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到生命值》 第1章 想要生活过得去，每人头上一点绿 “痛！” 一股钻心的疼痛从陆晨的脑海中传来。 他喘着粗气，抬起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脑袋。 视线慢慢开始变得模糊，甚至出现了重影。 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缓缓地滴落。 滴落在他手中的那张研究生入学考试的试卷上。 陆晨的异样，很快就被考场的监考老师察觉。 监考老师连忙来到陆晨的身旁，低头轻声询问。 “同学，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陆晨松开捂着脑袋的双手，微微将头抬高了几度。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 但是，剧烈的疼痛已经让他说不出话了。 他只能颤抖着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头痛！ 头痛欲裂！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无数的小虫子不断地在蚕食着脑组织！ 陆晨的面色愈发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 突然，他感觉眼前一黑，随后便昏了过去。 监考老师见状不妙，立刻冲另外一个老师吼道。 “李老师，这个同学情况不太对！” “我看着他，你快去通知主考官！联系随行的医护人员！” 考场里，其他的考生也注意到了陆晨的异样。 不过由于考试时间紧迫，众人只是微微瞟了陆晨一眼，便低头继续做题。 此时，陆晨的大脑处于一个混沌的状态，对外界的情况全然不知。 用医学的术语来说，他相当于“浅昏迷”的状态。 幸好像这种全国性质的大型考试，一般都会有随行的医务人员。 医生很快便将陆晨转移到了学校的医务室。 “血压、血氧饱和度、体温、脉搏，全部正常！” “心电图正常！” 医生对陆晨进行了简单的查体和处置，发现他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这就有些奇怪了！ …… 其实，陆晨从小就有一个“怪病”。 那就是在他考试的时候，情绪一紧张，就会出现头痛症状，甚至会出现昏迷！ 每当提起笔，他体内的多巴胺就会不自主的分泌。 中考的时候头痛过！ 高考的时候头痛过！ 现在研究生考试，头痛又发作了！ 陆晨做过颅脑ct、ri，甚至还有脑动脉造影，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从起病至今，一直都没有查到头痛的病因。 每次头痛发作，持续数十分钟之后，疼痛就会自行缓解。 …… 慢慢的，陆晨从“浅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洁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醒了！他醒了！” “陆晨同学，你感觉怎么样了？”监考老师连忙道。 陆晨看向监考老师，刚想说话，便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监考老师的头上，怎么有一抹淡淡的“绿色”？ 那抹“绿色”，看起来极为不真实。 但是随着监考老师的头部移动，那抹“绿色”也随之移动。 难道自己的眼花了？ 陆晨赶紧闭上眼，约莫过了十秒钟，再次睁开双眼。 那抹“绿色”仍旧存在，像是生生扎根在监考老师的头上。 难道是自己的视觉系统受损了？ 可是当陆晨把视线看向天花板以及窗台时，视野中所有东西没有任何异常！ 医务室的众人看见陆晨一脸的迷茫，还以为他是昏迷的后遗症。 “陆晨同学，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 随行的医生上前询问道。 循着声音，陆晨朝这位医生看去。 这一次居然是“黄色”！ 