《薄队的小祖宗是凶手》 第1章 因为凶杀案火了的扑街作者 “他们该死，不是么？” ——乔秉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缺德。请勿对号入座。 前言:作者没疯，看书，别看我。 - 乔秉看过当地又一起凶杀案的新闻，放下手机，起身走到卫生间，在洗漱台前站住，望着梳妆镜中的人，直到镜中人笑了，她才低下头拧开水龙头，慢慢的搓洗着手，轻声喃喃，像是自语道：“他们该死，不是么？” 咚咚！ 一阵急促剧烈的敲门声，打断乔秉洗手的动作。 她大概做梦都没有想到她扑街了小半生，最后却因为上了法制频道的头条热搜火了。 短短半天，她就收获了9999+条评论，订阅点击也猛地飙升。 她看着眼前紧致有型的制服男人，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怀疑我跟一桩凶杀案有关？我？”她手指弯回来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有多长时间没踏出这扇门了么？”她又指了指刚被薄望敲开的门。 “乔女士，希望你能够配合我们工作。”薄望面无表情，看起来倒有些铁面无私的感觉。 不过落在乔秉的眼里，就是油盐不进，听不懂人话。 “想要我配合什么，你说。”乔秉有一点社恐，又类似于自闭，不怎么爱说话，特别是说过一次，对方还像听不懂人话的时候，她就会选择沉默。 她让开了一个位置，让薄望进来，也没有招待他的意思，直接寻了一块勉强干净的地方坐下。 对，是一块勉强干净的地方。 薄望在乔秉让开之后，从敞开的房门里看到了一室凌乱，不动如山的神色有了一瞬间的扭曲。 乱，太乱了。 甚至还有七八个垃圾袋堆积在客厅中央，看起来还是外卖餐盒一类的东西，里面装的大概是一些剩饭剩菜，袋子里还能看到些许汤汁。 “乔小姐是一个人居住么？”薄望拿出了这辈子最高的职业素养，强忍着没有皱眉，神色紧绷的踩在勉强还算干净的地面进屋。 即便如此，他还是给同行的小助理递了个眼神。 小助理懵了一下，才忽地想起来，自家队长是个严重的洁癖。 他赶忙上前，把那几袋垃圾拎走。 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姑娘也太邋遢了。 “算是。”乔秉微微皱了皱眉，看向薄望，说了一声谢谢。 但薄望只是板着脸，公事公办的语气：“乔小姐，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就只好请你去局里了。” 乔秉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喜怒无常，她什么时候不配合了？ 不过就是看到跟他一起来的人，帮她扔了堆积快一个月的垃圾，难为情之下，也不敢抛弃礼貌而道谢了一声而已。 “我还有一个室友。”乔秉脸色也有些冷沉下来，有对薄望的不满，也有提起室友的不情愿。 她微微仰了仰头：“但她很少回来住，半个月前更是开始人间蒸发，不再回我消息。 后来我气不过，就把她拉黑了。 所以名义上，我们是合租，实际上是我一个人住，也是我一个人承担房费。” 想到室友楚沁，乔秉就觉得呼吸不畅，心里堵得慌不说，胸腔里也一阵阵翻腾着暴躁。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拳，连抠破了掌心的肉都没感觉到。 那股子不甘暴躁仿佛下一瞬间就要冲破她的身体，越是克制压抑就越翻涌难熬，那股难受的劲儿，让她想要撕破自己。 “乔小姐？”薄望皱眉喊了两声。 他觉得乔秉这次恐怕真的有问题，太不正常了。 “嗯？”乔秉回过神，嗓子却有些像被泡进沙漠一样，干枯嘶哑：“你刚刚说什么了么？” “我说乔小姐为什么拉黑了你的室友。”薄望又重复了一遍。 “私人问题，同你要调查问题也有关系么？”乔秉很不愿意提起楚沁：“如果没有，我想我应该可以拒绝回答。” 第2章 我们就是突然分道扬镳了 “乔小姐现在是我们锁定的最大嫌疑人。”薄望抿了一下唇，声音生出几分咬牙切齿:“我认为你很有必要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 他鞋尖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想要挪开当前的位置，最后又放弃。 这地面哪里是干净？ 分明是不知道多久没有拖过，恐怕也没有人走过，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让人看不出原本的地板颜色。 不过一眼望去，倒也是完完整整，反而是他的鞋印，有些破坏整齐之嫌。 这姑娘真的有在这间屋子里生活过么？ “乔小姐应该不介意我四处看看？”他又补充了一句。 乔秉笑了一声，歪头看他:“我说介意，你就会不看么？” 她站起来走到各个卧室门前，把门推开，脸上开始露出无所谓来:“看，这是我室友的房间。”她指了指右手边的门:“不过她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屋子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薄望走进去摸开了灯，入目同样是一片灰尘，厚重的抹去了地板的颜色。 这哪里是东西没有动过，怕是卫生也从未收拾过。 他只是抬了抬脚，就放弃了进去。 “我跟她，算是‘破镜重圆’。”乔秉看出他脸上的嫌弃与抗拒，哼笑了一声，仿佛是在鄙视，嘴里也就不留神的溜出来了这么个词。 破镜重圆好像不太合适，但她就莫名觉得好像有点应景。 乔秉自嘲的笑笑，不愿再深想:“我们是大学室友，不过毕业的时候，闹了一点不愉快，从此就分道扬镳了。” 她抬头看着薄望，不过只对视了不足一秒，就飞快挪开了目光:“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大学毕业快三年，这种年代久远的事情，也和你的案子有关？” 薄望听出她语气里的嘲讽和反骨，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给掰正过来:“自然，乔小姐现在的一切行为，语言，心理活动，都跟案情有关。” “那还真是承蒙厚爱。”乔秉哼笑。 薄望应答如流：“不客气。” 其实现在他对乔秉的怀疑已经小了很多。 不过，他嘴角勾出一个笑，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如果乔小姐不能证明自己与本案无关，那恐怕是要和我走一趟才行了。” 直觉的，他觉得乔秉好像很害怕被带回局里。 不是因为害怕进局里那种害怕，而是害怕出去，出这个屋子。 “打了一架，撕破脸皮了。”乔秉无所谓的笑笑，丝毫看不出有多介意说这件事，仿佛刚刚不愿意说只是错觉。 “如果你要问我原因，那还真就没办法告诉你。”她嘴角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眼神却一直飘向别处:“这么多年了，我都不知道当初为什么突然被孤立，又为何会走到兵戎相向。” 好像是为了掩饰眼神游离，不敢与薄望对视的不自在，她扭身走到了自己的卧室里，拿起因为匆忙去开门时，而搁在床上的手机。 她按下息屏，锁上手机，又时不时按一下开机键，看一眼时间。 似乎这样子，她不去看薄望的目光就理所应当了。 “我们后来又重新联系上，就是合租前几天。”乔秉再次按了一下手机，熄掉屏幕:“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急于离开家，想换个环境。” 她自嘲的笑笑:“挺突然的，没什么准备就出来了，应邀跟她合租。 住一起之后，我也曾经问过她当初是因为什么变成那个样子，不过年代久远，注定了没有答案。” 其实是楚沁装疯卖傻，根本就不承认有这一回事。 她不是个纠结的人，又有那么一点点爱装大度。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揭过了这件事。 本以为这样不追问是体面，却不知……呵，到头来只有死要面子活受罪。 第3章 手机上看着凶杀案的新闻 薄望觉得乔秉有所隐瞒，目光有意无意的瞟向乔秉手机。 乔秉倒是坦然，她知道薄望大概不会完全相信，所以也任由他打量，甚至有些随意的把手机放到了一旁的书桌上。 薄望往前走了两步。 乔秉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重新抓回手机，欲盖弥彰的彻底。 “乔小姐似乎很是看重手机？”薄望伸出了手，明显的讨要动作。 乔秉看了他一眼，仍旧没有正面的对视，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别开头。 她不喜欢同人对视着说话，虽然这样似乎并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但她已经习惯了。 按开手机，点了几下返回键，划掉所有后台应用，然后才息屏将手机交到薄望的手上。 如果薄望刚刚有看过来，大概就会发现，乔秉手机有一个后台运行，显示着他正调查的这件，跟乔秉有牵涉的案子新闻。 “我看重隐私。”乔秉有些淡漠的开口：“不喜欢被人窥探自己的秘密与生活，更不想被人指指点点，品评论足。” 她目光紧盯着薄望手上的动作，哼笑了一声，微微带了几分嘲讽：“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大概，是无法理解的。” “的确无法理解。”薄望勾了下嘴角，将手机重新递回给乔秉：“乔小姐的手机并没有额外的密码锁，也没有任何隐私文件。 相册里空空如也，除了手机原厂带的软件，就只有一个微信……” 他说着停了下来看向乔秉:“可连微信，你都只发了几条仅自己可见的状态，我确实无法理解乔小姐口中的害怕被窥探秘密从何说起。” 乔秉拿回手机，反复的打开微信看了好几次，手心捏的很紧，松松放放，不安的很。 “我的个人习惯，也同案子有关？”她冷沉下脸来：“如果没有，我希望你能保持好自己的职业素养，不要以权谋私，问一些旁不相干的事情。” 薄望被质疑了职业素质，却也一点都不恼，反而笑吟吟的看着她：“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有忘了我。” 乔秉拧眉。 这一次，她终于抬起头来，正面看起薄望来。 的确是上乘之姿，特别是那双狐狸眼，哪怕不苟言笑，也让人一眼就觉得灵动。 有那么一瞬间，乔秉确实有些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她哪片网络鱼塘里的鱼？ 还是，她哪个在网上故作情深撩上就扔的小可爱？ “这位先生。”乔秉看了一会儿后，神情严肃道：“我作为公民，理应配合调查，但请你出示一下证件。” 噗嗤。 薄望被她这个反应给逗乐了：“乔小姐，我都已经进了你家门，同你说了这么久的话，你才想起要我出示证件，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后知后觉了？” 他眉眼微弯的时候，仿佛盛满星光，苏的让人沉迷其中，移不开眼。 “喂，回神了。”薄望发现乔秉竟然在看他，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许多：“这是我的证件，需要我帮你打电话核实么？” 乔秉有一瞬间被抓包的尴尬，急匆的收回目光，用冷漠掩饰尴尬：“不用。”她抓过薄望手上的证件，打开就看到了他的名字。 薄望…… 不认识。 乔秉心里有了数，顿时安心许多。 她面无表情的把证件合上，塞回给薄望：“我们认识么？” “不认识。”薄望干脆利落，大方的承认。 乔秉：…… 第4章 薄队你是不是不行 “薄队长真是一个有趣的人。”乔秉言不由衷的夸赞了一句，这会儿反倒是放松下来，神情松缓许多，足以收放自如。 薄望可不觉得这是夸他。 果不其然，乔秉接着就说道：“薄队长问来问去的，好像也没问到什么重点。” 她视若无人的从一个犄角旮旯，拎了一把崭新却落了很厚一层灰的拖布出来。 “如果这个案子的确需要我配合，我没有什么意见。”她开始拖起地来：“但我更希望贵局，能够派一个专业的人，过来与我交涉。 我并不想因为谁的不专业，背上一些莫名其妙的锅底。” 薄望第二次被质疑职业水平。 “乔小姐刚刚不是已经看到了吗？”他声音有些发闷，说不上的一股子不得劲：“我是队长，整个刑侦队没有比我专业更好的了，不然我也做不到队长的位置不是？” 乔秉手上的动作未停，连看都没看薄望：“那可很难说。花花世界，无奇不有。 宦官监军也不是稀奇事，谁知道领兵打仗的将军，究竟是武将还是太监呢？” 太监指手画脚，发号施令，那八成专业不了，十仗九输。 薄望第三次被质疑职业水平。 还被比喻成太监了！ 再好的素养，他也有些气了。 特别是看着乔秉拖地的样子，他没忍住倒吸了一口气。 嘶！ 怎么能有人把地拖的这么……一言难尽，乱七八糟，跟鬼画符似的？ 他又看了几秒，实在忍不了乔秉这种拖法，干脆走上前一把抢过拖布，亲自动起手来。 乔秉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自然也就没有躲开，两个人这会儿挨的很近。 从门口看的话，甚至像是薄望环抱着乔秉…… 小助理在楼下分类好久的垃圾，总算得到解脱，顺利扔了垃圾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跑错楼层了，特意退出去看了好几遍。 确定没有跑错，这就是乔秉的家，那个……跟流氓一样趁机占人家小姑娘便宜的禽兽，的确就是他们队长。 什么情况？ 不是问审么？咋就还抱上了呢？ 小助理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薄望神一样的队长之威，碎了！ “咳！咳咳咳！” 小助理用力咳了好几声，明显有几分不满在其中，压制不下去。 薄望听见动静，有些不满的扭头：“你出去吃柳絮了？” 小助理:…… 薄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过来干活。” 小助理：？？？ 他虽然是个实习生不假，可他进的是刑侦队没错啊？ 怎么还开展起家政业务了呢？ 才刚扔了垃圾，这会儿又要打扫卫生？ “还愣着干嘛呢？”薄望见他久久未动，脸色难看了几分。 乔秉总算回过神来，伸手夺回拖布：“不劳烦薄队长了，我自己就可以。薄队长要是问完了话，就请走。” 这男人抽什么疯呢？别真的是什么李鬼之流，出来诈骗踩点的。 可那证件看着也不像……乔秉心里叹了口气，有几分懊恼，大意了！ 小助理也觉得薄望这事儿安排的不合适了：“队长，咱们是来查案的，乔秉乔小姐，是本案嫌疑人，您是上门调查的……”不是上门打扫卫生的，又不给钱。 呸，给钱也不行！ “乔秉不是嫌疑人。”薄望道：“她有不在场证明，暂时可以洗清嫌疑。” 闻言，小助理和乔秉同款懵逼。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不在场证明？”乔秉再一次暗搓搓质疑起薄望的职业水平来。 第5章 乔秉真的是邋遢姑娘么 这人怎么有点不靠谱的样子？ 对她的怀疑还勉强有点根据，现在一句洗清嫌疑却有点随意了。 虽然她倒是乐意接受这个结果，毕竟没有谁愿意跟凶杀案扯上关系。 但一码归一码，有些事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乔秉越发觉得薄望是李鬼之流了。 薄望却不知道他的职业水平又一次被质疑了，直截了当的说：“你看看这屋子这种厚度的灰。” 他指了指地面：“这种厚度，没有一个月以上时间，是形成不了的。一个月都是少说了。” 他目光看着小助理：“再看这两间卧室的门，蛛丝还在飘着。 这明显就是很长时间没有做过清洁了，上面还挂着厚厚的一串灰尘。” “可这也不能够证明她就没出门啊？”小助理对这个说法不服：“这也就只能说明她邋遢！” 说这句话的时候，小助理的语气充满鄙夷。 他可真的从来没见过这么邋遢的小姑娘。 乔秉握在拖把的手紧了紧，装作没听到小助理那句话的样子，憋回眼角那抹红，低头又开始拖起地来。 薄望瞪了小助理一眼：“听我说完，多什么话，就你长嘴了是不是？” 小助理瘪了瘪嘴，没有再吭声。 心里却更加觉得自家队长不干净了，并且口味还挺重…… 小助理这么一想，就忍不住看了乔秉一眼。 乱糟糟的头发胡乱绑着，也不知道多久没有解开重新梳顺了，不仅毛糙还有些打结了。 更让人难受的就是，这头发绝对一个月以上没洗过了，油腻劲儿都攒过去了，贴着头皮的地方，直接就是一根根分明又油光锃亮的。 脸上大概是干燥起皮严重，又油干皮长久没洗脸，混合在一起……反正挺一言难尽的。 小助理都不敢往下想，怕回去以后做噩梦，反胃吃不下饭。 薄望也不知道是不是嫌弃小助理不专心，还是看不惯他那种品评论足的眼神落在乔秉身上。 他两大步过去，踹了小助理一脚。 “我跟你说话呢，没听见是不是？”他板着脸道。 “听，听到了。”小助理立马有所收敛，薄队的霉头，他也是不敢触过头的。 又不是不想毕业不想干了。 薄望勉强满意，这才继续道：“再看这屋里的脚印，只有一趟是向大门口走的，并且是新的脚印。 明显是来给我们开门时才留下的。 还有，你刚丢出去的垃圾，汤汁是不是有着一股腐味，十分刺鼻？” 小助理点了点头，差一点就忍不住要吐槽。 “是啊，那味道简直就是……”在薄望布满冷压的目光下，他顿住嘴，把话咽了回去。 “那是因为，那些并不是剩菜汤，而是食物残渣经过长时间腐烂发酵，产生积聚出的液体。” 薄望说完这句话，目光转而看向乔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乔小姐应该至少已经三个月没有出门了？” 乔秉一时有些茫然。 三个月吗？ 她也不是很记得了。 只知道一定是很久了……她想着，目光偏向窗外，好像，很久都没有见过阳光的样子了。 自从楚沁离开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拉开过窗帘。 厚重的灰布窗帘，严实的遮挡了一切来自外界的光亮。 仿佛也只有这个样子，才能给她的生活添加一点安全感。 她啊，本来就应该是生活在黑暗深渊中，见不得光的人啊。 可为什么，突然间就有些对阳光生出渴望了呢？ 乔秉闷不吭声，毫无征兆的突然走神，让小助理忍不住皱眉不满。 他正准备开口喊人，却被薄望一个眼刀子瞪了回去。 凶夜叉！ 小助理在心底恶狠狠的咒骂。 乔秉不知道屋里这两个人的动作交流。 此刻，她仿佛又开始置身只有自己的世界一般。 站着看了窗帘一会儿，她向着窗台的方向走了过去。 第6章 终究要被黑暗吞噬 薄望看着她的动作，赶忙大步追了上去。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乔秉要冲跳出去。 好在她只是伸手扯开窗帘。 已经下午五点四十九了，北城的这个时间，太阳早就已经落下去了，只留下一圈暖橙在地平线，却也终究要被黑暗吞噬。 夜幕降临的那个瞬间，接连不断的灯火，不免更加亮了几分。 “大概是有的。”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嘴角突然勾起一个笑意，一种很安静恬淡，与世无争的笑。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笑，就觉得这一刻，心很安静，好像一瞬间明白了岁月静好四个字，也清空了情绪，无怨无恨。 楚沁离开的时候，还是盛夏，如今却已经是要开始供暖的季节了。 她是从楚沁不再回来后，才开始闭门不出的。 “我们会在调取监控之后，再决定是否需要乔小姐进一步配合。”薄望好像突然就懂了乔秉的难过，哪怕她嘴角始终挂着笑意。 他将声音放轻了许多：“在此期间，希望乔小姐不要离开北城，通话保持随时畅通。” 乔秉嗯了一声：“没问题。” “我们加个联系方式，这样有什么事情可以及时沟通联系……”薄望说着，就已经拿出了手机打开二维码。 但乔秉却拒绝了：“薄队长给我留个电话就好。”她将手机通讯录打开，递给薄望，让他存上号码。 薄望看着连姓名都已经打好的联系人页面，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眼底有些失落。 “好。”他的低落只是一瞬间就被收拾好了：“这是我的电话，有事就联系我，24小时开机，电话短信都方便。” 他停了一下，有些不死心的挣扎了一句：“加微信也可以，都是这个号码。” 乔秉再次嗯了一声，收回手机，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的安静。 薄望站了几秒，又重新拿起拖把打扫起卫生来。 小助理这一次倒是比较有眼色，很主动的上面去帮忙。 他看出来了，不是自家队长不干净了，是这个乔秉……好像不怎么正常的样子。 刚刚那一瞬间，他也是有些被吓到了的。 乔秉那个样子，可真的太像要跳下去了。 薄望也知道分寸，只是帮着收拾了一下客厅，就搁下东西告辞离开了。 他还有任务在身，纵使想要继续帮忙，也不能够不管不顾的任性。 “乔小姐不用送了。”薄望伸手挡了一下跟在后面的乔秉。 乔秉因为他的动作停下，并拉开了一个她觉得安全的距离，面无表情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去关门。” 薄望：…… 行，是他自作多情了。 砰！ 薄望和小助理前脚刚踏出去，乔秉家的大门，就砰的一声关上了。 咔嗒咔嗒两声，里面反锁了。 薄望：…… 他跟小助理面面相觑。 “胖儿，咱俩是不是哪里看着不像好人？”薄望冷面上有一丝丝的裂痕，问了一个在往日绝对不会问的蠢问题。 小助理叫张旁，舌头卷太快就容易读成长胖，所以队里的人，大多喜欢喊他胖儿。 “队长，我觉得很有可能。”他很想说您刚刚都抱上人家了，能把您当成好人才怪了呢。 还又是给人扔垃圾，又是拖地的，明显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不过也可能是她自己有毛病。”张旁撇了撇嘴，对乔秉没多少好印象：“看着就不大像是正常人，喜怒无常的。 您不知道，我刚刚都以为她是要跳下去，可太吓人了。” 第7章 只不过好友里面没他了 薄望给了张旁一个后脑勺，砰的一声，差点把张旁怼到墙里：“胡说八道什么？别忘了自己是做什么的。” 张旁心说您也没有多记得啊！都抱人家了。 但他敢怒不敢言。 两个人去了物业调监控。 时间久远，肯定没有那么快看完，所以薄望压根没有进去，让张旁一个人去拷贝了。 他在小区中心广场等着。 乔秉所在的小区，环境很好，位置不偏僻却闹中取静，绿化造景堪比3a景区了。 但薄望瞧着这些，却只觉得索然无味。 他打开微信，点进置顶好友的聊天框。 反复的刷新，却也只有那一行灰色的系统小字。 dobug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才能聊天。发送朋友验证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要点下末尾那个蓝色字。 刚才拿到乔秉手机时，他看过了，微信号并没有换过，还是他列表里的这个。 只不过好友里面没他了。 该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加上乔秉好友呢？ 薄望望着那一条条消息末尾的红色叹号，难受又心酸。 “你什么时候，才能够再回一次我的消息呢？” 即便明知道发出去还是会失败，薄望还是敲了这句话发送。 - 张旁调取了监控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他找到薄望：“队长，事情可能有些不太好搞，根据物业的人说，月初有两天，乔秉那栋楼的监控出了点问题，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能太轻易相信乔秉了，这个女人明显有问题。” “怎么回事？”薄望很不喜欢张旁说起乔秉时的语气，克制了好久才没有发火动手。 事情还得先问清楚了再打。 张旁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月初的时候，那一栋楼的监控都没监拍到。 当时在监控室值班的人偷懒打牌，等发现问题报修的时候，监控已经缺失两天的了。 索性因为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就没有追究，只扣了那个人工资，通报批评。” 薄望闻言拧起眉头：“监控损坏的原因呢？” “哪有什么损坏啊！”张旁有些晦气的嗐叹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熊孩子，在楼道里面玩气球，之后气球飞了，那孩子够不到就搁在那里了。 估计后来家长也是担心会被物业找上来要赔偿啥的，楼底下贴了好几天的告示问，一直也没有人去主动承认。 又没了监控，根本找不到是谁。” 薄望却觉得这件事，发生的有点过于巧合，这是他多年来养出来的直觉。 但仅凭直觉，他也不能做什么。 想了想，他还是道：“那个监控室值班的人呢？去见见他。” 张旁摇了摇头：“问了，说是已经旷工好几天没来了，估计是有要辞职的意思。” 他说着，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四周，贴近了薄望一点，压低声音道：“我听他们私底下议论说，这人是出事了。” “什么事？”薄望皱眉拉开了同张旁的距离：“站在那里说，什么破习惯，往男人身上贴。” 张旁：“都是大老爷们怕什么……”他小声的嘀咕。 “既然男女平等，那男女有别，男男也要有别。”薄望面无表情道。 张旁：…… 薄队还是那个薄队，有理讲理，没理歪理，嘴巴让人讨厌的很。 他好歹也没有往女人身上贴啊！男女有别他可是知道的，不像某人。 “我也没听太全。”张旁瘪了瘪嘴道：“说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有几天一直神神叨叨的，还网购一些黄符，弄的他们员工宿舍乌烟瘴气的，好些人都有意见，还往上反应过这个事儿，联名举报要开除他。” 第8章 乔秉住的74号楼 薄望越发觉得这个人有问题。 “走。”他当机立断，扭头往张旁来的方向走。 张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喊道：“哎，薄队，你干嘛去？” 薄望偏头瞟了他一眼：“去物业。” “去物业不是那条路啊！”张旁急急的追上去要拦。 薄望头都没有回：“走这里最近。” “哈？”张旁觉得薄队今天有点过于反常，说风就是雨的，而且他为什么对枫蓝小区这么熟悉？ 他心头疑惑，却仍旧不忘了提醒：“可物业已经下班了啊？” “那就打电话！”薄望冷脸斥了一声。 张旁被他突然的严肃骇了一下，不敢再说话。 两个人奔赶到物业的时候，果然大门已经落了锁。 薄望只好寻到了保安室，又让张旁去联系物业的负责人。 “你问孙波的事儿啊？”保安室的值班保安姚广顺，明显不太愿意提起孙波这个人。 “请你配合。”薄望掏出来了证件。 保安看到证件，倒是没有那么抗拒了。 不过说起孙波来，还是仍旧觉得晦气，仿佛提一下这个名字，都是嗓子眼里生苍蝇，藏不住的恶心。 “如果你说的是74号楼监控丢失那两天值班的人，那的确是孙波不假。”姚广顺压着厌恶道：“他这个人，一贯油腔滑调，爱偷奸耍滑。 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好像做人真的有一套一套的本事，实际上啥也不是。” 他啐了一口：“提起他我都嫌晦气，这名字都脏嘴！” 姚广顺一脸苦大仇深：“那天，本来应该是保安二队的常海值班来着，因为是过节嘛，有双倍工资。 结果前一天快要下班的时候，总队长突然说让孙波代替常海，也没个理由。” 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还隐隐的不平。 像是想要多抱怨个几句，但最后只叹息了一声，把话咽回肚子里，没有再多提。 “孙波那个人，狗腿子的本事不少，正事儿样样不行，这可不就出了监控丢失的问题嘛？”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浮起不屑与嘲讽：“跟队里面说的是偷懒打牌了，实际上干了什么，怕是只有他和天知道了。” 薄望闻言拧眉：“他平日里还会偷懒做别的？” “那可不咋的？”姚广顺长咦了一声：“有好几次，都被业主投诉到物业了。” “业主投诉？”薄望追问：“业主为什么会投诉？” 姚广顺哼了一声：“影响到人家了呗，还能为什么。” “就那个74号楼，”他抬手指了指薄望来时那个方向：“就有一户人家，投诉了两次呢。” 听到74号楼，薄望顿时就想到了乔秉：“哪户人家？具体是什么事情？怎么影响到业主的？” “就九楼的一个租户，挺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就是看着有点阴森森的，怪吓人的。”姚广顺提起那人，仿佛还心有余悸：“不是个好相处的。” “具体什么事，那咱可就知不道了。”他摆了摆手：“这你得去问我们队长，孙波跟我们队长处的好，是我们这被罚款最少的。 就算他真的有啥错处，队长平日里也不会说出来让我们知道，不然可没有由头扣我们工资了。” “你们经常被扣工资？每个人？”薄望道。 姚广顺闻言叹了口气：“以前倒也不经常，偶尔有个什么迟到啥的，都也是说几句就过去了。 自打换了这个队长以后，扣钱就多了。 除了迟到早退被投诉，连鞋带松了，扣子开了这种事，也要揪出来扣钱。 一次倒也不多，十块二十块的。 可架不住次数多啊！好几个人就是因为受不了了，辞职不干的。 孙波就是那个时候进来的。” 薄望若有所思。 张旁这会儿敲门进来，身后还跟着急匆匆赶来的负责人。 第9章 又是74号楼 薄望仍旧问了一遍孙波的事情。 负责人倒是知道的多一些：“孙波这个人，有点游手好闲。” 提起孙波，负责人也有些忍不住皱眉：“这人本事不大，口气却是不小，人缘不太好，偏他自我感觉跟谁都能玩得好。 实际上，同事业主都对他有意见，投诉举报过好些次。” “既然是这样，又为什么一直没有开除呢？”薄望面无表情道：“你们这小区的档次在北城也算数一数二的了，管理制度方面应该很严格啊。” 负责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这个，这不是，啊……我们老板心善，想着要是开了他，那不是断人活路嘛。” 他扶了扶眼镜，目光有些飘忽：“现在这个大环境您也应该知道，工作不好找，钱难赚……” “我看你是想被管穿管住还供饭。”薄望冷冷的打断他，拿出证件晃了晃：“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负责人咽了咽口水：“知，知道，北，北刑队薄队长。” “知道你还在这儿跟我玩小心思？”薄望板起脸的时候，有一点点凶相：“要不要我先请你喝个茶，让你好好清醒清醒。” “不，不用……”负责人连连摆手后退。 薄望道：“说实话，懂么？” “懂，懂了。”负责人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不敢在隐瞒。 孙波十有八九是犯事了。 也不奇怪，那样的人，能干出来啥好事。 “这个小区刚建成的时候，请了一个施工队过来修人工鱼塘，结果因为工程事故，施工队的两个人在鱼塘试存水的时候，在里面触电身亡了。 其中一个是施工队的小队长，也就是孙波的父亲。” 负责人一五一十的说了：“我们老板也是没办法，这些年陆陆续续赔了不少钱封口，今年年初，孙波的母亲要求我们老板给他安排个工作，要体面轻松来钱快的……” 所以孙波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人太管着。 说是来工作，实际就是混混日子，明正言顺的讹钱拿封口费。 要不是监控丢失的事儿，闹得太多人知道，不做出点奖惩的态度来，实在是说不过去，也不便于以后的管理，怕也就这么揭过去了。 没办法，他们都怕着孙波这么个混人，带着他老娘过来闹呢。 薄望听完眉头皱的更深：“那他最近没来上班是怎么回事？” 按着负责人的说法，孙波这种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压力可言，相反还在这里过得十分轻松，不应该有跳槽的心思才对。 毕竟换个地方，可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还不是74号楼那件事闹的。”负责人叹了一口气，十分头疼的样子。 怎么又是74号楼？ 薄望唇角微抿，故作平静：“74号楼？” “可不嘛！”负责人点了点头：“孙波这个人，毛病多，癖好也奇怪。 平时无论是上班还是下班，都喜欢在小区里四处闲逛，进单元楼里。 他手里有万能卡，到哪都能刷，这可不就是给他助纣为虐了吗！” 薄望道：“说清楚。” 负责人看着他，唉声叹气了几声，有些说不出口的丢人感：“孙波这个人，他，他经常游走各个单元楼，偷业主放在门口廊道里的鞋，男的女的都有。 有几次被人当场抓住了，他还动手打人。 业主就是因为这样才投诉的。 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就是了，老板根本不可能开除他。 直到那天，他偷到74号楼，一个租房独居的小姑娘家……” 薄望在问负责人74号楼的事情时，乔秉也在回想住进这个小区之后，写那本凶杀小说之前的事。 桩桩件件，恍若昨日，挥之不去。 第10章 你土豆粉好了 74号楼的独居小姑娘，就是乔秉。 说起来，乔秉在这个小区里，也算是一个风云人物了。 她有好几次都被物业街坊误认为家里没人。 乔秉不喜欢出门，甚至可以说，出门对她就是一个灾难。 都不需要迈出那道门槛，就只是想想出门这两个字，就能让她无限恐慌，失眠噩梦。 74号楼904这扇门，打从楚沁离开，她就没想再打开过。 偏生出了孙波这么个特例。 她和孙波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刚入住这里的头半个月，她还会正常出门，甚至十分热衷，同正常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最爱去的，就是小区西门外的小吃摊。 那有一家土豆粉味道特别的好，放上两大勺兑了汤底的麻酱，别提多好吃了。 也是在那家摊子上，她第一次遇见孙波。 那天大概是要下暴雨，空气憋闷了好久。 土豆粉那家摊子前排了好长的队。 所有人都担心回去的不及时，会被喜怒无常的暴雨拦路。 以至于摊子前，催促声此起彼伏，都是让老板做的快一点，打包带走的声音。 好几个人失了耐心，干脆也不等了。 乔秉惦记着这口，犹豫几秒，还是选择了继续排队。 孙波就是在她前面的人刚走，她正要开口和摊老板说话的时候，突然插进来：“老板，一份土豆粉加鱼丸打包多辣。” “你这人怎么插队啊？”乔秉脸上一下子涌起不耐烦的厌恶。 可她不是那种擅长吵架的人，就是与人争论几句，都会心跳加速。 严重点还会瞬间飙泪，明明不想哭，觉得丢面子，却根本克制不住。 所以她平时即便是遇见了很多不平事，也大多都是恶狠狠的瞪几眼，很少会开口说话。 最多也就是气狠了，直接动手。 把人暴揍一顿之后，开始嗷嗷的哭，有时候甚至正打着人呢，眼泪却忍不住了，就边打边哭。 孙波瞧了乔秉一眼，讥讽的话正要说出口，却被那张精致白皙的脸给震住了。 他愣了那么秒，回神之后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张口便是无赖的味道：“美女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也是在旁边等了许久的。 出门在外的，这么霸道可不行，文明礼让是美德，啊，哥哥不跟你计较。” 他趁机伸手去拍乔秉的肩膀：“啊！” 乔秉猛地退开一步，孙波手下落了个空，又因为刚刚重心太过向前，平地拌了一下，直接摔了一个狗啃泥。 “艹！” 他爬起来恶狠狠的骂了一声，伸手指着乔秉，一路逼上前，像是随时要打人的样子：“你t有病！d神经病。”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动起手来，摊老板走出去喝了一声：“不买东西去别的地方，别耽误别人。” 乔秉感觉那一瞬间，好像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很不自在，耳边甚至隐隐出现嗡鸣声。 孙波回头冲摊老板吆喝了一声：“你给我那份做上，我一会儿扫码。” 摊老板瞥了他一眼，明显不愿意招惹上这种二流子的模样。 他有气不好撒，朝着剩下排队的人喊了一嗓子：“后面的往前赶紧，一会儿下雨收摊了。” 全然忘记，这个时候应该是排队到乔秉了。 乔秉看着四周的人群，熙熙攘攘，好像每一个人都在看着她这里，又好像没有一个人看着她这里。 是她做错了么？ 孙波刚要去抓乔秉的胳膊，摊老板就喊了一声：“你土豆粉好了。” 第11章 虽然是精神病，但其实很介意 孙波手上的动作一顿，扭头看了摊老板一眼，最后只恶狠狠的用手指了指乔秉:“算你走运。” 乔秉拧眉看着已经走到摊老板面前拿着土豆粉离开的孙波，很想冲上去打爆他的狗头。 甚至她脑海里都已经勾勒出了暴打对方的画面。 一个箭步冲上去，对着他的太阳穴就是一拳，等对方回击的时候，她飞速转身避开，然后一个大鞭腿，砸在他的后腰…… 可孙波已经走远了，她根本没有冲上去动手的机会。 甚至因为四周人的目光，她只觉得每个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一脸鄙夷。 那种压迫感，几乎让她喘息不上来，逃似的离开。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想起当天的事情，觉得当时就该直接暴揍他一顿，或者跟他争论，让他无可辩驳，无地自容，狼狈逃窜。 甚至她连用什么话怼都重新合计好了。 可惜时光无法倒流，她想的再好，也不过是给这件事添上一笔遗憾，反复折磨自己而已。 那段时间，她几乎是只要一想起来这事，就满心的暴躁，需要通过摔东西，听到瓷片玻璃碎裂的声音，才能够安静平复下来。 但因为同楚沁合租，她也根本无法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自己平复心情，只能不停的压抑，压抑，再压抑。 不然的话，旁人要怎么看她呢？ 怪物？疯子？还是精神病？ 无论是哪一个标签，都不是她想听到的。 也不愿意被如此定义。 如果，乔秉没有再一次遇见孙波的话，也许这种暴躁持续个月余，就会被她淡忘事情本身了。 毕竟，她近些年来的记性越来越差。 除了过往那些磨灭不掉的记忆，她差不多都忘掉了。 偶尔她也会用力的去想一想，觉得至少她的生命里，也该有过一些温暖的事情才对。 不，是一定有过的，一定有。 可想到最后，却也只是无力的发现，有些人或许还在她的脑海里，可身影模糊的怎么也看不清楚，更想不起名字。 罢了，也许真的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乔秉在多次这样安慰自己之后，倒也没有那么执念的非要想起什么了。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倒也自在舒服了许久。 直到又一次遇到孙波。 这是第二次，是在她家门口，74号楼904的门前。 孙波正埋头在她家门口摆着的两个鞋柜前，翻找着什么。 “你在干什么？”乔秉一开始并没有认出来孙波。 冲上去将人一把拽开，然后甩在墙上，看清了他的脸才想起来：“怎么是你？” 她目光下扫，一眼就认出来了他手上拎着的一只鞋，是她上个月脱下来还没洗的运动鞋。 “你在偷东西！” 意识到这一点，乔秉再次上前抓住了孙波的手腕，并大喊道：“来人啊，有小偷！抓贼啊，快来人！” 本以为这贼都偷到居民楼里面了，怎么也该让人有些危机感，出来将人扭送派所？ 结果却一个人都没有，也不知是不是都没在家。 她暗骂了一声倒霉，掏出手机打算自己报警。 结果这时，孙波一个大力挣扎，直接摆脱了她的束缚。 男子的力气本来就大，乔秉一个不注意就彻底失去了对孙波的钳制。 局势瞬间反转，孙波揉着被捏的火辣辣疼的手腕，凶恶道：“小娘们，哪都有你，给我死去……” 第12章 孤男寡女不太好 乔秉没有想到孙波出来偷鞋子，身上还带了刀。 眼看着银白的锋刃在向她挥过来的时候，她有些恍神。 她此刻想的并不是如何躲避，而是迎上去，绽开一抹猩红妖艳的花。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全身血液的沸腾，也看到了刀子扎进孙波颈动脉后，一个鲜活的人，直挺挺的砸落在地，小腿蹬了两下就渐渐脱力，随后一点点，一点点的没了声息。 乔秉被这个画面刺激到了，她看向孙波的时候，入目不再是一张令人作呕的脸，而是一朵妖艳的花，一朵该被她糟蹋折断的花，鲜红鲜红的。 孙波原本一脸凶恶浑不怕的样子，却被乔秉毫无征兆的笑意给骇了一下，顿生毛骨悚然之感。 这可别是个神经病。 他手不可控制的抖了抖，刀子的方向瞬间偏离旧轨道，却又好巧不巧的，扎到了凭预判躲开的乔秉。 嘶！ 刀子划过掌心，割破虎口，让本想夺过刀子的乔秉痛的倒吸气。 看见伤了人，孙波刚刚那股子本就被吓去了一半的凶神恶煞彻底没了。 特别是看着乔秉，盯着鲜血汩汩的右手，怔愣了几秒后，不仅没了意外害怕之色，反倒是一脸兴奋，还将手递到嘴边，用舌头舔了舔。 雪白的牙齿，瞬间染上一层艳红，沾到唾液又立时化开些许，淡了几分颜色。 明明是个美人，无论做什么动作，举手投足都自带一种使人呼吸急乱的气质。 可此时，孙波却完全没有往日里那样色眯眯盯着看，猥琐吞咽口水的咸猪心思。 他只觉得恐怖。 脑子里甚至想出了一双冰凉凄白长指甲的手，搭在他肩膀生出千斤重…… 咔嗒！ 楼道里的声控灯，突然无征兆的灭掉。 这下子，孙波连大声喘息一下都不敢了。 只不断的后退，等摸索到墙壁之后，嗷哇一声快速跑掉，生怕慢一点就要被什么索命的东西给绑了去。 他再也不来74号楼偷鞋了。 不过他这一声惊叫，并没有唤醒楼道里才新换上的声控灯。 他跌跌撞撞的没敢坐电梯，顶着一股劲往应急通道跑，连脚滑跌落了两节楼梯都顾不得，硬扛着崴脚之痛狼狈逃了。 仿佛身后有无数恶魂要抓他索命一般。 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在楼道灭掉之后，就完全僵在原地的乔秉，此刻指尖微微发抖。 - 孙波逃了之后，九楼一个住户从外面回来，看到手还在滴血的乔秉以及被丢在地上的刀子，还吓了一大跳。 “姑娘，你这是什么事想不开啊？多不值得的，我送你去医院，你……” 那人以为乔秉是遇见什么事想不开。 “快，抓，抓贼，有有小偷，跑了……报案。”她看起来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语无伦次的。 “有贼？”那人闻言也是吓了一跳，甚至有些不敢相信。 他们这个小区的治安。可是出了名的好，门禁更是管的格外严。 第一感觉他是不信的，觉得乔秉精神状况不太好的可能更大一些。 但他还是报了案，不管怎么说，这事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比较好。 不然这孤男寡女就他们两个人，再被讹上呢？ 有着防人之心的邻居同乔秉始终保持着距离，报了案之后，也打了个急救电话。 不管怎么说，这手伤成这样子，还是要赶紧处理了才好。 想了想，他又给物业打了电话。 物业离的近一些，早点过来个人，他也能安心一些。 另外也能拿来点急救包，先止止血什么的。 第13章 号楼一直没什么人住 物业很快的过来，两个人，还带了急救物品。 其中一个人上去给乔秉处理伤口，并同她沟通，希望她能够放下防备心。 同那个邻居一样，她也是怀疑乔秉精神不好。 “贼，有贼，杀我……”乔秉低声喃喃，更加让物业觉得她是精神有问题。 他们小区安保工作一直都是最好的，怎么可能会有贼呢，还是个带了凶器进来的贼。 不过这话，物业的人没有说，只是耐着心的安抚她，帮她处理伤口。 乔秉呢喃了几声，感觉到他们不相信，便也就没有再说了。 伤口被处理好后，乔秉一直低头在一旁沉默。 “我一出电梯就看到她这个样子，这个你们是可以查监控的。”邻居多解释了一句：“后来她就说有贼，还说贼跑了。 我想着这事儿甭管真假，先报警……” 邻居简单说了一下当时的情况，着重强调了这事儿跟他没关系。 物业的另一个人是男的，闻言去安全出口的位置看了看。 “我觉得咱们小区不像是能出现小偷持刀行凶的……”邻居想了想也跟着过去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叫他后面的话说不出来了。 楼梯间歪躺着一只鞋子。 邻居没有认出来，但物业却是清楚的。 这鞋子是他们小区保安队，统一配发的。 “还真的有人来过？”邻居脸色有些难看：“我们这层可没有人乱扔垃圾啊，这肯定是有人来过了，你们物业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安保门禁最严格？这是怎么一回事？” 邻居开口，先发制人。 乔秉或许不清楚，因为她是租户。 可他是实打实的业主，自然清楚这栋楼的住户不多。 尤其是他们这一层，六户人家，在乔秉没搬进来之前，就只有他们这一户是有人的。 物业赶忙赔着笑脸道：“这事儿恐怕是有什么误会，楼道里有监控，我们这就让人调出来查看是怎么一回事。 咱们小区的治安，一直都是有保证的。” 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可千万别出篓子才是。 “保安室，保安室有人吗？”物业拿出对讲机呼了一下。 好几声过去，都没有人应答。 “保安室？”他又喊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不免看向另外一个人：“怎么回事？保安室没人？今天谁值班？” 给乔秉包扎的人，闻言愣了愣：“好像，是孙波？姚广顺今天请假，本来是想让常海替班，孙波正好碰上，就说他来替……” 听到是孙波，物业男的脸色不好看了几分。 他预感今个儿八成是要出事儿。 “先报给经理……”他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疲惫。 女物业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开始难看了起来。 特别是想到孙波，更加忍不住作呕。 这人可真是一个祸害。 警察来的要比物业经理更快一些，不过那时候，乔秉已经被急救车带走了。 “怎么回事？谁报的警？”负责这一片的人，姓王，大家平常都管他叫王队。 王队素日里是个比较平易近人的，也喜欢帮人解决困难。 物业男看到来的是王队，多少还松了一口气。 “是这样的王队，”他上前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那姑娘已经被送医院了，具体的情况，我们也不清楚。” 第14章 乔秉失踪 听到是有小偷，还很可能是持刀行凶伤了人，王队的脸色瞬间严肃了起来：“先去看看监控。” 话音刚落，物业经理就微微喘着粗气出了电梯，丢出一个让众人神色凝重的消息：“保安室遭贼了。” 这么巧的？ 王队拧了拧眉：“过去看看。”他直觉这里面有猫腻儿。 物业经理没有阻止，也找不出阻止的理由。 一行人去了保安室。 到了一看，还真就是遭了贼…… “丢东西了么？”王队看了一圈后问。 保安室并不是很大，一个小单间，里面除了监控设备，就只有一张长条桌和一张稍窄些的单人床。 床上的被子不知道被什么利器划破，露出里面的棉絮来，乱糟糟的，西一块东一块的。 有一块显示屏摔在地上，看起来像是因为歹徒跑的太过匆忙，绊在电线上给带下来的。 “值班的人呢？”王队看向物业经理：“你是第一发现人？” 物业经理突然被点名问，身子下意识的挺直了一些：“啊，是，是啊！”他眼神飘了一下，但又很快克制好。 右手却是忍不住的往身后藏了藏，缩进袖子里还不够，又捏紧了几分。 “你为什么来保安室？”王队面无表情的发问，还是颇有几分威严的。 物业经理嗯声犹豫了一下：“当时听到周涛说小区里出了事儿，联系不上保安室，我就过来看了一下……”他说着，给男物业递了个眼色。 男物业周涛会意，啊了一声站出来接话证明道：“是，我担心出什么岔子，毕竟持刀行凶不是什么小事，就跟经理上报了。” 他指了指另外的女物业和74号楼九层的唯一业主：“这我们当时都是听着的。” 另外两个人被点了名，也不好不吭声，嗯啊应着说了几句是的，是的。 王队在他们这几个人中来回看了几遍，倒也没说什么，只让另一个小队员安排保护好现场：“你们配合一下他的工作。”他指了指小队员，对物业经理几个人开口。 “好的好的，没问题，都是应该的。”物业经理赔着笑，摆出百分百配合的样子。 王队问了乔秉被送去哪个医院后，给队里打了电话，又叫了一个人去医院汇合做笔录。 物业经理瞥了眼在忙活着拉线的小队员，给女物业递了个眼色，两人悄悄摸摸的退出了保安室。 “你赶紧打个车，抄近路去医院。”物业经理说着目光还不忘环顾警惕着四周。 女物业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啊？干啥去啊？” “你傻啊？如果咱们小区传出进贼，这贼还持刀行凶，剩下的那几栋楼还怎么往出卖？”物业经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女物业一眼。 女物业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们物业公司跟房产公司是签了合同的：“哦，好，我懂了！这就去！” “好好跟那个小丫头说说，一定不要让她跟王队坦白了。”物业经理不放心的叮嘱：“我们可以给她一定的补偿，你路上就电话联系她，业主簿你不是都有么？” 女物业连连点头，表示明白。 谁都没有想到，乔秉到了医院之后就失踪了，电话更是打不通。 第15章 我生你生出孽来了 乔秉讨厌谁说她有病。 特别是讨厌被人用那种“这孩子疯了”“有什么好想不开的”“现在年轻人就是喜欢想太多，不像我们那时候……” 诸如此类的眼神“关爱”，痛心“数落”。 更讨厌被人用“年纪轻轻学什么不好，学这种装疯卖傻自残身体”一类的话来“怜惜心痛恨其不争”什么的。 为什么你如此，别人就也要如此呢？ 她也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太刺鼻了，呛得难受。 所以她逃了，从医院后门。 不过，她有付钱的，放在急诊室的桌子上了。 手机没电，她不太认路，就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记得，救护车是一路向西来着，没有拐过弯儿。 那她往东一直走，应该能够回去的？ 乔秉站在街角路口，辨认了好久。 最终选择了北面的方向，一路当着是东，吭哧吭哧往前走，丝毫未觉有哪里不对。 直到过去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她终于停下来，额角有微微的薄汗。 腿有些发酸，很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一会儿。 乔秉茫然的环顾了一圈周围，看着陌生的环境，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不对劲儿。 “我是不是走错了？”她表情有几分呆萌，是她自己无法想象出来的模样。 她越看四周怀疑越深。 特别是看到那家名叫『绿绿绿绿绿绿』的手擀面馆，这种怀疑就更加的深了。 她经常在某美上点这家面馆的手工菠菜面和酸汤饺子。 配送费要十二块钱呢！ 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乔秉给自己做了一番心里建设，藏好右手，进了一家规格不大的小超市。 “你好，请问……”她放柔了几分声音，礼貌的开口。 啪嗒嚓哗啦！ 瓶子落地，摔成数片。 “呜啊哇……啊哇……” 在乔秉还没看清碎的是什么时，一个半大孩子的哭声，响彻了整间超市。 她顿时觉得脑袋嗡嗡的响。 大概她是特别讨厌小孩子的，尤其哭起来的孩子。 只一瞬间，乔秉就觉得她被暴躁填满了。 极重的破坏欲，让她想要砸了眼前的一切。 仅存的一点点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这不是她的家里。 于是，她只能皱着眉表示自己的不满，看着那个孩子旁边类似家长的大人，希望她来制止这样的局面。 “你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说了不让你乱动的吗？你看看摔碎了？等会儿就把你押这儿赔……”那家长扭打着那个孩子，惹得他哭的更大声：“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哭我就不要你了，你自己在这哭，一天天就知道给我惹事，生你真是生了个孽出来……” 乔秉没有得到想要的制止，反而是看着那个家长，怒冲冲的拍打着孩子，骂骂咧咧的好像很不耐烦。 她感觉头脑里的嗡嗡声更大了，整个耳蜗里，都在回旋着那个家长的大吼大叫：“哭哭哭，再哭就不要你了，生你生出孽来了……” 四周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却仍旧三百六十度环绕着：“生你生出孽来了，生你生出孽来了，生你生出孽来了……” 啊！ 乔秉捂着心口，暴躁却无声的大叫了一声，她发不出声音，却感受的到嗓子口撕裂一般的难受，像是被落在沙漠多日，没有水源却又找不到方向出口。 呼…… 她大口的喘息了好几下，才总算稍微平缓一些，但却冷沉着脸，走向了那个仍旧还在大哭不止的孩子面前。 第16章 你这小姑娘怎么不要脸啊 孩子家长许是瞧出了乔秉的不正常，厉喝了一声：“你干嘛！别过来啊！” 乔秉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孩子面前，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的创可贴，轻轻撕开，蹲在孩子面前，贴在他的手背伤口上：“别哭了，好丑的。” 她一直觉得她是那种凶神恶煞，一脸横肉的人，冷着脸就跟讨债鬼一样，说话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温柔的调子。 却不知此时她的模样，落进哭闹不止的孩子眼中，像是带着光的神女，温柔且祥和。 孩子不哭了，低着头看手背上的卡通创可贴。 “谢谢姐姐。”他有些怯弱却礼貌的开口。 乔秉生硬的扯了下嘴角：“不用谢。” 孩子家长愣了一阵子才回过神，目光不善的瞪了乔秉一眼，扯过孩子凶恶的开口指桑骂槐：“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许跟陌生人说话，怎么就是没有记性呢？” 她啪啪的在孩子身上拍了两下：“什么不干不净东西你就要啊？”她粗鲁的扯下乔秉贴的那枚创可贴，团了两下扔在地上，眼中尽是嫌弃：“脏不脏啊！” 孩子的伤口被扯痛，带下了血和肉，一下子就冒出血来，疼的他再次忍不住哇哇大哭。 “哭什么哭，赶紧跟我回家！”家长丢下手里的东西，什么也不买了，扯着孩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乔秉听不清她骂的是什么，但一定是不好听的话。 她转身准备走，一个胖男人从外面进来。 起初，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 等看到地上的狼藉，瞬间就变了脸，一把抓住乔秉的手腕，将人给拽了回来：“你站住！” 乔秉猝不及防，被他拽了个趔趄，差点摔到货架上。 她凶狠的瞪了胖男人一眼，仿佛在说：你有病啊？ 胖男人被骇了一下，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 但很快他就理直气壮起来：“你瞪什么瞪？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怎么不干人事呢？ 这东西是你摔得？一声不吭就想走？你缺不缺德啊！” “不是我摔的。”乔秉板着脸，眼底蔓爬起一层深红血丝。 胖男人却认定了是乔秉干的，不依不饶：“什么不是你？我都看见了！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不是我！”乔秉吼了一声。 胖男人指着乔秉的鼻子：“就是你！我进来就看你在这，不是你是谁？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要脸呐？ 赶紧的给我赔钱，不然我送你去派所！让你吃牢饭！” 他暗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行，年纪轻轻的，不干人事。” 乔秉一把拂开他的胖手，分贝又高了几分：“我说了不是我，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她吼完，耳朵里就充斥着砰砰的剧烈心跳声，那是紧张和社交恐惧的下意识心跳加速。 胖男人一看乔秉这态度，也是有些恼了。 他嘿了一声，打算报警。 薄望正好出任务路过，听到里面有争执声，出于职业本能的走了进去：“怎么回事？” 他脸色冷沉，有一点点凶气，看起来还挺吓人的。 至少胖男人是被吓得直接立正站好了。 但乔秉听到声音，却只冷淡的瞥了他一眼：“碰到神经病了。”她声音里夹杂了一声冷笑，看着比薄望的样子还凶。 不过她的凶吓不到胖男人就是了。 “这小姑娘跑到我家店里，砸碎了东西就想跑，被我给抓住了。”胖男人理直气壮的控诉乔秉。 薄望偏头看了一眼乔秉，目光触及那张熟悉的脸，却再也无法移开。 第17章 真是仙人跳 “怎么是你？”薄望嘴角忽然漾开一个笑意，看乔秉的目光像对待三春暖阳一般，庆幸又欢喜。 他小心翼翼的向乔秉走了几步，仿佛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吃饭了吗？” 太过激动，脑子也不怎么好使。 乔秉：……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但看着他身上的制服，她还是尽可能克制了自己关爱智障的眼神。 “家住在附近。”乔秉极力心平气和下来，算是配合薄望这身衣服的工作。 想了想她又道：“东西不是我砸的，我手机没电，进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借到充电器。” 对于她有可能是迷路了的事情，她选择性忽略：“我来之前，店里就已经有人在了，东西就是那个时候摔碎的……” 乔秉把那对母子摔碎东西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同样选择性忽略了创可贴的事情。 又说了胖男人突然进来，不分青红皂白认定她是罪魁祸首的事情。 “……就是这么个事情。”乔秉说完，还略微有些无奈。 薄望嗯了一声：“这样。倒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他目光在屋顶角落扫了一圈，找到摄像头的位置指了过去：“那不是有监控，一查不就真相大白了。” 事情，的确就是这么个简单的事情。 可胖男人却不依：“查什么监控，凭什么查监控！我都说我看见的，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你不相信谁呢？” 他说着，目光在博望和乔秉之间徘徊了一阵子，长啊着冷哼：“你们两个是串通好了？” 他突然厉声起来：“你这是包庇！我看你的工号是什么，625……我要投诉你！” 薄望没想到胖男人会突然不讲理。 就在他还想再做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胖男人已经把电话拨出去了。 速度快的跟早有预谋一样。 他有些懵的看向乔秉，倒不是怀疑乔秉算计他，只是有点不明状况。 乔秉无奈的耸耸肩：“都说了，碰到神经病。”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胖男人已经告起薄望的状，好在报工号的时候，薄望眼疾手快把电话夺了过去：“我是薄望，碰到一点民事纠纷，正在处理。 嗯，如果可以，你们能派个人过来最好。 是稍微有一点棘手。”他目光往胖男人的脑袋上瞟了一眼：“精神方面可能是有点问题。 地址是在团结路这边……” 他说了一个地址，又嗯了两声才将电话挂掉。 没有还给胖男人手机，怕他又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你是这家超市的老板？”薄望现在对胖男人的身份也有了一点怀疑。 胖男人没有搭理他，只伸手要去把手机抢过来。 薄望将人钳制住，随后看向乔秉：“他是这家超市的老板？” “我怎么知道。”乔秉没好气道：“我来的时候他不在，我要走的时候，他突然从外面进来的。” 她现在都有点怀疑这是不是什么仙人跳了。 想到有这种可能，她目光重新挪回了那片碎了的残骸上。 嘶！ 还真有可能是仙人跳。 这瓶子看起来应该是……茅台？ 她又扫了扫那个孩子之前站的地方，周围摆放的大多都是日用品，香皂洗衣粉什么的。 这茅台是从哪里出来的？ 而且这么一间小规格超市，应该也不会卖这么贵的酒才对。 所以，真是仙人跳？ 第18章 没有监控 乔秉想到的事情，薄望自然也想到了。 他不免加强了几分对胖男人的看管，等北察队的人过来接手。 不过，还没等到北察队的人过来，倒是等到了这家店真正的老板。 也就是胖男人的儿子。 “诶呦，爸！您怎么又跑店里来了？我都说了，这没有什么您能帮忙的，您就别跟着裹乱了成么？” 店老板进来也没注意到薄望那身衣服，只以为是店里的什么顾客。 “我怎么就不能帮忙了？”胖男人瞪大了眼睛，透着一股子犟劲儿：“我要不来，你这店就被这群狼狈为奸的东西给祸害没了！” 胖男人一脸气愤的跺着脚，怒指着薄望。 他现在，已经将薄望打成犯罪同伙，直接定罪了。 比乔秉还要行为恶劣，令人发指的那种罪名。 店老板十分的不耐烦，拽了胖男人一把：“哎呀，哪有什么人祸祸，您不祸祸，我就念弥陀佛，佛，佛了。” 店老板一转头，同薄望四目相对，也看清楚了那身制服，后面的话顿时全卡在嗓子眼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北，北察同志啊！这，这是怎么了呢？”他紧张的有些磕巴，想着是不是卖假烟的事情被发现了。 薄望打量了一下店老板：“你是这家超市的老板？” “是，是啊！”店老板底气不足的回答，人还往胖男人的身后躲了躲：“这，这是我爸爸。” 胖男人好不容易感受到了儿子的依赖，立马上前两步将店老板挡在身后，跟老鹰护小鸡儿一样：“你有事找我，别欺负我儿子！” 薄望有些眼疼，抚了一下额，掏出证件来：“我是薄望，北侦队的队长。” 他看了乔秉一眼：“路过的时候，发现这位姑娘被这位老先生纠缠，二人发生了一点纠纷……” 简单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他不容拒绝的开口：“我看你这里有监控，这件案子就简单好办了。 只要调出监控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就都一目了然……” 他话没说完，就被店老板弱弱的举手打断了：“店里的摄像头就，就是个摆设，模型，用来吓唬人的就是。” 乔秉：…… 这仙人跳怕是还没处说理去了。 薄望：…… 他该不会要遭遇滑铁卢了？那她得多瞧不起他？ 薄望小心翼翼的觑了一下乔秉的脸色，冷冰冰的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不出喜恶好赖。 好在北察队的人来的及时，不然他怕是得尴尬上一阵子。 来的也是巧，正是找遍医院没找到乔秉，又从物业经理那里碰了个软钉子，没头没脑，憋了一肚子气回去的王队。 “怎么回事？小薄？”王队虚长薄望几岁，又一向是比较好亲近的人，平日里跟薄望的关系也不错，还能开几句玩笑。 “你们北侦队最近是真的闲着了啊，连你这个大队长都过来管咱们这种民事纠纷了。”王队调侃了一句：“不过也是好事，你们北侦队一直没案子才好呢。” 薄望扯了下嘴角：“路过遇见了而已。” “难怪，我还道你怎么突然有这个闲工夫。”王队应了一句，再次问起正事来。 薄望简单说了一下。 王队一瞧，胖男人和店老板，也是老熟人了。 “你爸这病情，是又严重了？”王队瞧了瞧胖男人之后，目光落在了店老板身上：“早就让你正经装个监控，你偏不听，现在麻烦了？本来应该是个挺好处理的事情。” 第19章 薄望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在超市对面就是十字路口，有一个监控刚好扫到这里。 虽然细节上肯定不如店里的监控清楚，但也能看得出，在胖男人回来之前，的确有一对母子匆匆离开了。 乔秉没有说谎。 只不过因为距离的问题，没办法准确看清对方长相。 但王队心里多少也有点谱儿了。 毕竟他负责这片，也不是第一次处理胖男人家里的事儿了。 胖男人姓孙。 全名孙江湖，人如其名，颇有几分江湖侠气。 五年多前在离这不远的地方见义勇为救一个小姑娘的时候，不幸被歹徒的铁棍击中头部。 命虽然保住了，人却是不大清醒了。 加上治疗费用昂贵，找过几次那姑娘的家人，却不是对方闭门不见，就是破口大骂，叫嚷着“他们又没让他装英雄去救人，想讹人去别人家”之类的话给扫地出门。 索性，也就放弃治疗了。 这几年多少还清醒了一点，至少认得家里人了，不像前些年痴痴傻傻的，连口水都管不住。 可也有一点不好，就是严重影响邻里和谐。 孙江湖自打清醒了一点，能够自己行动了之后，经常偷偷从家里跑出来，逮着街坊邻居，就说人家干了坏事，抓着人家不放，要伸张正义，铲凶除恶。 这一次，八成也是这么回事。 不过心里有了猜测是一回事，办案还是得讲究证据的。 哪怕是调解纠纷，也不能有偏有向了，没得失了公允。 “这位姑娘，你看这事既然是被你赶上了，你也别嫌麻烦，配合一下我们调查，也做个笔录，等我们找到另外的涉案人员，确定这件事同你没有关……” “有纸笔么？”乔秉面无表情的出声打断了王队。 王队还没反应过来。 一旁的薄望，已经环顾起四周，寻找起纸笔的摆放位置。 “这里有稿纸本和油笔。”在乔秉神色暴躁之前，薄望已经迈着大长腿走向了货架，拿起纸笔回身望着乔秉，询问道：“可以么？” 乔秉瞟了一眼，眉心微皱，明显是不想接受。但衡量几秒，她还是勉为其难的开口：“凑合。” “那你先用着，我再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的。”薄望十分热情的把纸笔送到乔秉面前。 店老板很想吱声说一句：这是我的店！我的！ 乔秉总觉得薄望的神情里，透露着些许藏不住的殷勤感……但目光触及到他的那身衣服，心里那点怀疑防备就又压下去了。 或许人家只是职责所在，她不必过分敏感。 没得让人笑话。 在薄望还在翻找着其他纸笔的时候，乔秉已经刷刷刷的勾勒出了一个女人的轮廓。 等薄望翻找到铅笔和演算纸，一脸邀功之色走过来的时候，乔秉已经细化出了女人的显着特征。 画像不会完全相似本人，乔秉笔下的人物，已经是像了九分。 至少王队一眼瞧了，立马脱口而出一个名字：“这不是孙彩青么？” 听到孙彩青这个名字，店老板也不在孙江湖身后面躲着了，伸长脖子往纸面上瞅了一眼：“还真是我二姐。” 虽然嘴里喊的是二姐，可店老板脸上的神色明显布满晦气，一看就是对这个叫孙彩青的人厌恶不喜。 乔秉听到对方姓孙，也是脸色又冷了冷，右手微微握了一下。 她想到了孙波。 第20章 有些人就是天生龌龊恶劣 要不怎么说冤家路窄呢？ 走迷了路，想要借个充电器，没成功不说，还撞到了仇人窝里。 孙彩青是孙波的母亲。 她早些年有了个姘头，就跟孙波的父亲分居住了。 后来二婚找了个老男人，又有了现在的孩子。 以前，孙彩青对孙波的父亲避如蛇蝎，对孙波这个儿子也不热络，平日更是连联系都没有。 还是孙波的父亲出事之后，她才又正眼瞧起了这个儿子。 不过孙波父亲的赔偿款，她可是一毛没拔，半点没给孙波瞧见。 倒是她嫁的这个老男人，正是房产公司的高层。 这其中的小龌龊，不言而喻。 乔秉很讨厌孙波。 土豆粉事件，让她一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梦里全部都是血红色，她成了一个吞食鲜活心脏的恶魔。 恶魔的游乐场里，慌乱奔跑的猎物，全部都是孙波的模样。 她撕碎了一个又一个孙波，吃掉了一个又一个心脏，并扒开他的脑子，像僵尸撬开愚蠢人类的脑壳一样，嫌恶到呕吐。 明明是人的模样，心脏却是黑污的鸡心状。 乔秉几乎每个夜里，都会被这种场景恶心的惊醒，然后冲向卫生间，对着马桶呕吐。 直到吐的全是酸水，方才缓解许多。 因为这种恶心的梦，她小半个月没怎么吃过东西。 人都瘦了一大圈。 也正是因为这个噩梦，乔秉才会有想要扎穿孙波颈动脉的冲动…… 那一刻，她其实是恐惧的。 仿佛她心里头真的住了一个恶魔，而现在，恶魔挣脱了枷锁，不在受她的束缚，反而要开始影响她了。 她无法想象，如果真的有一天，她成了梦中撕人吃心的恶魔，她要怎么办。 那简直太可怕了。 她不允许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这个孙彩青有过前科？”薄望敏锐察觉到了几人的神色不对，目光投向了王队。 王队闻言，看了他一眼，嗐了一声叹气：“还不就是他们这两家的那点破事。” 王队真心觉得他跟孙家人犯冲相克。 他管着这一片已经小十年了，一直平平安安，除了一些鸡毛蒜皮的纠纷，也没有啥大事。 眼看着这也快要到退休的年纪了，他没有什么野心，升职什么的，他没想过。 就希望着，能够再安安稳稳几年，别在他任期的时候出什么大乱子，闹个晚节不保。 可偏生遇见了孙波这么一家子，说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也不为过。 自打孙彩青跟乔秉小区开发商的高层搭上，这一家子就搬到了旁边的小区。 按说能在这一片住着的，不说富贵，至少还是财务自由，日子滋润的。 偏生孙彩青是个泼皮无赖，闲的没事不是跟老太太跳广场舞，而是专盯着外乡户碰瓷…… 王队没少因为这些事焦头烂额。 要不老话怎么爱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呢？ 瞧孙波那个德行，泼皮无赖的只怕比孙彩青还青出于蓝，简直就是不怕开水烫的死猪，浑不知羞。 从前孙波没去上班的时候，那也是个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做了个遍的。 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是恶劣。 一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四六不懂，平日里不是去扎人家车胎，就是砸人家挡风玻璃。 最恶劣的一次，是往他们同单元一楼的一户人家扔石头，砸碎了人家的玻璃不算，还往里面扔耗子，差点把人家老太太给吓得犯心脏病。 孙波就是整日以此为乐。 甚至干了缺德事儿之后，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不躲不跑的等着王队过来逮人。 第21章 是她，不是他们 王队次次对他进行思想教育，说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孙波却各种嬉皮笑脸，浑不在意，反而一脸骄傲，天不怕地不怕：“进去就进去，又不是没进去过，又不是出不来了，正好我这几天不知道去哪干饭呢。” 王队真是恨不得给他一个无期！ 可他没有这个权利，也没有律法依据。 每次，也就只能是把自己气的心窝疼。 然后过了十五天，就又只能看着孙波嘻嘻哈哈的潇洒离开。 因为这么一窝祸害，他们这一块一下子就从了安全工作最好的区域，成了人人避之的恶地。 为这事儿，附近几个大大小小的小区，将近一年没有人来租房。 原本在这里租住的，也是到期立马搬走了。 最后好些个业主不得不降低房租来吸引租客。 一些个原本在这里住的业主，更是稍微有点条件，就搬走把这儿作为出租房了。 王队工作整三十年，在这一片任职小十年，一直以来都是评级最优。 结果眼看着快要到了光荣退休的时候，遇见这么一个混不吝的玩意儿，短短半年收到的投诉，比他过往工作二十几年的总投诉都多。 晚节不保啊！ 好在是一年多以前，也不知道这么个混人哪根筋被矫正了。 突然就收敛起来了。 就跟被雷劈了一遍，决心改邪归正一样。 王队总觉得这里面有猫腻，这一年多来，一直紧盯着他呢。 哪怕孙波自打去了乔秉那个小区做保安之后，着实安分。 平时连小区都很少出。 王队哪里知道，孙波是自打进了小区之后，发现了别的乐趣。 且当年的事儿，让他心有余悸，多少也就有了顾忌。 - 薄望听了王队的简述，也是一阵拧眉。 真实情况，恐怕不是寥寥几语能够说清楚的。 个中心酸，怕是更难言述。 这种人渣，可真是活着浪费空气，你却只能看着他祸祸。 “行了，知道是谁，这事儿就好办了。”王队也不愿意多提孙波这个烂人的烂事。 哪怕是像他这种素日平和好相处，没什么脾气的人，提起孙波这两个字也觉得脏嘴。 他看向乔秉，态度倒是温和许多：“这位姑娘，你怕是要跟我们回去一趟，配合一下，做个笔录。” 刚刚他也说过一遍，这会儿重提，就是怕乔秉不言声不言语的，心里头排斥跟他们回去。 毕竟这姑娘看着……还挺有个性的。 但那冷冰冰的神情之下，又是一副娇美精致的容颜，让人都不忍心说话太大声。 生怕惊着了这么个瓷娃娃一样的人儿。 何况，他也心疼这姑娘。 好好的，碰到这么一窝子烂人，以后想起来，指不定怎么晦气恶心。 乔秉面色沉冷，心中自然是千百个不愿意。 不过想想这件事，除了自认倒霉配合调查，好像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 “嗯。”她冷淡的发了一个鼻音，连个头都没点。 王队还没来得及接着说什么，薄望就在一旁开了口：“我带她过去，你去找这个什么孙彩青，节约时间。” 他抬起乔秉的手，敲了敲她手上的画，一脸认真却也不容拒绝的看向王队。 王队倒是没有感觉到他目光中强烈的压迫感。 薄望愿意帮忙，他求之不得呢。 可他忽略了刚刚薄望说的，是她，不是他们…… 除了乔秉，薄望并没有送其他两个人的想法。 第22章 儿子别怕，有爸在呢 王队正准备去孙彩青家里找人，才迈动了几个步子，就看到带着乔秉上了车的薄望，帮她系好安全带后，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王队：…… 他回过头就看到浑身透露着，配合工作四个字的店老板和胖男人孙江湖被喷了一脸的汽车尾气，正茫然困惑又无措的看着薄望车子离去的方向。 好一会儿，店老板先回过神来，看向王队：“王哥，啥情况？姆们爷俩这就是没事儿了咋？” 王队心说你想得美，可他也不能说他也不知道薄望在玩哪一出？ “咳，”王队表面稳如老狗，内心也懵逼的似热火蚂蚁，只能用怒喝掩饰尴尬：“想什么美梦呢？！” 他没好气的斜了店老板一眼：“就孙彩青跟你沾亲带故这关系，这事儿要说不清楚，你就等着被按照仙人跳处理！” 想到什么，他又看了孙江湖一眼，对店老板道：“虽然你爸这个病，咱们都清楚，时好时坏的，没闹出来过不少的事情。 可那姑娘我瞧着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要最后真的证实是你爸对人家小姑娘动手动脚的……” 他后面的话没说，但表情已经是很明显了：自求多福。 店老板看的心里头直突突，双脚下意识的离孙江湖就远了点。 还在想着给儿子撑腰，做儿子英雄的孙江湖，丝毫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儿，仍旧一脸傻乐的看着店老板。 眼睛好像是会说话，处处透露着：儿子，别怕，有爸在呢！ 但店老板根本没有看他，也接收不到，感受不到孙江湖目光中的炽热真挚。 店老板可是被王队那番话给着实唬了一跳，忙不迭的先开口撇清自己责任：“哎呦！王哥！这可真是六月的天里下了雪，我比窦娥都冤！这事儿跟我可真的没关系！ 您是咱这的老街坊了，姆们一家子跟孙彩青关系处成了啥样，您可不比别的旁人清楚吗？” 店老板看着王队面无表情的样子，心里头更急了，说话都有点嘴瓢起来。 王队哼了一声，也知道确实是这么回事。 再一想想孙彩青那家子烂人烂事，比薄望莫名其妙带走乔秉还叫他头疼。 “行了，别磨磨叽叽了，说那些个没用的，赶紧上车，找人去。”王队不耐烦的扬了扬手，让店老板两个人上他的车过去。 - 乔秉在薄望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就已经心生警惕和不自在了。 这个男人，好像从始至终都对她，有点过分殷勤。 等薄望连看都没看已经快要走到车边的店老板和胖男人父子俩，就一脚油门带着她离开原地时，这种不自在和困惑就更深了。 可她一直有点脸皮薄来着，心里明明常常有想法，但却一向不太好意思，也不怎么敢问出口。 担心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特别是偷偷瞄着专心开车的薄望，发现他似乎并不觉得有问题，脸上也尽是冷漠之色。 她就更加觉得，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多，多嘴问的话，指不定要闹笑话。 到时候，怕是连个地缝都没得钻。 可薄望又确实让她感觉很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她又不是很是说得出来。 就这样，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心里反复横跳，摇摆不定。 终于在快到北察队办公大楼的时候，她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个，我们就这样子不等他们？” 一开口，就是质疑感满满的冷淡和凌厉。 完全让人感觉不到，开口之前，她有多纠结胆怯。 反差像是横跨了南北两极。 第23章 我以为你知道 “王队会带他们过来。”薄望低嗯了一声，面色始终清冷未变，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紧了些许。 不过这细微的变化，就只有方向盘和他本人才知晓了。 “我后车座早上拉了些物证尸体……” 说着，他可能是觉得尸体这种字眼，会吓到小姑娘：“抱歉。” 乔秉嗯了一声，算是给这个话题翻篇。 “我以为你是看到了的，才会坐到前排副驾驶。”薄望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你知道的，我们这些人平常接触尸体的时间可能比活人还多。” 乔秉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倒是，怕露了怯。 她是真的很内向腼腆，只是外人看着可能不觉得而已。 不过心里却忍不住吐槽：她怎么会知道他们这些人日常会如何？她都不知道他是谁好么？ 这人是不是有点太自来熟了？ 坐副驾不过是想着店老板和孙江湖是两个男人，她坐过去不太好。 她也不喜欢跟别人挤在一起坐而已。 乔秉仔细看了看薄望身上的衣服，又默默记下他的工号。 一直到薄望停好车，乔秉的防备之心也没有放下。 好在上车之后，看到薄望的车里插着充电器，她借用了一下。 打开手机，她快速的用定位功能确定了一下这里是不是真的北察队办公大楼。 薄望下车锁门过来的时候，刚好就瞟到一眼她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地图。 他轻笑了一声，似乎是有些愉悦：“不错嘛，警惕心还挺高的，值得表扬！” 乔秉冷着脸收起了手机，并没有搭理他。 薄望却好像也不介意，伸手拍了下她的头发，好像真的是要表扬她一样：“继续保持！” 虽然那一下拍的很轻，还是让乔秉瞬间就皱起了眉，快速挪动避开了他的恶狼之手，并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乔秉凶起来的时候，是很骇人的。 薄望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心道：大意了！ 但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表情心态，理直气壮道：“我就是表扬一下你这种优良的自我保护意识，这很好，值得鼓励。” 说罢，他抬手指了指办公大楼上的徽章：“都到这了，你还怕我是人贩子不成？” 乔秉始终面无表情冷眼看他。 薄望略略有些无奈，指了指胸前的工号，拍着身上的衣服：“难道我这身衣服，不足以给你信任感？” 闻言，乔秉神情总算微微松动了些许，看向薄望的目光也没有那么明明白白的防备了。 但她还是没有搭理薄望，直接转身进了办公大楼的一楼大厅。 “你知道王队的办公室在哪么，你就自己瞎跑？”薄望快了两步追上去，与乔秉并排走，听着还有点无奈宠溺的味儿。 乔秉仍旧没有开口，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薄望伸手抓了一下她的衣服袖子：“这边。” 只是轻轻一下，就迅速的松开了，快的乔秉差点以为是错觉。 她瞥了眼刚刚被抓了一下，褶皱还没有完全散开的地方，微微抿了下唇，脚步却已经跟上薄望，进了一间比较空的办公室。 因为门刚才被薄望推开了，所以她也没注意到门上，那不怎么起眼的小牌子，写着【薄望】二字。 “先坐，王队可能还要过一会儿才能回来。”薄望给乔秉接了杯温水，递过去的时候却又问：“要喝茶么？” 乔秉接水的手一顿，拿过水的同时，抬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谢谢，不用了。” 第24章 活该你单身 薄望和乔秉，尴尬的坐了好一会儿。 乔秉大概真的是一个很安静的人，竟然能够盯着面前的茶几发呆，也不说一句闲聊的话。 薄望搁在桌上的手指蜷了又松，松了又蜷，好半天也只憋出一声咳嗽。 但乔秉大概对外界无意义的声音也不关心，仿佛老僧入定一般，连个眼神都欠奉。 “买瓶果汁过来。”薄望摸出手机，给张旁发了个消息。 想了想，又追加了一句：“女孩子喜欢喝的，都拿过来。” “薄队你谈女朋友了？”张旁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却也不忘八卦：“咱们队不是禁止带家属吗？薄队，你这可是带头违反原则啊！” 他甩了一个[我揪住你小辫子了jpg]的表情包过来。 薄望发了一个滚过去：“别瞎说，替王队看会儿人而已。” 张旁回了个哦，但心里明显是不信的。 看会儿人就买果汁？ 从前看了那么多人，可没见给谁要过果汁，还女孩子喜欢的都要。 张旁挑着饮料，心里头碎碎念着。 等送到薄望门口的时候，他瞄到屋里确实有一个外人，便自认为懂事的没有进去：“薄队！” 他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神神秘秘的招手。 薄望冷眼瞥了过去，显然没有t到张旁的神秘兮兮，更没有配合的打算：“自己进来。” 张旁瘪了瘪嘴，觉得自家队长没有情商，献殷勤的好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他走进去的时候，偷瞄了乔秉一眼，低着头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更不要说瞧个模样好看了。 收回目光，他有些失望。 但想到他们队长这个棵万年老铁树居然也开了花，他又兴致高昂起来。 把一袋子饮料放在薄望面前的桌子上，一个劲儿的挤眼睛：“队长，水！” “你眼睛让马蜂蛰了？”薄望拧眉不悦的看着张旁。 张旁：…… “活该你单身！”他嘟嘟囔囔一句，扭头走了。 从始至终，乔秉都没有抬头。 薄望觉得这姑娘现如今怎么冷淡的可怕了呢？ 他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会儿，挑了一瓶包装颜值还不错的，粉粉嫩嫩的过去递给乔秉：“喏，喝这个，我看你好像不太喜欢白水。” 乔秉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目光只是在那瓶水上停留了半秒就又低了下去：“谢谢，我不喝。” 她还是不习惯，也不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 “那你喜欢喝什么？我这里还有其他的。”薄望搁下手上的水，又要重新回去袋子里翻。 乔秉再次抬起头，看着他的背影，拧眉：“谢谢，我什么都不喝。” “那你吃什么？我让人给你买了送来，我……” 薄望的话未说完，乔秉就站了起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sir，希望你克制点。” 说完，她瞥了薄望一眼，扭身走了：“我还是去一楼大厅等着好了。” 想了想她还补充了一句：“不会跑的。” 这个男人对她实在是太过殷勤了，殷勤的莫名其妙的。 薄望想追上去解释，但才出门，就看到乔秉碰上了王队，两个人说了两句什么，乔秉就跟着王队去了对面的问询室。 薄望动了动嘴角，最终还是没有跟过去。 实在是没有理由了。 - 王队约摸是在孙彩青那里受了气，刚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怒冲冲的，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但进了问询室面对乔秉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神情，看起来和煦春风许多。 “姓名？”他先问了乔秉一句。 “乔秉。” 王队本来正常的神色，突然一变。 第25章 突然想起了薄望 “你说你叫什么？”王队收了一下表情，重新问了一遍。 “乔秉。” 乔秉一开口，颇有一点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王霸之气。 王队再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多打量起乔秉来，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手上的伤，血迹已经干涸凝固了。 他又问：“枫蓝小区74号楼904的住户？” 乔秉闻言，抬起头来看了王队一眼，也没否认，嗯了一声：“算是。” “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王队突然的凌厉，吓了乔秉一跳。 她诧异的看了王队一眼，很快又低下头：“最近确实住在那里，刚租的，没搬进去多久。” 听着，倒是一副很是配合的样子。 但王队并没有因为她的配合就给好脸：“你为什么从医院逃跑？楼道里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在心虚？” 王队一想到他跟同事两个人，在医院附近找了不知道多少遍，累的呼哧带喘，心里头那股从孙彩青那里受的气，就更加不顺了几分。 语气自然也是不好的。 今天一天，就没一件事是让人省心顺气的。 乔秉听了后面几个字，结合王队的语气，就感觉是认定她有罪一样，顿时也冷下了脸，拧着眉，眼底染上霜寒：“我被小偷持刀所伤，去医院是去处理伤口，伤口处理好了就从医院离开，有什么问题么？这难道也违法？ 难不成我被人无缘无故，在自己家门口，用刀划伤，去了趟医院还得敲锣打鼓？” 她情绪一瞬间有些激动起来，像是被什么勾起了恨意。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耳边突然想起了薄望的那句话：“难道我这身衣服，不足以给你信任感？” 望了一眼王队身上差不多的衣服，她忽然又冷静下来了。 王队冷不丁被一反问，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刚刚有些带情绪了。 何况乔秉还是受害人，正最是依赖仰仗他们给主持公道讨说法的时候，他是有点不应该了。 自我反思了一通，王队又换上温和的模样：“你也别激动嘛，刚刚是我语气不好，措辞也有问题，但你这孩子也是的，怎么能一声不吭的就从医院跑了呢，怪让人担心的。” 王队说起这件事，仍旧还是忍不住嗔怪：“你一跑，不说我们，就是医院里都腾出来不少人手四处的找你，你说说你一个小孩子……” “我二十四了。”乔秉冷冰冰的开口打断了王队：“作为成年人，我已经足够为我的行为买单。” 她并不知晓医院的人会找她，但她还是不觉得离开有什么问题：“我留下钱了。” 意思是，该交的钱我都交了，不亏不欠，后面我不治了，不犯法。 王队却还没有从我二十四了这几个字里回过神。 他第一眼见到乔秉，以为她最多也就是十五六，这还是往多了说的。 想着，他又看了看乔秉，虽然低着头看不真切，但他还是记得她长啥样的。 那模样看着哪里像二十四，也就是十四的样子。 一开始他没把两个人往一块想，是因为结合枫蓝小区里的事情，乔秉在医院里逃跑，他本能的怀疑了一下这是不是个团伙作案。 要不然怎么就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凑巧？就算不是团伙，也八成是内部人员。 不过这种事，倒也不必告诉乔秉知道了。 这姑娘，瞧着有点脾气不大好。 第26章 薄望和王队，哪个更危险 做了一下笔录，乔秉就被允许离开了，连带着枫蓝小区的事情，也一并记录了。 孙彩青虽然没有被带回来，但小超市里的事情，已经查清楚。 同乔秉的确没有关系，剩下的就是店老板一家跟孙彩青家的纠纷了。 倒是不必拘着乔秉，耽误人家的时间。 在王队的主持下，店老板代父亲孙江湖同乔秉道了歉：“女娃，今个儿这事儿真是对不住，我爹他这个不太好。”他指了指脑袋：“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乔秉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只看着王队道：“那我就回去了？” 这次，她算是打过招呼，不是偷跑了？ 王队莫名就觉得他懂了乔秉这眼神里的意思，内涵他呢这是。 小姑娘也太记仇了…… 不过他自己也怪觉得不好意思的，他也真是被孙彩青给气昏头了。 “走走。”王队摆了摆手，还不忘道：“但枫蓝小区那件事，后续如果还有需要你配合的，我们可是还会找你的。 包括抓到人之后的相关赔偿事宜。” 乔秉嗯了一声，一贯的冷漠，没再说话，扭身走了。 出了办公大楼，她又一下子就迷茫了。 她……不认路啊？ 怎么回去？ 按了两下手机，又没电了。 要不，回去跟王队借个充电器？ 想想她就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总觉得刚刚走的潇洒，再回去，会很尴尬。 “怎么了？需要帮忙么？”薄望适时的出现，低头看了一眼乔秉手里按着开机键，却没有亮的手机：“你的笔录做好了？事情掰扯清楚了？我瞧着王队好像没有带人回来。” 乔秉只觉得这个人太聒噪了，她身边嗡嗡嗡的，心烦的很，想摔东西。 她逃离了薄望身侧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薄望：…… 怎么感觉，他好像是被嫌弃了？ 摸了一下鼻子，他犹豫了几息，还是走了过去：“要是都没问题了，我送你回去。” 乔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不要多想，正常的接送业务而已。”在她开口拒绝之前，薄望先一步给了个理由：“你们有困难，我们帮忙一下，这很正常。” 他指了指乔秉的手机：“不然你不认路，手机又没电，怕是不太好回去。” 乔秉觉得她应该拒绝，但看了看手机，想了想回去找王队借充电器和接受薄望的殷勤，似乎是后者没有那么多的尴尬？ 再次看了薄望一眼，她低声嗯了一下：“那麻烦你了，送我到科技北路南口就可以。” 那里离枫蓝小区很近，走几步就到了。 这点路，她还是记得的。 “好。”薄望有些无奈的笑了一声。 乔秉对他还是有所防备。 不过没关系，他总还是有机会的。 依旧还是来时的那辆车，乔秉依旧还是坐在了副驾驶。 不过这一次，她很快就自己系好了安全带，没给薄望占便宜献殷勤的机会。 薄望上车拉好车门，看着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再次无奈。 他之前根本也没有想占便宜的好不好。 只是提醒了乔秉一下，但她不会系安全带。 为了节约时间，他才会凑上去帮她系好。 怎么她这会儿却跟防狼一样？ “充电。”薄望无声的叹了口气，递了充电线给乔秉。 乔秉犹豫了两秒，接过来插好，低声说了句：“谢谢。” 之后就是一路沉默无话。 到了科技北路南口下车，乔秉甚至没有立刻往小区走。 而是奔着一个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停下来看着薄望将车子开走。 “小婊子，你去死！” 薄望的车远去，乔秉正准备往枫蓝小区走的时候，突然一声爆喝在身后响起，紧接着她就后脑勺一痛。 第27章 脑瓜子开了瓢 虽然看不到，但乔秉能够感觉的到，她后脑勺一定是破开了。 遇到这种事，她应该恐慌才对。 伤口那么痛，痛的她都快要失去知觉了，她应该难受到崩泪才对。 可这些她觉得应该有的感觉，她都没有。 缓缓的回过身，正巧看到孙波大概被她开了瓢的脑瓜壳儿给骇住，但想到什么，在刚刚那一击不成，又准备再给一击的决绝与狠辣的杂糅表情。 乔秉看着孙波再次举起来的手上，握着一根撬棍。 她慢慢的笑开了，明明是甜美的模样，可孙波瞧了，却只觉得眼前糊满了乔秉后脑勺被开瓢的血红。 那红，让人很难再联想到热烈火热，只有冰森阴冷，不停地在孙波心头蔓延。 “啊！啊啊啊！” 孙波惊叫了一声，手中的撬棍被撇开，又叫了几声，差一点直接跌倒在地，要手脚并用的向后爬。 他此刻，满脑子晃悠的都是恶鬼索命，刚刚那点凶狠恶毒，瞬间消散。 他转身想跑，可乔秉哪里会让？ 科技北路南口的人流量不小，又是交通要道，摄像头都比寻常路口多了八个。 偏偏乔秉为了避开薄望又不让他怀疑多心，特意走的偏远了一些，差不多算是一个死角，但又能够看得清道路上车辆动向的地方。 这也导致了孙波在对她动手的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 不过孙波刚刚的惊喊，还是招来了一些探究的目光。 只是有了遮挡，探究的人看不真切什么，加之后面又没声了，便又一次没有人关注这里，只匆匆忙忙的赶着各自的时间了。 乔秉将人打晕带走，自然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除了在旁边停下，因等红灯时间太久而四处乱瞅的司机，朝着二人的背影多看了两眼。 黄灯闪了三下后，路口的红绿灯交换位置。 司机一脚油门，跟着车流离开了原地。 - “乔小姐，这样，我们到您家里，咱们见面谈，如何？” 乔秉从外面回到家里，给手机充上电后，接到了物业的电话，听声音有点耳熟。 “不必了。”她微皱了下眉头，拒绝了对方的要求：“我已经在北察队做过笔录了。” 对方却仍旧没有放弃的意思：“乔小姐，咱们这边对您的意思了解了，但还是跟您见面谈一下，这事情一天没有拍板下来，就还有无数种可能不是？” 女物业说着好商量又客气的话，语气却不容拒绝：“您稍等，我们马上就到。” “不用了。”乔秉再一次拒绝：“没必要。” 这一次，女物业倒是没有坚持，反而像是妥协放弃了一样：“好的乔小姐，我们这边都了解了，先不打扰您了，祝您生活愉快。” “嗯。”乔秉淡淡的应了一声，将手机拿远，看着通话界面，等着对方先挂。 女物业那边显然也是在等，过了几秒见乔秉这里没有动静，便再次开口：“请您先挂机。” 乔秉再次嗯了一声，手已经毫不犹豫的点了挂断键。 她以为女物业既然已经这样说，那便是不会再找上门了。 咚咚咚！ 乔秉点过外卖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她微微有些疑惑，但很快就化成感叹：现在的外卖可真快。 足不出户什么都能够解决的便利感，在这两年愈发的明显。 只是在她开门的那一刻，却扫到手机页面上的配送员行驶路线，距离她这里，还有744…… 不是外卖？ 她扫向手机的时候，门已经被她推开一个缝缝，她正想要关上门重新看看配送状态的时候，门却突然在外面被大力拉开了。 乔秉眼中有惊有怒，瞪向门口的人：“你们？” 第28章 我看见凶手的长相了 乔秉看着门外站着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扒着门，阻止她将门给关上。 “强闯民宅？” 乔秉将门往回拉了一些，对面站着的人竟然直接将手伸了进来拦着。 她若是再用力些，就要夹到对方的手了。 仅犹豫一两秒，她就松开了手。 到底还是没能下得了那个狠心去伤害别人。 但语气却是凌厉，半步不让的。 她可没有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种概念。 “乔小姐误会。”之前替她简单处理伤口，又打电话给她的女物业站出来解释了几句：“……我们就是找您谈谈，电话里到底是不方便，很多话也说不清楚不是？ 所以我们才特意过来同您……” “我说了没必要。”乔秉冷沉着脸色开口打断对方，目光盯着几人的膝盖：“笔录我已经签字，有什么意见，你们可以去找王队。” 女物业没想到乔秉居然这样的油盐不进，不由得有些皱了眉，眼底也有了几分嫌恶。 但她表面还是堆着笑脸，颇有一点百折不挠：“乔小姐，这件事闹大，对您也没有什么好处，您何必这么犟呢？ 倒不如咱们好好的谈谈，和解了这件事，您也能得个实惠不是？ 何况，咱们也不是说就不让您追究责任了，该给您的交代，我们还是一定会给的。 就是希望这件事情不要闹大，免得对小区的影响不好。 咱们业主跟小区其实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不是？” 乔秉听到宅斗小说里的常用台词，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那你们准备给我什么交代？”她目光终于抬起来，扫了一圈这几个人：“不说别的，难道不应该让凶手主动来跟我赔礼道歉么？ 可你们来的这些人，哪一个是来道歉的？” 她也不是那么喜欢计较的人，有些人，说点好听的，很容易她就揭过去不追究了。 “乔小姐，这……我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持刀伤了您。”女物业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几分心虚：“您也知道的，这栋楼的监控出了点问题……” 乔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哦了一声：“是这样么？可不巧，我看见那个凶手的长相了。” 她嘴角微微勾了一个上扬的弧度：“刚好我画功还不错，可以画出来给你们辨认辨认，说不得你们就认识了呢。” 孙波是枫蓝小区的保安，并且还是今天保安监控室值班的人。 之前在楼道里等北察队和救护车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从物业的交谈中确认出来了。 何况，当时孙波穿的还是枫蓝小区保安的衣服。 在街上对她偷袭的时候，也是穿着那套衣服。 连换都没有换过，可见是根本就不怕会不会被谁认出来的。 是什么给了他在小区里为非作歹持刀行凶，在大街上持棍伤人，却毫无畏惧呢？ 乔秉的目光，从这些人的身上转了一圈。 没说什么，拿了玄关柜子上的纸笔画了起来。 “乔小姐到底想要怎样？”女物业看到乔秉刷刷几笔，就已经勾勒出了孙波的大致特征，不免有些急了。 她毫不怀疑乔秉后面填充过细节之后，会将人画个七八分像。 若是这个画像，或者乔秉的笔录里，就已经将这些说出去了，那他们小区的名声还能有好么？ 监守自盗，贼喊捉贼……不说外面人的议论，怕是业主都不会罢休，要堵上门口找他们退物业费的。 “不想怎样，我只要我该有的公道。”乔秉说完，直接将门口的人往外一推，砰的一声合上了门。 第29章 一个人，八个菜 物业的人没有想到正交谈的“好好”的，乔秉会突然动手。 等反应过来想拦的时候，门已经合上。 “这怎么办？”女物业求助的看向几个同事。 周涛上前一步出来，砰砰的敲门：“乔小姐，请您配合我们物业的工作。” 他声音充斥着冷沉，仿佛乔秉是一个难缠不讲道理的人。 “乔小姐……” 一连拍了五六分钟，周涛感觉手都有些麻了。 乔秉仍旧还是无动于衷，就好像是听不到一样。 “靠！小!……” 周涛低声咒骂了一句，想想仍觉不解气，又用脚狠狠地踹了一下门。 “你别，你别冲动。”女物业拉了周涛一下：“本来就不好说话了，你在弄出点啥来激化矛盾，咱们怎么跟老板交代。” “那你说咋办？”周涛仍旧还是气不顺，斜了女物业一眼：“她现在连出来谈都不愿意，还能有啥矛盾激化？” 林大江一出电梯，轻车熟路的往904跑，一时间也没抬头。 差一点扎进物业几个人的怀里，才惊吓了一声：“你，你们这是弄啥子嘞？” 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走错楼层了。 今个儿他接的单子多，光是枫蓝小区的单元楼，他就已经跑了六座。 乔秉这里是最后一单。 仔细瞅了瞅楼层里的牌子，确实是九层…… 物业们看着他没有说话。 林大江一时间还有些怪害怕的。 可因为乔秉这一单是最后配送的，已经快要超时了。 犹豫几秒，他喊了两声让让，走到904门前敲门：“您好，您的外卖！” “来了。”里面的人应了一声。 物业几个人互相对视一眼，眸子瞬间亮了。 咔嗒，门被推开一个小口。 周涛当即就要上前故伎重演，重新把门扒开。 但林大江在前面挡了一下，没给他见缝插针的机会。 “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乔秉抓过外卖，像机械一样面无表情的维持礼貌。 林大江刚转身要走，周涛就再一次冲了上去，甚至还扒拉了林大江一下。 砰！ 门重重的合上，严严实实的那种。 周涛只能捶了下门板，发泄着心头的不满。 “走，回去，让经理解决。”周涛扭头就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没忍住恶狠狠的往904瞪了一眼，暗啐：“一个破租户牛什么牛，呸，艹！” 屋里的乔秉，面无表情，沉闷着打开外卖盒，一个，一个，又一个。 一个人，两盒饭八个菜。 虽然是打包的外卖，但仍旧每样都精致好看，色香味俱全。 可她却忽然没了胃口。 她不知道物业那些人走没走，却也不想过去看。 担心趴在门上用猫眼窥伺的时候，对方也会窥视到她，继而又开始砸门。 她讨厌那种声音。 每一次听到砰砰砰声，她都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甚至会逐渐出现心悸感。 就是因为这样，当初租这个房子的时候，特意查看了门铃的功能，确定完好没有问题，这才放心租的。 结果，从来没有人使用过那个门铃。 乔秉麻木机械的拿着筷子，夹一口菜，扒一口饭，面无表情，漫无目的的吃着。 一盒饭见底，她却连这些菜是个什么滋味都没吃出来。 砰砰砰！ 又是敲门声！ 乔秉神情茫然呆愣的挪动了一下目光，缓缓落在大门上。 砰砰砰！ 又是三声…… 门外的人似乎有些急切，又有些不耐烦，力道重了许多。 “乔儿！乔儿！” 第30章 楚沁这个人 听着熟悉的声音，乔秉终于回过神来。 她搁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回来了？”看着门口的楚沁，乔秉脸色微不可察的难看。 “我路过这边，过来上个厕所。”楚沁没有去看乔秉的脸色，好像真的很着急，进门后蹭的一下钻进洗手间。 好一会儿后，哗啦啦的冲水声响起，楚沁才舒服的嗐呀了一声，拉开卫生间的门出来。 “我过来给我姐买东西，找不到厕所了，小区里那个又不太干净，去过一次，再也不想去了。”她像是在跟乔秉解释为什么回来。 乔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想问一句你把这当什么了？公共厕所么？ 这里租金一个月五千，算上物业水电零七零八，差不多要六千。 不过这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回去了：“吃饭了么？” 她没有看楚沁，只是出于习惯的问了一句。 “还没呢。”楚沁应了一句，似乎也没有走的打算，在沙发的另一侧坐下，碎碎念道：“本来想去吃那家豆皮，这不是急着上厕所，转悠半天没找到就出来了，现在也不想回去。” 她说着整个人往后一倒：“好累，走不动了都，要不然那家豆皮还挺好吃的，我之前就想带你去来着。” 乔秉没有应声，只静静的听着，有一下没一下的夹着菜往嘴里放。 但这样似乎也打断不了楚沁碎碎念的热情：“我姐总是支使我，明明她比我有时间多了……” 嘟嘟囔囔，全都是说跟她姐住在一起的不好不方便云云。 这些话，其实早在来北城之前，乔秉就已经听过不少了。 楚沁寄住在表姐家里，生活总有诸多不便。 所以，这大概也是她应承下过来合租的一个原因。 泛滥的同情心，总以为自己会成为谁的天使。 实际？ 呵，添屎还差不多。 “那你不回来住？”乔秉听了一阵子，终于有些忍无可忍的开口：“你喊我过来租房，还选了一个租金这么高的，结果还是三天两头的往你姐那里跑。” 她抿了抿唇，似乎是在平复语气，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凶气骇人：“那你租这个房子还有什么意义？钱多烧的？” 楚沁哎呀了一声，有些撒娇的蹭过来：“人家这不也是有事嘛~” 她好像也有几分火气，对表姐一家的：“她们总是叫我过去，那我也不能总是拒绝，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楚沁嘻嘻哈哈的说了几句，算是揭过了这个话题。 乔秉没有再说什么，毕竟她这种人，连发泄不满都是一次性的，过了就不会再说了。 生气过不了三秒的人，暴躁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留下吃了个饭，又睡了两个小时的下午觉，楚沁才走。 走的时候，正好乔秉烤的小饼干出炉，又给她装了一点带着：“给你姐也拿一份。” 乔秉特意把饼干分装了两个袋子，一袋子给楚沁的表姐。 人情世故她不喜欢，却又总会把能想到的做好。 “好的。”楚沁眉眼弯弯，恨不能扑上去唧乔秉一口，以示喜爱之情：“乔儿，你真是太厉害了，怎么什么都会啊……” 人都站在门口摸上门把手了，还是啦啦了一堆彩虹屁。 “赶紧走。”乔秉被夸了，也只是浅淡的笑了笑。 走过去替楚沁开了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赶客。 楚沁配合着出了门，但仍旧还是止不住的啦啦：“……那我走啦，你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把门都锁好了……” 啦啦了一大堆叮嘱，才朝着乔秉来了一个飞吻：“不要太想我哦~” 乔秉只是笑，淡淡的，没什么感情：“慢点，到了告诉我一声。” “好的~”楚沁的声音，喜怒一向表现的很明显。 好比此时，她整个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透露着愉悦，连声音也一样。 第31章 我不是神经病！我不是，我不是！ 楚沁的突然回来和物业找上门，似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看起来也好似并没有影响到乔秉的生活。 可实际上…… 她端着重新烤好的抹茶小饼干，再次坐回沙发，随便播了一期综艺看。 砰砰砰！ 综艺播到一半，门口又一次响起敲门声。 “谁啊？”乔秉高声喝问了一句。 门外并没有人应声。 她偏头看了眼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屋子里没有开灯，只有播着综艺的电视荧幕，忽明忽暗的闪着光。 她轻皱了下眉，起身走到门口，再次高声问了一遍：“谁啊？” 仍旧没有人应答。 犹豫了几息，她趴在门上透过门镜往外看。 入目一片漆黑，除了微弱的逃生通道指示标牌，散发着幽幽绿光，就什么都没有了。 没人？ 咚！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的声响，惊到了乔秉，也惊醒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走廊瞬间大亮，但透过门镜仍旧是一个人都没瞧见。 没人？ 乔秉心头再次浮起疑惑。 她搁下门镜盖子，却没有勇气再去看一眼了。 虽然只是一个扑街作者，可写小说的，总是容易在脑海里勾勒画面。 别人是不是这样乔秉不清楚，但她却是一直如此的。 每次脑子里都会织补出各种各样的画面，山河壮阔的，家国情仇的，热血厮杀的，恐怖诡异的…… 种种想法，千奇百怪。 连做梦，她都是播连续剧一样的。 就是从来没有成功把梦境里的剧情，有渲染力的写出来过。 所以，她写小说十一年，一直都是一个扑街，连全勤都混不明白。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就在乔秉怔愣愣走神往沙发走的时候，门口再一次传来了敲门声。 她猛地回头，心脏扑通扑通跳的极快。 外面忽然被整个黑幕包裹。 综艺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电视屏幕瞬间暗了许多。 乔秉僵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好一会儿后，她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清空脑子里一切乱七八糟的想法。 回身快跑了几步冲到门口的灯开关处，啪啪两声按下去，屋子里瞬间灯火通明。 乔秉松了一口气，还特意看了一眼左侧的走廊尽头。 还好还好，就只有一个她才添置的鱼缸。 收回目光缓了一会儿，她向门镜的位置挪了过去。 入目依旧是一片漆黑。 她又反复看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什么变化，这才再一次放下门镜盖。 只是却怎么都没有勇气继续在客厅这一块儿待下去了。 乔秉扭身走向沙发，正要弯腰去拿遥控器关电视。 砰！ 似乎是敲门的声音？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头去看门口。 “谁啊？” 乔秉试探着问了一声。 依旧是没有回应的。 她的心跳不由得又快了起来……强自镇定下来，将电视关掉。 正准备回卧室的时候，她看着门把手的位置，抿了抿唇。 几息过后，她清空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走过去检查了一下门锁。 试了两下，确定门已经反锁好，她才快步回了卧室，连客厅与走廊的灯都没有关。 一直到钻进被窝，乔秉仍旧还是心慌的不行。 砰砰砰！ 砰砰！ 砰！ 第32章 一个作者可以有多浪 乔秉躺在床上，拿过手机开始给自己的扑街书水评打卡。 一个人开着四五个小号，轮流切换在书评区留言【作者大大加油】【作者大大我好喜欢你啊】【作者大大你是最棒的】…… 但往日里，她能在书评区靠着数胡萝卜给自己水评个百八十条不带停不觉累的，今天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只不过次频繁，她就开始恼火，暴躁的摔了手机。 乔秉长呼了一口气，整个人向后一靠，背部整个重重的砸在床头紧贴的墙面上，发出闷闷一声砰响。 坐了一会儿，她再次长出了一口气，重新下床，走到大门口，再次问了一声：“谁啊！” 声音里难掩暴躁和不耐烦。 但门外，仍旧还是没有回应。 安全意识告诉她，这种情况是不应该开门的。 可时不时响起，钻进她耳朵里肆虐的敲门声，早就已经让她理智被蚕食。 啪嗒。 乔秉推开门，原本被黑暗吞噬的走廊，瞬间亮堂起来。 她环视了一圈，连门口都探出脑袋去看了。 没有人。 所以……是她的错觉？ 可那声音那么清晰，一点也不像幻觉。 微微皱了下眉头，乔秉合上门，背靠在门板上静站了一会儿。 安安静静的。 门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倒是听到了楼下过去了一辆电动车的声音。 乔秉脸色不怎么好的走到沙发上坐下。 这一坐，仿佛是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 四周的声音突然就明朗起来。 楼下遛弯大爷的咳嗽声，虫鸣鸟叫，堵车鸣笛…… 她抬眼再次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依旧还是安安静静的，仿佛刚刚的那些敲门声就只是她的错觉。 是错觉么？ 乔秉不是很确定。 但她百思不得其解，找不到源头之后，她干脆也就不纠结了。 如此一想，耳边的喧闹仍旧还在，心却安静了下来。 一切嘈杂喧哗，好似都被她隔绝在身外，入得了耳，却进不去心。 原本环绕她的那股子暴躁，也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倒颇有一点靖节先生诗中所言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意思境界了。 乔秉这会儿不仅觉得神清气爽，还心情特别好的点了一份炸鸡。 如果等炸鸡送过来的期间，她没有接到房东的电话，也许有诸多插曲的今天，还是能够用愉快结尾的。 “小乔啊，最近住的如何？睡得安稳么？”房东一开口就是关切。 乔秉虽然意外这个电话，接的也有几分不情愿，但态度还是好的，嘴角甚至还带了笑意：“嗯，还行。” “那就好。”房东似乎是也没有想到这一通电话会这么尬。 乔秉的态度是好，可她说完话完全没有搭茬继续说的意思。 电话两端的两个人，就这样沉默了数秒。 乔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尴尬。 房东却是沉不住气的再次开口：“听说今个儿出了点事？怎么了？” 听说？ 乔秉想到这栋楼里零星的几家住户，对这个听说带了点嘲讽。 除了物业，这还能是听谁说？ 所以，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是啊。”乔秉语气未变，简单陈述了一遍今天小区里发生的事情：“……我记得租房的时候，您也说过这栋楼里发生过一点不愉快之事。” 她没有停顿的继续开口，反客为主：“当时我就觉得会这样处理事情的邻居，不会是什么好相与的。 我曾对住进来的人身安全表示过怀疑，但您当时格外强调过，那次是上一个租客自找来的麻烦。” 第33章 看乔秉的眼神…… 房东本来也不是一个擅于在工作之外的事情上，能同人进行有效沟通的人。 被乔秉这样一说之后，便只顾着解释：“上一个租客经常深夜不睡觉，在家里蹦迪，招人聚餐。 楼下是一家中考家庭，投诉了好几次，他们也没有收敛终止自己的行为，所以才会出了那种事情，跟这个小区的……” 乔秉此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收敛，冷漠的开口打断对方：“是因为什么都不重要，在我这里，无论是什么原因，以暴制暴都是不可取的。 我这个人比较传统守旧，一向遵纪守法惯了，什么事都讲究一个理，都遵循一个法。” 许是感受到手机另一端的房东，被她一通连珠炮似的话给镇住，她稍微放缓了些语气：“我在这个小区里遭到意外，物业为了不造成影响或者是别的什么，希望我可以私下解决，这一点我可以理解。 也不是不能够配合着将影响降到最低。 但是让我不追究歹徒的责任，恐怕我是做不到的。 我觉得包庇犯罪，跟犯罪也没有什么区别。 这也不是一件可以私下解决的事情。” 房东也不知道是认同了乔秉的说法，还是料想到说不过她，匆匆说了句：“好的了解，那您注意安全，我不打扰了。” 乔秉嗯了一声，等着对方挂电话。 房东似乎也是这个打算，等了几秒见乔秉都没有挂断，就主动说了一句：“那我就先挂了，打扰您了。” 乔秉再次嗯了一声。 手机里很快就传出了嘟嘟的忙音。 乔秉搁下手机，没多一会儿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您好，外卖！” “来了。” 应了一声，过去开门的时候却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敲门声？ 刚刚的敲门声，似乎和她听到，但是却没有回应的敲门声，质感不太一样？ 推开门，她从外卖小哥的手里接过袋子：“您好！” 林大江准备转身快点离开去送下一单的时候，冷不丁听到乔秉这一声有些凶的问候，下意识停下来看她。 乔秉无所察觉，用着她自认为温和的声音，陈述了一下自己的请求：“您能帮忙敲一下门再走么？” 林大江：？？？ 他感觉他耳朵出现了一点障碍，消化了好一会儿乔秉这话：“敲哪的门？” “就这个，我家的。”乔秉指了指904的房门。 林大江看着乔秉的眼神不免有些奇怪起来。 “行！” 他犹豫几秒，到底还是没有拒绝，只催促道：“但是得快点，我还有单子要送。” “好的。”乔秉说完就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林大江直接就是一个激灵。 ？？？ 他茫然的看了好一会儿904的这扇门。 砰砰砰！ 林大江心情忐忑的敲了几下门，都没敢用力，怕乔秉是涮着他玩儿，找理由打差评。 乔秉就站在门前，细细的分辨了一下这次的声音。 几息之后，她推开门，对林大江道了一声谢：“麻烦您了。” 林大江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奇怪的看了乔秉一眼，到底也没说什么，扭头进了电梯赶着送单子去了。 乔秉锁了门，心情沉重，连手中的炸鸡都不觉得香了。 第34章 第一个怀疑对象 搁下炸鸡外卖，乔秉先通过平台给刚刚的外卖小哥打赏了一百块的跑腿费。 她想着人家怎么说也是帮了忙的，总不好白白占用人家的时间。 又看到最近她的许多单子，大多都是这个小哥配送的，一向很少点确认收货给评价的人，挨个单子点了五星好评。 虽然她也不知道这个玩意儿到底有什么用，可好评总归是没错的。 谁不喜欢看到五星好评呢？ 弄完这一切，她便坐在沙发上盯着门口发呆，想着这几次敲门声的不同之处。 究竟是有人恶作剧，还是……她又出现幻听了？ 想到后一种可能，乔秉眉头皱了起来，目光也逐渐呆滞，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好半天后，她才重新回过神来，想到还有一份炸鸡没吃。 热乎乎的炸鸡此时已经冷掉，没有了刚送来时的香气，口感也不怎么好，鸡肉口感差，酥皮软绵，很不好吃。 跟热乎刚出锅的炸鸡，简直就是两种食物。 但乔秉丝毫没有重新加工制作的想法。 她对食物的挑剔，早两年就已经消失彻底了。 有时候她甚至还会发笑的想想，会不会来口猪食，她都不嫌弃。 面无表情的将外卖吃了个干净，连赠送的酸萝卜都没有剩下。 乔秉并不喜欢浪费食物。 擦了擦手，看着包装盒一时又有些发呆，好一会儿后才回神起身，拎着垃圾出去扔，连带着卫生间和厨房的两个刚换上的垃圾袋一起。 回来的时候，她站在楼道走廊里，将四周几家的门给全看了一遍，最终目光还是停留在自家的门上。 904三个数字，平平无奇的贴在上头。 门上除了几张开锁办证的小广告贴，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不像其他几家，门上不是贴着对联福字，就是粘着年年有余的剪纸。 明明那几家也没有住人，装饰的却比她这个住了人的屋子还要全乎。 感慨了一下，乔秉收回目光，再次盯起自家的门来。 外表看着，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 她凑上前更近了一些，在身高所能触及的地方，又仔细的看了又看。 除了中部偏上的位置，能够看出淡淡的，敲门后留下来的痕迹，依旧什么都没有。 盯着门板上几个不太相似，位置深浅也有区别的细微痕迹，乔秉看的更仔细了一些。 同时还抬起手来，在门板靠近门轴的那一边，变换着手势力度开始敲门，分辨着这些声音的不同之处。 不知道是她敲门的声音太大，还是碰巧邻居要出门，这层楼除她这家之外，唯一的住户开门出来，往她这里看了几眼。 今天的电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过了晚高峰的时间，却异常的慢。 两个人隔着有一段距离，却仿佛逾越了光年。 砰-砰-砰…… 乔秉感觉她听到了寂静空气里的心跳声，下意识往邻居站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邻居也正巧看着她。 四目相对，无声尴尬。 乔秉收回目光，没有说话，却也不好意思在继续敲门测试声音差。 倒是邻居，主动问了一句：“您这是……做什么呢？”没提白天发生的事情。 “啊，没什么。”乔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屋里总是听到敲门声，出来看看这门是不是哪里接触不严啥的。” 这话，其实也有几分试探，所以这次她一直若有若无的盯着对方面部表情。 她想确认一下究竟是她又幻听了，还是有人恶作剧。 如果是恶作剧，那第一个怀疑对象…… 第35章 被子外面有怪物 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就是邻居了。 毕竟之前一个租客出了那样的事情。 房东虽然没有说的太细，可话里话外不经意暴露出来的信息，也足以说明，邻居并不是完全可以独善其身的。 不过邻居的表情上，并没有任何异样。 当啷。 电梯运行到九层停下，缓缓的拉开了厢门。 邻居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明明也没过去多久，却仿佛经历了一个世纪。 他无心继续追问，含着笑点头，应付场面的说了一句：“那您先忙着。” 连一句多余的客气都没有，迈步进了电梯。 乔秉嗯了一声，含笑看着电梯的方向，直到电梯门又重新合上，才收敛了表情。 目光再次落在门板上，她却没有继续试下去的心情了。 不好的情绪好像是会蔓延传染。 不过是一瞬间的小低落，乔秉却突然觉得整个人都颓丧的很。 无精打采的回屋锁好门，重新躺在床上，心里头却乱糟糟的不得安静。 直到露在被子外的大脚趾感到一点点的凉，她蹭的一下把脚缩回来。 就仿佛被子外面有怪物，手脚一旦露了出去，就会被怪物抓走了吃掉。 只有将脚丫子紧紧的缩在被子里才能充满安全感。 胡乱想了一通，乔秉被自己这种幼稚的行为给逗笑了。 明明都已经二十多岁了，结果却始终跟个小孩子似的，一关灯，就总觉得被子外面有怪物。 不过这样一笑，她原本低落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脑子里也没那么乱了。 本以为这般之后，该是能睡个安稳觉了。 结果一合眼，仍旧还是乱糟糟的，脑子里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像是回忆着曾经发生的事情，又像是单纯的做梦，又好像是在构思着她扑街书的剧情…… 总之，乱的很。 乔秉跟烙饼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闭着眼睛，却总觉得有了透视buff一般，将卧室里的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挣扎了十来分钟无果，她只得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 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没有到十点。 确实是早了一点。 她只能继续躺着，为了不显得那么无聊，就闭着眼构思起小说剧情来。 也不知道是想了多久，她困意渐渐浓烈起来，意识也没有那么明朗清晰了。 砰！ 就在乔秉快要睡着的时候，桌柜一类的东西，重重砸在地面上，吓了她一个激灵，瞬间又清醒了起来。 滋滋，当啷当啷，砰隆砰隆…… 楼上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极大的说话声，混杂着争吵声，还有来回拖动重物，在地上摩擦的声，听的人心情烦躁，闹心的很。 “啊！” 乔秉突然坐起来，毫无征兆的大叫起来。 不知道是她尖叫的声音传到了楼上，让对方有所收敛，还是中场休息什么的，反正楼上的声音安静了一会子。 乔秉这一声叫的很长，停下来的时候，便止不住大口的呼气吸气。 本以为以牙还牙，对方听到楼下的声音，总该是会收敛一些的。 却不想方才觉得片刻安宁，楼上的噪音就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甚至比之前还要过分。 乔秉气的不行，起床去拿了几瓶矿泉水，站在床上砰砰的往天花板上砸水瓶。 水瓶子扔上去，很快就砸落在床上。 不过，这样的反击，大概对方也是感觉不到的。 乔秉一边扔，一边骂骂咧咧，只不过一点效果都没有就是了。 楼上仍旧还是该如何就如何。 第36章 鞋子的目击者 乔秉骂的累了，也砸不动了，气呼呼的坐在床上，听着楼上毫无收敛的噪音，心情暴躁。 已经凌晨了，还差几分钟，就要一点钟了。 楼上的交谈声还是没有停下。 听不清说的是什么，只知道是个中年男人，声音很是浑厚的那种。 乔秉想来想去，除了上楼敲门警告，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够阻止对方。 但……她上去么？ 想想这种可能，再想想上去之后可能要面对的场景，乔秉退缩了。 但就这样忍下来，她又心有不甘。 不敢出去讨说法，又受不了这种吵闹，她整个人都暴躁起来。 想砸东西。 可是已经半夜了……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乔秉有些唾弃自己的“怂”，想着想着就委屈起来。 委屈委屈着，就哭了起来。 起初只是无声的汹涌落泪，渐渐的泪水模糊双眼，声音也压抑不住。 “啊啊啊！” 她哭了出来，很大声很大声的那一种。 不过哭了几声，她又急急忙忙的捂住嘴，然后将头埋进被子里，继续压抑着想要钻出喉咙的哭声。 楼上的交谈声停了。 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听到了乔秉的声音被吓到，从而不好意思了。 这一夜，乔秉睡得并不安稳。 快要两点的时候才睡，第二天不到六点，就被一声咳嗽吓醒了。 是出来晨练跑步的男人。 乔秉惺忪着睡眼，人激灵了两下，意识就清晰了。 但却没什么力气，疲惫的不想动弹。 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对声音极度敏感，经常被各种奇奇怪怪的声音惊醒。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如此呢，怕是只有她这种人…… “呵。”她冷笑着坐了起来。 怕是只有她这种人，才会有这种说出来，就要被安上矫情标签的毛病。 时间过去五天，王队那里并没有进展，物业也没什么说法。 中间，她提供了孙波的画像给王队。 但物业那边出了孙波的不在场证明。 事情倒是僵持住了。 因为保安室被盗，那天的监控损毁丢失，一时间无法证明当天出现在74号楼9楼的人是谁。 物业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找到了土豆粉摊主，证实了乔秉与孙波，曾因为排队的问题发生争执，二人之间是有矛盾的。 并且，乔秉被指控精神有问题。 孙波逃走的时候，曾遗落在楼道里一只鞋子。 但这件事，乔秉并不清楚。 看到这只鞋的，只有邻居和周涛两个人。 后来这只鞋子，连带着凶器全都不见了。 物业现在摆明了是要包庇孙波，将事情往乔秉精神状态有问题身上推。 自然不会允许周涛出来作证。 反而，周涛是指控她精神有问题的第一个人，物业经理更多还是在打太极。 另一个鞋子目击者，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北察队上门询问的时候，丝毫未提鞋子的事情，只含糊说了句看到楼道里有垃圾，像是有人慌乱中弄出来的。 说及乔秉的时候，话里话外也有些暗指：“我瞧着这姑娘挺奇怪的，那天我出门，正等电梯呢，突然一偏头就看到她盯着我，那个样子……诶呀，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 好在后来电梯来了，不然我可能要摸黑爬楼梯了。” 他一副回忆起来，心有余悸的样子。 第37章 乔秉只是一个简单快乐的吃货 王队还是挺心疼乔秉的，私心上也是比较偏向乔秉。 特别是知道行凶者是孙波的时候。 加上薄望也特意过来打了招呼…… 不过就算没有薄望，王队知道这事儿跟孙波这个祸害有关系之后，也不会委屈了乔秉。 可没有证据，事情就难办。 他们这些人，是最不能随心所欲，凭着喜恶办事的了。 “现在事情对你不是很有利。”王队看着乔秉，眼中泛着心疼。 他坦白道：“我个人建议你接受私下和解，在目前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你只有和解才能得到更多的赔偿，对你也更有利一些。” 王队按说不应该说这些话的，可看着这几日明显憔悴了不少的乔秉，到底还是心软的：“如果继续下去，不一定能够找得到利于你的证据不说，现有的证人证言，也没有一个是偏向你的。” 乔秉脸上看不出喜怒，低着头冷静道：“我不需要赔偿。” 她抬起已经结痂的右手，摸上那天被开瓢的后脑勺：“我只需要一个公道，只需要坏人被绳之以法。” 对于后脑勺被孙波敲了一棍子的事情，她并没有说。 甚至可能，至今都没有人知道，在楼道里的事情之后，她又见过孙波，并且还不止一次。 王队见她坚持，也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继续劝。 乔秉的倔劲，这几天接触下来，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你说什么她都嗯啊答应，一副受教了的模样，但转过头还是自己怎么想就怎么做。 只要她不是真心的认可你，那是半点不会妥协更改。 - 离开北察队，乔秉在附近的煎饼果子摊上，买了个杂粮煎饼。 一边吃着，一边往公交车站的方向走。 这几天往来这边，她已经记清楚路了，即便没有手机地图导航，也不会找不到地方。 乔秉一直有一个习惯，到某一个地方之后，总是会习惯性的将附近转悠几遍。 几圈下来，她脑子里就对这一块地方有了简单的地图，不仅不会走丢迷路，还能记得附近有什么好吃的。 就比如她现在手里的煎饼果子，吃过一次，还想第二次的那种。 因为这个，乔秉跟北察队的好几个人，都勉强有了点见面交情。 特别是王队，别看他在这里工作小十年了，以前还真就没注意到过这家煎饼摊子。 那天看乔秉吃的香，问了一嘴后也去买了一个尝尝。 这一尝，好家伙，一连吃了四天还没腻味。 并且大有还能再吃一个月不换口味的架势。 乔秉很满足这种给人分享到快乐的感觉。 可惜，快乐似乎很讨厌她，总是不愿意多停留一点时间。 “小乔啊。”房东再一次打了电话过来，语气有些严肃：“最近的事情，解决的如何了？” “还没有结果。”乔秉说起来这个，脸色就止不住冷起来。 房东在电话另一头，叹了口气：“小乔啊，我呢，也是同情你的遭遇，也不愿意做个恶人，把事情做绝。 但你现在这个事情，着实让我有些困扰啊。” 乔秉闻言停了下来，咽下嘴里刚咬下来的煎饼果子：“您有话直说。” 她将剩下的那半个煎饼果子收起来，用纸袋包好拎在手里，静静等着房东的回应。 心里，却已经多少有了些许猜测。 事情胶着起来之后，她早就已经设想过最坏的情况。 但想过归想过，她并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然，她怕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这个世界了。 “那我就直说了。”房东这次没有再拐弯抹角：“物业那边找过我……” 第38章 房东驱逐，乔秉无家可归 乔秉听到房东提起物业的时候，眼神瞬间凌厉起来，吓得路边一只正悠闲溜达找食的流浪狗，立马夹着尾巴逃了。 隔着电话，房东自然感受不到这份凌厉。 “……小乔，你老实说，你那方面到底有没有问题？”房东叹息了一声：“我知道你不远千里来北城这边也是不容易，但你也要考虑考虑我的难处。 如果你真的那方面有问题，我恐怕不能继续把房子租给你了。” 物业找到房东，就是劝说他不要再把房子租给乔秉。 原话是这样的：“她这个人都这样了，你还把房子租给她？现在她是在楼道里拿刀割手，要是哪天，她在屋里烧炭或者怎样，到时候你这房子还能用？ 要真的成了凶宅，别说往外租，你就是低价卖都不容易。” 房东现在住的地方，是贷款买的新房，每个月都要还贷。 还贷的大头部分就是枫蓝小区这套三室两卫的房租金。 物业经理也就是因为清楚这件事，所以一开口就捏住了房东的七寸。 乔秉面无表情的捏着电话，好一会儿没有出声。 房东不由得催促了一声：“小乔你看看，你现在这个状态…唉，我是真的也不想把事情做绝，我也不是那种人。” 他停顿了几秒，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但你这种情况，咱们还是好聚好散，谁都别难为谁。” “如果我拒绝呢？”乔秉淡淡的开口道，目光盯着对面路边的一家奶茶店，神色晦暗不明：“我拒绝。”她第二次直接态度坚决起来。 房东被拒绝，一时间有些紧张起来，说话不太利索了一阵子。 缓了缓，才平稳的开口：“我是真心不想将事情做绝，但您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不适合继续居住下去。 正好这个季度交房租的时间也快到了，您不必再忧心房租的事情，我也可以尽早寻找新的租户。 咱们就这样皆大欢喜，不是挺好的么？” 半个月前，楚沁提出要去她表姐家住几天，说的托辞是她表姐想她了。 但实际上，她们两个彼此都心知肚明，马上就要交房租了，但楚沁却还没有工作。 原本之前的房租，就大部分都是借的。 一开始想的是很快就能够工作，这钱肯定还的上，也不用愁租金。 毕竟一开始交的是半年租金。 却不想，眨眼半年过去，计划中的事情，一个也没有实现，生活却越发的捉襟见肘。 乔秉倒是还好一些，至少每个月吃喝的钱足够。 楚沁却是已经每天只吃一餐，都要用信用卡垫付，第二个月拆西墙补东墙了。 偶尔还要跟乔秉借一点。 所以自打楚沁离开，乔秉就一直心慌不安。 毕竟当时签合同的时候，楚沁说她不懂这些，所以租房合同就只签了乔秉一个人的名字。 私底下口头约定的再好，没有实质证据，黑纸白字……真到了对簿公堂的时候，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就如她现在这般，明明亲眼所见自己被孙波所伤，伤口都明明白白的在那，却因为没有可以查证属实的证据，一直讨不到该有的公道。 反而还被反咬一口，说她精神不正常，伤口是自己弄出来的。 那个嘴脸，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说，她自伤碰瓷。 出这个事之前，她曾与房东沟通过房租的事情，想把之前约定的半年付，改成季付，减轻一下压力。 却不想出了这件事，房租一下子成了对方拿捏自己的手段。 第39章 欺负狗啊！ 乔秉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可能的冷静下来。 “恐怕是不能让您如愿了。”她冷冷淡淡，声音平缓的开口：“合同白纸黑字写的清楚，租期还有半年，您恐怕没有权利单方面解除合同。” 乔秉陈述了一长串相关的律法条例，一条一条，清楚明白。 房东：…… “小乔，你该知道，很多事情不是有了规定就能够……”房东企图与乔秉讲人情世故。 乔秉并不想听，冷声打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了明文规定的事情，不应该因为任何人的不愿意，任何人的私心欲望而改变。” 她语气陡然凌厉，握着手机的手更紧了几分。 房东约摸也是恼了她这种油盐不进：“那你就尽快凑钱，别到时候交不出半年的房租，那我可不止会赶你走，押金也不会退你！” “半年？”乔秉皱起眉来：“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剩下半年的按季度……” 她话未说完，房东就冷哼了一声打断她：“你也说了，白纸黑字，写的清楚。 既然如此，咱们一切就依着合同来办。” 乔秉吐了一口气，没有再继续讨价还价：“好。” 说完，电话两端的两个人再次沉默。 几秒后，房东未发一言，率先挂了电话。 嘟嘟嘟…… 手机里传来忙音，乔秉却仍旧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动作。 汪！汪！汪！ 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流浪狗，对着乔秉手里的半个煎饼果子叫了起来。 许是见她没有动作，那狗子胆大了许多，竟然要上来强取豪夺。 乔秉感觉到狗嘴的靠近，本能抬高了手，凌厉的眼神瞬间杀了过去。 嗷，呜呜…… 流浪狗顿时夹起尾巴，后退了许多。 只不过目光仍旧盯着那半个煎饼果子，看起来似乎还没有放弃的样子。 乔秉看了一眼手上的煎饼果子，忽地笑了起来。 一瞬间，春暖花开。 她不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走到旁边的绿化花坛上坐下。 煎饼果子捂了许久，被水汽浸染已经起皮发软。 薄脆不脆，饼皮不酥，里面的馅料配菜也全部冷掉，口感差了许多。 但她却没有嫌弃犹豫，在狗子的目光下，大口大口的把它吃完。 流浪狗：…… 嗷呜，嗷呜！呜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秉感觉她从流浪狗的声音里听出了委屈的味道。 “你也想吃？”她特别认真的看着狗。 流浪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连一块残渣都没剩，只有一个空袋子在上面的手。 “嗷呜！嗷呜！” 它叫了两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乔秉觉得她听懂，这狗子是不高兴呢。 她笑容更深了一点，灿烂明媚，像包裹冬日的暖阳。 “这个东西你不能吃。” 她一点也不觉得她在欺负狗，反而是很有兴致的，像唠家常一样跟它说着话。 絮絮叨叨的，从最近的糟心事，说到从前，还没来北城之前的那些事情。 期间，她订了一份外卖。 林大江送了一天的单子，正准备休息，却突然又接到一个派单，地址还很奇怪…… 科技中路北二条方向约五百米左右位置？ 这是……马路牙子上？ 心中虽然奇怪这个地址，林大江还是咬了咬牙接下去送了。 等看到乔秉，神神道道的跟一只杂毛流浪狗碎碎念，他瞬间觉得这个地址，也不怎么奇怪了。 第40章 给个五星好评 乔秉点的是两个宠物罐头、一包狗粮和两个塑料碗，外加一提啤酒、两瓶矿泉水。 备注帮带一包女士香烟，xxx牌的。 在马路牙子上喝酒，还抽烟……林大江对着这个姑娘，再次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些事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犯不上多那个嘴。 乔秉不知道林大江心中所想，结算了烟钱，接过外卖袋子，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依旧通过平台打赏了林大江一百块钱，并给了五星好评。 开了一个罐头倒在碗里，又泡了一点狗粮放在旁边，她道：“吃。” 看着流浪狗，乔秉扬了一个笑脸，眉眼弯弯，是平常很少见的温柔。 “嗷呜嗷呜～” 流浪狗对着乔秉叫唤了两声，见她仍旧还只是笑着，才哼唧两声，朝那两个碗的方向走过去。 没多一会儿，安静的空气里，就响起狗子哼哧哼哧吃东西的声音。 乔秉看着流浪狗吃东西，心头突然被满足感充实起来，笑容也加深了许多。 她拆开烟盒，抽出来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叼在嘴里，宝蓝色的滤嘴，入口有一丝丝甜意。 乔秉并不会吸烟。 但她很喜欢这款烟滤嘴上的那一丝丝甜。 开了一罐啤酒，咕咚咕咚下肚，眼角突然就有了酸意。 狗子吃完罐头和狗粮，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看着乔秉，嗷呜哼唧几声，走到她不远处坐下，歪头看她。 “你吃饱了么？”乔秉偏头看它，笑着问：“要在吃一点么？” 狗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听懂，哼唧了两声，改坐为趴，时不时用眼神瞟着乔秉。 “吃饱了就好。”乔秉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狗子的语言，还是凭心情猜测，反正一人一狗，又一次神交了很久。 她碎碎念着说：“我刚来北城的时候，才六月份，天气热的很。 不过照比往年，倒也好了不少。 以前的北城，到了夏天跟火炉似的，就算到了深夜都没有一丝丝凉风，闷得很。 不过北城真的是不一样了，变化太大，大的我都觉得陌生。” 狗子动了动，起身又往乔秉的脚边走了几步，重新趴下，哼唧哼唧的叫了两声，似是回应着她。 “如今已经快要十月了，柿子树上的柿子好多都熟了，黄澄澄的。 我刚来的时候，它们还不大点儿，都青着呢。” 乔秉似乎真的是把流浪狗当成了倾诉的对象，酒一罐一罐的喝，话一串一串的说。 她也不知道在马路边跟狗子碎碎念了多久，又都碎碎念了什么。 反正，她在那坐了多久，狗子就在一旁趴了多久。 一提酒只有六罐，喝完之后，乔秉突然将头埋在膝盖间哭了起来。 她想停下，极力的克制着肩膀的抽动，却完全控制不住，反而让眼泪更加汹涌了。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哭…… 明明，也没有什么委屈的啊，哭什么呢。 “嗷，嗷呜！” 狗子趴着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声音，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大步过去，用头顶着她的腿：“嗷嗷……” 它朝着乔秉叫了几声。 听到狗子的叫声，乔秉抬起头来，看着它，很快的破涕为笑：“我没有难过。” “嗷呜～”我不信！ 狗子看着她，目光灵动，好像会说话。 “我真的，没有难过。”乔秉再次说道，并伸手拍了拍狗子的脑袋：“我要回家啦，你也快回去。” 以后，可能就见不到了。 第41章 都没有钱 乔秉收拾了一下东西，装着扔进垃圾桶，包括那两个花了二十块钱一个买的碗。 这个时候，天已经有些暗了，前面的红绿灯路口，已经堆满了车。 晚高峰，公交一定挤得很。 她干脆放弃了去公交车站，朝着家的方向走。 狗子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 乔秉走过几个路口之后，发现跟在身后的狗子，不免停下来道：“你快回去。” 她停，狗子就也停，或坐或站的看着她。 乔秉停下来说了几次，狗子都只是哼唧哼唧几声，像是答应了，但等她再一次动身走了，就又跟上来。 “真是拿你没办法。” 如此几次之后，乔秉叹了口气，干脆也就由着它了。 北察队的办公大楼，距离枫蓝小区还是有点距离的。 坐车的时候倒还不觉得，不过两三站路。 这么一走才发现，远的很。 北城公交的一站路，相隔太远了些。 乔秉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枫蓝小区附近。 走的太累也就没太注意身后，等到了门口再回头看的时候，狗子已经不见了。 “大概是回去了。” 乔秉呆呆的望了一阵子走来的方向，轻声低语了一句。 在小区里的超市买了两罐可乐，又订了一个汉堡外卖，乔秉才慢悠悠的往74号楼走。 回到家后，她联系了一下楚沁，说了一下房租的事情。 “我已经借的差不多了。”楚沁这一次回的倒是很快。 乔秉反而犹豫了起来，手指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又删删减减，好一会儿后才把房东不同意季付了的事情说了：“……估计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楚沁那里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好长时间没有回消息。 直到乔秉签收了外卖，正准备吃的时候，她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 按下接听，电话里很快就传来楚沁的声音：“你在干嘛呢？” 乔秉握着手机的手有点抖，犹豫晃动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没好意思直接丢到桌子上，只是偏了偏位置，将镜头对着天花板，人往后靠了几分，只出现在镜头里一个脑瓜顶儿。 “准备吃饭，刚送来的外卖，怎么了？”她语气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楚沁哦了一声，声音好像有些失落：“为什么啊？之前不是说好了嘛，可以季付，为什么现在又不同意了？” “房东要求的。”乔秉停顿了半秒，还是没有说她跟房东沟通的具体细节。 想了想，说了一句：“当初合同也是这么签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楚，商量不来也没办法。” “那这怎么办啊。”楚沁愁声愁语：“我才借到四千，冯向羽说到时候给我从信用卡里借三千，这要是半年付那就不够了啊。” 乔秉嗯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便没有说话。 沉默了几秒，对着电话问了句：“你什么时候回来？” 楚沁听到这个问题，言辞不免含糊起来，目光也有些闪烁：“过两天，这几天帮着我姐带孩子，走不开。” 不过乔秉一向不喜欢看着别人说话，对出现在视频里也很是厌恶，一直十分躲避，自然也就没有发现到对方的不对劲。 “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反正还有几天。”乔秉这会儿倒是冷静了许多，没有楚沁那么忧虑。 虽然她也没有钱一次拿出这么多房租。 “好！”楚沁应了一声：“那你先吃饭，一会儿该凉了，你胃本来就不好，再吃冷的……” 不讲正事的时候，楚沁又开始碎碎念起来：“你等下热热再吃……要是凉了的话，你记得热热……” 念叨了好一会儿，都得到乔秉的嗯啊答应，楚沁才将电话挂断。 第42章 狗子死了（给顾清北的万赏加更） 汉堡已经凉了。 外卖这种东西，放个分钟就开始冷了。 乔秉虽然在电话里嗯啊答应，凉了会热热再吃，实际一点动弹的想法都没有。 冷掉的汉堡不好吃，不过却是比昨天那家炸鸡好了不少的。 吃完饭，乔秉突然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扑街书已经完结，成绩惨淡到……只有她一个人追读，还是没追到结局就放弃的那种。 开新书，她倒是有很多的想法，只可惜删删改改，没有一个觉得合适的。 扑街久了，她已经没有当初越挫越勇的劲头了。 毕竟，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生活的压力摆在眼前，梦想被现实打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可，妥协么？ 乔秉想到那个可能，心中十分抗拒。 最后她干脆起身收拾起屋子来。 三室一厅两卫的房子，足有一百五十平。 她愣是拿着拖布，将整个屋子拖了六遍。 很多边边角角的地方，还特意拿了抹布跪地上擦。 就这样一直忙活到后半夜两点多，她有些忍不住打起哈欠来，没多一会儿就困得眼皮打架才作罢。 这一夜，倒是睡得出奇安稳。 许是太累了。 又过去三天。 乔秉去了一趟北察队办公大楼，询问了一下事情的进展，仍旧是没找到凶器和其他证据。 揣着希望来，带着失望归。 乔秉离开北察队办公大楼的时候，冷面四顾心茫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不过心里虽然漫无目的，脚步却不曾停下。 走着走着，就又到了那天遇见狗子的地方。 不过这一次，却并没有遇见狗子。 她不知道这会儿是个什么心情，难以言述，说不清好坏。 在之前坐过的地方坐了一会儿，却不知道怎么，找不回那天安稳的心情了。 叹了口气，她起身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枫蓝小区的位置。 坐在车上，她拿出手机，登录了那个已经快有两年没在登陆过的账号。 叮铃叮铃~ 登陆才刚成功，她就被一声接着一声的提示音给吵的头疼。 将手机挪远了一些，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终于没有提示音再响了。 除了屏幕上的qq图标右上角，多出来一个红色的999，同之前倒是也没有多大的区别。 她点进去扒拉了几下列表……看的有些眼晕，也分不清谁是谁了。 干脆也就不看了，直接发了一条动态：接单。 发出去之后，她其实也没有多少信心。 毕竟她已经快两年没上这个账号了。 当初退圈的话，也是说的轰轰烈烈，又置顶了将近一年。 恐怕走的人，早就已经走干净了。 哪有人，会一辈子等着一个说了不会回来的人呢。 再多的喜欢，也经不起时间冲淡。 何况…… 她拿着手机，盯着几分钟过去都无人问津的动态，自嘲的笑了笑。 何况她本来也没有什么人喜欢，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约摸是不想直面这份尴尬，也可能天生就不是什么能真的安静佛系的人，表面再怎么冷淡，骨子里还是贪图热闹的。 她没有再盯着那条动态，而是翻看起空间里的动态来。 刷着刷着，就突然看到有一条消息被好几个人都转发了，并且每一个人都发出了极度气愤的diss。 是一条谴责虐狗的内容。 乔秉看着那条消息里面的图片，突然就生了莫名的抵触。 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应该看，不能看，不然一定会后悔…… 第43章 法无明文不为罪（给顾清北的万赏加更） 可终究，直觉没能压下好奇心。 她点进去看了。 她想着就看一眼，一眼，就一眼…… 可等真的看到图片上，那只熟悉的狗子以后，她已经有了泪意。 “不！” 她捂住嘴，才克制住没有发出声音。 到底是顾虑着还在出租车上，还有外人，一会儿可能还要见人…… 眼底的酸意，就这样被她生生压了回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她的眼底已经猩红一遍。 下车付钱的时候，司机无意间看到了她的眼睛，吓得递收款码的手都抖了抖。 这可别是个红眼病！ 等乔秉下车之后，都还没有关车门，司机就忍不住一脚油门走了。 “哎？” 乔秉被司机突然启动车子的行为给惊了一下，手都还没来得及收回。 嘶…… 等她目光收回来，手指上传来的不适感，让她倒吸了一口气。 指甲折断了。 她看着大拇指的指甲四周几乎被鲜血浸泡，狠咬了一下下唇，强忍着疼。 看了一圈附近的店铺，找到一家药店买了个创可贴和消毒棉。 行尸走肉一样的回了家，简单清洗了一下伤口，贴上创可贴。 不过，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倒是让她脑子冷静了许多。 这会儿，她发出去的动态已经有了回应，私聊消息也多了好几条。 但她已经顾不上回应了，重新去翻找刚刚那条虐狗的消息。 不过许是好友真的太多，翻了好一会儿都没翻到。 她有些烦躁的吹了口气，干脆退出账号，登陆微博用关键词搜索。 能在空间动态里造成这么大范围的转发，就算不上热搜，也会有话题榜。 不出她所料，一进微博，热搜第九就是。 上面的标题，用的还是令人发指四个字。 发布这个消息的，是本地一个流浪动物救助站，乔秉曾经还捐助过，这会儿看着也有印象。 事情的起因是当地的几个志愿者，照常去几个固定地点投喂，如果能够带回救助站的，就带回去进行绝育防疫，然后寻找领养人。 不过大多数时候，救助站都是狗满为患，真正能够成功领养愿意领养的并不多。 那天她们投喂的时候发现有一只狗没有来。 她们在原地等了两个多小时，也还是没有看见。 想了想觉得放心不下，就留了一个人在原地等着，另外三个人分开去附近寻找。 本来都已经不抱希望了，结果有一个志愿者住在枫蓝小区后面的一个旧小区，回家的路上听到呜咽声，走过去看就发现了那只没有来的流浪狗，不知道是被谁给打伤了，嘴里全部都是血，后腿也全部都是血。 看到这一幕的志愿者，当即就哭了。 打电话叫了另外几个同伴过来，赶紧的把这只狗送到了最近的宠物医院，都顾不上去平常的合作医院了。 实在是这只狗当时的生命体征极度微弱，他们都担心路上耽搁时间太长，就真的没有救了。 可陌生的医院，同他们也不熟识，并不同意赊欠。 手术费要三千多，他们几个人凑了凑也还差一千五百多。 最后四处求助，才从一直定期捐助他们救助站，但却从来没有露面过的神秘好心人那里凑来了剩下的钱。 狗子的求生意识很强，所以好几次高危情况，都挺了过来。 目前恢复良好，但却很怕人。 无论是谁靠近，都会发出凶狠的叫声。 几个志愿者气不过，不明白狗子做错了什么，居然有人能狠心打断它的后腿，还划伤了那里，在肚子上捅了好几刀。 这还不算，那个恶魔竟然还在狗子嘴里塞了鞭炮点燃…… 他们想要给可怜的狗子讨说法。 可问了一大圈，得到的结果却是法无明文不为罪。 流浪狗不属于私人财产，更不是贵重财产，所以没有办法追究，只能道德谴责。 于是就有了这个热搜贴，目的就是要找出那个虐狗者。 第44章 她或许生来就是罪孽 他们要找出这个恶贯满盈毫无同情的人，在道德上谴责他，批判他，让他社死！ 乔秉翻看了几条提供线索的评论，但大多都是没有什么用的，或者就只是单纯为了发泄，胡乱说的。 现如今唯一知道的线索，就是枫蓝小区附近…… 枫蓝小区附近…… 乔秉手突然松了一下，手机咣当砸在地上，噔棱了几声。 她脖子有些僵硬的动了动，弯腰过去捡，却并没有捡起来。 一连试了好几次，可她的手就好像是不听使唤一般…… 乔秉抓了几下手，有些微微的麻。 等过了一会儿再抬手的时候，便是摸到了一脸的湿意。 她哭了？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哭？ 明明……不难过的啊。 好半天之后，她的眼泪才停下，人好像也恢复了力气，再次弯腰去捡手机，这次倒是没有捡不起来了。 她又重新看起那个帖子…… 帖子上说，狗子平常活动的区域，离枫蓝小区很远，极有可能是被虐打之后，抛弃在那里的。 有人分析说，凶手不会无缘无故，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抛尸。 所以，这个恶魔极有可能是住在枫蓝小区等几个周边小区，或者是日常活动在附近的人。 但乔秉却盯着那句狗子平常活动的区域离枫蓝小区很远看了很久…… 是因为她？ 是因为她的…… 如果不是她无缘无故的接触狗子，如果不是因为跟着她，狗子就不会被伤害。 都是因为她呀！ 乔秉再次无声的落泪，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砸在地上。 她很想哭出声来，不想再压抑着自己了。 可是哭不出来，她哭不出来声音。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的电话响起。 是家里打来的。 “喂。”她声音有些沙哑，但仍旧努力维持着平静，尽可能的不让对方听出异常来。 哪怕眼泪仍旧汹涌的向来奔出。 明明刚刚想哭出声，却根本就哭不出声音，这会儿并不想了，声音却极难克制。 她拼命捂着嘴，脑子浑浑噩噩，根本就没听清对面都说了些什么。 只有一句，在她耳朵里清晰的停留了：“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你了。你也年纪不小了，自己也能赚钱了，就别惦记我们这点棺材本了。” 你就别惦记我们这点棺材本了。 她是什么？ 吸血虫么？ 乔秉哭着哭着就笑了，过了几秒才平静的嗯了一声：“知道了。” 本想就这样挂掉电话，但电话另一边似乎还没有这个打算。 乔母不知道电话另一头的女儿现如今是如何了，只顾着碎碎念叨：“这些年家里供你读书，已经花不少钱了。 总觉得你学有所成了，能给我们争口气了，可你这些年，不说往家里拿一点，倒是快把我们给掏干净了……” 乔秉听着听着就觉得耳边嗡嗡的响，乱糟糟的，根本听不真切对方再说什么。 她只想着……这些年，她没有往家里拿过一点么？ 是没有么？ 她怎么，好像都不记得了呢？ 乔母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最后话锋一转：“……实在不行，你就回来，别在那边浪费钱了，又没有个正经的工作，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结婚了。 你也别说不结婚这话，现在你不结婚享享两年福，以后谁还要你？谁又能照顾你一辈子呢？” 第45章 怎么想也没想起来他是谁 结婚？享福？ 享什么福？ 一辈子围着灶台孩子转，不是咒骂男人没能耐，就是数落孩子生出孽？ 或者是生了女儿被嫌弃没能耐？ 这种福，她宁可不享。 乔秉冷笑了一声，张了张嘴，有些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以后再说，没什么事我挂了。” 她不愿意在听乔母反反复复车轱辘话一样的念叨。 那些话，她听了二十年，耳朵都快起茧了。 乔母似乎是叹了口气，还有话想说。 但最后只说出来几句可能乔秉并不爱听的叮咛：“行，那你在那边注意安全，自己都多加点小心，别让人惦记。” “嗯。”乔秉有些不耐烦的应了一声，就迫不及待的挂了电话。 嘟嘟嘟…… 乔母在千里之外，盯着手机，听着忙音，发呆了好一会儿。 - 乔秉有些烦躁的丢开手机，暴躁的抓了抓头发，直到揉的乱糟糟，才大喊了一声停下。 烦。 每次和家里通话之后，她都会抑制不住的暴躁一次。 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了好几圈，她才渐渐的平复心情。 再次拿起手机，却发现乔母给她转账了一千块钱。 她突然就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手指僵直了几秒，最后选择点了退还。 “我还有钱，暂时不用。”敲了几个字发过去，她就赶忙的退出了微信。 她怕继续下去，会忍不住在一千块钱面前折腰。 收拾了一下情绪，她又重新登陆了qq。 私聊的消息数还在攀升，那条动态底下也有了不少的留言。 她挑了几个眼熟的id回复，就退出了动态界面，开始回复列表消息。 一圈回复下来……发现叙旧的居多，真正下单的却没有几个。 零星的几个单子，也都是一些小玩意儿，不值当什么钱的。 乔秉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所以，她这是……真的凉了？ 也对，退圈后封号两年，再多的人气，也经不住消耗。 更何况现如今网络发达，比她更加优秀的新人层出不穷，怕是能够记得她的，都没有几个了。 最终挑挑拣拣，她接了一个勉强还有些印象的老顾客单。 又接了一个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但对方同她说话的语气却十分熟稔之人的单。 两个单子加一起，也不过才三万块钱。 想到最近的困境，她犹豫了几分钟，还是咬牙抛开脸面，给两人发了消息：“最近急用钱，所以定金要多加百分之十，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这单我就接了，完成工期会尽可能提前一到两个月。” 老熟客原本正打算转账，看到这个消息，犹豫住了。 他没有立刻答应，只回复了一个：“我考虑一下。” 倒是另一个乔秉怎么也想不起来的人，不仅二话没说转了账，还是全款…… 乔秉：？？？ 她敲了几个问号过去之后，赶忙追问：“少年，你是不是转多了？定金只需要三千六……” 这个少年定制的比较简单，尺寸也不大，全款也才一万二。 “没有错，我想了想，一个可能不够。”对方不仅很快的回复，还又追加了九千六过来。 并道：“我要六个，大致的外貌不需要改变，就在动作上，你稍微灵活处理一下就行。 当然，完全一样也可以，主要看你方便。” 乔秉还在惊讶中不知道怎么回，对方就又发了一句：“工期也不用着急，正常来就行。” 第46章 薄·送财童子·望 一口气定制六个bjd娃娃？还全都一个模样，只需要动作不一致？ 那不是本来……就能动作不一样的么？ 这人，怕不是家里有矿？ 乔秉反复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要求，又看了看账户上的余额…… 心想着，这人怕不是什么送财童子？ 她点开这个人的资料，仔细的看了看。 除了一个七位数账号和网名我的小祖宗姓乔，就在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信息了。 不过他们两个人添加好友的时长……竟然有五千多天。 乔秉简单的换算了一下，实际就是拿出计算器除了一下……嗯，十四年还要多，嗯？？？十四年还要多？ 她有些不确定的又重新算了一遍，还是十四点多…… 十四年前？ 她有点怀疑起这个天数计算有问题了。 十四年前她明明用的就不是这个账号！ 而且，十四年前她才多大？ 十岁？ 那时候有qq这玩意儿么？ 乔秉越想越觉得这个时长是假的，便也就没太在意。 不过就是在意了也没有用。 虽然他们两个这会儿已经开始叙旧起来了，可是…… 呵呵，乔秉至今也没有想起来他是谁。 云端并没有备份的聊天记录，她这个号又因为退圈，很久不上了。 会员什么的，当初虽然开到了2020年……可从前觉得遥远的时间，如今却已经快要过完了。 马上就是2021年了。 会员那些早就已经过期了，无法漫游。 没有任何可以翻找的线索，乔秉自然也就无从想起这个人是谁。 加上她当年也不是个喜欢添备注的人。 很多好友加上之后，也就是加上了，对方不主动，她是半点话都不会说的。 好些个人就这样在列表里，躺着躺着就躺成了僵尸友。 过段时间头像一换，网名一改，好家伙，更不记得谁是谁了。 不过乔秉也没有多纠结，记不记得又能如何呢？ 经过当年那件事，她巴不得大家都是陌生人，这样心理压力也能小一点。 可惜，这明显不可能。 看看这些从她动态过来给她发消息的人就知道了，这人都还是记得她的。 不，确切的说是记得一个叫盛夏繁花的人。 毕竟在当年的圈子里，她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当然了，从前那点小打小闹的人气，自然是没办法同现如今网络大爆炸似的流量时代，那些动辄粉丝百万千万，甚至上亿的网红流量相比。 好在没有人提当年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呵，不重要了。 怎么都不重要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有什么好记得的呢。 乔秉走神了一会儿，等回神的时候，发现我的小祖宗姓乔这个少年又给她转了三千四百块钱…… 真的，如果不是确定她一直不曾在这个号上暴露过她的本名，她都要怀疑，对面这个少年那姓乔的小祖宗是不是她了。 不然哪有买个东西，却转钱转的如此积极的？ 这已经不是送财童子了，这就是金主爸爸啊！ 光是定金就转给她两万五……等等，两万五？ 怎么忽然觉得这个数字，有点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呢？ 但想了想，又觉得两万五跟二百五还是不一样的。 她还是不要想太多了，没得让人看笑话。 乔秉不知道的是，两万五是薄望目前能够拿的出来的，全部活钱了…… 本来，那剩下的三千四，他是想留着做未来几个月的生活费来着。 就这，他还要愁，等乔秉真的把娃娃都做好，尾款从哪里来…… 他这一年到头，满打满算也就才十来万的收入， 因为追着乔秉来到北城，房子什么的，都是重新买的。 这样他每个月的工资，去掉还房贷，差不多要全给乔秉付尾款才行。 可心里苦归心里苦，在乔秉问他这三千四又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还是十分豪气的回道：“我知道你手办做的更好，所以想要再定制一个白猫手办，样子就用你从前养的那只白猫，可以么？” 第47章 不是换了号码就能够抛弃过去 从前养的那只白猫？ 乔秉又一次走神起来……是啊，她曾经，也养过猫的啊。 想到那只才刚刚五岁，就死于非命的白猫，心口突然就有些泛疼。 好像那只猫还是谁送来给她的呢。 不过年代久远，她已经不太记得清楚了。 甚至连那只猫的样子，她也有些模糊了。 “我不太记得了，你有图么？如果有的话，给我参考一下……” 乔秉没有贸然应下这件事情，哪怕早就已经淡圈半退，甚至很可能这辈子也就能再接这么一回单子了。 可她仍旧想要将每一件作品都做到完美。 想着想着，她就又走神了。 送财童子要做一只猫，那她，是不是也可以做一只狗子？ 想到什么，她拿过另一个手机来，翻了一下转账记录，找到三天前跟她联系的一个流浪猫狗救助站的志愿者。 “你们那天说急着要救的，就是这只狗么？” 乔秉保存了一张勉强没那么惨烈的狗子照片，给对方发了过去。 那边的人约摸是在忙着什么事情，并没立刻回复。 乔秉等了几分钟没有什么回应，便又继续处理接单的事情。 另一个老熟客也已经转了定金过来。 全款一万八，百分之三十的定金，对方转了六千过来。 乔秉觉得今天可能是比较有财运，遇见的都是送财童子，有矿青年！ 老熟客直接的挑明了说：“我也不知道你是突然遇见什么事儿了，才会又回来接单。 但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认识这么些年了。 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我一直很崇拜你。 多的这六百，就算是我能够尽的一点绵薄之力，毕竟再多的，我也是拿不出来了。” 乔秉看到又回来接单几个字，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想了想，她还是把多出的六百转了回去：“正常付定金就好了。” 不等对方说什么，她就又敲了一长串字出去：“虽然当初负气离开，可到底我始终热爱着它，也没有想过就此不再接触。 毕竟是曾经想过，要一辈子做下去的事情啊。 只不过，终究那件事对我还是颇有影响。 我厌烦这种嘈杂纷扰的是是非非，也不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心思算计。 坑我害我，妒我算计我，这些都不是什么要紧事，我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可总该堂堂正正的，把事情摆在明面上才是，背后捅刀子，算什么呢？ 往后，我更希望过得清净自在一些。 太复杂的事情，不适合我，我还没有那个脑子和精力去应付那些阴诡小人。” 不知道是乔秉这一番话说的太长，还是对面的人有所顾忌，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回了一个简单的嗯。 “那你好好做，我等着你的成品。”对方似乎是想要转移话题：“你的能力，我还是相信的。” 乔秉向来是你热情我就尽量热情，你冷淡我只会比你更冷淡，见此也是同样回了一个嗯，没有再多说什么。 之后，她更是直接把那条动态改成了私密状态。 老熟客不知道是觉得不好意思还是什么，吹了几句彩虹屁：“你离开之后，我就再也没有遇见过比你更好的原型师了。 可惜除了这个号，我没有任何关于你的联系方式，想找你都找不到。” 乔秉看了这条消息，只是笑笑：“下个月给你报进度，先下了。” “好。” - 正想下线的乔秉，突然看到送财童子那位少年，十分钟前有发过消息给她。 第48章 突然就矫情起来了 我的小祖宗姓乔：“你的空间动态，可以暂时不要屏蔽我么？ 给我一会会儿时间就好。 我记得你从前发过那只猫的照片，我去找找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乔秉读取的语气不太对，她怎么觉得这段话有那么一点卑微？ “我没屏蔽你。”乔秉想了想回复：“很久之前，我的所有社交软件就全部设为仅自己可见了。如果你确定要的话，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解释的这么详细，大概是……对方这么大方的送财，一下子就解决了她眼前的危机，所以她知恩图报？ 乔秉觉得就是这个原因，不然她不会对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么多的。 但她实际上对手办这个单子，不是那么热衷，所以应承的比较灵活，没有把话说死：“但我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了，如果找不到的话，恐怕这个单子我没办法接，定金我先退给你。” 说着她就要转钱，密码才输入了一半，对方就弹了一个语音电话过来，打断了她的操作。 看着电话界面，乔秉的第一反应是拒接挂断。 但想到已经躺进账户里的余额，她犹豫了几秒，还是忍着不情愿接听了。 “喂……” 她声音有些僵，手脚也瞬间泛起了冰凉，握着手机的手差一点就要没了力气。 还好，这只是语音电话。 若不然的话，她一定不会接的，别说是送财童子了，就是金主爸爸也不行。 “我现在就只有这么多钱了。”薄望声音低低的说了一句，似乎是有些窘迫。 ？？？ 乔秉一时间不明所以。 薄望沉默了几息，赶在乔秉开口之前，急忙道：“我希望你能接下这个单子，价钱我们可以再商量……” 大概是害怕乔秉毫不留情的拒绝，他又追着说了一句：“要不你等我几天，我这个月的工资就快要发了！ 价钱我们可以再谈，定金我也可以多付一倍，不，两倍！” 乔秉：…… 她觉得她不应该拒绝这样一个，对热爱之事充满执着的少年，特别人家爱的还是她的猫……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如果我真的找不到你说的照片，那总不能凭空想象一只出来？” 可她还是不留情面的拒绝了。 薄望似乎不打算放弃，只是语气低迷了许多：“那，那你难道就一点点都不记得它的样子了么？ 你，你曾经说过……它，它陪你走过了所有失意的夏天。 既然是这样，那它，它不应该是在你心里留下很浓厚的一笔记忆么？” 说到最后，薄望的声音彻底低下去。 他可能，是害怕听到乔秉说，那只猫不过就是只猫，对她还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如果不是乔秉耳朵好使，又特意开了免提，怕是还真的听不见他后面近乎喃喃自语的话。 “岁月不饶人，春秋不等闲……曾经那些，以为永远能够铭记不忘的，终究还是会随着时间的逝去，随着它的消失，它的再也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而渐渐变得……” 乔秉呼吸微窒，好一会儿才又发出了声音：“……模糊不清。” 她记得，她不记得，又如何呢？ 活不过来的，总归是活不过来了。 想着想着，乔秉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无情又无义。 可她却又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只是，不记得那些美好的了。 你看当年那件事，她不也觉得已经忘掉了么？ 结果呢？ 只是登陆了一下这个账号，就瞬间什么都想起来了。 第49章 完犊子，惹媳妇儿生气了 两个人隔着电话都沉默了许久。 “如果你不接这个手办单子的话……”薄望像是突然下了什么狠心：“那恐怕之前那六个单子，我也没办法交给你做了，你要退款，就全部都退给我！” 威胁她？ 乔秉一下子就炸了！ 从来没有哪个人可以威胁她，她……看了看卡里的余额，又看了看越来越临近交房租的日期。 好的，她忍！ 以后要是再接这个人的单子，她就不姓乔！ “可以接，价格再加百分之三十。”乔秉道：“并且，我还是那句话，不确定能不能找得到例图，所以成品效果不一定能够保证是你要的。 但如果我开始做了的话，不接受修改，不接受退单，如果这些你都明确能够接受，那就打钱。” 薄望：…… 他觉得乔秉生气了。 然而，还没等他稍微服软几句，乔秉就又开口道：“追加的定金，我只等你三天，如果不能如期付定，那么抱歉，之前的定金不退。” 薄望：…… 这一定是生气了！一定的！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张口想要解释几句缓和缓和气氛，结果乔秉啪的一下直接把电话挂了…… 他点开聊天框，想要敲字解释，结果就见到乔秉那边，不仅把刚刚说的话，打字发过来还附带了一份电子合同…… 好无情的女人。 薄望看着对话框，突然就有些无奈的笑了。 签了电子合同，又从王队那里借了五千块钱给乔秉转过去。 借钱的时候，他还顺带的问了王队：“那天那个小姑娘的案子，怎么样了？ 不是说已经调查清楚了么？怎么我这几天，还是总能看见她往这边跑？ 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吱一声，你这钱可算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了。” “跟我客气什么？”王队不太会打字，用手写又太慢，干脆直接发的语音：“不过你居然也有借钱的一天，还真的是怪稀奇的。” 感慨了几句就说起乔秉来：“那姑娘也是倒霉，千里迢迢的来到这边，结果遇见这么个糟心事儿，都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对北城印象不好了。” 王队也不是北城人，但自打参加工作，就一直在北城，大半生过去，对北城已经当成家来看待了。 他碎碎念的说了物业那边对乔秉的指控，以及目前证人证言都对她不利的情况。 “找不到那把作案工具，现在又过去了这么多天，就算后面找到了，也恐怕很难取证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王队没有说的是，这么多天都没有找到，明显是那天在现场的几个人偷偷藏起来了。 因为乔秉很肯定的说，孙波逃跑的时候，很匆忙，都没顾得上去捡那把刀子。 但薄望毕竟是北侦队最年轻有为的队长，王队虽然没有明确说，但他也已经想到了关键。 乔秉如今的困境，那把刀子算是一个关键。 王队念叨了一通，倒也没想让薄望帮什么忙：“行了，知道你们北侦队这几天休息，好不容易有空闲了，还是好好歇着。 现在不好好补补觉，等忙起来的时候，又该难熬了。 我这边的案子你不用惦记，怎么说我也老北察了，应付的了。” 薄望心说，您老人家也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谁惦记你了？ 不过到底人家刚刚是借了钱给他的，他怎么也得客气几句。 等应付完了王队，薄望立马又去找了乔秉。 但乔秉已经下线了，只说一周后会来跟他商量定稿。 看着那个已经灰掉的头像，薄望感觉心里一下子就空了。 第50章 乔秉的曾经 乔秉本来是想要去翻空间相册的。 但另一个手机上，救助站的志愿者给她回了消息。 想了想，她就将在线状态，改成对我的小祖宗姓乔隐身不可见。 然后心安理得的，挂机去看志愿者发来的消息了。 “是的大佬！呜呜呜……” 救助站的志愿者都不知道乔秉的具体身份，只知道她一向出手大方，颇有点做好事不留名那种感觉。 倒不是没有想过通过转账信息顺藤摸瓜什么的。 实际有一次，他们其中有一个人根据转账的姓名，小小的扒了一下乔秉的信息。 但是打电话过去，本来是想感谢一下乔秉，结果对方却否认自己有过捐助。 后来多番证实，发现这个实名信息……的确不是乔秉的。 这个人倒也认识乔秉，但并不愿意透露乔秉的具体情况，并表示：“如果你们是真心感谢她，就不要打扰她。” 因为这件事，乔秉直接消失了一年多。 那位扒了乔秉身份的志愿者更是因此引咎离开，没有再来过救助站。 这件事闹得大家最后都不怎么愉快，乔秉的身份更是成了各个救助站的禁忌话题。 约摸是今年五月的时候，救助站几乎维持不下去，差点关闭运营。 但是救助站里的许多猫猫狗狗都还无家可归，如果真的关闭运营，又找不到领养者，那就只能安乐死它们了。 当时大家也是想要再努力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把救助站给维持下去。 可救助站本身就是一个为爱发电的事情，日常的运营，救助资金都是靠各界的捐助。 当时他们几乎完全不抱希望了，含泪准备着，要送那些毛孩子去天堂。 是乔秉突然出现，终止了她们的计划，并转了一大笔资金，供救助站继续运营。 但这并不是最让他们激动的！ 他们最激动的是乔秉又回来了！ 那是不是代表，当年的事情，乔秉已经原谅了？ 不过，他们谁都没敢问，怕勾起乔秉不好的回忆，再一次消失。 许是想到了这件事，志愿者给乔秉回消息的时候，都有些小心翼翼的。 那么一长段的汇报内容，半条语音都不敢发。 他们都还记得当初被扒了身份找到的人说过，乔秉不喜欢语音视频这些网络东西。 不过是没有办法彻底切断，才用尽了办法隐藏。 可网络时代，哪里是更改个身份信息就能隐藏的了的呢？ 总会有人把窥探你的隐私秘密，当成是我爱你，然后不顾一切，理直气壮。 “……就是这只小可怜，多亏您的手术费及时，几经风险，现在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 志愿者即使是打字，仍旧掩盖不住言辞激动，很多都是无意义的感叹词。 乔秉提炼了一下大致信息：“……狗子情况稳定，但是被吓着了，至今还不许人靠近，也不吃任何人给的东西，如果继续下去的话，就算病情不加重，也会因为不进食，活活饿死。” 活活饿死…… 乔秉看到这四个字，目光微微发滞，手指蜷了蜷，犹豫许久，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说出那句话。 只官方的回复了一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尽力安抚它了，希望它能够尽快好转。 如果有什么资金上的需要，就和我吱声。” “好的大佬。” 志愿者知道乔秉从来不露面任何相关活动，自然也就不会说请她来看看狗子这种话。 倒是发了好几张狗子术后的照片给她。 第51章 只对你一个人乖巧 看着照片里快被包裹成木乃伊的狗子，乔秉心里更加难受了几分。 如果不是那双熟悉的狗眼，她怕是都要给自己找到救赎了…… 她也曾无数次的想，也许，被伤的，不是那只跟她回来的狗子呢？ 那是不是，她就无罪了？ 可事到如今，看到那双已经有些浑浊，却仍旧还是期盼着什么的眼睛，她知道，这份罪孽她背定了。 “我可以跟它说说话嘛？” 破天荒的，乔秉第一次对人做出了语音通话的请求。 志愿者一时间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急匆匆的点接听。 中途还因为太过于慌乱，差一点就滑到挂断键上。 “大，大佬……”志愿者有些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乔秉轻轻笑了一声安抚她：“别紧张，我又不吃人。” 她声音好听，温柔起来的时候，简直让人如沐春风，听的人耳朵酥酥痒痒。 这哪里是不吃人！！！ 这分明是轻声细语的，就把人给吃了个干干净净！ “可以让我和狗子说说话么？”她刻意压了一点声音，比正常时候，听着更柔软了一点。 “好，好，好的！”志愿者年纪也不是很大，一直都是拿乔秉当成偶像来崇拜的。 她之所以会来北城上学，就是一年前知道了流传在各大救助站的互助群里，有关于乔秉的故事。 她觉得，乔秉一定是还在北城，还在关注着毛孩子们的生活。 而今年五月份乔秉的再次出现，也证实了她的想法没有错！ 她觉得乔秉，就是那种担得起“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评价的人。 这会儿能够跟偶像交流对话，她整张小脸都扑红扑红的。 应答的时候，更是下意识小鸡啄米似的。 乔秉在电话另一头，并不知道小姑娘是什么模样，也不关心。 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等到对面的小姑娘再次传来声音：“大，大佬……我到了。” 乔秉嗯了一声，然后就听到小姑娘跟狗子说话，紧接着就是狗子凶狠的吠叫，似乎还咬了人的样子。 她听到小姑娘惊叫了一声。 “你没有事？它咬你了么？”乔秉忧心的开口询问对方。 “嗷呜？” 小姑娘还没有来得及出声，狗子却先叫了一声。 “嗷呜？嗷呜！” 它似乎是在寻找乔秉，但是并没有找到，所以声音开始急切暴躁起来。 “嗷呜嗷呜嗷呜！” 乔秉没有立刻说话，她在等小姑娘的回应。 “啊，我，我没事！”志愿者小姑娘只是被突然站起来，对着她呲牙的狗子给吓到了。 她解释了一下，把电话往狗子的位置递了递：“狗狗，你不要凶，是救你的人给你打电话，你要乖一点哦！” 志愿者此时仍旧没有忘记安抚狗子，担心狗子太凶会被乔秉嫌弃。 不过她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就是。 自打醒过来，狗子就一直很凶…… 但等了一阵子之后，志愿者发现狗子不仅没有再凶恶的叫唤了，还特别乖巧的坐好了，目光一直望着她手里的手机。 “你今个儿怎么这么乖？”志愿者以为狗子是不怕她了，下意识的就要就要伸手去摸它脑袋。 “嗷！” 狗子再一次凶了起来，朝着志愿者呲牙，吓得小姑娘花容失色。 “狗子？”乔秉不知道是猜到了电话另一端的画面还是怎样，轻笑着喊了一声：“你有听到我说话嘛？” “嗷呜！嗷呜！”有听到，有听到！ 狗子再一次乖巧的坐好，目光炯炯的盯着手机。 第52章 当年的事 “狗子你要好好吃饭，好好吃药。”乔秉一开口就是老阿姨了。 狗子哼唧了几声，嗷呜的有点不情愿。 “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乔秉声音顿了一下，原本想说的接你回家，就变成了去看你。 狗子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但叫的声音明显欢快了许多。 之后，乔秉又碎碎念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电话传来嘟嘟声的那一刻，狗子的眼神里，明显黯淡了几分。 嗷呜~ 它哼唧了几声，有些委屈的样子。 但等志愿者再一次给他拿了吃食和药过来的时候，它没有那么排斥了。 嗷呜了几声，明显还是有些犹豫，可最后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过去吃了。 不过除了喂食的时候，它仍旧还是不许任何人靠近。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凶了，可还是低吼着驱赶靠近的人。 唯有看志愿者手里的小黑盒子时，才会态度稍稍温和一些。 但这样的状态只是持续了几天。 乔秉在之后，一直忙着画稿，准备动工做娃娃和手办，同时还要应付物业和房东的双面夹击。 好在王队那里有了一点好消息。 凶器找到了。 是薄望外出办公的时候，发现的可疑物证，出于谨慎的习惯，他就给带了回来。 王队这一瞧着，可不就和乔秉描述并画出来的那把刀子很像么？ “这一次啊，还真是多亏了有小薄。”王队无意识的帮薄望在乔秉面前刷了一下好感：“你放心，一有什么结果，我就会立刻通知你的，到时候你过来，也当面谢谢小薄。 虽然，我也不确定他那时候会不会在队里，到时候再说嘛！” 王队碎碎的念叨着。 乔秉听的一头雾水……小薄是谁？为什么要谢谢他？ 找回物证，难道不应该是正常工作么？ 不过她心里头虽然有诸多疑惑，到底还是没有直接说出口。 人家到底是帮了自己的，哪怕是职业所在，她也总不好表现的太理所当然了。 不然，没得要被人当成了…… 算了，不想那些。 乔秉晃了晃脑子，把那些负面情绪给晃了出去，没有再继续想。 她感谢了一下王队，两人又寒暄客套了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电话挂断之后，乔秉盯着手机屏幕发了一会呆。 她想了又想，还是没想起来小薄是谁。 可听王队话里那个意思，她似乎应该是知道这个叫小薄的？ 到底还是没有想起来究竟是哪个人，乔秉干脆也就不再想了。 她的初版稿子已经完成了。 老熟客那里自然是一切都没有问题：“我相信你的能力。” 他还是那句话。 乔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约定了第二次的报进度时间。 倒是薄望这里，消息发过去一整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跑单了？ 乔秉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 当初可都是说好了的，定金不退的。 这要是跑单了……跟她白捡钱有什么区别？ 总不能说到最后，举报她一个诈骗？ 她合计了一下这个金额，立案绰绰有余。 还不仅是足够立案，三万一千块钱……这还是数额巨大呢。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她赶紧翻了一下和薄望的聊天记录，没有什么问题，都是正常的交易范畴。 除了那一通电话……但她想了想，好像电话里也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即便对方录音也没关系。 这么一想以后，她稍稍心安了一些。 但仍旧还是把两人的聊天记录截屏，备份了下。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说她玻璃心也好，说她被害妄想症也好。 当年的事情，她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第53章 对微笑和呲牙有偏见 薄望为了找到这把凶器，着实费了不小的功夫。 光是有可能出现线索的监控他就查了不下三遍，附近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就走了不下五遍。 整整五天，不分昼夜。 虽然不至于是不眠不休，但也差不离了。 等找到凶器的时候，他胡茬都冒了出来，整个人看起来沧桑又邋遢。 把东西交给王队之后，都赶不及回家，倒在办公室就睡死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 乔秉知道事情有转机，心情松缓了不少，工作起来也格外的顺手。 那个叫我的小祖宗姓乔的人仍旧没有回复，她就先开始做老熟客的单子了。 只不过在开始塑型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这个单子，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的地方。 因为她接的大多都是定制单，所以设计稿是根据顾客的描述进行创作，直至顾客满意，才正式开始制作的。 可她画稿子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开始打型建模了，怎么越发觉得，这个模型有点…… 她停下手来想了想，就感觉那个词就在嘴边，但是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心里头有了困惑，刚刚的那点心神合一的状态一下子就没了。 乔秉搁下手头上的东西，整个人都烦躁起来。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仿佛是被情绪支配，半点不由自己。 烦躁了一会儿，她去翻了之前给狗子画的稿子出来，打算做点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等等，狗子？ 乔秉拿起那张，准备用来做一个狗子模样的手办图稿，又拿起另外的几张，之后同老熟客的那几张稿子做了对比……一样！ 不，也不能说一样。 分开的时候，倒也很难将它们两个联想到一起。 老熟客定制的是一个犬将形象的手办模型。 但，放在一起，却是能够一眼就看出来，这相似度至少有百分之六十以上。 是她画稿的时候，过多想狗子，所以下笔无意识带入了它的模样？ 乔秉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出于负责的理念，她又重新戳了一下老熟客：“ddd，稿子出了一点问题，来和你确认一下。” 她简明扼要的，把两份稿子相似，很有可能是她画稿时没注意，无意识代入了其他稿子形象的情况说明了一下。 严格来说，这是她的失误。 所以即便对方以此为要求减免部分金额甚至退款，她想她应该也是要接受的。 但没想到的是，对方很肯定的回复了一句：“没有不对，这就是我想要的样子。” 中间，他还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乔秉不知道是天生对微笑这个表情有所反感还是有偏见什么的，反正她这会儿看了就觉得……有点阴阳怪气的感觉。 “你确定没有问题？”乔秉再次敲了对方一遍进行确认：“如果确认没问题，我就开始制作了。” 说着，她还是觉得不放心，不免多唠叨了几句：“你也清楚的，一旦开始制作，再想要更改就不容易了。” “你怎么这次回来，变得唠叨了许多？”老熟客再次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来。 乔秉越看越觉得生理不适。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也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想想又觉得一个可能不够，干脆连点三下：“我现在小心谨慎一点，以后的麻烦，兴许就能少一点，你说是不是？[微笑][微笑][微笑]” “也是。”老熟客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把微笑换成了呲牙笑：“你放心，我不会是那种人，你这个稿子没有问题，完全就是我想要的感觉。 [呲牙]期待你的成品。” 乔秉觉得，她对呲牙表情可能也有偏见了。 第54章 狗子抑郁了 心情压抑不住的烦躁，乔秉干脆退出了聊天界面，没有回复老熟客。 因为带着情绪，无心关注其他的小红点。 乔秉自然也就没有发现，我的小祖宗姓乔那个对话框右上角的小红圈，里面的数字已经快要接近99+…… 她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萦绕着一股子不得劲，想不出原因，找不到症结，更无谈开解。 没有状态的时候，她不喜欢强迫自己去工作。 现在她也算是小有存款了，不是那个不好好更新，就没有全勤吃饭的扑街作者。 虽然这笔钱，很快就又要交出去。 但多少还是会剩下一些的，足够她维持生活一段时间了。 所以她很心安理得的放纵起来，甚至还颇有兴致的构思起新文来。 下一本小说，她想写种田或者娱乐圈文。 不过只是写了几笔开头，她就再一次又一次的推翻设定中，暴躁不耐烦了。 “我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居然喜欢写小说？” 乔秉第一次忍不住抱怨起来。 扑街十一年，她第一次也有了怀疑。 实在是扑街太久了，再多热爱也快抹平了。 梦想被现实打败，在成年之后，似乎特别的轻而易举。 只需要一个房租费，就足够你畏缩不前了。 再一想每一次别人知道她是写小说的，那嘴角压都压不住笑意，她就更加暴躁。 不行！ 她就不信不能在扑街这条路上写个名堂出来！ 重新揣上一腔斗志，乔秉再一次奋笔疾书起来。 她写小说的时候，喜欢先写手稿。 但这种方式，往往会拖慢效率，毕竟写字可没有打字快。 不过才写了四千多字的前文人设，她就觉得颈椎痛的不行，稍微活动活动，就浑身关节都发出嘎嘣嘎嘣的声响，像是要折断一样。 再一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 北城与她老家不一样。 同样的下午六点多，她老家这时就差不多是黑透了天。 北城却还是亮堂堂的。 只不过比白天会暗上一些，身处城市里，瞧不见太阳了，却仍旧明亮，哪怕没有开灯，也不觉得暗。 这种明亮，会持续到大概八点才彻底的暗下去。 她一度因为这个原因，格外喜欢北城。 不过，往往也是这个时候，小区外的路道上，也会时不时响起车辆的鸣笛声。 是的，即便市区禁止鸣笛，也终究还是规束不住所有人。 枫蓝小区的旁边的十字要道，抓拍系统并不完善。 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让人听着难受。 乔秉只是看了一会儿，就收回目光，不再关心外面的世界了。 此刻外面仍旧还是喧闹杂乱的，可她心里却格外宁静。 倒颇有一点靖节先生所言：“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的味道了。 乔秉这么一想，自己都笑了起来。 她原来也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 不过这么一个插曲，倒是彻底把她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关于小说的想法构思给打散清空了。 她重新坐到工作台前，开始捏狗子的模样。 叮铃~ 正准备翻模的时候，不知道哪个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吓了她一个激灵。 想了想，乔秉还是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走到了一旁拿起手机。 是那个志愿者小姑娘发来的消息。 “大佬？你在么？你现在方便么？很抱歉突然打扰你……” 志愿者说了很多道歉的话，然后才切入主题：“狗狗它今天的情况不太好，从昨天开始就不吃东西了。 医生说，很有可能是抑郁了，现在正在做检查……” 狗子抑郁了？ 第55章 双亲健在有手足，不必问候 抑郁了…… 乔秉看到这几个字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为什么狗也会抑郁？ 但很快她就自嘲的笑了起来，都是哺乳动物，狗为什么就不能抑郁呢？ 想完，她嘴角的自嘲就更深了一些。 她觉得她这话要是被人听了去，或者写了出来，说不定要被喊打喊杀，说她没有同理心不知人间疾苦云云…… 然后她就只能要么硬刚到底，要么卑微可怜的打上【双亲健在，有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五舅三叔都好好的……】诸如此类的标签。 想着想着，她更加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人类为什么要创造语言和文字呢？明明什么都不能说，说什么都可以有错。 那边的志愿者小姑娘心急如焚，哪里能够想得到，乔秉已经发散思维，远到天边去了。 “大佬？大佬你还在么？” 小姑娘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应，急得都有些快要哭了。 好在，乔秉终于在叮铃叮铃的声音里，回过了神来。 她粗略的翻了一下消息，拒绝了再次通话的请求：“……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你还是给它找一个合适的领养人。” “这个我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的。”志愿者很快的回复道：“但问了一遍又一遍，都没有人愿意领养。” 狗子并不是什么国人喜爱追捧的珍贵犬种，品相也不算好，如今还瘸了双腿。 并且目前虽说总体情况稳定，但术后的护理恢复，仍旧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今年大家都过得不容易，谁愿意再给自己添个累赘呢？ 前两天倒是来过一对情侣，开始谈的倒还不错，狗子也没有闹。 可后来狗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开始非常抵触生人的靠近，甚至还差点咬了人。 那情侣一看这情况，就不愿意领养了。 之后狗子就又开始拒绝进食了…… “你们是在哪一家医院？”乔秉想了想还是没有狠下心：“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领养！” 志愿者闻言，立马发了一个定位过来，言语激动道：“这里，就是这里，因为当时情况危及，就没有去合作的宠物医院，现在收费都比平常贵了好多……” 她没忍住小小的抱怨了几句。 乔秉却没太注意小姑娘后面的话，她正望着那个地址发呆。 枫蓝宠物医院…… 唉！ 就当做是一场孽缘！说来，也是她对不起狗子。 “我知道有一个小姑娘是住在那附近的，跟我算是比较不错的朋友，以前也养过宠物，就让她领养！” 乔秉还是没有透露自己身份的打算，只能无中生友。 她继续道：“你们现在方便么？方便的话我就打电话让她现在过去一趟。” 志愿者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很快就应了下来。 早点把狗子安置好，他们也可以不用天天跑了。 这算是对彼此都好的事儿。 - 乔秉换了一身衣服，宽松的休闲装，带了一个黑色的口罩，将头发打散放下来，刚刚好遮住眼睛。 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确定都包裹的严实，不会有什么问题之后，她才总算拿了钥匙出门。 枫蓝宠物医院离她住的74号楼并不远。 不过是几分钟，她就到了。 “我来领狗。”她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让声线与那天语音时的不同。 “啊，好，好的……”几个志愿者看到了乔秉这个打扮，都有些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起来。 等乔秉顺着他们指的方向进了屋子，几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一直同乔秉联系的那个小姑娘。 “怎么回事？这个人……真的是大佬推荐的？” “看着也太奇怪了？她真的适合领养？” 第56章 我就是一件衣服买了三十一件 志愿者小姑娘听了这话，不免也有些心里打鼓了。 她垫着脚抻脖往里面看，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进去盯着一点：“咱们进去看看，别出了什么事。” 虽然信任大佬，可万一大佬的朋友不是什么好人呢？ 听了她这话，其他几个志愿者都很认可。 几个人有序的往里面走。 狗子还是很抗拒生人的靠近，特别是看了如此装扮的乔秉。 如果不是有东西固定圈着它，怕是这会儿就要咬人了。 乔秉这样的装扮，别说是狗了，就是人也总忍不住多看几眼。 过来送外卖的林大江，瞧见乔秉，又瞧见了狗子，神色不免有些异样。 虽然乔秉包裹的严实，可他这小半年，不知道给乔秉送了多少，这样捂得严严实实的乔秉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并且，这么久以来，他也就只见过这么一个包裹如此严实，好像见不得人的……人。 所以他很快就认出来了乔秉，且她身上的那件衣服，林大江也很有印象。 乔秉好像每一次开门取外卖的时候，都是这个衣服……就跟不用洗一样。 有一次，他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也是自觉跟乔秉混熟了，毕竟有时候他一天要送十七八单到乔秉家里。 少的时候，也有五六单。 “你为什么一直就穿这一件衣服？” 那天也是因为有一个签收单，需要乔秉一一确认过没有问题，给他签字确认，他才能够走，就这么闲聊了几句。 乔秉当时愣了一下，她本就不太喜欢跟人交流，因为单子需要当面一一确认，她甚至想要退单。 所以气氛着实尴尬了好一会儿，乔秉才搭理他的话：“没有，我就是买了三十一件这个衣服，批发的，便宜。” 林大江：…… 他当时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他仍旧还是挥不去心头的怪异。 就觉得这个姑娘挺另类的，特别有个性，特立独行的那种。 乔秉这衣服也很另类。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反正他在这一片送外卖这么久，形形色色的人见了不少，就她一个人穿过这种衣服。 所以，林大江更加肯定这就是乔秉了。 “你也养宠物啊？”林大江自来熟的打了个招呼：“这是你那天带出去的狗？”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他，倒把他整得怪紧张的。 “咋，咋的啦……”他本能的退后了几步。 明明也看不到乔秉的眼神，可他就是有一种感觉，一种乔秉要吃人的感觉。 “没有，领养。”乔秉盯着林大江看了几秒，被人认出来虽然不高兴，却也不好再装作不认识。 只不过下意识接话的时候，忘了压低声音。 志愿者小姑娘耳朵动了动。 狗子的耳朵也动了动。 “嗷呜？”它一下子就收敛了凶狠呲牙，拒绝人靠近的模样，乖乖巧巧的坐好。 小姑娘倒是没有听出来什么不对劲，只觉得刚刚那个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但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她就当做这不过是一种错觉。 她没有多想，上前对乔秉道：“您好，请问您能摘一下口罩……”约摸是意识到，当前的情况，让人摘口罩不太好，小姑娘停顿了一下，换了个请求：“或者撩一下头发么？ 您放心，我们只是确认一下您的情况。 还有这边也需要登记一下基础信息，方便我们到时候回访。” 这倒不是她的临时起意要为难乔秉什么的。 他们救助站的领养程序就是这样的。 只不过因为来的人是大佬派来的，他们也是临时决定给狗子找领养，所以其实也没有什么准备，也打算免去流程来着。 但乔秉的模样，让他们都忍不住心里打鼓，免去流程这个想法自然就搁置了。 乔秉皱了下眉，明显的不情愿。 但所有人都看着，她也不好意思拒绝的太狠。 犹豫了几息，她晃了晃头，将挡在脸上的头发全部拨开，露出精致好看的眉眼来。 “看……”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一声手机拍照自带的快门咔嚓声，瞬间让她目光凌厉起来。 第57章 偷拍是不能触碰的底线 乔秉眼神仿若裹了刀子，凶狠的瞪着还没来得及把手机收回去，就被乔秉眼神给吓住，忘了动作的唯一一个男志愿者。 “你偷拍我？”她声音出奇的平静，甚至还能听得出来一丝柔和。 但所有人此时都觉得后背发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动作。 特别是那个还保持着拍照动作的男生。 看起来，他似乎也年纪不大。 “我，我没有偷拍……”干巴巴的说了这么一句，男生好像终于找到了血液循环的感觉，急忙忙的缩回手，把手机藏到身后。 乔秉看着他，忽地笑了一下，只不过眼神依旧阴森骇人：“没有？你是觉得当着这么人的面，咔嚓了一声，就不算偷拍了么？” 男生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他就是这样觉得的。 虽然开了快门声并不是他所愿，纯粹是忘了关。 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没有偷拍，明明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呵！”乔秉仍旧还是笑着，虽然被口罩挡着，别人也看不见，但她还是没有克制面部表情：“看来你是需要好好学习下，律法中对肖像制作专有权的规定了。” 乔秉似乎总是很喜欢这样有理有据，逐次逐条的把相关论据一一说明：“……严格意义上来说，未经他人允许，私自拍摄，即便是在公众场合，也是偷拍，偷拍即侵权。 ……即便以私藏为目的，未经被拍人允许，也是侵权。” 她洋洋洒洒的说了不下三百字的法律法规，最后面容严肃起来，对男生勒令道：“删掉，现在！” 男生被骇住，下意识的拿出手机就要删除照片……等系统弹出确认框的时候，他才冷静回神过来。 挺了挺胸膛，本想硬气的回怼一句，可对上乔秉凌厉的眼神，啥气都没有了，连呼吸都弱了几分：“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乔秉似笑非笑的看着男生，态度很明确，不删掉，这事儿没完。 男生的气势又弱了几分，但还是梗着脖子道：“我，我就是没理由听你的，这是我的手机！” 言外之意就是，我有权做主我的手机做什么。 他好像一下子就找到了硬气的理由：“我还说你让我删照片是侵害我的权益呢！你损害我的拍照自由了！” 乔秉没有回应，只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但男生却觉得，乔秉是怂了是怕了，所以得意的笑了起来，看着特别欠揍：“要不然你就把狗放下！咱们这都是正规的登记流程，哪有你这么不讲理的？ 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别来领养啊！现在又闹这一出，显得你能呢？不就会背几条还不知道真假的破条例么？牛什么牛啊。” 不过那股子硬气，也没持续几秒。 他后面差不多都是在嘟嘟囔囔，但此时屋里安静的可怕，就是落地一根针都能听个真切。 加上这屋子也不是很大，再小声的嘟囔，落进几个人的耳朵里，连蒙带猜也能明白的差不多了。 “嗷呜？” 乔秉还没有说话，狗子却是竖起了耳朵。 它脑袋动了动，好像是在消化思考男生的话。 嗷呜……不让领养？它？没人要了？ 嗷呜！！！不行！这不可能，它不接受！ 汪！汪！汪！ 它突然站起来，冲撞着束缚着它的牢笼，并朝着男生大声吠叫。 汪！你在放屁！ 汪！老子用你决定去留生死？ 汪！莫挨老子，滚滚滚！ 它越叫越激烈，整个屋里都充斥着它的叫声。 叫着叫着，它就开始哼唧起来，似乎是叫出了一股子委屈，哼哼唧唧的，眼神也填满了可怜巴巴。 嗷呜～没人要~嗷呜~没人疼~ 乔秉原本满身戾气，听着狗子的声音，却神奇的冷静了下来。 她甚至还扯下了口罩，露出完整的外貌来。 “狗子，乖~”她扯了一个灿烂又温暖的笑，对待狗子可比对志愿者他们温柔多了：“不叫了，我等会儿带你回家。” 回家？ 狗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嗷呜！嗷呜！ 它叫了几声算是回应，然后又乖乖巧巧的坐好。 第58章 一朵娇花插在了屎壳郎子上 乔秉虽然对狗子柔和了许多，可再转头看志愿者几个人的时候，仍旧还是充满了凌厉杀气的。 至少，志愿者几个人是这么觉得的。 “我所说的是真是假，你不是会玩手机么？上网查查不就知道了？” 乔秉仍旧还是笑着：“我只需要你将偷拍的照片删掉，不会不配合你们的领养流程。” 她说着，不免笑出了声音来：“就算我真的不配合，你们又能如何呢？” 乔秉转身走到狗子面前，打开了圈着它的笼子，伸手将狗子抱在了怀里。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动作已经表明了一切。 狗子只对她一个人亲近，其他人根本靠近不了狗子。 孰近孰远，一目了然。 “这狗是我们救回来的！”男生明白了乔秉的意思，顿时激动起来。 原本该是暴怒的，就是看了乔秉一眼，最后没敢：“它的手术费是我们付的，日常护理，喂食都是我们过来看顾的，这狗现在就是属于我们救助站的！” 但他还是据理力争，坚决不向乔秉这种恶势力屈服。 志愿者小姑娘见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恶化，剑拔弩张的，不由得伸手扯了扯男生的衣服袖子，低声道：“你少说几句。” 她把人扯远了一些：“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大佬安排来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把人得罪了，是想咱们救助站也关停么？” 男生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仍旧脸色铁青着，不大愿意退步：“那也没有她这样的，说的是人话么？ 我不过就是拍了她一下，活跟要了她命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她做了多恶心的事儿呢。” 他愤恨不平道：“又不是啥绝世大美人，搞得我好像多愿意拍她似的。 如果不是为了工作，我还不想浪费内存拍一个丑逼呢！” 这话就纯粹是为了赌气了。 乔秉是丑逼？ 那他们这些人都算啥？垃圾残次品么？ 志愿者小姑娘听了男生这话，多少也有些心里不舒服了。 她下意识往乔秉所在的方向瞅了一眼，哪怕只是侧颜，也一样杀她。 这也叫……丑？ 志愿者小姑娘看男生的神色渐渐奇怪了起来。 许是被看的不自在，男生脖子梗了起来：“只要她跟我道歉，那也不是不能各退一步。” 他说完还重重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说服自己，一定要硬气下去。 “我进去说说。”志愿者小姑娘想了想道：“你在这里等着，把你手机解锁了给我。” 男生有点不太情愿：“你还真听她的啊？”嘴上虽然仍旧不满，手上的动作倒是不犹豫：“真是给她脸了，不就是拍了一下么，又死不了，矫情！” “行了，你别说了！”志愿者小姑娘终于忍不下去，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早晚你要毁在你这张嘴上！” 她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不再搭理男生，扭头回去了。 乔秉在里面，一动未动。 但其实小姑娘和男生的对话，她听了个七七八八。 这屋子又不大，他们走的也不远，加上她听力格外发达……啧，倒是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是情侣。 可真是，一朵娇花插在了屎壳郎子上。 第59章 多管闲事的隐患 小姑娘一回来，本来是准备好了一肚子调和的话。 结果一对上乔秉似笑非笑的神色，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她突然又什么都不会说了。 “小，小姐姐……”她硬着头皮上前喊了一声:“那个，照片我们已经删了，你也别生气，咱们都各退一步好不好？” 她说着，就将男生的手机相册展示给她看。 “你看，小姐姐你来，也是为了狗子，我们也一样是想狗子以后有一个安稳的家，这个定期回访也是我们为了保障毛孩子们的一种措施……” 她干巴巴的解释，可顶着乔秉的眼神，就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说不下去。 就有一种，无论说什么，落进乔秉的耳朵里，都是在尴尬掩饰。 乔秉笑了一声，倒也没有难为小姑娘的意思。 