这个医生的头上没有“绿色”，却出现了一抹“黄色”！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陆晨转过头，连忙看向医务室的其他人。 一个医务室的年轻护士，她的头上同样出现了一抹“绿色”。 一个戴着胸牌的中年男人，他应该是这次考试的主考官，他头上的颜色和那个医生一样，都是“黄色”！ 这些颜色到底代表着什么？ 与此同时，陆晨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层淡淡的光幕！ 光幕的上端显示着一行文字，系统完成度0。 这个淡淡的光幕，会随着陆晨的意识出现或者消失。 作为一个长期混迹于各大小说网站的医学生，陆晨意识到，这已经不是科学常理能够解释的现象了！ 难道自己成为天选之人，系统傍身？ 从此开启了国医圣手之路？ “冷静！先冷静下来！”陆晨心中暗忖。 到目前为止，他仍旧没搞明白，这“绿色”、“黄色”各自代表着什么？ 光幕除了那一行小字，也没有其他任何的提示。 这和小说中那些无敌的系统，有很大的区别啊！ 这个带点儿“颜色”的系统，犹如一滩死水，没有任何“系统提示音”的出现。 …… 此时的医务室里，监考老师许丽的脸色十分焦急。 她看着眼神有些木楞，迟迟没有说话的陆晨，心道：“这孩子该不会傻了？” 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啊！ 长得白白净净的，有点儿小帅，职业又是医生，以后绝对是香饽饽啊! “老师，我……我没事儿。” 这时候，陆晨终于从一系列的“意外”中回过神。 只不过此时他的脸色极为苍白，看起来一副十分虚弱的样子。 “同学，要不要再去医院仔细检查一下？”随行的医生再次给陆晨进行了简单的查体，确认陆晨身体无恙。 “谢谢医生。”陆晨微微叹了口气，“不用了。” 这头痛病，折磨了他二十多年了。 来得快，去得也快。 现在去医院检查，也没有多大的意义。 “老师，我想要回去考试。”陆晨挣扎着站起身。 可是就在这时，“叮咚”的铃声突然响起！ 陆晨正准备起身的动作一滞，他咽了口唾沫，转头看向一旁的许丽。 “老师，这该不会是考试结束的铃声。” “嗯。”许丽无奈地点点头。 陆晨：“……” 他还剩下二十道多项选择题没有做！ 这二十道题，足足占了四十分啊！ 陆晨原本的志愿是京都大学医学院，那是全华夏排名第一的医学院。 根据平时的自测成绩，他有八成的把握能通过初试。 可是现在……直接丢了四十分！ 陆晨几乎已经丧失了考上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可能性。 “陆晨同学，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许丽劝慰道，“这研究生考试，明年还能继续考，可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谢谢老师，我明白。”陆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还有很多次机会。 但是对于陆晨来说，保不准下一次考试的时候，他的头痛病又会发作。 再考一年，或许没有那么大的意义了。 而这个“颜色”系统，目前看起来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 走出医务室，陆晨第一时间在物品寄存处拿到了自己的手机。 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他看清了自己头上的颜色。 绿色！ 难道说，想要生活过得去，每个人头上都要点儿绿？ 陆晨开始观察周围每个人头上的颜色。 绿色，绿色，黄色，绿色，黄色，绿色，绿色，黄色，绿色…… 陆晨在心中估算了一番。 在他见到的人中，有三分之二的人头上的颜色是绿色，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头上的颜色是黄色。 这绿色、黄色出现的概率完全就是随机的，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不过他注意到，那些头上是黄色的人，大部分都是中年人、老年人。 