她总的来说，对这个小姑娘还是挺有好感的，就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我过来，也不过是受人委托……”她轻轻的笑着，眉眼温和许多:“原以为你们都是商讨好了的，却没想到根本没有。 我若是知道如此，根本不会应了她的要求来走这一趟。” 乔秉说起那个“她”的时候，特别煞有其事，仿佛真的不知道那个“她”就是自己一般。 小姑娘听了这话，犹豫几息也不再那么坚持。 大佬总该是能够信任的？ “这个是我们的工作失误了……”她决定委屈求全一下。 只是这副模样，落进其他几个人眼中，未免觉得乔秉有些咄咄逼人了。 乔秉倒是若无所觉，不过就算是觉察了，也不会在意。 她无所谓的笑笑:“我可以理解你们定时回访的要求，但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不太想被人打扰。 你们也看到了，”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口罩和包括严实的套装:“我生性不太喜欢见人，你们若是上门，我怕是会心有压力。” 小姑娘明显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求助的看向其他几个人，无措起来:“这……” “但我可以留个联系方式给你们，你们需要来看狗子的时候，就联系我，咱们到时候可以约定一个时候，我带狗子出来。”乔秉说了一个比较折中的办法。 嗷呜？ 狗子一直在旁边竖起耳朵听着，听到这句话，不免露出几分不情愿。 嗷呜~它也不想出来见人啊~ 嗷呜！嗷呜！ 狗子的叫声，只换来乔秉安抚的拍拍头。 嗷呜……行叭~被摸摸头也挺好。 它哼哼唧唧几声，也没有再叫唤了。 小姑娘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算是应下了:“那好！那小姐姐你加我微信……” 乔秉嗯了一声，拿出另外一个手机。 两个人扫码加了好友，这件事算是勉强圆满解决。 如果，林大江没有看着乔秉抱着狗子离去的背影，嘴快的说了一句:“这啥情况啊？那不就是她的狗么？？” 那这件事，真的就圆满结束了…… “你说什么？”小姑娘惊诧的看着林大江，但很快又理智下来:“那狗一直在北条那边流浪来着，是我们救回来的。” 她觉得林大江可能是误会了什么，简单解释了一句。 林大江闻言，啊了一声:“这样啊……那这姑娘还挺舍得花钱的，给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买百来块钱的罐头，啧啧。” 他也不知道是感慨人不如狗，还是什么，摇头啧了几声才拿着东西走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又看了眼手里的单子，更是摇头了。 得，又是一个给狗买罐头就花上百块的。 有时候啊，他是真的不理解这些把狗当爹养的人，到底是图个啥？ 拿这老些钱给狗，不知道给过爹妈多少？ 第60章 虐狗的人……是乔秉 林大江走出去之后没多久，志愿者几个人回过神来就追了上去。 其中男生最是激动，直接伸手拽住了林大江:“你刚刚说那话是什么意思？那狗是那女的扔的？” “什么什么意思！”林大江脸色不愉的摆脱男生:“我怎么知道那狗是不是她扔的。” 他撤开了几步，怕这个看起来不太正常的男生抓他:“我还有单子要送呢，你们别碍事，去迟了要被扣钱的。” “不好意思这位大哥，”志愿者里面的另一个女孩子站出来，扬着嘴角，说话声音好听:“我们就是想问问，您刚刚那话的意思……您是见过那人和狗么？” 林大江目光在女孩的脸上看了两眼，约摸是衡量出，如果不把事情说清了，这些人不大可能会让他离开。 所以他犹豫了几秒，就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前几天，在往北条去的那条路上，她点了个外卖，里面都是一些宠物罐头和狗粮什么的。 我当时还奇怪，怎么有人点外卖送到马路牙子边……后来看到她喂狗，就没有多想了。” “毕竟这人，一直挺奇怪的。”他下意识的品评了一句:“你们今个儿不是也看到了么？难缠着呢！” 林大江说起乔秉来，不免有些神神秘秘和唏嘘，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乔秉投诉过，因怨生恨呢。 几个志愿者听了，脸色都有些难看起来。 “您还记得是哪一天，送的这一单外卖么？”小姑娘声音急切的追问。 她心中陡然生出一种不好的猜测……乔秉，该不会就是那个虐狗的人？ “喏，就那天……”林大江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来，展示了一下给乔秉配送到马路牙子上的那一单。 志愿者几个人一看单子上的时间，脸色纷纷骤变。 是他们发现狗子的那一天！ 林大江怕他们继续追问下去，再次退开了几步:“行了，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也别难为我了，我还得送单子呢。” 说着他就要快步往电瓶车停放的地方跑，跑了几步，他又好像是心不落忍一般，停下来看了志愿者们几眼:“你们要是真有什么怀疑，还是尽早追上去确认一下！ 不过她就住在这儿，估计这会儿早进家了。” 他叹息了一声:“我看你们，好像也挺爱护那些小东西的，要是真的有啥事……估计你们心里头也难受。” 说完了这些，他就扭头跑了，看起来倒是真的急着送单子。 之所以能耽误这么多功夫，完全是因为……他手里头的这个单子就是送到乔秉家的。 他知道这个距离很近，所以不着急，想着要是能够顺带再等来几个派单，一块儿送了就更好。 可惜，说了这么久的闲话，也没再等来新的单子。 他心情有点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接了乔秉这个单子，他之后的单子就特别的少。 这都快半天过去了，别人都配送好几趟，几十单了，他还就只有这一单…… 想着想着，他看着手里头的这兜子宠物零食，就更有些气不顺了。 一只土狗，吃的东西就好几百，可真是有钱没地方花。 那剩饭剩菜啥的，喂狗不就已经挺好了？ 居然还特意买些败祸钱的东西。 而且听那些人的意思，就这点玩意，最多也就吃个一星期？ 一个星期就好几百，那一个月下来，得多老少钱啊？ 他这里气不顺，志愿者几个人也是脸色难看。 第61章 把这个罪名给锤死死的！ 小姑娘第一时间联系了大佬，把这个情况说给她知道，并委婉的询问了一下，她跟乔秉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们是睡在一个床上的好姐妹儿…… 好到同一个躯壳，同一个灵魂！ 不过乔秉这会儿忙着安置狗子，给它检查身体，喂食，换药……倒是没有顾上回应。 只说了句：“她没有问题，不会虐狗。” 就没有在说话了。 连小姑娘说的那些话，也没怎么仔细看。 不过就是看了，她也不会太在意。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种臆想出来，似是而非的事情，你解释，人家说你急了，肯定是心虚。 你不解释，人家说你心虚，连解释都不敢。 怎么都是错，何必浪费唇舌。 只是她的不在意，让小姑娘不敢轻易相信，也倍感压力。 特别是来自男朋友的质疑。 志愿者里唯一的男生，这会儿已经言辞激烈起来：“我看着她就不像是什么好人！现在好了，狗被抱走了，落进那个人手里，指不定还要遭遇什么。” 起初几个人还只是因为林大江的话，产生了些许怀疑。 但说着说着，言辞激烈起来，怀疑就渐渐成了肯定：“那狗肯定就是她虐的！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巧了？ 谁会无缘无故，花大价钱喂一只流浪狗？你相信她是路边偶遇，然后临时起意的？ 就算临时起意，那买几根肠喂一喂，也就是顶了天了。 花百来块买宠物罐头，说不是早有预谋，我可不信！ 那狗平常咱们经常喂，一直在北条那一片，从来不往远走，懒得要死。 怎么就那天就突然跑去枫蓝小区了？你瞧着是不远，可走起路来，也得过好几个十字路口呢！” 男生越说，越觉得自己已经猜到真相了：“肯定是她用吃的把狗骗过去的！” 小姑娘听了男生的话，心里头的天平，微微动了一些。 可她最后摇了摇头，还是觉得这样无凭无据，就怀疑大佬派来的人，有点不太好。 “这些也不过就是我们道听途说来之后的猜测，还是不要说了。”她小声道：“万一人家真的就只是喜欢狗狗，又有爱心也不差钱呢？ 咱们还是别这么说人家了，被听到了传出去多不好……” “不好什么不好，事情还不够明显么？”男生情绪激动，不知道是因为女朋友不附和他气的，还是因为没能给乔秉的罪名扣实，没有人愿意相信他，站在他这一边而恼怒。 他气不过之下，还推了小姑娘一把：“你就是喜欢想当然！整天就跟个缺心眼似得，别人说啥你都信！ 人家外卖小哥都是亲眼所见，你要是不信就过去问，我不相信这一路过来，那么大一只狗，会只有一个送外卖的看见！ 你去问，你去问问再来说，你的那个什么大佬派来的人，是不是个好人！” 他想到乔秉，居然逼着他删除了照片，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就恼火的不行。 什么玩意儿啊！ “指不定这两个人就是……”男生话到嘴边卡了一下，好半天才摸索想起来一个词：“同流合污！对，就是同流合污！” 一个词之后，又想起来个词：“狼狈为奸！” 他有些咬牙切齿的，可见是真的把乔秉给恨上了。 虽然大家谁都没有再提，也没有说什么，但他总觉得之前竟然被一个女的给吓住了，特别的丢面子。 现如今有了机会扳回一口气，他一定要用尽全力，把乔秉的这个罪名给她锤的死死的！ 第62章 你的身后有一张嘴 小姑娘被男友的一番话，给说的哑口无言。 她总觉得这样说不太好，可又想不出来该怎么反驳。 最后只能闭口不言，免得将矛盾激化下去。 但心里却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去亲自调查清楚才行。 如果，如果大佬派来的人，真的就是……不，大佬一定也是不知道她真面目的。 - 乔秉安顿好狗子之后，就专心投入到工作之中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狗子这个原型陪着，她做起老熟客定制的犬将手办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但心头也更加的疑惑……老熟客定制的犬将，究竟是偶然同狗子撞脸，还是……刻意为之呢？ 她沉浸于工作的这几天，网上也十分的热闹。 两条帖子，在不同的圈层，掀起不同大小的风浪。 但那浪的味道，却都是差不多的。 都是要把一个人锤到死的浪。 讨论度最高的，就是之前那个寻找虐狗恶徒，扬发制裁之刃的帖子。 原本，这个帖子，因为闹腾了好多天，都没个准确的结果，好些人瞧了一阵热闹，热情转发水评了几天之后，就不怎么关注了。 本来这都是一个快要落灰的帖子了。 却不想突然有一个人匿名爆料，说是找到了虐狗者，并附带了证据。 [图片][图片][图片]……+11 一共十一张配图，其中三张都是乔秉的。 虽然拍的并不是很清楚，但如果认识的话，一眼就能分辨出来。 至少楚沁和薄望看见之后，都瞧出来了。 其中一张，是一个路人摄影，看到乔秉之后，觉得惊艳就顺手拍了一张。 不过因为是抓拍，加上乔秉在这方面的防备似乎很重，稍微有点感觉就会立马将自己捂严实，所以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能够看得出来，狗子跟在她身后，而她似乎是在回头确认，狗子有没有跟上去。 另外两张，一张是乔秉在路边喂狗子吃东西，一张是在枫蓝宠物医院被偷拍的那一张。 剩下的照片，也都是佐证乔秉带走了狗子的图片。 匿名者附文道：其实不太愿意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竟然会有这么阴暗的心思。 但经过寻找走访，多番证实，狗就是她用食物诱走的。 至于为什么她要把狗带到枫蓝小区附近，狗又为什么会重伤在那里，我们不得而知。 我们希望当事人有个说法，能够出来给一个解释。 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么我删帖道歉，可如果是你做的，我以为你能勇于承担责任，直面自己的错误。 不要再执迷不悟，一错再错。 虽然律法不能够制裁你，可天理循环，善恶到头终有报，坏事做多了，总会遇到报应的。 回头是岸！ 匿名者用的是一种近乎于恨铁不成钢的劝导语气，看起来好像是个好人，宽容大度，劝人向善。 实际句句都在指向乔秉，定了她的罪名。 且也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得来了乔秉的一个账号，直接在帖子里艾特了她的这个账号。 盛夏繁花：出来解释一下，我知道这个是你！ 他一连艾特了好几条，别人就是想要忽略这个id都难。 可……乔秉早就不登录那个账号了，也不玩坛子好多年，哪里会看得到他的艾特？ 偏偏不少人都觉得，对方既然都已经点名道姓了，乔秉就应该回应。 不回应就是心虚，就是默认，就是实锤了！ 第63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 乔秉再一次登陆那个qq号的时候，已经是老熟客定制的犬将，完成初步上色的时候。 她将进度拍了几张照，发给了老熟客。 原本，按着以前的习惯，她还会将这些图片同步上传各个公开账号，并在坛子开记录贴的。 但现在她并没有继续接单的打算，也就没有做这些无用功了。 而且在她心里，也早就排斥这些，可能会引发评论的行为了。 如果不是真的生活所迫，她也断不会登陆这个账号。 不过，她最近随便看了看，发现企鹅现在有了一个注销功能。 所以她已经打算好了，等这两个单子都做完，结完尾款，她就把账号注销。 退圈，那就退个干净彻底！ 然而，让她意外的却是，以往就像是蹲守在电脑前，随时随地都会回复的老熟客，这次却接收了图片，但并没有回应。 什么情况？ 有事情在忙？ 她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比较大，便也就没有继续等下去。 反正距离下一次上色还有一些时间。 正好她也想好好休息一天半天的，便也没有催促。 只不过在下线之前，她看着老熟客的对话框上方，一直闪烁着正在输入……几个字的时候，总有些不得劲的怪异感。 嗷呜？ 正走神的时候，狗子叼着食盆走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神透露着可怜。 嗷呜~一天没吃饭了~ 乔秉收回心思，没有再多想，关上了设备。 她只想着单子，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已经被淹没在列表中的另一个顾客，此时已经给她发了99+的消息…… - “我不是给你准备狗粮……”乔秉抱起走路不怎么利索的狗子，嘴里正碎碎念着，突然看到阳台上的模样，所有的话都卡回了嗓子眼里。 好半天之后，她才凶了一句：“你拆家啊！” 这养的也不是哈士奇啊？ 乔秉看着阳台上她种了两个多月的地瓜和辣椒，这会儿已经差不多是断肢残骸…… 原本栽着它们的花盆倒是还完整，就是里面的土全部被拔了出来，此刻散落一地，还沾上了不上水，直接和泥了。 至于乔秉给狗子留置的狗粮……呵，已经混在泥里，好多都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嗷呜呜呜呜呜~ 狗子大概也是感觉到了杀气，更明白自己闯了祸，叫了几声，委屈巴巴的。 听着就好像……我知道错了，我下次还敢！不是，我下次不敢了！ 它哼唧了几声，将头埋在乔秉怀里，好像真的知道什么叫没脸见人一样。 “你……”乔秉原本是想要发火的，只是狗子突然拱了她几下，哼唧了几声，就像是孩子在哭，不敢出声但又憋不回去的那种。 嗷呜~错了嘛，别生气嘛~ “真是拿你没办法。”乔秉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就这一次啊！再有下次，我可就不……”要你两个字，在对上狗子的眼神时，自动消去了声音。 她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再有下次，我可要打你的。” 嗷呜~ 狗子约摸也是感觉到了乔秉的纵容，眼神又一次明亮起来。 乔秉看着它，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就蹦出来了那些深埋于记忆里的话：“我生你还生出孽来，我养你还养出错来了。 你就是个祖宗，我得给你供起来，天天烧香磕头的才能满意是不是？ 说不得骂不得的，你跟谁俩呢？ 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不着消停……” 第64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2） 乔秉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角就有了湿意，鼻头渐渐发酸。 她觉得，她大概是有毛病。 竟然有那一瞬间，理解了那个不愿意想起，也不想见到的人来。 真是魔怔了。 她凶狠的瞪了狗子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迁怒。 嗷呜~人家没有再闹了啊~ 狗子被瞪得有些委屈，哼唧哼唧的缩了缩脑袋和爪子。 乔秉再次瞪了它一眼，到底还是没能做出更多迁怒的事情。 或许是跟童年的经历有关，所以她生气的时候，更喜欢沉默。 无声的拿了拖把笤帚垃圾桶，一点点把阳台收拾干净，归置整齐。 嗷呜？ 你理我一下嘛……嗷呜，我知道错了。 狗子被放在单人沙发椅上，一直没有听到乔秉的声音，不免有些不安起来。 嗷嗷，嗷嗷！ 它叫了几声没有得到回应，直接站了起来，换上了更急促的叫声。 “别叫了！”乔秉停下来，瞪了它一眼:“要是被人投诉，看我怎么收拾你！” 她凶巴巴的板着脸，觉得不能这样继续惯着狗子。 不然照这样发展下去，准得长成一个熊孩子。 嗷呜！好的！ 狗子听到了乔秉的声音，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乖乖巧巧的在沙发上坐好。 忙着收拾东西的乔秉并没有注意到，狗子无论是在叫还是找她的时候，目光都没有真正落在她的身上。 这边勉强算是岁月静好，简单温馨，另一边却已经掀翻了天！ 在匿名者的接连艾特没有得到回应之后，众多吃瓜者，已经默默给乔秉贴上了凶手的标签。 一场口诛笔伐，自然是少不了的。 而就在这时，另一个小坛子里的一条贴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却产生了井喷式的热度，一下子就上了首页热门。 震惊！丧尽天良的虐狗恶徒，竟是昔日圈内大佬？ 在手办原型的小坛子里，一个陌生的id小号，发了这样一个贴子。 昔日圈内大佬？ 谁？ 众人看见这个标题的时候，就已经按捺不住吃瓜的心了。 而且昔日圈内大佬这个词用的好啊！ 毕竟这几年，圈里退了不少人，都是可以称之为大佬的那种。 毕竟没有名气，退圈不退圈的，也没有人搭理你。 而最有名的，就当数天赋之手盛夏繁花大佬了。 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可这几年偶尔冒出来的几个，稍微有些亮点的新人，到底还是差了太多火候。 加上退圈半隐的太多，也没有啥正经有本事的人在了。 能够给他们系统全面指点的人几乎没有，亮了那么一会儿，就又都灭下去了。 如今的手办原型圈，最适合的形容词，大概就是青黄不接。 这也就间接的导致，很多人渐渐没有兴趣继续关注这里了。 连往常的十三级水友也慢慢的不怎么出现了。 没有人能够说的清，这个往日人不多，却出奇热闹的小坛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冷清，最后凋零的。 但如果一定要说一个点，相信很多人都会说，大概就是从盛夏繁花宣布退圈，并真的消失了以后。 好些个点进这个贴子的人，都是不水坛子许多年，但总还是忍不住一有时间就上来看看的。 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期盼着什么。 发贴的楼主叫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 【当初闹腾的沸沸扬扬，说要退圈的某大佬，竟然又回来了，还是用这种恶心人的方式博眼球赚热度，你还不快来吃瓜？】 正文的文案就这么几个字。 二楼也只有【话不多说，直接上图和链接】寥寥几字。 不少人都对这个开场失去了耐心，懂得大家都懂，这种通常就是一个水经验的大水怪。 可等他们看下去的时候，却一下子就炸了！ 这个叫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的人，挂出来居然盛夏繁花！ 曾经在他们这个圈子里，红极一时的大佬！ 第65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3） 贴子里挂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隔壁声讨虐狗恶徒的贴子截图，其中那个被多次艾特谈论的id，简直不要太亮眼。 盛夏繁花…… 那些人艾特的，竟然是盛夏繁花？ 一开始，好多人都觉得可能是重名了。 毕竟现实里重名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互联网撞昵称撞头像，简直不要太正常。 可等他们顺着链接过去，找到那个被艾特的id并点进去之后，他们好像忽然明白了心如死灰是什么感觉。 竟然……是真的盛夏繁花？ 那个曾经在圈内红极一时，又在至高处陨落，最终宣布退圈的大佬盛夏繁花，竟然是个虐狗的病态？ 好些人都无法相信这个事情。 更有人直接回复起匿名者:“蹭热度不是这么蹭的叭，阿sir？盛夏繁花早就已经退圈了，这个号都不知道积灰多少年了。” “艾特错人叭，建议楼主核实清楚。” “花繁大佬不会……” “……” 原本已经有些冷下去的贴子，因为这些人的加入回复，又重新热了起来。 只不过很多人回着回着，就咂摸个味儿来了。 刚刚送他们过来的那个帖子，好像是说……盛夏繁花回来了？ 想到这一点的人，立马又回去了原贴子。 这一回来可不得了，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已经更新到250楼了…… 这可别是什么大水怪？一个人能水999+的那种？ 但看着看着，他们就无暇关心楼主是不是大水怪了。 注意力全被盛夏繁花的瓜给吸引走了。 一开始，他们看的还是盛夏繁花的新作【流浪犬将】……也就是老熟客跟乔秉定制的那款手办。 当然，流浪犬将这个名字是爆料者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起的。 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原因也很简单。 这个犬将作品，单看不觉得，可楼主很有心的，把犬将和狗子照片拼接在了一起。 如此，只需要看一眼，就能认得出来，这个犬将的原型，就是流浪的狗子。 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说实话，盛夏繁花曾经就是我心里的神，是我一直仰望追逐的目标，没想到……” 他似乎真的很难受，这一楼之后隔了好久才继续道:“我知道很多人灵感枯竭的时候，都会有一些自己偏好的方法寻找灵感，或者是用一些特殊的小众癖好放松解压。 盛夏繁花的回归，我很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激动的，睡不着觉还倍儿精神的那种激动。 可她用这种方式激发灵感，是我不能接受的。 作品……大概仍旧还是好作品，毕竟是曾经的天赋之手，恐怕说一句未来二十年，都无人能超越盛夏繁花这双手，都不算过分。 可知道了这么一桩事儿之后，再去看这件作品，总觉得，它不干净了。 我曾经崇拜的神，也是顷刻间崩塌了。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之，很难受，特别的难受……” 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就好像真的只是一个崇拜偶像，却遭遇偶像塌房，一时间不知所措，不知何去何从的小粉丝。 好些人看了他的“剖心”之言后，对他的恶意揣测少了许多。 也不介意他只是一个小号了，毕竟谁还不是从一级小号过来的？ 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跟他产生了共鸣，开始回复着他，抱起团来痛哭流涕…… 哭着哭着，他们终于想起来口诛笔伐那个罪大恶极的源头。 许是知道盛夏繁花没有什么用，所以在这个贴子里，艾特她出来对线的，反倒不是很多。 倒是私信去骂她的人不少。 有些知道乔秉qq的，更是直接杀到了qq…… 第66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4） 因为正主久久没有出来回应，众吃瓜者越来越认定乔秉是心虚，实锤无疑了。 何况，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这个小号id，都已经把理由给乔秉安排好了——为了寻找灵感。 一时间，众人愤怒有之，心痛有之，脱粉更有之。 可也有曾经盛夏繁花的粉，仍旧坚定不移的选择相信。 【只要花繁大佬一天没有出来回应，我就一天不相信，曾经圈里的神明，会对每一个入圈的萌新，耐心指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前辈，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觉得为了寻找灵感这个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脚，也经不起推敲。 花繁大佬都退圈多久了？她就算真的江郎才尽，又能怎样呢？难不成还会有人，盯着一个退圈的人，去指责他没有作品？ 我相信更多人只会有惋惜和心疼？】 【花繁大佬退圈，本就是原型圈的损失，造谣的人歇歇好么？还觉得当年的事情，做的孽不够么？】 【如果没有当年的那件事，恐怕大佬们也不会相继隐退，我的南离意难平！】 【谁还不是意难平了？我墙头竹条、炒肉，本命拨弦……呜呜呜，哪一个不是意难平了。 但最意难平的，还是盛夏繁花，谁让他是我家崽儿们的师父呢。 虽然花繁大佬从来没有承认，但我们家崽儿一直记着当年的指点之恩，呜呜呜，当年的师徒情，简直不要太好磕。 大佬们退圈之后，好些个同人太太们连素材都没了。】 【说来还是我更意难平……】 网上各种怀旧的，意难平的，口诛笔伐的，伸张正义的……总之什么都有，这热度自然也就居高不下。 但一切喧嚣热度，乔秉这个当事人都一无所知。 到底……她对网络这个东西是真的厌恶了，虽然因为生活的需求，没有办法彻底的弃之不用。 可即便还在使用着，却也跟老年人没什么区别了。 甚至可能，她都不如很多老年人与时俱进。 她这会儿正忙着点外卖…… 嗯，乔秉有时候甚至会怀疑，她之所以没办法完全抛弃手机这些电子产品，究竟真的是因为生活所需，还是……她太懒了，连下楼买个菜都不愿意。 说起来，当初一心想搬出来离开家，大部分原因自然是因为迫切想要逃离。 但其实……出来就能点外卖，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来。 在她老家那个小地方，外卖只有市区才有，而她又不住市区。 平时别说外卖了，想买个菜都费劲儿呢！ 那一段时间，她可以说是迅速点亮了种菜技能。 也导致这一次再出来的时候，颇为迷恋种菜。 不仅阳台上种满地瓜辣椒，厨房的小阳台上，还种了土豆茄子。 餐厅的桌子平时不怎么用来吃饭，她和楚沁都喜欢在客厅茶几上吃，可以投屏看电视，就比较下饭。 所以餐厅那块地方，除了放置一个双人瑜伽垫，就摆满了各种木头架子。 上面搁的花盆里，种的是草莓和小西红柿。 她就好吃这一口。 卧室阳台则是种了芹菜小白菜和蒜苗胡萝卜…… 嗯，用楚沁的话来说，她感觉自己住的不是高楼大厦，而是菜园子。 言语间，颇为嫌弃来着。 还总是煞有其事的说:“乔儿，你种的这个会招虫子啊！到时候屋里都是虫子，我怕怕的……” 不过说归说，那草莓熟了的时候，她吃的可一点不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狗子在，乔秉从前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可以整整一个月不开口说一句话。 便是有人，一天下来也说不了几句话。 就好像天生喜欢沉默一样。 但现在，却总是忍不住碎碎念，连点个菜，也要把菜名念出来。 第67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5） “豇豆……一把，好像不太够，还是两把好了。” “豆腐，这个内酯豆腐拌小葱特别棒啊！” “在买一袋奶白菜……” 乔秉一边扒拉着app上的蔬菜分类，一边碎碎念。 狗子却渐渐支起了耳朵，越听越不对劲。 嗷呜？没有肉？ 嗷，嗷呜！我要吃肉！ 乔秉闻声只微微偏头瞄了它一眼，又继续挑挑拣拣的:“地瓜要来一斤，家里的没有了。 胡萝卜，三根，这种随吃随买最好，放久就不水灵了，会糠。 一棵西蓝花，再来一个小南瓜，正好可以煮粥。” 嗷呜！ 肉！！ 嗷嗷！我要吃肉，嗷呜呜呜呜呜，好过分，怎么能不给人家吃肉。 嗷呜呜嗷~我错了嘛，不拆家了。 嗷嗷呜！要吃肉，嘤嘤嘤…… 狗子叫了好半天，都没能换来乔秉的一丝丝怜爱，委屈的不行。 这么叫着叫着就哭了，哼唧唧的，听着可委屈了。 “你可给我消停一点！生怕我不被人投诉扰民怎么的？”乔秉笑骂了它一句:“叫起来还没完了？谁惯的你毛病？” 嗷呜~你惯的！ 狗子坐起身来，还跺了两下前脚，好像是在表达自己的理直气壮。 乔秉有时候感觉这小东西，跟成了精一样，也就特别愿意跟它絮絮叨叨的，说一些有用没用的闲话。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打狗子进了家门，她这几天说的话，比从前一年的还要多。 不过，她其实也没太理解狗子叫唤的是什么意思。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人……想听懂狗语，多少还是有点费劲的。 虽然大家都是哺乳动物，可到底不在一个语言体系里。 于是她丝毫没有心里负担的，又添加了一瓶橄榄油和一袋玉米粉。 之后又比对了好几个牌子的鸡蛋……比来比去，也没比出除了重量差异和颜值差异之外的不同之处来。 所以，她最后选择了一个包装最好看的鸡蛋。 选完这些，她又点开购物车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少买的。 狗子听她反复念叨那些蔬菜的名字，已经渐渐心如止水了。 就在这时，乔秉终于打开了肉品的分类:“两个鸡大腿，三块鸡胸肉再加一块猪小排……再给你加一块牛肉，那这样还得买两个番茄。” 乔秉添加好购物车，提交了订单付款后，看着狗子说了一句:“一块牛肉1050g装……到时候我们两个一人一半。” 嗷呜？ 狗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有肉！ 它直接激动的站起来，往乔秉跟前凑了一些，嗷呜~吃肉！ 乔秉被突然亲近过来的狗子给讨好到了，笑着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真乖！” 嗷呜！那必须的嘛~ 一人一狗，分外和谐。 - 林大江今天的单子，又大多都是送到枫蓝小区的。 这附近新开了一个马上到家的蔬菜市场。 只要是在这个马上到家的app上下单买菜，不仅便宜，还能给送到家。 每逢周三，还会随机赠送一份任选食材或者水果免单。 不少人都越来越依赖这个app买菜。 乔秉就是最忠实用户之一，甚至还是这个小区里的第一批用户。 且还因为有了狗子，她吃外卖的次数变少了。 以前是一日三餐，零食甜点下午茶，差不多全靠外卖。 现如今，最多也就是点个奶茶了。 就这样，也是很少了。 毕竟只不过就是喝的而已，她也不怎么挑，有的喝就行。 所以每天给狗子炖汤的时候，也会给自己带一份。 林大江这几天换了东家。 可他万万没想到……跳槽之后，竟然还是经常要往乔秉家跑。 网上那个帖子，他无聊或者等单的时候，也是会去刷一下的。 还跟帖了好几条呢！光是点赞就收获了几百个！好些人甚至还关注了他。 以至于他现在看着打开门收菜的乔秉，心情有些复杂。 第68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6） “谢谢！” 乔秉接过两大包购物袋的菜品，礼貌的道了声谢。 她并不记得林大江，自然也感受不到他目光中的复杂，动作上的迟疑。 从前哪怕是林大江经常来给她送外卖，她也就只是抬头看过几次而已。 天天在她面前晃悠的人，她都未必记得住模样，何况只是一个看了几次的了。 在宠物医院的时候，她一直就没想起来林大江是谁，为什么要跟她打招呼攀谈，语气还那么熟稔。 甚至回来后，还一直在后悔，觉得她不应该明明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却还是气定神闲的回应了几句客套。 但她也知道，恐怕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如此。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明明不愿意，不想做，对社交有着极大的恐惧，却仍旧能够不动声色的，与人客套畅通的沟通交流。 至今，与她接触过的人，都没有发现她其实记不住什么人，并且还有社交障碍。 就是有觉得奇怪的，也大多都是觉得她这个小姑娘，不怎么乖顺讨巧，看着不正常，像是有病一样。 不过倒也没有错，她就是有病啊！ 维持着假笑把菜拎进门，才刚放在玄关处的地板上，就砰的一声回手关上了门。 从始至终，都没有注意到林大江的不对劲。 “切~” 林大江站在904的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转身送单子去了。 - 乔秉不知门外的一切，这会儿她已经拎着袋子进了厨房，把食材都拿出来一一分类归置好。 然后开始给狗子做吃的。 也不知道是谁给它惯出毛病来了，住进来没几天，小东西不仅不爱吃狗粮，连宠物罐头都不怎么爱吃了。 她瞧着不怎么吃东西的狗子，难免会心疼。 就下厨做了一次蒸丸子给它吃。 跟人吃的不一样，给狗做的并没有任何调料添加。 就是把胡萝卜切碎过油一下，然后西蓝花生菜什么的，混合着鸡胸肉牛肉三文鱼煮熟，捞出来剁碎扔进去两个鸡蛋敲碎，加一点点玉米粉，揉搓成丸子状，再上锅蒸一遍。 可能就是吃了这么一次蒸丸子，狗子是彻底的不吃狗粮了…… 你不搭理它，它就跟你硬刚到底。 不给做饭？ 不给做不吃了！ 也不知道谁惯的毛病，简直不讲理，任性的可怕。 没办法，她也不能看着它不吃东西啊！ 倒不是没有试过狠狠心……嗯，狠心不理它的那天，不知道打开过买菜软件看了多少遍菜品。 最终还是被无精打采，没什么生气的狗子给打败了。 就这样，她买菜做饭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她干脆也是跟着狗子一样吃蒸丸子，或者是鸡肉碎混合胡萝卜碎做成的肉饼子……嗯，其实跟蒸丸子也没多大区别。 就一个是圆的，一个是扁的。 不过她吃的时候，不放鸡蛋壳和西蓝花。 前者是她吃不了，后者是她不爱吃。 嗷呜！ 乔秉做饭的时候，狗子根本就安分不起来，时不时就要跑来厨房溜一圈。 “乖，出去等着。”乔秉手上切着肉，听见动静也没回头。 嗷呜~好嘛~ 狗子听话的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朝着乔秉的背影叫了起来。 嗷呜！啥时候能好啊！ 嗷呜！我饿了！ 嗷呜嗷呜…… 叫了几声，乔秉没理它，它也不敢多叫，夹着尾巴灰溜溜的回了客厅，重新窝回专属于它的小沙发。 这是乔秉新买的，是那种类似于榻榻米的懒人沙发，软和并且离地面不高。 主要是考虑它后腿不能吃太多力，特意准备的。 狗子窝回沙发的时候，尾巴止不住的摇。 目光始终看着它以为的厨房方向…… 实际却是对着电视。 乔秉准备好食材，开始上锅蒸了之后，擦着手从厨房里走出来，就看见这一幕:“你要看电视？” 嗷呜？我不是在看你吗？ 狗子歪了歪了头，好一会儿，才把目光挪到乔秉的身上。 乔秉弯腰去拿遥控器，倒是并没有注意到这微小的异常。 第69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7） 电视打开之后，狗子竖起来耳朵，又把目光挪开。 嗷呜！看电视也行啊！ 乔秉看了它几眼，很乖，很听话，没有什么问题，便又回厨房继续准备晚饭了。 虽然时间还早着，但她估摸着，把想吃的都做好，差不多也就是晚饭的时候了。 不过她也不着急，等食材下锅了之后，还能抽个空看看手机，从列表最下端的小红点开始，一一回复起消息。 那样子，就好像是抽空批阅奏折的帝王。 - 网上的事情，仍旧还在发酵着。 许是出于担心影响，手办原型圈多年不曾诈尸的坛主，突然出现。 并且一来，就是直接对那几个爆料贴讨论贴，进行了封禁删除处理。 很多人正讨论在兴头上，突然发现帖子没了，顿时就脾气上来了。 【恰烂钱？这就开始坐不住了，开始资本力量了？】 【呦呦呦，这是真的心虚了？不敢回应，不敢露面，一来直接删帖？你当这是还在大清么？一言不合文字狱？】 【以前还当盛夏繁花是个好的，当年出那个事的时候，我还力挺过帮他说话来着，没想到居然有一天会落得个限制说话的结果，真是让人心寒！】 友们被删贴之后，不是发帖质疑，就是跟帖宣泄不满。 加之很多外面涌进来吃瓜的，不了解这个坛子的发帖格式，更不可能去看置顶坛规。 导致原本整整齐齐的坛子，一下子群魔乱舞起来。 沉寂了不知道多久的务组，在某个人的召唤之下，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齐齐上线。 手办原型圈的坛主鲜鱼，先是重新强调了一下这里的发帖的规矩，规范发帖格式。 然后就是禁止发引战帖，禁止无关手办原型的帖子。 鲜鱼:“任何地方，都是无规矩，不成方圆。 虽然坛没有明确的规定，发帖一定要用什么格式。 但每一个小坛子，都是各种爱好者的聚集地，我们主张圈地自萌，不想出去招惹什么是非，希望是非也自动退离。 本坛一直禁止发布与手办原型无关的任何话题，并无质疑者所言的什么恰烂钱。 我们会对违规帖进行删除，如屡禁不止，将禁言处理。 本贴自发布之时起，即可生效！” 有了这么一条帖子之后，不少人的反感也没有那么大了。 特别是不少人在底下，跟帖追问坛主鲜鱼，关于盛夏繁花的事情，他也特别有耐心的回复了。 这样给大家的观感就更好了，而且不管是新人还是老人，这会儿也都看过了置顶坛规。 大多数人都是愿意配合，表示理解的。 而且人家那个坛规，早在15年的时候就有了，并不是临时起意，无中生有。 如果是经常混坛子的人，大概也都知晓，大部分坛子，都是有统一格式要求，以便于管理的。 可这种事，总归有人理解并接受，但也总有人不理解不接受，且还偏要和你唱反调。 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我为什么非要按着你的意思，你的要求说话才行？ 我不按你的要求，就不让我说话？凭什么？我享有我的言论自由，自然应该按着我的意思来表达我的想法，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操控？ 怎么，官官相护么？ 不过就是一个坛主而已，还搞起官僚主义那一套了？牛气什么！ 盛夏繁花是你们的人？做出那种恶心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 你要真的想管，也该是好好管管你们的人！” 帖子发出去之后，并没有人回复。 也不知道是没有人看，还是不愿意搭理他。 总之，很快这条帖子就沉下去了。 可这能让他放弃？ 当然不可能！ 没有人回复跟帖，但他可以自顶啊！ 第70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8） 【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没有讲理的地方了？做了恶心的事情还不让人说了？】 【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真是乌鸡鲅鱼！】 【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真不知道粉盛夏繁花的人是怎么想的，都什么价值观？还是一样有那种龌龊心思？】 【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一窝子烂人，烂心烂肺烂肚皮！呕，恶心！爷不奉陪你们这群只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耀武扬威的少爷小姐了！】 …… 一连自说自话的顶贴了十几条，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这个id才稍微消停了一点。 但是喊着要走的话，却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 虽然没有继续顶贴了，但却隔几秒就刷新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回复，回复的是不是附和他，跟他一样同仇敌忾的。 如果不是，那就删掉。 许是这种自说自话真的有效果，倒还真的引来+3和忍不住的理智回复。 【+3……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觉得这件事，也该给说法，如果盛夏繁花真的没做，出来回应一下也不是什么难事？】 【理智分析+提问:虽然盛夏繁花做的事情恶心了一点，但人家坛子的规矩合情合理，你可以不遵守，但人家也可以拒绝你在这里发帖。 我看楼主也不是真的什么想伸张正义，诛伐盛夏繁花？倒是有点私怨那个味儿了。 可据我所知，盛夏繁花一贯好人缘，除了当年那件事的主导者，并没有任何一个说其不好，恶评的。 所以楼主……莫不是哪个老熟人？】 …… 不过无论是+3吃瓜还是理智吃瓜，都没有机会得到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的回复了。 当时，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正在编辑内容：“既然是坛子，那就是给人讨论，让人说话的！ 连坛都没有说过，发帖一定要有什么格式，他算哪根葱，凭什么可以定规矩，又凭什么让人遵守？ 自己跪久了起不来，就跪好自己的，别拽着别人一起跪！” 然而，就在他轰轰烈烈敲下一堆字，充满着愤怒的按下发送键时，那堆字瞬间就被吞掉了。 回应他的，就只有【您的账号已被永久封禁】几个字。 等他在去看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帖子也很快就被删除了。 艹！ 他暴躁的砸了一下键盘，恨不能一掌下去，把键盘拍断。 结果招来了网管的一个瞪眼，瞬间他就不敢再动作，灰溜溜的将键盘捡回来摆整齐。 鲜鱼再一次出来发了追加声明道:“对于寻衅挑事者的引战帖或攻击贴，建议大家不要回复。 因为无论是来+3的助力者，还是理智讲道理……都只不过是给他增加热度而已。 一个人如果真的听得进去道理，就不会屡次无视坛规，我行我素！ 这种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你的附和，来满足自己诡异的爽点，也只会听想听的话，无视一切不想听的。 针对这种帖子，大家直接务组过来删除即可。 实在忍不住的话，就给他点个踩！” 许是遭到封禁，也可能是明白继续蹦跶，也没办法在这里讨到什么好处。 或者……可能是网费到时间了，没时间再续，被网管赶了出去。 总之，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没有继续作闹了。 不过另一个坛子里，倒是仍旧还能够看到他diss盛夏繁花的贴子。 圈内恶臭，同流合污盛夏繁花陨落又如何？ 一个人若是行的不正，人品极差，不配为人，再好的作品，再高的天赋，也只不过是垃圾！ 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在那个帖子里这样写到：“天赋这种东西，大概谁都想要拥有。 可天赋选择人降临的时候，或许会出现暂时性眼瞎，一不小心就选择了人渣！ 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人在做，天在看！ 总有一天，你做下的恶会反噬你的！而我，就等着看那一天！ 你们这些包庇者，也早晚会为此付出泯灭良知的代价！” 他之后还发布了许多，诸如虐狗者，天理不容 某圈里的人，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现在的年轻人对一个恶贯满盈，黑料满身的人痴迷不悔，注定垮掉等各种夸张夺眼球的标题。 但帖子发多了，也有弊端。 好些不知道盛夏繁花，也不了解原型圈那些事的路人，看过之后只觉得这人像是疯狗…… 目的，自然是想咬死盛夏繁花。 乔秉也终于在事情发酵的快过期时，知道了她被点名和发帖子声讨的事情。 第71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9） 乔秉知道帖子的事情，还是在批阅到薄望的奏折……啊，不是，是回复到薄望的消息时，看到了他的转发。 不过点进去的时候，发现帖子已经失效了。 盛夏繁花：？ 她先回复了一个问号，才开始仔细的翻阅消息。 薄望大概发了有二百多条…… 乔秉光是往上翻，就翻了好几分钟。 最开始，薄望回复的是她的画稿，觉得她画出来的白猫过于阴郁了。 我的小祖宗姓乔：“我觉得，眼神表达的感觉，可以在欢快一点。 它应该是一个很活泼的小伙子，可能不会很黏人，看着有些高冷。 但内心，应该是一直渴望和你接近的，所以眼神里应该还会藏着一些期盼和傲娇。” 乔秉看了这段话之后，有点懵逼……这是在说猫，还是说人？ 不过因为消息太多，她并没有立刻回复。 不然这消息一发出去，直接弹回底端，她就白往上翻这么半天了。 之后就差不多都是关于帖子的事情了。 她点了几个，全部都是已经被删除的状态，干脆也就放弃了。 直接打开许久不曾上过的坛子，先去看了一下手办原型圈。 目前来说，还是和谐的，经过鲜鱼和其他务的清理，已经没有那些乌烟瘴气了。 【花繁】：许久不见，我回来了。 乔秉想了想，还是发了个帖子：“附上最新的作品镇楼，顺便也记录一下创作过程。 虽然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导致又一次被讨论，但我想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行端坐正，不惧一切牛鬼蛇神。 毕竟，年岁渐长，许多曾经敏感介怀的事，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图片][图片][图片]……+12 她发出来的，是闲暇之余，根据狗子的模样，做出来的手办。 个头都不是很大，也还没有细啄上色，但仅仅如此，也能够看得出来灵动精巧，憨态可掬。 不愧是天赋之手！ 几乎所有人看了图片的第一反应，就只有这一声：“卧槽！卧槽！卧槽！” 满屏的跟帖差不多就是卧槽……整齐的，比鲜鱼他们吆喝半天的效果还要好。 不过乔秉并没有看到这一盛况，她又去了那个最初，爆料她虐狗的贴子。 但也没有急着回复，而是先联系了一下王队。 跟王队沟通了一下之后，她将初始的贴子和部分比较过分的回复整理了一下，汇合成一个文档，一起发给了王队。 王队简单看了几眼，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网上虐狗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他女儿也跟着回复了几天帖子，在家里还特别气愤的咒骂过。 不过被他教育了一次，倒也没有再提了。 “你的诉求是什么呢？”王队回复道：“这种事，我们只能调解，而且也不归我们管辖的范畴，但我可以帮你转交给我的同事。 如果你有其他的诉求的，恐怕要去找个律师，然后向法院提起诉讼才行。” 乔秉回复道：“关于起诉的事情，我先暂时想一下，等我跟对方沟通之后，看一下对方的态度，然后再决定。 我跟您说这件事的主要想法是，我怀疑这件事，同物业那边有关系……” 第72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0） 乔秉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她的怀疑：“……不然，我实在不理解这件事，为什么会这么巧合的出现。 实不相瞒，那只流浪狗就是我上一次从北察队办公大楼回来时，路上遇见的。 我喂了一次，它可能是觉得我比较好亲近，就跟了我一路。 当时我到枫蓝小区的时候，它就不见了。 之后就传出它差一点被虐杀的消息，手术费和后面的护理费还是我出的。 现在它被我领养回来了。 这一桩桩的巧合，实在是多的我不怀疑都不行。” 王队想了想也觉得不无道理：“你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这种事，还是要讲证据。” 乔秉发了一个嗯嗯的表情，接着道：“这是自然的。您也知道，他们指控我精神有问题，但一直没有实质性证据。 可能也是出于某些方面的考虑，担心最后会担责任，所以始终没敢把话说的太死。 但如果网络上抹黑我的这件事情，到了我百口莫辩，所有人都相信的时候……他们再以我精神有问题为缘由，逃避应该承担的责任呢？ 恐怕到了那个时候，这就是一场不好掰扯的烂官司了。” 她还道：“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谁，究竟是否跟之前的持刀行凶有关系，所以还是想请您一起调查一下。 当然，如果这个不在您的工作范畴，就还请您帮忙看看，我应该联系哪个部门，才能维护我的权益和声誉。” 王队想了想，回道：“队里最近确实添了一个网侦小组，专门用来监管网上那些不实信息，诈骗等。 目前这个网侦小组是归小薄的北侦队管，我一会儿把这个事跟他说说。 如果真的像你猜测的那样，这件事的性质就严重多了。 我们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不法分子猖狂的。” 乔秉回了一个乖乖兔点头的表情，又说了一些客套话，仿佛是对王队百分百信任，相信对方一定会给自己一个公道的样子。 实际上，这表情包倒是真的萌，发送这个表情的人却是一脸冷漠。 嗷呜…… 狗子在沙发上远远的瞧见了她的表情，极小声的哼唧了一下，将尾巴缩的更紧了一些，整个身子都团成了一个球。 小姐姐突然变得好可怕！ 乔秉没有注意到狗子的动作，她这会儿正看着那个匿名者的贴子。 目光落到她在枫蓝宠物医院的那张照片上，危险的眯了起来。 她又一次生出了暴躁弑杀的心…… 放下这个手机，她拿出另一个加了小姑娘好友的手机：“你们不是说，已经把照片删掉了么？网上的又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并没有回复，不知道是没在还是怎样。 乔秉等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有什么耐心，又追发了一句过去：“我希望这件事，不是和你们有关系。 毕竟你们看起来应该是大学生了？ 十八岁，已经可以承担刑事责任了。” 发完之后，她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回复。 考虑到是周内的缘故，对方极有可能是在上课，没有时间看手机。 她干脆翻起朋友圈来打发时间，想着在等一等，看看对方怎么回复，是不是跟他们有关系。 正翻看到小姑娘的朋友圈动态时，顶部突然多了一个小红点。 强迫症的本质，让她忍了三秒，最后没忍住划了上去。 等消除那个小红点，她再重新翻看动态的时候，发现小姑娘之前的动态不见了。 ？？？ 乔秉困惑起来，但因着是网络老年人的缘故，她也没多想。 只是后面翻着翻着，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鬼使神差的，她返回列表，点进了小姑娘的头像。 第73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1） 在小姑娘头像下面，朋友圈的那一栏，显示的是一片空白。 乔秉沉冷着脸，点进去之后，只看到一条灰色的横线。 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冷笑出声：“呵！真是有意思。” 她退出页面，先去另一个手机上的账号看了一眼。 等她看到那个账号上，一个来自熟悉头像的小红点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重新点开跟小姑娘的对话框。 这一次，她的语气凌厉了许多：“所以你们这是心虚了？还是觉得，不回应，就能不了了之了？ 该不会你们觉得自己是在伸张正义？那可真是够好笑的了。 我也不想问你为什么屏蔽我，但麻烦你下一次，做戏做全套！ 不要一边装着不在线，不回我消息，一边又去刷朋友圈，还点赞共同好友。” 她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可能是我想岔了，你约摸不是做戏不全套，毕竟你这么聪明的人，都想得到屏蔽我，哪里会想不到做戏要做全套呢？ 你是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共同好友？” 乔秉说的那个共同好友，自然就是她的另一个账号，那个一直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赞助大佬。 她发完这一段话之后，其实是有些后悔的。 觉得自己是有些意气用事了。 但发都发了，也断没有撤回的道理。 甚至她隐隐有些期盼，想着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没有个解释，出于羞愧，也总该出来敷衍几句？ 可事实证明，她实在是多想了。 小姑娘一直没有回复她。 乔秉烦躁的丢下这个手机，重新拿起翻看帖子的手机，回复了匿名者：“我自认为无愧于心，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心理，撒谎连篇，恶意诽谤！” 盛夏繁花：“我也不知道，你是如何知晓，我这个早就已经不用的账号，又抱有什么目的，来艾特这个号。 但我想，如果你真的是为了‘伸张正义’并找我出来对质的话，至少也应该先知会我一声，确认我知悉，然后再提出质疑，等待回复。” 盛夏繁花：“而不是悄无声息的在这里自说自话，自导自演！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你说这话的时候，就不担心自己午夜梦回，见到小黑小白上来找你吃花生米么？ 还是你觉得，我不知道这件事，无法回应你的颠倒黑白，你就真的能够靠着时间上的先机，把假的说成真的？ 想要借机报复就直说，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装什么正义使者！ 我最讨厌，也最见不得的，就是像活在阴沟里的臭虫一样，只敢畏畏缩缩，偷偷摸摸的在背后捅刀子！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私心龌龊，却偏偏要祭出一个大义凛然的名头！ 你要脸不要？还好意思艾特我，让我药店碧莲？” 她言辞激烈，获得了不少本就因为‘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的恶意刷屏，而对她产生同情的路人支持。 特别是一个从始至终都在帮她回击这些人的id，见到正主发言，更是连转十五次！ 不知道是不是乔秉的回应，让她觉得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她不仅特别激动，心情也平复了许多。 之前她就是因为帮乔秉说话，从而招惹来不少匿名者带来的，组团攻击乔秉的人，给追着骂了好几天。 这些人不仅骂她，发私信说脏话，还跑去她平时常驻的几个小众坛子，艾特坛子的管理，要求封禁她。 对她发在帖子里照片品头论足，冷嘲热讽。 说她长成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个浪荡下贱的东西。 说她穿成这样，肯定是整天惦记着想男人……总之，很恶俗。 这让她一度以为，这些人都没妈妈，是爸爸生出来的。 连她几年前偶尔写的矫情小文章，也被这些人挖出来指指点点，骂她矫情做作，让她去药店买点碧莲。 更过分的是，这些人还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拼凑来的文章诗句，说她跟人家内容重复，是个抄袭狗…… 她看了那些被拎出来谩骂diss的重复字句，是挺高度重合的。 连她也觉得很奇妙，居然真的有人跟她写的一模一样。 但她从前却从未听过，更没见过。 倒也难为这些人，把她不足百字的小短文，撕成了几个字几个字，挨个度百寻找重复的。 等找到之后，全部拼凑到一起，做出了一个所谓的全红版调色盘，说她抄袭了四十八本书。 她还特意数了一下她的那篇小短文，统共二十七个字。 第74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2） 乔秉自然关注到了这个，一直为她积极发声，反驳那些造谣生事之人的活跃账号。 只不过这个账号id【我才不是狗子嗷呜嗷】……倒是陌生的很，看起来好像只是一个纯路人。 不过她到底是退圈许久了，不认识也正常。 心中感激，她私信了一下这个嗷呜嗷。 “谢谢小可爱为我的仗义执言！也很抱歉，让你因为维护我而受到攻击。不管怎么说，咱们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这件事，我会好好处理的，咱们，不骂了。” 乔秉发消息的时候，看着这个昵称，总是忍不住想起狗子。 要是狗子会说话，说不定也是这样子的？ 想着想着，她就笑了起来。 把人家好好一个大活人，代入成狗子的模样……噗，这要是被对方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直接粉转黑？ 不过感动之后，她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其实她不太希望被粉丝维护，有什么事儿，她更喜欢自己去对线。 当年那件事，到底对她影响还是很大的。 不过有人维护她，自然也少不了人讨伐她。 许是发酵的时间过长，现如今网上对她的讨论，俨然已经有了比较明显的站队。 与【我才不是狗子嗷呜嗷】的积极维护不同，还有一个叫【你就是恶犬】的账号，对她各种谩骂讨伐，俨然是站在匿名者那一边的。 仿佛不声讨的她以死谢罪，就不足以平愤一样。 也是她，对嗷呜嗷的攻击最多。 特别是调色盘事件出来以后，她仿佛是更痛恨抄袭狗一样，攻击的重心，反而是从乔秉的身上，挪到了嗷呜嗷身上。 就是这个智商……有点像小学没毕业。 动不动就有一种，你若是伤害我护着的人一点点，我就屠了你全家的……幼稚款霸道宣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玄幻小说看多了。 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这是一个法治社会。 不过小学生不至于，年纪不大倒是真的。 王队家里，王队的小女儿王甜甜，胡乱扒拉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话音未落全，人就已经抓着手机，钻回了自己的卧室。 王队看着桌上凌乱的碗筷，其中一根筷子滚了几圈，啪嗒一下就掉在了地上，弹起来敲了敲地面，发出不小的声响。 他眉心死死的拧了起来：“这孩子最近是怎么回事？年纪不小了，怎么越发的没有规矩？” 因为工作的缘故，他回家吃饭的次数其实不多。 上一次和女儿一起吃饭，还是差不多一周前了。 就是女儿骂乔秉，说了几句过分没教养的话，被王队教训的那一次。 “哎呀，你就别说她了。”王队妻子林楠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你看看你上次，都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孩子这几天都没睡好，一直做着噩梦哭。 你不在家，你看不见你不心疼，我生的闺女我可还是心疼的！ 你要是再这样凶女儿，下次你也别回来了，我们娘俩自己过！” 林楠说着说着就来了脾气，低头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筷子，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 王队有些无奈，可到底也不想触妻子的霉头。 两个人从相识到结婚，至今已经快有二十年了。 他一向不喜欢在家庭的事情上，与妻子发生争吵，那样太伤和气，也伤感情。 多数时候都是他隐忍退让，等之后两个人都冷静了，再慢慢讲道理也不迟。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今个儿他一改常态的多念叨了一句：“慈母多败儿，你就惯着她！” 第75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3） 林楠原本就心里窝着一股火，听了这话，就像是被点燃的炮筒。 “我多败儿？你倒是不败儿，你儿子是你亲自教，平时我多过问一点，你们爷俩就觉得不耐烦，现在呢？” 心里头的火气着了起来，林楠也没有什么心情吃饭了，直接把碗一摔，也不管里面装的是汤是饭，就这么稀里哗啦的，全都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王队看着地上的狼藉，手中正夹着菜的筷子也停了动作。 他看看地面的碎瓷片混着菜汤饭粒，心头止不住叹息。 再看看仍旧还是怒不可遏的妻子，心头浮起一抹忧愁。 “我不过就是说了一句……”他还有点委屈，想要倾诉却在对上林楠要吃人的目光时，尽数化成了叹息：“你坐下，等会儿再把孩子招出来看见，成什么样子。” “我也没说什么不好的话，你激动什么，多大个事儿，至于就……唉。” 他说着说着也有些说不下去了，放下碗筷，双手捂着脸。 好一会儿之后，他狠劲的抹次了几把脸，长出了一口气，站起身就往外走：“今个儿我加班，你，你在家照顾好孩子。” 声音落罢，人就已经走到了门口。 林楠站起身，目光追过去，开口想要挽留，却只来得及张口发音了一个“你……”，后面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回应给她的，是大铁门砰一声合上的声音。 她看着一去不复返的丈夫，悲从心来，捂着脸蹲下，也不顾地面上一片狼藉，沾在裤子上瞬间晕开一片污渍。 很快，屋子里就只剩下林楠压抑却凶猛的哭声。 王甜甜扒着门缝，目睹了这一切，嘴唇抿的死死的，却一动未动，没有半点想要出去安慰林楠的想法。 父母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了。 她一个小孩子，除了哭，除了无助的看着，还能怎么样呢？ 次数多了，她也不想当着他们的面哭了。 更多的时候，她都是一听到声音，就躲在屋子里，将头埋进被子，捂紧嘴巴哭。 他们这个家，似乎一直都有一种无声的默契，那就是每一次两个人吵架，只要王甜甜不出来，就谁也不会跟她提起。 仿佛是真的相信她在屋里做着什么自己的事，根本没听见一样。 王队对林楠这个妻子，的确是好的。 大多数时候，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也不为过。 但唯独一件事上，夫妻两个有着无法磨合溶解的矛盾。 寻常不能提起，一提起，必然是剧烈的争吵，两败俱伤，相互冷暴力。 这件事，就是王队和林楠第一个孩子王敢的事。 王敢当年被王队寄予厚望，一心想要这个儿子来接自己的班，也成为一名光荣的北察。 但王敢并不喜欢被王队安排好的一生，他喜欢动漫！ 可他也知道，他的喜欢，如果不影响父亲的期望还好。 不然，是一定不会被允许的。 所以他只能偷偷的喜欢…… 林楠从前工作忙，顾不上家里，所以王敢差不多是王队一个人拉扯大的。 自然，他对林楠这个母亲也不怎么亲近。 这种不亲近，在林楠有了二胎，并为了这一胎，放弃了从前不舍得放弃的事业，专心在家待产，亲自带娃的时候，达到了顶端。 他小时候，其实也期盼过母亲抱他，亲他，把他搂在怀里哄他。 但是每一次期盼，盼来的就只有失望。 在没有王甜甜这个妹妹的时候，他还能够安慰自己，母亲只是工作忙，他应该懂事…… 可有了王甜甜这个妹妹之后，他想，他可能只是不被喜欢而已。 不然，为什么从小带大他的是父亲，母亲却从来不愿意多为他停留一点点时间在家。 林楠还是在王甜甜长到四岁，可以上幼儿园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儿子对自己差不多是形同陌路的。 为了亲近与儿子的关系，他们之间有了小秘密。 第76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4） 王敢喜欢盛夏繁花，并一直想要买到盛夏繁花的手办和bjd……可他没有钱。 王队在给他零花钱这一方面，管控的十分严格。 他从中考一直攒到高考结束，也没有攒够买一次手办的钱。 倒是盛夏繁花，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他的心愿，并为此专门做了一套小手办，送给他做礼物，说是恭喜他高考成功，取得了满意的成绩，算是完成了人生一个小阶段的胜利。 他对那一套手办喜欢的不得了，也十分爱惜。 因为林楠也知道儿子喜欢这个，这算是他们之间的小秘密，也是他们母子关系缓和的纽带。 所以急于想要和人分享喜悦的王敢，就拿着这套手办，去找林楠说了自己有多么多么开心，多么多么激动…… 林楠自然是会无限附和儿子的，两个人还商量好了，怎么对王队解释这套手办的来源，降低他的戒心。 甚至在知道这一套手办的价值之后，还特意找到了盛夏繁花的联系方式，想要付钱给她。 但是盛夏繁花并没有收，只说这是礼物，不需要给钱。 当时，林楠还觉得这个人挺不错的，说话做事也都有规有矩，两个人后来还经常聊天来着。 直到后来，出了那件致使盛夏繁花退圈，手办原型圈大佬相继隐退的事情。 当时事情闹得大，差一点就出圈了。 一直将盛夏繁花当成偶像崇拜的王敢，自然少不得要为她说话。 不仅他自己在为了盛夏繁花，同那些黑子喷子对骂，还叫上了和他有共同秘密的林楠一起。 为了和儿子亲近，林楠自然也特意学过怎么在网上冲浪…… 只是她看着越演越烈的撕x，心中对盛夏繁花的那一点好感渐渐地淡了。 她觉得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不安分的，对儿子的心理教育，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她一直都是扮演着私底下支持儿子喜好的好母亲形象，但心里还是认同也支持王队的，觉得儿子应该有一个正经稳定的铁饭碗，这样以后的生活才会不辛苦。 哪怕现在儿子抵抗反感，可等他到了社会受了挫，总会明白父母是没错的，也不会害他的。 现在哪怕他觉得痛苦，不愿意接受，那也只是一时的。 所以在一段时间后，她就禁止了王敢再参与网络上的那些骂战。 并严令他，不许再喜欢盛夏繁花这种三观不正的人，更不许再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浪费钱了。 “……我跟你爸赚钱也不容易”林楠担心儿子生出逆反心理，不免苦口婆心起来：“现如今家里还有了一个妹妹，以后你妹妹上学，去特长班，补习……这些都是要很多钱的。 你也已经是成年人了，马上就要去大学了，也该收收心，别再鼓捣那些小孩子才玩的玩具了。” 小孩子才玩的……玩具？ 王敢当时正在和一个骂的最狠的人互相对骂，听到这话的时候，僵直了手指，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眼前与他有小秘密的林楠，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她了。 这还是那个会和他一起讨论动漫，讨论手办的……母亲么？ “你不是也一直喜欢，一直支持我有自己的爱好，你……”王敢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嗓子发堵，声音哽咽酸涩，无法再说下去那些自欺欺人的话。 他很想听到林楠跟他说，刚刚那些话，只不过是在开玩笑呢！ 真的，只要林楠说了，无论真假，他都一定会原谅她的！ 他们就还是有共同小秘密的知己母子…… 可他，注定失望了。 林楠原本就只是为了缓和跟儿子的关系而已。 又不是真的喜欢，那些幼稚的东西…… 她拿过王敢的手机，看着上面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越发坚定要阻止儿子继续喜欢那个什么盛夏繁花的心思。 瞧瞧，就因为喜欢一个看不见摸不着，不知道是好是坏的人，说出来的都是什么没有教养没有素质的话？ 想到这些，她不仅收了王敢的手机，还拿走了盛夏繁花送给他那套手办，那套他唯一拥有的手办。 那套，他曾经特别激动拿出来同林楠分享过喜悦的手办。 之后，林楠又对他进行了一番人生大道理的教育：“……你自己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这东西我拿去给你妹妹玩儿，虽然是要上大学了，可学习方面也不能松懈，不然进了社会……” 林楠絮絮叨叨的又念了许多，王敢却半点也听不进耳朵里，除了嗡嗡的响声，根本就不知道她说了什么。 “把手办还我！” 就在林楠要走的时候，一直沉默的王敢突然怒吼了一声，并欲上前抢夺：“那不是玩具！你把它还给我！” 他大吼，双眼猩红有泪。 林楠看着儿子这简直迷了心智的样子，拧起了眉：“王敢！你在这样，我就告诉你爸来管你了！ 我当初就不该惯着你，让你搞这些不务正业的东西！” “你把它还给我！”王敢仍旧嘶吼着想要夺回手办，看林楠的目光，也再没有了往日的信任和亲近。 他们，根本就没有过共同的小秘密，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王敢眼角滚落两行泪，心死如灰。 林楠不为所动，将王敢锁在了卧室里，隔着门道：“你好好的反省一下你自己！好好想想父母养你不容易，你不听话，我们多寒心！” “你把它还给我，你把它还给我，还给我……” 王敢拍打着门，从一开始的嘶吼，狂怒，到最后变成了哀求，直到……绝望。 你把它还给我，还给我啊…… 第77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5） 乔秉不愿意被人喜欢，更不想被人关注，也厌恶被人讨论。 因为，她大概永远也不会忘记一个id为敢为天下先的少年，在最美好的年纪，用最大的努力，维护她，为她说话，极力和那些集体攻击她的脑残黑讲道理。 最后却…… 结局惨烈。 她觉得，她可能并非不想要被喜欢。 毕竟，谁不想光彩夺目，星光闪耀，一出场就得到无数人的振臂高呼呢。 她只是忘不掉当年的那件事…… 她怕有一天，喜欢她的人，又会因为对她的喜欢而受到伤害，而她却无法为那些人遮去全部的风雨。 毕竟，这是法治社会，而不是玄幻小说，她决定不了任何人的命运生死。 她能够决定掌控的，只有小说人物的生死……在现实中，再多凶狠的宣言，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场笑话罢了，特幼稚的那种。 她其实也更怕，因为某一个人对所有人说过爱她，宣告着她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值得…… 所以在那个人突然说不爱，说因为失望而脱粉的时候，全世界都认定是她做错了…… 不容辩解，不许辩解，也没有人相信辩解。 可明明，她从来没有接受过谁的喜欢，也明明选择喜欢并为之做出的一切事情，是个人的行为。 她或许知道过，但制止了，没有任何效果，到头来，也还是她的错。 也可能，她连知道都不曾，却又成了更是她的错，毕竟作为被喜欢的那一个，她怎么能够不知道粉丝所作所为呢？ 可她就一个写书的，她就是一个三观不正的人渣，写书不过是她谋生的手段罢了……为什么，偏偏成了罪呢？ 她写出一个故事，喜欢的人为这个故事付费买单，或者干脆白嫖……这场交易就已经到此结束了。 为什么，还要强求她接受挨骂问候祖宗可安好，亲友可健在，有无兄弟姐妹否这种附加业务呢？ 又凭什么要求她把差评，无论恶意善意的，都得供起来不能删除，必须搁上一块板，早晚三柱清香，新鲜瓜果点心二十四小时奉上呢？ 她怎么就不能删除差评了？ 又爱什么呢，连她自己……都不爱自己。 又如何能够成为别人的信仰。 做人信仰这种事，太可怕了。 爱你时，你是神明，不爱了，满身罪孽。 乔秉看着列表里，唯一一个单独列表里的灰色头像，一个最后一条动态停留在1250天前的账号，眼角又一次忍不住生出了酸意。 她其实至今，也不知道那个孩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 只记得，他很喜欢手办，每一次她发了作品，他总会爱如珍宝一样，单独看很多遍。 甚至还小心翼翼的问她，可不可以把图片保存。 那一年高考，是个比往常清凉的六月。 她当时就想着，或许可以做点什么，为这些寒窗苦读十二载的学子加加油，打打气。 当时，粉丝群里刚好有三个孩子是应届考生。 所以她偷偷查看了他们往常浏览最多的几个款式，缩小了比例，做了十二个一套的迷你版送给他们。 王敢就是三人之一。 只不过乔秉一直无意窥探别人的生活，便连姓名也不曾问过，一直都是根据他的网名，叫他小敢敢。 王敢嫌弃这个称呼看起来，像是小憨憨，就让她改了一个。 然后小敢敢就变成了小敢子…… 对这个名字，王敢自然也是拒绝的，可他已经不敢提了。 因为他严重怀疑，他心目中拥有天赋之手的盛夏繁花大佬，其实……是个起名废。 也幸亏她不去写小说，不然就这起名水平，还不得扑到死啊？ 他怕再改下去，他心中的神会崩塌。 可也许，乔秉生来就是罪孽。 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只要靠近了她，必定……没有好下场。 第78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6） 知道小敢子出事的时候，是同年的十一月十日。 王敢被篡改了高考志愿，与自己心仪的大学失之交臂，被王队期望的大学，期望的专业录取。 压抑着一切想法，走出家门，进入校门的王敢，在一次与人争吵中，选择结束了自己才刚十八岁的生命。 原本，当年那件事，已经以乔秉的强硬态度结束了。 即便黑子再怎么想要蹦跶，也没有用了。 因为她明确表示:“从现在起，我不会再回应黑子任何一句话。 如果你们继续毫无顾忌的为所欲为，我将采取律法的手段，追究你们责任。” “也请不要跟我说你是未成年或者怎样，即便你只是未成年人，我也会直接找到你们的父母，跟他们谈谈，该怎么教育孩子！” “如果谈不拢，如果熊孩子身后注定会有熊爹妈，那就一起走诉讼程序，我会起诉你们的父母监护失责！” 原本，这件事该是到此为止了。 乔秉那时候即便心里不够强大，碰到这样的事情，也彷徨无措，怀疑这个世界过。 最难过的，便是那个在网上揭竿而起声讨她的，是自述曾经的粉丝。 也确实，这个人说了很多喜欢她的话，仿佛曾经向全世界安利过她，说过她的好，一切都能敲定结局了。 可也正是因为那些话，那些宣扬的喜爱，她差点无法辩驳……绝望，自然是绝望的。 当所有人都认定你有罪的时候，你是否真的做错，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只要你安安分分站在原地呼吸，他们就能够为你迅速的罗织好罪名，连证据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丝毫不需要你操心。 可最终，到底也还是挺过来了。 那个时候，她没有想过要退圈。 甚至还颇有一点“杀不死我的，只会使我强大”的豪言壮志，不仅没想过退圈，还立下决心，要攀爬到更高的位置，做出更好的作品，更加的星光耀眼！ 直到得知了小敢子的死讯…… 那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可北城的冬天，一直都是暖和的，比她老家的春天还要暖。 哪怕是下雪，北城的湖面也从来不会结冰。 不像她老家，即便不下雪，北风一吹，窗面也会悄悄爬上冰花。 可那个冬天，那个她来北城三年，第一次留下来越冬的冬天……突然变得好冷。 明明没有下雪，也不曾刮风，她的心里却好像是住进了寒冬，一层层蔓延起冰花，等不及融化，就带着血肉撕扯的疼，不讲情面的剥落…… 她去看过小敢子的账号，状态停留在九月初，他去了他并不愿意去的大学，却还是要强颜欢笑，说新的生活真好，未来的一切，都会阳光明媚。 那个时候，他还跟自己打过招呼，说:“花繁大佬，你说……坏掉的东西，还能够复原么？” 当时她回了什么？ “也许会，也许……不会，毕竟覆水难收，破镜难圆。” 她曾经无数次唾弃自己，这个时候，丧气什么呢？ 就不能说，一切都是有机会重来的么？ 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有意识到小敢子的不对劲，安慰之语，自然也是无从提起。 更让她唾弃自己，负罪满身的是，小敢子后来还问了她一句。 敢为天下先：“那，大佬……如果你的手办坏了，你会丢掉不要还是，” 他后面似乎犹豫了很久。 而她不太喜欢话说一半，就耐着性子等了很久。 “还是会重新做一个，或者修复？” 当时她又说了什么？ 第79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7） “不会重做，也不会修复。如果是订单，对方不接受重新设计的话，我会退单赔付。 再怎么重新做也不会有第一个那种感觉了，哪怕实际上，重做的会更好。 可感情上，是没有办法弥补的。 至于修复就更不可能了，再高的修复技术，也难以做到没有痕迹。 就算实物没有，或者有也不足以被人发现，但那个修复者永远都会记得，那个被修复的裂痕在哪里。 不需要标明，不需要备注，只一眼就足以准确的找到。 因为那个痕迹，是种在了心里的。” 那时候的她，正因为当初那件事丧气的不行，加上这些话，也的确就是她平时的工作习惯…… 一直到知道小敢子的事，再回头重新读这些话的时候，她后知后觉的怀疑，这些话是否对当时已经出了什么状况的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他……是否那个时候，就已经向她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只是她没有发现，也没有把握住机会，更没有去抓住他的手。 看啊，她就是满身罪孽啊。 挣扎了近两个月，她在隔年一月二日发布了退圈公告。 整一年之后，彻底封闭了那个账号，也不再碰触曾经热爱过东西。 可生活，总还要继续下去的。 差不多是同年，背负着一条人命的她，踏入了写作行业。 文字，或许在那个时候，就是她的救赎。 唯一的救赎。 所以，哪怕一连扑街了十一本，她仍旧乐此不彼，非常有劲头儿的写下去。 好像，除了码字更新，她已经不记得任何事情了。 没有手办原型师的身份，不会做bjd娃娃，更不会想到那个冬天，不一样的彻骨生寒。 时日久了，她好像……放下了，不再自责了。 可当看到【你就是恶犬】对【我才不是狗子嗷呜嗷】的各种抹黑攻击，无中生有，甚至连全文二十七个字，却能被锤抄袭四十八本书这种荒唐事，他们都能当成是真事，并叫骂的“欢声鼎沸”，像极了粪坑遇见夏天，总躲不过苍蝇的派对狂欢。 好像拿起键盘，他们真的就成了至高无上的神。 所以，她其实不太想嗷呜嗷继续再维护她了。 虽然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陌生人，一个完全没有印象的人，会这般不顾一切的维护她。 就仿佛，是那个夏天里，那个不顾一切，情绪鲜明的少年。 敢为天下先，他也是这样……拼了命一般，维护着被围攻谩骂的她，那样坚定不移，那样无惧无悔。 可乔秉知道，那个少年已经不在了。 消殒在最美好的年岁里。 只因为，喜欢了她，把她当信仰维护，便沾染了罪，被上天定下了不许轮回的孽。 乔秉其实从不信鬼神，也不信轮回。 却也总是在听到“自我放弃生命的人，是不被允许轮回的”这句话时，生出酸涩与愧疚。 所以她对嗷呜嗷的阻止是很坚定的，她不想要被任何人保护，她可以一个人承受风雨，也无惧风雨！ 但嗷呜嗷似乎也是执着的，执着的无论怎样，都要坚定的护着她，不听劝，不肯停下。 仿佛是为了什么使命一般。 “花繁大佬，你不必害怕，也不必恐慌，更不要不安。 维护你，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是……你是我自行选择的信仰，如果你真的介意，那就不要当做我是在维护你。” 我才不是狗子嗷呜嗷在看了乔秉的一些阻拦之语后，停下了与【你就是恶犬】的对骂，专心回复她。 “我只是在维护我的信仰，维护我的救赎，我的光，这样，你难道也要阻止么？” 说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在乔秉准备回复的时候，她又发过来一段文字。 我才不是狗子嗷呜嗷：“花繁大佬，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 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要再强加罪孽给自己，对自己百般惩罚了。 从来没有人怪过你……” 第80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8） 乔秉没想到，本以为是陌生人的维护者，会突然提起当年的事情。 并且言语间流露出的意思，好像还是知道很多内情的那种。 她顿时就对嗷呜嗷生了警惕出来：“你是谁？我们认识？” 我才不是狗子嗷呜嗷：“不认识吖！但大大我是你的粉丝！所以，请不要抗拒我对你的维护，换成另外一个粉丝，他也一定会如此毫不犹豫，奋不顾身的！” 她言语间流露出一种使命感。 可乔秉听了，却只觉得害怕。 粉丝…… 如果是粉丝……乔秉想到这种可能，立时有些手脚发冷。 怕！ 恐惧！ 本能的恐惧！ 她一想到那种可能，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并出现严重的心悸感。 不怪她想太多，实在是这种情况，在当年也不是没有过。 那时候事情因为她的强硬态度，安静下来不少，许多人都偏向她，或者干脆做个理中客。 总之，极少有人是支持那个人的。 但那个人既然下了狠心做这种事，自然不肯轻易的善罢甘休。 所以那个人就安排了一个卧底，过来装作喜欢她作品的样子，和她打听定制的价格与商品详情…… 那人开始还特别的软萌，左一口一个大大，右一口一个我好喜欢你的，然后又是对她一顿捧高恭维，听的她差点就飘了。 看起来好像就跟真的慕名而来，对她心生欢喜一般。 当时，一切的交谈都很正常，她也很耐心的回复了对方的每一个提问。 许是她天真，彼时的她，尚且不知世道险恶四个字，有多锥心恐怖。 等到她差不多回答了对方的所有问题，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特别是隔壁的下单催单群里，一直闪烁着带对方头像的消息。 只不过那个消息全部都是图片，她看不见内容。 “你不是来下单的？” 她打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期盼的。 或许，人心不至于黑暗至此，只是她敏感想太多呢？ “感觉很敏锐啊！”对方大概是被发现意思，便也就不在伪装了：“你这么机智，你家里人知道嘛？我估计是不知道的。” 登时，乔秉就明白，这是来找茬的了。 她冷笑自嘲了一声，没有在陪着对方的耐心。 “你发这些图片是什么意思？” 乔秉退出跟此人的聊天界面，点进之前一直弹消息的群里，就看到这样一条消息。 是一个平时还算活跃的账号。 质问的就是在刚刚一边跟她聊天问询细节，一边在群里不断发图片的人。 顾之兮：“问问啊~买东西之前，不都得问问清楚么？石粉粘土一件也就二十来块钱？可能还不到……” [图片][图片][图片] 他又接连发了几家常用泥的批发价。 顾之兮：“油泥这个就更……”廉价。 顾之兮：“天赋之手？这手可真值钱啊，随便摸摸几块泥巴，几十块钱不到的东西，瞬间天价……好想知道你这么暴利，纳税了么？可不可以带着我一起发财啊！我家门口好多泥巴，我天天玩呢！笑哭……” 玄色：“不满意你不要买啊？唧唧歪歪的闹哪样[笑哭]” 盛夏繁花：“嗯，没纳税，请立即去举报我，谢谢，麻烦了呢~” 顾之兮：[图片][图片]…… 他之后又接连发了几张更加低廉的泥批发价截图。 “这个价格，一个半人高的作品下来，恐怕也用不完四箱？自己换算一下！” 玄色：“？？？你可别是有什么毛病？用批发价对比零售价，还是用原材料的批发价对比成品手作零售价……合着人家还得倒贴钱卖给你东西啊？” 顾之兮：“难道我不是在陈述一下网上的价格么？” 玄色：“噗……所以，你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呢？打算买回去自己做么，那也很棒棒哦，加油。” 盛夏繁花：“嗯，去批发！随便你开心，我不介意的。[微笑]” 第81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19） 乔秉忽然就想到了网上那些帖子给她定的罪名，嘴角微微上扬，指尖轻快的敲了几个字下去：“虽然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这种小人物也会有被黑的一天，不过既然有人愿意黑，我也不介意看热闹，毕竟日子还长，多少也是有点无聊的。” 盛夏繁花：“我就是喜欢装逼装高冷，我就是喜欢凑字装清高，我就是喜欢，怎样~” 她看着发出去的文字，忍不住笑出了声。 从未想过，一向对人冷淡，你不主动我绝不会找你的她，也会有一天说话扭波浪~~怎样~噗哈哈…… 乔秉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后面反而没什么气了。 她这个人啊，总是生气扛不过三秒。 实在没什么出息。 想着，她又发了两句出去。 “(☆-v-)o我就是在装，你咬我呀~” “我忘记了，你就是在咬我，哈哈哈~” 其实她知道，此时说什么，也不过都是在被人看热闹，当笑话罢了。 甚至这里的一切聊天内容，都可能会被立时截图上传，然后再加以曲解，最后无情嘲笑…… 呵! 她觉得她应该很讨厌说话才对，只是又似乎实在有些话痨本性。 虽然生活里不爱言语，但在网上却经常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有时候单单只是聊天，不到一天就能聊到一万多字…… 可从前不觉得，如今却越发对语言感到恐惧，特别是文字表达。 因为任何一句话，都存在被人用不同的方式渠道，传播散扬出去，最后再被曲解。 她觉得这样很无趣，所以她可以非常坦白的说，她是有些讨厌互动交流这种东西的了……只不过，到底舍不得水聊的乐趣。 顾之兮也不知道是去做了什么，安静了一阵子，没有回复乔秉的话。 玄色：“散了，估计是理亏跑路了，繁花花别理他，找存在感的！” 就在大家准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句话刺激到了顾之兮。 原本安静消失的人，又重新冒了出来。 顾之兮：“装逼关我什么事……吐槽而已。你不是一直号称良心价格，不怕比对么？来比……” 玄色：“又来了，又来了，繁花花快跑！” 盛夏繁花：“(☆-v-)o随便你比啊~我不怕，也不介意，随便你开心~” 顾之兮：“几十块的泥，被你摸一摸就要价几千块，你这怕不是天赋之手，你这是点石成金手？ 听说你还喜欢写文？这就是传说中的小说金手指？ [笑哭]大神你好像还很喜欢诗词？情操好高雅啊。 可你抄袭别人的成品，你能要点脸么？” 顾之兮每发一句，乔秉的心就冷一寸，呼吸发滞。 特别是对方发的几乎都是大长段，一字一句，都像是在往她的喉咙里灌鸠毒…… 可她却仍旧茫然，她……何时拿别人的成品了？ 如果有的话，那恐怕也等不到他们这些人，上来对她攀咬了。 顾之兮的攻击却还没有停止：“几个不搭边的句子拼凑到一起，几句诗词打乱重新拼凑到一起，看起来好牛逼哦~难怪你能舔着脸说自己是原创呢！ 可是你能抄的低调一点么？李白陆游也敢抄？李商隐的无题，你就真能换个标题当自己的了？ 不怕午夜梦回，他们上来找你谈人生聊理想么？ 笑哭了。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找你也只是为了搜集截图挂墙而已，总归该让大家看看，大神是多么的牛逼！多么的不得了。” 乔秉看着这些话，更加茫然……她什么时候，把李白陆游李商隐这些人的诗说成是自己的了？ 回忆了一下之后，想着也许是前段时间偶翻词选，读了几句心生感慨，便摘抄了下来，发在动态里。 可……她从未说过那是她写的啊？ 她又不是傻了…… 顾之兮此时又发了几张截图出来，似乎是要公布她的罪证。 [图片][图片][图片] 顾之兮：“互联网是有记忆的，想来你也是爱惜羽毛的，早点认了道个歉，说不定我还能原谅你。” 乔秉都不需要点开大图看，就一眼认出那是她空间动态的截图。 想到虽然早就已经删除，但仍旧可能被截图保留的内容，她神色瞬间沉重下来。 冷着脸，她点下了查看大图。 等看到那图片上的内容时，她瞬间就捏紧了手下的鼠标。 第82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20） 图片上的内容，自然就是顾之兮等人，实锤乔秉“抄袭”的证据。 那上面截图的，也的确就是乔秉曾经发过的动态。 不同的是，那图片是拼接的两张截图。 上面的一张，是她写的动态:“宫墙柳树年年新，锁院娇娥岁岁白。” 下面的一张是这两句话，被分别拆开复制，粘贴到度百里搜索出来的相似内容…… 其余两张也是差不多的。 依旧上面是她写过的动态:“醉梦长安堤，堤下垂柳连城碧，知君不长留，折柳归家去。” “梦入长门中，佳人无声息，阿娇郁郁终于此，金屋藏娇为一词，是佳话？是笑话？” 下面也还是被拆开搜索出来的相似内容。 乔秉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她就是矫情的要死。 时常悲秋伤春，写些没什么格律平仄的酸诗短文。 这些，都是她每次看书时，或者看见什么风景的有感而发， 原本想着，空间嘛，个人的动态，自然是要记录自己的所思所想，俏皮日常。 只是她却忘记了，这个账号在开始接单之后，列表里日益多起来的好友，鱼龙混杂。 她以为的安逸分享，自然是不存在的。 有人为她点赞，自然也有人看不过眼，诸多嫌弃…… 乔秉之所以会对嗷呜嗷的遭遇心生感慨，并坚决要阻止她将这份维护下去，又何尝不是生了一层类似感同身受的难过呢？ 嗷呜嗷的二十七字短文被拆解搜索，得出了抄袭四十八本书的标红……她，又何尝不是一样经历了这种莫须有的罪名呢？ 其实她瞧着那些红字，心情也很奇妙。 她可以非常的确定，她写下这些酸溜溜的小矫情时，真的是没看过那些类似的词句。 甚至是写过之后，也不曾看到过那些。 毕竟……她又不是有什么毛病，自己写的东西，写完了还得去度百搜索一下，有没有重复的。 可那些个字句，的的确确就是重复了。 宫墙柳、锁娇娥，垂柳堤、送别离，长门宫、阿娇终……每一个词，每一个字，都重复了。 她其实在第一次看到那些锤她抄袭，骂她不要脸拼凑裁缝，冒名顶替的所谓证据时，比所有人都懵逼，都自我怀疑。 甚至在这件事情过去之后，顾之兮那些人早就已经被时间冲淡在她的记忆里……她仍旧时不时就要生出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一个抄袭狗？ 如果是，那她偶尔的心生感慨，时不时的对月感怀……她一切的所思所想，又都算什么？ 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兜兜转转，总能找得到一样的东西，一样的文字，甚至一样的思想呢？ 难不成，真的有轮回前世不成？ 难不成，她还能是忘了喝汤，带了什么前世记忆不成？ 如果不然，为何她总是能够说的出来，想得到，明明没看过，却早就被人说出来的东西？ 怀疑么？ 自然是怀疑的…… 那一段时间，她几乎是自闭的。 特别是事情发生后，她回应了几次却没能阻止对方的进一步口诛笔伐，她就将这些东西全部都删掉了。 因为她想，无论是真的抄了，还是偶然撞了思想，都不重要了。 毕竟无论怎样，只要她开口说了话，总是会有错处的。 她是喜欢偶尔写些酸溜溜的小短文，可她不喜欢被讨论，好的坏的都不想。 且那些词句相似，甚至与不知名的人重复用词，也是事实。 既如此，那不说，总该无罪了？ 所以她后来，在所有的社交账号上，就只保留了作品，其余的，再未有过一言。 连后来更新的作品，她都不再配任何文案了。 可她却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截图。 而她的删动态，更是被人诟病是心虚…… 第83章 当我认定你有罪时（21） 是啊，如果不是心虚，你为什么要删除别人的质疑，而不是硬气的回应呢？ 害怕招惹麻烦，不想深陷舆论漩涡，不想被议论？ 呵！ 谁信呢！ 既然发了动态出来，一条又一条的，不就是想让人看，想让人关注么？ 乔秉不记得，她听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 “你写出来的东西，不就是让人评论的么？” “如果你不想让人评论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发出来？既然你发出来那就想给人看，那我自然就有权利质疑，有权利差评！” 等到了她后来放弃一切，专心扑街……不是，专心写文的时候，这样的更新就更加嘈杂起来。 “既然平台设置了评论的功能，提供了一星的选项，那就有它存在的意义，一味的控评有意思么？我凭什么要按着你的意思来？写的不好还不许骂了？” “发出来就是让人骂的……” 甚至过分一些的，连给了五星好评的人也要被他们咒骂。 乔秉其实至今多年过去，仍旧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她带着善意去迎接这个世界，得到的反馈却充满了恶意？ 就因为，她一时有感而发的动态，在多年前，或者百年前，千年前的哪一个她不知道的人说过，而他们不谋而合的撞了语言，她就要被骂么？ 她，真的错了么？ 乔秉望着她跟嗷呜嗷的聊天界面，发呆走神了许久，连嗷呜嗷后面发的消息，都没有心思去看。 她想，她可能真的是错了，她可能真的是一个无耻的抄袭狗。 她也可能，真的是一个昧了良心的商家？ 她还可能……真的是一个灾星，生来就是罪孽，带给别人的也是不幸。 嗷呜嗷一连发了十几条消息，都没有再得到乔秉的回应，但每一条消息，又都显示着已读。 她想着，可能是贸然提起当年的事情，触碰到了乔秉的逆鳞。 “唉！”她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来想要接近到盛夏繁花，取得她的信任并没有那么容易啊！” 她对前路产生了一丝丝茫然，但这茫然很快就被坚定取代。 无论怎样，她都要取得盛夏繁花的信任！ 一次不行，那就两次，两次不行，她余生还长，总该有机会的？ 嗷呜嗷想着，又慢慢浮起了一抹不确定。 是有机会的？ 乔秉不知道屏幕后面的人，此时是什么复杂心情。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发现对方已经离线。 而最后的几句，看起来还有点可笑的感觉：“花繁大佬，我真的没有任何恶意，只是喜欢你。可能我言语有些不恰当，让你不高兴了，可我喜欢你是真的！” “我知道我这样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也可能之后都不会搭理我了。” “但是没关系，我依旧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你，永远，永远都喜欢你。” 乔秉给自己的走神扯了个理由，虽然对方已经离线，很有可能也看不到消息。 但她还是回复了一句：“刚刚有事，没有看消息，只不过没有退出聊天界面，所以才会显示已读。 坛子私信聊天不方便，你加我好友。 1324xx6……是我账号，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当我没说。” 乔秉说完这一句就退出了聊天界面，但却没有下线。 她对嗷呜嗷说会处理【你就是恶犬】的恶意辱骂和造谣，就不会只是说说。 等收集了相关的证据，她全部提交给了王队，让他帮忙转交给那个……额，好像是叫小薄的什么负责人，连同上次的事情一起调查。 并道：“王队，我还是觉得这件事跟物业的人脱不了关系，目的性太强了，麻烦您多费心一下了。” 王队这边对上次的调查已经有了些眉目，只不过结果还不确定，就也没告诉乔秉，只回复了一个：“好的。” 乔秉看到对方接收了文件，也歇了追问的心思，多叮嘱一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不然她总担心说的太多，会遭人反感。 自嘲的笑了笑，她收起了这个手机，不在去多想。 倒是拿起另一个手机，想看看嗷呜嗷有没有加她好友的时候，没等到嗷呜嗷的验证消息，倒是等来了另一个人的…… 看着那个明明熟悉，却总感觉陌生的账号，她点开选择拒绝的动作犹豫了。 添加么？ 他……又是为了什么找来，又是怎么会知道这个账号的呢？ 第84章 温柔只给意中人 乔秉纠结了差不多快有半个小时，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点下拒绝二字。 通过了好友验证，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在对方的备注一栏，添加了鲜鱼二字。 没错，这个人就是手办原型圈的坛主鲜鱼。 也是当初，将乔秉一步步引进圈子里，又差一点改变她人生的人。 改变人生…… 乔秉想到这四个字，嘴角弯了弯，笑容却是嘲讽的。 她的人生，好像真的已经被改变了呢。 乔秉也有无数个夜晚，都在不停地想，如果当初她安心学习，修完学业，没有接触手办圈，没有成为原型师，像大多数人那样，毕业了，实习，工作，然后谈恋爱，再结婚，生子…… 是不是，也会好很多？ “鲜鱼……”乔秉手指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那个被她添加上去的名字，目光渐渐失神:“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好久之后，她目光拉回，重新落到手机页面上。 她和鲜鱼的对话框，上面只有一条“我通过你的验证消息了，现在开始聊天”这样一条系统自动发送的消息。 之后，两个人谁也没有主动的打招呼。 可乔秉有预感，在屏幕的另一端，那个人也一定像是她这般，盯着这个对话框，等着另一个人，主动的开口。 她长出了一口气，有些烦躁的按了一下关机键，熄掉了手机屏幕，并将手机背部朝上，扣在了桌面上。 可等她看到这个手机背部的手机壳图案时，烦躁更深了几分。 她其实并不是一个恋旧的人。 很多东西，用了很久，甚至已经有了磨损或者坏掉，她都不会换掉扔掉，除非是真的没有办法修补或者不能继续使用了。 但即便是如此，她也会把东西全部收置在一个箱子里，不会轻易的丢掉。 究其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太懒了。 又可能是有一点被害妄想症叭，总觉得自己丢掉的东西，如果被别人捡走，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如果她不知道还好，若是知道了，总会有一种恶心感。 因为这个原因，她也一向不轻易碰别人的东西。 毕竟做人嘛，总是要换位思考的。 万一她觉得恶心的事，在别人那里，也同样的恶心呢？ 所以，你不要碰我的东西，我也不碰你的东西，大家各自安好，互不打扰。 多好！ 而此时，她这个手机上套的手机壳，就是曾经被别人动过的！ 虽然只有一次，当时心里虽然有一些不舒服，可想着两个人的关系，如果表现太过分，未免显得她格路…… 后来用着用着，倒也就忘记这件事情了。 主要重新做一个手机壳，得一百来块钱呢！ 可现在想想，她可以不差这一百块钱！ 乔秉越看那个手机壳，心里头就越气，最后更是直接上前拆了那个背面印着一条鱼的手机壳。 这个图案，和刚刚加了乔秉好友的账号头像，还是一模一样的。 乔秉三两下，就把这个已经用了快五年的手机壳，给掰的七零八碎。 这手机壳上的图案，还是从前她亲自画的，后来还被设计成了多种图案，送给了鲜鱼做背景图头像什么的。 “你也有脸继续用这个图案？” 乔秉暴躁的把手机壳残骸扒拉到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她重重喘息了几下，气不过的拿起手机，在与鲜鱼的对峙中，先一步败下阵来。 不过，虽然主动发了消息，但在消息内容上，她还是矜持的。 最后一点气势，说什么也不能够丢了！ 盛夏繁花:“？” 第85章 斯文背后藏着败类 乔秉猜想的没有错，鲜鱼在添加申请发出去之后，就一直守在手机前。 他似乎是笃定了，乔秉一定会通过验证申请，哪怕，他连一点点遮掩都没有，就这样大摇大摆的，用着鲜鱼的账号。 等好友验证通过，他也仍旧如乔秉猜测的那样，一直守着两人的聊天对话框。 他在等，等乔秉做主动的那一个。 所以，几乎是乔秉将消息发过来的瞬间，他就回复了。 鲜鱼:“好久不见。” 乔秉看着他的回复速度，还有这几个字，呼吸一滞，气血上涌，气的想要拆墙。 盛夏繁花:“你就是故意的！” 鲜鱼:“重要么？”他都不需要跟乔秉面对面，就大概知道此时的乔秉，该是什么样抓狂的表情。 想到那个可能，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看上去倒是很斯文，像极了他这个人日常给人的观感。 可他这种斯文，背后藏着的是败类。 乔秉自认为历经千帆，早已不是从前纠结敏感的性子。 无论什么事儿，落在如今的她身上，都仿佛不叫事儿。 所以，物业对她泼脏水，房东咄咄逼人，楚沁悄无声息，网上叫嚣的厉害，各种对她口诛笔伐…… 她都没有很在意，甚至还很淡定的收集证据，有条不紊的着手解决。 虽然烦，却无惧！ 可鲜鱼不同，他的一出现，一下子就斩断了她脑子里那根名为淡定的弦。 盛夏繁花:“不重要，当然不重要！无关紧要的人，有什么值得重要的！” 她每一个字都敲的十分用力，仿佛这样子，就能够敲碎鲜鱼的骨头，敲碎他那张斯文败类的脸！ 鲜鱼只是看着这些口是心非的回复，就想象出了乔秉炸毛的样子。 他嘴角噙着笑意，淡定的打字:“小乔儿，不要那么暴躁，你瞧瞧你这口是心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对你浅尝未止，又始乱终弃……” 盛夏繁花:“滚！” 她回了这么一句之后，直接烦躁的摔了手机。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显示着她此时根本压抑不下去的怒意。 “我可真是贱的慌！”她极为嫌弃的啐了自己一口:“真特么的多余搭理这个狗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连乔秉摔手机的事情都猜了出来，鲜鱼好像真的听话滚了一样，没有再回复乔秉消息。 乔秉起了一会儿，喘息没有那么急促沉重了，人也冷静了不少。 她看着被摔出去的手机，咬了咬牙，犹豫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起身走过去重新捡了起来。 当时摔的有多狠，现在看着就有多心疼。 特别是她刚刚把手机壳拆了！ 毫无意外的，屏碎了…… 虽然不是很影响使用，但扎手啊！ 乔秉一阵心疼。 倒不是心疼一个用了快五年的破手机。 而是心疼，又要买新的了。 她有一个奇怪的毛病，旧手机换掉不会扔，如果没坏就继续用。 坏了就收在一个盒子里。 每隔一年就换一次手机，已经差不多是她的习惯。 而她又有选择恐惧症，所以差不多每一次买手机，同一个机型，通常都会买两到三个颜色…… 这就导致，她现在一个人用了十二个手机。 那都是钱啊！钱！ 咚咚咚！ 就在她拿着手机一阵肉疼的时候，玄关处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谁？ 乔秉几乎是屏住呼吸站直了身体，目光紧紧的盯着门口。 除了与她合租的楚沁，应该没有人知道她的住处才是。 刚刚她也没有点外卖，谁会来敲门？ 第86章 你要给老子记得，你现在有狗了 会是谁敲门？ 楚沁最近正因为房租的事情，跟她百般推诿，经常装作忙到看不见消息。 想来回来的可能不是很大。 而且，不说她手里有钥匙，就是没有，她也不是那种会安静敲门的人。 乔秉心思百转，想不出是什么人来敲门。 但心里，多少带了点警惕之心。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她被人在网上发了正脸照，鬼知道会不会有自诩正义化身的人，对她进行不理智的攻击。 这么想着，右手不由得攥紧了几分，迈向门口的步子，也轻缓了许多。 就在这时，狗子突然突然跑了过来，也没有出声，就是用行动，挡在她身前，并用一种类似责怪的霸总眼神看着她。 仿佛是不赞同她孤身一人去开门的样子。 乔秉忽然就笑了起来，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并且还弯腰伸手揉了揉它的狗脑袋：“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跟成了精似的！” 许是听到她出声，狗子也回应的叫了几声。 嗷呜嗷呜！ 建国后不许成精！ 但你可以有狗！ 你要给老子记得，你现在有狗了，不可以再独自一个人面对危险。 乔秉被它耍宝似的样子给逗笑了，人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她贴在门口，听了一会儿外面的动静。 没声。 “谁啊？”她故意大声问了一句。 没有回应。 乔秉微微拧起了眉，难道又是之前的幻听？ 就在她准备趴在门镜上看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是我。” ！！！ 乔秉去掀门镜盖子的手，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来做什么？”她没有开门，只是将手搭在门把手上。 姜宇低低的笑了一声，脑子里总是有一只炸毛的猫在张牙舞爪：“来看看你，开门。” 若是换了平时，乔秉是绝对不会开门的。 特别还是这种命令似的语气。 可外面的人，那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模样，几乎是在对方一开口，就盘旋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姜宇……网名鲜鱼。 咔哒。 乔秉冷着脸，将门打开，也不回头去看，扭身走到沙发坐下，好像根本不关心外面的人是否会进来一样。 “你又开始养狗了？”姜宇一点也不客气的进来，并把门关上了。 丝毫不把这里当别人家，自在不客套的很。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像是防贼一样，死死盯着他的狗子，笑了一声。 不过他也识趣，没有不知死活的去摸。 乔秉养的狗，随她，见他必咬。 虽然这只狗看起来腿脚不怎么利索的样子，可他没有以身犯险的毛病。 “我养什么不养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乔秉火药桶一样的，贼冲的开口。 姜宇有几分无奈的笑：“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他说着，也往沙发走。 乔秉在他坐过来的一瞬间，起身躲开，坐到了另外一头，跟姜宇隔了一个茶几的距离。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她嗤笑了一声：“我可没有你这么不要脸。” 姜宇身子刚动了一下，乔秉就做出防备的样子，他瞧了，只能无奈的叹息一声，安安生生的在原位坐好，也不企图去靠近了。 “你呀！”他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种性子，早晚会吃亏的！多个朋友多条路，你总是这个样子将人拒之千里之外，一点情面都不不讲，半步不肯退让，以后哪里还会有人肯帮你？” 姜宇碎碎念的教育起乔秉做人的道理来。 乔秉听的心烦，起身去了厨房，接了一大碗凉水出来，在姜宇还在碎碎念的时候，尽数泼了过去：“滚！” 姜宇：…… 新买的衣服，被泼了个透心凉。 “你……”他站起身，恶狠狠的指着乔秉，只不过忽然想到什么，那根手指很快就又收了回来。 第87章 黑心商家乔秉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姜宇怒不可遏，又不敢指着乔秉，更不敢有什么过激的行径言语。 最后憋了半天，也就憋出来这么一句挽尊的话。 “呵！” 乔秉不屑的笑了一声。 显然是丝毫不打算给姜宇面子的。 姜宇约摸也是知道继续扯皮下去，他讨不到什么好处，说不得还要被再泼一盆水。 甚至这盆水，都极有可能不再是凉水了。 “喏，这一季的米为家新品，六个颜色都在。” 姜宇不再墨迹，指了指刚他拎着进来，顺手放在玄关柜子上的手提袋。 “我知道你准是又摔了手机……”他说了一半突然顿住，神色隐晦的看了乔秉一眼，再她生怒之前，赶紧转移了话题:“新款的，性能都不错，也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适合你用。” 乔秉面无表情的拒绝:“不必了，无功不受禄，何况是你的东西。” 她在面对姜宇的时候，身上那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劲儿，几乎是发挥到了极致。 “我知道你不愿意……”姜宇似乎是想解释几句什么，可对上乔秉的神色，觉得说什么大概都是徒劳的。 他们之间……注定再也回不去了。 也没有机会再回去了。 他仍旧指着那个手机袋:“也不是白给你的，我最近有个巡演，里面有个作品，我觉得缺了点灵魂。” 这话都不是他撒谎胡编的。 事实上，他今个儿会来找乔秉，也正是因为如此。 “我想来想去，觉得唯有你的作品能够弥补。”姜宇开门见山起来:“里面有一部新手机，录了我的作品，完整版和分镜版都有。 你放心，我知道你不愿意人碰你的东西，特别是不愿意我用，所以那部手机不在那六部之内，拍摄视频我也全程没有沾手。” 乔秉压着暴躁听完了姜宇的话，冷笑了一声:“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接单呢？还是接你的单？你的脸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咱们之间难道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姜宇几次被如此冷漠拒绝，也有了几分恼意。 只不过这份恼意只持续了一阵子，就在乔秉冷漠的目光下，尽数化为了叹息。 “我是真的需要你的作品支持。”姜宇放下了所有的矜持，用带了些许哀求的语气开口:“你也知道，我能走到今天有多不容易……这也是我第一次巡演，我不想让它有什么不完美。” 乔秉沉默了几瞬。 直到目光渐渐从姜宇的身上挪开，她才再一次开口:“可以。只不过价格要翻三倍。”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松口。 但姜宇却丝毫没觉得感激，反而是用差点跳起来的语气:“什么？三倍？你抢钱啊？你……” “不愿意就不要来找我。”乔秉淡漠的打断了他，隐隐有些为刚刚的松口后悔:“何况，我抢钱难道不是你教我的？” 姜宇闻言，顿时一噎:“你……”真特么记仇又小心眼。 他知道这会儿招惹乔秉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这么耿耿于怀从前的事情，真的有意思吗？人都是要向前看的，你老是执着于过去，那已经过去了事情，难道你还能穿越时空，重新改变什么吗？” 乔秉手指微微蜷起，有些发颤:“是改变不了什么。可我就是要如此，我就愿意这样。 我如何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她声音里，藏着一丝不仔细听，根本分辨不出来的哽咽:“你要是坚持做，五倍的价格，直接全款，不接受定金，也不接受退货。” 第88章 写下凶杀案小说的起因 嘶！ 姜宇倒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手，又想要去指着乔秉，大骂她狠心，无情，无义，无理取闹！ 但想到那件事，到底还是没有敢。 恨恨的把手收回来，想要嘴上逞能几句，又被乔秉冷漠无情的眼神，给吓得不敢吭声。 打，不敢打…… 骂，不敢骂…… 姜宇憋了一肚子的气，呼哧呼哧的，好一会儿后，咬牙切齿道:“行！我给你！五倍就五倍！” 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大概就是他这样了？ 可姜宇纵使心里有再多不情愿，只要他还想要乔秉接单，就不能不妥协。 甚至他敢肯定，如果这会儿他在多说一句话，乔秉准保会开口要八倍…… 气！ 他掏出手机，恶狠狠的戳着屏幕，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正准备转钱。 乔秉冷嗖嗖的开口，面无表情道:“账户你转不过来，直接转我卡里。” 姜宇茫然的抬起头，似是不解。 “我把你拉黑了。”乔秉淡淡的给他解惑了一句。 姜宇:…… “你狠！” 他在心里头艹了一声，暗骂自己贱骨头。 一天天，上赶着给她送钱，还要被拉黑？ 可能怎么办？ 自己选的啊！ 姜宇照着乔秉拿过来的卡，恶狠狠的输入了银行卡号，又恶狠狠的转了八万块钱。 不敢对乔秉撒气，只能一个劲儿的戳手机。 可惜，手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最后疼的，也不过是他自己的手指头。 姜宇越想，越觉得委屈，看着乔秉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幽怨。 乔秉完全无视他的幽怨，淡定的查了一下账户余额，确认没有问题，才客气的说了一句:“工期九个月，滚！” 姜宇:…… 滚就滚！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身就走，颇有脾气的感觉。 砰！ 904的大门，被姜宇重重的合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消融他的怒火。 乔秉淡淡的扫了一眼门口，没有出声，只有过去将门推开。 刚等到电梯门开的姜宇:…… 一边是电梯里盯着他看的人，一边是乔秉重新推开的房门。 “上不上啊，赶紧的啊！”电梯里有一个暴躁老哥见姜宇迟迟没有动作，凶了一句。 姜宇赶紧赔了一个笑脸:“不好意思，不上了，忘带钥匙了，你们先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他一连说了好几句不好意思，终于是在那些人不满的目光里，重新回到了904的门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现在乔秉家门口，看着就靠在玄关柜子上，目光冷漠的女人。 “我走了我的小姑奶奶，门给您关好，您受累往后退退，别吓着您了。”姜宇做足了谦卑的样子，声音却填满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乔秉也不动弹，就这样淡淡的看着他。 姜宇轻轻的把门合上，又拽了两下确定关严实了，才呼出了一口气，重新回到电梯门口，再次按下下行键。 看着合上的大门，乔秉此时大概也想不到，如果不是一时心软接下来姜宇的单子，恐怕……她后来也不至于此。 更没有机会写下那本凶杀案小说，最后因为过于扑街没有人，被凶手当成了可以模仿犯罪，而不用担心被发现情节的作品。 因为实在太扑了…… 可这其实也不过是凶手的错觉罢了。 就算他模仿的是一本扑到地心的小说，但天网恢恢，疏而难漏。 凡行恶害命，必有痕迹。 哪里会是因为他看了一本扑街小说，就能够躲得掉追查呢？ 毕竟小说扑街到悄无声息，无波无浪，又不代表案子也会悄无声息的被隐藏。 且不说薄望等人已经关注到了乔秉这本扑街小说，也不说那些顺着新闻线索，扒到乔秉这本小说而来的看客。 单说乔秉，她在看到当时的新闻播报时，心里就已经有了推测。 书毕竟是她写的，那些类似的零碎情节，很快就在她脑海里织补起来了。 并且，她比薄望等人，更早一步锁定确认了死者的身份。 甚至她还知道，死掉的不止一个人。 薄望他们现在发现的，也根本不是第一个死者。 只是她没有想到，薄望会那么快发现她的小说，甚至还找上了门，怀疑她跟案子有关。 真是……可笑啊！ 乔秉又一次站在了卫生间的洗漱台前，沉着脸，在水龙头底下，慢慢的搓洗着手。 此刻，她脑海里全是写下那本凶杀案小说前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错乱繁杂的堆积在她脑子里，又与她写的小说情节，不停地交织着。 “他们，都该死的啊……” 她红唇微微勾起，抬起头看着镜中艳红的唇，轻轻勾舔了一圈。 人血的味道，其实一点也不好。 不过，是咸的。 所以，她喜欢！ 第89章 姜宇的身份 乔秉不知道的是，那天姜宇从她这里离开以后，就碰到了一个人。 “小舅舅。”薄望迎面碰上憋了一肚子火气的姜宇，含笑打了个招呼。 姜宇正窝火着，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声，还有些懵怔。 他停下来打量了薄望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只是嘴角却勾起一个不屑的笑容：“这不是薄大队长么？你这一声小舅舅，可是喊的我有点不敢应。” 薄望听出对方声音里的讽刺，倒也不在意：“小舅舅占了辈分，我叫一声也没什么。” “呵！”姜宇冷哼了一声：“我跟你了占不着什么辈分，姜家和薄家一向没有交情往来，你这声小舅舅还是收了！” 说着，他看了薄望一眼，目光又挪回了74号楼的牌子上：“你倒是追的紧，连这里都找得到。” 薄望被一再讽刺倒也不恼，神色淡淡的开口：“小舅舅都能找得到，我知道阿乔的住址，应该也不稀奇？” 姜宇被不咸不淡的刺了一句，明显做不到像薄望那样淡定不在意，他口出讥讽道：“你倒是深情，可惜她从始至终都什么也不知道。你做的再多又能怎样？还不是只敢躲在幕后，半点不敢让她知道？” 薄望闻言，神色终于有了一丝丝变化。 松开的手掌，也渐渐握紧。 姜宇见此，总算得意了：“你说，如果她知道了你做的事情，你们之间还会有可能么？” 他说完就放肆的大笑起来，似乎很满意薄望这副压抑隐忍，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只是这份得意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薄望突然挥过来的拳头给打断：“小舅舅，风大容易闪了舌头，特别是长舌话多的那种。” 薄望目光隐隐浮现威胁狠辣之色：“你还是不要太多话的好。” “你……”姜宇抬手想要指向薄望，只是被他仍旧停放在自己耳边，并捏的嘎嘣作响的拳头，给吓得不敢动作。 所有逞凶恶狠的话，也根本就说不出来。 艹！ 一个两个，就会欺负他这个老实人！ 姜宇在心里恶狠狠的想着，到底不敢对薄望做什么。 威胁的话也不敢说，自然只能咬着牙，狠瞪了一眼薄望，憋屈的走了。 这样一个小插曲，谁都没有放在心上。 很少出门的乔秉，自然也没有机会偶遇时不时来枫蓝小区遛弯的薄望。 对这件事更是从始至终无从知晓。 - 薄望从负责人那里，了解到了乔秉跟物业之间的矛盾，双方至今还在扯皮的糊涂官司。 还有孙波持刀行凶，伤了乔秉的事情，因为物业的一直不配合和孙波后来的失踪，都至今没有一个结果。 这些事儿，他虽然早就知道，甚至可以说这个案子明着是王队负责，实则很多关键物证都是他找到的。 他也曾想过从王队手里把这件事移交过来，只是一直未能成功。 但不管再怎么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会儿听到负责人说起这件事，那般的云淡风轻，甚至言语间还颇有对乔秉的怨怼，认为她多事，麻烦…… 薄望都止不住的生出暴躁。 要不是有职业素养克制着，他说不准就要砸桌子骂娘了。 就在他准备跟负责人说什么的时候，张旁突然开口道：“薄队，尸体的身份确认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最后落在了负责人的身上。 负责人一时间被他看的有些后背发毛。 “怎，怎么了？”负责人放在膝盖上的手，紧张的抓了起来。 第90章 第一个死者 张旁收回落在负责人身上的目光，将手机递给薄望，上面是一张点开的图片。 薄望接过去之后，张旁对负责人沉声道：“恐怕要请你跟我们回队里一趟了。” 他说的是请，但语气却很严肃，甚至有些凶。 负责人就是再傻，也感觉到自己怕是摊上事儿了：“同志，这跟我可没有关系啊！我老实本分的，怎么可能会杀人！” “谁说你杀人了？”薄望将手机还给张旁，目光落在负责人身上：“你隐瞒了什么？” 负责人被盯的心虚，但却什么都不肯说了，极力否认：“没，没什么，我，我胡说的，对，我胡说八道……” 薄望好像也不怎么在意，直接道：“是不是胡说八道，跟我回队里再说。” “这，我……”负责人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 张旁直接道：“我们在一处垃圾处理厂，发现了一具尸体，经过确认，此人系你们枫蓝小区物业的工作人员……” 他话还没说完，负责人就激动的反驳了起来：“这可真的跟我们没关系！孙波他是自己遭了报应，而且他出事之前就很久没来了物业上班了，我们当时已经决定把他开除了！ 之前没有说是因为考虑死者为大，我们可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薄望和张旁闻言对视了一眼，目光里有些同样的沉重：“孙波死了？” 张旁先一步开口问道：“说清楚怎么回事！” “先带回队里。”薄望看了一圈四周，不觉得这里是审讯的地方，也不符合流程。 张旁点头嗯了一声，伸手去拽了负责人一把：“走。” 负责人想反抗，可到底没敢。 最后又想着，这事儿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就算他们再怎么怀疑，没有证据，就只能疑罪从无。 负责人这么一想之后，心里安定了不少，没有再反抗的跟着张旁走了。 可等他跟着薄望两人回了队里才知道，被发现的尸体，根本就不是孙波…… “说说，孙波是怎么回事？”张旁和另一个北侦队的人一起，审讯起负责人来。 负责人张了张嘴，不太愿意说的模样。 可张旁好像特别的有耐心，负责人有心想要继续遮掩也是再不能的。 毕竟之前，他以为薄望他们发现的尸体是孙波时，就已经暴露的差不多了。 “孙波是遭了报应了。”负责人叹息了一声，把他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就知道孙波的母亲，抱着一个骨灰盒，来我们老板办公室闹了一通，还吵吵着要去报案。 后来不知道我们老板说了什么，她不闹了，安安生生的走了，但那骨灰盒却不知道去哪了。” 负责人想起来似乎还心有余悸：“我们当时都以为孙波是出了什么意外没了，但也没有人太在意，毕竟一个祸害，死了也只会让人拍手叫好。” 负责人说完这话，可能是觉得不大好，沉默了一阵子，不再提刚刚的话茬。 “之后的几天，孙波都没有再来上班。”负责人神色难掩慌张，好像是惊弓之鸟：“所有人都默认他已经死了，大概是过了有十来天，那天值班的姚广顺，说看见孙波了。 说的言之凿凿的，大家都觉得不太可能，肯定是他眼花了。 毕竟老板虽然没有明说，但隐晦的提过，意思就是孙波不会再来上班了，是出了那事儿……” “哪事儿？”张旁记录的手一顿，下意识抬头看他。 负责人吞了吞口水，好一会儿才磨磨蹭蹭的说出来：“死，死了。” 张旁瞪了他一眼，像是不太明白死了有什么隐晦说起的必要。 他又问了一句：“之后呢？” “之后就是让我们不要提，心里知道就好，就当不知道他死了。”负责人没有再隐瞒：“还说如果有人问，就说是辞职了，不要提人没了的事儿。” “有人问么？”张旁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停下笔看着负责人。 负责人吞了吞口水：“有……” 张旁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似乎不满意负责人跟挤牙膏似的回答：“谁？” “7，74号楼……” 第91章 邻居劳先生 又是74号楼。 张旁只觉得这个74号楼的出镜率也太频繁了一些。 而且他下意识的想到了乔秉，那个古怪又邋遢的姑娘。 不想负责人却说了另一个人：“74号楼，905的住户。” 张旁顿时将眉头皱的更紧了：“905的住户？不是乔秉？” 负责人闻言一愣，他倒是有一瞬间冲动，想说是乔秉，刚刚只是口误说错了。 但想想那样的后果，最终还是歇了这个念头。 说到底，就算他们跟乔秉的官司输了也没什么，赔钱道歉的也不是他，何苦拖累自己呢。 “不是她。”负责人摇了摇头，倒是难得中肯的评价了乔秉几句：“这姑娘其实不咄咄逼人的时候，话是很少的，很安静，一个人可以无声浅息的在角落里，待上很久。 要不是怼人的嘴皮子太强，给人记忆过于深刻，怕是丢在哪里落蜘蛛网都没人知道。” 言外之意，这姑娘只对涉及自己的事情哔哔，旁的事儿，哪怕天塌下来，她也最多看一眼，不会问为什么塌了，怎么塌的…… “905的住户为什么会问起孙波？”张旁除了对过问的人不是乔秉有些意外，倒没有别的想法，如常的询问：“他们之间认识？” 负责人闻言嗐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交代的话多了，这会儿倒是轻松自然了不少：“整个枫蓝小区的老业主，怕是没有不认识孙波的。 就是租户，待上一两个月，也差不离都认识。 乔女士没有住进74号楼904之前，孙波是经常去74号楼的。 去的次数多了，难免会和905的业主劳先生打上几回照面，两人应该是还有些点头之交的。 我听孙波说过，劳先生跟他一起抽过烟，那烟味道极好，一看就不比华子便宜，言语间还有点酸。 后来好像他又去蹭过几次劳先生的烟，就是不知道怎么的，乔女士入住之后，他就很少去74号楼了。 也很少再提起过劳先生了，以前好像是没少在他们保安队言语过他们两个人的交情。 但他这个人说的话，去掉吹嘘的部分，能有一分真就不错了。” 负责人回想起来还有几分唏嘘：“不过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除了周一例会，我也很少遇着他们。” 到底大家不在一个部门，他又是做领导的。 就算是有什么闲话，大家也不会说太多在他面前。 张旁闻言用笔敲了敲桌子：“这个劳先生是做什么的？” “业主的隐私，我们是不过问的。”负责人赔笑道，一脸“您也别难为我一个打工的”的意思。 张旁点了点头，也不在追问：“当时具体什么情形，你说说清楚。” 负责人点了点头，把905的住户劳先生找到他的情形简单说了说。 “那天我正下班要回家，去车库的时候遇见了他，就说了几句话……” 劳先生好似只是跟负责人正常的点头之交那种寒暄，不外乎是说了些“吃了么？”“下班了啊？”“家去啊？”这样子的话。 只是在负责人要走的时候，突然窜到了他车窗旁，当时一张大脸贴上来，还吓了他一跳。 “您还有事？”负责人压下想骂人的心思，摇下车窗，堆着笑脸问。 劳先生也是一脸笑意，好似真的只是随意提起：“我感觉最近好像没怎么看见孙波了，自打他不怎么来74号楼，我在小区里碰到他的时候都少了，他那件官司解决了么？” 他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带上了一团和气：“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吱声，说到底，咱们这才是实在的主顾关系。” 劳先生话里话外，意有所指，负责人却只做听不懂：“啊，他啊，前段时间离职了，我也好久没见了。” “这样啊。”劳先生脸上生出些惋惜来：“那还真是可惜了。” 可惜？ 一个人渣祸害，不来才好，有什么可惜的？ 负责人心里头嘀咕，嘴上却是不好说的，只维持着笑脸，没应声。 “那你忙去！”劳先生让开了位置：“不耽误你了，有时间咱再聊。” 负责人含笑点头：“好的。” 言罢，便启动车子扬长离去。 才刚一离开劳先生的视线，他就沉耷下脸来。 哪怕人已经死了，他也觉得提起来晦气。 - 张旁听了负责人的话，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就在他正想再问点什么的时候，薄望推门进来了。 第92章 直肠里的罚单 薄望目光在负责人身上打转了一圈，最后将一份文件丢给了张旁身边的人。 “周涛的死，你知道多少？”薄望再次把目光放在了负责人身上。 负责人激动的想要站起来:“同志，这我是真的不知道，我……” “我们在死者的直肠里，发现了一份有你签名的罚单。”薄望打断了负责人的话:“还有一份，明显带有侮辱性质的检讨书和工作证件。 检讨书上，也有你的签字，并且旁边还有一个清晰的红手印。” 他伸手拿过了刚刚丢给张旁两人的文件，将其中一份展示给负责人看:“周涛的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月之前。 我们问过周涛的家里人，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回家了，但三天前，手机还是有消息回复的。” 在他说话的时候，张旁上前让负责人配合取指纹。 负责人抗拒的缩了缩手，最终还是妥协的按了十根手指。 薄望又展示了另一份文件，是打印出来的聊天记录:“上面说，他最近都住在同事家里。 这个同事是不是你？周涛有踪迹可寻的最后一次露面，就是和你一同进地下车库。 当时他对你，似有讨好。” 薄望说完这些就停了下来，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目光，冷冷淡淡的落在负责人身上。 负责人心有抵抗，可被盯得久了，不知怎么就突然想起乔秉来，那姑娘的眼神，也是这般让人望而生畏，不敢直视。 “我，我……”负责人磕磕巴巴的，额角渐渐生出了冷汗，很快细密的汗珠就集聚到一起，成了豆大的水珠。 他抬头看看薄望，又看看张旁，然后将目光挪向大铁门，又兜兜转转绕回来，最后落在自己的双手上:“人真不是我杀的，我没有害人！ 周涛那几天是在我那里住了，但很快他就神神秘秘的走了。” 负责人说这话的时候，双手都是颤抖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就做了糊涂事，我……”他双手抖动的厉害，嘴皮子也因为莫名的恐惧不利索起来。 “我就是答应帮他遮掩。”好半天之后，他才捂着脸继续说了下去:“我不知道他会死，我不知道他会死啊……” 当第一眼看到周涛尸体的时候，负责人是恐惧的，也很后悔不安。 其实那时候，周涛的脑袋已经看不出来人模样了。 所以当薄望他们告诉他死者是周涛的时候，他是有些懵的。 想依靠面容辨别死者身份，显然是不可能的。 薄望让他来，主要是确定一下从周涛体内取出的一块衣服料子和工作证。 料子是枫蓝小区物业统一订购的工作服，很粗糙的做工，是他亲自选的。 这种料子很便宜，但他却不是为了省钱，纯粹是恶趣味。 负责人原本脑子里还没有那么多画面，现在被这样一问，脑子里全是周涛死后的样子，怎么挥也挥不掉。 “我真的只是帮他回了一下家里人的消息，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负责人强调起来。 薄望对负责人的话不置可否。 这种事，靠的是证据而不是嘴皮子。 外面有人敲了两下门进来，没有看其他人，只对薄望道:“指纹比对过，完全一致，是同一个人。”说着就把手上的文件交给了薄望。 薄望翻看了几下，合上文件再次看向负责人:“那检讨书又是怎么回事？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上面会有你的签名和手印？” 他说着，将文件重重的拍在桌子上:“老实交代！” 这样的薄望是很骇人的。 至少负责人看了，什么小心思都歇了，脸色也有些颓败：“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周涛，但他知道周涛是怎么死的。 那个人，那个人…… 负责人想到那个黑影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抖的。 残忍，太残忍了。 那就不是个人！ 第93章 我就是看了而已，我没参与杀人 负责人说不知道这话就亏心了。 可他也知道，那事儿不能说……周涛是他亲眼看着死掉的。 如果他说了…… 负责人不敢相信那样会有什么后果。 这段时间，他几乎都是在洗脑自己，刻意忘掉那些事情。 只要他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对！ 又不是他一个人看了，只要他不说，谁会知道？谁也不会知道！ 也不知道是出于巨大的恐惧，不敢去深想，还是真的给自己洗脑成功了。 负责人再之后，还真就没有再想起这件事儿。 就还像往常一般，看过那些片子就看过了，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男人那么点事儿，谁还不知道谁了？ 却不曾想周涛的死会这么快被薄望他们发现，甚至还发现了有他签字的检讨书…… 负责人想到那几个被周涛哄着高兴的夜晚，一阵后悔。 早知道这种东西会成为罪证，他说什么也不会被哄的不知道东南西北，就遂了周涛的意。 薄望看着负责人，知道这次案子的突破口，绝对就在负责人的身上，所以也不着急。 他亲自坐镇，颇有耐心的等着负责人交代。 负责人这会儿已经从巨大的恐惧中渐渐清醒过来。 对上薄望的目光，恐惧悔恨渐渐转成了心虚。 可很快，这抹心虚就成了坚定。 他再次强调了一遍喊冤：“北侦同志，人真的不是我杀的！你可要还我清白啊！” “你到底知道什么。”薄望淡淡的问了一句，除了严肃之外，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负责人张了张口，好像还是下不了决心。 薄望也不急，安安静静的等着。 似乎是打算给负责人充足心里挣扎时间。 “我，我……”负责人呼吸急促了几分，最后痛苦的抱住了头，重重的磕在挡板上：“我，我看见周涛死亡的过程了，但我真的没有参与啊！薄队长，我真的就是看了一遍，就一遍，看过一遍我就吓得不行了，我没敢再看第二遍……” 他有些语无伦次：“我当时以为那些人就是开玩笑，我哪知道他们真的敢杀人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我就是看了一遍，我……” “你看了什么？”薄望看着负责人明显有臆语的去向，当机立断的开口追问。 负责人目光茫然起来，嘴里却下意识的说了出来：“看，看片子。” “什么片子？”薄望再次追问，声音多了几分压迫感。 负责人跟着薄望的追问应答出来：“周涛，周涛的片子……” 薄望问道：“你在哪里看的片子？” “网站，不，不是网站……”负责人说了之后又否认的摇头：“是坛子，好像也不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我就知道只要登陆进去，就能够看到很多片子，男的女的都有……” 他有一瞬间的茫然，好像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义那个链接。 但在场的都是男人，简单寻思一下便也就明白了。 “那个坛子叫什么名字？怎么登陆？”薄望目光紧紧的盯着负责人，不错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 负责人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说着好像是怕薄望不相信一般，他还强调了一遍：“我真的不知道！” 说完，他犹豫了几秒，慢吞吞的再次开口：“每次我想要看那些片子的时候，就给一个人发消息，说完我的大概要求，他就会发给我一个链接。 只要点进去，就能看到很多想看的，我就是在那上面看到周涛，周涛被……” 他想到那个画面，仍旧还是后怕：“那些人，都不是人啊！我没想到周涛会真的死了，我以为他们都是有剧本的，我没想到，我不知道……” 负责人再一次语无伦次起来，反反复复的强调他不知道，他没想过云云。 他就是，看了一个片子而已啊！ 第94章 发现视频 薄望看着明显有疯癫征兆的负责人，脸色寒了几分。 他敲了敲桌子，问出了负责人与那个链接人对接的具体情况后，就只是道：“接下来我们可能要扣留你的手机配合调查。” 负责人呆滞的点了点头，仍旧还不忘了强调：“真的跟我没有关系！” “带他出去做个心理疏导先。”薄望睨了负责人一眼，转头对张旁说道。 张旁迟疑了一下：“他不会是装的？来之前可都还好好的，逻辑清楚，思维清晰，怎么说疯就疯？”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企图通过装疯卖傻来减轻罪行的人。 “看看就知道了。”薄望面无表情的开口：“突然想到那些事儿，后怕吓到了也说不定。” 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色寒了几分。 “总有人在当时不认为自己有罪，过后却又总担心会有报应找上门。” 薄望嘴角微微勾了一个轻浅的弧度：“人总要为自己的心安理得，寻找一些借口来逃避罪名。 当借口不成立了，害怕恼怒都不是没有可能。” 负责人一直强调他只是观看了周涛的死亡，不曾参与，是无罪的。 可他心里，真的丝毫不认为自己有罪么？ 或许从前是一直如此以为的。 可如果有了他洗脱不掉的证据呢？他还会一点都不害怕，继续心安理得么？ 薄望虽然还没有去联系那个神秘人，但差不多也猜到了周涛的一些情况。 怕是在那种地方上传了一些私密的拍摄视频，最后被负责人发现，两人之间又有了什么暗地里的交易。 负责人被带走之后，薄望将他被扣留的手机，拿去给技术人员调取记录。 “这个可能需要运营商那边配合，也比较节约时间。”技术人员听了薄望的要求之后，给他说了最便捷的方式。 薄望沉思了片刻，点头道：“我去申请权限，你也再好好看看，他说那个链接……” 将负责人说的一些细节说给技术人员后，薄望才走。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技术人员脸色沉重的看着他，饱含怒气道：“这些人也太不是东西了！你看看这个！” 技术人员把从负责人手机里找到的一个下载视频点开，递给薄望。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薄望，看着这个视频，也忍不住生出来了反胃之感，他甚至感觉自己看的视网膜上沾染了一层血色，头痛欲裂。 他挪开眼前还在播放着视频的手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脑子里一些七零八碎的片段，搅得他头疼。 技术人员没想到薄望的反应比他还大，赶忙上前将人扶着坐到沙发上，又接了杯水给他：“你没事？” 薄望喝了两口水，呼吸缓和了不好，只是脸色仍旧不太好。 他缓缓的摇了摇头：“没事。”过了一会儿，他手指捏紧了杯子，抬起头看着技术人员：“那个链接找到背后地址了么？” “还没有。”技术人员有些挫败的摇了摇头：“对方的防备心很高，应该是用的动态地址，隔一段时间就会儿刷新重置，这个链接已经是好多天前的了，早就已经失效了。” 想了想，他还是慎重提醒道：“这个事，可能还是需要找打黄那边一起处理，一来，这不是咱们得专业领域，二来，也不是咱们部门管辖的事儿。” 薄望想到那个视频里的内容，眸子沉了沉，好一会儿后才嗯了一声。 第95章 视频内容 周涛可能从未想过，不过就是出去旅游了一次，却被卷进漩涡，一步步沉沦，最后连性命也丢掉了。 他是在旅游回去三个月之后，才发现自己在旅店留宿被偷拍，并被上传到那种网站上的。 好像也是从有了那个视频开始，他总觉得自己行走在人群里，失去了安全感。 明明每天出门，他都会多添一件衣服，却仍旧还是觉得有一种被扒光吊晒的耻辱感。 因为这件事，他一度不敢出门见人。 可为了生活，他又不得不出去工作。 这种惶惶不安，一直持续了快有一年。 他发现好像也根本没有人看过那个视频，没有人知道他被偷拍了。 渐渐地，他不在害怕了。 甚至心态还出现了一些转变，他不在为暴露私密而惶恐，反而隐隐有些自豪感。 他开始嗤笑起过往一年里，被吓到睡不好的自己：“我又不是女人，我怕什么呢？” 扭曲的社会宽容度，让他心里最后那一点不安也散去了。 是啊，他怕什么被看呢？ 就算被看了，谁还能说他浪荡不成？ 夸赞他尺寸大，形状好还差不多。 周涛想了很多对自己私密的赞美之词，甚至有了想要再次暴露的想法。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得不可控制了呢？ 周涛不知道，他记不清楚那段黑暗无光的日子，到底有多久了。 他只知道从那个人找上他开始，一切都变了。 原本站子上，只有他被偷拍的那一份视频，却在那次之后，多了许许多多不一样的视频。 是的，他被威胁了。 他本以为他是不在乎的，甚至想要更多的暴露，并以此为荣的。 可当那个人，真的拿出他被偷拍的视频给他看时，他知道，他还是怕的。 特别是那个人，竟然还拍到了他每一次，都自认为安全，就肆无忌惮在公开场合暴露的照片与视频！ 他怕被人知道他私底下是一个流氓病态。 他不敢去想这一切暴露出来，会对他的生活造成怎样的困扰影响，但他可以肯定，工作是一定保不住了的。 他不能没有工作。 他房租还没交。 没了工作要怎么办呢？ 所以，他妥协了。 他答应了陪那个人过一夜。 可一夜，真的能够结束么？ 或许当时，他真的以为能结束，所以毫无反抗，甚至十分配合的由着那个人对他折腾。 直到他累的睡着，再睁眼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架在窗帘后面的摄像机。 原来天亮之后，还是能看到黑暗的啊。 周涛对着那个摄像机发呆了很久，久到连什么时候泪流满面都不知道。 他知道，他完了。 堕落可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周涛好像都没有听进去多少那个人对他的洗脑，就已经自暴自弃的答应了。 从此，他成了那个人直播里的常客。 大概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的顶头上司，物业负责人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了。 他很不愿意接触那个目光。 侵略性太强了，也太让他觉得熟悉了。 那个让他沦为直播间玩物的人，第一次找到他，拿出视频逼迫他的时候，也是用的这种目光。 可该来的，好像无论怎样都还是会来。 负责人支走所有人，只把他一个人叫进办公室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完了…… 原来这样的威胁，一旦接受，是会没完没了的。 推开负责人办公室门之前，周涛曾经想过，如果，当初他没有接受威胁，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第96章 负责人郑在浪 周涛进去之后，负责人只是抬了一下头，仿佛不怎么关心来人的样子，仍旧专心的看着手机上的视频。 “郑总。”周涛没有往前靠近，反而是背贴着门，像是前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负责人姓郑，叫郑在浪。 喊一声郑总，其实是恭维了。 不过郑在浪一直很享受这个称呼，在物业这一块，谁若是直接喊他名字，他当面也不会说什么，背后却会一直给那个人穿小鞋，找借口扣工资，刁难找事。 最后要么受不了，辞职走人，要么就做小伏低的赔小心，再孝敬点好处。 周涛不知道郑在浪找他过来是为了什么，但小心着讨好些总是没有错的。 见郑在浪没有搭理他，好像是没有听到那一声喊似的，仍旧专心的看着手机，对他视而不见。 周涛只能更放低了一些态度，再次开口：“郑总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小周啊！”郑在浪好像是刚刚才听见周涛的声音一样，终于舍得暂停了手机里的画面，抬起头来看着周涛。 只是那眼神，似乎是有光……一种对待猎物的光。 周涛曾经后悔过，后悔为什么要多嘴去再喊那一声，让郑在浪注意到自己。 也许，也许他没有第二次开口询问的话，郑在浪可能就不会对他开口提那种要求了。 “是，郑总。”周涛此刻仍旧像是一只小白羊，浑然不知危险的大灰狼正在靠近。 他仍旧挂着讨好的笑：“郑总您吩咐。” “过来这边坐。”郑在浪好像很满意周涛的态度，慈蔼的对他招了招手，只是目光中的火热欲望，却是半点没有掩饰。 周涛只觉得那目光，像是要将他给扒光看透，让他十分的不自在。 就像是每一次跟着那个人开始直播时，被摄像头打在身上的那种不适与屈辱感一样。 可他仍旧没敢说什么，迈着步子往郑在浪的身边走，看起来十分乖顺听话的样子。 直到他靠近郑在浪所在的桌子，目光刚好越到桌后，他才终于难以维持这份伪装。 他似是受到了惊吓一般，后腿几步出声：“郑，郑总，您……” 到底还是没敢把那画面说出口。 哪怕这可能是郑在浪的小辫子，可他半点也不敢抓。 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钓鱼，就等着寻个什么由头，好给他穿小鞋，让他丢工作呢？ 他不能没有工作，不然房租要怎么办呢。 心思转过，他狠咬了一下牙：“郑总，我什么都没看到，您还有事，我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去。 郑在浪突然大笑了起来，那声音让周涛后背发毛，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快一点逃离这个地方。 “小周啊，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呢？”郑在浪不急不缓的开口：“难道看到我的，你不心动？不想尝尝？” 他嘿笑了一声：“我这个，可比你那个老主顾，要粗壮的多！你敢说，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周涛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留下。 无论郑在浪说什么，都绝对不能留下。 可到底，脚下的步子还是慢了下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却没有转过头：“郑总，今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威胁你什么。 至于你说的那些，我不明白什么意思，我先走了，您……”好自为之。 后面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冷不丁钻进耳朵里的声音给冻住所有行动。 他僵硬的转回身，就看到郑在浪已经取点耳机，将手机里的视频继续播放起来，并且外放了声音。 第97章 他好像脏死了 郑在浪看到周涛回头，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眼中似惊恐，似羞愤，似不敢置信，也好似……绝望，一瞬间放弃所有挣扎的绝望。 他满意的哼笑了两声，带着几许得意。 “小周啊，接下来该做什么，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郑在浪拍了拍自己的皮带扣，眼中的欲色毫不遮掩。 周涛在听到那视频里的声音时，就已经是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窜腾散开。 他僵硬了手脚，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整个人说是已经社会性死亡也不为过。 羞愤欲死！ 郑在浪等了一会儿都没有见他有动作，不免生了几分不满出来。 他大拇指摸上音量键，狠狠地按了两下。 瞬间，屋子里就充满了那种不正常的靡靡之音…… 周涛的耳朵里，一下子就被视频里那些淫词艳曲给填满了。 而那些声音，还是出自他之口。 “看来你是想让大家都一起欣赏欣赏你的优美声线了！”郑在浪咬了咬牙，明显的威胁。 周涛慌了，他回过神来开口阻止：“不，不，郑总，您别，您快关了这声音！” 他犹豫挣扎了数秒，终于是闭了闭眼，仿佛一下子亏损了诸多精气，声音疲惫许多：“您想让我做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说着，他目光落在了郑在浪始终没有拉上的拉链儿。 突然间，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哪里是郑在浪上赶着给他送小辫子抓，分明是挖好了坑等着他往里跳…… 终究，那些视频还是成了他的催命索啊！ 也对，一步错，步步错。 有些事，好像，真的无法回头，也没有机会回头。 从那天之后，周涛不仅要时不时的顺从那个人召唤，配合着做直播，录视频，看着他上传，卖钱…… 还要时不时的接受郑在浪威胁，满足他的各种无理要求。 后来他跟郑在浪的事情，还被那个人知道了。 那个人很生气的打了他，还让他写下了那份充满侮辱词句的检讨书，并要求他拿去念给郑在浪听，让郑在浪签字按手印，不然就要他好看。 郑在浪自然是不会愿意随随便便签这种东西的，所以他只享受着周涛的讨好，却半点不肯松口。 周涛一开始其实也很抗拒，他觉得扯不下那个脸皮。 索性就一直拖着没有行动。 结果那个人问了两次，见他始终推脱找借口，就又动手打了他，并且还换着法子折磨他。 甚至还在他身上用了烙铁…… 周涛受不住了，也害怕了。 可那个人却笑着捏起了他的下巴：“痛么？” 他呜呜咽咽的想要点头，却被那人捏的更狠，他只觉得骨头要被捏碎掉。 “痛就好好的记得。”那个人将他松开，像是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嫌恶的用湿纸巾反复擦着手：“如果下一次过来，我还看不到郑在浪的签字，你就等着比现在还痛百倍千倍！” 周涛怕了，他真的怕了。 “我求你放过我，那检讨里的内容，我真的读不出口，我……”他跪着求饶，砰砰磕头。 但那个人始终都无动于衷：“不想做？开不了口？这么多次直播都做了，你还装什么纯情？” 周涛那时候是想过反抗的。 他想要逃离这里。 可那个人就好像在他身上装了监控一样，在他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就发了一份打包文件给他。 还附言道：“想跑？你若是敢跑，我就让所有人看看你做过的这些事。我会把这些发给你的父母，发给你的朋友，你的同事，你一切认识的，不认识的人！” 周涛把那份文件解压，就看到了自从他旅游回来，接受那个人威胁上了贼船之后，被录下的所有视频。 视频数竟然有两千之多…… 他根本就不敢点开那些视频去看具体的细节。 可那些视频就好像知道他所想，并见不得他好一样，突然自动播放起来。 周涛吓疯了，手忙脚乱的要去把这些关掉。 可电脑就好像是坏掉了一样，无论他怎么按关机键，那些视频都依旧在播放。 他关不掉也不敢面对，便丢下电脑，想要躲起来。 可才刚躲进卧室，那人就又给他发了消息过来。 “你不看着么？你不看的话，我就只能给别人看了。” 周涛不敢再躲，硬生生的顶着那种无时无刻不被监视一切的恐惧，看着那些视频，直到电脑没电。 周涛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刚刚没能成功关掉电脑，只是因为手忙脚乱的，按错了键。 他只觉得他好像脏死了。 可明明一开始，他不过就是出去旅了个游啊……怎么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个样子？ 周涛死的那天，仍旧还是像往常那样，听从那个人的安排，麻木的做着直播。 却不知道那一场直播，会要了他的命。 第98章 郑在浪的催命符 周涛为了拿到郑在浪的签字，花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又是刻意讨好，曲意逢迎，又是变着花样的跟他换着新姿势。 “郑总，您还满意么？”他就像个伶倌一样，用尽讨好之态，着实哄的郑在浪心痒难耐。 两个人来了一次又一次，郑在浪快乐的有些找不着东南西北。 到底还是签了字。 周涛目的达成，虽不至于立即翻脸，却也是一刻不肯多留，连夜逃离了郑在浪的家里。 “艹！”郑在浪睡醒后发现身边早就已经没有了人，电话也打不通，发消息没回应，忍不住骂了几句粗口。 那时候，他本是想着等上班了，就把周涛叫进办公室，好好的给这个不知好歹的下贱蹄子一点颜色看看。 却不想周涛在之后并没有再去上班。 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郑在浪再一次见到周涛，就是在那个平日满足他资源需求的账号，发过来的直播链接里。 他听着周涛读了一份检讨书。 那份检讨书，他太熟悉了，正是周涛哄着他签字，才一成功就连夜消失的那一份。 熟悉的字句，没有刺激起他的兴奋感，反而让他怒不可遏，觉得周涛骗了他！ 特别是从直播里，他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名字在上面！ 郑在浪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被成千上万人窥伺讨论的恶心感。 他怒了！ 于是直播里的那个人提了许许多多病态的要求。 并为此付出了极高的价钱。 看着直播里的周涛，被折磨的半死不活，他终于有了一丝丝的快意。 这一丝快意，在对方邀请询问，他是否愿意加入生命倒计时直播间的时候，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同意。 周涛死了。 在近万人的直播间里，被那个从始至终都没有露过脸，连男女也不知道的人，给一刀一刀的剖开，又填灌了许多杂乱的东西，然后缝合…… 郑在浪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更不可能考虑报案这种事儿。 开玩笑，这要是去报案了，那他看这些东西的事情，不也就暴露了么？ 那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到时候，他肯定还要被指指点点。 为了让自己心里舒服一点，他干脆不再想这些事儿。 直到那一天，他突然在办公室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照片。 照片背面写着字：“该你了。” 郑在浪立马就吓得大叫把照片丢了出去。 当照片落在地上后，他开始觉得不妥，又冲上去把照片捡起来，三两下的撕成碎片。 但他仍旧还是觉得不够，又拿了烟灰缸过来，把那些碎片烧成灰烬。 可烧了第一张，后面还有第二张，第三张…… “准备好了么？” “我要来了哦。” “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不乖乖听话，会和他一样的哦。” “我的直播间还缺一个猎物。” “……” 每次出现在他抽屉里的照片，图都是一模一样的，字却在不停地变化。 郑在浪看着那些查遍监控找不到人，却每天定时定点出现在他抽屉里的照片，几乎都要崩溃了。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他在办公室里暴吼：“不，不管你要我做什么，你都是痴心妄想！威胁我？恐吓我？下辈子！ 有种你就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东西！” “我告诉你！我不是周涛，我不怕你！我也没那么蠢！爷不怕你！” 第二天，郑在浪的办公室抽屉没有再出现照片了。 他不免有些得意，对背后之人多少也有了几分不屑。 直到他下班的时候，才一出门就发现几个同事看他的目光古怪，有几个人还在交头接耳的，不知说了些什么。 但郑在浪直觉他们是在说他。 他沉下脸，正准备呵斥几句，一转头却看到他办公室的门上贴满了a4纸…… 纸上是复印的那份检讨书，上面他签字的地方，十分清晰。 如果不是他对这份检讨书印象深刻，知道它出自周涛之手，怕是都要以为这是不是他写的。 可那上面的签字，怎么看都像是明晃晃的告诉所有人，这是他写的。 百口莫辩。 第99章 大老板的不允许 郑在浪冷沉着脸，走过去把所有a4纸都撕了下来，他攥着那些被撕烂的纸，目光恶狠狠的扫过屋内所有人。 “谁干的！” 他沉声冷喝：“现在站出来，我还可以不追究，要是等下被我查出来，我可就不只是叫你丢工作这么简单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应声。 郑在浪看着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人，冷笑了几声：“好，真是好的很！” 他怒沉沉的把手上的碎纸团往地上一砸：“都好的很！” 吼骂完，他扭头进了监控室。 物业办的监控是单独分出来的，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值班，就早晚的时候进去看一眼，确定画面正常就行了。 可郑在浪进去的时候，却看到的满屏蓝色。 “怎么回事？”郑在浪狠狠地踹了一下门，冲出来对着所有人叫喊了几声，言语恶劣：“……监控室的显示屏为什么全蓝了？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大点的事儿都看管不好？” 众人仍旧还是低着头，不吭声。 郑在浪气极反笑：“好，好的很！你们都互相包庇是？没人知道是？” “行，那咱们就报案！”他点头笑了几声，明显的怒火滔天。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还是没有人吱声。 好像也不在乎郑在浪做什么，找谁来的样子。 不过，即便如此，郑在浪还是没能报案。 因为他的顶头上司，物业大老板从楼上下来了。 “怎么回事？都下班了，你们还不走，等着谁给你们钱呢啊？”他面无表情的说一句。 众人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没有人应声。 大老板咦了一声，似是觉得稀罕，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站着跟傻了一样？” 说着，他就低头看到了那一团砸在地上，散落开不少的碎纸。 大老板眉头皱起，明显带了几分不虞：“这怎么弄得？今个儿谁管卫生的？这地上这么乱遭，不知道收拾吗？” 他斥了一句，终于有人硬着头皮站了出来：“那是郑总刚扔的。” 话刚说完，就收到了郑在浪的眼刀子。 “老板，是这样的……”郑在浪到底是不敢跟大老板摆脸色的，他赔笑着解释了几句刚刚的事：“……监控室不可能有问题，这明显是有人监守自盗，咱们必须得把这个人揪出来才行！ 若不然，今天他是贴几张纸条败坏我名声，侮辱我人格，明天就能拆了咱们这儿值钱的设备！” 他说的义正言辞，好像真的只是为物业办的安全着想一样。 本以为会得到大老板的同意与支持，不想对方只是哼了一声，更加不悦道：“行了，监控早上的时候就坏了，维修得明天。” 说完，他还看了一圈屋里的其他人，训斥了几句：“都不是我说你们，瞅瞅你们一天天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 我可是顾虑着你们辛苦，也没强制安排你们在监控室值班。 你们可倒好，那监控什么时候坏的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今个儿心血来潮过去瞅一眼，指不定还得搁在那坏多长时间。” 说完，他目光又重新落在郑在浪身上，骂了他几句：“……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多？还报案，报什么案？ 上次孙波那事儿，你倒是报了，结果呢？到现在也没跟那个姓乔的掰扯明白？” 大老板想到跟乔秉之间的烂官司，脸色更加难看。 本来是想让周涛反咬一口，逼迫乔秉主动退步求和，不在追究孙波的事情，免得坏了他们物业和小区的名声。 74号楼就已经没什么人住了，这么闹下去，怕是剩下那几栋新楼，也要变得跟74号楼一样。 哪知道王队竟然会偏帮乔秉，他们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效果，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沾上了一桩破烂官司。 现在无论最终能不能在官司里争过乔秉，名声都算是臭了！ 周涛也是个废物的，一点小事都干不好，真是该死！ 第100章 看也有错么 薄望与技术人员，还有张旁跟另外两个北侦队员，在拿到记录恢复之后，又查到了一些新的视频内容。 “这些人简直就是畜生！”薄望看着那一张张没有生气的封面照片，捏紧拳重重的在桌子上砸了一下。 他脸色霜冷黑沉，声音堆满寒意:“这种充斥着暴力血腥，x癖色情的网站，为什么能存在这么久？ 还有那上面的漫画频道分类，里面充斥着各种不良信息，可催更追更的人，竟然有一百七十万之多！ 一百七十万！这是什么概念？啊？ 打黄那边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庞大的产业链，存在这么久竟然也没有发现？” 技术人员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老大，这也不能怪咱们这边的同事，实在是那些人太狡猾了。”张旁顶着压力，好心的劝了一句:“要不是咱们看了这些记录，要不是这个姓郑的不仅自己看，还下载了分享给别人，又胆大包天的收藏在云端里，咱们不也是发现不了么？” 可他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更是刺激到薄望了，也是给他提了个醒。 “你还没找到背后之人的地址？”他目光凉凉的落在了技术人员小闵身上。 小闵缩了缩脑袋，心虚的不敢同薄望对视:“没，没有……但，但我已经有些眉目了，相，相信今晚或者明早就，就差不多能知道了。” 他磕磕巴巴的，心虚的冒汗。 薄望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小闵闻言，低低的嗯了一声，更加不敢去看薄望的黑脸了。 想到那乱七八糟的动态地址，更是一阵头疼。 可保证的话都已经说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查了。 不过，他也是真的有了一点眉目，只是需要进一步确认而已。 就是这一步比较麻烦，也很费时间。 - 薄望带着张旁去再次提审了郑在浪。 留下另外两个人在这里，协助小闵继续寻找证据和那个背后之人的地址。 郑在浪再一次见到薄望的时候，心里反而平静了。 他知道，他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交代。”薄望凉凉的开口。 郑在浪看着薄望，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张旁的身上。 他叹息了一声:“我不知道那个人是谁，那个账号也是别人推送给我的，我一开始没想的……” “我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好像很痛苦的抱住了头:“都是他们引诱我，我，我一时没抵得住诱惑，生了点猎奇的心思，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 郑在浪想到他在那人的引诱下，越来越不满足普通的视频，甚至他渐渐生出了想要尝试的心思。 这种想法，就像是春雨后的野草，在他心底疯狂的生长。 直到在网站上面发现了周涛的视频，他知道那些想法，都有机会践行了。 可他没想过周涛会死！ 郑在浪简单交代了他跟周涛之间，从威胁周涛帮他排解，到与周涛进一步发展，最后在周涛的直播里，点名要求他做各种动作。 包括周涛直肠里的检讨书，也是他要求对方塞进的。 “……就只有这些了。”郑在浪全部说出来之后，反而有了几分轻松，应对起薄望来，也更加的从容:“但我没有杀人，我真的只是一个看客而已。” 第101章 郑在浪有罪么 看难道也有错么？ 这真是一个好问题。 郑在浪似乎也是知道，他终究会逃的掉制裁，所以也没有什么压力了。 只要命还在，即便从重处理，也不过就是拘役十五天。 又能怎样呢？ 他好像是看透了什么，越发的有恃无恐，甚至挑衅起薄望来:“薄队长，我只是看看，虽然我知道这种东西不好，可大家都是男人，难道你就没有看过么？ 水至清则无鱼，谁又能比谁更干净呢？薄队长应该懂这个道理才是。” “你这是在诡辩！”薄望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凶沉道:“郑在浪！注意你的态度！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我知道，传播淫秽色情嘛！”郑在浪不在意的笑笑:“还有什么？宣扬恐怖主义？可我只是看了一眼而已啊！ 薄队长不会觉得我只是看了看，就要被从重处罚？ 我只是看了，我没有做任何事情，如果我有罪，那也只是十五天而已。” 郑在浪此刻的模样着实有些癫狂，他知道这十五天，势必会让他丢了工作。 可他转念一想，即便这份工作不丢，等事情爆出来，他还能有脸继续在枫蓝物业待下去？ 所以他也不在乎了。 更何况，早在他办公室门上被贴满那种言辞恶心的检讨书时，他就已经把面子丢光了。 要不是还有房贷的压力，他早就辞职不干了。 现在这样也好，一切都解脱了。 等十五天过去，他在换一份工作就是了。 郑在浪越想越觉得美好。 “十五天？”薄望看着郑在浪满不在乎的脸，冷笑了一声:“你的行为，间接导致了周涛的死亡，甚至可以说，是你指使直播间里的人，对周涛进行了虐杀！” “我没有！”郑在浪脸色难看下来，再也不见刚刚的那些得意之色:“我就是看了而已！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他们对周涛进行虐杀？ 薄队长，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不然我可是能够起诉你的。” 他反复强调自己只是看了而已:“……我指使什么了？我只是陈述了一些想法，但我没有让他们就一定要这样做！ 是他们自己搞出来的这种直播，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看了而已！ 我连打赏都没有！ 如果我看了也有罪，如果我只是评论了几句就是指使杀人，那那些榜单前排的大额打赏，是不是也有罪？ 他们是不是也一样指使了杀人？如果我这样就算有罪，他们的罪就应该更大才对！” 郑在浪拍着桌案，想要站起来嘶吼，就是没能成功，又重新被手链子给拽了回去。 他大口的呼了几下气，阴阳怪气起来:“指不定薄队你到时候也要被牵连其中呢！ 一百七十万人催更，当天浏览人数破百万，总点击近亿，下载一千四百万次，凭什么只追责我一个人？ 指不定，你，你，你们都有罪！你们也都看过！” 薄望神色淡淡的瞥了已经近乎于魔怔的郑在浪，觉得已经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的意义了。 他把笔录往前推了一下，道:“签字，怎么判罚你，不在我的工作范畴。” 他只负责调查。 而且郑在浪有一句话也说的对，他们至少目前，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直播间里那个蒙面人，就是郑在浪指使的。 只能说郑在浪在猎奇追求刺激的过程中，参与到了其中的出谋划策。 甚至可能连出谋划策都不算。 至于观看催更，下载打赏…… 法到底责不责这些观看催更，下载打赏的众，已经不是他能够判定的了。 除非后面还能找到更多的，郑在浪参与其中或者大范围宣扬传播的证据。 不过这已经不在他的工作范畴。 第102章 乔秉发来信息，危险！ 薄望将后面的事情交给张旁处理。 该走什么流程，这小子比他门清。 他推开门离开审讯室，正想着去小闵那里看看情况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这是专属于乔秉的震动提示。 薄望眸子瞬间亮了几分，刚刚那点积压在心头的阴霾都散了不少。 他正想着乔秉为什么会突然给他发消息，是不是已经想起来他是谁了？ 想到这种可能，他甚至忍不住激动起来，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 可等他解锁看到信息内容的时候，脸色却又瞬间冷沉下去。 小祖宗：“你安排人监视我了？” 薄望给乔秉所有账号的备注都是小祖宗。 “没有，怎么了？”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短信发出去之后，他只犹豫了两息，就大步往外走。 最后什么改为跑了起来。 可眼看着他就要跑到门口了，小闵却突然那些文件喊住了他：“哎？薄队！结果出来了！我们找到了一个嫌疑最大的位置！” 小闵明显的有些激动，更是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可算是把薄队交代的事情给办好了。 却没想到，薄望没有接他递过去的文件，而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薄，薄队……”小闵有些发怵的后退了几步，递文件的手也往回缩了一点。 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怎，怎么了？”怎么调查出结果了还是瞪他啊！ 小闵怂掉的内心，还生出了几分委屈。 薄望收回目光，没说什么，伸手扯过小闵手里的文件。 正准备翻看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他赶忙解锁去看。 小祖宗：“有人在我门口，听动静是在撬门锁。” 薄望正准备回复的时候，乔秉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小祖宗：“他自称是你们北侦队的，要求我配合调查。但我看着不像，没有开门，并要求他出示证” 乔秉不知道是被什么打断了编辑短信的动作，还是慌乱中点了发送，短信的内容是不完整的。 并且她很快又发了两条过来。 小祖宗：“他没说话，直接开始撬门。” 小祖宗：“工具似乎齐……” 全字，乔秉并没来得及打出来就把短信发了出去。 她听到了第一层门锁被撬开的声音。 “你这样堂而皇之的撬我家门，就不怕我报案么？入室抢劫可是重罪！” 乔秉收起手机，对着门口大喝了一声。 门外人的动作好像是停了一下，似乎还伴随着一声轻笑。 很浅淡的那一种，如果不是对方当时短暂的停下了撬门的行为，恐怕她的耳朵也听不见。 咔哒咔哒…… 门外的人只是停了很短的一小会儿，就再一次撬起门来。 乔秉总有一种，对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撬门，哪怕跟她同归于尽也要进来。 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不停扭动的门把手，深吸了一口气上前。 “我劝你不要在执迷不悟！北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乔秉再次厉声说了一句。 同时，人也贴在门上，伸出右手抓住门把手的同时，另一只手也去掀开门镜盖子。 她正打算凑上去看看外面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剧烈的声响，让她本能松开抓着门把手的手，连连后退。 砰！ 砰，砰！ 第103章 薄望的抉择，74号楼过往 门镜大概是被砸碎了。 乔秉约摸能猜的出来，外侧门镜的位置，应该是凹进去了。 虽然没有上前确定，但想来门镜已经失去作用了。 那人可能只是想要毁掉她窥伺的途径，砸了门镜之后，便不在继续砸了。 乔秉又开始听到了那人撬弄门锁的声音。 她没有再继续任何动作，就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门锁的位置。 咔哒咔哒……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第二道锁十分的难搞，让那人的心态有些崩溃，他撬动门锁的动作有些急切起来，动静也更加的剧烈了。 乔秉仍旧只是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外面的人把门锁撬开。 - 薄望本来想要立即去找乔秉，但却因为技术人员小闵的话停住了脚步。 “队长，经过我们分析，这个网站的幕后之人，很可能也就是杀害周涛的凶手之一。” 小闵的话引来了薄望的拧眉：“之一？” “对。”小闵在说到专业之事的是时候，倒是很认真，也无惧薄望身上的冷气:“我们捕捉到对方最后一场直播，就是在这个位置，那个直播间的最后一场直播，很大概率就是周涛被杀那一次。” “很大概率？”薄望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他翻看了一遍小闵递给他的文件。 当看到那上面的地址之后，瞳孔缩了缩：“枫蓝小区，74号楼？” 小闵不知道74号楼有什么不对劲，只觉得薄望的反应未免有些太大了。 但他还是点头肯定道：“没错，就是枫蓝小区，而且我们同时还了解到，这个枫蓝小区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 大概是在一年多以前，这个小区的74号楼，曾经因为一层的住户涉嫌从事这种淫秽业务，被重点的纠察报道过。 当时虽然没有大范围传播出来，但小区里面的老住户，对这件事情，都很清楚。 也由此，不少住户都担心会沾染上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能搬走的都搬走了。 不过，仅限于74号楼的住户，其他几栋楼倒是没有这种批量出走的情况。 但对枫蓝小区的影响还是挺大的，只不过枫蓝小区有意遮掩，又用另外的一件事情带节奏，便把这件事给遮掩过去了。” 小闵叭叭的把所有调查的东西，都一一说给薄望。 也亏得是他记忆力一向出众，哪怕只是刚刚调查出来的，他说起来的时候也丝毫不差。 薄望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小细节：“用一件事遮掩过去了？什么事？” “这个……”小闵愣了一下，抓了抓头：“我还没有查。” 结果自然是换来了薄望一个瞪眼。 小闵赶忙解释道：“当年那件事闹得很大，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留存下来的文章了，好像是有什么人特意清理过一样。”他嘿嘿的笑了两声：“我这不是赶着给您来送调查结果嘛！咱们要是想抓人，恐怕还是得趁早，免得到时候人去楼空，白忙活一场。 毕竟打黄那边还要继续收集证据，咱们也不能等着他们那边不是？ 万一被对方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后面想要在捕捉他们位置，恐怕就很难了。 那件事我没有忽略忘记，等下子回去就调查了。” 小闵这倒也不是托辞借口。 这段时间薄望只要一到下班时间，就准时准点的走了，一点也不耽搁。 和从前经常住在北侦队完全不一样。 所以他才会这么急切的过来找薄望。 他也很庆幸过来找薄望了。 不然看着薄望刚刚的样子，好像就是要出去？ 薄望闻言，双手握紧了几分。 一边是乔秉，一边是工作职责，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愿意割舍放弃…… 沉默了几息，他终于开口道：“让张旁去点人，速度要快。” 说完之后，他整个人都泄气了几分，像是丢掉了什么宝贵的东西。 只能是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着，他来得及赶过去看看乔秉到底发生了什么。 甚至还给了自己一点小希望。 小闵给他的地址，是枫蓝小区74号楼1004，就在乔秉所住的904楼上。 他……应该来得及？ 想着想着，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有些烦躁起来。 对张旁等人的集合速度也多了几分不满。 “都快一点！”薄望对着北侦队的方向喊了一声：“磨磨蹭蹭的，你们以为是去踏青么？” 众人闻声，除了加快动作，什么都不敢说。 但实际上，薄望也没有等多久。 撑死了也就是分钟的样子。 只不过，他在这期间发了好几条消息询问乔秉的状况。 但是每一条都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的回应。 他只觉得时间漫长，几分钟硬是有了经年之感。 好不容易所有要出动的人都集合好，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分钟。 薄望的脸色，黑如锅底。 心想着等事情解决，得给他们特训一下才是。 “出发。”薄望说了一声，率先迈步出去。 众人没听到薄望说其他严厉的话，但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生出一种后背发凉的感觉。 一路开道到了枫蓝小区。 这个时间，其实已经比较晚了。 但因为北城天黑比较晚的缘故，这会儿瞧着天色还很亮堂，跟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差不多。 只不过高楼林立，看不见太阳了。 眼下也是各个小吃街夜市比较热闹的开端。 不少人聚集在枫蓝小区西门那处小吃摊聚集的位置，听见薄望他们开路的声音，都忍不住张望起来。 有些刚过来，正好看到薄望他们下车冲进枫蓝小区的人，都忍不住议论起来，也向这里不明所以，但掩盖不住看热闹之心的人，传播了自己的一手消息和各种揣测。 “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些人看着好像不是普通的北察。” “谁知道呢！说不定又是74号楼整出来的幺蛾子。” “要我说那栋楼就是邪性，就该直接封了才是！” “封？”有个人嗤之以鼻道：“你别看那些人搬走的快，真要是让他们收不了房租了，指不定怎么闹呢。” 有人闻言叹了口气：“要我说啊，当初那钱就不应该只赔他们。 也不想想凭什么啊？咱们这些人难道就生活没受影响了不成？一点道理都不讲！”话说到最后，还有几分酸意。 第104章 默默收起手上的菜刀 外面那些人怎么议论，薄望他们是听不到了。 这会儿他正带着人，从消防通道往十楼冲。 路过9层楼梯口的时候，薄望的动作微微有些减缓。 他不知道乔秉怎么样了，他内心更是疯狂的想要从这个门冲出去看看，去确认他的安全。 可他知道，他不能。 今天的行动不容许他任性。 虽然心里头经历了诸多挣扎，可实际也不过就是几秒钟的时间，甚至都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这时，他们已经冲上了十楼。 薄望对几个人打了手势，他们迅速的找准好位置，然后由队里唯一的女队员跟另一个面生没来过枫蓝小区的便服队员出去敲门。 咚咚咚。 “你好，物业。”女队员面色平静的开口。 里面并没有回应。 咚咚……她又敲了几下。 仍旧是没有回应，她不由得将目光，挪向了薄望隐藏的位置，以眼神询问。 薄望拧眉看了一阵子，突然目光落在门缝的位置，眉头顿时皱的更深。 他当机立断道：“撬门！” 另一个队员闻言有些怔愣：“撬门？薄队，咱们现在好像没申请调令……”无令撬门，要被追责的啊！ “撬！”薄望一个眼神杀过去，不悦的催促道：“赶快！” 想到楼下的乔秉，他更是生出一股心悸感。 指了两个人，薄望声音冷凝道：“你们两个，去楼下看看是否有陌生人在楼道徘徊，如果没有，就去敲904的门，若是没有回应，就把门一起撬开！” “啊？这……”被点名的两个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可看着薄望神色沉重，他们犹豫了几秒就去照办了。 两个人一开始往九楼走的时候，还有几分不以为意和散漫。 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脸色也顿时沉重起来。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们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互相打着手势，慢慢的摸出九楼的楼梯间。 挂着09牌子的楼道里，空空如也。 两个人却丝毫不敢放松。 枫蓝小区74号楼的每一层总共六户，分别在电梯的东、南、北三个方向。 每个方向有两户人家，这两户人家的大门口不远处，有一扇安全防护门。 这种门一共有四扇。 除了每两户人家共用一扇，总共三扇外，另外一扇就是通往楼梯间的。 他们找到904所在的那一扇门，没有立即推开，而是先贴在门后的墙上，静静地听了几秒，确定没有什么异响，这才一个人伸手去推，一个人手持家伙防护。 砰！ 大门被推了一下，不受控制的砸在墙上，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谁？” 乔秉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同时手上的菜刀也指了过去。 等看清两个人身上的衣服时，她默默地把菜刀收回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你们做什么？” 她淡定的发问，丝毫没有拿刀指过人家的尴尬不适，更好像是完全不记得，她脚底下还踩着一个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人。 乔秉: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两人看着眼前的一幕，都有些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其中一个比较年轻些的人，忍不住开口道：“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才对？”他语气有些凶：“你在做什么？持刀伤人？家暴也是违法的你知不知道！” 这个女人居然敢打男人？还拿刀？ 可他的凶，落进乔秉的眼睛里，就只有小绵羊披上羊皮那种感觉，毫无威慑力。 耳朵里也只有聒噪之感。 第105章 我们也是来撬门的 “家暴？”乔秉直接就被这个词给气乐，脚下一动就想要踹地上的人一脚。 不过想到什么，她中途改变方向，没有踢上去，反而是将脚挪开，离那个人远了一些。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有家的关系？”乔秉此时对待任何人都是毫不客气的样子。 有了王队的前车之鉴，她现在只要看到差不多的衣服，就会浑身戾气。 哪怕她心里头清楚明白，这样子不应该。 也明明，她看着那些舍己为人的事迹会忍不住落泪。 可真的遇见了，却又总是忍不住想起王队来。 所以她很矛盾，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左也不对，右也不对。 这样的矛盾，让她暴躁更深。 她觉得她好像是个坏人，竟然觉得光明不对。 那个小年轻一听乔秉的话，也有了几分怒气，觉得这小姑娘真是不知好歹:“你怎么说话呢？什么态度！”他呵斥了一句:“人在你家里，不是你家里人，那是什么？不是你认识的，你能让他进门？” “你眼睛瞎？”乔秉这次更加不客气了:“没看见门是被撬开的？” 她打量了两个人几眼，再次问道:“你们到底来干嘛的？” 看着不像是来帮忙的，倒有点像找茬的。 何况她除了跟薄望说过几句，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报案。 当然，她是不会承认，她没打算太早报案的。 两个人听了乔秉的话，再被她用打量审视的目光看了几遍，不免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们能说什么？ 总不能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俩是被指派来撬你家门的。 这话能说么？ 那肯定不能够啊！ 正在年轻小伙想要再次呵斥回去的时候，薄望过来了。 “怎么回事？”他看着眼前僵持的两方人，神色有些严厉。 不过严厉只限于对自己这边的两个辅助队员。 当目光落在乔秉身上时，一下子就柔和了：“你没受伤？” 他甚至不顾后面两个人的惊讶，走过去想要检查乔秉有没有受伤。 更加没有注意地上的上人，踩过那人手指的时候，也只觉得脚底被硌了一下，但感觉不明显，他也就没在意。 乔秉看着这男人莫名其妙的就要靠近，本能的抬起手来，正是拎着刀的那只手：“你别过来！” 嘶！ 薄望身后的两人瞧见了一点刀光，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手里的家伙事更是举的瓷实。 “好，我不过去。”薄望十分配合的停下来，甚至还往后退了几步，保持着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这一退，自然又是把地上那人的手指踩了一遍。 “你没事？”薄望依旧无所感，只再一次向乔秉问道：“歹徒呢？” 乔秉看着他，好像是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然后目光往他脚底下挪了挪：“在你脚底下。” 薄望本来以为乔秉没有事儿站在这里，是那人没有撬锁成功，没想到却是已经进来了。 他低头看着脚下的人时，不免多了些凶光。 “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人抓起来？”薄望扭头对身后的两个人吼了一句。 神情更是嫌弃的想要踹地下的人一脚，不过理智还在，到底还是没有那么做。 他离得近，自然也知道这人只是晕了过去。 两人被吼的身子一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哦了两声就要上前去抓乔秉。 “你干什么？”薄望忍不住想要伸脚去踹那个年轻小伙，觉得这一批辅助队员真是不行，以后可得再严格几分筛选。 他伸手把那个人扯了回来，沉声道：“我让你抓他！” 拉扯间，那个年轻小伙的脚也不可避免的，踩上了那根手指。 地上晕过去人事不知的撬门老哥，再一次被踩了手指，终是疼醒了过来。 第106章 藏在人偶中的尸体 唔…嘶~啊！ 撬门老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先看看已经疼的直哆嗦的手。 他想要麻利的拿起来，只是才翻了个身，就咣当一声坐了回去，差点没把屁股墩摔成八瓣。 啊~ 他本能的叫喊了一声，只觉得疼的脑袋充血。 “你，你们……”他哆哆嗦嗦的用手指着薄望几个人:“咋欺负人呢！” 说完就老泪纵横，看上去好像很是委屈的样子。 要说他当开锁师傅也有些年头了，虽然从来没有正经打开过一把锁。 可到底也是从业过，并且至今还在从业着的啊！ 谁能想到今个儿好不容易打开了一扇门，都还没说几句话，就被一个女娃娃拎着菜刀冲上来，然后一掌劈的不省人事。 之后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竟然反复踩他手指！！ 撬门老哥越想越觉得委屈了。 哭的稀里哗啦，给屋里几个人都整懵了。 特别是乔秉。 她嘴角抽了抽，觉得这个人不拿奥斯卡小金人，都糟蹋这一身比些许哥哥们要好的演技了。 这人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那左手拎着个锤子，右手拿着个扳手，那明显就是一副要敲碎她小脑壳的架势。 特别是在在她想要往外看的时候，那人还在有所察觉之后，凿碎了她的门镜。 念及此，她冷笑了一声：“我们欺负人？你入室抢劫，谋财害命，还好意思说我们欺负人？合着好话赖话，全都让你说干净了是？” 还在沉浸于伤心中，专心抹眼泪的撬门老哥还没有说什么，年轻小伙先不乐意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懂不懂尊老爱幼啊！” 他觉得乔秉这女的，简直就是蛮横不讲理，思想有问题。 不仅打男人，还一点都不礼貌。 若是被乔秉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要骂他个狗血淋头！ 男人怎么了？ 男人多个啥？ 有错不能打？ 也不知道究竟是谁思想有问题！ 这撬门进了她家的男人，都要谋财害命了，她还不能动手了？ 按着这个逻辑，是不是只有她躲在角落里嘤嘤嘤，然后等着对方随时大发慈悲的取走她小命？ 不过，即便乔秉不知道对方心里所想，也仍然把年轻小伙骂了一顿：“……他撬我的门，闯进我的家，对我的人身财产安全都产生了极大的威胁，我打他怎么了？” 要不是理智还在，律法也不允许，她都想连年轻小伙一块打！ 年轻小伙被反驳自然是不悦，正要再次开口的时候，却被薄望瞪了一眼：“够了！” 他亲自上前，把还在专心大哭的撬门老哥拷起来：“带走！” 这一届送来实习试用的辅助队员可真不行，也不知道是怎么考核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算，废话还很多。 撬门老哥没想到他都坐地上哭成这个样子了，仍旧还是被拷了起来，当即就慌了：“不是，你，你们干嘛啊？我可是受害者，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薄望嗤了一声打断：“你是受害者？你受什么害了？溜门撬锁闯进一小姑娘家里，你这叫强闯民宅！” “不，不是，我没有！” 撬门老哥挣扎道：“我没有！你不能冤枉好人啊！我是受房主所托，来这里开门换锁的，我没有强闯，我是得到过房主人同意的！”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乔秉的身上。 “我没有找人开锁。”乔秉冷沉着脸开口，她很讨厌这些人听风就是雨，毫不犹豫的怀疑之色。 凭什么这男人说了几句话，他们就这样看着她？ 活像是她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一样。 “你别误会。”薄望生怕乔秉会误会他刚刚下意识看过去的目光，是对她的怀疑，赶紧的开口解释：“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 他就是本能的反应。 可这话到了嘴边，他又没勇气说出口了。 总觉得一旦说了，就要越描越黑了。 正当他还在想着怎么组织语言才好的时候，张旁匆匆忙忙，脸色沉重的从楼梯间跑出来：“薄队，在楼上的人偶中发现了尸体。” 第107章 我不是东西啊！ 张旁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瞬间聚集在他身上，搞得他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缓解那一瞬间的紧张感。 乔秉此刻也很紧张，浑身血液似乎结了冰，流动不畅……她拎着菜刀的手紧了紧，十分用力，仿佛不这样就要失去力气，麻木的抓不住刀子。 薄望则是深深的拧眉，眉心处可见沟壑。 不过他并没有急着发问，而且转头看向乔秉：“能麻烦借用一下你家么？” 怕乔秉会拒绝，他迅速的抬起手来指了指撬门老哥和另外两个辅助队员：“我们还要处理一些事情，不能立刻带人回局里，想借用你家暂时看押一下这个人。” “好。”乔秉对他的解释并不怎么在意，即便他不说理由，她也会配合的。 薄望想了想，还是将张旁留下来：“你在这里跟他们俩一起看着人。”说着还贴近了张旁一些，压低了声音交代：“最好是套点话出来，我怀疑他跟周涛的案子有关系，但不要让对方察觉了，包括另外两人。” 张旁想到薄望之前当机立断的下令撬门，又派了两个人过来904，恐怕就是在当时已经发现了什么，顿时就觉得自己肩上重担满满。 连带着看向乔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审视。 他可没有忘记，这个姑娘跟周涛也是有恩怨的，且又写了那么残忍的凶杀小说，精神也不像正常的样子。 虽然薄望当时说了乔秉没有嫌疑，可他现在反而觉得，自家队长并不是色令智昏，而是心中另有成算，暂时安抚凶手呢！ 乔秉被张旁的目光，看的十分不自在。 她比薄望等人更能看透人的眼神里，都藏着些什么。 她精神不正常？ 她精神不正常，难道这些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就对她下了定义的人，就是正常的了？ 她看这些人，比她还不如。 乔秉冷着脸，并没有说什么。 她不屑与这些人争论是非，自己觉得无错就够了，何惧他人品评论足，计较长短。 倒是薄望离开时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乔秉瞪了他一眼，他是在招唤谁呢？她为什么要听他的？ 不过头发太长，遮挡住了眼睛，倒是让人看不出她凶狠的目光，反而觉得她阴郁。 并且，她心里虽然诸多嫌弃diss，脚丫子却很诚实，几步就走到了薄望的身边。 身高的差距，让她也只能微微仰起头：“做什么？”她凶凶的看了薄望一眼，但其实心里并不觉得很讨厌，只是她不认为她应该这样觉得。 所以她对薄望多少有一点点复杂。 一方面很吃他的颜，肤白貌美大长腿，别扭傲娇小清甜，一看就是她的菜。 一方面又觉得这个人很蠢，听风就是雨，没有自己的主见，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相信了她的说辞，拷了撬门之人。 也还很讨厌，始终有一种浅淡的攻略感，让人觉得他好像也不是表面那种傻白甜，反而心思深沉。 只是那种感觉，他一直隐藏的很好，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温和。 还有点不要脸，总是摆出一副跟她很熟悉，只是她始乱终弃了的样子。 乔秉觉得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多少有点矛盾。 所以不是他擅于隐藏伪装，心思深沉，就是他这个人很复杂，有很多种面。 但无论是哪种，都不是她愿意深入探究的。 她不喜欢太复杂，也掌控不了的东西。 薄望：……我除了你的风，听谁的了？ 委屈。 谁傻白甜了……我也不是东西啊！ 不过他并不知道乔秉心中所想，只为着乔秉的靠近高兴。 如果不是场景不合适，他怕是要深吸几口气，让乔秉身上的味道把自己填满。 “跟我上楼。”薄望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弧度，不太明显，但难掩语气里的愉悦。 第108章 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薄望话音一落，不仅乔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张旁也忍不住的出声阻拦：“队长，这不合适？” 其实他更想说，老大你疯了？ “办案现场，闲杂人等怎么能够入内？”张旁收回他刚刚对薄望的评价。 他们老大就还是色令智昏了！ 也不知道这个女的有什么好，邋里邋遢……遢，张旁想着的时候，目光落在乔秉身上，顿时惊奇不已。 刚刚他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太注意乔秉，毕竟第一次来的时候，这姑娘的形象，他都不敢回想，容易吃不下去饭。 自然出于回避心里和先入为主的想法，他并没有仔细看乔秉。 “你是乔秉？”张旁说完，还跑出去拉了一下门板，确认了一下这是不是904。 等看到上面的的确确就挂着904三个数的时候，他心里别提有多惊涛骇浪了。 “咦？”惊讶间，他目光落到门镜处的凹陷：“这是怎么回事？” 之间那一处位置，被不知道什么重物，砸了个四分五裂，连门板都碎了几块渣子出来，一看就是遭受过重击的。 薄望冷眼睨了张旁一眼：“还不赶紧办事去？我刚交代你的事，你要是搞砸了，今个儿晚上就留在这蹲守！” 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踹这个小助理一脚。 特别是张旁看乔秉时，毫不遮掩的打量之色，更是让他脸色黑沉。 “哦，哦哦……”张旁不敢再多话了，他心态再一次横跳，觉得自家队长还是没有色令智昏的。 一定是另有目的，一定是的！ 经过这么一个插曲，倒是有一点好处。 乔秉垂下眸子，没有多问就跟着薄望走了。 不，是比薄望先一步走向楼梯间往楼上去了。 薄望看着乔秉离去，瞪了张旁一眼，快步跟上。 张旁有些委屈的摸了摸鼻子，再次抬眼去张望乔秉消失的方向时，心底仍旧是忍不住惊涛骇浪。 同一个人，居然能够变化如此之大？ - 薄望仗着腿长的优势，很快就追上了乔秉，并很大胆的伸手去抓了乔秉的手。 只是轻轻一握，在乔秉眼神杀过来那一刻，又很自然很迅速的松了开，语气更是嗔怪的开口：“一个人乱跑什么，小心上去被当成是嫌疑人抓起来。” 他这话像是威胁，可语气味道明显没有那个感觉，特别是落进乔秉的耳朵里，更是有一种娇嗔的感觉。 乔秉终是忍不住嘴角动了一下，不过还是压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只同薄望拉开了些许距离。 她冷淡的开口道：“薄队长，我们之间没有多熟？请你自重！” “你怎么每次见到我，都只会叫我自重？”薄望被嫌弃了倒也不恼，反而是轻笑了一声：“我到底哪里不好，让你有了我很放浪的错觉？” 乔秉觉得这个人就是有病，再次离远了两步，免得被这种僵尸都嫌弃的脑子给传染了。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薄望不死心道。 乔秉本想点头，但看见薄望神色里的认真，不免犹豫下来。 可她也是真的不记得这个男人的。 她在北城接触的北察也就只有王队，最后还发生了那样子的事情…… 想到王队她脸色冷了几分，自然也就没有再去仔细想当时中途同薄望的那一段小插曲。 “阿sir，你不是应该去查案子么？”她冷笑着嘲了一声：“楼上可是命案，薄队长你这样毫无同情之感，真的合适么？ 难怪先人曾说，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薄望看着她小刺猬似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又漫起了些许笑意。 不过他很快就压了下去，变得严肃许多。 “你说的对，是我不应该了。”薄望分外正经的开口。 乔秉白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说什么，独自转身上楼了。 第109章 我什么都知道，乔学姐 薄望就是有病！ 这个想法，在乔秉一出十楼的楼梯间，就被四五个黑武器给指着时候，确定到了极点。 她冷沉着脸在原地站着，不开口，也不动弹。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有点话语权的人开口质问道：“进来做什么？” 他们早在发现尸体，又确定了十楼，包括十楼之上的十九层楼都没有人居住时，就已经封了十楼的楼梯间。 那么明晃晃的戒线，乔秉只要不瞎，都应该看得到。 乔秉抿着唇不说话。 本来是想扭头就走的，但想想恐怕走了又要被说心虚。 可她要是说：你们姓薄的那个队长叫我上来看看…… 估计这些人也还是会觉得她有病。 干脆就不言不语，等着薄望出来。 不出意外，薄望出来的那一刻，也被几个人一同指了过去。 等看清楚薄望的长相之后，几人才讪讪的收了家伙事，参差不齐的喊道：“队长……” “嗯。”薄望淡淡的应了一声，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汲取了乔秉的意见一样，严肃的不像话。 不过这也只是几个队员的眼里的薄望。 乔秉眼中的薄望，如今怕是还要加上一条——不正经！ 看着薄望抓上她衣服袖子的手，乔秉很是暴躁的想要踹他。 “跟我进去。” 但薄望似乎很是擅长把握她的忍耐底线。 每次总是会在她快要动手的时候，把手松开，然后又说一个好像很合理的缘由。 仿佛他并不是别有居心，只是无意为之，是她太过于敏感又斤斤计较了。 乔秉看了看被抓过的袖子，又看了看薄望严肃正经的脸，最终还是没有发作。 若是人家真的没有那种想法，只是无意识的动作，她如果大吵大闹，指不定要被diss，说她没教养，小题大做，拿自己当盘菜了。 深吸了一口气，乔秉压下所有心思，沉默的跟着薄望走到1004的门口。 当一双蓝色的鞋套递到她面前时，她再次生了几分犹豫，没有立刻伸手去接。 本能的，她很排斥这些东西，也不想进去看那些东西。 “薄队长，你不放心我在底下同那人串供我可以理解，但实在没必要像是要把我拴在裤腰带上一样，走哪带哪，时时刻刻都要求我跟着？” 乔秉抬头直视着薄望：“这于法不该，也于理不合，你安排一个人在楼道里看着我就是了。” 说着她还抬起了双手，攥着拳伸到薄望面前：“或者你把我拷起来也可以，我不介意。” “我没有怀疑你，也不是觉得你会串供。”薄望看着她拧眉道，觉得乔秉的脑回路也是够跳脱的，但还是很耐心的解释：“不过你在底下待着确实不合适，主要是我交代了张旁审问那人，你在的话不方便。 何况我借用了你家，总该给你暂时安排个待着的地方。” 乔秉略有些无语的看着他。 安排个地方就是安排到凶杀案现场？ 也不怕她晚上做噩梦？ 她正想着再次开口拒绝的时候，薄望似有所觉，突然低下身子靠近了她几分：“而且，我觉得这个案子，可能还需要乔小姐的帮助。” “我不觉得我一个普通人，能帮得上薄大队长什么。”乔秉目光凌厉起来，果断的拒绝，声音坚定。 薄望显然并不愿意接受她的拒绝：“我觉得你可以，我是北城侦安大学毕业的，乔学姐。” 他离着乔秉很近，声音也压的极低，带着几分醉人的味道。 可一向声控的乔秉，却很难得的没有被声音轻易迷惑到。 她此时看着薄望的目光里，只有惊恐。 “你到底知道什么！” 乔秉退后了几步，与薄望拉开一个勉强安全的距离。 声音听起来很是凶狠，可若是细听，就会感觉到其中深藏着颤抖。 薄望本意并不是想吓到她，可话说到这里，若是他突然停下不说，恐怕只会让她更气怒与恐惧。 他试图先安抚一下乔秉：“你别激动，我没有恶意，我……” “说你的目的。”乔秉冷冷的打断他。 她此刻已经将恐惧感压制下去。 但人也更加的透露着生人勿近的冷漠了。 “我全部都知道。”薄望无奈的开口：“但我不觉得这里是说话的好地方，你觉得呢？何况案子也耽搁不得。” “薄队长，你该知道这是违规操作，你会被处分的。”乔秉神情严肃的看着薄望。 薄望扯了下嘴角：“事急从权。” 第110章 再次被怀疑是凶手 乔秉听到薄望说事急从权四个字，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她扯过薄望手里的鞋套，换好之后就直接进了1004。 一进屋，扑面而来的腐臭味着实让人难受。 刚刚在外面还不觉得，越过了1004的门就好像是进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一个充满腐臭的世界。 整个枫蓝小区同户型的格局都大同小异。 所以1004跟904差的也只是装修风格不同而已。 乔秉先进了卧室。 薄望也紧随其后，但是并没有出声打扰，并且给所有有疑问想要开口询问的人打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先不要哔哔。 其他人虽然觉得让一个陌生人进来不妥，但薄望的安排，又让他们不好反驳。 队长的每一次决定都大多有深意。 就像这一次当机立断的下令撬锁一样。 所以他们更多只是在盯着乔秉。 乔秉感受到那些人夹杂着各种各样情绪的目光，也不怎么在意。 1004的卧室有三个，两大一小。 乔秉直接进了最大的主卧。 主卧只有一张床，但却并不空旷，因为屋里几乎大半的地方都摆满了人偶。 多数人偶是二分娃，但放置在床上的女娃，却要比寻常的80叔还要大，甚至目前市面上最大的二分娃，也不如这个大。 这个看起来，更像是等比身…… 想来这个就是刚刚张旁说的，发现尸体的那一具了。 她走上前，正准备细看的时候，唯一的女队员伸手拦住了她：“哎？你干嘛？这里不是你闲逛的地方。” 女队员说完就瞪向了薄望：“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现在是在办案，不是来踏青的，你怎么能什么人都往里带？” “你怎么说？”乔秉也不搭理她，直接转头看向薄望。 薄望对女队员的质问略有不悦，但还是耐心解释了一句：“她是于教授的得意弟子，也是关门弟子，是我请来协助办案的。” 他说完还有些不知道是邀功还是找骂的看向乔秉，眼里明晃晃的写着几个字：我这说，你不介意？ “麻烦给我一副手套。”乔秉在心里对他翻了个白眼，面上仍旧一片冷清。 薄望很配合的抽了一双手套递给她。 乔秉正要接的时候，那女队员再次阻拦：“即便她是于教授的弟子，在没有事先得到批准的情况下，也不能这样随意进来破坏现场。 更何况，她可是目前唯二锁定的嫌疑人之一。” 罗斯作为发现乔秉的小说情节与周涛之死，甚至是死亡地点都近乎一致，并提交对比分析到上面，将乔秉定为第一嫌疑人要求北侦队详细调查的人，自然是认得出乔秉来的。 “我无所谓。”乔秉再一次看向薄望。 意思是让他尽快决定怎么办，让她接触就别哔哔了，不让就赶紧把她拷起来或者扔楼道里待着。 “罗斯，出去。”薄望对女队员呵斥了一句。 罗斯明显是不愿意：“薄队！你这样是违规的！如果上面知道了，势必会处分你。” “如果上面要处分，我自然会承担。”薄望冷面道：“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罗斯恶狠狠的瞪了乔秉一眼，倒是没有再阻拦了，但也并没有出去。 薄望拧眉正准备再说什么，乔秉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麻烦薄队长过来帮我一下。” 她换上手套，走到床边，对那具人偶……或者说尸体进行查看。 人偶的头部，是用真人头骨进行填充，眼珠和耳朵，也是将真的安装进去，倒是嘴巴精雕细琢，是用的树脂。 精致的看起来同整个人偶面部不搭。 不过工序上，倒是同周涛的死法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都是活体填充，都极度的丧心病狂…… 倒也难怪这些人，能够这么快的发现尸体，毕竟主卧的腐臭味并不严重。 不仅不严重，还被一股淡淡的花香给遮掩了。 乔秉闻着有些熟悉的味道，心里多少有些烦躁。 她并没有点出这具尸体同周涛死法的相似之处，只对薄望道：“借薄队长的手一用。” 薄望很配合的把手伸过去。 即便是裹上手套，仍旧遮掩不了这双手的美感。 乔秉瞥了一眼，心里暗骂了一声妖精，面上倒是无波无澜：“等会我卸下她的嘴，你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薄望配合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问乔秉为什么知道尸体的嘴里有东西。 两个人无声却默契，很快就取出来一个被卷起来的密封袋，里面还能看到有一张小纸片。 几乎是每一个看过周涛尸检报告的人，都想到了那份直肠里的罚单。 连带着看向乔秉的目光也多了审视与怀疑。 她怎么知道尸体嘴里有东西的？是否跟凶手有什么勾当？或者其实她就是凶手本人？ 是了，周涛的死亡原因、过程，包括之后痕检尸检的细节，全都与乔秉的凶杀小说剧情高度吻合。 第111章 凶手很像是我 乔秉被各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丝毫没有心慌的觉悟。 若是从前，她肯定已经紧张的心跳加速。 可这会儿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甚至嘴角还沾染了几分轻嘲，虽然她也不知道要嘲什么。 只有些觉得，这世界好像很是荒诞可笑。 “薄队，这件事，我会如实向上面报告的！”罗斯做出一副无视乔秉的样子，转头直视薄望。 薄望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随便。”之后就也是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把罗斯也无视的彻底。 “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么？”他一如既往的，只要对上乔秉，就会多几分耐心。 特别是在确定乔秉没有嫌疑之后，他更是不再克制，继续对她态度温和，浑身散发着独一份的善意。 只不过这副做派，落进乔秉的眼里，就只觉得骚包。 “暂时没有。”乔秉冷冷淡淡的开口。 薄望也不在意，他开始拆看从尸体口中取出来的纸片。 只不过目光，总要时不时的注意乔秉。 但等他拆开密封袋，取出里面的纸片，并看完内容之后，脸色顿时变了，看向乔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复杂。 纸片上写了这具尸体的身份，虽然真实度还有待核实，但薄望觉得这十有八九是真的。 死者是一名女性，十九岁。 北城外语大学的学生，目前正读大二。 和乔秉……多少也算是熟人了。 除了身份信息，纸片上还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段，类似忏悔的文案。 上面陈述了一场罪恶，是关于乔秉的。 之后是一段类似批语的话：错了就是错了，律法不能制裁，道德没有谴责，却并不代表你就可以心安理得。 无论你口头与心里多么不屑承认，又多么得意逃脱诫惩，终有一日你会因为曾经的错，而遭到惩罚反噬。 