而比较年轻的考生，大部分人头上的颜色是绿色的，极少部分是黄色的。 这颜色难道代表着每个人的年龄？ 绿色代表着年轻，黄色代表着中年？ 第2章 鲜血的红色！ 陆晨在思忖之间，走出了学校大门。 “陆晨，我在这儿！” 学校大门口，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身形瘦弱，戴着眼镜的男生正朝着陆晨挥手。 他叫周伟，陆晨的大学同学。 两人关系极好，都是江城大学医学院的学生。 他们同时被分配到江城的这个中学考试，但是不在同一个考场。 陆晨朝周伟的头上看去。 他的颜色也是绿色的。 “哎，陆晨，我等了你老半天，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啊？” 等陆晨走上前，周伟便给他递上一瓶矿泉水。 “这考试已经结束块二十分钟了，你要再不出，我还以为你提前交卷走了呢。” 陆晨摇头，微微苦笑了一声：“遇到点儿状况，耽误了。” “晨儿，你听说没，刚刚有人在考场晕倒了！”周伟一脸八卦地说道，“听说是那个考生太紧张了，这可真是惨啊！” “这考试期间晕倒了，那可就得等到明年再考了。” “哎呦，现在学生的心理素质真不行啊！” “咦，晨儿，你今天怎么不说话？装高冷？” 周伟偷偷看了眼一旁的陆晨，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平时的陆晨可不是这么沉默寡言得人啊！ “莫非……难道……” 周伟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他脖子一凉，脑门微凉，脚步一顿：“陆晨，该不会……你……” 陆晨黑着脸，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周伟，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 “没错，这个心理素质极差的人就是我。” “误会了，误会了！”周伟连忙道，同时上下打量起陆晨，“那你现在没事了？” “没事儿，都是老毛病，现在一切正常。”陆晨撇了撇嘴。 “那真是太可惜了。”周伟感叹道。 “啥？”陆晨眉头一挑，“我这样，你还可惜？” 周伟连忙摆手：“晨儿，我是说你这次考试可惜了。我知道你的第一志愿是京都大学，那你准备明年二战？” 陆晨微微摇头：“京都大学肯定是上不了，到时候看看调剂。” 剩下最后二十道题没有做，陆晨初步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分数，应该在360分左后。 对于医学考研，360分已经算上一个高分，够得上一些顶级医学院得分数线。 但是京都大学医学院作为全华夏1的医学院，往年招生的分数都在380分左右。 “调剂？”周伟皱眉道，“可是一般顶级的医学院都不招收调剂生。如果你要调剂，也只能去次一级的医学院。” 考研和现在的高考不同。 考研需要先填报志愿学校，然后考试出分，最后择优录取。 而且考研只能填报一个志愿！ 虽然考研有调剂系统，但是大部分顶尖医学院的生源都是满额的，很少招收调剂生。 因此，这就要求每个人对自己本身的能力有一个清楚的认知。 以陆晨的成绩来看，如果去次一级的医学院，肯定是很不划算的。 “二战也有风险。”陆晨沉声道，“更何况，还是有不少医科大学的实力其实也挺强，只不过因为大学的综合实力不强，所以大学的排名比较滞后。” “那倒也是。”周伟点点头。 全华夏的医科大学中，只有平津医科大学隶属于211。 除此之外，没有一所医科大学是985或211。 能评上985、211的大学，基础上都是综合类大学。 像京都大学医学院，这些都是综合大学里面的医学系。 “那我们现在回学校？”周伟道。 “不，我们去找个网，上网。”陆晨摇了摇头。 “去上网？”周伟又惊又喜，“之前让你陪我去，你不是总拒绝吗？现在考试结束，准备放飞天性了？” 作为网瘾少年，周伟可算是老网民了，精通各种网络游戏。 “不好意思，没想多了，我去查资料。”陆晨耸了耸肩道。 …… 两人很快来到江城大学附近的一个网。 兴欣网。 