我并不渴求你的道歉，我需要的也不是你毫无诚意的对不起。 你的道歉，不过是我向所有人证明“我没错”的方式。 可迟来的正义终究失去了意义。 就像你的死去，也更改不了过往种种谩骂诋毁，误解咒亡。 但即便如此，你还是要死，你必须要死，这是你造下的罪孽。 …… 其实如果光是这样一段话，还不足以让薄望色变。 毕竟凶手的逻辑，不一定能用正常的方式理解，会写下些惊人之语也不足为奇。 真正让他心情复杂的……是这些话，再一次与乔秉的小说高度重合。 不，这应该就是百分百的摘抄了。 这段话，就是乔秉写在那本凶杀案推理小说《凶手是每一个人》开头的一段话。 等薄望又多看了两遍之后，更是发现，这张纸片上写的，不仅是那段批语同乔秉的小说一模一样。 就连忏悔部分所写的死因……也是完全一致。 且这个死者，同乔秉之间也是实打实的有些恩怨。 所以……乔秉是真的知道些什么，才能这么快就发现人偶嘴里有东西并取出，还是只纯属于巧合呢？ 薄望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都不敢去细想。 就在他正挣扎的时候，乔秉突然开口道：“我觉得这里的布置陈设，很大程度的复刻了我一本小说里的情节，复刻程度甚至可以说手段近乎完美。” 薄望没想到乔秉会突然这么说，眼睛里满是惊奇与不解。 第112章 薄望挨骂 其他人听了乔秉所言，更是惊讶有之，厌恶有之。 有两道视线，甚至还藏着仇视与怒火。 其中一道自然是来自罗斯的。 她觉得乔秉这个女人真是太嚣张了！ 这算什么？ 杀人犯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向他们挑衅么？ 她当时就想开口怼人，只不过薄望先了她一步开口：“为什么这么说？你要知道，这样就代表你仍然是有嫌疑的。” 罗斯听了这话简直要被气笑了。 她觉得薄望就是存了私心，想要包庇乔秉！ 不然这么多巧合摆在眼前，他怎么还能昧着良心说乔秉没有嫌疑？ 就在罗斯再次想要开口怼过去的时候，乔秉也先她一步开口。 “难道我不说，等你们知道了，就不会去怀疑，去联想了？”乔秉轻嘲的笑笑，似乎还是在记恨着薄望找上门，怀疑她跟凶杀案有关的事儿。 薄望略有些无奈。 乔秉的小说其实他都有看过，不过好像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订阅追读，所以被乔秉当成是盗版过来抓文了。 他也不好拆穿说……不好意思，其实你写的小说，连盗版都看不上。 然后这个误会就一直持续到现在。 乔秉还因为他这个“盗版订阅”特意的在作话里感谢吐槽过。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盗版订阅。 只不过因为那件事，他也没敢出去跟乔秉说他是谁。 而作为乔秉唯一的读者，薄望自然知道她的很多情节，都与最近的命案高度重合。 可他从未怀疑过乔秉会是凶手。 或许会有人觉得他是感情用事，但其实并不是。 他一向重视证据，只因为小说内容就diss质疑一个作者的人品，未免有些无理取闹。 什么时候小说人物的三观能代替作者的三观了？ 要真是那样了……那除非一本小说里只有一个角色，不然那作者岂不是人格分裂？ 这要是碰到群像戏，或者角色超级多的大长篇……好家伙，直接分裂出千八百个？ 孙悟空的毫毛也不敢这样啊！ 却不知道怎么的，乔秉那些没人看的小说，被罗斯不知道从哪里挖了出来。 还被提炼出来许多情节，又是断章取义，又是过分解读的，直接把乔秉定义成了一个有严重犯罪倾向，甚至极有可能已经犯罪的反社会人格者…… 当时他也同上面据理力争过。 就是没争过。 当时他的顶头上司，北安司的一把手于司长，直接拍案决定：“既然你觉得罗斯的怀疑不符合逻辑，那你就亲自去调查！ 只要你能拿的出像样的证据，我就驳回罗斯要提审乔秉的申请。” 薄望当时还想在争辩几句。 但于司长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你也不要跟我说什么你不认为，你觉得什么什么的。 罗斯的是妄断揣测，你难道就是合理怀疑了？ 你们两个人都是在猜，都是在根据自己的经验去怀疑推论，那我为什么只能相信你的，为什么就得一票否决罗斯的？ 你这是霸道，是不讲道理！ 你要是想说服我，那就拿出证据来！拿不出证据来，你就别跟我说什么讲情面的话！ 我们北安司，没有讲情面这种东西！” 于司长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几年，年纪愈发大了，人也就爱唠叨起来。 那天硬是把薄望给劈头盖脸的数落了一个多小时，听的他头晕眼花，然后才大发慈悲的停下来，让他滚去调查取证再来说话。 第113章 你写的都是垃圾东西 薄望正准备开口为自己辩白几句，就听到终于夺了发言权的罗斯，对着乔秉破口大骂起来：“你也不看看你写的都是什么垃圾东西！怀疑你难道不是应该的么？ 你这种人，就是思想有问题，精神不正常，才会写出如此反人类的东西！” 她说完还摆出一副作呕的样子：“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放出来危害社会，真不知道于教授怎么会有你这种弟子，简直就是人生污点，终身耻辱。” 乔秉偏过头，冷冷的看着罗斯，多少有点莫名。 这个女人吃错药了？ 一上来就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现在竟然还人参攻击？ “我是否精神不正常，具有社会危害性，这一点不是这位女士你能够随意判定的。” 乔秉淡淡的开口，竟然难得的没有被罗斯的话给影响分毫。 从前她要是听了这种话，准是要暴躁，恨不能清除人类的。 “老师一向教学严谨，收徒严格。既然愿意收我为弟子，自然是觉得我有过人之处。” 她此刻仿佛有千万般自信，更无惧任何诋毁：“至于我写出来的东西，究竟是反人类还是反讽一些不好的现象，这也是见仁见智的事情。 人心若是脏掉了，自然看什么都是脏的。 我又没有超能力，我也不是神灵，总不能把所有来看我书的人，都洗涤一遍灵魂？” 她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容：“不过恐怕就算我有超能力，也洗不干净这位女士你……沉醉于黑暗里的心。” “你放屁！”罗斯直接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说谁黑心眼子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变态……” 罗斯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样，对乔秉疯狂输出。 可乔秉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而是看着薄望，漫不经心道：“薄队长手底下的人，似乎……素质很一般啊？” “她严格来讲，并不算我手底下的人，外面那几个才是。”薄望有些无奈和纵容：“最近队里人手不够，从北察队那边借了几个临时工。” 乔秉哦了一声：“原来连转正的边都还没摸到啊~”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罗斯，整个人仿佛有种异样的光彩，十分夺目自信：“那这位女士，你为何如此激动？是因为……”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罗斯脸上打了个转：“嫉妒我美么？” 罗斯只觉得被乔秉目光看过的地方，全都火辣辣的难受。 特别是薄望那句，她不是他的人，她只是一个临时工，更像是将她钉在了耻辱柱上一样。 她正准备开口再说什么，薄望直接没有给她机会：“罗小姐，现在请你出去等候，不要影响我们工作。” 之前带这些人过来，也不过是因为要抓可能藏在这里的网址制造者。 但现在这里既然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自然不能在让罗斯这样不专业的人参与了。 他不给罗斯拒绝的时间，直接对外面喊道：“大原，联系司里，让他们派人过来。” “已经联系了队长！”大原高声应了一句。 说实话，他也觉得罗斯有点吵闹了。 实在是缺乏专业素养。 之前看着还挺飒利的一个姑娘，如今瞧着却是有些不像样子了。 薄望嗯了一声，目光扫过其他几个人：“除了北侦队的留下，其他人可以暂时先出去了。” 话音一落，屋里顿时空旷了不少。 大多数人都还是比较自觉的，一来的确也是接受不了这场面，二来屋里的味道也是真的刺鼻。 三呢……他们也明白自己不是专业的，如果不是因为这次主要目的是抓人，也不会让他们过来。 且一开始，他们在知道屋里有尸体之后，就已经不准备进来的。 毕竟拉戒线，维持秩序他们可以，但验尸、找证据这种就不太行了。 没得帮不上忙，还要破坏现场。 是罗斯说什么人多力量大，还看起来特别专业的，换上了鞋套手套开始对着屋里一顿拍，并让他们也跟着一起找找可疑之处，他们这才进来的。 毕竟人家是北城侦安大学来的实习生，以后十有八九是要转正的。 说不得以后还要管着他们咧！ 但也有不自觉的，比如罗斯，还有一个就是之前，目光里对乔秉藏着仇视与怒火的另一个人——乔岩。 第114章 两方交锋，乔秉完胜 薄望多看了乔岩一眼，并没有立刻说什么，而是先将目光挪到了罗斯的身上。 “罗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工作，不要给我们添麻烦。”他再次板着脸强调了一句。 罗斯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薄望他绝对是在公报私仇！ 这样一遍又一遍的点名她，简直就是将她的所有脸面都扔在地上摩擦。 “薄队长，我已经申请了调令，很快就会转到北侦队。”罗斯微微抬起了一些下巴，充满了高傲的倔强。 薄望轻呵了一声：“只是申请，就还不算。即便上面同意了你的申请，我没收到，也一样不算。” 他突然目光凌厉起来：“现在请你出去，不然就按妨碍公务处理！” “薄望你这是公报私仇！”罗斯气的都想哭了。 “薄队长，你这样子有偏有向不合适？”一直在旁边看戏的乔岩，忍不住开口帮罗斯说了一句话。 薄望嘴角勾着笑看向他，似乎在等着他的下文：“我有偏有向？” “难道不是么？”乔岩说话的时候，忍不住看向乔秉：“我们两个北城侦安大学的高材生，专业能力应该不比一个大学肄业的社会青年差？ 为什么她就能够堂而皇之的在这里胡闹，我们却要被你各种贬低甚至驱逐？ 薄队长这难道不是有偏有向，私心作祟？” 薄望不为所动：“我说了，乔秉是我请来协助调查的，如今北侦队的人不在，我没有专业人手，所以临时外聘一个，有什么问题么？” “是么？那聘书呢？或者任令呢？”乔岩笑了笑：“我好像不记得一个队长就有这种聘任的权利，薄队长是不是有些越权了？” 罗斯听了乔岩的话，眸子瞬间就亮了起来。 对啊！ 薄望说她一天没有调令，就一天不算北侦队的人，那她不是也可以说，乔秉没有调令就进来，甭管多专业，那也是违规么！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还是乔岩这个脑袋瓜子好使，也不知道咋长的！ 想到这个，罗斯不由得看向了乔秉，嘴角撇了撇，明显的不屑。 一定是基因遗传出现了问题！ “对啊！薄队长，你既然这么强调我的调令，那么她是不是也应该一视同仁？”罗斯毫不客气的指向乔秉：“不然的话，我一定向上面反应，你以权谋私！” 薄望简直想把这个聒噪的女人给丢出去。 也不知道王队那么一个稳重的人，当初怎么就能选了这么个玩意儿当实习助理…… 不过想到王队最后的结局，他又觉得好像也没有很奇怪了。 连带着看向罗斯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同情。 “有什么后果，我自然会……”一力承担，用不着你们两个哔哔。 薄望正准备凶几句，乔秉突然拿着一个被拆下来的人偶腿，对他道：“薄队长，希望你能让你的人快一些来。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二队也一起过来。 这里藏着的尸体恐怕并不止一具，且不是完整的。” 合着她是根本没搭理两个人一唱一和的质问，独自镇定的勘查着现场。 薄望闻言也顾不上搭理罗斯和乔岩两个了，赶忙走过去查看了一下乔秉手里拆下来的人偶腿。 “也没什么不同啊？” 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哪里还有尸体。 乔秉到底还是没忍住抽了抽嘴角：“薄队长，尸体，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尸块，在人偶的肚子里。” 说着她还走到了另外几个人偶前，用同样的手法拆下了一条腿。 果不其然的，每一个被她拆开的人偶，腹部都藏着不同数量的尸块…… 有几个上面，还有蛆虫在爬。 罗斯一看到那些白花花的软体长条物，顿时干呕不已。 就是乔岩看见那些白蛆在肉块上钻，也是一阵脸色发白。 乔秉偶然间抬头看到乔岩苍白的脸色，硬挺着克制呕吐，忍不住冷笑了一声：“就这？高材生？” 她其实并不想嘲讽的，毕竟正常人看见这样的画面会有这种反应很正常。 但这两个人身上的优越性实在太浓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学会了多少，眼睛都快顶天上去了。 罗斯她可以不在意，但乔岩不行。 不嘲讽几句不舒服。 心思闪过，她突然看向乔岩：“这位高材生，在现场发现尸块，首先要做的是什么？” “寻，寻找、收集尸块……”乔岩冷不丁的被提问，下意识的开口回答。 等说完，才反应过来问话的是乔秉。 他顿时就怒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个女人居然来提问他？她有什么资格？ “收集之后呢？”乔秉无视他的怒吼。 乔岩捏紧了拳，一脸你滚开我不想搭理你的样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乔秉也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就好像是在说：哦，我知道你其实并不知道，所以无能狂怒，别装了，看透你了！ “谁说我不知道了！”乔岩一下子就脾气上来了：“之后自然是确定死者的性别、身份、年龄、死亡时间……” 乔岩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好像很专业的词汇，并得意的朝着乔秉扬了扬下巴。 “对，也不对。”乔秉淡淡的开口：“高材生，你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乔岩的骄傲一瞬间被打破，怔怔道：“什，什么事？” 他心里其实觉得不可能。 虽然他还不至于是过目不忘，但也差不离了，绝对不可能记错！ 一定是乔秉这个狗女人诈吓他的！ 乔岩正准备再次骄傲的时候，就听到乔秉声音严肃道：“最重要的是先为这次死亡定性。 你的一切调查首先应该是服务于死亡定性。 确定死者是死于什么方式，是他杀，还是意外死，或者自己导致的死亡。” “都成尸块了，难道还能是自己死的？”乔岩下意识的将疑问脱口而出。 乔秉点了点头：“当然。” “啥玩意？” 乔岩几乎是惊叫出声的，他都被乔秉这一声“当然”给说毛了。 这玩意儿还能当然？ 咋当然？ 他想象了一下两条离开躯干的胳膊，也有可能是两个大脚丫子……一边握着一把杀猪刀，咯嘣咔嚓的把自己剩下的那部分给剁了。 只要想想那个场面，他就直接打哆嗦。 随后就是一脸“我读书很多的，你别在这儿忽悠我”的样子看着乔秉。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乔秉脸色沉了一下：“难道你开学的第一课没有学过，要尊敬死者？” 乔岩闻言撇了撇嘴：“那还不是因为你说的太吓人……” “所以我说你学艺不精！”乔秉严声厉喝。 乔岩冷不丁的被吓了个哆嗦。 第115章 像跳梁小丑一样 乔秉似乎在说起这些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严肃，她简单的举出几个案例：“……且不说这些案例中，有非行凶者，会对尸体进行破坏与藏匿，就说你这种思想，就很容易会造成证实偏差。”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略带挑剔的看了乔岩一眼：“证实偏差是什么，你应该明白？” “明，明白……”乔岩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乔秉的提问会这般下意识站直，并认认真真的回答：“证实偏差是指当人确立了某一个信念或……” 他规规矩矩的背了一大段定义，还特意举了疑邻窃斧的例子来佐证。 想了想，他还是软了几分语气：“是我思虑不周了，没有考虑其他的情况。” 乔秉嗯了一声，没有再搭理他了。 只要不碍事，她也不是那种喜欢多话的人。 罗斯没想到乔岩对上乔秉，居然会这么快就败下阵来。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就听乔岩又对着已经不搭理他的乔秉道：“那我们就先出去了……”犹豫了几秒，他最终还是没有喊乔秉，只是看着乔秉喊了一声：“薄队。” 薄望巴不得这两个聒噪的小家伙赶紧出去。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连头都没抬的挥了挥手。 罗斯根本就不想离开，哪里会愿意顺从？甚至还隐隐有些埋怨乔岩，觉得这个男人多事。 说话就说话，想出去就自己出去，带她做什么？ 可乔岩比薄望还不讲道理。 薄望好歹一直都只是动口，乔岩却直接动手把她拽着走了。 “乔岩你干什么！”罗斯被拉到楼道里才终于得了机会甩开乔岩，怒喝了一声就又想要重新进去。 可大原已经很有眼色的安排了两个人守住门口，她就是想要强闯都不行。 最后她也只能是狠狠的瞪了大原和守门的两个人一眼。 但更怨怪的还是乔岩。 如果不是他多事，她现在一定要逼着薄望把乔秉也赶出来！ 凭什么她都没有特权，乔秉就可以有了？ 乔岩对罗斯的怨毒，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你不想毕业了？” 罗斯脸色顿时一僵。 “你别忘了，我们还不是正式的实习，现在最多也就是临时实训罢了。 如果这一次得罪了薄望，你认为两年后的实习，还能有哪个单位敢接收你？”乔岩毫不留情的揭开事实：“虽然你我都是王队挑来的，但现在王队出事离职，你我的前途生死，可是全由薄望把持的。” 他嗤笑了一声：“或者你是觉得，能有把握让新来的那位北察队长对你网开一面？” “谁要那个东西网开一面。”听到新来的北察队长，罗斯脸色变了变，嫌恶的说了一句便不在说话。 乔岩倒是点醒了她，现在的确不是同薄望硬刚的时候。 “罗斯，看在同班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乔岩看着沉默的罗斯再一次开口：“别打乔秉的主意，她不是你可以用来踩踏的垫脚石，你想靠着打压她来扬名？” 乔岩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在嘲笑罗斯的不自量力：“小心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没踩成人家，反而要把自己搭进去。” 罗斯闻言，瞬间目光凌厉起来，隐隐有些威胁警告之意。 乔岩对她这种纸老虎的眼神只有不屑：“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不成？看不出你打的主意？只不过是不愿意都像薄望一样，什么都摆在明面上。 可你要真敢动乔秉一下，你看看护在她身前的，会不会只有薄望一个？” 他冷冷的笑着，对罗斯这种小手段多少有些不屑。 像跳梁小丑一样，丢尽了他们北城侦安大学的脸！ 第116章 乔秉，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屋子里没有了人，薄望顿时就消减了几分矜持。 他大步走到乔秉的身边，将刚刚从密封袋里取出来的小纸片，递给乔秉：“看看。” 乔秉闻言停下了收集尸块的动作，看了那张纸片一眼，并没有接：“这不合规矩。” “已经没有外人了。”薄望说着的时候，还往外瞟了一眼。 见大原正稳稳的守在门口，眼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满意之色。 乔秉目光奇怪的看了薄望一眼，同他拉开了几分距离，像是担心被传染似的：“人在做，天在看，薄队长怎么能因为没人看见，就因私废公呢？ 就算你能骗得了众生，难道还能骗得过自己的良心？” 薄望：…… 他重新把小纸片收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但你难道就不好奇纸片上写的是什么？”他仍旧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乔秉这次连看都没看他：“无非就是死者的身份，似是而非的线索，或者……干脆就直接摘抄我书里的内容。” “你怎么知道？”薄望止不住讶异出声。 乔秉直到清理好最后一块人偶腹部的尸块，才回答薄望的问题：“既然是根据我的小说复制犯罪，那自然要务求完美。 无论哪一步不一样了，都不算完美复制。 不完美的……与其将就，不如销毁。” 乔秉说起这些的时候，语气轻淡：“既然凶手会引导你们一步步发现尸体，并每一次都留下一些线索，自然就代表着，ta的心里已经认可这份复制品，觉得它足够完美。” “你的意思是……”薄望有些不太敢说出心底的猜测。 乔秉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死者至少有二十七个人。”她眼神往地下瞟了瞟，掩盖掉一闪而逝的情绪：“说句增加我嫌疑的话，这二十七个人此刻应该都已经是尸体了。” “乔秉，你要知道这话说出去，会造成什么影响。”薄望神色严肃起来。 如果确实已经死了二十七个人，那这就是重大恶性案件，势必会造成一定范围的恐慌。 届时他们要承担的压力和质疑，也会比现在大的多。 可如果并没有这样子的事情，那乔秉就涉嫌造谣，危害公共安全、社会稳定…… “所以呢，薄队长你要把我抓起来嘛？”乔秉再一次双手握拳并拢，朝着薄望伸了伸。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外人了，她下意识的没有再藏着本性，看向薄望的眼睛，始终晶亮晶亮的，还带着浓浓的笑意。 “我有时候竟然也会觉得，我与薄队长似曾相识。” 乔秉放纵之后，忽地笑了起来。 她发现，她其实没有很抗拒薄望…… 虽然基本都是下意识的靠近，可正是因为这种下意识，才格外的奇怪。 薄望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乔秉是记起他了，只是看见她眼中的一片清明，就知道是他想太多。 “我曾经载过你一程，你被孙江湖为难的时候……”薄望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稍稍提了一些，只是太往前的，却是没敢说。 比如……他们幼时曾一起玩，她说过要娶他做新娘，还很霸道的，他不同意就揍他。 而他那个时候，还真的就打不过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她。 也没有说，他曾经送过一只黑猫生出来的纯白色蓝眼小猫…… 那只猫，她曾视若珍宝。 哪怕，她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养猫。 可送猫的人，却早就被她当成无关紧要的人，再难想起细节面庞。 “原来是你啊……”乔秉被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道。 她也不是真的忘了，就是无关紧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儿，过去了就懒得在想起。 毕竟脑容量没有那么大，不常用的东西自然是都要堆放进储物间的。 薄望知道她什么都没想起来，倒也不怎么难过。 毕竟习惯了。 从追着她不远千里来到北城，这种大大小小的偶遇，一年没有十次也有八次。 可每一次她都是说过谢谢就忘…… 久了，自然也就习惯，也不期待了。 相反，他还有了几分越战越勇。 就是想要看看，未来某一天，乔秉如果想起他来，会不会把这些年的偶遇给串联起来。 然后笑着说一句“原来是你，还真是好缘分，我竟然没认出来”之类的话，并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第117章 其实我偶尔也会想要逃离的 不过想法这个东西之所以美好，多半是因为，它只是一个美好的想象。 乔秉倒是如薄望所期待的那样，说了一句：“原来是你啊~” 只不过后面却话锋一转，直接就往他心口上戳了几下：“我就说嘛，像你这种没个正经、无事殷勤的队长可不多见。” 薄望：…… 他什么时候无事殷勤了？ 除了对她过分关心……那怎么能叫无事殷勤。 薄望正准备开口解释两句，乔秉却压根没什么兴趣，也不在乎他是否辩白的样子。 自然也没有等着他开口。 只见她再次把两只握成拳的手往她跟前送了送：“要把我抓起来嘛？” 薄望：…… 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就不能用一般人的心思来解。 她就跟个百变精灵似的，都快要一天一个性格了。 “这里没有外人，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薄望沉着脸道，多多少少带了几分警告的味道。 守在门口却仍旧支起耳朵听着屋里动静的大原：…… 队长，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也听见了。 你说我是装聋好，还是装个内人好？ “薄队长一直都这样没有原则的么？”乔秉笑过一次之后，好像也不想继续收敛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突然不用压抑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感觉可真的不赖！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着薄望：“常在河边走，总会有湿鞋的时候。 就算薄队长有超能力，也总会沾上河边的污泥，薄队长这样可不行。” 薄望:…… 他现在很想把这个狗……不是，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女人给按在墙上，好好的教育一下，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薄望的目光在乔秉双手上转过几遍，最终还是没有那个勇气。 也不知道打过她的概率有多大…… 还是不要老虎头上拔毛的好。 “我竟然不知道，我在乔小姐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不正经，没原则的人。” 他冷哼了一声，即便不能动手，也要表达出他的不满了。 “你为什么那么热衷于让我抓你？”气了几秒，薄望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乔秉大概也是知道薄望不会顺从她的要求，把她拷起来带走，耸了耸肩无所谓的开口：“当然是想找个栖身之所暂住呗。” 薄望：…… 他正想说点什么，批评一下乔秉这种不正确的思想时，突然就感觉她周身弥漫起一层悲伤低落。 “乔秉……”他上前几步喊了声。 乔秉恍若未觉，漫无目的的望着窗外：“其实我偶尔也会想要逃离的。” 薄望看着这样子的乔秉，顿生心疼。 他上前去想要给他一个拥抱。 “薄队长，你的人来了。” 薄望眼看着还差两步就能把人搂进怀里，结果就听见突然转过身的乔秉，又一瞬间恢复了冷淡。 自由切换的如此娴熟么？ “嗯。” 薄望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掩饰刚刚那一瞬间的不正经。 “你们交流一下。”薄望也转过身，看向拎着工具箱站在门口，一脸不知道该不该进的北侦队队员。 乔秉已经将尸块分类收集好，甚至连那些软体小白虫，也都分开装好。 “不用了。”乔秉直接脱下手套，指了指被她分开摆放几堆尸块：“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希望没有破坏你们需要的痕迹证据。” 刚来的北侦队员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知道可能会破坏痕迹，你还乱动？ 不过他们也就是想想，还不至于去开口阴阳怪气。 毕竟从乔秉的摆放来看，还是很专业的。 加上这里面还有几个是上一任队长时就在的老队员了，曾经也是跟乔秉合作过的，自然也认得出来她。 两人还客气的同乔秉点头打了个招呼。 第118章 薄队长，你的承诺能重新作数一下么 乔秉礼貌的回应了那几人，也同另外的人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跟着不知道怎么突然黑脸的薄望走了。 有了专业的人处理，乔秉自然不会再越俎代庖。 薄望自然也不会强求，本来他会找乔秉上来，也的的确确是因为案子。 他虽然对乔秉存在着亲近之意，总是想通过各种方式，在她的面前刷存在感。 但是公是私，他还是分得清的。 也不会拿自己的工作职责开玩笑。 如果乔秉真的没有这个本事，他也不会提这种要求。 并且，还是在确定，如果不找乔秉帮忙，那么即便等来他的人，也不会那么快发现尸块，甚至很有可能会直接忽略掉那些密封性很好，根本没有任何腐臭味传出来的人偶。 至于后面的事，对这些比较熟悉的队员，效率则会比乔秉好很多。 所以将现场交给这些人，他很放心。 “你怎么了？”乔秉几乎是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仗着腿长优势的薄望。 等到了九楼楼梯间的时候，乔秉终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她要是不出声还好。 等薄望叫上张旁，把另外两个人和撬门老哥带回队里做笔录，这事儿估摸着也就揭过去了。 毕竟他都习惯了乔秉的遗忘。 可乔秉一开口，他顿时所有的隐忍都被委屈和戾气取代。 “你……” 薄望本想钳住举起乔秉的双手，将她按在墙上好好的质问。 结果才刚动手抓住她的手腕，就被她目光凌厉的提捏着肩膀，看起来好像就只是轻飘飘的一举，他就被近乎过肩摔的砸在了墙上。 “……”乔秉大概是看见薄望那身染上灰土的衣服，一下子就恢复了理智。 因为薄望被摔出去的时候，撞到了楼梯间里的垃圾桶，将不少垃圾撞了出来。 此刻，他的身上挂了好几种颜色的垃圾袋和土豆皮。 而头顶上还躺着两片香蕉皮…… 她嘴角抽了抽，到底还是没好意思笑出来，上前去把薄望拽了起来，又替他扑棱干净那些垃圾。 之后还踮起脚，和他靠的很近，替他摘下香蕉皮。 强压着笑意，乔秉特别认真的看着薄望问：“薄队长，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突然靠近，我条件反射的进行自卫防护，你信么？” 薄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显然是不想信的。 可他也清楚这是事实。 但也因此更加的生气了！ 凭什么对着那些人，她就明显没有忘，还特别热情的打招呼？ 对他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现在居然还排斥他的靠近，身体本能的将他当贼人防备抵挡。 薄望这次是真的委屈了，不哄不会好的那种。 “我发誓，我没有想笑。”乔秉最终还是没有压住笑意，特别是薄望现在的样子，好像她以前养的猫啊。 表面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可你要是真的不搭理它，无视它，它又会生气，着急，然后主动的跑进你怀里，暴躁的用小爪子乱抓，好像是在宣告：寡人生气了！还不快来哄寡人！ 薄望的脸再次黑了几分。 乔秉见好就收，很快的将笑意收敛，特别正经的开口：“那薄队刚刚在楼上说的话，还能重新作数一下么？” “什么话？”薄望一时间有些没有跟上乔秉的思维跳度。 乔秉清了清嗓子，学着薄望的语气：“这里没有外人，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她俏皮的笑了一下：“薄队长，你能看在这里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当做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么？” 薄望简直要被她这变脸的速度给气笑了：“我是那种没有原则的人？” 他本来想黑着脸吓唬吓唬乔秉，省得她以后对谁都这样没轻没重。 这事儿可大可小，追究起来可是够她进去喝茶一段日子了。 只不过乔秉突然仰着头，撅着小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我……”好像偶尔也可以没有原则一下。 他假咳了几声，掩饰那一抹不太自然的表情：“下不为例！”说完他还端起了脸：“你要知道你刚刚的行为，往严重了说那可是……” 乔秉得到他的允准，立马又恢复了冷冷淡淡的样子，丝毫不给他继续叭叭的机会：“谢谢薄队长。” 然后就头也不回的出了楼梯间。 薄望：…… 女人可真是善变！ 不过他喃喃念叨的时候，嘴角始终带着一抹轻浅的笑意。 看来他各种厚脸皮的找机会刷存在也不是毫无用处。 不管怎么说，乔秉至少在他面前，已经不是自始至终只有一种表情。 这样，就很好。 第119章 “我们队长年纪都可以当你叔叔了” 乔秉进了904，直接无视了张旁几个人望过来的目光，去厨房烧了点热水洗手。 足足洗了十六遍，所有的热水都用完了，她才停下来。 薄望看着乔秉的手，若有所思，神色微暗。 张旁则是在一旁撇了撇嘴，小声的嘀咕：“要不是那天看到了这姑娘的邋遢样，还以为这是个多有洁癖的人呢。” 他的声音不大，可在屋里这么大点的地方，嘀嘀咕咕也还是能听的清一二。 “脏了就洗洗，跟我邋遢不邋遢有什么关系。”乔秉抽了一张洗脸巾，慢慢的擦着手：“邋遢的人就不能洗手了？还是洗手的人就不邋遢了？” 她很讨厌这种固有标签的认定，仿佛一个人只要做过什么事，展现过什么形象，ta就必须一直继续保持下去才行，半点不能更改，半点不能有所出入。 若不然就是虚伪做作，人设崩塌。 张旁没想到自己偷偷吐槽的话，会被正主听了去，多少就有点尴尬。 可要他道歉，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会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于是他梗着脖子，嘴硬道：“谁说你不能洗了，你对号入座什么？何况正常人洗手，谁像你那样，一遍又一遍的……” 不是装的体面是什么？ 这句话，他在薄望的冷眼之下，自动消了声，但后面仍旧还是忍不住嘀咕出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扒尸体去了呢。” “你还别说，我还真的是扒尸体去了。”乔秉冷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的接口。 张旁：…… 这姑娘怎么耳朵这么尖？ 而且，能不能不要把扒尸体这几个字眼，说的那么明媚灿烂？ 你都不害怕的么？ 他有些词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好。 加上薄望在旁边一直拿小眼神杀他，他顶着压力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可乔秉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你们薄队长都要喊我一声学姐，你确定这么没礼貌好么？” “啥玩意儿？”张旁直接懵了：“我们队长怎么可能叫你学姐？你叫他叔叔还差不多……额，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队长比你老多了！” 好像也不对？ “是你的年纪比我们队长的侄女外甥大不了多少，额，不不不，不是……” 张旁含糊半天，也没找出来一个合理的解释，把刚刚口快的话给找补回来。 “队长，我不是说你年纪大。”他蔫巴巴的看着薄望，好一阵儿心虚。 虽然他那天是跟着薄望一起来的，可是当时他出去扔垃圾了！ 根本没听到乔秉的那一句“我今年已经二十四了，大学毕业快三年”的自嘲。 其实那时候，乔秉已经二十五了。 但她太久没出门，虽然身在闹市中，却过得跟山中不知岁月一样。 连春节这种事，都是在结束许久之后，她才发现的。 大学毕业快三年倒是真的。 不过并不是被薄望称之为学姐的那所大学。 - 乔秉打小就很聪明，也很有主见。 虽然上学晚，但是跳级快…… 考上大学那年，刚刚十五岁。 如果正常毕业，那也就是十九岁而已…… 只不过大四那年，已经拿了保研资格的乔秉，突然退学消失。 起初，学校很是惜才，加上始终偏爱她的老师从中周旋，便为她保留了一年的学籍，并没有直接给她发肄业证。 可要说乔秉退学的心那也是异常坚定。 你给我或者不给我肄业证明，我也都不在乎。 就那样头也不回的走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并且谁都联系不上。 而这也不是乔秉第一次退学。 她初三的时候，就企图退学过。 那时候她是谁劝也不听，坚决要当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虽然没成功，但她干脆就不去学校了。 只在中考那两天出现了。 第120章 乔秉和薄望的两条线 乔秉在很多方面确实很天赋异禀。 虽然离开课本与校园快一年，但一进考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大部分题目都是答的信手拈来。 就是成绩一般般…… 勉强压线考进了本市的重点高中，但她却没有去。 在邻县挑了个一般般的高中去了。 但比较有意思的是，这所一般般的高中，在乔秉去的第二年，直接成为了新的重点试验学校，甚至取代了之前市重点的位置。 最后更是来了一个双校合并，所有学生无论成绩好坏，毕业的时候，都拿了市重点的毕业证。 乔秉：…… 对，她又退学了。 原本高二那年，她是想要直接高考的。 不过却在某一个夜里刚下自习的时候，突然离校出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 后来倒还是参加了高考…… 不过成绩依旧还是很一般。 没办法，毕竟不摸课本许久，加上那段时间，她的情况比之前还不如。 最终，成绩也就勉勉强强够去北城侦安大学。 北城距离乔秉老家所在的冬市，有一千八百多公里远。 起初，她倒是也以为，在北城或许会有所新生。 至少最开始她在北城侦安大学的学习生活是充实且快乐的。 甚至她还斗志昂扬的准备考研…… 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又为什么会三次退学，时间间隔还都差不多。 明明大好的前途摆在眼前，却败祸的一塌糊涂。 倒是难为了那个时候的薄望。 为了跟上乔秉的步伐，成绩只是中等偏上的他，不知道苦熬了多少个日夜，终于和她考进了同一个高中。 结果乔秉没去。 薄望勉强读了半年之后，实在读不下去，便休学了半年，在家自学。 之后他托家里找关系，转到了乔秉的学校，重新读高一。 谁想到，才转过去没多久，乔秉就离校出走再也没回来过。 但好在，他知道乔秉要在高二的时候高考。 所以又是一番勤恳努力，挑灯夜战。 愣是从年级百名之外，冲到了第二名，离她最近的位置。 虽然总成绩比她当时少了四十多分…… 多番打听，知道乔秉要读本省第一的大学，他自然又是一番勤恳努力。 毕竟这个学校的整体上本率还不到百分之二十。 而本省的第一大学，又是在世界都排名靠前的。 他想考进去，说是难如登天也不为过。 但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在高三的时候，拿到了那所大学录取通知书。 好在乔秉高二的时候，没能如愿参加高考。 所以他才有机会多考了一次，并拿到录取书。 结果到大学读了半年，发现乔秉去了千里之外的北城……甚至还隐隐透露着要从此在北城定居的意思。 薄望最后咬了咬牙，再次退学重考。 就是因为这样，原本还大了乔秉一岁的他，愣是成了她小一届的学弟。 而且乔秉大二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修满了学分。 之后更是被看好她的老师于教授给带出去实习了。 薄望在学校里能够见到乔秉的机会微乎其微。 之后就又只能奋发图强，希望能够用成绩打动乔秉的老师于教授。 不过，于教授看了薄望的成绩也只是简单的夸了几句。 还好他当时脸皮厚，隔三差五的就去找于教授请教问题。 一来二去的，倒也算是跟于教授成了忘年交。 自然也就有了接触乔秉的机会。 可惜好景不长，不过就是半年多的时间，乔秉就再次的退学了。 这一次，就连姜宇都找不到她了。 薄望从前都是从姜宇那里买消息，了解乔秉的近况。 但这一次却彻底的失去了她的行踪…… 一直到差不多一年后，他发现了乔秉写的小说，这才又重新的跟她取得了联系。 当然，他也没敢说他是谁。 只装作狂热读者的样子，天天不动声色的套近乎。 第121章 并不知道她曾离开过一年 乔秉写了四年多的小说，薄望追了四年，是她唯一的读者。 也是她疯狂更新的唯一动力。 每一次，只要她更新，哪怕只是一章寥寥几字的假条，他也会做出很高兴，想尖叫的样子，疯狂水评写小剧场。 乔家小门童:“大大，你终于更新了！我好喜欢你啊！” 乔家小门童：“大大连请假条都写的如此妙笔生花，真是天赋异禀，人间绝唱！” 乔家小门童：“大大，你还不更新么？我等你等的花都谢了……” 乔家小门童：“大大，更新，更新！不更新的没挤挤……” 那时候，乔秉的书评区，除了她自己一个人水评的999+ 就只有薄望这个【乔家小门童】一个人水评，并且还不是那么给力。 当然，这个不怎么给力，是相对于乔秉一个人水评999+，独自一人操纵四十多个号来说的。 甚至有的时候，她一个人切换的账号能高达一百个！ 每一次光是靠着这些账号去抢书币红包，然后回来打赏给自己，都能赚个六七十。 不过，再多的账号，只要是她自己，她就没办法用这些虚假数据安慰自己。 所以也就对薄望这个“盗版粉”很是喜欢。 虽然一直都拿他当“盗版”，但两个人经常会胡天海地的瞎聊天，有时候，薄望还会给乔秉一些剧情上的灵感和建议。 乔秉也会对薄望的一些案件问题进行解答和专业的分析。 当然，她并不知道薄望是将真的案子伪装了一下，然后说给她听，希望能从她这里寻找破案的方向和专业的建议。 这些比薄望在学校里学到的更加有用，也更加的实用。 更是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成就和地位。 但主要还是因为一开始找不到话题聊。 乔秉也是因为这些案子，收获了很多创作思路。 就是创意都不错，但成绩越来越扑街，越来越没人看她的小说。 如果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薄望运气和成就有多好，乔秉那就有多差。 两人之间的对比，格外鲜明强烈。 以至于她的生活越来越窘迫，存款越来越少。 不负债成了她最后的倔强。 但即便如此，两个人在某些时候，也还是算相互成就，相互帮助。 唯一让薄望头疼的就是无论他怎么问，乔秉都毫不犹豫的拒绝透露地址。 直到有一次无意之间，薄望知道她搬家的消息，才终于软磨硬泡的，知道了她住在枫蓝小区。 不过，他并不知道在这之前，乔秉曾经离开过北城差不多一年的时间。 他一直以为，就算找不到乔秉。至少也还是与她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着一样的空气。 四舍五入，那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了。 不过也许就是命运使然，注定他们兜兜转转，还是会同在一个城市。 乔秉曾经想过无数次，如果没有回来北城，会不会命运就不会这样捉弄她。 哪怕真的要逃离那个让她有过片刻犹豫和不舍的家，她也大可以换一个更远的城市。 没必要回到北城。 明明上一次的走的时候，她就已经近乎是伤心欲绝、失望透顶，甚至暗暗发誓再也不会回来。 却不过一年的光景，她就好像忘了当初那些事儿一样。 楚沁不过是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随便说了几句软软的关心，她就当真的不得了。 乔秉在楚沁凑不上房租，借了她的钱还不上，直接玩起消失的时候，曾无数次的自嘲：“我总说你好像忘了当年的事情一样，竟然能够在那样已经拔刀相向之后，仍与我那般毫无隔阂，看不出别扭的平静生活。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忘记了当初对你的怒火与恨意呢？ 不然的话，我又怎么可能因为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因为你的故作不提，我就丝毫不问，好像也已经不记得，甚至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呢？” 第122章 差一点点杀掉楚沁 楚沁是乔秉参加成人高考后，再次步入大学时的同学。 别看乔秉当初退学的时候潇潇洒洒，格外坚决。 可实际上第二天睡醒了，就后悔了。 但也仅仅只是后悔…… 如果真的让她回去，那也是不能的。 还是那句话：抹不开面。 乔秉有时候都觉得，她好像一生都在追求体面二字。 结果到头来，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反而是真的失了“体面”。 于是，不愿意回头，又执念于没有毕业…… 毕竟大学已经不像中学了。 所以她参加了成人高考，又选了跟之前算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专业。 就这样，有了楚沁这个同学加室友。 犹记得当年，她与楚沁的关系也还算是比较不错。 虽然一开始，因为她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导致没有人敢接近她。 可混熟了之后，大家也就发现乔秉其实很平易近人。 只是平时看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些凶恶，一脸很不好惹的样子。 并且她这个人还特别的细心体贴，很会照顾人，也没有任何的架子。 这种平易近人，在另外一个室友的对比之下，更显得升华了几分。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渐渐地熟悉了。 也许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没有原因，就好像很突然的一个时间里，两个人突然就决定了要在一起。 所以后来两个人分开的时候也很是莫名其妙。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分开，闹掰的话。 就像一开始谁都没有说，我们在一起玩，我们要做好姐妹的话一样。 一切都开始的那么莫名，一切也都结束的那么莫名。 好像就是为了映照有始有终四个字一样。 甚至在后来临近毕业的那一天，两个人还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我放在这个桌子上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见了。” 乔秉在她当时住的位置，翻来覆去的寻找一件东西找了很久。 但是始终都没有找见。 其实也很明显，当时宿舍里面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搬的干干净净。 如果东西还在的话，肯定早就发现了。 因为临近毕业，大家几乎都搬出去自己找地方住了。 她一向就不喜欢群居的生活，自然也不会例外。 更何况她和整个宿舍的人在当时已经处于一种十分奇怪的状态。 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又好像发生了许多。 反正就是彼此都开始，谁也不搭理谁。 更奇怪的是，从前几乎是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突然间就变得关系特别好，几乎每一天都是形影不离。 反倒是从前跟乔秉关系不错的，除了整日阴阳怪气，就是对她视若无睹。 结果就在当时，几乎不跟她说话的楚沁，突然开口说了一句：“你是找放在桌子上的那个相册么？” 乔秉虽然心里觉得楚沁的主动开口奇怪，但无论是出于礼貌，还是为了线索，她都不好不答话。 “对，你看到了么？”她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楚沁满不在乎的说道：“哦，我给扔了。” 哦，我给扔了…… 扔了。 差一点点，乔秉就没能控制住体内的那股子暴躁，错手杀掉楚沁。 那个时候的乔秉，其实是有些恐惧的。 或许她一直都对这件事情有着深深的恐惧。 她真的好怕有一天她再也无法控制自己…… 所以在稍微冷静了一些之后，她根本就没有敢在那里停留，很是狼狈的逃跑。 第123章 指着电线杆子就骂 只是跑着跑着，乔秉就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让她看不清楚前路。 砰！ 直到差一点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子撞到，又在躲避时磕到了手肘，疼的倒吸气，她才终于停下来不在奔跑，而是缓缓的在原地坐下。 没多一会儿，就又抱膝痛哭起来。 “艹！有病啊！大马路上哭什么！”一个怒骂声突然在乔秉的耳边响起。 正是刚刚从乔秉身边疾驰而过，差一点撞到乔秉的那个司机。 “眼睛瞎！你是不是瞎！看不见车啊！” 那人看起来好像很是暴怒，又好似是喝了酒的样子，骂起人来的时候，经常指不准方向。 明明是骂着乔秉，却总是指着电线杆子，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瞎！瞎艹x……” 乔秉一时间都有些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生气，然后回敬过去。 跟一个醉汉争吵计较，似乎不怎么体面的样子。 最终她只悄悄的报了案，举报在星光学院西校区外的主路上，有人酒驾。 那个人还在指着电线杆子骂乔秉。 不过翻来覆去都差不多是说她瞎，外加一些器官字眼，看上去粗俗又无礼。 乔秉不喜欢这种不体面的叫骂，也厌恶这种不文明用语，最终还是耳不听为净，躲开了几步没有搭理这个男人。 可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酒劲儿上头，还是本身就不怎么正经，说话居然越发的下流起来。 并且还冲上去踹了电线杆子几脚…… 似乎是彻底将那电线杆子当成了乔秉一般，也不知道究竟是喝了多些的假酒。 “小x子，长得还挺硬！”他动作突然奇怪起来，嘴里说着许多下流的话：“……爷这就让你软！……” 随后，乔秉就看到他对着电线杆子，做出了一些难以描述的行为。 实在是，这男人的动作，让乔秉都想不出词来形容。 你说他是在做人事……看着又有点像狗撒尿。 你说他没干人事，大多数的人类行为，却也不是很能说得通…… 饶是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的乔秉，也一时没能明白这男人是在干啥。 直到负责这一片的北城交安过来了，看到男人如此，又看到乔秉一脸泪痕，双眼通红，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当即紧张的先问了乔秉一句：“小姑娘你没事儿？他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见乔秉的长相，有些顾虑她年纪小，怕吓着孩子，很多话没好明说…… 只是眼神却一直打量着她衣服是否完整，有没有凌乱。 “没，没有……” 乔秉觉得她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那个男人的行为。 酒后乱性？ 交安队的两个人见了以为她是被吓到了，也不由得更加担心，小心翼翼的安抚：“姑娘，你别怕，无论他做了什么，都是他的错，你是无辜的。但如果有事，你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乔秉：“……” 她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好像是在拿她当小孩子？ “他真的没对我做什么，不过他可能是有那种想法的……”乔秉坦然道：“只是好像喝太多，脑子不清楚。 所以一下车，就把电线杆子当成了我，骂骂咧咧……” 她简明扼要的形容了一下当时的情况。 “不过，我不认为，他行为未遂，就可以不承担责任。”她陡然凌厉起来，倒是让交安队的两个人愣了一下。 合着这也不是绵软小白兔啊。 第124章 像吞了耗子胃一样恶心 乔秉同那个男人被分开带回了交安队做笔录。 当两名交安过去要带走男人的时候，还被他推了好大一个趔趄：“嗝~滚开！没看老子正办正事呢！耽误我造人，我，我剁了你！” 他一开口，就是好大一个酒嗝，差点没把另一个人熏的当场去世。 “嗬，这味儿……”那人只觉得天灵盖一阵翻江倒海的要冒泡出来，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两个人折腾了好半天，最后还是又叫了两个同事过来，才勉强把这个人给塞车里带走。 期间，这人似乎也是察觉到了危险，想要钻回车里逃逸来着。 只不过当时差一点撞到两个交安之后，又撞电线杆子上了。 等这人想要重新打火启动的时候，被乔秉暴力的拽开车门，一把从车里拎出来摔在了地上。 砰…砰！ 那动静，听的另外两个交安都觉得疼。 但就这样，男人也没忘了逃跑。 只不过又被追上去的乔秉给一脚踹了回去，之后就被交安两人钳制住了。 不过这人劲儿也是十足的大，两个人也就勉勉强强按住，这才不得不又叫了同事过来。 乔秉做完笔录之后，并没有立即走。 她还等着告这个男人强-奸-未-遂呢！ 虽然男人是对着电线杆子做了那种事，但明显就是因为把那根电线杆子当成她的。 这种事，当时没明白还不觉得，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只觉得是吞了耗子胃一样恶心难受。 不过这一等，倒是等了很久。 因为那个男人下车之后就睡着了…… 睡得那叫一个实诚，怎么扒拉都不行，可把人愁坏了。 要乔秉说，就拎起来啪啪的甩几个大嘴巴子，准保清醒。 可她也知道，这人现在已经没有明显的逃逸行为，她要是在动手，那就是故意伤害了。 且先等着。 总归人也跑不了。 期间，她还码了八千多字的小说上传。 只是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她就是心性再怎么坚定，也有些不耐烦了。 她还想回去找相册来着…… 想到这，她不免多了几分懊悔。 早知道就应该先找相册才是。 “您好，请问那个人清醒了么？事情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处理好？” 乔秉找到了值班的小哥哥，礼貌的开口问了一下。 “咦？你还没走啊？”那人看到乔秉，还有些惊奇，不过很快好像也就想起来了男人企图对乔秉做的事情，知道这件事等之后还要转交给北察队那边。 他回头看了下还在呼呼大睡的男人，多少还是有些头疼：“估计着还早……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这样啊。”乔秉脸上多少有些为难起来。 小哥哥瞧出来几分，贴心的主动询问：“你是有什么事情么？” “嗯，我还想回学校一趟……”乔秉咬了下下唇：“想要找些东西。”说完，她略有些犹豫的开口：“如果我的东西，被别人扔掉了，我可以追究她的责任么？” 明明心里有着一个答案，可她总归还是有点心存期盼。 “这个应该是可以的。”小哥哥没有犹豫的说道：“不过这个不归我们管。” 应该可以四个字给了乔秉莫大的力量。 她其实有一瞬间的心花怒放，虽然很短暂，但已经让她的嘴角弯了弯。 “那我先回去一趟，如果他提前醒了的，麻烦先帮我报一下案，他……” 她本想嘱咐几句，却被小哥哥笑着打断：“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们之后也是要移交北察队的。” 虽然乔秉要告对方强奸未遂不见得会成功。 但在公共场合故意裸露身体是要处以5日以上，10日以下拘管的。 并且事发地还是学校，星光学院西校区那边可不只是有大学生，还有高中部和幼儿园。 这种影响可谓是极度恶劣了。 从重处理不为过。 第125章 内心其实是拒绝借手机的 乔秉拒绝了对方要送她回学校的帮助，只问了附近哪里有公交站。 “公交站你出了门往东走大概四百多米就能够看到。”小哥哥倒是没有在说要送乔秉的话，甚至还因为她的拒绝松了口气。 毕竟现在就他一个人值班，真要送的话，恐怕还要等其他人回来。 他由此对乔秉的笑容更真诚了一些：“正好有一辆664是到你们学校那边的，不过好像是在另一个校区大门，不知道远不远。” “不远，走几步也不碍事。”乔秉笑着说了一句，同小哥哥又客套了几句就走了。 小哥哥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喊了声：“路上小心点，注意安全。” “知道啦！”乔秉头也没回的回答。 也正因为没有回头，所以她的声音虽然仍旧轻快愉悦，脸上却已经沉肃一片，没了笑容。 等到了公交站台的时候，发现等车的人还不少。 她微微低了低头，尽可能的不与人对视，独自走到站牌上寻找车辆的信息。 才刚看到664路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姑娘，能不能借你的手机用一用，我给我儿子打个电话……” 听着，似乎是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之后，被她询问的人大概是摇头或者摆手拒绝了。 所以她很快又对着另一个人开口：“小伙子，你……” 这一次，好像被询问的人直接就摇头或者摆手拒绝了，老太太的话并没有说完。 之后她大概是又看向了其他人求助，但都遭到了摆手拒绝，或者是干脆别开眼不理。 空气安静了好一阵子。 乔秉也僵直着身体，面对站牌一动不动，看起来就好像是在认真寻找路线的样子。 实际上……她此时脑子乱乱的，呼吸更是紧张急促，根本就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她心里是希望老太太看到她在找站牌，就不要过来问她的。 虽然这样会显得她冷漠无情一些，可她不想因为不忍心拒绝而苦恼。 可老天似乎总喜欢和老实人开玩笑。 “姑娘……”老太太走到乔秉身边，喊了一声，见她没反应就又喊了一声：“姑娘！” 乔秉在心底叹了口气，慢慢的转过头，沉着脸看着老太太，似乎再问：有什么事？ “你能不能借我一下电话，我找不着地方，想让我儿子过来接我一下……” 老太太硬着头皮，把理由说的更详细了一些。 不过乔秉已经把手机拿了出来，并解锁点开拨号界面看着她：“什么号码？” “啊，1-5-8-5……”老太太展开手里的一个纸条，一个数一个数的念了起来。 乔秉点了拨号，手机很快就响起了接线声，她递过去给了老太太。 “喂，谁……”电话那头的人，一看是陌生号，似乎不怎么想接，一开口也有些凶。 “我，你妈……”老太太很快就说了自己在哪哪，什么情况，让他来接，是借的电话…… 应该是老太太的语速快，所以对面在听到“我，你妈”的时候，那句“我是你妈”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憋回去了。 他嗯啊答应了，大概是说会来接，但让她先坐车到哪哪下…… 因为两边用的都是方言，所以乔秉也只听了个大概。 这还是因为她把手机给出去之后，神经始终紧绷，高度紧张，始终用目光紧紧盯着，人也贴的很近的缘故。 就是怕老太太拿着她的电话一边打，一边往远走。 等跟她拉开距离，就撒丫子往胡同里跑。 说她被害妄想症也好，说她把人心看的太坏，把社会看的太险恶也好，她就是害怕！ 何况这种案例又不是没有。 第126章 人心与人心 老太太也不知道是不是不会使用智能机的挂断，所以即便说完了话，也还是捧着手机，盯着通话界面看。 上面的通话时长还在跳动……1:56-1:57-1:58…… 短短几秒，乔秉却像是度日如年一样。 她一颗心几乎是提到了嗓子眼儿，双手更是在微微颤抖，就怕一会儿抢夺之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来不及反应。 不过，老太太并没有拿着手机撒腿就跑。 等对面的人把电话挂断之后，她就捧着手机还给了乔秉，并十分感激的说道：“谢谢啊，姑娘！” 她的目光很真诚，但乔秉一向不愿意与人对视，所以未有所觉。 乔秉直到将手机拿到手里，才切切实实的放下心来。 至于老太太的道谢，她并不在乎。 什么都没有手机重新拿回手机重要。 所以面对老太太的连声感激，她也只是冷淡的板着脸，无所谓的说了声：“没事。” 之后就又看起站牌来，明显不愿意再与人交流。 乔秉没有注意到老太太回去放行李的地方，跟看着行李的老伴说了点什么，两个人也一直用眼神来回的交流着。 不过估计就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在意了，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啥。 只是没过多一会儿，老太太又走了过来。 看起来，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她手里捏着两张一元钱的纸币，看着乔秉似乎是欲言又止，又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目光一直不停地往自己老头子那边瞅。 “姑，姑娘……”老太太在跟老头子一番眼神交流之后，终于还是开了口，并把手里头的纸币往乔秉面前递了递：“刚刚电话…谢谢你，这个钱给你…” 老太太说话带着很浓重的方言感。 乔秉并不是很能听得懂，只理解得了大概意思。 她用力的摆了摆手：“不用不用，没事没事。”虽然脸上仍旧满是冷漠，声音也听起来十分凶，可若是仔细听，就会发现这凶恶的声音里藏着紧张。 老太太还想坚持再给，但乔秉也很坚持拒绝。 最后，老太太还是败在了乔秉的一脸冷漠之下。 664路公交正好也就在这个时候来了，乔秉急忙的说了一句：“您不用客气。” 然后就蹬蹬蹬的跑上了车。 找了最后面的一个靠窗位置坐下之后，她仍旧小心脏砰砰乱跳，很是快速不规律，像是泡进了小鹿血里面似的。 直到车子启动，拉开的车窗里钻进一股凉凉的风，温柔的扑在她脸上，这份不安紧张才慢慢的缓解。 因为664路的终点，就在星光学院的下一站，所以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交流，乔秉干脆就直接坐到了终点站。 虽然需要往回多走一站路，但要比跟人说“让让”，“师傅停一下，有人下车”这种情况，让她舒服的多。 慢悠悠的乘着清凉的风往学校宿舍走，乔秉此刻其实已经冷静许多了。 相册对她很重要，但却也已经十有八九找不回来了。 她就算真的把楚沁打死了，又能怎样呢？ 回不来的还是回不来，一切都是于事无补。 何况，她也不能放任自己有这种可怕的心思。 也不值得如此…… 以杀止杀，那谁来终结最后的杀戮？ 所以，乔秉本来只打算回去拿了剩下的一点东西就走的。 却不想，回到寝室的时候，里面的几个人都还是无视她。 等她拿了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楚沁却突然喊住了她。 “乔秉！” 第127章 “小心眼，不过就是扔了你点东西而已” 乔秉很意外楚沁居然会主动喊她，更想不出她喊自己做什么。 原本，她是不想停留的。 可那样，又难免会被人议论自己高傲轻物。 何况，她觉得经过之前那一战，说不定楚沁就是意识到自己错了，要给她道歉。 或者是怕了她，暂时服个软…… 心思转了不少，时间却也只过去片刻。 她冷淡的面容甚至更沉了几分，回过头时，目光里倾泄出凶狠，一开口颇为冷淡：“有事？” “你下午去干嘛了？”楚沁毫不客气的开口，丝毫不觉得质问乔秉有什么不对。 乔秉被这种语气问的十分不舒服。 楚沁以为她是谁？ “跟你有什么关系！”乔秉冷冷的回了一句，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还以为楚沁良心发现……却不过只是她自作多情。 当初怎么就瞎了眼，跟这样一个人做了“闺蜜”呢？ 她转身就走，不愿再与这个人有所牵扯。 可楚沁却好似没有任何自知之明似的，对着她阴阳怪气起来：“我看见你上镜车了，你是不是犯啥事了？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碰见你这种室友，搞得我们出门都被指指点点。” 安司的公用车，一般都被称为镜车，意为明镜高悬的意思。 后来其他部门也就都如此统称了。 乔秉被交安队带走的时候，有不少人看见了。 只不过离得远，都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离得近的，也没好意思看，毕竟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的怼电线杆子…… 但多少还是会有些人忍不住偷看的，自然也就知道乔秉就在旁边站着。 几个人传播这些小信息的时候，少不得会代入一点个人的主观因素。 有人就说乔秉不要脸，居然看那种事看的津津有味，还离的那么近。 只不过没人认识她是谁罢了。 可也正因为不认识，就越是讨论的激烈，品评的兴致勃勃。 最后甚至传成了乔秉喜欢在外面搞……还有人偷偷去扒了她的资料，看着她的照片，各种品评，甚至言语下流。 但这也都是后话了。 乔秉此刻并不知道外面都在议论这场车祸，更不知道自己一个路人，竟然被卷进去成了主角。 她此时只觉得楚沁可笑。 “我犯事？”乔秉呵了一声，神情讥讽的看着楚沁：“你怎么有脸说这种话的？就算我去了，那也是报案你未经我允许，扔了我的东西，我要告你侵占损害他人财物！” “我就是扔了一个相册而已，你也太大题小做了？”楚沁也同样是一脸离谱，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再说了，那相册还是我买的呢，我扔了就扔了，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她说着说着就理直气壮起来。 乔秉觉得这话简直荒谬：“你买的？难道不是你舔着脸非要送我的？既然送我了，那还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一下子就猩红了眼，觉得当初因为楚沁的软磨硬泡，心软松口收了这份生辰礼，是最最错误的决定。 “就算相册是你买的，那里面的照片全部都是我的，你凭什么扔！那里面是我的照片！” 想到她的照片就因为收了一份生辰礼而流露出去，很可能不知道被什么人捡走，是销毁还是保留，她整个人都有些癫狂起来，看向楚沁的目光也充满了仇视与狠毒。 偏偏楚沁不以为意，轻描淡写十分不在意：“东西是我买的，我就扔了啊！” “照片是我的！”乔秉几乎是狠咬着牙才压制住冲动。 撕碎楚沁的冲动。 “我买的我扔怎么了！”楚沁却也似乎是上了头，越说越来劲，甚至还多了几分挑衅的味道。 之后她似乎还说了什么，乔秉没有听进去，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也不会是认错道歉的话。 “啊！” 楚沁的一声尖叫，惊吓住了屋子里的其他两个人，特别是对上乔秉的眼神时，更是腿软。 第128章 乔秉像是一个恶鬼 谁都没想到，乔秉居然会一言不合就动手。 毕竟这几年来，乔秉都是那种很刀子嘴豆腐心的。 虽然说起话来比较狠，可从未真正的对谁动过手。 大多到了最后，都是嘻嘻哈哈的揭过去了。 她们整整过了三分钟，才反应过来上前去查看楚沁的情况。 “怎么了怎么了？你没事？” “哎呀！都流血了。”另一个室友靳丁开口惊叫了一声之后，顿时就想去训斥乔秉。 可等她转过头看着乔秉冷冷的盯着她们，手里还拖拽着凳子的时候，所有的话都瞬间吞了下去。 谁知道乔秉会不会再打人。 没有人再敢吭声，乔秉似乎也没有再动手的打算了。 她将凳子往地上一掷，等凳子立稳了，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 “我的相册呢？” 明明坐下去矮了人一节，可乔秉却仍旧散发着两米八的气势，看的几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楚沁更是止不住的嘤嘤啜泣，只不过始终在极力压抑着声音，低不可闻，暂可忽略不计。 “我的相册呢？”乔秉似乎很有耐心，咬字清晰，不急不缓的又问了一遍。 “扔，扔了啊……啊！”靳丁忍不住开了个口，结果就招来了乔秉，用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在手里的一本漫画书，给狠狠砸在脸上。 靳丁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只不过在对上乔秉的眼神之后，将所有的惊惧又都咽了回去，半点声音不敢再吭。 好，好吓人…… “我的相册呢？” 乔秉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几个人不仅仅是觉得恐惧了。 她们还觉得阴森！ 这可别是有了什么毛病，被什么玩意儿给附体了？ 怎么跟个恶鬼是的啊…… 几个人心思闪过，连带着看乔秉的面容，都有些阴森可怖了。 偏偏乔秉像是不得到一个答案不罢休一样，又一次开口问道：“我的相册呢？” 可她又不允许人开口…… 只要谁张嘴说话了，就准会被她用不知道什么东西给砸一下。 几个人多多少少的都受了点伤，看不出来什么，但却疼的十分厉害。 “我的相册呢？” 乔秉还是问了一遍，好像她怎么都不会厌烦一样。 一遍之后，又是一遍。 足足问了将近二十分钟。 靳丁是个纸老虎，半点大气不敢出。 倒是另一个女孩子，终于是忍不住这种诡异的压迫感，嘶吼着冲乔秉狂飙泪：“你到底想怎么样！” 乔秉抬眼淡淡的看了她一下，仍旧不急不缓的开口：“想知道我的相册去了哪里。” “你昨天放在桌子上，楚沁拿出去扔垃圾桶了。”那个女孩道：“如果收拾垃圾的阿姨没来，那就还在垃圾桶里面。 要是来了，要是来了……” 她说着说着，声音也开始弱了下去。 要是来了的话，那肯定就是被带走了。 至于会被带到哪里，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知道这种回答，不会让乔秉满意，所以她当下也不说话，挺着脖子闭上眼，等着乔秉打她。 但是等了很久，也没等到疼痛的感觉传来。 她有些忍不住的睁开眼，却发现乔秉已经不见了…… “诶？人呢？”她看着空空如也的凳子，惊讶出声。 另外的人自从被打疼了之后，也一直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楚沁更是直接躲在了两个人身后。 闻言，两个人都抬起头来朝着前面看去。 见凳子上空空如也，三人对视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松一口气的模样。 “真的走了？” “吓死我了。” “疯女人一个……” 三个人各自发表了一下恨恨之意，正想着多骂乔秉几句，耳边突然传来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我在呢。” “啊啊啊啊……” 屋子里一下子惊叫声四起，几个人更是直接吓得蹿到了阳台。 她们都惊恐的看着似笑非笑的乔秉，哆哆嗦嗦的抱成一团。 “我没走。”乔秉舔了下唇，突然笑的有些痞：“你们激动什么？我相册还没找到呢。” 明明很正常的字眼与语气，却愣是有一种阴森森，凉嗖嗖，后半夜突然有人问你：“我头盖骨呢？你看着我头盖骨了么？我还等着泡茶呢。 你让让，压着我肠子了……”的那种感觉。 三人内心咆哮：谁特么激动了！ 第129章 乔秉的小黑屋 乔秉笑了笑，容颜绝美，仿佛九天神女入凡尘，衬得四周尽失颜色。 可她越是笑，楚沁几人就越是害怕…… 刚刚乔秉可就是这样笑吟吟的，眼角眉梢都布满了温和，一遍又一遍的提问她们。 她们不答，就揍她们。 她们答了，就揍她们。 不过乔秉倒是没有再对她们动手了，更是没有开口说话。 她只把通往阳台的推拉门关上锁好，然后呆呆的坐在自己床位下面的桌子前，目光飘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楚沁几个人自然是不会知道乔秉在想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乔秉到底要把他们怎样…… 这么光天化日的，她总不会是想杀了她们？ 这个念头在他们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们给摒弃了。 乔秉不敢……的？ 几个人越想越觉得没有底气，很想通过阳台的窗子往下大喊呼救。 可到底也只是想想，谁都不敢去开那个口，怕激怒了乔秉。 趋利避害，是动物的天性。 - 乔秉其实也不太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好像她想了很多，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只知道脑子乱糟糟的，像是被人拿着狼牙棒锤，撬开了天灵盖之后，一直不停地胡乱搅，难受的她头都要炸了。 她刚刚是对楚沁动了杀念的。 所以她根本就不敢去看自己的手，更不想去看楚沁她们。 乔秉怕真的会有那么一瞬间，她控制不了自己，失手造下罪孽。 以杀止杀，那谁来终结？ 她自己么？ 那太不值当了，也不应当的。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总要跟她作对。 她越是不想做什么，脑子里就越是不停地播放设想什么。 杀了那个楚沁…… 乔秉痛苦又暴躁的抓了抓脑袋。 一心想要抵抗那股子罪恶的结果，就是那罪恶的样子，在她脑海中越来越清晰。 - “你知道错了么？” 在一个漆黑的小屋里，楚沁被束缚在一个不知道是凳子还是桌子的上面，浑身被紧箍的严实，半点挣扎不得。 若是动了，很快就会有尖锐的刺痛感遍布全身…… 楚沁再傻，也知道紧箍她的东西上，被藏了细针。 只要她一动弹，那针就会戳进她的皮肤。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有骨气的人，更没有什么找虐的癖好。 疼过几次，她就老老实实的不在动弹了。 所以很快，静谧的空间里，只听得到呼吸声。 楚沁简直要被这种黑漆漆之下的安静给折磨疯了，特别是听着自己的呼吸，像是有鬼祟在吹气一样。 鬼怪乱神这种事，怕的就是一个脑补。 越是在脑子里织补那种画面，恐惧就越容易到达顶点。 楚沁此时就是这样。 所以当乔秉突然开口的时候，她吓得一个劲儿尖叫，也不记得什么针不针的，剧烈的挣扎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各处紧箍着她的地方，就多了一片小针眼。 疼痛也再一次唤醒了楚沁趋利避害的本能，她不在挣扎了。 “谁？乔秉？是不是你？乔秉！是你！你别装神弄鬼的！你个……” 楚沁似乎只要一骂起乔秉来，就会充满莫大的勇气。 此刻，所有的恐惧，都被对乔秉的叫骂给取代了。 “乔秉你个……啊！” 楚沁正骂的欢实，乔秉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手里攥着一截点燃的红蜡烛，约摸是十分劣质的那一种，烟油十分的熏眼睛呛人。 那烛光也不怎么明亮，但却还是能够勉强能够让楚沁看清楚，乔秉藏在烛光之后的面容与神色。 乔秉此刻正阴森森的看着她。 “你，你……是人是鬼！”楚沁磕磕巴巴，音色颤抖的发问。 颤抖倒也不全是因为害怕。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乔秉将那一小截蜡烛拿在手里头点燃之后，大概是因为怕蜡油漫出来烫手，所以始终让蜡烛倾斜了一个角度。 这样，蜡油就不会顺着烛身流淌下去烫着她手，而是会一滴一滴的往地上落，啪嗒啪嗒的声音十分细微。 若不是因为屋子里实在是太过安静，恐怕也不会让人听见。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架不住乔秉突然靠近紧箍着楚沁的地方啊！ 原本砸落在地面的蜡油，尽数跌落在她的皮肤表面。 一股针扎般的刺痛感过后，蜡油迅速凝固…… 楚沁只觉得浑身的皮肤都有些要凝固的样子。 偏乔秉就像是未有所觉一般，将手挪动了一下之后，反而离她的高度更近了一些。 高度缩短，热度自然就会更加明显。 楚沁只觉得被滴答到的地方，肉皮都焦糊掉了，能闻到一股子焦味。 心里这么想着，自然也就少不得挣扎。 一挣扎，自然又少不了被针戳，反复的戳。 动也不行，不动也不行，楚沁涕泗横流，似乎还掺杂了口水。 她觉得她快要疯掉了…… 乔秉就不是人！ 第130章 杀死那个清清（给苏九的更） “乔秉，杀人是犯法的……啊！”楚沁最终还是被恐惧给占据了身躯，她看向乔秉的目光，从一开始的冷硬，渐渐变成了惊恐。 乔秉此刻正掐着她的脖子，大拇指上的指甲，更是深深的嵌进了她的肉里。 “嗬-嗬……”楚沁发出痛苦的低吼。 她颤抖着声音，从头到脚的颤抖，连小针戳都顾不得了：“乔秉，乔秉你别这样，我，我害怕……” 大概死亡总是能够轻易突破人的底线，也让人舍弃体面。 “你，你不是说了，会一直对我好的嘛？”楚沁深深的呼吸，打算通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唤醒乔秉心底的温情。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乔秉是个荤素不忌，可男可女的怪物。 甚至乔秉也从来不避讳自己的取向。 虽然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恶心。 可只要对乔秉有足够的暗示，让乔秉心里面对她产生愧疚，自卑，甚至是负罪感…… 她就能够捞得到足够多的好处。 乔秉就是一个傻子，对金钱也一向没有什么概念，更像是一只哈巴狗一样。 只要你稍稍的对她流露出几分善意，给她些许小恩小惠，装模作样的帮帮她的忙，她就会感恩戴德的，千百倍还之。 到时候只要火候拿捏的足够好，适时的流露出几分委曲求全，控诉下跟她走的近，遭遇了如何如何的异样目光，又舍弃了多少多少朋友伙伴…… 在把这些委屈，全部都伪装成隐忍，时不时的透露出，她一个人扛下来这些有多的心酸、疲惫。 等乔秉想要安慰开导的时候，就迅速的收敛起那一脸悲伤，好像很坚强的样子，笑容洋溢的开口：“我没事。” 之后更是不给乔秉探究的机会，岔开话题，跟她说哪里哪里好玩，或者什么宝藏馆子被发现，有道招牌菜特别的好吃…… “可惜价格太贵，不然我一定请你去吃，两个人去超级合适！” “可惜路程太远了，我们还得回来住，不然就带着你过去玩了。” 往往这个时候，乔秉都会很大方很豪爽的说：“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去，你尽管开心，我买单！” “远一点怕什么，到时候住在外面就是了。” 乔秉甚至会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直接把住的地方定好，把吃饭的位置预定。 甚至连车都会提前预约好，然后就催促着楚沁去准备出门。 这时候，楚沁总是傻傻的问：“啊？去哪啊？” “你不说要去xx……”乔秉偶尔会忍不住摸摸楚沁的小脑袋，或者是掐一把她的脸，然后温柔跟她说出行计划。 但乔秉也始终坚守着界限，从来不会越界。 她没有圈里一些人的那种，把掰弯直当做是荣耀的恶趣味。 在她看来，取向如何，或是天生，或是后期环境的影响。 但绝不应该是所谓的“圈内人”用各种“手段”诱导哄骗，然后拿出来当成“功绩”一样炫耀宣扬。 她很喜欢宠着楚沁不假，可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别的心思。 甚至更多的时候，她还担心自己会影响或者带坏了楚沁，所以很少会主动的约她一起玩。 毕竟像她这样的深埋在泥沼里的“人渣”，实在是不该玷污了鲜花。 可这不妨碍乔秉对楚沁充满保护欲，想要满足她的一切愿望，给她最大的宠爱。 但人就是这样，特别是敏感多思的人。 哪怕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并未想过要任何的回报。 却也是无法接受，一个始终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人，突然忽冷忽热，甚至单方面切断联系或者冷暴力。 那会让忽然被冷落的人，自我怀疑，彷徨无助…… 楚沁似乎是深谙其道，一直将她和乔秉之间的距离，保持的很好，连冷暴力都不着痕迹。 她经常用不经意的口吻，对乔秉的外貌举止品评论足：“你的下嘴唇也太厚了……” 乔秉之后总是十分介意自己的嘴巴丑。 “你看起来好像没有鼻梁啊！软趴趴的鼻子最丑了，好像叫蒜头鼻？”楚沁伸手偶尔也会主动伸手，去捏一下乔秉的鼻子，然后十分“无心”的开口。 “你的胯好宽……” “你是不是腿型不好……” “哈哈哈，你走路为什么是这个样子，好奇怪啊。” “你用的是什么口红啊？不是牌子？得买好一点的才行……” 楚沁似乎永远都是叽叽喳喳的，有说不完的话，从前乔秉只觉得欢闹有趣，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渐渐觉得刺耳。 乔秉不由得开始怀疑起自己，她是不是有些太渣了？ 所以才会楚沁对她越亲近，她就越嫌弃？ 像极了捕捉到猎物，就突然失去兴趣的样子。 不然的话……为什么从前亲密无间的人，如今只要想到她要开口说话，就一阵烦躁嫌恶了呢？ 第131章 啥借钱还得还 乔秉对自己突然想要和楚沁保持距离，甚至结束这种可能有些“畸形”的过度宠爱，产生了极大的挣扎与怀疑。 一方面，她想要从心，总觉得同楚沁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舒服了。 一方面，她又觉得突然和一个之前算得上是“好朋友”的人，无缘无故的结束关系，会有可能伤害到对方。 所以，她渐渐的，就对楚沁有些强颜欢笑起来。 她仍旧还是会满足楚沁的各种要求，无条件的宠着她。 但是却已经不是从前那种，充满愉悦的满足。 而是成了应付工作一样的…… 好像宠爱楚沁，纵容她的小任性，满足她的小心愿，不是出于本心，而是出于责任。 “撩拨”之后的责任。 或许就是这样的挣扎，让她十分痛苦，也就没有注意到楚沁的变化。 毕业那年的圣诞夜，楚沁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向乔秉讨要圣诞礼物。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几乎来到星光学院，与楚沁熟识之后，乔秉就总能看见这种“不经意”的讨要。 “乔儿，我觉得这个好好啊！好想要！可惜我买不起，好贵哦~” “乔儿，乔儿，你看这个，你看这个！是不是好看！我觉得超级好看！” 她每次说完，都会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看着乔秉。 如果乔秉说：“喜欢就买。” 楚沁就会瘪下嘴，做出委屈又失落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买的起，看一看都觉得心肝疼呢。” 往往这个时候，乔秉就会伸手捏一下她的脸：“没事，我给你买。”然后十分大方的，把钱包给她拿去。 这也是楚沁唯一心甘情愿，被乔秉捏脸的时候。 乔秉的银行卡密码，楚沁一直都知道。 至于钱包里有多少现金，乔秉并不清楚，也不在意。 就像楚沁说的，她对金钱一向大大咧咧，也不在意被拿去会花掉多少。 这个时候，楚沁总是会推拒几番，然后一脸不好意思又很无辜的收下，轻轻的开口：“那谢谢你啦~”尾音有一点点勾人。 乔秉承认，她很喜欢这种调调，也喜欢可怜巴巴又湿漉漉的眼睛…… 所以对楚沁的刻意讨好和伪装，并没有立即发现什么异样。 大概……相信了感情的女人，总有那么几个会智商突然变成零？ 可是一旦那种“相信”突然消失，或者厌烦腻味了，她便又开始精明起来。 爱的时候，自然是什么都不在乎。 不爱了……就会突然觉得过往的一切，都不怎么值得。 当然，她也不至于没品的讨要曾经给出去的财物，也看不上那点东西。 可之后要是在想和她要点什么，那就很难了。 所以那个圣诞夜，乔秉拒绝了楚沁讨要的一套价值三万的护肤品。 并且理由十分充足：“清清啊，我们还是学生，也都还没有什么收入，不应该跟风攀比，搞这种高消费的东西。” 乔秉喜欢喊楚沁清清，因为觉得清清这个名字，比较朗朗上口，还多少有点小名爱称的味道。 “哦~”楚沁难掩失落的应了一声，哪怕之后乔秉带着她去了一家高档餐厅，也没能让她重新开心起来。 虽然这一顿饭下来，楚沁没少吃那些标价极高，但分量极少的菜。 后来，乔秉依旧会为楚沁买单，但已经是有原则的支付。 一般超过一千块的，她都不会再给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她们进入了莫名其妙的冷暴力期呢？ 好像是有一天，楚沁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跟她别别扭扭的开口借钱：“乔儿，我想要出去看看房子，但是身上没有钱……” 洋洋洒洒一大堆“正当理由”之后，楚沁终于在乔秉失去耐心之前，说出了废话连篇之后的目的。 “我想跟你借点钱。”楚沁很是不安的绞着手指，满眼期盼的看着乔秉，神情似是在仰望神灵。 她知道，乔秉这个病态，喜欢这种表情和小动作。 果然，乔秉听到借钱，冷清的脸庞，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松缓下来：“多少。” “……三，三万。”楚沁好像是很不好意思张口的样子，声音几不可闻。 乔秉听到这个数字，本来已经转账的手都哆嗦了一下：“多少？” 她声音拔高了几分，像是怀疑自己耳朵一样，看向了犹自在表演的楚沁。 楚沁若无所觉，可怜巴巴的再次重复：“三万，可以么？” 可以倒是可以…… 乔秉犹豫了几秒，也还是没有想要拒绝。 只不过她却问了一句：“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当时，她想着就算楚沁慢慢还也没关系。 毕竟虽然她们快要毕业了，但却并没有工作实习。 何况这个学校的教学水平也很一般，专业也不怎么出彩。 楚沁的专业课成绩，更是一塌糊涂。 能不能找到工作，都是一个问题。 她不觉得楚沁能够很快还上这份钱。 却不想，楚沁像是听到了什么惊雷一样，满眼的不可置信，连藏都藏不住：“啥？你还要我还？” 第132章 房租是多少人的心绞痛 乔秉没有想到楚沁会是这样子的反应，一时间有些表情奇怪。 难不成她认知出现了问题？ 欠债还钱，不再是天经地义？ 还非得是我借了你钱，我不能问什么时候还，不然就得翻脸臭骂我一顿，说我丧尽天良，钻钱眼里去了？ 要是我再开口找你讨要，那就恨不能吃我的血，喝我的肉，掘开我家祖上五十八代祖坟，大骂三天三夜？ 好一点的也是直接拉黑或者装死玩无视，绝不回应还钱之事？ 乔秉想到这些，看着楚沁的目光就更加深邃奇怪了。 楚沁约摸是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面皮烧烧的，不敢与之对视，只干巴巴的堆了个笑出来：“我的意思不是不还，是，是你也知道，我同你不一样，你厉害，能挣钱。 我什么都没有，一时半会儿可能是还不上的。” 她说着，还抬手抹了抹根本就存在的眼泪，卖起委屈来：“我知道我让你为难了。 三万到底不是小数目，我不该这么不知趣的跟你开口，大家都还是学生呢。” 之后，她连着叹息了几声：“我就是太着急了，急得嘴角都起泡了。”她边说还边指着嘴角的位置，还真是好大一个泡，红肿的吓人。 可惜，乔秉即便是对待可以亲近调戏的人，也仍旧不会仔细去看对方的脸。 她后来甚至还想过，是不是因为她整日里板着脸，就算不沉下脸，也断不会时时看着对方的缘故，才会经常被人当成是恃才傲物，目下无尘。 楚沁依旧诉说着她的可怜苦难：“……眼看着就要毕业离校了，大家能搬出去的都搬出去了。 我若是再不去找房子，等学校清人的那一天，恐怕我就要流浪街头了。” 她说着说着是真的难过起来，连眼泪也多了几分真诚：“我家里是个什么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恐怕就是我冻死在大街上，也不见得会来帮衬我一把。” 家里…… 许是这两个字，撬动了一丝丝乔秉刚冷硬起来的心。 “三万太多……”乔秉心里约摸估算到，这钱一旦松口借了，十有八九又是肉包子打狗。 若是从前，她还将楚沁吉光片羽似的捧在手心，那也就罢了。 不过就是三万块钱而已。 可现如今，她已经没了那种感觉与冲动。 小打小闹的给她花一点，算是全了撩拨的责任。 再多的，却是不可能白给了。 她又不是傻子…… 楚沁见乔秉略有松动，少不得再接再厉：“……我也知道这次开口，肯定是难为你了。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了啊！ 租房子是多大的花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的才是。 你那么厉害能挣钱……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可我能挣钱，跟你有什么关系？ 乔秉从前也没少听楚沁说“你厉害，能挣钱”这话，可都没有如今天这般心生厌恶。 仿佛这个语调，阴阳怪气的十分刺耳朵，扎的她哪哪都难受。 楚沁见乔秉又开始不为所动起来，心里不免着急，眼泪顿时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要钱的往下掉。 她面对乔秉最大的杀招，其实也就是哭哭啼啼。 以前的时候，乔秉就吃这一套。 可她却不晓得今非昔比。 如今的乔秉，早就已经不是将她当成小宝贝儿一样的纵容宠爱。 自然也就不会对楚沁的哭哭啼啼心软。 反而是觉得聒噪、心烦。 她一向讨厌哭的。 “三万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余钱，总不能都借了你，我自己喝西北风去？”乔秉沉着脸开口。 她觉得楚沁好像就是这个意思。 楚沁的确是在心里嘀咕着：你喝不喝西北风，关我什么事儿？反正我是不能喝的…… 可她到底还是有点脑子的，不至于蠢到把这样的话说出口。 “那我怎么办呀？”楚沁干脆心一横，也不再说借钱的事情，直接把问题往乔秉那里一推，让她帮忙出主意：“三万块租房都未必能够用，现在连三万都没有，我估计只能去睡大街了……” 她怨天尤人的说着自己的可怜。 乔秉心里，却是冒了个问号出来:……租什么房子要三万？ 可她到底往日不怎么关心这个，曾经又是赚的盆满钵满，不太通晓这些个概念，所以也就只是疑惑而已。 加之一直听说房价贵，房价贵的话，疑惑了一阵子，便也就没在深想了。 因为她已经对楚沁借钱的事情有了决断。 第133章 是我孤立了这个世界 不借。 一分也不借了。 乔秉有了想法之后，心思越来越坚定。 原本的柔软，也像是突然扔进寒冬腊月的雪地里一样，硬梆冰冷。 “既然这样子的话，那你不如再看看别人那里，我是没有什么办法了。”乔秉淡淡的开口。 楚沁不再提那三万块钱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蠢的主动提起。 两个人就这样你跟我打太极，我跟你敷衍了事，来来往往多少句，都没能再重新把这三万块钱提起来。 楚沁一阵气闷，直接不再搭理乔秉。 乔秉对此也不以为意。 哪怕是从前跟楚沁关系还算亲近的时候，她也是那种，你不来找我，我就不会找你的“安静”性子。 她似乎一向很适应一个人的生活。 颇有些“是我孤立了世众生，非众生可以孤立伤害我”的味道。 好像没有什么人，能够真正走得进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哪怕是她疯狂的给楚沁花钱，可像楚沁这样，得到她疯狂“宠爱纵容”的小姑娘却不止一个。 甚至还有许多的小伙子…… 说不爱了，那也就是不爱了。 更遑论占有一席之地。 就这样，她们开始了谁也不理谁。 可那时候，乔秉还没觉得她们之间的关系，竟然会是脆弱至此，说崩就崩，连表面的关系，也不愿意维持。 她其实很不明白为什么……就因为她没有借钱么？ 还是因为，她在楚沁不搭理她的时候，选择了同样的沉默？ 可明明，楚沁以前也一样会如此的啊？ 那时候，她也不会主动去找对方。 反而是没过多久，楚沁就会主动的拿着小零食分给她吃。 然后叽叽喳喳的跟她说一些八卦琐事，乔秉不太喜欢议论这些，倒也不至于完全不理，偶尔应和几句，两个人就又开始欢欢喜喜的说话。 好像前几天的冷漠，只不过是因为太忙碌了。 乔秉早就已经习惯了与楚沁的这种方式，所以对突然间的分道扬镳，还十分的莫名。 甚至一开始，楚沁联合其他几个人孤立她，她都没有感觉到…… 或许是不在意，所以当时楚沁只拉着其他几个人说话，跟其他几个人分享小零食，并很大声的讨论哪一个更好吃时，她没有任何的感觉。 更没意识到这是一种孤立。 最多只是觉得有些吵闹……但那时候，她对声音，还没有到极度敏感，敏感到只要有些声响就很烦躁的地步。 相反的，她甚至是有些类似于来自星星的孩子……可以对声音充耳不闻，可以对人视而不见，明明语言功能没有障碍，但就是不说话。 所以，楚沁等人的孤立，丝毫没有影响到她什么。 就算她们抛开她，在寝室里蹦迪k歌，都无法影响她写作业或者写小说。 唯一奇怪的大概就是，为什么楚沁会突然跟靳丁突然好了起来，两个人每次一起回来，总是会笑的很大声，生怕对面楼里的人听不见一样。 亲密无间的，好像从来没有过嫌隙龌龊一样。 明明从前，楚沁没少在她面前说靳丁的坏话，嫌弃靳丁没什么本事，却还总骄傲自大，谁都看不起。 不过奇怪归奇怪，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交际圈，她不会去探究别人的秘密。 嗯，尸体的除外。 - 乔秉本来是坐在桌前，写着一本以楚沁为原型的凶杀小说。 主角楚清清，被一个室友杀死了。 她还特意给这本小说，起了一个很直白的名字《杀死那个清清》 清清，就是乔秉对楚沁的爱称。 只是写着写着，少不得要回忆起跟楚沁相处的一些细节与过往。 越想，越觉得她好像很蠢。 居然挑了这么一个“别有居心”的女孩子宠。 也因此，她写《杀死那个清清》的时候，报复性心理占据了全部。 当时她还半开玩笑的给qq里的一个好友发消息，吐槽了这件事，并开玩笑说：“你说，你以后会不会也跟她一样？” 这话，其实也有试探的意思。 如果说她很宠楚沁，那对这个好友，则到了几乎是有求必应的地步。 简直就是将对方当成了儿子一样养。 尤娇娇：“不会，我会一辈子对你忠诚。” 对于他的承诺，乔秉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但不得不承认，她很喜欢听这样子的话。 糖衣炮弹虽然有毒，可刚入口的时候，到底是甜的。 总有人，会贪恋最开始的一丝丝甜。 就像她，明明不会抽烟，可却总是喜欢买一些滤嘴有些甜丝丝的香烟。 不开心了，就叼在嘴里嘬一口。 仿佛那一丝丝细弱的甜，能够驱散一切阴霾，让人重拾希望，再次无畏无惧起来。 啧，又想要支烟了。 乔秉在《杀死那个清清》这本书里，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将楚清清折磨致死后，再去看阳台上的几个人，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一切都又开始神清气爽起来。 果然，罪恶也不是没有方法化解的。 你看，写成小说，不就又能重拾快乐了么？ 不过，乔秉最终并没有将《杀死那个清清》发表到网站上。 她总觉得这种血腥暴力，充满报复心理的东西，不应该流传开。 虽然她就是一个扑街，可能到死都没有人看。 但她还是没有发出去…… 或许，是为了可笑的底线。 恐怕这个时候的乔秉，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她不仅把《杀死那个清清》发了出去，还又写了一本《杀死那个娇娇》并在里面用不同的方式，处理了27具尸体…… 但她并不意外会有人对《杀死那个娇娇》进行模仿犯罪。 其实她骨子里，还是藏着恶的。 她就是一个伪善的小人。 - 乔秉甚至没有再追究那本相册去哪里了，本来想收拾了东西就走。 也算是全了她跟楚沁这点塑料姐妹情。 可正准备去打开阳台拉门的时候，却正对上楚沁怨毒嫉恨的目光。 怨恨？ 对她的？ 楚沁究竟是哪里来的脸恨她？ 她欠了楚沁什么嘛？ 乔秉自认为，她对楚沁，算不上是“宁肯我负天下人，也没有负你”但也差不离了？ 那楚沁凭什么这样看着她？ 白眼狼么？ 原本因为写了《杀死那个清清》才散下去的戾气，又一瞬间重新集聚起来。 乔秉大力的扯开阳台拉门，拉门被推向一边的时候，还因为力气太大，撞到了墙柱子上后又弹了回来。 砰的一下又撞了回去。 哗啦…… 那扇拉门的玻璃，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碎了一地。 乔秉：…… 质量多少是有点太次。 她沉抿着嘴角，神色晦暗不明，让人一时难辨喜怒。 第134章 第三具尸体现！ 乔秉沉着脸，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神色不明，一脚踩了上去。 咔啦…… 原本还不算很碎的玻璃，一下子就变得稀碎。 乔秉:…… 质量着实太次。 她脸色又沉了几分，踩过碎玻璃，第一次，毫无回避的直视着眼前的人，目光一寸一寸的描摹着楚沁的模样。 原来楚沁有一双单眼皮的眼。 乔秉在心底啧了一声，又走了两步上前，抬手刚好触及到楚沁的眼…… “啊！”楚沁吓得紧紧闭上眼，缩在靳丁和另一个人的身后，并伸手将这两个人，往自己的身前拽了一下。 乔秉看着她这种行为，颇为嫌弃。 原本对那双眼生出的怜惜，也顷刻间消散。 她扒拉开被楚沁拽过来的两个人，像是拎小鸡崽儿一样把楚沁从阳台的角落里拎了起来。 “想来你也听不进去什么道理，我也懒得跟你多磨叽。”乔秉提溜着人，从那一堆碎玻璃碴子上拖过:“我只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把我的相册还给我，二是我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楚沁小腿上被一块碎玻璃戳了进去，疼的她一抽一抽的。 听了乔秉的话，更是如坠冰窟。 以牙还牙？怎么还？ 她望了一眼地上的碎玻璃，瑟瑟的咽着口水。 “我，我……”她想选第一个。 可那东西已经扔出去那么久了，还去哪里找？ 如果找不到，乔秉能放过她么？ 至于第二个……她根本就不敢冒险。 万一乔秉的以牙还牙，是那相册没了，就让她也一起没了呢？ 此时的她，丝毫不怀疑乔秉会这么做。 乔秉她就是一个疯子！病态！ 楚沁害怕极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最终还是选择了第一个:“……我去给你找相册。” 说着，她就连滚带爬的往宿舍门口走。 就算找不到相册，也要逃离这个魔爪！ 楚沁想的很好，只要让她从这个宿舍出去了，她就能够呼救，她可以报案，把乔秉抓起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一开始，乔秉就已经将门给从里面锁了。 这个锁，一般人还打不开。 同样，外面的人如果不是直接把门砸了，也进不来。 “你把门打开啊！” 楚沁拉拽拍打了几下门，无果之后愤怒的转过头来，瞪着乔秉，仍旧还是一如既往的颐指气使。 乔秉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人的声音，会如此的刺耳呢？ “我有同意让你出去么？”乔秉冷眼扫了过去。 楚沁一下子就腿软了，扒着靠门的那张床梯子，缓缓的矮了身子，竟然是直接跪在了地上。 她怕乔秉是看出了她心底的算计。 听说绑匪一旦被激怒，就会直接撕票。 却不想乔秉只是从她的那一堆书里面，找出来一根夹在里面的签字笔。 然后对着楚沁招了招手:“过来。” 楚沁内心极度拒绝，但身体已经快速的跪爬了过去，在乔秉的脚边停下，抬头仰望着她。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好像什么都懂。”乔秉微微的倾身，伸手捏紧了楚沁的下巴，迫使她把嘴张开。 乔秉虽然行事素来没有顾忌，可也知道有些东西，哪怕是存在即合理，也不该行走于阳光之下。 因为价值观导向不好。 所以她虽然不遮掩自己的取向，却从来不会透露她的小众癖好。 有些东西，可以独自美丽，但绝不值得以“正义、自由”之名宣扬。 而楚沁，却像是钻进了她心底，窥探到她秘密的寄生虫，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能恰到好处的，撩拨到她的心理快感。 楚沁挣扎着唔唔几声，似乎是在回应，她不清楚乔秉再说什么。 乔秉也不在意。 她将那根签字笔，横放在楚沁的嘴里：“也不重要了，无论你是知道了什么，才来对我存心勾引，还是误打误撞的踩到了我的癖好，都不重要了。” 小手轻轻往上一推，楚沁的嘴巴就咬着那根签字笔合上了。 乔秉似乎很是满意的样子：“这支笔是我送给你的，记住了么？” 楚沁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不敢忤逆了她的意思，只能狼狈点头。 “那就好，那我现在要把送给你的东西扔了。” 乔秉说完，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楚沁。 楚沁不懂她这是什么意思，却被她的眼神，看的后背发凉。 难不成，乔秉是要把她也扔进垃圾桶里去？ 乔秉见她始终没有动作，不免生了几分不悦：“你说的话，我倒是没有办法反驳，因为我也不知道，你送了我的东西，最后究竟算你的，还是该算我的。” 她慢悠悠的开口，甚至还还玩起了指甲……那指甲就是刚刚在楚沁眼皮上划过，差一点插进楚沁眼睛里的指甲。 楚沁只是看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她还是不明白乔秉的意思。 乔秉大概也是考虑到了楚沁的智商：“为了扯平，那我也送你一个东西，然后也一样扔进垃圾桶，如何？” 她虽然是在问着楚沁，可却一点询问的意思都没有。 “泥-补-素-攘-额-尔-轩-牙……”你不是让我二选一？ 楚沁嘴里咬着签字笔，只能发音不清楚的哼哼唧唧。 乔秉倒是听懂了，所以她笑了：“是啊，二选一，我选第二个！” 楚沁又挣扎着哼唧了几声，但被乔秉一个眼神杀过去，顿时就没了声响。 能塞得下楚沁的垃圾桶，只有走廊里楼梯口对面位置的那种大垃圾桶。 让她咬着一根笔去钻垃圾桶？ 只要想想，楚沁就觉得恶心的慌。 可乔秉似乎也是铁了心要如此。 楚沁最终还是含着恨意，瞪了乔秉一眼让她开门，然后东看看，西看看，确定了没人，才蹭的一下跑到楼梯口，跳进了楼梯口对面的垃圾桶里。 砰！ 巨大的冲力，直接就让垃圾桶斜了身子，最终歪歪扭扭的，带着垃圾砸倒在地上。 楚沁自然是被堆了一身垃圾。 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垃圾分类，各种剩菜汤，鼻涕纸，苹果核，橘子皮，乱七八糟的包装袋…… 她几乎恶心的想要晕厥。 好在是靳丁和另外一个人，很快的跑了出来，把她给拉起来，并拍掉了那些垃圾杂物。 又有两个从楼梯上来的人，也跟着一起来帮忙。 事后，靳丁还一个人，把那些撒出来的垃圾，都收了回去。 - 乔秉并不知道后来如何了，她以为从楚沁去了垃圾桶的那一刻，她们两个人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即便有……那也只会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想到这，她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有些讥讽的笑了起来。 故事虽然很长，可回忆起来，也不过是一会会儿的事情。 所以她这个笑，看起来就像是在嘲笑张旁。 “你笑什么啊！”张旁本来就因为说错了话，极有可能得罪了薄望而懊恼。 这会儿一肚子火气无处发，看见乔秉这样毫不掩饰的嘲笑他，顿时就炸了，甚至还要撸胳膊挽袖子，大有要与乔秉打一架的样子。 薄望不悦的皱眉，正准备开口训斥张旁，却因为突然接到电话而被打断。 听了电话之后，他神色顿时严肃起来：“枫蓝小区，又发现一具尸体……” 第135章 我不过就是说错了一句话 又发现一具尸体…… 还是又在枫蓝小区…… 薄望的话一出，顿时所有人的脸色都严肃了起来。 “队长，咱们现在过去？”张旁这会儿也顾不上同乔秉斗嘴了，他看着薄望询问。 薄望却摇了摇头:“二队的人已经过来了，这个案子暂时由他们处理。” 刚刚就是二队的队长玉堂春打电话给他。 主要是想让他心里有个准备，这次的案子，很有可能是一场大型连环杀人案，性质恶劣，必然会引起极高的社会的讨论，并造成很大的群众恐慌。 且死者很有可能不止这三个。 不过这些话，薄望都没有说出来。 还没有确定的事情，若是从他这里生了谣言出来可就不好了。 “你先跟他们两个，把这个人带回队里，仔细的审问一下。”薄望目光凌厉的扫向那个撬门老哥。 张旁闻言，略微犹豫了一瞬:“刚刚已经审过了，说是房主请来开门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乔秉一眼。 “房主就可以撬我的门了？”乔秉冷笑了一声:“那他还把房子租出来做什么？合着我们租客，花着高价钱租了房子，却还得接受房东像回自己家一样，进我的家了？” “你一个租的房子，怎么能算家……”人家就是进了又怎么了。 张旁小声的嘀咕着，到底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是吗？”乔秉耳尖还是听见了，并且也多少猜得出来张旁的想法，不冷不热的开口刺道:“租的房子，就不享有房子使用权了？你当合同法是什么？” “我，我也没说你不享有使用权啊……”张旁弱弱的辩驳。 “既然我享有房屋的使用权，那非法侵入他人住宅，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的拘役。 情节严重，构成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拘役，你不会不清楚？ 这样你还觉得，房东让人来撬我的门，是合理合法的？” 乔秉冷冷的笑了笑：“如果这样是合理的，那财物损失算谁的？人身安全出了事，算是入门抢劫杀人还是算什么？ 总不能到了最后，我租了房子，我丢了东西没了命，却因为这房子是房东的，反而算我一个入室抢劫未果，造成的意外死亡？ 我可不知道，有哪一条律法规定了这个道理。”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张旁，颇有些要咄咄逼人到底的样子:“你倒是给我说出来是哪一条律法，有这种规定！” 张旁动了动嘴角，什么都说不出来，可乔秉的目光凌厉，明晃晃的写着不说出个所以然来，这事儿就没完。 他只能向薄望投去求助的目光。 薄望也是很不耐烦张旁这张惹是生非的破嘴。 这都什么情况了？他又是个做什么工作的？ 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说了不该说的，有可能会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心里都没有一点数嘛？ 也不知道都是怎么学的！ “乔……”薄望想当和事佬的话都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乔秉一个眼神杀过来，半个字不敢多说。 他轻咳一声，偏头看向张旁：“道歉！” 张旁一脸惊讶的看着薄望，之后讶异变成了委屈，并不是很愿意对乔秉道歉。 “我不过就是说错了一句话而已……”他强词夺理起来：“她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但薄望的态度很是坚持，张旁再不情愿也只能给乔秉道歉，只是心里少不得充满怨言。 张旁甚至想着，如果罗斯真的能够调到北侦队，北察队里的那个空缺能让他过去填补一下就好了。 第136章 凡是伤害，必有痕迹 打发走了张旁带人回去，屋里顿时就只剩下薄望和乔秉两个。 约摸是担心乔秉不开心，薄望忍不住开口劝解：“他也是刚来没多久的实习生，很多东西都还不了解，经验不足，未免毛躁了一些。 说话一时没经过脑子。 既然已经道歉，你也就别气了……” “你也觉得这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乔秉打断了薄望的调和劝解的话，目光渐冷。 薄望想要点头，但本能告诉他，这个头不能点。 “难道不是嘛？”他露出几分迷茫，表情更是谦逊了几分，还带着些独有的死皮赖脸：“请学姐指教。” “所有人都可以说错话，但是你们不可以。”乔秉面容严肃道：“即便是一时之间真的出现了什么错误，也必须立即立刻更正过来，并作出严正的道歉。 若不然，时而久之，你让那些反复见证过你们出现错误而回避错误的人，该如何去看待你们，议论你们？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是否还有真正的公信力可言？” 乔秉沉默了一瞬，似乎是有些不愿意再说，觉得话太多不好，也不想与人发生争论。 可对上薄望一副虚心求教的眼神，她又没忍住开口，甚至做好了与他论个长短的准备。 “任何事情，哪怕你认定那就是真相，在没有事实为根据，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都不能够去说那就是真相。 如果我们要说，就一定要去寻找确确实实的证据。” 乔秉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从前的鉴定结论，在现在被更改为鉴定意见么？ 就是因为在整个调查过程中，我们很容易受到隧道视野和证实偏差的影响，在证据尚不充分的情况下，或者苦寻不到证据的情况下，把自己的一些经验推断和猜测，认定为事实证据。 或者是去寻找自己心中所怀疑那个人的犯罪证据。 疑邻窃斧的故事你应该听过。 在我们完全怀疑邻居偷了斧头的情况下，就很有可能，无视掉其他有可能真正偷斧子的那个人，一个劲儿的在自己所怀疑的那个方向，钻牛角尖。 这也是为什么，某些案子，网友们分析的头头是道，甚至最后还证实了那个人就是凶手，我们却不能轻易的宣布。 因为要寻找证据，确确实实，不可推翻的证据。” 乔秉说完，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她刚刚一时没注意，竟然用了“我们”这个词。 可北侦队，甚至是北安司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用得着她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不过她自嘲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同薄望把话说完。 做事还是得有头有尾才好，说话也一样。 “为什么你们不可以说错话？” 乔秉反问了薄望一句，也不等他摇头说不知道，就继续道：“其实并不是你们不可以说错，而是如果你们真的，的的确确有了问题，是说错了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那么理应承认下当时情况的不严谨，并以此为鉴，下不为例。 有些人可以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可以为了抓人眼球追寻流量，而不去那么严谨，甚至还有可能过于的夸大。 但你们不可以。 你们应该时时刻刻的记着你代表的是主流风气。 如果连你们也都跟着去为了博眼球，去为了维持所谓的脸面体面，而歪掉了自身的风气，那么上行下效，整个社会的风气就坏掉了。” 她说道后面，语气陡然严厉起来：“错了就是错了！过而改之，善莫大焉！过而掩之，禽兽不如！” 乔秉想，她更多还是在泄私愤？ 实际上，她也许是因为想得到薄望的认同，所以才会说如此多的话，甚至言辞激烈。 她还是在期盼着的…… 期盼着楚沁、房东、孙波、负责人、志愿者小姑娘和她的男朋友等冤枉过，伤害过，亏负过她的那些人，都来和她道歉，和她说对不起。 不是她有多稀罕那一句对不起。 而是想用这一句对不起来证明，她没有错！她才是受害者！ 那些人……都该死！ 乔秉想到了她写的小说……突然有些自欺欺人的笑了。 原来，她也根本就没办法放下。 哪怕，她把那些人都一个个的写死了。 偏偏她又时时觉得，只要这些泄愤了，便可以揭过那些伤害了。 但怎么可能呢？ 凡是伤害，必有痕迹…… 薄望觉得乔秉这话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说错一句话而已，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 还连禽兽不如都出来了…… 可也实在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更不想拂了乔秉的心情，遂也就没有与之争论，打算直接揭过这件事情。 乔秉却像是看透了他的内心一样，收回心思，冷呵了一声，说不出来是讥讽，还是不屑：“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什么事都有一个日积月累的过程。 今个儿一个小问题，明个儿一个不经意，左一句无心之言，右一句口无遮拦。 等到了真的出现问题的时候，恐怕你反而说不出来，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毕竟每一件事，看起来，也不过是一点点小事儿，根本不值得计较不是么？” 就像她一样…… 明明知道自己病了，可日积月累下来的伤害，好像每一件事儿都是微不足道的，就算是与人说起，也只会被当做矫情，会认为她不该在意。 会劝说她，想太多，太斤斤计较是不会快乐的。 呵！ 但是每一件事，都无时无刻不像刀子一样，割着她的血肉，一下一下的像凌迟…… 那种痛苦，无时无刻的不在折磨着她。 让她明明清醒，却无法自救。 薄望却是因为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 他想要解释几句，乔秉却像是懒得听了，直接起身摆了摆手：“不过这些，说到底也是同我没什么关系的。何况道理大家都懂，都能轻飘飘的言语出来，做得到的却总是寥寥几人。 我也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罢了，闲话几句，薄队长就当我是胡言乱语。” 薄望在想说什么的时候，门口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他跟乔秉两人都同时抬起头来看了过去。 等看到门口那个噙着笑意，还保持着敲门动作的人时，多少还有些意外。 第137章 虐狗的凶手 薄望是不想看到门口之人。 乔秉是奇怪玉堂春怎么会找到她这里来。 不过人家既然是已经来了，他们就总不好装作没看见。 二人各自压下心思，都换好了一副笑脸起身相迎。 薄望公事公办的开口：“玉队长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玉队，好久不见。”乔秉倒是神色如常，像是与正常老友寒暄一样。 薄望在一旁瞧了，不免有些吃醋，还有些郁闷。 他怎么觉得，乔秉好像并不是谁都不记得了，她就只是独独不记得他了呢？ 心中不快，再看玉堂春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多少对前辈的尊重了，只想着赶紧打发了他才好。 “过来查案子。”玉堂春丝毫不在意薄望的态度，也只是同乔秉淡淡的打了个招呼：“确实好久不见。” 并没有继续寒暄下去的意思，而是直接步入主题：“我来是因为刚接手的这桩案子，同你有些牵扯。”玉堂春对着乔秉说完这话就转而看向薄望：“薄队长也要在这里旁听么？” 虽然二人是从事着同样的工作，可没有交叉的案子，也是不适合互相探听的。 玉堂春觉得他的提醒已经很明白了。 可架不住薄望在遇见乔秉的事情上，总是能死皮赖脸。 他神色不变的开口：“正好我也有一桩案子，同乔女士也有所牵扯，玉队长应该是不介意我旁听的？” 玉堂春：“我……”介意！ “我知道您素来宽厚，那我就厚着脸皮在这听一听。”薄望压根不给玉堂春开口的机会，十分的厚脸皮：“说不定咱们还能一起找找线索来。” 他非常自然的说道：“这事儿怎么就一桩桩，一件件的，全都跟乔女士牵扯上了呢？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可别是咱们在这仔细核查，实际却是落进了别人的圈套里，叫人猫戏老鼠似的看了笑话。” 玉堂春闻言也有些认同，最后也就没有再出言反对薄望这个二皮脸。 反正就算是反对了，薄望也不见得会听，他又何苦的做恶人。 他直接看向了乔秉：“方便请我进去说话么？” “玉队里面请。”乔秉对玉堂春还是比较客气的。 曾经她跟着老师在北安司鉴定科做事，玉堂春算是她半个上司。 那时候北侦队还没分一队二队。 直到前几年，玉堂春退居二线，这才分了一队二队。 这样倒也是有利有弊。 最大的弊端就是薄望手底下的人不够，很多都是实习队员或者辅助队员，专业方面比较差。 玉堂春手底下也没有几个人，不过胜在经验丰富，倒是没有招辅助队员，更没有留实习生。 乔秉客气的将玉堂春迎进了屋里，又给他和薄望两个人都拿了水。 薄望握着手里的水瓶，心底的怨念就更深了。 他来了这么久，乔秉都没说给他拿一瓶水。 倒是玉堂春一来，就有了水喝，还连带着他也沾光了一下。 薄望可以肯定，如果没有玉堂春，乔秉绝对不会给他拿水！ 肯定的！ 上次都没有拿！ 乔秉被薄望充满怨念的目光，看的莫名其妙。 完全没有想到会是拿水的事情。 之前她与撬门老哥僵持着，后面又被薄望拐去做了个临时的勘检工具人，根本就没机会给他拿水。 至于上次，那是家里根本就没有水…… 乔秉自然猜不到薄望的心思，也懒得去猜，直接问玉堂春究竟是什么案子：“……我可是有日子没有出门了，薄队长之前来过一次，心里应该有数，我家里的积灰都有铜钱厚了。 但好像人不爱出门之后，反而是锅更愿意从天上砸下来，真是让人头疼。” 她这话，也是多少有些表示不满的意思。 玉堂春听出来了，也只做没听懂，先是递给了乔秉一双手套，然后拿出几个装着照片的密封袋，递到她面前：“这狗你应该认识，这个虐狗的人，你应该也认识。” 他也没有跟乔秉绕来绕去，想来乔秉看了照片就能明白。 “这是……”乔秉看着第一张照片，手有些微微颤抖。 照片上是被虐打的狗子！ 拍照之人也不知道是别有居心还是怎样，竟然是几乎将整个过程都清晰的拍了下来！ 第一个对狗子下手的，是孙波那个畜生！ 他手里拿着一根钢管，活生生的将狗子的两条腿打折。 这之后，他仍旧没有罢手，反而是拿出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匕首，将狗子腿上的肉，一块一块剜下来！ 他简直就不是人！ 乔秉只是看到这里，就恨不能将照片里的人撕碎！ 好在，她还存了一丝理智，加之玉堂春也看护这些照片看护的紧，出手阻拦了她。 “抱歉，我失态了。”乔秉歉意的说了一声，脸上的寒气却没有退散。 玉堂春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乔秉沉着脸点了下头，继续翻看那些照片。 除了孙波对狗子捅了好几刀，她还看到了一个很意外的人……林大江。 第138章 人心龌龊，狗都不如 狗子当时被发现的时候，除了两条大腿被打折，肚子上被捅了几刀，就是未绝育的那里被伤的最重，几乎是被生割掉的。 然后就是嘴里被塞了鞭炮了。 乔秉是在第二次出事的时候，才知道狗子眼睛失明的。 但当时，无论是宠物医院还是志愿者那几个人或者是是她，都没有发现不对劲儿。 自然也就耽误了最佳的救助时间。 狗子的眼睛没有办法恢复了。 “这照片，是不是少了几张？”乔秉拿了一个干净的小桌板，将照片拿过来平铺在上面：“我家狗子除了这几个地方被伤过，在被救助的时候，嘴里还有鞭炮的残屑。” 她面色冷凝，眼底深埋着怒火：“且后来经过证实，我家狗子的眼睛就是被炸伤导致失明的！” 但是玉堂春给她看的这些照片里，除了孙波，就是伤了狗子另一处的林大江，并没有往狗子嘴里塞鞭炮点燃的。 林大江，该死！ 那个塞鞭炮的人，更该死！ 乔秉眼底的阴霾恨意越发浓重，连薄望都感觉到了。 他忍不住开口：“你别太生气了，事情已经……” 乔秉抬头一个眼神杀过来，薄望所有想要劝解的话，都尽数吞了回去。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现场发现的照片都在这里了。”玉堂春一五一十的说道：“你不妨在看看这些照片的背面……”他神色沉重了几分。 乔秉拧眉将照片翻了过来。 每张照片背后，都有一到两个字。 拼凑起来以后，是几句话：你们造下的罪孽，该偿还了哦~ 用什么还呢？ 命？ 好像你们的命，不怎么值钱呢~ 垃圾！ 乔秉大概明白玉堂春为什么说这案子跟她有牵扯了。 她心底多少有了几分猜测，但却并没有说出口。 “玉队还有什么话，不妨一起都说了！”乔秉这会儿开口反而冷静下来了。 玉堂春却只是把关于狗子的照片收起来，把另一份照片推给了乔秉：“你在看看这个。” 乔秉不免多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如常的翻看起那些照片来。 “枫蓝小区今天发现了一具尸体，就在74号楼对面的9号楼，人就躺在楼梯拐角的地方，听说有些日子了。 只不过之前一直没人当回事，都心照不宣的选择了无视，直到这人都臭了，才惊觉不对劲。” 玉堂春这一次没有静静的等着乔秉看照片，而是缓缓的说起了案子：“死者你也认识，孙波，这个小区的保安，之前与你是有冲突的。 我们调查的时候，发现9号楼不止这一具尸体。 而另一具尸体，你也认识。”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目光紧紧的盯着乔秉。 “是林大江。”乔秉这会儿已经看完了照片。 她嘴角微勾，不在意的笑笑：“但有一件事，我觉得很说不通。 枫蓝小区里，无论是新楼还是旧楼，都是有专门的人，每天进行一次楼道清洁。 就算他们都对一个趴在地上的大活人视而不见，却不该对这些散落在四周的照片也视而不见。” 按道理，这些照片应该是被扫走丢进垃圾桶才对。 除非这些照片每天都有人来撒，而今天的清洁阿姨还没来得及收拾，这才被玉堂春他们发现了。 或者是有人事先交代过什么。 薄望听到这里也忍不住插了一句：“我来之前，审问了这里的一个负责人，据他所说，孙波很早之前就已经死了，且似乎在物业并不是什么秘密。” 如果郑在浪说的是真的，那……早就已经死了并失踪的孙波，是怎么突然出现在9号楼的？ 这其中，又有什么猫腻算计？ 第139章 凡·薄尔赛·望 玉堂春闻言看了薄望一眼，随后又将目光转回乔秉的身上，打了个转儿，才收回探究的目光，温润一笑：“薄队不用这么紧张，我也没有就说乔小姐一定就和案子有关系。” 他指了指那些照片：“只不过巧合未免太多了些，我也是例行公事，薄队应该理解。” 玉堂春早就听闻乔秉因为写了一本凶杀小说，被北侦队那个实习生罗斯怀疑跟案子有关，并且还把每一段剧情都提炼了出来，跟案子进行对照。 当时他还跟几个队员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愣头青，那案子要是能这么办，不知道要有多少冤假错案，那世道还不得乱了套，真是不知所谓，也就薄望那个刺头儿愿意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人进来。” “可不嘛！这要是传出去，指不定闹什么笑话呢。”一个队员显然也是不太认同这种办事方法，很是不满道：“没见过谁把小说当生活教科书的，又不是教写作呢，拿小说对号入座什么现实啊！ 且看着，老乔也不是个好惹的，真把她搞烦了，别说北侦队，就是北安司估计也消停不了。” 另一个闻言，脸色紧张起来：“不至于？她当初都没毕业，又跟于教授闹翻了，想再祸害咱们，怕是不可能了？” “怎么不可能，她……”就在那人正想辩驳几句的时候，被玉堂春给强硬打断了：“行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当这是菜市场呢？事情都做完了么，就在这里说八卦？” 两个人闻言都忍不住撇了撇嘴：那不也是玉队您先开头八卦的么。 不过这话他们也不敢说出来，笑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去各忙各的了。 - 薄望听了玉堂春的话，不免有些觉得阴阳怪气，他皮笑肉不笑的应道：“我自然是理解的，只不过这件事，真正的受害者似乎是乔女士，玉队不应该是跟乔女士好好解释的么？跟我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替你查案不成。” 说得好像他很无能似的。 玉堂春嘴角微抽，觉得薄望这个后辈一点也不讨喜。 他在转头看向乔秉……嗯，还是看薄望，那个更不讨喜。 “薄队说笑了，这不是我正准备解释，被你给插话打断了嘛！”玉堂春也学着薄望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眯眯着眼睛，倒是比薄望多了几分和蔼。 “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怪我没有考虑到玉队这么容易受到干扰。”薄望淡笑着开口，颇有几分凡尔赛的姿态：“说来还是玉队日子过得舒适惬意，不像我，平日里办的案子都太过于复杂，轻易不能分心，这才一时忽略了玉队没有我这种战战兢兢的烦恼，自然也就容易分心……” “行了！”乔秉冷冷的打断了薄望后面的话：“你们俩是来我这查案的，还是斗嘴的？ 要是没什么需要我配合调查的了，那就慢走不送！” 多大的人了，居然还能说吵吵就吵吵起来，也不嫌丢人。 玉堂春闻言，将原本想要回怼薄望的话，默默地咽回了肚子里。 “咱们说正事，正事要紧。”他端着一副笑脸看向乔秉，浑然一副不愿意同薄望小孩拌嘴的样子。 气的薄望在心底一个劲儿的骂他老狐狸，就没有一刻是不让人讨厌的。 第140章 孙波之死好像理应如此 玉堂春说起案子来的时候，人就严肃了许多。 他看着乔秉道：“你说的情况，我们也有考虑过，并且在来之前，我们也查过监控。”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语气微微停顿，脸色有一瞬间的复杂：“……孙波，他是失足跌下楼的。 我们初步判断，是死者生前饮了酒，以至于走楼梯的时候，步伐不稳或者是发生了其他的什么意外，导致的失足跌下楼。 当时，死者应该是有过挣扎或者是本能的求救，并没有立即死亡。 不过这个监控看的不是很清晰，还需要等法医的进一步鉴定。 我们从监控中看到，当时是有人从楼梯走的。 特别上周四那天，枫蓝小区出现了临时停电的情况。 经过的人总共有十三个，但都没有停留查看趴在楼道里的死者，多是直接从横在楼梯中间的死者身上迈了过去，少数几个只打算扔垃圾的，则是折回去等来电。” 监控里倒是有一个小姑娘停下来说了一句什么，也不知道是埋怨孙波挡了路，还是想要问是否需要帮助。 只不过最后被男朋友给拽走了，两个人之后也没有再回楼梯那里。 乔秉有些意外孙波居然是这样死的，但又觉得好像这是很正常的，他就应该这样子死掉。 但很快，她就把这种想法给撇出了脑子里。 她怎么可以对死亡幸灾乐祸呢？ 太不应该了。 “既然如此，那玉队还过来找我做什么？”乔秉板着脸，借以遮掩刚刚升腾起的幸灾乐祸。 玉堂春笑了笑，倒也不介意她像是个凶狠的夜叉一样板着脸：“是当时我们有一个队员，嘀咕了几句说，这么离谱的小说情节，居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里，难怪罗斯会认为你跟凶杀案有关，这简直就是预言再现啊！ 老乔写的真是凶杀小说么？这咋邪乎的跟写了本老判官的生死簿一样，谁上去了，谁就必死无疑……” 玉堂春毫不夸张的学了一下那个队员说的话，就连那股子咋咋呼呼的劲儿，都被他给学了出来。 乔秉觉得她好像知道是谁说的了…… “所以你们就觉得这案子跟我有关系？”她淡淡的开口，丝毫不觉得被怀疑是凶手需要紧张的样子。 玉堂春却摇了摇头：“如果只是这样，我们倒不至于过来找你。” “是吗？”乔秉语气淡淡，听起来好像不怎么相信他的话。 “罗斯将你的凶杀小说提炼拆解，作为指控你蓄意杀人的证据这事，在北侦队里并不是什么秘密，并且我们还曾开会传阅过。” 玉堂春不紧不慢的开口。 周涛的案子，至今还在网上有热度。 几乎每隔一阵子，就会有人跑到他们的公众号下面留言追问破案了没有，凶手找到了没有，这么恶劣的虐杀，要怎么判，是不是死刑云云。 这还是比较客气的，有那不客气的，更是直接骂他们无能，怪他们没有一分钟破案，是因为吃了太多闲饭…… 还有好些更难听的，简直不堪入目。 公众号又是他们二队负责的，公众号皮下的小伙子，天天被这些私信吵的头疼，人都不精神了。 一看见他就哭着吵着要换个人来管这个事儿。 所以案子虽然是薄望负责调查，但整个北侦队其实都在跟进。 连北安司的各个高层，也对这个案子极为重视。 第141章 和小说内容巧合的不合常理 薄望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些，难得的沉默下来，摸了摸鼻子，没好说楼上又发现了可能不止两具尸体的事情。 他怕玉队听了再直接背过气儿去。 毕竟也是一把年纪了，就当他尊老爱幼好了。 乔秉见薄望没有说，更是不会主动的提。 说到底，她过去跟着薄望处理现场，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真追究起来，她可能没什么事，但薄望少不得要停职检查一段时间的。 玉堂春不知道这两个人的无声默契，继续慢悠悠的说着：“当时小甲就说了一句，该不会真的有那么巧，这栋楼的天台上，也晒着一具尸体？”他学了一下二队一个队员小甲的语气，很是认真的样子：“我们谁都没有当回事，偏他一直都是个闲不住的，还真就跑上去看了一下。 当时，通往天台的门不知道被什么给别住了，这让小甲更加觉得有问题。 于是就下来叫了两个人上去，把门给撬开了。 本来我也只当他们几个憋坏了胡闹，想等着回去之后，好好说说他们的。 不曾想楼上还真就晒着一具尸体……” 玉堂春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出现几分怪异，看向乔秉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探究。 嘴里头的话更是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着乔秉的回应。 “那尸体是被绑在晾衣架的。”乔秉站起来走到阳台前，看着楼下绿化带里树上，铺着各种颜色花样的被子，有的则是在两棵高一点的树中间，扯了一根绳子。 她不急不缓的陈述道：“晾衣架是临时绑的，一头连着一盆橘子树，上面还挂着几颗橘子，干巴巴的，不怎么水灵，更不好看。 另一头连着的是一盆苹果树，把苹果种在盆里，看着小小的一棵好生憋屈，可这嫁接的手法了得，那苹果枝头竟然都是个顶个的红果，比一般落地树上的果子还要好。” 这都是她写在小说《杀死那个娇娇》第140章“一盆是橘子树，一盆是苹果树”里的场景。 “你们的人，用蛮力推开阻隔的门，虽然发现了被晾晒的尸体，却也破坏了现场。 那门上有一小截铜丝，正连着那晾衣绳。 若是铜丝一断，那晾衣绳就会因为惯性，带倒两盆果树。 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命定，那尸体随着晾衣绳一同落在一地狼藉中。 不偏不倚的，被折断的树枝戳进了腿间。 正正好的中心位置，一点偏差没有。 与当初他对待那只流浪狗犯下的罪恶一样，天理循环了。” 乔秉说着这些的时候，脸上一片寒气。 即便只是陈述一遍她写过的小说，陈述一遍“杜撰”的情节，也仍旧忍不住升腾起戾气。 林大江，该死！ 玉堂春和薄望此刻都望着她的背影，互相对视了一眼，心里都有些不平静。 玉堂春更是脸色严肃的说道：“虽然不完全是这样，但是与你说的，八九不离十。” 乔秉的小说，毕竟是上帝视角。 但大部分都是能够与案发现场对上的。 这也是乔秉被怀疑的主要原因。 太巧了。 巧合的不合常理。 第142章 乔秉陈述小说情节·狗子去哪里了 乔秉好像是知道他们的目光会怎样震惊似的，不自觉的勾了勾嘴角，带着一点点轻嘲。 她声音未停，继续说道：“你看，一切罪恶都应天理循环才行。 如果天理不循环，那我便来帮它一把好了。 小人偶，你说，对么？” 这是小说里的女主角，在知道了虐狗凶徒的尸体被发现后，对房间里的精致人偶说的话。 “乔秉！”薄望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她：“别再说了！你是还嫌麻烦不够多么？” 他说着目光隐晦的看了玉堂春一眼。 心里十分的没底。 乔秉从前同玉堂春算是半个同事不假。 可据说他们的关系并不算好，从前的北侦队，几乎人人视乔秉为魔鬼。 他倒是也想打听打听为什么，但几乎每一个与乔秉共事过的人，都闻之色变，不愿意多说。 眼下，乔秉一字一句的，都无一不在透露着，她知道很多最近这几起凶杀案的细节…… 除了凶手和死者，还有什么人能够如此的清楚？ 他有心想要再劝乔秉几句，让她就算不能够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也总该……少说一些对自己不利的言辞。 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如果，如果事情真的与乔秉有关，那他还要劝说她隐瞒，甚至为她遮掩么？ 不，他不能。 他怎么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呢？ 他不能……一定不能的。 薄望突然觉得这些年的坚持和职业道德一下子就成了枷锁。 “乔秉……”他不确定的喊了一声，想表达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乔秉若有所感似的回了下头，正对上薄望挣扎痛苦的眼神。 她用笑容安抚了一下他，就又很快的转回了身。 “那人偶似是会回应一般，动了动眼珠。 可这样的回应，却并没有让我开心，反而是手忙脚乱起来。 果然，就在我刚刚拿了工具箱回来的时候，那人偶的眼珠子，就轱辘轱辘的滚到了地上。” 乔秉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好像是已经看到了眼珠子叽里咕噜滚到她脚边的场景。 “怎么那么不乖呢？小人偶，你这样子，是要被丢去垃圾桶的。 我碎碎的念着，却已经弯下腰，将那颗眼珠子捡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上面也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灰。 等我将人偶修复好，已经是黄昏时分。 高楼大厦间的暖阳余晖，总是很短暂。 天，很快就黑了。 我直起腰来，再看那人偶，却突然有些烦躁。 你真的很不乖，我要扔掉你。 我念叨着，就拿了一个袋子出来，很脏的一个袋子，之前是用来装老鼠的，里面还能看到几颗零星的老鼠屎。” 乔秉念着念着，目光深邃，笑容愈发灿烂。 薄望这次是真的顾不得思考了，直接冲了上去，想要捂住乔秉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是疯了么？ 904的楼上才刚刚发现一具藏在人偶里的尸体，并且还有许多碎尸块，分布在不同的人偶里，她这会儿就这样大咧咧的说人偶凶杀案的内容，生怕别人怀疑不到她么？ 可薄望却忘记了，乔秉是北城侦安大学各项实战记录，至今未曾有人打破过的第一。 几乎是他才刚伸了手过去，乔秉就发现了他的意图，紧接着就抓住了他的手臂，给他来了一个过肩摔…… 摔完，她还特别无辜的看向玉堂春：“玉队，我刚刚应该算是自卫反应？” 原本还因为乔秉陈述的小说情节，而眉目沉重严肃的玉堂春，一下子就被拉出了刚刚的情绪。 看了一眼被摔在地上的薄望，再看看乔秉，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你呀！真是……”他一时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乔秉。 这还是他不知道，在他过来之前，薄望已经被乔秉扔进垃圾桶里过一次…… 薄望也是很头疼。 乔秉好像每一次打了人之后，都会露出这种很无辜的样子。 虽然看起来萌萌哒……可挨打的人是真疼啊！ 他现在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子了。 最后更是直接不要脸的躺在地上哼哼起来。 那样子就好像是再说：诶呀，小伙砸，赔钱，没有五千块起不来…… 乔秉看的嘴角只抽，再次看向玉堂春：“玉队，你可要给我作证！我这可真的是自卫！” “就算我不给你作证，难道他还能追究你不成？”玉堂春实在是不愿意搅和进去，没好气儿的横了她一眼。 乔秉却很是认真的说道：“那不一样！自卫的话，我就不用赔钱了。” 薄望：…… 玉堂春估摸着乔秉是不会继续说之前的情节了，那个人偶到底去哪里了，真的丢掉了？ 心里面有点像猫挠一样，却也不好意思问后面的剧情是什么。 便也就放松下来打趣了一句：“你还缺这点钱？” “缺啊！”乔秉理直气壮道：“我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说着，她还半开玩笑似的看向玉堂春：“玉队你要借我点么？” “你要是真的需要，就把卡号给我发过来。”玉堂春倒是很正经的应承下来，还道：“不过，你得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才行。” 两个人说着说着，还真就一个开口借了，一个毫不犹豫的转了。 薄望：…… 你们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事？ 我还在地上躺着呢啊！ 但乔秉和玉堂春两个人，明显已经转账转嗨了……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甚至，玉堂春还因为有了转账给乔秉这一层关系，舍去了那份不好意思，问了刚刚那个人偶后面如何了：“……你这说了一半，给我弄得心里像是被猫抓一样，怪不得劲儿的。” “当然是被丢掉了啊！”乔秉很是自然的接道：“只不过虽然用了一个脏兮兮的袋子，但还是没挡住有人把袋子打开翻找。 那人偶做的十分精致逼真，即便是装在这么脏的袋子，丢进了垃圾堆，也仍旧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完美的遮挡住了尸臭。” “所以这个人偶最后是被带走了？没有人发现那里面藏着尸体么？”玉堂春追问道。 乔秉嗯了一声，又摇了下头：“被带走了，还被当成了玩具，开始的时候，倒是并没有人发现。 等后面被发现的时候，那个捡了人偶的人已经死了……” 薄望就这样躺在地上，听着两个人已经兴致勃勃的讨论里小说里的人偶，丝毫没有多问他一句的想法，心里塞塞的，最后只能自己个儿灰溜溜的爬起来，扑棱扑棱身前身后的灰，装作没事人一样。 他冷静的开口，说了楼上的人偶尸体：“……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大胆的假设，有人看了你的小说，并一比一的复制了所有剧情？” 这会儿他也算是看明白了，乔秉根本就不在意是否有人因为她的小说怀疑她。 他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呸，他才不是太监。 连乔秉自己都不在意的事儿，他瞎操心的个什么玩意儿？ 所以他也参与进乔秉同玉堂春两个人的讨论，并无视两个人的眼神，直接插在了两个人之间坐下。 “楼上的人偶藏尸？”玉堂春听了却惊的不得了：“这事儿也真的发生了？” 他的表情一下子沉重严肃起来：“这件事儿，恐怕要报给司长才行。” 无论是乔秉做的，还是有人故意要把这件事跟她联系起来，这都已经不是一件小事儿了。 “我觉得我们或许应该并案调查。”玉堂春再次道。 薄望其实也有这种想法。 所以这会儿两个人也算是一拍即合。 “你之前说，有人说孙波早就已经死了是怎么回事？”玉堂春想起薄望之前的话来，越发觉得这案子复杂了：“我们查过监控，当时的确是孙波独自一个人出现在楼梯间，如果他早就死了，又怎么可能一个人走到楼梯那里，并且失足跌落，最终因为没能及时抢救死亡呢？”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薄望提起这事儿的时候，眉头不由得紧锁：“我本来是到枫蓝小区，调查垃圾处理厂弃尸案同乔秉是否有关的。”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还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看了乔秉一眼。 等确定她脸上并没有露出不快的时候，才继续说道：“当时是因为要查看监控，可好巧不巧的，监控出了问题……” 他把之前的事情，以及郑在浪所说，孙波早就已经死了的事情，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玉堂春。 想要并案调查，还得玉堂春一起配合才行，不然于司长那一关就不一定过得去。 要是司长不同意，他们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付之东流了。 “再审一下郑在浪。”玉堂春沉思了片刻后，开口道：“我倒是不担心别的，就怕这件事儿，不仅是早有预谋，还是背后之人故意吊着我们玩儿。 等我们一点点的发现几桩案子有所关联的时候，背后之人再憋着点什么坏，那可就遭了！” 现在垃圾处理厂弃尸案就已经引发很大的舆论关注了。 如果这里面再加上人偶藏尸案，人偶碎尸案，楼梯间陈尸案和天台晾尸案…… 玉堂春不敢想到时候会爆发怎样的舆论风暴。 薄望不像玉堂春，队里还负责着公众号的管理，加之乔秉退网之后，他也很少再玩那些社交软件了。 所以也不怎么关心网上的那些事，也就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他更多的，还是气愤有人在挑衅他们北安司，故意用这么多令人发指的案子，做出这种猫戏老鼠的事情。 玉堂春却是考虑的更多一些。他偏头看向乔秉，询问道：“我能方便问一句，你的那只流浪狗去哪里了么？” 第143章 狗子…… 听到玉堂春提起狗子，乔秉搁在膝盖上的手蜷缩了一下。 “狗子……”乔秉想要开口回应，却发现一开口，声音都有些不对了。 她赶忙抿了嘴，站起来走了走，又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咕咚咕咚的喝掉大半瓶。 仿佛只有这个样子，她才能够冷静下来。 玉堂春和薄望都感觉到了不对劲。 薄望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更多的还是心疼和担忧：“你怎么了？” 他走过去满是不安的问，眼神更是一刻也不敢离开乔秉的身上。 “老乔，你这个样子，我怕是很难不请你回去接受一下调查。”玉堂春则是想到了孙波和林大江的死，以及那些照片和背后的文字。 乔秉有很大的作案动机。 不过又拿了一瓶水出来喝光的乔秉，这会儿已经恢复了正常，闻言也只是笑笑：“如果确实有必要，我很乐意配合。” 她说完好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我知道，我有很大的嫌疑。” 薄望一听这话，不免又着急起来。 只是他都还来不及劝阻什么，乔秉就按下了他的手，声音平淡的说道：“垃圾处理厂弃尸案，人偶碎尸案，天台晾尸案和人偶藏尸案，以及摔倒在楼梯里，最后因为路人刻意忽视而死在过道上的孙波…… 这每一桩案子，我都在小说里写过，细节上也有许多类似……”她说完这句话，似乎是觉得有些过于赘述，遂没有再细说，直接看着薄望道：“你来找我，不就是因为这案子跟我的小说极度相似么？” 当时薄望从她这里离开，虽然说的是排除她的嫌疑，但毕竟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来佐证。 没有证据，就算说出真相，可信度也会大打折扣。 “楼上那具人偶里的完整尸体……”她说着，语气微微顿了顿。 当时薄望把从人偶嘴里拿出来的小纸条给她看，她拒绝了。 可即便没有看，她也多少猜得到上面写了什么。 只是如果就这样说出来，恐怕她的嫌疑就会更大了。 但很快，她就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再犹豫的开口：“那具藏在人偶里的完整尸体，是缑娜娜。” 缑娜娜这个名字，她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的。 是那个联系她出钱救治狗子的志愿者小姑娘。 她其实当时就认出来了。 虽然尸体经过一系列处理，已经有了极大的变化，却也没有影响她从记忆里翻找出关于这个人的事情。 多少是有点心情复杂的。 如果不是因为当时场合不合适，又有只小苍蝇盯着她，她可能会大笑三声。 说她冷血也好，说她恶毒也罢。 她当时就是很幸灾乐祸。 甚至更多的是痛快！ 也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遮掩的。 所以她神色十分坦荡自然，既没有愧疚，也没有同情：“……至于孙波和林大江，前者就更好说了，恐怕整个枫蓝小区的人都知道我跟他有矛盾。” 她说着，不屑的笑了笑：“当时枫蓝物业的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也为了包庇持刀行凶的孙波，睁着眼睛瞎说我被歹徒划伤的事是子虚乌有。 说是因为我精神有问题，自己划伤了诬陷他们，甚至还找了大量的营销号，雇佣了水军，对我各种拉踩贬斥，企图用舆论的手段，压制我为自己维权的行为。 当时看热闹的人，怕是没有哪个不知道我的。” 薄望听着，不免有些心疼：“乔……” 他想要安慰乔秉几句，却又觉得无论多少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玉堂春则是趁着他犹豫的空档，追问乔秉：“那林大江呢？” 说实话，他没觉得孙波的死有什么疑点，除非监控被人篡改了内容。 唯一的疑点，恐怕就是薄望所说的，那个叫郑在浪的负责人，说过孙波早就已经死了。 不过纵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太怀疑乔秉。 毕竟从监控里也能够看到，孙波是在原地趴了将近半个月，直到尸体的那股子腐烂味道，都顺着楼道，钻进了住户家里才有人报案。 他更关心林大江同乔秉之间的关系…… 毕竟目前就他们所掌握的证据资料来看，林大江只是给乔秉送外卖的次数比较多，除此之外，并无交集。 唯一能够说得通的作案动机，便只有那些虐狗照片。 可他并不觉得乔秉会如此没有理智，也不该知法犯法。 只不过天台上的那一幕，真的是惊吓到他了。 饶是他办案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种……当时的案发现场，比乔秉刚刚陈述的惨烈多了。 他们甚至怀疑，林大江就是被挂在那里，活活晒死的。 也还有可能是经历了什么别的事情，绝不单纯的只是死后被晾晒在那里。 如此充满恶意报复性的恶劣行为，简直令人发指！ 乔秉听到“林大江”这三个字的时候，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林大江其实之前不叫林大江。 不过乔秉在之前，倒也没有想到这其中会有这么一桩渊源。 “我曾经起诉过林大江强奸未遂。”乔秉说起曾经那些破烂事儿的时候，倒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从前，这些烂人烂事，她只要想想就十分暴躁。 “不过一开始，我倒也没想起来这个人……” 她开口先说了另外一件事：“因为与枫蓝物业之间，扯皮了一场至今尚没有定论的破烂官司，在对方别有居心的带节奏之下，我几乎声名狼藉。” 说到“声名狼藉”四个字，她嘲讽的笑了起来：“可能我这个人，真的有什么罪孽，所以总是会碰到一些……当时不吭声，暗搓搓的去发帖子，说什么要对质，言明是要声讨我，但却从来不敢先艾特我去对质。 总是先断章取义一番，说足了我的不是，然后请人带节奏搞热度，直到给我盖棺定罪好了，舆论已经有所倾向了，才又当又立的让我知道。 之后自然又是少不得一番阴谋论，说我心虚了所以才在当时不敢回应，现在出来了，是因为热度太高，我自知躲不过去了……” 乔秉冷呵一声，眼底的杀意一闪而过。 “这种套路大概是真的很深得人心。”她淡淡的继续说道：“总是能很轻易的，就赚了一波站队与声讨。 当时我因为被对方指控精神方面有问题，不仅受到了舆论的指责，说我自己划伤了之后，诬陷枫蓝物业的安保人员，意图讹诈。 还遭受到了来自房东的驱逐压力。 又适逢合租的室友突然一去不回，我不得不独自一个人，承担将近四万块钱的房租。” 乔秉说到这里的时候，神情再次恍惚。 她一下子想到了第一次与楚沁决裂的时候。 当时，楚沁就是和她借三万块钱，说是要租房子。 但被她给拒绝了。 就好像一切都是个圆圈似的，兜兜转转的，她还是因为楚沁，损失了三万块钱。 不过更多的，应该是她蠢。 乔秉突然笑的有些讥诮，把玉堂春笑的有些心里毛毛的，不确定的看了薄望一眼，用目光询问：她没事？ 薄望轻微的晃了下头，示意玉堂春别胡思乱想。 不过他心里多少也知道，乔秉……恐怕真的是在经历了一系列的事情以后，精神方面受到了极大刺激。 喜怒无常至少是有的。 乔秉却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什么哑谜，空气间的陡然安静，让她一下子回过神，并迅速的收拾好了情绪。 她简单的说了一下遇见狗子，以及在枫蓝宠物医院，跟志愿者小姑娘们发生了一些争吵后，被指控是虐狗的凶手在网上再次被大范围谴责的事情。 “……我的住址，最终在有心人的安排下，被人爆了出去。 当天就有人过来敲我的门，之后还有人借林大江之手，给我送了一袋子老鼠。”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那些老鼠就藏在外卖盒子的底下。 我当时只觉得分量有些重，却并没有多想……” 然后那天，她在屋里抓了好几个小时的老鼠。 一直到屋里东一只西一只的，躺了好多老鼠尸体，有一些甚至已经被锤成了烂肉泥。 一屋子的狼藉，勉强让她清醒。 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她就抱着狗子搬走了，连换洗的衣物都没带一件。 “我被他们搞怕了，担心继续待下去，会有人做出更极端的事情来，就连夜搬走了。”乔秉说起过往那段算是惊心动魄的糟心经历时，竟然没有多难过了。 反倒是像在陈述不相干之人的事情。 “我在北城有一套房子。”乔秉说起这个时候，神色才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 当初，她是以为她会在北城定居的。 毕竟来北城的时候，她真的是带了一腔热爱而来。 谁能想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物是人非呢。 她意味不明的哼笑了一声，没有多说那套房子的意思：“因为那套房所在的小区，安保还不错，是十个枫蓝小区都比不了的，所以我就带着狗子搬了过去。” 在那之前，她甚至都没想过会有一天，她又重新住回了那里。 早知道会如此，她何必跟楚沁搭伙合租呢。 直接就住回自己的房子不好么？ 想到这里，她原本平静的脸多了两分戾气。 这一次，她没有再去克制整理，就这样带着情绪恨意开口道：“安生的过了几日，却又一次遇见了林大江。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行踪的，是偶遇还是早有预谋，竟然在看见我和狗子之后，骑着小电车朝我撞了过来。” 也是那个时候，她才发现狗子的眼睛失明了的。 “我当时反应及时的躲开了，却没想到他一次撞不成，还来了第二次。 当时是狗子将我扑开，又用身体挡了一下，我才没被撞到。” 但狗子被撞了。 第144章 不知生死 乔秉眼中积满了戾气。 平复了好一会儿，才声音如常道：“我一边担心狗子，一边又要警惕林大江再撞一次。 为了绝除后患，我没有第一时间是查看狗子的情况。” 她说着，双手捏紧的几分，似乎是在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我先上去将林大江制服住，随后又报了案。”她说着，冷笑了一声：“我也是在后面，去了交安队交涉林大江蓄意伤害一事儿的时候，才知道林大江本名林小海。” 三年前，她同楚沁有过争执之后，从宿舍里跑出来的时候，心绪不宁，暴戾满身。 在差一点被一辆疾驰的车给撞到之后，才恢复理智，拾整情绪。 却不想那个司机是个酒驾的醉汉，还对她起了歹念。 那个人就是林小海。 对着电线杆子，做了极度不雅的事情。 “……我之后，对林小海提起了诉讼。”她简单的说了一遍三年前，跟林小海之间的恩怨。 玉堂春听了不免有些皱眉：“可按着你的说法，如果他真的被以强奸未遂被起诉的话，应该属于公诉案件……” “是这样没错。”乔秉淡淡的笑了，神色间带了几分讥诮：“按理来说，本不应该由我诉讼。之所以最后是我提起自诉，主要因为我把当时处理这个案子，并劝我大度，甚至不予立案的人给一起告了。” 当时，对方以虽然情节属实，但对方属于醉酒状态，行为意识不清，主观意识不强烈，且实施主体并非真人，社会影响较轻，认错态度积极良好为由，不予处罚。 “……尽管他们撤销了那份决定书，我最终也只是争取到让林小海被判了七个月。”乔秉重新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明显的对这件事处理结果并不满意。 就这样的结果，还是因为事发地有不止一所学校，足以构成造成巨大的不良影响，属情节严重。 好在，因为酒驾，且有明显的逃逸行为，林小海的驾照被交安队那边吊销了。 “我之后并没有认出来他。”乔秉淡淡的说道：“虽然那些事儿，在当时我表现的极为激动，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加上林大江同当年的模样，有极大的变化，我就更不可能认得出来了。” 当时，林大江被她制住后，还曾破口大骂：“姓乔的，你早晚会遭报应的！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你会遭报应的，你要被雷劈的！” 乔秉当时只觉得莫名。 她好像从来没有给过这个人差评……或者说，她根本就很少给人差评。 即便是给了差评，那也一定是有理由且堂堂正正摆出来的，而不是莫名其妙的偷偷打个分，明明给了一星，表面上还要粉饰太平。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大大方方的说出来就是，说出来还能让对方不高兴一下。 做什么非要暗搓搓的藏在阴暗角落里，开着小号刷负分呢？ 一言不合就举报，就刷差评，究竟是为了正义，还是私欲？ 她根本就没有把林大江和当年那个醉驾的林小海联系到一起去。 但林大江却显然是记得很清楚。 也明白，一旦被乔秉钳制住，他怕是也就没有机会逃脱了。 等待他的……大概又会是从前那样的牢狱之灾。 想到这些，林大江就更加的破罐子破摔了。 他要一口气，骂个够本！ “你还喂什么流浪狗？拿你的良心喂的！” “你就是个伪善的毒妇！” “怎么的，喂了流浪狗，你就能不怕亏心事做多了会被人半夜敲门么？” “你早晚会被雷劈的！” “还不知道要跟你流浪狗爹做什么……” …… 其中一些污言秽语，便不细说了。 乔秉却是因为“半夜敲门”四个字目光凌厉起来。 林大江也是知道她住址的，那天在枫蓝医院还碰到了她。 所以在指控她虐狗，还爆出她地址，让她遭受网络暴力和现实生活骚扰的人里面，是否有林大江的手笔呢？ 心里有了怀疑，自然是要想办法去验证的。 当时这个案子，她是交给了王队的。 想着跟王队也算是打过一段时间交道了，总归是多了几分信任。 王队在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也的确很是迅速。 不仅很快就查清楚了林大江在这件事中扮演的角色，还查到了第一个匿名发帖的人，以及后续跟着起哄的人。 原本，一切水落石出，案子应该很快结束，并还她一个安静清白才是。 可是人，总归难免会有私心。 哪怕是一向坚持正义的王队也不例外。 乔秉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觉得很没有意思。 她不想再说了，遂看了一眼玉堂春和薄望：“后面的事情，北察队那边有完整的记录，因为涉及到我被指控虐狗……” 说着，她声音突然顿住。 还有姜宇的抄袭事件…… 薄望因为全程关注了，对这件事倒是了解的。 见她脸色不好，便主动看向玉堂春：“这件事等我回去让靳白给你拿了卷宗看再说，有点复杂，牵扯的事情有点多，三言两语的也说不出清楚。” 靳白是王队离职后新上任的北察队队长。 玉堂春见他们两个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都有些神情复杂，想着这里面怕是还有什么别的事儿。 略一寻思，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薄望却是心疼的看向乔秉：“那狗呢？” 他这时候才发现，他根本就忘记去关心那条狗去哪了。 该不会是死了？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乔乔得多难过？ “走丢了……”乔秉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周身都萦绕着一股寂寥。 而狗子走丢，说起来也该是她占主要责任。 当时或许还因为气愤居多，只顾着与林大江纠缠追责。 想到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心力交瘁，她对这个“凶手”充满了追究到底，恨不能让他牢底坐穿的戾气。 等她处理完林大江的事情出来，看着早就已经暗下去的天色，才猛然想到狗子为了救她被撞了，而她竟然都没有及时送它去医院，甚至还把它给忘在了那里！ 她着急忙慌的回去找狗子，却早就已经看不到狗子的身影。 狗子去了哪里？ 被撞的严重不严重？ 那天，乔秉在大街上疯找了一晚上。 但都没有看到狗子的身影。 查监控也只看到狗子开始一动不动的趴在原地，不知生死。 后来突然过来一辆装着不少大件家具的小货车，它停下等红灯的时候，正好挡住了监控的视线。 虽然只有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可等那辆车再次启动的时候，原本狗子躺的位置，早就已经没有狗子的身影。 乔秉苦寻至今，也还是没有找到狗子的消息。 不知生死，不知去处。 第145章 让薄望立刻滚回去 薄望听到狗子走丢了，不知怎么的，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好像心里的桎梏被打碎了一样，一瞬间通体舒畅。 可他也很清楚，如果他敢把这种情绪表现出来，乔秉一定会再给他来个过肩摔的。 所以他装模作样，一脸与乔秉一同伤心难过的样子，好好的安慰了她一番。 玉堂春看着两个都快要贴在一起咬耳朵的两个人，嘴角微微抽动，最终实在是看不过去的咳嗽了两声，提醒两个人注意场合。 他并没有薄望那么乐观。 甚至是乔秉说什么，薄望就相信什么，一点调查求证的想法都没有，太不专业了。 他觉得这只狗，丢的未免有些太过于凑巧了。 不过现在说这些，倒也有些为时尚早。 他还得先回去看看相关事件的卷宗才行。 只是想到现在的北察队新任队长靳白，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像薄望那么乐观。 这卷宗，十有八九是没有那么好拿的。 就在玉堂春心思百般转换的时候，门口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因着大门一直就没有关，三个人几乎是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的大原。 大原见三个人都看着他，索性也就不敲门了。 他垂下手，直接开口道：“队长，楼上的尸体和尸块已经送回队里做鉴定了，于司长知道了这件事，挺生气的……”他说着，微微犹豫了几秒：“他让您立刻滚回去。” 说完，大原赶紧移开视线，说起另一件事，没有薄望用眼神瞪他的机会：“于司长找了于教授过来，估计这一次的鉴定工作，会由于教授领队。” “恐怕这一次不用你我费脑筋想怎么说服于司长了。”玉堂春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 薄望没有言语，但心里也跟玉堂春想的差不多。 大原茫然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倒是乔秉在一旁，似乎是有些紧张的样子。 于教授……是她的老师，当初对她可谓是寄予厚望，为了专心培养她，不仅直接将她带在身边，参与各种鉴定工作，让她快速的积累了大量的经验，还在她之后，就拒绝再带任何学生，无论是本科生，还是研博生，他都无动于衷。 后来更是直接对外宣称，要先把她培养出来，让她早日的继承他的衣钵，然后他们师徒一起带学生，就能更有精力且事半功倍的为北安司培养出更多的优秀种子。 可惜，她后来一声不吭的退学，并且还是谁劝说都无动于衷，十头驴都拉不回来的那种倔劲儿上头。 最后更是直接玩了一个消失…… 老师当时，一定是很生气的。 乔秉在之后，一直没有联系过于教授，没有勇气，也抹不开面子。 她生平很少有和人道歉的时候。 所以哪怕是明知道这件事是她的不是，也还是没有办法让自己去说那一声“对不起”。 后来，她更是渐渐的洗脑了自己，她的前途如何，只要她自己能够承担后果，就足够了。 别人的期望，终究只是别人的。 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何必为了别人的期望，给自己添上一道枷锁呢？ 只是，这种洗脑却在听到于教授会作为这一次案件的鉴定领队时，一瞬间土崩瓦解…… 她好像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 这案子，无论是否最终会像玉堂春说的那样并案调查，她都注定没有办法彻底的撇清关系。 毕竟几乎每一个死者，都同她有着各种各样的关系。 加之还有那本小说被盯着。 她肯定会去北侦队的。 到时候，就算是她小心翼翼，也不一定能够避得开于教授。 第146章 郑在浪可能要不行了 薄望很快就发现了乔秉的紧张与不安。 在一想，大概也就猜到了是于教授的关系。 他不由得开口道：“你若是不想碰见于教授的话，我到时候让人安排一下，什么时候他不在北侦队了，你在什么时候过去做笔录。” 乔秉还没有说什么，玉堂春却先沉了脸，带了几分训斥的意思：“薄望！有些事，你也该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 他很少会这样直呼薄望的名字，可见是真的生气了。 想想也是，不说别的，单就说自打他进来到现在，薄望哪里还有几分身为队长的自觉？ 就算是考虑到从前跟乔秉是同学，是同事，甚至是朋友，对乔秉的人品有足够的信任，可也应该纷纷场合，有个限度。 乔秉同这几桩案子的关系，千丝万缕，各种巧合，万一就真的是一时不理智的情况下，做了错误的事情呢？ 薄望这样盲目的相信，难道就不怕最后因为证实偏差，被乔秉误导，甚至是牵着鼻子走，最后忽略掉真正的凶手？ 要不是还顾虑着乔秉的心情，他是要把这些话都说出来的。 但就是这样，他还是很严肃的说道：“你要知道疑邻窃斧的严重危害性！” 这就单纯的是前辈对后辈的训诫之语了。 薄望顿时收起了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脸色也跟着玉堂春一样严肃起来：“我晓得轻重。”只是眼神还是忍不住往乔秉那里瞟了几眼。 玉堂春看的眼痛，很想破口大骂：你知道，你知道个屁啊！ 说来，他也是奇怪了，他记得薄望来北侦队的时候，乔秉都已经走了快三年啊？这两个人是哪里来的交情？ 乔秉倒是适时地开口说了一句：“你们不回队里吗？” 两个人闻言，这才算是没有在继续之前的话题。 玉堂春更是直接干脆的说了一声：“回！” 薄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大原急切的开口插了一句进来：“得回，还得快点的回！” 他这话说完，三个人都看向了他。 大原也顾不上解释什么：“队长您回去就知道了。”想着怕薄望不上心，在不紧不慢的耽误事，他瞧了乔秉一眼，简短的说了一句：“郑在浪可能要不行了。” “什么叫不行了？”薄望皱眉追问，人也开始往外走。 大原却没有接这话，只催着他：“您还是快点回去，回去就知道了。”他快了薄望几步往外走，手疾眼快的按了电梯。 “既然是急事，你刚刚怎么不一块儿说了？”薄望沉声呵斥了一句，心情明显的不愉。 大原闻言不免委屈了几分，那不是玉队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他才听音听了不到半分钟，您就又去跟乔秉说话了么，之后……哪有他插话的地方？ 他都怕玉队跟薄望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可就算是这样子，也就耽误了两三分钟啊。 大原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就没把住门的说了出来：“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儿……” 在薄望和大原之后，玉堂春和乔秉也一前一后的进了电梯，正巧的就听到薄望训斥大原：“两三分钟？两三分钟你就能够心安理得的耽搁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争分夺秒啊！你知不知道有些本不该死的生命，就是因为耽搁了两三分钟，就抢救不过来了！ 你知不知道两三分钟就有可能让凶手逃之夭夭，就可能让匪徒夺走被害人的生命！ 两三分钟，你说的倒是轻巧！”他看起来很是生气。 大原嘴角微动，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替自己辩驳，只低着头缩站在角落里。 第147章 可以开我的车 玉堂春和乔秉一脸茫然。 他们不知道前因后果，自然也就不好开口插话劝和。 四个人一直到出了电梯，都还是保持着沉默。 气氛冷凝到了极点。 还是快要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玉堂春开口问了一句：“咱们这是要怎么回去？我可没有开车，来的时候，搭的队里顺风车，这会儿人早就已经走了。”就算不走，那车也没有办法坐人，要拉尸体回去呢。 薄望不免看向大原。 大原还在因为之前电梯里挨骂难过又害怕呢，一直低着头看脚尖，并没有及时接收到薄望的眼神。 “我们开来的车呢？”薄望忍着脾气问了一句。 大原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茫然了几秒才弱声弱气的回道：“车被张旁和温潮平开走了……” 前者是要带撬门老哥回队里审问，这个薄望是知道的。 后者是北安司鉴定科的副手，但这些年，鉴定科并没有正职人员，所以温潮平虽然只是副手，却管着整个鉴定科。 他一向在怎么运送尸体上，有着谜一样的执着，说这是对死者的尊重，是给死者该有的体面。 但凡你要是说一句不是的话，他能跟你唐僧念经一整个月。 只要见到你就跟你背教科书，跟你说人生哲学，说生与死的距离云云…… 可那也不能都开走了？ 因为原本过来是为了抓视频网站的团伙窝点，所以他们是开了两辆车过来的。 之后温潮平他们过来，肯定也是开了一辆，甚至还有可能是两辆。 结果就一辆都没有给他们剩下？ 薄望有些烦躁的扒拉了几下头发。 倒也不是他们不能够打车，只不过这个时间快要临近晚高峰，正是出租车交班的时间，打车很难。 即便是空车也大多不会停下来，毕竟一来是要交班，二来还要在交班之前把油加满，要是拉的客顺路还能捡一捡，不然就是再多的客人也只能视而不见。 偏偏郑在浪那里又出了不知道什么问题，他们着急着要赶回去。 “你们有会开车的？”乔秉犹豫了几秒后开口：“有的话，可以开我的车过去，不过并不在这个小区，但离得也不算远，骑个单车两分钟差不多。” 三人闻言一致转头看向她。 乔秉脸色收敛了几分：“我不会开车！”看她做什么？他们要是不愿意就算了，还省油了呢！ “没事，我会。”薄望很快就收拾好了表情，转而换上了一副笑脸，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对待大原那种冷锋过境一样的感觉。 乔秉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只从手腕上摘了一把钥匙下来丢给他。 大原这会儿已经很有眼色的拿一卡通刷了四辆单车过来。 乔秉随便拉了一把，上车带路。 不过两分钟的路程，着实是说的有些少了…… 他们绕来绕去，绕了快五分钟才到。 “怎么会有人想到把小区建在这个地方？”薄望看着这一块儿明显是新建筑的地方。 这个小区并不是很大，楼层也很矮，最高也就是六楼。 被各种高楼大厦包裹在中间，显得十分逼仄不说，道路也不怎么畅通，小巷子纵横交错，一条宽敞的大路都没有。 这要是老居民楼倒也就罢了，偏偏这一处建筑新的不能再新了，一看就是新建的，旁边还有剩下的建材在角落里堆着呢。 许是出于职业的敏感，他总觉得这个地方太过于奇怪。 也可能是这短短的几天，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被发现，让他也多少是有些草木皆兵了，以至于看见什么反常的事情，总要啊担心一下。 第148章 大意了！郑在浪死了 倒是玉堂春和大原，并没有对这些不合理之处表现出什么奇怪的样子。 看起来，倒是有点像他大惊小怪了。 “薄队长不食人间烟火，当然觉得奇怪。”乔秉一边从手腕上摘了一把钥匙下来去开门，一边开口说道：“北城小天堂没听过么？薄队长平时不逛夜市的？ 这里住着的，基本都是租客。 就算是有户主，那也大多都是在这出摊做生意的。” 在众多高楼大厦之间，藏着这么一块地方，确实是有些奇怪。 但主要还是白天的时候，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 不像到了晚上，各种小摊子都会出来营业，整条街灯红酒绿，人潮拥挤。 现在这里有多冷清，到了晚上的时候，就会有多热闹。 简直就是两个极端的存在。 甚至还有人专门到这边来打卡吃东西，逛夜市拍照。 乔秉很快的打开了一个小院子的门，指了指左边的一个平房；“车就在那里面，门没有上锁了，你去开出来，然后我们抄近路走，会比正常打车快个十来分钟。” “还有近路？”薄望不大相信。 他觉得今个儿能把车开出这个地方，都得是他开车技术超神了。 想了想，他干脆没有动弹，将手里的钥匙丢给了大原：“你去开。” 大原看了看手里的钥匙，差点没把眼珠子惊掉了。 这回，就是他这种经常进出于城中村的人，也有些面露奇怪了。 不是奇怪这里有个像是藏匿在高楼大厦间的“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而是奇怪乔秉为什么要把车停在这样一个鱼龙混杂，且明显交通不便利的地方…… 实际上，这里虽然到了晚上会有十分热闹的夜市，也算是这座城市里别具一格的繁华了。 但是扒手也一样很多。 甚至数量和作案成功率远远的高出了火车站这种地方。 她就不怕哪天车轱辘少两个么？ 而且，这里道路特别的窄，也就只能让一辆车，勉勉强强的通过而已。 但凡是手哆嗦了一下，那就准保会发生剐蹭。 乔秉似乎是看出了大原心里的疑惑，也或许是因为大原探究的目光太过于专注明显，让她想要忽略那道视线都很难。 她遂主动的开口解释了一句：“这里的租金便宜。” 何止是便宜，简直就是……就是，嗯，便宜！ 乔秉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一个月租金只有一百块的地方。 并且，这还是短租的价格。 像她是直接租下了整个院子，租期五年，每个月就只要八十块钱，还包水电供暖。 所以啊，她有时候也是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她跟楚沁租房的时候，会选了那么一个不划算的房子……她这里租了五年，也不过才四千多块钱，都没有跟楚沁合租的房子一个月租金多。 大概，还是死要面子！ 乔秉不在想这些，看着大原将车开出了院子，心里还是很满意的。 这个小伙子，车技挺好的。 念头转过，她不免看向了薄望。 也不知道他开车有没有这个小伙子好。 不过她估计是没有的。 不然的话，他又干嘛将车钥匙丢个那个小伙子呢？ 乔秉在这里发散思维，薄望也在一脸苦恼。 他大意了！ 他们一共四个人，只有乔秉是个女孩子，那就肯定不能跟他们剩下的两个大老爷们挤在后座上。 可如果乔秉去坐了副驾驶，那不就是跟大原并肩坐了？ 薄望现在很后悔，非常的后悔。 偏偏大原又是个一点自觉都没有的。 “你跟我一起坐后面？”薄望觉得他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毫无行动。 乔秉闻言只觉得这个人傻了。 她做什么放着舒舒服服的前排单座不去坐，要跟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儿在后面挤挤擦擦？ 白了薄望一眼，干脆连搭理他都懒得，直接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 那边玉堂春不知道这两个小年轻又在嘀嘀咕咕什么，但看到乔秉已经自觉的坐好，不免就催了薄望一声：“快点的！这都不知道耽误多少时间了。” 其实也就不过五六分钟，并没有很久。 薄望想到郑在浪，也没有在多纠结了，应了一声，就过去了。 伸手拉开车门的时候，他突然停顿了下来并猛地回头。 “怎么了？”玉堂春见他停在车门外久久未动，不免重新下车来，隔着车身望着他。 薄望闻声收回目光，眉心微拧却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应该是看错了。”却并没有说是看错了什么。 玉堂春看他这个样子也没有多问，重新坐回了车里。 薄望又不确定的看了一眼刚刚让他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的地方，仍旧还是空荡荡的。 他摇了摇头，也坐进了车里，并没有在纠结刚刚那一瞬间的不适感。 只是车子开出去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看了一眼刚刚那个方向。 可惜看到的只是杂乱摆放的建材和新漆的墙面。 大概，真的是错觉。 薄望叹息着笑了笑，觉得他真的是有点草木皆兵了。 大原根据乔秉的指路，果然很快就到了北安司，全程连五分钟都没用到！ 这要是打车，怕是没有半个小时到不了地方。 要是再运气不好碰上堵车，那时间就更久了。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慢了一步。 郑在浪死了。 就在一分钟之前，毫无征兆的咽气了。 “怎么回事？”薄望一瞬间沉下脸来：“死因是什么知道了么？” 来报给他这个消息的乔岩，闻言嘴角抽了抽。 乔岩还不是很会掩盖自己的情绪，脸上的嫌弃之色很是明显。 “刚被于教授带走，结果恐怕最快也要明天……”他忍不住腹诽，就是照妖镜也没有这么快出结果？ 薄望急着往鉴定科走，并没有太注意乔岩的表情：“具体是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 乔岩却只是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都没有人知道郑在浪是什么时候出现不对劲的。 就好像是很突然的，他就发出来很奇怪的声音，像是被人碾碎了脖子一样。 之后他就进气多出气少了，脸憋的都不是颜色了。 我们就想着把他送医院，可他根本就经不得折腾。 才刚动一下，就开始翻白眼了，连之前那点奇怪的声音也没有了。” 如此，他们自然是不敢再乱动了，只能打了120找人过来，并通知了薄望。 谁知道郑在浪都没撑到救护车过来，就没了生息。 “啊，对了！”乔岩突然拔高了几分声音：“于教授说，郑在浪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刚刚咽气的人，反倒是有些像已经死去一段时间了。” 第149章 罗斯的反常 薄望听着乔岩的话，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他觉得他好像没有理解乔岩的话。 他觉得他脑细胞好像有点不够用。 什么叫刚死的人，并不是刚死的，而是已经死了一段时间的？ 是？乔岩刚刚说的，是这个意思？ 薄望想来想去没想明白，下意识的向乔秉投去了一个类似于求助的目光。 乔秉不明所以，但很快她又接收到了乔岩一样充满求知欲的目光。 最后，就连玉堂春也跟着停下来看着她。 才刚停好车赶过来的大原，见三个人都盯着乔秉看，也就跟着一起盯着乔秉看。 乔秉：…… 她垂了垂眼睑，一瞬间就变得面含凶光起来：“如果是心脏死亡，大脑还会挣扎着活一段时间。 这种无呼吸无心跳可以算一种假死亡，如果能在脑死亡前，恢复心脏跳动，就会让人活过来。 如果是大脑死亡，会在一定时间内，给心脏下达死亡指令，停止给身体各指标需求的输送。 但如果强行介入，人为供给呼吸的话，还可以继续维持一定的生命体征，但这种在国际标准上，也可以判定为死亡…… 也就是，心脏还在跳动，但已经可以将其器官移植给他人。” 乔秉说完，抬头看向几个人，似乎是在询问，懂了吗？ 几个人一致的摇了摇头。 “不是，就算是这样，那什么叫刚死的但实际死了很久……”薄望怕乔秉觉得他蠢，赶忙补充了一句。 只是这话说完，连他都觉得有点不大对味儿。 这怎么有点神叨叨哲学的那味儿？ 有些人还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如果脑死亡，但心脏未停止跳动，经过一些人为的干预，这个人还会‘活着’……”乔秉话说到这里突然息了声音，并慌乱的低下头。 薄望几人还来不及奇怪，就听到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都堵在门口做什么？不知道有案子？还要我请你们进去才行？” 薄望等人立马站直了几分，整整齐齐的喊道：“司长！于教授！” 乔秉感受到那道视线落在她身上，却也不敢站出去喊老师，只含含糊糊的跟着薄望等人喊了一声“于教授”……声音低的，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把声音从嘴里传出去。 于司长看到了乔秉，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本心，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小乔同学也来了啊！” 乔秉：……总觉得这个老头子不安好心，坏的很！ 可人家跟她打招呼了，她总不能没礼貌的无视。 她硬着头皮，目光飘忽不定的回应了一声：“于司长好。” 期间不可避免的看到于教授衣角，想着是不是应该再喊一声于教授，也算是打招呼了。 或者厚脸皮喊声老师？管于教授是不是还生气，还认不认她这个关门弟子。 就在她还犹豫的时候，于教授的训斥已经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你哑巴了？嘴巴被黏住了？话都不知道说了？怎么，把我这个老师逐出师门，你自立为王了以后，就连声招呼都不知道打了？” 乔秉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眼眶就忍不住发酸，想要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一场。 可是她不敢哭，硬生生的将眼泪憋了回去，怕丢人。 人也像是突然变成了锯嘴葫芦一样，一声不吭。 实在是，不知道该喊什么。 于教授看见她这副样子就来气。 正准备再训乔秉几句的时候，薄望站出来拦住了他将要出口的话：“于教授，郑在浪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听乔岩说，您认为郑在浪早就已经死了？” 于教授闻言，白了薄望一眼。 这小子，从前倒还没看出来他是别有居心，现在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 薄望在复读重考进北城侦安大学之后，就开始想尽办法接近乔秉。 天天拉着于教授请教问题，就是其中一项接近乔秉的必修课。 开始的时候，于教授还真当他是勤奋好学。 直到乔秉一声不吭的退学，还玩起消失的时候，薄望的殷勤像是加了倍一样，还时不时的替乔秉说好话。 特别是只要他一生气骂乔秉，薄望绝对就会拿出十万分小心出来，各种哄着他，然后替乔秉找理由。 他这才咂摸过味儿来……这小子，就是奔着他的小徒弟来的？ 最后一番逼问之下，才把薄望小心思给问出来。 当时怎么说的来着？ 薄望一脸哀求的看着他，求他给个机会，还说什么：“……我想替乔秉尽孝。” 气的于教授直接就拿了擀面杖打人。 他是没有儿子了还是乔秉已经死了？用得着薄望一个外姓人来尽孝？ 当然，于教授最气的就是薄望说他是替乔秉，活像是乔秉已经遇难不在了似的。 想到从前的事，于教授再看与薄望一起来的乔秉，眼神就多少有些不对了。 该不会小徒弟一声不吭的跑了，就是因为发现这只大尾狼的小心思，把他对薄望的和颜悦色，当成是了已经默认或者许可，所以害怕而逃？ 那现在这两个人又是怎么回事？ 于教授觉得他的八卦之心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但好在还没有忘了正事。 他板着脸，对薄望几个人道：“你们都进来看看先。” 却没有说看什么，扭身往鉴定科去了。 乔秉很想说她就不用跟过去了。 不合适，也不应该。 但薄望根本没给她开口机会，直接就拽了她一起跟上去。 当然，她也不敢吭声，怕于教授又骂她……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于教授呢。 在鉴定科外间，于教授让他们都换上了一层防护服，戴了口罩。 进去就发现，罗斯竟然也在里面。 “她怎么进来了？这里是她一个嫌疑犯可以进来的么！” 罗斯就像是见不得乔秉一样，一见到乔秉就会爆炸。 她情绪激烈的指着乔秉，让乔秉很想上前把那根手指头掰折。 只是她抬头看了看于教授，最后还是没敢发出任何声音，极力让自己做个透明人，降低一切可以降低的存在感。 薄望拧眉，将乔秉往身后挡了挡，正准备训斥罗斯，却不想于教授先炸了毛一样。 “你才是嫌疑犯！小姑娘年纪不大，嘴巴倒是恶毒！说话无凭无据的，就敢往人身上扣屎盆子？” 于教授说着说着，像是觉得骂罗斯几句都掉价一样，转头直接看向于司长：“你这给哪招来的临时工，上岗之前都不培训的么？这都什么素质？有没有职业道德？” 于司长觉得他这就是无妄之灾…… “你怎么管的人？”于司长瞪向薄望：“不能干就趁早滚蛋！”只是这话虽然是对薄望说的，目光却始终落在罗斯身上：“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是不是能插话的地方，这里是什么菜市场么？胡言乱语没人管是不是？” 薄望觉得他这是被迁怒。 他很想说：司长，乔秉会被当做嫌疑人，那可是您点头同意调查的！罗斯的底气有百分之八十来自您！ 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尊老爱幼一把。 主要这里也不是争论的地方。 郑在浪的死因，周涛的案子，1004的人偶尸体……这些还都等着调查呢，哪有时间陪着罗斯在这跟大小姐过家家似的。 他沉着脸对罗斯道：“你先出去，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儿了。” “凭什么我要出去！”罗斯原本还因为于司长和于教授都说话了而心虚悔恨。 但一听薄望的话就又不乐意了，跳脚道：“要出去也是她这个嫌……无关紧要的外人出去，这可是机密之地，怎么能随随便便的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进来。” 罗斯到底没敢再喊乔秉嫌疑犯了。 万一真的被投诉了，她的实习成绩就别想有好了。 “我出去……”好了。 乔秉才出了个声，就又被于教授骂了：“你出去什么出去？瞅瞅你那个怂样！以前不是在我面前挺能的么？怎么今个儿被狗咬了都不知道叫唤？个完蛋玩意儿！” 乔秉：…… 她很小声的反驳：“我又不是狗，被狗咬了叫唤什么……何况我本来就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无名无分，无官无职的，也不是来认领尸体的，本来就不应该进来。 只是她到底还是在于教授的眼刀子下闭了嘴。 老头骂起人来可像唐僧念经了，还老爱翻旧账。 她还是不要祸害自己的耳朵了。 但她还是不免多看了罗斯一眼。 罗斯的反应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好像是故意找事一样，还是丢掉脑子的那种。 明明她们也不认识的？ 她也没有挖人祖坟的癖好啊？ 怎么罗斯每次见到她，都这么大的反应，就好像是…… 乔秉想了想，觉得罗斯很想像那个迫不及待想要把她罪名锤死，让她即便后面有了证据也没办法辩白翻身的发帖者。 仿佛只要她呼吸，就能造成大气层破裂，空气污染，天崩地裂，全人类毁灭一样……敌意来的莫名其妙，比言情小说里的无脑女配还要无脑。 别说是乔秉，就是其他人，也都觉得罗斯面对乔秉的时候，举动格外反常。 特别知道罗斯就是第一个主张乔秉是凶手的那些人，看罗斯的眼神就更加怪异。 毕竟，乔秉那本小说是真的扑街。 除了薄望这个“盗版”订阅之外，就没有任何来自作者和作者小号之外的订阅了。 说是上架零订阅也不为过。 但就是这样一本小说，却被罗斯找了出来，还提炼的那么详细，并直接拿到了于司长面前，举报乔秉有很大的作案嫌疑。 总感觉，这其中有点“别有居心”“早有预谋”的味道。 第150章 傻子总是说“我不傻” 罗斯被明嘲暗讽的说成是狗，气的不行。 可这里的人，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够得罪的了的。 特别是于教授……他是北城侦安大学的老师。 “我出去！”她带着哭腔吼了一声，把于司长几个上了年纪的人，吓了一个激灵。 偏罗斯还觉得她这副样子有多我见犹怜似的，扭捏做作的很。 只是并没有人搭理她，反而都是一副送瘟神似的的样子。 罗斯气的不行，要走不走的在那里，连她自己都觉得尴尬了。 她不由得看向乔岩，希望他能够开口挽留她一下，她好顺着台阶下来。 可乔岩并没有配合她的意思，反而是把目光移开了。 “你到底走不走！”于教授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罗斯顿觉脸像是被火炉子烤了一样，烫的不行，又羞又气。 她能够感觉到，于教授的话音落下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她，她就像个笑话…… “这就走了！”她还是没忍住又吼了一声，像是这样就能缓解羞愤一样。 这一次，她果然也是没有再停留，反而是蹬蹬蹬的，用鞋子在地面踩出很大的声音，一刻不停的小跑了出去。 众人只听砰的一声，全都停下动作，回头去看那扇无辜被迁怒的门。 “她这是怎么了？”于教授一脸莫名的看向于司长：“跟谁说话呢这是？啥就走了？” 于司长只觉得一张老脸都被丢尽了，恼怒的瞪了薄望一眼，觉得这个臭小子一点也不争气，连个手底下的人都带不好。 如果说乔秉是于教授最得意的徒弟，薄望就是他最寄予厚望的下属。 当初薄望来北侦队，可是他亲手带着的，也算得上他徒弟了。 他跟于教授争了大半辈子，结果在徒弟这事儿上输了可怎么行！ 薄望摸了摸鼻子，默默地承受了于司长的瞪眼。 好在于教授也没有太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罗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目光又放回乔秉的身上，继续刚刚的话题：“你到底走不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我现在支使不动你了是不是？” 刚刚于教授是喊乔秉一起去给郑在浪验尸。 好话说了一箩筐，乔秉都无动于衷，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抿个嘴跟钉在那了一样，一动不动。 于教授气急了，才一时没有压住声音。 玉堂春几个人不免就将目光都放在了乔秉的身上。 倒是没想到罗斯会突然大吼，不仅是把于教授整得一头雾水，就是其他人也都吓了一跳。 他们本来都以为罗斯已经走了的…… - 乔秉哪里敢答应于教授什么。 她现在憋着不哭就已经用尽全力了，若是开了口，怕是一切努力都要破功了。 薄望这时候站出来将乔秉往身后拽了拽，还偷偷将提前拿在手里的一张纸巾塞到乔秉手里。 他笑着对于教授道：“于教授，咱们还是先看看郑在浪的情况！我估计这具体的检测报告是没那么快出来的，可我们却是不能就这么什么都不做干等着的。 您先给我们说说大致已经确定的信息，也好让我们有个方向，案子要紧！” 于教授看了薄望一样，越发觉得这就是拐走小徒弟的大尾巴狼。 但有一句话薄望说对了。 案子要紧！ 于教授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跟我来。” 几个人都脸色沉重的跟着于教授进去了。 薄望的话，也提醒了他们。 现在的案子，已经不止一件了。 这很有可能就是一场连环杀人案。 “没事的。”薄望却没有急着跟进去，他低声安慰了乔秉几句，还捏了捏她的手，却很快就松开了，好像就只是想安抚她一下的样子：“……你先去洗漱一下，鉴定科还是跟从前一样，没什么变化，你应该比我熟，我就不带你去了。” 乔秉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到底没有骂他臭流氓，只是把刚刚被他塞进手心的纸巾又塞了回去：“沾了别人体液和手部细菌的纸我不会用的。” 说着还无意识的皱了下鼻子，很是嫌弃的样子。 薄望却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反而为这种会做小动作的乔秉感到开心。 他嘴角微弯，收起了纸巾放在裤子兜里：“好。” 乔秉再次抬头看他，这次换了瞪眼，结果就发现薄望反而笑的更灿烂了，跟个傻子似的。 她干脆白了他一眼，不在搭理他，扭头去了洗漱室。 却不知道这个样子落进薄望的眼里，有多么灵动可爱。 阿乔无论怎样都是好的。 好在他还记得正事，很快的收敛了笑意进了里间。 于教授正开始说郑在浪的几个死亡疑点。 - 乔秉去了洗漱间，很想借着水声大哭一场。 她知道薄望让她过来这里也是这个意思。 也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献殷勤的男人，究竟是怎么看出来她不对劲儿的。 可她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在这里哭。 虽然是洗漱室，又是位于鉴定科的，很少会有人过来。 但她还是会担心，万一就那么不巧的来了人，她岂不是要被人看见失态的样子了？ 她才不要那么不体面。 简单的洗了把脸，冰冰凉的水拍在脸上，让她清醒了许多，也冷静了不少。 至少情绪波动没有那么大了。 深吸了几口气，她慢慢的往鉴定科室走。 哪怕于司长和薄望那些人，都没有对她可能会参与进于教授的尸检工作，做出什么反感的态度，她也仍旧不想这样不合规矩的参与进去。 谁知道会不会哪一天，就会有人用这件事来攻讦构陷于教授呢？ 所以她走的很慢，到了科室门口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进去。 不过里面的人，倒也没待太久，门很快就被打开了。 先出来的是玉堂春，看见她待在门口还奇怪了一下：“诶？你怎么站在这？于教授刚刚还找你来着，快进去。” 乔秉却没有动，而是问道：“你们都说完了？” 言外之意就是还没说完的话，我就不进去了。 玉堂春听出来了她话里的意思，很是无奈的笑了笑：“你呀……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他摇了摇头，一副拿乔秉无可奈何的样子：“我还真是奇怪了，既然你这么小心翼翼的，什么都不愿意参与进去，那怎么还答应帮薄望去1014处理尸体呢？” 第151章 乔秉的另一面 为什么帮薄望？ 乔秉想了想…… 或许是为了确定一下，楼上的案子究竟是不是复制完美，细节处理的分毫不差。 也可能是因为，并不想看到张旁和那两个不怎么专业的临时队员，对她各种充满恶意的质问，她怕她会忍不住打人。 所以就遂了薄望的意，跟着他上去了……之后倒是顺水推舟一般。 也可能就只是，她在心里头，终究是无法舍弃这份职业的。 所以哪怕后来，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其他专业进行重修学习，却从未从事过那个专业的相关职业。 以至于她哪怕是沉迷于写小说，也仍旧摆脱不掉这份工作的影响，总是会想要通过文字，展示每一具尸体背后的故事。 但真的让她说为什么，她却发现，没有什么理由说的出来。 好像，每一个都不太想让人知道，也许是担心引人发笑，也许是害怕被窥见心中的秘密。 总之，她不想说。 玉堂春见她又是一副抿着嘴的样子，便也没有在追问下去。 他笑着道：“里面的事情说完了，于教授在同于司长聊天，你进去也不影响什么。” 倒是没有提薄望。 乔秉看了他一眼，没有多问，嗯了一声，含笑点头算是谢过。 玉堂春对她也算了解，笑笑并不在意，主动的侧开身子，让她进去。 乔秉正准备进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喊住了玉堂春：“玉队先等一下。” 她说着，快步往里面走，见薄望果然在里面，便喊了一声：“薄队长，麻烦过来一下。” 不想薄望还没有回应，于教授却先开了口：“你就不会自己进来么？” 乔秉再次抿了嘴，不说话。 于教授简直就是被气得没了脾气。 “你瞅瞅她这个样子，活像是不气死我不罢休！”他跟于司长开口抱怨，也是放了薄望出去的意思。 于司长呵呵的笑，给了薄望一个眼神，让他赶紧滚蛋：“那不也是你当初自己选的么？我们谁要是敢劝你，你还要急得，我看啊，你就等着继续吃苦头！这叫现世报！” 于司长这话，调侃的意思居多，不过也是有些对乔秉当初一声不吭退学的不满，主要也是心疼于教授。 不想于教授虽然嘴上抱怨，却半点都听不得别人说乔秉的不是。 他听了于司长的话顿时就吹胡子瞪眼起来：“你才现世报！我家小徒弟好着呢！什么苦头苦脚的，我乐意，我就得意宠着她怎么啦？老东西不会说话就别说……” “嘿，说你胖你还喘了是不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于司长也不乐意了，跟于教授斗起嘴来。 薄望带着乔秉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斗嘴斗的不亦乐乎。 乔秉不由得看向薄望，无声的询问：我们是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 薄望点了点头：很有可能是。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准备退出去不打扰这两个人，倒是有了些别样的默契。 只是才刚到门口，于教授就发现他们两个了，顿时就不跟于司长吵了：“杵在那干嘛呢？怕我吃了你们两个怎么的？过来！” 薄望和乔秉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有些被抓包的笑意，像是一起做了什么坏事的那种小秘密。 “于教授，司长。”薄望先喊了一声人。 于司长淡淡的点了点头，于教授却懒得理他，只是看着乔秉，虽然面上仍旧有着一股子不曾散去的愠怒，可眼底更多的还是藏着期盼。 乔秉看了不免有些心酸。 她心里也因此更加坚定了一些：“于司长……”然后眼睛晶晶亮的看向于教授：“老师……” 于教授一下子就从凳子上弹起来了，大声骂着：“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也舍得让我一大把年纪的担惊受怕……”说着说着，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声音哽咽。 乔秉看了也不免跟着难过：“对不起，老师。”她低下了头，心底一片愧疚。 “没关系，没关系，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于教授可舍不得乔秉也跟着难受，赶忙擦了眼泪，换上一片欢喜的样子。 他甚至还开起玩笑来：“回来了就可以自己尽孝了。”于教授哼哼了几声，把不满表现出几分傲娇来，目光却一直往薄望身上瞟。 薄望紧张的心都快钻出嗓子眼儿了。 乔秉一脸懵逼，下意识的问：“什么尽孝？” “没，没什么……”薄望也顾不得什么合适不合适了，生怕乔秉再追问下去，于教授会把他当年说的话告诉她。 “尽孝啊，就是……”于教授心情美好了不少，准备给薄望在乔秉面前刷刷坏感。 薄望直接拽了乔秉：“就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难道不应该对于教授尽孝么？” 他说着，目带哀求的看向于教授。 “是倒是，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乔秉觉得薄望有时候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寒着脸拍开了他的手。 薄望讪讪的笑：“是我鲁莽了，对不起……” 他认错的又快又诚恳，让乔秉想再发作都不好意思。 于教授却是得意的不行。 大尾巴狼原来根本就没虏获小徒弟的芳心啊！ 他心情美腻了，也就大发慈悲的不同薄望计较了。 尽孝梗就这么暂时的揭了过去，搞得乔秉总觉得于教授跟薄望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不过她也没有深究，谁还没有点小秘密呢？ 特别于教授看着她，老脸欣慰，像是一件记挂忧心多年的事儿终于落了地一般的开口：“只要你没事，怎么都好。” 乔秉心底一片感动，重重的嗯了一声，也不想让气氛再重新难过起来，遂换上了笑脸：“我也一直很是记挂着老师，就是没有勇气，也不好意思去上门看您，怕您让师兄拿着扫帚把我打出来，那我多没面子啊……” 她说着，还换上了一副小可怜的模样，眨巴眨巴着眼睛看于教授。 “滑头！”于教授没好气的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现在倒是小嘴叭叭的能说了？刚刚怎么不见你张嘴？被个人欺负都不会吭声，简直就是丢尽了我的脸！” 他还没忘了罗斯的事情呢，特别是刚刚还从于司长口中知道了乔秉写小说的事情。 并且这本小说，还被罗斯当成了乔秉犯罪的证据…… 气的他都想拿鞋底子抽于司长了。 大骂：“有你们这么办案的么？” “那也不是不存在这种可能嘛……”于司长辩驳了一句。 好在是有薄望在其中调停，这两个人才没有真的打起来。 可于教授只要一想起来这件事就还是气，就又要骂人。 乔秉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老头这样脾气暴躁的可不行，赶忙开口撒娇：“我知道有老师维护我的嘛~” 她卖起乖来，那也是完全让人没脾气的：“那种场合，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开口，不说身份不身份，就是按辈分，您们这些长辈都在，我怎么能大呼小叫的没礼貌？ 何况我知道老师您肯定舍不得我被欺负，所以我装乖巧就好了嘛~” 薄望简直就看傻了…… 他认识乔秉很久了，一起长大，青梅竹马，追着她的脚步，东奔西走。 但这样的乔秉，他真的第一次见。 惊讶之后，就是心酸，就是嫉妒，更多的还是羡慕。 连于司长都觉得稀罕。 乔秉这个小姑娘，他是很欣赏的，只是清清冷冷的，总给人一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结果私底下，竟然是这样子的？ 软萌萌的，可真好啊……他要是也有这么个闺女就好了。 可惜家里就只有两个臭小子。 于司长一阵惋惜，于教授却是忍不住得意起来。 哼哼，这就是老子的徒弟，贴心小棉袄第一！你们就羡慕！羡慕死你们！ “行了行了，这么多人呢，也不嫌害臊，多大人了都。”于教授故作嫌弃的开口，实际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乔秉的性子，其实也还是清冷居多，只有对亲近的人，才会这样讨巧卖乖，但更多也是当做哄老小孩一样。 所以那股子娇气劲儿，也是说收就收的。 只是嘴上还是捡着好听的说：“我多大了，在老师面前，那也还是孩子。” 于教授得意了。 于司长和薄望酸的牙疼。 “咳……那个，司长，您看这件事要不要也聘请乔秉协助。”薄望找了个由头打断了这令他牙酸的气氛：“之前因为临时发现人偶藏尸，我就擅自做主请了她帮忙，而且既然案子同她的小说高度相似，那如果她不是凶手，就有可能是最了解凶手的人。” 涉及正事，几个人立马正色起来。 乔秉最先开口，拒绝了薄望的提议：“我觉得我并不适合参与其中，不说刚刚那位罗斯罗女士对我的莫名敌意，就单说我身上至今没有洗脱的嫌疑，也不应该参与其中。” “那就洗脱了嫌疑再来。”于教授不满道，他还是希望乔秉来配合他进行尸检工作的。 于司长也认可于教授的话：“按流程走一遍！当然，还要小乔也愿意才行。” 说着就看向乔秉。 乔秉有心想要拒绝，她并不适合参与其中。 但对上于教授的眼神，她又不免心虚了几分，最后道：“我听老师的。” 第152章 感觉是自己跳进了坑 虽然几个人都说的是按流程来走，乔秉也是这样默认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才刚一点头说都听老师的，于教授就把整套完整的流程手续交给了她。 乔秉看着摆在面前的文件袋，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这就……准备好了？”乔秉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于教授，又看了看明显也知道这件事，丝毫不觉得意外的于司长。 也对，要是于司长不同意，这手续也齐全不了。 乔秉不淡定了：“我不应该先法定回避一下么？” 她是嫌疑人啊！ 她的小说和案件细节高度重合啊！ 她感觉她被忽悠跳了坑，于教授和于司长怕不是早就已经合计好了要把她诓骗进来！ 而薄望就是那个投石问路的石头！ 什么事急从权，自作主张的找了她先顶着一下，分明就是一步一步，跟这两个老头合谋，引她上钩！ 她气的不行！ 可于教授比她先一步发作：“怎么，你是不是不愿意？好啊，我就知道你是拿话哄着我呢！说什么都听我的，实际就是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等拖到案件解决了，你就又借口溜了。” 他碎碎念着，还装模作样的抹起眼泪来。 “我不是，我没有……”乔秉否定的快，可实际上，心里还真就是像于教授说的那样想的。 倒也不是要溜，就是心里没有个准备，想要缓冲缓冲，看看她是否真的能够继续做这个…… 原本她也不会这么快答应下来的。 反正老头只要哄着顺着，也不见得就非得让她来参与其中。 只不过是她想到自己牵扯其中，是嫌疑人之一，所以理应法定回避。 而且刚刚不是也说了，先洗脱嫌疑再参与的么！ 这样一来，她就有的是时间来做缓冲，来给自己做心里建设了。 就算时间不够，她难道还不能再把嫌疑重新引回来？ 她在1004跟薄望说的那些话是认真的，尸体真的有27具，并且是一定有。 可怎么就突然不讲理的把手续都整好了？ 根本没有按着她设想的那样，给她缓冲的时间。 老头子也一样会不讲武德啊！ 乔秉企图挣扎：“不是，我的意思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万一被有心人举报，咱们不是要被一锅端么？我身上的嫌疑还没有被洗清呢……” 她话还没说完，于教授就要跳起来了，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对她骂道：“你有个屁嫌疑？就那个嘴上没把门的乱说几句，指着你的小说说这是你的杀人证据，你就真的有杀人嫌疑了？” 乔秉想点头，但没敢。 “那是不是我指着他说，他见过郑在浪，还审问了郑在浪，结果郑在浪死了，是因为他滥用私刑动的手脚，他就真的有这个嫌疑了？是不是也应该回避？”于教授一拍桌子，指着薄望道。 乔秉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也不是不可能，也不是不行，就是您得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你大点声！”于教授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乔秉，很是气的不行。 乔秉又不是傻了，在这个时候跟老头讲道理只会挨骂，她才不上赶着找骂呢。 她抿着嘴在一旁不说话了。 于教授狠瞪了她一样：“完蛋玩意儿！” 倒是于司长在一旁做起和事佬来：“小乔啊，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对于罗斯的指控，我们一致认为属于寻私报复，不足以构成证据。” 这下子不仅是乔秉惊讶了，薄望也懵了：“那您还让我去调查这件事？” 乔秉估计要恨死他了！ 他可是看到了她狼狈、不修边幅极度邋遢的样子。 她那样要面子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受得了。 现在没发作，不过是有案子分走注意力。 可他也有点庆幸看到了，甚至不要脸的想，这应该是只敢展示给最亲密之人看的？ 四舍五入，他也算是乔秉亲密的人了。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于司长也没好气的瞪了薄望一眼。 收回了眼神，他干脆道：“虽然刚刚那话是为了忽悠你的，但这件事倒是真的，罗斯的举证的确存在私心。” 乔秉：…… 你猜我还信不信你？ 不过她倒是有些好奇罗斯为什么想要报复她。 “……我们似乎并不认识？”她将疑问说了出来。 于司长点了点头：“应该是不认识的，但也可能只是你不认识她而已。” 他起身出去了一趟，等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信封：“你看看这个，这是在我让薄望去调查你的时候，收到的一封匿名举报信。” 乔秉因为被造谣被诬陷的事情，对匿名举报、匿名指控这种事，都十分反感。 所以她打开信封的时候就有些不情愿。 结果刚把信封里面的文件抽出来，就看到一张欠揍的脸……额，照片。 “他的照片怎么在里面？”乔秉指着姜宇的照片，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于司长笑着道：“虽然说的是匿名举报，但这也只是对外的说法而已。 实际在我拆看了这封举报信之前，也以为这是一封匿名举报，没想到在举报信最后，还附带了举报人的详细信息。” 像是突然想的一样，于司长哦了一声后，还道：“信是靳白带来的，说是受人之托，虽然有些于理不合，但因为事关重大，他就自作主张了。” 他说完还笑眯眯的看着乔秉，像是邀功求夸奖似的：“我没罚他。” 乔秉：…… 罚没罚跟她有什么关系？ 怎么于司长跟她老师在一起久了，人好像也一样有些不正常了？ 她并不知道靳白是谁，只约摸从他们的话里知道，这个人是接替王队之前工作的人。 但是来同她对接，接替王队处理论坛造谣一事的人并不是他，而是一个刚刚调岗的新人。 乔秉没有多想于司长的不正常，对靳白也不怎么在意，转头认真看起姜宇的举报信来。 “……罗斯是我的小说忠实爱好者？” 乔秉忍不住念出了声，觉得她好像对这几个字都认识，但又都不认识。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的小说上架至今，除了她，就只有一个“盗版”订阅？ 罗斯是哪里来的？ 而且，因为她成绩太扑了的原因，根本就没有上渠道，别问，问就是不配。 也就是说，除了她的首发平台，能看见她这本小说的，就只有盗版网站…… 盗版？ 第153章 罗斯真的是“读者”·周涛视频被泄露 别说是乔秉了，就是薄望这个唯一的“盗版”读者，听了这话都觉得稀罕，走过去跟乔秉贴着肩一起看起那封举报信来。 “还真是你的读者？”薄望看到信上所写，以及之后附带的各种证据证明……惊呆了！ 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还有别的读者呢？” 只是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乔秉脸黑了！ “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说你写的连一个看的人都没有……”薄望企图解释挽救：“不，我是说没有一个人愿意看你写的……也不对，我……” 他语无伦次了半天，最终在乔秉冷淡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对不起……”卑微认错，丝毫不考虑别人的还在看着。 于司长觉得没眼看，很想提醒一下，让薄望注意场合，有没有一点身为队长的身份形象。 只是转头看见同样黑脸的于教授，他就突然不那么生气了，所以干脆也就有些两个小年轻“打情骂俏”。 乔秉：……谁打情骂俏了！ 她明明是很正经的在瞪薄望，怒瞪！ 你可以侮辱我的人格，但你不能侮辱我的作品！ 不能侮辱我写的小说！ 我可以写的垃圾，但你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 乔秉气呼呼的，很想打人。 只是场合不对，便克制了下去。 她重重的哼了一声，夺过薄望手里的举报信，将他推开很远。 “可我并不能够理解，罗斯这种报复心是从何而来……”乔秉将举报信全部看完之后，谨慎的开口：“按信上举报所说，罗斯通过盗版网站，阅读了我的所有凶杀推理小说，并对此爱不释手，然后还将我的小说情节，提炼出来，指控我必定是参与过类似的案情，甚至有可能是真的做过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所以才会写的真实生动，让人不自觉代入进情绪……” 这是个什么逻辑？ 乔秉觉得她没有办法理解罗斯的脑回路。 “我觉得这种说法很不符合逻辑，也不认为这可以是一个人，想要毁掉另一个人的理由……”她想了又想，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点像玩笑话：“我没办法理解这种……这种行为。” 她一时间甚至都找不出词来形容罗斯的这种想法…… 所以她相对的还是觉得姜宇的举报信里，有些过于内容夸大。 特别是，按照姜宇所说，她虽然正版订阅数量是个位数，但盗版阅读却有近两千人之多。 为此他还特意组织了一个书友群，人数最多的时候，有一千九百八十六人。 没错，自打乔秉的亲戚朋友知道她写小说，就向她讨要过文档说看看，或者问过名字，然后去度百搜索…… 以至于她后来换了笔名，没敢再说还在写小说，但姜宇还是找到了她。 并成为了她最大的盗版粉粉头子，经常搜罗她的完整版凶杀推理小说，弄成的格式，分享到群里。 而罗斯，就是仅次于姜宇的盗版粉。 她对乔秉的小说很是追捧，也总是能够掌握第一手资料的人，被众多群友视为大粉姐姐。 罗斯也因此在群里特别的有发言权，她经常跟群里的盗版书粉分析：“……这个花遇疾，很有可能是一个犯过大案的在逃犯，甚至有可能都不是逃犯，但绝对杀过人，并且极有可能至今没有被人发现！ 不然的话，她怎么可能会把这些细节，凶手杀人前后的心理变化，死者的生前状态、恐惧等，写的这么真实？ 光凭想象，能想象出这么真实的事情？我可不相信！ 她肯定是真实经历过，甚至是参与者，所以才写的这么好，这么真实，这么让人容易代入进去。” 罗斯的这种说法，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肯定。 等这种话传播出去，就成了：“你知道嘛？有一个作者，杀了人，还堂而皇之的写成了小说！” 再传下去就成了：“我听说一个作者杀了人，但没有人抓她！后来她把这些杀人的细节、证据，都写成了小说发出来，也还是没有人抓她，只手遮天哦！背景深的很！ 你可别跟别人说，万一让她知道了，我们惨了！” 再传：“有一个黑组织头目杀了人，写成了小说出来炫耀，没人敢抓！” …… 罗斯看多了这种想法，也开始认为乔秉就是凶手，完全忽略了她一开始的主观引导，阴谋分析。 或者她压根没觉得她的那些话，会带来什么样的扩散效应。 反而觉得她应该为那些“无辜的死者”讨回公道，抓住这个猖獗的“杀人犯”以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于是她就开始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开始挖掘这个笔名叫花遇疾的作者。 最后就查到了乔秉的身上。 原本她还只是打算举报乔秉有涉案的可能，因为写的太像真事儿了，想申请仔细调查一下这个人，看看是不是有案底在身。 结果就遇见了垃圾处理厂弃尸案…… 周涛的死亡特征和抛尸地点，让她觉得同前段时间熬夜看完的那本《杀死那个娇娇》很相似！ 这就更让她浮想联翩了…… 然后就有了薄望去枫蓝小区调查乔秉的事情。 “有些事情，哪里是逻辑能够解释的通的？”于司长颇有几分经历过大风大浪之后的沉稳淡定：“很多时候，我们破了案子，再问作案者的动机，也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理解。 就拿前段时间的一个案子来说，有一个小偷，去同村的家里偷东西，因为中途睡着了，被那户人家的主人发现，他仓促间逃走之后，那户人家的主人报了案。 小偷因为被追查而不敢出来，就对那户人家怀恨在心，认为是他们的报案行为，致使他被通缉。 于是就折回去，杀了那户人家的所有人……” 于司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有寒意：“你说说，这件事有逻辑么？” 乔秉老实摇了摇头。 于司长又道：“再说前段时间的一个案子，有一个叫张三的人，觉得李四嫉妒他的帅气就刁难他、诋毁他，于是就约了几个哥们，在一天下班的时候，围堵了李四，要给李四一个教训，让李四知道他的帅是嫉妒不来的，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情刁难他…… 最终一时失手，致使李四颅骨破裂死亡。” 乔秉听了直接傻眼，还往薄望那里看了看，似是再求证：这是真的么？ 怎么现在的作案动机……都如此随意无逻辑了么？ 薄望点了点头。 这事儿还真不是于司长瞎说，案子就是他亲自查得。 李四的尸体就被扔在案发不远处的一个垃圾桶。 他们当时还以为北城要发生什么恶意杀人抛尸案。 毕竟直接把尸体抛到垃圾桶的，不是没多想，就是想太多，想要挑衅办案方。 结果调查出来这么一个理由……也是很无语的，又气又觉得荒唐。 于司长看到两个人递小眼神儿，顿时一拍桌子：“眉来眼去的干什么呢！我还能编瞎话骗你不成？” “没有没有，您怎么会编瞎话骗我呢！”乔秉赶忙摆手否认：“我就是……惊吓到了！这，太不可思议了，太难以理解，太对生命缺乏敬畏之心了！” 于司长哼了一声：“那你觉得这些还能用逻辑来解释么？” “不能不能。”乔秉赶忙道。 但她还是想挣扎：“可我觉得就凭着一封举报信，就直接否认了我的嫌疑，很有可能没办法服众。 万一传出去，被人进行了恶意揣测，很有可能会对北安司的形象，造成负面的影响。 与其到了那个时候，我在迫于舆论的压力去回避，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参与，也免得被人诟病。” “我看你就是在找借口！”这次去于教授先急了，又开始用起碎碎念绝技：“我知道了，你就是哄着老头子我呢，实际根本就是不想参与。行了行了，我也不做那恶人了，你不想就不想，走走，走了就别回来……” 乔秉嘴角抽抽。 她敢肯定，她要是真的走了，于教授绝对分分钟哭给她看，甚至还有可能撒泼打滚，说她不孝顺。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乔秉赶紧上前去哄着于教授：“我真的只是觉得……” 她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于教授冷不丁一个刹车哭给吓了回去。 “我都听您！您觉得没问题，我就觉得没问题！”乔秉立马改口道：“老师，您别哭了……”太假了，也太吓人了。 感觉耳朵刚才都聋了一下。 于教授闻言傲娇的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可他正准备得意的时候，玉堂春直接推门闯了进来，脸上还带着急切：“司长，郑在浪的死不知道被什么人曝出去了，有人带节奏说是我们滥用私刑害死的。 而且，周涛被上传到网站上的视频，也全都被曝了出去，也有人说是我们……我们不作为，对周涛的求救视而不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才害得周涛走上绝路。” 玉堂春说完喘了一口气：“现在已经有人组织起来，到北安司外面闹事了。” 一瞬间，屋里的几个人都沉下了脸色。 第154章 你以为你是猎人 或许薄望和乔秉会对玉堂春的话，更惊，更怒。 因为这又和乔秉的小说情节吻合了。 之前因为罗斯的无脑挑衅，大家都忙着讨论罗斯对乔秉的敌意从何而来，并没有来得及说这件事。 乔秉更是因为“视频流出”四个字，气的手指发抖。 她掏出手机来，好几次想要解锁打开，却都未能成功。 该死的！ 暗骂了一声，她两只手都拿出来抓着手机，等解锁了之后，又在打开软件的过程中，好几次误触。 乔秉气怒之下，直接将手机恢复了出厂设置。 一番操作一下，她也在等待的过程中冷静了下来。 再次打开手机，人已经没了刚刚那般难以控制自己。 她淡定的重新下载好几个软件，然后点击了国民讨论度最高的那个。 周涛视频四个大字，带着一个红到发黑的爆字，稳稳当当的挂在热搜第一的位置。 她一时有些不太敢点进去。 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却还是不可避免的看到了糟心的一幕。 视频，满满登登的视频，一条条的挂在页面里。 发布时间多是一个小时前，两个小时前，甚至还七个小时前！ “为什么这些视频还没有撤掉！”乔秉几乎是红着眼睛看向玉堂春，那个样子，仿佛随时都会冲上去掐死玉堂春一样：“你们既然已经发现了，为什么还不撤掉这些视频！你们是觉得这些视频，在网上传播下去合适么！” 她的情绪非常激动。 连于司长和于教授也都有些惊吓住了。 玉堂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并且是下意识的解释起来：“这件事儿并不在我们负责的范畴，所以……” “那在谁的负责范畴？”乔秉冷冷的打断了他：“在谁的负责范畴，难道你就不会去找他们，让他们立即处理么？” 她冷哼了一声，满面霜寒：“还是你们觉得，就算耽误了一会儿功夫，也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人已经死了，就算是视频流露出去，被人看了又能怎样呢？ 难道他还能活过来臭骂你们一通，或者暴揍你们一顿，然后在死回去。” 乔秉嘴角的笑意渐成嘲讽：“不过是每一个人，都不在乎不曾疼在自己身上的刀子罢了。 所以才能够一边愤慨的谴责凶手恶行，呼吁对这种人处以极刑，一边又在底下像是开饭了的蛆虫一样，满怀恶心的叫嚷着：借一部说话。” 她只要一看着在周涛的一个视频下面，一条“看着还挺刺激的，不知道上手什么样”的评论，被点赞了十几万次，就觉得恶心、暴躁。 什么人会点赞这样的评论呢？ 也许就是这些，在叫嚷着，让北安司给出一个公道，要为周涛讨个说法的人。 ta们混乱在人群之中，同大多数人那样，喊着“正义的口号”却又偷偷的认同着罪恶。 为什么呢？ 因为刺激，好玩…… 因为猎物不是他们。 乔秉想着想着就笑了，她突然很想把这些点赞的人，全部都找出来，然后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变成周涛。 在她的世界观里，从来没有法不责众的概念。 反而是更想知道，如果那些人都成了下一个周涛，还会不会觉得“好刺激”……还有没有勇气说出“好想体会一次”这样的话。 乔秉不知道，她此时的样子，落进在场几人的眼里，都觉得她有些不正常…… “阿乔……”薄望忍不住出声喊了她。 乔秉抬眼望了过去，像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似的：“我没事，就是觉得……无论是生者还是死者，都应该在这件事情上，得到足够的尊重。” 也想，让那些点赞的人，成为下一个周涛。 她目光陡然凌厉，其中深埋着杀气。 薄望突然就有么一种奇怪的感觉…… 他竟然在想，乔秉写那些小说，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小说里的每一处情节，都描绘的十分细致，细致的……就让人感觉实在亲眼目睹一场犯罪现场一般。 而乔秉，就是那个隐藏在真凶背后的真凶。 不，不可能的。 阿乔不会做这种事情！ 薄望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洗脑自己，他很快的将脑子里这些想法赶了出去。 乔秉不会的……一定不会。 “相关负责人员会立刻处理的。”薄望看似如常，实则藏着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颤抖：“你不要担心，别多想。” 乔秉淡淡的嗯了一声。 气氛安静了一瞬，玉堂春才像是刚回过神来了一样：“外面的事情怎么办？已经打上门了……” “请进来喝茶。”乔秉说了一句。 玉堂春懵了，看向于司长和于教授：“……这，不好？堵不如疏，要是把人都抓了，怕是要激起更大的民愤了。” 于司长也不太赞同的看向乔秉，而且这应该不是乔秉该管的事情？ 他将目光挪到了于教授的身上，示意于教授管管自己的徒弟。 乔秉也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的意思是真的就是字面意思，请进来喝茶谈谈心，没说抓起来。 当然了，我就是瞎说……这也不是我的专业范畴，你们听听就行。” “我觉得秉秉说的没错。”于教授最后还是选择无视于司长，站在了徒弟这一边：“这都是你们应该决定的事情，问我们做什么。”他嫌弃了一句。 于司长气的不行，可也不好说什么。 真要说起来，还真就是他们现在这师徒俩人面前，说起这事儿的。 想着，他便瞪了玉堂春一眼。 玉堂春被瞪得莫名其妙，便看向了薄望。 薄望则开口道：“安抚这些人，也得有实际证据，能够保证说服他们才行。 虽然说堵不如疏，可也不能让这些谣言继续传播下去，不然等大家都先入为主的相信了这些谣言，我们就算把真相公布出去，怕也会有人不想信的。” 于司长嗯了一声：“那你说，怎么办？” “玉队之前有公布过郑在浪的死么？”薄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玉堂春。 玉堂春摇了摇头：“没有……”他从知道郑在浪死到现在，也不过才两个小时不到，哪有时间去公布这些，何况又没有证据……等等，哪有时间，对啊！ 玉堂春灵光一现，拍着大腿道：“咱们哪有时间来公布郑在浪的死？从知道事情发生，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我们连死因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也不会想到公开的。 那网上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而且看时间线，也就是最近一两个小时内，周涛的视频引起了极大的关注，直接引爆热搜，才跟着爆出来了郑在浪的死！” “你的意思是，我们内部有内鬼？”于司长拧眉说了一句。 他想到了罗斯。 第155章 猎人也不过是猎物的猎物 薄望很想点头说是。 但最终理智还是让他没能借公谋私。 他摇了摇头：“但也不一定就是内鬼。”虽然没有直接说罗斯，但却直白的表达了罗斯的不满：“虽然我也觉得像罗斯这种因私忘公的人，很大可能会再一次为了一己私利，做出什么不顾大局，甚至是抹黑北安司的事情。 这是一种不排除的可能，只是还有另外的可能。” “什么可能？”于司长问道。 玉堂春也是闻言后，直盯着薄望。 他想不出还会有谁能够把郑在浪的死，拿捏的这么准确。 薄望看了乔秉一眼，结果被于教授骂了一顿：“你说话就说话，看我们秉秉做什么！” 不知道还以为乔秉是泄密者呢。 于教授脸色不虞的哼了一声。 “……”薄望无奈的摸了摸鼻子，觉得他的追妻之路，可能又多了一个障碍。 唉，怎么就那么难呢。 他收了收心神，也不敢再去看乔秉了：“凶手！除了我们这些知情者，还有一个人，比我们更清楚郑在浪的死亡时间。” 凶手？ 于司长闻言拧了拧眉：“现在还没有证据能够证明郑在浪的死是他杀。” 言外之意就是这种没有实际证据的话，他们不能够说。 哪怕是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不能说。 必须要有实质性的证据。 “倒也不是要对外说什么。”薄望解释道：“只是既然有内鬼是一个方向，那也不能把其他可能排除在外了。 若不然到最后调查清楚并不是内部泄密，而是外部原因。 那我们就在时间上失去了先机，恐怕这也是背后之人的目的。” 扰乱视线，让他们内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然后趁着他们自顾不暇，极度混乱的时候，做下一些什么事情，甚至是潜逃出境。 这都是有可能的。 “……所以我们不能大意了。”薄望同于司长分析了一番利弊后：“我认为，现在开始，一队二队就应该共同调查最近的所有案子，筛查共同点，尽快捉拿凶手。” 说来说去，不还是要并案调查？ 于司长在心底白了薄望一眼。 随后他看向了玉堂春：“你怎么说？” “我觉得没有问题。”玉堂春点头道。 并案调查是他们一早就已经说定了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你们两个队就一起。”于司长说着，微微停顿了一下：“你们俩谁做总队长？” 即便是并案调查，也要有个主次。 玉堂春看了看薄望，意思很明显，他不做。 但又不想主动开这个口。 薄望却也不想做总队。 他道：“我觉得我跟玉队都不合适做总队。” “那你还想让我跟你们一起办案不成？”于司长瞪了薄望一眼。 薄望赶忙道：“哪能呢！您老还得给我们坐镇后方呢。” “那你什么意思？”于司长嫌弃的开口：“少跟我套近乎，没个正行。赶紧说，别磨磨唧唧的。” “我……”薄望开口时，又往乔秉的位置看了看。 于教授立马骂道：“你说话就说话，老往我们秉秉身上看什么！”说着，他直接把乔秉拉到了身后藏起来。 薄望就只好看向于司长，嘴里的话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你有屁就赶紧放！”于司长也怒了。 连玉堂春也奇怪起来。 这样吞吞吐吐，磨磨唧唧，欲言又止的，可不像薄望的风格。 薄望抬手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底气的开口：“我想让乔秉做总队，负责这次总方向的把控……” “你放屁！” “你做梦！” 于司长和于教授同时黑了脸。 “你放的这是什么屁？你当这是什么过家家么？”于司长狠狠的骂了薄望几句，然后才开始数落起来：“……你身为队长，还有没有一点自觉？还知不知道职业操守？还有没有一点底线？ 是，小乔很优秀，这一点我是认同的。但凡事，术业有专攻，你让她协助于教授，我完全同意，也绝无二话。 因为我知道她的本事在那里，也相信她的能力。 可你刚刚说的是什么狗屁话？嗯？不说这件事合不合规，你就说让一个不从事不了解这个专业的人，来参与这件事，合适么？应该么？” 考虑到乔秉还在，他没好意思用指手画脚这个词儿。 毕竟，要说起来，乔秉也挺无妄之灾的。 无缘无故被点名…… 薄望当然也知道他这个要求不合理，更不合规，所以他刚刚才那么心虚。 顾虑他也是有的。 但这会儿既然已经说出来了，他反而轻松释怀了不少。 “我也知道这样子不合理。”他解释道：“所以刚刚才会犹豫，但我也不是胡闹。” 于司长瞥了他一眼：“那你说说，你不是胡闹是什么？你有什么理由让小乔做总队？我北安司是没人了还是怎么的？” “不是……司长，你不要代入个人情绪嘛！”薄望小声道，然后在于司长将要发飙之前，赶忙解释：“我之所以这么提议，是因为我觉得，这个案子，是有人复制乔秉的小说进行犯罪。” 这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 “我之前也只是觉得有这种可能。”薄望道：“毕竟这其中的巧合实在是太多了，很难不让人怀疑。 特别是郑在浪的死和周涛视频的泄露……”他说着，停下来看了乔秉所在的方向一眼：“在书中也有写。” 所以乔秉刚刚才会那么生气的？ 薄望忽然想到书里在写到关于这部分的内容时，有好几次都出现了乔秉的情绪表达。 后来可能是觉得这样不太好，就又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乔秉把这一部分内容删掉了。 当时他重刷第七遍的时候，还很奇怪来着。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但又想不起来了。 他一开始只觉得自己是记错了。 后来越想越不对劲儿，就去问了乔秉。 这才知道是乔秉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出于谨慎小心，就删掉了自己的一部分情绪表达。 他能够感受的到，乔秉应该是很讨厌这件事的。 只是为什么如此讨厌，之前发生过什么，他却不得而知。 乔，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经历了什么呢？ 为什么会在这一部分情节里，情绪泄露的那般明显，甚至是明确表达出，想要那些人全部去死掉的极端观念？ 薄望很想好好的问一问乔秉。 却终究还是顾虑着场合不对，身份也不合适。 于司长听了他的话却很意外：“和小说的情节，又重合了？” 他看向乔秉的方向，似乎是想要求证。 被于教授挡在身后的乔秉，低低的叹了口气。 她从于教授的身后站出来，坦荡的承认：“是重合了。目前发生的这些，与我小说里的情节几乎一样。 我都有点怀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预言笔记本，所以写出来的东西，都变成了现实发生出来。”她自嘲的笑笑，看起来好像真的对这件事又无奈又无语。 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态度明确的拒绝了薄望的提议：“我觉得薄队的想法很好，但也的确是不合适。 先抛开合理性不提，就是出于谨慎的考虑，也不应该由我这个门外汉做总队。 我觉得，如果只是单纯的考虑到剧情吻合，就让我做总队把控方向，倒不如我列个时间线出来，或者干脆就用你们之前提炼出来，要用来给我定罪做证据的那份中心思想，去做其中一个调查方向。 而我却是不必参与进去，也不该参与进去的。” 乔秉还是那个态度：“我认为在这件事情里，我也有很大的怀疑。 在没有洗脱之前，我不应该参与进任何的相关工作。” 这一次，倒是难得于教授没有再出声反对。 甚至还表示了支持：“我也觉得秉秉应当有所回避。” 他道：“如果确定案情同秉秉的小说高度吻合……那避嫌是应该的。” 第156章 被封禁的实验室 于司长想了想，也同意了。 薄望却有些不愿意。 但于司长已经开了口：“就还是让小乔跟在你身边打个下手。” 这话是对着于教授说的，目光却是看着薄望。 玉堂春就忍不住又问了：“那外面的那些人怎么办？” “请进来安抚，还能怎么办？”于司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玉堂春摸了摸鼻子，总觉得他是被迁怒了。 他下去处理这件事，顺手把薄望也给牵走了。 于司长就又跟于教授说道：“老于，你跟我交个底，这事儿究竟是什么原因的面大？到底是不是他杀？结果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还有另外几具尸体，你们两个人，能赶在明天之前，把结果做出来么？要不要我在借调两个人过来帮忙？” “结果……我尽量在明早给你。”于教授一开始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死。 还道：“借调两个人过来也好，不然我就算有秉秉帮忙，也还是要复核一遍才能签字，时间上不一定来得及。” 于司长顿时就虎了脸：“老于你这话说的，可不真诚。那郑在浪到底是个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好了！” 于教授当时看到郑在浪的那个反应，明显是不对劲儿的。 别人不清楚，他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 “这个……”于教授罕见的犹豫了一下。 他目光落在乔秉的身上，似乎难言之隐是和乔秉有关。 乔秉抿了抿唇，主动开口：“三年前，在我退学前几天，北城侦安大学的一间实验室里，研制出一款新药。” 于司长懵了一下，看向乔秉，一时间不明白这话题怎么就扯了那么远。 “这款新药，可以代替……呼吸机的作用。”乔秉缓缓的说道。 啥玩意儿？ 于司长就是不懂这些专业的东西，也觉得有些扯淡。 乔秉好似平复好就情绪，点头嗯了一声：“听着是有点离奇，很像胡扯。但这个事情的确是存在的。 不过，这项研究在最后被封禁了，所以也没有什么资料和消息传出来。” 于司长有一种要吃大瓜的感觉。 “被封禁的原因，是这场研究的两个主负责人之一，亲自试药。”乔秉似乎是又看到了曾经的画面，指尖微微有些抖：“试药的结果是，该药物的作用的确存在，但副作用也极大。 几乎是服用的瞬间，就造成了各个器官的衰竭…… 除了因药物作用的心肺功能依旧存在，并始终维持最佳状态，哪怕人已经实际死亡，心肺功能仍旧在之后的近一个小时内，保持着活跃。” “所以，所以……”于司长觉得他听懂了，但又好像并没有听懂。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觉得乔秉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个被封禁的实验室……他灵光一现：“你该不会是想说，郑在浪是吃了这种药……？” 于司长觉得有点不太敢相信这个假设。 “郑在浪被带回来之前，人是正常的，也是健康的。”于司长不等乔秉开口，就先一步说道：“之后的审讯，也一切正常。 如果按你所说，是那个人什么药物造成的什么，啊什么东西……” 于司长回想起乔秉说的话来，还有点没记住。 但他记住了一个事儿。 试药的人，立马就死了。 “总不能是郑在浪被带回来了之后，谁在他关押的期间，给他为了这个什么药？” 不然的话，这时间上没有办法解释啊？ 可在郑在浪出事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查过监控，确认过在那之前，是没有任何密切接触者，有机会做什么的。 第157章 零号 乔秉犹豫了几秒，才缓缓的开口：“如果郑在浪的确就是服用了这种药物的话，那很有可能就是这种药物资料流传了出来，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也有可能是当初的参与者，因为不甘心，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原因，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什么…… 或者是报复之类的行为。” 于司长有点想不透乔秉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看向于教授，眼中透露着求助的意思。 希望于教授能给他用大白话解释解释。 “意思就是说，郑在浪很有可能是死于自杀。”于教授直接道：“他很有可能是出于自己的行为死亡的。” 于司长这就更不理解了…… “就算死者是自杀的，你们俩这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又是干嘛呢？”他茫然的问。 乔秉解释道：“如果郑在浪是出于自己的原因死亡，那么这个结果，在现如今的情况下被公布出去，未必能够得到众人的信服，反而更有可能引发阴谋论，认为北安司只手遮天，谋财害命。最后却还要死者背上是自己死掉的罪名……” “可自己死的就是自己死的啊……”于司长理所当然道：“那排除了他杀，排除了意外死，没有凶手，我还能给他变出来个凶手不成？这不是闹呢么？” 于司长看着乔秉欲言又止的样子，不免就虎了脸：“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北安司的名声会受牵连，会有人阴谋论的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但事实就是事实，如果郑在浪的死，真的是因为他的个人行为，那我们也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忧虑什么被人猜忌、怀疑……没有必要，该是怎样，就是怎样！ 天王老子来了，他也改变不了真相就是真相！至于围观群众信不信，那也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了，这就是见仁见智的事情了，对不对？” 于司长想劝说乔秉心理压力不要那么大。 不是所有事情都有必要想太多，想太明白的。 乔秉却看了他一眼，像是有些同情似的，又好像有点跟看傻子一样：“如果郑在浪服用这种药物，是在有心人的刻意引导之下呢？” 她叹了一口气：“我同您说这些前因后果的意思是……郑在浪很有可能是在别人的引诱或者欺骗之下，服用了这种药物。 并且这个药物，极大的可能是被改良或者是减少了剂量，让它只能够作用在某一些当年，却不足以立即致死。 但药物的副作用经过一定的累积，还是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于司长渐渐地明白过味儿来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很有可能找得到，真正谋害郑在浪的凶手是谁，但最后却没有办法给这个人定罪，只能看着他继续逍遥法外……” 郑在浪毕竟是自己吃药吃死的。 “但我们可以追究他卖假药啊！”于司长说完，都不需要乔秉来打击他，自己就蔫巴下去了。 制假贩假的罪名，比起故意杀人来，可是要轻的多。 除非，他们能够证明这些药物是违禁物品，或者是证明这个假药，造成了受害者的死亡或其他情节严重的后果。 “这有没有可能是违禁品……”于司长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乔秉摇了摇头：“无法证明。” 她还怕于司长不信，特意解释了一下：“我曾经去过几次那个实验室……虽然并不是很了解他们实验的具体的数据，但那些药物和药物合成的最终性质，都是符合规定的，没有任何违禁类成分。” “那怎么会吃了就器官衰竭，秒死亡？”于司长觉得这根本就是自相矛盾。 乔秉也是摇头表示不知：“我只看过他们的一些报告，其他的数据，我就是看了，也根本不懂。” “那你书里头怎么写的？”于司长突然问道。 乔秉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我书里并没有写这一部分内容。” “你之前跟薄望，不是都说剧情重合，情节一致什么的么？”于司长拧眉。 那怎么还没写？ 没写是怎么重合的？ 乔秉没想到于司长的这个思维，跳跃的这么快。 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剧情重合，但也不是完全一致，多少还是有些出入的。” 不然不就真的成了死亡预言书，写谁谁真的就那么死掉么。 怎么可能那么神奇。 就算是有人想照着她的书百分百复制凶杀现场，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有些东西，真的就完全是她虚构出来的。 “我在文中的设定，跟郑在浪差不多的角色，是服用了零号胶囊……”她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实在是同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讨论这种话题，多少还是有些别扭，难为情的。 特别是于司长还很正经的问：“零号胶囊是什么？” 连于教授也朝着她看了过来。 乔秉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了。 总不能让她去给两个老人家，科普一下无关于生命传承的运动？ 她含糊了几句：“就是一种会致幻，又有止痛效果，会在一些情趣运动里，起到助兴作用…… 嗯，就算一种违禁品！用多了的话，还会造成心脏衰竭等高风险易死亡的急性症状。” 于司长大致的懂了，便问：“那这种东西现实里存在么？有没有可能郑在浪就是吃了这种东西，并不是你说的那什么，实验失败，被封禁起来，终止研究的药品？” “也有可能。”乔秉老实的说道：“但郑在浪的死亡症状，并不符合服用了零号胶囊的症状。” 她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有把话说的太死：“但这也不失为一个调查的方向，具体的，可能还要司长和两位队长商量怎么办了，我不懂这些。 另外，我怀疑……郑在浪服用的这个药，如果真的是那个实验室药品的改良版或者衍生物，那也很有可能同零号胶囊有一样的作用。 或者说，郑在浪是把这个药当成零号胶囊使用的，都是为了助兴……” 那就很有必要去查一下郑在浪近期的x生活，都是同哪一些人在一起的了。 于司长秒懂。 他正准备去找薄望和玉堂春商量这件事后面该怎么做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下来看着乔秉。 就在乔秉被看的有些快要暴躁的时候，于司长终于开了口：“你那小说的最后，凶手怎么样了？被抓了没有？” 第158章 或许就是一个三观不正的作者吧 小说里的凶手么…… 乔秉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启齿了。 她张了几次嘴，却都没有发出声音来。 “小说里的凶手……”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最后被无罪释放了。” “什么？”于司长一时间没能控制住惊讶。 他一度以为，乔秉写的这本小说，应该是抨击一些社会阴暗面的…… 至少从目前他知道的这些情节，以及这情节背后的故事，人情世故上的牵扯与世俗偏见的描写上来看，都应该是反讽，是抨击才对。 可最后的结局，却是凶手没有得到制裁？ 一时间，他连看乔秉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是的，无罪释放……”乔秉其实也几度唾弃这个结局。 可她写来写去，最终还是用了这个结局。 她甚至一度怀疑，她之所以会选择用无罪释放的结局，是不是因为，小说里的凶手，代表的都是她的意志，杀得都是她想要杀掉的人。 所以她私心作祟，或者是从始至终的潜意识，都在认为她没有错，她是在伸张正义，惩恶扬善…… “小说里的结局是，凶手将ta的罪行大白于天下……”她咬了咬下唇，轻吐了口气：“但哪怕是所有人都知道了ta的罪行，最终也还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并没有得到任何制裁。 时间一到，便不得不将人释放。” 不过后来在番外里，那个凶手的最终结局，是拥抱了大海。 其实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大结局……那个小说里的凶手，ta很清楚ta的行为是怎样的罪恶，也知道，即便这些行为令人发指后背生寒，最终也会因为无法掌握实质证据，而没办法将ta如何。 但ta却不愿意因为律法无法制裁ta，就放过自己。 也许从一开始ta就已经决定好了，ta的罪恶没有办法被制裁，那ta就自己来处决自己。 ta从未认为那些以暴制暴的行为是正确的。 说到底，也不过是消灭了一个讨厌的人，同时也将自己变成了讨厌的人。 但最后，她并没有用这个作为正式的结局，而是将它编辑成了番外发布。 她其实也有想过，为什么不愿意把这一部分的结局作为正文。 大概是因为……她内心也很摇摆不定。 她无法去定义对错，甚至无法面对自己的三观。 所以才会有了结局和番外之分…… 或许也是为了留置一个悬念，一个可以议论的点，然后从评论中，搜集到自己的认同者，支持者。 她也许就是一个三观不正的作者，她的心中也同样有着罪恶。 只是过往二十来年所接受的教育，她身为人的道德底线与良知，都不允许她真的去施行罪恶，她做不到……无论心底的的罪恶深渊有多深，她都无法放任自己去成为一个罪恶的践行者。 不然的话，她成什么了呢？ 那样的她，还能算是一个人么？ 她没办法一边唾弃衣冠楚楚之下藏着无限龌龊的人渣，一边又纵容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哪怕这样的克制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让她无限的痛苦、暴躁，甚至更极端的事情发生。 于司长不知道乔秉的心中的所想，看着乔秉的目光略有些奇怪起来。 这样一篇深度披露罪恶的文章，最后真正的罪恶者，却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制裁……那这样一篇文章，被发布出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歌颂罪恶？ 于司长看向了于教授，两个老伙计之间，有着一种别人不懂得默契。 于教授在心底叹息了一声，开口时却丝毫不见情绪：“你跟我过来。”他对乔秉说道。 乔秉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乖乖得跟着于教授进了里间。 第159章 乔秉的心理测试 于教授在乔秉进来之后，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乔秉好像也不需要他解释。 师徒两个人之间，突然就生出了一种默契…… 两个小时过去，薄望同玉堂春都已经处理好了外面来闹事的人回来，于教授和乔秉仍旧还没有出来。 “这是怎么了？”薄望忧心的开口。 他看不到乔秉，于司长在外面坐着，也是一脸的冷沉严肃。 这让他忍不住的怀疑，是不是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出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这事情还涉及到了乔秉。 于司长闻言却只是笑笑：“没有什么事，就是给小乔做个心理测试……” “什么？”薄望几乎是惊叫出声：“怎么突然要做这种东西……她，她，”她是出了什么什么事情么？ 这句话，他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没事的，兴许只是常规的检测……对，一定就只是一个常规的检测，他别自乱了阵脚。 于司长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倒没有再说什么。 他在等结果。 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乔秉在他心里就还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可如果结果出来了，最后却不那么如人意的话，他要怎么办，他却没有了个准确的主意。 乔秉这孩子，他是真的很看好过。 这等待的过程，别说是薄望难熬，就是他也很热火烹油煎小心儿似的。 好在薄望他们来了之后，并没有等多久，于教授就出来了。 他将一份报告递给了于司长。 薄望知道那十有八九就是乔秉的鉴定结果了。 可他却不怎么关心，他更想知道乔秉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出来。 心里着急，话也就顺口问了出来：“于教授，乔乔呢……她，”有没有事？ “她累了，刚刚放松下来，已经睡下了。”于教授没好气的看了薄望一眼。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乔秉已经有快三天没有好好的睡觉了…… 原本今个儿是吃了药，好不容易有了点睡意的，结果就碰到了薄望和张旁上门去问话。 之后再想睡得时候，一直不怎么踏实，幻听严重干扰到了她的睡眠质量。 然后就被砸门的那个撬门老哥给吓醒了。 想到那个撬门老哥，于教授不由得道：“对了，秉秉睡着之前跟我说，她在发现有人撬门之前，听到了几声剧烈的砸门声。就是这个声音让她惊醒过来，最后发现了这个撬门的人……” 他说着，渐渐的拧起了眉：“但既然这个人是要撬门，哪怕是想要试探一下屋子里有没有人，也应该是敲，这样砸门……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根据那个人的交代是，他是受到了原房主的委托。”薄望脸色严肃道：“但据我们所查，这个人在三年前，曾经有过作案前科，今年是刚刚出来的。且巧合的是，三年前他被抓住，也是在枫蓝小区74号楼，只不过楼层不一样。” “有核实过是不是真的有原房主委托吗？”于司长沉吟道。 薄望微点头：“已经让张旁去核实了。” “我记得，乔秉之前好像是搬出去过。”玉堂春突然开口，表明了自己的疑惑：“她在北城是有房子的，之前也带着她收养的那只流浪狗住过了了，后来又为什么回到枫蓝小区了？” 玉堂春说完不免叹了口气：“还说回来找靳白拿案子的卷宗给我呢……”差一点就忙活忘了。 “这个时间早就已经下班了，就算有值班的，想拿卷宗也得等明天了。”薄望道。 玉堂春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纠结，又重新说回乔秉住回枫蓝小区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说完又惊觉，这好像又绕回了乔秉到底发生了什么，需要看北察队那边的卷宗的事情。 “司长，这次恐怕还得是各部门一起联合，不是我们一队二队联合就行的。”玉堂春直接看向了于司长。 于司长却是看向了于教授。 “你看我干什么？你们查案子的事情，我又不懂。”于教授直接虎了脸：“我就只能给你们出出鉴定意见，旁的我可不会。” 但怎么可能不会？ 于教授在刑侦方面可是专家中的专家。 如果不是因为醉心教学，早就不在北城了。 不过于司长倒也没有说什么，他其实对乔秉的这份鉴定报告有些存疑。 第160章 案子还是跟乔秉的小说有关吗 于教授哪怕知道于司长对此存疑，也并没有任何的慌张。 乔秉的鉴定结果，他的确就是更改了。 但他有那个自信，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至于乔秉一开始反对过他弄虚作假？那也没关系，打晕了就是。 难不成等她知道了以后，真的还能揍他不成？ 于教授想着，不免有些迟疑了……秉秉该不会真的打他一顿？ 应该不能的。 秉秉一向是尊师重道的好孩子。 就算是气死，估计也会憋着，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老于，老于！”于司长的声音，在于教授的耳边炸开，一下子就让他回过神儿来：“啊？什么？怎么了？” “你想什么呢，喊你好几声都没有反应。”于司长拧眉道。 于教授摇了摇头：“没什么。” 于司长却根本不信，只觉得于教授是不愿意说，遂就那样一直看着他。 颇有些他要是不说，就绝对不罢休的样子。 “我在想……”于教授停了一下，最后所有的忧思都化为一声叹息：“其他的几句尸体，会不会也是自杀，或者只是意外死。” “什么？” 这下子不仅是于司长惊讶了，薄望和玉堂春也惊讶了。 特别是玉堂春……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于教授，您说笑的啊？那林大江的死状，我当时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那样的姿势，怎么可能是自己做到的。 于教授却是摇了摇头：“我还需要进一步检查才知道，现在也只是猜测，你们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免得影响了办案思路。” 他说完，就重新换了一套防护服，进了里间。 等在外面的几个人，都有些心绪不宁的。 “你说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能搞出来这么令人发指的事情？这玩意儿还能是个人？”玉堂春恨恨的骂了几句。 薄望则道：“咱们也别待着了，去把这几个被害人的身份核实了。” 林大江也好，孙波也罢，这些都是有名有姓的，缑娜娜的身份却是需要核实的，但问题也不算太大。 唯一麻烦的，就是那些碎尸块。 那个碎尸块究竟是来自缑娜娜，还是别的其他什么人…… 想到这个，薄望立马就坐不住了：“咱们应该先查一下缑娜娜才对，我总觉得那些碎尸块会出大问题。” 说着，他就已经敲了里间的门。 “怎么了？”于教授皱着眉拉开门。 薄望直接道：“您能不能先检查人偶案的尸体？” “你想确定什么？”于教授问了一句。 薄望也没有隐瞒：“我想知道，那些从人偶里清理出来的碎尸块和人偶里藏着的完整尸体，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的话，那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人的，还是多个人的？” 薄望说着话的时候，也在回忆乔秉写的小说情节。 结果竟然发现，并没有这些剧情……开始有偏差了么？ 如果剧情开始出现吻合，那么他们一开始的怀疑还正确么？ 是有人完美复制乔秉的小说，还是案子已经分成了两个，甚至有可能是三个四个，或者更多？ 于教授没有发现薄望的走神，只说了句“我知道”就又关上了门。 薄望却突然很想进去看看乔秉。 想到这，他突然转过头去看于司长手里的那份，关于乔秉的鉴定报告。 于司长感觉到他的视线，直接将报告装了起来，明显就是不想给他看的意思。 “司长……”薄望有时候不要脸起来，那是真的不要脸啊！ 这一声司长喊得，九转十八弯的，让人鸡皮疙瘩都掉一地。 于司长更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好好的说话！”成什么样子了，一点都不像话。 第161章 薄望差点被抓包 薄望嘿嘿了两声，指着于司长手里面的文件袋：“那个什么，我想看看……乔她，是不是，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他紧张的有些语无伦次。 于司长简直眼痛他这副模样，遂板着脸训斥了起来：“你看看你这副样子，像话么？你现在这样，我很是怀疑，你究竟能不能真的将公与私区分开！” 说实话，于司长已经有点考虑着想要换人了。 他很担心薄望在涉及到乔秉的事情上，会有太多的主观情感，左右了案子的调查进度，甚至会在最后走向王队的老路。 想到王队，于司长又是一阵惋惜，但更多的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气怒。 最后在想想薄望，就更加的担心了。 连王队那样的老北察，最后都没能过的去美人关，可见大义灭亲四个字，很多时候，都只是劝导别人的时候，才足以轻而易举的宣之于口，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更多的只会成为一场烂官司，剪不断，理还乱，徒增心头烦忧。 薄望却也不知道是感受到于司长的犹豫，还是怎么的，立马就像是立下令状一般：“司长，请您放心，我分得清什么是公，什么是私，也断不会在有王队的例子在前，还明知故犯，那是罪加一等的事情，我不会去以身试法！也没有那么糊涂。” 他站得笔直，似是丝毫不惧于司长的打量，坦坦荡荡的开口：“我也没有什么要遮掩的心思，我就是担心乔秉，想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但如果某一天，我们真的站在了对立面，那么正邪不两立，我作为北侦队的队长，我不会因为个人情感，就对不起我的这身衣服！” 但我可以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薄望在心底默默的补充，面上却仍旧是一副坚持正义的模样。 于司长正想说什么，里间的门却突然被拉开。 乔秉打着哈欠，从里面走了出来，睡眼惺忪道：“薄队这是有了什么个人情感，都已经严重到，正邪不两立这种档次了？你爱上杀人犯了？” 薄望乍然听到乔秉的声音，吓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 “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薄望其实更想问你听到了多少？ 他一直都不敢在乔秉的面前，坦白自己的心思，甚至都不敢被乔秉窥视到他有追求她的心思，只敢暗搓搓的撩着，还不敢次数太多。 就怕哪一天没有遮掩好，被乔秉看穿了心思。 “刚刚啊……”乔秉觉得薄望有些奇怪，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脑子跟眼神都不怎么好使了呢？ 薄望嘴里的话呼之欲出，好在将要脱口之前，理智回了笼：“没，没什么……你怎么醒的这么快，不是说没睡好，需要休息么？要不要喝点水？饿不饿？” 说完这么一长串话，他极力扯出一个笑脸来，看上去好像真的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实际上心里慌得不行，后背都已经快要湿透了。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不管不顾的对乔秉表明了心思，只是想到乔秉的癖好，他又没有那种不管不顾的勇气了。 他想要的是长长久久，不是一时新鲜。 乔秉却并没有发现薄望的紧张与不对劲儿，她没有睡好，特别是迷瞪瞪了一阵子之后，就更加的疲惫困倦了：“太吵了，睡不好。”至于薄望后面的殷勤，她直接就全部都无视掉了。 薄望却是这一口气松下去半截，乔秉没有追问就好。 他很快的接了一杯水递到乔秉的手边，水温正合适。 于司长简直就是没有眼睛看他这副样子：“行了行了，既然小乔已经醒了，你们也都别在这儿杵着了，出去吃个晚饭，估计今晚有的忙呢？”他做出轰人的样子。 第162章 玉队的助攻 乔秉也觉得薄望有些奇怪，过分的殷勤热情，一点也不知道避讳。 他就不怕这场案子，最终真的跟她有所牵扯，她的仕途会因为此时的殷勤毁掉么？ 她都有些不想接薄望递过来的水，但又担心这样子会让他在同事、上司面前太过于尴尬。 遂只能笑着接过来，礼貌的道了声谢，又微微的抿了一口，算是承了薄望的情。 于司长开口赶人，她也是望向了薄望两个人。 说起来，她也有点想要吃东西了，倒也不是觉得饿，就是想了…… 总觉得这个时候嘴里需要嚼点东西，不然的话，总觉得会不怎么舒服。 而且于教授应该也还没有吃晚饭，她就算是不考虑别人，也该出去给老师买个饭什么的。 “那我们就先去吃个饭，回来给您带一份。”薄望倒是应承的很快。 实在是能跟乔秉一起吃饭的机会，哪怕不是单独的，也很难得。 他还特别正经的说道：“顺便也把队里的盒饭带回来。我们暂时还能自由行动一下，技术科那边可有的累呢。” 这倒不是假话。 玉堂春也没有反对的意见，毕竟他的队员也都没有吃饭呢。 网上那一块儿还得盯着，最开始的周涛视频发布者也得寻找，还有爆出郑在浪之死的人，也得抓紧找出来。 这些人指不定就是跟凶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凶手本人在做这件事儿。 薄望临出门之前，还去找了一下技术员小闵：“知道那个网站的实质控制人么？” 之前光顾着去定位地址，忘了问幕后东家是谁。 “知道，就是枫蓝小区里的人，之前还留过案底，我刚刚已经让打黄那边的人送过来了。”小闵手上的动作慢了几分，生怕出现什么差错：“您现在就要看么？您想看也没有用，那边的人已经下班了，值班的人没有这个调取权限，刚拿了调令找的那边负责人，且得一会儿呢。” 薄望点了点头：“行，我知道了，你心里有数就行。” “您放心，这事儿大伙都知道严重，全卯着劲呢，没有谁敢松懈的。”小闵应声道。 薄望嗯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并让他们先核实一下缑娜娜的身份，这才换了衣服离开。 除了北安司的办公大楼时，乔秉同玉堂春已经等在了车子旁边，看起来似乎还有一段时间了，并且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此时的乔秉，看上去就是一只温和无害的小兔子，只有可爱，没有任何攻击性，更没有丝毫的戒备心。 薄望看着有些不舒服，感觉牙齿有点酸。 “你们原来这么熟的啊？”他一开口，就是连他自己都吃惊的酸味儿。 为了掩饰脸上可能会有的失态，他赶忙装作检查车子的样子，之后更是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直接钻进了车里假装去给车子打火。 玉堂春看了只觉得好笑，还特别八卦的问乔秉：“你就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乔秉有些茫然，不知道玉堂春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时怎么来的。 玉堂春笑了笑，有些同情薄望，但更多的还是幸灾乐祸：“没什么，上车！别一会儿这小子紧张过头儿了，把咱们俩扔这自己跑了。” 乔秉不知道玉堂春嘴里的薄望为什么会紧张。 不就是出去吃个饭嘛，有什么好紧张的？ 但是她并没有问。 正准备上车的时候，玉堂春突然又说了一句：“你坐前面，委屈委屈你，我在后面眯一小会儿，年纪大了，可不像你们年轻人，没有那么折腾的起。” 第163章 不请自来的人 乔秉想到这个时间也不算很早了，估计等会儿回来他们还有得忙，加上她对男女之间其实也没有太多的界限意识，所以也就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很随和的应了下来：“行！” 薄望看到乔秉朝着副驾驶走了过来，还有些意外。 “你……”怎么过来了。 他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才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这个嘴啊，胡乱的欠什么呢。 乔秉并没有听见他那个戛然而止的音节，毕竟车子的噪音也不小 不过她倒是主动的解释了一句：“玉队说他要在后面眯一会儿，怕等会儿回来了人没有什么精神，会盯不住后面的事情。”可不是她主动上前来，要跟这个殷勤的男人一起坐的！ 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了。 “嗯。”薄望很是高冷的应了一声，目视前方，看起来好像根本就不在意谁坐在他旁边位置一样。 他冷淡，乔秉也不可能上赶着热情，解释过那么一句之后，就没有在说话了。 薄望顿时就有些唾弃起他的这张嘴来。 怎么就这么笨呢？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一点也不会说话呢。 他正想着该怎么打破这份尴尬的时候，后车门突然传来了声音。 薄望跟乔秉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了后视镜。 视线在后视镜里对上的那一刻，两个人又是同时的一愣。 但很快，就又各自的收拾好了眼中的讶异，一同向后面看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薄望皱着眉不悦的开口：“手上的活儿都做完了？” 怎么他想跟阿乔一起吃个饭，就这么难么？ 跟着一个玉堂春，他还能当做是带着一个长辈照顾了。 多了一个乔岩算怎么回事？哪有他来凑热闹的份儿？ 乔秉也不太乐意看见乔岩。 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当看不见对方。 乔岩却像是看到前排两个人的冷脸一样，很是热情的打了招呼：“薄队，姐。” 他笑嘻嘻的，也不知道是那股子死皮赖脸的劲儿，是不是跟薄望在一起久了，近不要脸者不要脸：“我听玉队说你们要出去订盒饭，就厚着脸皮来蹭一下，你们肯定得吃完了回来。” 薄望闻言，直接瞪了玉堂春一眼，刚刚那点对于他助攻的感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 玉堂春却直接来了个两耳不闻窗外事，闭上眼睛只睡觉。 薄望正想将人喝下去，乔岩直接奔着乔秉撒起了娇：“姐~” 还伸手拽了乔秉的衣服袖子！ 薄望看了都想打人了！ 他直接撸了袖子要去拍打乔岩那只不安分的爪子。 “姐~你就帮我劝劝我姐夫嘛~盒饭哪里有堂食现点的丰盛好吃。”乔岩卖起惨来也是十分的有一套。 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看着就很有保护欲。 特别是那一声姐夫，直接就叫进了薄望的心坎上。 他不恼火了，也不想打人了，整个人一下子就矜持起来了。 目视前方，目不斜视，目中无人……咳，嗯，就是矜持。 “乱叫什么？”乔秉不悦的皱眉，狠瞪了乔岩一眼。 这一声斥责，也不知道是怪乔岩乱喊姐夫，还是怪他喊了自己的姐姐。 乔岩被瞪了倒也不生气，就那么可怜巴巴的拽着乔秉衣服袖子。 和之前在1004的时候，满身优越的傲娇少年，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乔秉想骂他几句，却被他扮可怜的样子给奶的没脾气。 最终也还是没说出来什么，只瞪了他两眼，伸手将他的爪子拍开。 乔岩倒也不在意，嘻嘻的笑了两声，就乖乖的坐好了。 反正姐姐和未来姐夫只要讨好一个，就必然能够稳胜。 特别是他姐。 掌握了他姐的喜怒，就相当于掌握住未来姐夫的命脉！ 第164章 瞎说什么梦话 薄望果然没有再赶乔岩走了。 他这会儿还在为那声姐夫美着呢！ 连带着看这个并不怎么讨喜的小舅子也可爱了几分。 “咱们去哪吃？”薄望将车开了出去的同时问道。 虽然问的是车里的所有人，但实际上是只问的乔秉。 玉堂春睡了，乔岩也有眼色，不会再这个时候讨人嫌。 所有当薄望象征性的往他这里看时，他很快的就说了一句：“我都听你们的安排。” “我都可以，看你们。”乔秉没有去看他们之间的小眼神，淡淡的说了一句，对吃食倒是没有什么讲究了。 薄望哪里会就这样放过一个可以抓住乔秉喜好的机会：“我对这边的饮食都不太熟，虽然来北城挺长时间的了，但要说在外面吃东西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他怕乔秉还会推脱拒绝，更是追补了一句：“以前订盒饭这些事都是张旁负责的，我这是第一次出来给他们订盒饭。 这要是订的不好吃，指不定要影响他们今晚加班的效率。” 乔岩也跟着道：“姐，你就说个地方！我跟薄队都不怎么熟悉北城的美食。” 乔秉嫌弃的瞪了乔岩一眼。 她淡淡的开口：“我也不知道北侦队的人吃什么才能够干劲十足。 薄队要是实在拿不准主意的话，就在路边挨家挨户的看看，哪家人多就去哪家！” “那帮小兔崽子，吃什么都无所谓。”薄望立马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话：“有的吃就挺好了，哪有他们挑的的份，你就放心大胆的帮忙选一家。” 玉堂春眼看着这两个人有要去哪里吃的问题上，纠缠个八百回合，这个觉也就装睡不下去了。 他闭着眼开口：“之前回来的时候，不是说那个停车的地方，是个夜市小吃街么？我看那应该不错，能有大排档什么，就去那！正好离得也不算很远。” 乔秉是无所谓的。 奈何薄望却很执着的要乔秉点头同意才肯去。 “那边是有一家大排档不错，但薄队不一定能够吃的惯。”乔秉想了一下开口：“这种小吃坊，卫生都比较一般，环境也比较嘈嚷杂乱。” 她看出来了，薄望有洁癖。 有洁癖的人，不一定接受得了大排档这种地方。 “那，那就去那！”薄望咬了咬牙，强压下心底暴躁的小情绪。 玉队也是的，睡觉就睡觉，瞎说什么梦话！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跟阿乔吃个饭，难得有个留下美好记忆的机会，结果就让他们去大排档…… 薄望的确不喜欢那种满是喧闹烟火气儿的地方。 他有时候，真的就像一朵高山雪莲，讲究的很。 如果是出任务碰到脏乱差的环境，他可以忍受，甚至是面对各种各样出现高度腐败的尸体，他也能坦然处之。 连吃的穿的，他都可以不是很讲究。 唯独在住的和吃的上面，他很难接受一点点瑕疵。 可乔秉都已经说话了，他再嫌弃也只能皱着鼻子忍了。 乔岩躲在后座偷笑，瞥了一眼明显没有睡着的玉队，大胆的唠起闲嗑来：“薄队也不怎么熟悉北城么？您不是已经来了很久么？平时不在外面吃，是在哪里吃？家里么？” 薄望嗯了一声：“队里没有任务的话，就回家做饭。有任务就速食产品，三明治，微波饭团身份，现在的便利店，吃食还挺全面的，想吃包子盖饭也都有，倒是很少出去外面什么饭馆里吃。” 他有洁癖…… “那薄队还挺贤惠的啊！”乔岩感慨了一句：“一个人在家的时候还会自己做饭，真了不得。我姐就不会……”做饭。 他吐槽的话才说了半截，就被乔秉一个眼神杀了回去。 第165章 卤鸡爪里的手指（1） 薄望正竖着耳朵听呢，突然没声了，立马就有些不满了。 等抬头看见后视镜里的人，正一脸讨好的冲着乔秉笑，顿时就收了心思。 不能被乔秉发现他有窥视她的心思！ 但等没人的时候，倒是可以偷偷问问乔岩。 以前他倒是没发现，乔岩竟然也是掌握阿乔小秘密的。 他还以为阿乔早早的就离开了家，跟乔岩之间不会有太多的感情呢。 看来是他太自大了！ 车上没有人在说话了，玉队倒是真的睡着了。 年纪大了，是有点撑不住。 薄望将车子开的慢了一些，这次也没有抄近路了。 倒不完全是不想，是乔秉说，那条近路只能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走，进去要是从那里走的话，只会把进去的人和出去的人都堵死在里面。 他自然就不会给自己找骂去走一条死路了。 “这个地方倒是有点意思……”薄望找到一个比较空旷的地方停下了车，碎碎念道：“之前从这个地方出去，也就用了几分钟的样子，结果重新进来，却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用了半个多小时。” “这种地方，在北城还有很多。”乔秉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薄队如果有兴趣的话，不妨以后多走走。” 薄望有些意外乔秉居然会主动和他说话，脸上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好！” 乔秉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 乔岩喊了迷糊着的玉堂春下车，四个人进了一家人挺多的大排档。 “几位随便做，吃点什么招呼啊！” 许是生意太过于火爆，以至于大排档的老板只抬头看了薄望几人一眼，招呼了一声，就又脚不沾地的忙活起来了。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吃？”薄望觉得他应该再挣扎挣扎。 乔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看薄队长你呀，我是无所谓的。” 乔岩和玉堂春两个也是看着他。 不过两个人明显并不排斥这里，甚至眼里还有几分跃跃欲试。 玉堂春更是直接道：“我刚刚看到旁边就是一家快餐店，菜的种类还挺多的，你要是不介意，等回去，我们可以就从那打包。” 薄望磨了磨牙：“还是别了，我们随便吃点就无所谓了，要是真的都吃坏肚子了……咱们晚上这活还干不干了？” 想了想，他又怕乔秉觉得他事多，便又补充道：“要不咱们这样玉队，你就给二队买你说的那家快餐，我就在去看看别人家，买点炒菜盖饭什么的，咱们分开吃，这样就算真的有什么问题，也不至于全倒下。”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索性又道：“你也别让二队的都吃一家，鸡蛋分开放嘛！眼下正是多事之秋，小心几分总是没有坏处的。” 玉堂春嘴角微微抽了抽，不过倒也没有反驳他这话。 毕竟分开吃，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现在这种情况，小心点还真的没有什么坏处。 “乔乔你觉得呢？”薄望扬着笑脸朝乔秉问道。 结果只换来一个白眼。 乔秉懒得搭理薄望，在大排档里间寻了一个勉强僻静的地方，又叫了一个服务员过来。 第166章 卤鸡爪里的手指（2） 在服务员过来之前，乔岩十分殷勤的替乔秉擦了两遍凳子：“姐，你坐这里，我都擦干净了。” 他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看的乔秉眼睛疼。 “你又想做什么？还是又看上什么了？”乔秉懒洋洋的开口，听着四周嘈杂的声音，拼酒的，侃大山，吆喝着老板再来三十个串儿的……她突然有点开始犯起困来。 乔岩舔着脸在她身边坐下，但很有眼色的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我能做什么啊，这不就是难得见到你……” “打住你！”乔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越发觉得乔岩脸上的笑意刺眼。 她语气冷淡了几分：“打小你喊我姐，就没有什么好事。现在更不像有什么好事的样子，你要是真的没事，那就离我远点，别在这儿膈应我。 你要是有事，那就赶紧放了，但也别指望我会帮忙，咱们的关系可早就断了！” 从前乔岩这个小崽子还是小小的一只奶团子时，乔秉还是很喜欢这个弟弟的。 特别是小东西软软糯糯的喊姐姐，那真的有多少阴霾恨意，都顷刻间消融了。 可惜，后来在那个家里久了，什么东西都会变质，人也不例外。 她记得在她离开家之后，乔岩就很少会喊她姐了。 一般就是有事儿说事儿。 喊姐的情况无非两种，一种是挨打的时候喊：“姐，别打了别打了，我错了！” 另一种是没钱的时候喊：“姐，钱~” 偏偏她一直都对他好吃好喝的哄着，零花钱给着，最后喂出一个小白眼狼来。 想到从前的事情，乔秉忍不住升腾起暴躁来。 她也没有就一定让乔岩必须站在她这边维护她。 可哪怕保持个中立也行？ 偏偏最疼爱的人，成了最利的刀子指向她。 乔岩被嫌弃了以后，倒也不恼，反而是更加的小心翼翼起来，各种赔着笑脸献殷勤，一会儿帮乔秉拿筷子，一会儿又帮着倒水的。 那筷子，都还是擦了好几遍，又用热水烫过的。 殷勤的程度，比薄望还过分。 “点菜！”薄望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冷声开口，打断了乔岩的殷勤。 刚刚他真是瞎了，居然还觉得这个小舅子不错。 结果转头就把他的活给抢走了！ 并且还坐在了乔秉的旁边！ 薄望一下子就看乔岩不顺眼了，回去还是得赶紧把这些不靠谱的实习生送走。 课程都还没结业，出来当什么实习生啊！学校真是越来越瞎搞了，以后必须禁止这种大二在校生出来顶岗实习。 “您好，几位想要吃点什么？” 服务员早就已经在旁边等着了，听到薄望喊，立马就拿了小本本上来。 “没有菜单么？”薄望看着只拿着一个小本本，看起来跟要记仇一样的服务生，懵了一下。 没有菜单，他要怎么点菜？ 服务员也懵啊……来他们这吃饭的，已经很少有要菜单的了。 所以他们现在虽然有菜单，但已经很少会拿出来了，以至于她听到菜单两个字，还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应声道：“哦，有，有的，几位稍等，我去拿。” 第167章 卤鸡爪里的手指（3） 乔岩倒也会察言观色，当然，想不会也难。 薄望脸色臭的，连在一旁抹脸醒神的玉堂春都察觉到了冷意，直接给他整的精神了。 乔岩都有些怀疑，他要是继续跟乔秉套近乎下去，薄望会直接揍他。 “我看这家卤鸡爪不错，要不咱们点一盘？”他主动找话，并稍稍的挪动了一些，同乔秉拉开了一点点距离。 薄望闻言抬头，看到他的动作满意了不少：“可以啊。” 等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之后，几人就发现卤鸡爪还是作为特色菜标在最上面的。 玉堂春不由得打趣了一句：“你小子还挺会点啊！” “我就是走过来的时候，看几乎桌桌都有这道菜。”乔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薄望则是道：“那就先来二斤卤鸡爪，你看看要吃什么？”他将菜单推到了乔秉的面前。 玉堂春跟乔岩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说来也是奇了怪了，薄望这献殷勤的程度，连他们都看得出来是对乔秉有意思。 可偏偏呢，当事人一个不明说，一个就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样。 有意思。 玉堂春和乔岩都有些八卦起来。 特别是乔岩，他知道薄望就是那个以前乔秉还在家的时候，三天两头往他们家“路过”的人。 有好几次为了“路过”遇到乔秉，还给他买了糖和小零食。 后来乔秉离家，他才再也没来过了。 乔秉拿了菜单却没有看，直接推给了玉队：“玉队看看。” 然后抬头看向服务员：“西街那边的土豆粉开了没？开了的话，给我来一份他们家的土豆粉，要三鲜的，加两份肥牛，一份豆芽和两份干豆腐丝。” 薄望三个人听了她的话，直接就懵逼了……这，还能这么点？ 在别人家点另外一家的菜，还是让人家去给买，不怕被打出去么？ 可更让他们瞪大眼睛的是，服务员不仅一点没生气，还笑着应了：“好的！” 就在他们还没收起吃惊的时候，旁边一桌的一个人也喊道：“诶！给我也带两份，麻辣的，多加鱼丸，少放米线！” 服务员回头看了一眼，记下是哪一桌之后，也笑着应了一句：“好的。” “你们这……还能点别人家菜呢？”乔岩实在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服务员闻言笑了起来：“可以的，您应该是第一次跟这位小姐姐来？我们这里的话，大多都是比较相熟，在这开店十几年的老街坊了。 所以想吃别人家的也可以，我们到时候打电话说一声，那边做好了就会送过来了，有生意大家一起做嘛！” 乔岩听了不免觉得有些稀罕，也想试着点点别人家的东西，但很快就又气馁了。 他不知道这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最后只能怏怏的说了句：“给我来三十个烤鸡尖，再来二十个掌中宝，外加一份小酥肉。” 想了想他还是道：“再给我来一份米线，口味……就和她的一样。”指了指乔秉，人还有些心虚不敢看她。 他其实不怎么爱吃米线，感觉吃起来秃噜秃噜的，像擤鼻涕…… “再来十个门钉肉饼！”乔秉看着他，突然有几分无奈：“要北口那家的。” 北口那家的比较正宗。 乔岩一听肉饼，瞬间就眼睛亮了。 第168章 卤鸡爪里的手指（4） 乔岩很喜欢吃门钉肉饼。 确切的说，好吃的肉饼，他都喜欢。 但是在北城这里，很少能够吃的到京里的门钉肉饼。 更不要说味道正宗，口感好的了。 “这里还有门钉肉饼啊？”他再一次忽略了薄望要杀人的目光，往乔秉身边靠了靠。 这次乔秉还没有说话，服务员先开了口，主动的为他解释起来：“是呢先生，咱们这的门钉肉饼，跟卤鸡爪一样是招牌。” 乔岩稀奇道：“这也是你们家的？”那乔秉刚刚怎么点了名的说要北口那家的？ 他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乔秉，想让她解惑。 “倒也不能说是我们家的，不过那家老板跟我们家老板的关系不错，所以咱们这一直都有卖。”服务员再一次抢先开口。 乔岩不免有些失望起来。 他又少了一个跟乔秉说话的机会。 但还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服务员说话。 “咱们这儿的门钉肉饼可是老手艺，从京里市传过来的。是前朝太后逃难的时候，跟着来的一个专门做门钉肉饼的厨子，在前朝太后回京里的时候，没有跟着一起回去，就留在了北城这边，做了这么一个传家的手艺，如今在这里开店也快有百年了，每天都有不少的人慕名而来。” 服务员仔细的解释了一遍，乔岩露出稀罕感兴趣的样子。 但实际上，心里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他也吃过好几家门钉肉饼，个个都说自己是正宗的。 不是有个这种渊源，就是有个那种渊源…… 前朝太后当年出逃北城，是带了厨子不假。 也很有可能，这些厨子最后没有都跟着回去。 但也不至于带了那么多做肉饼的……不吃别的了怎么的？ 这要一道菜一个厨子，好家伙，不用逃了，直接就是一个命中目标，生怕别人发现不了，追赶不上呢。 “你们这里还有什么是招牌菜么？”乔岩看向服务员，让她推荐几个菜。 难得有机会蹭薄望一顿饭，不往死里宰可怎么好。 “我们这里的卤味和烧烤是比较不错的，特别是卤烤猪蹄，跟卤鸡爪差不多是我们这里必点的两道菜。”服务员笑着道。 乔岩听到“猪蹄”两个字，眼睛亮了亮：“那就来两……不，四个猪蹄！” 薄望听得眼睛一跳：“我不吃。”这家猪蹄贵的很，一个就要五十八块钱。 而且还不是完整的那种，是切开成两半的。 玉堂春本来想说他也不吃，结果就听到乔岩说：“本来也不是给你吃的。” “那你自己掏……”钱。 薄望脸色一黑，乔岩笑嘻嘻的凑到乔秉身边：“我给我姐点的。”说着，还特别欠揍的看着薄望：“薄队你刚刚想让我掏什么？掏钱么？你放心！我请我姐吃顿饭，那是应该的，就算薄队你想跟我抢，我也是不让的。” 薄望：！！！ 果然小舅子这种东西，甭管亲不亲，都不能得罪了！ “没有，我怎么能让你掏钱呢！”薄望咬着牙笑：“这顿饭我请，都别跟我客气！四个猪蹄怎么够吃，再加四个来！” 乔秉没好气的瞪了乔岩和薄望一眼，阻止了立马就要去下单的服务员：“不用那么多，就上四个就好了，暂时就要这么多，我们不够再点。” 服务员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应了：“好的。” 第169章 卤鸡爪里的手指（5） 薄望看着服务员扭身走了，脸色总算松缓了一些。 但嘴上却一点都不消停，死撑着的硬：“还是在点几个，不够吃怎么好，放心，我请客……” “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现吃现做的好，剩下了能不能放过隔夜都难说。”乔秉面无表情的打断了他：“不必要的浪费，还是不要做了。” 粮食来之不易。 虽然后面的话，乔秉没有说出来，但是薄望t到了！ 他不由得一阵脸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等上菜的空档，不免就有些气氛尴尬。 薄望几次都想找个话题，在乔秉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结果每一次想要张嘴的时候，都能看到乔岩在跟乔秉说悄悄话。 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没见乔秉有什么反应，但是乔岩自己笑的花枝乱颤，跟傻了似的…… 薄望一阵好气！ 他好几次的企图插话，都没能找到机会。 哪怕乔秉基本不怎么搭理乔岩，一举一动却都透露着她“听的认真”几个字。 薄望落寞的拿起手机来。 叮铃一声，玉堂春的手机响了一下。 他倒是很淡定的拿出手机来看，薄望确实吓得脸都有些白了。 呆坐了好一会儿，薄望才反应过来，重新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了一阵子。 叮铃叮铃…… 随着薄望的几个发送键按下去，玉堂春的手机接连响了好几声。 乔秉两个人就算是想要忽视下去，继续说悄悄话都不行了。 他们齐齐的望了过去，不过乔秉倒是没有说什么。 乔岩则道：“怎么了？是队里有事么？还是网上又不消停了？”他们这些人，出来吃饭最怕的就是临时有事有任务。 他一脸紧张慎重，好像随时就要抓起衣服来走一样。 玉堂春摇了摇头，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没事，朋友发来的消息，之前出了那些事儿，我怕错过消息，忘了调静音。” 他快速的转了一千块钱给薄望。 没错，刚刚就是薄望给他发的消息……嗯，是要借一千块钱应急的。 后面的叮铃叮铃，完全是因为薄望“做贼心虚”担心会被乔秉察觉到，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让玉队不要问。 没想到正是后面的几声，让乔秉想不注意都难。 一千块钱转过去，薄望那里也响起叮铃一声。 他红着脸点了确认收款，玉堂春那里又是叮铃一声…… 玉堂春倒是还好，薄望却是越想越尴尬。 感觉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丢脸过。 特别是，他都没勇气抬头去看对面坐着的乔秉，总觉得自己的一切小动作都被她给看穿了。 问：第一次请喜欢的女孩吃饭，几碗米线就碰到兜里钱不够，该怎么不尴尬的找补回来？ 好在是米线和烤串，很快就送了上来。 四个人嘴里有了吃的，倒也没有在纠结刚刚的叮铃叮铃了…… 乔秉却是看着第二次端上来的卤鸡爪，眉头紧皱。 “怎么了么？”一直留心观察着她的薄望，一发现她皱眉，就立马紧张的问了起来。 乔秉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鸡爪子有点不对劲……你们，还是别吃了？” 她话音一落，刚要把鸡爪子送进嘴里的乔岩，就愣愣的停下了动作，之后就反复看起手里的那根鸡爪子来：“……没什么不对劲的啊？” 服务员正好也还没走，听了乔秉的话，也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勉强的维持着笑脸：“小姐姐，咱们店里的鸡爪子，都是每天买的最新鲜的生鸡爪回来现卤的。 一点隔夜的都不会有，您放心吃就是了。” 她话音才落，隔壁就有一桌人高声道：“老板，你这鸡爪子味道不对？” 第170章 卤鸡爪里的手指（6） 那人的声音颇大，服务员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她正准备把对乔秉说的话再说一遍，就听到那个小伙子对着正走来的老板说道：“老板，你家这鸡爪子味儿不对啊！你是不是给隔夜的……啊，啊！” 小伙子原本是用筷子夹着刚被他咬了一口的鸡爪子质问摊老板，结果却突然惊叫着，将那根鸡爪子给甩了出去。 “手，手指！” 薄望几个人听见这话立马站起了身。 其他客人也因为这话抻长了脖子，竖着耳朵听。 “啊！啊啊啊……手，手指！” 那根被小伙子甩出去的“鸡爪子”落在斜对面那桌上，最先看清楚那“鸡爪子”模样的人瞬间惊叫出声。 薄望看了乔秉一眼。 乔秉点了点头，走到那桌前面，仔细辨认了一下，回过头面色沉重的对薄望点头。 乔岩得到薄望的眼神示意，立马冲上前去，将店老板控制起来。 “啊！” 这突然间的变动让众人惊叫起来。 “大家不要惊慌！”薄望立马出声道：“我是北侦队的队长薄望，现在怀疑这里有命案发生，请大家配合我们调查。” 他亮出自己的证件，勉强的控制住了场面。 玉堂春则是快速的联系了队里，并让在附近执勤的，迅速过来维持秩序。 “你怎么看？”薄望走到乔秉的身边。 乔秉白了他一眼：“我用眼睛看。” 薄望：…… 他有些不确定起来，乔秉该不会是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要生气？ 他也没干什么？ 见他发愣，乔秉就更加嫌弃了，再次白了一眼，直接向大排档的后厨走去。 薄望赶忙的跟上，但还是一头雾水，不明白乔秉为什么瞪他。 “死者应该是被分尸后冷冻的，大概率是十二岁到十四岁的少女。”乔秉面色霜寒的开口：“之后应该是遭受过烹制……”她停了一下，偏头看向旁边的薄望：“很有可能是跟着那些鸡爪子一起。” 薄望一瞬间就想到了傍晚的时候，他跟着乔秉过来这里取车回队里时，那一瞬间的怪异感。 当时他就觉得有一道让人不舒服的目光，正在紧盯着他。 但他转过身去寻找那道视线的时候，却什么都没发现，便只能当做是他的错觉。 最近被这些案子折磨的，也确实压力颇大。 “能确定死亡时间么？”薄望声音有些暗哑。 如果是他们来取车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那他很有可能需要停职休息一段时间。 他会觉得是因为他的不够警醒，没有在细查一下那道目光，所以才会让一条无辜的生命，错失了被救的机会。 乔秉摇头：“不知道，尸块的破坏程度太大，需要更细致的检测才能够确定。” 她说着，人已经走到了后厨的冰柜前。 薄望闻言暂时松了一口气，伸手帮着乔秉把冰柜抬了起来……呕！ 他无意识的一瞥，整个人都瞬间不好了。 乔秉倒是一脸淡定：“现在我大概可以告诉你，人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个冻上的程度……没有个天，也不太可能。 她淡定的拿出一副手套，在冰柜里翻找起来：“这里不一定是第一现场，尸块比较零碎，大部分都是狗肉，还有一部分……应该是狐狸肉。” “啥玩意儿？”薄望强忍着不适，惊讶道。 市区里，怎么会有狐狸肉？哪来的？偷猎？ 第171章 卤鸡爪里的手指（7） 似乎是看出了薄望的疑惑，乔秉道：“应该是养殖的，用来卖毛皮的那种……” 她声音停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我之前在北城闲逛的时候，走过很多犄角旮旯的地方，都很偏僻，人也很少，属于城乡结合的那种。 有人在那养鸡鸭鹅，也有人养狐狸……我看过一次他们在门口剥狐狸皮。” 说着说着，她皱起眉来：“但这种肉，应该是不能够食用的。” 薄望不解：“为啥？不是养殖的么……”他理解的是野生不能吃，因为不安全因素太多，有诸多隐患存在。 但养殖应该没问题的……？ “养狐狸是为了什么？”乔秉白了他一眼：“在养殖狐狸的过程中，为了使皮毛更加光亮顺滑，成色更好，使用激素类物品，也不是不允许的。 但这种东西，用了毛皮没什么，吃肉就很难说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了。” 激素类的东西，对身体可不好。 她还道：“根据《本草纲目》等中医典籍的记载，狐狸肉的营养应该还是有的，药用价值应该也有。 但通过激素催熟的东西，再多的价值也要被破坏了。” “那他们家冰柜里，怎么这么多的狐狸肉？”薄望这会儿已经没有那么多的视觉冲击感了，主要是刚刚有一只眼球，直愣愣的盯着他，还是夹在两根手指之间的。 这就很诡异了啊！ 乔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不知道，很多的羊肉串都不是羊肉么？” “嗯？”薄望呆愣愣的摇了摇头：“不是羊肉还能是什么肉？总不能是老鼠肉？那都是谣传，你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点都不靠谱……” “自助餐你总吃过？”乔秉问了一句之后，就觉得自己蠢：“估计你就算吃过，也不会是那种二三十一个人的。” 她自己补充了一句之后，跟薄望解释起一些在市面上流传的低价肉类：“你知道羊肉的价格么？不知道也不重要……”她毫不心虚的说道，对她也不知道羊肉多少钱一斤这事儿，丝毫不慌。 反正贵就对了！ “别的肉可能还不太好作假，但肉串就很容易，毕竟烤熟的过程中，要撒上很厚的一层调料。 加上烤熟之后，严重的缩水变形，除了靠口感经验去判断，肉眼看着几乎辨别不出来真假。” 乔秉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而制作这种肉串的，大概就有鸡肉鸭肉狐狸肉貂肉等，至少六七种，越便宜，越有问题。 用猪肉以假乱真的，还算是良心了。” 薄望听的一阵阵傻眼，明显是从前一点都不了解这些的。 乔秉还道：“我肄业后，后悔了，所以又去星光学院混了个学历。 星光学院食堂里的肉就是低成本肉，虽然不至于丧心病狂的用低价肉，但也基本都是鸡肉，糖醋里脊用的是鸡胸肉，水煮肉片用的是鸡胸肉，只要是涉及肉菜的，全都是总的鸡胸肉。”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以前，说实话也没有这种食品安全意识，也就不会去考虑这么多，更不会去深入了解。 相反的，我那时候特别喜欢食堂的糖醋里脊，酸甜可口，我觉得很好吃，至于是什么肉，反而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意，让人看着就觉得柔和。 薄望看着她的目光逐渐痴迷，听的更加认真了。 “后来不吃了，还是因为在食堂吃了一个多月，很正常的三餐，我就胖了快十斤。”乔秉接着道：“我那时候才察觉到，那些可能不仅仅是鸡肉。 但那时候也还是没有太注意这些，更没有研究过。 一直到后来，宿舍的几个室友，经常去一家‘性价比’比较高的自助餐厅吃自助，我是个肉食类动物嘛！基本吃火锅无肉不欢，涮菜只是顺带。 所以每次，我都会吃很多他们家的‘肥牛卷’，一次少说也要八九盘。 后来有一段时间，去的有些频繁，我就发现，我又胖了……” 薄望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结果遭到了乔秉一个瞪眼。 “我体质比较特殊，激素类的东西，在我身上作用出来的显象效果，比其他人更很明显。”乔秉解释了一句，然后才继续道：“我后来就对那家的肉卷产生了怀疑，最后就发现他们家的所谓‘肥牛卷’实际上根本不含任何牛肉成分。” “不含牛肉？”薄望吃惊道：“那是什么玩意儿？” 乔秉道：“鸭肉合成品。” 想起这段事，她还觉得有些好笑。 那时候，她也是天真，真的以为那些肉卷是正正经经的肥牛，想着多吃点，这一顿饭钱就能吃回来了。 后来还有一段时间，她因为每次去都吃很多肉卷，觉得让店家亏了，还很过意不去…… 等到知道那些肉卷是鸭肉的时候，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这种弄虚作假的行为，企图以假乱真，蒙混过关，笑自己又傻又蠢又天真。 可见便宜没好货那句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虽然在智商税横行的时代，便宜没好货有时候也挺讽刺的。 但总归在吃的事情上，她不敢再大意了，也几度拒绝便宜的饮食。 不过这种拒绝，她也没拒绝多久就是了……毕竟，烤冷面真的好吃！超好吃！ 有些小吃也就得靠那股子“便宜味儿”撑着才有感觉。 她后来也吃过几次正宗的烤羊肉串，纯纯正正的草原羊。 但她发现她这个人，可能就是没有吃好玩意儿的命。 她就觉得一块钱一串的羊肉串，更好吃，更入味…… 所以后来知道这里面的猫猫腻腻，她着实战战兢兢过一段时间。 只不过这种战战兢兢没持续多久，就渐渐变成了，从一开始乐乐呵呵的吃，变成了提心吊胆的吃。 “这种弄虚作假，就没有人管么？”薄望听完止不住的皱眉：“这种东西，安全隐患很多的？出事了什么办？” “管是有人管的，但……不见得管的过来。”乔秉不太确定的说道：“很多时候，还是民不举官不究的。毕竟统一检查的时候，可能真的并没有问题。”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不是有一种职业打假嘛？所以，很多事情可能因为各方面的介入，始终维持在一个平衡的范围内。 有人是在为了自己的利益去做，也有人是在为了大众利益去维护，但不管是为了什么，总归始终有人不遗余力的介入其中，参与着这个世界的一切，或黑或白。 让你不至于始终满目阳光，却也不会一直心上蒙尘。” 第172章 卤鸡爪里的手指（8） 薄望心头稍显触动，下意识的伸手去拿那颗眼珠子…… 啪！ “一边去！”乔秉毫不留情的拍掉他的手，并很是嫌弃的脱掉了那只手套：“不帮忙就别在这添乱，让乔岩进来帮我。” 薄望看着那双被装进小垃圾袋的手套，就好像自己的心被丢进了垃圾桶。 他伸手想要从乔秉的衣服兜里把手套拿出来，结果不仅被她躲开，还被踹了一脚：“薄望！你干什么！” “我寻思那个手套也没坏，你要是嫌弃的话，给我带……”薄望抿了抿唇：“我觉得我比乔岩更能帮你的忙。” 乔秉实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你在这能帮什么忙？就知道裹乱，出去！” 薄望不动。 很是倔强的样子。 乔秉有些怀疑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 怎么看起来，那么没脑子呢？ 这是什么地方啊？ 命案现场！ 就算不是第一现场，也是第二第三现场，结果他在这耍小脾气，使性子？ 薄望也觉得他这个样子不怎么好。 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接受不了乔秉把碰过他的手套，用很是嫌弃的样子丢进垃圾袋。 反正现在队里的人还没来，他就任性了。 “出去！”乔秉的目光逐渐冷了下来。 薄望也沉着脸，一脸倔强的在原地站着。 就不出……出去就出去！ 他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强烈不满，潇洒转身的背后，掩藏的是自己委屈的眼角。 想哭了。 他从乔秉七岁半开始上学，就一直追在她身后，不停的追，不停的追。 到现在乔秉已经二十五了，整整十八年了。 他有时候也会怀疑，这样真的有意义么？ 她那么嫌弃他，他最后可能只会感动他自己。 “等等！” 就在薄望失落渐深，整个人都快要被落寞填满的时候，乔秉突然出声喊住了他。 那一瞬间，薄望是惊喜的。 他甚至想要立马就转过身，冲上前去抱住乔秉，告诉她，他原谅她了。 可他忍住了。 要矜持，他必须要矜持！ “干嘛！”薄望停下来，头都未回的，拽拽出声。 乔秉只是看了他一眼，确定他有在听，就又开始处理起冰柜里的东西了，不过嘴上却没有忘记嘱咐：“旁边有水池子，让乔岩去给你买块香皂，把刚刚碰过冰柜的地方，以及和我手套接触过的地方，都好好的洗洗干净，多洗几遍。” “为什么？” 薄望懵了一下，下意识的开口…… 乔秉没好气道：“不知道细菌？不怕传染病？什么东西都敢伸手乱摸？你当初跟哪个老师学的？这么一点常识都没有？”她一下子就语气凌厉起来。 薄望错愕起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顿时就只剩下惊喜。 “你，你不是嫌弃我？”他激动的有些发抖。 乔秉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目露奇怪：“我就是在嫌弃你，还不够明显么？看不出来？” 薄望却是一点都不觉得难过的了。 他知道，他就知道！ 阿乔一直都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 “我知道了，我这让乔岩去。”他嘿嘿的傻笑，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憨包的样子。 乔秉摇了摇头，这队长果然是靠运气坐上去的。 北安司怕是没人了？ 她嫌弃的嘀咕起来：“亏得是我多带了一副手套备用，不然就等着在这干瞪眼！” 第173章 卤鸡爪里的手指（9） 薄望才不管乔秉怎么想，神采飞扬的去找乔岩了。 好在他只是在乔秉面前憨，一出了屋子，就又瞬间恢复了冷面无情的样子。 “乔岩，帮我买块香皂，回来去帮阿乔的忙。” 他沉声说了一句，然后看向玉堂春：“怎么样？人来了没有？” 说完，四周扫了一眼，正好看见两个在附近执勤的，慌里慌张的跑过来。 “靳白带的人，可不太像能禁得住事儿的。”薄望跟玉堂春嘀咕了一句。 玉堂春微微的笑笑：“他这不也是刚刚接手嘛？” “你倒是看好他。”薄望挑了挑眉。 “那能有什么看好不看好的？你做一队队长的时候，我不也没有意见？”玉堂春斜了他一眼，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薄望摇了摇头：“说不上来。”他指了指那两个小跑过来的北察队员：“去维持一下秩序，把人都集中到一起，做个笔录。” “什么叫说不上来？”玉堂春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薄望沉思了一会儿，谨慎的开口：“不瞒你说，咱们下午经过这儿的时候，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这话怎么说的？”玉堂春闻言，神色凝重起来。 薄望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有人在看着我，死死的盯着我那种。” 他叹了口气道：“但阿乔说了，这里的尸块，已经被冷冻的有一段时间了……” 说着，他又想起狐狸肉的事情来：“……您说说，这不是坑害人么？我看这事儿啊，还得往上报报，这食品安全的事情，可轻易马虎不得。” 薄望把乔秉跟他说的话，简单的跟玉堂春说了一遍，后者也同样是一脸凝重与愤怒。 “这事儿，最可怕的就是大家日益习惯了，都觉得没什么，将就将就也就过去了！”玉堂春愤慨的说了一句：“你说说那么些人，怎么就不怕遭报应呢？他们难道就不怕家里人买到，回去把自己吃没了？” “那有什么怕的？估计是琢磨着，反正他们赚到了黑心钱，怎么都不会吃这些东西的。”薄望嗤笑道。 玉堂春哼了一声：“我看他们就是天真，真要是让这些东西肆无忌惮的活着，现在能是为了降低成本牟利以次充好，以后就能为了更多更大的利益，用次等货卖高价。” 他也有些不屑道：“智商税也不过如此了。” 两个人正说着呢，乔岩拿着香皂回来了，同时还道：“薄队，我打听过，便利店的老板说，前几天夜里，听过这边传来过惨叫和求救声，持续了有两三天，后来他报了案，靳队带人来查了之后，那声音就没有再出现过了，但是这家店却是从那天开始，突然搞起了送肉活动。” “送肉活动？”薄望和玉堂春同时惊声道。 乔岩点头：“对，就是送肉活动。据那个便利店老板说，那天凡是进店买了卤鸡爪的，都会额外送一把肉串。 那一把肉串看着虽然肉不多，但是数量大，一把少说有个七八十串。 当时附近不少老头老太太都来了，有的甚至买了七八份卤鸡爪，拿了一包肉串回去，给自家孙子吃。” 乔岩话音刚落，乔秉就快步出来喊了一声：“薄队，玉队，快来，有情况。” 第174章 王甜甜的尸体 薄望和玉堂春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好。 乔秉可一向是有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那意思，能让她如此急切的跑出来，可见发现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并且极有可能影响颇大。 两个人几乎是小跑着冲了进去，结果就看到厨房的夹间里，躺着一具……被缝起来的尸体。 “这……” 薄望和玉堂春哪怕也没少经历大场面，这种场面也是第一次见…… 特别是这个人，他们还都认识。 “从死者的面容来看，应该是或者的时候被肢解，然后又重新缝合，最后失血过多，又感染发炎……甚至还有可能，”乔秉停了停，好几次都说不下去，她心情多少是有些复杂的：“有可能是在这些情况混合的情况下，活活疼死。” 这个人，她也认识。 王队的女儿，王甜甜。 并且她们之间说起来，还有过嫌隙来着。 当初她在网上被人造谣，除了牵头搞事的，就还有一个人上蹿下跳的，骂她骂的最厉害，恨不能把她祖上八十八代的坟都掘了才好的那种。 那个人就是王甜甜，id你就是恶犬。 说实话，出于职业道德，她理应对尸体心存敬畏，尊重生命。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王甜甜的尸体，却只有快意。 网上那一桩造谣，最后也不过是以对方删帖，再不怎么诚心的道歉了一番结束了事。 好像没有谁需要为这件事情负责。 甚至直到现在，在网上提起盛夏繁花，也还有人张口闭口就是“虐狗那女的”……仿佛做错事的不是造谣的人，而是她。 她想过追责维权，最后却败给了舆论的压力。 好像她一旦追究对方的过错，就成了咄咄逼人，甚至连早有预谋，目的就是算计那个造谣的人，想要讹钱，想逼死对方，是坏心眼子这样的话都说的出来。 最后，她想着，反正也只是争一口气，就只向对方索赔了一块钱。 开庭之前，倒是不少人都为她这种行为点赞，认为她维权是对的。 维护自己的名誉没有错，并且还是只索赔了一块钱，可见只是为了讨一个说法。 但过了不到一个月，这种风向就变了。 原因就是匿名造谣者因为这件事被学校开除了…… 于是原本支持的声音，就渐渐变成了谴责。 他们觉得是因为她的咄咄逼人，导致对方被开除，一辈子背着污点，前途尽毁，十几年寒窗苦读功亏一篑，父母该有多伤心？他的未来怎么办？ 但始终没有人关心她的名誉怎么办？ 仿佛跟一个造谣者的前程相比，她被污蔑，被泼脏水，被只要提起来就是一句“虐狗那女的”就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乔秉最终撤销了对匿名者的起诉。 不是怕了那些谴责她的声音，但也确实是败给了那些声音。 因为这一次经历，让她觉得世界很荒诞可笑，她不知道追究下去的意义的。 而她跟王甜甜的嫌隙，是在撤销诉讼前发生的。 说起来，她会撤销诉讼，跟王甜甜的事情，也有很大的关系。 第175章 诶呦！老王出息了啊！ 乔秉最开始，对王队算是全心全意的信任。 所以将造谣的案子，完全交给了王队去处理找人…… 可王队大概也没有想到，在这件事情里，参与最深的人之一，竟然有他的女儿。 王甜甜已经满十四周岁了。 他很清楚，以乔秉的性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诉讼的。 哪怕不要赔偿，也势必要对方名誉扫地，承认自己错了。 虽然根据现行的律法，已满十四周岁未满十八周岁的，应从轻或者减轻处罚。 可哪怕只是判罚一个月，王甜甜的这辈子也算是毁了。 王队想过大义灭亲。 他在知道王甜甜是【你就是恶犬】这个账号的主人之后，不仅提前下了班回家，还做了一顿晚饭给全家人。 但是在饭桌上，他什么都没说。 “呦，今个儿老王出息了啊！”林楠接了王甜甜回来之后，就看到在厨房里忙活的王队，还笑着打趣。 王甜甜放下书包之后，也很快的凑上来：“我爸还会做饭呐？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是，你爸做饭可好吃了。”林楠笑着回忆起来：“那时候你哥……” 提起王敢，林楠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偏偏王甜甜没有感觉到：“我哥怎么了？” 她对王敢的印象，其实也不多，兄妹两个其实很少在一起生活。 就记得有一次，她妈从她哥那里拿了一套玩具过来，很精致好看。 不过就是不怎么结实，掰一掰就断了，没有她的娃娃好玩，还不禁摔。 后来她哥就去了学校，之后就死在了学校里。 她虽然知道死了就是再也回不来，也见不到了，但是并没有多难过。 甚至私底下，还有一点点开心。 王敢死了，她就能够霸占爸爸妈妈全部的爱了。 以前的时候，爸爸总是更喜欢哥哥，连抱她都很少。 每一次回家，也不是先来看她，而是先去哥哥的屋子里。 王敢不怎么喜欢她，她也不见得喜欢王敢，所以死了才好。 只不过那个时候，家里因为王敢的死，一直保持着一种低气压，所以王甜甜也就只能跟着伤心。 现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才不想再装着难过了呢。 王队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王甜甜眉飞色舞的样子。 他气的不行，只不过最后还是忍了下去，专心的做着这一餐晚饭。 晚饭他准备的很丰盛，足足有八个菜，还都是热菜。 “锅里还炖着排骨汤，加了玉米海带的。”王队将最后一道糖醋里脊端上桌。 糖醋里脊是王敢爱吃的，海带排骨汤也是。 王甜甜一听加了海带就不高兴了，重重的摔了一下筷子：“我不要吃海带！一股子的味儿，我要喝西红柿鸡蛋汤！” “没有西红柿鸡蛋，你爱吃就吃，不吃就饿着！”王队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林楠再一旁做和事佬：“诶呀，你跟孩子计较什么，不就是西红柿鸡蛋汤么，等着妈给你做。” 林楠说着，就起身进了厨房。 王甜甜很是得意的笑了起来，王队看着，冷哼了一声，竟然也没有阻止林楠。 以往碰到这种事儿，他少不得要把这娘俩都说上一顿的。 虽然即便说了，也改变不了林楠对王甜甜的纵容溺爱。 “今个儿这排骨倒是不错。”林楠先端着排骨汤从厨房里出来，放到桌子上后问王队：“你把西红柿放哪了？” 第176章 你跟谁俩呢 “我没买西红柿。”王队头都没抬的开口。 林楠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怪责的念叨起来：“你怎么没买西红柿，你不知道咱家姑娘最爱吃的就是西红柿了么？难得买了一回菜，咋也不考虑全乎喽。” 她说着说着，再看这满满的一桌子菜，不免就有些不高兴了：“你说说你，买的这老些菜，哪个也没见你落下的，怎么闺女的你就不记得呢？不怪闺女跟你不亲，你瞅瞅你办的都是什么事儿？” 桌上的菜，林楠很熟悉，有她喜欢吃的，有王队喜欢吃的，更多的是王敢生前最喜欢吃的。 王敢当年，最喜欢吃的就是王队做的菜。 父子俩要是有了什么争吵分歧，最后闹得不欢而散了，王队就会主动去下厨，算是给王敢道歉。 王敢吃了老爸做的菜，两个人就算是和解了。 为此，林楠每次都会嘲笑王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给儿子道个歉，还这么九曲十八弯的。 可能叨叨家里人是会上瘾的，林楠越说越来劲儿：“你说说你，要是能把对儿子的心思，分出来一半放到女儿身上……”她说着说着不免哽咽起来：“儿子已经不在了，你难道还想要女儿跟你也离心么？” 王甜甜听了立马就又闹起脾气来：“我讨厌爸爸！我最讨厌爸爸了！呜哇哇……” 如果是放在以前，王队一定会哄着林楠，在板着脸凶王甜甜几句，让她别这么没规没矩。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只一个劲儿的夹菜，吃菜。 王甜甜哭了一会儿发现没人搭理她，眼泪也就止住了。 她红着眼睛，看看王队，又看看林楠，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哭下去了。 “你今个儿是怎么了？”林楠也发现了王队的不对劲儿，不免就关切起来：“是不是队里出什么事儿了？还是工作遇着难题了？” 她这会儿细细想起来，越发的觉得不对劲儿。 自打王敢没了以后，王队什么时候亲自下过厨？ 连她有时候想吃道王队做的红烧肉，都被他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 “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们帮不上忙，那不是还能听一听的吗？”林楠见王队仍旧还是什么都不说，只一个劲儿的扒拉菜，不免就急了：“你这样子，不是让我们跟着着急么？你……” “吃饭，不吃就出去。”王队扒拉完一碗饭，起身又去盛了一碗：“我估计你们也是不想吃，出去，别在这碍眼。” 林楠一听这话就忍不住炸了：“姓王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关心你还关心出错了是？ 我怎么就碍你的眼了？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知道好歹了！ 八百年不做一回饭，做回饭就来给我甩脸子了？你跟谁俩呢？” 她说着就拉着王甜甜起来：“走，咱们娘俩出去吃！惯的他臭毛病！” 王甜甜一听出去吃，立马高兴了：“好！那我要吃披萨，我还要吃小龙虾！” “行，今个儿吃什么都行！”林楠说着，瞪了王队一眼：“让你爸自己在家孤家寡人去！” 王甜甜嘻嘻的笑，还冲着王队做了个鬼脸。 林楠说的没有错，她就是跟王队不亲。 她对王队，并没有那种对父亲的孺慕崇拜，更多的畏惧和讨厌。 畏惧王队会板着脸骂她，也讨厌王队板着脸骂她，什么都要管一管。 第177章 妈，你快看看我爸 王队依旧什么都没说，不阻止，不在乎。 哪怕林楠回卧室重新换衣服时，弄出了很大的动静，王队也只是专心的扒拉菜。 好像无论她们母女两个要干嘛，他都不关心，也不在意一样。 林楠有那么一瞬间甚至都怀疑，是不是她现在就算是把房子给点了，王队也会仍旧无动于衷。 出于赌气的缘故，林楠出门之前连一句话都没有再跟王队说。 甚至就好像是为了跟王队作对一样，她不仅带着王甜甜在外面吃了饭，还带着王甜甜去了她一直想要去的游乐场玩。 又去各个的大型玩具体验店，带着王甜甜玩到很晚，又买了很多东西，吃了宵夜才回来。 一开始的时候，林楠并没有想在外面耽搁这么长时间。 之所以一直没有回家，更多的还是因为她跟王甜甜出来了这么久，王队居然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问。 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想着只要王队打一个电话过来，问问她们在哪儿，什么时候回去，她就当做是他已经道歉，她就选择原谅他。 但是都没有，一个电话都没有。 林楠这回是真的很生气了！ 她决定回去也不理王队，晚上就跟着闺女睡。 王甜甜倒是很高兴，抱着一大堆玩具，心里想着爸爸妈妈这样的吵架，要是能再多几次就更好了。 这样她就可以有更多的玩具了。 - 王队吃完饭，把碗筷刷干净。 一遍不够，又刷了一遍。 刷了一遍之后，又刷了一遍…… 他也不知道究竟刷了多少遍，反正原本接近满瓶的洗洁精，最后剩了不到半瓶。 大概就是停下刷碗的那一刻，他心里有了决定。 可大义灭亲四个字，说着轻松，做起来却更多的是心痛，悲戚…… 王队就坐在客厅，一支一支的抽着烟，一包没了就重新打开一包。 他也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 反正林楠带着王甜甜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全是烟雾和呛人的烟味儿…… “你疯了？抽这么多烟！” 林楠在楼底下时没看到家里亮灯，还想着王队是不是又有什么案子要处理了，不在家。 毕竟他晚上那个样子看着，确实不太像正常的样子。 那时候，林楠的心底就不免有几分柔软。 想着干脆就算了，跟他一个难得着家一会儿的人计较什么呢？夫妻之间，可不就是得你让我一步，我让你一步才过得下去么？ 万万没想到她都给王队找好借口了，都已经劝说自己不跟他生气，原谅他了。 却一回家就看见这样的一幕，瞬间那一肚子憋闷怨气，就蹿腾上来了：“你是不是不闹出来点事儿不舒坦？非要吵架是？ 接着你是不是还要把房子也点了啊？我合该给你装个烟雾报警器，我也让你那些同事同行，都好好的看你这幅德行……” 王队却根本就不理会林楠的念叨，见人回来，直接站起身来，走到王甜甜的面前，无视她手里还抱着的一堆玩具零食，直接拿出铐子，将王甜甜铐了起来。 哗啦啦…… 王甜甜手上的东西因为王队粗鲁的动作，稀里哗啦掉了一地，最主要的是她不明白自己爸爸怎么了，一声不吭的样子又很吓人，还把她给铐了起来。 “妈，妈你快看看我爸……”王甜甜直接就吓哭了。 第178章 她犯罪了你知不知道！ 林楠看到这一幕也是吓到了，且吓得不轻。 “你疯了！你要干什么！” 她冲上去，要将王甜甜手上的铐子打开，只是没有钥匙，任凭她怎么掰扯，也不过是加剧王甜甜手腕的痛苦…… “你滚，你别碰我！”王甜甜呜呜咽咽的哭着，被林楠弄痛了手腕，就开始推搡起来，后来甚至还对她又踹又打的，嘴里更是脏话连篇，好像不管不顾，也不在乎那是不是自己的亲妈长辈了。 “哎呦！” 林楠被胡乱踢踹的王甜甜踹中了下腹部，骤然间的疼痛让她弓下了腰。 可王甜甜却并没有被她的痛呼声唤醒理智，反而是抓挠挣扎的更厉害，很快就在林楠的脸上，抓出来两道红痕。 动作不少，可实际上也就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王队反应过来，将王甜甜拉扯开的时候，林楠已经捂着脸蹲下。 “你是真的被你妈给惯坏了！王甜甜，你还有没有点道德伦理的观点，也难怪你什么事儿都敢做了，我真是生错了你！” 王队恨铁不成钢的训斥着王甜甜。 王甜甜却只是用充满恨意的眼神怒瞪着他：“那你当初怎么不把我掐死啊！你以为我愿意做你的女儿嘛？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可我也不喜欢你！ 你从小到大，关心过我，除了管我骂我，你还会做什么了？ 现在你后悔了？我还后悔呢！我要是能重回过去，我就掐死我自己，省的投生到你家里，让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王甜甜朝着王队嘶吼，像是要把这些年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一样。 王队听了这些戳心窝子的话，几乎都要站不住。 他颤抖着手指，不敢相信的看着从前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乖乖巧巧的女儿。 再想到他查出来的那些，王甜甜用【你就是恶犬】这个账号，在网上对不仅仅是乔秉的辱骂、造谣，还有她浏览的那些不健康东西，反人类言论…… 王队觉得他可能真的很失败。 不仅逼死了儿子，连女儿也没有教好，让她动不动就把黑化、要人命这样的话挂嘴边。 “是我没有教好你，是我没有教好你，我现在就送你去接受教育，让你重新做人！”王队说着就去扯王甜甜，要把她送去收容管教。 他都想好了，他不仅不能帮王甜甜争取从轻处罚，他还要找关系，让她被重重判罚！ 不然这孩子以后就废了！ 可王甜甜也就是放狠话厉害，实际就是个纸老虎，你让她装装大姐大，学学叛逆小青年还行，真要动起真格的，她就怂了…… 所以当王队拉着她，要带她走的时候，她顿时就又哭了：“妈，妈你快拦着点我爸啊，妈，妈救我，我爸他疯了，他要抓我……” 她哭喊着朝林楠的方向挣扎，想要获得林楠的帮助。 “妈，妈你救我啊……” 林楠听着王甜甜的哭声，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站起来将王甜甜拉到身后护起来：“姓王的，你疯了是不是？女儿有什么错，你竟然要抓她？这是家里，不是你的队里，也不是北安司！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了，你不想好好过了？” 王队听着林楠的斥责，突然觉得很心累。 他倒也不去拉王甜甜了，只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她在网上都做了什么？她犯罪了你知不知道！” 第179章 今个儿我就学一回哪吒！ 林楠闻言，护着王甜甜的身形一顿，像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样：“你，你说什么？” “我说她犯罪了，她犯罪了！你一直溺爱，事事惯着的女儿，犯罪了！”王队猩红着眼睛吼道。 林楠仍旧是一脸不敢相信，错愕、迷茫、无措，此刻全部都呈现在她的脸上：“不，这，这不可能，甜甜，甜甜她那么乖，那么懂事……” 不知道是为了讽刺还是惩罚，她说这话的时候，原本脸上的抓伤并没有很疼，可是这会儿却难受的让人想哭…… 就好像是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她被抓伤的地方攀爬撕咬。 林楠抬手摸了一把脸，想要把那个小虫子给扒拉掉。 结果却摸到了一手的水…… 原来是眼泪。 她哭了么？ 为什么哭？ 甜甜是个好女孩，她为什么哭？她该相信甜甜啊，相信她的女儿，她亲生的女儿！ “这不可能！”林楠红着眼睛嘶吼。 这怎么可能呢？ 这不可能的……甜甜一向乖巧懂事，是她最贴心的小棉袄。 “老王，你，你跟我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对不对？你是在吓唬我？” 林楠捂着脸泣不成声，几次都说不出话来。 王队也不管她，就由着她哭。 这会儿哭痛快了，等会儿才不至于太没有理智的大闹。 他最怕的就是林楠会拦着，到时候她一定会恨上他的。 那这个家，也就算彻底的碎了。 可王队想到这种可能，又觉得……也许就这样分道扬镳没什么不好。 他年纪已经不小了，马上就可以光荣的退休了。 到时候，他就可以找一个气候变化不大的地方，安稳度过余生。 这些年，虽然他们都默契的不怎么去提起，可到底，他们心底都有一杆秤。 王敢的死，就是他们夫妻之间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儿！ 散了，也挺好的。 “我没有必要吓唬你，我这次回来，就是带她去自首，争取在未成年从轻处理的基础上，再从轻处理一些……”王队突然就狠下了心来：“我知道，你肯定是觉得我不近人情，觉得我虚荣，觉得我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才要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进牢子里去。” 林楠满眼恨恨的看着王队，她没有说话，但是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就是这样想的。 王队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她不相信他没有办法做手脚！ “你一定要如此么？”林楠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王队叹息了一声，他其实有些怵不吵不闹的林楠：“你知道的，我不能知法犯法……” “我看你就是虚伪！”林楠冷笑了一声，抬手狠劲儿的擦了擦残留在眼角的泪，一下子就变成了凌厉的女王：“送了你的女儿进去，你能得到什么么？难道他们会真心实意的歌颂你大义灭亲么？ 不会！”林楠大声道：“他们只会笑你害死了儿子，又教养不好女儿！” 王队听到林楠再次提起王敢的死，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林楠知道，她赌对了。 “老王，你好好的想想，真的有必要如此么？”她软和下语气，上前去抓住了王队的手：“就算你包庇了一下女儿，又能怎样呢？替亲近之人回护，这是人之常情，对不对？ 没有人会因此责怪你的，反而是你大义灭亲了，他们才会觉得你绝情、无义、没有心！ 到时候，还会有人愿意同你相交，同你共事么？不会的！” 王队皱着眉看向林楠，突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 他没有说话，林楠却只当他心有触动，只是需要时间思考而已。 她继续“循循善诱”：“老王，你要是真的把女儿送进去了，以后谁还敢跟你共事？那谁要是跟你接触了，不得想一想，会不会哪一天被你给大义灭亲了？毕竟你可是连亲生女儿都舍得送进去了。 老王，水至清则无鱼，这人有时候，就不能活的太干净了。 我就不相信你的那些个同事，同行，全都是干干净净的不成？ 他们越不干净，就会越怕你这种不懂得变通的愣头青，老王……” “够了！” 王队怒吼了一声打断林楠还要“循循善诱”的歪理。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跟自己同床共枕了二十来年的女子：“林楠，你让我觉得好陌生啊！我感觉，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太可怕了。 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这些歪道理，我也不想听，你也不要来劝我，送王甜甜去接受律法的制裁，是我身为北察队长的责任，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任何话更改！” 他甩开了林楠抓着他的手，就要上前带走王甜甜。 王甜甜害怕极了，一个劲儿的往后躲，嘴里还喊着：“妈，妈救我，救我啊，我不要去坐牢，我不要去啊，妈！” 她甚至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是王队小题大做：“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我就是在网上说了几句不好听的话，难道这也要去坐牢子么？ 妈，你救救我啊，我爸他就是想要拿着我去冲业绩……啊！” 王甜甜后退时不查，整个人绊倒在茶几上，直接翻了个个儿，头朝着地砸了下去。 “甜甜！” 林楠看到这一幕，吓得心都要从嗓子眼里飞出来了。 她冲上前，将摔疼了的王甜甜扶起来，搂在怀里轻声的哄着：“不哭不哭，妈妈带你去看医生，不怕，不怕啊。” “把她给我！”王队哪里会允许她们娘俩走？态度十分坚决的拦在两个人面前。 “姓王的！我嫁给你二十多年了！”林楠再一次哭吼起来：“我一共就两个孩子，你已经害死了一个，难道最后一个你也不放过么？” 她这一次真的伤心了，反而不怎么哭的出来了，眼泪始终含在眼睛里：“我已经不能生了，你想让我孤独终老，无人送终嘛？” 王队坚决的心，一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是啊，他已经害死了林楠的一个孩子，难道最后一个，也还要害死么？ “我只是送她去自首，最多不超过两年，她就肯定能……”出来。 王队再次开口，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坚定。 王甜甜眼珠子一转，立马推开林楠，也不顾是将人推了一个趔趄，迈着腿就往窗户前冲。 “我没错！你休想拿我去冲业绩！你还想关我两年？你做梦！我，我今个儿就学一学哪吒！” 说着，便去拉开了窗子，只是才看了一眼楼下，就瞬间腿软。 可一想到今个儿要是真的被带走了，那就彻底没有自由了，还会沦为同学的笑柄，她又一瞬间多了点冲动。 她相信，林楠不会真的看她学哪吒的。 第180章 离婚了 林楠果然不管不顾的冲了上去，将王甜甜紧紧的抱住，并用力的拽了回来。 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之前被王甜甜踹到的下腹部，这会儿正胀痛的厉害，也没有顾得上去关心自己刚刚因为被王甜甜推开，摔在地上后就痛到钻心的尾巴根儿。 “甜甜，听话，别冲动，啊，别冲动，妈妈不会让你被带走的，别冲动。” 林楠此时满心满眼的都是王甜甜，对自己身体上的变化一无所觉。 明明痛感一直很是明显了，可似乎就是有什么力量，麻醉着她，让她忽略了此时自己身上的一切感觉，只顾着王甜甜，生怕一个不留神，捧在手心里多年的女儿就这样没了。 “姓王的，你满意了？你非要闹个妻离子散、断子绝孙才甘心是不是？”林楠红着眼睛指责王队。 她一脸决然的开口：“姓王的，我告诉你！今个儿女儿要是有了什么事儿，我也就不活了！ 反正你的眼中，从始至终就只有你的工作，工作，工作。 从来没有过我和孩子的一点位置。 我现在也看透你了，我早就应该看透你了，自打儿子死了以后，我就应该看透你了。 姓王的你就是一个薄情的人。 你就是一个无情无义，道貌岸然的小人！” 林楠重重的吸了吸鼻子，仰起头将眼眶中的泪水全都倒了回去：“你不想让我好过，你连最后一个孩子都不肯留给我，那我们就谁都别好过了。” 王队看着这样的林楠，不免的心情复杂…… 说实话，林楠说的那么多话里，始终让他难以释怀的，就是那一句“你已经害死我一个孩子了，难道连最后一个孩子你也不能留给我？” 他已经害死了她的一个孩子…… 王队脑子里反复的循环着这句话。 “我……”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十分痛苦的蹲下，最后抬手抓了抓头发，抱着头不吭声。 好半天之后，他终于收拾好情绪，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林楠……我们离婚。” 他几度仰起头，把不太听话的泪水倒灌回去。 “孩子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王队几度克制的声音里，藏着几分颤抖与哽咽：“可时至今日，我们走到如今的地步，林楠你也应该多多的反思反思你自己。 当初是你一心想要扑在事业上，无论我怎么劝说你，你都始终坚持着，不肯回家照顾儿子。 到最后跟儿子关系生疏了，工作也没有了。 你想想你又得到什么了呢？ 儿子最后会发生那样子的事情，你难道就没有责任吗？我也只不过是篡改了他的高考志愿而已……你呢？你又都做了什么？” 王队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他会在这跟他曾经最爱最亲密的人，掰扯这些鸡毛事情，甚至一心想要甩锅…… 对，他知道他就是在甩锅。 他没有办法接受，是因为他篡改了王敢的高考志愿，才最终导致他走上了那条绝望的路。 从始至终，他都坚定地认为，篡改了王敢的高考志愿是为了他好。 如果真的按着王敢的想法，去学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专业，最后又会有什么结果呢？ 十有八九就是找不到工作。 更甚至很有可能要一辈子在家里啃老。 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如果他没有做出所谓的“为了你好”的事情来，王敢现在至少还活着。 “是你的所作所为伤了孩子的心，所以才会他导致他的心理出现了问题，抗压能力才那么的低。” 王队说到这里的时候，怒吼起来。 他始终觉得王敢之所以会那样义无反顾的走上绝路，他更改了高考志愿，只不过是很小的一部分原因。 更多的原因，还是因为王敢的抗压能力太弱了……不过就是一点点小事儿，一点点的不顺心顺意，就“步入歧途”还跟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做出那种丢人的事情。 他当时知道那件事儿，老脸都要丢尽了！ 甚至都想过就当没有这个儿子，打死了事！ 不过那些更多的，也只不过是气怒之下的冲动想法。 无论是出于他的职业，还是出于他的道德底线，他都没有办法真的去做出那样子的事情。 特别是后来王敢出了事情，他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无法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 恐怕就是真的打死了王敢，最后他也还是会一直悔恨。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更多的还是在反思……并不是因为觉得他错了才反思，而是想着如果当初手段柔和一些，或许事情的结果不会有那么糟。 林楠听了王队的指责却是瞬间像是被点燃的煤气罐罐：“姓王的你怎么好意思有脸说这种话？到底是什么原因才逼死儿子的？你现在居然反过头来怪责我，往我身上甩锅？” 她气的要上前去抓王队的脸，却被躲开了。 她扑了个空，脚下一个不稳就摔了出去。 原本想到爬起来，却发现身体没有力气，可她也顾不上关心，只想着要跟王队掰扯个明明白白，不能让逼死儿子的脏水，全泼在她的身上。 “姓王的，你没有良心啊！”林楠就坐在地上，做着她从前从来没有想过也无法接受的事情，用手用力的拍打着地面，哭嚎控诉着：“临了临了，你倒是把责任全都甩给我了。我就是有再多的不好，我始终都是在家里。 我从来没有说，在外面责骂过儿子一句不是？可是你呢，你想骂他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管在哪里，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丝毫不顾及孩子的脸面。 就连当初发生那样子的事情，他跟了一个什么叫“药娘”的人搞到一起，你也不管不顾的闹到他学校里面去，让他颜面扫地。 让他去面对全校师生熟悉的、陌生的，所有人的异样的眼光。 你现在怎么有脸说是因为我的行为害死了儿子？” 王队被林楠反驳，脸色不免有些难看起来。 他干脆转移了话题：“咱们不说儿子的事情，就说女儿。 她是不是因为你的纵容，你的过度溺爱，才敢这样肆无忌惮的，连犯罪的事情都敢做？” 王队想到乔秉，顿时冷笑了一声，指着王甜甜道：“你想我放过她，你想我对她网开一面，替她遮掩？ 好啊，等我们离婚了之后，我保证把这件事情给你办妥。 但你最好也祈祷着，这件事情不要被苦主给发现了，不然别说是一个王甜甜跑不掉，就是你，就是我，也一样要跟着吃官司。” 他想到乔秉在诉讼维权方面，似乎是没有败绩的样子，突然就很想看看林楠对上她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有力气，这么理直气壮。 “说来说去，其实你真实的目的，就是想跟我离婚？”林楠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免冷笑起来。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亏我大学一毕业就嫁给了你，到最后换来的竟然是这种结果。 姓王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早就存了想要跟我离婚的心思。 什么儿子，什么女儿，这都是你的借口。 你早就想跟我离了，对不对？是不是你心里面至今还没有忘了那个“他”呀？ 你现在跟我扯这些扯那些，说白了就是之前你没有找到任何理由，任何借口。 现在你终于有机会了，所以就迫不及待了，是？” 林楠哭着哭着又笑了：“还是我太天真呀，我怎么就能够相信你这种道貌岸然的虚伪小人呢？ 你哪里是实心实意的愿意跟我过日子了，你又哪里是有了孩子以后，就放下了从前的那些事儿？ 你分明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名声，你不想你在被审核的时候，给人落下一个生活作风太过于随意的印象，所以才一直压抑着你想离婚的心思。” 可笑她居然是到了今天才看透。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王队恼羞成怒，那是一种被戳破心思的窘怒。 他厉声道：“难道我这么多年对你还不够好吗？我说是对你百依百顺也不为过？ 离婚没有什么早有预谋，我只是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觉得，我们并不适合在一起生活了。” 王队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我发现我似乎是从来没有真正的认识过你。 林楠，我们在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了。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是有一条统一战线的。 但是今天王甜甜的事情让我明白，我们之间始终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就是在教育孩子的事情上，我们始终没有办法步调统一。 所以，既然你一定要包庇王甜甜，甚至还要让我跟你一起狼狈为奸。 那就离婚。” 王队似乎真的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离婚理由，所以一开始只是冲动之下的脱口而出，这会儿反而坚定起来：“离婚！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 说着，他就进卧室找了结婚证等各种证件出来。 “姓王的你不要脸！”林楠看着他的动作，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觉。 她大声叫骂着，却仍旧阻挡不了王队的行动分毫。 最后在王甜甜的陪伴下，林楠和王队离了婚。 不管两个当事人怎么像，反正王甜甜是开心的，以后没有人再管着她了。 “王甜甜，你以后最好是记住这个教训，要是以后你再犯这种事儿，我就是拼着这个位置不要了，也要让你两罪并罚！” 出了民政局之后，王队警告了王甜甜一句。 王甜甜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林楠则是有些失魂落魄。 她从未想过真的会有一天，王队会跟她离婚。 明明这么多年，他都是让着她，顺着她，纵容她的。 他们之间的爱情或许没有多么热烈，但亲情应该是牢不可摧的啊！ 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能再听她一次，非要闹到离婚的地步呢？ 甜甜难道不是他的女儿么？他怎么就能这么狠心？ 第181章 林楠之死（1） 林楠可能至死也没有想明白王队为什么非要离婚不可。 之前说什么早有预谋，更多的是气话。 也许王队是有那种想法，但绝对不会如此坚定。 不就是让他包庇一下女儿么？ 这种小事儿，难道不是只要他动动嘴皮子就行的么？ 不过就是骂了那个女的几句而已，也不掉肉，稍微暗示一下，民不举官不究不就好了？ 在王甜甜对林楠的哭诉中，她对乔秉的造谣污蔑，诽谤伤害，就只是骂了几句而已。 “甜甜，你老实跟妈说，你真的就只是在网上骂了人？”林楠对此前王甜甜的说法产生了怀疑。 王甜甜只觉得刚摆脱了爸爸这个冥顽不灵的老顽固，妈妈又开始变得不慈爱起来了。 她很是不耐烦的说道：“你什么意思啊？怀疑我？我都说了你又不信，那你还问我干什么？真烦！” “妈妈这不也就是问问……”林楠弱声的嘀咕：“你爸那么大的反应，甚至非跟我离婚不可，我这不是怕你不知道轻重，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她说着不免叹息了一声。 离婚是她从未想过的。 哪怕当初因为不肯辞职回家带孩子，几度同王队的关系降到了冰点，她也不曾想过。 “你烦不烦啊！”王甜甜却是更加的不耐起来，言辞间甚至还有几分鄙夷：“你没男人活不了啊？” 林楠没想到王甜甜居然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一时间吃惊、屈辱和不敢相信都出现在她的脸上：“你，你怎么能这么跟妈妈说话？” “当然是因为你很烦啊！”王甜甜白了林楠一眼，觉得离了婚之后的林楠突然就唠叨起来，让她很烦。 她不喜欢妈妈了，像当初不喜欢爸爸那样。 “让你不要问，你就别问了呗，非要反反复复的说，反反复复的问，知不知道很惹人烦啊！” 王甜甜没有耐心的怒斥着林楠。 她之所以讨厌王队，就是因为王队每一次总是唠唠叨叨的没完，她都说了她不想说，她做什么是她的隐私，不需要他们做家长的来指手画脚，多管闲事。 结果王队就不停的跟她讲道理，一直到她的回答让他满意了才行，她都要烦死了。 本以为终于摆脱了爸爸的噩梦，没想到妈妈却突然间变了。 真是烦死了。 王甜甜怒沉着脸，看上去甚至有几分骇人阴森之感。 她快步的走着，丝毫没有等林楠的意识，更不要说去安慰还没从离婚这件事情中走出来的人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林楠快跑了两步追上王甜甜，伸手将她一把拽住：“王甜甜，你懂不懂礼貌？我是你妈妈，你怎么能这么没大没小的呢？ 我离婚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让你……” “为了我，为了我，我就知道你要说是为了我！”王甜甜拂开林楠的手，满是戾气的开口：“网上像你这样的家长多了去！动不动就为了孩子，为了孩子的！ 你怎么就不问问，孩子需不需要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长啊！” 她此时大概是忘了，是她哭着喊着要林楠救她，甚至还扬言要学哪吒的…… “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家长最讨厌了！别跟着我！” 她甩开林楠大步的跑开了。 林楠呆愣愣的看着王甜甜远去的身影，突然觉得之前被踹到的下腹部很痛，身上的其他有伤的地方，也像是一口气商量好了似的，都赶在一块疼了起来。 没多大一会儿，林楠就疼的脸色发白，额上有冷汗了。 “救，救我，甜，甜甜……” 林楠艰难的喊了几声，声音低不可闻，然后就人事不知的跌倒在了路边。 第182章 林楠之死（2） 林楠醒过来的时候，仍旧还是在刚刚晕倒的路边。 只不过此时路边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其中还有人拿着手机在拍照。 “你没事？” 一个离她一定距离的人开口问道。 林楠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的被人围观。 她忙捂着脸起身跑出了人群。 众人见她跑的那么快，并不想是有事的样子。 “我就说是碰瓷的！” “我说也是，刚刚我看看的真真的，她就是一点点倒下的。哪有人晕倒，还是一点点往下躺的？分明是想碰瓷，但是又怕摔疼了自己。” “真是世风日下，道德沦丧，碰瓷都开始这么肆无忌惮了。” “不过她真的挺能装的啊，没人上去搭理她，就愣是在那躺了两个多小时。” “你说她之前那么能装，后来为啥又自己醒过来，还捂脸跑了啊？” “谁知道呢！” “装不下去了呗……” 众人三三两两的散去时，嘴里也在讨论着这件事儿。 一个不大点的小孩子，指着林楠消失的方向，口齿不太伶俐的说道：“阿姨，姨病，病病了，晕倒……救，妈妈为什么不救救……” “她啊，碰瓷的，乖宝贝以后碰到这种人这种事可要离远一点知道不？不然她要让你倾家荡产的！倾家荡产的话，你以后就没有糖糖，巧克腻吃了……” 孩子家长把孩子抱起来往反方向走，并抓回来了孩子指着林楠离去方向的手，循循教导…… …… 生活有时候，好像一场闹剧。 - 林楠走远了人群之后，就拦了一辆车，报了小区的名字。 虽然离婚了，可是以后她跟王队两个怎么分配住宅，是继续同居还是把房子卖了各自搬出去，暂时还没有个定数。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靠在车座背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 “这大姐……睡得也太死了？”司机看着林楠，简直就想要骂娘。 早知道这是一个叫都叫不醒的主，他说什么也不会停下来跑这一趟。 “还没醒呢？”一个常年在这片跑活的出租车司机走过来，递给了司机一瓶水：“这也太能睡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要不要叫个120？别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你还得跟着担责任，这可都快一个小时了。” 两个人是在一起停车的时候闲聊热络起来的。 一个是在这等了大半天的活，结果一个人都没拉到。 另一个人送人过来，结果人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 两个人聊了聊，颇有些同命相怜的感觉，于是就这么聊了起来，还加了好友。 “还真别说，整不好真就这么倒霉。”司机喝完水抹次了几下嘴。 正当他想要打120顺便报个案的时候，林楠醒了：“师傅，还没到么？怎么这么久啊！” 她睡眼惺忪，人还不太清醒，连四周的环境都还没看太清。 不然的话，恐怕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了。 “诶呦我的姐姐诶，您可算是醒了！”司机苦笑着开口：“您要是再不醒，我可就报案了。咱这哪里是还没到？那是都到了快一个点儿了！” 他说着说着，不免开始抱怨起来：“我就因为拉了您这么一趟，愣是在这耽搁了一个小时，您这不是祸害我呢么？这一个小时，我得是能跑多少活儿？那可都是钱！ 就因为您这么一耽误，钱没了！您说我冤不冤呐！” 司机原本也只是抱怨抱怨，吐槽几句，也没指望林楠能怎么样。 不想竟然还有意外收获。 林楠推开车门下来，直接塞了一小叠钞票给司机。 那个厚度……怎么说，也有两三千了！ 这可值他跑好几天了！ 第183章 林楠之死（3） 司机快速的将钱揣进兜里，生怕林楠反悔一般。 不过林楠这会儿，根本就没有精神去分心管司机。 她头晕的厉害。 这会儿就只想赶紧的上楼的，好好的睡上一觉。 太累了，眼皮一直在打架。 看着她虽然跌跌撞撞，但速度却一点不慢的进了小区，司机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这下子，就算是真的出什么事儿，也粘包赖不到他头上了。 “兄弟不错啊，你这可是撞了大运了！这一把可比你跑两三天活赚得多？” 出租车司机是看到了那一小沓钞票的，目测至少上千！ 不过他也没有嫉妒，个人有个人的运道。 他本来只是出于之前萍水相逢但相聊甚欢的交情，真情实意的道了一声恭喜。 结果换来的不是客套回应，更不是豪爽的“走，兄弟带你下馆子唱k”……而是砰的一声，司机重重又匆匆的甩上车门，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呸！呸呸呸……” 被喷了一脸汽车尾气的出租车司机，看着司机开车消失的方向，狠狠地啐了一口：“什么东西！跟特么这辈子没见过钱似的，谁还抢你的了？” 他抹次了几下脸，很是不平。 亏他之前还觉得这个人不错，还给买了一瓶平时他自己都不舍得喝的，八块钱的矿泉水呢！ 真特么是喂了狗了！ 出租车司机在原地骂骂咧咧了一阵子，见吓跑了一个要打车的人，这才收敛起来，重新回到车里坐着，安静的等活。 但这一天，注定要一直意难平了！ - 林楠进了单元楼，头晕的感觉就更厉害了。 一开始甚至还找错了门，一直用自己家的钥匙，捅邻居家的门。 好在是邻居家白天没有人，她又发现的及时，不然怕是丢人要丢大发了…… 又迷迷糊糊的摸索了好一会儿，林楠才总算是打开了自己家的门。 进门就看到王甜甜正在客厅沙发坐着看电视：“甜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呵，比你先回来的。”王甜甜冷笑了一声，十分不满的样子。 若是之前，林楠肯定会追问她怎么了。 但她这会儿实在是脑袋太沉了，感觉随时都会倒下睡着。 加上之前王甜甜发态度，多多少少有些让她心寒。 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她才泄了精神，顿觉哪哪都不得劲儿的。 “你自己想办法弄点吃的，妈妈太累了，先去休息一下。”林楠说着就往卧室走，推开卧室门后，才后反劲儿的想起把钱包给王甜甜：“里面有钱，你自己看着花，别败祸。” 王甜甜听到钱的时候，眸子瞬间就亮了，人也柔和了许多。 但一听到林楠后面的话，顿时就又不耐烦起来：“知道了，你烦不烦啊，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没完，我能花你多少钱？也不知道你留那么多钱干嘛，死了换冥币？不可理喻。” 她现在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以前有王队，哪怕不怎么回家，也一样能够震慑她。 为了奖励和零花钱，她只能装成乖乖女的模样，乖巧听话。 现在没有人压着她了，鬼才要继续装什么淑女大小姐。 不过她这些话，林楠并没有听见，不然怕是又要一阵伤心难过。 林楠这会儿已经躺进被窝里睡着了。 王甜甜走到卧室门口瞅了一眼，见林楠几乎是秒入睡还有些嫌弃。 等她拿过被林楠放下的钱包后，更是整个人都炸了！ “林楠，你……” 第184章 林楠之死（4） 王甜甜气怒之下，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她是真的被气到了。 气的连妈都不想叫了。 “真是个抠……”王甜甜啐了一口道：“就给我二百块钱还装什么大方丢了个钱包，埋汰谁呢？” 她看着钱包里的两百块钱，嫌弃的不行，将钱抽了出来，揣进自己的兜里，然后把林楠的钱包重重的丢在了地上，并且还泄愤一般的踩了好几脚。 如此还觉不够，她用力的将卧室门推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以此来宣泄自己的不满。 本以为这样子就会让林楠醒过来，然后她再要些钱了。 正好最近她在玩的一款手游【昨天之前】出了新的抽奖活动，她要是能抽出一套最新的限量装备，战斗力绝对会立马提高一个大档次！ 当时看谁还敢说她菜的抠脚！ 结果林楠就像是睡死过去了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王甜甜不悦的皱了皱眉：“妈！妈！妈！” 一连喊了三声，林楠都没有反应。 “怎么睡得跟猪似的……”王甜甜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林楠真的就像是睡死过去呢一样，连呼吸的起伏都不怎么明显。 啊！ 王甜甜细看了一阵之后，吓了一大跳。 直接就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妈？” 她颤着声音喊了一句。 林楠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王甜甜给自己鼓劲了好半天，才终于有勇气爬到床前，伸手去探林楠的鼻息。 不知道是刚刚的呼喊已经让林楠清醒了一些意识，还是她本来就快要醒了，在王甜甜把手指伸过去的时候，她突然嗯了一声：“甜甜……” “啊！” 王甜甜吓得手立马就缩了回来了，人也向后跌了多远，生怕林楠突然间尸变，然后把她当成是食物。 好在林楠只是呓语了几声“甜甜”就又沉沉的睡过去了。 “吓死我了……”王甜甜长出了一口气，但放松下来之后，眼神立马就换上了责怪。 不过她并没有计较太久，反而是盯着林楠的手机出神。 她妈的手机里一定有手机银行…… 那是不是就代表她可以先预支出来花花？ 心思微动，她手已经伸出去摸到了林楠的手机。 “怎么是指纹锁？”王甜甜看着屏幕上的锁屏待解锁界面，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 但看着林楠睡得那般熟，她就又大了几分胆子……她快速的抓起林楠一根手指，在指纹锁上按了一下。 ！ 指纹错误 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行字。 王甜甜赶紧又试了一个，但依旧还是提示错误。 她气的不行，却不敢再继续有别的动作了。 其实她就是个纸老虎，色厉内荏的那一种，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话都敢说。 实际也不过是因为知道林楠一向纵容她，大多数时候都不会真的惩罚她，最多就是生气了，掉几滴眼泪，数落她几句。 就算是数落，也不敢说太多，太重的话。 这都还得多亏了她哥的死。 林楠虽然嘴上从来都不说，甚至就算偶尔提了，也只会骂她哥是不孝，他倒是痛快了，却让父母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几十年都难释怀。 但实际上在心里，也一直自责内疚着。 也会想，如果当初没有xx那样就好了。 所以只要她每次犯错时，露出一副悔恨自责，恨不能以死谢罪的样子，她妈就不会斥责她了，反而会想办法哄着她开心。 可要是偷钱这种事儿被发现了，她不确定林楠还是不是会一如既往的纵容她。 林楠在任何事情上，都对她十分宽容，容忍度极高。 唯独花钱这件事，一直都把控的死死的。 原因无他，无论是王队还是林楠，都认为王敢之所以会走上绝路，就是因为接触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看了暴力血腥的漫，听了心理扭曲的事，玩了炒高价的手办。 而让他有条件有机会接触这些人、漫、事儿和手办的，就是家里给的资金支持。 所以王敢死后，王队和林楠都默契的停了王甜甜的零花钱。 无论想买什么，都必须得到父母的批准，由父母带着去买才行。 这也就导致了王甜甜特别的爱钱，因为同班的小伙伴，都有自己的私房钱，压岁钱。 唯独她，看起来是家境优渥，实际上什么都是父母安排好的，半点由不得自己做主。 哪怕是纵容她的林楠，也一直喜欢安排她的吃穿住行…… 她没有挑选的权利。 第185章 林楠之死（5） 也许是回想的多了，王甜甜陡然多了几分戾气来。 她再一次抓起林楠的手指，挨个试指纹解锁。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不好，一直到她试完了十个手指，这才打开手机。 好在是林楠这个手机，指纹不匹配的次数上限多，不然今个儿还真的就打不开了。 她快速的翻找出林楠常用的手机银行，再一次用指纹解锁登录。 这一次，她直接是用的刚刚开锁的那根手指。 结果不对！ 王甜甜只好抓着林楠的手再一次重新的试。 但这一次是有次数限制的。 如果超过五次，那就要被锁定了。 她小心翼翼的又试了三次，都不对！ 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难道她真的没有氪金的命？眼看着这钱都要到眼前了，结果却解锁不开？ 王甜甜挨个的捏了一遍林楠的手指，眼中有分明的恨意：“也不知道有几个臭钱，弄的这么复杂还！……” 她坐在床边，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差点把林楠骂醒过来！ “甜甜，甜甜……”林楠感觉好像有人抓自己的手，迷迷糊糊的喊了几声。 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子重的不行，怎么也没办法睁开。 王甜甜确实被她的突然出声给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把手上的手机给锁屏了。 “妈？”她试探着喊了一声。 见林楠仍旧是没有反应，她这才放心了一些。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王甜甜再一次对林楠怨怼起来。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脏话连篇了。 反而是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了转，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意：“妈，你手机银行，是用哪根手指解锁登陆的啊？” “嗯……” 林楠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手指头抽筋，倒还真的动弹了几下。 王甜甜心里有些打鼓，不太确定林楠真的是听到了，才做出的反应，还是只随便的动动…… 想来想去没有个结果，她干脆也就豁出去了！ 最差也不过就是打不开而已！ 她抓起林楠的手指，往指纹锁上一对，重新解锁了手机之后，再一次点开手机银行。 验证标识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心都紧张到了嗓子眼！ 好在最后显示的，是登陆成功四个字。 呼~ 吓死她！ 王甜甜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就是爆发巨大的惊喜！ 林楠的卡上，居然有近五十万块钱！ 五十万是什么概念，她还不是完全能够理解，但她知道，她不仅可以氪金游戏了，还能买好多好多好东西！ 她兴奋的不得了。 要不是担心惊动了林楠，她绝对要开心的蹦起来！ “妈，我就是借用一下哦~” 王甜甜小小声的在床边说了一句，然后就跟偷着腥儿的猫一样，抿着嘴偷乐，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重新回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或许，她并没有急着打开游戏。 而是先打开了外卖的软件，先点了两份炸鸡……想着两份不大过瘾，就又点了两份。 还点了奶茶、汉堡、薯条和麻辣烫。 要不是想着还要氪金游戏，她还想再点一份麻辣香锅和水煮鱼的。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点了一份火锅外卖，其中肥牛就点了六份！ 看着每一份订单，都是长长的一大串，王甜甜十分的满意。 她终于实现财物做主了！ 不对，那个词儿应该叫什么？王甜甜在脑子里扒拉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想了起来：财务自由！ 想到她一会儿能氪金好多好多钱，她就兴奋的不得了！ 也许是太过开心，她这会儿倒是不急着登陆游戏了，反而是随意的调换着电视频道，耐心的等着外卖。 第186章 林楠之死（6） 外卖送来的不怎么快，超时了很久。 等送到了之后，炸鸡已经软绵绵的了，根本就不酥脆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王甜甜肯定要破口大骂，再连刷几个差评了。 但这一次，她的容忍度却出奇的高。 许是因为想到了马上就可以氪金成为大佬，所以她心情特别的美好，时不时的还要哼哼个歌儿。 要不是担心会吵醒林楠，这会儿她怕是都要在家里蹦迪了。 可要说起来那也是真的奇怪，她来来回回开了这么多次门，每次来送外卖的人，也都是不怎么友好的暴力敲门，她关上门的时候，更是用了十二分力气。 但就是这个样子，林楠还是没有醒过来。 甚至是王甜甜吃了满屋子香气的时候，林楠也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如果不是因为还能够看得到胸口的起伏，确定林楠是还有呼吸的，王甜甜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死了。 “怎么这么能睡？” 王甜甜吃了大半的火锅之后，有点累的。 趁着停下歇歇的时候，她起身又去卧室看了几眼。 看到林楠仍旧睡得很熟，不免就有些嘀咕起来。 她之所以会过来看，倒也并不是有多关心林楠。 要真的说起来，她巴不得林楠就这样睡死过去，这样就永远不会有人管她氪金了。 不不不，应该是就这样一直睡着。 她知道，林楠是有很多投资的，每个月都会进账不少钱，只不过具体是多少，她却并不清楚，也没有概念。 所以只要林楠一直这样睡着，她就可以一直有钱，一直挥霍了。 但她也有一点矛盾。 那就是林楠如果不醒的话，她吃的这些东西，所产生的垃圾，该有谁来收拾？ 王甜甜最终决定顺其自然…… 等吃完了饭之后，她干脆就把东西都搁在那摆着，像是上供一样。 “嘿嘿，游戏我来啦~” 王甜甜擦了擦手，笑的十分猥琐。 登陆上昨天之前这个游戏之后，她顿时就看到了屏幕上放，不停的飘荡着xx抽到珍贵的xx这样的提示音。 她看了之后，就更加的激动了。 这次的爆率好像很不错诶？ 王甜甜天真的以为，能有这么多人，接连不断的爆装备，那她肯定也可以出什么高端装备！ 她甚至已经将那些系统提示音里出现过的游戏装备，全都当成了自己的。 并且已经开始幻想起，拿着那些装备在游戏里大杀四方，人人都对她羡慕十分，喊她大佬的样子。 “嘿嘿……”好刺激！ 王甜甜激动的舔了舔唇，兴奋的不得了。 同时也一口气用林楠的手机银行，充了个单笔消费上限，五万块钱！ 原本想要再充点的，但是想着统共也就五十万块钱，她要是天天这么充，也快乐不了几天。 王甜甜一想到这个，突然就觉得林楠的手机也没有那么香了。 她甚至开始埋怨起来：“什么嘛，天天搞得好像很厉害似的，结果就只有这么一点点钱。” 想着想着，她刚刚那股子激动劲儿，已经消失不见了。 反而是更想要更多的钱…… 而这种想法，在她一口气把刚充进去的五万块钱全部抽了奖之后，变得更加强烈！ 要不怎么说，赌这种事情，那是半点不能沾身呢？ 一旦沾了，那就是倾家破产。 这种游戏抽奖，也不过就另外一种赌罢了！ 每一个抽不到好东西的人，总觉得自己下一个，肯定爆最好的那一个，然后就不停地抽下一个，直到钱包空空，才不得不停下。 即便如此，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再继续抽下去。 就像是赌徒一样，永远抱着下一把我一定能赢的天真侥幸。 抱着这种心理的王甜甜，自然是没忍住又充了几次五万块。 因为【昨天之前】这个游戏，单次充值的最大数额，是648元，所以她只能是一次性充值五万块的虚拟币，然后再一次又一次的点击648…… 如果是常人，很有可能会因为一次又一次的648，点击的烦了，而且也耗费时间。 王甜甜一开始我有点烦，毕竟她本来就不是多有耐心的人。 特别是她充值的途中，还有人给他打电话过来！ 直接就让她从游戏掉线了！ “靠，谁啊？耽误老子打游戏！”王甜甜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她本来想直接挂断，又担心会真的有什么事儿，别这会儿挂了，一会儿又打过来。 所以她干脆就接了。 兴许也是因为这个突然而来的电话，反倒是让她稍微的清醒了一些。 她意识到，她氪金抽奖上头了。 特别是看着手机银行上的账户余额，已经少去了三分之一……她多少有些害怕了。 等林楠醒了，她可怎么交代啊？ 她妈会打死她的…… “喂，谁啊……”王甜甜心里想着被林楠打，电话接通之后，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但电话那边，也不知道是机器人客服，还是什么…… 反正并没有听出来，也可能是听出来了，但并不在乎。 “您好，我是昨天之前的专属游戏客服，请问您是玩家【我就是恶犬】么？”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光是听他说话，王甜甜就忍不住有些心神荡漾。 这声音……也太神仙了？ 她一瞬间就把对面的人代入进了她最爱磕的男神cp中。 “是，是我，你，你有什么事儿么？”王甜甜兴奋的有些说话都不利索了。 害怕什么的，担心什么的，都在听到对面那个声音之后，瞬间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粉色气泡…… 好想和对面的人，共进晚餐啊！ 如果她有这样一个男朋友，带出去的话，一定是会受到众人瞩目和羡慕的？ 到时候，还有哪个同学敢瞧不起她，敢嘲笑她，说她小话？ 她们只会羡慕的流口水！ 王甜甜越想越美，连对面的人说了什么都忘了去听。 “……恶犬女士，您还在听么？”对面似乎有了几分不悦，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恶犬女士？您还在听么？” 男声又问了一遍，王甜甜才终于回过神来：“啊，啊，我，我在听！抱歉，刚刚有些事，你说什么了？”她急急忙忙的应声，生怕对面的人突然挂掉，再打去就不是这个人了。 “我说，我们这边注意到您呢，刚刚有几笔大额充值，累积已经超过了十万元，并且还有进一步的充值意向，想问问您，是否需要我们的帮助？” 对面的男声再次温柔的开口，介绍起他来推销的业务：“如果您有所需要的话，我们这边可以为您开通专属的充值渠道，让您的充值，可以更加的便捷、高效…… 当您的充值数额，再次达到一定数值之后，您可以拥有我司专门提供的专属客服陪玩。 请问恶犬女士，您感兴趣么？” 说着说着，男声还笑了起来：“哦，真是抱歉，刚刚我询问恶犬女士您贵姓的时候，您似乎是没有听见？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就只能暂时叫您的id名字了。” “啊，没事没事……”王甜甜赶忙开口道。 男声继续道：“恶犬女士真是善解人意！”他毫不吝啬的夸赞着王甜甜：“您生活中，一定也是一个温柔的人？不知道方便问一下您贵姓么？” 其实什么不知道王甜甜姓什么，这都是托辞！ 这个游戏想要充值，是必须经过实名认证的！ 且身份证年龄必须年满二十周岁，才可以充值大额数值。 王甜甜用的是林楠的身份证，进行的验证。 这些资料，就在对面的客服手里摆着呢！ 只不过是不能暴露他们人手一份客户资料的事情罢了，免得引起客户的抵触情绪，毕竟现在挺多人，都对收集信息这种事情，挺敏感的。 所以，男声客服才会这么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询问了一句。 “哦哦，我姓王，我叫王甜甜，你可以叫我甜甜。” 王甜甜说到后面的时候，忍不住一脸的娇羞。 她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对方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捧起她的脸，轻声的问：“我可以吻你么？” 啊啊啊啊！ 王甜甜内心深处已经发出了土拨鼠的尖叫，但面上仍旧还是维持着矜持，就是怕被对面发现她的小心思，最后被她给吓跑了。 完全忘了她这会儿只是跟人语音通话而已，脸上就算扭曲变形，人家也根本看不到。 但是声音里的兴奋，却是很轻而易举的能被发现。 “甜甜，请问您需要我们的专属帮助么？”男声听到王甜甜的话，再看这个名字跟她提交认证信息，有很大的出入，猜想到这可能是用家长身份证，进行实名制登记的。 很有可能是个未成年！ 按理说，他不应该在继续询问了，而是应该核实，这个身份信息，是否正确，不正确的话，是否需要开始限制对方的消费。 但出于公司的制度和他的业务提成，他很是心安理得的，就忽略了这一点不合理：“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现在就为您开通专属的充值渠道。” 王甜甜本来已经因为那一次又一次点648点的手指发酸，开始恢复冷静。 刚刚还在害怕如果林楠知道了她偷花这么多钱，该怎么办…… 但这会儿听着对面温柔的男声，她又犹豫了，她又心动了……要不，就先开着，也不一定就会充值的对不对？ “好啊！那你们帮我开通一个专属通道。”她故作镇定的开口：“但是，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个专属通道具体是指的什么？” “是这样的甜甜，咱们这边的专属通道就是为了让您的充值变得更加便捷、高效、快速，您想想，您每次想要大额充值，是不是需要点击很多次648？” 男声客服继续温柔的介绍业务：“如果您开通了专属的充值通道以后，就可以直接一次性充值五万、十万，甚至是更高额度呢！” “哦，这样啊……”王甜甜一瞬间激动了，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游戏公司给大佬安排的专属客服么？ 刚刚光顾着对男声发花痴了，都忽略这个事情了。 这么一说，岂不是她也是大佬了？ 王甜甜一下子就美了！ 但紧接着就想到了一个事情，于是急急的开口：“那你们这个专属充值，还会有优惠赠送么？” 充值648可是会赠送648个游戏代币的！ 虽然不多，但是累积起来，数量也是很可观的了！ “当然！”男声客服愉悦的说道：“我们不仅会依旧会赠送您相应的充值福利，还会在原来的基础上，为您增加百分之二十！” “也就是您原来充值648，会得到6480+648=7128个清清币，开通专属充值冲到以后，就会获得6480+778=7258个清清币！” 清清币就是【昨天之前】这个游戏里面的虚拟代币。 因为这个游戏主要玩法就是杀死游戏npc清清，同时又有玩家与玩家之间的pvp玩法。 “哦……”王甜甜其实并不会算这个账，但数值大了，应该就是合算的？ 她心里这样想着，正准备开口答应呢。 男声客服却听出她声音里并不怎么热情，以为她是不满意，就又重新抛出一个新的诱饵：“我们还会为开通专属充值通道的玩家，配备一个专属的客服，我这边可以为您争取一个权限，就是有您亲自来指定专属客服，到时候，我们会提供给您客服的简历资料，供您选择。” 王甜甜一听这话，眼睛立马就亮了！ 她正准备开口答应呢，男声客服就又急促惊喜的开口：“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甜甜，就在刚刚，我帮您额外申请到了一个福利，就是可以在您充值达到二十万的时候，我们这边会赠送您一个一年期限的月卡福利！价值3600元哦！” 王甜甜有一点点心累，这人是不是有点过于话密了？一点不给她开口答应的机会啊这是？ 这要是换做平常，这种不给她说话机会的推销，她一准是直接挂掉的。 奈何这个人的声音，是真的好听…… 算了，看在声音好听的份上，她就稍微的忍一忍！ 反正呢，也算是给她争取到了福利不是？ 她根本不知道，消费二十万赠送年卡，本来就是会员福利。 “好，那我就开这个专属充值通道，然后我想指定你做我的专属客服，但我需要你开麦陪我玩游戏。”王甜甜不容拒绝的开口。 第187章 林楠之死（7） 男声客服，也就是姚耀文，一听王甜甜的话，顿时就乐开了花儿。 但他还是很会玩弄人心的，知道这种事儿，不能答应的太快了。 不然，对方就会觉得，这种轻易得到的东西，并不值得珍惜。 他还指望忽悠王甜甜，多赚一点提成呢。 于是他道：“这个……甜甜，是这样的……” 他特意的把甜甜两个字，喊的妖娆又勾人。 谁规定男人就不能玩美男计那一套呢？ 姚耀文打小长的就磕碜，属于是恶犬看到都吓的不敢叫唤那种。 但他嗓子好啊！ 加上后期有意的在这一方面培养自己，说话又温柔似水，很容易就让人姨母笑，下腹紧的。 所以，哪怕长得丑，他也没少俘获少男少女的心。 轻易的，就掏空了他们的钱包。 果然他这一声“甜甜”，立马就喊进王甜甜的心坎儿上。 她知道姚耀文会这么说，肯定是要拒绝的意思。 原本，没有这一声，她也许更多的只是遗憾，并不会太过强求。 反而是会趁着这个机会，再和他们讲讲条件什么的。 她又不是真的傻，哪里会放着好处不要，随随便便就同意了他们给的福利呢？ 可有了这一声，那就很不一样了啊！ 她感觉她的心都被猫儿给挠走了！还是一只老骚猫！ “我的条件就是要你做我的专属客服，我一个人的专属客服，开麦陪我游戏。” 正好她在游戏里还没有同居。 于是，她这一次的语气，比上一次更加的坚决了几分。 想了想，她还补充了一句：“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们的合作就到此为止好了，反正这个游戏，我现在也腻了。 抽奖的人那么多，都是随随便便就出了各种高级装备，凭什么我花的不比别人少，出的东西却比垃圾都垃圾？ 你们这种行为，已经构成诈骗了？” 她完全可以去消费者协会举报他们！ 对，就去举报他们！ 王甜甜越想，越觉得这个事儿可行！ 没道理把她当傻子，糊弄她人傻钱多？ 再说了，她也没有很多钱…… 想到这个，她不免又开始难受起来了。 林楠的手机银行里，就这么点钱，能够干什么的？ 该怎么才能搞到更多的钱呢？ 王甜甜一时间有些走神，也就没有顾得上去关心姚耀文的戏精附体，自导自演。 “甜甜，您听我说~”他声音带着一点点娇柔，正是时下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款式。 当然，他还有时下另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款式。 之所以选择这一种，是从王甜甜的游戏习惯里，推测着她的喜好。最后决定。 “是这样的，我在我们公司是不负责陪玩游戏这个业务的，这个有专门的客服~” “甜甜，我们也是有充分的考虑您的需求，也很想，很愿意的满足您的一切合理需求，但这个，我们真的是很为难~” “那好，如果您一定要这样子的话……我，那我争取一下！” 姚耀文一个人叭叭的说了一大堆，根本就不知道王甜甜已经走神了。 毕竟他本来，就是想要快刀斩乱麻，丝毫不给王甜甜更多思考的时间，只一个劲儿的叭叭，口速急切的很…… 之后就是一场漫长的双簧表演。 “诶，经理，是这样的，这边有一个客户……”他噼里啪啦的把王甜甜点名他陪的事情说了一遍，语气卑微的得很：“是我的不对，我没有做好客户的工作，但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你这个情况不符合公司的规定啊，你这样，让我也很为难……”姚耀文熟练的切换了一个语调声音。 经过长达五六分钟的精分表演，姚耀文估摸着应该是差不多了？ 第188章 林楠之死（8） 王甜甜压根就没有听姚耀文自导自演的戏……她还在想，怎么搞钱。 或许，林楠还有钱才对？ 她想来想去，也就只想到这一个主意……继续翻找林楠的财产。 但是林楠醒来怎么办？ “要是能够不醒，那就好了……”王甜甜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姚耀文犹在激动的说着洗脑王甜甜的话，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嘀咕，还懵了一下，连接下来想说什么都给忘词儿了。 “你说啥玩意儿？”姚耀文下意识的问了出来，语气有些凶。 王甜甜愣了一下：“没什么。” “啊，那可能是我听错了！”姚耀文有一瞬间秒变乖狗狗，柔声细语的：“那甜甜你觉得我们的条件怎么样？要是你觉得没有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签订合同了，等为你开通专属充值渠道以后，我就会正式成为你的专属客服。” 王甜甜却是懵了一下：“什么条件？”刚刚他有说话么？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走神了，并且还是走神了好长时间。 姚耀文闻言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娘，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这个小子是不是故意溜着他玩的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看着手里头攥着的身份信息，握的紧了好几分：要是小子真的骗他，他一定要让他们全都好看！ 正好自打周涛死了以后，他也很久没有找到猎物了，只能在这里干着这么个低声下气的工作！ 就这，还是拿着手里头的秘密威胁来的呢！ 想想他就觉得气，脑子里更是自动的想起了乔秉，都是这个臭娘们害他现在只能给人打臭工糊口。 姚耀文虽然心思飘远，但嘴皮子却还是利索的把他后来追加的要求给说了一遍，就是语气难免多了几分漫不经心：“是这样的甜甜，我们这边呢，充分考虑了你的需求，且经过我的争取，上头已经同意了，由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作为你的专属客服。 但是毕竟我是属于这个岗位的，如果我就此成为了你的专属客服，那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整个部门就会因为失去我，变得工作时间和环境都紧张起来。 毕竟想要招到新的人手来顶替我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实现的。” 他毫不客气的把牛皮往天上吹。 反正都是瞎编乱造，自然是把他吹的越重要越好。 对面儿又就是个小屁孩儿，能懂什么呀？ “虽然将我立即调走的话，会影响公司的正常运转，但我们还是非常尊重你的要求，也充分的考虑你的要求。 所以我们将本着客户为先的理念。同意你的要求，由我在接下来的时间为你服务……” 他舔着个大脸，给自己说了一箩筐的好话，疯狂凸显自己的重要性，就仿佛没有了他，这个公司明天就要倒闭一样。 王甜甜也是暂且的相信了。 直到姚耀文兜了好大一个圈子，这才说到正题：“不过为了满足您的要求，我们也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 所以在您的权益和义务上，我们也做一些详细的更正。” 王甜甜嗯了一声，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结果姚耀文又开始疯狂给他背书“权益和义务”…… 搞得王甜甜都有些烦闷了，甚至怀疑，选这个人是不是正确的了。 她不耐烦的说了一句：“我初中课程学的挺好的，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别再跟我兜兜转转的绕弯子了，看上去磨磨唧唧的行么？ 你说的不嫌累，我听着都累了。” 第189章 林楠之死（9） 姚耀文没想到会突然被怼。 “不是，甜甜，请你理解，我也是……”他想要继续为自己挽救一下话语权，不然岂不是要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压在头上？ 结果话连一半都没有说到，就被王甜甜给打断了：“行了，你也别在这儿跟是骗小孩子一样的，东扯扯西扯扯的。 你要是有要紧的话，有什么要求条件就赶紧的说。 不要再磨磨唧唧扯东扯西说一些没有用的。” 真的是烦死了！ 不知道她都已经掉线很长一段时间了么？ 再耽误下去。指不定今天的猎杀任务都完成不了。 他们盟会可是还有规定的，每个人每天必须猎杀至少一百个清清，不拘于什么等级的，但最好是高级的，因为那样积分多。 她要是猎杀不够数，轻则被扣除盟会积分，还要上缴一大笔物资，重则会被盟会赶出去的！ 要是被赶出去了，就要面临无论白天黑夜，都会被丧尸清清和红魔清清给追杀围剿的！ 想到这种可能，王甜甜立马就更加的不高兴了：“你当谁的时间都和你一样么？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到底适不适合做我的专属客服了！” 这样耽误她游戏时间的专属客服，她可不敢要。 之前觉着也很不错的一个人。 特别是声音很戳她？ 怎么现在就是越听他说话越烦了呢？ 王甜甜现在对姚耀文就只有一个感觉：好好的一个爷们儿干嘛就长了张嘴呢？ 她根本就不知道，也多亏是姚耀文长了一张嘴，不然就凭借那张让人倒胃口的尊容，怕是走在路上碰见了人，都要被举报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大街上乱逛，严重的破坏了公共安全。 姚耀文也是没想到小丫头片子竟然也这么难伺候，但他还真就舍不得放弃这条大鱼。 至于今日的羞辱之仇……哼，早晚有一天他会报的！ 他再次看了眼手里的身份信息，心里止不住冷笑，到时候他可要好好看看，这个小丫头片子，还有没有胆子跟他吆五喝六的！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需要您在三天内，消费达到二十万，不然的话，我们将有权接触您的专属权限。” 姚耀文收拾好心情，再次扬起笑脸来：“当然了，这只是说我们有权将这个专属权限收回，但却并不是一定就会收回的。” “凭什么我要在消费二十万？”王甜甜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林楠的钱，现在就只剩下二十来万。 她又不是傻的，一口气全花在这个上面。 “如果我之前的那些要求，你们同意的话就同意，不同意的话，我看这件事情也就算了。”王甜甜沉着脸道：“反正我今天充了这么多的钱，也没见出任何好东西，已经让我很厌烦了，我可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兴趣，陪你们玩一些小孩子的游戏。” 她装作大人的口吻开口，可是略显稚嫩的声音，到底还是出卖了她。 不过好歹也是拿捏住了姚耀文，他赶忙道：“是这样的甜甜，对于你所说的这个事情，我们深表遗憾。嗯，我们后续呢，将会补发你一套本次活动的最优装备。 这个累积消费达到20万也是很有必要的，也是我们妥协的唯一要求，而且这个也并不是很多，您之前的消费，就已经差不多够了……” “是之前的所有消费都算上，累积达到二十万就行？”王甜甜不由得掰手指头算了起来。 她这大半年来，可是没少往游戏里充钱，就为了买每一次更新的最新装备。 姚耀文咬了咬牙，说实话，他其实并不想点头说嗯。 原本就只是他自导自演而已，什么消费目标不消费目标的，不过就是想从王甜甜这里，多坑来一点提成的钱而已。 谁能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能够突然变得这么不好说话起来。 他现在想要把王甜甜搞到手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正好那几个大客户，都等着资源投喂呢！ 哼！ 什么玩意儿？也敢跟他吆五喝六的？等着！ “是的，是过往三个月的消费，累积达到二十万即可！” 姚耀文心里头想的欢实，但嘴上说出来的话还是四平八稳的，语气一点波动都没有。 这让王甜甜觉得，她大概是镇住了对方！ 想来以后就算对方成了自己的专属客服，也不会搞什么幺蛾子，骗她充值消费了！ 以后她也就是有专属客服的人了！ 等会儿回游戏，她一定要告诉那些问她怎么掉线这么久的人，她是干嘛去了。 估计那些人，一定会羡慕死她？ 她美滋滋的想着，嘴上却还是矜持的效仿是老太后的样子，骄傲的开口:“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办！” 姚耀文不知道怎么的，就听出了“小蚊子，跪安”的感觉，脸上好一阵难看。 但他还是做出乐呵呵的样子，应承了王甜甜的话：“好的，那我现在就为你办理专属充值业务，以及相应的专属权益。” 王甜甜嗯了一声：“知道了，办好了就来游戏里找我，不要在打电话了，我要玩游戏的。 这也就是我在抽奖，是在自己的盟会分配房里挂机，不然的话，我可没耐心听你逼叨这些破烂事儿。” 姚耀文闻言忍不住咬了咬牙。 他总觉得王甜甜这话里头，有一股子“滚下去，洗干净了再来侍寝……” “别穿裤衩子” “哀家看见裤衩子眼睛疼” …… 姚耀文越想越气，对王甜甜也就更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他看着林楠的身份证照片很是清秀，想来这个王甜甜是跟她有些关系的，模样应该也不至于太差……？ 不过就是差了也没关系，反正那些老板都挺重口味的，指不定就偏好丑一点的。 要不然周涛能被他们看上眼那么长时间？ 不过周涛虽然长得很一般，但身材却还是很不错的。 那些老板，到底还是图个人，脸……更多还是附带的，能好看一点最好。 姚耀文想着想着就渐渐地走神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王甜甜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更没有注意到，本次通话有录音，音频文件已经自动保存进了公司系统。 第190章 林楠之死（10） 姚耀文所在的公司安保室，一个男人将存进系统的音频文件拷贝了一份。 安保部门的工作人员心里清楚这样的事情，并不符合规定。 可他们却都默契的没有出声，全都当做没看到一样。 这个男人，他们也不知道是谁，就知道他们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管这个人叫老s。 一开始，老s带着个黑帽子，又戴了个黑口罩，穿着个黑色大风衣，一抬头，还戴了个墨镜。 那架势，像极了来抢劫的。 进来之后，更是二话不说，直接就在他们安保系统的盘里面挑挑拣拣的，开始下载、保存……还拷走了好几份个人信息。 他们这个公司，当然不会只有一个游戏部门。 游戏部门也不可能就【昨天之前】这一部游戏。 别看他们这小地方不咋大，可是负责的东西多着呢，除了各大平台的安全保护，各个小区的安全监控，连北安司、交安队那边，他们都有合作。 这盘里头藏着的东西也多……哪里能让老s随随便便的瞎动？ 就算是没藏着什么东西，也不可能让他瞎动啊！ 不然他们安保部门还做什么安保，直接回家种红薯好了。 当即就有人去阻拦老s了。 老s这个人也是奇怪，无论他们这些人是好言好语的问，还是恶言恶语的问，他都一声不带搭理的。 “你谁啊？” “你干什么的？” “这我们公司的东西，谁让你乱动了，都给我放下，不许弄了！”有人伸手去抢老s手里的东西，结果被老s一巴掌就给推出了人群。 那人当时就要重新上去给老s一个教训，最后还是被人给拦下了，这才作罢。 但也不能这么放任老s为所欲为啊！ 有人就去找了负责人。 也有人说要报警的。 还有人好言好语的跟老s聊天，不过都只是单方面的：“您这是哪来的啊？您吃饭了没有？您要是有什么需要，不如等我们老大来了，您在动手拷文件……”啦啦的说些没什么卵用的问题。 老s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哪怕是他们的部门负责人、公司的高层一口气来了好几个，神色那是毕恭毕敬的，低声下气的请着老s出去：“……您先跟我们上去歇歇，这里这么多人哪像话啊？您要什么，我这就让人给您整理出来，您一起带走就是了，哪能让您亲自过来动手啊……” 一番话听的那些安保人员，差点没惊掉下巴。 这是他们那个平时拽的二五八万的老大？是他们这个部门的负责人？ 被谁给魂穿了？ 咋就让人看着，感觉这么不真实呢？ 但即便是这个样子，老s仍旧还是无动于衷。 留下几个高层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后来，除了老s其他人就都被负责人给赶出去，在门口等着了，上到管理层，下到员工，一个没剩。 只有老s在里面呆了将近三个多小时，才起身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老s在里面都做了什么，带走，甚至有可能是销毁了什么东西。 因为在老s走了以后，上级部门立马给他们组织了一个会议，严词警告他们：“今天的事情，谁要是敢泄露出去半个字，就等着被开除！” “开除还不算完，我们还会追究他的商业间谍罪！” “还有，都把眼睛放瞎一点，嘴巴放哑一点，耳朵放聋一点，不该看的，不该问的，不该听的，都别看别问别听，小心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第191章 林楠之死（11） 饶是这个样子，仍旧还是有人忍不住好奇心的。 因为老s在之后就频频的往来他们这里，时不时的拷贝走一些东西。 “叔儿？”有人走上去凑近乎，想要从老s这里套到一些答案。 毕竟他们就是再怎么阳奉阴违，也不管把刀子舞到自家领导面前。 老s之前就不会搭理他们，连高层他都是理都不理，还会理会一个小喽啰的套近乎？ 那人自然就是碰了一个钉子，可他也不气馁，再次开口：“婶儿？嗐呀，我也不知道该叫您叔儿，还是该叫您婶儿……” 他这话多少就有些不怀好意了，旁的人听了这话，也就有些见怪不怪了。 谁让这人是部门大领导的小舅子呢？实际平日里，更多的还是混日子、打酱油，要是碰见新来的同事，还会欺负欺负。 这老s如今在他看来，那就是进了他地盘的狗，少不得是要上去撕咬几声的。 老s依旧不搭理他。 但他也一点都不寂寞，小嘴继续的叭叭着：“要不我叫您叔叔婶儿？或者婶婶叔儿？”说完，他自己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任谁也听出来了，这话里话外的就是在找茬啊！ 还叔叔婶儿、婶婶叔儿？ 这不就是变相的说人家是不男不女的阴阳人么？ 一众同事这会儿忙把耳朵竖起来，仔细的听着动静，以免错过了什么八卦的最佳时机。 “我说你怎么回事？一进来连个招呼都不知道打，在我们这一同搅和，东翻西找，我们也没有谁说，拦着你，不让你整？” “那你多少是不是应该有点自觉？不说隔三差五的给咱们这些兄弟带个早餐午饭什么的，至少也得见面问声好？” 老s每次过来的时间并不固定。 有时候是早上很早就在，估计守大门的老更夫，都没有他起来的早。 有时候是中午偏下午一点，有时候甚至是晚上，凌晨两三点，突然一个从头到脚捂严实儿的人形物体，猛烈敲击值班室的窗户……那场景，赶上下雨打雷听鬼故事的时候，差不多能吓死！ 所以，其实不少人都对老s有意见的。 只不过一直求助无门罢了。 这会儿看着有人故意找麻烦，他们还是挺高兴看热闹的。 至于掺和……那是肯定不会掺和了。 毕竟他们可不是谁的小舅子。 小舅子叭叭的说了一大堆，仍旧没有换来老s的一句回应，不免就“艹”了一声：“你是有点不识抬举了啊！” 他突然的硬气起来，要对老s发难：“我看你是真的不识好歹，不知道爷爷是谁了！” 小舅子说着就要上前去揪老s的衣服领子，结果都还没有抓到，就直接被人家一脚踹飞了很远…… 砰！ 哗啦哗啦~ 一个人形物体落地后，带倒了一大片的声音，让很多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甚至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啊！ 这老s到底啥来头啊？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还是真的有惊人的背景？ 别看那天是来了不少公司高层的，可是却并没有小舅子的这位姐夫……且来的那些人，加在一块，话语权都没有小舅子的姐夫高。 他们更多的是觉得，老s初生牛犊不怕虎，多少是有些飘了，觉得自己有靠山，所以把谁都不当回事，不放在眼里了。 却不知道…… 老s踢了人之后就走了，隔天，小舅子的高层姐夫就传出了被开除的消息，并且勒令小舅子不能辞职，要继续在这里干满三年，不然就按违约处理。 小舅子是跟公司签了合同的，且还是临时签的。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签下合同……因为在那之后，小舅子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见谁都是低声下气的，丝毫不见之前的张狂样子。 众人这下子才开始一点都不敢招惹老s了。 不然你说这件事跟他没有关系？ 谁信！ 而一个能不到一天就处理了公司大领导，还能让对方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人，搞他们这些小喽啰，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于是，所有人都默契的，把老s当成了透明人，不关注，也不招惹。 老s就这样的，成了这个公司里面的常客。 自打没有那些苍蝇蚊子似的东西过来打扰他，他也更加自在随意了许多。 有时候呆的久了，他还会带饭过来吃……噫！那味道，贼香！ 老s约摸也是个食肉的动物，每次带来的不是一些大骨棒炖酸菜，就是什么孜然排骨，软炸里脊，要不然就是一大袋子的卤鸡爪…… 有一次更过分的是，他直接拿了三百来串的烤肉串……也不知道那肉串是搁什么做的，香味飘的老远，细闻一下，跟他们常吃的味道都不太一样。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太馋了，总觉得那烤串的味道，在公司里飘荡了整整一周都没有散下去。 为此，他们可没少埋怨清洁部的人。 但饶是清洁部的人，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来了一次全面大扫除，他们的鼻子里，还是能够时不时的钻进那个烤肉串的味道。 就仿佛那些肉串，糊在墙上了一样。 有特别执着好奇的人，还挨个墙的闻了一遍。 “怎么，你闻到什么了？”一群人看着闻味儿回来的人打趣。 那人也不矫情，大大方方的回道:“什么都没闻到……” “切~” “装神弄鬼！” “假神经！” 众人啐骂了两句，觉得无趣便散开了。 那人摸了摸鼻子，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 只不过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以后，他却一直在发呆…… 其实他没敢说的是，他真的在一面墙上，闻到了一股子浅淡的味道。 但那个味道很奇怪，有一点像是烤肉的香气，又有一点像是什么花香……还有一点，一点，好像是臭臭的感觉？ 他坐在工位上想了很久，才终于确定，那个味道就是臭！ 一种难以言述的臭……就像，榴莲？ 有人觉得榴莲的味道是香，也有人觉得榴莲的味道是臭。 他闻到的那个味道，也是这个样子的。 说不上来是香还是臭…… 不过他也没没有太过纠结，因为他发呆被主管抓住了:“你小子行啊，我站着看你好几个小时了，你竟然都没发现我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主管开头的话，格外的春风细雨，多少还让他侥幸了一下，谁知道他才刚站起身想要认个错，主管就瞬间变成了狂风暴雨，跳起来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是不想干了？啊？是不是不想干？是不是不想干了？” 主管一连跳起来三下，就为了拍他的脑袋。 “对，对不起主管，我，我这就干活……” 他小心的赔着不是，生怕主管一个不快，就把他给开除了。 最近公司里可正是多事之秋呢。 好些人都莫名其妙的被开除了…… 听说都在提起仲裁，但公司好像也并不在意，对，就是不在意，输了也不在意。 颇有一种，我就是赔双倍工资，也坚决开除你的样子…… 这件事儿，在业内闹出来的动静还挺大的。 并且公司赔钱的速度还很快…… 只要二审判决下来，立马就开始赔钱。 并且，无论被辞退的人，在外面说多少公司的坏话，他们都一点也不追责。 这就不免让一些企业嘀咕了，这些人，到底是干了啥，能让公司宁可赔钱，也要辞退啊？ 而且还是……跟送瘟神一样，立马赔钱，恨不能让他们赶紧从眼前消失的样子。 世人就喜欢阴谋论。 不少人就开始觉得，公司肯定是有什么苦衷，被这些个人给坑害了，结果有苦说不出，只能哑巴吃黄连…… 特别是有几个被辞退的人，又重新投了几家公司，这些公司来他们公司做背调的时候，还特意八卦了几句最近的仲裁案。 “怎么回事啊？他是不是哪里有问题啊？老哥哥，咱们虽然不在一个公司，但可是认识很多年了啊！你可不能瞒着弟弟，让弟弟吃亏上当啊！”来背调的人道。 公司啦啦的，说了一大堆好话：“真的没有什么事儿，这孩子真的挺好的，工作上肯努力，也用心学，一直都很上进，吃苦耐劳，认真细心，能力突出……”全是夸奖，就差没把这个人夸成是只应天上有了。 做背调的人能信？ 要真的这么好，你开除了干嘛啊！ 而且看那个赔钱的速度，也根本不像是资金链有问题，需要裁员什么的…… 所以他直接就问了：“那老哥哥，你们是为什么把他给开了呢？总得有个原因？” 这回公司的人就沉默了，要是做背调的人在逼问下去，就含糊几句…… 一下子，就把被开除的这些人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公司哑巴吃黄连的阴谋论给坐实了！ 当然了，这种说法只是在一些公司的老板、管理层之间流传。 更多的人还是坚持，资本无论做什么，都是坏人。 “如果公司没有问题，为什么要赔钱？没问题根本就不怕他们去闹，赔了，说明还是怕了！” “肯定是有什么把柄被对方抓到手里了，所以才赔钱赔的那么痛快！割韭菜biss！” 反正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资本，骂就对了！ 至于真的有理还是假的有理？ 呵呵，我键盘骂人还需要讲道理？ 我觉得你不对，你就是不对！ 解释？ 不听！ 卖惨？ 不信！ 哭穷？ 嘲讽死你！ 手握键盘，我就是神！ 可是外界怎么喷，怎么笑，他管不着，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不想这么被开除了。 一来，他工作的年限并不长，就算双倍赔付，他也没有什么多少钱。 万一这些钱，不足以支撑他找到下一份工作呢？ 到时候房贷怎么办？车贷怎么办？孩子贷……额，不是，孩子的奶粉钱怎么办？ 毕竟那些人现在，可是还没有找到新工作呢…… 第192章 林楠之死（12） 约摸是这个人的运气还不错，虽然被主管抓了错处，却意外的没有被开除。 且在之后的日子里，老s已经很少过来了，偶尔来几次，也不会经过人多的地方，都是悄悄的进了安保部了事。 因此，公司里不少人都私底下议论：“你们说，咱们公司突然开除掉的那些人，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事儿，所以才被开除的啊？”员工甲说道。 员工乙瞪着眼扒拉了她一下：“什么事儿？你别疑神疑鬼的瞎八卦了，小心被主管发现了，也开除你！” “嗐，还开除什么啊！”员工丙端着茶杯子走过来，捻了一点茶叶进去，哗啦啦的接了一大杯热水：“你最近难道没发现，以前屁大点事儿都要臭骂你一顿，然后二话不说就让你去财务领工资的主管，最近对什么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么？” “你别说，还真是这样！”员工甲和员工乙互相对视了一眼，回忆回忆之后，觉得还真就是这个样子。 员工甲是个急性子，急切切的开口追问：“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小道消息了？” “就是，你知道什么，可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员工乙一向霸道惯了，也丝毫不示弱。 员工丁在几个人后面的一个小角落里竖起了耳朵听。 “我能知道什么！”员工丙还是端了一下架子，见两个人都没有哄着她说的意识，这架子也就端不下去了。 她咳了一声，掩饰没有人发现的尴尬：“我又没什么大领导做亲戚，也不过就是平日里多观察了一些罢了。” 话说的这么明白了，这两个人应该知道奉承她几句，说点好听话了？ 她再一次端了起来，等个人恭维她。 结果等了好一会儿，连个寂寞都没等到。 一抬眼就发现两个人就直勾勾的看着她，一脸的：快点说，别墨迹，等着听下文呢！ 这次员工丙就是有再多的脸皮，也端不住了。 她再一次咳了几声，掩饰根本没有人发现的尴尬。 偏员工甲还一脸嫌弃的问：“你别是感冒了？这个季节感冒可容易传染，诶呀你说说你，怎么咳嗽也不知道拿张纸巾挡挡嘴，那唾沫星子飞出来，多脏啊！全都是细菌。” 说着，人还特意离得远了一些。 员工乙虽然没有跟着开口，说什么嫌弃的话，但是动作倒是跟着员工甲十分一致。 连角落里的员工丁，都本能的往后退了退，直接贴在了墙壁上。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她就是了。 员工丙气的脸都红了，手指头哆嗦，很想立马扭头走人，不跟他们分享这个秘密了。 什么人啊！真的是，想听八卦，还不奉承着她点，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员工丙嫌弃了员工甲、丁一番，却最终也只是抬了下腿，在原地踏步了一下而已。 她很想硬气的走，可要是走了……就没有人听她八卦了。 这可是她偷听了好几天，才偷听来的……综合情报！ 其实就是在公司厕所躲懒蹲坑，听到几个人在洗漱间的小声议论而已。 “还能有什么……”员工丙嘟囔着嘴开口。 第193章 林楠之死（13） 员工丙开始只是嘟囔，倒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神神秘秘起来，伸手凑到嫌弃她的甲、乙两人面前，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跟你们说，你们可别告诉别人~” 甲、乙两人都以为她终于要放什么大瓜了，结果憋了半天，神神秘秘的，就搞出这么俩枣来？ 两人都有些不耐烦了，甚至不准备在继续听员工丙磨叨，觉得这个人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实在话。 “切~还以为你是真的知道什么呢，结果就在这糊上报纸装冥人，吓唬鬼呢！”员工甲啐了一口，扭头就要走。 员工乙也是斜了一眼，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连角落里的员工丁，都觉得失望了，隐隐有些生出埋怨来。 “诶！你们别走啊！”员工丙突然高声拦住了两个人，不仅伸手将人拽了回来，还跑去门口，神神秘秘的东看看西看看，确定了没人，又把大门给合上了。 甲、乙都暗骂了她一声神经，觉得这人就是装神弄鬼，根本就没有一句靠谱的，根本就不想在搭理她。 谁知道就在她们都准备走的时候，员工丙居然还真的说出了一个让她们脸色大变的消息。 “你们就用脑袋仔细的想一想，什么原因能让咱们公司的领导、高层主管，一个个的都精神萎靡，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员工丙大概是看出来了这两个人没什么耐心了，索性也不在卖关子了，丢出这么一个问题之后，也没指望两个人配合她回答，直接的给出了答案：“肯定是公司要倒闭了呀！” 紧接着，她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的把所有八卦来的东西，都给说了一遍。 生怕慢着一点，这两个人就不听她哔哔，扭头走了一样。 “你们好好的想一想，如果不是公司的运营，公司的资金，出了大问题，怎么可能会毫无征兆的就裁掉了那么多人？” “这不是摆明了就有问题的吗？” “你们再好好的想一下，公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大范围裁员？是不是自从一个叫老s的人，出现在公司里之后？” “你们再再好好的想一下，公司开始裁人，是不是就是从那些议论老s的事情，议论最多的那几个人先开始下手？” 可能是员工丙的语速太快，真的带着甲、乙的思维走了，也可能是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时间思考，所以一个劲儿的点头。 连角落里的员工丁，听了员工丙的话，都是不住的点头：是啊！是啊！是啊！就是的啊！ 可不就是老s出现了之后，才有了这些毫无征兆的开除么…… 甚至这开除还莫名其妙的，让人找不到任何的规律，连被开除人所属的部门都是不一样的！ 员工丙终于找到了自己满意的感觉，非常满意两个人只会点头的样子。 虽然没有附和她，也没有恭维她，但这样一脸信服，一脸震撼的说不出话来的样子，也是很让她满意的。 她立马的挺直了腰板：“那你们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 甲、乙摇头。 “那你们知道这一切跟老s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甲、乙再次摇头。 “那你们知道老s是什么人吗？” 甲、乙仍旧还是摇头。 第194章 林楠之死（14） 员工丙奇怪的虚荣感，一下子就被甲、乙两人傻呆呆的摇头的给满足了。 她顿时就昂首挺胸起来，像一只巡视鸡窝的大公鸡。 “这老s啊，就是咱们这家公司的接盘侠！” 员工丙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公司，其实早就没有钱了，只不过为了不浮动人心，耽误了工作进度，这才一直没有人说出来。” “实际上啊，他们早就开始寻找能够接受的人了！这老s就是他们最终谈到的目标！” “你们知道老s这个人，为啥每次过来都把自己，捂得那么严实不？”员工丙神神秘秘的问甲、乙两个人。 甲、乙两个人再一次来了个同款同步摇头。 “因为他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投资大佬！”员工丙说起话来，颇有点抑扬顿挫的那味儿，着实把人听的是心惊肉跳：“只要他一摘头套口罩，分分钟就有人能够认出他来！那可是全民级的人物！” 听完员工丙这么说，甲、乙两人居然开始认同点头…… 是啊，如果不是公司要倒闭了，怎么主管会突然变得这么随和？ 无论是哪里，都无时无刻不透露着一股萧败的味道。 如果不是公司要被那个老s接手了，那为什么所有的管理层，都对他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毕恭毕敬？ 这一切听起来，好像还真的有几分那么回事？ 员工丙正满足着员工甲和员工乙对自己的认同，眼看着就要飘飘然上天去了，啪嗒一下被躲在角落里的员工丁给拽了回来。 “可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公司真的要宣告破产了，那为什么在开除掉那么多人之后，又迅速的赔偿了仲裁的钱呢？” 员工丁冷不防的一开口把三个人都吓了一大跳，特别是员工甲和员工乙，直接就从被员工丙噼里啪啦一堆话砸懵的状态下，清醒过来了。 对啊，如果真的是因为资金出现了问题，要宣告破产倒闭，那怎么还有钱迅速的赔付那些被开除的人双倍工资？ 要知道这件事情，虽然暂时还没有大范围的传播开造成什么大的社会性新闻，但是在他们这一个圈子里，包括相关的行业……还别说，他们这一家公司涉猎的行业还特别的多，所以再整一个圈子里的震动还是不小的。 没看那些人至今还没有找到新的工作。 据说就是面试他们的公司，过来做背调的时候，被公司人事那边的负责人，给一通好夸，一句坏话都没说，反而是让人觉得这里面有猫腻……然后给pass了。 还听说，最近这些被开除的人要联合起来搞事情，用舆论，制裁这些公司一个只手遮天呢。 员工甲回过神来，也一下子跟“福尔摩斯”一样，质问员工丙：“就是啊！你倒是说说，既然公司都要破产倒闭了，为什么还那么快的赔付补偿金？ 咱们公司以前也不是没有员工提起过仲裁，可哪一次不是不服上诉，指责是员工工作失误，造成公司的重大损失啦啦……就是赔付拖字诀？” 说实话，这一次公司赔钱这么快，还一脸不愿意多说多纠缠的样子，连她们有时候都要怀疑，是不是真的是那几个人干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严重损害了公司利益，却又捏住了公司的把柄。 第195章 林楠之死（15） 员工乙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也是一脸等着员工丙给个合理说法的态度。 “这，这是因为，因为……”员工丙冷不丁的被这么盯着质问，一下子就卡壳了。 这要怎么说？ 说她其实也就是蹲坑的时候，道听途说来的？ 那多丢面子啊！ 可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员工甲和员工乙顿时就判定了她说大话，其实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她们两个鄙夷的看了员工丙一眼，抬腿就要走。 “我，我说！可我说了，你们可不能出卖我！不能说这些话是我说出来的！”员工丙一开口猛然带了哭腔，倒是把员工甲、乙、丁三个人都给吓了一跳。 甲和乙默默的对视了一眼，都多少的有了点悔意。 早知道就不应该听这个大嘴巴瞎咧咧，也不知道十句话里到底有没有一句真。 现在更是被谁欺负了一样说要哭就要哭，可别一会儿再倒地上，讹诈他们打人？ “那些人之所以被开除，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闻到过一种很奇怪的气味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有点像是食物的香气，又有点像是什么东西腐败的臭气……” 员工丙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似乎是心有余悸：“据说，这股味道是来自老s，那些人就是因为对这个味道太过于敏感了，且有点过于好奇，在清洁部的人，做了好几次清洁，把异味遮盖掉之后，还非要对味道的来源刨根问底。” 她这会儿是真的哭了哭出来，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就是在追问的第二天，那些人就被开除了。有些人甚至一下班回到家，就被通知明天不用来了……” 味道？ 什么味道？ 因为闻到一股子肉串味儿，而长时间走神，被主管抓到当偷懒的人表示，就是他闻到的那个味儿！ 要说一开始，那些议论根本也没有流传开，因为大家的心都还悬着，不敢放松呢！ 但自打老s不怎么来了以后，公司的几个高层也不怎么来了，后来连几个主管也开始迟到早退，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一下子，这公司要倒闭的猜测就传开了。 员工甲、乙、丙、丁四个人之前说的那些话，也被她们用不同的途径给传播出去了。 有跟被开除的员工关系不错的，都私底下打听了这件事儿的真实性，问他们是不是真的闻到了什么味道…… 走神被抓的员工小戊，也有几个相熟的，一问还真就是得到了差不多的答案。 他们确实闻到了一股子味道，有一个鼻子特别灵的，还趴墙上闻了闻，并跟旁边的同事开玩笑说：“这墙里面该不会是藏了什么东西？怎么一股子味儿？” 当时，主管就在不远的地方。 只不过因为那里算是一个盲区，所以并没有人发现…… 第二天，这个人就被开除了。 自打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小戊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那一次算是躲过了一劫，主管并没有追究他什么，事后也一点没有再提起来的意思，后来更是连见到一次人都费劲儿了。 可小戊反而更紧张了……因为他至今还能够闻到那股子气味。 第196章 是不是……不行 被整个公司讨论，甚至都要造成恐慌的老s，却丝毫不受任何影响。 他乘车坐了几站，就到了一个商场。 随便挑了几件衣服，就进了试衣间。 这种商场，要么就是想找个导购问问尺码，一个找不到，要么就是不想要导购推销，偏一堆人围着你。 老s倒是运气不错，没有遇见导购。 他快速的换了一套衣服，将自己那一身黑给打包带走：“来，结账，我直接穿着走。” “好的，麻烦您将吊牌拆下来。”收银员笑着开口。 很快就有一个男导购上前，帮着老s取了吊牌下来，啪啦啪啦的敲击键盘，很快就开出来了小票：“一共五百九十八，您是现金还是扫码？” 收银把小票递给了老s，又伸手指了指手机支付的牌子。 “现金！”老s从钱包里抽出六张大票，红艳艳的，啪的一下拍在柜台上：“不用找了！” 说完，就豪气的迈步离开了。 “诶？大爷？您的钱……”收银员匆匆找好零钱递给刚刚那个男导购去追，结果男导购追出去根本就没看到老s的身影。 男导购拿着钱一脸懵逼：“这……人是蒸发了不成？” 收银从找钱到交给他，也不过就用了一两分钟的样子，这点时间，年轻人走出他们商场门都不够？ 咋就说没就没了？ 男导购百思不得其解，有些怀疑人生起来。 他是不是……不行啊？ 难道是腿脚上不够利索？ “我是不是跑的太慢了？你记得我跑出去的时候几点不？”男导购抱着对自己的怀疑，用有点便秘的表情看着收银，眼角攒着不少的惆怅。 满是对自己可能不行的愁…… 收银目光奇怪的看着他：“没毛病？钱送过去了没有？” 说着就已经把目光收了回去，丝毫不觉得男导购会追不上老s的样子。 “没送出去……”男导购把找零的钱，重新递给了收银。 收银惊讶的抬起头：“没送出去？咋，他不要？”啥人啊……跟钱过不去，这年头赚钱多难啊！ “不是！”男导购摇了摇头：“没追上人……”他说着，还有些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收银这回就更加的讶异了：“啥？你没追上？那大爷……说什么都有六十来岁了？”收银说着说着，目光就奇怪了起来：“就算没有，也肯定年纪不小了，也不像是个会保养的啊，你咋还没追上呢？” 收银丢给男导购一个你是不是不行的眼神。 男导购也觉得他就是不行……不然到底为啥追不上一个老头？ “兴许人家看着其貌不扬的，实际上是个爱锻炼的呢……”男导购给自己找了一个勉强能够接受的借口：“你不知道国内小区，最容易出厉害的大爷大妈么？一个身体倍棒，吃嘛嘛香，比二三十岁的小青年都还要硬朗！” 越说，男导购越觉得，这不是他的问题了。 就算他有什么问题，那也是缺乏锻炼的问题。 嗯，对，就是这样…… 男导购安慰了自己一通，丢下一句“我忙去了，你把钱收好”就赶紧的溜了，生怕这个问题纠结下去，那些安慰就不管用了。 第197章 呦，大爷今个儿穿的够绿啊 商场里的小插曲，老s没有在意。 他看见男导购折回去之后，付了个买扇子的钱，晃悠晃悠的走了。 离开商场没多远，有一条小胡同，他熟门熟路的钻了进去，连穿了三个小院子，才又重新绕到一条勉强能行车的主道上。 这里的居住宅，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不整齐，乱糟糟，挤擦擦，东家挨着西家的。 一般大家白天的时候，都不会关前后的大门。 只要你脸皮足够厚，就可以畅通无阻的穿行好几家，用最快的速度，穿行到另外一条街道上。 “呦！大爷今个儿穿的够喜庆啊！这一身的绿……”一家馄饨摊的老板，迎面看到老s不由得打趣了一句。 老s走近了之后，佯踹了摊老板一脚：“去你的，有管绿叫喜庆的嘛？” “这不是您老本身就喜庆嘛！”摊老板明明轻巧的躲开，却还故意装出一副被踢到了的样子：“今个儿还来一碗馄饨皮不放葱花？” 老s嗯了一声：“还是老样子，小丫头矫情的很，不爱吃肉馅。” “那正好了，咱这儿今个儿新包的韭菜鸡蛋饺子，来点？”摊老板端出来一大盘子看起来刚包好的饺子。 老s伸头过去瞅了一眼：“现包的？馅儿是新鲜的么？” “那绝对新鲜啊！”摊老板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家里人自己包来准备吃的，就这么点，换个别人我还不给呢，也就是跟您这个关系！” “行，信了你的鬼话！”老s又瞅了几眼：“你给我装上点，要生的，在装一碗生馄饨皮儿，我一块儿带着走，省的小丫头矫情不吃，又怪我没给她带粮。” 摊老板应了一声好嘞，麻利的把东西装好，这馄饨皮熟的也快，基本滚水就好了。 所以老板装好生饺子和生馄饨皮之后，又很快的用纸碗装好了熟的馄饨皮，加上紫菜虾皮，两把香菜碎，用塑料袋套在外面打包好，一同递给了老s：“您对您小孙女可真宠啊！” “什么小孙女？”老s接过东西后，斜了摊老板一眼。 摊老板嘴上一时口快好奇起来：“那您这小丫头是？” 他正准备“恍然大悟”的补上一个“您跟您爱人感情真好，这么大岁数了，还童心未泯。” 结果就听到老s来了一句：“那是我干女儿！”他说干女儿三个字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骄傲。 他家小丫头，就是值得骄傲！ “哦~干女儿啊~”摊老板一听这话，声调立马就变了，眼神里也多了些古怪诡异的调调…… 老s倒是没有察觉出来不对味儿的地方，他正因为想到小丫头而高兴呢。 “行了，钱还从账上走！下个月多退少补！”他爽利的说了一句之后，拎着东西走了。 还好多东西要买呢！ 摊老板这会儿已经重新换上了大大的笑容：“好嘞，没问题，您放心！有时间，带您干女儿一起来啊！” 他的声音底下，压着他可能自己都没发现的不怀好意。 那是一种印刻在骨子里的不怀好意。 老s一路走的都是小道，进小区也是走的侧门，上楼更是爬的楼梯。 等到了904门口的时候，才终于停下来缓了缓气儿，腾出一只手来整理了几下衣服领子，把原本整齐的领子，硬生生折腾成了褶褶巴巴的样子。 但这又没有镜子，他也根本就看不到自己的的“杰作”，只当已经整理的整整齐齐了。 嘿嘿，没丢面儿！ 第198章 给你买的猪食 乔秉一打开门，就看到从头绿到脚的孙江湖，正在使劲从菊花脸上挤笑…… “您这是来我这卖葱的？”绿的没边了。 六七月的大葱叶子，都没有他这么绿的。 没错，老s就是孙江湖。 他一听这话，顿时就虎了脸下来:“臭丫头恁不会说话咧！”但他还是把手里头的东西，好生生的递给了乔秉，生怕弄撒了一点点。 “又带了什么？”乔秉皱了皱鼻子，明显的嫌弃。 孙江湖不高兴道:“还能是什么？猪食！” “您这话儿要是拿到楼下去说，准保被人拿扫把赶走！”乔秉冷笑了一声，觉得孙江湖幼稚:“说话就说话呗，骂什么街呀！” “怎么就是我骂街了？”孙江湖可不听她安的罪名：“那不是你先挑的事儿么？” “我挑什么事儿了？”乔秉觉得这老头儿简直就是不讲理：“我可就问了一句带了什么，要是这也不让问，那以后我也不敢跟你说话了，一点道理不讲的。” 孙江湖哼哼了两声，也不在纠结这个话题了，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的：小丫头就会斤斤计较，一点也不可爱。 “今个儿打算吃什么？”他说着，把那碗熟的馄饨皮儿打开了：“你先把这个吃了，都是汤汤水水的面食，一会儿泡腻乎了。” 他又打开了另外的袋子，露出里面的饺子来：“看看，怎么样？从馄饨摊那买来的，韭菜鸡蛋的饺子，现包的，新鲜着呢！知道你好这口！” “好这口我不会自己做啊？还跑出去买，也不嫌浪费钱。”乔秉毫不留情的打击孙江湖，不过到底还是克制了一些的，所以关心居多：“他们说新鲜你就信呐？再新鲜能有我现割的韭菜新鲜？” 这也就是她不知道孙江湖在心里面吐槽她斤斤计较，不然的话，准得暴走似的，叭叭的把人臭骂一顿。 “那倒也是，我都忘了你阳台上种着韭菜呢！”孙江湖说着眸子直接亮了起来，起身走到阳台上去看乔秉的小菜园。 乔秉则是拿了勺子，坐下把那碗馄饨皮儿汤给喝完了。 别说，味道还是不错的！ 她也真的就好这口。 只是吃的时候，不免想着，要是能够再有个西红柿去皮一起煮，味道肯定会更好，酸酸咸咸的，想想就觉得爽口！ 想着想着，她就打算动手了，正好这么一小碗馄饨皮，对于突然胃口大好的她来说，根本就不够塞牙的。 在一看孙江湖带来的这些东西，正好还有一份生馄饨皮儿，于是就更加的来劲儿头了。 她先去阳台上，摘了个不大不小的西红柿，又掐了两棵香菜，这才转身进了厨房。 “诶？你要做饭啊？”孙江湖见了，连忙小碎步跟了进去：“吃啥呀！”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 乔秉没有回头看他，专注的处理着手头上的事情：“煮个馄饨皮儿吃，你要来一碗么？” “那玩意儿有啥吃的？”孙江湖一下子就失望了：“连个馅儿都没有，我才不要，不要，不要！”他像是生怕谁逼着他吃一样，说了一声不要还不够，摇头晃脑的又追了好几声：“不要不要不要……” 乔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谁愿意给你吃一样，不吃就赶紧回去，别影响我做饭！” “我怎么就影响你做饭了？”孙江湖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 乔秉呵呵冷笑：“你怎么就不影响我做饭了？” “那你倒是说，我怎么影响你了！”孙江湖立马不忿起来：“你要是说不出来，今个儿就必须给我做，做，做糖醋里脊！”想了想，好像是觉得还不够，又追了一句：“还得做拔丝地瓜和锅包肉！对，三样！” “想吃我给你做锅包肉？还想吃拔丝地瓜、糖醋里脊？”乔秉趁着洗手的空档瞥了他一眼。 孙江湖立马就挺直了身板：“对！” “那你想去！”乔秉毫不留情的开口。 孙江湖气的直跳脚，大叫：“你你你……你为幼不尊！你，你欺负老人！” “都为幼了，哪来的尊？”乔秉呵呵冷笑：“我看是你为老不尊才对，你不仅为老不尊，你还倚老卖老。” 孙江湖气的不行，每次跟乔秉斗嘴，他就没赢过！ 不行，必须得扳一局回来！ 第199章 本书难得的一点点温馨 孙江湖气呼呼的，想要拍桌子壮壮气势，结果乔秉这里，虽然厨房不小，却并没有放餐桌，收纳桌也没有。 唯一的一张桌子，还是在厨房隔间里的那个小阳台。 但那里也跟客厅阳台一样，全都种着菜。 厨房这里基本都是种的地瓜，有的是乔秉用水培的方法种的，有的是正常栽在土里的。 瞧着是已经种了很长时间了，已经开始爬藤了，平均高度得有一米左右，被乔秉引着往一面墙上爬，跟爬山虎似的…… 不过，他觉得地瓜叶子比爬山虎好看点，咳，扯远了。 孙江湖找不到合适的桌子拍，就只能捶了一拳手边的门。 砰……呼哈啊啊啊啊啊！ 门板的硬度碰撞到拳头凸出的骨头，疼的孙江湖只叫唤。 “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癖好？”乔秉停下手里头的活儿，瞥了他一眼，走到冰箱前面，拉开冷冻那边的门，寻摸了一阵子，找出一个冰袋来。 她把冰袋丢过去给孙江湖：“喏，自己冰敷一下……特殊癖好没什么，不藏起来就是你的不对了。”她又偏头看了眼被锤过的门：“等会儿我要检查门的啊！要是哪里有坏的，你就等着双倍赔偿！” “小小年纪，钻钱眼里去了！”