刚走进网，前台的妹子看见周伟，便朝他甜甜的一笑。 “伟哥，你又来啦。” “小丽，中午好呀。”周伟眼前一亮。 虽然正值深冬，但是网里有暖气，前台妹子今天穿得十分凉快。 再加上她的样貌不差，很多抠脚大汉都往前台这边张望。 周伟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然后在前台一刷。 网管理系统的提示音便立刻响起。 “叮！钻石会员，欢迎光临。” 陆晨瞥了眼网前台的会员系统。 钻石会员，这可不得了！ 得充值大几千块啊。 看来周伟这小子，来这兴欣网的次数可不算少！ 两人很快便找了两个相邻的空位，坐了下来。 “陆晨，不和我玩一把联盟？”周伟凑到陆晨身前笑道，“跟你说啊，我亚索贼溜。” 陆晨摇摇头：“你玩，我查查资料。” 之所以来上网，陆晨主要是想来查一查，今天发生在他身上的这些事情。 自己多年的头痛病，和这个“颜色”系统到底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知道查到的可能性不大，但是还是想来试一试。 打开百度搜索栏。 在搜素引擎中输入“颜色”、“头上的颜色”等等各种关键词。 输出的结果，全部都是染发、烫发，甚至植发的广告。 继续输入“头痛”、“头痛引起的视觉障碍”等关键词。 输出的结果，都是和偏头痛相关的信息。 不过…… 其中有一条引起了陆晨的注意——精神病有关的头痛引起的视觉障碍。 精神病？ 切！ 陆晨嗤之以鼻，自己怎么可能是精神病？！ 但是…… 在这条信息的最后，列有四个精神病诊断量表。 分别是90项症状清单（scl-90）、简明精神病量表（bprs）、痴呆易筛查量表（bssd）、社会功能缺陷筛查表（sdss）。 “额，我，那我就看一眼。” 陆晨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 十分钟后。 他做完了所有的精神病诊断量表，输出结果都是正常的！ “呼！”陆晨彻底松了一口气。 自己没有精神病！ 太好了！ 周伟在游戏的间隙，还朝陆晨这边瞄了瞄。 “晨儿，你最近在研究精神病？我记得你报考的专业是心血管内科，这和你以后的专业不太搭边儿啊。”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速度关掉了网页。 “我就瞎逛逛。” “噢。” 周伟应了一句，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转头对陆晨道。 “晨儿，你知道这个网有个传奇人物吗？” “网的传奇人物？打游戏很厉害的？”陆晨道。 “嘿嘿，他不仅是打游戏厉害。” 一讲到这些八卦信息，周伟就来了兴趣。 “这位传奇人物还是我们学校的，听说他大学毕业之后，就一直住在这个兴欣网。” “住？住在网？”陆晨惊诧道。 “对，你没有听错。就是住在网！他还有一个专属座位，白天睡觉，晚上通宵打游戏。” “我听说，他冬天每个月洗一次澡，夏天每周洗一次澡。平时的生活费都是靠打游戏代练挣的。” “他叫袁昊，在这个网待了有两年，还被江城的各大电视台采访过。” 说完之后，周伟便站起身，朝网东南方向的角落里看去。 “晨儿，你看，他现在就趴在电脑前睡觉。” 陆晨顺着周伟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在那个阴暗的角落里，有一个头发杂乱的人趴在电脑前。 突然间，陆晨瞳孔微微一缩。 红色！ 这个人头顶上的颜色，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 是鲜血的红色！ 第3章 这医学生靠谱吗 如果按照陆晨之前的猜想，“颜色”代表的是年龄。 那么绿色就代表着年轻，黄色代表中年，那红色呢？ 这第一次出现的红色，又代表着哪一个层次的年龄？ 根据周伟之前的描述，这个长期待在网的“传奇人物”，刚从大学毕业两年。 “传奇人物”和他们的年龄相仿，那头上的颜色应该也是绿色才对。 另外，陆晨也注意到。 网里的大多是年轻人，但是他们头上的颜色以黄色居多，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人头上是绿色。 