孙江湖闷哼着嘟囔起来，手敷上冰袋倒是舒服许多，一下子就又想起来扳回一局，找面子的事情了：“你，你别跟我在这打马虎眼，想扯开话题？我告诉你没门！ 今个儿你要是不给我说出来，我到底哪影响你做饭了，我，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 我，我我我，我就赖着了，我不走了！”孙江湖梗着脖子，跟个赌气的小孩儿一样。 “你不走我就告你私闯民宅！”乔秉不咸不淡的说道。 孙江湖：？？？ 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再说了，我敲门，你开门，你没拦着就让我进来了，且你明显还是跟我认识的，这你也能告我私闯民宅？ 孙江湖是不信的，他觉得乔秉终于要翻车了。 以前的时候，孙波那个小瘪犊子，就曾经死皮赖脸的赖在他们家不走，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扬言：“你随便报案，你爱让谁抓我让谁抓我，我无所谓，反正就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我又不是没进去过！” 那个合该遭瘟的样子，别提看着多来气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人，把进去当成是什么光荣值得炫耀的事情，简直就是老孙家的败类，丢进了祖宗的脸。 也不知道哪辈子不知检点的祖宗造的孽，这辈子居然投生这么个玩意儿出来。 呸！ 孙江湖只要一想想，就觉得恶心。 甚至只要想到这种人还跟他沾亲带故的，他就觉得晦气！ 本来还挺温馨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糟心了！ 孙波这种搅屎精就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跟臭苍蝇一样遭人嫌！ 而那一次，他就是给王队打过电话，想让他们出面，来个人把孙波依法带走。 谁知道是因为当时太晚了还是怎么样，王队居然说：“这种情感纠纷，家庭问题，不归我们管……”语气还不怎么太好，有点凶的样子，都没等他在开口说商量商量，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在报案了…… 能自己动手解决掉的事情，难道不香么？ 不过，这也得是孙江湖像现在这样，不糊涂的时候才行。 要不然他一糊涂，就喜欢抓着人去见官，去伸张正义…… 想想，还挺可笑的。 孙江湖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直到乔秉的眼神飘过来，他才意识到自己又跑偏了。 “咳咳……”他毫不尴尬的咳了两声：“那什么，你倒是说啊，我到底怎么影响你，等着听呢，别转移话题！” 乔秉一脑袋小问号：？？？ 到底是谁在转移话题？？？不是你自己走神了么？？？ 第200章 乔秉能有什么坏心眼呢he－tui！ “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乔秉看着孙江湖的目光，逐渐奇怪起来：“你别不是真的有什么不能人道……是不能跟外人道，嗯，好像也不太对。” 她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有些为自己想要恶作剧，却绷不住笑了而窘迫：“咳咳，说正经的。” 清了清嗓子，她尽可能的让自己正经起来。 见她这个样子，孙江湖都不自觉的跟着紧张正经了起来：“什么正经的？”话音一落，他连神色都跟着严肃了几分。 乔秉再一次差点没绷住笑：“正经的就是……你别不是真有什么不能跟人说，或者难以描述的癖好？” 她一说完，孙江湖气的恨不能脱了鞋子抽她！ “好啊你，臭丫头！你居然拿我开涮起来了？”孙江湖不能动手，因为打不过，也不能捶门，因为会手疼，一时之间竟然只能在原地来回踱步，嘴里碎碎的念着差不多的话。 可是明显“臭丫头”这个称呼，是带着几分亲昵的。 乔秉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你还老不死的呢！” “你没大没小！”孙江湖气的只瞪眼。 乔秉面色从容，不甘示弱：“你为老不尊！” “你目无尊长！”孙江湖道。 乔秉这次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轻飘飘的说了声：“你野调无腔……”就转身继续去煮馄饨皮儿汤了。 幸好刚刚没有下馄饨皮，所以关了火之后，也就是里面的食材凉了，并没有泞到一起。 孙江湖却更加的生气了，因为他没词儿了！ 而且每次都是这样！ 乔秉一点都不让着他的！ 想着想着，他直接委屈起来了，使劲儿的吸着鼻子，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呦！这谁啊？吵架斗嘴输了，就要开始掉金豆子了？”乔秉趁着搅动锅里食材的间隙，扭头看了孙江湖一眼：“瞅你那点出息！” 这一下子，孙江湖也不好意思再哭了。 他哼了一声：“你别跟我扯没用的！你还没说我怎么影响你做饭呢！我哪影响你了，你这是冤枉好人！” 还记着呢…… 乔秉都有些无奈了，也不知道都已经扯这么远的话题，是怎么又被扯回来的。 可对上孙江湖那双执着的眼神，以及眼神里明晃晃的“你别想着骗我”“今个儿就是话题歪到太平洋去，你也得把这一个事儿给我说明白清楚喽”…… 乔秉有时候就不免感慨，这一代又一代的人传承下来的文明至今，确实是很会总结生活的，老小孩老小孩，这个词就总结的很贴切嘛！ 孙江湖自打搬过来赖着她以后，开始还正常一点……啊，不，脑子还是不正常的，但行为还比较克制、老实。 后来脑子渐渐地清楚了，不仅会跟她斗嘴了，还会耍无赖，碰着不讲理的时候，那就更头疼了，像极了那天拽着他，死活说她是贼的样子。 她无奈的笑了笑，把一开始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 孙江湖不确定了。 乔秉这个女娃子，坏心眼子多滴很！ 多的一卡车都装不下！ 他总觉得，她突然好说话了，突然配合着哄他了，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但等他看到乔秉似笑非笑的眼神，仿佛再说“我就知道你不敢”的时候，他又忍不住上头了。 他有什么不确定的！ 他有什么不敢的！ 怂乔秉这个瓜娃子？ he~tui！ “我确定，你说，我听着！”他今个儿还非得好好的听，她还能瞎编个啥出来。 第201章 乔秉的坏心眼多着呢！ 乔秉闻言，立马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来：“你呀，影响我发挥了！” 她眨巴着无辜的眼睛，说的可认真了。 可不就是人畜无害嘛？不然她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孙江湖都被她的无耻给刷新了智商：“你你你……你这不算！” 他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嘀咕：乔秉？乔秉她坏心眼多着呢！ 也不知道以后谁倒霉，娶了这个小祖宗回去！ “怎么不算了？”乔秉关了火，趁着去拿碗盛馄饨皮儿的时候，斜了孙江湖一眼：“我说的是你影响我做饭？” 孙江湖点头。 “那你问的也是你哪里影响我做饭？”乔秉再次开口。 孙江湖觉得有坑，谨慎的想了想，最后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再次点头，并嗯了一声。 乔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来，端着两碗馄饨皮儿往外走：“那我说你影响我发挥，有问题么？发挥不好，可不就是饭做不好么？四舍五入，可不就是影响我做饭？” 孙江湖一时间竟然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点？ 他梗着脖子道：“反正，反正你就是不对！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还人形etc呢！”乔秉白了他一眼：“过来吃饭。” 孙江湖很想硬气的说不吃，但吸了吸鼻子，很快就把硬气丢出了十万八千里远，屁颠屁颠的跟过去吃饭了。 那样子……倒是有点像狗子。 想到狗子，乔秉一时有些失神起来。 也不知道它怎么样了，是死是活……活的话，过得好不好，能不能吃饱肚子？ 死了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有人收尸。 “怎么了？想什么呢？”孙江湖都已经坐好等吃了，却迟迟不见饭碗上桌，不免抬头看了一眼：“良心发现，知道对老头子我有愧疚了？放心，爷爷还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他豪爽大气的一挥手，脸上的笑阳光灿烂。 一点也不像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可惜一张嘴就毁了这副好皮囊，赖皮狡猾的很。 乔秉把手里的碗搁下，没好气儿的白了他一眼：“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可没有你这门亲戚。” 她说着，哼笑了一声：“你孙子是孙波，可不是我，别把我跟晦气的东西扯到一块，我嫌恶心。” “好好的，提他干嘛啊？”孙江湖一听到孙波这个名字，也有些不乐意了。 他把脸儿一拉下来，差点没忍住就要摔筷子：“咱们可是早就约法三章过，谁也不能提那个晦气东西，你这是不想好了？” 乔秉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低头用汤匙搅动着碗里的馄饨皮儿，很有食欲的一碗面片汤，红红绿绿的，她却没有了吃的胃口。 孙江湖拿眼睛瞪她，她却连个头都没抬。 气氛一瞬间变得安静起来。 “行了行了，今个儿这事儿怪我，是我不该乱说话，你是我爷爷行吗？”孙江湖虎着脸哄了乔秉一句。 小丫头，就是矫情！ 一句便宜都不愿意让人占。 乔秉却是摇了摇头，正准备说话的时候，孙江湖却大声惊呼：“你是我爷爷都不行？你过分了啊！再往上摞辈分，我爷爷就该不乐意了。” ……这都是跟什么？ 乔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谁要做你爷爷……我只是突然有些想狗子了而已。” 第202章 你以为你是苏大强呢咋不手磨咖啡呢 听到乔秉提狗子，孙江湖的目光闪了闪，他低着头，用专心吃东西来掩盖自己的异样。 乔秉因为想狗子而走神，倒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两个人各怀心思的吃了这碗馄饨皮儿，倒是没吃出来个什么滋味来，真是白白糟蹋了。 “行了，吃也吃了，说也说了，您老就该干嘛干嘛去，慢走不送，门在那边。”乔秉捡起两个人的空碗来，往厨房去了。 这碗啊筷啊的，就得吃完了赶紧的刷，不然放一天，上面的食物残渣就都凝固干巴了，可得是难刷着呢。 “我不走！”孙江湖趁着乔秉进了厨房，放松了一些自己的神色，刚刚可真是被吓死了，生怕被看出来什么异样。 他揉搓了几下脸，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一些，这才敢继续跟乔秉“抬杠”：“我才刚来多一会儿，你就赶我走？越来越没有尊老爱幼的良好品德了。” “我要那品德干嘛？能让我过好日子么？能让外头那些个苍蝇不在烦我了么？”乔秉略略的生了几分戾气出来。 孙江湖沉默了一瞬，干巴巴的挤出来一句：“善恶到头终有报终有报……” “你相信？”乔秉嗤了一声，带着明显的嘲讽：“我只觉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那你写那么多书，怎么个个都是坏人死掉，好人活着？”孙江湖不喜欢这样子满身负能量的乔秉：“你心里头要不是还相信善恶有报，能这么写？那合该是把所有的好人写死才对。” “我什么时候把好人写活了？”乔秉白了他一眼，她明明是让女主去杀人了：“说的好像你看了我写的书似的，你就读了一个简介，有什么资格在这‘头头是道’‘指指点点’的？” 大结局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啥呢，这老头倒是说的跟真事儿似的。 “文章的三观又不代表我的三观，你别再这给我瞎按罪名。”她擦干净了手，把孙江湖往外推：“行了行了，赶紧回去该干嘛干嘛，我可没工夫招待你。” “我不走！”孙江湖死死的扒着门框不放手：“你忍心让我一个孤寡老人，回去面对冷冷清清的房子，一个人发呆么？” “忍心，赶紧走！”乔秉丝毫不为所动。 孙江湖只好使出杀手锏：“我不走，我要吃烧烤，你，你把你阳台上那点儿嫩韭菜给我割了，我要烤着吃！” “你吃什么烧烤吃烧烤！一把年纪了，还吃韭菜，我看你像个韭菜！”乔秉没好气儿的瞪了孙江湖一眼：“你以为你是苏大强啊？你咋不喝手磨咖啡呢？” “那你想要给我整手磨咖啡，我也不介意尝尝……”孙江湖顺杆子就爬，不客气的说道。 乔秉真的是拿这个“老流氓”没辙：“你可真是够不要脸的！” 完全不愿意承认，是她自己愿意照顾这个不讲道理，还冤枉过她的老头儿。 “我要是给你做了烧烤，你就得都给我吃完，你要是敢像上回那样，点了这个又要了那个，最后根本没吃几口的话，我就把你扫地出门！”乔秉冷着脸威胁了一句。 但根本就没有什么威慑力，孙江湖直接就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你听见没有！”乔秉直接就揪了孙江湖的耳朵。 “啊呀，疼疼疼，你欺负老年人！”孙江湖夸张的鬼哭狼嚎起来：“我听见了听见了，你快松手！” 乔秉哼了一声，倒也把手松开了。 “早晚不让你做我的监护人！”孙江湖脱离魔爪后，立马说道。 乔秉嗤笑：“我求之不得呢，您可赶紧着，赶紧换个监护人去！” 第203章 本文的大致时间线【意定监护人】 孙江湖哼了哼气儿，不再说话了。 真的把乔秉惹毛了，不做他的监护人，那他不是白忙活了么…… 没错，乔秉就是孙江湖的意定监护人。 因为这件事情，孙家的人还没少过来闹，甚至是在乔秉和物业之间的扯皮官司上添油加醋。 要不是他们掺和进来，又浑水摸鱼的话，恐怕这点事儿，还不至于那么复杂。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 乔秉收到楚沁的求助，远赴曾经让她几度伤心，最终狠心离开了一年的北城，过来和楚沁合租，成为了室友。 一开始，楚沁在微信里面说的是，已经看了房子。 乔秉就以为是带着钱过去，把合同一签，就可以拎包入住。 结果从老家急匆匆的赶过来一看，房子根本就还是没有影的事儿。 她只能耐着性子，陪楚沁在地铁口附近找房子…… 离地铁口稍微远一点的，楚沁都看不到，一定要出小区就是地铁的那一种。 最后选来选去，就选择了枫蓝小区，这个从居民楼走到小区门口，都有四百多米的地方。 其实真的算起来，并没有比之前看的几个小区离地铁近多少。 她们在枫蓝小区，看了大概七八家的样子，最终选择居住人口比较稀少，位置也比较奇特的74号楼。 经过介绍，最终选择904这套房子租下。 一开始，乔秉是不太同意租这套房子的，因为觉得房东洪波涛，可能不太像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最终也证明，洪波涛确实是那种，事特别多，但行动力不咋地的人。 但总归房子已经租了，钱也已经花了，没什么太突破底线的事情，忍忍便也就那么过去了，毕竟生活不会将就你。 可没想到，住进枫蓝小区居然会遇见病态！ 孙波是个恋鞋癖……就是喜欢跪趴着，闻别人穿过的鞋子。 鞋子的味道味道越大，他就越兴奋，各个方面的兴奋。 有好几次，他仗着自己的保安身份，拿着万能卡溜进了住宅楼偷鞋子，甚至是直接就在楼道做了，根本就不避讳人，最后被几个业主抓住了扭送北安司。 但这仍旧没能让他悔改，反而是仗着无论业主怎么投诉，物业都不会开除他，更加肆无忌惮、变本加厉。 那些业主没办法，最后只能自己搬家走了。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人有那个能力搬家，只能是想办法避开了。 这也就让孙波更加的得意了。 一直到他偷鞋子，偷到了乔秉的家门口，被乔秉给逮了个正着。 二人争执之间，孙波挥刀划伤了乔秉的手。 乔秉的手啊！ 天赋之手！ 她不打算善罢甘休。 不过在一开始，她也并没有打算拿自己这双上了保险的手说事儿，只打算追究孙波的责任，并要求物业开除这种行为不正的人。 如果换一个人的话，物业兴许也就顺着乔秉了。 因为才不久前，乔秉就把他们给起诉了一遍……说他们不作为，纵容修剪绿化带的人，在不该作业的时间内，扰民作业，由此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以至于她楼上1004的住户有样学样，经常夜半制造噪音。 且她多次投诉无果，物业也拒绝警告并与1004业主沟通，是为不作为。 最终，乔秉报案解决的楼上噪音问题，也把物业给告倒，讨要了赔偿。 可以说，两方早就已经结下了梁子。 所以这一次乔秉要他们开除的，是大老板亲自安排的人……他们谁都不敢得罪，便想着新仇旧恨一起报，干脆把乔秉挤兑走，让她的名声也跟着臭了！ 枫蓝宠物医院里，乔秉同志愿者之间争执的视频，就是他们提供出去的。 但剪辑视频内容，让乔秉成了嚣张跋扈的虐狗女，却不是他们做的，他们最多也就是暗示，暗示而已。 第204章 你应该也很讨厌乔秉吧 物业找到的人，是缑娜娜的男朋友隋江波。 “你看看这个，有什么想法么？”物业派出与隋江波的进行沟通的人是郑在浪。 隋江波看完视频，脸色冷寒。 他觉得郑在浪就是来嘲笑他的：“你什么意思？”他语气十分的不好。 郑在浪温良的笑笑：“别激动嘛，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我们或许可以合作一下。” “合作？”隋江波拧眉，随后还是因为心中的不痛快，直接的拒绝：“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地方。”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 郑在浪长手一伸，就直接抓住了他：“别那么激动嘛！坐下，坐下，我们好好的谈谈。” 他笑着将人重新按回到座位上：“我都还没说是什么呢，你就不留余地的拒绝了，这可不是好习惯，年轻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懂不懂？” 隋江波对这一套言论不屑的嗤笑。 “小伙子火气还挺大。”郑在浪不在意的笑笑：“可你要知道，人在这世上，既然不是什么生死之恨，就总能够因为利益携手同行。 你今个儿拒绝了我，倒也没关系，可你难道就能保证以后不会有任何可能求到我了么？ 所以，火气别那么暴躁，不好看。” 也不知道是被郑在浪成功洗脑了，还是真的说动了，反正隋江波的态度没有那么反感了。 他缓和了几分语气说道：“你想说什么？” “你应该也很讨厌乔秉。”郑在浪说完，看到隋江波面上露出一阵迷茫，不免解释了一句：“就是视频里，自作多情又不识好歹的那个女的。” 隋江波微微拧眉：“所以？” “我听说你们正在寻找虐狗的凶手，想让凶手社会性死亡。”郑在浪来之前也算是做足了功课。 “是又怎么样？”隋江波不在意的笑笑，他可对找一个虐狗者没什么兴趣。 在他看来，一只狗而已，反正也没死，何必大费周章的要找什么凶手？ 可惜这样的话，缑娜娜不会听，也不愿意听，一听了就要跟他吵架。 不得已的，他只能顺着她。 “你不觉得，乔秉很像凶手么？”郑在浪逐步的引导着隋江波。 隋江波嗤笑：“你这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呢？看来你说的什么合作，也根本没有什么诚意。” 乔秉像不像凶手，他心知肚明。 当时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乔秉真的是凶手，那只狗能只听她一个人的话，却对所有人都凶？ 斯德哥尔摩犬不成？ 更何况，就凭借这么一个视频，就像锤死乔秉虐狗？ 痴心妄想！ 简直笑话！ 隋江波立马对郑在浪不屑了几分。 他最讨厌这种明明想让人同流合污，却又不肯付出代价的人了。 “我不追问你跟乔秉之间有什么恩怨，也没有兴趣。”隋江波在郑在浪还在思考的时候，主动开口提了条件：“可你们想要拿我当刀子，去对付乔秉，那总应该给我点合理的补偿？” 他随意的笑笑：“我对别的也没什么兴趣，就觉得钱是一个好东西。” 暗示到这里，郑在浪秒懂，他笑着问：“你想要多少钱。”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问题。 “我说了，你们找我合作，总该给我一个合理的价格。”隋江波将定价的皮球推了回去。 哪能就这么轻易的要价呢？万一要少了，他不就亏了么。 所以他很淡定的等着郑在浪开价，到时候他只需要装作犹豫，借此来观察郑在浪的底线就行。 郑在浪看出他的目的，倒也不恼：“一万块钱，不二价。” 在隋江波坐地起价之前，他直接把话说死：“这个价格，已经是极限了，说到底，这件事你也能够为自己出气，我们也不就是非你不可，大不了换个人换个说法的事儿。 所以这就是一笔意外之财，你可不要太贪心才是。” 郑在浪说完，就不在看隋江波，低着头喝茶，看起来十分专注的样子，好像是真的不在意隋江波愿不愿意合作。 隋江波到底是年轻，同郑在浪这种老油条，怎么都还差了点火候，见他真的不着急，也不在乎的样子，不免就有些拿不住心思了。 “行！我答应你！”隋江波咬了咬道：“但这一万你得先给我！” 第205章 枕边人的算计 郑在浪没有反对，很爽快的拿出来了一万块。 但是提了一个条件：“这钱我现在给你可以，只是你也得给我一点能够抵押的才行，不然你拿着钱跑了，我到时候又去哪里说理呢？” “你想要什么？”隋江波看着一万块钱，抿紧了唇。 如果，如果他有了这一万块钱的话，那之前看上的那双八千块的鞋子和两千五的耳机，就都能够买下来了。 郑在浪牙齿在舌尖上磨了磨，看着隋江波的目光有些火热：“大家都是男人，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话，出了口就不好说的那么明白，但是郑在浪眼中的火热，让隋江波很快就t到了借一部说话的那种点。 也因此，他犹豫了…… “我就要你一张照片，你放心，等事情办妥，这照片我立马就销毁了。”郑在浪看向隋江波的目光，多了几分势在必得。 这倒是一个比周涛也不差很多的苗子，可以周涛那个小东西，一点也不识趣。 明明都已经给那么人在直播里看过了，却还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跟他装傻充愣。 郑在浪想到周涛，不由得就生了几分戾气出来。 早晚，他要把那个不识趣的小东西搞到手。 不过现在嘛……有个更年轻的大学生，也不错。 郑在浪捏着下巴笑了笑，眼底埋着一种老油腻的猥琐。 十九岁啊，正是青春年少…… 隋江波完全不知道郑在浪打的是他的主意，因为他第一想到的是缑娜娜。 “这不太好。”隋江波犹豫着开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服缑娜娜做这种事情。 平时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缑娜娜连跟他接吻都很抗拒克制。 这么大尺度的东西，她恐怕不可能接受，甚至还有可能觉得他病态，搞不好两个人还得分手…… 隋江波不敢冒险。 可一万块钱的诱惑也很大，他没好一口拒绝：“如你所说，你不知道该怎么信任我，我也一样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你，这种东西，说的时候好听，谁知道最后你会不会生出来什么歹心歹意呢？” 隋江波将那些不好的事情，毫无避讳的说了出来。 “我可以加钱。”郑在浪看出来隋江波心中没有那么抗拒，不免落定了主意，想要从金钱入手。 他看得出来，隋江波很是在乎那一万块钱。 既然这样的话，那他再加一万呢？ 郑在浪嘴角微勾，很是豪爽的开口：“再加两千怎么样？” 反正大老板给他的经费一共是五万，哪怕拿出去三万，他也还是白得两万，怎么都是不亏的。 但他也没傻到一口气就全都交出去，万一这小大学生，就是一个眼皮子浅的呢？ 果然，听到再加两千这样的字眼，隋江波更加的心动了，但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并极力的克制着表情。 可郑在浪我是老油条了，哪里会看不出来？ 并且还能够肯定，隋江波的底线不高。 “我也跟你交个实底，这次我们老板给我的钱，总共是一万五，事成之后，另奖五千。”郑在浪语似真诚的说道：“我现在能够做主给你的，就一万五，你要是愿意，这些钱我就都给你，我一分不要，就当交你个朋友。 不过这事成之后的另外奖励，可就得归我了，毕竟这一趟，也不能让我白忙活不是？” 隋江波闻言忍不住的点头。 郑在浪没有掩饰他想要偷偷昧下一些钱的私心，反而让隋江波觉得真实、可信，他看小说上都是这么说的。 想到一万五，他不仅可以把鞋子和耳机买了，还能额外添个不错的鼠标还有剩。 到时候剩下的钱，他自己就只留一千，给缑娜娜一千，应该……就能哄好她，不计较拍照的事情？ 第206章 为什么拿女朋友的，不拿自己的 缑娜娜当然不可能同意隋江波这种要求，并大骂了他一顿：“……你说的这么好听，怎么不拿你自己的照片，要来拿我的？说白了，不也是你觉得只要不落在自己身上，就能够用侥幸没有危险来安慰自己么？” “隋江波你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你是畜生么？畜生都没有你这么恶心的！” “你嘴皮子一碰一张的，说的可倒是轻松，你怎么不拿自己的照去给人家做抵押啊？” “你是疯了！” “你就是个疯子！” “我们分手了，隋江波！你去死好了！” 缑娜娜情绪十分激动的吼了一通，转身跑了。 隋江波起初还有一点被戳破心思的窘迫和愧疚，被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通骂之后，顿时就觉得缑娜娜不识好歹。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么？我拿你的照片怎么了？不是已经说了要一辈子在一起，不分你我？结果就是说的好听？贱就是婊……” 他冲着缑娜娜离去的背影，大吼了一通。 “真是晦气，眼睛瞎了才找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 可骂了之后，又舍不得那一万五千块钱……“女人真是个麻烦！”隋江波语带嫌恶的啐了一口，调整了一下表情，追着缑娜娜跑开的方向。 缑娜娜现在整个人都还在震惊、愤怒、不知所措和万万没想到中轮转，根本也没有个具体的想法，说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甚至连分手，她现在都没那么坚定，心中一片茫然。 所以也不过就是跑了一阵子，就停下来在路边一个长椅上坐着发呆了。 隋江波本来还以为要好一番寻找呢。 甚至考虑着，要不要等回学校了，逃课缠着缑娜娜，大不了就在女生宿舍门口跪着求她！ 他就不信缑娜娜这种见了流浪猫狗死掉都要流眼泪的脑坑女，会忍心让他一个大男人，在那么人面前跪着丢脸。 结果没追多久，就在路边看到了缑娜娜的身影，心中不免又开始得意起来。 不过，他到底还是知道，这会儿不能露出得意的表情，不然绝对会刺激缑娜娜这个吃软不吃硬的女人。 “娜娜！”隋江波一上去就扑着抱住了缑娜娜的大腿，跪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涕忏悔：“对不起娜娜，是我鬼迷了心窍，我该死，我不应该对你说那些混账话，我就是个……” 他把自己从头到脚狠狠地骂了一通，就差没磕头谢罪，跪求原谅了，但也差不多了。 “娜娜你打我，娜娜我心里太难受了，我真是居然跟你说那些话，我不是人，我不是个东西。” 缑娜娜没想到隋江波居然会这么快的找过来，还是跟她道歉……用的还是这种，这种方式。 她无措极了：“你，你这是干什么，你，你先起来再说。” “不，我不起来，你不原谅我，我没有脸起来……”隋江波察觉到缑娜娜的紧张，直接拿出来了杀手锏：“我不是人我，我良心被够吃了我，我居然对你说那种话，我打死我自己算了……” 他一边骂着，一边腾出来一只手，狠狠地扇自己嘴巴子。 倒也不见得有多疼，但是足够的响啊！ 那一声一声，听的缑娜娜心都颤了。 颤着颤着就软了……虽然就心软那么一点点而已，她想着或许隋江波真的只是一时想岔了？ 没道理她处了这么久的男朋友，真的就是个人渣？ 可这也不足以让她原谅，也可能不是不能原谅，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谅，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解不开。 不原谅……又显得她好像有点斤斤计较，气性太大了。 缑娜娜一时有些进退两难。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会儿还在努力抽自己巴掌，一声大过一声。 甭管真疼假疼，打了这么久，脸上多少也是有些见红了的。 且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动静，也吸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和围观。 有那“热心”的人就开口劝道：“诶呦，这是做什么呢？两口子有什么话是不能好好说的，打什么人呢？”说着，言语间全是不赞同：“小姑娘啊，不是我说你，这男人哪个不要面子的？你就是不喜欢他了，也不能这么羞辱他啊，大不了一拍两散就是了，做什么在这羞辱人啊！” “我不是，我没有……”缑娜娜着急的想要解释，这些人也太不讲道理了？ 他们看到什么了，知道多少啊，就张口闭口说她羞辱人啊？ 是她让隋江波在这跪着扇嘴巴的么？是她逼着他在这拿脸皮擦地么！ 这些人还讲不讲道理了！ 道理还是讲的，不过讲的都是自己的道理。 “什么不是啊，我们都看见的了，你让人家小伙子以后还怎么自处啊？”另一个人也开口数落缑娜娜，都认为缑娜娜是任性霸道不讲理，欺负丈夫的恶婆娘。 “你们看见什么了，你们知道什么啊，就来说我！你们凭什么说我啊！”缑娜娜气红了眼，却倔强的不肯掉眼泪，大声的朝着四周围观之人嘶吼。 这样子跟痛哭流涕，还不停扇自己嘴巴子的隋江波对比下来，还是隋江波看着更可怜，更受气一点。 谁弱就同情谁，谁会哭就同情谁，好像已经成了看热闹不嫌事大里的一条不成文规定，人人都会按着这个标准去实行。 所以他们还是数落缑娜娜的不是，言语间都是指责她没良心，想逼死人啊……你一言我一语的，扎的人耳朵疼。 “来，小伙子，起来，咱不稀罕她这样的……”一个人直接上前去，拦下了隋江波自个掌嘴的动作，将她拉了起来：“咱这模样长得又俊又好的，做什么非要跟一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咱不叫她欺负了！” “对，不能让老实人被欺负了，报案！把这个嘴硬的小丫头抓起来。” “对，对，对，抓起来……” …… 缑娜娜看着人群中一个又一个讨伐她的声音，再倔强也忍不住带了哭腔：“你们还讲不讲道理啊！你们知道什么啊！”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就知道我们看见的，我们听见的！你欺负这个小伙子了，还侮辱他的人格，这就是不行！”一群人，就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对！我们都看见的，别以为你哭就能逃过去了，现在怕了，知道哭了？晚了！报案！送她去接受教育！” “就是……” 反正是维护“正义”呢，怎么能不理直气壮。 第207章 卖女孩的小火柴 缑娜娜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她觉得这都已经21世纪了，怎么这种人还这么疯狂呢？ 可她也是个嘴笨的，除了一句：“你们知道什么啊，你们清楚内情么……”之类的话，就不太会说别的了。 不像隋江波，一边拉扯着缑娜娜，一边“好心”的替她辩驳：“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惹了我女朋友生气……” “是我说错了话，她气性大一点是应该的，女孩子嘛……” “不关她的事儿，不关她的事儿，都是我不好，没管好自己的嘴，说了她不爱听的话……” “她是女孩子嘛，难免的……” 一口一个他的错，却是句句把缑娜娜锤进了地心里。 真是好大一朵男白莲！ 隋江波一边跟众人道谢：“谢谢大家的仗义相助，让各位看笑话了，对不住，我们回家处理就是了，不用报案，谢谢各位，对不住对不住……” 一边强拽着缑娜娜，不许她挣脱，直到进了一个筒子楼里。 他们在这里，有一个出租屋，不大，环境也比较差，但却是他们两个拿出大半生活费租下来的。 不过，这钱是缑娜娜出的。 用隋江波的原话来说，就是：“娜娜，你看你的生活费比我多一点，不如你先把房租付了，后面我们吃喝什么的花费，就用我的生活费。” 缑娜娜想了想，也没有顾虑太多，毕竟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费，一个用来付房租，一个用来支付生活日常开销，也算是共同消费共同承担了。 所以她就很爽快的给了，完全没有想到，在她付了房租之后，会因此被隋江波给拿捏住。 是的，她没有钱了。 每次想要吃点什么，买点什么，都要和隋江波要钱才行。 一开始，隋江波倒也很爽快。 但渐渐地，隋江波就不大愿意给她钱了，甚至还说什么“你怎么这么能败家啊？我的钱都让你给花了！”可缑娜娜一个月花费也不过二百块钱。 “你那些东西就非买不可么？少买一点怎么了？”缑娜娜也不想每个月都流血七天啊，她也不想月月买卫生巾啊，可不买，难不成要流到裤子上么？ “你都多胖了，还吃什么方便面，少吃一顿你能饿死啊！”缑娜娜那时候已经节衣缩食，一天只吃一顿饭，甚至只喝一点水了。 唯一的一顿饭，也就是吃方便面，更多的时候还是买一袋挂面，清水煮熟了吃半个月。 而隋江波每一次都是在外面下馆子…… 有好几次，她都闻见味儿了，问他，他却不耐烦，甚至大骂她是贪嘴怪，一天不吃肉都能死。 “上个月不是刚给你五十么？这怎么一个月就花完了？你吃钱啊！” 那五十块钱……是买了卫生巾，她已经不敢买太好的了，都是在网上批发的散装。 可还是很贵啊…… 质量也不怎么好，也可能是她第一次用不太习惯，有一段时间总是有些瘙痒和异味。 后来，缑娜娜提出想去做个检查，并不太好意思的跟隋江波说了自己的情况。 结果隋江波不仅拒绝了，还骂她不干不净，不知检点，不知道背着他跟哪个男人鬼混，搞出来一身脏病，却来和他要钱看病。 “……你以为我是接盘侠么”隋江波这一句话彻底的击碎了缑娜娜的心。 她红着眼睛大吼道：“那你就给我滚出去！这房子是我花钱租的！” 可她到底还是低估了隋江波的无耻：“凭什么我滚出去？是你让我过来住的。再说了，难道我就没有付出么？你花我钱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滚出去这话呢？现在你想让我滚？我告诉你，没门！” 第208章 卖女孩的小火柴 缑娜娜跟隋江波大吵了一架。 可她一向是腼腆内向的，哪怕是吵架，也只会像今天这样，车轱辘话那几句反复说，根本没有任何杀伤力不说，还会被人给贴上一个“女孩子就会无理取闹”的标签。 所以她吵了几句，就想走了……无谓的争吵，只会让自己掉价。 毕竟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除了显得你很傻，也没什么用了。 难不成你还指望不是人的东西，听懂人的道理么？ 这是乔秉说过的话……虽然她本人大概并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说出来的克制气话了，但缑娜娜一直奉为真理。 每一次她吵架吵不过人了，就会用这一套话来安慰自己……虽然说自己男朋友不是人，好像有点把自己给骂进去了。 不过没关系，乔秉还说过人尽可夫，男人那么多，何必非在一个残次品上浪费时间，这个不行，换一个就是了。 “我们分手。”那是缑娜娜第一次提出分手，十分的平静。 隋江波脸色却难看了起来，显然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说什么？”我都还没说玩腻你不要你，你在这跟我说分手？ 他此时是生气的，很生气。 缑娜娜她有什么资格提分手？他花了那么多钱养着她！ 而且被一个女人甩了，传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放？ 说出去还不得被人给笑死！ “你再说一遍？你不想跟我分手，缑娜娜！”他声音严厉，带着警告的味道：“你给我再说一遍！” 缑娜娜被这样子的隋江波吓到了，但她还是没有屈服，紧抿着唇表示自己的态度坚决。 隋江波当即就打开了大门，扯着缑娜娜出去，在楼道里吵了起来。 言语间都是指责缑娜娜不是，自己完美人设的话。 “这房子是你当初坚持要租的，我什么都依着你，跟你共同承担，缩减了不知道多少生活费，来维持我们两个的生活，现在你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要我滚出去？你这是想好好过日子的话么？” “你自己不知道搞了什么，弄出来那种病，现在却要我承担你的医药费，我怎么承担？我大学都还没有毕业，我连个工作都没有，经济来源都是父母给的，你让我怎么承担？用我父母的骨血，来供养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就一定会成为他们儿媳妇的女孩子么？” “我不依着你，你就要跟我分手，分手分手，我们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不堪一击，对么？” 说完这些，愿意出来看热闹的人，也差不多都出来了。 隋江波余光粗略的扫了一眼人数，觉得还算满意，便一瞬间红起了眼睛：“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这也是我唯一能够为你的做的事情了，但你想让我拿父母给的钱去给你治，治那种病，对不起，我做不到……” “缑娜娜，我们在一起已经快要三年了，我，我是真的喜欢你，毕业就想跟你结婚，如果你还愿意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出去找兼职，赚到多少，我全部都给你，别为难我父母行么……” 隋江波哭的太过于真实，连缑娜娜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什么时候为难你父母了？隋江波你要不要脸啊……” 连另外几盆脏水都没顾得上辩解。 第209章 不幸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 缑娜娜依旧还是那个不善言辞的缑娜娜。 面对隋江波的指责与质问，她能够挤出来的话，也就只有：“我没有，你乱说，你要不要脸啊……” 如此一对比，看热闹的人，自然选择站在说话多，听起来有理有据，好像真的很可怜的隋江波这一边。 “这姑娘也太不知道好歹了……” “出去乱搞得了病还住在咱们这里，这不是祸害人么？” “我看这男孩也就是太善良好说话了，都这样子了，这女娃子的心明显不在他身上了，还这么倾其所有呢，早晚是要吃亏的呦！” “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看热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什么的都有。 但有一件事情，他们都特别的坚持：既然是得了脏病，就别在这住着祸害人了！ “我们家可还有孩子呢，万一要是把我们给传染了怎么办？” “也不知道都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往来过，可别是把人带到这里过？我就说前段时间我的手表怎么都找不到了呢？” 一个一个的张口就给缑娜娜的身体状况盖了章，好像他们全都是医生，那双眼睛都有x光功能似的。 “我没有病！”缑娜娜大声吼道：“我看你们才是有病！神经病！” 她重重的喘着气，看看四周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再看看苦情戏精上身的隋江波，突然就觉得很讽刺。 冷冷的笑了一声，她回屋收拾了几件自己的东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不就是花钱租了个房子，最后自己没住到，却便宜给人渣了么？ 有什么大不了？ 缑娜娜心里想的很好很勇敢，但眼泪却很不争气的流了一路。 一直到最后，她茫然的站在大街上，根本就不知道该去哪里，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一直都是哭着的。 她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坚强…… 从容潇洒，也不过就是说着简单罢了。 现在的她，很轻易的就被一个现实给击倒了。 那就是她没有钱……一分钱都没有了。 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听着人潮拥挤的声音，她忽然有一种无处为家的寂寥感…… “我该去哪里呢？”缑娜娜茫然的看着四周：“我又能够去哪里呢？” 蹲在路边哭了一会儿，她终究还是一个人擦干净了眼泪。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她一个在街边待着，只会越来越不安全。 本来北城的治安就比较一般了。 特别是她学校附近…… 缑娜娜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决定跟家里求助。 播了那个有点陌生的电话号码之后，她很久都没有勇气开口，说她想要一点钱的事情。 直到电话那一头的人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有没有事啊？你要是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问我跟你爸好不好的话，那就赶紧挂了，没得浪费电话费。我们都好着呢，你们要是少让我们操点心，少啃点我们的血和肉，我们就能长命百岁了！一把年纪了，就只知道跟家里要钱，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缑妈妈碎碎的念了很多，缑娜娜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旁边的缑爸爸在不耐烦的催促：“行了行了，没什么事儿就赶紧挂了，一会儿没事也要找出事儿来。就挂了就完了呗，还墨迹啥啊？” “妈，我想要二百块钱，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想去医院看看。”缑娜娜急匆匆的把话说了出来：“这二百块钱，就算是我提前预支下个月的生活……” 后面的话，她都没来得及说完，就已经得到了嘟嘟的电话忙音回应。 在电话被挂断之前，她清楚的听到那边的人在骂：“就知道死丫头打电话回来没好事，还要钱去医院，也不知道哪来的娇毛病……” 后面的话，被忙音阻断，她没有听到了，但多少也能够猜得出来。 无非就是想说她丫鬟的身子却总拿自己当小姐的命呗，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屁大点事儿都要折腾个动静，生怕谁不知道她带死不活的样子似的…… 再不就是数落她“小小年纪，有什么病？我看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的恶病坏病惯出来的毛病……” 从小，父母对她生病的态度就是这样。 真的病了，他们也会认为是假的。 如果不是病很严重的话，就会骂她矫情，事多，只会给家里大人添麻烦。 甚至有时候还会说她就是想躲懒不想学习什么的，然后动手打她。 如果病的严重了，也还是会大骂她是个麻烦精，生来就是造孽，只会吸父母的骨血…… 缑娜娜有时候都不明白，既然他们这么讨厌自己，又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呢？ 曾经有一次，她受不了他们的打骂，大声的质问了他们一次：“既然你们这么不想我活着，那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我们生你还生出错来了？早知道当初就应该把你扔尿盆里溺死！”缑妈妈怒道。 缑娜娜声嘶力竭：“我有让你们生我么？你们生我之前，有问过愿不愿意来到这样子一个家庭么？你们生我，不过就是你们的私心而已，凭什么整天摆出一副施舍给我多大恩情的样子！你们凭什么！你们配做人的父母吗？” 那大概是缑娜娜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父母发泄出她的不满。 因为在那之后，她就遭到了父母的混合双打……整整三个月，都没有离开屋子。 不仅仅是缑爸爸缑妈妈不让，还是因为她被打断了两根肋骨，休养了很久。 后来她就不会再去争吵了，甚至越来越沉默寡言，逆来顺受。 她只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忍辱负重，换来未来某一天的逃离，逃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里了。 至于求助？ 呵，她也想过的啊……可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那些人对她的指责，说她不孝，说她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好像每一个人都只会告诉她，父母给了她生命，那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唯独一个人，给了她不一样的答案。 那个人就是乔秉。 乔秉说：“我不会跟原生家庭和解，但也不会试图去改变他们什么。 我会更愿意，离开家，走到更远的地方，重新给自己一个家……” 所以缑娜娜最终不顾一切的，考到了离家千里之外的北城。 只因为这里有乔秉，有她视为偶像的大佬。 但她恐怕怎么也想不到，最终她和乔秉的正式相识，会是差一点对簿公堂…… 如果乔秉知道后来的结局，还会在那个时候，对她伸以援手么？ 缑娜娜其实挺想知道答案的。 她在求助父母无果之后，又找了几个朋友借钱。 但也许有句话说的很对，你是什么圈层的人，你身边围绕的，也差不多都是那个圈层的。 缑娜娜身边的朋友，大多也是跟她差不多，一个字就能概括一生：穷！ 最终也就只借到了二百块钱。 她拿着这二百块钱去了医院之后，也就只够挂个号，来几个单子做检查…… 有好几个大的检查，她甚至都做不了。 因为钱不够…… 至于开药，就更不用想了。 最终，她还是跟乔秉开的口……用的还是要给毛孩子们添置过冬食物的名义。 那时的缑娜娜，尚不知道乔秉是谁，对她的称呼也还是一口一个“大佬”…… “大佬，您看这边方便再提供一些赞助么？” 缑娜娜也算是被猪油蒙了心。 她当时想的是，先挪用一些爱心人士的捐款，等下个月有了生活费，再把这个亏空填补上。 却不想直接出师不利，才开了一个口，就被乔秉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过冬？现在才刚刚立夏，你们过冬储备准备的这么早，到了冬天不会坏么？ 这个过程中，一旦出现受潮什么的，不就造成了大量的浪费么？” “啊，不，不是过冬……”缑娜娜慌乱之中，胡乱的解释起来：“我说错了，是入秋，入秋会比较燥，如果不更改饮食的话，毛孩子很容易会上火……” “是么？”乔秉不置可否，只道：“那就让你们负责人，带着详细的更换计划，线上与我详谈。或者你可以口述一遍，我这边会在跟你们负责人核实过之后，决定捐赠与否。” “大佬，我，我……”缑娜娜实在也没有什么撒谎的经验，乔秉也不过就是语气变得严肃了一些，她就编不下去全交代了：“我撒谎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换粮，是，是我急需用钱，我，我在医院，我……” 缑娜娜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但是又急着向乔秉解释。 可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来什么。 乔秉……有时候也很想唾弃自己这种见不得人哭的毛病。 她犹豫了一阵子，还是好声好气耐着性子开口：“你别着急，慢慢说。” 兴许是这句话安抚到了缑娜娜，她连着打了几个嗝，倒也勉强的语无伦次又磕磕绊绊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乔秉揉着太阳穴，感觉脑门直突突。 但她还是大概的抓住了重要信息……就是一个女孩子，刚成年没多久，被一个渣男骗财骗色以后又倒泼脏水，最后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渣男舒舒服服住着她花钱租的房子，她却在医院里抱着一堆没钱支付的检查单掉眼泪…… 最后一时想不开，就误入歧途，想借着自己身份的便利，打着毛孩子的名义，骗点捐款。 听着好像挺蠢的。 但乔秉觉得，居然心软选择了帮忙的她，可能更蠢。 “行了，我也不想追究你这个欺骗的罪名了。”乔秉冷淡的说了一句：“三千块钱给你拿着，你是拿去看病也好，找地方吃饭睡觉也好，哪怕真的买什么秋冬适用猫狗粮也好……随你，但没有下次了，不要再联系我了。” 说完，乔秉就挂了电话。 转了三千块钱给缑娜娜后，就很是干净利落的拉黑了她。 所有事情一气呵成之后，乔秉还唾弃了自己一句：“真t是有毛病，圣母附体？he-tui！傻了唧的……” 可没过多久，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后来又因为跟救助站的一些捐赠往来，两个人重新加上了好友。 不过谁都没提那三千块钱的事儿就是了。 乔秉没提是因为早就不记得了。 缑娜娜没提……则是因为后来被隋江波给洗脑了。 那天她拿着乔秉给的钱，在医院做了检查之后，又重新找了个住的地方。 是短租的那一种，三个月九百块。 环境还是比较不错的，空间也很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之所以这么便宜，也是因为这里大部分楼盘都烂尾了……这里是早就建成的样板间。 这一整片地方，都被各种开发商的烂尾楼环绕，交通、生活都不怎么不便利。 附近别说买菜了，就是想找一家便利店都难。 但缑娜娜已经很满足了。 别的不说，至少这家的装修布置都是顶好的。 原本是打算用来做婚房的。 结果考虑到四周烂尾楼太多，觉得不太吉利，就又重新买了一套房子，这里的就低价出租了。 房东还跟她说，如果愿意长租，可以房租月付，并减免一个月的房租， 缑娜娜其实是有一点点心动的。 但她也知道自己可能没有那个财力承担，哪怕看上去并不多的房租。 所以她只说自己在考虑考虑。 隋江波就是在知道了她又重新租到了房子，并且环境、面积都比他住的这个筒子楼要好上千百倍之后找上门的。 他说是来道歉的…… 但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是在指责缑娜娜的不是。 是缑娜娜做错了，所以他才会那样那样…… 最后还真的把缑娜娜打击出一股子愧疚感来。 原本坚定要跟隋江波划清界限的心，也彻底的土崩瓦解。 反而是逐渐生出一种，都是因为她不够完美，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所以才会造成他们之间的争吵…… 之后不仅再次让隋江波住进了新租的房子，还对他百依百顺，连乔秉资助她的事情都说了。 “……我不想继续在这里租了，反正咱们之前的屋子还有很长时间才到期呢，我想先把大佬的钱还上。”缑娜娜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哪怕大佬就不要了，我也应该把这个钱报给救助站，让他们登记好是大佬捐赠的才行。” 她其实是想征求一下隋江波的帮助，想得到他的一个肯定。 仿佛只有隋江波点头了，她做这件事才会特别有底气。 哪怕她心里一直很坚定的想，这件事儿就应该要这个样子才行。 可却还是忍不住想征得隋江波的同意…… 连她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就像一个被隋江波操纵的玩偶，看似有自己的想法，实际却镜花水月…… 隋江波听了她的话，果然当即就骂道：“你脑子被驴踢了？有人愿意冤大头给你送钱，你还嫌钱烫手？她不都已经说了是给你看病的，反正你现在看也看了，剩下的就自己花呗……” 他用一种看傻子的目光看缑娜娜，仿佛她做了什么愚蠢的事情。 缑娜娜也止不住怀疑起自己来…… 最终，她选择服从隋江波的想法，抛弃自己心里坚持的道德教养。 第210章 你休想卖了我，还让我替你数钱 缑娜娜被拽回筒子楼的那一刻，不免就回想起，她跟隋江波在一起之后的各种……糟心的生活过往。 她觉得她大概就是脑子被驴踢了？ 居然真的听从了隋江波的话，花光了乔秉给的那三千块钱？ 后来居然也还没有跟隋江波分手？ 她是疯了？ 现在可以说是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越来越觉得不认识这个“枕边人”了…… 是啊，她跟隋江波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为什么还没看清楚这个人渣的真面目？ 缑娜娜觉得她说不定被pua了。 她挣扎着甩开隋江波：“你放开我！你还嫌害我害得不够么？你是不是已经忘了当初是谁给我的钱，让我能够做完检查，又租了地方住！ 是大佬给我的！你当时也住进新房子住的心安理得，你也花着吃着那些钱，你现在居然要去陷害大佬的人？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么？” 她用力的把隋江波推开：“我以前是瞎了眼，可不代表我以后还屎糊了心，被你卖了还替你数钱！” 许是怒上心头，也生出了无限的勇气，她推了隋江波一把之后，还觉得不够，又冲上去又打又踹了好一阵子：“你就是个垃圾！你哪里来的脸，竟然还敢回来这里？你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租的房子！” “你给我滚，滚，滚……” 缑娜娜踢了好几脚，不免有些累，喘了几口粗气之后，拿了不知道谁放在门口的一把小铁锤，直接朝着隋江波砸了过去：“我让你想要卖了我，你去死！” 隋江波没有想到，缑娜娜居然打着打着还上头了！ 原本他并没有怎么抵抗，就是想着让缑娜娜出出气，自己到时候也能够借伤卖惨。 他想办成事儿，就不能让缑娜娜离开了自己的身边。 可他没想过把小命丢在这里啊！ 那钱再好，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娜娜，你冷静一点！”隋江波大声的吼道，声音带着丝丝颤抖，但眼神里却满是狠意：“娜娜，杀人可是犯法的，你说的我都依了还不行么？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你想想你的父母，你要是杀了人，自己也就完了，到时候他们得多伤心啊！” 隋江波要是不提父母二字，缑娜娜兴许真的就因为“杀人是犯法”的那句话，冷静下来了。 “你们都该去死！”缑娜娜大吼着，举起锤子就朝着隋江波的太阳穴砸了下去。 隋江波又大吼大叫了几句，说了些“我都听你”“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还想活着”之类的话之后，就轻而易举的躲过了缑娜娜的攻击，并抓住了她的手。 缑娜娜用力的挣扎了好几下，才终于的意识到自己同一个成年男人之间的力量悬殊。 “你放开……唔，唔……”缑娜娜后面的话来不及说出，就被隋江波捂住嘴，拖进了他们租住的出租屋里。 邻居听见动静，也只是拉开门缝看了一眼。 有的甚至连看都没看，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进门，隋江波就把缑娜娜粗暴的甩在了地上。 “缑娜娜，你长本事了是？”他低声咒骂道：“你个，我怎么就不如你的意了？你说分手就分手，嗯？ 要你个照片，那是看得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 隋江波原本是想稳住缑娜娜，然后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拍。 现在他不想了。 “你哪一块地方老子没看过？又不是你在浴室里撒欢叫唤的时候了？都残花败柳了，还在这跟我立牌坊呢？” 他拿着缑娜娜之前拿的那把小锤子，怼上她的脸：“我告诉你，好好配合我做事，你就还是我女朋友，要是不配合，刚刚在楼道里的事儿，你说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到时候我要是起诉你故意伤害，你说你爹妈知道你要蹲牢子，还会认你这个闺女么？ 到时候你有了案底，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 隋江波笑的一脸癫狂，他知道缑娜娜的软肋在哪。 等看到缑娜娜眼中的妥协、无奈、自暴自弃以后，他不免就得意起来。 他就知道，缑娜娜太好拿捏了。 随便吓一吓她就怕了，甚至还会把他当成救命稻草，愚蠢的很。 其实也不全然是缑娜娜好拿捏，而是从前的记忆涌上脑海……她知道不会有人相信她，不会有人帮助她，就像之前那样，明明这里是她花钱租的房子，那些人却说她不是好人，偏帮着隋江波。 第211章 天道好循环，你是麻雀我是蝉 隋江波拿到了缑娜娜的照片，不仅给了郑在浪一张做抵押，还动了别的心思。 他最终在一个代号y的人介绍下，注册了一个网站会员。 “这个注册还要钱啊？”隋江波第一次点进代号y发来的网站后，犹豫了。 因为首次注册需要缴纳会费999元。 代号y：“这只是入会的门槛。” 随波逐流：“什么意思？后面还要继续交钱不成？” 代号y：“当然。不然你以为仅凭这么一点点，就能打进大佬的内部？拜托你清醒一点！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这里是北城最大的销金窟，也是无数男人的英雄冢。” 随波逐流：“可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消费。你一开始也跟我保证了的？为什么现在却要各种花钱？你这是骗我，不行，我不弄了……” 他自己有几斤几两，隋江波还是很清楚的。 要是真的进了这种地方，指不定打肿脸都充不了胖子。 代号y：“随你。不过过了这村，可别怪哥哥没有提醒你，你下次在想加进来，可就不是这个价儿了。 这还是我看在你略有诚意的份上，给你的折扣价格。 但凡换一个人，没有9999，那就摸不着咱们这的门槛。 就这样，还多的是人想来来不了呢。” 隋江波看了代号y的话，不免有了几分犹豫。 随波逐流：“可我是来赚钱的，加上我也真的没有太多的钱，万一打了水漂……” 代号y：“这个你就放心，兄弟！来我这里的人，哪一个不是为了赚钱呢？不是为了赚钱，那就不是找我入会了，那是我们另一个哥们负责的，那金额也都是百万起步的。 没有个家底，我们都不允许进入的。 也就是你们这些过来卖的，才会门槛稍微的低一点。 但好处也是成正比的。 就这点钱，在你看来好像是了不得的，但只要你的东西销量好，那这点钱不过一会儿就赚回来了。” 隋江波的犹豫更深了几分…… 最后他咬了咬牙，忍痛拿了999出来，注册了这个网站的会员。 当时他想的是，如果真的被坑了，大不了就从缑娜娜那里拿钱来补上。 总归不会亏了他自己就是。 但让隋江波意外的是，这个代号y果然没有骗他。 虽然不至于分分钟就把999块钱的注会费给拿回来，但这一天下来的收入，也是很可观的。 并且，底下很多人留言评论。 有些倒是态度比较温和，就是问问有没有视频文件，支不支持定制什么。 有些说话就比较难听了，甚至公开对缑娜娜的照片耍起了黄腔。 隋江波看了，不免就有些不高兴了。 觉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了，有点被冒犯到。 但是他也没有贸然去回怼，因为他有注意到，这里每一个人的名字后面都带着不同的标志。 出于谨慎，他就去问了代号y，这些标志代表什么。 代号y：“这些啊，金黄色的代表消费百万以上，青绿色的是消费十万以上，白银色是五十万以上，不足一百万。当然，有些消费足够一百万的，也可能还是白银色。” 随波逐流：“这是为什么？” 代号y：“黄金色算是网站的一个分水岭，因为除了消费门槛，还要得到半数黑金色或者紫金色的同意才行。 黑金色是消费三百万以上，紫金色是消费一千万以上。 不过目前，这个网站的紫金会员，只有三个人。 无论黑金还是紫金，在这个网站都有很大的话语权，这个你也要注意一些。 如果是你这种低级小菜鸟，就不能拒绝对方的要求，不然会很麻烦。 不过第一次，我们都讲究自愿原则。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一旦开了这个头，便不能拒绝了。” 隋江波此时还不太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千万…… 因为代号y还告诉他，不仅买家的消费有三六九等，卖家也是一样的。 现在网站上的卖家里，就有一个紫金会员，代号y-zt。 代号y还告诉他，代号y-zt的销售额不止一千万，只不过目前网站最高的价格就是紫金，所以才没有继续升了。 隋江波满脑子都是对代号y-zt的崇拜，以及想要超越的万丈豪情。 郑在浪其实也很意外。 他没想到才刚从隋江波那里得到缑娜娜的照片，转头就在姚耀文的网站上看到了同款，并且姿势更多…… 原本，他还因为隋江波不怎么识趣，明明他暗示的很明显，他想要的是隋江波的照片，结果对方却拿了女朋友的出来敷衍了事。 但这会儿看着网页首推上，缑娜娜的各种照片，他又忽然觉得这事儿，也蛮有意思的…… 于是在照片底下留言问能不能定制的人，就多了他一个。 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更想跟隋江波两个人，来一次线下py。 毕竟周涛那个不知好歹的玩意儿，至今还跟他端着架子。 无论他暗示的有多明显，他都能打太极含糊过去。 郑在浪倒是也想点一次周涛的定制内容，可周涛的销售额太高了。 他已经也不过才将将碰到白银的门槛，在周涛这种紫金面前，实在是什么也不是。 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想用职权来暗示周涛。 实在消费不起，又很想尝尝味道。 但消费不起代号y-zt这种级别的，难道还拿捏不了隋江波这种新来的小菜鸟么？ 隋江波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不止一个人盯上了，他这会儿还做着一千万的梦，跟一个带着黄金标志的人谈定制向内容。 可以说这一番交谈，彻底打开了他的潘多拉之门…… 缑娜娜在知道隋江波拿她照片做了什么之后，只是神色淡淡的哦了一声，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早就想到的不是么？ 反抗能有什么用呢？ 每个人都只会指责她的不好，不分青红皂白的盖定她的错。 既然每个人都觉得她有罪，那就让罪恶更深一些！ 隋江波没想到之后的事情，缑娜娜会无比的配合……但那时候，他正沉浸在一千万的美梦中，也顾不上去细想。 或许也是有一点，没把缑娜娜放在眼里，认为她根本就不足为惧！ 所以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其实连惊讶都来不及，就被缑娜娜拿走了性命。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跟乔秉成为孙江湖的意定监护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真正有关系的，也就是郑在浪找到隋江波，让他作伪证，去坛子上匿名发帖一件事。 第212章 本文的大致时间线【老头讹上乔秉的历程】 隋江波在郑在浪的暗示下，用新学来的视频剪辑技术，把乔秉在枫蓝宠物医院时，同他们的对话给剪辑成了，狗子一看见她就叫，然后他们就质问她是不是凶手，最后她恼羞成怒的样子…… 这个视频一出，立马就有人帮乔秉盖棺定罪了。 仿佛他们一个个都是目击者一般，言之凿凿的声讨她。 之后，隋江波匿名指控乔秉虐狗的帖子，被【我对一百书币讲道理】指路转发到了手办原型圈的小坛子里，并附带了乔秉的未公开商品图，给这份虐狗锤，锤上加锤。 这一场指控，着实引发了原型圈的一番大动荡。 毕竟盛夏繁花就是永远的神！ 而现在却是有人带着各种看起来无懈可击的证据，公开锤他们得神…… 房子都塌了。 但有人脱粉，也有人选择坚信，选择等待正主的回应。 这其中更是混入【你就是恶犬】和【我才不是狗子嗷呜嗷】的骂战。 网上掀起的轩然大波，最终以乔秉公开回应进入准备结束状态。 但距离真正的结束，还有很大一段的距离。 因为……有极端“正义”侠客，在物业的有意透露之下，知道了乔秉的住址，并做出一些极端的行为。 房东再一次在物业的暗示下，对乔秉施压…… 乔秉顶住压力的同时，却也不得不出于安全考虑而搬走。 她跟孙江湖的监护之缘，就是从她搬回，早些年，她在北城买的房子时结下的。 孙江湖是他的邻居。 在她搬回去的第二天，孙江湖晕倒在路边，身子都快要冻僵了，才被乔秉发现并送去医院。 不过第一发现者，其实是狗子。 之后孙江湖好了，就开始死皮赖脸的去乔秉家蹭饭。 一开始乔秉都是冷脸拒绝的。 但架不住孙江湖死缠烂打啊！ 乔秉不给他开门，他就蹲她家门口不走，甚至晚上直接缩成一团，就蜷在角落里，一副宁肯冻死也绝对不走的架势。 可乔秉也是能狠得下心的。 他愿意冻着，那就由着他冻！大不了人死了，她受累打个殡仪馆电话！ 乔秉一开始有多无动于衷，孙江湖就有多钻死胡同的倔强。 一老一少两个人，就这么耗着！ 最后以孙江湖被冻晕加饿晕在乔秉家门口，乔秉最终败下阵来，结束了这一场老少对峙。 乔秉把孙江湖送去了医院。 要说起来，这一次第一个发现孙江湖异样的，还是狗子。 孙江湖住进医院后，乔秉曾委托北察队的人，帮忙联系他的家人。 结果北察队所有能够联系的到的，跟孙江湖有血缘关系的，都找了一堆理由，拒绝过来医院接管探望。 包括之前，孙江湖忘记了一切事情，却没忘保护儿子而被孙江湖当小鸡崽子一样护在身后的店老板。 乔秉没有办法，就只能自己留下来照顾孙江湖。 但让她意外的是，这一次的孙江湖竟然意识清楚，不在糊涂了！ 说起来，他们之间发生争执，也不过就是在个把月前的事情？ 这是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不成？ 还是说，其实这老头从头到尾就是在装脑子有问题？ 不过很快，医生就为乔秉解了惑：“孙老先生原本就是因为受到刺激，加上脑子上有伤，所以才会造成了短暂的智力失常、不认人等症状。 其实之前，他脑部的伤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前因为受刺激的伤害比较大，所以始终没有恢复正常的智力的水平。”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他这是彻底恢复了？”乔秉问道。 医生点了点头：“可以这样说……主要是，孙老先生又受到了一次巨大的刺激，好理解点说就是，以毒攻毒，负负得正了，说起来，也算个小小医学奇迹！” “又受了刺激？” “没错。”医生点了点头：“孙老先生在出现短暂的智力失常和严重的记忆混乱之后，唯一清楚记得的，就是保护儿子，做儿子的英雄。 但可能比较不幸，前段时间，孙老先生被他的儿子给赶了出来……无家可归之后，反而是让病情得到了很大的恢复。” 乔秉听完，嘴角微微的抽了抽：“我能问一下，他儿子为什么要赶走他么？” “还能是因为什么，左不过就是一个钱字。”这位医生也是个爱八卦的，非常有兴致的跟乔秉分享一手情报：“听说是孙老先生之前买过一份意外险，现在理赔下来了，足足有近百万赔偿。 孙先生的儿子作为第一受益人，自然就拿到了这笔钱。 可钱到手之后，他就不乐意再照顾这个时不时会惹麻烦的爹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还是有保姆照顾的情况下呢！要是没有保姆，说不定孙老先生早就被赶出来了。 而且，虽然一百万的赔偿不少，可孙老先生这个病，要是一直恢复不好的话，每个月的医药费就也是一大笔开销。 孙老先生的儿子，并不愿意承担这一部分支出，最后就有了这么一个事儿。 我们还是在孙老先生自个跑过来住院的时候，听他说才知道这些。 那时候，孙老先生就跟个野人也没什么区别了，我们这边的护工给拾掇了一整个下午才拾掇干净，后来他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左右就出院走了。 至于去哪，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不过那时候孙老先生恢复的非常好，已经有了独立的民事行为能力，所以我们也不好阻拦什么。” 如果孙江湖还是脑子不好使的话，他们是一定要报案，告他儿子一个遗弃罪的。 乔秉听完，嘴角微微有些抽。 她觉得孙江湖的儿子大概是不知道，这老头还有至少一座豪宅。 毕竟她当时买房子的时候，那个小区的房价其实还算一般，但现在已经涨到四万多一平。 且那个小区的房子都没有一百五十平以下的。 另外，老头手里很有可能还有存款。 不然他不可能自己跑到医院来，又住了那么久。 还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不过乔秉知道了老头应该有存款之后，她就不打算继续留下来照顾了。 而且直接请了护工，到时候让老头自己去结算，她才不当那个冤大头。 谁知道老头竟然闹脾气，非要她去不可，不然就大吵大闹……最后被医院给赶了出来。 没办法，太影响其他病人的生活休息了。 且老头不交钱，非要乔秉过来交，说什么是她送他过来的，是她安排他住院的，也是她，找来的护工！ 所以想要钱，找她去！ 孙江湖坚持他什么都不知道，拒不付款。 只是被赶出来，已经算是轻的了。 第213章 老白菜儿啊～ 要不是孙江湖在这家医院也算是常来常往，几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是简单他都有个脸熟，怕是要把人直接送去北察队的。 这样赖账的可不行…… 孙江湖被赶出去医院以后也不走，就在医院的大门口蹲着，不吃不喝的，就要找乔秉，倔得很！ 还见到一个人就唱一遍：“老白菜儿啊，地里黄~七老八十岁，儿嫌活的长~流落到大街上~” 有路人报了案。 医院的人也看不下去报了案。 当时这个事儿，是王队过来处理的。 那时候的王队，还是一个满心正义，半生履历，毫无污点的优秀北察，就等着光荣退休，回家养老呢。 “我说老孙大爷，您这是又闹什么呢？”王队一看见孙江湖，就脑壳子两个大。 他说着就打电话联系了孙江湖的儿子。 结果话没说几句，对方就含含糊糊应付了几声，啪的把电话过去。 王队再打过去，对方直接拒接了。 之后更是直接被拖进黑名单……王队气的不行，骂了一声：“这小兔崽子。” 但联系不上人，也不能就这么在这蹲着阿！ 没得让人说他们欺负老年人。 王队就跟孙江湖商量：“老孙大爷，有什么事儿，您先跟我回队里，咱们慢慢解决，慢慢调解，您看成么？ 别在人家这医院门口堵着，不像话，也耽误人家正常来求医的人不是？” 王队是好说好商的，奈何孙江湖就是油盐不进，从头到尾就一句话：“我要见乔秉。” “您就算是想见小乔，那也不能就在这啊？您跟我回去，我回去就给您联系小乔，啊，听话，咱们去队里说……”王队耐心的哄着。 孙江湖却一动不动：“我不信你的，你就让乔秉来，不然我一个字都不信！” 王队头大，却也只能更加的耐着性子劝说：“老孙大爷……” 但这一次，孙江湖却是一点都没给他多哔哔的机会，直接打断了他：“你就是喊老孙大妈也没有用！我就要乔秉，除了乔秉，我谁都不要！ 你少在这诓我！我不是傻子！你们不就是想把我哄走了卖钱么，我偏不！” 他傲娇的哼了一声，又开始假模假样的摸着眼泪，好不悲伤的唱起：“老白菜儿啊~地里黄~七老八十岁，儿嫌活的长……” 王队头秃的不行。 不怕老人坏，就怕看人撒泼打滚不讲理。 坏，你还能用律法制裁他！ 不讲理就真的除了浪费唾沫星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你总不能把他打一顿。 心里头有气都只能憋着。 “行行行，我这就给您联系乔秉，行么？”王队彻底的服了孙江湖一遍又一遍的“老白菜”之音，简直就是洗脑神曲，他觉得他都快要会唱了。 并且还是下意识就会哼哼出来的那一种！ 王队无奈之下，只能妥协。 可他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乔秉…… 从这几次的打交道中，王队大概能够感觉到，乔秉不是那种多有同情心的人。 她就感觉是没有任何情绪一样，好像也会生气，但那股子气，转眼之间就散了。 然后她就会用各种律法的手段，把所有伤害她的人，送进去接受教育。 不死不休。 半点都不妥协。 这种人，你指望她大发慈悲，来关心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哦，不，也不算打不着，之前这两个人还有个龌龊嫌隙呢！ 孙江湖冤枉过乔秉，虽然是在意识不清，脑子不好使的情况下。 但王队不觉得乔秉会对一个之前有仇的人大发善心。 所以电话接通后，他其实是有些忐忑的：“诶，小乔啊！那个，是这样的……” 第214章 亿万富翁孙江湖 王队简单简单的跟乔秉说了一下孙江湖现在的情况以及诉求：“……你看，你要不要过来一趟，就当是关爱老人了？” 乔秉沉默了三秒：“好。”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连他们现在在哪里都没有问。 那这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啊？ 王队一脸的懵逼，好半天之后才回过神来对孙江湖说道：“老孙大爷，小乔她答应过来看你，但你也不能就在这儿等着啊！也不合适不是？你跟我回队里等着好不好啊？” 孙江湖有一瞬间的松动。 但很快就又坚定下来：“我不跟你回去，我就在这等着！乔秉什么来，我什么时候走！” 王队愁的不行。 还想要在劝，可他一张嘴，孙江湖就又开始“老白菜儿啊~”…… 他只能闭嘴在这陪孙江湖干等着。 但愿乔秉真的会来！ 兴许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祷，所以没多一会儿，他就好像看到了一份救赎的光！ “小乔！这儿！这儿！”王队有些激动的对着人群之外的乔秉招手。 但随后，他就发现了不合适。 乔秉这会儿还在风口浪尖上呢！网上不知道多少人在骂她，甚至找上她的住处，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王队抿了抿嘴，对孙江湖埋怨了一句：“也不知道您是真的想小乔好，还是巴不得她出点什么事情。 她现在正是被人当成过街老鼠呢，人人都恨不得骂她一句，打她一顿，来彰显正义！ 您可倒好，非逼着她出门来这人多的地方。” 孙江湖闻言，抿唇不语。 王队还要再出声埋怨，直接被孙江湖瞪了一眼，堵住他后面的话：“你懂什么？” “嘿？我懂什么？合着您这一通作妖，还大有深意？”王队也算是彻底看清孙江湖是个什么尿性了。 这就是一个老滚刀肉！ 孙江湖不搭理王队，看着乔秉越来越近，他开始倒腾起苦水来：“老头子我命苦啊！辛辛苦苦拉扯大了几个孩子，结果呢？远走国外的远走国外，见钱眼开的见钱眼开。 眼看着我的赔偿金落进了他们的手里，就翻脸无情，不认爹啊！” 孙江湖可不止是有店老板这么一个儿子。 他这一辈子，三女二子。 一辈子都在忙忙碌碌的为儿女费尽心思。 帮着他们成家，帮着他们立业。 结果到头来，不过就是才看到了一百万的补偿金，就已经是杀红了眼，甚至连亲爹都不要了！ 孙江湖觉得他挺失败的。 所以他也就没有说，其实那一百万的赔偿，对他来说，根本连个屁都不是！ 因为他年轻的时候，也是颇有几分小冲动，所以当初有了点钱，就开始疯狂的买房。 不仅在北城买，在京里，在四海、广深……都有好几套房子。 那些房子当年的价值比较一般，现如今不说全都上亿，至少的也有八千万。 除了住宅，商铺门面他也买了有几套。 这些年，他光靠收租的钱，就不止百万了。 这些其实也不是他多有先见之明瞒下了，而是以前，他帮着每个儿女都置办了一份还不错的家业，又觉得自己还年轻，还能浪…… 所以也就没必要提这些，免得他们因为金钱冲昏头脑失了智，到时候不思进取。 后来是因为救了那个女孩儿，没得到什么好，反而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脑子不清楚了一段时间，自然就没有办法交代了。 结果就换来了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风餐露宿，朝不保夕…… 那他自然也就不会傻傻的再说了。 反倒是准备赖上了乔秉。 “你又要干嘛？”乔秉走近了之后，尽可能的好声好气：“我不是给你安排住院，又请了护工么？你怎么又把自己造的跟野人一样？” 第215章 糟老头撒娇之旅 孙江湖一见到乔秉走近，就直接瘪了嘴，也不说自己那些不幸与悲惨了。 他可怜兮兮的仰头望着乔秉：“我饿了。” 乔秉想翻白眼……一个糟老头子，居然对她撒娇？想想就觉得辣眼睛。 这老头莫不是以为她有什么怪毛病不成？ 还是觉得他自己魅力无边，一把年纪了也万种风情，所以对她使用美男计？ “饿了就吃饭，跟我说有什么用？”乔秉没好气的说道，一点也不惯着孙江湖。 “我不管，你得喂我，要不然我不吃。”孙江湖完全就是闹小孩脾气：“老白菜儿啊~”他见乔秉无动于衷，干脆再一次哀嚎起来：“算了算了，既然都没有人愿意管我这个糟老头子，那就让我一个人在这自生自灭好了。 老白菜儿啊~反正我就算死了也没有人心疼。” 他跟网抑云附体了一样碎碎念：“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我应该快死了……” 说着说着还大声的哭了起来，就是那声音，听着要多假有多假，还干打雷不下雨。 “我看你这挺中气十足的，应该是饿不死。”乔秉优雅的翻了个白眼。 孙江湖立马就不哭了，改成哼哼：“诶呦，没劲儿啊~老白菜儿啊~我要饿死了~” 乔秉转头就想走，王队赶忙拉住了她：“诶呦，你就别刺激他了，赶紧哄哄劝劝，把人先带回去再说，这一堆人看着，影响也不好啊！” 说着，王队还从一个小队员手里，拿过来一盒盒饭：“你多少哄着他吃点，听说老头在这不吃不喝好几天了，里面还欠着医院的钱呢。” 医院的领导后来也想过在把孙江湖请进来。 毕竟这么闹也确实不是个事儿啊！ 谁知道孙江湖还是个有脾气的，他不进去了！ 就非要乔秉不可。 乔秉看着王队手里的盒饭，很想撒手不管，扭头走人。 可听着孙江湖的哀嚎，又是止不住心烦。 “真是麻烦！” 她沉着脸咒骂了一句，接过王队手里的盒饭，打开了拿过去喂孙江湖。 虽然挺不情愿的，但乔秉的没一个步骤都做的十分温柔。 孙江湖傻乐呵的吃了大半盒饭，还想在吃的时候，乔秉却不给了。 他大嘴一瘪，顿时就要故技重施。 “再哭我就真的不管你了！”乔秉一个冷眼杀了过去，孙江湖缩了缩脖子，没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乔秉略微满意了些，便道：“骤然吃太多，对身体不好。”而且这盒饭也太油腻，不适合孙江湖这种闹绝食的人。 “哦~”孙江湖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 乔秉解释了那么一句，就已经是耐心上限了。 她没有在说话，气氛陡然安静下来！ 王队愁的不行，最后考虑到乔秉可能不会再有什么主动的行为了，只能硬着头皮亲自上前，打破眼下这种僵局：“老孙大爷，您看小乔现在也来，您饭也吃了，咱是不是该回家了？” 孙江湖拒绝跟他交流，目光殷切切的看着乔秉。 “我送你回家？”乔秉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孙江湖还是不吭声，显然是不满意的。 乔秉冷呵了一声：“不回拉倒！” “老白……”孙江湖一张嘴，就又要开始哀嚎唱。 乔秉彻底服了糟老头子，退了一步：“我就在你家旁边，让你蹭饭，行了？” 孙江湖还是不大满意。 “一日三餐！”乔秉咬了咬牙。 她自己一天都只吃一顿呢！ 孙江湖听到一日三餐，立马就咧开嘴笑了：“嘿嘿，还要夜宵！” 乔秉手指头捏的嘎嘣嘎嘣响：“行……” 孙江湖立马就爬了起来，拍了拍土，乐颠乐颠的要回家了。 第216章 掏空了乔秉的银行卡 孙江湖得到了乔秉家的蹭饭通行证，都不需要王队再劝说什么，自己就收拾好走人了。 速度快的就像一阵风。 连出来找他结算费用的医生都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他人就没影了。 “诶！费……”之前跟乔秉八卦过的医生，望着孙江湖风一样消失的背影，支棱起了尔康手：“费用还没结！费用！” 眼见着这是真的追不上了，他便将目光放在了乔秉的身上。 乔秉自暴自弃的打算好人做到底：“我去结，多少钱？”也不知道她兜里的钱够不够…… 她是真的没有什么钱，不动产倒是有一点，可也不能为了帮一个无亲无故，甚至还冤枉过她的糟老头，就去卖房子？ 她又不是失了智！ 好在，住院费乔秉一开始交过一点，医药费也是结清了的。 除了护工和孙江湖后面住的几天费用，倒也没有多少。 但也还是掏空了乔秉银行卡里的余额，毕竟她本来就没有多少钱。 就这还是接单的定金呢。 也不知道单子的尾款还能不能顺利收上来。 乔秉想想这些个破事儿就忍不住有了几分戾气。 不过这股子暴躁劲儿，来的快，去的也一样快，以至于根本就没有人发现她刚刚不高兴、有脾气了。 出了医院门口，乔秉礼貌的问了一下王队后续的处理想法。 王队道：“我跟你一块儿回去，也算是给这件事儿，做个结案，顺便也在劝劝他。” 说到这个，王队也是真的愁啊！ 本以为孙江湖脑子清楚了，也就不会在作妖了，他还高兴过一段时间。 谁知道这还不如不清楚的时候呢！ “等劝完老孙大爷，我也得再去他那几个子女那转悠转悠！就没见过这样做人子女的，像话么！” 王队不痛快的骂了几句。 乔秉没搭茬。 王队一个人骂骂咧咧了一阵子，多少也是有些尴尬的。 兴许是察觉到了这一点，乔秉摸了摸鼻子，还是决定善解人意一下。 她找了一个话题：“孙先生不是就只有一个儿子么？”她记得当时就只有店老板一个人来着。 “哪啊？两个呢！还有三个闺女，其中一个你应该也认识啊！”王队一下子就打开了话匣子：“孙彩青……” 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王队的语速突然就慢了下来。 他想到了孙波那个瘪犊子玩意儿！ 现在乔秉还深受那些流言蜚语的烦扰呢。 而这一切的起源，说起来，就是因为孙波持刀行凶，划了乔秉一道。 结果呢，真正的凶手，他们至今还苦于证据不全，没有办法将人捉拿归案。 反倒是乔秉这个受害者，因为这件事，不停地被人泼脏水…… 王队因为最近特别的留心网上那些事情，还拜托了刑侦二队的队长玉堂春帮忙查幕后的引导者，所以自然也就清楚，这里面有不少都是物业那边的手笔。 “我真就办案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 王队最后骂了一句，沉默的没有再继续说，怕触碰到乔秉的伤口。 乔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而笑着道：“那说明王队这么久以来，遇见的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这也是好事儿，至少说明北城的治安，大部分都是不错的，民众都很文明守礼。 个别的那么几个，倒也不必太过计较。” 第217章 包租婆乔秉不想要遗产 王队听了乔秉的话，不免心中熨帖，连带着对孙江湖也宽容了几分。 乔秉：…… 这就大可不必。 她无亲无故一身轻，并没有给自己找个累赘的想法。 “你对老孙大爷，是个什么想法？”王队心情好了以后，不免就考虑起更好的解决办法来。 其实孙江湖闹腾的原因，他懂！ 乔秉却是一个凌厉的瞪眼横了过去：“我对一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想法？我风华正茂一枝花，那么多大好的青春年少好儿郎等着我去宠幸，我疯了我吃僵尸肉……” 这是王队第一次见到乔秉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样子倒是像个活泼的样子。” 王队跟乔秉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自认为也算的上是熟稔，便禁不住唠起家常来：“你是不知道啊，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还当你是个冷淡的小孩儿。 后来越来越多次的接触下来，我就觉得你跟我们北侦队那个愣头队长差不多，都是年纪轻轻的，就冷冷清清的，一点也不活泼，反而是严肃居多，经常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愣头队长……乔秉突然就想起了薄望。 没想到，他落在同事眼中，竟然是这么个形象…… 她意识到自己嘴角因为想到薄望而勾了起来，便立马收敛了几分表情，将那个人从脑子里踢了出去。 不能想。 王队没有得到侃大山时的回应，不免有些窘迫。 他尴尬的咳嗽了几声，重新回到正题上:“我的意思是，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老孙大爷老样子是赖上你了，他虽说有儿有女，可也跟没有没什么区别。 我想着，他既然现在依赖你，你要是也不反感的话，不妨你们就认个干亲……” 王队是看过乔秉的户籍的：“你一个人，独自在北城这边漂泊，有个家里人照应也是不错的，你看呢？” “你确定，他对我来说，是个照应？”乔秉斜了王队一眼，觉得这个人多少可能有点眼瞎。 “说不准……”王队摸了摸鼻子，也没有多少底气。 孙江湖是有钱，可这钱会不会给乔秉一个不相干的人，还真就不太好说。 毕竟他还是有亲生儿女的。 哪怕这亲生儿女不太干人事，把老爷子给赶出了家。 可谁知道人家到了最后一刻，会不会还是只念血缘关系，把全部资产都留给子女继承呢？ 要是让他认一个不相干的人为亲，得不得的到好处都是说不准的事，却还得照顾老人生活起居…… 他十有八九是不乐意的。 所以他其实也不太好意思昧着良心劝说乔秉。 但解决孙江湖这个三天两头就找麻烦的人，也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王队实在是不想再有哪次出工，见到的都是孙江湖这个老熟人了。 等到了乔秉现在住的小区时，王队不免有些意外了。 “你搬家了？”王队打量着这个小区的环境，忍不住在心里惊呼“我滴个乖乖”……:“你这房子，一个月得不少钱？” 他以为这是乔秉新租的房子。 “嗯，还行。”乔秉也没有解释什么，由着这个误会继续误会下去。 至于这里的租金多少钱一个，她还真的不清楚。 她这套房子虽然不怎么住，但也没有出租。 倒是另一套租了出去，三个小伙子合租的，一个月大概八千的租金。 只不过因为跟楚沁一起租了枫蓝小区的房子，那套房子的租金基本就算是两两相抵出去了。 另外还有两套小户型，也在北城，不过稍微偏僻一点，一个月租金一千块钱。 当时租出去的时候，一千块钱是偏高的，但她的是新房，配置装修又都不错，租户还算满意，也就没有讲价了。 但至今为止一直没有涨过价，这一千块钱的租金在北城，就稍微显得有些低廉了。 不过乔秉懒得去管，甚至每个月也只是想起来了，才会查一下账户。 反正最后这钱也不会到她的手里。 何苦操那个心呢。 -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乔秉跟王队果然就看到了蹲在她家门口，一脸委屈的孙江湖。 像只哈巴狗。 “你怎么才回来？我都等半天了。”孙江湖听见动静抬头，不满的对乔秉控诉。 乔秉直接翻了个白眼，才不管优不优雅：“我又没让你等。” 孙江湖默了，这话他不敢接茬。 “我饿了……”他换了个话题，可怜兮兮。 乔秉冷面无情：“回你自己家吃饭去。” 孙江湖立马就要瘪了嘴开始哭。 “哭也没有用。”乔秉淡淡道：“强闯民宅是犯法的，正好王队在这儿，一会儿你就直接跟他走，不仅管吃还管住。” 王队：…… 刚刚不是这样的剧本啊？ 咋变脸就变脸呢。 孙江湖也委屈：“你刚刚明明答应了我的！一日三餐带夜宵！你，你，你，你骗老头儿！” “我可没有。”乔秉理直气壮，丝毫不慌：“我会每天定时给你点外卖的，三餐管饱，夜宵管够，回去。” 说着，她掏出钥匙开了门。 孙江湖果然没有跟着进去，一脸被抛弃的样子，站在门口望着乔秉。 他不想被王队管吃又管住。 “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了……”王队觉得他不需要再做什么思想工作了，乔秉这完全就是把孙江湖这个不讲理的老头给拿捏的死死的。 可孙江湖却不放他走：“不行！你不能走！”他拽着王队看向乔秉：“我不吃外卖！外卖不健康不营养不好吃……”瘪了瘪嘴，到底没敢再哭：“我要吃你做的。”声音无限委屈。 狗子闻声走了过来，目光呆滞的盯了一会儿门口，然后开始嗷呜~嗷呜~的叫了起来。 小姐姐做的饭？ 那不就是它的狗粮？ 这个人要吃小姐姐做的饭…… 那不就是，这个人要来抢它的粮食？ 不行！ 嗷呜嗷呜！ 小姐姐做的狗粮都是我的，嗷呜，我的！ 乔秉听到狗子的叫声，喝了一句：“狗子，不许叫了，扰民！” 正准备开口嚎叫的孙江湖:…… 好像有被内涵到哦！ 王队可不想破坏这场和谐的氛围，便出声做了个和事佬：“这样，要不就让老孙大爷给你交伙食费，你就看他可怜的份上，收留他吃个饭。 反正你一个人也是吃，两个人也是做，添双筷子的事儿，咋样？” 咋样？ 不咋样！ “我平时不怎么吃饭。”乔秉面无表情的拒绝。 其实原本在医院的时候，她是真的打算允许孙江湖来蹭饭的。 但王队的话，让她不免多想了一些。 她现在这样照顾孙江湖了，万一他一冲动，把遗产全都给她咋整？ 这老头儿肯定还有不少钱，万一真的给了她，老孙家那帮人知道了，估计要天天来她家砸窗户。 她觉得她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所以临时的改了口。 第218章 就感觉有坑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不肯退一步。 当然主要还是孙江湖和乔秉互不相让。 王队只能两边劝和。 毕竟说实在的，乔秉跟孙江湖非亲非故，人家也没有义务照顾一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老人。 最终，还是乔秉输了。 因为孙江湖干脆什么也不说，就站在门口，低头瞅着脚尖，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这是一个老头儿啊！ 老头儿！ 乔秉居然心软了，居然见不得他哭…… 她觉得她可能病的更严重了。 以前是见不得小男孩啪嗒啪嗒掉眼泪，后来也见不得小女孩掉眼泪。 好家伙，现在连老头儿老太太都不放过了？ 乔秉觉得她病的不轻。 明明也不是个什么好人，居然有一颗拯救世界，普度众生的心？ 这真特么可怕。 “希望你不要做出背后插我一刀的事情。”乔秉看着孙江湖，说了这么一句，便也就没在阻止他了。 她是有病。 会对每一个第一次相识，甚至只见一面的人伸以援手。 如果对方需要帮助，她会不遗余力。 但这种帮助只有一次…… 一旦对方背叛了她，伤害了她，她会立马终止帮助，甚至想要杀了那个人。 可哪怕被伤害欺骗过多次，她仍旧会对下一个陌生人施以援手。 乔秉觉得她就是有病。 病的不轻。 她冲进卫生间，用凉水洗了几遍手，又唾弃了自己一番，才总算是冷静下来。 没有人发现她的不对劲，除了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狗子。 嗷呜~ 乔秉擦干净了手，对着狗子笑了笑，似乎是在说：我没事，去玩。 嗷呜~我不信！ 嗷呜~你跟我说说？ 嗷呜…… 狗子叫了几声，乔秉没有搭理它，它便失落的跟在她脚边，她停下，它就压在她的脚边趴着，她动了，它就起来跟着走。 一人一狗谁都不吭声，像是在闹别扭一样。 孙江湖得了满意的结果，立马就赶苍蝇一样的把王队赶走了。 他扭身进来之后，就看到一人一狗粘的不行。 “你这条狗倒是有点意思，像是能懂人话一样……” 孙江湖不怎么上网冲浪，所以他不知道网上的事情。 狗子闻声冲他嘶吼了几声，最后傲娇的别过头，一副：我是真狗，不跟假狗一般见识。 “嘿？你还敢咬我！”孙江湖立马就撸起了袖子：“今个儿我就让你知道知道，谁是爷爷！”一副要打架的样子。 乔秉白了他一眼：“做一条狗的爷爷，或者被一条狗做爷爷，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孙江湖懵了一下：“不是挺多人都把猫猫狗狗当儿子孙子的养么？” 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很快他就觉得……他好像把自己给骂了？ “你欺负老头儿！”他不高兴了。 嗷呜～~ 狗子高兴了！ 连着叫了两声，明显的愉悦。 “你这只臭狗，你也欺负老头儿！”孙江湖跟狗子瞪眼睛。 乔秉：…… 她感觉她好像被骂了，但她没有证据。 一老一狗，居然真的吵了起来。 孙江湖说一句，狗子就叫一声。 急眼了的话，孙江湖还学狗叫，然后鄙视道：“你看，我会你的语言，但你不会我的，你不行！” 乔秉：…… 也许不该相信男人的眼泪，老头儿也不行。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孙江湖在乔秉这里蹭吃蹭喝了一段时间后，算是彻底跟……狗子吵熟了。 一人一狗整天跟哥俩好一样。 也不知道他突然从哪里听来个词儿，叫【意定监护人】，然后就非要缠着乔秉给她做监护人。 乔秉：…… 拒绝。 非常拒绝。 绝对的拒绝。 孙江湖见乔秉不同意，也不劝不求了，就每天来她这，然后什么也不说，往沙发上一坐，啪嗒啪嗒掉眼泪。 乔秉：…… “我可以给你做意定监护人，前提是，你家里的人，要全部同意。” 她提出来一个条件。 孙江湖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乔秉却没有那么乐观，她不觉得孙江湖的家里人会那么轻易的松口，哪怕他们根本也不想赡养老人。 但总会想一想，她一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对一个非亲非故的老头子好？ 只要对方有了怀疑，兴许就会挖掘出老头儿还有好多钱的事情。 到时候，就算是为了遗产，他们应该也会把老头儿接走…… 乔秉想的多么美好啊！ 万万没想到，老头儿终究还是吃的盐比她多…… 孙江湖何止是把儿女找来，他直接把所有，有继承资格的人，都找来了。 并且还把自己名下有多套房产的事情，账户上还有不少存款的事情，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乔秉肉眼可见对面的一家子人，在听到房产的时候，眼睛亮的跟饿狼一样。 只是这亮光儿，没多一会儿就暗淡下去了。 她不明所以。 然后就听到老头儿说：“我现在打算让乔秉做我的意定监护人，自然的，等我死后，这些个财产就都是她的了。” 乔秉看到老头儿的家人明显咬牙切齿了一下。 但也没有谁站出来反对。 她惊呆了… 这老头儿的财产，该不会做什么不法勾当得来的？ 不然怎么这些人，明明目光火热，却无动于衷呢？ 孙江湖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丝毫不觉得意外，反而是特别大方的说道：“当然了，你们如果谁愿意照顾我的话，我也可以立遗嘱，以后这个财产就归他一个人所有。 乔秉呢，依旧还会是我的意定监护人，但只会替我在往后的日子里，监督你们，是否有好好的照顾我！” 乔秉：？？？ 我没同意！ 可更让她惊呆的是……孙家的人，没有任何一个站出来的，仿佛对这巨额遗产，一点也不心动的样子。 乔秉忍不住在心里头嘀咕：老头儿这得是多不招人待见啊？上亿的遗产，居然不足以打动儿女亲戚把他带回去照顾。 她也不想照顾怎么办？ 其实孙家人哪里是不心动，看着上亿的资产，他们都要眼馋死了好么！ 特别是之前被孙江湖护小鸡崽子一样护着的店老板。 他活了半辈子，居然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富二代？ 只是他们是不敢心动啊！ 最后他们也只能虽恨恨不平，却也不得不签下了放弃协议。 合法的放弃！ 心疼死了！ 那可是上亿啊，上亿！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但每个人在看到乔秉签字之后，却并没有任何的嫉妒，反而是同情居多。 乔秉：…… 就感觉有什么坑。 第219章 继承遗产还得倒贴还债 乔秉事后问孙江湖：“为什么你们家的人，能够为了一百万把你赶出来，却不会为了上亿的遗产，再把你接回去？” 她脸色很是严肃：“你该不会是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才有了这份家产？” 孙江湖哼了一声，说：“你少瞧不起人了！” 乔秉呵呵的冷笑。 孙江湖傲娇了，他决定晾着乔秉几天，吊吊她的胃口。 乔秉能吃他这一套？ “行啊，威胁我？”她笑呵呵的开口：“现在不告诉我，以后你想告诉我，我还不听了呢！” 孙江湖一点也不相信她不好奇，他底气足得很，就是不搭茬。 “晚上吃白菜。”乔秉淡淡的开口：“生吃。” 孙江湖仍旧不为所动。 直到他啃了三天白菜帮子，一点旁的食物都没见到以后：“你虐待老人！” 他指着乔秉控诉。 “那你赶紧去把我的意定监护人解除了！”乔秉不急不缓的说道。 孙江湖见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顿时就没有底气了。 他又打算故技重施。 坐在乔秉家的沙发上，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可他大概还是不够了解乔秉。 乔秉这个人，愿意对你施以援手的时候，那是各种的不遗余力，也见不得人委屈。 可她一旦认定对方不坦诚，有欺骗，甚至是坑害了她的话。 那么就不好意思了，不杀人放火，是她作为人的良知。 但你要想让她继续热情，那是根本没有可能的。 之前她伸手帮忙的时候有多热情好说话，之后她就会有多无情冷漠，甚至动手打人…… 所以任凭孙江湖怎么掉眼泪，乔秉都不为所动。 孙江湖哭的眼睛都疼了，乔秉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乔秉可能生气了。 这个认知，让他顿时不敢再拿乔了。 他跑回家，拿了一个档案袋回来，小心翼翼的钻进乔秉书房，赔着笑脸道：“忙着呢？” 乔秉嗯了一声，头都没抬。 “那些不肖子孙，不是没有对我的钱心动，他们只是不敢罢了。” 孙江湖主动说起事情的缘由来，可乔秉却一副并不感兴趣的样子，连嗯一声都懒得了。 “你看看这个……”孙江湖把档案袋递给乔秉。 乔秉没动，专心的继续她的写写画画。 孙江湖尴尬的站了一会儿，只能硬着头皮把事情缘由说清楚。 原来，他在做公证的前一天，请孙家人吃了一顿饭。 席间他就说了自己还有点资产的事情，甚至还透露了跟乔秉一个小区的那套房子。 北城并不是一线城市，所以四万多一平的房子，已经很了不得的了。 孙家人很眼热。 但很快呢，孙江湖就泼了一盆冷水下去。 他也是像刚刚一样，拿了那个档案袋出来，给孙家的众人看了一遍。 档案袋里装的，是一沓欠条。 欠条上的金额不等，但累积起来……足足有两亿多！ 两亿是个什么概念呢……孙家人有些想象不出来。 但更让他们目瞪狗呆的是，孙江湖的房产基本都是抵押出去的！ 也就是，孙江湖现在还欠着银行六个亿！ 这特么谁还敢打他那点遗产的主意？ 去了抵扣债务的，还得他们倒贴。 关键是他们也倒贴不起啊！ 这倾家荡产都不够的。 所以他们虽然眼馋虽然恨，却也不敢跟孙江湖的遗产沾上任何的关系。 这就是为什么他们当时会同情的看乔秉。 他们都以为，乔秉是孙江湖找来当替死鬼的。 等乔秉以为天上掉馅饼的继承了孙江湖的财产，估计都来不及美滋滋，就要背上债务了，那可不得同情么？ 不过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这么说，你岂不是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实际上我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乔秉听完抬了抬眼皮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孙江湖：“那我岂不是被坑了？” “没有！绝对没有！”孙江湖赶忙道：“我坑谁也不能坑你啊！”他见乔秉还愿意跟他说话，立马狗腿的上前献殷勤：“其实这些债务，都是我伪造出来的……” 乔秉闻言一愣。 她好奇的打开了档案袋，翻了几张欠条，却怎么都看不出来这像是伪造的。 里面有好几张纸条都泛黄了，下面还附着一张内容相同，但纸张和日期都是新的欠条，明显就是在追讨有效期内，为了延期重新签的。 孙江湖摸了摸鼻子，不大好意思的说道：“我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有两张身份证，身份证号码和名字完全不一样。” 所以其实那些欠条，就是他自己写下来，欠给自己的。 乔秉闻言愣了愣，很意外。 不是意外孙江湖伪造了欠条，让孙家人以为捞不到好处，还得负债倒贴，而是意外孙江湖居然有两个身份证号…… 因为她也有两个。 唯一跟孙江湖不同的是，孙江湖两个号码两个名字。 而她……两个不同的号码，都叫乔秉。 如果不看到证件照片的话，恐怕不会有任何人多想，只会觉得这是重名。 但只有她知道，这不是重名…… 乔秉微微垂了些头，掩盖掉眼中的情绪。 这是她的小秘密。 - 后来狗子失踪，乔秉就又重新搬回了枫蓝小区。 孙江湖有些不大愿意，劝她没必要回去那个破烂地方：“枫蓝小区又不是什么好地方，特别是74号楼，多少人避如蛇蝎，你倒好，主动送上去当冤大头。” “租金都交了，不住的话，他们我不会退给我，何必呢。”乔秉淡淡的说道。 狗子失踪以后，她做什么都没劲儿头，整个人恹恹的。 不过她倒是好奇了一下：“枫蓝小区74号楼有什么不对劲的么？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住进去之后，确实发现74号楼看起来就好像没有什么人一样。 但她也没有深究。 毕竟没有人，对她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她喜欢安静的地方。 可孙江湖话里头的意思，明显是这里面有故事！ “没什么……”孙江湖含糊其辞，并不愿意说的样子。 乔秉也无所谓强求，并没有追问。 反正租都已经租了。 她搬回去之后，孙江湖为了蹭饭，自然也跟着搬了过去。 他租了74号楼一层的一户，但并不怎么在那住。 乔秉觉得他浪费钱，他也反驳，反而每一次都有一些心虚的样子。 第220章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孙江湖当然不能常住枫蓝小区。 因为狗子就是被他给抱走的。 要是过来这边住，照顾狗子就不方便了…… 暴露狗子的可能性也会更大。 孙江湖其实比乔秉更早一点发现了狗子的眼睛有问题。 还求医问药了很多地方。 只是各个医院都说没有办法给狗做这种复明手术。 并且，狗子大概只剩不到两年的寿命了，这还是眼伤不扩散的情况下，才能安稳活这么久。 其实孙江湖有想过让狗子安乐死…… 因为医生给狗子检查过之后说：“如果没有造成二次撞击伤害的话，一直养着也不会有问题。 但现在，他这个淤血和碎骨压迫神经造成的失明，扩散的可能性非常大…… 即便是运气好，也最多只能再活两年。 并且活下来的日子，每一天都是痛苦。” 但狗子拒绝了。 咳，虽然狗子只会嗷呜嗷呜……但孙江湖觉得他翻译的没有问题。 狗子想活。 好好的活着。 活着替乔秉，做完想做的事情。 嗯，对，狗子一定是这样想的。 因为，他也是这样想的。 孙江湖在看过乔秉写的小说原稿之后，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情。 特别是乔秉的小说原稿，不仅仅是文字，它还有丰富的作案过程以及解剖配图…… - 乔秉没有继续追问孙江湖，窥探追问别人的秘密，只会让彼此都很尴尬。 也会惹起对方的反感。 并且很快她就把这件事儿给抛之脑后了。 因为孙江湖伪造欠条的事情……败露了。 孙家的人知道了孙江湖是拿话诓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主动放弃继承权…… 于是他们怒了！ 然后就开始找乔秉的麻烦。 并在物业跟乔秉的对峙中，煽风点火，帮着物业污蔑乔秉。 这其中，还发生了另外一起事情。 也正是这个事情，让孙家人确定了孙江湖是撒谎骗他们，目的就是想把那一大笔遗产，全部都留给乔秉！ 为此，孙家人没少骂孙江湖脑子连了肠子，居然放着自家人不帮，要把那么多的钱给一个外人。 事情是这样的。 姜宇带着他的新作，已经试演过几次，并准备全国巡演的舞蹈剧【黑暗与良善】找到乔秉，希望乔秉能够给他做一个跟他本人等身的人偶，来辅助他进行表演。 这个人偶要跟他一样，同时兼顾黑暗与良善两种角色。 乔秉不负所托，通过反复揣摩姜宇的舞蹈剧，完美的做出了他想要的那种感觉的人偶。 巡演前三站很顺利，反响也十分不错。 第三站结束之后，更是全网转发姜宇团队剪辑的视频。 但第四场快要开始的时候，却出现了意外！ 人偶被人割去头颅，砍断了四肢。 现场还留下了一张纸条：剽窃者，必死！这就是下一个你！ 姜宇愤怒的报案！ 因为第四场巡演正好是在北城，所以来处理这件事情的是王队。 王队带着人赶到现场以后，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的，就抓到了人…… 那人搞了破坏之后，丝毫不心虚，反而是一脸喜气的，坐在观众席前排的位置，等着看演出。 当然，也可能是等着看笑话。 不过这个人也不知道是无知者无畏，还是真的就没有脑子……居然一点遮掩都没做，就在监控底下，被拍了个明明白白。 但凡换件衣服，再去趟厕所，都能给破案增加一丢丢难度。 只是，网上却突然出现大量谴责姜宇抄袭的营销号。 确切的说，是谴责姜宇舞台上出现的那个人偶。 甚至还有人顺藤摸瓜，找到了人偶制作师……乔秉。 一时间，网上铺天盖地的都是乔秉抄袭盛夏繁花翻车 更过分一点的直接就是虐狗女再爆抄袭瓜精神病碰瓷不成又开始偷东西 不用看也知道，这其中有不少都是物业赶出来的词条。 哪怕乔秉否认解释，甚至拿出了证据……他们还是喜欢在标题上，给乔秉贴上虐狗女精神病碰瓷这样充满恶意的标签，哪怕正文内容里，那些营销号自己都解释了是一场乌龙。 但标题仍旧会用尽办法，混淆视听。 如果只看标题的话，很容易就会给人留下一个：哦，乔秉就是那个虐狗女啊！明明是个精神病，却碰瓷别人持刀行凶，现在又来抄袭？这是把所有不要脸的事情都做完了？ 至于内容里面有些似是而非、模棱两可的解释？ 呵呵，谁管你正文内容是怎么写的。 我就看一眼标题，便认定标题就是真相！ 什么？ 标题只是为了夺眼球，所以故意制造矛盾？ 呵呵，我不在乎。 真的假的有什么重要的，反正我看着爽，符合我心中阴暗的猜想，这世界上除了我，其他都是坏人就够了！ 明明这是一场针对姜宇的算计…… 结果姜宇那边的浪花反而没有乔秉大…… 其中最火的一个帖子就是id名在你隔壁的人发的。 【在你隔壁】先是贴出来了乔秉给老熟客制作的犬将手办细节图，用明褒暗贬的方式，把乔秉夸赞了一番，说她为了追求作品的完美，无所不用其极！ 指出乔秉虐狗，就是为了完成这个犬将的手办。 随后才开始“挑拨离间”，说姜宇的作品是一份好作品，可惜却有了一个败笔——乔秉制作的人偶。 就是因为乔秉没有道德底线与良知的抄袭，导致姜宇精心准备多年的作品毁于一旦，甚至极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之后的资源和名声。 最后指出，乔秉这种行为，很有可能是精神上出现了问题，导致她极端偏激，很有可能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恶劣…… 下面附图的是乔秉被孙波划伤后，物业在接到邻居劳先生的电话后，过来为她简单包扎后的照片。 照片中只有乔秉一个人抬着手，看起来就好像是她自己拍了一张受伤的照片……暗示这伤是她自己弄出来的。 明明乔秉是受害者，被人稍稍一颠倒黑白之后，大部分都觉得她是精神有问题，所以做出了极端事情，最后还想要冤枉好人。 物业看了这个帖子之后，立马找了水军去顶贴。 这人也不知道是谁，但就是每一句话都说到了物业的心坎上。 简直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要不是真的找不到人，他们都要怀疑这是不是自家谁干的了。 枫蓝物业还曾经想过联系到这个人，跟他达成合作，一起搞臭乔秉。 就是被对方给拒绝了。 第221章 忽然就很想不顾一切的结束 忽然就很想不顾一切的结束 这是乔秉第一次，毫无节制的，在网上给自己创立了一个像是发泄一般的词条。 这个话题，几乎是在当天晚上，就爬上了热搜。 并且是以势不可挡之力，一路直冲热搜榜一。 连当天买了热搜的人，都被压了下去，且无论后台的技术人员怎么压，都没办法把这一个词条压下去。 乔秉也没有说什么。 似乎即使是发泄，她也不喜欢直接坦然心思。 就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圈一样，她随意的说着家常，或者讲着小故事。 每一个故事，都没有指名道姓，但每一个故事，又都各有出处。 都是她这一段时间一来，在北城经历的事情。 她以讲述者的口吻，说了最近跟网上那些脏水有关的故事。 但可笑的是，明明故事里的角色只有几个人……但对号入座的却有成百上千。 。。。 乔秉把这一句感慨，一起发到了网上，并做了一个最后的总结。 “我曾经深爱着北城这个地方。” “在我还不曾亲自踏足这里的时候，我就已经对它深深的痴迷……” “可以说，这座城市，它满足了我对长安旧梦的诸多幻想。” “后来，我怀着一腔热忱，奔赴了这个让我心心念念的地方，我本以为，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了。” “呵呵，家呢……这个字，大概太过于有重量！所以终究是我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直至现在我才明白，北城，原来从不欢迎我。” “其实想想也是……” “像我这样子一无所成，庸碌无为，除了浪费空气的人，有什么资格被这座城市接纳为自己人呢？” 终究是我不配了……这几个字，乔秉敲打了出来，但是最终并没有发出去。 她只是在嘴边喃喃的念了几句，便嘲讽的笑了起来。 凭什么是她不配？ 是北城，不配得到她的踏足才是！ 乔秉暴躁的将手中的手机摔向墙角，但犹觉得不够。 她心里就好像是住了一只魔鬼一样…… 满脑子都是血腥。 痛苦的抱头蹲下，却仍旧还是没有办法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挥赶出去。 啊啊啊啊啊…… 乔秉想要放声的大吼，她想要把心底一切的愤恨不平都喊出来。 但是张开嘴，却丝毫发不出去声音。 她嗓子嘶哑，干涸，像是被用热油浇灌过一样。 吼了四五分钟，都没有声音之后，她自嘲的勾了勾嘴角，眼泪无声的流。 看啊，都沦落到这样的地步了，她想的居然是，吼出来会不会扰民…… 呵！ 她曾在凌晨三点，听过夫妻吵架，孩子大哭，从这栋楼传到相隔很远的那栋楼。 那时候，她很烦躁。 觉得吵。 可有时候，她又不知道她的烦躁，究竟是因为觉得吵，还是因为……羡慕。 没错，就是羡慕。 她其实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可以那样肆无忌惮，不顾任何人，只要自己快活就好的行为。 多棒啊！ 想大声就大声，哪管什么扰民不扰民的呢。 可她大概也知道，这辈子，她都无法如此放任自己去那样子任性，哪怕只是一次，只是一小会儿的放纵。 偏偏越不能，越痛苦…… 哪怕，她现在住的地方，根本也不存在扰民。 但长久以来的克制，却已经让她失去了能做到的本能…… 哗啦啦。 乔秉拎起墙角的榔头，走进了她特意辟出来的一间静室。 之所以叫静室，就是因为，这里被她做了极为严密的隔音处理。 哪怕是在这里面蹦迪，都不会有声音传出去。 只不过遗憾的是，就算进了静室，身体的本能还是无法放纵她大吼大叫…… 但她又极其的渴望。 仿佛只有这个样子，才能削弱心中那个魔鬼的力量，使自己脱困，不再受魔鬼的摆布…… 可终究还是不能，也无法做到。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榔头，一块一块的敲碎静室里的玻璃。 顶棚直立的玻璃板，被敲碎了之后，稀里哗啦的从高处砸在地面。 可惜，地面被铺的很厚，只有玻璃被砸碎的那一刻，才会发出巨大的哗啦声。 乔秉的小脚踩上碎玻璃时，也会带起几片细碎的哗啦声。 她一口气砸碎了静室里所有的玻璃，有碎片划伤了她的手臂、小腿，都不足以唤醒她的神智。 仿佛她感觉不到痛…… 嗒，嗒。 血滴落在碎玻璃上，一滴两滴逐渐汇聚成细流。 乔秉的暴躁的心，终于在耳边不断回想的哗啦哗啦声中，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一直以来，她都不曾对人说过……每一次砸碎东西，她脑子里想到的画面，都是八岁时的那个夜晚。 那个时候，她就很想很想砸碎那个家里一切易碎的东西，玻璃门、窗、瓷碗花瓶……一切一切。 她想，那个声音，一定一定很美妙的。 可惜，终究那时候的一切幻想，因为她人小力气小，不得不作废了…… 但那时候的暴戾想法，似乎彻底的刻入了她的骨髓之中，以至于她终其一生，都没办法将其摒弃割除。 略略的恢复了冷静之后，乔秉丢下了榔头，走出静室去处理伤口。 简单的做了消毒包扎之后，她又在洗手间站着洗了好一会儿的手。 用纸巾一点点擦干净之后，她走到客厅的角落里，把刚刚被她摔出去的手机捡了回来。 按动了几下，发现手机屏已经碎的不成样子，虽然屏幕还能够看得到亮度，但是也只有一小条的面积，大部分屏幕都已经黑掉了。 她有些烦躁的把手机丢掉，重新拿了一部新的出来。 下载了几个常用的app把账号登上之后，她先去看了一眼热搜。 一眼她就看到了热搜第一的词条。 正是她创建，用来吐槽的…… 说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冲动，不管不顾的在网上吐槽起来，或许是想要用反讽，让那些人意识到错误，然后羞愧的无地自容。 呵！ 可惜，她忘了有一句话，叫做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话题里只有她一个人自言自语，没有评论，没有转发，但是阅读量高大五个亿…… 她手滑了一下按到点赞，却弹出来一个提示语：本动态不支持点赞。 这个意外的小插曲，让她惊讶了一下。 心思微动，她又点开了评论的位置，随便编辑了几个字，点了发送键之后，却并没有显示评论内容…… 自然也没有弹出来“发送成功”的提示语。 反而是她刷新了一下之后，页面突然弹出来一个小框：本动态不支持评论…… 她就是再蠢，这会儿也已经看出来，这个话题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会这么高的阅读量，甚至直接上了热搜第一，却没有一条她之外的消息。 可做这些的……会是谁呢？ 乔秉对自己的电脑技术，还是很有点破数的。 她在这一方面，就是一个白痴。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她。 不过，她也并没有追究下去的意思，只默默地退出词条，然后把她发过的那些动态删除了。 至于已经被截图的？ 无所谓了。 再坏，也不过就是如此了…… 乔秉想到现如今她的恶贯满盈，不仅没有再暴躁了，反而是呵呵的笑了起来，看起来倒是有点渗人了。 - 其实稍微有点脑子的，眼睛不瞎的，都应该看得出来，乔秉已经不是很正常了…… 她的思想，此刻十分危险。 可那又能怎样呢？ 大概每一个“正义”谴责的侠客们，都是这样想的。 那又怎样呢？ 就算乔秉真的死掉又能怎样呢？ 就算她是被冤枉的，会在死后被归还清白，又能怎么样呢？ 终归……跟他们是没有关系的，反正死的不是他们，难过的也不是他们。 只要他们开心不就好了么？ 这个死了，那就换下一个呗，反正人有那么多，骂哪个不是骂。 有什么的呢…… 指不定乔秉要是真的因为这些网络暴力死掉，他们还会再一次义正言辞的举起大刀，向“网暴”过乔秉的人再一次开炮呢！ 什么？ 你说他们曾经也是雪花？ 呵呵，怎么可能呢！ 他们是正义。 乌鸦即便掠过水面，也不会觉得是自己黑。 “它们”只会唾弃是水脏了。 - 让乔秉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帮助”她上了热搜榜首的人，不仅让她备受瞩目了一遍，还扒出了她的新住址，以及跟孙江湖的关系。 孙家就是因为这个扒皮贴，知道了他们是被孙江湖给骗了。 不过，这个帖子……并没有说是孙江湖缠上的乔秉，赖着她，非要她做意定监护人不可。 而是扭曲成她使尽手段，挑拨了孙江湖跟孙家人的关系，哄骗了脑子不好使的老头儿，为的就是巨额财产，并主张孙家人依法维权…… 更有意思的是，这个人并不是跟乔秉有冲突的任何一方。 就是一个普通的营销号博主。 在乔秉的帖子上做手脚的人并不是他，但却是他通过自己的多个大v账号指路，给她引来的巨大的流量。 阅读量飙升是一个很重要的爬榜因素。 之后见热度差不多了，这个人就发布了一篇声讨乔秉的帖子，其中主要就是细致说明她诈骗老头儿巨额遗产的事情…… 讲真的，乔秉看完那篇帖子之后，都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骗了孙江湖。 条理过于清晰！ 证据过于充足！ 差一点点，她就信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资料是他从哪里获取的。 乔秉正想着该怎么下手去查清楚这件事，就收到一个熟悉账号的邮件。 一封，挑衅的邮件。 第222章 只有冤枉乔秉，才能获得流量 邮件里，满满的都是炫耀。 “……喜欢我送给你的礼物么，老师？” 落款是尤娇娇。 附件里，是一个聊天记录的截屏合集。 聊天的内容是尤娇娇私信给那个营销号发了有关于孙江湖的事情。 倒是没有任何刻意的引导，就是简单陈述了孙江湖跟乔秉之间的渊源…… 乔秉冷笑了两声，敲了一行字回复：你想表达什么？ “老师曾经让我不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尤娇娇敲下这行字之后，嘴角勾起一个笑来，像是得意又像是嘲讽：“现在老师还觉得，不应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人心么？” 乔秉看了一眼尤娇娇的回复，并没有再回了。 该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人心么？ 如果单看这一次的事情，那答案自然是应该的。 尤娇娇想表达的，大概也是：老师，你看，明明我没有用恶意的方式去引导，可这个营销号，还是为了吸引眼球博热度，对你进行了一番恶意揣测，甚至是扭曲事实，因为阴谋论更能满足人的阴暗心理，让人有理应如此、这样才对的“快意”…… 可尤娇娇大概不知道，乔秉从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是揣测人心，推算结果。 却从来都不吝以最大的善意去迎对世界，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是她一直以来接受到的教育理念。 虽然最近，这个理念好像越来越崩塌了。 她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自然也就将尤娇娇抛之脑后了。 不管当初是因为什么原因，既然已经扬言老死不相往来，那就不该再搞出什么久别重逢的事情来。 乔秉找了人上门收拾玻璃碴子，又学了安装公司，过来重新装几扇的玻璃在静室里。 上门来收拾的是同一个家政公司的，两男两女。 一般乔秉很少会叫他们过来，但却是聘用了他们的。 每个月给一千块钱，不需要他们天天过来，也可以自由去找工作，这里就算是一个挂职。 一年到头也就来那么几次，相当于白得的钱，所以他都很满意这份工作。 给乔秉做的事情也很简单，年初，给房子做一次大扫除，年中再做一次，偶尔需要过来收拾一下碎玻璃。 他们也很识趣，从来不会问乔秉家里为什么要装那么多玻璃，玻璃又为什么会碎。 - 等待的空隙里，乔秉拿了速写本子，坐在阳台上写写画画…… 新书的名字，她还没有想好。 甚至连具体的内容，也还不确定。 只不过最近实在是情绪不大好，很多时候，她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的暴躁。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 走神间，她手底下已经刻画出了一盘饱满圆润的饺子…… “怎么突然画出来饺子了？”乔秉有些奇怪的看着速写本，刚刚她走神想的也不是饺子？ 难道是馋饺子了？ 想了想，她还是放弃了包饺子的想法。 现在这个时候，她的住址已经不那么安全了。 如非必要的话，还是不要额外叫陌生人上门了。 谁知道会不会有刚好极端的人……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今个儿约了打扫卫生上门，都不怎么明智。 等那些人收拾了碎玻璃走了以后，乔秉仔细的检查了一遍静室，确定没有什么偷拍的东西，才打电话取消了明天的上门安装：“……嗯，对，东西先留着，过段期间我方便了，在约时间安装。” 挂了电话以后，乔秉还是觉得不放心，又重新拿了设备做了第二遍检查。 可即便一直都没发现什么，她还是心中惴惴，跟被害妄想症似的…… 她还挺嫌弃自己这个毛病的。 最后干脆把静室的门锁了，等待之后心里的忧虑淡了，或者不记得这件事了，再重新打开。 这叫自欺欺人治疗法。 第223章 薄队的鱼塘是缺鱼了么 乔秉之后就一直在家里待着，近乎于与世隔绝的待着。 也亏得是没有什么朋友家人给她打电话，所以她消失了整整一个月，也没有人发现…… 不然怕是要报失踪案。 唯一着急的，就是薄望。 但他也只能干着急，因为乔秉并没有登陆盛夏繁花那个接单的账号。 他又没有其他可以加乔秉好友的借口。 哪怕他清楚乔秉的每一个账号，几乎已经是倒背如流。 就在他急得嘴里都已经起泡了的时候，薄望终于想到了一个加乔秉的借口。 他去找了一趟王队，以提供了重要证物的理由，要求协助报案。 于是乔秉就收到了一条验证提醒。 验证消息:有信息需要核实，请配合。 乔秉的秉是怎么写的？你签名不太清楚，录入的时候找不到字。 “薄队的鱼塘里是缺鱼了么？”竟然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加她:“你都能准确的发出来，却告诉我录入找不到字？” 乔秉忍不住想翻白眼，但为了不长抬头纹，她忍了:“何况我的身份信息以及相关证件，薄队还没有还给我，难不成是我身份证上的名字，也被污掉了？” 薄望只是隔着屏幕，就能想象的出乔秉是怎样一副小辣椒模样，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出这么一长段话。 “抱歉，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薄望鬼使神差的打出这么几个字，等想要撤回的时候，却看到屏幕顶端闪动着正在输入几个字。 突然，也不是那么想撤回了。 他想看看乔秉会怎么回他，居然还以为他是养鱼的。 没有等到乔秉回消息过来，他就已经有了恶趣味:“那你愿意做我的鱼儿么？” 如此不正经的轻佻之语，实在很难让人和白天那个高冷如雪岭之花的薄队联系到一起去。 莫不是小助理拿着他的手机恶搞？ “你真的是北察队的人？有证件么，薄队长？如果没有，恐怕我不能配合您的工作。”乔秉微微的拧眉，看着屏幕上熟悉的头像。 呵，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换头像。 “如假包换。”薄望嘴角上扬，微笑致命。 好在这会儿局里没有别的人，小助理出去买夜宵了。 不然怕是要被他这个微笑给杀掉，呼吸骤停的那一种。 我是薄望：[图片] 我是薄望：[视频] 他发了一张证件照片之后，又鬼使神差的发了几秒钟的视频，来证明他真的是本人。 仍旧还是那套制服，不过可能是室内温度高的缘故，敞开了两颗扣子，没有遇见乔秉时那么严谨庄重。 “哦，我不愿意。”乔秉面无表情的敲了几个字。 薄望倒是没有多意外:“这么无情啊！” “薄队这样是否算是利用职务对我进行骚扰？”乔秉无情的回复。 薄望打出你不用这么浑身是刺，但想想还是删掉，重新编辑了一段：“我只是正常关心，毕竟你现在可是重点保护对象，当然也有制造假案，引起慌乱，操控舆论的嫌疑。”公事公办。 “那您的上级会也这样认为么？” 我是薄望：？ 乔秉：“嗯。” 薄望看着对话条里的那一个嗯字，仿佛是感受到了冻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气。 所有想说的话，全都被冻结在了嗓子眼里，怎么都打不出来适合回复的消息。 他莫名有些烦躁，点开对话框弹出键盘，他手指在上面游移了好一会儿，最后只点到收起。 看了一会儿又点开对话框，又收起键盘。 反反复复好多次，最后干脆按上关机键，直接息屏，来了个眼不见为静。 没想到第二天，领导来了脸色很不好，劈头盖脸的对他一顿骂，说他骚扰人家小姑娘，被举报到市里了。 “你这几天回去休息。”领导看他的眼神，完全是恨铁不成钢：“再写一份检讨，去给人家姑娘道歉。” 第224章 乔秉是不是傻 薄望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乔秉居然真的拿着截图举报了他…… 除了一阵羞耻以外，更多的是无奈。 因为这么一个插曲，他被停职，也直接失去了近距离接触这个案子的机会。 不然的话，王队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包庇下王甜甜。 乔秉这大概也算是坑了自己…… 不过，即便知道薄望被停职，会间接的成全王队动了私心，包庇王甜甜，乔秉也还是会举报薄望。 谁让他不正经。 两个人一个气怒，一个懊恼……倒是一时之间，谁都没有发现，前不久跟薄望偶遇的人，还是完全不认识对方的样子，结果一加上好友，就直呼薄队长。 明显就是认识的，且乔秉还是记得薄望账号的。 乔秉是气怒之下忘了遮掩，薄望是懊恼之中没有细想。 这么一个好的机会，就华丽丽的错过了。 可见有时候也不见得就是天公不作美。 - 乔秉也着实是没有想到，王队会包庇王甜甜…… 确切的说，是没想到其中一个搅混水的人，会是王甜甜，是王队的女儿。 这事儿说来，还是孙江湖帮忙查出来的……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渠道手段，反正网上的事情发酵了几天，已经开始在各个可以传播信息的app上疯狂刷屏时，孙江湖也终于知道了。 知道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乔秉，把她臭骂了一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跟我说？你有把我当成自家人么？” 乔秉想说没有…… 本来她就是被孙江湖一哭二闹三上吊给套路的好么。 哪有什么一家人不一家人的，她根本就没有家。 但孙江湖的语速太快了，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乔秉是否回答，噼里啪啦的把她好一顿数落。 乔秉都没来得及变脸发火，大吼一声“不用你管”呢……孙江湖就已经骂完了一大堆叨叨，然后火急火燎的走了。 搞得她一阵莫名。 结果第二天早上，乔秉就拿到了在网上跟风泼她脏水，歪曲事实带节奏那些人的详细资料…… 并且，孙江湖还告诉她这些都是合法途径取来的，足以用来做起诉证据的那一种。 乔秉当时都惊呆了…… 在她的心里，孙江湖一直都是一个什么形象？ 蛮不讲理的老无赖！ 还有一点油腻的迷之老霸总成分，不要你觉得，只要他觉得，你说什么他不听，我行我素做完了，还必须要你配合。 之所以说老霸总，主要就是因为……一旦他霸总失败，乔秉不搭理他了，他就开始玩我是老人我有理，一哭二闹三上吊，我可以不爱幼但你必须得尊老那一套。 结果一直被她当成累赘不靠谱的孙江湖，居然一声不吭的，把所有证据都给她准备好了。 哦，不，是先骂了她一顿，才开始去准备的。 她跟孙江湖的关系，也是在那个时候开始拉近的。 之前的时候，她只是单纯的同情心泛滥，所以关爱一下孤寡老人，给他做做饭而已。 现在偶尔倒是还会说说话什么的。 出于信任和不愿意麻烦的心理，她把证据交给了王队，由他来处理这件事情。 毕竟从一开始，这件事也都是他在跟进的。 现在继续由他收尾也是应当。 只是孙江湖知道以后，脸色不大好的问了一句：“你把事情交给王队了？” “嗯。”乔秉点头。 孙江湖沉默一会儿后，再次开口问道：“那他看了证据之后有没有说什么？” 乔秉摇头：“没说什么啊……”她愣了一下之后，还真就仔细想了一下王队当时说了什么：“就说了一句，会尽快处理，还我清白与安宁。” “你呀……”孙江湖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傻！” 他瞪了乔秉一眼后，直接按锤定音：“你就是傻！” 一点都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225章 拐弯抹角怪吓人的 乔秉不明白孙江湖为什么会这么说。 而且这种事情，不找王队处理，难道她还能去网上爆料，也占领个舆论阵地不成？ 孙江湖看了她一眼，最终也只是瞪了瞪而已，没有再说什么。 如果王甜甜不是王队的女儿，那乔秉的处理，的确是没有问题的。 这倒是怪他了，没提前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 现在再说，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 乔秉最开始，只觉得孙江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 但很快，她就明白孙江湖那天怒其不争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了…… 王队约见了乔秉。 之所以说是约见，是因为王队用的是案子的名义，但去的地点却不是北安司的办公大楼。 “王队这是休息日还处理案子？” 乔秉到了约定的地点，一处很少有人去的小公园后，见到穿着便装的王队，客套的问了一句。 “不是……”王队开口否认，却又不知道要否认什么。 他心里还是有犹豫…… 坚持了这么多年的正义，最后却崩溃在自己家人的身上。 可以说，自打他对林楠松口，他的信仰，他的坚持就开始变得可笑了。 纵使是离了婚，也不过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罢了。 “小乔啊，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王队声音发涩的开口，这是他犹豫了许久，才下定决心的开场白：“你热心助人，心地善良……” 王队的一波彩虹屁，让乔秉下意识的皱起了眉。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像道德绑架的开场白？ 她神色立马淡了几分：“王队，有什么话，您不妨直说。” 拐弯抹角怪吓人的。 面对乔秉的直白坦荡，王队更加的不自在了。 他张了张口，想要再客套几句，却又在乔秉的目光之下败下阵来。 “我希望你能撤案。”王队狠了狠心，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乔秉闻言，反而是淡定了下来。 她淡淡的哦了一声：“王队的理由是什么呢？” 乔秉并没有太意外的样子，给了王队不小的压力，以为乔秉是知道了什么。 实际上，乔秉之所以冷淡没什么表情，就只是因为，她以为王队是收了物业那边的什么好处，也决定跟着那些人一起狼狈为奸了。 毕竟她只有一个人呢，对方却是已经牵扯到了好几个人。 所以，说不定还有不少人觉得她这个少数，“理应成全”大多数呢。 “事情闹到如今，小乔你也不过就是求个道歉求个赔偿……”王队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与其现在掰扯的快要全民皆知的地步，让一大堆人看热闹，倒不如私下和解，这样能够拿到的赔偿也会更多一点。” 乔秉呵了一声：“王队是觉得，我闹来闹去，要的不过就是一笔赔偿？” 王队沉默。 他心里并不觉得乔秉是为了赔偿，反而更像是想要争一口气，想要罪恶得到制裁…… 但这话，他不能够说。 “我不会撤案的。”乔秉态度坚定，目光冷视着王队：“无论未来要面对什么，我都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不死不休。” 她撂下狠话便就转身走了。 只是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重新看向王队：“如果以后王队找我只是想要说这种事情，便不要开口。” 打量了一下四周环境，她嘴角的讥讽更甚：“也不要约我来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毕竟我胆子很小。 有什么事儿，在办公大楼说就很好。相信王队觉得没有错，是为了我谋福利的事情，王队的同事也不会不认可，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避开呢？” 嘲讽！ 明明白白的嘲讽！ 王队脸色很是难看，却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到底，还是给乔秉安上了一个不知好歹、不识抬举的帽子。 第226章 林楠之死（16） 乔秉到底还是年轻了。 她以为王队之后就算是冥顽不灵，行事上也总该有所收敛。 却没有想到，王队直接一份不予立案通知书，就直接按定了她跟物业之间，纠缠了快有半年的官司…… “王队这是要明目张胆的以权谋私了？”乔秉拿到通知书的那一刻，脸色很是难看。 相对于物业那边的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儿会有这么一个峰回路转。 虽然他们一直很是努力的在网上黑乔秉，但终究还是心虚的…… 因为没有谁有他们作为当事人，更加清楚他们有多理亏。 眼下他们得意了，自然少不得要好好吹一波彩虹屁。 “乔小姐不要输了官司就气急败坏嘛！”物业负责人郑在浪故作大方的说道：“我们很理解乔小姐的心情，可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任凭乔小姐再怎么巧舌如簧，可终究正义不会缺席。 但我们也是有良心的公司企业，对于乔小姐的赔偿，我们还是愿意出于人道主义，赔偿您两千块钱的精神损失费。” 他一副恩赐乔秉的模样：“也幸亏王队慧眼如炬，能帮我们摆脱冤屈，还我们一个公道！ 可见是非曲直自在人心呐！” 郑在浪又吹了一波王队的彩虹屁，吹的王队脸黑不已，直接冷着脸赶人：“没什么事就赶紧走。” 一点都不懂眼色。 究竟是怎么回事，心里难道还没有点破数？ 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到最后大家都只能同归于尽，没办法收场不成？ 王队想到这个可能，脸色更加黑了几分。 突然觉得自己走了一步臭棋。 郑在浪这个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靠谱的样子。 万一在不知好歹的去刺激乔秉，惹怒乔秉最后来个鱼死网破…… 王队有些不敢继续想了，甚至看向乔秉的时候，神色还带了一点哀求：“小乔啊，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也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受委屈了……” 他神色染上了痛苦，好像真的很迫不得已一样：“可你也体谅体谅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啊！反正你现在的伤已经恢复很好了，再这么继续闹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何况你看看现在网上的舆论，哪一个不是指责你的？ 小乔啊，你应该也听说过一句话，一个人说你不好，那可能是对方的错。 但十个百个甚至上万个，上千万个说你不好，那还能说不是你的错么？ 不是你的错，人家又何苦要说你呢，对不对？” 乔秉闻言冷笑起来，她看向磨磨蹭蹭往门口挪着的郑在浪：“刚刚郑总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任凭有些人再怎么巧舌如簧，该来的正义，也永远不会缺席！” 虽然迟到了的正义，也没有多少意义。 但她还是会一一讨回来。 “既然王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错，既然郑总也觉得自己才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那我们就在法庭上拭目以待！” 她拿着不予立案通知书，扭头就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还很不客气的推了磨磨蹭蹭的郑在浪一把。 “郑总要是腿脚不好使的话，还是早一点去医院做个检查的好，千万不要年纪轻轻的，就因为坏事做多遭了天谴。” 她这话，多少也是有点发泄的意思了，不怎么理智。 但是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心里面的那一团火，终归是发泄不出来。 可总不能打人？ 一脚踏过门口的时候，乔秉又停了下来，转头直视王队：“哦，对了！之前在小公园的时候，我曾经建议过王队，不过很明显，王队并没有听从我的建议。 但今天我还是要再一次劝说王队，如果你不想太不体面的话，我建议你自己提前交上离职报告。 毕竟自己走，可比被赶走要体面的多。” 王队脸色很不好。 可乔秉才懒得关心，丢下这么一句狠话就走了。 之后的日子里，王队始终忐忑着。 但奇怪的是，乔秉并没有做什么。 反而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网上的舆论都已经渐渐地消了下去。 王队不安的心，终于还是被他给搁了下去。 他休了个假，打算回到他跟林楠的住所，把离婚之后的事情掰扯清楚，财产什么的可还没有分呢。 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是看开了还是憋着劲儿打算大闹一场，这么长时间，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林楠当然不会有什么动静…… 早在王队下定决心包庇王甜甜，并找上乔秉被拒绝后的第三天，林楠就死了。 第227章 林楠之死（完） 想到林楠之死，乔秉的脸色有些奇怪…… 她其实是有些怀疑的。 因为林楠死后，王甜甜对尸体处理的办法，很像她写在纸上的处理方法。 没错，林楠是死在王甜甜手里的。 那天王队因为王甜甜的事情，同林楠发生争吵。 林楠为了保护王甜甜不被王队打，护在了她的身前。 但是却因为王甜甜的挣扎，被踹中了腹部。 许是王甜甜挣扎间无意识，也可能……反正出于求生的欲望之下，力气挺大的。 这就造成了林楠的脾脏破裂。 只不过事发当时，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也是因为要继续护着王甜甜，不叫王甜甜被王队带走，这么判罪了。 之后又因为去办了离婚，只觉得身心俱疲…… 其实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大好了，所以才昏睡了那么久。 乔秉事后曾分析过，林楠极有可能在当时就已经濒临死亡了，只不过因为求生的意志过于强烈，所以醒了过来。 而这个求生的意志，十有八九就是王甜甜。 王队那个样子，明显是已经对这个女儿彻底的放弃。 能包庇这一次，也是经过极大的心里斗争。 林楠大概是清楚，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所以王甜甜的后半生，就只有她能够照顾了…… 如果这个时候她出了事，王队会尽心照顾这个女儿么？ 说不定不仅不会，还会把人直接送进去接受教育改过。 只不过，林楠虽然挣扎着活了过来，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王甜甜踹的那一脚，会对她造成了极严重的内伤。 自然，她也就没有去医院。 只当自己是累了，想着休息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就像很多出车祸，当时没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去检查就回家休息了。 甚至中途还能正常的活动，跟没事人一样。 结果隔天被家人发现的时候，人却已经硬了…… 所以有时候，明面上能看见的伤，还好处理。 内里发现不了的脏器损伤，却最为致命。 林楠就是这种情况。 而王甜甜……也很难定义她是凶手还是什么。 至少经过一番运作，很容易就可以洗刷掉她的罪名。 但乔秉却觉得，王甜甜就是凶手。 不仅仅只是杀了人的那一种！ 林楠原本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得到有效的救治。 刨除原本在争吵过程中，林楠忍痛维护王甜甜的时候，她在与王队办理离婚手续的路上，也曾表示过自己很难受，想要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但她也没有往脾脏破裂的事情上想，只以为是慌乱之中，她被王甜甜踹到了刀口。 生王甜甜的时候，她是剖腹产。 那时候已经差不多是高龄产妇了，恢复的并不是很好。 至今干多了累活重活，刀口还是会很疼。 奈何王队只以为她是装病，想要拖延时间，等着时间来打消他要离婚的决心。 所以王队不仅拒绝了林楠，还恶狠狠的骂了她几句，让她不要痴心妄想。 许是因为王队毫不留情的斥责，以及离婚证到手，两个人离婚的事情已经成了板上钉钉……林楠心生疲惫，便想着先休息休息，明天若是情况严重，就再去医院看看。 却不想，这一拖，就把自的命给拖没了。 但在家里卧床休息的时候，她还是有过一次机会保住性命的。 奈何王甜甜在姚耀文的诓哄之下，不过一天的时间，就花掉林楠银行卡里的五十万块钱，用来打游戏。 之后更是在姚耀文的诱哄下，用林楠的身份证信息，办理了几笔贷款，连信用卡都申请了两张，且额度还很高。 更离谱的是，这两家信用卡的发放银行，竟然都没有柜审，就给王甜甜激活了！ 得到了这些可以预期消费的高额度，王甜甜毫不犹豫的全部充进了游戏…… 一下子，林楠就又背负了近五十万的债务。 嗯，还是到死都不知道的那一种。 姚耀文因为哄着王甜甜充了不少钱，得到了不少的一笔提成。 不过到底还是没把那点钱放在眼里。 他想要的，是更大的利益……比如王甜甜这个正青春的小姑娘。 所以在知道王甜甜已经拿不出来钱的时候，他就懒得在继续装成任打任骂的样子，哄着王甜甜了？ 甚至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只不过被王甜甜臭骂了一顿。 但他也并不着急，只说了一句：“甜甜，你要是需要钱了，尽管来找哥哥，相信到时候你一定会很愿意的。” 这个时候，王甜甜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她不敢想象林楠醒过来之后，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活活打死她。 王队已经不要她了，要是林楠也因为这点钱的事情，不再愿意管她了，那她要怎么办？ 流落街头，活活饿死么？ 王甜甜才不想成为一个脏兮兮的小孩儿，吃不饱穿不暖的在大街上翻垃圾桶。 于是她就做出了一个很蠢的决定，给林楠喝安眠药。 也不知道是被姚耀文哄的没有了脑子，还是本身就没有脑子，真的以为自己一口气消费了上百万块钱，就是能够一夜之间搞出百万块钱弥补这个窟窿了。 就是这一杯加了安眠药的热水给林楠喝下去，彻底要了她的命。 原本，林楠挣扎着醒过来，是已经打算去医院了的。 虽然是当作自己重感冒，但去了，只要不是碰上庸医，基本还是能够保住性命的。 可惜了…… 王甜甜在发现自己即便不让林楠醒过来，也根本没办法搞定这么一大笔债务之后，才又想起去唤醒林楠。 结果却发现，林楠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没气了。 她吓得不行，却又不知道该去找谁。 甚至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连屋门都不记得关。 路上，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给姚耀文打了电话，又在姚耀文的哄骗之下，重新回了家里。 当然更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甜甜在大街上走了好久，也不知道该去哪，身上也没有钱，又累又饿，她不得不回去。 回到家之后，她却发现……门没关，只虚虚的掩着，她竟然一时间不知道是她自己没关严，还是根本没关，却被谁给推上了。 但她还是庆幸没关门的，因为她没带钥匙。 她再傻也知道姚耀文有一句话说的对，林楠的尸体，一定不能让人发现，不然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她到底还是脑子不够，竟然明明已经看过了姚耀文的嘴脸之后，还引狼入室，用对方给的办法，对林楠的尸体进行了掩藏与破坏…… 并且还被姚耀文留下了证据。 “你什么意思？那些毁尸灭迹的操作图纸，都是你给我的！” 王甜甜满眼震惊的看着姚耀文，没想到他竟然拍下了视频，并且还用这个威胁她！ 姚耀文邪魅一笑：“甜甜妹妹不要这么激动嘛~”他伸出咸猪爪，笑容油腻猥琐的摸上王甜甜下巴：“我还能有什么坏心眼呢？不过是不想看甜甜妹妹吃苦罢了……” 他靠近了一些，在王甜甜的秀发上闻了闻。 少女的体香啊！ 王甜甜对姚耀文的动作，产生了极大的生理厌恶，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 第228章 如此父母——王队之死 王队回家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姚耀文将王甜甜按压下去。 “啊，滚蛋，你放开我！我爸是北察，你敢动我，我爸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样的话，王甜甜说过很多次了。 可从未有任何一次，是对上姚耀文时的无力感…… 这个人，他根本就不怕北察！ 反而是因为王甜甜的话，更加的兴奋了。 姚耀文笑的很是猥琐：“北察啊，那感情好啊，哥哥我正确一个内部的眼线，甜甜妹妹就让你爸爸来帮哥哥成就大业！” 他眼中满是凶恶的狼光，觉得这个算计真是好极了！ 就不信有哪个“洁身自好”的北察，是不珍惜这一身羽毛的！ 他倒是要看看，等王甜甜这个女儿的视频，出现在网站，出现在各个大客户的面前，他这个北察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跟他们同流合污！ “你们在干什么！”王队看着这一幕，气血上涌，大声怒喝。 王甜甜却像是看见了救星一般：“爸，你救我！爸，我妈被他给害死了，你救我啊，我不想死！” “你说什么？”王队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一时间竟然是顾不得王甜甜，跑去了主卧室看林楠。 推开门，是丝丝的凉意，王队一时间竟然不敢在上前一步。 林楠，怎么就死了呢？ 王甜甜也是没想到王队竟然会丢下她直接跑掉，等对上姚耀文玩味儿的目光后，吓的浑身都哆嗦…… 啊！ 一声惊叫想起，王甜甜不可置信的看着姚耀文。 身下的疼痛，清晰的提醒着她，刚刚经历了什么，且姚耀文罪恶的手，也还没有离去。 她虽然还不太懂那些事情，可也听过后排男生窃窃私语过许多……她知道，她不干净了。 王队听到惊叫声，才恍然想起王甜甜还在那个歹徒的手里。 他急匆匆的跑过去，却对上满是恨意的双眼。 王甜甜此刻真的是恨不得杀了王队。 没有什么，比给了人希望，又亲手推人跌落深渊更可恨。 “你为什么不救我。”王甜甜的目光很平静，平静的像是没有生气的木偶。 王队动了动嘴：“我……” 他说不出来话，好像也没什么借口，是能够值得原谅的。 王甜甜腿和衣裙上的红色，和姚耀文有恃无恐站在一旁，慢悠悠擦手的动作，无一不在告诉他，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他被妻子的死讯弄慌了神经，忘记了女儿还在被歹徒挟持。 “这还真是一出好戏啊。”姚耀文舔了舔嘴角，满脸让人恶心的笑意，猥琐至极。 王队瞪着眼睛怒吼：“你闭嘴！” “王队冲我吼什么。”姚耀文丝毫不惧：“难道不是你，丢下尚在危险之中的女儿，才会让我有了可乘之机么？” 他恶劣的笑笑：“所以，王队其实也是愿意拿您女儿来同我合作的？” 果然，王甜甜一听这话，顿时就用更凌厉的目光看向了王队。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么？ “你去死！” 王甜甜不知道什么时候，将一个木质的立体衣架握在手里，带着恨意的向王队砸了过去…… 一击未中！ 王队躲过去之后，也满眼恨铁不成钢的看向王甜甜：“你疯了！我是你爹！” 他抓着衣架狠狠地一夺，王甜甜立马就被拽了一个趔趄：“啊……” 王队看着没几两肉，劲头也不够，却敢做出弑父举动的王甜甜，正准备在训斥几句。 突然脑后一痛，他不过茫然几秒，人就软趴趴的倒了下去。 气息全无，含恨而终。 再一看竟然是又一次被忽略的姚耀文，手里不知何时，拎起一个榔头，重重的锤击到王队脑壳上。 王甜甜看见王队没了气息，也愣了。 但是很快，她就反应了过来，重新拎起衣架，重重的锤击王队。 也没有什么章法，就是单纯的发泄一般。 姚耀文仍旧站在角落里，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反而是拿出手机来，打开了摄像的功能。 说实话，他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什么坑蒙拐骗、杀人越货的坏事儿都干。 可他看着刚刚王队的一套行为，却也觉得，如此“父母”也不见得就比他干净多少。 王甜甜发泄了好一通，才终于回过神来。 等看到举着手机在角落里的姚耀文时，第一个反应就是跑。 可是哪里跑的掉呢。 第229章 是谁滋生了罪恶 王甜甜被姚耀文带走了。 就藏在大排档后院的小阁楼上。 - 北侦队赶来的人，在小阁楼上搜索到了不少的直播工具，还有一套黑色的罩袍和面具。 “队长，有发现！”张旁从窗户伸出头，对站在院中的薄望喊了一声。 薄望回头看了乔秉一眼，两个人默契的没有说话，却一同朝着小阁楼走去。 等看到那一屋子各式各样的刑具、医疗器械和直播工具之后，乔秉脸色更沉了几分。 她戴上手套，走过去检查了一遍这些器械，最后在黑色罩袍和面具上，停了下来。 “这些……应该是姚耀文的东西。”她说出来一个名字，让薄望眉头紧锁。 张旁立马就用很是可疑的目光看着乔秉：“你怎么知道？” 乔秉神色淡淡，丝毫没有被怀疑是参与者的慌张：“知道我住的小区那栋楼，为什么住户那么少么？” “为什么？……你别转移话题！”张旁下意识的接口之后，立马恼羞成怒的呵斥了一句。 乔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对他的疾言厉色丝毫不畏惧：“枫蓝小区74号楼曾经做过情色生意……” 这些，从前她也是不知道的。 至少，在决定租下904的时候，是不知道的。 枫蓝小区74号楼的事情，虽然闹得很大，但到底也是在市内流传。 甚至，除了关注本地新闻的人，稍微远一点的，都不知道那里曾一夜没掉好几条人命。 她那时候，正好离开北城。 知道这些事情，还孙江湖告诉她的。 曾经的74号楼，就是被姚耀文租下来做了成人体验馆…… 从12楼到16楼，整整4层，都是搞这个的。 他一边拉拢那些有特殊癖的人来这边“体验生活”一边偷偷藏下摄像头，把这些人的体验过程，偷拍下来上传网站。 后来有一次，有几个被骗来的小男孩，受不了这里非人的折磨，起了逃跑的心思。 但是还没跑出单元门，就被抓了回来…… 说起来，他们能被抓回来，74号楼原本的住户功不可没！ 原因无他……只因几个住户出门遛狗的时候，狗子在电梯里尿了，但是那些狗主人并没有清理干净。 反正这个电梯尿了，他们回去的时候，坐另外一个电梯就好了。 就这么的，大家好像都对在电梯里尿尿这种事儿，有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以至于后来，不仅狗尿没有主人清理，小孩子尿了也没有家长清理…… 那天，负责74号楼清洁的人请假了，电梯里的狗尿人尿一直堆着，逃跑的人可能也是心大，没想过跑楼梯，结果进电梯的时候，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不说，还造成了电梯失灵。 几个人直接被困在了电梯里。 伴随着那些猫尿狗骚的，等到了物业迟来许久的救援。 结果一出去就被蹲守着的姚耀文等人给抓了回去。 当天晚上，几个人就受到了更痛不欲生的折磨。 并且，他们听到姚耀文跟那些大客户们说，会直播他们到死…… 求生的本能，不敢让他们觉得挺过了这段折磨，就还能好好的活着。 毕竟体验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莫名消失。 姚耀文对外宣称的是离职了。 但在这里久了，哪里会一无所知呢？ 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罢了。 总以为这样，就能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不是么？ 可有一句话说的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同流合污，最终也不过是让自己落于污沼，自取灭亡罢了。 所以他们再一次逃了。 但这一次，他们用的是很决绝的方式，因为他们都知道，在重重的看守之下，从大门跑出去的概率微乎其微。 于是，他们走了窗户。 在撑到底下有晨练打太极的声音之后，几个人就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跳了下去。 一个人下去，恐怕还会有人感慨甚至谴责一句“想不开”“抗压能力真弱”…… 这么多人，几乎所有人的反应都是报案！ 没有人看热闹，甚至胆子大的，直接进了74号楼。 更多的人，是堵住了74号楼，不让人出去。 那天着实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因为74号楼的住户有人急着上班，却被拦着不许走。 当即就有人不乐意了：“死人就死人，又不是让我跳下去的，关我屁事，耽误我上班，你赔我钱啊！” “我要是被开除了，你们养我啊！” …… “不行，你们不许走，谁知道你们这栋楼的人做了什么！” …… 双方僵持中，还动了好几次手。 但无论怎样，整个74号楼的人，都没能离开的了。 这才让体验馆的罪行被揭露。 体验馆被拔除，姚耀文也差一点就进去了。 之所以说差一点，是因为当时他躲进了一户“熟人”家里。 那人就在74号楼住着，答应替姚耀文打掩护，一时间没有人怀疑到他。 等后面，北侦队的人反应过来在想要抓人的时候，姚耀文已经跑了。 但姚耀文也没有跑远，而是直接改头换面，依旧在北城堂而皇之的晃悠。 他仍旧没有放弃那些生意，每天都在寻找新的“猎物”…… 原因就是网站一下子没有了新的视频来源，很多“大客户”会员都不乐意了，要他退钱回来。 姚耀文哪里还有钱退？ 那些钱早就被他挥霍完了…… 可他也不敢由着这些人闹，不然刚撇清的责任，怕是又要沾回身上。 为了稳住这些人，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偷拍上。 开始的几次，都还挺顺利的，还威胁了好几个人继续为他做这个事情。 唯独最后一次，他把主意打到了乔秉的身上，且偷拍了几张侧脸照上传给那些“大客户”之后，那些人都点了名的要她，还是愿意加钱的那种。 那时候，是乔秉刚回北城没多久，正在枫蓝小区看房子。 姚耀文借助他爸姚广顺在小区里的身份，仍旧自由的乱窜，甚至还住进了74号楼一户没有租出去的三居室。 这都是借着姚广顺的职务之便，偷偷做下的。 因为出了之前的事情，74号楼几乎搬空了，没有人愿意住，也没什么人愿意租。 连北侦队的人，都没想到，姚耀文后来又回到了74号楼，还住了进去。 …… 姚耀文其实是想过避避风头的。 毕竟事情刚过去没多久，搞搞偷拍和小动作还行，真的闹大了……对他不是什么好事儿。 也危险。 但看着那些比之前充会员还要多的钱，他忍不住心动了。 最后一咬牙，就决定干了！ 只是乔秉的警惕性非常的高，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一次被拍了侧脸照，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姚耀文再一次蹲到她的时候，她捂得严严实实的，他根本就没认出来。 要不是有人提供了线索，他恐怕还真就错过了。 结果当天晚上，他尾随着乔秉，再次混进了小区之后，并没有得偿所愿，反而是被乔秉拖进很少有人来的监控死角给狠狠揍了一顿。 之后还被送进了局子，那些照片也被发现了。 但因为只是存在姚耀文的手机里，虽然偷拍这种事情，极度恶劣且恶心，却也没办法在证明不了他传播出去的情况下，予以重判。 乔秉之后特意的留心过相关网站，但因为她不太热衷这些东西，所以并不知道从哪里入手。 最终也没能抓住姚耀文偷拍是为了传播谋利的证据。 乔秉与人争辩无果，最后只能一纸诉状，将处理这件事的和姚耀文一同告了。 在她有理有据的争取之下，姚耀文最终也只被判了两个月。 甚至如果不是她坚持，那人都准备调解调解就放人，连案都不准备立。 第230章 我知道我很好，但似乎总有一个人让我不停的唾弃我自己 乔秉在那件事儿之后心力憔悴，也很迷茫。 她更加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世界了…… 明明是姚耀文的不对，但好像全世界都在劝说她不要斤斤计较。 “就拍一下照片吗……”楚沁当时正跟着她一起找房子，听到她还要起诉姚耀文，露出特别不解的神情。 自然，也就没敢说，是她在看到姚耀文手里拿着乔秉的照片之后，主动跟人家说，这是她朋友的事情。 谁知道乔秉这个疯子会不会六亲不认，疯起来连她一起告啊！ 楚沁是真的很不理解乔秉，觉得她就是有毛病……只是偷偷拍了个照片而已，居然也值得那么大的反应。 想到她手里也有好多张跟乔秉一起吃饭的时候，偷偷拍下来的照片…… 楚沁决定，一定不能让乔秉有机会翻看自己的手机。 …… 乔秉闻言，也只是沉着脸，内心一片茫然。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她太过于斤斤计较，太敏感，太被害妄想了。 但她就是，很讨厌被人拍照。 甚至连她自己给自己拍照，她都已经无法接受了…… 只要一想想，就觉得有一群人，用恶心的话语，对她的模样长相品评论足。 她要疯了！ 也正是因为此刻的情绪不稳，所以她一直有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 就是为什么，楚沁还会重新找到她…… 当年她丢掉自己相册，还理直气壮毫不觉得有错的样子，是全都忘记了么？ 乔秉根本就没有发现……此时的楚沁，劝说她“不要太斤斤计较”“只不过就是几张相片而已”的嘴脸，跟当年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 - 乔秉只有回想起往事的时候，才会嫌弃自己蠢，更觉得，自己好像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因为她发现，她有很多事情，都无法接受……又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些无法接受的事情，和平共处。 仿佛，她就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但她又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错，她很清楚的知道她没有错，她不应该对自己有任何的自我厌弃……可是，控制不住，她控制不了那些要将她给吞噬掉的恶念情绪。 那种“我知道我很好，但总有一个人让我控制不住的唾弃我自己”的感觉，始终包围着她，困扰着她，让她迷茫困惑且无助。 因为不知道如何求救…… 与人说，他们会觉得她只是想太多…… 哪怕前一秒，他们还在跟人说，抑郁症不是想太多，是病了，是像感冒一样的病了，不是心情不好。 但下一秒对她却充满了“敌意”一样，不停地告诉她“你不要想太多”“你就是想不开”“你就是矫情” 甚至会直接给她定罪“无病呻吟”“就是想夺得关注”…… 你看啊，如何能求助呢。 她只能，把这些迷茫困惑，藏在心底，一点点的与这些格格不入去和解。 没什么大不了的呢。 所以最终，乔秉没有再争辩什么，对姚耀文偷拍的事情，也掀过去了。 两个月就两个月，也不少了不是么？ 指不定两个月，也足以让一个人改正呢！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是不是？ 乔秉给自己洗脑，还真就把这件事给抛之脑后了，并定下了枫蓝小区74号楼的房子。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已经到了“放下了”……一到深夜，她还总是忍不住因为那些被偷拍下来的照片，不知道最终会流向哪里而暴躁。 暴躁，就想摔东西。 可她很楚沁住在一起，不能摔东西，会吓到人的。 于是她就只能克制-更暴躁-克制-更更暴躁…… 第231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张旁见乔秉说着说着话，又突然走神起来，神色不免怪异。 他看向薄望，欲言又止。 “你是怀疑，王甜甜的死，跟姚耀文有关系？” 薄望上前，挡了一下张旁的视线，掩盖掉乔秉明显陷入回忆的样子。 并且对姚耀文这个人，也上了心。 乔乔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个人名来。 乔秉在薄望的碰触下回过神来，神色依然冷静，面无表情的那种。 她嗯了一声：“王甜甜的死状，跟周涛的很像。” 说着，她迟疑了一下。 “有什么你尽管说……”薄望见她迟疑，下意识的开口。 但很快他就后悔了。 薄望想到了乔秉写的小说和在74号楼1004毫不避讳的言论。 果不其然…… 乔秉一开口，他就后悔不迭。 “王甜甜的死状，很像我之前画过的一份稿子……”乔秉犹豫道：“其实我写的小说扑街，没什么人看，我大概也知道原因。 但我还是乐此不疲的写完。 一方面是为了混全勤，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脑子里想着这些事情，不写出来总觉得不舒服……且，我也画了很多同人图。 与其说，我是为了写小说，不如说，我是为了完善人设。 我有很多人物小传，甚至可以说，经过我手做出来的每一个娃娃和手办，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故事。 他们也许相辅相成，也许毫不相关…… 但无论哪一种，他们的人物设定是完整的。 只是我并不会写大长篇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我不擅长用处理人物故事。 所以，几乎我的每一个角色，都有一份甚至多份人设图，哪怕ta可能只是一个路人甲。” 王甜甜的死状，就很像她画过的人设图。 并且很巧的，那份人设图，就是她给小说里一个无脑网喷拟定的结局。 王甜甜，正好就是一个无脑的网络喷子。 可以说，乔秉对小说里，那个无脑喷的死亡设定，就是来源于对王甜甜的怨恨，对王队包庇王甜甜的气恼。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似。 薄望现在真的是恨不能捂住她的嘴。 但是现在这么多人都在呢，乔秉的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这屋子又不大，该听见的人，怎么都听见了。 他要是真的捂住她的嘴，那才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那幅画现在在哪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什么人看过么？”薄望强自镇定，尽可能的把怀疑往外引。 乔秉并没有察觉到薄望的紧张与担忧，淡然的说道：“稿子已经丢了……我知道的，是有两个人看过，一个是我的房东，他曾经来过一次，为了赶我走，直接动手扔了我的东西。 另一个是我的室友，楚沁……她有时候会进我的屋子，东翻翻西翻翻，不是问问这个是什么，就是问问那个做啥的。 嗯，如果硬要算的话，狗子失踪之前也看过。” 至于其他还有没有人看过，她就不清楚了。 薄望拧眉问道：“那稿子是怎么丢的。”他觉得事情可能更复杂了。 也许乔秉之前在1004说的话会成为真的。 真的是有人在有预谋的模仿犯罪，死者还不止现在发现的这些个。 “被偷走的。”乔秉抿唇，目光一瞬间凌厉了起来：“我的画稿和一些文件书籍，都是收在一个箱子里的，有一段时间，我并没有动过那个箱子，等再次打开的时候，就发现原本锁着的箱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砸开了。 因为被砸开的地方，是对着墙面的，所以我并没有发现。 甚至在之后，如果不是因为我找东西找不到，就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的话，我可能还要很长时间都发现不了那个被砸开的地方。” 但她并不知道是谁来过她家里…… 那段时间，跟她在一起的，就只有狗子。 连孙江湖都不知道去忙什么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来。 “有报案么？”薄望眉头拧的更深了一些。 乔秉摇头：“并没有……那个时候，因为王甜甜的事情，我对北察队，有很深的厌恶。 与王队之间的关系更是尴尬，想着里面反正除了一些画稿和文件，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文件并没有缺失，只是丢了一些画稿和我写的人设手稿，还不怎么全面的那种，我就没有报案了。” 薄望闻言，脸色黑沉了许多…… 王队包庇王甜甜，并偏帮物业，对物业同乔秉之间掰扯了很久的纠纷，以不足以构成立案标准的理由，强势解除的时候，他正在被停职反省。 反省的原因，还是因为借着北察队报案的名义加乔秉好友，结果耍了几句嘴贱，被乔秉给举报了…… 所以他并没有及时发现王队所为，给乔秉讨一个公道。 等他回来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北察队的队长已经换成了靳白…… 王队引咎辞职，落了一个晚节不保之后，灰溜溜的离开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只听说他妻子欠了巨额贷款，他为了撇清关系，跟妻子离婚，连之前宁可犯错误也要包庇的孩子都不要了。 王队的离去，并没有什么人关心。 自然也就没有人知道，王队其实是因为很多天没有上班，被发现了他包庇王甜甜的事情后，当成了畏罪潜逃…… 有人去王队的家里找，结果发现他跟林楠的那套房子，已经被收走做抵押还债了。 这才有了林楠背负巨额债务，王队为了撇清关系跟林楠离婚的传言。 上面为了体面，给出来的理由是对方引咎辞职，实际上，他们是根本就没有找到王队的下落。 也就更不可能知道，王队其实早在回家的那天，就已经死了…… 但北察队那边，也没有放弃寻找王队的下落。 毕竟一个大活人，说没就没了，也不合理。 而且还不是一个人没的，是一家三口都不见了。 只不过，新队长靳白对王队失踪的事情，并不怎么上心。 底下的人，自然也就应付随意。 反正没有真的报失踪不是？ - 只是这样一来，乔秉的说法就少了证明…… 毕竟她说东西被偷了，箱子被损坏了，可是没有人能够证明了。 只是凭借她的一面之词，很难让人信服，更很难让人不去联想她跟案子的关系。 并且，薄望还发现，这些死者居然个个都和乔秉有些关系。 还皆是伤害过她的。 这……想不多想，都很难啊！ 第232章 丧心病狂、丧心病狂、丧心病狂 就在薄望还苦恼着这件事跟乔秉的关系越来越深的时候，乔岩急匆匆的从下面跑了上来，语气急促：“队长，招了！” “什么招了？”薄望拧眉，不悦的看着乔岩。 对方一直到喘匀了气，才继续说道：“大排档的两夫妻，招了，他们这藏着的尸体，不，不止一具！” 什么？ 不止一具？ 这下子，屋里的所有人都惊了。 “怎么回事儿，你仔细的说清楚！”薄望眉头皱的更深，不知道是不敢相信案情居然突然间变得明朗顺利起来，还是被还有两具尸体给惊住了。 乔岩一五一十的把店老板夫妇的话给说了。 原来，这家店平日里，经常会收一些不合规的尸体，用来制作“假肉串”，当然，收的都是狐狸鸭子一类的。 狐狸是养殖的，鸭子是便宜的，还有就是一些病死的猪羊这些。 他们就是通过这些来降低成本的。 要说他们家烤串的味道，那是真的很不错，在这附近，甚至大半个北城都是有名的，公认的那种，值得不远万里钻巷子过来一吃的那一种。 客流量，是真的很不错的。 客源也一直很稳定。 也不知道老板两口子是怎么想的，鬼迷了心窍一样，非要用些不入流的手段。 或许也不是鬼迷了心窍，只不过是在巨大的利益之下，昧了良心。 毕竟，同样巨大的客流量之下，成本降低，那就是多赚了很多。 谁又能跟钱过不去呢…… 这些年，老板就是这样，一边用一些成本低廉的“恶肉”一边又打折菜价肉价贵了，生意不好做了的名头，明目张胆、理直气壮的跟着大家一起涨价。 中间，自然也碰到过一些不满意的食客。 毕竟，老板一边用一些不好的食材糊弄，一边还暗搓搓的降低了分量！ 特别是在有外卖订单的时候，那更是全部都是用的“恶肉”，不仅质量不行，数量也是骤减。 还不能问，问就说你用折扣买的，我给你发货送餐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想要足量？你咋这么脸大呢？ 但架不住味道也确实不错，很多人都是又恨又爱，也很多人并不介意，觉得应该“体谅”人家的不容易…… 总之，有人离开，也就有更多人再进来，所以老板越来越有恃无恐。 甚至后来都已经到了谁敢说他家东西一句不好，给差评或者买的少，他就咒人家全家的那一种。 还有点的多，但用了很多折扣的那一种，他会直接在里面写小纸条骂人家，说的话很难听，还打过电话咒骂人家…… 当然，这些是乔岩从靳白和旁边便利店的收银员那里了解到的。 有人因为老板的恶意骚扰报过案。 也有人很是看不过老板的作风，特别是同在这条街做生意的。 只不过因为这一家大排档的存在，吸引了不少客源，所以他们从前都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毕竟，大排档的人多了，他们也能得到益处，所以更多的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谁愿意自身的利益受到侵害呢？ 只有侵害别人利益的时候，才会毫不犹豫。 但谁能想到，大排档的老板夫妇，居然会有一天，丧心病狂到，连人的尸体都敢用…… 乔岩说的口干舌燥，薄望却拧眉黑脸：“你是说，这家大排档老板，是从别人手里，收来的尸体？” “他们是这么说的没错。”乔岩点了点头：“卖给他们尸体的人，就是他们交代出来的另外两具尸体，姚耀文和姚广顺。” “姚广顺？”薄望听到这个名字，明显的惊了一下。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这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明明带回郑在浪之前，他们还见过姚广顺。 就是因为才见过这个人没有多久，所以薄望才会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但很快他就觉得是自己反应过度了。 万一只是重名呢。 结果乔岩的话，打破了他才升起来的自我安慰。 “就是姚广顺……”乔岩神色有些复杂：“枫蓝小区的报案，薄队您和胖儿应该还见过。” 胖儿说的是张旁。 去枫蓝小区找乔秉做调查的时候，是他跟薄望两个人一起去的。 第233章 姚广顺父子的尸体 听到乔岩如此说，薄望脸色铁青的难看。 好半天后，他才终于憋出来一句：“姚广顺是什么时候死的？死因是什么？” 他这话问的倒也不算是突兀。 乔岩因为乔秉的缘故，宁可同家里人吵架，也要学法医专业。 就是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开始晕血，所以后期只能考虑转专业或者文职。 但基本技能还是在的，要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到北侦队来实习了。 没想到乔岩却是摇了摇头：“看不出来……”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紧锁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声音沉重的开口：“我只觉得，姚广顺的死，跟郑在浪很像，所以他们的死亡时间，我不敢轻易做判断。” 毕竟还只是年轻的小实习生，别说他课业还没完结，因为他自身的一些原因，恐怕都没办法继续深入学习这个专业了，根本就没有多少经验。 薄望闻言，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跟郑在浪的情况一样？” “嗯！是的！”乔岩重重的点头，并将他来汇报前调查的情况，挑重点汇总说给薄望听：“跟我我在附近几个商户和居民那里了解到的，这个姚广顺已经在大排档这里出没很长一段时间了。 开始的一两天，倒是还没什么异常。 但是后来，附近的人就感觉的越来越明显，就觉得这个人身上，带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臭味儿！ 并且那个味道，还是越来越浓烈！ 这一点，大排档的老板夫妇和便利店的收银员都可以作证。 姚广顺经常会半夜去便利店买东西，买的东西很杂乱，但都是以烟酒居多。 因为这边便利店的客流量不是很大，所以老板就只请了两个店员，一个白班，一个夜班。 现如今这个就是上夜班的。 听她所说，姚广顺每一次来买东西，都会用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目光看着她，然后趁着结算的时候，跟她有的没的说话。 哪怕是店员不搭理，他仍旧还是滔滔不绝…… 那店员说起来的时候，很是不愿意回想的样子。 她还说，之所以讨厌姚广顺，讨厌到连商业化客套都不愿装的原因，就是因为姚广顺一张嘴，就会发出很浓烈的臭味儿…… 我听着她的描述，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尸臭。 但具体的，恐怕还要做过鉴定才能够知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乔岩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目光却是一直盯着乔秉的，眼底深藏的是期待的样子。 乔秉只眼神淡淡的瞥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乔岩不免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快的调整好情绪补充道：“啊，对了，我还让人去枫蓝小区物业那边核实姚广顺为什么会突然搬到这边来住了。” 按理说，姚广顺应该住在集体宿舍的。 薄望嗯了一声，点头：“做的不错。” 乔岩得了夸奖，并没有很开心。 他目光中再次带了一点期待的看着乔秉。 这种夸奖的话，乔岩更想听到乔秉来说。 然而，乔秉仍旧只是神色淡淡的，什么都没说。 乔岩很是失望。 但是这种失落感，只不过是一瞬间，就被他调整好。 再重新抬起头看乔秉的时候，仍旧还是一个抱有着期待的少年。 “先过去看看。”乔秉终于开口了，说的却是工作上的事情。 并且也就真的只是说一声而已。 说完，也没等薄望回应，就率先迈步向楼下走去。 她甚至都不需要乔岩来指路，就很是准确的找到了放姚广顺父子俩尸体的地方。 看着地上的两具有些扭曲尸体，乔秉的心情很是复杂。 这已经是第几具尸体了？ 第234章 人血饺子（1） 就在乔秉准备上前，给姚广顺父子进行进一步检查的时候，目光突然停留在一旁的透明保温盒上。 盒子里，装的是饺子。 但是这饺子的颜色却是暗红…… 可这还不是最吸引她目光的。 真正吸引她的，是那饺子的形状。 她忽然就想到了有一段时间里，孙江湖给她带的饺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店铺特色，那家的饺子，包的很不一样。 它一边馅大一边馅小的元宝型，但是那个差别并不是很大。 只不过因为她经常捏人，所以才会发现那个细微的差别。 所以她猜测过，这个包饺子的人，很有可能是右手虎口有过什么伤，所以才会造成这种细微的差别。 不过因为那饺子，孙江湖也只是带了几次，所以乔秉并没有太过于探究这个事情。 左不过，这也就是人家的特色，她稀罕几下就完了，总不能还要找上人家给扒个底儿朝天？ 但现在她却发现，这里的饺子，居然跟孙江湖给她带过去的饺子，形状是一样的？ 乔岩和薄望很快就追了过来。 还有紧随其后的张旁。 几个人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疑问，乔秉是怎么直接就找到停放尸体的地方的，就听到她说：“乔岩，去问问大排档的老板，他们家的饺子是自己包的还是从别的摊位收来的。” 她记得孙江湖跟她说过，给她买的饺子，都是从这个小吃街的一家馄饨摊上买来的。 不过后来因为那家馄饨摊的老板明里暗里的，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惹人烦，他就不再去了。 至于到底是什么奇怪的话，孙江湖并没有太细说。 只说了一句：“总有那这个人，心里头脏，就看什么都是脏的。我同你不过是单纯的干亲，他们却能脑补出一堆不着调的东西，甚至还恬不知耻的大肆传播，简直恶心！ 这样的人家，做出来的东西，就是再好吃，也终究还是丧了良心的。 吃的多了，指不定会害病！” 那一次，孙江湖真的很生气。 生气到义正言辞的警告她大半个下午，甚至让她发誓，这辈子都不能去那家的馄饨…… 却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她连那家馄饨摊具体的位置在哪里都不知道。 毕竟这条街上，卖馄饨的可不止一家。 她倒是后来问过。 结果孙江湖却说：“不知道更好，不知道你就别吃那条街上的任何一家馄饨，这样一来就不会违背誓言了。” 乔秉好一阵无语。 又听到他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幸好你只馄饨皮儿根本不吃馅儿”“要不然准得被恶心死……”之类的话。 可她想要细问，孙江湖立马就严防死守，如临大敌一般，根本就不给她任何打探详情的机会。 询问了几次无果，她也不是多有好奇心的人，这件事最后，自然就是这样不了了之了。 现在想起来……乔秉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她原本是要走向薄望的步伐突然停下，重新转过身去，将那保温盒打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子恶臭。 乔秉赶忙抬起胳膊，用手肘遮挡住口鼻。 连薄望张旁，还有刚要离开的乔岩，都瞬间大变了脸色。 “这什么味儿啊……” 张旁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撒腿跑了出去。 临出去之前还不忘问了一句。 薄望也想问，所以在张旁出声之后，就将目光放在了乔秉的身上，等着她来给出一个答案。 乔秉却是重新将保温盒的盖子合上，尽可能的屏住呼吸，然后抱着保温盒，快步的跑了出去。 薄望只能是跟上。 乔岩见状，也没有立刻的离开去做乔秉交代给他的事情。 第235章 人血饺子（2） 张旁是万万没有想到，他都已经跑出来好远了，那恶臭竟然还萦绕在他鼻尖儿，久久不曾散去…… 这臭味这么强大么？ 就在他正疑惑的时候，就发现乔秉不知道什么时候捧着那个保温盒，紧紧的追随在他身后…… “你，你别过……”来。 张旁很是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实在是一张嘴，那味道儿感觉就更加的冲了。 他感觉那一瞬间，被那股子儿味道一冲，他整个脑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乔秉也是没想到张旁竟然会突然间倒在了她面前。 她眉头紧紧的皱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不在往前跑了，就将那保温盒放在旁边还算是比较干净，温度也比较高一点的地方。 这里比较靠近烧烤架的排风口。 这一次，她没有再打开盖子了。 实在是，那味道儿，确实很上头啊。 特别是对她这种嗅觉发达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酷刑。 她追着出来，也是想看看这饺子解冻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以此来确定一些事情。 没想到竟然会晕过去一个。 薄望和乔岩追上来之后，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张旁：“这是怎么了？” 乔秉闻言回过头，摇了摇脑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中暑了。” …… 薄望抽了抽嘴角，觉得乔秉这敷衍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不走心了。 乔岩更是毫不留情的拆台：“姐，现在可是大晚上的……” 上哪去中暑啊！ 而且这季节也对不上啊。 乔秉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哪管它合不合理，她现在更想确定这东西是不是正如她猜测的一样。 但是看了看好半天，仍旧没什么变化的保温箱，乔秉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微微的叹息。 “你来，看着这个东西，有变化了喊我。” 乔秉对薄望招了招手，然后又看向一旁发愣的乔岩：“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去问大排档老板夫妇饺子的事儿么？” 乔岩闻言反应过来，哦哦了两声，立马就去了。 薄望不免有些无奈，伸手拉住就要离开的乔秉：“你总该告诉我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把他的人给安排走了，甚至连他都给安排了个明明白白，是不是有点不尊重他这个北侦队长了？ 到底谁才是老大啊？ 乔秉就好像是后知后觉，眨了眨眼，看起来一脸的茫然。 隔了几秒，她才开口解释道：“这个饺子，是用人血和的面，至于里面的馅料是什么，我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所以你在这里守着，如果里面有了什么变化的话，就喊我。 如果没有的话，那也要保持它的封闭状态，等带回去后，还要继续观察。” 薄望听完了她这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有了一些，不大好的预感。 他面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个保温盒。 其实应该继续追问一下，乔秉的怀疑是什么，这一系列的举动，如果不是有了什么确切的怀疑，是绝对不可能如此利落干脆的。 但是想到一种可能，他突然就不想开口了。 毕竟那画面，着实有点美，他不想看。 第236章 人血饺子（3） 没有了人打扰，乔秉很快的将姚广顺父子，以及王甜甜的尸体，还有那些不知身份的碎石块处理好，只等着人过来，将尸体和尸块全部都带回去。 尸体倒是还好办，这尸块就比较棘手了。 因为跟许多不知名的动物肉混合在一起，若是没有几分眼力，还真不好立即分开。 乔秉做完这些，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乔岩已经早早的回来了。 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年轻小伙。 乔秉目光看过去，乔岩立马开口道：“这两个人是馄饨摊老板，这个是离着不远，一家面馆的老板，他们家主营面食，但是偶尔也会卖水饺。 他们两家的饺子馅儿，都是从大排档这边拿的。” 乔岩说到这些发的时候，神情不免有些一言难尽。 他打听过了，这边的一整条街，只要是需要用到肉类的，基本都是从大排档老板这里进的货。 有一些是肉串，有一些是碎肉，用来做肉馅或者肉酱什么的，还有一些就是肉片，用来做火锅或者米线配菜的。 乔岩一想到刚刚吃的米线，很有可能就是用了尸体来制作出来的肉卷，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不是职责所在，他现在真的很想要去吐一吐。 乔秉从他的脸色上，就看出来他在想什么，难得温和了两分，开口安慰他道：“放心，你吃的那家米线没有问题。” “为什么？”乔岩闻言愣了一下，不明白乔秉为什么会如此确定。 难不成她早就知道了？ 乔岩一想到这个可能，脸色顿时严肃了起来，他上前了几步，靠近了乔秉，低声交代：“姐，这种话，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说……” 乔秉并不喜欢被人靠的这么近，哪怕是弟弟也不行。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踹人。 等听了乔岩的话之后，方才理智回笼，收回了要踹出去的脚，只后退了几步掩饰刚刚将要发生的攻击。 随后不怎么优雅的翻了个白眼：“想什么呢？那家米线我经常吃，如果有问题，我早就发现了。” 那家米线放的肥牛卷，是正经的肥牛卷…… 要不然她根本就不会吃。 乔秉收回白眼，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模样：“我在枫蓝小区住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在北城生活的时间很久。 在我搬到枫蓝小区之前，住的地方离这里并不远，所以一直以来，吃的东西都是差不多的。” 中途她虽然离开了一年，但是这里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除了房价在这一年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其他自然如旧。 特别是工资。 从前这里的房价八千多一平的时候，基础工资只有一千六，算上各种福利也不过就是两千到两千五。 后来她离开的那一年，这里的房价因为城市发展，直接飙升到了一万四五。 但工资还是原来的那个样子。 “我错了，姐，你别生气。”乔岩立马乖巧的凑上来讨好。 倒也不是因为别的，主要他怕乔秉又回想起离开北城回家那一年的事情。 他害怕乔秉不开心。 乔秉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不过却也并没有再说什么了。 乔岩也很有眼色的立马转移话题，又指了一下那个年轻的小伙子道：“他们家卖的面，如果有配肉酱的，用的也是大排档这里的肉馅，都是大排档老板绞好了送过去的。 我刚刚去的时候，见他们那里还有剩下的半盆没有用的肉馅，就一起带了回来。” 想着，他怕乔秉觉得他办事不利，还道：“我没有把其他几家人都带回来，一是考虑到咱们这里的人手不太够，二是怕造成太大的恐慌，毕竟咱们现在我不确定那些人是不是都知情的……” 法不责众这话他没敢说，不然乔秉准是要骂他的。 乔秉闻言，只是嗯了一声，神色淡淡的：“这些不在我负责的范畴，你去跟你们队长汇报就行，怎么安排你去问他就好。” 她只负责从尸体的角度给出方向和结果。 乔岩一时间有些不敢确定乔秉到底有没有生气，但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将这三个人交给同事看着，自己去找薄望了。 乔秉却是在乔岩走后，盯上了十分不安，不停地用左手捏着右手的馄饨摊老板。 “把你的手伸出来。”乔秉冷眯着眼，走到那个中年男人的面前。 不料那男人看乔秉过来，还有要伸手去抓他右手的架势之后，扭头就跑了。 “站住！”原本看着中年男人的小队员反应过来后，立马大喊了一声。 薄望和乔岩闻声立马也跑了过来。 结果就看见乔秉像是一头豹子，瞬间冲了上去，不过是瞬息间就把那个男人给撂在了地上。 那男人只是抽搐了两下，就眼白一翻晕了过去。 “大有，大有你咋了？你别吓我啊！”中年男人的老婆见了立马就扑了上去，声音凄厉的，活像是人被踹死了一般。 那个动静，把包括薄望在内的所有队员都吓了一大跳…… 这，可别是把人给踹死了？ 只有乔秉一个人淡定如初，一张脸冷冷酷酷的。 薄望上前探了一下那男人的鼻息，发现人确实只是晕了过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怕你一脚把人给踹死了。”他走到乔秉的面前，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心有余悸一般。 乔岩也是脸色很不好，怒喝了那中年女子一声：“别哭了。”也不怕把人给嚎死了。 只不过后面的话，他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这种话，心里头想想还行，要是他敢说出来，指不定还要被投诉态度恶劣。 “检查一下他的虎口是不是有伤。”乔秉冷冷的开口，并没有搭理薄望那副“我吓到了，求安慰”的模样。 乔岩立马上前检查，没多一会儿就朝着乔秉点头，并且还是一脸惊奇的样子：“真的有！姐，你怎么知道的？” 薄望却是神色凝重许多：“有什么发现？”他其实更想问这些事情和你有没有什么关系。 迄今为止发生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让他难以心安了。 他最怕的就是乔秉会卷进其中，怕罗斯那个女人的诬告构陷不是空穴来风，怕那些小说内容……真的来自于现实事件。 阿乔，她应该不会真的去杀人……？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第237章 人血饺子（4） 薄望细微的表情，并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来，但却是实打实的落进了乔秉的眼睛里。 她神色更淡了几分，说不上是自嘲还是什么。 “我发现那些饺子，一边大一边小，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长期同泥塑打交道，即便只是一些细小的差别，也一眼就能够猜出来。” 她声音平静的把自己的猜测都说出来：“所以，我就猜测，是不是包饺子的人，手上有什么永久性的伤痕，所以才会导致这种细微的差异。” 所以她才会让乔岩去问大排档老板夫妇饺子的事情。 “那饺子，有什么问题？”薄望开口问道。 实在是他也已经盯那保温盒好长时间了，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的地方。 但乔秉却没有回答他这话，只道：“这会儿时间还短，看不出来什么也是正常的。 外面人来了，先回司里再说！” 她已经听见了外面的声音，北侦队的队员应该是都来了。 实际上，不仅仅是北侦队，北察队和于司长于教授也都来了。 “薄望，什么情况？”于司长一进来就高声问道。 薄望明显讶异了一下：“司长怎么来了？”随后他又看见了紧随于司长身后的于教授，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喊人：“于教授。” 跟在于教授身后的靳白见薄望直接就把他给忽视了，低啧了一声，笑的有几分衣冠禽兽：“薄队长。” 薄望闻声望过去，嗯了一声，身上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靳队长。” 随后就把目光移开，仿佛是十分不待见的样子。 但又让人挑不出来什么错处，因为他这会儿已经跟于司长说起这里的情况来：“……目前发现的尸体有三具完整的，还有大量的碎尸块，目前不好判断是来自几个人的。” 薄望这话说完，于司长的目光就落在了乔秉的身上。 “暂时估计是两具。”乔秉面无表情道：“但具体的还要回司里进行检测才能够知道。” 其实她已经能够确定那些碎尸块的身份……王甜甜的父母。 孙江湖曾经告诉过她，王甜甜的母亲叫林楠，曾经是一家百强企业的高管。 也是……王敢的母亲。 想到王敢，乔秉心底不由得叹息。 那也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孩子来着。 可惜却投生在那样一个家庭…… 乔秉想着想着，不免就摇起了头，她自己的原生家庭也不见得比王敢好多少，她这同情着实没必要了。 不过想到王敢，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嗷呜嗷…… 那个“小姑娘”倒是可爱。 可惜了，跟王敢到底是有缘无分，阴阳两隔了。 她其实不大明白王敢的父母既然“望子成龙”的连他志愿都要改，那为什么又极力反对王敢找一个同专业的“姑娘”做女朋友，甚至不惜逼死了他呢？ 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她并不知道的事情。 但孙江湖同她说这些的时候，总是遮遮掩掩，每次她想要细问，都被他给用别的话题打岔过去。 一来二去，次数多了，她也就不在问了。 薄望见乔秉又想着想着走神了，不免有些头疼。 怎么感觉阿乔最近越来越不在状态？ 她明明一直都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啊？ 像这样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的走神，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 “走了。”他走上前，伸手拽了一下，并挡在了乔秉的身前，以免被人看到她现在明显发呆，呆呆蠢蠢的模样。 乔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被一大片阴影给包裹住，入目所见，全是薄望的模样。 “你，你离这么近做什么！” 她退后几步，同薄望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第238章 饺子（5） 离得这么近做什么？ 薄望闻声，突然就想起了被乔秉举报，他在家停职反省好几天的事情。 他磨了磨牙，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还不是怕你走神儿被发现？” 傲娇的哼了一声，他大着胆子拉起了乔秉的手：“快走了，掉队了已经！” 突然而来的陌生触感，让乔秉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就在她本能要给薄望来个过肩摔的时候，手已经被送来了。 薄望现在一辆镜车前，拉开了车门看着她。 乔秉能够从薄望的微表情里察觉到得意。 可是他得意什么？ 牵到自己的手么？ 想到这个可能，乔秉抿了抿唇，走过去后，停在了薄望的身边，抬头望着他。 薄望正准备张口问怎么了，就听到乔秉说：“薄队长，你知道精神方面有疾病的人，会有很大概率遗传，所以并不适合结婚的么？” 什么意思？ 薄望愣愣的望着乔秉，不明所以。 但乔秉已经坐进了车里。 司机几乎是听见关门声就把车开走了，根本就没考虑薄望要不要也坐这辆车走一样。 诶？ 薄望想要追上去的时候，车子已经远去，他只能远远的看见一个背影…… 阿乔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鉴定报告不是已经说，阿乔并没有什么问题么？ 心理测试也都合格。 那结果还是于教授签字给出来的呢。 不然的话，于司长也不可能这么放心的外聘乔秉做北安司的编外人员啊？ 薄望觉得他想太多。 但乔秉也不是会无缘无故说那种话的人。 他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明显的透露着不安。 “队长，咱们回去么？”才清醒没有多久的张旁，这会儿还有些头昏脑涨的感觉。 从几个同事的嘴里，他已经知道了现在的大致进程，看到薄望在路边站着，不免就过来问了句。 薄望偏头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留下几个人，把这里看管起来，游客什么的，进行登记，方便随时联系。 在这一片的商家，全部强制勒令，禁止离开北城。” “这……”张旁闻言不免有些讶异：“这是不是动静有些大了？” 他觉得除了那几个跟大排档老板合作，还有在大排档两边的人，很有可能知情不报，甚至是同流合污以外，旁的人应该不清楚才对。 这里别看小，但是五脏俱全。 常住在这里的流动人口就有三万多…… 都参与进来了？ 不可能啊！ 但薄望交代了，张旁只能认命去做。 等他带着几个人，挨个去登记交代的时候，不经意的回头看见薄望已经坐车走了的身影…… 他为什么会有一种，老大就是不想让他跟着一起回去的错觉？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张旁晃了晃脑袋，撇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认命的继续做事。 - 薄望回到北安司的时候，乔秉已经跟着于教授进了检验科了。 “要很久么？什么时候进去的？”他看着跟乔岩一起守在门口的靳白，眉头皱了一下：“靳队长怎么也在这？” 北察队的人过来北侦队凑什么热闹？ 靳白闻言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让薄望忍不住一拳头挥了过去。 “我等阿乔一起回家。” 回你妈！ 薄望暴躁了。 “薄队？冷静！冷静！”乔岩一脸懵逼，但还是及时的拉住了薄望，并且还很奇怪到：“阿靳等我一起回去，有什么不对么？” 薄队怎么突然就打人呢？ 想了想，他还是多解释了一句：“我们是住在一起的室友，但是队长您放心，不该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有说过。虽然我跟阿靳都是在北安司工作，但毕竟分属不同部门，该懂的规矩还是都懂的……” 薄望闻言愣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他等的是你？” 乔岩莫名，但还是点头：“是啊……”不然薄队以为阿靳等的是谁？ 他实在是想秃了头，也没想到薄望为啥突然小暴脾气就上来了，说打人就打人。 这可还是在北安司呢！ 薄望却是在对上靳白似笑非笑的眼神之后，一脸恨恨的咬牙，最后只能满腔怒火，全都变成一个瞪眼，瞪向了乔岩。 俩大老爷们，叫什么腻腻乎乎的阿乔阿靳，害得他…… 想着，薄望更凶狠的瞪了乔岩一眼。 乔岩更加莫名……他又咋的了？队长为什么瞪他？好委屈啊！ 第239章 ……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薄望把这一句话，默默地念了好几遍。 “这没有什么事儿了，你先回去！”薄望说完这句话，发现牙仍旧还是咬的死死的，心里头又是好一阵气。 他看着靳白，就跟防狼一样。 没办法，谁让乔秉就喜欢这种看上去弱不禁风，张口就会嘤嘤啜泣的阴柔之美呢…… 娇娇软软的男孩子，简直就是乔秉的心头好，看见不说走不动道，那也是恨不能让去欺负一番的。 要是让她看见了靳白，这靳白要是在多晃悠几下……薄望敢保证，乔秉肯定会主动出击，把靳白拿下。 想着想着，薄望就忍不住抬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他长得也不差啊？ 身高，身材，哪样不是顶尖的？ 简直就是行走的衣架子，进娱乐圈能让人癫狂喊“哥哥快出道”的好不好？ 但他哪哪都好，唯独少了几分柔美…… 以至于他即便是天天在乔秉眼前晃悠，都换不来她一个痴迷的目光。 这么一想之后，薄望看向靳白的目光，敌意就更加的重了。 靳白却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情一样，一张口就是让薄望咬牙切齿的话：“不急，阿乔还想等乔秉姐姐，正好我们到时候一起回去，还能一起吃个早饭。 听说乔秉姐姐喜欢吃煎饼果子，我正好知道有一家，想来等这儿的事情忙完了，天也差不多就要亮了。 我正好可以带着乔秉姐姐过去……薄队，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薄望何止是脸色难看，他现在更想打人！ 去的乔秉姐姐！ 这男人跟乔乔有那么熟？面都没见过几次？张口姐姐闭口姐姐的，也不怕闪着舌头？ 偏偏乔岩一点眼色也没有，闻言只道：“诶？薄队，你脸色真的好差，是不是太累了？也是，这一大通折腾，更是连本来要吃饭的时间都耽误了，要不我扶您进去歇歇？正好他们也都叫外卖了，应该是会有多的，我去给您拿点过来，您垫补垫补？” 薄望听的直磨牙。 要不是不想在靳白面前跌份，显得他很容易气急败坏一样，怕是这会儿已经抬腿踢人了。 偏偏他的磨牙声，被乔岩给听了去，更加坚定的认为薄望就是饿了。 “阿靳，你帮我扶一下队长，休息室就在拐角第二间，我去给队长拿饭。”乔岩生怕薄望真的饿出来什么毛病，交代了一句，也不管另外两个当事人同不同意，转身就走了。 薄望：……好特么气！这么蠢的手下，也不知道是谁带出来的。 “薄队长，我送你去休息。”靳白笑眯的扶上薄望肩膀，真的是要送他去休息的模样，就是一开口，没有一句真心好话：“毕竟您年纪也不轻了，这熬夜本来就是最伤身的事情的，别一个不小心，又看上去多老了好几岁。” 他贴近了一些轻声的开口：“乔秉姐姐可不喜欢老腊肉，她喜欢干干净净，娇娇软软，白白嫩嫩的。” 砰！ 薄望蓄满了力量的一拳头挥过来，被靳白轻轻松松的多了过去：“薄队，您可得小心身子骨，这要是抻着掰着，一把年纪可不容易恢复。” 嘴贱没边了。 薄望看着眼前这个不停挑衅他的男人，突然就没有那么气了。 乔秉喜欢乖巧的，也喜欢小男孩炸毛，但必须是有一个尺度，不能得寸进尺。 靳白这副皮囊的确很不错，可惜长了张嘴。 所以，乔秉是绝对不会喜欢这个人的。 既然不会喜欢，那挑衅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但靳白说的话，还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乔秉是喜欢靳白说的那种小男孩没错，但这种喜好不止他一个人知道，就让人很不爽了。 第240章 三十还没到，哪里就老了 薄望收敛了一身戾气之后，竟然还让人生出了几分温润如玉的错觉。 靳白看着他，微微挑了下眉。 “瞧靳队长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你跟乔法医关系有多熟呢。”薄望微微的笑着，一副不与上不得台面之人计较的模样。 靳白愣了一下，随后笑开：“薄队长觉得我们不熟么？” 薄望心里觉得是不熟的。 乔秉并不喜欢社交，按理说，不应该同靳白有什么打交道的机会，除了……物业混淆概念，想要模糊孙波伤人之事的那个案子。 想到这里，他脸色又止不住有些难看了。 那个时候，他正因为被乔秉举报而停职反省。 果然有些事情，你就不能够想，一想就是满心的郁闷。 心下不爽，薄望直接回避了这个问题，摆出送客的架势：“这里没有靳队长什么事儿，靳队长还是回北察队去。 今晚上辛苦靳队长帮忙了。”疏离又客套。 靳白倒也不恼，更没有追着之前的话题问，只不骄不躁的说道：“我在等人，薄队长忘了么？”老年人果然是健忘啊！ 薄望一下子就看出了靳白眼底隐藏的意思，目光顿时凌厉了几分。 说他老年人？ 他哪里老了？ 三十都还没到，哪里老了？ “诶？队长，阿靳，你们怎么还在这里？”拿着一桶炸鸡腿跑去休息室没见到人的乔岩，一脸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 靳白闻言只是笑笑：“没什么，薄队长说他不累。” 乔岩没有怀疑的哦了一声，把手里的炸鸡腿往前递了递：“队长，他们买的只有炸鸡和汉堡，汉堡没有多的，炸鸡倒是不少，你要不先将就着吃点？” 薄望望了一眼乔岩捧着的炸鸡腿桶，冷淡的拒绝：“我不吃。” “哦，好……”乔岩想着薄望不吃，他正好自己吃。 结果还没来得及动手，就感觉手上一轻。 “阿靳，你也饿了么？”乔岩疑惑的看着把炸鸡腿拿走的靳白。 靳白笑笑，正想开口，就听到检验科的门一阵响动，随后就被人拉开，乔秉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见门口堵着的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张口打招呼，就见一个炸鸡腿递到嘴边：“刚送来的，没凉。” 靳白声音温润，浑身上下全都散发着一种柔和的气息。 薄望看了简直想骂娘。 可更让他暴躁的是，乔秉居然张嘴了！ 不仅张嘴了，在她伸手想要拿过鸡腿自己吃，结果被靳白躲开后，她竟然就那么就着靳白的手，把那一整个鸡腿给啃完了。 “还要再来一个么？”靳白含笑看着乔秉，目光温柔且深情，手上已经又拿起来了一个鸡腿。 乔秉摇头拒绝：“不了，饱了。” 随后她看向薄望：“刚刚于司长跟玉队走了，网上似乎因为这件事，闹得挺大的。 大排档的事情，也被人录了视频传出去……” 说到这里，她不免皱起了眉。 不过到底没说什么，只道：“这会儿两个人应该还在一起，麻烦薄队长去找下人过来，姚广顺父子的死因已经确定。” 是否需要公示出去，还要于司长来做决定。 她并不觉得姚广顺父子就是最后的凶手。 第241章 被目睹的死亡 薄望嗯了一声，却并没有动。 他目光瞥到了乔岩的身上，语气十分恶劣：“没听到乔法医的话么？还愣着干嘛？” 不知道，还以为他对乔秉有什么不满，所以故意给她脸色看呢。 实际上，薄望不满也是真的不满。 但他只敢迁怒乔岩。 偏偏乔岩有时候就是一个纯粹的愣头青，特别是乔秉给过他几次好脸色之后，粘人的属性更加暴露无遗。 “乔法医明明是让队长你去……”乔岩说的理直气壮。 何况，他也不知道玉队带着于司长去哪里了啊！ 薄望气的磨牙。 让他去？ 他去了以后，这两个人岂不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啃鸡腿？ 想到刚刚乔秉居然就着靳白的手，啃了一整个炸鸡腿，薄望心底的小人就各种的暴躁，想要手撕了这个“情敌”…… 情敌？ 啊，呸！ 乔乔才不会喜欢这种小白脸……薄望自欺欺人的想着，却是越想越要哭了一样。 他一脸委屈的看着乔秉。 乔秉只觉得莫名其妙，见薄望始终没有动作，还皱眉催促了一下：“薄队长，这件事比较严重，耽误不得……”你是不是应该动弹动弹了？别在这跟鞋底子涂胶水了一样？ 薄望内心郁卒。 从乔秉这里走不通的路，让他不得不把目光放在靳白的身上：“靳队长跟我一起。” “薄队，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内，而且我已经下班了。”靳白毫不犹豫的拒绝。 薄望觉得他的牙可能都已经磨平了一层。 “靳队长，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什么已经下班了？我们的宗旨是什么，难道你都已经忘了么？ 哪怕是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既然需要我们，我们就应该义无反顾的冲上去……” 薄望对着靳白好一通教育，并强势的把人给拽走了。 心里还不免有些得意：这下子乔秉应该不会在对这个觉悟不行的小白脸有好感了。 靳白在被薄望拽着脱离乔秉视线之后，就挣脱了他的束缚，并嗤笑道：“薄队长这个样子，像极了宫斗剧里不得宠就作妖的小嫔妃，幼稚又无趣，真是丢人。” “那也比你这种出卖色相勾引君王的强！活像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伶人！”薄望不咸不淡的反刺了一句回去，倒也没有在去拽靳白了。 他快速的上了二楼，在一间办公室的门上敲了几下门后，直接的推开，对里面的两个人快速的说了一遍乔秉的话：“……司长，这事儿还得你拿个主意。” “老于那里是什么建议？”于司长让玉堂春继续在这里监视着网上的舆论风向后，就跟着薄望边说边往外走。 薄望摇头：“于教授没有出来，只是让乔法医出来找我喊人，想来事情还有些棘手……” 说起正事来，薄望并不含糊。 两个人一同下了楼梯，就看到还在原地站着的靳白，不过之前手里抱着的炸鸡腿桶倒是不见了。 “小靳怎么也在？北察队不应该是已经下班了么？”于司长看着靳白问道。 北察队主要就是负责一些调解民事纠纷、维护治安、户籍流动之类的工作，这个时间除了值班的两个北察，应该都已经下班了才对。 “大排档那边北侦队人手不够控制现场，过来帮忙调度一下，这会儿留下来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反正时间也不早了，干脆也不来回折腾了，明天直接上班，也省的耽误。”靳白开口倒是说了一个很正经的理由。 薄望在心底骂了一句虚伪。 于司长点了点头：“别太累了，困的话就去休息室眯一会儿，有事我就让人喊你！” 眼下的确是人手不够，于司长自然不会矫情的赶人回去。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靳白点头嗯了一声：“我知道的司长。” 于司长也点点头，三个人没在说什么，一起快步的到了检验科。 科室门口，乔秉正跟乔岩说着什么，乔秉脸色很是不好的样子。 “什么情况里面？你老师呢，还没结束？”于司长一近前就迫切的开口询问。 乔秉闻声抬起头，朝着于司长摇了摇：“事情可能有点复杂，于司长先进去！”说着，她还朝着于司长身后看了一眼：“玉队长没有一起来么？” “他在楼上坐镇监控，怕有人趁着这个时候搅乱造谣，平白的给调查添难度！”于司长说道，脸色已经不是很好：“需要我把他叫下来么？” 乔秉会这么问，十有八九，事情比他们想的严重。 “不必。”乔秉略微思索了几秒就决断了，随后看向靳白：“靳队长也要参与进来么？” 于司长闻言扭头看向靳白：“是需要保密？” 如果是需要保密的话，非必要的情况下，靳白自然是最好不要参与。 乔秉点头：“最好是这样。” 于司长沉吟片刻：“一起！”说着，他的目光就落在靳白的身上：“小靳，我知道你也是刑侦专业出身，以前实习也都是在京侦队，规矩你应该都知道。” “放心，司长。”靳白立马严肃了起来。 乔秉倒是有些讶异的多看了靳白一眼，明显是没想到他以前竟然是京侦队的。 不过惊讶也就是几秒钟，她就把目光收回来了。 “跟我进来，先换防护服。”乔秉收拾好情绪，对于司长等人道。 等几人都换好，乔秉才把人带了进去。 检验室里，于教授还在拧着眉做数据分析。 另外还有几个人也在旁边忙碌着化验各种数据出来。 “在大排档冰柜里的碎尸块，经过整整理，可以确定为是三个人的。”乔秉先带着几个人去看了尸体，并没有打扰于教授他们。 于教授几人也是丝毫不关注这边，争分夺秒的化验各种数据，以求快速出结果。 乔秉指着两对已经拼凑完整的碎尸块：“这两具尸体，我们怀疑是王甜甜的父母，也就是……王队和他的妻子，dna目前正在比对，天亮大概就能够出结果。” 她又指了一堆凌乱摊放在另一处的碎尸块：“这一部分，是多出来的一部分，初步判断是第三人的。 目前已经跟在枫蓝小区74号楼1004室的人偶里发现的那些碎尸块进行dna比对，结果还没出来……” 说着，她就又把人领到了缑娜娜的尸体旁边：“不过，大排档冰柜里多出来的碎尸块，我个人判断，与1004室人偶里的那些，不是同一个人。” 人偶里藏着的那些，虽然被蛆虫分解了很大一部分，但经过她的拼凑，还是能够看出来，那是一个成年的男人。 冰柜里多出来的那些却更大可能是一个孩子的。 乔秉把自己的这些猜测说出来之后，还道：“我怀疑，1004很有可能，还有残留的尸块……当然，也有可能不在，而是被凶手抛到了别处。” 之后，她又带着人到了姚广顺父子俩的尸体旁：“姚广顺的死因，初步判断是与郑在浪一样，准确的分析结果，最快要明早才能出来。 但通过比对二人身体内部组织的损毁程度，还是能够发现高度一致……我们怀疑，是有人用活体人，进行生化实验。” “什么？” 听到生化实验四个字，原本还能够克制的几个人，彻底克制不住了。 但乔秉并没有给他们继续惊呼的机会，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继续道：“目前只是猜测……具体还要联系当初那个课题负责人进一步核查，在确认一下当初的实验资料，是否有丢失。” 说完她又指向了姚耀文：“至于这个人……他是死于自己玩的时候，玩太过了，导致长时间挣脱不开绳子，并且挣扎的过程中，活扣变死扣，最终窒息而亡。” …… 几个人听到那句玩太过的时候，总感觉脸色不如乔秉一个小姑娘镇定。 乔秉完全无视几个人不太自然的脸色，拿过几个密封袋：“不过，在姚耀文的体内，倒是有些意外的发现……” 她其实都不知道该夸一句城里人真会玩还是什么。 这姚耀文也是挺有想法的，她不仅在他的直肠里发现了一张认罪书和一张……额，各种自己羞辱自己的话，反正是把自己贬低的，挺污秽的。 还发现了小钢珠、麻将、切好的苹果，吃完的桃核，还有一个没煮过的元宵和一小块榴莲。 “认罪书上，姚耀文承认了自己对王甜甜的诱骗，对王队的杀害，以及教唆王甜甜对林楠的尸体进行破坏，与郑在浪两个人的狼狈为奸，对被隋江波偷拍后的缑娜娜进行威胁，进行一些不好的交易……” 乔秉简单的说了一些认罪书上的内容后，对于司长说了自己的怀疑：“我怀疑，姚耀文当时是在其经营的网站上，对专属的人群，进行直播，于直播的过程中，造成了意外窒息死亡。” 他的死亡，是被人目睹的。 只不过没有人报案。 不仅是出于对生命的漠视，更是因为担心引火烧身…… 那些观看直播的人，担心自己会因此被找上，所以宁可无视一条生命的逝去。 不过，他们大概也能够很好的安慰自己，这是一个十恶不赦，犯下诸多罪孽的人，所以死了也就死了…… 哪怕那些罪恶，十有八九都有他们参与其中。 第242章 除非她是杀人凶手 乔秉后面的那些话，虽然并没有说出口，但薄望几个人，又哪里是猜想不到的呢？ “太过分了！”乔岩到底还是年轻，少年血性，即便是带着口罩，也能从眉眼间看出他的怒火有多旺盛：“他们怎么能够这样，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逝去，难道就不怕夜里做噩梦么？” 自然是不怕的。 不仅不怕，还会以此为乐。 乔岩情绪一下就低落了：“我记得姐姐时常跟我说，人之所以异于草木禽兽，就是因为人懂得克制。 有些邪恶的想法并不可怕，内心藏着不容于世俗的癖好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自己这些罪恶的念想去伤害他人，伤害其他无辜弱小的性命。 想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有些事情，光是想想，你就该觉得惭愧了，若是再把那些事情做出来，那就不配为人了。” 他始终记着乔秉说过的这些话。 所以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能将他人生命视为草芥这种事，做的那么心安理得…… 气氛突然的安静了起来，没有人说话，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 直到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在此时突兀的想起。 靳白急忙的把手机拿出来，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声抱歉，但很快他的脸色就难看起来了：“望州国际发生了命案，一家五口……无一幸免。” 灭门惨案。 所有人都在想到这四个字之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乔岩更是下意识的说了一句：“该不会也和最近的几桩案子有关系……”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 “我，我就是随口一说……”乔岩有些慌乱的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子。 突然被注视什么的，怪吓人的。 乔秉动了动唇，想要说什么，却被靳白的声音打断了开口的机会：“可能，还真的有些关系。” 他犹豫了几秒，尽可能的让自己不去看乔秉：“死者一家，在枫蓝小区74号楼还有一套房子。” 乔秉此刻几乎可以肯定，死掉的，就是房东一家…… 心情有些微妙的复杂。 偏偏乔岩还很没眼色的“吼叫”……：“该不会就是我姐租的那套房子。” 可不就是那么巧么？ 靳白和薄望同时瞪了乔岩一眼。 乔岩怕怕的缩了缩脖子，不知道自己又哪里说的不对了。 “乔法医租的是74号楼904么？”靳白装作不知道的问了一句。 薄望心头微沉，一时间倒也没有去想，接替了王队工作的靳白，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乔秉住在哪里。 “我记得《杀死那个娇娇》这本书里，你也写了两场灭门案？总共二十七个死者，其中灭门惨案有两起……”薄望看向乔秉。 乔秉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你难道想通过小说，来寻找凶手可能作案的下一家，然后保护起来，守株待兔？” 薄望点了点头。 他就是这么想的。 “你是……跟罗斯共事久了，脑子被影响了。”乔秉很想忍住不翻白眼：“我写的是小说，不是死亡预言笔记，里面的人物都是虚构的，虚构的懂不懂？假的，完全都是臆想出来的人物，你怎么确定下一家死者是谁……” 但凡脑子没有问题，都说不出来这话啊？ 除非她就是杀人凶手，本身就是知道死者的身份的，不然怎么通过一本小说确认死者身份？ 盲猜么？ 第243章 …… 薄望也觉得他有点异想天开了。 但是看着乔秉对他翻白眼，他却很高兴。 很好，至少能证明，这件事跟乔秉没有任何关系…… 她只不过是写了几本小说，不幸的被人复制成了凶杀案。 她是被迫牵扯进来了，不是早有预谋。 这样就足够了。 “是我异想天开了。”薄望认错很快，语气里带着一些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轻松，一种提着许久的心，终于被放下了轻松。 他说完就看向靳白，追问：“还有什么已知的细节么？” 靳白瞥了他一眼，神色淡漠，仿佛是在说你终于想起来还有正事了：“报案的是邻居，因为闻到了极为浓烈的恶臭，但是敲门又始终无人应，通过物业进行电话联系，发现电话号码已经是停机状态。” 他说着已经开始往外走，薄望等人也是一样。 乔秉则是先去跟于教授说了一声才追上去。 “……我们这边接到报案是在邻居与物业，试图联系对方无果的三天后，实在是受不了越来越浓烈的刺鼻恶臭，所以才报案的。 因为怀疑是里面出了什么事儿，所以门是撬开的……” 然后就看到了尸体。 乔秉追上去之后，就听到靳白说：“尸体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勉强能够辨认出是五个人，一个老人，两个小孩，另外就是户主夫妻两个。 屋里还有一只狗，但也已经快不行，目前已经被控制了起来。” “你们怀疑是狗兽性大发，咬死了主人？”薄望拧着眉问。 这种案例也不是没有。 且还一直是反爱狗人士用来抨击爱狗人士的一个点。 靳白摇头：“不确定，我们的人不擅长这方面的事情。 只是当时跟着一起进去的，有物业的人，也有报案的邻居。 看到了一屋子的惨状，还有两只大狗趴在那里，就说了一句‘这一家子，该不会是被狗给吃了’，据邻居和物业说，这家人养狗的事情，也遭到了挺多人的投诉。” 薄望不免问道：“投诉原因是什么？” “不外乎是遛狗不拴绳，扰民这些……”靳白说着，有些嘲讽的笑了一声：“主要是扰民这一个投诉的比较多，而且这家的户主，也投诉好几次邻居，理由也是扰民。” 薄望心头微微有些怪异，这怎么还互相扰民互相投诉的？ 靳白见他好像不理解，便解释了一下：“这家人经常以治安条例，要求邻居不得在早八点之前，晚八点之后发出噪音。 还以自家孩子要升学考，需要安静的环境复习，要求邻居在日常时间保持最大的安静，有几次投诉就是因为邻居关门太大声，被认为是影响他们家孩子学习。 另外，这家的男人，会有回家午休睡觉的习惯，所以邻居如果在中午发出声音，也被遭到他的投诉与上门呵斥。 有一家邻居说，他们家有一天中午包饺子，结果因为剁馅的声音太大了，被对方找上门来理论……他们家已经很久没吃过自己包的饺子了。” 众人：…… 靳白还道：“但他们家养了两条狗，经常大半夜叫唤，有人以此为投诉，都被对方给骂了回去…… 而狗叫的原因，是因为这家人经常在屋里逗狗，对狗进行一些训练什么的。” 众人：…… 所以这就是我可以故意惹狗叫，叫个不停，让你半夜睡不好觉，但你不能白天剁饺子馅，让我睡不好中午觉。 什么奇葩这是？ “邻居有没有作案时间？”薄望看向靳白：“人都控制起来了没有？” 也不能怪他这么想，谁让这家人有点招人恨。 万一正好有一个受不得气的，或者忍无可忍就误入歧途的，这还真不好说。 靳白摇头：“人都安排回去了，暂时没让离开，不过这都大半夜了，也没人离开，具体的还要等过去看了才知道。” 说到这里，薄望就更加奇怪了：“怎么这个时间发现的？” 按理说，北察队处理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在白天啊。 “接到报案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当时我们只有值班的人。”靳白说道：“过去了之后，也是敲门询问情况，没有回应之后，才考虑了撬门进去查看。 但是正联系相关部门呢，就碰到一个偏激砸门的，还泼了油漆，将人控制起来花费了一点时间。” “先上车，车上说。” 几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停车厂，薄望本想把钥匙给乔岩，结果乔岩不会开车，只能让他去叫了大原过来。 等大原过来的时候，薄望让几个人先上了车。 坐在车上后，靳白才继续说起来了望州国际的事情。 “那人挺偏激的，精神方面好像也有些问题，受不的刺激。 之前也是被受害人一家给折磨狠了，据他家里人说，他在家里的时候，经常战战兢兢的，哪怕是拿个东西没拿稳，不小心掉在地上了，他都会颤抖好久，后来干脆把家里所有地方都铺上了泡沫垫，又在泡沫垫上铺了一层厚海绵垫子，海绵垫子上还铺了两层地毯……” 薄望：…… 众人：…… “那既然之前也只是在家里战战兢兢，怎么这一次会突然过去砸门泼油漆？”薄望抓住了一个疑点问。 靳白大概也是问过手下这个问题的：“据他家里人说，之前他再怎么行为怪异，大体看上去都还是个正常人。 但是最近这段时间，却好像是病情加重了一样，经常打砸东西，有时候还会用很恐怖阴狠的眼神看家里人…… 最近几天，家里人经常看到他买很多碎肉块回来，回来也不说话，就进厨房，梆梆开始剁。 剁了之后也不叫他们吃，就是剁的碎碎的，都快成泥了，就扔了。 有时候是扔到花盆里，有时候是冲进下水道。” 听到碎肉块，薄望脸色不免难看了一些。 他看向乔秉，两人目光相交，彼此都看到对方眼中同样的怀疑。 实在是碎肉块太让人敏感了，特别是最近发生了不止一起碎尸案之后。 “知道那些碎肉块，是从哪里来的么？”薄望看向靳白。 他跟乔秉都有差不多怀疑。 靳白显然也是猜到了这两个人的怀疑：“你们应该也想到了，那些碎肉块十有八九是来自大排档那里。 因为这人的一些不正常举措，导致了家里人一直不敢过于询问他的事情。 就算询问了，他也是不搭理不回答，问的多了，还会烦，甚至凶人骂人。 家里人只隐约的知道，他经常是大排档那边晃悠，有时候一呆就是一整天。 不过因为他的不正常，家里人倒是巴不得他天天出去，不然在家里，总是闹得一家人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会动手打人什么的。” “担心在家里会打家里人，就放出去？”乔岩带着大原回来，就听到这么一句，简直就是震惊了三观：“那他们就不怕他在外面打了别人么？” “我们出去调查的队员也是这么问的，结果那家里人说，打别人也就打了，难道还能让一个精神病赔钱不成？”靳白说起的时候，面带嘲讽，很是瞧不起那一家子人的样子。 众人：…… 这都是什么奇葩。 “他们这么能，怎么还被那什么邻居给吓得屁都不敢放，只能自个在家躲着？”乔岩也有些瞧不起这样的人家。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薄望对已经坐上驾驶座的大原说道：“开车。” “好。”大原应了一声。 - 望州国际这个小区，同枫蓝小区倒是并不怎么远。 不过这只是在直线距离上来说。 真的要正经的开车过去，还是有点距离的。 但如果人走的话，可以穿过大排档所在的那条小巷子，可以节约很多的时间，是最近的距离。 只不过那条小巷子走不了车。 所以，也说不上近，但也说不上近。 大原开车过去用了快二十分钟。 “也亏得是晚上。”大原停车的时候感叹了一句：“这要是白天，甭管什么时候，准得堵好长的时间。” 一般人都不愿意开车来这里，简直就是北城最堵的地方，只要是白天，就没有不堵的时候。 赶上高峰时间，堵个一两小时都是常事。 “为什么这边会这么堵？”薄望倒是不怎么了解这些：“这里也不是什么交通要道？” 大原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这里就是经常堵，我也就来过几次，听经常跑这边的司机说的，他们一般都不愿意往这边跑，耽误时间。” “好像是经常有路边摊占道，还有来打卡的人乱停车，也有一些偷偷出来接活的停在路边占了人行道。 人行道被占，就不可避免的，在往马路中间占…… 还有很多乱停的自行车，好些可能都找不到主人，反正就各种乱堆。 特别是单车出来以后，简直就成了大型的单车垃圾场。 我有几次路过这，看到那些单车也不分好坏，就那些乱糟糟的堆在路边，有些地方甚至摞的很高。 当时我就担心，这要是哪里一个不对倒下来，那准保砸到人！ 这边很多的小摊子都是乱摆，不少人走走停停的，秩序不怎么好。 但后来我看应该是有人过来驱赶，恢复秩序的……” 但一味的驱赶，也阻止不了占道。 第244章 靳白抱了乔秉 几个人说着这里堵车的原因，除了叹息，却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能在这整理出一块儿地方来，专门用于摊贩经营么？我看大排档那里的就很不错……”乔岩忍不住开口道。 大排档那条街，虽然乱糟糟了一些，人潮拥挤也很容易发生扒手事件，可也有着一定的秩序。 至少大体上看着，是很不错的。 靳白闻言却只是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了，这也不是我们北察队管辖范围。” 就算这是北察队的管辖范围，靳白也不可能知道。 他才调过来没多久，也不是北城的人。 之所以能对北城有所了解，也只是因为当初在这里读了大学，又遇见了那个让他愿意守候一生的人。 “也不是不行。”乔秉突然出声道：“只是施行效果不好，所以后面就撤掉了。” “姐你知道？”乔岩听了这话，立马双眼亮晶晶的看向乔秉。 乔秉却连个眼神儿都没给他：“你要是那么好奇，可以自己去找资料，现在正事儿要紧。” 虽然几个人一直在闲聊，但脚下的步子却是丝毫没有停的。 这会儿已经是走到望州国际的小区门外了。 薄望出示了证件给门卫：“办案。” 门卫确认无误，立马放行。 “老大，你觉不觉得，这个小区的门保比枫蓝小区的要好很多？”大原在跟着薄望一起进去之后，忍不住开口道。 薄望淡淡的嗯了一声。 乔岩也忍不住道：“你别说，我也有这种感觉，感觉那个枫蓝小区，看着是不错，却总给人一种华而不实，营销太过的感觉……” 两个人就着这个话题，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 乔秉偶尔听到了几句，也只是讥讽的笑笑。 枫蓝小区啊……可不就是营销出来的么？其实前身是公租房来着。 后来产权变更，又换了新的物业，就开始进行了一番包装，疯狂宣传。 实际上，也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不说别的，就说那些年久失修，动不动就鼓掌的电梯，廊道各种掉漆的墙面，就足以说明一切。 只不过枫蓝小区的面子工程做的好，虽然内里差劲，但外观上，包装修整的的确堪比王炸级景区。 且修建这些，还是物业自掏腰包搞得。 这也是为什么老住户基本没有人出去说这个小区虚假宣传的。 毕竟他们已经买了这里的房子，再坏也已经是事实，但若是能够不出分文就享受到更好的服务，他们是傻了才会反对呢！ 不过最重要的是，宣传的好了，枫蓝小区整体的房价就会提升，他们的房子自然也就可以升值。 等升值了再出手，难道不香么？ 为什么要去破坏？ 不帮着一起吹，就已经是“心地善良”了。 乔秉想着想着，眼神渐冷。 她觉得有些人，死了也就死了……他们应该死，不是么？ “你怎么了？”薄望感觉到乔秉的不对劲，才刚开口问了一句，就看到靳白那个小白脸，将乔秉一把拥进了怀里。 他当即怒道：“你干什么！”嘶吼间，还欲伸手抢回乔秉。 结果就看到乔秉也伸手……回抱住了靳白？ 薄望：…… 乔岩：…… 大原：…… 倒也没让三人瞠目结舌太久，乔秉只是抱了一下，就很快的松开了靳白，并且踹了他小腿一脚，留下一个瞪眼就走了。 可那个样子看上去，就不免让人觉得有几分……打情骂俏的味道。 第245章 靳白vs薄望谁才是男主 乔秉快跑了几步，跟四人拉开距离之后，脚步才渐渐地慢下来。 她大口的呼吸了几下，有慌乱，也有怒气。 慌的是她刚刚居然差一点被情绪左右，暴露自己内心的邪恶，那些她最不愿意，也无法面对的想法…… 太可怕了。 气的是她居然被靳白给抱了……想到这个，她眉头皱的更深。 好像之前在检验科门口，她还就着靳白的手，啃了一个炸鸡腿。 不可否认，靳白的模样是她一直以来很喜欢掠夺的类型。 可也是她欺负够了就扔最多的类型。 所以她第一眼看到靳白，也只有惊艳，没有别的想法。 之后，倒是察觉到靳白小心翼翼的靠近，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是明目张胆了。 她也没有拒绝。 倒不是她有多迫不及待开荤，真要说起来，这两年她可以算得上是清心寡欲了。 只是觉得靳白总是给她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所以她很想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殷勤靠近，究竟是抱有什么目的。 结果就这么被抱了，还是在情绪差一点不受控制的情况下……那岂不是说，那个男人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 那其他人呢？ 是不是也发现了？ 乔秉脸色冷寒，像是被人窥探到了阴暗的秘密…… 不容饶恕。 就在她目光一寸寸变冷的时候，身后有了脚步声。 有只骨节分明的手，正在悄无声息的，朝着她的肩膀靠近。 眼看着那只手就要搭在乔秉的肩膀上时，乔秉回头了。 “啊！” 冷不丁对上乔秉一双眼睛的靳白，被吓了一大跳，连连的退后。 好一会儿后，才镇定下来，语气不免多了几分埋怨：“你吓死我了……” “你怎么在我身后？”乔秉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像是要把他看穿一般。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仔细认真的打量靳白那张脸……啧，怎么是这个小东西？ 原本之前只是觉得熟悉，但因着她平时不喜欢同人正面对视，自然也就不会仔细去打量一个人的长相，所以并没有认出来靳白是谁，也没有细究那点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我来喊你的……”靳白说着，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那栋房子：“刚刚发现我们走错了，去六号楼要从那边的过去，这边只能看到六号楼，过不去的。” 出事的地方在望州国际六号楼二单元304。 乔秉闻言，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这边也可以过，多走几步而已，折回去反而会更浪费时间，没必要多此一举。” “你怎么知道？”靳白状似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看起来就只是真的好奇。 乔秉勾了勾唇：“自然是因为来过，难道你也相信，那些小说情节，是凭空臆想出来的么？”她靠近了靳白一些，声音做了一些刻意的处理，同往日很是不同。 靳白只觉得脚底一阵酥麻，后背却是止不住的冰寒，这种控制不住的感觉，让他脸色严肃的板了起来：“不许瞎说！” 他沉着脸训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么？好不容易洗清了嫌疑，还嫌事儿不够多呢？开玩笑应该适度！而且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你怎么知道我在开玩笑？”乔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万一我说的都是真的呢？” “呸呸呸，假的假的，我说假的就是假的。”靳白沉着脸，一副你不许再说了的样子。 第246章 靳白偷袭乔秉 乔秉看着即便极力克制，维持正经人设，却仍旧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炸毛样子的靳白，笑意更深了两分。 但很快，她就将笑意收敛起来，浑身散发着阴郁的气息。 靳白正要问什么，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乔秉猝不及防挥过来的拳头给惊到了。 眼看着那拳头就要咋到他的鼻梁了。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要躲…… 可乔秉的攻击，哪里是那么容易躲的？ 连薄望这个北安司身手第一敏捷，在对上了之后，也只有毫无还手之力被过肩摔的份儿。 也就是乔秉这一拳，收了七分力道，靳白才勉强得了个躲开的机会，但也只是勉强让脆弱的鼻梁避免被捶，脸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捶了一拳，一下子就疼的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乔秉的攻击却并没有结束，连力道都重了几分。 靳白堪堪接住，却是镇的双臂发麻。 眼看着乔秉的下一个攻击又要上来，靳白赶忙叫道：“乔法医！现场那边还在等着我们过去！” 兴许是这句话有了作用，乔秉果然停下了手，没有在对靳白动手了。 只是转身的时候，凉凉的瞥了靳白一眼。 靳白被看的心肝肝颤。 但很快，他就开始不服气了。 他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弱的，居然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打了个毫无招架之力。 的亏是薄望那个狗男人不在，不然肯定要笑话死他了！ 靳白忍不住在心里给自己找理由：一定是因为乔秉的攻击，来的猝不及防，他反应不及，所以才会吃了亏…… 嘶！ 真疼！ 乔秉走在前面，才不管靳白在身后如何龇牙咧嘴，甚至是对她挥舞拳头。 直到走至拐角的竹林，一道带着劲风的攻击，朝着乔秉的脖颈袭了过来。 砰！ 乔秉在侧弯下去的时候，左脚同时踹了出去。 靳白只觉得胸口火辣辣的疼，连呼吸都不敢用力，人更是倒退好几步，要不是及时抓住了旁边的一根竹子枝条，怕是就要摔在地上了。 他正想要哀怨的开口，责怪乔秉下手太狠了一些，就见到她不知什么时候折了一根细柳条在手里…… “你，你……”靳白顿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他一句你想干什么，都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乔秉一柳条抽在小腿肚子上，疼的他嗷嗷叫唤。 偏偏乔秉打了一下还觉得不够，又一连打了好几下，靳白上蹿下跳的，仍旧还是没有躲过去。 “啊啊啊啊……老师，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我是嗷呜嗷啊……” 他不敢再闹了，赶紧的坦白身份。 听到嗷呜嗷三个字，乔秉脸色更加的不好了。 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没好再继续动手了。 “老师~”靳白见她丢了柳条，这才敢委屈巴巴的上前。 乔秉闭了闭眼，一点也不想看见他：“滚！” 气死她了！ 靳白哪里会滚，但也不敢太靠前。 好在乔秉并不想在个人的私事上继续耽误时间，揍了他一顿，又快步向六号楼走去。 到了二单元楼下的时候，薄望几个人还没到，但已经隐隐能看到身影了，乔秉就在楼底下等了一会儿。 “老师~”靳白见她停下，小心翼翼的拽了一下她的袖子。 乔秉看都没看他，没好气的说道：“我可不是你老师。” 她当初明明就是收的一个小姑娘！ 背后偷袭她就算了，好好的小姑娘变成一个臭老爷们，这能忍？ 不能忍！ 无法接受！ 第247章 乔秉对薄望说：等你！ 薄望远远的看到两个人，似乎是有些拉扯，不由得快了几步上前。 等近了之后一看，就发现靳白虽然已经收敛了情绪，但眼中仍旧还是藏着些许可怜巴巴的小心。 而乔秉直接就是冷着一张脸，明显的不愿意看到靳白的样子。 他直觉这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事，并且还可能是不容易修复好的那种。 一下子就身心舒畅了。 “怎么了？”薄望藏下心底的幸灾乐祸，脸色特别正经的开口问。 乔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含任何情愫的开口：“等你。” 她没有证件，虽然聘用手续什么的，都已经办理好了，但是证件还没拿过来。 所以只能等着薄望一起。 而且，很多事情，到时候还要薄望说，给他提供参考的依据，要是先上去了，指不定到时候还要多说一遍，她不想浪费口舌。 但是那一声等你，落进薄望的耳朵里，却像是吹化三冬寒的春风一般，一寸寸的，融化了他心上裹着的那一层冰霜…… “好，那我们一起上去。”薄望兴奋的想要尖叫起来，要是这会儿身后有尾巴，恐怕已经翘上了天，但是好歹克制住了。 他伸手拉过乔秉的小手，紧实的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另一只手拿出证件来，给门口守着的人看了一眼，并问了一句：“楼上现在什么情况？” “薄队！”守门的人一眼就认出来了薄望，也认出来了在一旁明显被冷落的靳白，利落的喊了一声：“队长，”然后才道：“情况不大好，那一层，都闹得挺厉害的。” “闹？”薄望闻言皱了皱眉：“闹什么？” “我们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就知道一户人家的儿子，对命案现场泼了油漆，另外两户人家不大乐意让他们一家继续带下去，要求我们的人，把那户人家带走，然后就闹起来了……” 北察队这边的人不够，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好在是后来从大排档那边调了两个人过来，才勉强把场面维持住。 “我们先上去看看。”薄望沉着脸开口，心里头越发的沉重。 总觉得这几家人闹的有些莫名其妙…… 他担心是有什么预谋。 可又实在是想不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来。 靳白跟在薄望和乔秉两个人身后，目光幽怨的，快要把两个人给戳出洞来。 老师嫌弃他了……不然明明也可以用他的证件进去的，甚至别说证件了，直接刷脸也可以啊！ 可是乔秉宁可等着薄望过来，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早知道再见面会是这样子的，他说什么也不会跟乔秉胡闹啊…… 好不容易才打消对方一点戒心，接纳了他，还收了自己做徒弟。 虽然他挺没有天分的，在乔秉家住了三个多月，手把手的跟着学了三个多月，连基础入门都没达到。 可好歹还有一层师徒情分，乔秉也挺耐心的。 这要是因为他的瞎胡闹，把这份师徒关系给作没了，他去哪哭？ 靳白的目光那么强烈，薄望就是想感觉不到都难，只不过是乔秉始终没有表态，完全就是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他也就不好说什么，只能一样当作感觉不到处理。 “薄队，靳队！”案发现场的几个人，此刻简直就是焦头烂额，看见薄望跟靳白之后，就和看见救星没什么区别了，喊人的时候，中气都足了几分。 薄望点头嗯了一声，介绍了一下身旁的乔秉：“这是乔法医。”又照例的问了一句：“里面是什么情况？”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先是喊了一声“乔法医”算是打招呼，然后才面露为难的开口：“我们也不懂这些，但能够明显的看出来，这家的男主人是被宠物狗咬死的。 后来602的住户，突然跑出来泼了一桶油漆，要不是我们的队员挡了一下，现场就要被破坏了。 随后603的用户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人可能是被狗咬死的，就死活要我们把狗弄死。 紧接着601的住户就出来了，大概是听着动静，一来就护着狗，说什么狗是无辜的，就算咬死了人，也肯定是人做了什么，不然狗狗那么可爱，肯定不会吃人…… 603和601两家就这么吵起来了，602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弄了桶油漆，照着603和601的人就泼了下去。 被泼了一身的油漆，603和601也顾不上继续争吵狗的死活了，转而跟602的人扭打了起来，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我们人手不够，根本就分不开。 后来602的母亲也跑出来，帮着儿子，跟另外两个人打了起来，603和601他们各自的家属见了，也就一起跟着打了起来……” 乔秉：…… 薄望：…… 靳白：…… 这都叫什么事儿？ 那个小北察大概也是觉得这事儿很无语，所以面上满是无奈的指了指角落里都有些衣衫不整头发乱糟的几个人：“喏，人都在那里了。” 第248章 魔鬼觉得她该远离人群 乔秉往角落里看了一眼，刺目的红油漆，戳痛了她的眼。 嘶！ 她顿觉头脑生疼，眼前虚晃，仿佛有无数的人，在她面前晃荡。 那些人的嘴里，还说着什么话。 她听不清，却觉得十分的刺耳，刺的她耳膜生疼，心也渐渐地乱了。 “老师～” 靳白温柔的声音，好像有什么感染力，像是春天的风，一寸一寸的渗入冰冻了许久的地面，一点点划开那些生冷的冰块…… 乔秉冷静了。 她眼前顿时恢复了一片清明的样子。 “我没事。”乔秉抬头看了一眼几乎是将她圈进怀里的男人，神色复杂。 她一点也不想认这个徒弟。 糟老爷们什么的，哪有小姑娘软软的招人喜欢？ 但不可否认，靳白在她跟前学艺的那段时间，着实安抚了她总是时不时不受控制的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不想误人子弟，所以她在教靳白的时候，全身心投入，很是认真，倒是一次病都没发过……不，也不是没有过。 只不过每一次将要发作的时候，靳白都会带着一些她说过不知道多少遍，甚至是幼稚的问题，来向她求教。 她应该是很烦的……毕竟她一向讨厌有人让她重复说话，更讨厌谁在她耳边反复念叨差不多的话。 那会让她更加克制不住暴躁，甚至是失控做出一些无法挽回的破坏…… 但奇怪的是，她在教学一事上，好像有极大的耐心，无论靳白问的问题有多幼稚无聊，她都会很有耐心的回答…… 一如，当年在坛子上，她会对每一个有问题的人，耐心解答，无论是刚出门的新手小白，还是已经有了多年经验的老鸟，从基础到复杂，她都会很有耐心的去解答……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 乔秉其实也想过，或许未来的某一天，她会放下一切，去乡村支教。 学习，钻研吃透一项技艺知识后，再去教导更多人的学会这一项技艺，好像会让她开心、满足。 可惜，她后来终究是没有了那样的机会。 一个心理扭曲不健康的人，怎么能去做“误人子弟”的事情呢。 她不敢去做老师，怕哪一天控制不了自己以后，会利用职务之便，做出不可挽回，不容原谅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逃离学校…… 于教授对她的期望，是很大的一个原因。 老师一直希望她有一天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能够继承他的衣钵，桃李满天下。 可她……怎么能呢？ 一个魔鬼，就该远离人群才是。 - 靳白其实是对乔秉的病情有几分猜测的。 特别是王敢离开之后，他更加痴迷于钻研心理学。 所以在和乔秉住在一个屋檐下学习的时候，才能够及时的，用问问题这种事情，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当然，那些问题，他也是真的不会。 想他也是高材生了，偏偏雕塑这些事情上，一窍不通。 特别是对色彩的掌握，简直是一塌糊涂，什么配色丑，他就用什么那种，完全没有一点点审美…… 所以跟着乔秉学了三个月，他当真是什么都没学会。 不过倒是捉摸透了乔秉出现不对劲的前的征兆…… “老师，你看出哪里不对劲的了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好？我总觉得这一切太过巧合了，有点不符合常理，像是有什么人，在刻意的推动这一切……”靳白一双眼，充满了求知欲，眨巴眨巴的，落进乔秉眼里，完全就是无辜又可怜，需要保护的模样。 第249章 试药 乔秉只看了他一眼，就很快的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那几个人的身上，嗯了一声，道：“像是被什么人诱导过……” 她抬手，指了指最中间的三个人：“眼神太过涣散了，像是无意识之后又清醒过来的后遗症。”她就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候，在每一次她不受控制，暴躁的破坏了家里的东西之后。 靳白闻言，却是有几分讶异，他没想到这几个人真的会有问题，便也顺着乔秉指的方向，往那几个人身上看了过去。 不细看的话，还真就发现不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但若是细看……靳白突然沉下了眸子，目光凌厉的快步上前，捏起了其中一个男子的下巴，迫使对方与他对视。 “郑在浪死的时候，你们可有看过他的眼睛？”靳白松开手，走回乔秉身边，回头向薄望问起。 薄望这会儿倒也没有那么多儿女情长，争风吃醋的心思，闻言立马道：“我当时不在，并没有看过郑在浪的情况，但是根据档案的记在，郑在浪的眼白的确是异常的发红，并且这种红，在他死后也没有立即散去，看上去就像是得了什么传染病一般。” 所以当时都没有什么人靠近，直到于教授过来。 “郑在浪死的时候，眼睛是大睁着的！”乔岩突然出声道：“当时于教授还奇怪，这个人的眼睛怎么会合不上，后来他眼睛里的红色渐渐地散去，这才自动合上了，然后于教授才说了，这人可能是已经死了很久了。” 那这就对上了！ 乔秉闻言沉思了片刻，随即抬头，几乎是与靳白异口同声：“姚耀文！” 薄望见这两个人这般默契，心里头有些酸，但还是很好的克制住了。 他开口问：“姚耀文怎么了？” 乔秉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靳白。 “我刚刚见这个人的眼中，有一点点红，这种红我曾经在一次试药实验中看见过。”靳白开口说道。 薄望听了却瞪了瞪眼：“试药实验？” “没错。”靳白点头：“任何药物想要上市，应用到更多人的身上，都要经过大量的动物试验以及人体试验，确定不良反应和副作用。” 说着，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我曾经自愿参与过一次试药。” 那时候，王敢去世，他被王队一家贬低的一无是处，极尽羞辱……当然，他不觉得王队一家说的有什么错。 那个时候，就连他自己，都很唾弃自己。 他当时劝说乔秉不要在执着过去的事情，又何尝不是劝说自己呢？ 何况，王敢的死，真的跟乔秉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却跟他有些脱不了的责任…… 如果没有他私心靠近，蓄意引导，王敢不会出现动摇，犹豫着是否要跟他在一起。 那个时候，他能够感受到，王敢其实很痛苦，很挣扎。 如果没有他的伪装与欺骗，王敢也不会陷入痛苦的抉择，最终在王队一家的施压与刺激之下，像是报复一样的选择跟他在一起，最后闹得人尽皆知，不堪压力而结束短暂的一生。 “都过去了。”乔秉的手，突然落在了靳白的肩上，轻轻拍了两下。 他和王敢的事情，她是知道一些的。 毕竟这家伙当时上门，说的可是……“花繁大佬你好，我是王敢的女朋友” 也怪她眼拙，朝夕相处三个月，竟然没发现对方是女装大佬。 不过也正常，毕竟只是同一个屋檐下，而不是住在一个屋子里。 第250章 薄望牙酸了 他们两个人住的屋子，又都各有自己的卫生间，真的想要做点什么伪装，只要小心一点，还真的很难发现。 靳白偏过头，与之对视，给出一个安心的微笑。 薄望牙酸了。 只是他想要提醒的动作还没来得及实施，靳白就已经收拾好情绪，继续说了起来：“当时，我就是看过跟我同一批，但是试的药物不同的人，眼睛里是有这样子情况的。 不过具体的是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只知道最后那个药物实验失败了，所有还活着的人，都签了保密协议。” 靳白说到这的时候，忍不住还有些心虚：“其实原本我们这些人也是要签的，被我装傻充愣躲过去了，然后就都没有签了。” 实际上，是靳白强烈不满，然后在那里闹了一通，又打又砸的，然后自己报案，让人来把自己抓走了。 不过最后，好像是对方是犯了什么传销的罪，被抓了好几个人。 而他，就很不巧的成了被骗进传销的受害者…… 这种丢人的事情，就没必要跟薄望说的太细了。 “所以，你怀疑，郑在浪跟姚广顺他们，都是去试药了？”薄望拧眉道。 靳白摇头：“只能说，这是一个方向！毕竟这几个人的情况，让我可以很确定，就是跟当初试药出现问题的人一样，但具体是试了什么药，我就不知道了。 加上我也没有看过郑在浪和姚广顺生前是什么模样，但有一个人，很有可能是看过的！” 这也是他跟乔秉想到一块儿去的地方。 “什么人？”薄望一时间并没有想到，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大排档老板？” 靳白目光流露出一抹赞赏，很是佩服薄望这个反应速度。 他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大排档的老板。 根据他们夫妇两个的交代，大排档老板同姚广顺进行交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且这父子两个又是搬进了他们家的地方居住。 朝夕相处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现！所以询问大排档老板，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薄望也觉得这是一个办法。 只是目光扫到角落里的一堆人之后，不由得担忧道：“那这些人怎么办？” 如果真的如他们所猜想的那样，岂不就是说这些人也已经快要死了？ “送医！”乔秉这会儿已经换上了防护服，看着被大原带上来的人，准备进去检查了：“最好是多叫几个人过来，一起看送过去。” 不过想了想，北安司的人手，大概是没有那么多的，遂也就不在多说，让薄望自己去安排就好了。 “我们进去。”她对着大原带上来的人说了一句。 这人是她来之前，让于教授帮她联系的同事，等会儿他们会一起进去检查。 薄望和靳白不免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谁？”看的是大原，问的却是乔秉。 “这是安法医。”乔秉介绍道：“是带过课的学生，现在也是北城侦安大学的老师，副教授职称，是这次请来的外援。” 薄望很想问为什么又要请外援。 但出于礼貌还是克制住了，只客套的跟这位安法医打了个招呼。 靳白也是同样。 而这位安法医，似乎也不是什么多话的人，甚至看起来还有些呆板木讷，对于两个人的打招呼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至于刚刚询问，完全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还真是奇奇怪怪的人。 第251章 再次见到房东 乔秉没有再多说什么，回头对安法医示意了一下，两个人就进了案发现场。 再次看到房东，乔秉的心情也是很复杂。 不过人死如灯灭，她也做不出来鞭尸的事情。 何况，房东虽然落井下石，但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她还是多少能够理解，那点“人之常情”的。 毕竟趋利避害，是生存的本能。 所以她情绪的波动只是几秒，就平静了下来。 其实按理说，她不应该参与这个调查的。 但北安司也实在是人手不太够啊…… 她觉得如果真的自己去说，她应该法定回避的话，于司长肯定会有各种理由来说服她，其实大可不必…… 与其到时候耳朵被荼毒一番，结果还是没有改变，倒不如一开始，她就绝了念想。 所以才会让于教授找了一个帮手过来。 两个人一起出鉴定结果，到时候也就没有什么被挑理的地方了。 初步检查了之后，她没想到小北察的判断竟然是正确的…… 房东的确是被狗咬死的。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几处咬伤之后，对一个北察说道：“能麻烦带我过去看看那两只狗么？” “可以的，乔法医这边。” 房东家的两只狗，就被关在不远处的厨房里，由一个人专门的看着。 “这里面怎么还有一个小孩？”乔秉进门之后，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小姑娘。 带着她来的北察解释道：“这就是隔壁那家的孩子，她妈妈不让杀死这两只狗，就把孩子给送进来了。 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家长到底是说了什么，这孩子愣是在我们的阻拦之下，钻了进来，手里还拿了刀子，我们怕她真的冲动做出什么事，伤到自己，就只能由着她呆在这了。” 这孩子不仅没办法赶走，连带着他们想要迂回一下，把狗带走都不行。 乔秉：…… 这什么奇葩父母，也不怕教坏了孩子…… 算了，孩子已经教坏了。 她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只能尝试着先跟小孩子沟通，想着先把人劝出去。 但奇怪的是，她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孩子倒是先开口了：“姐姐，我可以出去么？我怕，我好怕，我怕狗……” 这孩子其实一直都很怕狗。 乔秉看了一眼，发现小孩子手里的刀，早就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了地方。 “抱她出去。”乔秉对一起进来的北察说了一声：“让薄队长安排人，一起送医院。” 她怀疑这个孩子也跟那几个人一样，是被喂了什么东西。 还很有可能是家长亲自喂的…… 北察这时也注意到了掉在地上的刀子，点了点头，过去把孩子抱走。 乔秉也是拿了个密封袋，过去把刀子装起来。 随后她才开始打量这两只狗子。 房东养的狗，是大型犬，且还是属于城市里禁养的烈性犬。 倒也难怪邻居会不满啊！ 不过这两只狗子，给她的感觉是很乖的，很难想象他们居然会兽性大发，咬死了自己主人的场景。 嗷呜…… 两只狗子这会儿突然看向她，一种很是委屈的样子。 乔秉觉得她有可能是想太多……不然为什么总觉得能从狗的脸上解读出不同的情绪来。 当初狗子就是这样…… “乖，张张嘴让我看看牙齿好不好？”乔秉心里吐槽自己是一会儿，嘴上却还是温柔的跟两只大狗说话。 只不过说话间，快速的检查了两只狗的牙齿……与房东颈动脉上的伤口形状吻合。 还真是被自己养的狗咬死了。 但是不应该啊…… 乔秉觉得这两只狗，真的很乖，哪怕是她一个陌生人，他们都没有任何反抗，不闹不叫。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可什么隐情，能让两只狗，咬死朝夕相处的主人？ 第252章 被狗咬死的房东（1） 乔秉将两只狗的牙齿进行了拍照取证，递交给安法医进行确认签字：“可以确定，死者是被自己养的两只宠物狗咬破颈动脉而死。” 安法医谨慎的对照了三遍，确认了结果无误之后，快速的签字。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狗为什么会突然咬死自己的主人呢？”安法医提出了自打看到死者脖子上的伤之后，就始终想不通的问题：“倒是听说过，会有宠物兽性大发，把饲主当成是食物吃掉，但这种情况，通常是发生在食物短缺的情况。 可是从死者的伤口上来看，两只狗只是将死者咬死，并没有任何食用的迹象。” 乔秉闻言点头：“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刚刚去检查两只狗的牙齿时，发现两只狗已经瘦了好大一圈，哪怕有厚重的皮毛遮挡，也能够看的出来骨骼。 两只狗应该是近期都没有进食过……死者的死亡时间，差不多有两周的样子，这两只狗也差不多是饿了两周。” 她刚刚有发现一些零星的狗粮碎渣，想来是这些狗吃的时候，掉落在地方的。 能够饿的那么瘦，想来是两只狗能够找得到狗粮并不多。 但即便是这样，两只狗也没有啃食地上的尸体。 可见并不是出于捕食的目的。 那就只可能是想要咬死对方了……但两只狗，为什么非要咬死对方呢？ “会不会是死者生前，对两只狗有所虐待？激怒了它们，所以才会被攻击？”安法医推测道。 乔秉想了想，觉得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两只狗的身上，并没有任何明显的伤痕。 能够饿了两周，也只是少了一些精神，想来也不是有内伤的样子。” 如此一说，虐待的可能性就不是很大，甚至都不成立。 两个人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头绪。 “想不出来，就交给他们去想把，咱们把咱们的做好就行了。”乔秉宽慰了安法医一句。 安法医嗯了一声，也没在纠结这个问题，继续检查其他的几句尸体。 除了房东，这一家五口，全都是残缺不全的，安法医用了很久才把四个人的身体部位区分开。 乔秉则是在屋里四处的检查。 这场检验，她不准备参与太多。 “安法医！”乔秉突然喊了一声，又看向门口的小北察：“麻烦喊一下薄队长和靳队长进来。” 乔秉话音落下，安法医也走了过来：“这是，摄像头？”他面露奇怪：“这家人为什么把摄像头藏在假花里头？” 一般人家，在家里安装摄像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但是把摄像头安的这么偷偷摸摸，就有点让人觉得奇怪了。 这时，薄望和靳白也很快的进来了。 薄望看着乔秉，担忧道：“怎么了？” “我们在假花里发现了摄像头。”乔秉指了指假花的一处位置：“不知道是不是有录下来什么，喊你们过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懂这个的人，把这个处理一下，说不定会对案情调查有帮助。” 薄望看着乔秉指的位置，也是顿生奇怪之感：“怎么藏在这么个地方？” “看着倒不像装在自己家，反而是有些像偷拍？”靳白也是一脸奇怪的开口。 “找人来看看就知道了，总归是能够查到出处的。”薄望拧眉开口，很快就喊来了大原，让他找小闵过来。 第253章 被狗咬死的房东（2） 乔秉等人又在屋子里检查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之后，带着尸体，打道回府。 这个时候，小闵也已经很快的赶过来，并将摄像头取走，甚至还发现了另外一个，乔秉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摄像头。 是一个藏在主卧衣柜里的…… 要说这个衣柜，也是奇怪的很，占据了主卧很大的空间，看上去不像是衣柜，反而像是另外的一个小隔间。 “希望这两个摄像头，能够带来一点收获！”乔秉看着急匆匆离开的小闵，忍不住感慨。 现在的线索，实在是太乱了。 看起来，好像一切都有关联，但是又好像一切都毫不相关…… 薄望没有说话，但是神色间显露的，明显也是赞同。 “大排档的老板已经被带回去审问了，一起带回去的还有一家卤味摊的老板。”靳白过来对两个人说道。 薄望闻言看向靳白：“怎么还有卤味摊的老板？” “那个人想要偷偷的逃跑……”靳白说着，拧起眉来：“而且，那条街的人，似乎是知道望州国际这边的事情，所以才会趁机想逃。” “想逃的不止一个？”薄望听着靳白的话，就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靳白点头，嗯了一声：“有五六个呢，这还是被发现及时逮回来的。” 换而言之，就是还有可能有跑掉的。 “我们的人问过几个被抓回来的，说是知道我们人手不够，看守会松懈，又不熟悉他们那里的地形，所以逃出去的机会很大，就铤而走险了！”靳白沉声道：“你记不记得你说，为什么这件事儿是晚上来处理的？我仔细想了一下报案时间，又重新看了下报案人的供词，我怀疑他们是故意拖延，就是为了这个时候。” “怎么会？”薄望惊讶道：“大排档的事情，是我们无意间碰见的……”但很快，他就说不出来什么了。 虽然事情是无意间碰见的，却不代表就是没有预谋了。 靳白见他也想到了，没有在多费唇舌，直接道：“即便你们没在哪里，也不会影响这件事情的发生，最多是你们的出现，打乱了一些对方的阵脚，让大排档老板夫妇的事情暴露了。” 发现卤鸡爪里面有手指的人，可并不是薄望他们，而是一个食客。 薄望他们的临时出现，只是加快了控制场面的速度，让大排档老板没有喘息的机会。 不然的话，即便没有他们在哪里，当卤鸡爪里面的手指被发现之后，也一样会有人报案。 只不过那样子，从接案到他们出去调查，会耽误很多的时间，这个时间里，老板可以做很多的事情。 “当然，也很有可能，对方就是想要暴露这两个人。”靳白同时给出了另外一个可能。 薄望闻言，眉头拧的更深：“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岂不是说，凶手另有其人？” “倒也不见得。”靳白摇头：“也可能是什么人，利用这些事情，想要造成恐慌或者是别的什么事情，当然了，这些都只是猜测。” 薄望嗯了一声，点头认可：“那就先回去。”兴许回去就会有答案了。 等于教授那边的结果出来，很多问题都会明朗许多。 靳白没有异议，两个人倒是难得的步调一致起来。 第254章 被狗咬死的房东（3） 回了北安司，乔秉并没有在同薄望一道，而是直接跟着尸体回了检验科。 靳白也没有跟着过去，而是去了休息室，准备眯上一会儿。 北侦队的事情，需要他辅助的时候自然可以凑上去，不需要的时候，还是不要越线的好。 只不过，他倒是还能落个安稳觉，睡上一会儿。 乔秉却是不行了。 她才刚和安法医一起，给那几具损毁严重的尸体进行拼凑还原，之前勉强看得出来是个人形了。 “尸体破坏的并不算碎，看上去倒像是分尸的途中，突然被打断，不得不终止。” 安法医看着这几句尸体，说了这么一句话。 乔秉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薄望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摄像头录下了凶手的作案过程。” 乔秉闻言不免有几分讶异……这可，还真是巧啊？ 听了薄望这么一说，她自然是不能再继续检查下去了，同安法医一道去了技术科。 技术科里坐了不少的人，于司长于教授，还有玉堂春等人都在。 看起来倒像是专门等着他们三个人…… 靳白倒是没有来。 乔秉看着这像是三堂会审一般的架势，心中奇异，不由得低声问了薄望一句：“话说，你们北侦队的人手已经缺到这个地步了么？怎么每次去叫我，都是你来？就你一个闲人了么？” 她觉得不像啊？ 要不然怎么能这么一大屋子的人，都在这等着她？ “嗯，就我一个闲人了。”薄望脸不红，心不跳的低声回她：“他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忙。” 乔秉将信将疑，却不好在细细的追问下去，耽误时间。 她同屋里的几个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同薄望、安法医一起，在一个角落里坐下。 “小乔，过来这里做。” 乔秉这屁股还没把凳子坐热，于司长那边就招手喊她了。 她能够感觉自己脸上尴尬了一下，连带着些许紧张之感。 被这么多人注视什么，还是很讨厌啊！ “于司长，老师。”乔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于司长和于教授中间的位置坐下……活像是顾命大臣中间夹着的幼主一般。 薄望在角落里，看着被叫走的乔秉，脸色臭臭的。 早知道就不选个角落的位置了，本想着是和乔秉在一起作伴，现在可好，成了陪安法医孤单。 “小闵，播放！”于司长可不知道自己的手下有多哀怨，沉着脸对小闵安排了一声。 小闵应了一声：“好的，司长。”手上始终忙活个不停。 很快，大屏幕上就出现了房东一家。 “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看我真是太给你脸了？我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你别不知好歹，不想过了就离婚！” “离婚就离婚！” “离了我，还有谁要你个二手货？你个……好啊，你个我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这是早就已经找好下家了……” 视频的开头是房东夫妻两个的理解争吵，不过大多都是房东再说，房东妻子更多的只是用恨恨的目光看着他，同时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收音不怎么好，有好长一段都是没有声音的，像是看默片一样。 从视频的内容上，能够看出来这两夫妻是在吵架，并且还是当着孩子的面。 第255章 被狗咬死的房东（4） 乔秉很讨厌这种当着孩子面吵架的父母。 觉得这种父母，根本就没有为人父母的自觉。 完全不知道，大人之间的争吵叫骂，会给孩子造成多大的伤害与心里阴影。 她沉着脸，不用看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怒气。 “啊……” 不知道是谁，突然尖叫了一声，顿时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人似乎也是觉得突然的尖叫，影响不怎么好，叫了一声之后，脸上虽然仍旧还是惊恐，却拼命的捂住了嘴。 众人见没有什么事儿，就又把目光挪回到屏幕上，瞬间就明白了那人为什么突然尖叫。 实在是，实在是……房东竟然拿起斧头，活生生的砍死了自己的儿子？ 亲生儿子？ 怎么忍心下得去手的？ “艹，这就不是个人！” 虎毒尚且不食子，人是个什么东西？ 有人没忍住骂了一句，其余人虽然没出声，但是猩红的双眼，却都表明了，他们的情绪同那人一样，无法直视房东那个畜生！ “这个母亲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儿子被丈夫砍死，都还这么无动于衷的么？” 有人看着屏幕里始终没有什么反应的房东妻子，恨恨不平了一句。 “兴许是被打怕了？”有人忍不住替那位母亲辩解了一句。 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房东砍了自己的儿子几下之后，就开始对妻子拳打脚踢起来，看起来不像朝夕相处的夫妻，反倒像是生死仇人。 “她为什么都不出声呢？”又有人疑惑了。 屏幕里，能够清晰的听见房东拎着斧头打人的声音，却半点都听不到房东妻子的声音。 “会不会是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不敢出声，担心会有刺激对方，挨打更狠？”又一个人开口：“我看有些男的在自己出的书里面写过，要是他打老婆的时候，对方发出了声音，只要在狠狠的打几下之后，对方下一次再挨打，就会学乖，不发出一点声音了。” “啊？这是哪个男的写的啊？好恶心啊，这样的人也能够出书么？切莫人会看这种书啊，简直就是封建遗留下来的毒瘤……” 几个人小范围的讨论了起来。 但讨论这种事情，总是不可避免的渐渐声大。 “咳！”于司长咳了一声，警告的看了在场的人一眼。 原本讨论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视线，再一次专注的落在屏幕上面。 这会儿，房东的妻子也已经倒在了地上，就在她儿子的旁边，身体也是被砍的七零八落，脸上还能够看出明显的伤来！ “去查查这个人，是不是有家暴的前科！”于司长沉声道。 小闵立马应了一声，然后去调房东档案了。 这时候，视频还在继续。 视频里，房东的母亲，似乎是听见动静进来，看见屋子里的场景，很是吓了一跳，颤着手，指向了房东：“你，你……”大概是气得不轻，连说话都格外的艰难：“畜生！” 骂了这么一句之后，老太太就哭着扑到了小孙子的身边，对同样死于房东之手的儿媳妇却是半点都没多看的。 “我可怜的……”小孙子几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老太太就顿觉脑后一疼。 她甚至都来不及扭过头来，看一眼禽兽不如的儿子，就那么没了气息，趴在小孙子的残缺的尸体上。 之后，视频里就只能够看到房东拎着斧子出了这间屋子，画面一度成为近乎于静止的模样。 “啊，爸爸不要……” 除了这么一声惊叫，就只能够听到斧子砍东西的声音。 众人都猜测，是房东这个畜生，进了自己另一个孩子的屋里，硬生生的将人给砍死了。 唯独乔秉，盯着近乎静止的画面出神。 老人，小孩，女人三具尸体躺在地上，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惨烈的现场，昭示着刚刚这里发生了怎样天理不容的罪恶。 可是，不对劲，很不对劲。 乔秉看着这幅画面，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尸体，血泊，血泊，尸体……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乔秉拧着眉，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苦恼模样。 这时，视频画面已经有了变化。 房东拖拽着什么又从外面进来了。 第256章 被狗咬死的房东（完） 就在众人紧盯着屏幕，想要看清房东拖进来的是什么时，几声狗叫传进了画面。 房东斥了几声：“畜生，别叫！” “我看他才是畜生，怎么有脸喊别人畜生的！”有人恨恨不平的畜生，实在是被房东这令人发指的行为给气得不轻。 就在此时，两只大狗一前一后的跑进来，扑向房东，用力撕咬。 惊变只在一瞬间，众人都看呆了。 一直到房东被咬的断了气，两只大狗嗷呜呜仰天长啸了一阵，就在旁边趴下的时候，他们才回过神来。 “这个恶魔，竟然是被狗咬死的？”有人出声，仍旧还是不太敢相信的样子。 “咬的好，这种畜生，就该……”咬死两个字在于司长的瞪眼中，没有机会说出来。 “所以，这一家子的灭门惨案，凶手并不是别人，而是这人自己？只是他可能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被狗咬死……” 这个总结，让不少人都唏嘘不已。 他们可是知道的，那狗自打咬死了这人，就一直呈守护姿态，趴在另外几具尸体的旁边，并且还把另外一具被房东拖拽的尸体，挪到了他的母亲身边。 当他们到的时候，那狗已经饿的奄奄一息…… 哪怕食物当前，他们也一口没吃。 如果发现的再晚几天，恐怕他们能看到的就只有这两具狗尸体。 就在众人正悲痛的时候，乔秉突然开口：“不对！”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但这一次，她却没有任何局促紧张之感。 她冷静的对小闵下令：“把视频调到他出去，画面近乎静止的时候。” “好的。”小闵应下这一声的同时，手上已经把画面调到了乔秉要求的地方。 “这里的血泊形状不对。”乔秉指着屏幕上的一个点：“这些血，更像是事先铺洒好的。” 众人闻得她言，立马仔细的辨别起来，但…… 什么都没看出来。 唯有安法医和于教授拧眉看了一阵子之后，认同了她的话：“没错，这血泊初看不觉得，细看之后，确实有问题。” 安法医更是走上前来，凑近了屏幕观察，没多一会儿就指着屏幕上的尸体道：“不仅这血泊有问题，尸体也不大对劲……” 于教授顺着他所指看了过去，面容沉肃：“看起来倒像是早就已经死了，不过这视频看不真切，倒也不好下判断。不过我记得，刚刚这个女人在受到迫害的时候，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 一个正常人，在受到这种剧烈的伤害，甚至还要直面这种场景的时候，不大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就算能够克制住恐惧不出声，也不应该一点情绪变化都没有……” 房东妻子的脸上，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连目光都不曾移动过。 “看来这个摄像头，是故意摆放着让我们发现的了。”于司长开口道，脸色也很是不好。 人死如灯灭，却还有人丧心病狂的拿死者尸体做文章。 简直就是道德的沦丧！ “那，难道这人不是杀人凶手？那他为什么这么做啊？面对自己妻儿，甚至还有老母亲的尸体，他竟然一点悲伤的感觉都没有，还能够面不改色的演戏，他图什么呢？就为了破坏尸体么？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他放摄像头干嘛，那不是把他的恶行都拍进去了么？如果人是他杀的，他这是什么毛病演这么一出？ 如果人不是他杀的……那他这不是把锅往自己身上背么？” 大原不解的开口，实在是想不通房东这个人图的是什么。 是啊，为什么？ 不仅大原想不明白，众人也都是一头雾水。 第257章 我想见你 为什么…… 那只能是调查了才行。 因为这样一个发现，众人的心头都更加的沉重了几分。 原本明朗的案情，又一下子迷离起来。 “查到了！” 就在众人已经逐渐散去，准备各回各的岗位，继续寻找破案线索的时候，小闵突然喊叫了一声。 还没来得及走出去的几个人，立马扭头看向他。 小闵后知后觉的尴尬起来，摸了摸鼻子，才缓和过来，憨憨的说：“我查到这个人的案件记录了。” 听闻此言，于司长等人也就不走了，都凑过去看着小闵的电脑。 小闵哪里受得了这种包围的压力，立马将电脑上的内容投屏到大屏幕上。 “死者李海江，32岁，在新区一家投资公司管理层，三年前，李海江的妻子田晓艺，曾报案李海江对其家暴。 当时案子是由王江涛负责的，记录上写的是，夫妻口角，调解后重归于好。” 王江涛就是王队。 “既然是家暴，那伤重程度呢？”乔秉拧眉问了一句。 小闵摇了摇头：“没有记录。” “当时去调解的人，除了王江涛，还有没有其他人？现在能不能找到？”薄望也拧起了眉。 “也没有……”小闵翻找了一下，还是摇头，但很快，他就点开了另一份档案投屏：“不过，这个案件记录上有写，田晓艺在半年后，又有过三次报案记录，但调解记录只有一次。 王江涛以为，田晓艺有错在先，李海江也是在气极的情况下，冲动动了手，田晓艺提过诉讼离婚，但都被劝了回去，最终撤销，夫妻俩又重归于好，并在隔年九月剩下了小儿子，也就是视频里，第一个被李海江砍死的那个孩子。” 小闵一同调出来的，还有一些其他综合信息。 也正是为了调取这些信息，他耗费的时间才多了一些，因为要一级一级的申请权限，需求各部门的配合。 “既然田晓艺有过报案，为什么调解记录只有一次？”乔秉冷着脸问。 小闵看着乔秉的脸，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这种毕竟是家务事，管了不好，不管也不好，最容易的里外不是人的就是管人家家务事了，何况，很可能田晓艺也只是被打了一巴掌或者推了一下……”实在是不值得一提。 乔秉看了小闵一眼，又看了在场的其他几人，于司长于教授，薄望，安法医，大原乔岩一眼…… 呵！ 她什么都没有说，直接的走了。 “我，我说错什么了么？”小闵一头雾水。 薄望瞪了她一眼：“从律法来讲，推挤、扇打，只要是存在故意伤害家庭成员的，都算家暴……” 只是很多时候，不那么被重视而已。 他叹息了一声：“把死者的资料，家庭矛盾的详细情况，整理一份给我。” “好的，队长。”小闵应了一声，没有在仔细探讨家暴这件事儿了。 于司长和于教授倒是都没有说什么，各回各的阵地，该干嘛干嘛了。 - 乔秉回了检验科，却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做什么。 她看着那些冰冷的尸体，面无表情。 停留了一会儿，她便扭头走了。 出了办公大楼，一路往东走了好久，这才稍稍觉得空气清新。 叮叮…… 手机突然响了两声，乔秉拿出来看了一眼，发现是条微信消息。 “我想见你。” 四个字落进乔秉的眼睛里，让她下意识攥紧了手。 第258章 病入膏肓，不医了 乔秉停下脚步，盯着屏幕上“我想见你”盯了好久，才终于下定决心，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 电话接通后，一个有气无力，极度虚弱的声音传了过来。 乔秉好一阵沉默。 对方却好似有无限的耐心，她不说话，便也就不开口打扰她。 “见面说。”乔秉漫无目的的又往前走了走：“在哪里见？你现在还在医院么？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也就那个样子呗。”电话里传出来几声剧烈的咳嗽，听上去好像很不好的样子：“我已经出院了，左不过已经油尽灯枯的时候，不医了。 就在老地方见，我最近住在那边修养，离海近一些，我想在生命耗尽之前，多看几眼。” 北城是没有海的。 所以离海近，那就肯定不是在北城了。 但乔秉也并没有拒绝，只说了一声：“我现在就过去。” 然后就挂了电话，迅速买了去京里的车票。 对方所说的地方在门渡市，离京里很近，骑自行车都能很快到的那种。 但是从北城过去，却并没有车直到门渡市。 想了想，她还是回了北安司。 不告而别这种事儿，到底还是不可取的。 “你干嘛去了？”薄望迎面同乔秉碰上，面露担忧。 乔秉淡淡的开口：“出去打了个电话。” 然后也没有多做停留，越过薄望，直接奔向检验科，找到于教授：“老师，我恐怕要离开几天。” 于教授闻言抬起了头：“干什么去？” “奔丧……”乔秉几乎是没有犹豫的说出了口。 却不想乔岩正好过来，听到奔丧两个字，人都傻了：“什么？爸妈出什么事了么？还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啊？刚刚跟他们发消息，也没有人跟我说啊……” 等一阵惊慌的碎碎念过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不对劲来：“不对啊，爸妈刚刚都给我回消息了，姐，你奔什么丧？谁出事了？” 原本乔秉还没有什么尴尬，给出奔丧这个理由的时候，也是格外的理直气壮。 结果被乔岩这么一通叭叭之后，感觉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不大对了…… 好像是她为了请假，胡乱找了个大逆不道的借口一样。 “你忘了，我跟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乔秉开口，快速的收拾了情绪：“那是你的爸妈，并不是我的，从律法上来说，我对他们已经没有赡养义务，别说他们没有事，就算真的有事，我也不会去奔他们的丧。” “姐，你……”乔岩忍不住想要劝说什么，结果对上乔秉的目光，却也没有那个勇气开口了。 是啊，虽然血缘关系是没有办法斩断的，但乔秉对她爸妈已经没有了赡养义务。 他想要用亲情血缘来绑架劝说，根本就是无耻了。 乔秉见他息声，自然也就不会再多提一句关于那个家的事情。 她转头看向于教授：“我是一位老人的意定监护人，最近这位老人的身体状况已经很不好，很有可能就是最后这么几天了，所以我要过去陪护。 这场连环案，也不是非我不可，所以我想要请假离开，而且很快各个鉴定结果也会出来了，如果最终证明了我们猜想，那就更用不到我什么了。” 第259章 于司长让人监视乔秉 于教授没什么意见。 毕竟乔秉这一次没有一走了之，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我没有什么问题，但还是需要跟于司长说一声。”他开口，果然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 乔秉便只能去找于司长，把对于教授说的缘由又重新的说了一遍。 “那就去，只是还要争取早点回来。”于司长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毕竟乔秉只是外聘来的：“你也知道，现在看似一切都要明朗，其实仍旧还是暗藏着扑朔迷离。 不说别的，单就说带回来审问大排档老板，根据他的交代，那一整条街的商户，除了新来的，可能还没摸透那条街的规矩之外，大部分人都是知情的。 一个人知情不报，两个人知情不报，一条街的人都知情不报，这其中的利益链，很难不让人多想啊！” “我会尽快回来的。”乔秉闻听一整条街都参与到了其中，却也没有太惊讶，尽快回来四个字说的更是敷衍。 于司长恍若未觉，点头目送她离去。 乔秉出了北安司的办公大楼，就直奔高铁站。 完全不知，在她离开之后，于司长叫了薄望进来。 “司长，您找我有事？”薄望看着于司长道。 于司长面色严肃的看着薄望：“薄望，我希望你在关键时刻，能够牢记你身上的责任，不要因为个人感情，影响案件的调查，从而让有心之人模糊了真相！” “司长……”薄望面色渐渐凝重了下来：“您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跟上乔秉，在不被她发现的前提下，盯住她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于司长冷面无情道。 薄望几乎是被这一变故打懵了，好半天后他才反应过来，弱弱的出声：“司长您是怀疑乔法医她……” 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于司长说的话。 让他去监视乔秉？ “去做你的事儿！”于司长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薄望有些不情愿，他觉得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司长，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乔法医她……” 这才聘任人家不到一天，就说怀疑人家有问题，既然怀疑有人问题，那你当初为什么还要聘任啊？ 这不是给了敌人打入内部的机会么？ “让你去就去，这是命令！”于司长却是丝毫不给他辩驳的机会，说了一句这是命令就让他滚蛋了。 薄望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扭头出去找小闵了，他要先知道乔秉去哪里，才好悄悄的跟上去。 让他意外的是，小闵好像早有准备，不仅一看见他就给了他乔秉的行程，连票都给他订好了。 “司长说了，如果乔法医没有借口离开的话，这个也许就用不上。”小闵一同递给薄望的还有一个档案袋和pad 这里面的东西，你上车了看，现在时间有限，你得抓紧时间出发去车站了。 薄望的心，一瞬间就又沉下去了几分…… 他直觉档案袋里装着的，是对乔秉不好的东西。 怀着沉重的心情，他奔赴了高铁站。 却不想，在他离开之后，另外一个人也在于司长的安排下，坐上了同一趟列车。 - 坐上车后，薄望知道，这趟车到达终点站需要五个半小时。 这还是因为坐的是高铁，才有的速度。 时间还长，他没有急着看档案袋里的东西。 或者说，他有一点点抗拒。 又一次的，他感觉到了度日如年……这感觉可真是一点都不好。 第260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 车开过了一站，停了大概三分钟，没什么人上车，薄望四周反而显得空荡了许多。 也不知道乔秉是在哪一节车厢里。 小闵只告诉了他车次，并没有告诉他乔秉的车厢号和座位号。 不过环顾一周也知道，不是跟他同车厢。 又过了两站，统共停靠了没有五分钟，听说下一站会是个大站，但距离还远，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后才能到。 薄望犹豫了几秒，最终决定趁着这个时间，把档案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他怀着紧张的心情，打开了档案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拿了出来。 当他看到第一页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些傻了。 这，怎么可能？ 乔秉，是凶手？ 不，不可能的…… 薄望不敢相信这个调查结果，可是越往后看，就越是心惊。 死者的身份是楚沁，乔秉那个合租室友。 这份文件是在他们离开出去吃饭的时候，送到玉堂春手里的。 案子也一直都是玉堂春负责跟近调查的，是两天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乔秉刚刚被罗斯指控是杀人凶手，并用小说内容做证据，直接告到了于司长那里。 原本倒也不确定跟乔秉有关系，确切的结果是前不久才送来的，新鲜热乎。 但让他奇怪的是，既然于司长和玉队已经认定了乔秉就是凶手，种种证据，也都已经摆放在了这里，为什么于司长不是让人直接抓捕，而是让他偷偷的跟上来呢？ 难不成是怀疑乔秉奔丧是假，借口潜逃才是真？ 还是怀疑现如今调查的这几起案件，也是乔秉所为？ 薄望根本就不敢往那方面想…… 他放下文件，拿起pad，里面有案发现场的监控。 说是监控也不准确，那块地方其实是道路监控的死角。 这段视频，主要是来自几个业余的摄影爱好者，在远处看见并拍摄下来。 当时那几个人正好是在拍摄短视频。 因为相隔的太远，所以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案发现场的事情。 还是后期剪辑的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但到底还是距离远，只能看得出来，是两个人在推搡，其中一个人被推到了水里，另一个人就站在岸上看着，旁边并没有其他的人，竟然是没有援救的意思。 当然，判定没有援救的意思，主要是通过对方并没有打电话报案求救的动作，也没有任何施救的措施。 就始终是隔岸观火的样子，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水面。 后来掉进水里的人，慢慢的沉了下去。 岸上的人似乎是在确定对方有没有死，身子向前探了出去，不停地寻找。 惊变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那刚刚落水的人，从另一个地方，借着芦苇的遮掩悄悄浮潜上来，游到岸边，等爬上去之后，又偷偷的绕到了岸上那个人的背后，将其一把的推了下去…… 第一个落水的人，就是乔秉。 但通过视频，并不能够分析出，她是在两个人的推搡间，意外落水的，还是对方故意将其推到水里的。 第二个落水的人，是楚沁……虽然在楚沁这边的岸上，是没有办法看到乔秉从芦苇后面绕过来的。 但是在对面拍摄短视频那几个这里，是能够清楚看到的。 而乔秉落水后爬上来，并没有离开或者是求救，而是报复性的绕到楚沁背后，将人推进了水里…… 楚沁应该是不会游泳的。 落到水里之后，她本能的剧烈挣扎扑腾。 这一次，站在岸边看水中人扑腾，最后沉下去的人变成了乔秉。 薄望有些难以接受这个画面。 第261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2） 薄望因为那段视频内容，久久的失神。 乔秉居然真的是凶手？ 她杀了人？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也怎么都无法想象，在他心中始终美好的小姑娘，会有一天，报复性的推了一个人下水，然后还能心安理得、若无其事的站在岸边，看着那个人挣扎、呼救，最后绝望的沉到水里溺亡。 就在他正痛苦的时候，眼前却突然划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乔秉？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车子已经停进了之前说过的大站。 这一站果然有很多人上车，同样的也有很多人下车。 可是，无论上车还是下车，都不应该有乔秉的身影才对……她不是要去门渡市么？ 这才过了三分之一不到的路程，她为什么下车？ 难不成真的去于司长所猜测的那样，奔丧是假，潜逃才是真？ 那他要怎么办？ 短短的几分钟，薄望却有种度秒如年的感觉。 眼见着他这个车厢也已经涌进了许多乘客，就快要将这个车厢填满了。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快速的收拾好了东西，迅速的的想要撤离这里。 无论如何，他既然是来跟踪监视乔秉，就不能够把人给跟丢了。 这是职责所在，这是他私人情感不能够逾越的职责！ 薄望深呼吸了几下，将所有的不安与彷徨，全部都从脑海里摒弃出去。 现在唯一所想的事情，就是找到乔秉，继续跟上去监视她。 如果她真的是想要潜逃…… 薄望感觉他的眼睛有些酸，好像有什么东西模糊了视线。 等他拿着档案袋和pad挤出涌进车厢，正忙着找座位的人群里，列车的门已经快要关闭了。 “诶？先生！您不能下车！车门马上就要关闭了！”乘务员见薄望有要冲出去的架势，立马拦了一下。 可是哪里是能够拦得住的呢？ 乘务员见他不顾劝阻已经冲了出去，立马呼叫了站台安保。 列车门就是在薄望冲出去的那一刻关上的。 “站住！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 薄望才奔着换乘出入口的台阶跑了几步，就迅速被车站的安保人员给拦住了。 他拧着眉，三两下就甩开了安保人员的钳制。 “先生，你这是妨碍公共安全，是没法犯罪的你知道吗！请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配合我们的工作！” 安保人员见薄望竟然挣脱逃跑，立马大声呵斥。 薄望倒也没有想逃，他只是摆脱了对方的钳制，想要掏出证件而已。 “我是北侦一队的队长薄望，出来跟踪一个逃犯，因为刚刚发现对方临时下车，所以才追了下来，现在我需要你们的协助，帮我找到这个人在哪里，是否已经离开……”他快速的拿出来证件，却没有发现，在刚刚竟然下意识的把乔秉定义成了逃犯。 安保人员确认了一下薄望的身份，倒也很是配合的将他带到了监控室。 查看到乔秉在进站之后，先是去了自动取票机，就又去查了她买的是哪一个车次。 “还是门渡市？”薄望看着乔秉新买的车票目的地，有些傻眼：“刚刚那一趟不就是去门渡市的么？为什么要下车又买了一遍？” 他赶车赶得匆忙，倒是并没有注意那趟车是到达京里的，只记得乔秉的最终目的地是门渡市。 “刚刚那一趟是北城到京里的，北城没有直达门渡市的高铁，只有慢车。”售票人员对他解释了一下：“倒是从我们这里，有直达门渡市的高铁，如果从时间上来说的话，即将要出发到门渡市的这一班车，会比到了京里再倒车到门渡市的时间要快很多。” 第262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3） 乔秉的确就是抱着省时间的目的，拼着很可能会晚点的概率，买了最近一般直达门渡市的高铁票。 再这一站临时下车换乘，着实是意外。 决定是临时做的，票是临时买的，所以也不怪薄望没有反应过来。 甚至如果不是无意间的惊鸿一瞥，他怕是都没有办法发现乔秉改了线路。 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不放心他，于司长交代小闵给薄望安排的车厢，同乔秉所在的车厢，相隔了整整四个号。 而且这还亏得乔秉路痴，她走反了方向，没有发现离她最近的出站口，以及并不知道可以站内换乘。 倒是应了一句“都是缘分惹得祸”…… 无暇去细想乔秉为什么突然换车，是发现了他的跟踪想要甩开他，还是临时起意，或者别的什么目的？ 薄望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追上去！ 绝对不能让乔秉把他给甩开了！ “麻烦帮我安排一张同趟列车的票，要她旁边的车厢！”薄望对售票员道。 “这，可是列车已经停止检票了，再有五分钟就要发车了，这个时候……”售票员一脸为难。 薄望暴躁的打断了她：“那就立刻办理！” 售票员被吼得有些发愣，但好歹也是受过专业培训的。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哦哦了两声就立马去办理。 只是她还来不及向薄望索要身份证，薄望就已经等不及了。 他抓过一个工作人员，大声道：“带我从员工通道走，联系驾驶室，如果来不及，就延缓发车，我上车再补票。” 工作人员被他抓着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换过来在前面带路，并道：“其实你不补票也可以，特殊情况特殊对待嘛！” 说着，人也已经联系了驾驶室那边。 好在是在发车前一分钟，赶上车。 只不过没有座位就是了。 期间乘务长过来问他：“先生，您看是否是我们为您补办一个座位？” “不必了！”薄望摇了摇头：“我就在这挺好的，视野方便，也不容易被发现，你们不必太刻意了，免得打草惊蛇。” 此刻，他还是没有意识到，他对乔秉已经是完全的当作犯罪嫌疑人来处理。 他只是不希望乔秉脱离她的视线，哪怕，哪怕是真的……真的是凶手，他也希望能够时时刻刻的看到她，不然他总觉得无法安心。 至于后面，后面要如何，薄望拒绝去想。 列车一直到快要靠近门渡市，乔秉都没有离开座位过。 甚至是东西都没吃一点，水都没喝一口。 好几次，薄望都忍不住想要买点吃的给她送过去。 从昨天到现在，已经快要天亮了，乔秉都还没有吃过什么东西呢。 天亮了，检验科那边的鉴定结果就要全部的出来了。 不知道是否和乔秉有关系…… 也不知道他们之前猜想的方向正不正确。 想到这个，薄望忍不住笑了笑，其实他都不知道那个猜想是什么，只有乔秉和于教授知道，连其他帮忙做检验的人都不知道。 “列车已到站，本站是终点站门渡……” 报站的声音已经响起，薄望正准备跟在乔秉的身后一起下车，却不想乔秉并没有跟随大多数人一起去排队，而是扭过头来，朝着他所站着的方向看了过来。 薄望吓得连呼吸都屏住了。 亏得是转身的及时，不然怕是就要被发现了。 原本他还想着等乔秉把头转过去了，再扭头追上去。 结果就发现乔秉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这个方向…… 薄望连呼吸都急促了。 该不会是被认出来了？ 可是他明明就躲得很快啊？ 但如果没有被认出来的话，乔秉为什么还不下车，还一直盯着他站的位置？ 第263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4） 实际上，乔秉的目光里只有茫然。 落在薄望身上，也只是轻淡的扫了一眼，这个人怎么不下车，还缩在角落里？ 但也只是一眼，就收回了目光，连一点多余的奇怪都没有。 她在等，等两边的人都依序下车。 虽然她挺赶时间的，但无论多么的赶时间，她都不喜欢跟着一群人挤来挤去。 不见得就能够快多少。 所以，她习惯了最后面走。 薄望感觉到乔秉朝着他这边走过来了，心紧张的砰砰跳。 眼看着人越来越近，他最终实在是挺不下去，大踏步的往门口走，几乎是逃一样的离开了。 乔秉看着那个角落里的男人突然动了，微蹙了下眉。 有些后悔走这边了。 但另外一边还堆着几个人往下挤呢。 好在她很快就顺利下车了，也就没把这个事情当做一回事。 出站的时候，还不到地铁的运行时间，的确是比从京里市下车来的快不少。 叫了一个车后，乔秉就在路边等待着。 “老师，你现在在哪了？” 靳白用嗷呜嗷的账号给她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乔秉冷不丁看到当小姑娘收下的徒弟，结果大变活人成了一个爷们，脸色有些不好。 忍了又忍，才忍住没有把他拉黑。 “门渡市高铁站。”倒也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 靳白看着乔秉回复的消息，倒是没有什么意外。 他也看到乔秉下车了，还看到薄望追出去了。 “我才刚到京里市，这边最早到门渡市的车要快两个小时以后呢，我打算在这边住下，吃个早饭见见朋友，下午过去找你，老师你可要收留我呀～” 靳白甩了一个撒娇的表情过去。 乔秉看着表情包脸色又黑了几分，以前当他是小姑娘的时候，还挺喜欢他撒娇卖萌装可怜的。 现在却怎么看怎么无法直视，嫌弃又生气。 倒也不是她不喜欢小男孩撒娇炸毛卖可怜。 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一直期待的小姑娘，突然变成糙汉子。 有一种希望落空，美梦成真却突然发现是假的那种绝望懵然…… “你来门渡市干嘛？”乔秉到底还是没有拒绝靳白。 现如今还愿意乖巧喊她一声老师，整天跟她面前耍宝的，也就这么一个了。 舍不得扔。 怕以后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也怕无人继承衣钵。 “出差。”靳白自然不能说他是来跟踪他们的。 公是公，私是私，该分的时候还是要分的。 至于为什么乔秉中途下车的时候他没追上去？ 小闵没有提醒他啊，于司长让他走的是京里转门渡啊。 乔秉下车？他没看到啊！ 靳白嘴角含着笑意，啪啪的敲着字：“老师，要不要给你带门丁肉饼和老白年糕啊？京里到门渡挺近的，我打车过去也很快，不会凉哦～” “行啊，再买一份驴打滚。”乔秉毫不客气的吩咐，然后就看到车来了。 她把行李拿上车，坐下后打了几个字：“我上车了，估计一会儿到地方会直接睡觉，你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183697……” “好！” 靳白没想到这一趟出来，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花繁大佬的手机号！ “小敢子，你看到了么？我给你要到花繁大佬的手机号了。” “我一定会跟花繁大佬学会做手办的。” “到时候我就做一个你，再做一个我。” “下辈子希望你幸福，不要遇到我了好不好。” “也不要在底下等我了，早点喝孟婆汤，忘了我这个祸害。” “你放心，花繁大佬我会替你守护的，你没做完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做的。” 靳白噼里啪啦发了好多话给一个再也不会有人回复的账号。 有时候，他真的很想自己登陆一下那个账号，然后自欺欺人的回复自己一句“好，我都知道了……” 可他不配。 第264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5） 靳白小心翼翼的把手机号存好，还特意的设置了一个置顶。 乔秉对他的小心思丝毫不知。 她现在累的很。 之前一直在检验科连轴转一样的查看尸体，也没觉得有多累。 甚至就是再熬上一两天的不睡觉，她也可以！ 但就这么坐了一趟车，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也不过就五六个小时，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累的不行。 “师傅，大概多久到。”乔秉将头靠在座位上，整个人都是放松的姿势，企图借此缓解一些疲劳。 司机看了一眼导航：“差不多也就十分钟。” 门渡市并不是很大，三面环海。 所以从车站到孙江湖所在的海景房，倒不是很远。 说是十分钟，但不过刚五分钟过一点，就已经到了。 “谢谢师傅！”乔秉都来不及感慨一声好快，就礼貌的跟司机客套了两句，付款下车。 进小区还要走个七八分钟。 孙江湖在门渡市的这套房子，是空中别墅。 视野广阔，观海效果极佳。 但也正是因为避免了很多建筑物的遮挡，离这个小区集中的楼层很远。 她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孙江湖家楼下。 亏得是走的着急，她也没带多少行李，还都是临时现买的那种。 不过就只是这点，她都买后悔了。 明明可以过来这边在买的…… “我到楼下了，密码是什么？”乔秉发了一条消息给孙江湖。 “……” 乔秉看着这个数字，总觉得老头儿恶趣味满满，一把年纪了，还不正经。 打开楼下的门，又找了一番，才看到藏的很深的电梯。 电梯直达顶楼，一打开门，她就看到了殷切等待的孙江湖。 “瞧你这副面色红润的样子，我是真的很难相信，那个被下了十三次病危通知的人是你。”乔秉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来。 孙江湖倒也不恼，结果她手里的行李包，乐呵呵的开口：“相不相信，你都已经签过字了。 来我这里，还带什么行李，我这难道还能缺了你用的东西了？” “习惯了。”乔秉淡淡的说道：“买了之后才后悔，只不过赶时间，就没耽误功夫去退了。” “你倒是能对付。”孙江湖嗤了一声，带着乔秉进了家门。 这一层就只有一户，倒也不担心会走错。 乔秉进了门也没客气，翻了一双没拆封的一次性拖鞋，自己找了间带浴室的卧室进去。 “你还挺会找地方。”孙江湖见她进了一层最大的那间卧室，忍不住笑了起来：“那间正好是给你准备的，里面有睡衣和洗漱用品，还有日常换洗的衣服，都是除菌干洗过的。” “嗯。”乔秉应了一声：“谢谢了。” 孙江湖没好气的啐了她一口：“假客气！”然后又举了举手里的行李：“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可就给你扔了啊！小姑娘家家的，也不知道对自己好点。” “虽然赶时间，但我也是仔细挑过的。”乔秉从衣柜里拿了浴巾和睡衣出来，见孙江湖要暴力处理她的行李，赶紧跑出来：“都是新买的，扔什么扔！” 孙江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强求。 “对了，明天下午我有个朋友大概要过来，说不定会在这边住几天，你方便么？”乔秉想到靳白，提前跟孙江湖打了个招呼。 要是这里不方便，她还得另外安排个地方才是。 “方便方便，有啥不方便的。”孙江湖无所谓的道：“只要你不介意，我是无所谓的，我的这些东西都是现在都是你的，你想怎么都行。” 第265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6） 乔秉闻言拧起了眉：“你可别，我可不想要。” 真要全给了她，孙家那些人还不得活撕了她。 “我可还想多活几年呢，你别给我找麻烦事儿了。”她本来就有够烦了的了。 再来个遗产争夺什么的刺激刺激，她可能会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小恶魔了。 孙江湖却明显是铁了心的，抿着嘴也不接茬，完全一副“事情已成定局，你说什么都没用”的样子。 乔秉有些无奈。 老头儿倔起来，丝毫不亚于于教授？ “随你开心就行。”她说了一句，不想在浪费时间继续掰扯这个话题，只想赶紧洗洗早点睡。 太累了。 关上房门，反锁好，她拿着睡衣浴巾进了房间带的卫生间。 里面的淋浴位置还挺近的，浴缸也装了一个。 她想要泡澡的心蠢蠢欲动…… 拧开水龙头的那一刻，水流声弥漫整个卫生间，本就隔音不错的卫生间，这会儿除了水声，什么都听不见。 乔秉自然也就没能听到那一声熟悉的狗叫。 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粉粉少女心的睡衣……实在是无力吐槽。 太累了。 她出了浴室，丝毫没有打开房门，再跟孙江湖打个招呼的想法。 拿过手机发了条消息：我睡了，有事明早再说。 也不管孙江湖什么时候才能够看到，反正她是往软软的大床上一瘫，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 孙江湖在外面等了大概一个小时，见始终都没有听见动静，这才牵着狗子上课二楼，回了他平日住的房间。 “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出来么？”孙江湖板着脸，瞪眼看着狗子：“你当时可是答应的好好的，怎么能出尔反尔？” 嗷呜～人家想见小姐姐，好想好想～ 狗子有些委屈的叫了一声，立马就被孙江湖捂住了嘴，然后紧张的环顾了一圈四周，活像是担心乔秉梦游进来，发现走丢的狗子，其实是跟他在一起一样。 “都说了不许叫！”孙江湖压低了声音。 狗子失落的低下头，倒是真的没有再叫了。 孙江湖叹息了一声：“你放心，等明天她休息好了，我就不会再瞒着她，当初是我把你抱走，让她误以为你丢了，自责很久的事情了。” 他抬手拍了拍狗子的头：“一切都该结束了。” 狗子仰起头看着孙江湖，但很快又失落的低下了。 其实何止是孙江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近，狗子也始终都有感觉…… 一人一狗，就这么坐着到了天亮。 孙江湖揉了揉有些坐麻的双腿，轻声嘱咐狗子：“我下楼去做饭，你乖乖的待在屋子里，不许再偷偷的出去了，知道没有！ 等该见面的时候，我会喊你的。” 狗子闻言，低声嗯呜了一下，随后就很是没有精神的走到窗前的狗窝里趴着。 孙江湖准备的狗窝，很大很软。 但狗子只喜欢小姐姐买的那个懒人沙发，上面有小姐姐的味道。 呜～ …… 天才刚刚亮，孙江湖轻手轻脚的走下楼，进了厨房忙活。 他估计乔秉这一觉，不睡到下午三四点，估计是不会醒的。 所以做的菜，倒也不用太拘于那些时间短的。 冰箱里的菜，都是昨天，决定给乔秉发消息，叫她过来的时候买的，新鲜丰富。 孙江湖挑了好几个乔秉可能爱吃的菜来做。 之所以是可能，是因为他认识乔秉的时候，她已经厌食很严重，加上味觉失灵，对食物的兴趣并不是很大，不过是应付生存需要才吃东西，要不是他后来盯得紧，她能大半个月不吃饭。 能挑出来几样菜，当作乔秉可能爱吃的，还是因为这几样食物，在乔秉的小说里，出现的频率最高。 其中有一个就是酱肘子。 为此，孙江湖特意买了好几个肘子，酱的、烤的、炖的，他都准备做一个。 第266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7） 乔秉是被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的。 摸过来手机，连眼睛都没太睁开，好在是瞎猫碰死耗子，手指瞎扒拉了几下，还真的扒拉到了接听键。 “喂……”没睡醒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丝的奶萌。 薄望在电话那一头，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有些傻，好半天才做出反应：“是，是我，薄望。” “嗯，有事吗？”乔秉的脑子这会儿根本就还没清醒，听到薄望这个名字，也没想起来是谁，完全是凭借着本能发问。 薄望抿了下唇，觉得乔秉此时的声音，简直就是再犯罪，听的他脑子都快要成浆糊了。 好在，想到乔秉这会儿不知道在哪里睡着，有没有别的什么人在她跟前，他就又清醒了。 “你现在在哪里？”声音有些发涩，还有些沉闷。 乔秉茫然了一下，总算是勉强的睁开了眼，环视了一圈四周：“在家里，太累了，睡觉呢，有事么？” 她再次问了一遍。 虽然这会儿人已经坐了起来，但不耐烦也更加的多了。 好想再倒回去接着睡啊！ “没，没什么事儿……”薄望很想问你跟谁在一起，也想问你在哪个家里，但话到嘴边又都咽了回去。 他不能暴露他也来了门渡市的事情。 不然以乔秉的敏锐，肯定会猜到他是来监视她的，她不会喜欢的。 更不能说，他在出了车站之后，就把人给跟丢了…… “没什么事你打电话，还一打打那么多？”乔秉不高兴了，起床气一下子就上来了：“知不知道扰人清梦，是会天打雷劈的？挂了！” 她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立马就要挂了电话。 薄望赶忙道：“别，别挂！是有事儿要跟你说一下！” 乔秉每次同人通话，都会有等上秒再挂电话的习惯，以免对方有什么话还没说完，或者突然想起什么，却因为挂了电话而白说一通。 这一个习惯，自然不可避免的也听到了薄望着急的声音。 “什么事儿？” 此时，乔秉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再也没有刚刚的奶萌音。 “也不是什么大事……”薄望说完这一句，就止不住的后悔，估计乔秉是不愿意听到这句话的。 没什么大事还打扰她，怕是更十恶不赦？ 念及此，他赶忙的改口：“是鉴定结果都出来了，一切都如你所猜想的那样，是……” 薄望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乔秉冷淡发打断了：“结果是什么，我并不关心，也不想听。 而有了结果，后面怎么处理，也不是我的职责范围内，你不必跟我说。” 乔秉的语气里，明显带着不耐烦：“没什么事儿我就挂了，以后这样的事情不必跟我说。” 说完，也不给薄望什么反应的时间，直接按了挂断键。 嘟嘟嘟…… 薄望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有一阵子的懵，随后便尽数化为无奈和惆怅。 到底怎么才能打动她这颗像是嵌进冰川里的心呢？ 还有……那段视频里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她，真的会是那个从水里爬上来之后，去把另一个人推进水里，然后一直看着对方下沉，直至溺亡的人么？ 她什么时候变得有如此冷血了？ 薄望此刻的心，很是摇摆不定。 - 乔秉挂了电话，倒是没有再继续睡下去了。 不是不想，而是她一旦醒了，就很难入睡。 就在正烦着的时候，一阵香味，若有若无的往她鼻子里钻。 好像是……炖肘子的味道？ 她睡的魔怔了？ 不然为什么会在卧室里闻到炖肘子的味道？ 又用力的吸了几下鼻子，这回炖肘子的味道更加浓郁了，像是揭开锅盖了一样，香味会在那一刻磅礴扑来。 第267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8） 乔秉扒拉了几下头发，从床上下去，走去浴室划拉了几把水扑在脸上，随意的抹次抹次就算是洗了脸。 她晃晃悠悠的拉开门，人看上去还是有些没睡醒后遗症。 “咦？你做饭了？”乔秉勉强看清楚厨房里忙活的身影后，整个人稀奇的不行：“你居然也还有做饭的一天……” 她一脸好奇的走过去，看了看几个锅里炖的东西，排骨、肘子、红烧肉，都是她平时想吃但是懒得做的。 “能吃么？”她想问的是，孙江湖这种从来没有下过厨房的人，做出来的东西能吃么？ 结果被孙江湖自动理解成，她饿了，问什么时候能开始吃饭。 “马上就好了，就是掐着你醒的时间呢，不过你倒是比我预想的起的早。”孙江湖笑呵呵的应声，人却还是不停的转悠忙叨：“这还得一会儿呢，那边有我煮好的粥，一直温着呢，皮蛋瘦肉的，皮蛋是我捏碎了跟生米搅和到一起煮的，比粥好了再放更入味，你先喝点暖暖胃，要不是一会儿直接吃这些大鱼大肉的，对胃不好。” 他碎碎念的说了很多，乔秉也就没好意思去打断解释这个美丽的误会。 就是有些可惜食材了，万一不能吃，那可就全糟蹋了。 现在就只能祈祷，孙江湖会不会做饭纯粹取决于他想不想吃，以及有没有人可以使唤！ 不过她走过去揭开粥锅的盖子，发现味道是真的很不错，至少香气十足。 她拿碗过来盛了一小勺尝了下，发现味道是真的不错。 虽然，她味觉障碍严重，但不妨碍她嗅觉发达啊。 这次她多盛了一些，端着碗出去餐厅坐了。 孙江湖家里的厨房和餐厅其实是一体的，厨房是个开放式的大厨房。 只不过可能是考虑到偶尔需要减少噪音，所以特意做了一个隔音材质的拉门，将餐厅和厨房隔断。 这会儿隔断的门大部分是拉上的，估计是考虑到她在睡觉，不想吵到她。 想到这个，她就又想到了那个把她吵醒的夺命连环call……谁来着？好像刚刚那个人说他是薄望？ 嗯？薄望？ 乔秉后知后觉的把薄望这个人和记忆对上了号。 不过即便是后知后觉，她也没有再打回去的想法。 北侦队的事情，她本来就不想掺和太多。 反正该她做的事情，她已经做完了。 只是想到那些尸体，心里头多少还是有些复杂的。 那些人生前，多多少少，都跟她发生过冲突，也对她造成了很大程度的伤害。 按说人死如灯灭，她应该释然才对。 可哪怕已经模糊了对那些人的记忆，那些人做下的事情，还是始终盘桓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折磨着她。 乔秉感觉的身体上有了不适感，立马停止了对那些事情的回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稍稍冷静，驱散了那股诡异的，想要把自己撕碎剖开的冲动感…… 一连喝了好几口粥下去，温热的粥汤划过喉咙，才总算稍稍的温暖回她因为不受控制的念头而冰冷的四肢。 “来，红烧肉好了，先尝尝好不好吃。” 这个时候，孙江湖恰到好处的端着一砂锅红烧肉出来，彻底打断了她的所有想法。 嗯，很香…… “等会儿还有一道锅包肉，我还准备了鸡腿和鸡翅，刚刚放进烤箱了一部分，等会儿剩下的我给你搁油炸了。”孙江湖笑呵呵的，满脸都是给她准备食物的喜悦感。 这可不多见。 以前老头儿只会赖赖唧唧的，让她给做饭，还净作妖，要这要那的。 “行，我等着吃。”乔秉拿过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正准备搁嘴里吃，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她微皱了下眉，还是决定先把肉放嘴里在去接电话。 第268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9） 乔秉嘴里含着肉，虽然这红烧肉，孙江湖炖的软烂，几乎是入口即化，但她还是习惯性的咀嚼了两下，便也没有出声问人，只含糊的嗯了一声。 听到对面那边喊了一声老师，还很不客气的又夹了两次红烧肉吃，才慢吞吞的问道：“你休息好了？” 天不亮就到了京里，想来也就是跟他脚前脚后上的车。 熬了一夜没有睡，想来是困倦的。 “休息好了，老师。”靳白对待乔秉，哪怕再多的放浪形骸，时不时浪的没边儿似得耍宝搞事儿，骨子里却始终刻着尊师重道四个字。 无论当初接近乔秉的目的是什么，至少现如今，他是真的将对方当做老师的。 且手艺人的门徒，一向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 这也是为什么他很不爽薄望时不时在乔秉面前献殷勤，刷存在感了。 昔日同学，摇身一变，可能就会成为他师娘……这谁能受得了。 “您现在方便么？我过去找您……”靳白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当然，就算乔秉说不方便，他也还是要去门渡市的。 从跟乔秉的对话中，他能够发现，这一路上她根本就是没有隐藏行踪的。 想来，奔丧可能是假，但不可告人的目的大概是没有的。 她真的是探亲。 果然，他一开口，乔秉就没有拒绝：“行啊，你来，地址我一会儿发给你。” 正说着，她已经拿起了另一个手机，给嗷呜嗷发了一个定位过去。 说起来，她还是更喜欢小嗷呜这个名字。 这能够让她继续自我欺骗、自欺欺人、掩耳盗铃、一叶障目……咳，成语没学的太好。 反正就是能够让她假装一个叫不醒的依旧当自己还是收了一个小姑娘做徒弟的。 靳白来的很快，几乎是孙江湖刚把锅包肉端出来，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老师，我到小区门口了，门口的叔叔不让我进……” 门渡市本来就不大，他又本来就是在车上，快要到门渡市的时候，就联系了乔秉的，一出站就立马打车过来了。 乔秉忍痛看了一眼刚出锅的锅包肉，热气腾腾的，带着独有的酸甜气息，十分诱人。 她咽了下口水，还是决定从心的夹了一块最小的，塞进嘴里……嘶，好烫！ 这个热度，嗯，出去接了靳白上来，应该差不多正好就凉了。 “好，我过去接你，你等一下。” 乔秉被小小的烫了一下，立马就爽快起来，也没有多不舍得那盘锅包肉了。 挂了电话，她起身走到厨房，跟孙江湖说了一下，可别是等她走了，老头儿在厨房听不见，到时候再以为她丢了。 “我小徒弟过来了，我去接一下，正好锅包肉烫嘴。” 孙江湖扭过头瞥了她一眼，他觉得锅包肉烫嘴，才是真的。 “去，钥匙在门口的柜子上呢，挂着绿色小人的那个。”孙江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绿色。 可巧了，乔秉也喜欢。 两个人也算臭味相投。 她嗯了一声，换了鞋子，抓着钥匙往外走。 靳白到的是大门，离孙江湖这种空中别墅还是有点远的。 走了好久，才勉强看到大门。 “老师，你可算来了。”靳白忍不住撒娇：“你要是再不来，我的腿就要折了。” 虽然是站着等人，习惯也还是让靳白站的笔直。 “那说明你平时训教的不够，该加练才是。”乔秉非常正经的打量了一遍靳白的双腿。 靳白哀嚎出声，赶忙的阻止了乔秉这种可怕的想法：“大可不必！” 两个人说说闹闹的，倒也很快的就到了孙江湖家。 靳白看着空中别墅，整个人都已经傻了…… “老师，你觉不觉得，你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实在不行，儿子也行！你看我，是不是有点胃不好？” 乔秉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老师你说，徒弟能不能继承遗产？”靳白依旧耍宝，小眼睛像是装进了星星，一闪一闪的。 “怎么的，你盼着我死呢？”乔秉冷冷的说了一句。 靳白立马就觉得后背有些凉了，赶忙赔笑道：“哪能呢，我最希望老师长命百岁，万寿无疆了……” 孙江湖早就听见了动静，从厨房里跑出来，打量了靳白几眼，目光很是满意：“没想到你这么沉闷的人，竟然能够收到一个这么古灵精怪的徒弟。” “喏，这就是房子的主人，他正好缺儿子，”乔秉瞪了孙江湖一眼，指着他对靳白说道：“快过去叫爸爸。” “爸爸！”靳白可以说是毫不矜持了。 孙江湖可不同意：“你老师是我干女儿，按辈分你也该叫我爷爷才对，欺师灭祖可不行，来叫一声爷爷我听听。”那样子，跟等着葫芦娃开口的老蛇精一样。 靳白却是没有叫，看向乔秉，征询她的意见。 “叫什么爷爷，美得你。”乔秉嫌弃了一句，拽着靳白坐到餐桌：“吃饭，今个儿菜很是丰盛。” 孙江湖撇了撇嘴，也不恼，又转回厨房继续忙活去了。 靳白赶紧把他买来的小吃给搁在桌子上：“门钉肉饼和年糕，还有老师您要的驴打滚，我看糖耳朵也不错，就也买了一点，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吃。” 不得不说，私下里的靳白，对乔秉的尊敬更加明显。 而且还不是很刻意的那一种。 整个人随时都准备着给乔秉夹菜打下手。 “肉饼我先吃一个，剩下等饭后吃。”乔秉说了一句，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下一起吃。” “好。” 这一边是其乐融融。 薄望那边却是焦头烂额，抓心挠肝的。 他把乔秉跟丢了。 这会儿根本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倒也不是没想过向门渡市的安司寻求帮助，但这就不是在高铁站上那样，仅仅只是出一个证件，就能够解决的了。 得有北安司那边出具的协助调令才行。 可他虽然是奉命办事，但却是于司长私底下安排他的，连北安司那边的人知不知道他的出行，都未可知…… 让他上哪去整手续？ 就算是这会儿申请，一时半会儿也是下不来的…… 想来想去，他只好再次给乔秉发了一条消息：“你在哪里？我想过去找你。” 只是消息发出去，他却没有什么把握乔秉会回应。 乔秉一直很不愿意牵扯进这些案子里来，所以才会提了好多次要回避这样的话题。 只是想着她推人下水的那段视频……薄望一时间有些不确定乔秉究竟是因为什么不愿意同这些案情牵扯了。 那些小说剧情，真的是……凭空想象么？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他按死在了脑海里。 他胡思乱想什么呢？ 他怎么能够去怀疑乔秉…… 还是用小说情节这种无稽之谈去逆向推测。 他真是疯魔了。 乔秉推楚沁下水的视频画面。着实刺激到了他。 第269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0） 乔秉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又一口气吃七块锅包肉。 靳白则是十分喜欢红烧肉，拌着饭吃特别的下饭。 也不知道孙江湖是怎么做的，红烧肉一点也不腻。 两个人吭哧吭哧的，都只顾着吃了。 连孙江湖后面端上来的炖肘子，两个人也没有放过。 要不是实在吃的有点撑了，靳白大概就不会只吃一个炸鸡腿，就彻底的放下筷子了。 但乔秉却是一直没有停。 吃完了大半个炖肘子，又吃了半个烤肘子。 啃了两个烤鸡腿，三个炸鸡腿，又吃了六块手把排骨。 就这样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自然也就顾不上去看手机。 而她手机里面的消息又一向的多。 如果一天不看的话，很快就会99+…… 自然，薄望的消息，很快就被挤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般来说，乔秉如果不是当时正好在玩手机的话，这种消息就只能等她哪天有了性质，一条一条的批阅了。 如果没有兴致，又强迫症看不得红点的话，只会一键标为已读。 这种情况，薄望也是了解的。 要是换做往常的话，薄望肯定会一个电话打过去。 但现在，他却是一点勇气都没有的，他害怕一个不小心，就流露了情绪…… 乔秉推楚沁下水的视频，他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证据确凿，他到底要相信什么？ - 薄望如何纠结，如何坐立难安的，乔秉不知道。 她还在专注的吃吃吃…… 靳白一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毕竟之前在乔秉家里学艺，他也算是了解到乔秉忽大忽小的饭量。 可以说是很暴饮暴食了。 能吃的时候，一顿四五饭，还能再搭上二三十个大个饺子。 有一次，她甚至一个人吃了一盆的面条，足有五斤。 但也很多不能吃的时候，换句话说就是厌食。 经常好几天不吃东西，见了食物更多的只是不舒服…… 偶尔吃一两口就觉得腻味了，甚至多吃一口就会呕吐不止，直到把酸水都吐了出来。 最初的时候，他也企图矫正过乔秉这种不好的饮食习惯。 可那个时候，他深刻的感受到一个亿万富翁对一个一无所有的病人说“你为什么不去医院看病呢”是有多么的讽刺…… 企图矫正乔秉饮食的后果就是，她彻底的吃不下去东西了，最后更是要靠营养液来维持生命。 那段时间，乔秉短短几天就暴瘦了快十斤…… 他再也不敢劝说了，一句话都不好多说。 甚至都不敢继续在乔秉家里住下去，生怕她看到自己会更加严重。 一直到乔秉恢复了一切，才敢上门负荆请罪。 但这会儿，乔秉的饭量，明显比之前还要更大了啊……眼看着她连肘子都吃了两个，一大盘鸡腿，几乎就没有剩。 可她的嘴还是没有停下。 “老师……”靳白忍不住喊了一声，又想到曾经的教训，想劝又不敢劝。 乔秉却好似看透了他心底的想法一样，啃完手里的鸡腿，就停下不在吃了。 “放心，我没事儿。”她神色淡淡的开口。 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没有事儿。 刚刚吃的时候，还丝毫没有饱的感觉，这会儿停了下来，却觉得撑的不行…… 她吃东西很快，是那种嚼两下就会咽下去的快。 别人喝一杯奶茶，可能需要十几二十分钟。 她喝奶茶，基本上三两分钟一大杯。 所以每一次都要点三四杯。 吃东西也是一样，别人吃一碗饭，可能要十几分钟，她却是两三口就解决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样吃东西的习惯有问题，经常会造成她吃的时候感觉不到饱，但停下来就会特别的撑。 第270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1） 乔秉强装了一下镇定。 “没事儿，等会儿估计还要在喝不少东西，这会儿就大惊小怪了，等会儿岂不是要吓破胆儿？” 她还能跟靳白开开玩笑。 不过，等会儿还要喝点什么倒也不是瞎说的…… 并且，孙江湖已经在做了。 厨房里时不时的就会传出来奶茶的味道。 大概还烤了小饼干，抹茶奶油味的，香味浓郁。 乔秉有时候也很意外，大概是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如此了解她病了之后的习惯，并默默做好一切准备，减少她发病的可能。 这个人就是孙江湖。 明明一开始，是这个老头儿赖上她，死活要她做意定监护人，照顾她的晚年。 结果到头来，倒是他们之间彼此相互温暖。 “老师，您胃不会不舒服么？”靳白是真的担心。 他刚刚就一不小心吃撑了一些，这会儿正胀的难受呢。 乔秉摇了摇头：“没什么大感觉。”至于微弱的不适，她早就已经在习惯中，失去了感知力。 孙江湖端着奶茶从厨房里出来：“还有一点热，要在等一下。冰块倒是还有，不过你最好不要喝加冰的，你吃不了凉的，别的倒是随便折腾。” “好。”乔秉笑着应了一声，倒也没有要喝凉的，她一向对冷饮的兴趣不大。 孙江湖给靳白也准备了一些喝的，这会儿回去厨房重新端了一托盘出来：“这个是你的，喝了消消食，你也是，跟她学什么不好，竟然学一个劲儿的吃东西，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是您做的饭菜太好吃了，一时没控制住。”靳白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我以后会注意的。” 孙江湖被夸了，还是有一点开心的。 只可惜了，乔秉没有味觉。 再好吃的食物，他做着也失去了意义。 “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孙江湖忍不住对乔秉感慨了一句。 乔秉猜到他在想什么，不在意的笑笑：“缘分自有天定，若是真的早一点被你遇见我，指不定你还会看我各种不顺眼呢。” “那倒也是。”孙江湖臭屁了一句，又回了厨房。 没多一会儿，他端了不少小饼干出来，除了抹茶奶油的，还有红豆和巧克力的，不过数量并不是很多。 看起来是给靳白准备的。 “等会儿要是闲不住嘴，就吃这个。”孙江湖看着乔秉道，明显这话是给她听的。 毕竟一会儿……能够还闲不住嘴的，也就只有她了，旁的人，兴许没有那么大的心理承受能力。 然后又对靳白道：“那个红豆和巧克力的，是给你准备的，抹茶的你就不要碰了，那是你老师喜欢的。”一脸的小气模样。 正准备把手伸向抹茶奶油小饼干的靳白，默默地把手挪了一个方向。 呜……他也喜欢吃抹茶的啊！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奶茶也差不多凉了。 乔秉果然喝了两大杯才停下。 这还是因为孙江湖说，他还准备鲜榨的橙汁和猕猴桃汁。 “行了，吃饱喝足，就上楼去等我！”孙江湖出声赶人：“楼梯左转尽头的那间。” 说完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靳白：“你来找她没什么事儿？要是有事儿的话，不妨先把你们的事情办了。” “没有事。”靳白摇头。 孙江湖满意了，点了点头：“那就上去。” “把那个驴打滚和年糕给我带上来。”乔秉没什么意见，拿着托盘端了橙汁和猕猴桃汁，还有一碟小饼干上楼了。 其实，她跟于司长说的理由，也真的不完全是胡扯……她真的来奔丧的。 别看孙江湖这会儿面色红润，还能忙里忙外的准备各种吃的。 实际上，真的已经没有几天寿命了，死因…… 第271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2） 死因…… 是和郑在浪姚耀文一样的，服用了某种已经被禁止试验的药物。 但孙江湖的情况，又和他们两个人的大不相同。 想到那个药，乔秉的脸色不免难看了起来。 靳白没多久，也端着各种他带来的小吃，还有孙江湖特意准备的小零嘴上来了。 “老师，这个话梅圣女果很不错的，酸甜开胃！”靳白才刚一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搁在桌子上，就赶紧重新端了那盘话梅圣女果跑过来献宝：“您尝尝！” 说着，还亲自用小叉子叉了一颗圣女果递过去。 乔秉也没客气，就着他的手吃了。 去死的圣女果，配上加了话梅冰糖一起熬煮的汁水，酸酸甜甜的，口感好，味道佳，重点的是还很开胃！ 她吃了一个就喜欢了。 靳白自然很有眼色的又叉了一颗递过去。 乔秉一口气吃了三颗才摆手不要了，实在是刚刚吃太撑了，现在无论吃什么都像是在硬塞。 不过被靳白这么一讨好，刚刚的那点郁气和将要升腾起来的暴戾，彻底消失不见了。 “你来这边做什么的？”乔秉舒心了许多，便多了兴致。 要相信靳白的到来，是巧合么？ 乔秉倒是无所谓，兴致来了，多问上一句，兴致没了，就一律当作巧合处理。 靳白犹豫了几秒，还是摇了摇头：“于司长派我出来做事情而已。” 他不相信乔秉会去杀人，就算视频真的没有作假，他也更倾向于乔秉是被逼的，出于自保，才不得已将人推下去。 只是这些话，在没有证据证明之前，却是也不必说的。 但他是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乔秉清白的。 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费心想要隐瞒下来的事情，没多一会儿就被戳破了。 孙江湖上来的时候，手里抱着电脑以及几个厚重的档案袋。 靳白见了，赶忙的上前去接。 但孙江湖却摇了摇头，避开了他的帮忙：“这个你可碰不得。” 靳白只能看向乔秉。 “过来坐着，让他一个人忙活就是了。”乔秉微笑着开口，对孙江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一个大概的猜想。 只是她有些意外……偏过头看向靳白，倒是不知道这个傻小子，怎么就入了老头儿的眼，竟然当着他的面来搞这些东西，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念头而已，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然也就不会去阻拦什么。 孙江湖鼓捣了一会儿，整间屋子就忽然的暗了下来。 靳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前面亮起一个光屏，竟然是投影仪？ 可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分明仔细的打量过屋里的陈设，并没有发现类似投影仪的设备。 这个屋子还真是……限制了他贫穷的想象。 但很快，更让他惊的合不拢嘴的是…… “这，这是……”靳白傻愣愣了好半天，直到大屏幕上的视频内容，播放到乔秉与楚沁，一起走到出事的水边。 他满眼震惊的看向孙江湖，只是发暗的屋子里，根本就看不清他的模样，唯有透过屏幕折射的光亮，勉强看清楚他的轮廓而已。 但随后，他想的却是挡住乔秉的眼睛。 “老师，不要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谁会愿意回想起案发经过呢？ 怕是多想一下，觉都要睡不好的。 第272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3） 乔秉却拿开了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会发现她此刻嘴角是带着笑的。 “坐着，好好的看。” 乔秉将他的手按压下去，轻轻的拍了拍。 现在倒是肯定，靳白这一趟门渡市之行，就是奔着她的了。 也就是说，楚沁的尸体已经被人发现了，并且还很有可能，他们已经获得了视频，知道了是她把楚沁推下水，并眼睁睁的看着她挣扎到没有力气，最后沉下去，溺亡在那片她一直很喜欢的水里…… 她其实很想问问靳白，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是否会觉得她可怖呢？ 肯定是会的…… 毕竟她是真的杀了人。 还是不要问了，何必要打破那最后一点美好幻想的机会呢？ 不想靳白却像是猜到了她的迟疑一样。 虽然顺着她的力道挪到了旁边，却并没有乖乖的坐下，而是蹲在她的身侧，仰着头看她：“我相信眼见为实，但我不相信老师你会杀人，如果视频真的无误，那一定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 乔秉听了，怔愣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里，却掺杂着她所不知道的泪水。 她哭了。 “老师？”靳白似有所感，疑惑的出了声，又很快的拿过了纸巾来。 乔秉看着他，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的笑来：“遇见你，也算是我的幸运。” 一生能得一知己，可不就是幸运么。 靳白却是摇了摇头：“我曾跟老师在一起生活过，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月，但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倒是把你自己夸了。”乔秉被他这么一打岔，低落的情绪瞬间驱散了许多：“合着我该感谢你的慧眼如炬。” 靳白嘿嘿的笑。 乔秉拽了他一把，让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好好看视频。” 这会儿，视频已经播放到她与楚沁两个人发生争吵。 说来也是讽刺……这些视频的来源，还是楚沁自己偷偷在附近装的摄像头所拍下来的呢。 - 视频里。 “乔儿，你就帮我一下嘛~”楚沁摇晃着乔秉的手臂，丝毫没有发现，乔秉这会儿已经是脸黑如锅底。 她冷冷的看着楚沁，仿佛从来就没有认识过这个人：“我帮你？我怎么帮你？帮着你卖掉我，然后再替你数钱么？” 乔秉用力的甩开了楚沁的手，同她拉开了一段距离，仿佛是在避开什么恶臭的垃圾。 “可我真的没办法了啊！”楚沁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有着急的，也有因为乔秉的不理解而气恼的：“我马上就要逾期了，在这么下去的话，他们会找上我家的……” “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乔秉没有了耐心的时候，连应付都懒得。 楚沁前不久和她借了一笔钱，用去还网贷了。 原本借钱的时候，她们是约定好了下个月归还。 结果到了第二个月月末的时候，楚沁却推说她现在没有工作，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希望她能够在宽限一个月。 乔秉想想倒是也觉得理解。 因为在她的概念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果真的是没有办法归还了的话，那也一定是当时陷入了难处。 人这一生难免会有遇到低谷的时候，谁都有可能碰到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一天。 一时间周转不开，没有钱归还债务倒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她选择了宽限还款期。 于是就这个样子，两个人将还款期限约定到了下一个月。 因为那个时候，楚沁刚刚好找到工作。 等到下一个月就有工资可以拿了。 只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有些人只不过是将话说的好听罢了。 第273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4） 又过了一个月，乔秉再去找楚沁的要钱的时候，对方却根本就不回她的消息了。 开始，她还以为对方是忙碌，所以没有空回消息，便也就隔一两天，甚至两三天问一问。 一直等了快半个月，楚沁还是没有回复她，她不免就有些烦躁了。 只是给楚沁打电话，却也还是没有人接听。 她心底还是不愿意把人往不好的方面想的。 直到第二天，她无聊时翻了一会儿朋友圈。 楚沁给一个好友点赞的标志，就那样刺进了她的眼睛里。 兴许是忘记她们之间还有共同的好友。 也可能，是根本就不在乎暴露她明明在线，明明每天都有时间玩手机，却就是不回她的消息，不还钱这个事实！ 乔秉那一刻觉得她很傻。 竟然还会去想，楚沁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可惜，她失望了。 似乎总会有一些事情，打破她对这个世间美好的期待。 也是那一刻，她回想起了第一次同楚沁决裂。 呵，明明当初闹得那样难看，却不想隔了几年，就好像一切事情都能够被清除干净一样。 她不记得了，楚沁也不记得……她们两个好像真的都不记得当初的事情了，所以才能够再一次言笑晏晏的住在一起，好像她们之间的友谊已经持续了很多的时间，也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任何裂痕一般。 多天真呀！ 连破镜不会重圆，覆水难再收起的道理，她都深深的知道，却能够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第二次的跟头。 而且说起来这也是乔秉有生以来，有记忆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了两次跟头。 该说什么呢？ 说她是真的愚蠢，还是说楚沁这个人，在她心里面其实是占据了一些不太一样的位置？ 什么样子的位置呢？ 那些明知道她的癖好，并且还很厌恶她的癖好，却又伪装着和她有着共同癖好来接近她……的位置么？ 呵！ 可是让她更加意外的是，在她以为，她跟楚沁之间，应该是已经很有默契的彼此拉黑了对方，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交集时，楚沁再一次出现了…… “我本以为你约我过来这里，是因为良心终于发现，你想起来要归还欠我的钱了。” 乔秉看着楚沁那张伪装甚好的脸，毫不留情的讥讽：“可结果却是听到你跟我说，想让我配合你拍一些视频，这样你就可以以此来获取一些钱财。 楚沁，看在我们也算是相识不短，假心假意地当了近五年的朋友，又短暂的在毕业之后，再一次做了室友的份上，我就问你一句话。” 楚沁还是很害怕乔秉的，特别是她板起脸来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凶。 可是为了那个人的交代，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应话：“什，什么话？你问……” “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些视频的流向究竟是在哪里？”乔秉早在第一眼的时候，就认出了那个设备。 只不过她终究还是在心底希望着，这一切只不过是一个巧合。 她希望这件事情最终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可到头来却发现，真正的君子仍旧还是她。 楚沁根本就没有遮掩，这些设备就是姚耀文给她提供的。 说来也是讽刺。 乔秉其实对姚耀文的印象并不深。 但她还是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偷拍过她的。 她对这种镜头有着一种后天的厌恶，所以在察觉到以后，出门就会包裹的更严实了。 原本，姚耀文是不会发现她的。 哪怕她当时从他身边走过，他也丝毫无所觉。 却不想某一天，又一次碰到了执着找人的姚耀文。 她自然不愿意搭理。 可楚沁却一脸“天真”的过去，拿着照片惊喜道：“乔儿，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啊，好漂亮啊！”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楚沁还趁着她不注意拉下了她的口罩…… 第274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5） 乔秉没想到她会猝不及防的出手，而姚耀文更像是早就有准备一样，快速的按下了快门连拍数张。 她将口罩戴上，狠瞪了楚沁一眼之后，拦住了想要趁机离开的姚耀文：“把照片删掉。” “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什么照片……”姚耀文笑的一脸滚刀肉模样。 乔秉却是丝毫不吃这一套：“删掉。” 她此刻能维持平静，已经是很艰难了。 再僵持下去，很难保证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偏偏，姚耀文早就已经习惯了这种拍别人被抓包……他毫不收敛的笑了笑：“小姐，我拍什么好像是我的自由，你这样是不是有些不讲道理了？” 说完，他就认定了乔秉没有办法，转身要走。 乔秉目光凌厉起来，伸手抓住了他的衣服领子，像是拎小鸡儿一样的，把人给拎了回来。 若一开始，姚耀文没有如此嚣张，如此有恃无恐的话，她兴许也只是会要求对方删掉照片即可。 可现在…… 她一拳砸向姚耀文的鼻梁，毫不留情的将人砸的晕头转向，鼻底有血。 暴戾之气，根本就控制不住。 但仅是一拳，还不足以消散她的怒气。 姚耀文之后又被打了好几下，都是那种看不出来伤，但又十分疼的地方。 他怕的不得了，也疼的不得了，早就已经没有刚刚的嚣张气焰，现在只想求饶。 不就是删照片么？ 他删，他现在就删！ 又不是以后没有机会再照了，反正现在已经知道这人是谁，住在哪里多少也能推测，找机会再偷拍就是。 何况，旁边那个女的，看起来也还有几分机会利用。 纵使没有这些因素思量，为了小命着想，他也准是会妥协删照片的。 别说是让他删照片了，这会儿就是让他吃屎，他都能立马照做。 太疼了啊…… 也不知道这个疯女人的拳头是什么做的，竟然这样的硬，打在他身上，骨头都要碎了一样。 想到疯女人……姚耀文就更加的害怕了。 这该不会是什么神经病？ 那要是打死他，是不是他就白死了？ 不，就算不是白死，他也不想死啊！ 姚耀文挣扎抖动的更加剧烈了，张口想要求饶，可是乔秉就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每次他想要开口，她都会毫无保留的一拳头砸下来，那重量，像是大锤一样，疼的他连呼吸都不大敢，更不要说出声说话了。 乔秉也不知道打了多久，还是听到有人靠近，这才停了下来。 但还是拽过了姚耀文脖子上的相机，那一个扯动，相机带子竟然断了，可想得是多大的力气，姚耀文觉得他后脖颈绝对已经破皮了，所以此刻才会火辣辣的疼。 随后他更是听到啪嚓一声，相机被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里面的储存卡更是被乔秉取走，掰了个稀碎碎……就这样，她还是把储存卡的尸体给拿走了。 “东西我摔了，你不想删也行了，人是我打的，欢迎你随时来追究我的责任。”乔秉笑的一件有恃无恐。 可姚耀文敢去报案抓她么？ 他躲着还差不多。 别看网站的事情他脱身摆脱了嫌疑，可这事儿那是没发现则已，真要发现了他，那根本就经不住细查！ 偏都已经这样了，乔秉仍旧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眼看着靠近的人越来越多了，乔秉却大声的喊起来：“这里有一个偷拍跟踪狂！大家都小心一点，以后看见他可不能再让他得逞了，这种人专门偷拍照片卖到小黄站子的！” 一听到偷拍跟踪狂几个字，众人原本还好奇是什么人挨了打，甚至有看清楚乔秉打人还同情过姚耀文的人，立马就脸色变了。 第275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6） “这人是怎么混进咱们小区里来的呀？不是一直都说咱们小区安保非常严格吗，怎么会让这种人进来？” “会不会这个人其实就是我们小区的人呀？” “天呀，那也太可怕了。” “我也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咱们小区的人，不然的话一个外人是怎么进来的呢？” “要不然咱们去门卫那里看一看有没有登记记录，毕竟如果登记的话也是可以进来的。” 众人脸色大变之后，立马就纷纷议论起来。 姚耀文一听这些话哪里还能受得了？根本就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和伤口，更不要说再去想追究乔秉什么的，找她索要赔偿。 甚至连相机的尸体都没来得及捡走，就怕稍微慢了那么一步就要被人给带走。 他可是不能被人发现他的身份。 无论是去门卫核查，还是将他扭送去报案。 姚耀文做这些事情也是轻车熟路了。 加上这些年他一直混迹在这个小区中。 可以说很多在这里居住了很久的人都不一定有它更熟悉这个小区的结构，因为大部分人即便是从家里面出来，在小区里活动，也多数是指绘。在家门口的楼下和活动广场。 所以他很快的就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逃离了这个现场。 众人追上去无果，不无一阵惋惜，但更多的还是恼恨，甚至连对乔秉都怨恨上了。 “你这姑娘也真是的，既然知道他是偷拍跟踪狂，怎么还能把他给放走了，这种人就应该扭送去局子里，让他好好的改造改造才行。” “就是啊，现在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人，以后还会不会再进来。我女儿可才五岁，平时都要在小区里面活动的，这要是碰到了这么个人可怎么办呀？” “谁说不是啊，我们家人都忙着上班，孩子一直是放在幼儿园里面的，平常接孩子也比较晚，都是幼儿园的老师带着孩子们在幼儿园附近玩儿，小区里面出了这么个人，以后谁还能放心幼儿园老师带着孩子们在外面玩呀。” “就是的说，就是的说……” 一时间，众人找不到发泄的源头，便纷纷把身上的这一份惶恐不安，全都倾泄在了乔秉的身上。 然而乔秉只是白了他们一眼，连争辩的意思都没有。 和这种人计较，只会让自己的脑子更加残缺。 楚沁见乔秉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自然也得跟着上去。 众人见乔秉离开也没有办法，毕竟有些人还是看到乔秉打人了的，让他们说上几句倒是无妨，真要跟乔秉动起手来，他们心里面发怵呀。 只是对偷拍跟踪狂的担忧，还是让他们商量起来：“还是先去门卫那里看看有没有陌生人登记进来。” “对对，得去看看。” “我觉得八成是没有可能的，咱们小区即便是登记可以进来，也仅限于外卖和快递而已。” “去看看总是没有错的，万一就为咱们给找着了。” “要不我看还是去物业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查监控。” 众人的意见分成了两波，自然也就分成了两波人各自去实行他们认为稳妥的方式。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想到将这件事情报案调查。 或许也不是没有想到，只是不愿意而已。 不过这些都不是乔秉会去想的了。 她根本就无意牵扯进这些事情里来。 可有时候事情总是会应了那一句话：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第276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7） 乔秉大概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跟物业之间的梁子，其实会在这么早就已经结下了。 小区里面出现了偷拍跟踪狂这种事情，物业自然是不可能任其发酵下去的。 为了安抚这些业主们，物业少不得要多出血一些，破财免灾。 当然这也主要还是因为，他们现在正着急卖剩下的那些房子。 别看他们在外面说的好，实际上这个小区的房子的售卖率根本就不高。 只不过是一直以来，他们用了些手段，伪造出一种万家灯火，住户很多的假象。 平时还会定时让人在楼下走动，当做是遛弯晨练的人。 实际上，有好多套房子，都是没有人住，是他们一到了晚上就让人过去把灯打开。 甚至有一栋楼实际上只有两户，但是每一次，从外面看过去的话，这一栋楼几乎就没有不在晚上开灯的。 还有两栋楼，大部分住的都是租户。 是由物业主张将房子租出去的。 而他们现在所卖的这一套房，是打着刚刚装修好，才刚刚全部竣工的…… 所以在这个售卖的节骨眼儿上，小区里绝对不能够出现任何影响不好的事情。 甚至是为了安抚这些业主们，物业还明里暗里的，用话暗示：“咱们小区最后的这两栋房，最近呢才刚刚的彻底装修好，是能够直接拎包入住的那种，精装修。 目前呢我们正在预热中，很快就会开始正式的售卖。 可能是因为咱们这个小区的档次确实太高了，所以哪怕现在还没有正式售卖，但是交定金预定的人已经很多了。 也许是这个消息，走路出去遭到一些人的眼红……” 他们装模作样的一脸忧愁：“也可能是咱们确实是碍了别人的眼，毕竟房子太好卖，确实是挡了不少人财路。 有人看不过去，想搞点事情也是难免的。” 甭管这个说法可信不可信，反正那些来要说法的人，最后是都选择相信了。 然后人手拿着一千块钱走了。 因为这件事情，房东还旁敲侧击的问过乔秉，只不过因为问的太过于拐弯抹角，乔秉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最近有出什么事儿吗？住的是否还好？”房东问。 乔秉以为这就是一个正常的关心：“挺好的。” 话题到这里就结束了。 房东没有再问，她自然也就没有再多想。 自然她也就不知道，楚沁跟房东也联系了…… 因为这段时间他们其实是在冷战。 原因就是那天楚沁跟着她一起离开，远离了人群之后，就开始忍不住的问她，使用那种质问控诉的语气：“乔儿，你怎么能够说那个人是偷拍跟踪狂呀？人家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呀，你就给人又打又摔的，连相机都砸了，人家最后也没有追究，你怎么还能冤枉人家呀。” “我冤枉他？”乔秉这会儿心里头还有火，在一想到就是因为楚沁摘掉了她的口罩，才给了姚耀文机会，他脸色就更加差了，语气也更加不好：“难道他偷拍我不是事实吗？” “那怎么能叫偷拍呢？人家明明是当着你的面儿正大光明的拍呀。”楚沁一脸你怎么能如此不讲道理的看着她。 乔秉冷冷的笑了一下：“是吗？光明正大？就算他是光明正大，那我让他将照片删掉，他为什么又不删呢？在未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我完全是可以追究他责任的。” 楚沁感觉就好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你怎么能够这个样子？也太不讲道理了。人家明明也没有做什么呀，就是拍了你一下而已。” 她觉得乔秉根本就是不可理喻。 第277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8） 两个人自从那天之后就开始冷战了起来，回到家里后各自回了各自的屋子，谁都没有搭理谁，就连平时吃饭也不会再聚到一起。 不过乔秉倒是从来没有刻意的避开过楚沁。 是楚沁每一次点了外卖，在客厅里吃，见到乔秉出来之后就会快速的扒了几口，然后就说自己吃饱了，收拾起东西回屋子。 不过大多数时候他们两个是很难碰到一起的，因为乔秉这个人平时起来的比较晚。 很多时候他打开门从屋里出来都已经是下午两三点了。 吃上一顿早中晚合并的饭，弄一下她的那些花花草草，白菜，韭菜什么的，就很快的又回屋了。 不过偶尔的时候，她也会去另外的一间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画画或者写小说什么的。 有时候她就会控制不住地，将那些让她不开心的人画在纸上，然后将这些人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去破坏掉。 甚至还会将这个人画出经历了各种酷刑的样子。 往往就是这样子的一套画下来，她的心情就舒爽多了…… 不过这样子的画，她是很少会留下来的。 说到底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她也很讨厌这个样子的自己。 她有时候也会怀疑他是不是太过于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 会不会真的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情，偏偏在她这里就是过不去了。 这些事情折磨着她，总是时不时的就会蹿腾出来，让他痛苦。 而她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情…… 但是神奇的是，她跟两个人的冷战，开始的那样莫名其妙，结束的也同样是莫名其妙。 就像她始终不明白楚沁到底是怎么了，突然间冷冷淡淡的，可是她的性子又决定了，她是不会去为了一个人的笑脸去讨好的。 她也并不在乎其他人是否愿意每天跟她在一起玩，毕竟她其实很享受一个人。 她一直都在孤立着这个世界。 甚至可以说没有楚沁每天在她身边黏黏糊糊的，她反而过的更加轻松快乐。 只不过是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这种状态，气氛难免会有些紧张冷凝，让人会有一些不舒服罢了。 当然了，这些不舒服也只是对楚沁这个人。 乔秉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是一个可以随时随地，哪怕是身处在闹市之中，都能够自行孤立出一方小世界，让自己沉浸其中的。 所以再过了几天之后，楚沁突然间敲她的门，问她是否要定外卖一起吃饭，她还着实小小的讶异了一下。 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子，莫名其妙的又和好了，就好像是他们当初，决定一起租房，好像谁都不再记得当初快毕业的时候，她们已经闹得没留脸面。 谁都没有可以去提之前的事情，仿佛这个样子就能够抹平那些事情的存在。 乔秉是不愿意费心思多想，楚沁是脸皮厚，只要有利可图，一切都可以当做不存在…… 是的，没错，她之所以主动找到乔秉“和好”，就是因为她在屋子里等了那么久，都没有等到乔秉来哄她，而她的账户余额早就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再继续点外卖吃了。 甚至如果乔秉这几天出去能够碰到她的话，就会发现他其实已经吃了好几天白水煮挂面，没有任何的配料。 吃的她早就已经嘴巴淡出味儿…… 而她更是也知道，只要她跟乔秉在一起，那么只要乔秉买东西的话，就一定会买上双份的。 事实上，无论有多少人在一起，只要乔秉买了什么，就一定会带出来所有人的份，哪怕那些人当中，可能有她并不熟识的人，她也一样不会厚此薄彼。 第278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19） 所有的恶意都是可以随着利益改变的…… 至少，此时需要跟乔秉拼饭的楚沁，是这个样子的。 或者，就是单纯的蹭饭。 楚沁知道乔秉不会主动索要另一半饭费，所以只要她不去提aa，就不需要给钱。 两人点了四菜一汤，这是乔秉日常最低的配置了，到底还是考虑有楚沁，万一她给钱aa，吃太多不好。 饭后两个人又点了奶茶，楚沁喝了大半，就忍不住吐槽，说太甜了什么的。 却始终没说给钱什么的。 乔秉只是笑笑，说下次不买你的了，我喝着还行。 两个人的生活又一次和谐起来。 主要和谐的地方，就是楚沁每次都会等着乔秉起来一起吃饭。 一直到，可能是实在不好意思了，也可能是想到下半年的房租该交了，所以借口离开了，就此一去不回。 乔秉找她要房租的时候，她不在，乔秉出事情，找她要欠款的时候，她不在…… 却没想到，一切尘埃落定，乔秉以为两个人大概是没有机会再见面，见面也不会和好了的时候，楚沁出现了。 结果却是得了姚耀文的好处，过来拍乔秉的视频和照片…… 虽然楚沁没有提及姚耀文，只是说：“乔儿，你就帮帮我，只要你配合我拍几张照片，我就能还清欠款了，你也没有什么损失啊！” “是姚耀文让你来的？”乔秉在之后，曾经被姚耀文再一次偷拍过，她将人当场抓获后，还与之打了一场官司，把人送进去蹲了两个月。 却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还不死心。 果然两个月对一些人来说，不过徒添几分怨恨，根本就没有任何改造的效果。 “我劝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乔秉脸色冷了几分，又想到那一次她被楚沁摘了口罩，才被姚耀文找到的事情：“那次你是故意摘了我的口罩对不对？他给了你多少钱啊？” 她面色霜寒，眼带嘲讽，看的楚沁十分不自在，更是生出了几分不满来。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楚沁也生气了：“我就是看人家找你找的辛苦，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啊，拍几张照片而已，还是把你拍的美美的那种，你至于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么！” 她觉得乔秉就是矫情。 “那这个好心，给你你要不要啊？”乔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楚沁一听这话当场就炸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啊，你怎么能让我去拍那种东西！” 看来，是知道姚耀文偷拍那些照片是做什么的了。 乔秉讥讽的笑容越发明显，看的楚沁很是不自在，陡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的勇气，冲过去一把将乔秉推进了水里。 落水的那一刻，乔秉是懵的。 她恐水…… 没来由的那种恐水。 甚至她都快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恐水的了。 从前上学的时候，她一直是各项记录的保持者。 直到再被于教授带走前一段时间，她突然发现，看见水她就会没来由的恐慌，满脑子都是掉下去，溺水而亡的画面…… 只是她一直伪装的很好，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哪怕是下水测试，也一直能够维持表面的镇定。 可这一次却慌乱了好久，甚至还呛了水。 因为猝不及防的被推下来，脑子里完全不会思考，被溺水的恐惧所占据。 要死了么？ 可明明是期待的，为什么这一刻是那么不愿意死去？ 乔秉折腾了几下，就沉进了水里。 楚沁很满意的拍下了乔秉在水里挣扎到落下的画面。 她甚至想着，等会儿时间差不多，她就让人来把她的尸体捞上来带走。 反正那个人也说了，是死的还是活的都无所谓，但如果是活的，最好录下死亡的过程，到时候他们也好剪辑。 剪辑什么，要做什么，她不是完全不知道。 那些年为了接近乔秉，她也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比如冰恋。 她知道姚耀文是搞网站的，所以她真的是好心~ 楚沁觉得，乔秉如果活着，知道她的照片能在那个网站上卖一万块钱一张，肯定就不会矫情的说什么不愿意了。 可惜，乔秉每次洗澡的时候，都会在浴室里支个架子，架子上搭了很多东西，根本就没办法透过撬门贴门拍到什么。 不然她何至于负债累累至此？ 楚沁心中得意，正愉悦的畅想着从姚耀文那里得了钱该做什么，根本不知道，乔秉在沉下去之后没多久，就恢复了意识，强大的求生意识和满心暴戾，让她压制了心头的那些恐惧，并从另一个方向爬了上来…… 她一步步的向楚沁走过去，在楚沁还未注意到危险靠近的时候，一把掐住了楚沁细弱的脖子。 或许只需要用力的一掰，这根脖子就会断掉，像是卤好的鸭脖，好吃却脆弱，根本经不起轻轻的一掰。 乔秉脸上逐渐有了兴奋的笑意，像是掰断楚沁的脖子，是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做什么！” “乔秉你疯了！” “杀人是犯法的！” 楚沁被掐的呼吸不畅，惊恐的嘶吼。 “乔儿，我错了，你放过我。” “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你对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别杀我……” “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 硬的不行，楚沁开始用软的。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了。 因为乔秉根本就什么都听不见。 她现在整个脑子里，充斥的都是将楚沁大卸八块，百般酷刑的画面…… 杀了这人，是她脑子里唯一存在的意识。 她想了很多很多方法，最终停留在将楚沁扔进水里的画面。 之后，正如河对面拍视频的人所拍到的那样，乔秉从河里爬上来脱险以后，再一次回到了案发地点，将楚沁碰到了水里。 至于她掐了楚沁脖子的事情，因为角度的问题，并没有被拍出来。 但是孙江湖播放的这段视频，却是能够清楚的看到乔秉掐了楚沁的脖子，在对方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将人丢进了河里。 他播放的视频，是楚沁和姚耀文等人，提前藏在案发现场附近的摄像头拍下的。 原本，他们是想要录下乔秉死亡的过程。 到时候一样可以拿去网站售卖。 视频里。 楚沁本能的挣扎了几下，就沉了下去。 和乔秉能够本能逃生不同，楚沁不会游泳，也没有应急处理险情的意识和经验。 就这样，花一样的年纪，葬身水底…… 第279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20） 视频播放结束，靳白却不在意楚沁，只满眼心疼的看着乔秉：“老师，你……你怎么会恐水的？发生了什么？” 他看的很清楚，乔秉在落水后的第一反应是恐惧，她仿佛是忘记了一切逃生的技能，眼睛里的光都是暗淡的…… 乔秉和孙江湖都很意外，没想到靳白会看出她恐水。 孙江湖一开始都不知道乔秉恐水，只觉得乔秉落水之后的状态很不对劲。 是乔秉说了之后，他才知道的。 靳白对上他们惊讶的目光，声音淡淡的解释：“王敢坠河之后，我就开始恐水，起初症状不大，我也就没当回事，只以为是那段时间，打击太大了……” 后来就发现跟乔秉的状况差不多，掉进水里根本就不知道反应，有一次差点就淹死在半米深的水池里。 不，或许乔秉的情况更严重一些，她沉下去了很久。 而他是再呛水后的几个瞬间就清醒过来，做出了反应。 所以靳白可以肯定，乔秉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恐水。 乔秉沉默了。 她并不愿意吐露心事。 靳白也不催促，就在旁边安安静静的等着，当然，如果乔秉真的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追问的。 他只是心疼乔秉，无意探究她的秘密。 孙江湖也同样是一脸期待的看着乔秉。 他虽然知道乔秉的不对劲儿，但是更深层次的秘密，却并不了解。 如果在死之前，他能够知道原因……好像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就还是不要强求了，没得再重新把人伤疤揭开一遍。 就在两个人都已经默契的准备放弃时，乔秉开口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我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只不过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却并不知道。” 她回忆起开始有不对劲的时候：“最早出现问题的时候，大概是小学，高年级，我是一个很争强斗狠的人，所以是半点委屈也受不得，自然而然的就成了校霸。 可我渐渐地，就开始没有那么洒脱了，因为天性不喜欢被束缚，我是一个很讨厌规矩的人，自然会少不得受到斥责。 那时候的我，还很漠视生命，我记得，我差点因为一时的玩笑儿，葬送了一个男孩的性命。 我起初也并不知道那是很危险的事情，男孩找到我说，只要我给他十块钱，他就可以把一瓶染色沙吞下去…… 后来，他自然出现了不适的症状，我很担心，也很后悔，我不应该接受他的赌注邀约。 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知情的人，都在谴责我，老师也斥责我，说我要是真的害得对方没了命，看我用什么赔。 我还不太懂得生命的意义，但我很害怕对方出事儿，我觉得死掉了，就是不好的事情。 可我大概是真的罪人…… 我无处寻求依靠安慰，我只配被谴责。 也是那个时候，有一个同学为了替那个男孩子报复我，损毁了我的财物。 他利用我的信任与友好，借口说要拿去看看，然后损毁了还给我。 我生气了，气到哭，但没有人觉得他是不对，或许我理应承受如此…… 可无论我应不应该，那一刻的我，是无法忍受的，于是我选择了逃离。 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同学，他问我干嘛去，我很生气那时候，自然对他9也没有好气，便哭着吼了一声死去。 我的意思是让他去死，很恶毒对？ 不过，也可能，我当时就是想说我去死…… 不就是一命偿一命么？ 但我已经无惧了，也没有愧疚不安了，更不觉得我有错了，如果一定要说我做错了什么，我觉得我只应该后悔接受那个男孩子的赌注邀约。 我知道他们很多人，都是欺负我人傻钱多，会用各种各样的名义，从我这里套走钱财。 我倒是始终都愿赌服输的，可似乎，赌，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所以哪怕我认为愿赌服输是坦荡荡的君子所为，也终究不过是错误中的一点正确，仅能让错误没有那么难看而已。 可错误就是错误，再多的正确，也改变不了它本身是错的。 后来那个男孩没事了，也早早的就得了我的钱……说来有点可笑，从前我倒是根本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也可能是当时年纪太小，根本就不知道往深了想。 也有可能是始终都不愿意细想这件事情。 现如今回忆起来，却发现，明明当初是那个男孩儿主动找到我，自己说出了一个赌约，自己选择吃下的那个东西，就只是为了得到我的钱。 而我却因为他的不计后果，成为了杀人犯。 而他当时出现了身体不适，对众人的说法，却是我给他钱，让他把那个东西吃掉。 从前我觉得这样子叙事，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可现在再一想，哪里是一样的呢？ 只不过是调整了一下语句的顺序，我就从被动变成了主动。 我在那天之后，就开始变得越来越沉默。 虽然表面上看着依旧开朗活泼，但是我知道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后来那个损毁我财务的同学在之后没几天就转学走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在记得这件事情。 自杀这个词，好像也真的就成了一句戏言。 只有我知道，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划开的痕迹，已经无法愈合了。 那一年，我十岁。 因为，没有辨别是非正恶的能力，答应了一个男孩子的赌约，险些沦为杀人犯。 后来，家里总是不停的发生争吵，比我童年的时候，更加的激烈。 他们不会在问我，如果爸爸妈妈离婚了，你会选择跟谁？ 而是转而跟我说，我们不离婚都是为了你。 我不知道这样子的话对当时的我究竟是造成了一种什么样的伤害？ 我只知道我那个时候特别厌恶这种话。 后来连续渐渐大了，我发现在我的心底其实藏着一种深深的罪恶感。 只不过后来他们终究还是离婚了。 再后来，他们两个各自又有了新的家庭。 我时常听到的话就变成了，都是为了你，我才不得不再找一个人，就为了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可实际上所谓完整的家，就是我永远都像一个外人一样，被排除在他们一家三口的合家欢乐之外。 初中的时候我就开始住寄宿学校了。 每一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因为我知道，即便是休周末了，那个家也不会欢迎我回去。 哪怕这两个家庭中都各自有一个跟我有着血脉关系的亲人。 可这样的关系有时候甚至都不如路人。 初中的时候，仍旧还是处于未开窍的状态。 当然，更多可能是因为我跳了级，年纪特别小。 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情，就是一个男孩子，对我用了很多难听的语言，在纸上跟人写写画画传播小黄，并且说我就是在下面的那个。 后来更说我是残花败柳…… 而我实际上都不知道我做了什么。 好像是无端的恶意，突然间就让我鲜血淋漓，当我想要去追究的时候，对方却也只是说一句我只是开玩笑而已。 我曾经是也怀疑过我是否太过于斤斤计较，咄咄逼人。 不过后来这些事情都不重要了。 上了高中，我暴力的情绪就已经逐渐的显露出来。 我依旧是那样子的爱慕虚荣，不希望任何人，对我投以同情或者怜悯的目光。 当然还有瞧不起与鄙视。 那时候的我对写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在学生时代里，有了兴趣爱好，仿佛是犯了天大的罪。 他们或笑或怒，拿我出来调侃，对我各种各样的劝说，仿佛有一个兴趣爱好就是误入歧途。 以至于我不得不放下，最后还得应和他们的调侃，一起哈哈大笑。 那时候我也遇见了没有多少师德的老师，我越发的孤僻。 也是在那个阶段我彻底地出现了问题。 我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 只是每每走在宿舍楼走廊的时候，我都不敢靠近窗户的位置，因为只要去看一眼窗户，我的脑海中就会有无数个声音在对我喊：跳下去，跳下去。 没有任何的原因，没有任何的目的。 就是很想要跳下去。 我特别的害怕，可我既不知道我怎么了，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无处去寻求帮助。 后来更严重了一点，就是在我削铅笔的时候，我手上的美工刀总是会不自觉地向我手腕靠近。 我害怕极了。 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我明明以前那么那么的喜欢削铅笔，削铅笔简直就是我最解压的一种方式。它会让我有成就感，也会让我一颗躁动的心逐渐安静下来。 但除了那件事情之后，我已经再也没有办法拿起美工刀去削铅笔。 一个画画的人，没有办法去准备铅笔了……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前路究竟是如何的，或许是只想着逃离。 而这一切的事情我都没有办法和任何人倾诉。 因为我实在是太清楚了，这些事情说出去。我得到的不会是安慰与帮助，只会是嘲笑，会拿出来跟所有人一起笑的那种。 好像，那个样子就可以让他们所有人都变得很开心。 即便那些笑声会变成一把把刀子扎在我的身上。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其实也不是特别大的事情。 只不过是因为当时上课了，而我的手机闹铃突然响了起来。 那个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关了机闹钟也会响。 于是我就被定义成了玩儿手机，然后被收缴走了我的手机。 我也不知道当时究竟是出于怎样的心理。 或许觉得不公平，明明闹钟响了，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就要被没收走手机。 而那些堂而皇之在教室里打电话玩儿手机的人，却可以什么事都没有。 只要当时把手机收起来就好了。 没有人会去追究他们。 偏偏是我，只是因为不知情的情况下，闹钟响了…… 那一整个晚上我都是浑浑噩噩的。 我离开了那个学校，独自一个人，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时候我的目的地，是入海口。 我想要在那里拥抱大海。 结束这狗屁一样的一生。 不过最终没有成功。 回到了家里。 迎接到的，依旧是劈头盖脸的指责…… 对，所有人都说我不懂事。 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为什么？ 没有人问过我消失了那么久，发生了什么？ 也没有人问过我是否会害怕。 他们只会说我让所有人都跟着担心了。 对啊，你看我又是一个罪不可赦的人了。 哪怕过后再有人跟我说，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说出来我们一起承担。 我却再也没有办法开口了。 因为一切在我回来，面对的是一通责骂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 那些过往的事情，那些曾经想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冲动。都没有任何在说出口的意义。 毕竟终究还是我活着了，不是吗？ 我完全可以预料的到，就算那一刻我说出来了……他们大概也只会对我说，你要是真的有本事死了就好了，省的整天在这里，一副活活不起死死不起的样子。 事后也有人问过我，一个破手机真的有必要吗？ 还说，也不是多值钱的东西。 对呀，那时候我那么的贫穷，即便是对我来说弥足珍贵的东西，也会因为在他们眼里一文不值。而遭到蔑视。 毕竟我连一个品牌机都买不起。 却因为一个杂牌山寨机，让所有人都跟着担心。 你看，说来说去又海都是我的罪过呀。 我没有再回去上学了，浑浑噩噩的每一天，还要面对所有人说出谎言，毕竟当初我的成绩是那么的好，而好的成绩仿佛就是所有人，只是除了我之外最大的面子。 我开始渐渐的没有了任何思想，没有了任何爱好，也没有了任何的追求，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当然更多的时候，我只是在睡。仿佛这个样子。我就可以短暂的与这个世界分离。 再后来啊，我就到了北城了。 这个我一直很喜欢也很向往的城市。 刚来的那一刻，我觉得，我大概会可以迎来新生。 抛却那些过往，毕竟天南海北，曾经的那些人或许再也没有办法相遇…… 而事情的一开始，也的确如果想象的那样积极向上，充满了阳光。 我的生活好像一下子就要复活了。 没有过去那些事情的痴缠，我好像又是那个青春洋溢的人。 只是这世上的事情，大多总是会有那么一些人，遇见的总是天不遂人愿，我就是其中一个。” 第280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21） 乔秉在大学的第一年，还是很安稳的。 一直到快要大二的时候，姜宇找到了她，带着她打开了手办的大门。 她很快就在这里面，展开了极高的天赋，并举一反三，又入了bjd和道具的圈。 加上她的绘画技能，接稿卖设子，也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 最多的时候，她的一张设子卖到了七万。 把设子做成人偶成套出售，价格又会翻上好几倍。 很快，她就在北城买了房。 那时候，她真的可以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也真的是昔日龌龊不足夸。 曾经那些无时无刻不压在她心头让她倍感窒息的那些事情，好像一下子就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她对这个世界依旧充满着热情与善意。 随着她列表上的人越来越多，她接的单子也越来越多。 也终于出现了问题。 她被人挂了，一个粉丝。 理由是价格虚高，诈骗，智商税…… 她其实从来就不否认她卖的这些东西售价偏高。 但是她始终觉得，这些都是她明码标价的，如果真的无法接受的话，大可以不买。 为什么要咬咬牙买了之后，又来觉得买的不值？ 而且既然是想要退货的话，又为什么不直接来跟她说呢？ 她当时其实很想不明白这些问题，所以对待那个挂她的人，态度也是十分的恶劣，她几乎是相对方当成了是生死仇人。 她真的恨不能将这个人抽筋扒骨。 那个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恶意。 过来事件虽然平息了，在她的澄清之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相信她的，自然会依旧相信她。 不相信她的又与她何干呢？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情，谣言是止于智者。 可谣言从来不会止于智障。 后来她就退圈了。 同姜宇也是打算老死不相往来……因为他早就发现过那个帖子，却任由有那个帖子，在网上发现了将近半个月，都没有说来通知她一声，以至于到了后来，无论她说了什么，落在有些人的眼里，都成了洗白。 那段时间，她很讨厌爱惜羽毛这四个字。 她有什么羽毛可爱惜的呢？ 一直都是一个来自于地狱的魔鬼呀！ 她本身就是一个污浊不堪的人。 她本身就是一个满身罪恶的人。 她本身就是一个只配活在阴沟中，不配挣扎出来遇见光明的人。 她有什么可爱惜的？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他跟着于教授，醉心于学术当中，才终于渐渐的平稳下来。 可安稳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她的一时心软给彻底毁掉了。 她收留了一个人。 给他提供吃住的地方，希望他能尽快的、没有后顾之忧的找到工作。 却被他当成了可以占便宜的对象。 对方直接将他的帮助，当成了是倒贴，认为他魅力无边，所有的女孩儿只要对他好，就是对他有所图谋。 然后就好几次的，用一种施舍恩赏的语气，对她说：“我很愿意睡了你，但是你以后必须得听我的话……”就很脑残的大男子主义。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能够把软饭硬吃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乔秉善良归善良，却从来不傻。 只不过在后来善良这个词不知道为什么就同愚蠢画上了等号。 仿佛善良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品质。 而是一种脑残。 只不过她从前接受的教育，见义勇为是英雄，所以一时半会儿，也戒不掉善良。 第281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22） 乔秉将那个人赶走了，却迎来了一波更大的脏水。 对方控诉他骗财骗色，翻脸无情…… 而这种谣言一出来，立马就有无数人的信了。 哪怕她去辩白，也根本就没有人相信，甚至还会怼她：如果你没有别的想法，为什么要收留他住进你家？ 你没有所图，为什么帮他？ 是啊，为什么呢？ 说她一时心善么？ 那多讽刺……也同样会有人说：既然你这么心善，为什么还要赶走他？ 卖善良人设就撞到底啊？把人赶走的伪善，出来说什么呢，药店碧莲。 争辩无用，便不争辩了。 她好像已经习惯这些事情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要碰到这么多的“神经病”正义。 却不知道，从前的车马很慢，一辈子也不一定能碰得到一个脑残的人。 现如今互联网发达，足不出户，就能遇见诸多脑残，被气个半死。 网络上，总是不乏一些人，现实里唯唯诺诺，就跑来网上重拳出击，抨击这个，抨击那个，管天管地管空气，仿佛他就是小说里主神的存在，比什么都牛逼，什么都得顺他者昌，逆他者亡。 乔秉又是开始坠心于学术之中。 只是心态却没办法和之前一样平静了。 哪怕他时刻的提醒自己，不要再去想那些事情。 却仍旧还是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被那些事情所包裹，折磨。 她的情绪在反复的刺激之中，变得越来越暴躁易怒。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从前就算受了委屈，不想便也就慢慢遗忘了。 这一次却怎么也没办法忘却…… 她在想，或许是因为那个被她收留，却反咬她一口的人，是他徒弟。 在圈子里的名气攀升之后，她也不是没有收过徒的。 除了广泛的指点了很多人，还收了几个走过正式拜师礼的徒弟，但主要却是为了传承掐丝与花嵌工艺。 所以倒是一直没有人知道。 她也从不曾售卖过任何掐丝作品，倒是花嵌出过两套。 尤娇娇当时，是她最喜欢看重的徒弟。 娇娇是她对他的爱称，因为他虽然聪明，能够很快的掌握技巧，却很娇气，吃不得苦，学会了便不愿意巩固。 对他来说，辛苦练习却不一定有成就，是一件很没有前途，性价比不高的事情。 所以尤娇娇也是最早离开，半途而废的。 其他几个虽然天分不足，但胜在勤勉有余。 如今倒是已经出师了。 不过，出师之后，便也很少会联系了。 乔秉觉得，她其实还是不忿的。 她大概没有办法劝说自己大度，大度到接受原谅我竭尽所能帮你，你不遗余力害我这样的事情…… 她好像渐渐开始没有办法再相信任何人了。 后来跟着于教授在北侦队实习，成了彻底压死她的一根稻草。 不是在她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是见到了太多，让她无法理解的死亡。 那些死亡本不该发生，可人性的恶，大概写成小说，都要被人抨击作者乱写，狂喷一顿无逻辑…… 可有时候，人的逻辑，就是那样的曲折离奇，不愿意相信，认为不可能的，偏偏就是真相…… 她那是第一次有了思考，世人匆匆，究竟是为了追求什么呢？ 她甚至找不到来这个世界的意义了…… 第282章 乔秉真的是凶手（完） “所以，老师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告而别？”靳白看着乔秉，止不住心疼。 老师明明是很好的一个女孩子。 她应该是被千娇万宠的长大，好好的呵护在温室里，却早早的就要面对这些风吹雨打的摧残…… 乔秉摇了摇头：“可以说，是有一部分原因在里面的，但并不是全部。 更多的是因为，我发现我心里住着一个恶魔，它时不时的总完出来不安分一下，让我充满了暴戾与破坏欲。 我很怕有一天，我再也无法克制住这个恶魔，就会变成恶魔的棋子，是被恶魔驱使的行尸走肉。 或许从前，年纪小小的时候，我能够漠视生命，甚至是摧残无辜生命。 可终究，长大了后，就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我接受的教育，一直在告诉我尊重生命，也一直告诉我助人为乐，见义勇为是美德，是要得到褒扬的美德…… 我不可能再去像从前那般漠视生命，我终究还是被感性冲昏头脑……所以，我无法接受自己未来的某一天，会以虐杀生命为乐。 我甚至想着，我若是能变成鲸就好了。 那样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沉落海底，再也不需要被这些恶魔困扰……” 一鲸落，万物生。 但很快，她就自嘲的笑笑：“你也看到了，楚沁是我推下去的，是我推她下去后，眼睁睁看着她死亡的。” “老师……”靳白开口想要劝，却又不知道劝什么。 “能和我说说王敢的事情么？”乔秉却突然的看向他。 “老师，王敢的死，真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强加罪责给自己！”靳白急了，老师这一生，究竟是对是错，他或许无法评判，但王敢的死，他可以肯定，绝对和老师没有关系。 甚至可以说，老师的存在，是王敢这一生，仅存的一点光明与救赎。 乔秉笑着抬手揉了揉他的短发：“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了，能够让你女扮男装，跑到我这里来卖惨拜师。” 说靳白是因为喜欢而来，她是半个字都不信的。 靳白对那些根本就是一窍不通，如果是喜欢，怎么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他，他被……一些不好的语言，逼得……跳楼了。” 靳白说起来的时候，声音止不住哽咽，抱着膝盖坐下，将头深深的埋下。 “老师，你说他做错了什么呢？就算真的有错，那也是我有错，是我不知廉耻的勾引他！也是我死皮赖脸的缠着他，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要无端承受流言蜚语，甚至这些流言蜚语，还是他父母亲自来学校锤实闹大…… 原本，他应该有快乐光明一生的。” 王敢当初，确实没有接受靳白。 虽然他不觉得两个性别一样的人，就真的不容世俗了。 可不觉得是一回事，甚至连支持都是一回事，这都不代表他喜欢啊？ 只不过，他确实动摇过。 因为靳白的出现与靠近，是他这一生，唯二得到的短暂温暖。 他很贪恋温暖。 越是深处于寒冷黑暗，越是贪恋。 他曾听花繁大佬说过，这世间无论有多少阴霾奸险，总有一缕阳光是为了温暖你而来到人间…… 他相信了，也在等那缕温暖他且只温暖他的阳光来到。 可一直到他带着靳白回了一次家里，一切都变了。 明明是父亲让他多交一些朋友，如果有玩的好的朋友，就可以带回家里…… 他带了，他却指责起他，丝毫不顾及自己还在同学面前，就动手打他。 呵！ 父亲总是怪他孤僻，不交朋友，以后得路会走不宽也走不远。 可却从来不想想，哪一次他交了朋友，不是被他各种挑剔？ 什么家庭不好，什么学习不好，什么未来的选择不好…… 呵，父亲哪里是想他交朋友？无非是想他出卖色相抱大腿。 第283章 从小到大，我都像一个玩偶 从小到大，他都像一个玩偶一样，不能有属于自己的思想，更不能有属于自己的爱好。 他想报课外班，父亲不允许，只让他补课那些学校会考的东西。 他想买课外书，父亲不允许，只给他买各种教辅资料，各科试卷。 就连他看上一双板鞋，父亲也一样不允许他去想，霸道的给他买了一双运动鞋。 既然不允许他选择，又何必假惺惺的问他想买什么呢？ 问了之后，得到的不是父亲想要的答案，就要把他一顿指责，甚至严重了还会动手打他。 可难道一开始，不是他问的么？ 王敢都忘了，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越发活的越想一个行尸走肉了。 除了学习课本上那点死知识，还会什么呢？ 什么都不会…… 一直到他看到了花繁大佬的作品，他第一次开始渴望自由。 也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和那些玩偶没有什么区别…… 不都是一样出自人手，不都是一样被人操纵着一生。 他或许也没有想到，他的救赎，他的片刻安静，来自于玩偶…… 然后，他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 从什么都不懂，一点点变成新手小白，最后成了理论上的资深大佬。 他有过很多时候，都很想成为一个花繁大佬那样的人。 可他也知道，他没有机会。 反抗的结果，不过是一顿毒打，三天饿饭…… 他一向不被允许有自己的爱好不是么？ 可即便是这样，心里还是忍不住渴望。 那时候，自然无可避免的，将花繁大佬当成了救赎，当成了唯一一缕，照进他黑暗生活里的光。 那时候，他其实根本就不敢去打扰大佬，甚至连问题都不敢去问，因为他知道，他即便是有了疑惑，也绝对没有办法去亲自动手尝试，更因此，他的很多问题都很幼稚。 所以有些人，会在回答了他几个问题之后，就发现这一点，然后不在理他。 有些人甚至看一眼问题，就不耐烦回答了。 想想也是，大家都已经是学过高数微积分的人了，哪里还愿意对着一个学龄前儿童，解释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呢？ 而解释一加一如何能够不等于二这样的事情，他又听不懂。 这些圈里不算大佬的人，都不愿意搭理他了，他又怎么敢去烦扰花繁大佬呢？万一被嫌弃讨厌了，他可能会恨死自己的。 于是他就只能发问询贴。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几乎是没有人愿意回复，几乎只有几个同样的小萌新再讨论的帖子里，花繁大佬居然回答了他的问题，那些一看就很幼稚的问题…… 花繁大佬真的很有耐心，哪怕是很小白很小白的问题，大佬也不会厌烦，一遍一遍的与人讲解，她的回复，每一次都很认真。 王敢终于忍不住，向花繁大佬发了私信，当然是提前在帖子里询问过，得到了允许才去的。 “花繁大佬，泥嚎！” “小可爱好呀！” 王敢看着这两句对话，嘴角始终微微上扬，但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来之前，他是有很多问题的，可真的打了招呼，却不知道能够说什么了。 他的那些问题都很幼稚…… 而且，他觉得花繁大佬已经说了很多知识给他，他一个根本不能够实践的人，继续过来占用花繁大佬的时间，实在是不应该。 第284章 只要你也喝奶茶，我们就是好朋友 “花繁大佬，对不起……” “？”乔秉一向是有人给她发消息就耐心回，没人发就绝对不会主动搭话的那种。 所以这会儿看着这个记录，还是挺懵逼的。 他们好像也根本就没说什么？ 不就是打了个招呼么？ 这对不起从何而来？ 王敢却以为花繁大佬是让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于是忍着一股子羞耻心，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对不起花繁大佬，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问题也只是我胡思乱想出来的，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做这个，我家里人不允许，可我又真的是太喜欢了，所以才会想通过一切可能的方式接触，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占用你的时间，很对不起……” 乔秉着实是被这一连串的对不起给整懵了，但她倒是不决定这有什么值得对不起的。 她会来回答这些问题，其实也是因为有时间，如果没有时间的话，也不至于这样混迹网络。 所以耽误时间一说，根本就不存在的。 至于动手实践……其实很多人真正入坑之前，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来汲取相关的知识。 虽然纸上谈兵终究是用处有限，可也不是完全的没有用处。 至少在了解过相关的一些知识以后，可以少走很多弯路，也不至于会被骗。 所以她不觉得王敢有什么问题。 “这没什么的呀，小可爱不用内疚，如果你很想做这个，又实在没条件的话，我倒是有一个工作室，可以给人提供材料的，不过是在北城，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了。” 北城？ 那不就是他在的地方么？ 王敢一听到这些，眼睛顿时就亮了。 他没有想到花繁大佬不仅不生气，还这么帮助他，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花繁大佬，我，我就是北城人，我，我真的可以么？”他激动的不得了，打字的手都哆嗦了。 “当然可以呀，随时欢迎的。”乔秉的确是开了一个工作室，不过日常并不会对人开放，主要是她自己会在这边做东西，以及指导一下几个徒弟，总需要地方的，她又不可能把人带回家里，就买了一套二层的门面房，楼下租给了一对小夫妻开奶茶店，楼上就用来做工作室了。 她这里材料多，真的提供些也没什么。 给王敢发了地址，说欢迎她随时来。 没错，乔秉一直以为这么小心翼翼的王敢是女孩子。 因为头像和昵称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所以等第二天看到一个干净的男孩子出现在奶茶店门口，还有些，一言难尽，泪流满面，悔不当初…… “花繁大佬……”王敢很是拘谨的喊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乔秉，本以为手那么好看的人，容貌可能就会略逊一筹，没想到大佬不仅手好看，脸也是世间少见的绝色…… “你是男孩子啊？”乔秉是真的有些失望的，她不太想接受这个事实。 王敢更加的局促了，他觉得花繁大佬可能不太喜欢他：“是，我是男孩子……” “好~_~”乔秉脸上的失望一闪而逝，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绪，总不能吓到人家孩子，明明她跟人家是同龄，可也许是上学早的缘故，步入大学以后，她总觉得还在上高中的是小孩子。 她再次露出笑来：“你喝奶茶么？”要是喝奶茶的话，也可以当小可爱处理：“我请你喝奶茶。” 王敢想也不敢说啊，他摆手又摇头的：“不，不用了，我，我不喝的。” 乔秉又失望了：“真的不喝？很好喝的！” “真，真不喝……”王敢没想到私底下的花繁大佬竟然这么可爱萌，但还是不好意思喝人家的奶茶。 第285章 乔秉很能吃 乔秉现在是真的失望了，期待值直线下降，但她也没有表现出来，依旧温和的笑着。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买个喝的，到里面来坐一下。”乔秉指了指奶茶店靠墙的一排桌椅。 王敢点了点头，乖巧的走过去坐下。 “抹茶拿铁和红丝绒，再来四个茉莉清茶，六个蛋挞，华夫饼今天有么？他们几个没人定外卖？”乔秉热络的跟店老板说起话来。 “没呢，倒是下来过几次，看你过来没有。”店老板看了一下餐品：“华夫饼还有四个，要么？今天多了个新品，要不要尝尝？的，还没开始卖，给个建议？” “行啊，那就让你破费了，给我来……六份！”乔秉余光瞥到王敢略带渴望的小眼神，眼底亮了亮，刚刚跌下去的期望值又回升了一点。 王敢不知道乔秉是点了他的份，只以为是她给很多人带，所以也没有开口拒绝什么的。 “再给我两个鸡蛋仔，一个原味，一个抹茶的。” 王敢还发现，花繁大佬好像很能吃，并且店老板可能也知道她很能吃，每次都是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经把东西开始做上了。 大约等了十分钟，乔秉的东西就全准备好了。 很大的一堆，王敢便主动的上前帮忙：“花繁大佬，我帮你。” 乔秉在三次元听到二次元的名字，总是会有一点羞耻感…… 愣了两秒，才把东西递给他一点。 “等下，还有这个，新做的抹茶泡芙，你尝尝味儿，给个建议。”店老板又赶紧装了两个泡芙给乔秉拿着。 乔秉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这也算是常事了，这家店的大部分餐品，都是她改良过得，以前生意不温不火，现如今也算是这片地区前三的了。 上了楼，里面的人听见动静，立马跑过来开门，还发出欢呼的声音：“哇哦~老师终于来了，再不来我就要饿死了。” “你是没长手还是没长脚，这么大人了，也好意思说，我就应该饿你几顿。”乔秉淡淡的瞥了尤娇娇一眼。 尤娇娇立马就收敛了起来，换上了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我错了，我错了，老师您大人有大量，不气不气……咦？今儿个怎么多了个小男孩儿？老师你换新宠了呀！” 尤娇娇大概就是一会儿不没个正形一下，就浑身不舒坦的那种，皮得很。 可也正是因为这份皮，要比其他的三个师兄更得乔秉喜欢，平时也更愿意宠一些，但教训次数也是最严厉的。 “胡说八道什么呢，也不怕吓着客人。给我滚去面壁！今天的吃的没有你的份儿。”乔秉狠踹了她一脚。 “完了，完了，这新人一来我这个旧人可就得失宠。”尤娇娇做出一副被负心人抛弃的样子，看起来要多做做有多做作。 王敢被他说的颇觉不好意思，特别是换新宠……他怎么敢玷污心中的神灵？ “我，我只是来体验的，不，不是大佬的新宠……”他紧张的解释了一句。 尤娇娇一下子就被他这副模样给逗笑了：“这孩子怎么这么纯情呢？” 还想要再说什么，没来得及出口，就又被乔秉踹了一脚：“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嘴给封起来？老二，给我把胶带找过来。” “不不不，别别别，师父，我错了……”尤娇娇一听到要找胶带，顿时就着急了。 可是乔秉哪里会听他的呢？ 就在尤娇娇怨恨的目光中，二徒弟已经把胶带拿了过来，乔秉扯了一块儿把他的嘴给粘上，他难受的不行，却根本就不敢反抗。 因为他知道，反抗的后果绝对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 乔秉的实斗技巧是一顶一的好。 第286章 我叫乔秉，秉公执法的秉 尤娇娇就是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满脸幽怨的去墙根蹲着马步，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将好吃的都瓜分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难受极了…… 王敢有些不大好意思，不仅仅是因为被尤娇娇玩笑打趣了，也因为乔秉塞给了他一块小蛋糕和一杯喝的。 “尝尝！”乔秉眯着眼，那模样还真的有几分调戏良家小男的感觉。 王敢稍稍有些红了耳根：“谢，谢谢花繁大佬。” “我姓乔，单字一个秉，秉公执法秉性纯良的秉，你可以叫我名字。”乔秉态度一如既往的柔和。 “不，不……我，我还是叫你大佬，可，可以么？”王敢有些紧张，反而让拿着蛋糕的动作不自在了许多。 乔秉无所谓的笑笑：“都可以的啊，你喜欢就好。”她只是觉得叫大佬什么，压力怪大的。 “谢，谢谢花繁大佬。”王敢还是很局促。 乔秉也看出来了他的不自在，带着她进了二楼的里间：“进来说话。” “好。”王敢稍稍的松了一口气，虽然面对大佬，他仍旧还是忍不住紧张的，但是这已经好很多了。 被另外几个人看着，他才更不自在呢。 特别是想到自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如果后面问出来了什么让人发糗的幼稚问题，被花繁大佬笑就算了，被其他人笑，他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 好在，花繁大佬很善解人意，观察细致入微。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准备一些东西给你来亲自尝试一下动手做。”乔秉让他在自己平常工作的桌子前坐下。 “好。”王敢乖巧的点点头，更加的拘谨，身子绷的直直的，生怕有哪里不小心，就把什么贵重物品给摔坏碰坏了，到时候怕是卖了他都赔不起。 可没过去多久，王敢就开始压抑不住好奇心了…… 他开始四处打量起来，几乎每看过一处，都需要在心底惊叹。 乔秉这里倒是并没有摆什么手办，不过却有两个精致的娃娃。 一个娃娃穿着缩小版的飞鱼服，一个穿着齐胸襦裙，脸上描绘着精致的仕女妆。 除此之外，这里的每一处，都布置的很是雅致…… 古典的那种雅致，身临其中，仿佛走进了盛世大唐，又好像路经了宋明，再一眨眼，又好似踏入了大秦…… 总之很神奇。 他看过了一圈这间小小的屋子之后，又等了好一会儿，乔秉还是没有出来。 王敢也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也不敢出声问，只能继续乖巧安静的坐着。 目光落在面前的小蛋糕上……他咽了咽口水。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吃过蛋糕。 小的时候，爸爸妈妈说，小孩子要少吃甜食，所以他连糖块都没有吃过。 长大之后，爸爸妈妈说，他已经是一个大孩子了，妹妹还小，要学会让着妹妹…… 于是家里终于能够时不时的看到有蛋糕、饼干甚至是奶茶这样子的东西，却不是他能够吃的，因为要让着妹妹。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往乔秉进去的那个小隔间看了一眼，想着花繁大佬兴许还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出来？ 那，他吃一口？就吃一小口，应该不会被觉得他不稳重，没礼貌？ 试探着伸手去拿小叉子，明明这份蛋糕是给他的，可他却吃的像做贼一样。 只敢小小的沾了一点，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扩散来，美好的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要不，再来一口？ 再一口…… 一口…… 王敢越吃越是专心，一块小蛋糕也很快的下去了大半。 他沉迷于回味蛋糕的滋味，竟然都没有注意到乔秉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直到他嘬着奶茶，抬头同乔秉的目光对上…… 砰！ 第287章 伸手给他擦掉嘴角的蛋糕屑 王敢惊的猛然起身，一时间没有注意，膝盖磕在了桌子上，疼痛让他下意识的想要坐回去，却因为刚刚剧烈的动作，凳子被带开，他并未察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嘶啊！ 他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因此，更加的羞窘了。 特别是他感受到了手边还有余温的液体……奶茶杯跌在地上，很快就溢了出来。 “你没事儿？”乔秉匆忙的将东西放下，过去把他拉了起来。 抽了两张至今给他擦手，抬头看见他嘴角还沾了蛋糕屑，便顺手替他擦了下去。 指肚扫过皮肤，王敢瞬间脸色爆红，特别是他看见了被乔秉蹭掉的是什么。 他觉得他这辈子，可能没有这么丢人窘迫的时候了。 “对，对不起……”王敢觉得他都快要哭出声来了。 太丢人了。 乔秉却不觉得有什么：“没事儿，不过以后可要小心一些才行，这地滑，你要是一个寸劲儿不好，就容易伤到骨头。” “嗯，知，知道了……”王敢都不敢抬头去看乔秉的脸。 他觉得花繁大佬以后可能再也不会搭理他了……他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糟糕了，恐怕花繁大佬现在也在后悔。为什么会答应了让他过来？ 甚至很有可能，花繁大佬一开始只不过是跟他客气几句，他其实应该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着难得得来的机会，他又实在是很不舍得放弃，所以宁愿撒谎是去同学家做作业……毕竟这很有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次，能够亲手接触这些的机会了。 王敢很是低落的站在一旁，内疚不安又自责。 直到看见乔秉拿了拖布进来，他赶忙过去主动伸手帮忙：“花繁大佬，我来……” “不用，我来就可以，你坐着就好。”乔秉可没有让客人动手收拾东西的道理。 而且，她很多事儿，一定要自己做才会觉得满意。 但这样的拒绝，落在王敢的眼里，就成了嫌弃。 完了完了，花繁大佬真的嫌弃他了……他果然很没有用。 乔秉很快就收拾好了，发现王敢仍旧站在原地，甚至维持着刚刚的动作，一脸受伤的样子，不免有些茫然：“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别摔坏了……这有时候啊，看似没有什么事情，但有可能就摔坏了哪里，当时不当一回事，等出了事就已经晚了。” “我，我没事儿，我，我就是……”王敢越着急，越是说不明白话，最后直接哭了出来。 乔秉：…… 怎么突然有一种，她欺负了人，还打算提裤子走人的渣感？ “你别急，哭什么呀？搞得倒好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乔秉递了两张纸巾给他：“快擦擦，一会儿眼睛要肿了。” 说着，又抽了张湿纸巾出来，把他还有些油润的嘴角都擦了一遍。 温柔细致的动作，让王敢再一次愣住，连哭都忘记了。 “怎么，又傻了？”乔秉觉得这孩子情绪还挺丰富的，就是有点呆呆的感觉。 王敢有些怯怯的开口：“花繁大佬，您，您不生气么？我，我……” “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乔秉大概知道这孩子是为什么这副样子了。 “嗯，可，可我……”他还是觉得他什么都做不好，很内疚。 王敢低下头，不敢去看乔秉。 第288章 我看起来像是吃人的妖怪么 “你这个样子，倒是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什么会吃人的妖怪。我难道看起来就有这么可怕吗？”乔秉都有些无奈了。 王敢一听这话，立马急了：“我没有的！花繁大佬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温柔的人了，我怎么可能会觉得您是确吃人的妖怪？ 就算您真的是妖怪，那也是最好最好的万妖之王。” 乔秉觉得王敢大概对她有一点盲目的崇拜，带着一点中二的那种。 “我真的是很不好意思的。”王敢被她看的不大好意思，低下头：“感觉我来是给您添了很多麻烦……” 他是真的内疚不安。 “小小年纪，心思倒是很多。”乔秉大约知道他的不安是来自何处，只能用亲近的态度，让他一点点的放下戒备和敏感：“我都还没觉得有什么麻烦呢，偏你想的多。” 伸手揉了揉王敢的头发，感觉手感还挺好的，便又忍不住再揉了一把。 王敢的小脸顿时又红透了。 “你这次出来家里面知道吗？”乔秉像是唠家常一样，唠着这件事情。 目的是为了让王敢尽快的放松下来，不要再这样高度紧张，小心敏感。 不然的话，他一直维持着这样子的状态，也没有办法很快的进入教学当中，那样子效率只会更慢。 根据王敢之前所说的，恐怕他也没有什么机会经常来这里。 而一旦父母产生了对孩子爱好进行扼杀于阻拦的念想，就会将其所喜欢的一切与他们所认为有用的东西相对立，然后极尽可能的去破坏。 所以很有可能，王敢如果真的经常来这里的话，那么被家里面发生的概率会有很大。 每一个想方设法掌控着孩子思想与欲望的家长，在很多时候都会像福尔摩斯一样，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挖掘到孩子隐藏起来的秘密，然后不顾孩子的意愿与情绪，将行尽可能的全部破坏。 甚至会以此来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仿佛只要将它打进了尘埃里，让他始终都觉得自卑。 就一定会得到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 也许说来蛮可笑的。 可你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有些家长就是愚昧的可笑。 偏偏你想要去反抗，你想要去同他们讲道理，去想要说明白这一件事情对你的影响，对你的伤害有多么大的时候，他们会冠冕堂皇的说“我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而这一种家长，也往往是最过于偏执的。 一旦孩子因为他们的各种打压，出现了心理问题，甚至没有办法继续健全健康，充满热爱的去，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不是反思，而仍旧是指责。 指责那一个孩子真是不孝啊。 怎么就因为家里人说了他几句，就那样冲动，不顾一切，不顾父母的养育恩情……他对得起谁呀？ 而当然了，这个谁里面从来就不会有他对得起自己这个选项。 因为在那些父母的眼中，那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在乔秉说完家里知道吗这句话之后，王敢不仅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是更加的紧绷了…… “我，我……”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担心，如果他坦白了自己是撒谎去同学家里做作业，会不会被花繁大佬嫌弃？ 觉得他是一个不诚实的孩子。 第289章 毕业多年还要做五三 乔秉见他似有为难，善解人意的说道：“没关系，你不想说的话也不用难为自己的。”不然真的有点像她是什么恶毒之人了。 “没，没有不想说……”王敢赶忙的摇了摇头：“我是和家里人说，我去同学家做作业才出来的。” 他低下头，羞红了脸。 “这是第一次和家里人撒谎？”乔秉抬手揉了揉头：“瞧着这么心慌，一看就是没有经验的。” 王敢仍旧还是低着头，像是更难过了一些。 “那你有没有想过，用了这个借口，你的作业要怎么办呢？”乔秉一点点的引导着他。 在她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以前为了出去约会，也说是去同学家里。 “我，我……”王敢局促不安，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作业没写完怎么办，想着大不了到时候被打一顿就是了。 反正这么多年以来，他们也都是这样子对待他的，没什么大不了，他都已经习惯了。 “你是不是还想着，就算家里人发现你没有写完作业，甚至发现你没有去同学家也无所谓，大不了就是让他们打一顿骂一顿。”乔秉笑着歪头。 王敢一方面有些被戳破心思的难为情，一方面更多的是对花繁大佬的进一步崇拜。 大佬不愧是大佬，连他心里面想是什么都能知道。 “这样子可不行。”乔秉把自己摆在王敢同龄人的身份上，当然了，实际上她本来就是，只不过是心态上稍微苍老了一些。 她甚至给王敢出起了馊主意：“或者说你其实就是想今天来过一次之后，以后就再也不来了呢？” “我当然还想再来！”王敢的语气又激动又急切。 好像是生怕慢上一步。乔秉就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一样。 “既然是这样子的话，那你至少应该把你今天说给你父母的这个借口，完美的遮掩过去。”乔秉开始不正经的传授起经验来。 王敢目露茫然：“怎么遮掩过去？” “你看你和家里人说的是要把作业写完，对？那么只要你的作业写的很好，完成度非常高，并得到了老师的夸奖，他们还会在意你并没有去同学家里做作业吗？”乔秉看着他问。 王敢摇了摇头：“应该有一半的可能不会，可是我平时都学习成绩只能说是中上，想把作业完成的一点不错，甚至是被拿出去。当优秀范例的话根本就不可能……” “我可以辅导你。”乔秉觉得她也是蛮不容易的。 高中的知识离她已经开始遥远了，谁能够想到，到最后了，毕业多年居然还要开始重新做五三…… 王敢的作业就是五三的几张卷纸。 乔秉拿过来看了一下之后，并不算难，也就按着之前的想法，开始给王敢辅导作业，讲解问题。 两个人在互相探讨数学题的过程中，关系渐渐的就热络了许多。 至少王敢已经能够放的开一些了，不会像之前那样敏感到，乔秉只是一个无意的眼神，他都要思考好久，那个眼神是不是针对我的，大佬是不是厌烦我了这个样子…… 等到一套卷纸做完，王敢甚至还露出了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些科目是如此的有意思。 见他现在情绪还算是稳定，乔秉终于说起来今天的正事：“既然，作业都已经做完了，那我们现在就来开始学习业余的作业好了。” 她端出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材料，给王敢一一讲解，并且没说一个，就会停下来让王敢拿着感受一下。 此时的王敢是激动的！ 比刚刚做数学题还要激动！ 他第一次发现，写完作业后，不是那样的枯燥乏味…… 就比如现在这样，他都要激动疯了。 乔秉教学的很细致，很快他就已经开始上手做造型了。 第290章 这是什么人生惨案 王敢在这一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 只不过终究时间有限，他没能够全部做完。 看着基本已经成型的作品，他眼中的遗憾都要溢出来了。 “这个还要放置一段时间，你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上色，完成后面的步骤。”乔秉看出他眼里的遗憾和不舍，轻声开口。 王敢摇了摇头：“我可能没有机会开了……”去同学家写作业这样的事情，撒谎一次还成，多了肯定会被发现的。 更不要说，他根本就没有什么玩的好的同学，能够替他遮掩。 乔秉对此倒是不好说什么，想了想，只道：“你若是实在扛不住压力，可以适当的把我供出来……” “那怎么行！”王敢想都没想的打断了她的话，一脸拒绝。 乔秉觉得他这样子可爱极了，没忍住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脸：“我刚刚看你很会举一反三，只是对基础知识的应用不太够，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你复习一下功课，我是北城侦安大学大二的学生，当初考进来的成绩是全国第一哦！” 北城侦安大学的录取成绩，一直比京里第一学府的分数还要高一些。 “花繁大佬好厉害！”王敢此时又变成了迷弟星星眼。 但补习这种事儿，他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做主。 可也实在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我，如果我后面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来找花繁大佬的。”王敢像是在做什么保证一样。 可那股挺起来的士气，没多一会儿就散去了：“可我家里对我补课的事情看管的很严……” “没关系，等家里人同意了再来也不迟，东西我会替你好好保管的。”乔秉笑的温和。 王敢好一阵感动。 送了王敢离开后，乔秉又重新回了楼上。 其他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尤娇娇一个，在角落里站的双腿打颤。 “唔呜……” 他看见乔秉回来，感动的都要哭了。 乔秉走过去，毫不温柔的扯下了他嘴上的胶布，疼的他瞬间飙泪，但还是乖乖站好，不敢放松下去。 “老师……”可怜巴巴的喊了一声：“我错了。” “你每次都这样说，可我却没见过有哪一次，你是改了的，当我好忽悠呢？”乔秉丝毫不为所动。 “老师……”尤娇娇只能继续卖惨，他也知道自己这张嘴总是管教不住。 “看到卷胶带了，每天裁一截，封在你自己的嘴上，什么时候一款胶带用完，什么时候停。”乔秉不吃他这一套，冷着脸道：“别想着跟我耍心眼，不然我就批发一箱子胶带回来。” 尤娇娇闻言，脸色顿时就苦了起来。 “老师，我……”他想要讨价还价的话，在乔秉的目光下，硬生生咽了回去。 其实他也没敢想太讨价还价，就是想着，能不能早上出门过来的时候，能不能先不粘嘴，很丢人的啊有没有！ 而且这要是被人看见了，以为他有什么怪癖，报案把他送去坐后悔椅咋整？ 可乔秉的眼神杀伤力太大了，他不敢说…… 最后只能灰溜溜的，把衣服领子拉上来挡住嘴巴，快速的买了一盒口罩遮上。 之后的每天，他更是一直戴着口罩。 “诶？我说老四你这是怎么了？天天戴着口罩，进屋里也不摘？”老大再一次看到尤娇娇这个样子，没忍住问了一句。 第291章 乔秉从未为私欲伤害过他们 尤娇娇瞪了老大一眼，偏过头去不愿意搭理他。 “怎么了你这是？连话都不说，这可不像你，你是不是病了啊？”老大无视掉了他的嫌弃，一脸担忧。 其他人这会儿也都一样看了过来。 尤娇娇有一种羞耻，更有一些……怨怼。 明明他们是师兄弟，可乔秉对待他们却从来不一样。 错误他们每一个人都会犯，唯独他，老是会遭到体罚，而其他人，最多也就是被训斥一顿，连罚站过都没有。 实际上，并非其他几个人没有遭到过惩罚。 而是方式不同而已。 另外三人，更多的是缺乏天赋，所以乔秉对他们的惩罚，都是很简单粗暴的，让他们反复锤炼同一件作品。 以此来积少成多，累积经验。 尤娇娇不一样，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很多东西一点就通，甚至还能够很快的举一反三，并迅速的找到方法，攻克其他的技巧。 这也就自然而然的导致了，尤娇娇很浮躁，每次攻克了一个东西之后，哪怕可能并不是那么的完美，但仍旧还是值得让他心生炫耀的放下继续钻研的精神，不愿意在深入研究。 所以，乔秉就只能用这样子的办法，来帮他提高专注力。 毕竟嘴巴不能够说话了，自然也就只能专心的做作业了。 可惜，乔秉的这样“因材施教”却被尤娇娇，甚至是其他的几个人给误会了。 他们都觉得，乔秉这样子区别对待，是因为尤娇娇对他来说，是完全不同的。 尤娇娇也这样子以为。 不管怎么说，他们这些人，跟着乔秉在一起的时间都已经不短了。 自然也就知道了一些乔秉的秘密。 只不过，乔秉从来没放过任何不好的心思在他们身上，更不会利用自己的身份职务之便，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所以他们对乔秉，除了敬重与感激，更多的还是心疼…… 毕竟，乔秉比他们每个人都小。 而且，从姜宇那里，他们也都知道，乔秉小时候，对研究昆虫很有兴趣，甚至还亲自写下了厚厚的一本观察日记。 但很可惜的是，她的一切，学习之外的爱好，都是不被支持的。 也没有人会在意她一个小孩子的爱好兴趣。 