年龄相仿的人，呈现了三种不同的颜色，这完全违背了陆晨最初的猜想。 绿色，黄色，红色…… 陆晨低头沉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随后又抬起头环顾网的四周。 “晨儿，你怎么了？” 见陆晨一直不说话，周伟以为他还没有今天的考试失利状态中走出来。 陆晨却皱眉道：“周伟，他每天都是那样趴在电脑前的吗？” “对啊！”周伟点点头，“如果白天上一整天的网，这网费可贵了。所以白天的时候，他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但是到了晚上，他就开始通宵，通宵包夜大概只需要七八块左右。” 昼夜颠倒，生活作息紊乱。 远远看去，他的电脑桌上还摆放着各种废弃的零食袋。 联想到这些情况，陆晨开始有了一丝丝头绪。 就在这时，这个“传奇人物”动了。 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捂嘴打了个哈欠，扭了扭脖子。 随后他又朝四周张望了一圈，然后慢慢站起身，缓慢地朝网前台走去。 他的位置靠近网的角落。 想要走到网前台，必须穿过走道，经过陆晨这边。 随着“传奇人物”的走近，陆晨终于看清了他的样貌。 他约莫二十五岁，戴着厚重的眼镜，蓬头垢面，胡须拉喳，黑眼圈十分浓郁。 一副极为不修边幅的模样。 而他头顶的那抹“红色”，在陆晨看来，特别刺眼。 “小丽，给我来瓶可乐。” 来到网前台，袁昊撑着左手，倚靠在柜台上。 “好嘞，袁哥。”小丽十分麻利的从身后的冰柜中拿出一瓶可乐，“三块。” “行，记我帐上。”袁昊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袁哥，这可是你这周赊的第十四瓶可乐了！”小丽撅起小嘴道，“老板要是看到我还赊给你，那还不骂死我啊。” 袁昊已经扭开了可乐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 “哎，小丽，你看我啥时候赖过账啊！”袁昊舔了舔嘴角的可乐渍，“等我今晚发了工资，就把这周的赊账结清。” 小丽顿时喜笑颜开：“谢谢袁哥照顾啦。” “好说好说。” 袁昊摆了摆手，准备离去。 而陆晨这边，因为袁昊头顶“红色”的缘故，所以他一直十分关注着袁昊的行为。 从一开始，袁昊刚从椅子上坐起身，陆晨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儿。 他的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脚步轻浮，走路甚至都有些不稳。 刚刚袁昊在前台买可乐时，他半个身子完全靠在柜上，整个人显得极为没有精气神。 就在陆晨思索之时，突然，地面猛的一震！ 在陆晨的视野中，袁昊整个人陡然间失去了重心，然后狠狠的朝地面砸去。 “啊！发生了什么？地震了？” 正在打游戏的周伟也感受到了震动，他连忙摘下耳机，朝一旁的陆晨看去。 此时的陆晨已经不在座位上，而是飞快跑向网的前台。 周伟朝网前台看去。 网前台的地面上，正趴着一个人，正是那个“传奇人物”袁昊！ “有人晕倒了！” 小丽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情况的不对，立刻出声尖叫了一声。 网里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被倒地的袁昊吸引了。 前台立刻就围上来了一圈人。 “他怎么了啊？晕倒了？” “啊，这，这人不是袁昊吗？” “袁昊是谁啊？” “袁昊你都不知道是谁啊？他可是兴欣网的传奇人物……” 而陆晨来到袁昊身边，蹲下身，将袁昊的正面朝上。 袁昊的额头有些红肿，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但是没有明显的出血，嘴角有些白色的分泌物。 陆晨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喂，老哥，你能听见吗？” 袁昊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回应。 “老哥！老哥！听到我说话吗？”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陆晨感觉到情况有些严重！ 他立刻跪坐在袁昊身旁，用食指和中指触摸他的颈动脉搏动，同时观察他的胸廓有无起伏。 约10秒后。 “颈动脉搏动消失！” “胸廓无起伏！” 糟了！ 呼吸、心跳骤停！ 这种情况需要立刻进行心肺复苏！ 陆晨心中一惊，随后立即朝周围的众人喊道：“快打120！” 前台妹子小丽立刻拿起电话，颤颤惊惊地给120拨打电话。 周围的众人见事不妙，不少人开始慢慢散去。 …… 其实，并非所有晕厥的病人都需要心肺复苏。 但是一旦判断出呼吸、心跳骤停，就是心肺复苏的绝对适应症！ 作为应届医学毕业生，心肺复苏是必须要掌握的一项技能。 不过，陆晨一直都是在模拟人身上进行训练的，还从未在真人身上尝试过。 即便他拿到过“心肺复苏”这项技能操作考试的满分，但是现实和考试的差距还是很大。 陆晨咬了咬牙，袖中的双拳紧握。 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容他多想了。 每一秒钟的流逝，就多一分的危险！ 他的脑海中，心肺复苏的整体流程迅速闪过。 陆晨先将体位摆正，再松开袁昊的裤腰带，随后脱掉他的上衣，暴露出胸部。 准备工作结束！ 陆晨将右手掌根紧贴他胸骨中下段的按压部位，双手交叉重叠，左手五指翘起，双臂伸直。 开始胸外按压！ “按压速度至少保证每分钟100至120次！” “按压深度至少5-6！” “按压过程中，掌根部不可离开胸壁，以免引起按压位置波动，而发生肋骨骨折。” 心肺复苏的操作要点，一遍又一遍在陆晨脑海中浮现。 操作完心肺复苏一个循环，也就是三十次按压。 陆晨的额头和鼻梁上已经开始渗出细汗。 “晨儿，换我来！” 这时候，周伟已经来到了陆晨的身旁。 “好！”陆晨点点头。 他退开身子，将位置让给周伟，周伟立刻接上他的按压动作。 而陆晨还有更重要的操作要做！ 那就是人工呼吸！ 所谓的心肺复苏，从字面的意思就能看出来。 需要对心脏和肺，这两个重要的器官进行复苏！ 胸外按压，是保持心脏的跳动，维持心脏的泵血功能。 接下来，还需要让肺部通气，这样才能让氧气进入体内。 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人工呼吸。 将袁昊的头偏向一侧，清理出他嘴中残留的异物。 陆晨沉声道：“周伟，等你做完这个循环，我开始人工呼吸。” “好。”周伟一边做胸外按压，一边点了点头，“我口袋里刚好有一个口罩。” 进行口对口人工呼吸之前，要保证自身的安全，要在患者的口部放置纱布、手帕或一次性口罩等透气性强的物品进行隔离。 陆晨将口罩放在袁昊的口鼻上。 等周伟做完一个循环的三十次按压，他便用手捏住袁昊的鼻翼两侧，用嘴完全包裹住患者嘴部，进行吹气。 与此同时，陆晨用余光注意袁昊的胸廓起伏。 胸廓起伏，则代表是有效的人工呼吸！ …… 网的老板董跃华在接到小丽电话之后，便连忙开车从家中赶来。 一路闯红灯，下了车，他便狂奔赶来网。 还没走进兴欣网，他便看网门口围着一圈人。 他早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这人要是在他的网里死了。 那他的兴欣网，也别想继续干下去了啊！ “小丽，情况怎么样了？” 走进网，董跃华立刻找到了人群中的小丽。 小丽的脸面苍白，手指着正躺在地上被抢救的袁昊，嘴唇微微颤抖道：“老，老板，袁昊，他，他刚买完可乐，突然就晕倒了。” “那他俩是……” 董跃华指了指正在抢救的陆晨和周伟。 他在刚进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救护车。 那么这两人应该就是附近的医生？ “老板，我认识其中的一个，他是附近江城大学的学生，好像是学医的。”小丽怯生生地说道，“他经常来我们网，所以我认识。” “医学生？”董跃华刚有些庆幸的心情，又迅速沉到了谷底。 原以为是两个医生，没想到只是医学生。 还是经常来上网的医学生。 这种医学生，靠谱吗？ 