她只被允许买一些学习相关的物品……甚至这样的物品，也不能够过于贵重。 乔秉的很多天赋，就是被这样子扼杀掉的。 所以他才会诱导她进了手办圈，就是希望她的生活能够不那么的枯燥，多少也有些自己的兴趣与爱好。 可是习惯这种东西，一旦养成的话，就很难更改了。 所以乔秉渐渐长大了以后，就开始孤立了这个世界。 她日常的爱好，也大多都是很枯燥的。 …… 尤娇娇被众人担心的看着，也不好继续冷着脸。 倒也不是他真的有多懂礼貌，而是这种情况，一旦被乔秉看到的话，准得训斥他不懂的尊敬兄长。 到时候，说不定他还要被打了手心之后，安排去浆洗衣服，用冰凉凉的水……那些衣服又大多都是给娃娃做的，很迷你，稍微不慎一下，整件衣服就全部都毁了。 再加上冰冷冷的水，对被打肿的手一刺激，别提有多酸爽了…… 不得已，尤娇娇只能摘下口罩，露出里面的胶布。 众人瞧了，忍不住嘴角微抽。 “你该不会这几天都戴着这个东西？那你是怎么吃东西的？”老大有些不落忍，可也不敢去公然违抗乔秉的意思：“要不我们去帮你求求情，总这个样子也不行啊？身体怎么受得了。” “求什么情？”乔秉进来，就正好听到这么一句。 几个人瞬间不吭声了。 一个个站得挺直，却都不敢与乔秉对视。 只是那几双盯着天花板的眼睛，明显是在逃避。 乔秉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走过去撕掉了尤娇娇嘴上的胶带。 尤娇娇现在学乖了，当然主要也是被粘了太久的嘴，一时半会儿，还真就不敢出声，怕乔秉不允许。 “胶带贴久了，哑巴了？不会说话了？”乔秉瞥了他一眼。 尤娇娇立马咧开了嘴：“老师……” 喊的小心翼翼又妖娆。 叫他娇娇果然没错。 这要是换上小裙子，妥妥一个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小姑娘。 花魁级别的人物。 真是让人受不了。 乔秉斜了他一眼，他立马站直，不敢在浪。 可骨子里的媚态，着实是隐藏不了，也没办法收敛的。 这要是放在古代，妥妥的就是被人豢养的宠物。 “等下会有人上门来，你们都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理会，但也不要多言，更不要跟这个人有什么牵扯。”乔秉放缓了一些开口。 除了尤娇娇的之外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什么人？” 尤娇娇也想知道，所以目光一早就顺着几个人的声音望了过去。 “一个企图做你们师弟的人。”乔秉似乎很是不喜欢这个人的样子，连说这话的时候，眉头都是紧皱的。 老大敏锐的察觉道：“老师不喜欢他？” 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们好像很少会碰到老师说起来一个人的时候，是这个样子呢。 连当初老大死缠烂打，老二老三顺水推舟，尤娇娇死皮赖脸……她都不曾露出过这样子的表情。 她的情绪似乎一直都很少。 只在偶尔训斥他们的时候会板着脸。 教学的时候严谨认真，追求极致。 平日里要么始终神色淡淡，要么一直温柔随和。 “说不上喜欢讨厌，只是收徒也要讲究缘分的，不是谁上门来死皮赖脸，我都要收下的。”乔秉淡淡的开口。 实际上，她是不喜欢那个人。 或者说，她对一切功利心太强的人，都不怎么喜欢。 对方或许想要学习的心很强烈，但更多的还是看中了她盛夏繁花的名气，想要借着她徒弟的名头，提高知名度。 有了名气之后想做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所以乔秉不喜欢。 若是往常，她或许会不在意。 但现如今，她并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特别是看过王敢眼中，那样纯粹的喜欢之后。 她更加的不想让人用金钱玷污它了。 赚钱无可厚非，却不该利用浮名，特别是偷借来的名，在外面招摇撞骗。 …… 下午的时候，果然就有人上门了，还带着不少水果盒以及一些比较贵重的礼品，一看就是很有心的。 但是了解乔秉的，谁不知道，她这个人最不喜欢奢侈了。 连出门去超市买菜，她都能抢的过那些大爷大妈们。 永远都能够用最便宜的价钱，搞定最丰富的食材，节俭的令人发指！ 但是对别人倒是蛮大方的。 别人或许并不知道，但他们却很清楚，因为乔秉以他们的名义，捐赠了三所希望小学，还资助了上百名品学兼优学生…… 美名其曰，培养祖国未来的人才。 但却从来都不肯留下自己的姓名。 她这个人啊，存在感极其的微弱…… 且因为一些历史原因，她的户籍信息有问题。 一个人拥有了两张身份证…… 后来为了消除这个不太美丽的错误，她走了不知道多少趟相关部门。 最后又搞了一个大失误，她的户籍信息被注销了…… 这也是因为她要来北城上学，且事情也是差不多到了最后一步，基本上只要过去领个证明，再注销一下错误的证件就好了……结果就因为一时大意，将后续的事情，交给了家里人，导致出现了这种意外。 每一次她想办点什么事情，都要层层叠叠的开各种证明，来证明她这个人，是真的活着的…… 有时候他们也会好奇，想知道她为什么宁肯这么麻烦的开各种证明，也不愿意重新办理一下户籍…… 毕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她这个人就算是没有死亡，也算是失踪，经常要证明我是我这种事情，其实也是蛮尴尬的。 但乔秉只是说，太麻烦，不想去……可明明来回开证明更加的麻烦啊！ 不过乔秉不愿意，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好在后来乔秉也没有什么需要证明身份的事情了，除了集中买房的那一段时间。 后来她再买房，更是都不用自己的身份了。 每个徒弟送了一套，连乔岩姜宇都有，不过这两个人并不知道。 都是市价差不多的，户型不大，一个人住刚好，两个人勉强的那一种。 没有多少升值空间，好像就是纯粹为了满足乔秉的购买欲…… 一言不合就买房子这种习惯，也间接导致乔秉几乎没什么存款。 她经常很容易的，就捉襟见肘了…… 一穷，就拼命工作，仿佛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 “乔老师，我是劳斯来，您看我能否有这个荣幸，得到您的指点呢？我真的是非常的，喜欢您的作品，特别的崇拜您，也特别的向往，能够成为和您一样的大师……” 劳斯来吹了好长一大通的彩虹屁，那屁长的呀……简直就让人找不到缝隙去打断。 好不容易等他说完了停下，一脸期待的看着乔秉，仿佛已经笃定了乔秉会同意一样。 “抱歉，我们之间没有师徒缘分，劳先生还是请别人指导。”乔秉面无表情的拒绝。 “乔老师……”劳斯来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 第292章 正版与盗版一向水火不容 劳斯来有些生气，觉得乔秉不识抬举，居然敢拒绝了他！ “乔老师，我是真的很尊重您，也拜服于您的技艺，想要学习的名正言顺，您不妨好好的思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同意……” 劳斯来的话，引来了尤娇娇的嗤笑：“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扎耳朵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想让我师父收你做师父，而不是做徒弟。” 老大几人也同样觉得不妥：“没错，我看你该不会谁请来上门找事的？搞得好像收了你是多大荣幸一样，你多大码的脸啊？” “就是的说，知道的是你来找大师请教，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来装大师等着人请教。” “砸场子的滚！” 四个徒弟同仇敌忾，乔秉满意的笑笑。 “劳先生听到了？”她略带讥讽的看向劳斯来：“我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到我这里的地址，但是我想要提醒你，不要用你的厚颜无耻来挑战我的容忍度。 有些话，我本不愿意说的太明显，就是想着给你留一点面子。 可现在看着，你似乎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劳斯来的脸色瞬间难看：“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英语字母没学好，心里没有点ac数？”乔秉冷着脸，毫不客气的开口。 “姓乔的你不要太过分！”劳斯来的脸也沉了下来。 乔秉不在意的冷笑：“你是觉得黑着个脸，我就怕你了？我过分还是你过分，你心里头就没有点数么？” 劳斯来有数么？ 当然是有的！ 就是因为有，所以才会觉得乔秉过分，觉得他不识抬举！ 更不要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乔秉这不仅仅是揭了他的短，还打了他的脸！ “劳先生，你是做什么的，非要我说出来不可么？”乔秉对上劳斯来怨恨的眼神，丝毫不惧。 劳斯来脸色极差，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乔秉说？ 恐怕面子里子都要没了。 不让乔秉说？ 显然对方是不会同意的。 “乔女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劳斯来目含警告。 他希望乔秉能够识趣一点，不要太过分。 “老师，他是做什么的？”老大等人一致的看向乔秉。 乔秉勾了勾唇，显然是没有把劳斯来的威胁当回事：“他啊，是做仿制品的，仿的也不是别的东西，就是我的手办。” 人家都已经带着盗版上门了，难道她还要客客气气的，把人好吃好喝的供着？ “啥？仿制品？那不就是盗版？”老大一脸惊讶。 老二也是差不多的样子：“一个盗版，竟然还敢来正版这里耀武扬威？没王法了么。” “不要脸。”老三平时话不多，但说出来还是挺精辟的。 尤娇娇也是一脸讶异：“乖乖，他这是送上门来找揍的？看起来也不像是这么有觉悟的人啊？” 说着，就已经挽起了袖子，好像是随时都能够冲上去打人一般。 “找揍只是其一。”乔秉淡淡的开口。 “还有其二？”四个徒弟齐齐发问。 乔秉笑了笑：“可不是还有其二？他啊，仿制能力很强，与我的作品可以说是近十分的相似，无论是气味，色彩还是造型，都是近乎一样的。 这样的作品，拿出去几乎是以假乱真。 很多人就算是买了仿品也认不出来。” 第293章 小说总是取材于生活 乔秉原先也是不知道这么一个人存在的。 毕竟她虽然也上网，可网速最多也就不超过2g…… 一直到列表里一个人找到她来进行退货，说物品有瑕疵。 但是问过哪里有瑕疵，对方又含糊其辞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让对方发图，对方又推三阻四。 最后推翻了好几次说法，才终于坦诚……不是什么商品有瑕疵，单纯的只是对方想要退货回血。 因为尾款太多，眼看着就要付不上了，实在是太过于急用钱，所以才会想要退掉这个……她觉得已经有些不值当的东西。 这个理由，乔秉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 但她还是没有给对方退钱。 因为，她完全没有跟这个人交易的印象…… “我这边可以退款，但要麻烦你出示一下交易记录，并在网上进行办理退款。”乔秉公事公办。 对方却觉得她是故意刁难：“你要是不退就说不退，又当又立的有意思么？我是直接转账给你，你自己去看一眼转账记录就知道了，总不至于我才买了不到一个星期，你就业务繁忙的，连记录都找不到了。” “我近一年来，已经没有在通过任何私下转账交易的订单了，如果你觉得我在欺骗你，又当又立的话，你也可以出示一下转账和聊天记录。 但恕我直言，在今天之前，我并不记得我们之间有过任何的交流……且我刚刚翻查了一下记录，也确实证明这是你我之间的第一次对话。”乔秉快速的打了很长串的字。 于是，她很快就出现在了槽坛的帖子里……标题是大写加粗的【挂无良商家：人品差的一批，圈内大佬也不过如此】 贴上去的就是从她说可以退款，但要提供交易记录以及之后的对话。 【我觉得店家也没有什么问题啊？可以退，要提供交易记录，不是很正常的么？】 【就是啊？难道你去商场超市退换货，可以不用购物小票的？】 【同意楼一楼二……lz未免火气太大了一些？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可以值得吐槽的事情？而且要真的说态度不好……我觉得，是lz态度更差一点。】 【不能更同意楼上！】 【同意+1】 【同意+……】 帖子一挂出来，基本都是站在乔秉这一遍的。 特别是有人认出来对方挂的是乔秉之后，立马呼朋唤友，抨击楼主。 还有加了乔秉好友的，转发了链接给乔秉询问情况。 挂了乔秉去吐槽的人，大概是没有想到所有人都会偏帮着乔秉，全部都是统一说她不好的，对她加以指责的。 她简直都要气疯了。 【你们凭什么都来指责我呀，我哪里有错了？是他自己说的退款，然后又各种找理由的，凭什么都说是我错呀。】 【你们跪着舔习惯了，就自己去跪着舔好吗？不要拖别人下水！我可不会像你们一样供着他。】 【怎么就是我没礼貌了，难道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呀？你们说呀！我又不知道退换货的时候需要提供交易记录，交易凭证这些东西。】 【我都已经说了，我之前并不知道需要提供交易凭证，交易记录这些东西，你们凭什么都来指责我的不对。】 …… 挂人楼主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几乎是一己之力，骂的所有人，都不想搭理她。 第294章 我是有很多小号 乔秉这会儿也已经顺着链接进去看了那个挂她的帖子。 她其实挺讨厌这种的，感觉很无聊。 这算什么事儿？ 用舆论逼她就范么？ 她什么也没说，因为她在坛子的id也很明显，几乎是看到就能够辨别身份，所以就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两个人从头到尾的聊天记录。 本以为，这样子就可以平息一切了。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新操作……先是删掉了她的回复，然后又贴上去一张她评论过之后，后台上的截图。 乔秉懵逼了。 这是什么玩法儿？ 但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一通操作，竟然就有人信了…… 这就离谱。 原本可以说是全部都坚定不移相信她的人，已经分出去一部分开始动摇，怀疑她是否真的私下里，其实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无奈之下，她只能自己重新开了一个帖子，用来跟对方对线。 【我觉得我是一个与网络社会脱轨的老年人……】 标题之后，她在下面打了一行字：我可能真的是年纪大了，实在是有些玩不懂这些网络。 感觉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办法理解。 然后就是图片+…… 除了两个人的聊天记录，还有她回复被删除的提示。 【卧槽？这是活的盛夏繁花大佬么？】 【hhhhh这个人是想要笑死我吗？她是觉得删了别人的回复之后，别人那里就不会出现提示了吗？】 【兴许八成大概也许可能……是这样子的没错？好想知道隔壁那个帖子的楼主究竟多大了。】 【感觉到了盛夏繁花大佬的无奈……】 【只有我更好奇为什么记录都是到同样的最后一张就没有了么？】 【其实我也挺好奇的，不过盛夏繁花大佬的这个记录明显比对面儿的那个更完整，所以我选择相信大佬的。】 【+1，我也选择相信大佬。】 乔秉看到了这几条回复，挑了第一个好奇的人回复：【其实我也很好奇后面会有什么样子的内容。 因为在我说完那一段话之后，对方就没有再回复了。 然后过了一段时间，我就被告知我被人挂了。 再然后就是我在她的帖子里面解释了一遍，结果却被秒删掉。 迫不得已我就只能够重新开贴。 如果你们谁能够通知对方一声的话，希望她能够正面的与我继续交谈这件事情。 如果真的是我这边的问题，或者说是她那边确实有急用了。想要反悔退货的话，我们这边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然后依照着正规的流程，我们也可以迅速的为其办理退款。 但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这种交谈到一半中途，就跑开去挂我的这种操作。目的是什么？所图的又是什么？】 一时间，不少人都跑去贴了乔秉这个帖子的链接，喊话对方正面交谈。 对方气急之下，狗急跳墙，亲自去翻出来了转账记录【这就是你们要的证据！看好了！图片图片……】 这一下子，很多人都笑不出来了，甚至整个帖子都呈现了长达一分钟的无回复状态。 沉默过后，就是评论的大爆发！ 【卧槽，这就是个碰瓷的？这哪里是盛夏繁花大佬啊？】 【+1，我在大佬那里买过不止一套东西了，就在以前，大佬还没有正式开通网络店铺的时候，我也是直接转账给大佬的，这根本就不是大佬的账号……】 【那个聊天账号，也根本就不是大佬的？大佬说过很多次了，她有很多小号，但是进行销售的账号只有大号一个，小号三个（2备用），客服号一个，除此之外，就算是她的小号，一旦想要进行售货行为，也一律让她滚粗。】 第295章 气的拿红笔油在手腕涂了两道 【没错，这个事情，大佬几乎每个月都会强调一次，从最初做这个事情，就一直再坚持，从来没有停下过，对方怕不是假粉？】 【我倒觉得是碰瓷……】 【我也觉得是碰瓷……】 很多人都觉得对方是碰瓷。 气的对方直接拿红色中性笔，在手腕上化了几道，然后发图配文：现在你们满意了？一群走狗，你们有什么好得意的？总有一天，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可这一套，根本就没有人相信，毕竟实在是假的不能再假了啊。 别说假的，就是真的，他们都说不准要起哄呢。 拿假的吓唬谁呢？ 【这是什么品种的憨批？】 【同问。】 【盛夏繁花大佬碰到这种憨批，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网上的舆论，又一次几乎全部向乔秉倾斜。 因为爆料的人，实在是一看就小学没毕业，幼稚又可笑……居然还用红笔油涂手腕来伪装自杀？ 这脑子要是没有缺二两智商，恐怕都干不来这种事儿。 爆料的人没有想到事情会再一次的一边倒，并且还是更加坚信乔秉的那一种倒。 她再次叫嚣了几句【够了够了，你还嫌逼我逼得不够么？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去死才甘心？你们是凶手么，一个两个的，叫嚣的那么厉害，是盛夏繁花给你们钱了么？你们都说是我的错，可一个巴掌拍得响么，她要是没有点问题的话，我会跑来挂他么？】 最后甚至还说出来了【他就不是个男人！】 不过这句话，知道内情的忍不住笑出声，不知道的，也一样觉得对方是恼羞成怒了…… 兴许是终于意识到，再这么继续闹下去，也不过是会徒增笑料，对方终于不再作妖闹下去了，反而是删了帖子。 但她作妖的步伐，仍旧没有停下。 当时乔秉正在直播，当然了，是不露脸的那一种，连声音都会少很多。 之所以会直播，也实在是因为，很多人血书求教程……她想着，或许录视频，会比一遍又一遍的说，效果更加的直观一点。 不过她并不说话，直播间几乎只有东西被翻动的声音和轻浅的呼吸声。 一开始，也是有人不满的。 于是，乔秉就停播了。 她觉得，既然很多事物，比如说语音，视频这种可以留下很重痕迹的东西，她是无法接受的，倒不如就不搞的大家都不愉快了。 毕竟，她是不会委屈自己去满足那些人需求的。 那些人多半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将就……实际上，他们很愿意将就啊！ 没有声音算什么？没有脸算什么？之前还有一双盛世美手可以吸啊！ 于是，他们再次卑微求乔秉直播。 - 乔秉看到屏幕上弹出来对方的消息，就单纯的以为，对方是迷途知返了，打算好好的跟她协商退款的事情。 只要凭证齐全，她还是会正常退款的。 毕竟，一码归一码，私人情绪不能够带到工作上来。 于是，乔秉就解开了手机锁，想着在直播里处理好这件事情，也算是有个交代，更是留个证据，以免到时候再有什么人阴谋论。 她可不想再因为这点事情没完没了的被拉出来遛一遛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对方根本不是来协商，而是给她劈头盖脸一顿骂……还都很难听，污言秽语脏眼睛得很。 也是因为这，她在直播里第一次出声说话：“实在是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我以为她是来协商退款事情的……” 她的声音柔柔的，还带着明显的窘迫。 虽然早在发现对方说了什么的那一瞬间她就盖上了手机，可难免还是会被看去几句。 第296章 乔秉想要毁容 乔秉是真的很窘迫。 她不想过后被人说这是她故意在直播里面卖惨，故意露了这一段聊天记录什么的…… 想想以后这件事儿会没完没了的纠缠着她，她就止不住的一阵烦躁。 怎么就碰到了这种难缠的事情呢？ 而且，她也的确是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 如果真的是从网店购买的话，她以后一定会拉黑这个账号，再也不对这个人进行售卖的。 不过短期内，倒是还没有人怀疑她是故意这样子的。 倒是大部分人，都对她出声说话表示了惊喜。 【啊啊啊啊！！！刚刚，刚刚是大佬的声音？好萌好温柔啊！！！！我这一次真的是赚到了！】 【大佬的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一直不愿意出声？天知道我天天看着默片一样的直播有多难受啊！！！！！】 【楼上的+1，+1，+1啊！！！我一直以为大佬是声音太难听了，所以不好意思出声毁形象，还因为这个心里头膈应了好久……每每想起，总觉得形象破灭，强忍着不适感才继续粉了下去，总想着只要听不到就还是有希望的，没想到这不仅仅是希望啊！！！！这简直就是惊喜爆破！】 【虽然楼上的说了很多，但我只想点个举报，并深深为与你同粉一个人感到恶心！但我不是说大佬不好，我只是觉得你恶心。】 【楼上+1，恐怕这就是大佬不愿意出声的原因？我记得大佬说过，她一点也不想被人当成是商品一样讨论来讨论去。】 【我也觉得……什么叫声音不好，心里膈应啊？我看你才是真的膈应人，我们本来就是来看大佬秀技术的好么？】 但其实，觉得乔秉很可能是因为声音不好听，所以不敢出声，怕因此掉粉的人，还真就不少。 【怎么就不能说了？难道声音不好听，还不许人嫌弃了？谁愿意自己粉的偶像，是个脸丑声差的怪物？】 【你凭什么嫌弃人家啊？长的好看赖看关你屁事！谁求着你们喜欢了？】 【其实这没什么可吵的啊……声音好听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很多声音好听的人，颜值都会有些e一言难尽的，真要是计较这个，那半数以上的主播都没办法继续关注了。】 【我为什么不能够说？她开播我看播，我就是她的上帝！她赚的钱，有我的一部分功劳，凭什么我还不能说了？你们愿意舔就好好跪着舔，按头别人就是你们的不要脸了！】 得，吵的没完没了…… 不是动不动就人参公鸡，就张口闭口你是舔狗，你不是舔狗你就该跟我一起骂，维护就是舔，说公道话？抱歉，顺着我的才是公道，其余的？都是舔狗！ 乔秉没有想到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却出现了另外的问题…… 看着他们因为她的声音颜值各种争吵，她愈发的厌烦。 手机qq的提示音还在不停地响。 但她一点也不想去处理。 抬起手摸了摸这张脸……说实话，她一直很想要毁了来着，所以哪怕平日训练也好，做什么也好，磕着碰着，甚至是烫伤，她也根本就不在乎。 哪怕她知道长得好看不是她的错，更不是那些人觊觎意淫的理由。 可她还是很想毁掉这张脸，克制不住的想…… 第297章 我不在意你的脏水，我只会追究你造谣的责任 乔秉最终，还是把那些躁郁的情绪给全部的压了下去。 她关掉直播，并且直接将账号注销了。 以后，她都不会再直播了。 打字虽然麻烦了一点，但终究还是安全的…… 她更喜欢，有安全感的东西。 虽然即便是打字，也一样还是会收到一些脑残的评论…… 倒是没有关系，只要能够给她安全感就行。 实在不行，大不了以后就不上网了嘛！ 她重新将注意力放到那个终于停止了对她谩骂的人身上。 “我说了，想退钱，拿出交易凭证，我立马就会退给你。但是想讹钱，对不起，因为不会给你占这个便宜的机会！ 就算你想要继续难看的闹下去，我也半点都不会妥协。 并且我也可以友好的提醒你一句，不要在企图搞些什么败坏我名声，逼我就范的事情。 我不会让你得逞，甚至我也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倒是我可以依法追究你造谣我，对我名誉造成损害的责任！ 我并非什么公众人物，就算是，我也没有你们想的那样，可以任由人泼脏水而碍于面子忍气吞声！ 不就是想站在道德制高点，对我一阵指摘么？我不回应，就是心虚，你们就可以肆意的给我张贴罪名！我同意了，就是我利用身份利用影响力对你进行施压……说来说去，也不过就是那点东西，不觉得可笑么？ 或许这些老套的招数，放在别人的身上，会得到效果，但是抱歉，放在我身上，绝无可能！” 乔秉说完这一番话，也就不在搭理对方的叫嚣谩骂了。 她去做了另外的一件事。 以诈骗之名，告了来索赔的那个人和对方挂出来收款方。 因为涉及的金额巨大，所以很快的就立案了。 当然，之所以涉案金额巨大，并不是因为索赔那一个人的功劳。 是乔秉在之前那个帖子里，发现有几个人留言评论，表示疑惑之后，说自己也有从这个账号上购买过手办……于是她就留心了，与对方加上好友私聊了一阵子之后，大概得能够确认这些人是被骗了，有人借着她的名义，用同样的价格卖她的手办！ 并且成品足以以假乱真，至少那些购买的人是完全没有认出来有哪里不对劲的。 如果不是中间出了这个来索赔的人，恐怕直到现在她都不会发现这个事情。 所以在明确表示他们被骗了以后，询问了他们的意愿，得到了几个人的同仇敌忾，一起报案了。 这其中有一个人买的正是她挂出来的，最贵的一个作品……整个作品占地空间十二平……也就是说，比很多人家的次卧还要大一点。 那个作品是一套沉浸式场景打造，除了两个成人等高的作品，还一系列的场景建造。 如果放进屋子里的话，会完全营造出一种梦幻仙境的感觉…… 当然，与其说这是一个作品，倒不如说，这是多个作品的组装。 售价是一百二十万。 讲道理，乔秉这一套作品，至今也就只卖出去一套，连她自己都觉得，不会有人傻钱多的人来买这个了。 毕竟不说价格了，就是这个占地都是很大一个问题啊…… 而且十二平，只是单纯只这个作品的大小而已，如果真的想要组装出想要的效果，起码要六十到八十平才行。 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定出一百二十万这样的高价的原因。 因为从一开始，她就不是打算卖给普通客户用来收藏在家观赏的。 她的目标是剧组或者影视城。 实际上，一百二十万还是定的低了呢。 因为第一次搞，不太确定销路好不好，也不敢太大动作，投入太多。 第298章 卖了一百八十万的作品 那唯一的一套，也是卖给了一个仙侠剧组，听说那个剧组的剧照一发出去，就被那个场景照给吸粉了无数人…… 且因为那些作品，改变排列组合之后，还会营造出来不同场景的效果，所以他们可以说是用一百二十万，买了六七个取景地……自然是买的便宜了。 因为这，那个剧组的负责人还特别不好意思的给乔秉补了六十万。 所以她其实真的很想吐槽一句……人傻钱多就是好啊！ 案子立下，证据也很完整。 或许是因为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被发现，或者就是被发现也不在意的态度，所以对方也根本就没有任何隐藏，被带来后，也交代的很理直气壮…… 而最后，也只是判了对方罚钱和赔偿，没有其他的处罚。 这个结果，乔秉自然是不满意的。 可当时，她也的确找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处理，最后这件事儿也就在几个声明下，不了了之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乔秉没有再怎么上网，倒也不是完全不上，只是时间次数少了很多。 她将更多的业余时间，放在了支援乡村教育上……北城，说的好听一点是历史文化浓厚的名城。 但实际上，除了城市发展的还不错，周边的小县城，包括地级市，都十分的落后。 就更不要说那些落在小县城之外的山村了。 明明从北城过去，也不过就是一两个小时的时间，可这样的距离，却将两拨人隔绝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一个世界只需一步既可登天，另一个世界，却连抬头仰望天空都很艰难…… 这样的情况，就更不要说什么上学考试走出去出人头地了…… 教育程度上的不一致，导致很多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外面的世界。 所以她在那边的一个地方，投资建了小学，位置选的是几个村子中间，能够方便几个村的孩子都过来上学。 不过，因为条件确实很一般，一开始很难招的到老师，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够趁着空闲没课的时候过来。 一直到招聘到了老师，她才减少过去的次数，又将中心放在了自己的学业上。 至于直播停播并注销了账号的事情，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再出面解释什么。 无论网上那些人怎么哀嚎，她都视而不见。 事实上，也的确是没怎么看见。 因为之后的时间里，她忙于学校的事情，确实没怎么看，偶尔看到那么三言两语，也根本就没在意。 乔秉差不多从网上消失了……一开始只是因为忙着，所以没有空闲时间去做指导了，当然也有一部分逃避的心思在里面。 等到后来，则是变成了一系列事情接连发生，导致她直接退网了。 - “劳先生，我希望你能够明白，我没有对你的剽窃仿制侵权进行追诉赔偿，只是我的网开一面，并不是你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的资本。”乔秉厉声警告。 劳斯来不在意的冷笑了一声：“乔女士是不是不太懂法？你以为你还能追究什么？除了一点点赔偿，你又能够把我怎样呢？” 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资本。 同样也是乔秉气怒却无可奈何的原因……除非她能找到让对方入刑的东西。 这也埋下了她日后疯狂辅助法学，甚至法学比她自己的本专业还要早两年结业…… 要不是于教授护食护的紧，且乔秉也的确没有在这方面进一步发展的想法，怕是她就要被法学院的老教授们抢走瓜分了。 实在是好苗子啊！ 那一段时间，法学院的学生们苦不堪言，法学院的老师则是天天吐槽于教授耽误人才…… 第299章 万万没想到，居然已经三百章了（作者震惊脸） 劳斯来本以为乔秉只不过是矫情，端着架子。 只要他摆足了诚意，总有一天，会让她松口的。 当然，他所谓的诚意，就是每一次上门，都拿上大量的礼品，而言语上仍旧还是保持着高高在上，一副你不收我为徒就是不识抬举的样子。 乔秉并没有搭理他。 甚至在之后，都不怎么去那个工作室了，日常只有四个徒弟在那边。 至于徒弟们会不会被洗脑了，接受了劳斯来……那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在她看来，一个会选择背叛你的人，无论你有多少考虑，他终究会找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点，来让自己心安理得的背叛你。 不过还是有一些事情，让她觉得比较欣慰的。 王敢在经过她的辅导之后，成绩很是不错，特别是那一次的作业，受到了老师的强烈表扬，甚至是将其当成是标杆一样来进行传阅。 这可是着实的给林楠长了脸。 她在家长群里，被人好一番的羡慕。 不少人都跟她请教育儿秘籍，希望她能够分享一下，怎么把孩子培养的这么优秀…… 这，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分享的。 林楠实际上，跟王敢并不怎么亲近。 所以她也就实话实说了，当然，是经过一点点……亿点点美化的。 “嗐，我哪里会教他什么呀，虽然我也是重点大学博士毕业，但说实话，中学的那些知识，早就已经交还给课本了。 是王敢这孩子自己懂事，知道我平时还要带着老二，不愿意让我操心，所以啊，自己努力，我基本都是没怎么管过的。 我家老王也更是因为忙于工作，早出晚归的，所以我家王敢从小就独立，倒显得我们做父母的有点多余了。” 她的这一番言论，自然是又得到了一番逢迎……什么王敢妈妈好福气，一双儿女福运双全之类的。 实际上心里头更多的是不屑。 他们觉得王敢肯定还是找了什么名师补课指点过了，这王敢妈妈就是担心他们也找到这个老师，到时候又把他们家孩子给超过去了。 真是自私！ 林楠可不管别人私底下是怎么想的，也无法知道。 她这会也着急着，想要赶紧的问问王敢，怎么突然间的成绩这么好了？是不是……用了什么不正规的手段，比如，作弊？ 不得不说，王敢的父母真的算是一朵奇葩。 自家孩子提升，不去想是否是孩子私底下努力了，而是想孩子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偏偏这种思想还区别对待，对待王敢就是各种往坏了想，对待王甜甜就是坏的也能想出好来…… 不仅她这样想，她还把王队叫了回来，说了自己的猜测：“老王，咱儿子的成绩差点就差点，人品上可不能有瑕疵。 不然这作弊的污点一旦留下了，以后想干啥都直不起腰了。 更何况，咱俩得儿子，要是真的做出了这种道德败坏的事情，那不是连累咱们两个受非议么？ 你看看网上那些坑爹的官二代，富二代还少么？” 王队一听这话，不免也就多合计了几分，当即就回家，两个人一起找了王敢谈话。 王敢起初听到两个人问他成绩的事情，还挺高兴的。 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于得到了两个人的肯定。 也由此在心里更加的感激花繁大佬了。 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不是肯定他，而是怀疑他！ “……你们怀疑我成绩突然变好，是因为作弊？”王敢觉得他的耳朵可能是坏掉了。 不然为什么爸爸妈妈说的话他明明都听懂了，却总觉得没懂，总觉得有一种叫陌生的东西，将他们三个人分割开了。 第300章 生活比小说可笑（不知道哪里错了，居然这个才是300章） 王敢在听到王队和林楠板着脸质问他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不是像小说里说的那样……穿进了什么套路言情文。 主角成绩差，就疯狂嘲讽主角是废物垃圾，主角成绩好了，就开始怀疑主角作弊。 生活，原来比小说还可笑么？ “你也知道，爸爸和妈妈的工作，都是丢不得脸，更不能犯这种原则上的错误，所以希望你能够理解爸爸妈妈的一片苦心……” “你们的一片苦心就是怀疑我作弊？”王敢红着眼睛打断了他们道貌岸然的冷静。 他倔强的不肯掉下来泪来，不肯让对面坐着的两个，从血缘上来说，是他最亲近的两个人，看到他的脆弱。 人都说，父母会对孩子的错误有无限多的宽容。 可实际上，这份宽容，不止是父母对孩子有，孩子对父母也一样有。 只是很多家长，接受得了孩子向自己道歉，却接受不了自己向孩子道歉，于是很多错误就在一句“无不是的父母”中轻描淡写的揭过。 王敢……也是失望多了，他知道哭没有任何用处，换不来父母对他的怜惜，反而会觉得他作为男子汉不够坚强，一点点小委屈小挫折就要掉眼泪。 是啊，在他眼里是天大的事情，落进他们的眼中，就也不过是一点点不值得一提的小挫折而已。 “如果你不是作弊，那你的成绩为什么会突飞猛进？你以前是什么成绩，难道我跟你妈会没有数么？” 王队看他这个样子不肯正面回答，便直接的给他按上了罪名：“错了就是错了，做了难道不敢承认？你这是怂包逃兵的行为！弄虚作假换来的东西，你能够得意一时，却没办法得意一世！ 昙花一现的荣耀，只会腐蚀你的内心！ 你不要冥顽不灵，现在跟我去学校认错，让学校看在你坦白从宽的份上，对你宽大处理……” “够了！”王敢怒吼了一声：“你说够了？你办案就是这样子不讲证据，全凭直觉喜恶给人定罪的么？那你也不是什么合格的北察……” 啪！ “混账！你在跟谁说话？我们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我们这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你这是什么态度？”被质疑了办案能力的王队，怒而起身，扇了王敢一个巴掌，怒斥。 耳光脆亮，直接裂碎了王敢的心。 “除了打我，冤枉我，你们还会做什么？我说我没作弊你们又会相信么？道理？什么道理？你们的道理就是一巴掌也给我定罪，否定我所有的努力！” 王敢也生气了。 从一开始知道成绩提升了之后，到以为父母找到他是为了肯定和鼓励的时候有多激动期盼，但现在就又多失望……甚至是绝望。 “你努力？行啊，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努力的，你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王队依然是冷着脸。 王敢却是已经不愿意说了。 原本他还想跟他们说花繁大佬给他补课辅导作业的事情，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花繁大佬的事情。 他倔强的别过脸，连看一眼两人都不肯。 倒是林楠这会儿做起了好人：“老王，你别这样吓孩子！坐下，都坐下好好说话。 儿子，妈和你爸也不是说要怀疑你不诚实，只是你这成绩提高的太突然了，爸爸妈妈可不就得谨慎一点么？ 但妈妈前几天也看到你们班主任对你的表扬了，说你那天的作业完成的非常好。 你说成绩好了是你努力的结果，那妈妈是不是可以以为，那次作业就是你开窍了，所以后面的考试成绩才有了大进步？” 第301章 不要找那些不三不四的 林楠的细声细语，稍稍的让王敢松懈了几分。 印象里，妈妈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耐心的跟他说过话。 咬了咬唇，王敢还是选择了点头。 林楠不经意的同王队对视了一眼，略微安抚了一下暴躁的他。 然后又继续对王敢循循善诱：“妈妈记得你那天说是去了同学家里做作业，是哪个同学家里呢？是那个同学给你做的辅导呢？是你们班级的么？” 王敢闻言，身子立马僵住了。 那天他去找了花繁大佬，根本就没有去同学家里…… 可，要撒谎么？ 但他觉得如果撒谎，肯定需要无数个谎言来弥补，到时候，很可能不会圆的过去，到时候岂不是坐实了他心虚？ 王敢可以肯定，如果到时候真的给了他们这种怀疑，肯定不闹个人尽皆知就不会罢休的。 毕竟他们从来就不在乎他的脸面尊严…… 王队一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有问题了，顿时拍了桌子瞪眼睛：“你还不老实交代！在这遮遮掩掩的，以为能骗过我这双利眼么？” 王敢一下子就来了倔脾气，但转念想到花繁大佬的话，他又松缓下来：“我那天没有去同学家，是找了一个老师给我辅导的作业……我，我怕你们不同意我找老师补课，就，就撒了谎，说我去同学家了。 之后老师让我跟家里人说清楚，我，我没敢，想着在等等，然后就等到了考试之后，我想着考完试在和你们说想着你们看到我的成绩应该会高兴……” 王敢低着头，一副失落的样子，反而是让王队林楠两个人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毕竟他们怀疑了儿子的成绩。 但很快，这一点点不好意思就消失不见了。 “那也不是你撒谎欺瞒爸爸妈妈的理由。”林楠先发制人，把错先全堆给王敢，谁让他先隐瞒的对不对？ 王敢心中的失望一闪而逝，忽然也觉得没有什么难过的了，早就习惯了不是么？ 他从善如流的认错：“对不起，是我不该撒谎，我错了，我以后不会。 我只是没有想到我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跟爸爸妈妈坦白，爸爸妈妈就先来找我谈话了。” 还是一上来就怀疑他作弊。 他这话，其实还是有些怨气在的。 但王队和林楠不会察觉，就算察觉了，也不会在意。 他们觉得孩子本应如此，父母没有不是。 “你想补课的话，我和你爸都可以给你安排，你不要再外面找着不知道什么根底不三不四的老师。”林楠语重心长的开口。 王敢听到林楠说他心目中的救赎是不三不四，当即就怒了：“花繁大佬才不是不三不四的人！” 林楠被反驳，脸色当即就寒了下来：“什么花繁大佬，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我听都没听过，你不要被人给洗脑忽悠去了，听妈的，以后我给你找个好老师，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桃李天下的老师，教育素质肯定好。” “我不要什么别的人补课。”王敢想都不想的拒绝，希望林楠找来的那些老师，没有哪个是真的能够让他提高成绩，想通问题不解之处的。 但花繁大佬能！ 只是短短两个多小时的辅导，还只是辅导他写作业，他的成绩就提高了一大截，很多问题他都通透了起来。 再碰到同类型的问题，也都能够游刃有余了。 第302章 门第之见 林楠见王敢拒绝，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你不要什么？你自己能找到什么好老师？ta家庭状况如何？是不是高干子弟？毕业哪所院校？拿过几次大奖？教学成绩上，有多少优秀突出的成绩？我看你就是被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给洗脑了！” “我都说了，花繁大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你不许诋毁她！”王敢很生气。 王队却轻飘飘的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个人，是哪里毕业的？虽然你妈说的也不一定全对，但总归是为了你好，既然是想要辅导，也总该找个有能力，才不会花冤枉钱，浪费冤枉时间。 你已经高三了，应该知道孰轻孰重，不可以在任性了。” 王敢气呼呼的瞪着他们：“难道我的作业明显有进步，我的成绩明显有提高，还不能够说明花繁大佬是有能力辅导我的么？” “那怎么能够一样？”林楠想都不想的反驳：“谁知道那个人是真的有两把刷子，还是用了什么不光明的手段让你真的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这要是真的把你交给对方教，那才是真的害了你！ 你听妈的，妈还能坑你不成？妈做什么不是为了你好？结果你就在这跟妈甩脸色，还是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 王敢听着这些话，就好像是魔咒一样，一次又一次的，禁锢了他的想法，扼杀了他的喜好…… 他是真的有些累了。 花繁大佬……想到花繁大佬，王敢又稍稍的有了一些力量。 想到花繁大佬之前交代的话，王敢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挤出来一句话：“北城侦安大学……花繁大佬是以全国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北城侦安大学。” “放屁！”王队想都没想的怒斥：“全国各地的卷子都是不完全一样的，她怎么考出来的全国第一，这种拙劣的谎言你居然也相信！ 我看你妈说的没有错，就是给你严格把关，找个靠谱些背景好的老师才行，别整些不三不四的，把你的心都拐带坏了！” 林楠得到了认同，立马就底气更足了几分：“就是的说，还是妈给你……”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王队就突然出声打断了她：“等等，不对，你刚刚说是哪个大学的？北城侦安大学，全国第一？” 王敢此刻已经不抱任何的希望了，他觉得他爸妈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讲通道理的。 蔫蔫的应了一声，低头看着脚尖，一脸的生无可恋。 “她是不是姓乔？”王队突然就有些激动了。 王敢摇了摇头。 他怎么知道花繁大佬姓什么，反正不太可能姓花就是了。 “你不知道怎么找得到她辅导？”王队一脸的怀疑。 乔秉这个人，王队是听说过的，还知道她就在北安司里，跟着于教授做实习法医。 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毕竟虽然同在一栋大楼里，但是工作方向不一样，碰到的可能微乎其微。 而且乔秉也很少会在办公大楼里转悠。 一般都是很早的就去了检验科，一直待到很晚才走，有时候，甚至是直接吃住在检验科的。 如此一来，他就更没有机会见到了。 不过这个女孩子的成绩很好倒是真的，全国第一也是真的……一是她在高考之前，就参加了北城侦安大学的拔高考试，当时就是成绩第一。 二是她后来居然把其他省份的高考卷纸，以及备用卷纸全都做了一遍…… 都是成绩第一。 如果是她来辅导王敢的话，绰绰有余。 “怎么，这个人很厉害么？啥家庭？”林楠看王队脸色慎重，不由得忧虑起来，就担心对方家庭不行影响品质。 她是个很看中门第的人。 特别是当初选择了王队之后，没少被人说她下嫁，日子过得艰辛什么的…… 第303章 乔秉成了辅导老师 王队点了点头，简单的说了一下乔秉受重视的程度。 “……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应该会接替于教授的位置，甚至很有可能，还会在这个基础上往上面再爬一爬。” 林楠听的咋舌。 这还她第一次在家里听到王队夸赞单位的人呢！ 要知道，王队一直都是有几分清高在身上的。 虽然也不至于诋毁谁，但在心底，是觉得那些人有些不如他的。 他们之间差的只是一个一飞冲天的机会。 所以在人情世故上，一直都是有些端着的。 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不屑与人交往。 但又实在是渴望有贵人相助，就像是等待伯乐的千里马一样。 这次能够开口肯定这个姓乔的女孩子，想来对方是真的已经到了一个让人仰望着的高度…… “可这样的人，为什么愿意辅导咱们儿子？图什么呢？”林楠面露不解。 如果对方真的有王队说得那般厉害，那合该也不差这么点补课费才对。 “你管她图什么呢？这是一个摆在咱们面前的机会！”王队不认同并且略带警告的看向林楠：“既然咱们儿子有那个福气入了对方的眼，你也别扣扣搜搜的，把酬金准备的丰厚一点。” 他计划的很好，先让王敢去跟对方确定好这个补课辅导的关系。 然后他在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意外跟对方结识。 这样一来二去的，就会显得他们比较有缘分了。 到时候再趁机去于教授面前混个脸熟，走走于教授的关系，那升职岂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可惜，这也就只能是他的计划而已。 王敢明白自己爸突然改口变了态度的原因，十有八九就是看上了花繁大佬身上的利用价值，并且还是通过他来攀关系。 他心里头一片凄凉。 却也打定了主意，绝对不会让王队的算计得逞，哪怕对方是他的爹也不行！ 只不过想到那个还没有完成的手办，他心中的难过更甚，也愈发的舍不得。 可是再怎么不舍得也没办法。 就是想到了会忍不住一阵阵心痛而已…… 几个人各怀心思的，便也就这样的安排好了乔秉和王敢之间的辅导之情。 一开始，王敢还特别的不好意思。 有点没脸见花繁大佬的感觉。 他以为无论乔秉愿不愿意，都被林楠给糖衣炮弹羞辱过了。 实际上，林楠根本就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因为从她的打听里，得知乔秉的出身一般，就更加的不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所以也就没有去亲自见乔秉。 并且也只打算让王敢先过去学一段时间，她看看情况，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提高成绩，而不是瞎猫碰死耗子。 因为这，她还特意找到了王敢的班主任，给他临时报了数理化三科的竞赛。 “王敢妈妈，这是不是有点太给孩子压力了？而且时间上也匆忙啊！要参加竞赛的人，早半年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你这……王敢虽然这次成绩有很大的提高，但数理化方面一直都是比较薄弱的，就这样让他去参加竞赛，恐怕到时候成绩不好，反而会打击到孩子的自信心。”王敢的班主任不大认同的劝说。 林楠固执己见：“嗐，也不是说真的就让他取得什么名次，就是想让他多出去历练历练，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要因为一时的成绩太得意了。” 她这话说的，看起来都是为了孩子考虑，怕孩子太骄傲，所以班主任也就没有在多想什么了。 “那行，那我就给孩子报上。”班主任笑着应了：“王敢妈妈果然很重视孩子的全方面教育，不一味只追求孩子的成绩……” 班主任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林楠心安理得全都收下了。 第304章 男孩子也可以穿粉色 王敢还不知道竞赛的事情。 他再一次来到乔秉这里，心情还有些忐忑。 “花繁大佬……”看到乔秉的时候，他连叫人都少了几分底气。 “来啦？”乔秉对王敢这个白白净净又乖巧的小孩儿还是挺喜欢：“今个儿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因为劳斯来的事情，乔秉现在已经很少会在这里的工作室待着了，只会每天早上过来打个卡，露个面，喝个奶茶。 毕竟这家店的奶茶是真的好喝啊！ 但凡它开个分店，乔秉可能都会分分钟换地方，不再来这边了。 “放心，你的东西和后续用的材料，我都已经拿过去了。”乔秉买了两杯奶茶后，特意解释了一句。 王敢除了各种谢谢花繁大佬，麻烦花繁大佬了，什么都不会说了……他此刻总算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花繁大佬说，她姓乔，单字一个秉，秉公执法、秉性纯良的秉。 原本，他心中还有的那么一点点期望，想着或许就有那么一点点可能，花繁大佬并不是父亲以为的那个人呢？ 可最后，他注定要失望了…… 他觉得很对不起花繁大佬。 根本就没有勇气抬头去看花繁大佬，唯有把乔秉这个名字记在心间。 这也是在之后，他弥留之际，用所剩不多的力气，对靳白唯一能说出来的话。 乔秉，秉公执法秉，秉性纯良的秉。 也是靳白唯一还能够抓住的，同王敢还有一丝丝关联的事情。 此后岁月里，无条件的守护乔秉，成了他唯一可以为了王敢延续下的事情。 - “怎么了？”乔秉发现王敢的情绪并不是很高，不免开口问道：“看你兴致不是很高的样子。” “我，没，没有……”王敢被问的心虚，下意识的否认，却在对上乔秉那双清澈的眼睛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对不起花繁大佬。”王敢实在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他再怎么坚强，终究只是一个孩子。 而在他身边的，又是他崇拜敬仰的人。 “好端端的，跟我道歉做什么？你哪里对不起我了？”乔秉拿了纸巾递给他，他却怎么也不肯接，就那样捂着脸哭，看上去可怜极了。 乔秉只好亲自给他擦眼泪：“快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王敢被她这句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的：“我又不是女孩子，要漂亮干嘛。”因为是刚刚哭过，这会他的声音还很沙哑。 “谁说只有女孩子才能漂亮了？那是性别偏见。”乔秉见他注意力被转移，耐心的说着：“男孩子也有追求美的权利，只要他喜欢，哪怕穿裙子也没关系。女孩子也不一定就非要漂亮啊，她也可以英姿飒爽，人不应该被一类标签所固定，更不应该因为性别就固定喜好。 谁说粉色只能女孩子穿，这本就是世人强加给男女的所为‘世俗’罢了。” 王敢懵了。 还可以这个样子么？ “现在不难过了？”乔秉看着他呆呆的样子，笑了笑：“可以跟我说说，你刚刚是怎么了么？”可怪吓人的。 王敢又有些难为情了：“我，花繁大佬，如果我父母说了什么，你，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那些都不是我的意思！”说到后面，他语气有些急切。 他很怕乔秉会误会了他。 第305章 善良的加害者 但乔秉实际上只有满头的问号。 “什么你父母？他们为什么要找我？”乔秉想了想，后知后觉的说道：“是因为我给你辅导作业这个借口，他们不相信，想要求证什么吗？” 王敢摇了摇头，紧接着就是很意外。 “我父母没有找你说……”一些不着调的话么？ 他不自信的低下头。 乔秉却忽然笑了，伸手揉了揉他松软的头发：“你傻不傻？我只跟你认识，就算是你父母想要找到我，也得通过你才行啊？” “是这样么？”王敢仍旧还是茫然：“可我父亲是北察……”他想要调查一个人的信息，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困难。 “北察？”乔秉倒是有些意外，不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北察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找我呀，有需要我当然是会配合的，可如果没有必要，只是因为个人私事的话，我是完全可以拒绝的。” 她想了想，觉得症结很可能就是在王敢父母的身上：“是你家里人说了什么给你压力了么？不介意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呀。” 两个人边走边说，很快就到了乔秉新工作室所在的小区。 这里是一个比较新的小区，目前在售的，基本都是一些小户型，乔秉觉得不错就买了两套。 一套租了出去，一套被她改成了工作室和画室，偶尔的小住。 “先进来。”乔秉打开门对王敢道。 王敢嗯了一声，很是乖巧。 进屋之后却是拘谨了许多，连随便坐都不敢，倒像是犯错的学生一样，现在客厅罚站。 “你这样子倒好像我欺负了你一样。”乔秉笑着把两杯奶茶放在了客厅的小木桌上：“喝奶茶，坐下等我一会儿。” 她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 因为她最近经常在这里，所以厨房的食材还是挺全的。 她打算给孩子做点小饼干吃，毕竟美食有利于放松情绪。 “你有什么过敏或者不喜欢吃的么？”乔秉现在厨房门口问了一声。 王敢摇了摇头说没有。 “那就好。”乔秉说了一句就又回厨房了。 王敢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的。 他其实也不能说没有过敏的，鸡蛋他就不能吃。 可家里人都觉得，没有什么不能吃的，过敏什么的就是矫情挑食，还经常批评他不懂得粮食的来之不易，给他各种科普当年的艰苦岁月……总之，就是让他吃，多吃吃就会好了。 所以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对鸡蛋过敏还是挑食了…… 因为实在是吃也吃了，也活到这么大了。 只不过每次一吃了鸡蛋就会起红疹，还会咳嗽…… 有时候一咳就很长时间都不好。 “来，尝尝我做的小饼干，这边的没有加很多糖，不会很甜。”乔秉很快就端着新鲜出炉的小饼干出来了。 王敢没想到乔秉是去亲自下厨给他做小饼干，不免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花繁大佬……” 他歉意的话就要说出口，被乔秉递到嘴边的小饼干给堵住了。 “尝尝。” 他只好依言把小饼干咬碎。 入口喷香，是他很喜欢的味道。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再吃一块的冲动：“很好吃，谢谢花繁大佬。” “喜欢就再吃点，不用客气，也不用这么拘谨。”乔秉笑着道：“活像是我是什么会吃人的妖怪一样。” 这话，她上一次也说过。 第306章 善良的加害者 “谢谢花繁大佬……” 王敢多少有些不大好意思了，总觉得他这样，也会让花繁大佬跟着一起不自在。 又吃了一块，他就不在吃了。 “其实是我前两天月考成绩出来了，还有上一次，花繁大佬你给我辅导的作业，让我得了优秀，还被老师当成了模范作业公开表扬。”王敢说着这些本应该高兴的事情，兴致并不是很高。 乔秉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不是挺好的嘛，怎么我看你反而更加不高兴了？” “因为……”王敢觉得很羞耻：“我父母觉得我突然考好是作弊。” 乔秉愣了几秒钟，倒也没有多觉得惊奇，就是蛮心疼这个孩子的。 小小年纪的，就这样子被父母伤害。 王敢之后又把王队和林楠之间的态度说了出来。 “我担心他们会因为自己的利益，上门找到花繁大佬，说一些不好或者是让花繁大佬为难的话……” 乔秉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几句话而已，他们就算真的来说了什么也没什么的。” 她后知后觉的想起王敢说他父亲是北察……所以这人也是在北安司工作的？ 不过人家没有找上门，她自然也就没有多想。 “你……诶？你的脸怎么了？”乔秉正想说你不用太担心，就看到王敢的脸上起了一片红疹，不多，但是密密麻麻的，看着很吓人。 “我？”王敢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确实觉得有点痒：“可能是因为吃了鸡蛋……” 乔秉赶紧把他的手拿下来：“别乱碰，我带你去医院。”说着就已经打电话叫了车。 “不，不用的……”王敢赶忙拒绝：“我过一会儿就好了，以前在家里就这样。” “你知道这样还吃鸡蛋，还说自己没有过敏的东西？你不要命了？”乔秉有些生气。 过敏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严重了是会要命的。 王敢被说的有的心虚，声音都弱了几分：“我，我以前在家里也说过几次，但，家，家里人都说我就是挑食、娇气，多吃几次就没事儿……” 他低着头，羞的没脸见人。 最窘迫的样子，最脆弱不堪的身世家庭……全都一一摊开在了花繁大佬的面前。 他……会被嫌弃的？ “你家里人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乔秉有些气恼：“这要是久发成习惯，以后就会成为传统病症，伴随你一生了！” 王敢也知道这样子不太好，可是他又反抗不了。 甚至直到现在，他每隔两天都还要在早晨吃一次鸡蛋，说是营养价值高…… “以后学着点反抗知道吗？”乔秉恨的想戳他脑袋，虽然相处的还短，但她是真的稀罕这个乖巧白嫩的孩子：“就算你反抗不了，也不要这么傻傻的，什么都吃！自己要为自己的身体负责，想办法也有要把那些对自己身体有害的拒之门外，记住了么？” “记住了。”王敢乖巧的点头，一点辩驳的话都不敢说。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 乔秉带着王敢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好在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有一点轻微的过敏性哮喘，要多注意，不要再接触过敏源，不然刺激的久了，很容易严重，甚至是变成传统型哮喘。 “好的，谢谢医生。”乔秉听了医嘱的同时还挨了一顿数落，对方明显是把她当成王敢的家里人，还指责他们家长不负责任，竟然让两个小孩子自己上医院云云。 乔秉都一一赔笑听，又开了药才带着王敢回去。 “喏，先把药吃了。”她把药按着医嘱给王敢准备好，又倒了温水给他，还跟哄小孩子一样，在他吃完药后，塞了一颗甜果子给他润嘴…… “花繁大佬，我不是小孩子了。”王敢有几分窘迫。 乔秉敷衍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先睡一会儿，等吃午饭的时候我喊你。” 王敢觉得花繁大佬肯定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态度敷衍的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可他也不敢说什么，乖巧的应声，又乖巧的躺下…… “去卧室睡，主卧的床单被子都是我新换的。”乔秉看他直接在沙发上躺下，不免皱眉道。 王敢超小声的说：“我，我在这里躺就，就可以了。” 只不过最终，他还是没能在乔秉的眼神下撑多久……：“我，我这就去卧室，对不起花繁大佬，给你添麻烦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要说麻烦，那也应该是我给你找了麻烦，别想那么多，去好好睡一觉，也别抓起疹子的地方啊！”乔秉催促他去休息，还不忘嘱咐一句。 王敢嗯了一声，进了主卧躺下，本以为自己不会很快睡着的……却没想到不过是沾上枕头片刻，他就沉沉的睡过去了。 乔秉看他睡得熟，替他盖了盖被子，拿着钥匙出门去买了点菜。 小区门口就有一个大型的生鲜超市，买东西什么的，倒是很方便。 虽然很想给王敢好好补一下，不过现在明显是不怎么合适的。 她肉就只买了一斤五花肉，打算做点红烧肉，添上土豆豆角一起炖了，给他尝尝味儿就行了。 另外又选了几样青菜，打算回去清炒一下。 因为就只有两个人，她没有买太多。 这还是因为，家里只有一些素食和做小饼干的材料，所以才出来的。 又到水果区挑了几个橙子猕猴桃，打算回去榨果汁。 结账的时候，看到旁边有卖关东煮，就又买了十块钱的关东煮。 回家的时候，王敢还在睡着，她将动作放轻了很多。 厨房装了隔音装置，倒是不担心声音会传出去吵醒他。 何况，几个菜都是比较好弄的，她暂时也只是处理一下准备着就行。 十一点的时候，她才去喊了王敢起床：“起来洗个脸准备吃饭啦，吃完还要作业的。” 她可没有忘王敢来这里的借口就是找她辅导作业。 “卫生间有干净的牙膏牙刷，你进去就能够看到了。” “哦哦，好……”王敢惺忪的睡眼依稀可见记缕茫然，看起来有一点蠢萌的感觉。 趁着王敢清醒，起床洗漱的功夫，乔秉回厨房把几个菜炒好。 红烧肉是跟米饭差不多一个时间做的，这会儿已经炖的很软烂了。 王敢洗干净后，就顺着味道来了厨房：“花繁大佬，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么？”他觉得他这一次来的，比上一次还要罪过。 竟然要麻烦花繁大佬亲自下厨给他做饭，而他竟然睡着了一无所觉。 “没什么需要忙的啦，已经都好了。”乔秉说着，就在抽油烟机的反光中看到了王敢失落的神情。 她话锋一转：“你去拿碗和筷子就好了，回来可以帮我把这几个菜端出去，我去把红烧肉炖土豆豆角盛出来。” “好！” 王敢的眸子亮了起来，一瞬间就干劲十足。 乔秉无奈的笑笑，觉得这样乖巧的孩子，真的是很好欺负。 一共六个菜，数量不少，但每个菜的分量都比较精致。 就连那一碗红烧肉土豆炖豆角，都只才装了一碗而已。 米饭做的的是三人份，毕竟饭可以剩下，却不能不够吃的。 “好好吃！” 尝了一口清炒小白菜的王敢，眼睛亮亮的，由衷感慨。 “感觉比我爸做的还要好吃。”王敢感觉味蕾上的幸福感，已经驱散了他近日来所有的阴霾。 第307章 善良的加害者 “那就多吃一点。”乔秉用公筷给他夹了不少的菜，不过大多数都是青菜。 王敢眼巴巴的望了红烧肉的眼一眼。 想吃。 可是，花繁大佬给他夹了这么多的菜，如果他不吃的话，不太好的？ 他纠结了好一阵子，一边是红烧肉，一边是花繁大佬的好意，好像无论哪一个，都没办法拒绝。 可是，连清炒小白菜都这么好吃了，红烧肉岂不是更好吃？ 乔秉看他纠结的模样，觉得好笑。 “你现在不能吃太油腻的，多吃蔬菜，对恢复比较好。”乔秉说着，还是给他夹了几块红烧肉在碗里。 少吃几块倒也没什么，何况本来就是给他做的。 王敢本来都已经放弃去吃红烧肉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惊喜，顿时笑开了眉眼：“谢谢花繁大佬！” 如果他有尾巴的话，肯定已经摇的欢快。 乔秉只觉得这孩子很容易就满足…… 单纯可爱的很。 可就是这样几块红烧肉就能够满足的孩子，最终却走上了那样绝望的路。 这又有谁能够想得到呢？ - 饭后，王敢很是勤快的帮忙收拾碗筷。 乔秉也没有拒绝。 虽然家里有洗碗机，但若是不让这孩子帮着做点什么，恐怕他是不会安心的。 收拾完，两个人又闲聊了一阵子，主要是王敢说，乔秉听。 乔秉发现，王敢是一个很爱说话的孩子。 也很有语音天赋，奇思妙想也很多。 不过他的家里人，似乎并没有想要往这方面培养他的意思。 说的有些累了，乔秉递了杯椰子水给他，等他喝完，这才带他去新的工作室。 “喏，东西都在这里。”乔秉指了指分类好的材料：“上次你已经做过一次的，有些经验，这一次就自己再独立完成一次，如果做的不错，上色也可以独立完成。” 这一次，她没准备再一步步的带着王敢。 “啊？花繁大佬，你，你不带着我一起了么？”王敢有些怂，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做不好的。 上一次，他能够完成的那么好，完全是因为乔秉一步步的带着，他有样学样。 如果让他独立来坐的话，他肯定是不行的啊。 乔秉仿佛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紧张：“你上一次的完成度就很好，说明你在这一方面还是很有天赋的，所以不用紧张，照着你记忆里的感觉去做就是了。” “我，我不行的。”王敢还是不敢。 他没有自信……无论做什么都没有。 因为一直以来，就从来没有得到过肯定。 无论做到多么努力多么优秀，换来的都是一句“你本可以更好，为什么却没有达到！” 可他也实在不知道，满分之上的更好，究竟是哪里。 直到他不能够考满分了，学习成绩越掉越严重，他才终于找到“更好”的方向。 可现在，花繁大佬居然让他独立做手办？就因为他第一次学的还算有模有样？ 他觉得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我相信你可以的。”乔秉笑的温柔，仿佛能传递给王敢无限的力量：“放心，我会在一旁陪着你的，不过只要你不出问题，我就不会出声，放心大胆的去尝试！” 王敢的眼中有一瞬间的迷茫，但很快就坚定起来：“好！” 他总不能辜负了花繁大佬的信任。 第308章 好人不长命 王敢第一次独自上手，就算再怎么想要相信自己，终究也还是没多少自信。 可他记得乔秉说的话，如果中途有什么问题的话，会出声提醒。 所以，他再一直没有听到乔秉出声之后，自信心倒是逐渐充实了不少。 如此一来，倒也是渐入佳境。 乔秉在一旁看着，越发的满意。 其实王敢也不是真的没有失误，有好几个步骤，他都做的不对。 虽然这对新手来说，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最终虽然会影响一下品质，但在成型上却不会失败。 不过这在她这里就是很大的错误了。 只是，她这一次的目的也不是真的为了挑王敢的毛病。 相对而言，她更想帮王敢建立自信心。 这孩子看起来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内心很是脆弱，并且自卑。 她不希望他这样。 王敢一个人做，没有乔秉在一旁指点的时候，速度就格外的慢许多。 因为有很多地方，他都不太确定是不是这样子做。 但每次看乔秉，对方都是温柔且鼓励的眼神…… 他最终还是败下阵来，最终选择了自己觉得正确的方法。 一直到夜幕降临，王敢才终于停了下来，为自己擦了把汗。 “花繁大佬，我，我做好了，你看，还，还可以嘛？”王敢这会儿停下来，才开始忐忑起来。 他其实自己也多少有些能够看得出来，这一次的成品质量，要比之前的差上很多…… 所以，是不是并非他的操作没有问题，而是花繁大佬顾全着他的颜面，所以并没有开口说呢？ 王敢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周身瞬间弥漫开了失落。 “很好啊！”乔秉落落大方的开口：“这一次的，要比之前好很多哦！” “怎么可能？”王敢下意识的就是不敢相信。 他看着分明是不如之前，怎么花繁大佬……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的前期处理……”乔秉指出了他几个不足的地方，也跟他说了几个最佳的方案，但也肯定了他的方法是正确，只是方法与方法之间，也是存在优胜劣汰的。 “……当然了，也不是就说一定要哪一种方法才行，而且你要学会在不同的的地方，选择最适合的方法，只有这个样子，处理出来的质量才会更上一层楼。 不过这些也都不着急，你现在做到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后面的更多还是要靠自己的思考，以及经验的累积，这都是急不得的。” 王敢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记下了。”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我先给你辅导作业。”总不能让小孩儿回去没有办法跟家里交代。 不曾想王敢却摇了摇头：“我今天不着急回去。” 乔秉不明白的看着他。 王敢顿时就有些失落了：“下午的时候，我妈发了消息，说是爸爸难得休息，要带妹妹去临市玩一天，已经出发了，让我专心学习，饿了就叫外卖……” 那时候刚吃完饭没多久，他其实也没有很关心，还是要开始做手办之前，才打开仔细看了一眼。 伤心当然是伤心的，难过也肯定是难过的…… 只不过很快就被分散了注意力。 现在想起来，还是会有一点点小失落，但是并不很重了已经。 他觉得这样可能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至少能在花繁大佬这里多消磨一点时间。 “这样子啊……”乔秉想了想，扬了扬手机：“那要不要出去逛一逛？今天好像是什么节日，外面好像挺热闹的。” 她平日里并不过任何节日。 一个人的日子，每一天都差不多。 只要她愿意，每一天都可以是节日。 但她其实并不喜欢麻烦。 不过她在朋友圈里看到了不少人都在发北城这边一个商场前面的小广场照片。 好像是什么活动日纪念节之类的……总之挺热闹的，装扮的也很洋气。 出去么？ 王敢从来没有想过…… 爸爸妈妈带着妹妹倒是如果好几次游乐场，但是他从来没有去过，连逛街的机会都没有。 家里人也不会允许他跟同学在外面玩。 说是担心他会学坏…… 想到出去他其实是很紧张的。 但对上乔秉温柔的目光，又好像……也可以试着期待一下？ “好！” 他觉得他这辈子最大胆的决定，就是答应了跟乔秉出去玩。 北城最大的商场。 这里的确布置的很喜庆热闹。 两个人到了之后，才发现……这是六一儿童节的预热。 儿童节，自然就少不了给小孩子准备的游戏。 王敢有些难为情。 他觉得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特别是他个子不矮，怎么看，都不应该跟这样“幼稚”的地方扯上关系。 这是他妹妹那个年纪才喜欢的东西。 可他……他，好像也有一点蠢蠢欲动？ “呐，尝尝！”乔秉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两个超级大的棒棒糖，塞了一个到他的手里。 王敢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乔秉已经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很有兴致的开口：“我们去做旋转木马？很多人都在排队，一定很好玩。” “不，不要了……”那不是小孩子才玩的嘛？ 王敢下意识的拒绝，很快就卡在了嗓子眼里。 他其实……也有一点点想去，就一点点，真的。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乔秉已经拉着他过去排队了。 而他的手里还抱着那个“巨大”的棒棒糖。 好想遮住脸……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里排队的，不仅有小孩子，还有很多“大人”，都是很青春洋溢的小男孩小女孩。 有的甚至偷偷勾了一下小手手。 王敢忽然就觉得，他站在那里好像也不是很突兀了。 放松了之后，他嘴角渐渐地就有了笑容。 其实，他也不知道旋转木马这种“幼稚”的只会转圈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值得玩的。 可就是莫名的觉得……很开心。 这种开心，在他坐上了其中一只白马，并随着音乐旋转起来之后，达到了顶点。 乔秉就在王敢的一旁，看着他逐渐的放开，嘴角微微一笑。 其实，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些人多的游戏。 不过，好像小孩子都很喜欢。 她默默的收起手机，但上面的攻略，却已经记得牢牢的了。 除了旋转木马，外面还有一个充气城堡。 不过，那个她是没有办法带着王敢进去的了。 但室内也有海绵球可以玩，还有蹦床与攀岩…… 乔秉几乎是带着王敢把商场里的游戏区玩了个遍，两个人还打了好久的游戏机。 路上遇见一个diy陶瓷的摊子。 乔秉看见王敢的眼睛里盛满了亮光，便直接要了两个位置。 “诶？花繁大佬，我们不是还要去看电影？已经快要开场了……”王敢犹豫了一下，想到他们刚刚订的电影票。 乔秉满不在乎的开口：“没关系，这场来不及，我们就下一场。”反正这一场已经快要开始了。 “可是……”会不会有一点浪费了？ “我们现在赶过去，也要错过开头的。”乔秉已经付好了钱坐在位置上，等着老板拿工具过来：“既然这样，还不如等着看下一场，时间刚刚好，看完出来正好八点钟，可以直接去吃饭。” 她说着，就已经把下一场的电影票买好，是同一部片子的，还订了吃饭的位置。 王敢见她一瞬间就把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什么都没有再说了。 他觉得，花繁大佬看起来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但实际上，她决定了的事情，是没有多大可能更改的。 而且……他低头看着老板拿上来的工具，心中蠢蠢欲动。 他早就已经想体验一次这个了！ 并不是因为多喜欢，而是……他以前跟着爸爸妈妈妹妹出来吃饭，总会看到家长陪着小孩子做这些。 甚至有一次，妹妹也做了一个，被妈妈拿回家。 那时候，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就觉得他也想坐下来，一家人一起，协作完成一样作品。 哪怕可能会很丑，歪歪扭扭。 老板很耐心的跟他们讲解了一些技巧，王敢听的很认真，乔秉本来有些漫不经心的，但为了配合小孩儿的乐趣，也严肃认真的听了起来。 等到动手做的时候，两个人其实都是有些经验的，只不过王敢相对于来说，生疏一些…… 但很快，在他的专注之下，一个罐子的模样就出来了。 乔秉仍旧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手上的东西，更多的注意力都是在看王敢。 王敢大概是找到了什么乐趣，嘴角上的笑，自始至终都没有落下去。 “我做好了！”王敢停下手，看着成品很是满意的样子的，但更多的还是在期盼着乔秉的夸奖。 乔秉也很配合：“很不错！” 王敢一瞬间就笑眯了眼，显得很是满足的样子。 缺爱的孩子，似乎……都很容易被哄好。 “你去小老板，让他带着你做下一步，我这里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乔秉手上的东西基本就没怎么动，差不多只起了个胚子。 王敢想了想，点头：“好！那我在那边等花繁大佬！” “去！” 王敢跟店老板交谈着离开之后，乔秉的动作就快了起来。 这里的工具其实并不怎么齐全。 唯一趁手的，只有几根竹签子而已，是用来给顾客写字用的。 “花繁大佬！”王敢看到乔秉过来，热情的喊了一声，随后目光就落到了她手里的东西上，怎么移都移不开了。 那是一个小人儿，憨胖憨胖的，雕琢的虽然简单，但是能看得出来，小人儿笑的很开心，且眉眼间，依稀能够看得出几分他的样子……所以，这是他？ “这手艺真好。” “这也做的太像了？” “这个卖么？我们能不能也买一个啊？能做成我们的样子么？” 不少人看到了之后，都也很想要，夸赞的声音就没有断过。 不过，都被乔秉一一拒绝了。 但即便这样，还是吸引了不少人，也想要自己动手做一个。 摊子上的生意一下子就热闹了很多。 老板甚至都顾不上招呼乔秉他们了：“我看你也是个行家，我招待客人，后面你就自己操作，我兴许都不如你！” 他笑呵呵的，倒是一点恭维都没有。 乔秉这一手，他可是真的自愧不如。 “好，谢谢老板了。”乔秉很好说话的应下。 王敢就在一旁，有点呆呆的看着乔秉各种秀操作。 直到最终的成品出来……更好看也更能看出他的样子了！ 美哭了！ 王敢觉得他真的要哭了。 “送给你。”乔秉把小人包好：“你的送给我怎么样？还是你要带回去做个纪念？” “送给花繁大佬！”王敢想都没想的说道。 其实带回去他也没有地方藏。 要是被爸爸妈妈发现了，肯定还要骂他不务正业…… 可是，他还是不舍得把手里这个像他的小人儿给还回去。 他想，带回去，藏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很正式的礼物。 乔秉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把王敢做的罐子也收起来自己拿着：“楼上有寄存柜，先去存起来，在去看电影？” 省得这样拿着磕着碰着会坏了。 “好！” 两个人上楼直奔寄存柜。 存好了东西之后，电影开场的时间也差不多的到了…… 乔秉选的是动画片儿。 一进场差不多都是家长带着小孩子。 他们两个大孩子，倒还是挺另类的。 王敢有些不大好意思，还有一点愧疚……这个是他选了要看的，却连累的花繁大佬被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 乔秉却不觉得有什么。 先不说那些人不见得就是在看她，就算真的是在看她，也无所谓！ 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选择，她丝毫没有压力。 电影是治愈向的小甜饼。 王敢看的时不时流几滴眼泪，等电影散场的时候，他眼睛还红着。 “擦擦。”乔秉递了张纸巾给他。 她不知道，这是王敢第一次来看电影，除了剧情戳他的泪点，还有一种激动和兴奋在里面。 “谢谢花繁大佬。”王敢有几分不大好意思。 乔秉揉了揉他的脑袋：“不客气。” 看完了，两个人去吃饭。 订的位置是烤肉，不过也有火锅炒菜这些，算是比较融合的一家餐厅，名气一直挺不错的。 高峰时期更是需要排队等位。 乔秉自然是不会让王敢吃太多烤制的东西，省得上火发燥，对身体的恢复也不好。 所以她只点了两份梅花肉，要了几个清淡的小菜和一锅粥。 等菜的期间，乔秉熟练的把肉剪开，放在烤炉上。 肉在碳火的架烤下，冒出油来，弥漫在架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偶尔有几滴落在碳火上，还会蹿腾起一簇火焰。 王敢看的稀奇，眼睛晶亮晶亮的。 “要不要自己烤一下试试？”乔秉递了一双专门用来夹烤肉的筷子给他。 王敢跃跃欲试，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烤不好的。” 他就吃还行，亲自动手什么的，只有兵荒马乱。 乔秉倒也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强求什么，夹了烤好的肉放进他的碗里：“尝尝味道，不过你现在不宜多吃，想吃的话，等以后你身体恢复好了，我在带你来吃，或者在家里烤也是可以的。”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他们并没有以后了…… 这一个夜晚，对王敢来说自然是愉悦的。 乔秉带着他，把一个小孩子出来逛街喜欢做的事情，差不多都做了一遍。 他很开心。 哪怕这辈子可能就只有这么一次如此放纵的回忆，他也觉得足以温暖余生。 “回家，我送你！”乔秉拦了一辆车。 车快停过来的时候，王敢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花繁大佬，我可以在你那里借住一晚？”他不想回家。 他想让这份快乐，持续的久一点，也完整一点。 乔秉愣了一下，倒也没有什么意见，点了点头同意了。 上车后，直接就让司机去她住的小区。 基于她的性取向，她其实没有什么男女的性别概念。 王敢倒是有，可是他对男女之事很是懵懂。 所以两个人谁都没有其他的心思。 乔秉还是让王敢在主卧睡的。 她也去了沙发。 这也算是一种习惯了。 她家里的主卧之所以干净到没有什么使用过的痕迹，就是因为她更习惯睡沙发。 一夜安稳。 那一夜，王敢的梦里都是甜的。 何其有幸，遇见花繁大佬。 曾经的那些遗憾，好像……也不是很让人难过的难以释怀了。 第二天。 乔秉起得很早，做了两人份的早餐，招呼王敢起床吃饭。 吃完饭，两个人就差不多都在做题……明天就要来开学，作业总不能不做。 有了乔秉辅导，王敢的速度提升了不少…… 又一次天快黑，王敢突然觉得时间有些无情。 他不太想回那个家，那个冰冷到让他觉得窒息的家。 可他也知道，他不能一直给花繁大佬添麻烦。 于是他又努力装出欢喜的样子。 乔秉知道他不会一直这么方便过来，哪怕是用补课的名义。 所以今天王敢在做题，她也在做。 她整理了一些数理化常用的基础知识点和变型题套用。 “这是我整理的笔记，你可以有时间看看。” 王敢拿着笔记，很是珍惜。 他暗暗的想着，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后来王敢果然没有机会再来了。 因为林楠觉得，乔秉到底是一个女孩子。 王敢是个男孩，两个人在一起就算是能够提升成绩也不安全。 万一早恋了？ 她可不能顾此失彼，眼睁睁看着儿子误入歧途。 于是补课的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如果我有罪…… 小祖宗就要完结了。 其实还有很大一部分正文剧情的。 但我决定缩减了。 诚然，我并不是一个情绪很好的人……我也不想否认什么，但其实我也不想承认，所以这件事略过不提。 我努力过了，但我克制不了。 其实一句话，真的可以曲解出无数种罪名…… 对乔秉的人设，其实就是想说，人心中只要先入为主有了一种偏见，就总会有意识无意识的去进行一种恶意的揣测。 其实最开始，想的是为“精神病”“洗白”来着……因为，我始终坚信着，有些人走到最终的一步，并非ta所愿，但她始终谨记着做人的底线，所以哪怕病了，她也会宁可回避世界，也不想放任自身的欲望，更不愿有一天彻底的失去对自身行为的掌控作出伤害他人的事情 就像置顶评论所写，乔秉知道她本身的恶，所以如果可以化身为鲸，她一定立时选择陨落，拥抱海底。 但后来我又觉得没有必要，因为一个人无论经历了什么结局又变成了什么，都不是另外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去了解ta去理解ta的理由，也不足以让人有意识的放弃“语言伤害” 所以，我放弃了最初的想法 后来我想的，就更多的是，怎么才能让乔秉不死…… 就像我最初说的那样，我希望这是一个he结局。 哪怕只是我一个人以为的he 但在几次情绪崩溃之后，我发现连这个简单的小愿望，我也做不到了。 所以，乔秉会带着她的“坚持”与“正义”走向死亡…… 后面大概会写一个轻松些的种田版番外，但请记得，乔秉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复活，这就是结局。 hhh，我曾以为这本书会成为某些情绪的救赎，结果是我太天真，一如我最开始发文时一样，除了冲动，什么都没有 未来，我也许会依旧不停地情绪崩溃，焦虑，暴躁，恐惧……但总归不会有人看到知道听到 也或许，我们会在另一本书相遇 但我想，大概是没有机会再这样子疯狂的写评论了（疯狂到给自己刷了四千多条评论），我也不会再回复任何事情。 hhh，好像说过很多次了。 因为真的蛮讨厌评论的氛围评论的指指点点评论的盖棺定罪评论的似是而非，但又很想从中发现一点点肯定与喜爱。 不过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闻不归这个号，到此为止，再见！ （会写完小祖宗的） 愿安，祝好 第309章 心态炸了，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乔秉碎碎念的和靳白说了很多。 但其实，她和王敢相处的时间也并不是很长，几面之缘而已。 “我那个时候，甚至不知道他就是他……” 她其实对很多人的印象都很淡，不是忘了，而是只要不刻意去想，就什么都不会记得。 她想一直简单快乐下去，所以始终不愿意想太多。 对她来说，很多事儿，过去了就过去了。 毕竟，每天分神与那些恶念作斗争，不让那些负面情绪将自己侵蚀，就已经是很难了。 更不要说，还要时不时被一些碎片记忆折磨…… 她很累。 “老师……”靳白轻轻的喊一声，仿佛是怕惊碎掉乔秉一样。 “我没事儿，你们去休息，说了这么久的话，都累了。”乔秉开口道。 孙江湖犹豫了一阵子：“那视频你打算怎么处理？”这里，不仅仅有乔秉推楚沁入水的视频，还有……其他几具至今没有被发现的尸体，以及二十七具尸体的完整死亡过程。 “寄到北安司。”乔秉不在意的笑笑：“想来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你已经做了？”孙江湖闻言突然想到了什么，眉目皱了起来。 靳白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 “对啊。”乔秉其实也有这些视频，就在她接到孙江湖的电话，决定来这里的时候。 她知道孙江湖的意思。 其实那些人的死，怎么说呢，和她的确没有什么关系。 只不过，那些死亡后的处理办法，的确是来自于她…… 原本那些只是她在受了气之后的发泄之作，以前是只要气消了，就会全部销毁掉的。 但是那一段时间，情绪反复的厉害，她很难让自己一直保持冷静，自然也就没有顾得上销毁。 久而久之，那些图稿就被保存了下来。 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孙江湖居然会发现了图稿，并联合狗子，把那些图稿分批偷了出去。 她竟然都不知道一人一狗，也会配合的如此默契。 一个负责牵制她的注意力，一个负责作案偷东西…… 那些人的尸体，大多数都是孙江湖处理的。 不过动手杀人的，却并不是他。 最开始犯罪的，是劳斯来……也就是乔秉在枫蓝小区74号楼904的邻居劳先生。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认出来乔秉的，在知道乔秉有严重的幻听和神经衰弱，并深受楼上噪音的侵扰之后，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报复计划。 偷偷潜入1004，杀掉了1004一家老少，将尸体分解之后，装进了玩偶里。 他本来就是靠着仿制乔秉的手办赚的盆满钵满，如今自然也能够将乔秉的作品，模仿的以假乱真。 那时候，他故意让人以老顾客的身份，再乔秉那里定下了流浪犬将那件作品。 说实话，如果没有乔秉突然的复出接单，他还真的没有办法那么快的完成这些计划。 而能够如此顺利，也是因为尤娇娇在中途的帮助。 没错，那年被乔秉拒之门外，他并没有放弃，并且渐渐地策反了尤娇娇，让尤娇娇相信，乔秉之所以对他不一样，是因为对他有别的心思…… 果然，他只是这样一说，尤娇娇那个傻子就相信了，并说出了乔秉最重要的秘密……精神疾病，很复杂的精神疾病。 第310章 拥抱海底，乔秉之殇 但劳斯来，也只来得及做下这一件事情……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把其他跟乔秉有过冲突的人都解决了。 这样到时候，脏水泼到她身上，也会更有说服力。 相信没有人会在诸多的巧合之下，相信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没有做出这种令人发指的事情。 但他到底低估了北侦队的能力和力求真相的决心。 所以他的计划有一大半都是失败的。 后来更是被孙江湖发现了猫腻，顺着蛛丝马迹收集到了所有的证据。 但是孙江湖并没有将这些证据交给北侦队，甚至还在北侦队破案的过程中，制造了许多障碍，留下了很多错误的线索…… 因为，他想完成乔秉的“心愿”。 这是在他看到乔秉那些画之后，做出来的决定。 他从那些话里，看到了乔秉的痛苦、挣扎、无助与自我放逐…… 乔秉不应该这样子的。 她是一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女孩子。 也是唯一一个，对孙江湖很有耐心的人。 以前，家里人嫌他麻烦，话多，也瞧不上他鼓捣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后来，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赚了钱，那些人虽然没有再说什么嫌弃他的话了，但眼睛却从来没有离开过他的钱……甚至做出为了争夺家产，把他赶出去这种事情。 唯独乔秉，她是不一样的。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也一点都不愿意做好人，但是每每碰到有人求助，如果不帮忙的话，总会有些良心不安…… 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以前，他也遇到过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也总是很有耐心的，陪着他说话聊天。 一直到有一天，孙波那个畜生，居然想对那个女孩子做不轨的事情。 他一怒之下打了孙波，但是到底上了年纪，哪里是孙波这种年轻小伙子的对手。 最后被一砖头，拍的不省人事。 后来，那个女孩子没有来看过他，也没有说过一声谢谢。 虽然他并不后悔救人，但总觉得有哪里让人不舒服。 直到有一次，他在街上碰到了那个女孩子。 本来只是想喊一声，问问她后来怎么样了……谁知道那个女孩子就对她大骂起来，说他是老流氓，还推了他一下。 也是那一次，他被推的磕破了头。 人人都说，他是因为救了一个女孩子，被歹徒打到头傻了。 其实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并不是的。 他的头是在那次被推后，磕到台阶上才变严重的。 不过，也不是和之前的那次伤，完全的没有关系。 如果没有那一次，他也不会再后来碰的那么严重。 那时候，他就仰躺在台阶上，眼睁睁的看着四周围聚起来的人越来越多，议论声也越来越大。 没有人打120，更没有人敢上前扶他，因为很多人都听到了那一声“老流氓”并口耳相传给不知道的人。 很多人都说他活该。 不过好在，好人还是有的。 他被送上了120…… 车门合上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眉目很是冷清的女孩子，仿佛这世间的一切事情，都入不得她的眼，哪怕是生死。 后来，他知道那个女孩子叫乔秉。 跟那个推了他的女孩子楚沁是刚入学的新生，也是同寝室的同学。 那时候他就觉得，乔秉这个名字，可比楚沁好听多了。 只不过后来他想要在找人却找不到了。 第311章 拥抱海底，乔秉之殇 乔秉去探望过他几次，一直到他家里人闻讯赶来，呵，不过是为了讹钱而来的。 因为知道有一个小姑娘时不时的来探望他，他们才一窝蜂的赶了过来。 可乔秉，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乔秉了。 虽然她跟着于教授的课业没有完成，但是法学院的课程，却是全部修完了的。 自证了清白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探望过孙江湖了。 想想也是，任凭谁一番好心，最后却被讹上了，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再继续过来了。 此后，孙江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遇见乔秉了。 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让他们遇见了。 - 在二十七条人命的案子里，唯一让孙江湖始料未及的，其实是孙波、林大江以及房东一家人的死。 孙波大概也是缺德的事儿做的太多，以至于遭了报应。 那天，也不知道他是跟谁喝了点猫尿儿，醉的一塌糊涂的，在大马路上晃悠。 林大江当时正好赶着给房东一家送外卖，车子就骑的快了一些。 好巧不巧的，就撞了当时在马路上晃悠的孙波。 孙波被撞出去很远。 林大江看了一眼，担心会把人撞死，想着这个地方偏僻，于是就跑了。 这一路上心惊胆战的，他就没有注意放在保温箱里的汤已经撒了…… 加上耽误的时间有点长，顾客就给了差评。 因为不止收到了一条差评，他的心情很不好。 特别是想到领导今天找到他说，因为他最近收到了太多的投诉，几乎是每个顾客都对他有意见，甚至有人点名了不要他配送，不然就拒单投诉。 领导让他好好的反省一下工作态度问题，摆正思想，不要老是整天盯着谁的外卖点了什么，然后跟人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还是如果再有投诉的话，就辞退他。 心情烦躁的去送了最后一单，正好是房东家。 好巧不巧的，等了很久，却只等到了半碗撒的差不多的汤的房东妻子，也很是不悦，嘟囔抱怨了几句，倒是没有想投诉，毕竟也确实，出门在外工作都不容易。 可那几声抱怨，却像是点燃了林大江名为理智的爆炸桶，刺激着他做出了无可挽回的事情。 杀了人，又有之前不确定是不是撞死了人的事情刺激着，林大江也开始害怕了。 但是他很快的就冷静下来了。 因为他想到了姚耀文……他们之间，偶尔是有合作往来的。 姚耀文是搞那种网站的。 里面除了有人，还有不少的小动物，最常见的就是猫猫狗狗了。 他不敢做别的，怕出事儿。 但虐杀猫狗他还是敢的，因为知道无论那些人再怎么闹，再怎么谴责他，都不能够真的把他给怎么样，最多就是道德上谴责几句。 甚至还会有人帮着他说话。 所以他根本就不怕，并且还越来越胆子大…… 于是他就联系了姚耀文，想让他帮忙拖房东一起下水。 这才有了乔秉他们找到的那段视频拍摄内容……那些确实是时候摆拍的。 不过房东可能没有想到。他做完这一切还来不及把钱拿到手，就被自己家养的宠物狗给咬死了…… 狗都看不下去畜生。 房东死了，自然也就没有人能拿到那些视频…… 当然，更大的原因是姚耀文也死了。 林大江由此以为他这样就安全了。 却不想，他也没能逃过报应。 第312章 拥抱海底，乔秉之殇 林大江是被狗子咬死的。 确切的说，是被狗子追咬，吓得慌不择路跑上了天台…… 最终因为没有吃的没有喝，白天要被暴晒，晚上还要忍饥挨冻给活活折磨死的。 要说林大江还是很能扛的，足足挣扎了七天，才终于扛不住咽了气儿。 他发烧了，加上一直没有吃过东西，饿的狠的时候，他甚至趁着太阳出来之前，去啃墙缝里的那一点点水汽。 当然，这些仅凭狗子一只狗是不可能完成。 狗子号召了附近十几条流浪狗，才最终把人困在楼顶的。 玉堂春他们的怀疑没有错其实，林大江被发现的那个楼顶，根本就不是第一案发现场。 真正的案发现场，是林大江平常用来拍摄虐狗视频的一处烂尾楼。 尸体是后来狗子找来了孙江湖处理的。 狗子一直都记得，那天，它因为跟着小姐姐走到了那个小区门口，突然被孙波捏着嘴抱走。 他对他拳打脚踢，嘴里头骂骂咧咧，大多都是说小姐姐坏话的。 孙波还记恨着乔秉把他拖进没有人的小胡同，把他揍了一顿不说，还扒光了，扔在垃圾桶里，冻了一晚上。 偏偏之后他去验伤，却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 各种检查倒是做了不少，可哪怕他明确的感受到浑身疼，却还是一点痕迹都找不到…… 他气的不行，却也无可奈何，只一心想着，早晚要让乔秉为此付出代价！ 却根本就忘了，是他先对乔秉动了手，又起了杀心，用铁锹砸了她后脑勺的。 不过也许根本就不是忘了，只不过单纯的不允许别人伤害他，但他伤害别人却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孙波到底是没下死手。 不是他良心发现了，而是没兴趣，这样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满足他。 他实在无法理解那些以看虐狗视频为乐的人，究竟是什么心理，又是满足了什么。 就在狗子以为躲过一劫的时候，林大江出现了。 他看着孙波离去的背影，一下子就没有顾忌拿起刚刚孙波用过的木棒，快准狠的打断了狗子的双腿。 之后更是按着它的嘴，连着捅了好几刀…… 他以前是从来不在这种有人来往的地方做这种事情的。 毕竟被人发现录下来的话，难免不会投诉到他的工作单位，对他进行道德上谴责与投诉，那群人最是闲的没事干，就爱多管闲事了。 但这一次不一样，狗子是被孙波拖进来，作案工具上，也只有孙波的指纹，他是带了手套的。 就算真的有人找上门来，也不会牵扯到他，所以他很是肆无忌惮。 只不过他从未想过，会有一天，遭到受害者……一只狗的报复，并且还因此丢了性命。 如果重来一次，他还会这样做么？ 会的。 在利益的驱使下，总是会有些人，选择将良心丢进墨缸里。 林大江唯一的情绪，就是后悔。 后悔当初没有像从前那样，直接了却了狗子的性命。 不过，林大江虽然死的意外且突然，看上去也很像是已经遭了报应一般。 但孙江湖却并没有想要就此放过他。 在孙江湖看来，林大江的死，根本就不足以抹平罪孽。 所以才会有玉堂春他们，在天台上看到的那一幕。 世间熙攘，往往来来。 轮回有时，善恶有报。 第313章 拥抱海底，乔秉之殇 薄望终于确定了乔秉的位置，可正当他打算找过去的时候，却收到了一封邮件…… 发件人署名：乔秉。 他感觉他的手，有一点点颤抖。 直觉告诉他，这可能不是什么好结果。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通话界面很快就遮过了邮件的界面。 “喂，司长……”薄望按下接听键，心里却总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像是什么东西丢了一样。 “刚刚我们收到了一封来自乔秉的实名邮，里面压缩的视频，详细的录下了她推受害人楚沁下水的过程。” 薄望感觉他的喉咙有些发紧。 于司长的声音沉重：“乔秉不是故意杀人，而是自卫。” 咚！ 薄望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这样掉了下去。 好像，是一路以来，始终紧绷着的心。 他，本该相信乔秉的啊。 她一直那样美好善良不是么？ 为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去怀疑了她？ “那，我们，我……”薄望有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于司长大概知道他想问什么：“不用再跟踪乔秉了，而且靳白在她身边，你如果没什么事儿，就回来，周涛等多条人命案，也已经有了结果。” 听到人命案，薄望再一次的紧张起来。 “凶手已经自首。”于司长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心情还有些沉重。 因为这件事，它根本就没有凶手，但又每一个都是凶手。 自首的是孙江湖。 可是……即便最后追责，也只能按侮辱尸体罪处理。 薄望喉咙发涩，好半天才开口问出了声音：“凶手是……谁？” 他觉得他疯了，他竟然控制不住的想……是不是乔秉。 “是孙江湖。”于司长倒是没有隐瞒他，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情。 他更头疼的是，这件事儿造成的影响已经很大了。 可是却没有凶手，这样的解释说明，公众会愿意相信么？ 特别是，罗斯竟然趁机带节奏，把脏水往乔秉的身上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遭到了退学处理，所以她现在已经算是近乎于丧心病狂了。 整个北安司和北城大学，对此事都是气愤的！ 因为这一个学生，直接败坏了他们两方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形象。 这可真是，做一百件好事不痛不痒，做一件坏事千里相传…… 没有人会关心你曾经做的有多么的好，只要你有了不好，就会立即有人争相传颂…… 可是，跟罗斯同校的学生，是何其的无辜？ 就因为他们同在一个大学，他们就要被时不时的质疑，被拉出来鞭尸……仿佛他们十几年寒窗苦读换来的成绩，就只是为了被人连累。 甚至有人找出了罗斯的籍贯省份……地域黑，无论放在什么事情上，都让人倍觉不适。 明明每个人，都不喜欢差别对待，却又总是积极努力的，制造差别阶级……仿佛只要踩下去一个人，ta就能够高人一等了似的。 没错，罗斯的行径，其实没有在得到很多人的认可，哪怕她一直在不停的带乔秉的节奏。 有人相信罗斯所言，认为乔秉是凶手，并且最终会利用手段和身份逃脱罪责。 但也有人觉得，乔秉根本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也有人认为这样的指控无中生有，个人情绪严重，很可能是泼脏水，他们相信官方给出来的解释，拒绝阴谋论！ 于司长看着网上的讨论风向，当即决定，让玉堂春组织编辑，公布这起案件的事实真相。 虽然那真相…… 【卧槽？没有凶手？这是玄幻小说么？】 【这得花多少钱，才能编出这样的故事，不亏心么？】 【有没有课代表总结一下，字太多，我选择不看。】 【就想知道这个孙江湖什么背景，这么多条人命在身，居然只定了一个侮辱尸体罪？北安司这是在侮辱群众的智商呢？】 【那个什么乔秉，几乎贯穿了整个案件，跟这么多人，几乎都有过冲突，巧合？被害妄想症？我怎么觉得她脱不了关系，怎么官方还把她定义为受害者了？凭什么，为什么，就因为她是个女的么？】 【说这女的跟这事儿一点关系没有，我是半点都不信的。苍蝇不叮无缝蛋，她没点问题，能有这么多人跟她发生口角冲突，最后甚至闹出人命？别开玩笑了，拿谁当傻子糊弄呢？】 【真好奇这女的长啥样……】 事实真相一经发出，自然是一堆人，质疑北安司不作为，发布虚假真相粉饰太平，甚至是挑动对立情绪，各种阴谋论。 于司长跟玉堂春等人，看着评论，不可谓不糟心。 但也没办法出去解释什么。 “要不，关了评论？”玉堂春试着问。 于司长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这里关了，他们换个地方一样说咱们有私下交易搞阴谋论。” “那就不看了！” 玉堂春直接就要关闭评论界面。 但很快，他们发现有一批新的评论，涌入进来。 【虽然看起来挺狗血的，但又好像真的没毛病……果然生活比小说更狗血么？我觉得小说是根本不敢这么写的，不然那个作者肯定要被读者喷死，一点逻辑都没有。可生活……唉，只能说天理循环，善恶有报！做好人，做好事！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确实，小说要是敢这么写，肯定要被骂死……就算不被骂死，也得是扑死，什么玩意儿写的？正常人能做出来这事儿？可有些人，你真的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理解啊！】 【我来总结一下？简单来说就是，a杀了b，b杀了c，c的家人朋友联合d、e、f报复了a，a的朋友合作伙伴g、h又灭了余下人的全家……当然，我不是说案件就是这样的。 我的意思是，真正的凶手在另一起案件中，被另一个凶手给搞死了，其中之前有两个人，是因为作恶太多，狗都看不过去，把他们咬死了。 而这两个被狗咬死的人，又在之前杀了人，被狗咬死的人杀的人之前又害死了人，被狗咬死的人杀的人害死的人之前又杀了人……所以最后，不是没有凶手，而是凶手已经在套娃杀戮中，死于人与狗的联手之下。 孙江湖只是对这些已经死掉的人，产生了报复心里，最多也就是知道他们要死了，或者是引导凶手知道了一些处理尸体的方法，但是并未出面教唆，一切只不过是凶手，比如王甜甜，自身恶毒，对亲妈也能下得去手，甚至联合外人，破坏分割了尸体…… 所以，这还真t的没有凶手，因为都死了啊！】 【楼上禁止套娃，给我都看晕了，不过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说，凶手死于凶手的凶手的凶手之手……】 【都说了，禁止套娃！】 【确实，比小说更狗血……哪个作者敢这么写？要被骂死的。毫无逻辑可言。】 【很多读者觉得没有逻辑的事情，也只是单纯的因为自己没有见过，所以就觉得作者没逻辑？因为自己不知道，所以就觉得作者是错的……】 【这楼怎么突然就歪了？】 【hhh，虽然我觉得不应该笑，但是个人思想的代入请勿上升作者，作者真的就只是基于角色设定，不要把你自己的阴暗心思，就当成作者也阴暗，太可怕。】 【听说，乔秉写的小说，就是和这个案子重合了。】 【放屁！楼上一看就是根本没看内容就来评论了，是孙江湖根据乔秉写的小说内容，对部分尸体进行损毁处理！目的就是为了给乔秉出气！虽然行为不可取，但也请不要颠倒主次！】 【不是很赞同楼上说法，是仿照乔秉所写去破坏尸体，还是乔秉所写和案子重合，有区别吗？能写出来这种丧心病狂剧情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我觉得这种精神不正常的人，就应该强制关起来，省得一出事就往精神病上推，说什么控制不了。既然控制不了，为什么还要出来？】 【同意楼上，既然是祸害，对社会也没有什么帮助，为什么还要放出来，对别人就是定时炸弹好么？】 楼又不可避免的歪了…… 反正，针对这么多人死亡的，说什么的都有。 “司长，乔法医跟楚沁那个案子，现在还公布么？” “暂时不必。” 本来，公布这件人命案，也是因为罗斯泄露了太多的消息，虽然很多人都不相信她的说法，认为她是在抹黑公职机关，但这个案子是真实发生的，所以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还是造成了很大恐慌的。 大家都担心会出现什么连环杀人犯或者心理扭曲报复社会什么。 没有人愿意活在恐慌之中。 所以只有尽早破案，并公布结果，才能够安抚情绪。 可于司长没有想到的是，他们这里没有公布乔秉的那个案子，却被罗斯给发了出去！ 发的还是最初那段，被几个拍视频的人，无意间拍进去的那一段！！！ “卧槽，司长，罗斯她把乔法医的案子视频发出去了，可是她从哪里搞来的这段视频？” 绕是玉堂春这样一向沉稳的人，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这罗斯是真的疯了？ “她疯了，这样子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不仅没有任何好处，还要负刑事责任。 造谣也是罪。 “她被开除了，档案上也记了重大过错，以后想要从事这一行是绝无可能了，甚至想要做别的什么，都有困难，估计是心理扭曲，想报复咱们！” “她自己行不正身不端，被开除记过，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 总有一些人，会把伤害别人当成人理所当然，把被人伤害当成天理不容。 “司长，咱们怎么办？”玉堂春气归气，但还没有忘记正事。 这个节奏要是真的被罗斯给带起来了，恐怕真的要有不骗人相信他们跟乔秉狼狈为奸了。 事实上，网上已经有人开始diss他们了。 【我就说这个叫乔秉的人，不可能跟案子牵扯这么多，到最后还干干净净的，什么没沾染，亏我还相信北安司那边的说法，结果我信了个寂寞？】 【这不就是……公开的包庇？建议查查整个北安司，太可怕了！得是什么样的地方，才能够这么上下一致的包庇一个凶手？】 【听说，爆料的博主就是原北安司的实习队员，现在因为犯了什么事被送回了学校，学校直接做了记大过处理！】 【犯了什么事？我看就是因为博主不愿意同流合污！】 【支持查明一个真相，别让好人寒了心！】 不少人都开始呼喊北城大学给罗斯一个公道，恢复她的学籍。 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账号发了一条消息。 “我或许是有罪的，但绝对不会是在这件事情上有罪。” “我不认为在面对侵害的时候，自卫有什么错。” “但我也要承认，当时在楚沁的刺激下，我已经无法克制我的病症。” “所以，我有罪的话，律法会制裁我，而不是用似是而非的舆论定罪我。” “你以为的真相，真的就是真相么？” “你坚持的正义，真的就是正义么？” [视频] 乔秉用一个粉丝快要破亿的账号，发布了与楚沁发生口角，被对方推下水，以及上岸后又推对方下水的全过程。 “这，才是真相！” “我终究，也做了我讨厌的人。” “其实我比你们更清楚，这件事儿，无论怎样，都是无法将我定罪的，至少不会有你们想要的杀人偿命。” “可我想，你们大概是很希望我以死抵罪的，毕竟杀人偿命嘛！而我即便被楚沁推下水险些丧命，可毕竟我没有死不是么？ 不用急着否认，你能嘴上否认，心里能否认，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么？” “所以，律法无法制裁我的，我来还给你们‘正义’” 乔秉像是自言自语的，发了碎碎念的文案。 至于底下的评论，她根本就没有看。 而另一边，孙江湖、靳白和薄望三个人，却已经是找她找疯了！ 孙江湖因为自首，已经被门渡市安司羁押起来，准备送往北城。 同时，薄望和靳白，也在跟着门安司寻找乔秉的下落。 他们是在薄望过来的时候，发现乔秉不见了的！ 甚至靳白和孙江湖都不知道，乔秉是什么时候，用了什么方法给他们用了助眠的药。 “老师，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靳白看到了网上那条消息，开始疯狂的给乔秉发私信。 “快，找这个人的位置！” 薄望也拿着手机，让人查乔秉那个视频的发送位置。 第314章 拥抱海底，乔秉之殇 ——也许，你相信哪一个故事，你就是哪样的人。 以己度人，人暗或许也正是你暗。 - 薄望靳白等人找到乔秉那个账号发布消息的位置时，一条动态显示刚刚发布成功。 定时？ 此刻，几乎所有人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就在薄望拿着手机点开草稿箱的那一瞬间，又一条动态发布成功。 那也是最后一条定时动态。 ——我很遗憾，最后没能化身为鲸，只希望，没有给这个世界添很多麻烦。 “不。你从来就不是麻烦……”薄望急切的想要删掉那条动态，仿佛这样子，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而他也不想看到动态下面的谩骂声。 是的，很多人根本也没有看完那个完整版的视频，就过来逐条评论了。 他们给出的理由也很强大，视频太长，他们选择不看。 反正，乔秉推楚沁下水，致楚沁溺水死亡是事实，这就是谋杀，有什么好洗白的呢？ 精神病怎么了？ 凭什么精神病杀人就可以不负责？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支持死刑！ 当然也有一部分看完了视频，但也选择同情楚沁的。 有一说一，就算楚沁过分了，可说到底，死的是她不是么？乔秉不过就是呛了几口水，可她到底还活着啊？ 楚沁可能是真的有些恶毒，心思不纯，可她真的罪该致死么？不见得？杀人未遂也不能判死刑啊，所以乔秉为什么可以不负责，她让楚沁没了命不是么？ …… 乱糟糟的评论，极大的刺激着薄望的神经。 为什么，他们能够对一个陌生且很可能正在经历生死挣扎的人，如此残忍冷暴。 看着一个陌生人死掉，是会满足他们什么么？ 可乔秉的手机，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就在他快要触摸到确定删除的时候，手机没电了。 “先找人。”靳白看了薄望一眼，他不觉得删了动态有什么用，而且薄望有什么资格删除老师的动态？ 不过眼下并不是与他争辩这些的时候。 何况，靳白也知道，对薄望来说，乔秉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真是孽缘。 薄望看着漆黑的手机屏幕，终于也恢复了冷静理智。 嗯了一声，他没有在任由自己的情绪蔓延，影响工作。 不管怎么说，现在找到乔秉才是主要的。 而此时，被他们疯狂寻找的正主，这会儿正站在一处断崖边，看着底下不停拍打着石壁的海浪。 有无数次，她都想要拥抱大海。 这样，她就可以被海底生物分解，从而彻底的消失。 尸骨无存……或许是她最想要的归宿。 只不过，她一直克制着这样的想法。 她想啊，既然来到了这世上，总归要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可以不被人记住，但总要留下一些利于生存的事情。 不然，她岂不是成了累赘？ 她很讨厌做一个累赘，就像她降生到一个，不期盼她存在的家庭一样。 仿佛她的存在，给每个人都增添了生活的困扰。 是她让他们的生活变得被束缚起来…… 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她坐在崖边想了很多，我想了很久。 其实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忘。 但又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样也好…… 至于有什么好的，那不重要。 乔秉想着想着自己就笑了起来，仿佛她仍旧还是那个单纯美好的小姑娘。 岁月似乎从来没有给她留下什么伤害。 当清晨的第一缕光撒在海面上，四周好像更暗了许多，但她的面前，却格外的光亮。 “乔秉！” “老师！” 薄望和靳白带着人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只赶得及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目眦欲裂，疯狂呼喊，奔跑上前，却也只来得及抓住乔秉留下来的气息。 耳边仿佛回荡着一个声音…… “我是乔秉，秉公执法，秉性纯良的秉。” 第315章 请坚信，阳光终会驱散阴霾 与其锁定字眼，不如从根本上，重视阳光。 ——乔秉 乔秉离开了，但是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推人下水案，仍旧还是要公开审理，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结束。 同时，她也将名下的财产全部捐赠，指定用于关爱未成年的身心健康。 健康，不应只重视体魄，心理也一样重要。 不过这件事儿，原本是没有人和推人下水的乔秉牵扯到一起的。 直到事情发酵的三天，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乔秉这个账号？粉丝快要破亿了？ 【卧槽，这不是我乔神的账号么？别告诉我乔神和那个杀人犯乔秉是一个人！】 【乔神好像……也叫乔秉？】 【只是重名？】 【乔神是被绑架了么？或者盗号了？是的话你就眨眨眼？】 乔神是谁？ 人称种树狂人，立志植根沙漠，消除沙漠……同时也是一个公益狂魔。 有很多孩子，都是经由ta的资助，走出了原本的小山村，成为栋梁之才，回报社会…… 不仅如此，她还投资了很多地方，为此提供了很多的就业机会。 不过这个账号，之所以会被这么多人关注，起因实际是……维权与打假。 乔神无偿的为很多人提供了律法援助，听说一开始就是就职于援助中心的。 好像就是在北城那边？ 不过后来离职了，说是要去种树。 但面对寻求上门的帮忙的，也会在认真核实情况，确定真实性后，进行帮助。 业余的时间，更多就是在普法了。 乔神，自然也是乔秉。 之所以没有人把她跟另外一个“乔秉”联系起来，就是因为……她有两个身份证，并且都是有效的。 法学院毕业之后，她就开了这个账号。 只为了追求一些让自己的存在，更有意义的事情。 算是在迷茫之中，抓住的一个方向。 因为找不到存在的意义，就想让自己变得有意义…… 不过，虽然名字上她没有做过遮掩，但重名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所以也没有人多想。 特别是“两个人”的名字介绍并不一样。 乔秉，秉公执法的秉。 乔秉，秉性纯良的秉。 同一个字，不同的解释。 前者被人奉称为神，后者被骂矫情，脸大…… 毕竟，谁会把自己是个好人挂在嘴边呢？ 可现如今，这两个人重合到了一起，给了不知道多少人响亮的一巴掌。 他们仿佛听到乔秉的那一句嘲讽还在耳边飘荡：“原来，一句话，真的可以曲解出无数种意思，恶意的意。” 【有没有人打我一下，告诉我这并不是真的？】 【别挣扎了！这就是真的！】 【所以，乔神是被我逼死的？】 【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呜呜呜，我现在忏悔还来得及么？】 【别慌，人还在搜救，兴许，兴许……】兴许还有救这句话，怎么都没有勇气发出去。 但也有人对此不以为意：【得了，怎么那么喜欢往自己身上认错呢？她死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是我们说的了？要怪也只能怪她心里素质不高，被人说几句就寻死觅活的。对了，不是说她有精神疾病？肯定是自己的原因寻死啊，跟我们说什么有什么关系。】 当然，这样的话毫无意外的被怼了上去。 质疑的声音，无时无刻不存在。 哪怕一切都合理合法，也总有人要秀自己有限的智商。 不让ta怀疑，就是有暗箱操作。 第316章 都是瞎编的，别较真（本文纯属虚构） 不过，网上的这些喧闹，终究与乔秉没有什么关系了。 搜救的人还在增多。 但乔秉依旧毫无踪影。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所有人都没办法再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安慰自己了。 第二十一天，北安司宣布了搜救结束。 乔秉……已死亡。 原本，他们是想用失踪的。 但是靳白和孙江湖都说，乔秉很可能跳下去之前就服用了零号药物。 零号，就是致使郑在浪姚耀文几人死亡的药物。 医院里还有几个跟房东住在同一层的邻居，也是服用过这个药物，但是量不大，还有救。 这个药物是经由劳斯来的手传播出去，最后又被孙江湖集中收回准备销毁的。 但他们整理的时候发现，却了一颗，拿走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乔秉。 很多人自发的来到乔秉落海的位置祭祀。 海浪声声，有风拂过纯白的花…… 乔秉推人入水致其死亡的案子，也在三天后，公开审理。 “她就是故意杀人！我家楚沁那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害她！分明是她嫉妒成性！什么精神病，我不接受！你们休想给她找脱罪的借口！她就是死了，也得为我家楚沁的死负责！” “你们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样的说没就没了，你们就不难受么？你们将心比心，我们的诉求难道过分么？” 楚沁父母的诉求很简单，乔秉死了就死了，但是赔偿必须从她的遗产里面出！ 他们要楚沁遗产的二分之一作为精神补偿、丧葬费等。 乔秉的遗产有多少？ 粗略估计，有十九个亿。 主要来源于房产和几个收益不错的厂子。 对方张口就要一半……不少网友看着直播，直接就炸了！ 【他们哪来的那么大脸？居然张口就要二分之一？如果不是他们女儿刺激的乔神发病了，会被推下水溺死么？乔神只是自卫好！】 【这是知道乔神名下遗产金额巨大，上赶着来碰瓷的？卖女儿也没有这么卖的！】 【希望最后不要搞出来什么和稀泥一样的调解，让好人寒心！】 现如今，网上已经差不多统一口径，接受也认可乔秉是被楚沁刺激的发病，所以才会失去理智，属于丧失民事行为能力！ 且这方面的证据还是很充足的。 首先是楚沁设计想要拍下乔秉死亡全过程的视频，以此来谋夺利益，即与姚耀文交易，进行视频售卖。 其主观目的具有谋杀乔秉的企图。 其次，视频中完整的记录了楚沁有明显的言语刺激！ 且其与姚耀文的聊天记录中也有表明，两人为合谋，打算以刺激乔秉发疯为视频题材，致其死亡。 第三，乔秉的病情，在之前一直处于可控制的范围内，完全可以等同于正常人一般生活、工作。 但在之后，其健康状况就变成了不可控制……这是于教授出示的报告。 那次，给于司长的报告是假的，但是真的报告，于教授也没有私藏。 乔秉当时坦白了推楚沁入水的事情，并有自首意图。 只是当时状况不明，于教授担心会有人将此事暴露出去，造谣生事带节奏，便让乔秉录下了陈述视频，交给了信得过的人进行调查取证以及公诉。 但于教授没想到的是，这件事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罗斯泄露出去了。 那时候的乔秉，便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状况，需要大量的镇静药物了。 这些，于教授也出具了报告。 且这份报告是由六个人共同签字的…… 造不了假。 最终，乔秉无罪…… 其行为属于被原告楚沁，语言刺激至丧失民事行为能力下的防卫过当，由原告楚沁，承担全部责任。 其谋杀未遂，按既遂从重处理，判处无期徒刑，并赔偿乔秉损失…… 楚沁当然是没有钱赔偿的。 其家人直接放弃继承遗产，怎么都不愿意跟她扯上关系，甚至连二审上诉都放弃了。 因为听说不放弃的话，就要按继承其遗产处理，哪怕是道听途说，他们连确认都没有，但也足以让他们对楚沁避而远之了。 因为没有人能够帮他们打赢这场官司。 至于闹？ 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的。 毕竟按闹分配的例子那么多，他们也心动啊！ 结果就是……他们无处可闹。 去乔秉家里闹？ 乔家人比他们还泼辣……混起来简直就是不要命。 他们只要敢去，转头乔家人就能去砸了他们家窗户，报案也没用，进去一批竟然还能再找来一批，简直就是滚刀肉一样的存在！ 楚沁的家人怕了怂了不敢闹了。 至于乔秉的工作单位？ 他们唯一能够找得到的，就是北安司……这他们敢去闹么？ 而乔秉的其他产业，因为已经捐了，也不是他们能够闹得了的……最后可不就得是放弃了嘛！ 最终他们就是有再多发不甘心，也只能如此了…… 乔秉的事情渐渐没了热度。 孙江湖也在乔秉的事情尘埃落定后，含笑咽气。 他本来就活不长，因为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想要为乔秉做一件事，却没想到……不过是给她徒添了心理负担，最终选择了决绝的方式。 但他倒也不后悔，这是他和狗子的共同心愿，也是唯一能够为乔秉做的事情。 而且他也能够知道，乔秉不会怪她。 她不过是始终无法逾越自身的底线。 这也是他选择代劳的原因。 狗子早在咬死那林大江之后，就咽气了。 它本就受了重伤，之后又被林大江撞的严重，引起了致命的并发症。 如果不是因为和孙江湖一样吃了零号，也不可能有机会咬死人…… 零号最终被销毁，薄望选择了离职。 以他的状态已经不在适合继续留在岗位上了。 靳白接替了他的位置。 如果不是专业所限，他大概会去接替乔秉的位置，继续她未完成的事业。 “这就走？”靳白站到薄望的身边，他仍旧还是不喜欢这个男人。 薄望嗯了一声：“可能要麻烦你，帮我把房子卖了。”他准备去门渡市，就在乔秉消失的地方定居。 而北城的房子，本就是为了跟她留在同一个城市才买的。 如今自然是不需要了。 “放心，有消息我就告诉你。”靳白道。 薄望却摇了摇头：“不必了，卖了之后就捐了！就和她一样。” 靳白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嗯了一声。 薄望是下午的车，他也没多呆，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走了。 路上，他终于想起那封乔秉生前发给他的邮件。 第317章 我的白猫少年【乔秉写给薄望的信】 我的白猫少年，见信安。 从你出现在我家里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选择了遗忘，就会消失的。 相信你也是。 那个订了六个相同娃娃的人，就是你！ 想来除了你，再无人能够那般怀念——那只美丽却又无辜可怜的猫儿。 说实话，当你把它送到我身边时，我是不欢喜的。 毛茸茸虽然可爱，但于我而言，却如同累赘。 我并不想分下心神照顾另一个与我并不该有瓜葛的生命。 但你我也一样清楚，拒绝，它将无家可归。 好在后来相伴的日子里，它虽然粘人，倒也懂事乖巧，知道看人眼色，不过分的纠缠。 我其实在某一段时间里，一直在想，你为什么要送给我一只猫呢？ 就只是因为，我曾夸了一句纯黑的猫居然生了一只纯白的猫么？ 我总觉得不单单只是这一个原因。 我天真且自恋的想过，你会不会对我有过一点点喜欢？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随着年龄增长，也随着……我们越来越远，有没有过都已经不重要了。 薄望，我是恨过你的。 我恨你既然把它送来给我，又为什么要把它的性命夺走！ 还偏偏，是在它成为我一种生命寄托的时候。 我这一生，大约是足以功过相抵的。 可午夜梦回，我总觉得对不起那些弱小的生命。 养猫，大约是我从前从未想过的事情。 偏偏的，命运弄人，我不仅养了，还一养养了三只…… 只可惜，我大约是天生带着厄运，所以每一个企图温暖我的生命，都终将以悲惨的结局离我而去。 你呢？ 恨过我么？ 如果恨过，且不能放下的话…… 那真的是要同情你一秒了。 毕竟，你也没有机会向我讨回来了。 而我，也没有机会向你讨回来。 唯有装作不认识不知道不了解不记得……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觉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好像，漫漫长夜总是很多，那些被驱散的记忆，总是趁着黑夜侵袭，一点点重新钻回我的脑海…… 你看，生活，就是这样子毫无道理。 不再见了，我不是那么想有下辈子。 ——乔秉。 - 薄望看着邮件里的内容，手都是抖的。 特别是看到乔秉说，我想过，你是不是喜欢我……当然是喜欢啊！不仅曾经喜欢，现在也一样喜欢，未来也还会继续喜欢！ 可是这些，他都没有机会说给她听了。 而他又怎么可能会恨她…… 如果没有她，他可能根本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如一个正常人一般活着…… 薄望幼年的时候，曾被继父关在屠宰房里。 他每日只能看着一只又一只的动物在他的面前被宰杀、放血、剥皮…… 屠宰场是私人的，每天宰杀的动物并不是完全固定的。 有时候会有狐狸养殖户，送来剥皮。 有时候会是猪肉摊的老板，带着收上来的生猪…… 也有时候，是个人家里要宰羊杀牛…… 偶尔甚至还有鱼和鸡鸭鹅。 那时候，他觉得下一个被宰杀的就要是他了。 每天都处于惶惶中，终日不安。 连觉都不敢多睡……生怕睡着了，就会身首异处，再也醒不过来。 继父不仅白天工作的时候把他关在这里，晚上也不会把他带回去。 他的童年差不多都是同那些尸体、血水、毛皮一起为伴度过。 直到乔秉出现。 第318章 薄望过往，阴霾血影 乔秉是来找猫的。 薄望继父家同乔秉现在的家，是邻居。 乔秉有一只肥硕的狸花猫，是她母亲养的。 不过，她母亲连乔秉都照顾不到，何况是一只猫了。 所以这猫养着，也不过是让乔秉照顾看管罢了。 乔秉的母亲，只在闲暇时，才会逗弄逗弄这只猫……余下的便不管了。 乔秉不喜欢猫这种生物，可到底是自己养大的，丢了自然还是着急担心的。 后来一路寻找，才发现不是丢了，而是被薄望的继父给偷去了！ “叔叔，你拿了我的猫，不曾告诉我，不是偷是什么？” 小小的人，面对着正是屠宰加工的屠夫大人也根本就不惧怕。 “你这小丫头，说话咋恁难听？啥叫我偷了你的猫？我家这几天闹耗子，借你家的猫用一用，你何至于如此的小气，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么教你的。 都是邻里邻居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不想跟你计较。”薄继父不耐烦的打发乔秉。 他可没把一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 自然也不会归还她的猫。 那猫他抓来饿了好久了，只等在饿几天，就扔进库房去让它抓耗子！ 要说这小丫头也就是矫情，养猫可不就是用来抓耗子的么？ 结果她这猫也不知道咋样的，见到大活耗子从面前过，都不带动弹一下去捉的。 乔秉很生气，可她无能为力……论个头，论力气，此时还是个孩子的她，都不会是薄继父的对手。 但她也不是一个会这样轻易放弃的性子。 于是当天夜里，她就拎着砖头，砸了屠宰场的窗户。 从碎掉的玻璃窗，伸手进去打开了整扇窗子，她动作轻快麻利的跳了进去。 “喵喵？”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因为猫养在她这里，也没有起过什么名字。 平时也根本就不会喊它，现在也就只能用这样试探的声音来寻找。 屠宰场很大，也很空旷。 她的声音发出去甚至还有回音。 四周弥漫的血腥味，更是让人忍不住皱眉…… 抬头望去，正好跟一只扒了皮的狐狸眼珠子对上。 但即便是这样显得有些阴森又恐怖的地方，也还是不能够让乔秉有什么情绪心理上的变化，她只想找猫。 哗啦，哐啷…… 突然的响声，还伴随着着类似人类幼崽的声音。 “谁？”乔秉探着头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忘了过去。 对面没有发出声音，乔秉不免就又问了一声：“是人么？” 那样子，仿佛不是人也没有关系。 小时候的乔秉，就是这样的天不怕地不怕，宇宙老二她老大！ 薄望因为被关在这里，每天都要面对血腥的屠宰场，已经在有些丧失了人类的语言能力……他只会用唔呜的声音来表示恐惧。 乔秉的声音出现的太多突然了……这几乎是捏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很害怕…… 他不想发出声音，可是根本就克制不住……他身体在不停的抖。 抖动的身体撞在囚禁他的木头箱子上。在这空旷的屠宰场里，发出剧烈的响声。 唔呜呜呜呜…… 好可怕。 爸爸，你快来救我，我不要留在这里，我不要妈妈了…… 薄望眼泪刷刷的掉，连呼吸都有些停滞了。 当初，爸爸妈妈离婚，他吃了妈妈给的一块水果糖，就选择了跟妈妈走。 第319章 我好像看见了光明的模样 乔秉顺着声音的来源，找到了关着薄望的箱子。 就在她打算再仔细一点看看木头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怪物的时候，一只猫窜了出来…… 喵呜~ 乔秉闻声回头。 看见熟悉的狸花猫，她眉眼多了几分惊喜：“喵喵？” 喵呜~ 大猫又叫了几声回应着她。 哐啷…… 就在乔秉已经打算抱着猫离开的时候，木头箱子再一次响了起来。 乔秉抱着猫，犹豫了一下。 想了想她还是把猫放在一旁，轻轻的拍了两下：“乖哦，等我一下。” 也不知道猫有没有听懂，反正它跑了。 乔秉看着猫奔去的方向，倒也没有阻止。 找到了，就不担心了。 她去打开了木头箱子，本以为里面会是一个妖怪，长角角带翅膀的那一种…… 结果却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小男孩儿？ 这个模样，但是有些像电视里的吸血鬼、半妖之类的，看着就让人想要流口水。 “你为什么在这里？” 少女的声音，脆脆甜甜。 砸进薄望的耳朵里，好像是会发热的火团，一点点将温热气息，传送进他的四肢百骸。 “唔呜……”薄望想说我被继父关在了这里。 但是一张口，就只会发出唔呜的声音。 “你不会说话么？”乔秉歪了歪头。 “唔呜！”我会说话的！ 薄望着急的发出声音，可是什么都说不出来，身子也在一直不停地抖。 “你是人类么？”乔秉又一次出声问。 “唔呜！”我当然是人类！ 但很快，他就绝望了……他不会说话，他不知道怎么样子说话，乔秉把他当成了妖怪。 “我知道，你是人类和妖怪的孩子，他们管这种叫做半妖。你放心，我虽然是个人类，但我也不排斥妖怪的！” 乔秉觉得她真相了！ 带着独特的中二少女气质，她一脸激动。 以后，她就是有妖怪的人了！ 真好！ 就是不知道这个妖怪来自哪里，是否能够带着她去异时空探险？ 她一个人守着一个空旷寂静的家，实在是太无聊了…… 薄望却很绝望，他唔呜的想要表示他是一个人。 突然他感受到整个人都腾空起来……“唔呜！！！！” 他害怕的大叫起来。 “你不要乱动呀，我快要抱不动你了！”乔秉有些不高兴的说道：“而且，你这样大声叫喊，是想把看管妖怪的人招来，把你抓走到别的地方抓起来呢？” 薄望闻言，立马就不动了。 他本能的把乔秉口中那个看管妖怪的人，当成是继父。 乔秉却并没有往薄继父身上想。 在她的想法里，关了她妖怪的一定是一个行走在人世中的妖怪管理人……唔，也不知道对方要是发现妖怪不见了的话，会不会找上她。 对方会同意让她养着妖怪么？ 但很快，她就把这种担心给撇开了。 妖怪被她发现了，那就是她的了，谁也不能够带走。 坚定了态度之后，乔秉不再犹豫，哼哧哼哧的抱着小小一团的薄望走了。 小妖怪很瘦，抱起来小小的一团，似乎是像怕掉下去一样，一边抖一边紧紧的抓着乔秉的衣襟…… 离得近了一些，能够感觉到他的牙关都在打颤。 “喵喵？”乔秉打开大门后，仍旧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救猫，妖怪只是意外之喜。 喵呜~ 狸花猫很快就从一个角落里飞奔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只肥硕的耗子。 乔秉看了不免有些皱眉：“喵喵，脏，快吐掉！” 喵呜~ 狸花猫顺从的搁下耗子，只是声音里却填满了委屈。 它饿了…… 它很饿了…… 它都已经饿了很久了…… 但是乔秉的态度也很坚决，并且这会儿已经带着人离开了。 没办法，它只能跟上去。 畅通无阻的离开了屠宰场，乔秉这次没有翻墙了。 抱着妖怪呢，翻墙并不是很方便。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孩子，纵使力气大了点，却也只是勉强能够抱的起来妖怪而已。 想要托举着妖怪翻上墙头还是很困难的。 回到家中，乔父乔母都没有回来。 一般这种情况，他们应该会好几天都不回来。 乔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自打她有记忆以来，这种事儿经常发生，早就已经习惯了。 带着妖怪进了浴室，放了一盆凉水就要给他洗澡…… 不曾想才把他放进盆里，他就窜了出来，缩在角落里抱团发抖。 “你也不喜欢水么？”乔秉看着他，丝毫没有往水凉这件事上想。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妖怪都应该是不怕冷的。 所以，她只当妖怪是不喜欢水，像是她养的猫一样，每次洗澡的时候，都挣扎的厉害。 “怕水也必须洗澡才行，不然脏兮兮的，会把被子都弄脏的。” 乔秉不管妖怪的抗拒，上前去抓他，强行把他按到了盆里…… 唔呜呜呜呜！！！！ 薄望欲哭无泪：“冷唔……” 终于，在瑟瑟发抖中，他蹦出来了被锁在屠宰场里以后的第一个字。 “嗯？你怕冷？”乔秉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是错觉。 薄望赶紧点了点头。 乔秉这才相信了，刚刚的那个声音并不是她的错觉。 于是她又放了一盆热水。 薄望看着白雾缭绕的水盆，浑身写满了抗拒……他突然觉得，刚刚的水，可能也不是很凉。 他为什么要说凉？ 现在这一盆热水，是会把他烫秃噜皮的？ 他知道的，他什么都知道！ 他在屠宰场里，看见过很多次这样褪毛去皮的事情了！ 果然，他还是躲不过被吃掉的命运么？ 就像那些鸡鸭鹅猪牛羊一样…… 乔秉见他始终没有动，还越挪越远，有些不高兴了：“你过来啊！” 唔呜…… 薄望摇头。 他很努力的想要再发出一个音节。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着急的缘故，张嘴了好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乔秉上前，打算把他按到盆里。 可不能惯着妖怪不爱洗澡的毛病。 薄望挣扎。 扑通！ 一个不察，用力拽着薄望的乔秉，踩到了盆边的肥皂，脚下一滑就摔进了热水盆里。 嘶！ 滚烫的热水一接触到细嫩的皮肤，很快就传来了火辣辣的感觉。 乔秉呲了呲牙，撑着从水盆里站了起来。 随后就好像是没事人一样，把湿衣服换了下来，又用干毛巾把自己擦干净……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薄望感觉到，她生气了，很严重的那种。 于是在乔秉擦干净自己，又重新换好了一套衣服之后，薄望已经跪坐在水盆里，看上去很是乖巧听话的样子。 “不烫？”乔秉没想到他刚刚还那么抗拒，现在却主动的进去了。 薄望也很意外乔秉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关心他……突然的，他就有点心虚了。 第320章 驱散寒意 薄望进来前，是往里加了凉水的。 “不，不烫了，水温，刚，刚刚好。”薄望磕磕绊绊的说道。 等说完他才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他，他刚刚是完整的说了话？ 虽然有些磕绊，但总归是说完整了意思！ 乔秉刚刚被烫的浑身都疼，脸色冷淡的很。 “那你自己能洗么？”她道。 薄望小心且不安的点了点头：“能，能的……” “那你自己洗干净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薄望望着她消失的方向，眼中聚起一抹失落…… 她，是生气了么？ 可他不是妖怪，不能不怕烫。 只是，好像连累了她被烫伤，也不知道要不要紧，严不严重…… 薄望低垂着头，周身弥漫着一股子失落的情绪。 没什么情绪的搓洗着自己，算起来，他已经有快一年没洗过澡了，只是在那样一个满是血腥气的地方，他也闻不到什么其他的异味儿了。 一直搓到水变得冰凉，他才勉强把自己搓洗的干净…… 随后他便离开水盆，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衣服肯定是不能够穿了，不说有多脏，光是那湿哒哒的样子，他也没有办法安慰自己挂到身上。 可是他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干嘛……这个家里好大，他根本就不敢乱走。 “你，你在，在么？”他很小声的问了一句。 没有人应声。 薄望一下子就丧气了，没有勇气再问一遍，就那样光溜溜的站在原地……脚底还踩着一滩水洼。 “洗好了么？” 乔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看着他站在盆外，出声问了一句。 薄望闻声，一脸惊喜的抬起头，眼中光芒璀璨的望着她：“洗，洗好了……” 他发声还是有些困难，磕磕绊绊的。 但好在是能够说的完整了。 “过来。” 乔秉朝他伸出了手。 薄望很是无措，手指蜷缩，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要上去拉着她的手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路被乔秉抱着离开了那个让他满是噩梦的地方，他此刻并不排斥她的靠近，甚至还有一点点想要接近。 可……他不敢。 当初母亲就是这样向他伸出了手，然后带着他到了继父的家里。 后来继父也是这样向他伸出了手……然后他就被关在了屠宰场，日日夜夜的与那些皮毛尸体为伴。 那她呢？ 她伸出了手，又会把他给带到哪里呢？ 薄望犹豫，彷徨不决。 乔秉却不耐烦的走上前直接拽上了他的手。 牵着他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说是卧室，其实已经算是单独的一大间房。 房间里除了衣柜，电视等，还有一张很大的炕。 这个季节已经不是供暖的季节了。 何况其实在农村也根本没有集中供暖这一说。 一般都是自己家用柴火烧炕。 或者是用煤烧炉子，让暖气热烘烘的。 但是此时，乔秉的屋子里却是暖洋洋的。 哪怕薄望现在什么都没有穿，也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一股暖风扑打在身上。 只是这样子的感觉让他本能的打了个哆嗦。 那是一种刚刚从冷的地方走向暖和地方的自然反应。 他将双手抱在身前，整个人很想缩起来。 此时的他还根本就没有什么羞耻意识，只是觉得有一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冷，就好像是被屋中的热气包裹着骨肉，想要把寒意挤出来的那一种感觉…… 第321章 薄望穿小裙子 乔秉感觉到手上那只干瘦的爪子抽离，倒也并没有多失望。 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她走到衣柜前翻找了一会儿，找出一件薄纱层叠的小裙子出来。 那是她去年就穿不进去了的。 但给薄望穿倒是正好…… 他太瘦小了。 “穿这个。”乔秉把衣服递给薄望，丝毫没有发现他脸上的震惊。 薄望看着那件小裙子，内心是想要拒绝的。 虽然他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不对。 但总觉得，裙子好像并不是男孩子应该穿的…… 可是面对乔秉面无表情的脸，他想要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屈服。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男孩子就不可以穿裙子。 在性别这一方面，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太明确的概念。 一来是因为他年纪还小，二来是因为所生长的环境里，并没有给他灌输过任何这样子的概念。 乔秉的裙子虽然小了一些，但是套在他身上却是刚刚的好。 只不过他还是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总感觉下面有些凉。 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消失了。 因为屋子里实在是太过暖和。 不过下面空落落的感觉确实并没有因为屋子暖和就消失。 但他想那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而且他觉得他现在在这里就已经足够给乔秉添麻烦了。 且至今为止他都没有看到乔秉家里的大人出现。 他也很担心，如果乔秉家里的大人知道了他的存在，会把他给赶走。 所以在这些他认为可能不是什么大事的事情上，他并没有太多的坚持。 不安的往下拽了拽小裙子，薄望就那样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起来就好像是等待着宣判的犯人，虔诚的等着乔秉对他说出判词。 “睡觉。” 乔秉说了一声，就自己先蹬掉了鞋子，爬上炕。 折腾了这么久，时间又已经不早了，她其实已经很累了。 如果是平常的话，这个时间她早就已经睡觉了。 但是今天却指到这个时间才爬上炕。 只是才一上炕，她就已经不停地打起了哈欠，快速又熟练的，将自己平常用的被子铺好。 倒是并没有准备薄望的，因为其他的被子都在柜子里，而那些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很好拿。 索性屋子里面也不冷。 毕竟在这个季节里还供暖的人家着实不多，这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她畏寒罢了。 哪怕是这样子暖烘烘的屋子里，她也仍旧觉得四肢百骇里，有着无数的寒气在蹿腾。 所以一脱了外衣，她就急忙地钻进了被窝里。 为此身子还抖了好久。 实在是太冷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她却发现薄望仍旧还站在地上，不免眉心皱了皱：“快上来呀？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 难道说妖怪是不需要睡觉的吗？ 虽然她觉得薄望这个样子，似乎也不太像是妖怪了……不过他们两个看起来外表差不多，但是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 所以乔秉还是更愿意把薄望当成是妖怪来看待。 “我，我……睡哪里？”薄望看着炕上只铺着一个被窝，内心很是茫然。 这是让他什么都不盖的睡么？ 似乎好像也不是不行…… 这么一想之后，他也不在等乔秉的答案，蹭了蹭脚，确定没有不干净的了，立马爬上了炕。 炕上的暖意更浓，他也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乔秉看着缩在一旁的薄望，眉心微皱。 “过来睡。”她拍了拍自己的被窝。 她的被子很大，足够把他们两个都完全的包裹起来。 底下的褥子也很宽敞，完全足够两个人折腾。 所以她并不明白薄望为什么要缩在角落里。 不冷的么？ 可刚刚明明都打哆嗦了啊？ 薄望茫然又无辜的望着她，好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他们……躺一个被窝？ 记忆里，只有爸爸妈妈才会躺在一个被窝里。 小孩子是要自己睡得…… 可是，拒绝她么？ 想了想那个可能，他又打了一个冷颤。 所以，虽然磨磨蹭蹭的，但他还是一点点的挪了过去。 哪怕他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要怕她…… 他其实是谁都怕的。 可好像更害怕她，她一皱眉，他就腿软心颤。 乔秉扯起被子后，将人一裹就带到了身边。 薄望一瞬间就将身子绷紧了。 乔秉有些不悦，但想想，还是不打算再动弹了。 她闭上眼，抱着木头桩子一样的薄望……一分钟，两分钟，不行，根本就睡不着。 有些烦躁的坐起身，看了身旁因为她的动作而瑟瑟发抖，一双眼湿漉漉望着她的薄望……她面无表情的收回目光，起身去炕的另一边，拿了一个大的人形抱枕过来。 薄望看着她拿的抱枕，仿佛明白了什么……是他，不够让她舒服？ 所以她抱着自己睡不着，才去找了抱枕出来的？ 那他，是不是就要开始被嫌弃了？ 他不想回那个满是血腥的地方，也不想被关在木头箱子里…… “你，你抱我好不好？”薄望凑了上去，努力克服了恐惧开口。 乔秉瞟了他一眼，不太明白他这是作的什么妖。 “睡觉，不抱你。”像木头桩子一样，根本睡不着。 乔秉抱了抱枕之后，很快就睡着了。 薄望看着她睡熟的眉眼，心中的失落感更重，他觉得他很没用…… 想着想着，就难过的止不住哭了起来。 呜~ 哭声压抑着，却还是不可避免的传进了乔秉的耳朵里。 她虽然睡的快，但是睡眠很浅，基本有什么动静，就很快的会醒，这是多年一个人在家养成的警觉性。 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家，只有她一个小孩子，说一点都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也许不怕蛇虫鼠蚁，但她很害怕黑暗。 所以，即便是睡觉，她也是会开着灯的。 薄望的哭声，简直就是这黑夜里索命的鬼魂在催……乔秉几乎是吓醒的。 “什么玩意儿？” 她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虽然心里发怵，但很快就镇定下来，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只是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倒是一旁的薄望，抽抽噎噎的，一双眼红红肿肿的，看着她还有些发抖畏惧…… “刚刚是你弄出来的声音？”乔秉看着他进行确认。 薄望犹豫的点点头，然后本能的抱住了头…… “你为什么要吓唬我？”大半夜的，睡觉不好么？ 乔秉有些烦，觉得妖怪也没有什么好的了。 果然动画片都是骗人的…… “我，我没有……”薄望小声的辩解。 乔秉却不信：“没有？刚刚的声音不是你弄出来的么？” 薄望点头，可还是想辩解…… 只是对上乔秉的目光，他没有勇气了。 委屈。 “睡觉，不许吓唬我了。”乔秉说了一声，重新抱回了抱枕。 正打算闭上眼的时候，薄望又弄出来声音。 她立马眼神扫了过去。 “我，我想你抱着我睡。”薄望鼓足了勇气，在一起提出请求。 乔秉内心是拒绝的。 只是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薄望垂泪的模样给堵了回去。 “妖怪都这么麻烦的么？”为什么动画片里的妖怪都能够自己睡，还可以隐身。 薄望小声道：“我不是妖怪。” “那你是什么？”乔秉不太相信。 “我和你一样……”薄望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但他肯定和乔秉是一个物种。 乔秉却不相信：“怎么可能？我刚刚都看到了，你跟我长的不一样。”她可不是能够随随便便欺骗的小孩子。 薄望急得又要哭起来，他不知道怎么解释，而且也不知道他哪里就和乔秉不一样了。 “你怎么又要吓唬我？”在乔秉看来，薄望哭出声，就是吓唬她……只有索命的鬼才会在半夜哀嚎，动画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所以，半夜哭就等于吓唬她。 薄望止住了声音，心里却很是委屈，觉得乔秉冤枉他…… 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毕竟，一是，说不明白他们俩到底哪里不一样，二是乔秉拒绝抱木头睡，薄望坚持乔秉抱了他睡才是不讨厌他……无解啊。 最终还是薄望先妥协了。 因为他好困…… 明明刚刚先睡着的是乔秉，可是她醒过来以后，精神头儿好像特别的好，好的薄望都怀疑她只需要睡上刚刚那么一会会儿就足够了。 只是在睡过去之前，他很心机的绕到了乔秉的另一侧。 这样，即便乔秉还是会抱抱枕，但只要一转身，他就还是有机会的。 乔秉不明白他这是在干嘛，只归到妖怪的想法和人类是不一样的。 “不许再吓唬我了哦！”小孩子的声音，哪怕是逞凶，也会带着一点点软，很奶的那一种。 薄望委屈，他根本就没有吓唬她！ 可是这话他也不敢说，只嗯嗯的应了，倒像是很乖巧的样子。 乔秉见他好像真的不打算哭了，这才放心的重新躺下。 想了想，还是转过去，把被子往薄望那边多扯了一点，怕冻着他。 虽然这是妖怪，可看起来好像很脆弱的样子。 薄望趁着她扯被子的时间，伸手将人盘上…… 乔秉看着抓着她的两只……好像跟她的手没什么区别的爪子，有些皱眉，想要给他扒拉开。 只是才刚刚一动，对方就嘤咛起来……乔秉怕他睡着了也会吓唬她，立马停了动作。 薄望果然不在要哭不哭的了…… 乔秉：…… 妖怪真的好麻烦啊，果然动画片都是骗人的。 第322章 谁砸了我的玻璃！ 虽然心里头有了点嫌弃，但是乔秉也很快的睡着了。 抱着薄望睡得……虽然之前木头桩子一样的手感并不是很好，但是这一次的好像还不赖？ 不过到底还是太瘦了，多少的有些硌手。 好在是这一次的薄望，像是打开了什么大门一样，主动了许多，会回抱乔秉，还会在她的肩头蹭蹭……无论是暖和的手感还是会回应的动作，这都是抱枕无法给予的。 所以乔秉这一次也很快的睡着了，伴随薄望轻浅的呼吸声。 一觉天亮。 两个人是在隔壁的咆哮声中出来的。 “哪个小兔崽子砸了我的玻璃！” 薄继父的声音，夹杂着怒火，仿佛是想要烧死那个砸他玻璃的人。 但很快，他就没有再喊了。 因为他发现……薄望那个小崽子不见了。 可他看了一眼箱子和被砸的箱子，都能够判断的出来，人不是自己跑出去的。 箱子是被人在外面破坏打开的。 玻璃的碎片更是全部撒在了屋子里，明显是被人从外面砸碎的，且那个明显的作案工具——一块儿砖头，还那样“大摇大摆”的躺在屋里。 那上面，十有八九会有证据！ 可他敢报案么？ 他不敢！ 不然他要怎么解释薄望那个小崽子的事情？ 但就这样弃之不管显然也是不可能的。 就算小崽子碍事儿，可要是这样莫名其妙的丢了死了，等以后被人知道，那也是麻烦事一桩。 整不好还要被人给栽赃，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就麻烦了！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薄继父就组织找人去了。 虽然是外来户，但因为开屠宰场的关系，他多少还是有些脸面交情的。 所以来帮忙的人，倒也不少。 “人怎么会在屠宰场不见？”村长知道动静后，也过来了。 薄继父丝毫不见心虚的开口：“孩子贪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的跑了过来，我也是今个儿早上才知道那孩子昨天晚上竟然一夜没回去，问了他妈才知道是来屠宰场了。 这不一大早的，我就过来找人了，可是里里外外的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人影，倒是这玻璃不知道被谁给砸了。” 薄继父一副担心孩子的模样：“我现在就担心是谁见着了这孩子，然后给拐走了……”到时候那可就不关他的事儿了。 薄继父在心里头盘算着，怎么都得把自己从事情里面摘出去才行。 村长倒是没有多想，且那玻璃碎片就还在地上，加上薄望这个孩子，在村里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存在感。 要不是落户的时候，知道有这么个人，刚刚薄继父又是一脸着急的说找孩子，很多人恐怕都不知道他们家是有一个孩子的。 “这确实是大事，大家都别耽搁了，赶紧找找！”村长直接发了话。 各家都是有孩子的，要真是有什么坏人混进来拐孩子，那谁都不能安生。 “要不去乔家问问？”有人开口建议道：“乔家就在旁边，说不定半夜能够听见什么动静……” 不少人都纷纷的点头。 薄继父更是落井下石起来：“对！是得问问，昨个乔家那小丫头还来我这找什么猫，我说没有她还不相信，还说要我好看！” 众人一听这话，信了几分的同时，不免也想到，难不成这玻璃真是乔家丫头砸的？ 那会不会那个孩子也不是丢了，而是跟着乔家丫头回家了，两个孩子玩到一块儿，就忘记了时间，也忘了回家更忘了跟家里的大人说？ 村长也是觉得有这个可能，当即就带着人先去了一趟乔家。 而他们说的这些话，全都落进了乔秉的耳朵里。 第323章 报告大人，有人要吃小孩儿！ 薄望也听到了薄继父的声音，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乔秉知道那些人很快就会上门，而她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也没有顾得上去安慰薄望。 她跳下炕，飞快的跑到电话前，拨打了安司的电话：“喂，安司叔叔，我要举报，有人要捉小孩儿回去吃，就是我家旁边那个屠宰场的！你们能过来救救我们吗？” 啥？ 吃小孩儿？ 安司那边的人听着稚嫩的童声还多反应了两秒，但很快他就听到了砸门的声音！ “开门！开门！” 薄继父砰砰砰的，将乔家的铁门砸的很响。 “安司叔叔，我家里只有我和妖……另一个被关在屠宰场的小孩子，现在他们又来我家了，还砸我的门，我好怕。” 说着，乔秉还哭了几声，听着还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儿，就是被惊吓出来的声音…… 但实际上，乔秉始终都是面无表情的。 倒是薄望，真的害怕的哭了起来，呜呜咽咽的，又好像恢复了一开始被乔秉发现的那个样子，只会唔呜的叫，根本就不会说话。 安司那边的人一听这还得了，当即就安排了人出去查看情况。 乔秉也很是配合的报出来了地址。 “对，就是村屠宰场东边那一家，砸门的是屠宰场的屠夫带来的人，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没有出去看，需要我出去看看么？” “不，不需要，你们在屋子里藏好，是只有你和另外的一个孩子么？”安司那边的人赶忙安慰她，并跟她聊天，以免她害怕。 因为有了乔秉提供的准确地址，给他们节约了很大的查找时间。 “小朋友你很棒的……”安司的人鼓励着乔秉，跟她说一些夸奖的话。 乔秉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是软萌萌。 轰！ 就在这个时候，乔秉家的大门被薄继父带着人砸开了！ 原本村长他们也是不同意砸门的。 可是刚刚他们往里看的时候，看见了窗户边偷看的薄望。 “不要拉开窗帘呀！”乔秉喊了一声。 但已经晚了，哪怕薄望很快就重新把窗帘拉上，也还是被看到了。 乔秉拧了下眉，飞快的放下电话，把房门加了一道锁，又把走廊的门也锁上，最后才是卧室的。 同时为了防止他们砸窗户进来，她还带着薄望藏进了柜子里。 “小朋友？小朋友你没事儿？” 电话里传来安司接线员紧张的声音。 “安司叔叔，我们暂时没有事儿，但可能很快就有事儿了，他们已经砸开了我家的大门……” 砰砰砰！ 就在乔秉说话的时候，第一道大门也传来了拍打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窗户。 “现在已经开始敲打我家的窗户和屋门了，我要藏起来了，你们快一点来！” 乔秉压低了声音，说完就放下了电话，但是并没有挂掉。 她跑进了柜子里，同薄望藏在一处。 唔呜…… 薄望害怕的颤抖，特别是听见继父的声音。 知道自己闯了祸，他更害怕乔秉会对他生气，可是张开嘴想要解释求饶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闭嘴！”乔秉低声警告了一句。 薄望缩了缩脖子，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乔秉皱了皱眉，却靠近了他一点，把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不怕。” 就算他们进来，也不怕。 薄望顺从的往她怀里缩了缩。 对他来说，乔秉现在是最大的安全。 只有在她的身边，他心里的恐惧感才会消散一点。 砰，砰，砰…… 砸门的声音还在继续。 但大门好砸，因为是村里统一安装的那种，上面是雕花的，好看是好看，但是因为镂空的缘故，是有很多缝隙的。 即便不砸，多花一点时间也能够从外面撬开。 可房子的大门就不一样了。 乔父乔母经常出门，留下乔秉一个小孩子在家，所以房门用的是目前最好的工艺，想到打开没有那么容易。 薄继父想要进来，唯有砸窗户是最快的。 不过村长能够允许他砸门，那是因为看见了一个小孩子。 薄继父说那就是薄望。 但砸窗户是不可能的。 一来这是乔家的财产，他们给砸了算怎么回事儿？ 而且，这么大的动静，乔家的大人都没有出来，十有八九是并没有在家。 那家里很可能就只有一个孩子，甚至连孩子都没有，毕竟谁家父母能够自己出门，放心孩子一个人留在家的？ 就是不知道刚刚那个小孩子是怎么进来的。 二来，他也有一个疑惑，如果那个小孩子真的是薄望，那他为什么听见动静还不出来？ 究竟是孩子不听话，还是有别的什么缘故，比如家暴？ 别人或许不清楚，村长却还是知道的，薄继父跟这孩子是继父子，并不是亲生的。 这后娘后爹的，谁能够保证就会是对没有血缘的孩子好呢？ 所以村长拒绝了。 其他人见村长拒绝，自然也不可能帮着薄继父做。 无奈，他们只能继续又敲窗户又砸门的。 薄继父真的是恨不得的一拳拍碎乔秉家窗户。 电话没有挂，砰砰的声音，不仅是砸在了门窗上，更是砸在了安司接线员的身上。 可是他们除了着急担心以及催促前往调查的安司队员，也没有别的办法…… “你们在干什么！” 听到这一声，电话另一头的接线员才总算是松下了半口气。 “怎么会有这么安司队员……”村长看着喝问的人，直接就懵了。 薄继父更是直接被控制起来，其他人也一样的被围在墙角蹲下。 “不是，同志，我们不是坏人……”村长后知后觉的想要解释。 只是被冷声打断道：“不是坏人，你们这一大群人，私闯民宅，破坏私人财物？我告诉你们，这可是重罪！” 可不是么？ 这一个不好，那就是入室抢劫！ 别说，看这一群人的样子，手里不是拿着棍子就是棒子的，还真就很像那么一回事儿…… “小朋友，小朋友你听得到么？叔叔们过来了，坏人都被制服，你开开门好不好？” 安司队员敲着门对里面喊。 乔秉听见动静，应了一声：“我听到了！” 然后就快速的跑出柜子，但这一次却不忘安慰了一下薄望：“你先躲在这里，我去看看情况，没有问题了再叫你出来，不要怕！” 薄望点了点头。 乔秉给他裹了一圈被子，让他只露出来一个小脑袋。 做完这一切，她才跑出去开门。 “安司叔叔？” 乔秉把门开了两道锁，没完全的打开，但足够推开一个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 门口的安司队员，只觉得这孩子年纪不大，警惕性倒是很高。 他和善的笑笑：“对，是安司叔叔来了，坏人已经被叔叔们看起来了，你开开门好不好啊？” 第324章 乔·奶萌团子·秉 “好！” 乔秉奶甜奶甜的应了一声，看起来还真的就很有欺骗性。 她踮着脚，打开了门最上面的那一道锁。 “安司叔叔进来，其他人不乐意进。” 她看着门外的人说了一句。 这个其他人，自然也包括了村长。 “乔丫头，我是你宝贵叔，咱们村的村长，跟你爹是叔伯兄弟……” 村长好声好气的跟乔秉解释。 至于叔伯兄弟什么的，那肯定是不存在的。 倒也不是说就没有了。 只是关系很远。 往上数个七八代，才能数的出来亲叔伯兄弟的关系来。 不过村子里的人，大多数都姓乔，祖上都是一家，也确实可以说是沾亲带故的。 几乎碰到个人，都能打个招呼攀升兄弟叔伯。 要么你是我叔叔，要么我是你爷爷，偶尔有的十来岁的小娃娃，也是五六十岁人家的爷爷奶奶辈儿。 但乔秉可不认。 哪怕她记忆力很好，对眼前这个人也是有印象的，却也一点都不相信他。 跟偷了她猫的人在一起，还砸了她的门，能是什么好人？ 好人能干出来这事儿？ 别以为她在屋里就没听到，那声砸门可就是他喊的！ 要不然偷猫贼能有这胆子？ 还不是仗着有人给撑腰？ 今个儿要不是她报了案，人又来的快，这些人肯定会抢走她的妖怪，然后还不赔她的门！ 乔秉板着小脸：“我不认识你。” 反正她人小，就算说不认识，也没有人能够挑的出毛病来。 毕竟，她人小但记忆好，是她的本事，可不是她的本分。 她小大人一样的在心里想了一番，丝毫没有给村长等人面子。 薄继父却不干了。 他挣扎着就要扑上来，嘴里还喊着：“小兔崽子，就是你砸了我家玻璃是不是，你把那个小野种藏哪了？” 只是这话说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心里才咯噔一声…… 遭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是，我是说你把我儿子藏哪了，赶紧让他出来，他妈还在家里等着你，一晚上都不知道回家，存心让大人担心呢！” 薄继父自认为很好的把话给还了回来。 乔秉也不像昨天那样跟他逞凶斗狠。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安司叔叔：“叔叔，我怕~” “不怕不怕。”安司队员看着这样可怜的人类幼崽，简直心疼的不行。 他将人给抱了起来，轻轻的拍着后背安抚：“有叔叔在呢……” “叔叔在他就不会偷我的猫了么？”乔秉眨巴着眼睛接道：“昨天我去和他要我的猫，他不仅不承认，还凶我……” 她抽搭了几声，用很可怜的语气道：“我去找我的猫，可是猫被他锁在了屠宰场里，我就只好砸碎了玻璃进去，安司叔叔，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 “不，你不是……”安司队员想了想，觉得说不是不太好，说是也太过分，一时间有些卡壳。 乔秉仰头望着他，眼睛里还有硬挤出来的泪：“可就算我是坏孩子我也不后悔，这个坏人不仅偷了我的猫关起来，还关了一个小孩子在木头箱子里，那个孩子好可怜啊……” 她哭的可伤心可伤心了，就是挤眼泪挤得有点累：“我听说被拐走的孩子，都很难在找到爸爸妈妈了，安司叔叔这是不是真的啊？你能帮那个小朋友找到爸爸妈妈么？不能的话，我不能让他出来的。不然他又要被坏人关进木头箱子里了，怕……” 原本还在纠结砸玻璃是不是坏孩子的安司队员，听了这话立马一脸怒气，不过是对薄继父的。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不要听她瞎说，我可没偷她的猫，是她砸了我的玻璃，那孩子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把他关在木头箱子……” “那个箱子就在屠宰场的西南角，是我砸开的，上面有我的指纹！” 第325章 我什么都知道 安司队员被乔秉这个鬼灵精的模样给逗笑了：“你还知道指纹呢？” “那当然啦！”乔秉骄傲的昂起下巴：“我什么都知道。” 那个小模样，简直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那带叔叔去看看？” 乔秉点了点头：“但要等一下！”她要先把妖怪叫出来才行，别在柜子里把自己憋坏了。 妖怪好像很害怕箱子的样子。 说着，她就蹬了两下跳到地上，风风火火的跑进屋子里，打开柜子把薄望领了出来。 随后，她仰头看向安司队员：“安司叔叔，你能帮我照顾一下他么？他就是被外面那个坏人关起来的孩子。我怕我不在了，坏人又要像偷走我的猫一样偷走他，然后也藏起来不让我找到……” 安司队员听着心疼极了，特别是看到薄望的第一眼，就能够感受的到他很恐惧见到他们…… 这样子怕人，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人也瘦的很。 躲在同样是小孩子的乔秉身后，竟然能够完全的遮住。 安司队员立马就分了两个人出来照顾着薄望。 但薄望很是抗拒他们的靠近。 不管他们用怎样温和的语气，都不能够接近他。 他只认乔秉。 “你不要怕，他们不是坏人的。”乔秉抱着小小一团的薄望，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他们是来帮我们打跑坏人的，不要怕好不好？” 安慰了好长一会儿，薄望才终于肯点了点头。 “那你在屋里等我哦！我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乔秉继续道：“安司叔叔们会陪着你的，坏人不敢进来的。” 薄望抬头看她，不太相信的样子。 乔秉只目光坚定且温和的笑。 薄望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安司叔叔我们快去快回。”乔秉把薄望安置在凳子上，又给他裹上了一圈被子后，朝着刚刚抱着她的安司队员伸出手。 她很快的就被抱了起来。 在她的指路下，安司队员很快就被带到了屠宰场里。 里面不仅有一些比较正常的动物，还有一些不正常的……比如猫、松鼠之类的东西。 安司队员见此，立马就皱了眉头。 之后，他们又根据乔秉的指引，找到了用来关薄望的箱子。 东西都还没有来得及被薄继父收起来……主要也是没有想到乔秉一个小孩子，居然会报案！ 薄继父和薄望的母亲都被带走了。 另外，他们还联系了薄望的父亲。 至于那些帮忙砸东西的村民，教育一番就被放回去了。 但村长还得跟着走一趟。 原本也想带着乔秉和薄望一同回去的，毕竟两个小孩子在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也着实是很难让人放心。 可是薄望死活不愿意走……哪怕是乔秉说都不行，他不愿意出这个屋子，仿佛外面有洪水猛兽。 见他如此，乔秉肯定是不可能让人把他强行带走的。 何况，乔秉也不是很愿意去。 于是，安司队员只能联系了乔秉的家长，让他们家里人回来一趟。 并言辞激烈的指责了乔秉的父母：“孩子这么小，你们做父母的怎么能够放心把孩子一个人就在家里？吃饭怎么办？喝水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你们实在是太不称职了！” 乔秉的父母被训斥了一顿，虚心接受倒是虚心接受了。 但还是没有赶着回来…… 第326章 薄望的自我保护机制 他们做生意呢，可不能耽误！ 孩子不是没事儿么？ 既然没事，那晚一点也没什么。 抱着这种心里，两个人是不紧不慢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没有把这一通电话放在心上。 倒是乔秉，好像早就已经习惯了这地样子一般。 “你们不用催他们的，催了也没有用。” “我一个人在家很有经验的，不会有事的，有事我会第一时间找安司叔叔的，就像这一次一样！” 小小的人，说话很是懂事。 真是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家长，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独自留在家里。 还有薄望…… 他们安排了人过来给这孩子检查，发现这孩子竟然和乔秉同龄，甚至还大了三个月。 可是长得，看起来却好像比乔秉还要小上三四岁。 特别是这个孩子还不会说话…… 听乔秉说，一开始这个孩子就是这个样子，不会说话，只会唔呜的叫。 后来跟她回了家之后，她给他洗了个澡，他就会说话了。 但是今天人一多之后，就又变得不会说话了，哪怕是对着乔秉也不行…… 法医鉴定说，这孩子很有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说话，但也有可能只是一时的。 主要是受到了极大的迫害与惊吓，使他本能的选择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应该是之前又被人用过什么手段，禁止说话过，所以他才会如此。 至于是什么手段，薄继父和薄望生母两个人至今还在喊冤，拒不肯交代。 薄望这里又什么都说不出来，连乔秉也就只知道他被关在了箱子里…… 但实际上，要说薄继父对薄望做了什么，禁止他说话的话，那也的确是没有的。 薄望之所以不说话，是因为他被关在箱子里面，每天都要被迫面对那些小生命，在继父的刀子底下丧命…… 他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所以才会不敢出声。 因为每一个被宰杀的动物，在死掉之前都有过剧烈的挣扎和凄惨的叫声。 特别杀猪的时候。 可每一次，他们叫的声音越大，死的就越快越利索……薄继父下刀的速度始终都是稳准狠。 薄望看多了，就本能的触发了身体里的保护机制，拒绝发出声音，因为他认为，不出声就能够获得相应的安全。 以至于长时间如此下来，他丧失了一部分语言功能。 原本，昨天在乔秉摔进水盆里被烫到，是刺激到了他说话的，若是能够继续保持下去的话，再重新开口说话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有了现在这样一个插曲，恐怕就会很难了…… - 下午的时候，薄望母亲终于是扛不住心理压力，一一交代了。 “你知不知道你儿子被你的第二任丈夫囚禁在其名下屠宰场的事情？” 一开始，薄望母亲是拒绝承认自己知道的。 只是回答的漏洞百出，很快就被指出了疑点。 最后因为实在是编不下去了，所以才坦白承认了：“我，我知道……” 那么大一个孩子，那么多天没回家，她怎么可能会一点都不知道呢，只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当初之所以用尽全力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也只是因为想要在那一场失败的婚姻中，争一口气罢了！ 如果不是弃养有罪，杀人犯法，她早就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把薄望给丢掉，让他自生自灭了！ 第327章 失职却还是做了父母 而薄继父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想尽快的和薄母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所以不希望薄望碍事。 安司队员听了这两个人的供述，简直气的想打人！ 薄继父跟薄母两个人，此等行为简直令人发指，罄竹难书！ 可之后，却还有着更严重的问题等待他们面临…… 薄望的生父，并不愿意养这个儿子，哪怕当初他争夺抚养权，也争的很激烈。 但虽然跟薄母的目的并不一样，可结果都是差不多的。 他们在乎的，都不是这一个孩子……薄父所在乎的，是传宗接代。 这似乎是刻进很多男人骨子里的东西，无论什么事情，哪怕是天塌下来，都不能阻止他们传承香火，就算没有皇位继承，也绝对不能够没有儿子。 但是现在，薄父已经有了新的家庭，并且新的妻子还生了一个儿子。 他已经有了他想要的香火，自然不愿意再接管薄望这样一个累赘。 按律来讲，薄望是未成年人，并不是薄父想放弃抚养就能够放弃抚养的。 可是薄父黄赌毒几乎沾染了个遍，至今还在医院观察之中…… 这样的一个人，自然也是不适合抚养孩子的，特别还是薄望已经有了明显的创伤后应激障碍。 一下子，安司队员就陷入两难了。 直到有人提议，看能不能让乔秉的父母收养了薄望……让薄父薄母付抚养费就是了。 毕竟，现在唯一能够接近薄望的人，也只有乔秉。 对薄望恢复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继续跟乔秉在一起…… 结果这个想法，才刚一冒出来，就被一盆凉水给浇灭了！ 因为乔父乔母回来了，并且打了乔秉！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我不是让你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么？” “你领回来个这么玩意儿做什么？还嫌自己不够给我们添麻烦么？” “你竟然还去砸人家玻璃？以后长大是不是就要放火杀人了？” “你就是欠打，还敢哭？我打死你我……” 乔母回来之后，知道了乔秉做的事情很生气。 乔父的脸色也很是不好……他不觉得女儿这是做了一件什么好事，他只觉得这是丢人！是让他成为了村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乔母的愤怒呢，也是因为乔秉之前有一个哥哥，但是两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一个……是个女孩子。 老乔家的香火就这样断了。 如果是一开始，乔父倒是并不在乎只有一个女儿。 他是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知道生男生女都一样这个道理…… 但是架不住生了女儿之后，人人都要对他说上一嘴他这一脉算是断了传承什么的。 特别是家里人，七大姑八大姨的，只要逢年过节的，准得是要说上一说的。 时日久了，乔父的心里头也开始不得劲了。 然后这股子不得劲就发泄到了乔母身上，两个人从以前都不会红脸，变成了天的就要吵上一架，到了后来，吵架甚至变成了两个人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严重的时候还会动手。 在这段婚姻中越来越不舒心的乔母，渐渐的就把一切过错堆到了乔秉的身上。 “你们以为我就想活在你这个家里么？” 她充满愤恨的眼睛，瞪大了看着乔母。 “如果我能够回到过去，我一定会掐死我自己。” 她用力的嘶吼着：“我巴不得活下来的是我那个被你们心心念念的哥哥！ 这样也总好的你们把一切过错推给我！ 可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我愿意的么？ 两个婴儿只救回来一个，是我能够决定的么！ 你们凭什么把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就因为你们失职却还是做了父母，就能够为所欲为不讲道理么！” 第328章 离家出走 安司队员赶过来的时候，乔秉正准备带着薄望离家出走。 她收拾了几件衣服，乔父乔母给她买的那些，甚至是乔家人给她买的那些，她一个也没有动。 她用的是自己花钱买来的几件，质量很一般，且看起来明显已经穿了很久的衣服。 从她意识到在这个家里，她跟一个出气筒，一个被拿来推卸责任的工具差不多时，她就开始有意识的赚钱攒钱了。 但是她年纪还小，并没有什么可以做的工作…… 除了偶尔种一些菜出去卖，就只能帮城里的一些小孩子写作业。 为此，她才六岁多一点，就已经学完了整个小学的课程……就为了帮人写寒暑假作业赚钱。 每次收的也不多，写一科五块钱。 但小学的科目并不多。 所以她最近已经把目光盯上初中学科了…… 离家出走唯一可惜的大概就是无处种地了，以后收入要少上一部分了。 那块儿是分给她的，虽然因为她年纪小，使用权并不在她手里。 但当初乔家能够多分到这么一块地，就是因为她降生的时间很巧，正好赶上分地。 所以她用的很心安理得。 可现在她要走了，离开这个村子。 虽然她也不知道去哪里。 但总归，不想再见到这一家子人了。 薄望自然是无论她做什么都紧紧的跟着她。 特别是看到刚刚乔母打了她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只暴躁的小兽，恨不能生吃人的那一种…… 他冲上去把乔母撞了个趔趄，目光凶狠的瞪着她。 乔母被女儿顶撞，又被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崽子给撞了，当即气的不行，一个扬手就把薄望给推了一个大跟斗。 即便如此，她仍旧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可就在她想要再冲上前捶打薄望的时候，乔秉却拦住了她。 “你要是再敢碰他，我就烧了这房子，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乔母被乔秉严重的戾气与决绝给吓到了。 她退后了几步，但很快就又被怒气所取代了理智。 不曾想，乔秉却是真的敢动手！ 好在是安司队员来的及时。 “怎么回事？” 这氛围，看着可不像是母女之间谈话啊……倒更像是，生死仇人？ “安司叔叔，呜哇~” 就在安司队员出现的那一刻，乔秉之前的狠厉尽数消失，更是在对方一出声，就小嘴一瘪，毫无顾忌的放声哭了起来。 听到她哭，薄望也跟着一起哭。 乔母懵了。 怎么好像一下子，气氛就变成她虐待小孩子了？ 她张嘴想要解释：“安司大人，您别听这小孩子瞎忽悠，她这就是装的！刚刚她还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跟我，还要烧了我的房子！刚刚你们可都看见了，她可是真的敢点！” 但是她的解释，落在安司队员的眼里，却是一种狡辩。 没错，乔秉刚刚是真的点了，只不过才起一个火苗，就被他们给扑灭了。 可是刚刚那一瞬间，他们所看到的乔秉眼睛里的恨意与防备却是一点都不作假的。 一个本该天真烂漫的年纪，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情绪？ 他们审视的目光自然就落在了乔母的身上。 且来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乔母经常动不动就打孩子。 乔父虽然并没有怎么动过手，但是也会经常使用冷暴力或者施压乔母，然后借由乔母的手，欺凌孩子。 只不过就是因为这孩子是他们两个亲生的，加上在这一方面，很多人的法律意识都很薄弱，都坚持着传统认知中的，孩子是我生的，所以打死也是我自己的事儿这种封建糟粕思想，不仅操控着孩子的爱好，更是把孩子的生命也当成自己的所属物品。 这里的很多人，都差不多坚持着这样的思想，即便偶尔会有人进行普法教育，但根深蒂固的思想，仍旧还是让他们把糟粕当真理，把律法视为无物，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以至于至今也没有人管。 可实际上，律法往往是人的最低底线…… 安司队员很气！ 因为他抱起乔秉的时候发现，小姑娘的耳后根到脖底的位置已经红肿甚至发紫了！ 也不知道其他地方还有没有伤。 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查看小姑娘，便只能先把人带回去在打算。 一起带走的还有薄望。 不说这孩子的安置也是个问题，就单说他抱着乔秉，如果不带着他一起走的话，恐怕是不可能离开这里的。 同样还要阻拦的，还有乔母。 但是安司队员三两句话就让她退却了。 虽然在私心里，她还是觉得打自己闺女没有任何错…… 倒是一旁的乔父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什么话。 第329章 变更监护权 乔秉被带回去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检查的结果并没有让她知道。 “怎么了，你脸色这么沉重的？”带乔秉回来的安司队员看着队医脸色不大好，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队医道：“这孩子内伤很严重，最好还是送到医院做个详细的检查，我这里毕竟条件简陋。” “内伤？”安司队员惊呆了。 队医点了点头：“没错，不过这些内伤积沉许久了，已经转成了慢性发作伤……” 他声音顿了下来，叹息了一声。 “不太好？” 队医点头，挺心疼那孩子的，也不知道哪个丧良心的，竟然忍心对这么一个小孩子下手。 “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治愈，只能慢慢的维护。” 任凭是谁，都不愿意本来一具健健康康的身体，最终变成要用药维持才能好的样子。 那样太辛苦，且也折磨。 年轻时或许还好，老了，只会是一堆的问题。 “而且，这孩子的耳鼓膜受损严重，很可能以后会影响到听力，出现一些听觉问题。” 队医的话，一点点敲击在安司队员的身上。 乔母打在乔秉耳后的那一下，他们可是看到了的！ “该死的！要是我们早一点过去就好了！” 队医却摇了摇头：“早一点，可能也改变不了什么，和她体内的伤一样，她的耳鼓膜有积沉伤，应该是反复遭到重击，并没有足够的时间自愈，最后积累下来成了重大伤害。” 安司队员红了眼。 可队医却说出来一个让他更难受的消息：“另外，身体的伤，可能总有办法治愈，但心理上……恐怕很难。” “心理？”安司队员看着队医，疑惑不解。 “她现在有很严重的暴力倾向，应该跟她的生长环境以及生活遭遇有关系，她……似乎没有感受过善意，以至于对一切外物都充满着敌意与破坏欲。”队医说道。 安司队员却并不大相信：“不能？她是很乖巧的一个孩子啊……” “藏在心里的东西，和外表所表露出来的自然是不一样的，孩子是个好孩子，但……还是多做准备！”队医拍了拍安司队员的肩膀。 这种情况，乔秉的父母肯定是不适合继续做孩子的监护人了。 安司队员愁了，他这会儿上哪给两个孩子找合适的监护人去？ 倒也不是没有想过乔秉的其他家庭成员。 倒是父母都这样了，其他家庭成员？ 他对这个持有很大的怀疑性。 但他还是去联系了。 行不行的，总归得试试。 但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没有人愿意抚养乔秉…… 几乎每个人都找了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 这种情况下，当然也不是不可以强制的安排……可主观上不愿意，难保不会再之后对孩子不好。 本来就已经心理上开始出现问题了，要是再继续出现问题，恐怕会把问题加剧的更大。 安司队员愁了。 事情一直到三个月后，才终于有了转机。 有人主动找过来，说愿意做乔秉的监护人，如果可以，也愿意同时领养薄望。 只是这个人…… 安司队员看着这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一时间有些怀疑。 这真的能做两个孩子的监护人？ 姜宇三天前，刚刚满十八周岁。 的确已经可以算是一个成年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才找过来的原因。 没办法，来的太早的话，年龄不够啊！ “小舅舅？” 乔秉看到姜宇，很是意外。 姜宇是她母亲的弟弟，但跟她母亲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如果是他做自己的监护人，好像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小舅舅，你要做我的监护人？”她看着姜宇：“我要和薄望一起的哦~” “只要你愿意，我都可以。”姜宇揉了揉她的脑袋。 乔秉将目光转向安司队员：“安司叔叔，可以么？” “我联系看看……”安司队员也不能确切的说可以还是不可以。 但最后，变更监护权一事进行的很顺利。 薄望的生父与生母，自然是巴不得甩掉这个累赘。 乔秉的父母倒是拒绝，但他们的虐待行为，使他们的拒绝无效，乔家的其他人倒是百分百同意的。 至于姜宇的家人是向来不管他的事的。 他们之间毕竟没有血缘关系。 就这样，乔秉跟着姜宇和薄望回了他上初中后，在镇上买的房子。 两室一厅，三个人住倒是没有问题的。 问题是，薄望死活不肯同乔秉分开，一分开就会大吼大叫…… 后来可能是意识到大吼大叫不好，毕竟他已经没有家了。 于是就改成无声的哭……比大吼大叫还让人害怕。 不得已，姜宇只能让他们两个在一个屋里睡……反正都还是小孩子，倒也没什么。 可在长大一点怎么办？ 姜宇觉得这个问题，还是得趁早解决才行。 他打算做薄望的思想工作，但薄望丝毫没有任何寄人篱下的自觉。 并且这个臭小子后面还学会了告状。 “小舅舅，你不能欺负薄望！不然我就生气了。”乔秉叉着腰，怒目瞪着姜宇。 姜宇面对乔秉，那是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打不舍得打，也不敢打，骂就不舍得了，乔秉要是掉一滴泪，他能心疼自责半天。 “我真是欠了你这个小祖宗的！”他咬了咬牙，恨恨道。 可不就是欠了么？ 他幼时车祸失明，父母皆丧，用的是乔秉哥哥的眼角膜。 除了宠着纵着乔秉，还能怎么办呢？ 他占了她哥哥的东西，总要替她哥哥保护好她才是。 就这样，薄望和乔秉一直同居到上小学。 还是薄望主动找到姜宇，说以后要跟他睡的。 “跟我睡？你不是死活都只要那个丫头么？”姜宇对薄望这个动不动就告状的臭小子，一点好感都没有。 薄望抿了抿唇，不说话。 来了，来了，又来了！ 每次都是用这幅样子，逼着他就范！ 到底谁才是监护人啊！ 姜宇觉得他不能这样被一个小屁孩给拿捏住了。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了下来。 “小舅舅，阿望，你们在干嘛？”乔秉睡醒了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一大一小在互相瞪眼睛。 第330章 乔秉与薄望的童年生活 “这小子说他不想再跟你一起睡了！” 姜宇先一步告状。 原本以为乔秉听到这样子的话会生气，不想她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那就让他跟小舅舅一起睡。” 姜宇：？？？ 什么情况？ 这是吵架了？ 他立马就着急了，也顾不上跟薄望斗气了：“怎么了？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乔秉摇头，兴致却并不高：“没有。” 姜宇才不信。 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有事。 他急了：“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你这样不是想急死我么！”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把乔秉照顾的很好，让她无忧无虑的过完一个童年。 但现在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告诉他……乔秉不快乐，而且出了事也不会选择跟他说，她依旧还是选择把一切秘密藏在自己的心里。 这样下去怎么行？ “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乔儿，你一直都还是不相信我是不是？” 姜宇再怎么样，也还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 面对这种情况，他很挫败。 乔秉茫然的看着姜宇，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就哭了。 是她做错了什么吗？ 可她好像根本就没有招惹他啊…… “不哭，小舅舅……”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哄人了。 “小舅舅不哭，但你要告诉我你怎么了好不好？”姜宇红着眼睛，看着乔秉。 乔秉却仍旧还是摇头：“我没怎么啊……” 姜宇知道这事儿也是急不得，便也就缓和着语气，慢慢问：“那是薄望欺负你了么？还是你欺负他了？你们两个闹别扭了？还是外面有人说你们什么了？” 乔秉仍旧还是摇头…… 姜宇急了：“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你们两个怎么突然就不想要住在一起了？” “老师说，我们已经不是小朋友了，不能坐在一起，住在一起就更不行了，那是不要脸的行为……” 乔秉把今天在他们班级里开班会，还调座位的“老师”说的话说了一遍。 她和薄望就是这样被分开的。 因为薄望不愿意，那个“老师”还骂了他好久，还说她不要脸，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了，以后长大了也是个祸害人的狐狸精…… “这什么老师？”姜宇只是听一遍就觉得要被气炸了，可听乔秉的那个意思，却好像听了不止一遍。 “我明天就去找你们校长去！” 姜宇气的不行，连带着薄望都埋怨上了：“你说说你，平常看着你挺能的，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就不知道保护乔儿了？ 亏得她还对你这么好，结果出事儿了，你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就算你不敢站出去保护她，回来跟我告状总会……” 姜宇数落的越来越来劲儿。 乔秉板起脸来，挡在了薄望的面前：“不许你说他！” 姜宇的声音顿时一噎，什么话都咽了回去。 心里头忍不住骂了一句：“没良心的小丫头！” 他都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她？ 结果年纪不大，竟然也是个见色忘义的，没良心！ 姜宇哀怨极了，却又拿乔秉无可奈何。 “行了，不在一起睡也好，以后就让薄望睡我那屋。” 姜宇做了决定，他已经快要高考了，在这个家里也没办法待太久……也不知道到时候他们两个要怎么办。 他考个本地的大学？ 可本地它也没有大学啊…… 把两个孩子带着一起上学去？ 也不知道实行起来困难不困难。 第331章 乔秉和薄望的童年生活 姜宇想着想着就有点走神了。 乔秉喊了他几声没有反应，就直接带着薄望回屋了。 虽然决定了分开住，但两个人写作业还是在一起的。 “你，生气了么？”薄望也就面对乔秉的时候，说的话还能多一些。 乔秉不理解的看着他：“为什么要生气？” “我今天没能保护你……”薄望低下头，不敢去看乔秉。 他很难过。 可当时，他只觉得脑袋一阵空白，紧接着又变成了血红，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囚禁在屠宰场的日子…… “没关系，我保护你！”乔秉想都没想的说道。 她不觉得的今天的事情，有什么需要保护的。 乔母骂过她更多更难听的呢。 她虽然不能够完全理解什么意思，但也知道那些都是不好的话。 所以今天那位“老师”她真的没有当做一回事。 话再怎么刺耳，她没有听进去，也都无所谓的。 何况，她并没有打算原谅那位“老师”呢！ 只不过听说那位“老师”并不在学校里面任职，似乎是教导主任的孩子因为一个叫失恋的东西，而出来散心的。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以后有了机会，她会把这个仇报回来的。 薄望看着她不像是敷衍的样子，心稍稍的安下来一些，但还是很紧张的时不时看着她，就怕她一个不高兴，不要他了。 “怎么了？不会么？” 乔秉发现薄望一直往她这里看，以为他是上课没有听懂，便主动的问了一句。 她是真的没有把今天这件事怪到薄望的身上，反而更担心他会心里受伤更严重。 安司队员并没有告诉她，她已经有了比较严重的心理问题，但是薄望的情况，却是并没有瞒着她的。 毕竟当时那种情况，薄望除了她，谁都不相信，也不允许靠近。 偷看的薄望被抓包，耳根红了一瞬，有些窘迫的点了点头：“嗯，没听懂……” 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听。 好在当时已经是下午倒数第二节课了，他只耽误了一节课，问题倒不是很大。 不过这会儿被抓包，他也不敢解释，只能违心的把事情给应下。 乔秉搁下自己的练习册，把凳子往他那边挪了一点，张开手刚好可以从他的身后环过去：“这里应该是这样……” 她一点点的给薄望讲每一道题的思路。 小学的数学题，对她现在来说很简单。 如果不是有薄望在，她可能直接就跳级了。 她现在已经开始研究初中的课本了。 只为了等寒暑假的时候，能够多接一点代写作业的任务，多赚一点钱。 虽然姜宇很有钱，并且还是她现在名义上的监护人。 乔家也给了她一笔还算丰厚的抚养费，但她仍旧还是不愿意放弃赚钱…… 只有这个样子，她才会有安全感。 薄望被她整个抱住，脸有些红，注意力也不集中了。 “听懂了么？”乔秉皱眉问了一遍。 薄望走神没有回应。 “你在走神？”乔秉脸色沉下来，手中的笔重重摔在桌子上。 薄望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对，对不起……” 他很怕乔秉，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扯乔秉的衣服袖子，可怜兮兮的。 “别，别生气……” 乔秉不说话的看着他。 “我，我错了……”薄望有些急了：“我好好听，这次真的好好听。” 第332章 童年生活 乔秉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弄得心软了几分。 脸色略有缓和，重新给他讲起题来。 仍旧是一道一道的讲的清楚明白。 薄望听的认真，效果倒也还很不错。 不仅把课堂上的知识都梳理了一遍，还举一反三了许多。 乔秉也没有客气的，给他讲了一些高年级的知识。 之后，她又把今天学的生字教了几遍，然后督促他把这几个字都学着写会，并且把课文背下来。 “可是，老师没有说让写生字，也没让背课文……” 薄望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他觉得他的作业已经写完了。 乔秉瞟了一眼过去，他立马就怂了：“我这就写。” 但只是刚写了几个字，他就苦了脸：“我写不好，你能教我么……” 乔秉闻言望过去。 薄望脸有些红：“我没上过学前班，没学过笔画，不，不知道该怎么写……” 其实如果让他照着画，他还是会的。 但是怎么正确的写，他就不知道了。 而且他写字不仅慢还很丑…… 乔秉不会嫌弃他？ 如果她嫌弃了，他该怎么办？ 薄望越想越多，越想越远。 乔秉却已经重新搁下笔，再次拉着凳子坐到他的旁边，从身后抱着他，手覆在薄望的手上，一笔一划的，教着他正确的写字。 她的字很漂亮。 比书上的还要好看…… 薄望又开始有些走神了，微微侧过头，就能够看清她的侧颜，睫毛很长，肌肤很白，也很软嫩…… “你又走神？”乔秉停下笔，斜了薄望一眼。 “对不起……”薄望仿佛已经将承认错误当成了口头禅，不过是只对她一个人才会时不时就脱口而出的口头禅。 “自己写。”乔秉凶了一下：“写不完，今天不准看动画片了！也不准写的不好看！” 有点气！ 学习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瞪了薄望一眼，她重新坐回去，继续研究她的初中化学。 薄望低下头，有点失落，有点难过，还有一点小心翼翼。 “你生气了么？” “没有。” 他不在言语，低下头专心写字。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你生气了么？” “没有。” 又写了两个字之后。 “你生气了么？” “没有。” …… 无论他问多少遍，乔秉都是同样一个语调的“没有”…… 一直到薄望写完了一页纸的字，乔秉才搁下手中的笔，把练习册合上，捏了捏手指，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 “你很希望我生气？” “没有……” 薄望真的是很怕乔秉。 他觉得这种怕，已经不单单是心理上的了，还有生理上的。 “为什么不专心学习？”乔秉再次问道。 她其实是有些不能够理解的。 学习明明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每一次，她只要打开练习册研究那些题，就会忘记一切的烦恼。 而这种时候，乔母他们也不会过来打扰她。 所以她很喜欢学习，绝对不仅仅是因为可以帮人写作业赚钱的缘故。 绝对不是！ “我，我有专心……”薄望忍不住想为自己辩解几句。 但是有了刚刚被抓包的前科，好像……辩解显得苍白又无力。 “对不起……” 这三个字，简直就是他现在面对她的万用句式。 乔秉突然的语重心长起来：“难道你想期末发成绩的时候，名字无法和我挨在一起么？就像是我们现在这样，没有办法继续坐同桌。” 第333章 我第一你第二，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 “当然不想！我要和你挨着！”薄望着急的开口。 “那我成绩第一，你成绩第二，我们才能够挨在一起，你不好好学习，第二的位置就要被别人给抢走了。”乔秉非常认真的开口。 “我好好学，你，你别生气，我要跟你在一起挨着……” 两个天真的小孩子，丝毫没有考虑到，如果并列第一的太多，就会按姓氏的首字母顺序排列，薄望姓氏的首字母，领先了乔秉很多…… 而小学，正是考满分最多的时候。 姜宇想完了事情就过来趴门口，听到两个小孩子讨论我第一你第二的事情，笑的差点没控制住。 他甚至有些恶意的想，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让老师给他们增加一点社会的毒打，把两个人的成绩，隔开的远远的…… 但很快他就想到了之前乔秉所说的，那个也不知道是什么老师说的话。 这个学校的老师不怎么靠谱。 还是不要给两个小家伙制造麻烦了。 免得到时候这个学校的老师处理不好，反而把两个小家伙给伤害到了。 这也是之前姜宇思考的一个问题……本地没有大学，包括附近的城市也一样没有。 而这所学校，明显存在着一些个别老师不合格的现象。 所以他打算等到他高考的时候，就报考一个教育资源比较不错的城市。 到时候就把两个小家伙的学籍也一并转过去。 不过即便是要转学，他也还是要去学校走一趟的。 小家伙被欺负了的事情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子结果。 结果第二天，等他从学校里请了假，正准备去乔秉学校的时候，却先一步接到了学校老师的电话。 “你说什么？我家乔秉在学校打架？” 姜宇只觉得听到了恶人先告状。 “我们家乔秉一直都是很乖的孩子，怎么可能突然间就跟别人打架呢？还是和高年级的人打到一起，是不是你们学校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严重的危害到了我们家乔秉的身心健康？” 姜宇倒是并不在乎乔秉打人了，他需要赔偿多少钱。 但他实在是觉得对方那种说话的意思，处处不在昭示着乔秉是个惹是生非的孩子，甚至还想要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到乔秉的身上。 这是姜宇最忍受不了的。 他冷哼了一声：“张老师不必跟我说了，我马上就要到你们学校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交谈，但是只有一点，我不希望等我到学校的时候，看到我家乔秉受到一点点伤害。” 说完他直接就挂了电话。 但同时他也给安斯队员打了一个电话。 说到底，他年纪也不算很大，就担心对方会欺负他们。 更何况，当初安司队员在帮他办理手续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如果遇见了什么问题的话，一定要第一时间打电话。 而且他也需要一个撑腰的人。 “……对，我现在已经快要到乔秉的学校了。”姜宇把学校老师打电话说乔秉在学校里打架的事情，跟安司队员简单的说了一下。 但是他把昨天，乔秉受了欺负的事情，着重的说了一遍。“我原本是想要去学校找他们校长要一个说法……”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真是岂有此理！”安司队员听了不免气愤：“你放心，这种摧残民族花朵的事情，我们是绝对不会姑息的！我这就赶过去！” 第334章 这样的学生我们不要 乔秉此刻正和薄望一起，站在操场的跑道上。 旁边还有两男一女。 同乔秉薄望站得笔直不同，三个人都有些吊儿郎当。 “等着，我肯定要你好看！”其中一个高个子男生，还是不忘威胁乔秉。 乔秉根本就不搭理他。 “牛什么牛……”对方继续骂骂咧咧。 乔秉置若罔闻。 姜宇一进学校，就看到两个倔强的身影，旁边还有只叽叽喳喳的麻雀。 “臭小子，你在跟谁说话呢？”姜宇上前，直接就拎起了对方的衣服领子。 高个男生冷不丁的被拎了起来，很是惊恐，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你，你谁啊，你放开我，这，这可学校我告诉你，我，我爸是教导主任，你，你敢欺负我，我，我让他给你记过……” “教导主任？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姜宇恶狠狠的开口，眼看着就要一拳砸过去，乔秉却拉住了他：“小舅舅，不要。” 她还是个小孩子，所以她很清楚，她打了人，也无人可以约束什么，只能在道德上谴责。 年纪小，却不代表什么都不懂。 长期的耳濡目染，已经让她内心长满了暴力的因子…… 但姜宇不一样，他已经是个大孩子了，他还要高考，不应该因为小孩子之间的斗争，搭上自己的前途。 不就是逞凶斗狠，仗势欺人么？ 难道她就不会恃强凌弱了？ 她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说的有趣，还让她好看……说的就好像，她就是个大度容人，会不跟他计较一样。 很快，安司队员也到了。 “安司叔叔，你怎么也来了啊……”乔秉看到一直帮他的安司队员，很是意外。 安司队员章辞看到乔秉，蹲下去将她抱起来：“当然是听到我们乔乔小可爱受了欺负，所以来主持公道呀。” “我没有受欺负。”乔秉很认真的纠正他：“是我欺负了他们！” 一如上一次，她坦然承认自己砸了屠宰场玻璃一样。 她不会回避自己的错误。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任何理由之下的做错了，都是做错了。 但也仅此而已。 让她道歉也是不可能的。 “哦？是我们乔乔欺负人了啊？”章辞满眼心疼的看着乔秉，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坦诚懂事：“那我们乔乔为什么欺负他们呀？” “因为他们要欺负薄望……” 乔秉很生气，第一次这么生气。 她又狠狠的瞪了那三个人一眼：“我说了我认识安司叔叔，但他们不仅不害怕，还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还说要拿相机把我们被欺负的样子都拍下来，到时候给所有人看，让我们一辈子都只能被人指指点点！” 这个时候的相机，还是很奢侈的东西。 “他们说，也没有人能把他们怎么样……” 乔秉捏紧了小拳头：“我知道，所以他们打我们，可以不负责，那我也可以，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所以揍了他们！” 第335章 这样的学生我们不要 没错，就是三个高年级的学生，最大的已经十二岁了，被乔秉一个人揍得哭爹喊娘，最后还是一个偷偷溜走告了老师，才结束这场单方面的虐打。 “老师说告诉校长开除我，还让我在操场罚站等家长。” 乔秉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但是却让他们几个在办公室里坐着，纵容他们对我耀武扬威，我一生气，把老师的办公室也给砸了！” 她还说她罚站可以，但必须他们三个一起，不然她就不会罚站。 是她被欺负了，她只是反击，凭什么主动挑衅的人可以免罚，而她反击就有了过错？ 如果老师不让他们一起罚站的话，她就去举报他渎职、包庇！ 老师气的不行，却又说不过乔秉，最后只能让他们全都去操场罚站。 “……就是这个样子了。”乔秉把事情完整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没有刻意回避自己的过错，也没有过分放大对方的过错，就是很平淡的陈述了一遍事情。 章辞一看其他三个人心虚的样子，就知道乔秉说得话，八成是一点都没掺假。 不然的话，这三个人怕是早就开口反驳了。 但事实上，事情确实是没有掺假，可也不是他们没有反驳的原因……他们主要是，不敢反驳。 乔秉的眼神太凶了。 刚刚她不搭理人的时候，他们还能有人说些大话挽尊。 但是，这会儿被乔秉冷冷的瞪过，他们确实一点勇气都没有了…… 别说乔秉说的都是事实，一点水分没有掺的那种，就算掺了，他们也不敢吭声的。 很快，得到消息的老师也过来了。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把乔秉还有她家里来的家长，一起骂上一顿的。 毕竟高个子男生可是教导主任的儿子。 但看到章辞，他犹豫了…… 哦，对了，之前那个骂了乔秉，并强行给学生调整座位，不许男女生坐在一起的那个“老师”就是他姐姐。 说来，那人也根本不是学校的老师，但因为经常教导主任的原因，经常自由出入学校，还让学校的学生，都必须叫她老师…… “这位安司，您来我们学校是？”老师客气的问了一句。 章辞一打眼就知道这个人是在打什么主意了。 他很是看不上这种曲意逢迎的人…… 但他也多少保留了一些，没说他就是来为乔秉撑腰的，也不合适。 “我们接到报案，说这里有人不作为，欺凌小学生，以权谋私。” 这也不算假话，姜宇就是报案了。 果不其然的，老师听到这样的话，对待章辞就不是那么小心翼翼了。 “这都是没有的事。”老师假笑着说了一句。 随后就目光凌厉的瞪向乔秉：“乔秉，你家长呢？还有你薄望！中午之前我要是看不到你们家长过来，你们两个都给我收拾东西滚回家！” “我就是乔秉和薄望的家长。”姜宇站出来道。 老师看了一眼姜宇，皱眉：“你？” “没错，就是我，有什么问题么？”姜宇昂首挺胸，丝毫不怂：“我是他们两个法律意义上，唯一的监护人，老师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是了，不过……” 他声音一顿，环顾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那三个学生身上，扬了扬下巴：“但老师让我们家乔秉的家长在中午之前到，不然就要滚蛋，那是不是也应该让那三个的家长一样在中午之前过来呢？” 第336章 这样的学生我们不要 姜宇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站在可已经是十一点了，这几位的家长不知道到哪里了，我们还是可以等一等，再继续说孩子的事情的。 毕竟打架不对，却也是两方的事情，无论是赔偿还是道歉，总得见到人才好说话对不对？” “对个屁！”那个老师直接就爆了一句粗口：“你什么身份，人家什么身份。你竟然也好意思跟人家的家长攀比？你配见到人家的家长么！人家家长一小时赚多少钱，你呢，臭种地的，穷的叮当响，说这话也不怕让人家笑话，不知道耽误人家赚钱，就是犯罪么？” 他了解过的，乔秉就是一个农村户口。 换句话说，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农村娃，看样子，穿的也一般。不会是啥有钱的人家，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把姜宇放在眼里。 章辞闻言皱眉。 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姜宇就已经笑开了：“老师这话说的有意思，我怎么就不配他们家长了？大清亡了百年，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谁的走狗奴才呢？ 舔什么呢？你这么奉承拍马人家家长，就能继承他们家的皇位了？ 至于我赚多少钱……这跟这场纠纷有什么关系么？ 有钱了，就能打人不负责了？还是说，老师觉得有钱就没错，没钱就活该被排挤背锅？” 姜宇冷笑了一声：“就算老师你是这样想的，也不能这样说出来啊，这是极严重的思想问题！” 章辞也是一脸冷寒：“为人师长，怎么能有这种把人分为三六九等的思想，还是公然在孩子面前指责，这是严重影响孩子身心健康的你知不知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把乔秉的耳朵堵上了。 连薄望的，他也让他自己堵上了。 这种脏耳朵的话，还是不要听的好。 老师多少还是顾忌章辞的，没有再说父母不同，孩子就要被区别对待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乔秉打人是事实？ 这种打架斗殴的学生，我们学校不要！” 老师一言堂的给了结果，那就是要开除乔秉，连带着薄望也一起。 “这恐怕由不得你！”姜宇硬气的说了一句：“跟我去见校长！” 来之前，他已经给校长打过电话了。 老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见什么校长？校长日理万机，哪有功夫搭理你这点小破事儿！ 我的话，就足够有用，带着你家孩子回去另外找学校，这样无法无天的学生，我们学校是不要的！” 姜宇自然是会给两个孩子转学，但绝对不会是现在，更不可能是让两个孩子背负着莫须有的罪名转走。 “开除？九年义务在你这里成摆设了？你是九漏鱼不成？”姜宇丝毫没有把老师放在眼里。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既然这个什么老师都没有尊重过他，他自然也没有必要把他放在眼里。 “章叔，咱们去校长室！”姜宇看了一眼手机，上面回复的是两个字：“我在！” 他快速的回了一个：“这就过去！”然后就看向抱着乔秉的章辞。 章辞点了点头，一手抱着乔秉，一手牵着薄望。 期间，乔秉有些挣扎：“安司叔叔，我可以自己走……” “我抱着你。”章辞没给她挣脱的机会。 小短腿得走到什么时候。 要不是姜宇在他眼里也还是个孩子，他都要让人把薄望抱着的。 好在薄望虽然也腿短，但是步子换的快，多少弥补了一些。 第337章 好学生碰到糟老师，一辈子就毁了 校长室。 校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到章辞，还有些意外。 “校长好。” 乔秉等人礼貌的问了一声好。 “你好。”校长倒是和蔼可亲的很。 姜宇来的时候，只简单的说自家孩子在学校里出了一些状况。 然后在处理的过程中，同孩子的老师发生了一些冲突。 所以就希望校长能够在这其中帮忙调和一下。 至于他什么时候就有了孩子这样子的问题姜宇丝毫没有回答。 校长无奈，只能等到他人来，然后才虎着脸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在电话中也没有跟我说清楚，你怎么就有孩子了？” 这臭小子，不是今年才十八岁？ 就算他早婚，早育……那也不至于孩子就已经能够上小学了。 “这是乔秉，这个是薄望，我现在是他们两个的监护人。”姜宇介绍了一下两个孩子。 至于章辞，他就没有介绍了，毕竟不是那么熟悉。 “你怎么会成为他们两个的监护人？”这年龄上也不太对呀。 而且谁家的父母居然能够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把两个小孩子交给另外一个孩子。 “具体的事情等有时间了我再跟你说，咱们现在还是先说孩子的问题。”姜宇并不打算在这里，说他跟乔秉之间的渊源。 实际上他不准备跟任何人说。 “你们学校的这位老师，打电话通知我来到学校，说我家孩子在学校里面打了人。 等我来到学校之后却发现这位老师只找了我们家孩子这一位家长。 我就想着，既然是两个孩子打架，那么就应该双方家长都到场，这样无论是和解还是追究责任，或者是涉及到一些赔偿之类的，都好当面说清楚。 这样也可以避免以后两个孩子在碰面会继续发生冲突。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嘛。” 姜宇先发制人：“但是让我很意外的是，这位老师根本就没有想请对方家长同样过来一同处理这件事情的想法。而他给我的理由更是让我难以接受。” 姜宇把之前那位老师说他没有资格见对方家长的话，全部都重复了一遍，一字一句，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落下。 “岂有此理！”校长光是听着就已经觉得很气愤。 他看向那个老师的目光，十分的不善。 老师当即就急了：“不，不是的，校长，你听我解释，事情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他这是冤枉我啊！这可真是六月飞雪，我比窦娥……”冤。 就在老师给自己铺设了好大一通话的过程中，乔秉从校服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录音笔。 “你什么身份……” “你也配……” 老师之前在操场上说过的话，从里面清晰的播放出来。 辩解前的那些铺垫，一瞬间就变得像巴掌一样，重重的拍在他脸上。 但这一段播完，声音还没有停。 “听我姐说，你跟班上一个小丫头搞对象，还不要脸的住在一起了？” 是高个子男生的声音。 “小小年纪就已经这么放荡，那以后还能得了？” 是跟高个子男生一起的另外一个男生的声音。 “不如我们就教教他规矩，想来他也会喜欢咱们好好疼爱他的……” 是那个女生的声音。 “你们想要做什么！”乔秉怒喝问。 紧接着是一声嗤笑：“做什么？当然是做你，还有你的小男人啊！怎么，小妹妹你要一起么？” 之后就是一些更恶劣低俗的语言，勒令薄望脱裤子抽耳光什么…… 再然后，就是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各种东西被打砸的声音，以及刚刚三个人的惨叫。 “还敢不敢了！”乔秉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另外几个人却再也不敢叫嚣，连声道：“不敢了不敢了……” 事情到这里，已经是在清楚不过的了。 老师就算是再怎么有心想要包庇也不成了。 原本他也只是想要讨好教导主任，毕竟教导主任还兼任着他们年级主任…… 不曾想这马屁没拍到，反而是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这件事有了校长在中间调和处理，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三个学生都记了大过，并让家长带回家自学一段时间。 但带回家，也是侧面的表示，他们学校不愿意在接受这孩子，给家长一个找新学校接受的时间。 对于乔秉和薄望倒是没有处罚的。 虽然乔秉动了手，但也是受害者之一。 原本两个人在心理方面就有些问题，如今却又遭到了校园猥亵…… 哪怕实质性伤害并没有发生，但心理阴影已经留下了。 薄望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乔秉变得更加暴力…… “我看我们家这两个孩子也暂时回家自学……”姜宇想了想道：“等下学期，我就给他们转新学校。” 校长微微皱眉：“这……两个孩子也不是犯错误，不用回家……” 姜宇打断了校长的话：“我决定带他们两个回家，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单纯的，想给他们换一个环境。 继续留在这里，很难保证说不会受刺激的更严重。”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章辞也很赞同姜宇的做法。 校长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立场反对，继续留下来对乔秉来说，或许还影响小一些，但对薄望来说，无疑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那行，有什么需要我这边，或者是学校这边帮忙的，你就联系我。”校长最终也同意了姜宇的决定。 “谢谢。”姜宇客气谢过。 倒是让校长有些意外。 “你小子居然还有这么懂礼貌的一天……”姜宇以前也在这里读小学，跟校长关系颇为不错，有那么一点忘年交的味道。 以前他在学校的时候，还经常跟校长一起打球。 这里是一所完全中学，小学和初中都有，高中部也有。 不过高中部的校区离这里稍微有一点距离。 一来是因为占地面积确实小了一点。 二来，就是考虑到高中生的青春期，跟小学生混在一块不太好。 不说别的，打个架，谈个恋爱都够让人头痛的。 “毕竟做人家长了，总要以身作则一些。”姜宇很是正经的开口，倒还真有一点做人家长的意思。 校长笑骂了他几句，又亲自把人送到了学校。 “乔秉呀，就算回了家，也要好好学习多看书啊，可不能跟这个臭小子学，一回来连书包都不带动的。” 乔秉的成绩好，且还自学了小学的全部课程的事情，他也是知道。 他一直都挺看好这个苗子的。 只要能够一直保持下去到高中，考个重本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甚至很有可能足以直接上少年班。 可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再想要留下这样的好苗子是一点都没有可能了。 这么一想，校长对那个老师的怨气就更加大了。 要不是还想着把他上报到总部直接吊销从业资格，他这会儿早就严厉通报了。 好学生碰到这样的老师，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如果不是姜宇来的及时又认识他并找到了他，指不定这两个孩子的一辈子就都要毁了。 第338章 不应成为别人的复制粘贴品 “小舅舅，我们不想出去玩，可以回家吗？你把我们送回去之后，自己去玩！” 出了学校大门之后，姜宇就提议带两个小孩子去游乐园。 他觉得两个孩子刚刚受了伤害，应该找一些好玩的东西，驱散一下才行。 所以，他也婉拒了章辞要带两个孩子去做心理咨询的事情。 打算先带两个孩子去放松一下心情，再进行进一步的治疗干预。 章辞觉得这样也好，说不定可以降低一些孩子的抵触情绪。 但没想到的事，两个人把出去玩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两个孩子却拒绝了。 那他们两个还玩什么？ “怎么了？是不喜欢游乐园么？”姜宇蹲下来跟乔秉平视，问道：“那我们乔乔想去哪里？跟小舅舅说，小舅舅都满足你！” 乔秉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小舅舅，我们要回家，你想去哪里，麻烦先送我们回家，然后再去。” 姜宇闻言，同章辞对视了一眼。 他们两个都觉得，乔秉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心里面受到了极大的创伤，已经严重到开始出现回避与人沟通的那种状态。 “既然这个样子，那我们就都回家。”章辞突然开口道：“说起来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去上你们家做过一次家访。 不如就趁着这一次机会，让我过去看一看，也好了解一下两个孩子的生活环境究竟是怎么样子的，这样子我也算是有个交代嘛。” 章辞可以说是一手促成将与成为乔秉和薄望两个人的监护人的。 所以他说出想要去家访这句话也不算是突兀并且合情合理。 “成，那咱们就回家。”姜宇默契的应声，接下了章辞的话：“那我们乔乔想吃什么吗？跟小舅舅说，小舅舅买了回去给你做。 还有薄望，有想吃的就告诉我，咱们先去超市，家里正好也没有多少存货了，咱们一起去采购一下。” 姜宇也没有厚此薄彼，只关注乔秉而忽略薄望。 “谢谢小舅舅，我没有什么想吃的。”薄望懂事的说道。 乔秉想了想说：“给我买一份小馄饨。想吃虾仁馅儿的。” 姜宇自然是一一应好，还问薄望：“小望呢？想吃什么？还是还跟乔乔一样？” “跟乔乔一样。”薄望想都没有想的开口。 是的，他跟乔秉生活在一起之后，一切的生活习惯全部都遵从的乔秉的习惯。 “好，那咱们就去买小馄饨！” 姜宇和章辞带着乔秉和薄望两个人，去了超市。 进了零食区的时候，就让他们去随意的选购。 因为零食区这里只有一个出口，所以他也不担心两个小孩子进去之后会因为乱跑而走丢。 而他则在门口，跟章辞两个人说起了这次的事情。 “你怎么看？”姜宇问。 章辞白了他一眼：“你心里难道不是已经有想法了，还问我？” “当然是要问你，你可是要家访的。”姜宇道：“我是觉得这一次的事情，对两个孩子的影响都挺大的。你看现在就已经不愿意见人，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了。 我是觉得，尽快的就给他们两个人办理转学手续，给他们两个尽快的换一个生活环境，离开这里可以尽量的冲淡这一次事件的影响。 另外就还是多找一些事情，转移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尽可能的让他们遗忘掉这一次的事情。” “我觉得，还是先找专业的人咨询一下。”章辞道：“确定一下这次的事情究竟对两个人的影响，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我们才好再进行干预。 争取今最大的可能将这件事情，可能给他们留下的阴影，消除掉才好。 应该尽量帮助他们，积极的走出来。 不然的话，无论换多少个地方，只要这一份影响还存在着，终归是两个孩子心理上永远无法磨灭掉的创伤。” 姜宇点了点头，觉得章辞说的，也很在理。 “那就按你说的办！” 零食区里。 “阿望，你有没有觉得安司叔叔和小舅舅都很奇怪？” 乔秉拉着薄望的手，说起来外面的两个人。 薄望摇头，他几乎都不会去关注乔秉之外的人。 哪怕是姜宇，他也不关心。 “我觉得他们真的好奇怪，居然莫名其妙的要带我们去游乐园。” 那么幼稚的地方，小孩子才喜欢浪费时间。 她可不喜欢。 不过说着说着，她就停了下来，因为她想到薄望就是个小孩子，她不喜欢的，不代表薄望也不喜欢：“阿望，你想去游乐园吗？如果你也想去的话，那我就让小舅舅带我们去。” 她想，如果是为了薄望的话，她还是可以牺牲掉一点时间，去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乔乔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不喜欢。”薄望摇头，态度很简单。 一切乔秉所喜欢的事情，他都喜欢，哪怕不正确。 一切乔秉不喜欢的事情，他都不喜欢，哪怕正确。 乔秉闻言，却皱起了眉：“阿望，你应该有你自己的想法才是，没有必要事事都同我一样。” 如果这世上人人都一样了，那生活还有什么乐趣？ 那岂不是跟机器人复制程序是一样的道理？ 她不希望薄望这个样子。 还希望薄望是快乐的，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情绪和喜好。 “你应该做你喜欢的事情。” 薄望还是很坚持：“喜欢你所喜欢的事情就是我喜欢的。” 乔秉劝说无果，只能无奈叹息。 她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就算再怎么早慧，也还是对一些事情一知半解。 即便是有心想要再劝说几句，也找不到词了。 因为她只是感觉薄望这样子是不好的。 但你要真的让她，有理有据的说出这件事情是哪里不好，她又不会完整的说明白。 只是觉得人活着，不应该成为别人的复制粘贴品。 但博望已经说了，他就是喜欢这个样子，那她还能怎么样剥夺他的爱好吗？ 那样子显得也太过分了。 此刻，小小的人，满满的苦恼。 “你要不要喝这个？”薄望突然拿了一板ad钙奶到她面前。 乔秉的眸子亮了亮：“要！” 她前几天的时候还念叨过想喝，不过这一份想，很快就被繁忙的生活给冲淡了。 之后，薄望又找出来好几件，她之前说过想吃的零食。 虽然其中有一些她已经没有那么想吃了，但薄望拿了，她就不忍心拒绝。 就这样一个专心的挑选她念叨过的零食，一个认真接受他挑选的好意…… 两个人分外和谐，看起来就像是一对璧人。 金童玉女，大抵如此。 第339章 小舅舅需要益智了 乔秉和薄望推着一车零食出来的时候，姜宇还有些惊奇。 “来之前我问你们两个想吃些什么，你们两个都说没有什么想要的结果，这才刚一进来就挑了这么多的东西……” 他言语间有些打趣：“我觉得你们两个也是个口是心非的。” 翻了几下车里的零食，姜宇稀奇的咦了一声：“这里面的怎么都是小乔乔你喜欢吃的东西？薄望呢？什么都没有挑吗？小乔乔，你可不能这么霸道呀！” 姜宇原本也只是打趣乔秉，加上也是不想让薄望觉得他厚此薄彼，只顾着乔秉的开心而忽略了他的感受。 虽然说收养薄望是一个意外，但他既然已经成为了两个孩子的监护人，自然要在尽可能的情况下将一碗水端平。 不曾想乔秉还没有说什么，薄望却先生气了。 他很是正经严肃的开口：“乔乔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乔乔不喜欢的就是我不喜欢的。” 姜宇：…… 怎么感觉忽然被喂了一大把狗粮呢？ 就连在一旁的章辞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两个孩子的感情可真是好呀。 “看来真的是我们老了。”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是单身狗，连两个孩子都不如。 章辞含笑调侃。 姜宇可不认同这话：“安司叔叔，就算老，那也是您自己老好吗？” 他虽然是两个孩子监护人，可在今年也不过才十八而已。 章辞：……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被两个小孩子喂狗粮也就罢了……竟然还被另外一只单身狗给捅了一刀。 章辞黑着脸离开了。 姜宇笑着推车，带两个人去下一个区域。 薄望和乔秉都有些莫名其妙的，觉得大人真是奇奇怪怪。 四个人又在生活区，买了点东西，然后又买了一些玩具……益智的。 当然不是给乔秉买的。 这是乔秉给姜宇挑的，她觉得小舅舅可能需要调整一下智商。 “乔乔喜欢这个？薄望要不要也拿一个，你们两个玩一个怎么行，那不是要打架的嘛！” 姜宇自认为善解人意的开口。 薄望嫌弃的瞥了他一眼：“我不需要。” 明明需要益智的是他。 姜宇看着几乎是同款高冷的两个人，有些无奈又头疼。 “行！”姜宇说了一声，随后就带着人进了生鲜食材区。 乔秉不吃海鲜，所以姜宇打算把这一块儿直接略过。 不曾想，一直不怎么吃海鲜的人，突然说想吃虾…… “你说啥？”姜宇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 乔秉一脸小舅舅果然需要益智的模样：“我说，我想吃盐水虾，小舅舅买一点虾回去做。” “你不是从来不吃那些？”姜宇还是觉得稀奇，不过人已经走到了卖虾的摊位。 乔秉面无表情道：“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吃这些了？我只不过是不喜欢扒壳儿。” “那你现在就喜欢扒壳了？”姜宇下意识的问。 乔秉还没来得及说话，薄望就很自然的接口：“我给乔乔扒壳。” “……”姜宇。 够了啊！撒狗粮起来没完了！ 还真就是没完了…… 因为之后，薄望还买了皮皮虾、螃蟹和小龙虾。 姜宇想拦下都来不及：“不是，就算你们两个想吃，还是一个人愿意吃一个愿意剥的那一种。也好歹想一想这些东西，我们根本就不会做好……” 让他煮个盐水虾或许还勉勉强强。 难道还想让他做椒盐皮皮虾？ 清蒸螃蟹或许可以。 但麻辣小龙虾他肯定是不会做的呀。 “前面有可以处理这些食材的，我们可以在这让他们做好了。然后带回去。”薄望面无表情道。 之后他还选了芒果、猕猴桃、橙子等，一切乔秉喜欢却不愿扒皮的食物。 第340章 暴饮暴食是病 原本是想要带两个孩子放松心情的姜宇和章辞，最后都沦为了拎东西的苦力…… “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这样子，并不像是心里有问题的样子？”姜宇两只手都拎满了各种食材，很有分量，重的要死。 “我听说，狂躁症有一种变现就是，过度的购买欲……” 章辞的手里，也一样的拎着各种大包小包：“你说，正常人，能这么疯狂的买东西么……” 他都有些怀疑这两个小家伙是不是要把这里搬空。 “我听说有些人就是会通过疯狂购物，来缓解压抑的心情。” 章辞觉得两个孩子现在的情况就很像这种。 “如果真的是这样，倒也还好……至少买东西，只是在钱上有些损失，不至于摔东西打人。” 姜宇此刻无比庆幸的就是，他有钱，他很有钱…… 如若不然的话，他觉得乔秉很可能就不是通过疯狂买东西来发泄坏情绪，而是要通过摔东西了。 如果这种行为持续久了，很可能就会养成易怒暴躁的性格，到时候只会滋生更多的暴力。 “也就是你能说出来这话。”章辞有些无语。 换一个人，很可能就要愁死了。 谁家孩子能这么花钱？ 一次两次的还好，要是频繁起来，那日子还过不过了？ - 两大两小的疯狂采购，终于在姜宇和章辞的求饶之下停下了：“小姑奶奶，你饶了我，我已经没有手拎了啊！！” 就这，还是他跟章辞两个，换着送了几趟，都堆到后备箱里，才勉强腾的手……但就是这样，仍旧还是被再一次的填满了。 也不是不想在送上车，实在是车后备箱已经没有地方了啊！ “车里已经没有地方了，而且家里的冰箱也放不下啊……” 姜宇觉得他可能需要再买一个冰箱，事实上，他已经这样做了。 看着已经点了两只烤鸡，又奔着烤乳猪去的乔秉和薄望，姜宇真的是要给跪了…… “这么多东西我们买回去也吃不完呀，到时候都不新鲜了，如果你还想吃的话，明天我们再来买好不好？反正这些东西就在这里，它也不会跑，我们可以今天先吃了这些，然后等明天再来买新鲜的，这样也总好过堆在家里，到时候都放的不新鲜，不好吃了。” 姜宇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乔秉默默收回了放在烤乳猪上的目光，有些不舍。 她之前真的没想买这些，就是突然变得好有食欲。 “那我就再要一根，不，两根，就要两根烤猪蹄行不行？” 乔秉抬起手来，伸出来的却是四根手指…… 姜宇无奈，却又实在不忍心拒绝她眼中的期待。 “那烤猪蹄就是最后可以买的了哦！” 说着，他还看向薄望：“薄望呢？你想吃几个？” 总不能厚此薄彼。 薄望没言语，却也伸起四根手指…… 姜宇只好买了十个烤猪蹄，另外两个当然是给自己和章辞的。 万一两个孩子吃，他们馋了，总不好跟孩子抢。 但就是这样，两个人之后还是又要了四串铁板大鱿鱼…… “我真的觉得这样子挺有罪恶感的……” 姜宇对身旁已经木然的章辞道：“这也太浪费粮食了。” 这么多东西，别说是他们两个大人带两个小孩子，就是再来二十个人也吃不完呀。 但凡正常人，都不可能这么点外卖…… 第341章 同吃一份凉皮 章辞也有些无语…… “要不然，我叫队里的人过来，你也找点人，大家聚餐消耗了？” 姜宇觉得这八成是个办法，但他还是有些犹豫：“但两个孩子会不会不高兴？” 毕竟都是他们买的，要是自己没吃到，就被大人吃完了，恐怕会更加难受。 “要不还是先看看情况，看看到时候剩多少，咱们在想办法处理。”章辞也觉得突然叫人来，很可能会让人不高兴。 “嗯，先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也只能是这样了。 两个人一路上都很沉重，倒是丝毫没有影响两个孩子。 但等回到家，他们却更加的头大了。 “就这么让他们吃？真的没问题嘛？” 姜宇看着已经各自啃完了四个猪蹄的乔秉和薄望，眼见着他们又朝着大鱿鱼下手。 他就跟章辞说个话的功夫，两人竟然把鱿鱼干掉了。 然后就向烤鸡伸手了…… “这等会儿得去医院？” 小孩子吃东西没有节制，这会儿还不觉得什么，等下肯定会撑得难受了。 “还等什么啊，快拦住了点啊！”章辞也是很着急。 “乔乔，薄望……”两个人着急忙慌的上前，一边拽着一个人：“这可不能这么吃啊，这么吃的话，等会儿就要肚子疼了，胃也会撑坏掉的……” 两个小家伙懵懵懂懂的看着紧张的两个人。 乔秉摸了摸小肚子，觉得还行，还能吃…… 她看向薄望：“阿望，你撑了么？” 薄望其实是有一点点饱了的。 但他看着乔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欲望，便也就跟着一起继续吃了。 “你还要继续吃么？” 意思很明显……如果你继续吃的话，我就继续吃。 乔秉就看着姜宇，有些眼巴巴的：“那，我就在吃一份凉皮？” 薄望立马我看着姜宇，意思很明显。 他也要！ “不行！”姜宇想都没想的拒绝了。 但对上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眼神……他无奈的看向章辞，希望他可以有点办法。 章辞却也无可奈何：“再吃一份可以，但只能你们两个分着吃一份！” 他看得出来，乔秉还是能够继续吃一点的，但薄望却不行了。 让两个人只能吃一份，这小子肯定会选择把大份让给乔秉。 薄望抿了抿唇，只看着乔秉。 乔秉答应他就同意。 “那好……”乔秉语气有些低落：“那就一份。” 姜宇便把一份拌好的凉皮递给了他们两个。 薄望一筷子都没动，就安安静静的看着乔秉吃…… “阿望，你不吃么？”乔秉吃了一半，才发现薄望一点没动，遂把凉皮往他面前推了推。 薄望原本不想吃的，但看着乔秉咬过的凉皮，他咽了咽口水，违心的说了一句：“吃！” 然后就大口大口的把剩下的凉皮给吃完了。 乔秉傻了…… “阿望，我还没吃饱。” 她都让给薄望吃了，薄望居然不知道给她留！！！ 气鼓鼓。 薄望顿时有些无措：“我，我……对不起。” 他手足无措的看向姜宇求助，想再要一份来吃。 这次都给乔乔。 但被姜宇无情的黑脸拒绝了：“都说了是最后一份，不能在吃了！” “我……”薄望恐慌的看着乔秉，生怕她会生气。 不，生气也没关系，打他骂他就好，不要不要他…… “没事儿……”乔秉虽然觉得委屈，但也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凉皮没了没关系，吓到阿望就不好了。 “我正好也已经吃饱了。”不过，她还是看向姜宇道：“小舅舅，可以把我买的糖山楂给我吗？还有那两根冰糖葫芦，如果不尽快吃的话就会化掉了。” 姜宇很想说不给。 但对上乔秉软萌萌的眼神，又实在是没有办法抗拒。 “只许吃一串儿！两个人一起！” 说着他还有些生气，看着薄望的脸色有些黑，只不过对方的目光始终黏在乔秉脸上，半点没有分给他的意思。 虽然气，却也无可奈何。 他敢说，只要他敢吼薄望一句，乔秉立马就要不高兴的。 “等着，我给你拿去。”姜宇转身去厨房，那一大堆东西，还没整理完呢。 取了冰糖葫芦，担心会扎到两个小家伙，便一颗颗的敲下来，搁在碗里后，才拿去给两个小家伙。 然后他便把人赶回屋子里玩了。 - 章辞跟着姜宇一起收拾。 “我说，你怎么突然好像很不待见薄望的样子？”章辞把袋子里的水果拿出来分好。 姜宇闻言一愣：“有这么明显？” 章辞点头：“太明显了。” “唉，你不懂……”姜宇忽然很老成的叹了口气：“你就说现在这两个孩子关系如此的亲近，等到以后两个孩子大了可怎么好？ 之前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哪怕是两个孩子都住在一个屋子里，我也没有多想什么。 后来薄望主动跟我说，要跟乔乔分开睡，我第一个想到的也是这两个孩子是不是在学校里面发生了什么，是被人欺负了还是怎样？” 姜宇此时，完全就是老父亲的心：“但是刚刚我看着薄望的模样，我却又总忍不住担心，你说这两个孩子以后要是长大了还这个样子，难不成就要让他们在一起吗？” 只是光想一想这个可能，就足够让他看薄望不顺眼了。 就好像是自己家地里的小白菜突然被一只猪给拱了……偏偏小白菜还不嫌弃？ “你这想的可真是够远的。”章辞嘴角微抽：“就算是两个孩子以后真的要在一起……那也没有什么不好呀。我看两个孩子在一起就挺好的，你没看薄望多挺瞧瞧的话。 要我说，两个孩子要是真的能把这份感情维持下去，到以后也算是知根知底儿，没什么不好。 你还是别瞎操那个心了。” “我倒是想操心。”姜宇也知道是这么回事：“那我也只不过是空占了一个监护人的名头而已。” 实际上，两个孩子的户口本是单独独立的，一人一本，并没有跟他在一起。 “你这还不够操心呢。都已经想到以后结婚生子的事情了。”章辞觉得他是操心过头了。 两个孩子才多大？ 第342章 那个一起吃冰糖葫芦的人 姜宇也觉得是他想太多了。 更何况，即便两个孩子真的有在一起的想法，他难道还能阻拦不成？ 就算真的有心阻拦，也根本是无力啊…… 乔秉哪里会由他操控。 别看她现在乖乖巧巧软软萌萌的，私底下藏着暴力因子呢。 他可不敢招惹。 搁下了心思，姜宇也不在担心两个孩子未来恋爱成家的事情，反而是开始想晚上吃什么…… “你说，这样咱们还需要做饭么？” 章辞看了看摆放在外，还有好些的熟食…… 嘴角也是忍不住的抽搐。 “我觉得，不需要做了……”但想了想，他又道：“要不还是做，这会儿离晚上还早呢，都还没过中午，两个孩子下午要是疯玩起来，准保还得饿。 而且，我想着，要不就把心理医生请到家里来，也免得引起孩子们的警惕与抵触，就跟他们简单的聊聊天……” 如果是请人来家里的话，那就少不得要请人吃饭了。 姜宇想了想，觉得这件事儿可行：“那你联系联系，别赶上人家没时间。” 章辞嗯了一声，去打电话了。 不仅是要联系心理医生，救助机构那边也得安排个人来。 两个小孩子要转学的事情，也得跟那边商量一下。 这样等转过去以后，他们定时回访也就有了去处，省得找不到人，会以为姜宇对孩子不好之类的。 外面两个大人在忙，屋里两个孩子也没有闲着。 “你怎么不吃呀？” 乔秉有了冰糖葫芦吃，倒也没有很惦记那个凉皮了。 所以这会儿见薄望又不吃了，她便问了句。 要说和人分享这种事情，她是不愿意主动做的。 但对象变成薄小望，便又是另外一套标准了。 她很愿意分享。 但薄望还哪里敢吃？ 他至今还停留在把凉皮吃完了，惹怒乔秉的阴影里。 “我，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薄望很是忐忑的拽着她的衣角。 刚刚进屋之后，她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话，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的害怕。 “我不生气的呀……”乔秉一脸莫名。 不太理解薄望为什么这么说。 “我，我不是有意把凉皮都吃掉的……”薄望急得要哭了。 他觉得乔秉不发脾气更恐怖。 是不是就不想要他了？所以根本就不在乎他做了什么？ 他看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没事的呀……” 乔秉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可好像无论她怎么说没关系，薄望都很恐惧。 她能够感受的到他的手在颤抖。 “张嘴，啊～” 乔秉干脆什么也不说了，直接叉起一颗冰糖葫芦，递到薄望的嘴边。 薄望不敢吃，但是也不敢拒绝她。 只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她，那样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很好吃的。”乔秉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薄望终于是缓缓的张了口。 冰糖葫芦是山楂的，咬开外表的那一层糖衣之后，酸意瞬间在唇齿间跳跃。 他被酸的有些皱眉。 但对上乔秉的眼神，却又不敢说不好吃…… 或许，这就是乔秉对他的惩罚？ 让他吃酸？ 越想，就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薄望突然就不抗拒跟乔秉一起吃冰糖葫芦了。 乔秉见状就以为他也是喜欢的，便在以后的日子里，每次买冰糖葫芦都会买两串…… 哪怕，后来那个跟她一起吃冰糖葫芦的人不在了。 可习惯，却好像刻进了骨髓里，怎么忘也忘不掉。 第343章 大结局（以己度人） 乔秉和薄望，很顺利的跟着姜宇转学了。 北城。 姜宇考到了北城的大学，便想办法在这边，给两个人办了学籍…… 不过说是想办法，其实也只是借读。 本来是想着，让两个孩子暂时先读着，等以后他在这边安定下来了，在转学籍的事情。 不曾想两人一前一后的考进了少年班…… 姜宇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怀疑人生。 因为乔秉考上大学的时候，他大学还没毕业…… 好在他很快就毕业了，不然连薄望那个小子，都得再来刺激他一下。 薄望晚了乔秉一年入学。 好像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乔秉和他之间，始终都有一道他追不上的鸿沟。 无法逾越，也不可逾越…… 直到，她远走他的生活，再也不主动记起他。 她说，无关紧要的人，都不怎么记得了。 所以，无论经历了什么，她都始终无悲无喜。 可他从未想过，有那么一天…… 他，也会成为那个无关紧要名单里的一员。 …… 姜宇其实一直都很奇怪，为什么两个孩子好端端的，突然间就好像谁也不认识谁了…… 那些他曾经担心过的事情，比如早恋，比如两个人最后会不会因为朝夕相伴而日久生情。 好像一下子就瞬间的消失不见。 他所有的担心都成了多余。 后来是薄望说，是他做错了事情，所以乔乔生气了。 薄望说他想要挽回，但是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再走进她的生命里。 他后来唯一能够做的，大概就是躲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 默默的守护着她。 可是好像连守护，她都没有做好。 就像当初一样…… 他没有保护好她，还吓跑了她。 以至于多年以后她选择决绝的离开，都没有给他机会，再见最后一眼。 而他依旧只能如当初一样，停留在她曾经最后停留的地方…… 继续，他自欺欺人的守护。 - 在乔秉和薄望之后的生活里，姜宇和章辞的确是时时关注着他们的心理状况…… 但几乎是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摆脱了曾经的那些阴影。 好像每一个人都觉得他们很好。 甚至连他们自己也相信了……他们很好。 一直到乔秉的猫失踪。 就是那一只被薄望继父抓走的那一只…… 在乔秉跟着姜宇搬走原来的家之后，那只猫就走丢了。 当知道它走丢的时候，乔秉也说不上是难过还是不难过。 虽然养了它这么久，可是它好像并没有多少感情。 毕竟，那只猫，是替乔母养着的。 或许仅有的那么一点点感情，只不过是因为觉得他们同命相连罢了。 但是那一天，她一个人吃了好多好多的东西…… 好像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安安静静的吃东西。 而这一幕落在薄望的眼里，自然就成了难过。 他其实也记得那只猫。 甚至他对那只猫还有很多的感激。 因为如果不是它的话，他可能也不会遇见乔秉…… 所以在知道那只猫走丢了之后，他是有一些难过的。 就好像那只猫不在了，他跟乔秉之间的感情也会出现危机一样。 他很恐慌，也很深深的牢记着这一幕。 于是在后来，他就重新找到了另外一只猫。 一直很漂亮很漂亮的白猫。 他把这只猫送给了乔秉…… 好像这样子他们之间，就再一次重新系起了一道纽带。 而事实也证明，这只猫的确是很快的加深了他跟乔秉之间的感情。 那时候他已经对爱情有了一点懵懵懂懂的认知。 乔秉好像很喜欢那只猫。 那种喜欢就让他觉得，好像是他自己被喜欢了一样。 但也是因为乔秉很喜欢那只猫，所以他有时候觉得很不舒服。 吃醋！ 但是他也不敢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怕被乔秉发现……发现他竟然有这样龌龊的心思。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养着猫。 似乎一切也都很好。 如果没有那一次的事情…… 那天，乔秉有事回去的很晚。 姜宇也因为跟同学聚会，彻夜未归。 薄望一个人在家里，没有开灯，就那样从傍晚一直坐到天黑。 他以为他已经不再惧怕黑夜。 可是却没有想到，当四周真的变得静悄悄起来。 他还是那样的恐惧黑夜。 他不怕的，只是有乔秉在的黑夜。 也就是在那个夜晚……他想起了那只猫。 那只走丢的猫。 原来谁都不知道，那只猫，曾经陪伴着他一起，目睹了薄望继父虐杀动物的全过程…… 猫，成了他发病的起因。 他杀了那只白猫。 那只，他特意为乔秉找来，两个人一同饲养的，很漂亮，很漂亮的白猫。 乔秉回家的时候，发现屋里没有开灯还很奇怪。 但她也只不过是当做，薄望早就已经睡着了。 所以她还特意的放轻了声音…… 却不想才走了几步，就脚下一滑。 浓烈的血腥味，随着她这一摔，钻进了她的鼻子里。 她意识到不好，快速的爬起来去开灯。 在灯打开之前，她担心的是薄望。 她很怕他出了什么事，并后悔让他一个人独自回家。 明明这么久，哪怕不在一个学校的那一年里，他们都没有分开回家过。 可灯亮起来的那一瞬…… 她又后悔了，要是没有开灯，他们或许……不至于此后，无法直视彼此？ 乔秉第一次发现，红色竟然那么的让人难受，血腥味是那么的刺鼻。 而薄望手里，还拎着那只猫…… 她的猫。 只是皮与肉已经分离。 地上那一团染了血的白绒绒，都在告诉着她，那只猫是她的。 薄望送给她的。 那个她暗恋了好几个盛夏的男孩子，扬着最明艳的笑意，抱到她面前，说：“送你……喜欢它就像喜欢我一样，因为我们都是绝世大帅哥呀……” 乔秉此后，真的很喜欢那只猫。 明明她很讨厌掉毛的东西，四处飘飞的猫毛，就像她曾经鸡飞狗跳的童年，充斥着斥骂声、打砸声与哭喊声。 她真的很讨厌很讨厌很讨厌…… 可对着这只猫，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后来，在某一天，阳光正好的午后，她偏头看见了一对小情侣，坐在两张挨在一起的凳子上，恨不能融合到一起去…… 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薄望……是她喜欢的人。 可大抵青春时期的暗恋都伤感，不敢说出口，怕被拒绝，也怕最后不能圆满。 好像无论怎样，总归会有一点点的小遗憾。 所以她很好的收敛了这份感情。 以至于这份感情破碎在时光里，连她都有些恍惚，它是否存在过了。 乔秉走了。 哪怕仍旧还在北城，可一个人，若不想和你遇见的时候，哪怕同在一个小区，都很难撞见。 缘分，有时候也就是那样奇妙。 好像有什么特定的磁场，只会在彼此契合想要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无论怎样横生波折，都一样会在转角相遇。 可若是磁场弥散，哪怕一个在左，一个在右，也总会那么恰到好处的，无法相对而望。 或许，对薄望来说，他一直都有默默地看着乔秉…… 却因为那一晚的事情，再也无法靠近。 但于乔秉来讲，那个夜晚，就是他们所遇见的最后一面。 不追究，不深想，反而成了最大的体面…… 薄望知道，乔秉在那一晚，被吓到了。 她有求助过很多次心理医生，但都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哪怕是服用了药物干预，也依旧疗效甚微…… 只要一闭上眼，就是满目的红色。 乔秉不知道她怎么了…… 明明没有难过，也没有害怕，可就是怎么也忘不掉那一幕。 薄望也一样不知道她怎么了。 只知道在那之后，她始终睡眠很浅，有时候甚至……会连续好几天的吃不下东西，呕吐，大哭。 他觉得他可能是罪无可恕…… 却又卑劣的，不愿意彻底远离她的生活。 哪怕只能偷偷的，远远的看一眼她。 - 薄望在乔秉坠海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始终在想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无法像靳白一样，毫无原则与底线的相信乔秉。 至少，在他第一眼看到路人视频的时候，他是动摇过的。 他想乔秉会不会也在哪一刻失去过控制，所以才会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 而靳白，却坚信，从始至终的坚信，那不会是乔秉所愿…… 就算真的是她亲自动的手，也一定是情有可原。 后来证实，乔秉是处于自卫且失去正常行为辨别能力。 楚沁是自己害死了自己。 她明知道乔秉的情况不对劲，还故意刺激对方病发，只为了录下乔秉的死亡视频，以换取不义之财。 本质上，这是一场蓄意谋杀，很恶劣的蓄意谋杀！ 所以没有人同情楚沁。 网上也是一片骂声，不少人，哪怕是一开始诅咒乔秉去死的人，也在一个个的为她哀悼。 可，还重要么？ - 薄望在某一个阳光正好的午后，坐在乔秉坠海的地方，有凉凉的风吹来，让他感觉，就好像是她还在他身边一样…… 自欺欺人，好像也不一定就是很可笑。 至少，他现在很安静。 内心一片祥和。 所以他不会现在去找她。 也肯定她不会愿意他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毕竟，在她的眼中，生命始终可贵。 而那个问题，他想，他也有了答案。 “我不相信你，或许只是因为当年的旧事，让我以己度人。” 因为当年他的一次失控，他潜意识里也觉得，乔秉也和他一样…… 可明明，她一直领先了他一步啊。 - 全剧终。 作者的话：前段时间，有人问过这本书想表达的三观是什么。 其实写书的时候，只是冲动。 所以我没有答案。 写下大结局的时候，我想我有了答案。 以己度人…… 剩下的，各有各的理解。 第344章 番外 这是哪 “这是哪？” 乔秉意识清明的时候，意识有些郁闷。 她不是已经坠海了么？ 怎么…… 她看着自己完好，只是有些被泡久了的浮肿，十分郁闷。 好像，还活着？ 可这是哪里？ 茫然的看着四周，很是陌生的环境。 也不像是穿越了啊…… 但此时，她好像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浑身都被海水浸泡过，似乎还被晒干过，然后又染上了潮意，这感觉，可一点都不舒服。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确认浑身确实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然后便继续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海岛。 至少他目前目光所及的地方，四周完全的被海水包裹着。 而看着海岛上的植物，这个地方又似乎并不是热带…… 不过这个认知很快就把她自己给逗笑了。 她本身也不是从热带海域坠下去的，真要是飘到了热带那还能活着，那可真是一个奇迹。 站在海岛，望着海域一望无际，根本就看不到对岸的模样。 想来也还是飘出了很远。 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飘的又是哪个方向。 不过看起来这里似乎是并没有人开发过的样子。 真没想到最后竟然如愿以偿的过上了原始人的生活。 早知道还能这样子的话，她就应该随身携带一些设备、种子。 她相信如果有了这些的话，日子一定会过的美滋滋。 至于从前……呵，她既然都已经能够成功的脱离人群，脱离手机网络，没有了那些不以为罪的软暴力，她还会受从前所困扰吗？ 根本就不会。 不然没有道理，这么多年她都控制的好好的。 偏偏近些年却日益的严重起来。 抬起头看了一眼耀眼的阳光。 乔秉觉得，果然还是活着能够呼吸新鲜空气更好。 但凡有另外一种选择…… 呵，都过去了，何必呢？ 不想了，不想了。 还是好好想一想怎么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活下去，也不知道这上面有没有什么毒蛇野兽。 她听说有一个海岛上面没有人居住，但是在那个海岛上生活了成群的蝮蛇。 可千万不要是落到那样一个海岛…… 走了一阵子，确定这个海岛上并没有什么致命的生物，她总算放心了一些。 不过，天也快要黑了。 但她刚刚仔细的看过了，这个海岛并不是很大，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甚至连岛上的林木都很少。 怎么生活下去还真的是一个问题。 最终她也只能在一个略微背风一点的下坡，短暂的将就一宿。 她应该庆幸，虽然暂时还没有找到可以吃的食物，但是这个岛上是有一条不大的淡水湖。 这样子至少短时间她是不会饿死的。 一夜过去。 乔秉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冻得发僵了。 明明此时应该算是盛夏的季节，可是到了夜晚，海风扑面吹来却让人觉得冷的可怕。 “这地方可真是折磨人。” 乔秉其实也是生长在沿海城市的孩子。 但说来有趣，她这个生长在沿海城市的孩子，几乎就没有怎么见过海。 不是说不方便看见，而是单纯的她并不喜欢。 同样的她也并不吃海鲜……当然了，这大部分只是因为童年时期的生活习惯。 因为小的时候家里的人并不怎么给她吃。 甚至可以说她的小时候基本上都是食不果腹的状态。 要说是乔父和乔母两个人苛待她，倒也不至于。 毕竟这两个人只是生而不养…… 第345章 番外 眷顾 她自然是只能自己弄得到什么食物就吃什么。 所以那个时候海鲜对于她来说反而也是一种奢侈品。 但是在眼下很明显，吃海鲜成了她唯一的出路。 至少在目前来说，她找不到其它食物的情况下，只能用这些东西来充饥果腹。 乔秉四处看了看……住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两个鲍鱼。 “真没想到，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吃过这东西……也不对，我现在也还活着。” 她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笑：“真没想到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竟然是因为在这样的情况之下。” 捡起了那两个鲍鱼，她就又看了看其他地方。 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抓到一些螃蟹之类的。 不过很显然，无论是抓到哪一些海鲜，对她来说都不是一个什么太好的体验。 只不过总归是有的吃，总比没有强的多。 倒也不是没有想过钻木取火这件事情。 实在是来不及准备，且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趁手的东西。 加上这个地方，她暂时还没有发现什么干枯可燃的树叶树枝。 虽然是有一些野外求生的技能，但是在这样子的情况下，说实话直接吃更安全。 所以她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去苛求什么。 等吃饱喝足了再考虑这些事情才不迟…… 而且今天不管怎么说都至少要先找一个住的地方出来。 这个海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她还并没有完全的逛完，只寻找到了几处目前对于他来说比较有利于生活的资源点。 如果最后实在找不到什么地方将就的话，那她恐怕就只能自己动手……盖一个房子出来了。 只不过问题是用什么来伐木呢？ 乔秉想着这些，实在是有些头疼。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巧妇真的难为无米之炊。 好在她也很快的收拾好了心情，快速的解决了自己的早饭问题。 然后就踏上了继续探索这一座海岛的征程。 大概老天还是眷顾她的。 在下午的时候还真就让她发现了一处可以暂时栖身的山洞。 当然了，说是山洞，其实也有一些勉强。 这个山……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几块巨石，互相搭靠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可以暂避风雨的壁垒。 大自然总是鬼斧神工。 乔秉仔细的看了看，这个山洞里面还蛮空旷，好好的拾掇一下，还真的足以应付接下来的生活。 所以她也就没有犹豫，在这个地方做了一个标记之后，立马的就向有树木的地方出发。 虽然说盖房子是有一些困难，但是先整几根木头，搭建一个简易的木架子出来，暂时当做床还是绰绰有余的。 毕竟总不能直接的睡在地上。 对身体不好。 她还想在这里长长久久的活下去，至少应该寿终正寝…… 所以不愿意被病痛缠身。 说来大抵这一天都是幸运的……她还没有想出来究竟该用什么样的办法伐木，就在树林的深处发现了一处枯树林。 也不知道究竟是枯死了多久，这些树木看上去似乎还有一些水分与韧性在，但是也很容易折断。 很快的，她就把这一小片枯树林全部都折断了，不过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仅仅只是一小捆。 她一个人就能够全部的抱起来了。 把这些枯木全部都带回了山洞附近，她又去旁边儿拽了很多野草。 也不知道这里的野草究竟是怎么长的……很是高大韧性也很足，完全可以用来编成绳子用。 第346章 番外 更大的惊喜 很快的将野草编织成六股绳，拽了拽，承重力还是很可以的。 再用草绳子把那些枯木有序的排列捆绑。 很快一个枯木床就出来了，伴随着野草的绿意，绳子的纹理……别说，还是很有一些美感在的。 乔秉很是满意，心情也跟着明媚了不少。 原来，有希望的生活，是这个样子。 曾经的那个时代，仿佛已经随着坠海，彻底的消失不见。 她手上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 没有搭太高的架子，只找了一些零散的石块，配合着几个木头绑成的简易搭架，固定了之后，就成了一个离地半米的木床。 很好，很不错。 乔秉很是满意自己的杰作。 在山洞里彻底组装好木床之后，她又去拽了一些野草。 仍旧还是缠成六股绳。 她给自己编了一床被褥来……当然了，这只是好听的说法。 实际上，也就是两张草席。 好在还是比较软的，能够裹在身上。 铺一点盖一点，多少是个仪式感。 至于遮风挡雨，恐怕效果甚微。 但有总比没有强。 乔秉安慰了自己一通之后，心情好了不少。 之后她也没闲着。 依旧还是做了一遍记号，然后又找来一些石头，堵在山洞口。 不过石头都不是很大，所以也就只能够遮挡住地面大概二三十厘米的高度。 余下的，她用剩下的一些枯木，就着草绳子，做了一个简易的木门。 勉强的遮挡住洞口，她才继续探索这个海岛……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她还真就在这座海岛上发现了一些东西。 不过却是让她不知道该喜该忧的东西……人类的痕迹。 还是人类生活的痕迹。 这个岛上有人？ 她仔细的查看了一遍那间破败的……都已经快看不出原样的小木屋。 的的确确就是人类生活的痕迹。 但是看着这个破败的程度，恐怕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再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搬走了呢，还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发现。 原本以为是自己一个人在这座海岛上快快乐乐的过完后半生。 却没想到竟然还发现了同类的生活很近。 感觉下午才刚刚找回来的那种快乐的状态，一下子就消失了。 但她也只能够安慰自己……至少目前来看，她一个人还是逍遥自在的。 哪怕是最后……大不了就当多了一个邻居嘛。 她在这破败的小屋附近转了一圈，除了已经生锈的锅碗瓢盆，便没有什么还能够看出原本模样的东西了。 但倒是有一点意外的收货……她发现了稻种。 也不知道该说这些稻种是生命力顽强，还是什么…… 竟然已经进化的，可以再这片地方活下来。 并且自由生长的，蔓延成了一大片。 可惜，还没成熟，有些甚至是刚发芽。 如果她能够在这段期间里面找到可以煮粥之类的东西……那或许，以后的生活不会太难过。 “一下子感觉自己成了鲁滨逊……” 乔秉自我调侃了一下。 但也许，真的是运气好？ 在离开破木屋的时候，她又遇见了更大的惊喜。 第347章 番外 下船 一艘巨大的沉船，出现在她的面前。 就是这沉船的姿势…… 还挺奇特的？ 乔秉看来看去，也没有看明白，这个东西，究竟是怎么用插进地底的方式，直接贯穿了整个海岛的。 总不能是这船先沉了下去，然后又被生长上来的海岛给顶上来？ 还是沉船刺激了海岛的生长？ 但不管怎样…… 这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机遇了。 就是不知道这艘船，究竟沉没了多久…… 可机遇总是与危险并存的。 譬如现在，她想要探寻这艘沉船里究竟有什么，就必须得从海岛的缝隙中钻下去。 但这里又没有任何的吸氧设备，下面也不知道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光景。 如果她下去之后就失去了方向，没有办法在自己的极限之前上来，那很有可能就会同这艘沉船一起，葬身在海底…… 可，不下去么？ 乔秉想了想，很快就有了决定。 她选择下去！ 但是在下水之前，她特意编了很多的草绳子，将她们打成了攀岩结之后，一端系在自己身上，一端留在附近的大树上。 虽然也不见得就有多大的用处，但总归是多了一丝丝的保证。 就算什么用都没有，至少也让她心安了许多。 但是让她意外的是，从她下到沉船里面就一直没有碰到一丁丁点的海水…… 好像是除了裸露在海岛之上的那一个入口之外，这一艘船的其他所有地方全部都是封闭的，完美的阻隔了海水的侵入。 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东西很有可能都没有遭到任何的损坏。 而等他真正的进入到沉船内部的时候就更加的惊讶了。 因为这一艘沉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材质制作的。 整个船身居然没有任何的锈迹……可是看情况，这也根本就不像是才刚刚沉没不久的。 因为她在船里面很快就遇见了尸体……准确的说也并不是尸体。 而是一堆堆的枯骨。 想来就是曾经操纵着这艘船的驾驶人员。 或者是在这艘船上生活工作的人。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还能腐败成白骨的模样，那一定是很有年头了。 这一艘沉船的内部空间十分的大，但是却并不分上下层。 所以几乎整个内部结构，在她一眼看去完全能够看得到头。 目前对于她来说最大的艰难……大概就是如何在这一艘几乎是完全竖立的沉船中正常行走。 很明显，她准备的草绳根本就不够长。 她想要更加深入到沉船的内部，就必须放弃逃生。 可是如果放弃了，它又如何在近乎于光滑的地面上，重新爬上来呢？ 乔秉忽然就觉得，自从流落到这一块海岛上之后，她所面临的始终都是机遇与挑战并存。 并且还是要时时刻刻的做出选择题。 这种感觉真是让人觉得讨厌。 不过这个犹豫她也只是持续了几秒钟而已。 很快她就选择了放弃草绳，但是却就近的抓过来一把椅子。 因为椅子是固定在船板上的，所以才会至今没有掉落下去。 但是多少也已经有些松动了。 可即便是这个样子，仍旧还是让他很费了一番力气。 最终…… 终于在她都快放弃的时候，拽过了那把椅子。 她用草绳固定了那把椅子，自然不是为了让椅子在这儿悬空给她增加危险，而是单纯的不希望草绳就这样子被拽上去。 虽然这个海岛上有没有她之外的人还有待商榷。 第348章 番外 脱离了草绳之后，她想要站立就变得很难，甚至还在极速坠落！ 砰！ 她撞到一张桌子上后，用力抓住了一根桌子腿，这才勉强的，让自己停止了坠落。 可怎么继续下去，却也成了一个问题。 她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抓着。 那样只会让她耗死在这里！ 上不去，也下去，可最后却会脱力摔落！ 这艘沉船，虽然高度很一般，但是长度却很惊人！ 如今竖了起来，长度变成了高度，一下子就深不可测起来。 她深呼吸了几下，做了一个准备跳跃的动作，目标方向，是斜对角的另外一张桌子。 砰！ 嘶…… 乔秉只觉得整只手臂都被震的发麻。 好在是，已经稳稳的抓住了桌子腿。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之后，在想要做就顺利许多了。 一直跳到一个有台的地方，她停在台上面，打量起四周来。 这里看上去好像是一个餐厅。 而在往下面，则是一些单独的小房间。 这样的地方，在想要像之前那样跳跃下去，恐怕是不行了。 不过…… 她看了一下两侧房间的中间过道距离。 好像也不是完全的没有办法？ 不过她也并没有急着跳下去，先在这个地方寻找了一番…… 很遗憾的是，这里的东西很少，不知道是不是随着船身竖立，全都掉了下去…… 不过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收获。 至少她找到了一个不锈钢锅，外加两个陶瓷碗。 但比较可惜的是，没有筷子。 将东西归拢到一起放好，防治他们掉下去。 她还要继续深入，自然是不可能带着他们的。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她目光停留在一小截线头上，眼睛亮了亮。 竟然是攀岩绳索？ 乖乖，这可真是命运的馈赠了。 她正需要这个东西呢。 她小心一夜的去拽那根线头，发现后面的确是一套完整的攀岩绳索之后，她嘴角弯了起来。 把绳索很快的在自己身上绑好，然后又将另一头拴在了台上，做好了这一切之后，她才正式起身乡下继续探索。 其实深入小房间区域……她更多的是想找到被子之类的。 但是很快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几乎每一个小房间里，都有一到两具尸骨。 要不是以前看多了这些东西，她指不定真的要被吓哭。 真的挺渗人的。 不说以后会如何，至少目前，她不是很想跟尸骨抢东西，更不想用从尸骨身上扒下来，且还是被尸骨用了不知道多久的物品。 但很快，她的这个担心就消失了。 因为她在之后发现了一个储物间，看起来是存放这里换洗用品的。 里面有几床被子，是还装在压缩袋里，没有被打开的。 乔秉瞬间兴奋了。 有了这些东西，她一时也不想在继续探索下去了。 底下已经逐渐的黑漆一片…… 她根本就看不到尽头在哪里。 所以她抱了两床被子厚，立马就上去了。 但仅仅只是把被子放到了台上，那个横过去之后，位置很大的可以停留的地方。 然后就又下去，重新抱了两床被子上来。 如此往返了四趟之后，她拿上来六床被子和四个枕头。 这也是储物间里，仅剩的还没有开封的东西了。 第349章 番外 拉扯回攀岩绳索之后，乔秉又将绳索向上抛去，反复几次之后，终于稳稳的挂住了一根铁柱子。 她动作尽可能放轻的迅速攀爬上去。 这主要是为了防止他绳索所挂住的那个地方并不足够结实。 等到在上面站稳之后，乔秉才再一次的把绳索拉了上来，这一次，她在上方的一个位置，将绳索打了个结。 确定足够牢固之后，她才顺着绳索重新又降了下去。 足足往返了三次才将所有的东西全部都拿上来，包括那个不锈钢的锅。 可惜她没有在沉船里面发现打火机或者火柴之类的。 不过现在倒是可以考虑尝试一下钻木取火了。 有了被子这些，可以暂时让她生活很好的东西，她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非常的放松。 自然的也就有了闲心研究这些。 将被子的真空包装撕开了以后，被子很快的膨胀起来，看着就厚实。 先是在床上铺了两层被子，余下的则留着盖。 当然，她也没有全部都打开。 还留了一个被子一个枕头。 毕竟还要考虑一下长久发展的嘛。 如此一来，她的小屋就算是更加温馨了。 解决了住的问题，自然就要开始想吃的问题了。 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多少也有些饿了。 在粮食短缺的情况下，只能再一次去海边寻找一些海鲜充饥。 吃饱喝足以后，她也没有继续到林子里去探险。 时间已经不是很早了，现在进去的话，恐怕天黑之前是没有办法出来的。 这还没有摸清楚海岛的状况，之前天黑出行，明显意味着一定的麻烦。 所以她只是在附近再一次折断了一组树枝，就坐在她的小屋门口，开始做起了篱笆。 她打算把这个不算很大的山洞给圈起来，这样也能够多少增加一些防御效果。 一直弄到天黑，那也仅仅只是做出了一面篱笆墙，并且都还没有安装的那一种。 天上的星星倒是很多，可是能够照亮的范围还是很小的。 所以她干脆也没有去安装，直接将弄好的木篱笆搭在了洞口，自己就进去睡觉了。 一觉好眠。 乔秉一直睡到天大亮才起来。 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关节，一阵酸爽。 “可不能再继续蹉跎下去了。” 乔秉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担心长久的不跟人说话，会丧失掉语言的能力。她总会时不时的说出几句话来，让自己知道她还是一个能说话的人，保持一种发声的习惯。 这一次，她打算更深入的探索一下海岛，然后下午回来的时候，研究一下钻木取火。 就如同这个海岛的面积不是很大一样，这里的林子也没有很大。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这里的物种竟然很丰富……她竟然找到了野生棉花？还有黄瓜？？？ 乔秉有些懵了…… 但更让她懵的还在后面…… 白菜萝卜，香菜菠菜，甚至还有地瓜和土豆？ 这真的是荒野海岛？ 她怎么突然有种进了谁家菜园子的感觉…… 她不知道这些到底有没有野外的品种，但目前的这些，的确让她怀疑人生。 就好像是开局发现进了一个荒岛生存的游戏，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决定开始面对接下来的挑战了。 结果好家伙…… 突然有人告诉你，这里给你安排好了大量的物资，你只需要找就行了。 第350章 番外 要说失望，那也是没有的。 能够生活的好一点，谁愿意吃苦受累。 不过，乔秉也担心，这是有人在此生活过，所以才留下来的痕迹。 不过，无论是什么原因，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她也没有把这些东西带走。 毕竟数量有限，她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留下来做种子的。 只有循环发展，才能够让她在这里更好的生活下去。 所以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还是不要太重自己的口腹之欲才好。 “好可惜呀！” 感慨了这么一句之后，她又忽然的看向了长地瓜的地方：“不知道底下有没有结成熟的地瓜……” 如果有结块茎的话，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摘一个先吃着。 不过很快她就失望了……小心翼翼扒开土之后，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长。 “看来离成熟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 乔秉收拾好了情绪也没有在这块儿地方再耽误时间了。 她做了一个记号之后，继续向其他的地方探索，希望能够找到更多可以食用的食材。 这一找还真的就让她给找到了…… “我现在真的是要深深的怀疑这个地方是不是真的曾经有人类居住过了。” 她看着眼前，已经结果，甚至已经差不多成熟的葡萄树…… 总感觉命运好像在跟他开什么奇奇怪怪的玩笑。 她真的是在坠海之后没有死？ 不是因为大脑极度缺氧之类的问题造成了她出现了短暂……甚至有可能是长久的意识幻觉？ 不过她摘了一颗葡萄吃之后，立马抛弃了上一个想法，觉得眼前的这一切应该是真的。 因为梦里一定梦不到这么酸的感觉…… 她现在只觉得自己的牙齿都要被酸掉了。 这葡萄成熟起来的颜色看着也蛮漂亮的，怎么味道能够这么酸？ 她现在多少有些相信这个东西的确是野生的了……正常人没有办法对自己下如此狠的手，培育出这种连她的味觉，都无法接受的酸葡萄来。 要知道他可是味觉近乎失灵的人。 太酸了。 乔秉直接坐在了地上，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这也就导致了她在之后又碰见了一棵苹果树后，根本就没有敢再轻易的去尝试。 太可怕了，鬼知道这个东西又会酸成什么样子。 不过即便是酸成这个样子，好歹也是食物啊…… 可惜了，看见了这么多东西，甭管能吃不能吃，最起码让她心情好了许多，唯一遗憾的呢大概就是没有肉了。 之后她差不多将整个林子全部都逛完，也没有再发现什么可以食用的东西了。 眼看着日头已经开始渐渐西斜，时间已经过中午了。 她不在林子里面晃悠，捡了一些干树叶之后，又找了一些大概可能会钻木取火成功的木棍。 然后就开始往小山洞的方向走去。 她觉得嘴里现在还多少有点儿酸味儿，回去大概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然后再多喝一点水。 就在这个时候！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异响。 “咯咯哒咯咯哒……” 乔秉再听清楚那个声音之后，忽然怀疑自己可能是幻听又犯了。 这怎么听着好像是母鸡下蛋的声音。 这个认知让她感觉很是意外。 然而更意外的却还在后面。 倒是并没有母鸡下蛋…… 可是却有一只母鸡带着一群小鸡儿在这边找食儿。 这已经是乔秉第不知道多少次开始怀疑，这个地方有人类曾经生活过了。 这怎么还没有鸡崽子了呢？ 而且你要说是什么野鸡之类的，那也情有可原。 可这确实是家养的小母鸡儿啊，下鸡蛋的那种。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这究竟是哪里？ 她此时担心的已经不是会不会碰到人之类的了。 她现在担心这是一个有人生活迹象的海岛，同时也是会有人定时上岛查看的地方。 所以她很有可能会面临，随时被发现，然后带回去排查身份……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很恐慌。 宁可在这里缺衣少食，哪怕是日子过的苦一点。 甚至哪怕是只能在这里吃生的海鲜充饥，她也不想被带回去重新回归人类的社会。 如果是那样子的话那她坠海还有什么意义？掉了个寂寞？ 而回去了以后，如果被人知道她的身份，被人知道了她并没有死掉……她真的很难让自己去想象，那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场景。 她只觉得恐惧，非常的恐惧。 因为这样的一个发现，她直接失去了所有探索的心情。 如果注定逃不掉被发现的话，那她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她现在可以说是很回避这一切了。 等回到了小山洞之后，她干脆直接就躺在了床上，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想，闷头大睡。 晚饭自然是没有吃的。 甚至第二天一早醒来，她也不想动弹，不想去寻找食物，就那样目光空洞的，躺着望着山顶的上方。 难过吗？肯定是很难过的。 可是难过又能解决什么呢？ 什么也解决不了。 乔饼就这样丧丧的躺了一天又一天。 一直到第三天的时候，实在是饿的太难受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她从前其实并没有什么明显的饥饿感。可是自打来了这个海岛之后，饥饿感反而变得特别的明显。 甚至她对食物的渴望也变得多了起来。 真是奇怪。 “算了，想那么多也不过是徒劳伤神而已，就算是真的有人过来，到时候想办法应对就是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乔秉碎碎念了一句。 她想好了，如果真的会有人定时来到这个海岛上查看，她大不了就时刻警惕着一些，一旦发现有人上来的痕迹，立马就躲起来。 总之，只要小心一点，想来不会那么轻易地被人发现。 唯一可能会暴露的，大概就是她这里的床和被子。 不过也不重要了，就算那些人发现这里有人类生活的痕迹又能怎么样？ 只要找不到她，也一样是无可奈何。 所以乔秉现在决定要做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 尽快地为自己寻找一个可以转移栖身的地方。 正好她还有一套被子没有打开，可以暂时的寄存在那一边。 如果一旦真的发现了什么情况，她就可以迅速的转移过去。 只不过这个地方选在哪里却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因为她要确保她转移之后，是能够不被发现的。 心里有了决定之后，乔秉也不颓了，起来先解决了吃饭的问题，然后就去找第二个住所了。 但很快，她就放弃找住所的事情了…… 因为，她发现了一个墓道入口。 好家伙，乔秉真的是要直呼好家伙！ 这个海岛上究竟还有一些什么？ 沉船、各种生活物资，现在又出现了墓室？ 她现在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哪一个大佬的墓，而留在这里的生活痕迹，全部都是大佬的守墓人留下的。 这个可太有可能了啊！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她居然在墓道门口，找到一个引火工具。 不过这个工具……还挺复古的。 居然是古代采用的火折子…… 乔秉突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该不会穿越了？ 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没有其他人，所以她才没意识到？ 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她给否认了。 她也真的是昏了头了，明明还有那么一艘沉船在呢，她竟然会觉得这里是古代，而她穿越了。 笑了自己一阵子之后，她尝试着把火折子点燃……也是蛮神奇的，也不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放了多久，竟然还能用。 等火折子点燃了以后，她先是试了一下这个时候是否能够进去。 等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她才朝着墓室里面走了进去。 等进了墓室以后，她就彻底的抛弃了她，可能是穿越了的这个想法。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个墓室自打进来以后就全部安装的都是电灯……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来发电的。 这么一想之后，她突然就有些犹豫了，这里面该不会是住着人？ 于是在抛弃了穿越的想法之后，她立马就想到了终南山下活死人墓。 那她还要进去吗？ 犹豫了几秒钟以后，她还是选择了向里面探索。 毕竟来都来了。 如果有人的话早一点发现还不至于把自己吓到。 如果没有人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很快，她的一切担忧就全部都被扫空了。 因为这个墓室其实并不是很大，基本上她没走多会儿就一眼看见了全部。 差不多也就是二十来平左右的样子。 里面除了一些柜子箱子，还有一张床和一套桌椅。 不过这些家具，基本都是石头打造的。 墓室里并没有人。 但乔秉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封遗书。 “嗨，有缘的人，真是荣幸您能够来看这封信。” “接下来，我要说的故事可能很长，请你见谅，也请你耐心看完。” “当然，即便您不愿意看，我也没关系的，这是您的自由。” 乔秉看了开头的这几句，就觉得……这个人真墨迹。 开头的前三百字，都是在强调说“希望你能够看下去，你不看下去我也不会强求，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看下去，你不看下去我会难过嘤嘤嘤，但你不看下去我不强求，我就是希望你能看下去……” 有这个功夫，已经能够说很多事情了好么！ 第351章 番外 墓室里的信 乔秉耐着性子，把所有的这些累赘的开头都全部看完，终于进入到了正文的内容。 是那个墓主人的自述。 “我于三年前来到这里，哦，或许我不应该说三年前这个时间，因为我实在也不确定，能看到这封信的您究竟是来自于哪一年？或许因为我三年前的这个说法，您就会造成一些时间上的混乱。” 乔秉：…… 就真的很想放弃继续看这封信的冲动，这个主人实在是太废话了，你就直接说哪一年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还非要解释这么多？ “我在2000年的时候，哦，请注意，这个是二零零零年，不是两千年前那个2000，是21世纪的第一个年头。” 乔秉：…… 好家伙，真的是好家伙，乔秉直呼好家伙。 这个墓主人该不会，接下来的所有的话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 她先看了看这封信的厚度以及张数。 一共有34张。 乔秉觉得她真的要好好想一想，到底还要不要继续看下去，。 竟现在还是只看了一个开头，几百个字里，只掌握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他是2000年来到这里的。 可也许是日子真的很无聊，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继续看下去，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儿嘛！ 然后她就开始继续看着这个让人头疼的自述信。 “当初来到这里是因为想要在这里隐居，所以用了我毕生的积蓄承包下了这一座海岛。 可有时候老天就是这个样子，总是喜欢跟你开一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 在我即将动身来到这座海岛之前，我突然间得到了一个如遭雷劈的消息。 我得了癌症。 基本上是没有办法继续治疗的那一种。 当然了，就算是我还有机会得到治疗，我也没有钱了，因为我所有的积蓄都用来承包那一座海岛。 不得已，我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来到这座海岛上。 当然在来之前，我买了一条很大的船。 不要疑惑我为什么有钱买船，这是我在决定承包海岛的时候就留下来的预算。 也不要问既然我还有钱买船，那为什么不选择治疗？ 因为买船的钱已经付好了，船已经交付了。 且买船的钱，也根本就不足够我看病治疗。” 乔秉：…… 她其实一点都不好奇他哪里来的钱，买船也一点都不好奇他为什么不把买船的钱拿去治疗。 自述信继续往下。 “我在船上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货物。 有各种各样的果树苗，还有各种各样的粮食种子，菜种子，甚至一些花种，我也准备了。 因为我也不确定来到这个岛上之后，我会不会有闲情逸致开始想要养一些花草。 反正就是把我能想到的一些种子我全部都买了一遍。 满满的一船。 然后我又在网上买了很多的衣服。 如果你能来到这里的话，你可以去那边的一个衣柜里看看，或许你会喜欢这些衣服的。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另外的一个柜子里我也准备了很多的布料，各种款式各种材质的都有。 你可以选择自己制作衣服，当然如果你不会的话，那我也只能无情的嘲笑你一下了。” 乔秉：…… 槽多无口。 这墓室主人，莫不是个逗比。 不过她也没有急着去查看那些墓主人说的衣服。 继续的往下看。 第352章 番外 墓室里的信 “除了这些衣物，我当然还准备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被子，我想你一定会需要这个东西的。海岛的风真的是太冷了。” 这一点乔秉还是认同的。 “所有的被子我都是用真空包装打包起来的。选用的都是最上乘的棉花，你一定会喜欢。 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你也没有办法，因为你别无选择，在这里没有棉被啊，迟早会被冻成冰雕的。” “当然考虑到了一些情况，除了被子以外，我还准备了一些棉花。 不过是需要你自己来栽种的。 至于你问我有了棉花以后怎么解决布料的问题？ 哦，亲爱的，我觉得这个问题我恐怕是没有办法帮你解决了。 因为我的确是带来了一些蚕，他们可以吐丝，你可以选择回归最原始的方式养蚕缫丝。 至于怎么养，你会不会养，那说实话我也没有办法确切的帮助你，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当然了，我也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 所以除了养蚕缫丝的一些技术，其他作物的一些种植技术，家禽的养殖技术……我都为你准备了一些相关的书籍，就在其中的一个柜子里。 你可以选择在这里静下心的学习，然后开启你的种田之路。 相信我，这一定很治愈。” 乔秉：…… 槽多无口。 继续往下看。 “我为什么如此肯定是非常治愈的呢？这一切当然还是要从我自身说起。 你也知道的，我得了癌症，晚期，没有办法治疗。 所以在一开始我虽然准备了这样那样的物资，但其实那都是在我还没有确诊癌症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 在我没有确诊癌症之前，我对来到这里的生活充满了一切的憧憬。我真的是十分向往这种生活。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真的，我真的觉得天有不测风云，我实在是太难了。 就因为这样子，我的一切计划全部都被打乱了。 最后，我虽然还是来到了这座海岛，但实际上我是被迫来到的，为什么？因为我变卖了所有的财产，用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来准备这里的一切。 我不来到这个海岛上，我根本就没有地方居住。 与其在外面流浪街头而死，还不如来到这里，这个花光了我所有积蓄的地方，在这里度过余生。” 乔秉：…… 这个人真的好能墨迹啊。 兜兜转转，说来说去，就是没有重点。 槽多无口。 继续往下看…… “可当我确诊了癌症以后，我觉得一切的希望都破灭了，我来到这里还有什么用呢？ 就算我的余生真的开始过上了我向往的生活，这有什么用呢？ 我还不是马上就要挂掉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从事任何的事情。 好在房子是我一开始就准备好了的。 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过，就是一座小木屋。 你可能要问了，如果是有小木屋的话，那为什么这里也有这样多的东西？ 这就是我后面才要继续说的了，现在你先听我说小木屋的事情。” 乔秉：…… 槽多无口，槽多无口。 不过她倒是挺意外的，那个小木屋竟然是这里的墓主人所准备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小木屋，是在他死后才开始破败的，还是在他活着之前就已经那个样子了。 第353章 番外 墓室里的信 “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对生活丧失了全部的信心。 谁让我都已经是一个癌症晚期了呢？ 我每天基本上就是躺在床上发呆，发呆，发呆。 如果饿了的话，我可能会去找一些吃的。 哦，其实就是伸手从我的床头拿一些饼干。 没错，其实我准备了挺多比较耐放的食物。 除此之外，我还带了一些鱼苗。 因为我发现这个海岛上居然有一个淡水湖。 所以早在我看到它之后，我就有了这种想法。 也不知道现在那些鱼苗还有没有活着。 如果它们能活着的话应该已经很大了。 另外我还带了一些鸡鸭鹅。 不要问我为什么没有带猪崽，因为这个东西即便是我带来了，并且养大了，我也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人把它杀掉，指不定还要因为他尥蹶子而受重伤。 所以我并没有带这种大家伙。 那段日子过的真是灰暗无光啊。 直到某一天，我突然间觉得我不能够这样子。 哪怕是生命只剩下最后的几天，我难道就要这样虚度过日？ 不，我不能够。 如果那个样子的话，我还不如就在城市里等死，至少那样子还有个人给我收尸。 我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那么无论我的生命还剩下多少天，我都应该快快乐乐的过好每一天。 不然岂不是对不起我花光所有积蓄承包的这座海岛？ 就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恢复了对生活的希望。 不过很可惜的是因为我蹉跎了很多的岁月。 我带来的很多果树都因此枯死了，有些虽然还没有完全的枯死，但是种下去也没怎么活。 于是我在这里种下一个果园的愿望就这样的破灭了。 不过好在还是活下来一些的。 如果你愿意的话，大可以收集这些果子的种子，把他们继续的培育下去。 就是可能这些果子不太会好吃。 我真的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许是怨怪，我没有及时的把他们栽种下去，当初我明明选取的都是最优良的果树，可是在这里种下去之后，不知道是因为水土不服，还是他们闹脾气。 反正他们大多都不怎么好吃，味道酸的很。 就这样我失去了一个可口的食物。 而我种粮食的开端也不怎么愉快…… 很多种子撒下去之后根本就没有出苗，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研究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最后我不得不放弃。 好在有一种粮食，他成功的长大了。 那就是土豆。 我想到这个东西跟地瓜好像是差不多的栽培方式。 于是我又大量的种植了很多地瓜…… 好在我总算是解决了自己的温饱问题。 不过这样的日子，实在是和我之前想象的相差太多了。 可我的心态却异常的平和。 突然觉得虽然生活糟糕了一点，但其实也蛮有意思的，感觉多出了很多乐趣。 哪怕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被我弄巧成拙。 但这也是一场别样的乐趣不是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情彻底的放松下来，我在之后的日子里反而舒坦了许多，再也没有任何生病的迹象。 听人说，保持愉悦的心情能够对癌细胞进行压制，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不是有科学依据。 总之，在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过得蛮开心，蛮轻松自在的。 癌症什么的好像也不存在了。 于是我就颇有兴致的开始鼓捣起了这一间墓室。 对，没有错，你没有看错，就是墓室。 你不必因为这句话而感到害怕，这里虽然是墓室，但是我并没有打算，把这里当做死后下葬的地点。” 第354章 更大的惊喜在后头 乔秉简直就是要被这个信的主人给墨迹死…… 她觉得她可能真的是太过于无聊了，居然把这么长的一篇废话连篇的信给看完了。 这里面其实也没有说太多太有用的消息。 要就是写了他如何用他的技术，在这个小岛上把这些石头打造成了家具…… 然后还有一些他那天看到了什么花，哪个小鸡崽儿忽然间长大下蛋了…… 反正就全部都是一些生活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而且她大概能够看得出来这封信并不是一天写完。 与其说这是一封信，倒不如说这是墓主人在海岛生活这么长时间的一份日记。 最后，墓主人表示，希望能有个人帮他收尸。 但是她看了一遍之后发现，这个位置好像就是她发现沉船的地方…… 可她翻遍了这一封信，也没有找到任何提到有关于沉船的事情。 那么就很有一种可能……这个墓主人就是死在了沉船的地方。 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地方会出现那样子姿势的一艘沉船。 然后就把墓主人的尸体不知道弄去了哪里。 可能是被压住了海底，可能是被传挤压到了哪里。 乔秉觉得她可能需要去找一找。 但是找到的几率应该并不是很大。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墓主人的医院，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她还是决定要帮一帮对方的。 然后她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这里的财产……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 那些种子她倒是都看了，因为已经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原因，很多都已经干瘪了。 发芽的几率并不是很大，倒是有一些保存的还算完好。种下去的话应该还能够出芽。 倒是那一柜子的衣服让她很惊喜！ 里面准备的居然都是汉服！ 除了女款之外，还有很多是男款。 想来墓主人也是考虑到，以后接受他这些财产的人不一定是男是女。 不过即便是女款，其实男孩子也是可以穿的。 只不过是稍微短一些而已。 仔细的看了看这些衣服，男款与女款的区别真的就只是长短的问题而已。 在款式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区分…… 也真是难为了墓主人。 另外最让她喜欢的，大概就是那一柜子的棉被了。 全部都是上好的棉花。 她只是拆开了一个摸了摸手感，就觉得肯定会舒服的不得了。 她也没有把这些东西拿回山洞，就这样拿了两套被子出来，直接铺到石床了，一下子原本冷冰冰邦邦硬的时床就变得特别柔软。 乔秉直接扑了上去，感觉整个人都是陷进去的特别的舒服，特别的暖和。 “如果未来的日子每一天都是这样子的话，那可真的是上天眷顾了。” 她碎碎的念叨了一句，这不知道上天的眷顾还在后面呢。 等到她面对这一切惊喜的时候，突然间就生出了一些感慨。 “老天爷这是怜惜我前半生过的太苦，所以在我死了一次之后，打算给我一个甜甜的生活嘛。” 不然的话她还真的就没有办法想象，为什么好像一下子被所有的好运给包裹了？ 并没有在墓室久留，还是选择了先回山洞那边休息。 墓室这里自然是哪里都好，唯一比较有缺陷的就是没有通风系统。 不过让她比较喜欢的是，这个墓室的门是在里面可以上锁的。 至于怎么做到的，她却是研究了很久，都没有研究明白。 看来之前的墓主人真的是一个在雕刻艺术上有特别造诣的人。 第355章 自由度极高的系统 除了在门里面可以上锁之外，在门外居然也可以进行上锁，不过是需要钥匙的。 好在墓主人在信里也提到了钥匙的存放之处，乔秉略微寻找了一番，也就找到了。 她暂时的先将墓室给锁上。 打算等过两天有时间了再过来这边打开墓室的门，给里面通一通风，然后再住进来。 而墓主人留下的其他资产就很容易的找到。 就在墓室不远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简易的养鸡鸭的架子。 不过已经破财的快要看不出原样了。 想来她之前看到的老母鸡带着小鸡崽子就是从这里跑出去的。 而且看起来，这些小家伙，已经逐渐的适应了在海岛的野生生活。 不过据墓主人所说，他来的时候，带了鸡鸭鹅的幼苗各一百只，但现如今能够看到的，哪怕是又有新的繁育，却仍旧不足一百只。 鸡剩的就还算多一点，粗略的看上去，怎么也是有三四十只的。 但鸭子也就七八只。 鹅她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了…… 旁边有一块菜地，不过已经看不出原本被开垦过的模样了。 上面东一块西一块的长着各种各样的蔬菜…… 想来，这些鸡鸭是已经在放养的生活里，摸清楚了一些事情。 比如说，这些菜，他们就不会去幼苗，然后也会分片吃。 在这个地方吃了一部分之后，就会停下来，等着那些菜继续生长，然后去另外的一片地方吃。 这样两边互相换着以后，菜竟然长得很好…… 也是很神奇。 至于乔秉是如何知道的……自然是从菜地里的鸡鸭分布情况和菜的长势看出来的。 简单看了看，没有多管，她就回去了。 这么多的鸡鸭，在这个地方独自活了这么久，她不干涉才是最好的。 甚至以后，她也不打算动这里的地方，就留给这些家禽自由生长好了。 后面她要种地的话，倒是可以选择一块儿干净的地方，重新开垦。 就是可能需要做个篱笆…… 想到她山洞那边的篱笆，乔秉觉得，颓了这么多天，也不是就完全没有用处的。 看看，节省下一块儿篱笆。 不过她又仔细的想了想，或许……她可以把粮食蔬菜都种在山洞那边，然后白天的时候，可以就在那边劳作小憩。 晚上的时候，就回到墓室这里，墓室门可以上锁，还更安全一点。 另外她还有一点考量就是……如果未来这里还会有什么人登陆的话，就可以用山洞那边做一个障眼法…… 心里有了想法之后，乔秉不再犹豫，锁好了墓室门以后，把钥匙戴在了手腕上……没有错，就是手腕上。 这个墓室门外面锁的钥匙，就是一个镯子。 看不出来是个什么材质。 但是能够感觉的到质量很轻。 乌秃秃的也并不好看…… 不过这也不重要。 戴在手上倒是省得丢掉。 正在她想着的时候，突然脑子里传来叮的一声…… “宿主您好，请问是否接受绑定？” 乔秉懵逼…… 什么玩意儿？ 系统？ 小说里的东西都开始出来了？ 她这还是在原来的世界？ 这个世界真的有这么玄幻的东西？ “尊敬的宿主，我是系统二傻……” 乔秉：…… 系统可能也是觉得这个名字多少有点e，所以自己也纠结了好长一段时间。 “是这样的，我是一个自由度比较高的星际穿越系统。 我们呢，并没有一个主营业务，选择什么样的模式，比如说逆袭走上人生巅峰，锦鲤福运，败家系统都可以的。” 第356章 系统好可怜的 乔秉听着这个所谓系统的自我介绍，越发的觉得世界玄幻…… “你确定，是我想怎么选都可以？” 她试探着问了一句。 至于什么所谓的，至于我心灵交流即可，不需要说出声音来的提示……开玩笑，好不容易找到个说话的，她还心灵交流？ 心灵个粑粑！ 且说且珍惜的好么！ “是的宿主。”系统认真的说道。 乔秉嘴角微弯：“那我选择……待机模式。” 系统原本还在激动，正想着这一届的宿主还挺上道的。 根本就不需要它多忽悠，就已经主动的进行了系统模式选择。 结果它裤子都脱了就给它看这？ “宿主，请问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乔秉心情愉悦：“不会。” 她又不是傻了，选择是什么莫名其妙的系统。 舒舒服服的种田，过小日子不好么？ 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 何况，鬼知道绑定了这个系统，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欺负她没看过这种小说？ 多少个系统，不是动不动就威胁宿主的性命，搞什么不完成它安排的任务，就要抹杀就要惩罚的？ 乔秉可没有那种给自己找虐的癖好。 更何况，万一系统让她回到人群回到城市，不然就抹杀她，那她到时候是在死一次，还是回去？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选择好么！ 系统傻了。 “不是，宿主，你听我白话，不是，你听我给你洗脑，也不是，你……你可怜可怜我，宿主！你要是不要我，我就会被回收做废弃处理。” “宿主你救救孩子！” “宿主你是最好最好最好的好人了……” “宿主，我嘤嘤嘤给你看哦！” 乔秉走了多久，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系统就哔哔叨了多久。 但乔秉仍旧还是无动于衷。 等回了山洞，更是把洞口一挡，被子一蒙直接睡觉。 “宿主……” “宿主啊……” 乔秉其实已经是有些累了的。 这一天也挺多惊心动魄的。 结果睡得正好，就被人嚎醒，特别是那个声音，加了一点机械音的颤抖，在空荡荡的山洞里回荡…… “卧槽！你叫魂啊？” 乔秉蹭的一下窜起来，几乎是被吓醒的，浑身都是冷汗…… 她当即就想要骂娘了。 这个地方没办法洗澡啊！！！ 这一身汗，到时候黏糊糊的肯定不舒服。 “宿主！只要您绑定系统，开启商城模式，就可以拥有热水器和超豪华浴缸哦！ 不仅如此，我们的浴缸还拥有最先进的海水过滤系统！让您的淡水资源完全不会短缺，绑定吗，宿主？” 系统简直就是见缝插针。 窥探到乔秉的心思之后，立马的就提出了诱惑条件。 乔秉的眸子眯了眯，仍旧是半点不感兴趣。 但是让这个东西在这里吵吵叫魂影响她也是不行的。 于是她问：“是吗？绑定你有这么多的好处，那我需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没有代价！”系统几乎是瞬间就斩钉截铁的回答。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乔秉呵了一声：“看来你是没有合作的诚意……那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嚎叫，不要觉得在我这里鬼哭狼嚎，我就能心软。 你们这些做系统的，不是都能够查看别人的生平过往么？ 你不如好好看看，我这种人，会不会有心软的可能。” 乔秉说完就不在搭理它。 第357章 系统没有坏心眼的 系统：…… 它当然是知道乔秉是个什么人。 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来的啊！ 因为它知道，乔秉这个人，最刀子嘴豆腐心了…… 要不然，能一边说不喜欢小孩子，一边资助了那么多孩子上学？ “宿主……” 系统直接把这一番话，说给乔秉。 可是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场景。 乔秉丝毫不见被戳破心思的慌张：“讨厌人类幼崽，跟资助人类幼崽长大，正常的读书，以求有机会出人头地，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么？” “怎么没关系？”系统倔强道：“如果你不是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的话，怎么会在明明自己讨厌的情况下还去资助他们？” “资助人类的幼崽儿，让他们得以正常健康的长大，获取一定的教育资源，他们就有足够的机会，在以后的生活中，为自己赚取到一定的立足之地。 这也算是为了种族的延续，做出了一定的贡献。”乔秉说道。 系统懵了：“……还可以这么理解么？可你既然讨厌人类幼崽……” “讨厌人类幼崽，也只是单纯的基于我个人不喜欢繁衍这件事情，可那些肉崽儿是别人家的，又不是我繁衍出来的。 所以我讨厌是我的事情，跟别人家的崽儿又有什么关系呢？” 乔秉面无表情的说道。 她确实讨厌人类幼崽，因为照顾起来很麻烦，万一再是个熊的…… 公共场所大吼大叫什么的，简直要命！ 可，再怎么讨厌，再怎么麻烦，别人繁衍的崽儿，那也是别人的麻烦，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还管天管地管空气管人家繁衍不繁衍？ 她又不是事儿精…… 管好自己就成了，凭什么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 系统傻了。 怎么还能有人把这种事情，这么理解啊…… 那它怎么办？ 系统不想就这么放弃了，它不想进回收站。 想了想，它狠下心来…… “宿主……” 突然，一个小女娃落在地上，做出要抱抱的姿势，站在乔秉面前。 乔秉都傻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大变活人啊这是。 哪怕明明知道，这个突然出现的小东西，很有可能是系统搞出来的。 是不是正经的人类幼崽都不知道。 可她还是有些走不动道儿了…… 就这么丢一个小孩子在这，不大好？ 系统见她态度似有松动，立马再接再厉，眨巴着葡萄似的的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好不可怜：“宿主，要抱……” 声音软软糯糯的，甜到人心尖尖儿上了。 “自己走。” 乔秉冷冷的甩下这么一句，板着脸走了。 却也是没办法彻底拒绝这个小东西了。 “宿主，等等我……诶呦！” 系统迈着小短腿，用尽了最快的速度，却还是追不上乔秉，急匆之下，直接被绊倒了摔在地上。 小手爪擦在地上，立马破了皮儿……好疼。 膝盖也有些肿了。 “宿主……” 声音可可怜了。 乔秉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回了头，等看到小东西脏兮兮的还受伤，也还是没忍住心疼了：“笨死了。” 这个地方可没有药给她用。 “宿主，要打开交易商城模式么？”系统见缝插针：“可以买消毒水和纱布的。” “呵呵……”乔秉冷笑了一声，刚刚那点子心疼不见了：“合着是在这等着我呢是？” 她说着就要把手里的小东西丢下。 去他的人类幼崽儿，她最讨厌了！ “宿主，痛痛……”系统赶忙拽住了乔秉的袖子：“呼呼，不药药了……” 只有不被赶走，才有机会绑定！ 系统没有坏心眼的 第358章 史上最卑微系统 乔秉最终还是给系统抱回了山洞，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好在也只是轻轻的一点擦伤，如果不是发现的及时，恐怕就要愈合了。 “宿主……” 系统坐在简陋的床架子上，又忍不住的开口了：“宿主，我真的没有什么坏心眼儿的。宿主要不然先看一看我们的合约条例？ 我们真的没有任何的坑人的东西。” 乔秉不感兴趣。 什么才是最不坑人的？ 不绑定才是！ “宿主，看看嘛，看看嘛……” 系统拿出这辈子最不要脸的时刻，各种撒娇耍赖。 乔秉被吵的头疼：“够了！闭嘴！再叭叭我就把你扔出去。” 系统委屈了，可也不敢吭声了。 低头坐在那里，无声的抹眼泪…… 乔秉好半天没听到动静，还以为是自己说太重了话，一时间还多少有点愧疚的。 结果一转头就看到不知道哭了多久的系统，正扯着她的被子擦鼻涕…… “你给我滚出去！” 哪怕是洁癖没有那么强烈的她，这会儿也是已经炸了。 “宿主……” 系统被丢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懵逼。 它都已经没说话了啊，宿主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嘤嘤嘤…… 夜晚很快就来了，小姑娘委屈又无助的抱着自己，蹲在山洞的门口，瑟瑟发抖。 也不敢哭了……凉风吹在眼泪上，冻脸的很。 乔秉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接受这么个玩意儿来绑定自己的。 可有时候，人就是得相信……有些事情，就是要出乎你的意料。 “宿主……冷，二傻好冷_” 小姑娘在外面冻了一宿，发烧了。 还是很严重的发烧…… 要是在继续这么烧下去，非得傻了不可。 “接受绑定，给我一支退烧药。” 乔秉最终还是没能迈过良心上的那道坎儿，一如往昔。 被灌了退烧药的系统，很快就退了热，人也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一个劲儿往乔秉的怀里钻。 乔秉：…… 真是麻烦。 她无奈的将小姑娘抱起来，轻轻的哄着…… 虽然说是小姑娘，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比刚出生的婴儿大多少。 得，就当是养个崽儿了。 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查看被绑定的系统…… 有一点，系统倒是并没有说错。 的确没有什么很坑的事情，至少是没有什么强迫宿主必须做什么，不然就抹杀的事情。 甚至是，这个系统…… 更像是一个受气包一样的存在。 要以宿主的需求为需求，宿主的爱好为爱好，宿主可以无限拒绝系统的要求，无论是否合理，但是系统不可以拒绝宿主的任何要求，哪怕是不合理。 这也不能说是没有霸王条款…… 只不过，从前她看的，大多都是系统对宿主有霸王条款。 她这里的，是宿主对系统的霸王条款…… 甚至还有，宿主若是不满意，就可以随时抹杀系统这种设定。 且这种抹杀，还不会影响宿主的任何事情，如果宿主有需要，也可以立马得到一个新的系统服务者…… 难怪这个小东西这么卑微。 这绑定了之后，简直就是生杀大权都在她手里。 第359章 系统的过往 系统窝在乔秉的被子里，一直没敢有什么动作。 吃过药之后，她已经退烧了。 但是并不敢出声……她怕一旦被乔秉发现她醒过来了，就又不要她了。 难过。 她好像一直都笨笨的被人嫌弃，什么都做不好。 轻轻的吸了两下鼻子，硬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怕弄出什么动静，留下什么痕迹被乔秉讨厌。 “你不怕闷着自己？还是你们做系统的，其实也可以不呼吸？” 乔秉的声音，突然隔着被子传来。 系统立马吓得一激灵，麻利的爬起来，看着石壁站好。 “宿，宿主……我，我没哭。”别不要她。 只要不扔掉她，打她骂她都是可以的，上一个宿主就是这样才愿意留下她的。 “小脸儿都花成猫了，还没哭。”乔秉捏了一把她得脸，给她擦干净了眼泪。 系统懵懵的抬头看她：“宿主？” 突然，突然好温柔，是不会赶她走了么？ 可是这样的猜测，系统不敢问。 “叫什么？”乔秉突然问。 “我叫二傻……”系统低下头，有些难过，同期的系统都笑话她这个名字：“以前的宿主也会叫我傻蛋，傻……” 乔秉微皱了下眉：“我是问你初始的名字。” 初始的名字？ 系统摇了摇头：“我只有上一个宿主给的名字，其他名字会在每一任新宿主给名时，自动清除。” “记忆也会？” 系统摇头：“记忆不会的，只有名字会清除哒！” 那也就是小东西之前的经历，并不会因为改名字消失了？ “你有过多少了宿主了？”乔秉又问。 系统如实的答道：“四个了……” 她说完，就很紧张的缩了缩自己。 以前会有宿主觉得自己还跟别人绑定过，就打骂嫌弃她。 “躲什么？过来！”乔秉看她一副恨不能嵌进石壁里的动作，拧了下眉。 哪怕是白天，石壁也是很凉的。 小东西才退烧，要是在发热了怎么办？ “宿主……”系统以为乔秉是生气了，毕竟她板着脸的时候，真的很吓人，看起来就凶。 系统带着哭腔，却不敢犹豫，很快的跑到乔秉面前：“对不起，我错了……” “嗯。”乔秉应了一声：“是不太乖，刚刚才病好，都不知道注意的么？别以为你模样是个小孩子，我就会以为你是小孩子！” “宿主……”系统犹豫的开口：“我真的只有四岁。”说完她就赶紧闭上眼睛，等待着乔秉的暴打。 以前的宿主就不许她反驳半个字，不然就会对她拳打脚踢。 可她，真的只有四岁。 “？？？” 乔秉懵了一下：“你不是有四个宿主？” “他们跟我绑定以后，都没活过一年……” 所以她才会有四个宿主。 按正常来说，一个系统最多服务两个宿主就可以退休了。 也就是八十年左右。 如果遇见长寿的，最多一个。 “不，不是我害了他们的！”系统担心乔秉会误会她，赶忙的解释：“是他们一直向我要东西，做交易，但又习惯了不劳而获，最后把自己搞死的。” 有一个是在家里胡吃海喝，结果急性肠穿孔，没来得及打急救就死掉了。 有一个是一直在家打游戏，一直让她帮着开挂，结果虐玩家上瘾，一口气打了三天不停歇，最后起来尿尿的时候，猝死倒在了马桶里。 第360章 开启种田系统佛系模式 还有一个，利用系统的便利去做坏事，最后被人察觉到，乱炖打死。 “乱炖打死？”乔秉觉得这个词，可能是口误？ 难道是打错了还不想改？ 但很快。她就得到了系统的点头：“就是乱炖打死的……” 先被丢进大锅里，配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没炖到彻底没气儿，就被打死了。 “还有一个呢？” 乔秉明显的感觉到她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系统小小的身子瑟缩了一下。 看来就是这个人给她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还有一个……”系统提起最后一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在抖：“她被抓走了，后来听说是犯了很严重的罪过，然后我们之间就接触绑定了。” 实际上，是上一个人，利用系统可爱的外表去做直播，疯狂的敛财。 原本他只要这样子安安分分的也完全足够富裕一生。 结果有的时候，人的贪欲总是会让人走向无尽的深渊。 对方并不满足于现如今所能够赚到的那些钱。 哪怕实际上这些钱都不是他辛苦赚来的。 但他就是不满足。 于是就开始从事起了诈骗活动。 仿佛这个样子，能够让他更加的有成就感。 最后甚至走上了洗黑钱的道路…… “宿主，我真的没有害过人……” 系统可可怜的开口。 连让一个宿主不给她吃，不给她喝，让她没日没夜的直播，她都忍下来了。 她真的没有坏心眼的。 “知道了。”乔秉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以后你就叫林乔。” “诶？”系统懵懵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宿主你不赶我走了？” “你想被赶走？” 系统连忙摇头摆手：“不，不想的。” “我并不想用你做什么事情，我只想在这个地方安安静静的生活。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就留在这里跟我一起种田。” 乔秉事先声明好：“当然，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强迫你，你可以自动选择解除，然后去找新的宿主。” 本来绑定就是为了给小东西换药，她还真的没什么兴趣多养个崽儿。 “我，我不走的！”系统赶忙说道：“宿主，我们也是有种田系统的，并且还有佛系选择……”她不想因为自己没用被嫌弃，立马卖力的推销起来。 “是吗？说说看。”乔秉兴致不高，但也很乐意让小东西忙起来，所以配合着她。 “佛系种田就是通过养活的植物数量判定的，没有什么需要完成的任务，只要养活一种植物，就可以得到对应的积分，如果有收获的话，比如花或者果实，就可以换取更多的积分，也可以挂在商城出售，出售一样可以换取积分，积分可以拿来兑换商城里的商品……” “听起来还很不错，那就暂时先打开这个模式。”乔秉无所谓的说道。 但系统却觉得很高兴：“好的，宿主！” 之后，乔秉就带着林乔，开始了种田养鸭的生活…… 之前被墓主人带来的鸭子，实在是剩的不怎么多。 但乔秉又有点想吃咸鸭蛋，所以她打算把剩下的好好养养，看看能不能繁殖多一点。 她看到鸭群里，还是有两只鸭崽子的，所以这些鸭子，应该能够孵化。 第361章 悠哉哉的种田生活 三个月后。 乔秉终于孵化了第一批小鸭崽子。 “哇，真的出来了诶，鸭鸭好可爱……” 系统看着从那个简陋的孵化箱里钻出来的小鸭子，惊喜的直拍手。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乔秉也算是明白了，这小东西真的只有四岁，对什么都还是一种好奇的状态。 有时候会背着她，偷偷的去摘葡萄吃……结果被酸到爆哭，就来委委屈屈的跟她认错。 “宿主，我错了……” 系统瑟瑟缩缩的伸出小手，露出嫩生生的手心。 乔秉一脸懵：“怎么了？” “我偷吃了你的葡萄……”系统觉得她是个坏孩子，所以才会被吃到被宿主施了魔法的葡萄。 那么那么酸，一定是宿主的惩罚。 乔秉：…… 就，小孩子的天马行空，也挺神奇的。 “那葡萄本来就是酸的，我可不会什么魔法。”乔秉挠了挠她得手心，把她抱起来举高高：“不过你这小馋猫，以后可不能自己出去瞎吃东西，这次是吃的葡萄也就罢了，下一次万一吃到什么不好的，出事了怎么办？” 系统觉得她需要辩解一下：“我是系统……”可以自动检测的。 “系统怎么了？”乔秉白了她一眼：“系统不也还是连酸葡萄都没检测出来？” “我错了，宿主说的对！”系统觉得她是应该虚心学习的。 “乖，你要是想吃，我们就买个甜品种的葡萄苗，种一年，也就差不多了。” 买个老桩，好好收拾养养，隔年就能吃葡萄。 “我，我可以吃嘛？”系统怯怯的问。 以前的宿主也是会吃葡萄的。 但是只给她看，不会给她吃，就算偶尔会给她的，也是吐出来的葡萄皮。 “当然可以。”乔秉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还是挺心疼的。 也不知道负责管这些系统的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也狠得下心，放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工作。 还定下那么不平等的条约…… 她觉得这个人，多半是有什么毛病。 “我们还有多少积分？” 上次买了简陋的孵化箱，花掉了不少的积分。 不过，这个种田系统，除了种活植物算积分，养活小动物也一样算。 “宿主，我们上次余额42积分，这次又增加了21积分，现在总共有63积分……”系统一秒进入工作状态：“宿主现在是要打开交易商城么？” “嗯，打开，搜索葡萄苗。”乔秉道。 很快，乔秉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光屏，上面有各种各样的葡萄苗。 这可比某宝上的靠谱多，99包邮的都是正经苗。 可以放心选用，不需要交智商学费的那种。 “就这个，要两棵。”乔秉指了一个从前比较爱吃的葡萄品种。 “好的宿主，这就为您下单！” 很快，两棵葡萄苗就出现了。 乔秉把它种在了墓室那里。 简单的架了架子，让葡萄可以往上攀爬，到时候绿汪汪的一片，也就显得墓室没那么单调了。 “行了，回屋吃饭。” 这段时间，乔秉吃的都是从交易商城买来的大米。 因着原来的墓主人，研究搭建了一个太阳能供电，所以她这里还是可以用电的，就是有时候会不太稳定。 乔秉买了电饭锅，这样就可以做菜的同时把饭也煮了。 炒菜用的是她从船里找出来的锅，在墓室旁边的空地上，垒了一个土灶，上面搭了一个简易的草棚子。 不过，真要是下雨，她也根本不会出来。 海边的风本就很冷了，再一下雨就更冷了。 第362章 有多沉迷于炒土豆丝 乔秉焖了米饭，菜只做了一个炒土豆丝。 一来呢，是因为她懒。 二来呢，还是因为她懒。 三来呢，是因为小东西格外喜欢吃土豆丝。 用小东西的话来说，就是：“以前的宿主，也会给我吃土豆，但大多都是长了芽或者发黑的。 上一个宿主倒是好一些，每次让我直播的时候，都会给我吃炸过的土豆，有的是土豆条，有的是土豆片。 但是有一些，味道怪怪的，酸酸的发臭，有一些上面还会有绿毛毛……” 乔秉这才知道，小家伙上一个宿主，一直在利用她做吃播赚钱。 但是哪怕小家伙给他赚了不少的钱，他也丝毫不舍得给小家伙吃一点点好的。 甚至每次吃播，都只准备薯条这些给小家伙，还是买的最便宜的，多买多送的那种。 每一次都买很多，哪怕放馊掉，放到长毛，也照常给小家伙吃。 结果就是前段时间，乔秉看到土豆已经长得不错了，可以收来吃了，然后炒了一盘，就被小家伙吃的差点啃盘子…… “我从前吃过太多的土豆，可这是第一次发现，土豆竟然这么好吃。” 之后，小家伙就每天撒娇卖萌的，吵着要吃炒土豆丝。 乔秉其实都已经有些吃腻了。 虽然炒土豆丝真的很好吃。 可再怎么好吃，吃了两个月都想换换口味啊！ 但她也懒得多做一个菜，要多花一点时间不说，还要多刷一个盘子。 “宿主，你不吃嘛？”系统夹着土豆丝，努力的扒着饭。 乔秉摇了摇头，无比渴望咸鸭蛋。 “明天想吃什么？” 等吃完饭后，她不死心的问。 吃了这么久，小家伙就真的一点都不腻？ 结果就是……嗯，真的不腻。 系统眼睛晶亮晶亮的，用奶奶的声音：“要吃土豆丝！” 乔秉：…… 行叭……养闺女嘛，宠着点也是好的。 但等晚饭的时候，乔秉从菜地里回来，却发现系统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在屋里屋外的折腾。 大概是并没有发现她，所以忙活的很专注。 乔秉微微挑了眉，停在了不远处，打算看看这个小家伙到底想干嘛。 哼哧哼哧…… 系统人不大，而且似乎也并不会长大的样子，三个月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所以跑来跑去的，又是踩凳子又是爬桌子的，很是吃力。 但即便已经累的呼哧带喘，也还是乐此不彼的忙活着。 “干什么呢？” 乔秉在她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上前把人抱了起来。 小小的人，被吓了一大跳，心虚的不得了：“宿，宿主……” “嗯？”乔秉给她擦了擦汗，又洗了油腻腻的小手：“干坏事了？” “没，没有……”系统心虚的否认，但根本就不敢跟乔秉对视。 乔秉也不催促，就耐心的等着她坦白。 系统抬头偷看了她一眼，瞧见她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就蔫了。 宿主这个表情，肯定是什么都看到了…… “对不起，宿主。”系统心虚的开口：“但我真的没有干坏事儿。” 她就是，就是一不小心的，把事情搞砸了。 “嗯？做什么了？”乔秉捏了下她的小脸蛋。 还是挺满意的其实，小家伙最近胆子已经大不少了。 “我，我把菜炒糊了……” 她其实看得出来，宿主吃腻土豆丝了。 所以她就想偷偷做个菜，给宿主惊喜。 就是，做菜这个事儿……看菜谱挺简单的。 真的做起来，却格外的艰难。 她已经用掉了所有的食材，最后还是失败了…… 第363章 我不干净了 “是吗？那我们的小林乔，做了什么菜，竟然还都炒糊了啊？” 乔秉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把她小花猫一样的脸上，粘的面粉蹭掉：“和面了？” “做了锅包肉……” 系统超心虚的开口。 她看到宿主以前会常吃这个菜，觉得宿主大概是会喜欢的，就在网上搜了教程，又买了食材大礼包…… 想到这个，她更加心虚了。 她动了宿主的积分。 “对不起，我错了，呜呜，我真的错了……”系统突然哭的很伤心，她是坏孩子了，她偷了宿主的东西，她不干净了。 “诶呀，别哭别哭，不就是做糊了么，有这份心就很好啦。”乔秉被她这突然的一哭，整得有点懵，连忙开口哄了起来。 系统还是哭，上气不接下气的，好半天才断断续续的坦白清楚：“我，动用了宿主的积分，我是坏孩子了……” 她之前还没有想那么多，毕竟也没有这个意识。 以前出于对宿主的畏惧，她自然是没有这种胆子的。 但最近的乔秉，温柔的让她有点找不着北了…… 过去的那些恐惧，一下子就被深埋了。 “哈？动了我的积分？”乔秉略挑了下眉，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问：“你还能动我的积分呢？” “可，可以……”系统怯怯的说道：“但只能动用总额的百分之五，且有上限。” “上限是多少？”乔秉问道。 系统乖乖的说道：“在宿主没有特定设置数值之前，上限是默认的一百点积分，宿主可以随时设置0到之间的任意数字。” “这就是，专门给你设置的零花钱？”乔秉略一想，就想到了这个上限的作用。 这不就是亲属卡的限额么？ 系统闻言一愣，随后就哭的更厉害了：“呜哇哇……” 这么久了，她自己都快忘了，这是身为系统，辅助宿主，应得的零花钱额度了。 因为以前的宿主说，她不配有零花钱，不允许她动用积分，不然就打她，还饿她饭。 “虽然这是你的零花钱，但下次你还是要跟我说清楚哦，不然就真的会变成不诚实的坏孩子了，知道了么？”乔秉纵容的同时，也没忘了教育。 “知道了，宿主。”系统乖乖的应声。 乔秉满意的嗯了一声：“行了，不哭了，带我去看看，你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锅包肉出来。” “不，不要了？”系统有些犹豫：“好丑的……” “小宝贝儿都已经做了，不看一眼怎么行？”乔秉哄着系统。 等看到那一桌子，七八盘锅包肉的时候，她嘴角还是没忍住抽了抽。 这可真是有够浪费的…… “想吃嘛？”乔秉问了她一句。 系统眼巴巴的看了看那一桌子生不生熟不熟，有的还糊成炭的锅包肉…… 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宿主也要让她吃这些东西了么？ 果然她不该犯错误……呜呜，宿主不爱她了，要惩罚她了。 “想什么呢？”乔秉捏了一下她的鼻子：“把这些都扔了，以后别再自己做这些了，你还没锅高呢。” 也不怕掉进去。 第364章 拔丝地瓜 系统一听不用吃掉这些东西，立马又高兴了，忙不迭的去收拾东西。 乔秉把剩下还能够用的食材给整理的出来。 东西不多，勉强能做出来一盘锅包肉的量。 她先去洗干净了手，然后才开始拍薄肉片，裹粉，入锅油炸，捞出来之后，又复炸了一遍。 之后捞出来，调制了一下酱汁，把炸好的肉放下去……一道锅包肉很快就做好了。 系统收拾好了垃圾之后回来，闻到诱人的香味儿，立马就不觉得炒土豆丝好吃了。 “好香啊！” 她现在看着乔秉简直就是星星眼。 “宿主好厉害！” 居然连这么难的菜都轻而易举的做了出来！！！！ “尝尝，小心烫。”乔秉把锅包肉递给她，又给了她一双筷子。 “嗯嗯。” 系统努力的夹了一块，然后吹凉了一些，才放进嘴里。 甜丝丝的味道，夹杂着肉香与外皮的酥脆，好吃的她瞬间眯了眼。 “好好吃！” 原来锅包肉的味道是这个样子的！！ 乔秉闻言，便忍不住的想要逗她：“比炒土豆丝还要好吃嘛？” “炒土豆丝也很好吃，这个也很好吃，两个都很好吃！” 系统一瞬间就化身成了端水大师。 乔秉无奈的笑笑，揉了一把她得脑袋：“你可还真是一个小机灵鬼呢。” 系统嘿嘿的笑了：“宿主，我们明天还可以吃这个菜吗？” 好好吃！ 她想像每天都能够吃炒土豆丝一样每天都吃锅包肉！！ “想都不要想！”乔秉白了她一眼：“你就说说，这一次买这些东西花掉了多少积分？还每天都吃？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有的积分够你吃几天。” 系统一下子就蔫下去了。 早知道宿主做锅包肉这么这么的好吃，她之前就不浪费那些食材了。 好可惜啊。 要不然的话怎么也能可以吃上好几顿锅包肉了。 乔秉像是看透了她的小心思，趁机教育道：“所以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知道了吗？不可以再像这个样子自作主张。” “知道了~”系统一脸知错了的样子，满满的都是失去锅包肉的悔恨。 “行了，快去吃，一会儿凉了味道就不好了。”乔秉说道：“等明天去挖两个地瓜出来，我给你做拔丝地瓜吃。” “拔丝地瓜是什么？”系统一脸好奇宝宝的问。 “等明天你见到了就知道了。”乔秉揉了一把她的头发：“现在快去吃饭。” “哦哦哦，好的。”系统乖乖的应了。 第二天，乔秉果然带着她去挖地瓜，准备做个拔丝地瓜吃。 糖还是临时从系统商城里买的。 等一颗颗金黄裹着糖衣的拔丝地瓜从锅里捞出来的时候，系统的眼睛都要看直了。 宿主好厉害！ 宿主会变魔术！ 好神奇啊！ 居然还会拉出长长的丝，还甜甜的！ 原来地瓜可以这么好吃？ 一口下去，甜甜脆脆，系统好吃的快要哭了。 呜呜呜，宿主究竟是长了一双什么神奇的双手。 为什么可以做出来，这么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舔嘴巴舌的吃完，再一次目光晶亮晶亮的看着乔秉：“宿主，还要~” 第365章 那我们两个都错了，就互相原谅了哦～ “没有了！” 乔秉板了脸，这一盘子拔丝地的分量可不少，结果这个小东西居然全部都给吃完了。 “宿主，是不是林乔太能吃了？”系统一见到乔秉板了脸色，立马本能的害怕。 她放下筷子，小腿蹬蹬蹬跑到乔秉的身边，眼泪汪汪的看着乔秉。 “是挺能吃的。”乔秉沉着脸：“吃这么多甜食，牙会坏掉的，对身体也不好，就算是好吃，也该有所节制！” “我知道了宿主……”系统乖乖的应下。 但下次肯定还敢。 好吃的什么的，在能吃到的情况下，为什么不吃？ 不吃，下一次说不定就吃不到了。 “你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心里在想什么。”乔秉冷着脸道：“我是亏着你吃了还是亏着你穿了？我可以理解你在曾经的生活里养成了一些习惯，但是在以后的生活里，我不会做出这种强迫你，压榨你的事情。 所以你也应该把你的一些坏习惯都给我改掉。” 她算是发现了，这个小东西，就跟那鱼塘里养的金鱼儿似的。 你给它放进去多少食儿，它就能全部都吃了，一点儿都不带剩的。 等下一次你再喂，它还是会照样的全部都吃。 就算是快要撑死，它再一次碰到你扔食儿还是一样会吃。 但是没有饱食神经，却不代表真的就不会被撑死。 一直这样子下去那还能够得了？ “宿主……”系统很是无措。 她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但宿主说她错了，她就要乖乖认错，可是她认了错，宿主好像也还是不高兴。 “你在这里好好的想一想我说的话。”乔秉摸了摸她的小肚子，脸色很不好。 也是她考虑不周了，想着两个人吃饭，就做的多了一些。 哪想到小家伙竟然一口气都吃了，都没给她剩……那可是双人份的拔丝地瓜，好大一盘子的。 乔秉沉着脸走了，系统站在原地，很是无措，眼泪嗒嗒的往下掉。 宿主生气了…… 宿主走了…… 宿主凶了她…… 宿主是不是要丢掉她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感觉眼睛肿肿的难受，可系统也不敢抬手去碰。 宿主让她站在这里好好的想想，可她不知道要想什么…… 她不懂为什么不可以吃太多。 她又有些撑的难受，地瓜吃多了，会不舒服…… 呜呜呜…… 好难受。 宿主…… 我错了。 林乔特别的难过，又特别的害怕。 “把这个喝了。” 就在系统内心慌得不行时，乔秉的声音再一次想起，像是透进黑暗里的光，让她忍不住的抓紧。 乔秉端了一碗汤水过来，递到她的嘴边。 她没敢问是什么，让喝就喝，半点不带犹豫的。 咕咚咕咚的，没一会儿，一碗汤就下去了。 “有没有舒服一点？”乔秉把碗放下以后，把人抱了起来。 “宿主？”系统眨巴着眼睛看着乔秉。 宿主……不生气了？ 乔秉当然还是生气的。 但她刚刚也有点后悔了，听说在饭后或者饭时教训孩子，是很不好的。 所以她刚刚，不应该对系统那么凶，讲道理什么的，可以等过后了慢慢的讲。 不过生气还是生气的。 加上她怕小东西后面会撑得难受，就去煮了消食的汤水，所以也没有立马过来哄孩子。 “我刚刚不应该凶你，下次，我好好的跟你讲道理，所以你原谅我，好不好？”乔秉还真的没有跟谁道歉过，还挺不熟练的。 系统却有些懵懵的……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她道歉，眨巴眨巴眼睛，又很快的就掉眼泪了。 “是我错了，宿主，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我哪里错了，但我肯定错了的。” 乔秉本来还因为她又哭有些懵懵的，听了这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我们两个都做错了事情哦。”乔秉替她擦了擦眼泪：“那我们互相原谅，就把这件事情翻篇了好不好？” “好~”系统软软的应了。 “不过我之前说的可不能翻过去，你以后不能在这么没有节制的吃东西了！”乔秉严肃道。 这个毛病，必须得扳过来。 “知道了，宿主~”系统一脸乖乖的。 过了一会儿，她见乔秉有所缓和，终于鼓起勇气在乔秉怀里蹭了蹭：“宿主，肚肚不痛了~” “你还知道痛啊？”乔秉睨了她一眼：“你那是胃胀的，看你下一次还敢不敢多吃！” “不，不敢了……”系统缩了缩脖子。 原来这种痛痛是胃胀啊…… 原来吃多了东西，会这样痛痛…… 原来宿主生气，是她把自己吃的痛痛…… “宿主~”系统捋清楚了这个关系，再次蹭了蹭：“你真好~” 会关心她，会教育她，虽然凶凶，但这样的凶凶，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你乖一点，我会更好。”乔秉面无表情的说道。 说起来也是奇怪…… 她以前，最不喜欢这种人类幼崽，但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却觉得养个崽儿也蛮有趣。 想了想，她决定买几本育儿书看。 养孩子什么的，也是个很大的学问啊！ 她从前就生活在一个不幸的环境里，所以她这辈子，也没想过再延续后代。 因为没有什么，比发现自己明明很厌恶那样的家庭，却被沾染了那种家庭里的戾气，更加恐怖且无力。 所以她不想延续这种可能会影响后代基因的东西，让另一个生命，像她一样痛苦的活着…… 活着，害人害己。 但当真的有这样一个小生命，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你也是真的不舍得让她无助委屈的。 真的很想，把她宠在手心，无忧无虑的过完一生。 永远的，对这个世界充满幻想充满热爱。 “宿主~” 系统钻进乔秉的被窝里之后，甜甜的喊了一声。 至今，她仍旧觉得有些不真实。 刚刚她跟宿主说，想和宿主一起睡，本来以为会因为这样的冲动开口，得到宿主的责骂。 但宿主居然同意了！ 还亲自给她洗白白，擦香香，塞进了被子里。 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 也由此，她胆子更大了一点。 等乔秉洗漱完进了被窝之后，她就钻进了乔秉的怀里，像是恋巢的雏鸟一样，软软萌萌：“宿主，我想听你讲故事，可以嘛？” 宿主，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呢~ 第366章 小姑娘的故事 “讲故事啊？”乔秉还真的没有这个经验。 她倒是写过小说，不过都扑街了…… 而且，她也不会讲童话，只会一些阴暗丑陋的东西。 “你想听什么故事？”乔秉问了一句。 她怕她会讲着讲着白雪公主，就洗白了皇后，黑化了公主，说着说着小红帽，就洗白了大灰狼，黑化了外婆婆…… “想听宿主的故事~”系统靠在乔秉的怀里：“宿主讲的，我就都喜欢听。” “小嘴儿还挺甜……”一点看不出来白天那股子委屈巴巴的劲儿。 乔秉想了想道：“那我给你讲一个，青梅竹马的故事……” 她把遇见薄望的事情，改版了一下，跟系统讲了。 “从前啊，在一个村子里，有一个小姑娘，像我们乔乔一样可爱的小姑娘……” 乔秉一边说着，一边逗林乔，抓她得痒痒。 系统咯咯咯的笑了起来，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问：“我也很可爱嘛？” “嗯，很可爱，和那个小姑娘一样可爱……” 系统被夸了，瞬间笑的眯了眯眼。 完全不知道，乔秉的重点是夸自己…… “小姑娘每天都会快快乐乐的在村子里四处跑啊，玩啊~” 乔秉的声音，在说起故事来的时候，很有感染力。 系统很快就被吸引了进去。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不快乐了……” 乔秉的话锋一转，瞬间就引来了小姑娘的捧心状：“啊，为什么啊？” “因为啊，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坏人，很坏很坏的人，专门抓一些可爱的小孩子，回去抓起来，不给吃，不给喝……” 系统被乔秉抑扬顿挫的声音，唬的一愣一愣的，眼睛里顿时就湿漉漉的。 满满的都是对小孩子的同情与担忧。 “充满正义的小姑娘，在知道村里有了这么一个坏人之后，立马就决定，对被抓走的小孩子，展开正义的营救！” 系统开始转哭为星星眼。 “小姑娘单枪匹马的，趁着坏人出去的时候，翻进了坏人的家里，找到了被困住的小孩子……” 系统听到这里，立马就蹬着腿欢呼：“耶耶，好厉害啊~”满眼的崇拜之色。 乔秉笑了笑，露出一种小孩子就是不知道世道险恶的老阿姨笑，紧跟着话锋一转：“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坏人回来了！” “啊！”系统怕怕的叫出了声，满是对小姑娘的担忧。 但乔秉却不讲了：“好了，故事就讲到这里，你该睡觉了，已经很晚了。” “啊？不讲了吗？可是我还不知道小姑娘怎么样了啊……”系统很是失望的开口。 但是很快，过了那股子激动劲儿，她就忍不住开始打哈欠了。 乔秉原本以为怎么还要再哄骗两句，结果都还没来得及开口，小东西就已经窝在她怀里睡着了…… “真是个小憨憨。”乔秉戳了一下系统的脸，很快也在一旁闭着眼睛睡了。 第二天。 鸡鸣三声。 乔秉懒懒的翻了个身，不想起床。 林乔窝在一旁，也很是不愿意起来。 两个人的姿势竟然一模一样，都是标准的赖床人了。 一直到“咕”的一声，在空旷的墓室里响起，两个人才终于懒懒的睁开了眼睛。 林乔眼巴巴的看着乔秉，想说她饿了。 可是想到昨天吃太多被批评了，突然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了。 第367章 投喂人类幼崽儿 “饿了？” 乔秉揉了揉小丫头的头，笑着问了一句。 林乔点了点头：“饿了……”说着，又有些委屈巴巴的：“乔乔可以吃饭么，宿主？” “当然可以。”乔秉好笑的看着她：“我只是让你不要暴饮暴食，吃的太多，到时候把自己给撑坏的，可没有不让你吃饭，你这个样子倒像是怪我虐待你一样。” “没有没有，宿主，乔乔没有的……”林乔一下子就可怜巴巴起来。 乔秉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好了，瞧你这个样子，更像是我欺负你了。 想吃点什么？不过估计吃饭就要中午了。” 虽然还没有出去，但是这会儿时间肯定不早了。 林乔闻言，皱着小眉头用力的想，最后却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宿主……” 她知道的好吃的就只有炒土豆丝，锅包肉和拔丝地瓜。 “今天给你做荠菜馅儿的饺子吃好不好？”乔秉想到昨天是在菜地里，看到不少荠菜来着。 也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怎么长出来的。 果然总有一些生命，有些超乎寻常的生命力，倔强的在各个地方生长、扩散。 林乔并不值得荠菜饺子是什么，但宿主做的，一定是好吃的。 所以她乖巧的点点了头：“好~” 乔秉起床后洗漱了一番，又给林乔打理干净，换上一身改过的短款齐胸襦裙。 小家伙立马看起来就像小仙女了。 然后用积分，换了一些面粉。 和了面之后，她才带着林乔去挖野菜。 没有挖太多，专门挑着嫩的挖了一小筐。 去散养着鸡鸭的地方逛了一圈，捡了几个鸡蛋回来，就着新鲜的荠菜和了馅。 “好香呀……” 林乔在一旁看的眼睛冒星星。 乔秉好笑的掐了一下她的鼻子：“这就香了？等下会更香的，小馋猫！” 说着，她忽然有点想吃韭菜鸡蛋馅的饺子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里没有韭菜，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墓主人，并不喜欢吃韭菜。 饺子很快就煮好，乔秉想了想，还是买了一些调料，做了一个酸汤的水饺。 当然，也为了照顾小家伙的口味，特意只煮了一小碗没加酸汤的。 “好好吃……”小家伙双手捧着碗，吃东西吃的很欢快。 她先吃的是没有加调料的，原汁原味的荠菜清香混和着鸡蛋的味道。 “这个也好好吃！！！” 小家伙原本觉得没加汤料的就已经很好吃了，可等尝到酸汤水饺，立马眼睛就更亮了。 “宿主，我，我可以再吃一碗么？就，就一小碗……” 林乔舔着嘴，明显的没有吃够。 可是她摸摸小肚子，又好像已经有些鼓鼓的了，所以她心里也很是没有底。 所以看着乔秉的目光，有些可怜兮兮的。 “不可以。”乔秉淡淡的说道：“而且，也没有了。” 她这次可是把数量控制的很好。 林乔一下子就委屈了脸，盯着空空的眼，有亿点点难过……没有了，没有了，还没吃够…… “已经吃的很多了。”乔秉收走了她的碗筷：“如果你喜欢吃的话，晚上我再给你做，但是不可以一次性吃这么多。” “知道了，宿主~”林乔乖乖的应声。 虽然还是有亿点点难过，但是想到晚上还有的吃，又觉得很高兴，偷偷的美美的笑了起来。 第368章 又又又惹宿主生气气了 吃过饭，乔秉带着林乔，去了菜地里种茄子。 “宿主，这个东东不是已经长出来了么？为什么还要拔出来？拔出来为什么还要栽回去？” 林乔看着乔秉把茄子苗拔出来，然后又挖了个坑种回去，顿时觉得奇奇怪怪。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 因为它们育苗的时候，都是长在一个坑里，过于密集。 这样到了后期就会想不开，缺乏养分没有办法茁壮…… 乔秉絮絮叨叨的，跟林乔说了很多。 林乔似懂非懂，但是很快就跟着乔秉学会了栽种技巧，倒也玩出来了乐趣。 “宿主，要是我们开放这里，招待客人，一定会赚很多钱的……” 林乔玩的开心了，忍不住的把长久以来，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宿，宿主……”林乔看到乔秉脸色不对，立马乖巧的立正站好，小眼睛里怯怯的。 “你想让人来这里？”乔秉没什么感情的问。 “我没有的！宿主！”林乔立马否认：“有我和宿主在这里，就很好了，我，我没有想过要别人过来的……” 她其实只是觉得，宿主在这里种田，虽然也会有积分赚，但实在是太少了。 如果开放揽客模式的话，收益积分就会大大的提升。 到时候，宿主也能够用这些积分，买到更多的东西…… 不过，宿主好像也不怎么买东西。 日常会买的，也大多都是给她用的。 果然是她太贪心了么…… 林乔委屈又后悔，低着头，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根本就不敢去看乔秉。 她很怕，怕会在乔秉的眼睛里看到失望。 “对不起……” 她又惹宿主不高兴了。 明明宿主就是不喜欢有人来的…… 她真是太没有眼色。 “也不是不可以，但……”乔秉犹豫了一下：“不可以有这个世界的人。” 她知道，系统所面向的世界，并不止这一个。 所以，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揽客模式。 请个人来家里吃饭而已嘛，而且，小家伙也该适当的接触一些人，年纪轻轻，跟她在这里隐居，的确也不是很合适。 她不见得能够陪小东西一辈子，万一小东西以后还要服务别的宿主，没点机灵劲儿，怕是又要被哄骗了去。 “宿主？”林乔小心翼翼的抬起头。 但很快，她就被乔秉抱进了怀里。 僵硬了一下，她很快就软和下来，在乔秉怀里蹭蹭撒娇：“宿主~” 宿主好好~不凶凶 “去找人，不过一次不能超过三个，就当是来陪你玩儿，要能遵守规则的那种。” 乔秉揉了揉她的脑袋：“赚了积分给你买玩具。” “谢谢宿主~”林乔的眼睛，瞬间就晶晶亮起来。 晚饭，乔秉还是做了饺子。 另外还多了一份紫菜蛋花汤。 饺子没有很多，小家伙吃的意犹未尽，只能捧着汤碗，小口小口的喝汤。 第一口紫菜蛋汤入口，小家伙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宿主，这个汤汤好好喝！”林乔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等喝完了一眼，又眼巴巴的看着乔秉，明显的，还想再来一碗。 乔秉给她又添了一勺：“只能再喝这么多了。” “谢谢宿主！”想了想，她又说道：“宿主，我可以先请我的朋友过来嘛？我想让他们也都尝尝宿主做的好喝汤汤……” 第369章 系统人生 乔秉听到林乔说她有朋友，还是很稀奇的。 系统的朋友会是什么？系统么？ “可以啊！”乔秉应了一声。 林乔却有些意外，也有些……犹豫：“宿主，我……” 她暗暗的责怪自己。 “我，我的朋友可能会有一点多。” 她居然忘记了，宿主不喜欢被太多人打扰的。 “有点多……是多么的多？”乔秉颇有些意外的问。 同样的，也没有夸下海口：“如果太多的话，也是不行的哦，我一个人，可照顾不过来你们很多人。” 做饭可不是一个轻省活。 “大，大概七，七八个……”林乔没什么底气的开口。 其实绝对不止七八个，他们系统交流群里，少说得有二三百个系统，是跟她说过话聊过天，中转站里打过尖儿的。 “七八个啊，那应该还可以……”乔秉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打消小朋友的积极性了，难得小家伙有朋友来玩。 “乔乔叫人就好了，我到时候给你们做好吃的。” 揉了揉林乔的头，乔秉给了她一点点鼓励。 “谢谢宿主~” 林乔感动的都快要哭了…… 其实他们系统交流群里的系统，大多都是互相串门过的。 只有她，每次都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们玩的开心，被自己的宿主招待宠爱，一个人失落。 因为她以前的宿主根本就不会给她机会休息，更不可能会招待伙伴们玩儿。 - 隔天，乔秉醒来的时候，发现林乔已经不在身边了。 倒是屋外，有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林乔，你喊我们过来玩，真的不会挨骂么？” 他们都是跟林乔比较亲近的系统，知道林乔以前的日子过得不怎么好，还偷偷接济过她呢。 “不会的，我宿主对我可好了！”林乔说起这话的时候，满脸都是自信。 “不过，你这次的名字真好听，不像我，至今还没有摆脱狗蛋这个称呼。” “我还不是一样……旺财这个名字，我已经用了好些年了。” “你们那算什么？好歹是个正常的名儿，昨个才出去工作的新系统，被宿主给了个茅坑做名字，也不知道这人都是怎么想的，叫着也不嫌倒胃口，可惜我们系统没有人权，根本就反抗不得。” “听说是从前，规则大多都是倾向于系统的，以至于好些个宿主都被抹杀了，被压迫的久了以后，很多人就拒绝了接受系统的绑定，宁可混吃等死废柴一生，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小命交给别人，最后这种无声的反抗，直接就导致了系统使用率下降。主神不得已，只能更改规则，让宿主不再受制于系统，甚至可以反杀系统，以此来吸引绑定率。” “唉，我们可真是倒霉，没有赶上系统威风八面的时候，虽然不能够说主神的决定是错的，可从前，我们系统掌握主权，宿主便没有如此过分，各种磋磨我们的，但是我们系统里，有不少对宿主不轨的。如今宿主掌握了主权，却恶毒起来了……明明一开始，他们也是受害过的一方，如今却能够毫无心理压力的成为了施害者。” “嗐，这种事……对错还真的很难说，认命呗！只希望以后主神大人能够看清现状，还我们一个保障，小刺柏和煤球，前段时间就因为被宿主使用的腻烦，直接送去了返厂，他们的头像已经灰掉很久了。” 在他们系统界，头像灰掉，就再也不会有机会重新亮起来了。 第370章 五星好评有多重要 “用腻了也会被丢掉么？”林乔似乎是第一次听说，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刺柏和煤球，她都是知道的。 是业务成绩一直很好很好的系统……这样的也会被寻了理由扔掉？那她呢？ 她好像什么都做不太好……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害怕，刚刚说话的那个系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道：“反正你就记得，时刻小心着做事就是了！小刺柏和煤球也是太过相信宿主了，一时间忘了身份，人类一向奉行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怎么会真心接受系统做朋友？太过亲近了，反而不好，都没有防备心了，可不就是吃亏了？不过你也别多想，听说主神那边还在思考怎么处理他们两个，毕竟也没什么真正意义上的错误，过往的成绩又一直很优秀……” 说着说着，就还是又说的多了。 他及时的收住话头，转而说起另外的一件事情：“听说主神最近在考虑着，推行一个评分制度，每次完成一个任务之后，就会得到宿主给的评分，只要评分足够高的话，以后就能够在审判的时候，多一些话语权，评审官们也会根据评分的高低进行酌情的减刑处理。” “评分？减刑？”林乔觉得她最近可能是有一些过于懒惰了。 很多事情，她实际上都没有听过…… 幸亏是这一次，请了这些小伙伴过来交流了这些信息，不然的话恐怕是要错过好多的事情。 “是的呢，听说，每次评分都会有五颗星星，最满意的就是五颗星了。 不过，虽然这听起来像是一个好事儿，可规则制度，却让人吐槽难受。” “可不嘛！我听说，要十个五星好评，才会有99的评分！十个之下的，都无法显示评分！而满分是100分，但是根本就没有100这个东西！只要有了评分，就会变成99，这还是全五星好评的情况下，但凡有一个不满星，评分就会直接掉的很低！后面想要拉都拉不回来！” 林乔听了，微惊：“啊？竟然是这样子的嘛？那我们岂不是还会很吃亏？” “何止啊！”有一个系统插话道：“如果后面，你有了一个一星差评，哪怕是你之前有一百多个好评，那也会被拉下去很多的评分！而一个差评，包括四星的差评，都要用至少二十五个好评来弥补才行！说不准啊，你勤勤恳恳许多年，最后就因为宿主一时的不高兴，非要给你一个恶意的差评而毁于一旦了，到时候来看评分的人，可不会管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得到的差评，哪怕你没有问题，看到差评，人家也会立马对你有了坏印象的！ 到时候次数多了，就会被雪藏了！” “啊？那，那这不是给咱们增添障碍么？”林乔一下子就苦了脸。 她觉得她根本就不可能得到好评？ “这算什么？最怕的就是碰到只喜欢给差评，或者是低星好评……明明嘴上说着你做的很好很棒，实际上却给你个二星三星，美名其曰还有进步的空间……或许是初心很好，但最后的结果，恐怕会是我们承受不起的！” “为什么啊？”林乔懵懵的。 “因为这样的低星好评，或者是习惯性差评，一旦超过十个，而你有没有千八百个好评来撑着的话，评分就会立刻降到60一下……一旦低于了这个数值，就会被召回惩处，甚至严重的，还会被销毁！” 第371章 小伙伴 “啊？”林乔一脸怕怕的出声。 她突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危机感。 “宿主？” 乔秉一直在想，该以什么样的见面方式走出去，跟这几个小家伙打招呼。 还没想好，就被一脸怕怕的林乔，给余光扫到了。 听到林乔的这个声音，所有的小系统们，全部都小脸煞白。 “你们就是我们乔乔的朋友？”乔秉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的畏惧，走上去把林乔抱了起来。 “是，是的……”几个小系统，磕磕巴巴的回道。 “你们好呀，欢迎你们来玩~”乔秉声音温和的打招呼。 “您，您好……”几个小系统仍旧还是战战兢兢。 乔秉便只能道：“我让林乔带你们去玩，虽然岛上也没什么可以玩的东西，但风景还是不错的，等吃饭了，我再喊你们。” 她把林乔放在了地上，一脸的慈爱。 “宿主……”林乔有些紧张。 乔秉就只能捏了一下她的小脸蛋，鼓励她：“去带着小伙伴玩！” “好~”林乔觉得乔秉好像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松缓了一些：“谢谢宿主。” “不客气。”乔秉啪叽了一口，亲在小家伙的脸上。 林乔意外的瞪大了双眼，眨巴眨巴的，随后就红了脸：“我，我们出去玩了……” 丢下这么一句后，她就飞速的跑开了，连小伙伴都没有顾得上叫。 几个小系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匆匆的追上去。 乔秉看着他们这幅样子，不免担忧的喊道：“慢一点，不要摔了……” “知，知道了！” 林乔远远的回了一声。 乔秉看着几个小萝卜头，远远的围成一圈，突然还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摇头轻笑，她开始准备午饭。 这个时间，吃早饭多少有一点晚了，干脆就把两顿合到一起。 她杀了三只鸡，两只做成了炸鸡，一只用来炖汤炖菜。 另外又拿了昨天就已经买好的五花肉和里脊肉，做了一道红烧肉，一道锅包肉。 还剩下的一些，她就着菠萝，做了个菠萝咕咾肉。 切下来的菠萝头，她没有扔。 花积分买的呢，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听说，菠萝头可以水培出来，到时候可以试一试。 另外她还烤了一些小蛋糕和小饼干。 岛上的水果，大多都很偏酸，几乎都没办法吃。 但是拿来做调味料的话，就还蛮好用的。 特别是小蛋糕，口感会更加的丰富。 除了这些，她还用岛上的水果，调了一些果汁，酸酸甜甜的，小孩子应该会喜欢。 虽然只是小家伙带朋友来玩，但能够多试一试菜品，还是很不错的。 既然决定了揽客，总不好光秃秃的，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准备。 乔秉一向奉行的选择就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最好的！ 米饭她用了准备在岛上培育的胭脂稻。 这是一个国内一个地方独有的品种，口感十分的好。 也不知道能不能在这个小海岛上培育出来…… 她还买了很多的，几乎是花光了她的积分。 等下一次再来客人的话，估计只能将就着，用岛上的食材，有什么吃什么了。 不过听说，如果是揽客模式，会赚到很多的积分…… 乔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就一点，要做就做到最好！ 所以，再不打算鼓捣积分的时候，自然是佛系，爱怎么增长就怎么增长，有多少算多少。 但既然已经打开了门做生意，那肯定要先定下一个小目标：赚一百万积分！ 这也是她以前玩游戏的时候，最喜欢的一件事了。 以前，她玩过一段时间的生存类游戏【杀死那个清清】在别人都在游戏里打打杀杀的时候，她就疯狂的囤物资，囤游戏货币和金条…… 简直就是标准的仓鼠流玩家！ 后来她实在是囤了太多金条，跟人金钱交易，按比例卖掉，都还剩了许多。 根本就是花不完。 甚至，原本因为玩游戏氪的金，都因为卖金条赚了回来…… 并且还有盈余，搞得她最后，彻底的失去了玩游戏的乐趣。 现在，这个海岛大概也能算是个生存类游戏？ 乔秉突然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生活啊，果然要不停地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 “乔乔，吃饭了！” 乔秉朝着远处喊了一声。 倒也不用担心林乔会听不见，毕竟她们之间是绑定的关系。 “来啦！” 小家伙应了一声之后，就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串小萝卜头。 个个都是满头大汗的，小手脏兮兮的，有的甚至还变成了小花猫。 乔秉：…… “你们这是，玩泥巴去了？” 她拉着林乔的衣服，把人带到了远处的水池边。 另外的几个小系统，也就被她一一的拽了过来。 “快点洗洗干净！” 林乔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手，还有弄脏了的衣服，突然一阵心虚。 几个小系统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 他们小心翼翼的看着乔秉的脸色，却发现根本就看不出来喜怒，顿时就更加的紧张了。 其中一个系统用眼神问林乔：乔乔，你家宿主会不会生气啊？ 林乔也心里没底啊：我也不知道。 几个小家伙，互相使眼神。 乔秉见他们好久都没有动，不免皱了一下眉：“怎么了？快洗手呀？” 说着她已经放了水，开始帮林乔清洗了起来。 不过这小手爪，可真是够脏的了，洗了好几遍，都还是有泥沙！ “你们这是干嘛去了？”乔秉嘴角有些微抽，实在是好奇这几个小家伙挖什么去了。 可她大概是太凶了，毕竟她长相凌厉，一板脸很吓人。 几个小家伙，立马吓得排排站好。 第372章 杂货铺 “宿，宿主……” 林乔被科普过一下最近将要推行的新规定以后，最怕的就是乔秉板脸了。 因为意味着，宿主生气了…… 而让宿主生气，就是系统的不合格，不合格的系统就要被处理掉。 连小刺柏和煤球那么厉害的系统，都被他们的宿主给扫地出门了，那她…… “呜呜呜，宿主，我错了，你不要生气，我不要被送走。” 林乔越想越怕，最后直接哭出声。 乔秉：…… 关键林乔一哭，其他的系统也跟着哭了起来。 “哇啊，林乔的宿主，你不要生气，都是我们要林乔去挖泥玩的……” “是的是的，林乔宿主你要怪就怪我们！” 反正他们已经送走了一任宿主，可以有三年的休整期，而且未来大概也是只会服务一些爷爷奶奶年纪的宿主了，被骂几天，一般不会很严重。 但林乔不一样，要是再被宿主嫌弃，她肯定会被销毁处理了。 虽然那些前任的宿主会走上歧途，根本就和林乔没有任何的关系。 但主神才根本就不会管这些。 他只会觉得是林乔这个做系统的，没有履行好引导宿主走向正途的职责，毕竟那个男人最不讲理了。 乔秉：…… “我什么时候说要把你送走了？”她略有些无语，怎么就感觉这小家伙今天变得更加脆弱了呢？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都去干嘛了，竟然能把自己弄得这么埋汰。”乔秉尝试着软和下来：“当然了，也许是我的语气不对，如果我吓到你了的话，那我和你道歉好不好？不要哭了，我没有怪你。也没有要把你送走。” 林乔抽噎了几下：“对不起，宿主……” 是她的不对，是她没有做好。 还当着这么多小伙伴的面哭哭啼啼。 她一定给宿主丢人了…… “没事，你别哭了就好。”乔秉略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又重新打了水，给她洗干净小花脸：“瞧瞧你，还有这么多小伙伴在呢，就掉金豆子，也不嫌害臊。” 林乔很不好意思的把头藏进了乔秉怀里。 乔秉很是无奈：“别藏了，一会儿再让自己喘不过气。” 之后她又给另外几个小家伙都洗干净了手和脸。 “快点过来吃饭，一会儿都要凉了。” 乔秉招呼了他们坐下。 也许是有了好吃，几个小家伙很快就又放开了。 “这个蛋糕好好吃，酸酸甜甜的。” “这个锅包肉才好吃呢。我以前也吃过的，但是都没有这个好吃，口感太好了。” “我喜欢这个小饼干，脆脆的，刚入口的时候会有一点酸酸的味道，多嚼两下就又会觉得甜甜，好好吃！” “我觉得这个果茶才是巅峰！” 几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看向林乔，都是羡慕的目光：“林乔，你平时就是吃这么多好东西吗？” “也，也没有……”林乔看着小蛋糕和小饼干，突然有点不想给他们吃。 这是宿主第一次做呢！ 她也是第一次吃这个口味的…… “我跟宿主两个人住在岛上，平时吃的并不是很多。所以饭菜就会比较简单，一天一顿也就只吃一个菜。”她小声的开口：“但这里的大部分都还是吃过的，只不过不是一次吃这么多。” 她有一点点心虚。 其实她也没有吃过很多。 突然就有些后悔吃那么长时间的炒土豆丝了。 乔秉在旁边听到小家伙扯牛皮，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蛋。 林乔立马就脸红了。 她，她撒谎被宿主抓包了！ 怎么办？ 要不要现在就认错？ 可那样子，一定会让小伙伴笑话的。 但不认错，宿主肯定会生气…… “我……” 她才开了头，乔秉就拍着她的小脑袋，接过了话：“林乔来我这里的时间还不是很长，加上这个小家伙又是个贪嘴的，喜欢上一样东西就要连着好几天不停的吃，所以她还真的就只吃过几样，没有你们这么幸运，一次性的尝到了这么多。” “突然间好像就没有那么羡慕，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毕竟我一次比她吃到的多！”有人道。 但很快，就有人泼了冷水：“可林乔能够一次把一样东西吃到腻，然后再开始吃下一样。 而我们恐怕也就只有今天这一个机会能够稍微的尝一点点。” 突然扎心了啊！ 林乔听着他们羡慕的话，很是不解的看着宿主。 宿主不生气么？ 可是据她所知，宿主是很讨厌撒谎的…… “你们如果要是喜欢的话，以后我给林乔做了什么好吃的，就多带出来一点。”乔秉开口推销道：“到时候你们有喜欢的就过来买。” 能赚钱的机会当然不能放过。 虽然她不太喜欢让客人上门，但如果限制人数的话，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 只是一旦人数限制了，那么收入也一定会遭到限制。 既然这样子的话，倒不如开展一下副业。 卖这些小零食。 她还是很有信心，能够让这些来尝过的人都爱上这些味道。 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这生意的销路自然就打开了。 甚至，只要小零食的销路好，到时候一定会有很多人争先恐后的想过来她这里。 有了竞争，来她这里的价格自然而然的也就会上涨。 这生意稳赚不赔嘛！ 不过，小家伙撒谎的习惯可不好，无论是因为什么都不应该说谎话。 但倒也不至于当着她这些小伙伴的面来教训她，让她丢了面子。 小孩子的自尊心反而是更需要维护。 在没有一个成熟的心智之前，关于自尊上的羞辱，往往会对一个孩子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真的吗？林乔的宿主，我们以后真的可以买这些小零食吗？”一个系统问。 “可以的，不过可能暂时不支持点餐哦~你们也看到了，我这个岛上的很多东西都还没有长得太全，想要培养出来的话恐怕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再加上这些东西很多都是季节性的，所以可能每一段时间所供应的都会有所区别。”乔秉道。 系统们兴奋了：“没关系的！只要能够买的话，我们相信一定都是最好的味道。” 他们这些系统都是有养老金。 像他们这些已经服务完一任宿主到寿终正寝，除了每个月可以按时的领取养老金，能够得到一笔丰厚的奖励。 所以他们平日里想要买一些小零食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 反而更麻烦的是，他们只能在系统之间进行交易。 要不然就只能去主神所设置的商城。 但是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所以他们都是宁可让那些积分贬值，也懒得换取什么东西。 如果林乔的宿主能够开一家供应这些好吃东西的商店，他们一定会立马上门支持！ “林乔的宿主你放心，我们到时候一定会帮你好好的宣传！” 小系统们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兴奋的不得了。 乔秉也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的上道。 居然想到了主动帮忙宣传。 第373章 谎言 乔秉乐呵呵的应下了小系统们的话，之后又带着他们疯玩了一阵子，等他们要离开的时候，又每人送了一小袋牛轧糖。 有人没忍住提前的尝了一颗，顿时好吃的舌头都想吞下去。 好好吃…… 现在他们对林乔只有羡慕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神仙宿主啊，会这么多好吃的，林乔这绝对是苦尽甘来了。 可是再羡慕，他们也得回去了。 这样的神仙宿主不是自己家的。 “林乔，你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的听你家宿主的话！” 一个稍微年长一些系统，语重心长的对林乔说道。 林乔嗯了一声，实际却有些心虚，宿主……好像还是生气的。 牛轧糖都没有她的…… 至今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虽然也一直在笑着，但总觉得随时会生气。 等送走了小系统们，林乔一路都很紧张。 因为之后要招揽客人的原因，所以它们在海岛的一处比较空旷的地方设置了一个接引的站点。 之后所有过来的客人都会在这里降落。 算得上是一个比较有仪式感的地方。 这样就会体现出一种上门做客的感觉。 同样的，想要离开的话也都是会从这里走。 这样就会有一来一送的这种仪式感。 所以林乔跟乔秉是将小系统们送到了这个地方，这会儿正在往回去的路上走，大概有个百米的距离。 林乔很是忐忑。 她感觉到宿主应该是生气了，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做错了事情。 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的去打破现在的这种氛围。 一路小跑着才能够跟上乔秉的步伐。 这也就让她更加坚定了想法……宿主一定是生气了。 因为她撒谎？ 林乔的小脑袋里，开始仔细地回忆着今天一天做过的事情，想知道除了撒谎这一件事情，她还有没有犯其他的错误。 想来想去，她甚至有些不确定了。 总是想想这件事情就觉得没有做好，想想那件事情也觉得没有做好。 一下子，她的情绪就变得特别的低迷。 再一次小跑着追上乔秉，她鼓起勇气，伸出小手，去抓住了乔秉的大手。 乔秉下意识的躲了一下，但想到什么，又在林乔吓得快要哭出来之前，重新抓住了她的小手，并慢下来了速度，拉着她慢慢的走着…… “宿主，对不起，我错了。” 林乔最后还是哽咽了，眼泪很快就跟着飙了出来。 “是吗？我们小哭包哪里错了呀？”乔秉停下来看着她，还特别有兴致的打趣了她。 这小家伙，还真的是很能哭啊…… 她这都没说什么呢，就已经先哭起来了。 “我不应该跟小伙伴们撒谎，我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撒谎的。”林乔哭的一抽一抽的。 她，她只是不想在小伙伴的面前丢脸。 可宿主好像很生气，她很怕…… 没错，哪怕乔秉这会儿笑吟吟的，她也还是觉得很怕。 “那为什么不能撒谎呢？”乔秉把她抱了起来，继续往回走，却没有给她擦眼泪。 “撒谎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林乔哭花了一张脸，看起来很是可怜。 “我们总是会在各种各样的情况下遇到各种各样的情况，让我们想要用谎言去遮掩一些东西。”乔秉轻轻淡淡的开口：“可是我们一旦张口说出了这个谎言，就会不停地再去编织不同的谎言来遮掩之前的谎言。 无论你一开始的初衷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也无论你最开始的目的是什么。 谎言一旦开始就很难再停下来。 而我们总有一天会因为谎言，迷失掉自己。 有可能会因为哪天忘记了曾经的某一个谎言。 而再一次说出一些与之前内容相悖的话，也还有可能因为谎言被揭穿而产生更大的社死现场。 所以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要开始才是最好的。 不然一旦你踏入了，往往就只剩下身不由己，回头无岸。” 林乔似懂非懂。 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 也老老实实的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对不起，宿主，我一开始只是觉得如果被小伙伴们知道了，我并没有吃过那么多，宿主做过的好东西，我就会被他们笑话的。”林乔现在也很后悔：“但是我说完之后就已经后悔了，这种用谎言堆积起来的面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用处，反而还会让我背上一些加锁，时时刻刻的担心，如果有一天谎言被揭穿了要怎么办？我会不会因此找到更大的笑话……” 早在午饭时，乔秉开口接过了她的话，她就已经后悔了。 因为在那个时候她就知道如果没有宿主替她遮掩的话，她的谎言一定已经被揭穿了。 第374章 煮糊了鸡蛋 “宿主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林乔小心翼翼的抓着乔秉的衣服袖子。 “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别不要我……” 她不想被送去回收销毁，呜哇哇。 “不生气。”乔秉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我也不会打你骂你。但是这样的错误不可以再犯第二次了。 不然的话我也要惩罚你的哦。” “我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保证。”林乔举起小手手来，做发誓状。 “我相信我们的乔乔宝宝是个乖孩子。”乔秉很是配合的做出相信的样子来：“所以我相信我们乔乔宝宝。” “谢谢宿主！”林乔有些羞涩，又有些愧疚。 但同时也在心里面下定了决心，以后一定要做一个乖乖的好孩子。再也不惹宿主生气了。 “洗洗早点睡。”乔秉说着，就带她去洗澡澡了。 但是等躺到床上的时候，林乔还是忍不住有一些小失落。 她想着，宿主虽然嘴上说着不生气，但实际上心里还是在生她气了。 牛轧糖都没有她的呢…… 可她也知道她做错了事情，所以根本就不敢开口问这件事情。 怀揣着失落，她翻来覆去了好长时间都没有睡着。 乔秉倒是有所察觉。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没有开口。 反正小家伙就算是不睡觉也不影响什么。 干脆就把这一夜的失落，当成是她的惩罚好了。 不然的话，她下一次说不定还会不长记性，也许是不会再撒谎了，但是说不准就会在另外的事情上犯错误。 第二天。 这是她们决定打开门做生意的第一天。 但是客人呢还没有确定下来。 只知道今天是一定会有一个人过来的。 并且在来之前有可能会进行点餐。 所以在还没有确定究竟是谁过来之前，乔秉也没有做太多的准备。 自然的，也就不需要起来的太早。 而林乔则是一晚上都没有睡。 甚至在听到乔秉要醒过来的动静后，还下意识的把眼睛闭上了。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了昨天，才刚刚答应了宿主不会再撒谎。 她小小的心虚了一下，然后就赶紧的把眼睛睁开。 发现乔秉还没有完全的醒过来，这才稍稍的放心了一些。 想来想去，想着她反正也是睡不着……干脆就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 等出了墓室之后，她茫然四顾，发现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 最后先去把自己洗漱干净，就进了厨房。 她其实什么都不会做…… 以至于哪怕有心想要帮宿主分担一些事情，却根本就无从下手。 想到上一次她跟着教程做锅包肉，基本是把所有的食材都毁掉了，也不敢贸贸然的做什么。 看到旁边儿有鸡蛋，她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水煮鸡蛋。 总不至于煮个鸡蛋还会出现问题？ 事实证明，只要你想做糟糕一件事情，总有千万种办法，哪怕是煮一个鸡蛋有可能糊掉。 乔秉就是被一股子糊味给唤醒的。 “什么味道，哪里着火了？”她想到这个可能，几乎是噌的一下就从床上起来。 等她快速的跑出墓室之后，就发现不是着火。 但离着火也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在锅里面煮着鸡蛋。 结果根本就没有看火，锅里面的水已经全部都烧干了。 这会儿，连鸡蛋都已经有一半是被烤成炭了…… 她赶忙的把灶里面的活给灭掉，但是看一看这个锅，估计有些不太能用了。 第375章 乔秉和系统冷战 “林乔！” 乔秉灭了火，又把鸡蛋捞出来，把锅撤到一边，这才有功夫生气。 林乔听到乔秉的怒吼，心里咯噔一下…… “宿主……” 她一路小跑着回来，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但等她看到烧糊的锅，还有烧糊的鸡蛋……她一下子就知道宿主为什么生气了。 “对，对不起，我……”林乔想要解释。 可她发现，这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是她煮了鸡蛋，结果出去摘野菜，就忘了这件事情，要不是宿主及时发现，可能整个厨房就要被烧着了。 “知道错了？”乔秉这一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林乔知道错了，可她不敢说。 她觉得她这段时间，真的是说了太多的“对不起”“我错了”…… 好像她不是在犯错误，就是在犯错误的路上。 宿主应该也已经听的厌倦了？ 她果然就是一个不合格的系统，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做不好。 乔秉没有得到林乔的回应，不免更加的恼了。 小家伙还有脾气了？ 她都还没说什么呢，就在这跟她犯倔了？ 林乔没有犯倔，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宿主。 有些没脸见人。 两个人，你不搭理我，我不回应你的，一时间的竟然还杠了起来。 “你好，请问这里是乔乔食肆么？” 突然，之前装好的星际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乔秉看了一眼林乔，见她仍旧还在别扭着，也没有出声去哄她，更没有选择继续跟她沟通。 她扭头去了接引点。。 她们的那个星际电话就是安装在那里的。 只不过星际电话响起来之后，在整个海岛的任何地方都能够听见。 这个电话当然也主要是针对它们系统内部的。 毕竟每一个来做客的人，都会有一个系统进行帮助。 不然的话沟通起来，可能会有一些麻烦。 毕竟谁也不确定他们之间会不会有语言障碍，有一个系统进行翻译的话会轻松许多。 当然了，为了避免这种语言障碍，系统其实也会进行一定的智能筛选，所以概率会小一些。 乔乔食肆就是她们给这个海岛揽客业务起的名字。 毕竟都要开门营业了，总不好没有个店名。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你好，我是经过系统筛选，在今天到乔乔食肆进行做客的星际玩家——我叫简章。 这边需要跟您沟通一下，我们这边的话大概会进行一场星际直播。 所以想要询问一下您这边是否方便。 当然了，如果您这边方便的话，我们这一场直播所产生的所有收入，都会跟您进行一定比例的分成。” “这个收入是指哪些方面呢？折换成积分的么？”乔秉略挑了一下眉。 对直播什么的，其实有些敬谢不敏。 不说别的，单就是她还活着这件事，她就不怎么想让人知道。 “收入的话，因为我们是面向的星际直播间，所以收入主要是按着星际之间流传的货币计算，但最后我们都会为您，按一定的兑换比例转换成系统积分。 而且这个比例的话您可以放心，我们这边一星际流通货币，可兑换您的系统积分三个。” 1:3…… 说实话，这个比例，有一点点让她心动。 “那你们这个直播大概都会是什么样的人看到？”乔秉还是没有因为金钱丧失理智：“我这边可以说一下，大体的一些事情我是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唯一不方便的就是，我不太愿意出现在直播里，尤其是我这个世界的直播。” “这个您可以放心！我们这边主要面对的是星际，所以在您的世界，是绝对看不到的！而且，我们也可以为您技术打码，这样您即使出现在直播里，也不会有人认得出来。 如果您同意的话，我们这边就会为您对接您的系统，由她亲自为您进行技术打码，这样也算是给彼此都有一个放心！” 第376章 共同进步 让系统安排…… 乔秉想到了林乔。 小丫头这会儿还被她晾着呢，也不知道有没有害怕，会不会生气？ 刚刚她也是气过了头。 小孩子懂什么？ 做错了教就是，又不是故意的……她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也没个轻重的摆脸色。 乔秉反思了一下自己，应下了这边要直播的事情，并约定了时间。 对方是下午上门。 看看天色，时间还早，估计这会儿也就是早上八点没到。 她路过菜园子，看到里面有黄瓜长得不错，摘了两个还算够大的下来，又带了几个西红柿。 这都是早就种下的，也就这么一点点是可以吃的。 剩下的，怕是还得再等一个月才行。 拿着东西回去，发现林乔还在原地站着，一动未动，双目无神…… 乔秉叹了口气，把东西放下。 “乔乔，生气啦？”她在林乔的面前蹲下来，语气轻柔：“我不是有意要吼你的……” 林乔听到乔秉的声音，眼睛才终于找回一点焦距，随后就大声的哭了起来，满满的都是恐惧：“宿主，别不要我，我知道我错了，我知道我做的不够好，我想改的，可我好笨，我每次都做不好，我总是闯祸，但我真的会改的，我都会改的，别不要我……” 她哭的语无伦次。 “我没有不要你……”乔秉终于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林乔没有安全感。 何况，一个孩子在初初犯错的时候，也会害怕。 如果置之不理或者加以指责，暴力对待，很可能会造成两个极端。 极端叛逆和极端自卑。 她刚刚，真的不应该把林乔一个人丢下。 “我接受你的道歉。”乔秉把她抱在怀里，轻声的说道：“但我也要向乔乔道歉，刚刚是我火气太大了，没有问清楚事情，就对你吼，还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乔小心的点了点头，并小声道：“是我做错了事……” 宿主惩罚她是应该的。 “乔乔也不是故意的对不对？”乔秉耐心的开导她。 林乔犹豫的点了点头：“我想帮宿主做一些事情……” “我知道我们乔乔的初心是好的，想帮我的忙，但我们无论做什么，都要考虑清楚后果和可能出现状况对不对？” 乔秉语气轻柔，有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用火安全，是一个非常值得重视的事情，这次好在是没有出现什么事情，但也一定要引以为戒，要记住用火无小事，以后不可以这样开着火，就跑出去，知道么？” 林乔点点头。 “我有时候，总是会对自己过于自信，想着我就是出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把这一点点做好就回了，不会影响，却不知道，这其中一旦出现任何一种偏差，都有可能会造成极严重的后果！ 等到了出事的时候，再去想我要是当时没有如何如何就好了……就已经晚了，你说是不是？” “是！”林乔点了点头：“我以后不会再这样毛毛躁躁，想什么是什么了，我，我会好好问宿主的，向宿主学子。” “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乔秉柔和的笑：“我也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也是第一次养孩子呢，所以，我们互相监督，共同进步好不好？” “好！” 第377章 温馨日常 两个人重归于好之后。 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厨房里面。 乔秉耐心的跟林乔讲解着怎么制作小饼干。 并且还拿出了昨天的牛轧糖给她。 “我，我也有的么？”林乔很是惊喜的看着那一小袋牛轧糖。 她，她一直以为她没有了的。 “你当然有啊，怎么可能别的小朋友都有，而你没有呢？”乔秉揉了揉她的脑袋：“刚刚的那些步骤都记住了吗？” 林乔点了点头：“记住了的。” “那我们接下来就要进行下一步喽。”乔秉笑着开口，手上已经开始行动起来。 林乔认认真真的，跟着乔秉学做小饼干。 等一炉饼干出来之后，小家伙高兴的不得了。 “啊啊啊，成功了，宿主，我成功啦！” 林乔激动的扑进乔秉怀里。 乔秉顺势把她抱起来，捏了一下小鼻子：“是啊，我们乔乔真棒呢！” 但很快，林乔的热情散去，就又苦了脸，小鼻子一皱一皱的：“可是，都好丑……” 再看看乔秉的，每一个都很好看。 “第一次能够做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厉害了。”乔秉毫不吝啬的夸赞：“等后面你做的次数多了，熟练了，能够掌握好火候和比例，就不会再有这样子的情况了。” 林乔又高兴起来，嗯了一声：“那我再做一次，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 两个人做着做着，就做到了下午。 林乔终于做出来了一炉完美的小饼干！ “啊！我成功了，宿主！” 这一次，是真的很激动了。 而这一幕，也恰好的，被来做客的人，拍进了视频里。 一下子，视频就变得超温馨，超治愈。 “可是，宿主，我们做了这么多的小饼干，要怎么才能够吃的掉啊？” 林乔看着已经堆出尖尖儿来的饼干，欲哭无泪。 感觉还没开始吃，就已经腻了呢。 “吃不完就留着招待客人好了。” 乔秉说着，目光就已经落到了端着设备的人身上。 “诶？有人？”林乔后知后觉的发现来人，不免有些气恼：“你们怎么能够都不打招呼就进来呢？竟然还开了隐身系统！你们这算是非法入侵了。” “诶呀诶呀，林乔，你不要生气嘛！我们这不也是为了拍摄的最自然的视频嘛。” 来人的系统，有些心虚的解释道。 他倒是也想要劝说宿主，可是身为系统根本就没有权利阻止宿主。 甚至如果说的太多还会惹恼宿主。 他可不想被送去回收销毁。 所以这一会儿就只能赔着笑脸，任林乔埋怨。 “乔女士，您好！”来人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虽然不至于苛待系统，但是因为彼此之间身份的关系，他也从来没有把系统放在眼里，更不觉得系统是需要尊重。 甚至如果是他的系统，敢在这个时候出来说话指责客人，他是一定会严厉惩罚的。 不过林乔是别人的系统，所以哪怕言行无礼，他也不会去指责。 这也是他一贯的行事作风。 “我是这一次来到乔乔食肆做客的客人，需要直播的事情我们在之前已经有过沟通。 且这边为了保障您的权益，我也是选择了采用录播的方式。 等到时候我们会在后期剪辑完成后，先交给您进行检验，确认无误之后再进行播放。 而且我们也会当着您的面将其它没用进去的视频，全部销毁。” 第378章 惩罚 “欢迎客人。”乔秉冷淡的说了一句。 对方大概是感受到了她的冷淡，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额，是还有什么不妥之处么？如果有的话，您尽可以提出来……” “按说我们打开门做生意，不应该对顾客有所挑剔。”乔秉淡淡的开口：“可客人这般不打招呼的就进来，还进行了拍摄，未免有些不尊重人？” 她走到林乔身旁，把小家伙抱了起来：“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与客人之间，还未能做好协定拍摄？” 她虽然同意了对方直播，但因为一些细节问题要沟通，所以他们是约了下午两点见面，进一步商讨的。 结果这个人，竟然不打招呼的就进来了，还进行了拍摄。 “当然了，如果客人觉得我在这件事上斤斤计较的话，我们也可以结束合作。”乔秉很好脾气的说道：“毕竟，我觉得客人不打招呼就进行拍摄，是一种不礼貌，甚至是对我权利的侵犯，但也许客人并不这么认为，也可能客人所在的环境，都是没有这种顾虑和公序良俗的。” “额……”来人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很抱歉给您造成了困扰，这一点是我的考虑不周了。” 在他生活的星球，也没有偷拍不违法这种事情。 甚至，因为他所在的星球科技发达，对偷拍这种事儿，是很严厉禁止的。 一旦发现，最高可除以绞刑。 他只是觉得，反正他跟乔秉都是要沟通拍摄细节的，到时候，获得她的认可就好了。 即便得不到她的认可，大不了后面他不使用这段视频就好了…… 所以他才会让自己的系统，给他使用了隐身功能。 只是没想到烧饼额的警惕性会这么高，感知力也十分敏感，连他用了隐身都能发现…… 之后林乔探查，他自然也就无法继续隐身下去了，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 “请您原谅！”他道歉的态度，更加真诚了许多。 实在是乔秉不苟言笑的模样，给人的压力太大了。 “我愿意付双倍的接待费，额，三倍！” 他狠了狠心，打算以金钱缓解这个尴尬。 实在是，他偷拍是事实。 如果乔秉要追究的话，他回到星球，是肯定要被制裁的…… “五倍！” 他感觉心都在滴血了。 但是乔秉仍旧还是不为所动。 “要不，您开个价？”他更加谦卑了一些：“只要您不计较这件事……不不不，是只要能抹平这件事儿给您带来的不快，您尽管开价。” “我们的接待费，原本是300积分一天，我也不多收，就按我们这里的赔偿标准，收客人十倍，另外，在客人做客期间，怕是不能光享受悠闲时光，而什么都不做了……”乔秉淡淡的开口。 来人只觉得后背凉凉，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请说……” 但冒犯在先，他也无可反驳。 乔秉满意的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这岛上，还挺原生态的，自然需要干的活也就多一些，我最近想拾整一块地出来，做新的菜园子……” 来人一下子就懂了。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的，您尽管吩咐……” 第379章 你看我不投诉你 简章，也就是来做客的人…… 在乔秉的驱使下，扛着锄头，去开垦杂草地了。 锄头还是他自费购买的。 因为乔秉说她这里没有…… 可他明明有看到的！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怎么感觉他不是花钱来做客，他是花钱来找罪受的？ “简先生其实可以把自己劳作的视频拍下来的。”乔秉笑着说道。 简章：…… 他现在可不敢招惹这个姑奶奶。 还是先把活干好，然后跟乔秉商量好具体的细节再拍。 说实话，他都已经有些不想搞这个直播了。 乔秉指定了让他开垦的土地，杂草丛生。 好些草，不仅长得壮实宽阔，还很高…… 他走进草丛之后。甚至都露不出来脑袋，入目所及，就只有草叶子…… 这要怎么铲？ 简章整个人都傻了。 他吭哧吭哧地对着一棵草刨了很久，都没有撼动那棵草分毫…… “系统！！” 简章又刨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刨掉一棵草。 但他整个人已经累的脱力。 他仰躺下去，一点都不想动弹。 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系统。 原本正在跟林乔欢快玩耍，吃着林乔分给他的牛轧糖的小鱼头，听到简章的呼唤，整个人吓得一激灵。 “我，我不能给你玩了。”他着急忙慌的跳下椅子：“我家宿主在喊我了，我要过去了。” “好~你快去~” - 小鱼头急匆匆的跑到简章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宿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快，给我找个除草机出来！”简章动弹了一下手指，还是半点都不想起来。 “啊？”小鱼头懵了一下：“这，除草机不行的？” 小鱼头仰头看了一下接近两米高的杂草…… “让你买就赶紧买，不行你就不会找出来行的办法吗？”简章怒吼了一声。 这种笨蛋系统，要来有什么用？ “哦，好，好的……”小鱼头一脸怕怕的，急忙的打开商城面板，输入除草机…… 好一会儿后，他才快要哭出来的跟简章说：“宿主，您，您的积分不够了……” “怎么可能？”简章闻言，猛地跳了起来。 “您支付的十倍的价钱，就是300x10……” “您在这里总共居住十五天，就是3000x15……” “因为除草机在您的星球是稀缺复古产品，所以一个最便宜的除草机价格是20万……” “您的账户余额，只有19万9千9百99了……” 小鱼头每说一句话，就往后退一点，生怕下一秒就要挨打。 简章：…… “差一个积分，你就不知道想想办法么？” 小鱼头怕的要哭：“宿主，这个在您的星球，属于高稀缺复古工艺，不仅不退不换不包售后，还不打折的……” “我要你何用！” 简章愤怒的摔了一下锄头，结果锄头反弹回来，直接磕了一下他的脑袋。 “嘶啊……” 简章又疼又气，暴躁的想打人。 于是他空手去薅草…… 嘶！ 草叶子锋利，直接割破了他的手。 “你是死人嘛？还不过来给我包扎？”简章怒不可遏。 小鱼头哭丧着脸，怕怕的：“宿主，使用急救箱需要扣除3积分……” “积分积分！处处都要我搞积分，那我还要你干什么！”简章暴躁的踹了一脚草丛。 “对不起宿主，我也是按规定办事。”小鱼头很害怕。 宿主倒是不会打他，但是宿主会向总部对他进行投诉。 每一次，他都要被主神惩罚，生不如死…… “你看我不投诉你！”简章气的发疯。 第380章 投诉 “简先生，看起来您的工作进度好像并不怎么好呀。” 乔秉突然走出来，幽幽的说道。 “简先生，我希望您能够明白，您的工作进度决定了您之后的伙食甚至是住宿条件。” 她轻飘飘的说着，随手就薅了一棵草下来。 简章：…… 他现在其实并不怎么关心他的伙食和住宿条件。 他现在更想知道，乔秉是怎么做到随手一薅，就把这么大一颗草，给薅起来的…… 他吞了吞口水，心里慌得不行。 他现在就觉得，乔秉是一只大老虎，而他是一只小耗子……人家一巴掌，就能够拍死他。 呜呜，好可怕！ 他为什么来这个地方，花着钱，还找罪受。 “哦，对了，简先生，还有一件事情要和您说一下。”乔秉转身走了几步，又忽然转了回来。 吓得简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吞了吞口水：“您，您说……” “我刚刚了解了一下您所在星球，关于偷拍的明令规定……”乔秉轻笑着开口。 简章立马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然，然后呢？”他感觉命运好像被什么扼住了。 乔秉扯了一下嘴角：“然后我也咨询了一下，你们星球那边关于这方面的专家律师，根据你们星球的规定，像你这种属于跨星球犯罪，会更加的从严从重处理。 如果我对你进行投诉的话，你除了要对我进行巨额的赔偿，还要承担你们星球所判罚的巨额罚款。 另外，你还会背叛至少30年的有期徒刑。 且由于你们星球，始终保持着一些惩罚项目，在你所监禁的30年中，至少会每天都被打上一顿板子……如果情节严重的话，可能要比这样更严重一些。” “不是，乔女士，乔祖宗，我的小姑奶奶……我不是都已经答应你提出来的这些要求了吗？”简章急切道。 乔秉不慌不忙：“我的确是提出了相应的要求不假，所以我也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加上简先生上门是客，我动不动就投诉您也着实不好。 毕竟我也是要打开门做生意的嘛。 口碑对我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简章立马抢道：“我一定会给你五星好评的！只要你不投诉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简先生误会了。”乔秉笑道：“我并没有以投诉来威胁简先生，必须给我打五星好评。” “是是是，您并没有威胁我，一切都是出于我本人自愿的行为。”简章急道。 乔秉略皱了下眉：“我希望简先生能安静的听我把话说完，然后有什么问题您再进行提问，不要一直抢答我可以吗？” “您请继续说。”简章一脸乖乖的。 “我的意思是，我并不会以这个投诉，对简先生进行威胁，要求您必须给我五星好评。”乔秉道。 简章点头。 她继续道：“我之前与简先生所约定的那些条件也是完全生效的。” 简章依旧点头。 乔秉继续说道：“只要简先生好好的完成我们所约定的事情，那么我自然也不会对简先生进行投诉，之前的那些事情就以简先生销毁视频，作为终止。” 简章立马更加激动的点头。 只是他心头的这一口气都还没来得及松，乔秉就给他来了一个：“但是……” 简章的心，瞬间的提到很高。 “这一切的前提是，简先生认真的完成我们约定中的这些工作。” 她看了一眼四周的杂草：“如果我下一次再检查的话，发现简先生的进度仍旧还是这样……拖拖拉拉，那么恐怕我们之间的约定就要作废掉了，而我也会对您进行星球投诉。” “不！我这就做，保证不拖拉，不要投诉我！”简章立马道。 乔秉笑了笑：“简先生能够说到做到自然是最好的，这样子我们也算是皆大欢喜，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 “所以我也希望简先生能够严格的要求自己，不要偷奸耍滑，更不要想着借助系统这种外力。”乔秉朝着小鱼头招了招手：“简先生的系统我就暂时先带走了。在简先生没有完成任务进度之前，我希望简先生能够有一些自知之明，也能严于律己一些。 不然一经发现的话，要么我对简先生进行投诉，要么我们之间的惩罚约定进行延期，能够做到吗？” 简章能说什么？ 当然只能说能…… “两个小时之后，我会再次过来，检查简先生的进度。”乔秉把小鱼头抱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简章：“如果简先生没能收拾出两垄地，那么很抱歉，简先生，今天的晚饭大概是没有办法呈现到你面前了。 若是在天黑之前，简先生还没能完成进度三分之一的话，我们也会不对简先生提供住宿。 同时，简先生可能还要负责我们今天的洗碗工作，以及明早，给鸡鸭鹅收拾粪便的工作。” 简章：…… “这，三分之一有些，太，太多了……” 他觉得乔秉就是在搞他！ “简先生当然也是可以拒绝的。”乔秉一脸笑意，看上去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实际上是半点道理都不讲：“只不过到时候，可能我就会联系简先生星球的专业律师，对简先生的行为进行投诉。” 简章：…… 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的就投诉，投诉，投诉的！ 简章发现，他居然第一次对投诉这件事情产生了强烈的厌恶。 明明以前投诉别人的时候也很快乐。 怎么今天快乐好像忽然就不见了呢？ “我觉得，您的这个决定非常的好，我全部都接受，我一定尽量在天黑之前将开垦的进度进行到三分之一！” 简章咬牙，应下了乔秉的刁难。 “好的，简先生。”乔秉言笑晏晏：“那我就期待着简先生的劳动进度。 希望简先生能够不让我失望，不然的话，我可能会对简先生您进行投诉哦。” 简章：…… 投诉投诉投诉，又是投诉！！！ 他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经常会对小鱼头进行投诉。 哪怕很多时候，小鱼头真的不是故意失误，甚至真的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儿……可他只要觉得不满意了，不舒坦了，就一定会去投诉，让小鱼头挨罚。 他那时候，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毕竟投诉是他的权利，事情没做好，还不许他投诉维权了？ 哪怕小鱼头真的是按规矩办事，可那又怎么了？ 那些只是对小鱼头的规矩，不是对他的。 所以，不舒服，就投诉！ 管你三七二十一。 乔秉自然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 并且还因此，接了一个奇怪的专属任务。 简章这个人，怎么说呢，很死板，也很自我。 维权投诉，本无可厚非。 可过度的代入个人情绪，只以自己喜恶进行无理要求，得不到满足就撒泼投诉，却大可不必的。 她的任务，就是让简章认识到自己的无理之处，以后只进行合理投诉，不无理取闹…… 第381章 我要投诉你的哦 日渐西落。 简章自然是没有完成进度。 毕竟从来就没有干过这样子的事情。 说实话，在他的星球里根本就很少看见草木这种东西。 因为科技后来发展到了后期，他们星球的人类已经完全不需要再依靠食物来保持能量。 这也就导致他们星球逐渐的就减少了对食物的种植饲养。 以至于到了最后，人们再想要回来尝尝食物的味道时，却发现整个星球都再也找不到能够吃的东西。 同时也因为科技研发，需要足够的用地，也因为人们更加的依赖科技，放弃了耕地这些…… 最后就导致他们的星球上，食物，种植技术，草木这些……全部都只是存在于历史之中。 甚至在他出生的时候基本上就已经看不见任何的青草。 整个星球都是被钢铁之类的包围…… 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干这种活。 而系统又被乔秉给带走了，他连想要求助一些教程都没有办。 所以他会的就只有，最原始最暴力的办法直接用手薅…… 可那些杂草也真的是生命力过于顽强。 他的双手都被磨出了水泡。 却连十棵杂草都没有薅出来…… 偏偏乔秉还时不时的过来跟他说一句：“不好好做的话，我会投诉你的哦。” “你这样子也太偷懒了？我可要投诉你了。” “这么一点简单的事情你都做不好，我还是投诉你。” 简章觉得他都要被投诉这句话给折磨疯了。 “我真的没有偷懒！而且这些事情到底哪里简单了？你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说投诉我？” 他真的是要疯了…… “态度这么差，投诉你。”乔秉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简章：…… 给您跪了！ 眼看着乔秉已经开始联系起了他们星球的律师，他赶忙开口阻拦：“别别别，有话好商量，别投诉，别投诉。” 于是天彻底黑下来之后，他没办法继续拔草，就又开始了苦逼的刷碗工作。 还要收拾墓室前的那一片院子。 他累的不行，手上的水泡甚至被磨破，最后磨平，疼的他想哭…… 而乔秉他们呢？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又是打游戏又是看综艺，时不时的就会传出来一阵哈哈哈的声。 简章：累觉不爱。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乔秉带着林乔洗洗睡了，连小鱼头也有一个自己的床。 而他，却只能在墓室外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太惨了。 “宿主……” 小鱼头轻手轻脚的从屋里出来：“宿主，小鱼头陪你。” 他紧张又怯懦的看着简章。 简章看着小鱼头，心情复杂。 他对小鱼头招了招手：“过来。” “是，是……” 小鱼头一脸怕怕，却还是朝着简章走了过去。 结果印象里的责骂却没有发生，宿主也没再说投诉他这样的话。 而是…… “对不起，以前我有些做的不太好。” 宿主，和他道歉了？ 小鱼头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些玄幻起来。 “你能原谅我么？”简章突然觉得他以前真的是过分：“如果，你不能原谅也没关系，但我以后一定会改的，你，以后我们做朋友好不好？我不会再动不动的投诉你了。” 小鱼头更傻了。 宿主刚刚说什么？ 不会再动不动投诉他了？ 世界是真的玄幻了？ 宿主怎么可能会不投诉他了呢？ 宿主平常买东西，哪怕是自己手滑备注了不要包装，在看到东西没有打包装之后，也会投诉卖家的。 发现了是自己手滑备注也会的…… 这样的宿主，怎么会不投诉他了？ 难道是不想要他了？ 第382章 维护你，是我根深蒂固的使命 小鱼头一下子就慌了。 他带着哭腔哀求：“宿主，小鱼头听话的，你不要扔了我……” 简章懵了。 好端端的道个歉，怎么就成了不要他？ “我没有说不要你……”他企图解释。 但是小鱼头明显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恐慌之中。 他越哭越大声，难过悲伤的不行：“宿主，你怎么可能还会要我？你如果还要我的话，怎么可能会说不投诉我了？ 你以前买裤子，自己选错了型号都要怪我。 还把我送去管教了。 我被关在小黑屋子里，每天都要承认自己的错误。 不给吃不给喝，更不能坐下。 我在小黑屋里站的腿都酸了，可我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明明是宿主你自己选错了型号的呀。 为什么投诉我呢？ 可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认错的话，我就没有办法从小黑屋里走出来。 如果一直被关在小黑屋里，我最终就会被销毁掉。 所以我不停的认错，不停的哀求宿主……我那时候都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啊。 可是你都没有给过我。 你会因为自己选了冰奶茶，结果又突然想喝热的而投诉我。 你会因为自己坚持着要出去野外探险，我无论怎么拦你，说那里有危险，你都不听，还要投诉我。 结果到了那里之后，你真的遇到了危险。 你又要投诉我。 我知道我有的时候做的确实也不好，并没有让宿主你满意。 所以对于你的那些投诉我都接受。 可是有一些，明明就是宿主，你固执己见，无理取闹！ 到最后却全都怪到我的头上。” 小鱼头哭着说了很久：“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不想被送去销毁罢了。” 简章没有想到，他过往沾沾自喜的投诉，居然……居然有这么多，这么多，恶劣的行径。 “我，我居然做过这么多过分的事情吗？” 他其实都不太记得了。 投诉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只觉得那一刻受了气。 哪里还会去想当时究竟是他有理还是他没理呢？他只知道他不能受气。 但是他的疑问并没有得到回答。 小鱼头仍旧还在放声大哭：“这么多年，对于你的投诉，我都已经熬过来了……我以为，只要我在努力坚持一段时间，我总会安稳度过这一段岁月的，到时候我退休就可以养老了。 可我没想到到最后换来的，不是你的良心发现，而是你的变本加厉。 你不投诉我了吗？是啊，你都要不要我了，还怎么投诉我呢？ 是不是看到我被送去管教，被送去销毁，你就很高兴？” 小鱼头可能是想到了自己要被送去销毁，哀从心来，彻底的破罐子破摔了。 他哭着哭着就骂起了简章……“你丧良心，你缺德鬼……” 可是他骂来骂去也就只会这么几句幼稚的话。 “我，我不是，我没有……”简章手足无措。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之前的行为有这样的恶劣。 “客人，夜深了。”乔秉突然推门走了出来：“客人就算不想睡觉，也不要打扰别人休息，不然的话小心我投诉你哦。” 简章：…… 又是投诉！又是投诉！ 他就是过来找罪受的！ 可是心里再怎么暴躁，脸上还是得赔着笑：“我没有，我不是，我没有不想睡……我只是对以往的一些行为，感到了愧疚和自责，所以跟小鱼头道歉，但我不知道他怎么忽然之间哭的这么厉害，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 他想要解释。 但是乔秉根本就不听：“我不管客人你是因为什么，总之，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影响我休息的声音。不然的话，就是你的毛病。 是你的问题呢，我自然就会投诉你。” 简章：…… 怎么忽然就觉得这些话有些耳熟？ 似乎他从前经常对小鱼头说的。 他一下子就颓靡了。 “对不起。我是真的想跟你道歉，我，我没有任何小丢掉你的意思，我是真的觉得曾经的我做错了……” 他有些痛苦的抱住了头。 乔秉倒是有些意外他会道歉，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只抱了小鱼头回屋。 道歉有什么用？能抹平曾经的伤害？ 如果能的话，小鱼头也不会哭的这么厉害。 乔秉打了水，给小鱼头洗了脸：“好了，不要再哭了。早点睡。没有人会丢掉你的。” “对，对不起，林乔的宿主。”小鱼头低头歉疚道：“是我做的不好，是我哭太大声影响你休息了，不，不关宿主的事。” “你倒是还记得替他说话。”乔秉乐着道。 小鱼头低下头…… 他其实也不想。 可是维护宿主，似乎已经成了他根深蒂固的使命。 “行了，自己缓缓，然后早点休息。”乔秉拍了拍他，而后就走了出去。 简章还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站着。 “觉得很失落？”乔秉突然出声道。 简章抬头看了一眼，又很快低下，并没有应声。 “还是觉得很生气？或者是不能够理解为什么？” 乔秉倒也不介意他不应声，慢慢的说着：“简先生是否觉得，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轻飘飘的说一句对不起，就算够轻而易举的获得对方原谅？” “我没有这样觉得。”简章抿着嘴说了一句。 他从来就没有觉得小鱼头一定要原谅他。 “我，我其实只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章低声的说道。 他没想到小鱼头对他的怨恨那么深。 “刚刚在屋子里，小鱼头还替你做了辩护。”乔秉结束了这个话题：“如果简先生真心想要弥补这段关系的话，不如要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取得小鱼头的信任。 毕竟过往的那些裂痕与伤害，没有办法因为一句对不起而抹平。 简先生自己想想，早些休息，不要忘记明天，还要清理鸡舍。” 简章：…… 你是魔鬼！ 可他到底不敢把这话说出来，只在乔秉转身走了之后，才敢出声：“那，那个……我，我可不可以见见小鱼头？” 乔秉闻声停下来：“如果简先生想因为制造噪音而被投诉的话，我倒也不会阻拦简先生。” 简章：…… 第383章 恶毒的女人 简章之后自然是没有见到小鱼头。 他也没有睡觉…… 海岛的夜晚，实在是太冷了。 他抱紧自己，不知道怎么撑过去的这一夜，只觉得头昏昏涨涨的。 但天很快就亮了。 他不得不让自己保持清醒，去了鸡舍清理粪便。 一进去之后……豁，好家伙，那个味道，太上头了。 简章差一点被熏晕过去。 适应了好长时间，他才强撑着把鸡粪鸭粪清理干净。 “宿主，我们今天真的要出去玩吗？”林乔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乔秉柔柔的说道：“当然是真的啦，我们今天也不需要招待客人，那这么大好的时光，当然是要带我们悄悄出去玩了。” 简·不需要被招待的客人·章：…… 做个人！求求你了！ 但是他根本就不敢出声。 哪怕他现在已经饿的头晕眼花，腹中空空。 却连向乔秉讨一杯水喝的胆子都没有。 卑微，太卑微了。 “那……小鱼头也可以去么？”林乔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乔秉叹息了一声：“小鱼头这次没有办法跟我们一起出去玩了，他生病了，要好好的在家休息，我们给他带一点东西回来吃好不好？” “好~_~”林乔有一点点失落：“小鱼头病的严重吗？我们真的不用留下来照顾他吗？” “小鱼头病的还是蛮严重的，但是他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乔秉揉了揉林乔的头：“而且他可能并不希望有人在他身边。他或许更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那好。”林乔似懂非懂的点头：“那我要给小鱼头摘好吃的葡萄回来。” “你确定我们岛上那个葡萄叫好吃？”乔秉无奈的笑笑。 林乔却很认真的点头：“这个海岛有魔法，把葡萄变得酸酸的。但是宿主也有魔法，把葡萄变得甜甜的。” 她上一次喝了宿主做的葡萄汁，超级的好喝，酸酸甜甜的。 但是因为她上次犯了错，一直没有机会跟宿主说她还想要再喝。 这一次她放开了胆子，立马就向乔秉伸出了三根小手指：“宿主，这一次可以再做那个酸酸甜甜的果汁吗？我想喝三杯。” “可以给你做，但是你不能喝那么多。”乔秉说着，两个人渐渐走远了。 简章追出来，早就已经看不到人。 小鱼头生病了？ 还很严重？ 怎么好端端的会突然病的很严重？ 他想起昨天那个哭的很伤心的小男孩，突然间有些不安起来。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咬咬牙冲进了墓室。 就算等一下乔秉回来，会发现他闯进墓室，还浑身粘了鸡粪味他也无所谓了。 “小鱼头？” 他一进来，果然就看见已经发烧的小鱼头。 整个人烧的浑浑噩噩，满嘴胡话。 “宿主，求求你不要投诉我。” “宿主，小鱼头真的好害怕。” “宿主，你真的不要我了？” “宿主……” 他说着说着，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突然哭的厉害：“我不想被送去小黑屋，我不想被管教。宿主……如果你还是一定要投诉我，那干脆将我送去销毁。”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小黑屋其实也挺好的，没有宿主会投诉我。” “为什么不能一直把我关在小黑屋里呢？” 简章听着小鱼头的话，心疼的不行，同时也骂起了乔秉：“人都已经烧成这样了，他怎么还能昧着良心说小鱼头没有事，能自己照顾自己？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小鱼头，小鱼头？醒醒……” 第384章 病了 简章把小鱼头唤醒，但对方就算勉强睁开眼，也是昏昏沉沉的。 “小鱼头，不要睡了，你还能拿出药箱来么？” 简章急得不行，因为他在乔秉这里，没有看到任何药品类的东西。 “宿主……”小鱼头声音沙哑：“小鱼头没有药箱了，宿主生病了吗？但是小鱼头的积分已经不够买药了……” 他们这些系统，每一次被带到小黑屋管教的时候，还会被扣掉相应的积分作为罚款。 “宿主，你投诉我。”小鱼头迷迷糊糊间，也仍旧是还没有忘记投诉的这件事情。 甚至因为发烧的缘故，他将投诉记得更加清楚了。 “宿主病的严重吗？要不小鱼头先用宿主的积分买药，等小鱼头以后有了积分，再补给宿主可以吗？” 即便是知道会被投诉，但小鱼头更多的，还是担心简章的身体状况。 “你个傻子！”简章心疼的不得了，他觉得从前的他，根本就不是人。 “用我的积分，快用我的积分，买退烧药，退热贴，酒精，反正就是一切能够用来退烧的东西就全部都买了。多少积分都没有问题，你快买。”他急切的开口，心里头疼的不行。 “好的，宿主。” 小鱼头虽然已经烧的迷迷糊糊，但是身为系统的本能还在。 他很快就替简章买好了需要的东西。 简章赶忙把退烧药先给他灌了下去，又用酒精给他擦拭降温，直到温度降下去了些，才又贴上了退热贴。 好一番折腾，总算是让小鱼头的烧退了下去。 简章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也跟着松懈下来。 昨天晚上他就没有休息，现在更是累的不行。 于是他靠在小鱼头的床前，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乔秉回来的时候，简章还在睡着。 “宿主，小鱼头真的退烧了诶？”林乔看着趴在小鱼头床边睡着的简章：“小鱼头的宿主真的进来照顾他啦？” “看起来来是的。”乔秉笑着说了一句。 早上他们在外面说的那一番话，自然是故意说给简章听了。 也是因为确定了，系统即便是发烧生病，也不会真的出现什么问题。 毕竟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人。 只不过是一切数据都参考着人类，所以在极度伤心极度难过的情况下，会出现生病反应。 但是这种病症并不会像人类那样危及生命。 不过会让人难受倒是真的。 所以乔秉才会放心的丢下小鱼头在这里。 目的呢，也是想给简章一个机会。 毕竟这两个人现在，更多的是需要一个交流的空间。 让彼此之间产生信任，产生依赖。 乔秉并没有叫醒简章。 而是带着林乔出去准备晚餐。 等晚饭都差不多的准备好了，她才重新进来，踢了简章一脚：“客人。” 故意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好像是才刚回来，就发现了简章偷偷进屋一样。 简章睡得饱足，所以几乎是瞬间就醒了过来。 “啊，怎么了？小鱼头？” 他一醒过来，就先去看小鱼头，见小鱼头呼吸平稳，也不烧了，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他才注意到了乔秉。 第385章 天理循环 简章一下子就炸了，站起来指着乔秉，就要大骂：“你……” 只不过他才刚发出一个音节，乔秉就幽幽的开了口：“客人，未经允许，进入他人房间，在你们星球好像也是一样极为严重的罪过呢？ 不知道连带着上一次的事情，一起投诉，效果会不会更加。” 投诉投诉，又是投诉！！ 简章简直就要被这个字眼给搞疯了。 他现在可算是明白了。 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什么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 或许更准确一点说，他这应该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从前他一直对小鱼头过分苛责，如今风水轮流转的，到了他被人拿捏着把柄，张口闭口投诉……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令人窒息了。 可他越是有这种感觉，心里面就越发觉得对不起小鱼头。 “很抱歉……” 最终，简章还是决定屈服：“请您原谅我的过失……” 他咬了咬牙，甚至直接跪了下去：“我只是太过于担心小鱼头的病情，加上又是第一天，干了这么多，所以有些疲累。 这才会一不留神就在这里睡着了。 无论您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都愿意接受。 只希望不要投诉我。” 他可以说是超卑微了……明明，他是花了钱来这里做客的呀。 按理说，他其实应该是来旅游的呀，是来放松心情，享受生活的呀。 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看在客人如此诚恳的份上……”乔秉顿了顿，似笑非笑：“那就请客人继续出去刷碗。” 简章：…… “实在不是我不想去。”他企图做出挣扎：“但是，你也看到了，小鱼头现在病的很严重。 我，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那就投诉……”乔秉完全不讲理。 简章：…… 已经有些忍不住想打人了。 并且，他最后真的还动手了。 只不过结果比较凄惨。 乔秉只是一个过肩摔。就教会了他做人。 简章：…… 果然独自守着一个空荡荡海岛的人，不能够随意的招惹。 难怪人家敢打开门做生意。 就这种战斗力，也根本就不怕谁上门来找茬。 “恶意袭击，不知道在客人的星球又是什么样的罪名呢？”乔秉笑着看他。 简章：…… “我刷，我去刷还不行么？” 总感觉要是继续待下去，他被抓住的把柄只会越来越多。 “我现在觉得，不太想让客人刷碗了……”乔秉拦下了他的行动。 简章还以为这个女人是良心发现了。 结果…… “我还是投诉你。”乔秉笑着丢下了一个重击。 简章一瞬间就有些呼吸不畅起来……这个女人其实就是故意的。 可他好像也不是很生气。 甚至还隐隐有些解脱的感觉。 当初小鱼头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 无论怎么哀求，他都是蛮横投诉…… 终于施加给别人身上的刀子，也回到了他的身上。 这算什么？ 孽力回馈？ 简章自嘲的笑了笑，突然就坦然了许多：“我接受您的投诉，只是小鱼头是无辜的，我希望您，能善待他，不要把他牵扯进来……” 他闭上眼，等待着惩罚的降临，等待着星球的召回。 或许，他以后再也没机会重见天日了？ 这滋味，原来是这样的苦啊！ 第386章 终章 “恭喜乔秉任务完成，奖励积分三百万，由简章分期偿还。” 机械的声音，在整个海岛上空，回荡数遍。 ？？？ 简章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啥玩意儿啊？就他偿还，还分期…… 乔秉看着他，笑着解释：“在简先生到来后，我接到了一个任务。” 她跟简章解释了这几天的事情。 “简先生现在可以和小鱼头解除关系，我会保证他不会受到伤害。” “我不要解除关系！”简章急切的开口。 乔秉闻言笑了笑：“那就希望简先生在以后的日子里，能够善待小鱼头，如果想投诉他的话，就多想一想，这几天在岛上的生活。” “我支持简先生合理的维护自身权益，但也请简先生，不要将权益保障，视为特权，肆意欺凌无辜之人。” “那样就违背了权益保障的初衷。” “盾牌的作用是防御守护，而不该成为砸死人的凶器。” 简章看着小鱼头，目光温柔：“我知道了。” 乔秉最后没有要简章支付三百万积分。 在送走了简章跟小鱼头之后，她也没有再对外开放海岛。 岛上的一切秘密，都随着这个地方的关闭而终止了探索的进度。 林乔提前进入了养老的生活，只是在后来的日子里，时常怀念乔秉。 也总是无限猜想，为什么乔秉会在送走简章之后，不仅不在开放海岛，还用了不知道什么方法，与她和平解除了关系，让她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但她始终记得在她生命里，有一个叫乔秉的人，温柔了她整个系统生。 - 乔秉病了。 在送走简章之后，她发现她脑子里，又开始多了一些暴虐的想法，挥之不去，令她暴躁且痛苦。 尤其她每每看见林乔的时候，都会产生罪恶的想法，想要破坏，想要毁灭。 她努力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无法将这种暴躁驱除。 最终只能将自己封闭起来，不与任何人接触。 没有了可以攻击的对象，就不会去伤害别人了。 乔秉迎着海风，缓缓笑笑。 余生漫漫，过往狰狞，可她记忆里留存的，似乎永远只有美好与浪漫。 她依旧生活在海岛上，打理着小院子，养着鸡鸭鹅，种的果树也已经不接酸果子了。 追赶夕阳，迎接日出。 好像每天都在重复差不多的事情…… 却又觉得每天都不太一样。 一切都平淡也美好。 直至生命迎来尽头，她又好像看见了记忆里的白猫，用力向她奔来，不顾她对毛发的厌恶，在她腿边放肆的蹭毛。 她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眉眼中满是宠溺。 过往那一切，好像都发生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一生，好像并不是很好。 但索性，也没有很赖。 那就这样。 ——乔秉。 - 作者的话：番外比较随性，没有太多的构思，如果影响了您了的阅读体验，请允许我说声抱歉，但我也不会改，并且满意这个结局。 233开玩笑啦。 但还是要再次强调，番外与正文无关，番外与正文无关，番外与正文无关。 我的乔秉，是正式完结在“以己度人”那章里。 希望我的下一本书会有所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