现在的董跃华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救护车赶紧来！ 第4章 这种医生太稳健了！ 心肺复苏，每经过5个循环，就需要检查患者的呼吸、脉搏是否恢复。 “颈动脉有搏动吗?” “还没有。”陆晨摇了摇头，“换我来按压。” 心肺复苏是个力气活，特别是长时间进行胸外按压。 手臂很容易就会酸痛。 陆晨和周伟便开始交替进行胸外按压和人工呼吸。 又进行了一个循环。 “呼吸、心跳还没恢复，继续按压！” 又是一个循环！ “还没有！” “继续！” 从抢救到现在，虽然只过了不到五分钟，但是对于陆晨和周伟而言，像是经历了一场马拉松长跑。 他们俩大口喘着粗气，手臂都有伸不直了。 又一个循环结束！ “有了！” “有了！” “心跳和呼吸恢复了！” 陆晨兴奋道。 当他的食指和中指触摸到袁昊的颈动脉，在没有按压的情况下，颈动脉的搏动已经恢复了！ 而袁昊的胸廓，已经开始有起伏的幅度。 这表明他的自主呼吸也在慢慢恢复！ 陆晨和周伟终于松了一口气，均是停止了心肺复苏的动作。 “老哥，你能听到吗？” 陆晨又拍了拍袁昊的肩膀。 袁昊这一次终于有了回应！ “啊……”他痛苦呻吟了一声，然后缓缓睁开眼睛，随后又闭上。 虽然袁昊的反应并不强烈，但是已然转醒。 在网的众人看来，能将一个快断气的人救活，这是一件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大家纷纷发出赞叹之声。 “这，这也太厉害了！居然救活了！” “我刚看见袁昊都已经断气了啊！什么反应都没！” “真的牛啊！这两个都是医生啊，怎么现在的医生都这么年轻？” 兴欣网的老板董跃华，他颤抖着双手，心里五味杂陈的。 万幸啊！ 真是万幸啊！ 无缘无故遭到这种灾祸…… 好在，袁昊被救活了！ 他所要担负的责任也小了很多。 陆晨和周伟也瘫坐在地上。 抢救的时间虽短，却足够惊心动魄！ 两人相视一笑。 虽然累成了狗，但是心中满是救人之后的满足感。 就在这时，救护车“嘟嘟”的警报声传来。 一辆市医院的120救护车带着马路的烟尘，停靠在了网门口。 其实从袁昊开始发病到现在，只是过了不到8分钟。 救护车赶来的速度已经算是很及时了。 但是对于心脏、呼吸骤停的病人来说。 8分钟，如果在这期间没有任何处置，基本上已经可以宣告死刑了。 “病人在哪里？谁打的120？” 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冲进了兴欣网。 “医生，病人在里面！”董跃华赶紧上前。 人群立刻散开，给医生和护士让开了一条道。 “什么情况？” 医生走上前，便看见平躺在地上的袁昊。 他立刻吩咐护士给他测量各项生命体征，以及快速建立静脉输液通道。 一旁的陆晨有些趔趄地站起身，喝了一口旁人递过来的矿泉水，顿了顿道：“医生，患者在8分钟前无明显诱因，突发呼吸、心跳骤停。” “我和我朋友立刻对患者进行了心肺复苏。” “就在你们来之前的1分钟，患者已经恢复了呼吸和心跳。” “但是患者目前的病因不明，不除外隐匿性的遗传性心脏病，比如肥厚性心肌病。” 医生正在给袁昊听诊，听到陆晨的专业描述，他有些意外地摘下听诊器。 “同行吗？” 陆晨点了点头：“算是半个，我们是医学生。” 医生微微挑眉，医学生？ 只是学生吗？ 难道医学领域的内卷如此严重了？ 现在的医学生都已经如此熟练的掌握抢救技巧了？ 想当年，他当学生的时候，碰到晕厥的病人，都要吓得不行了。 哪会想到去心肺复苏啊？ “患者的家属在吗？”医生继续询问道。 “我们刚刚已经拿到他的手机，给他父母打电话了。”陆晨道，“不过他父母都是外地人，恐怕一时间难以赶过来。” 听完这话，医生面露难色。 没有家属，没人看护，这可咋办？ 因为之后住院的检查和治疗，不仅需要交钱，而且都是需要家属的陪护。 “在场有没有患者的朋友或者同事，我们需要有人陪着一起去医院。” 两个护士已经将袁昊抬上了担架，准备运送上救护车。 “我陪你们去！”董跃华出声道，“我是网的老板，这顾客长期在我们这儿上网，大家也算老朋友了。” 董跃华这也是被逼无奈！ 他很无辜啊！ 但是无论如何，袁昊都是在他们网里出的事，兴欣网的责任肯定免不了。 万幸的是，经过这两个医学生的紧急救治，袁昊已经暂时脱离了危险。 只要把他送到医院，联系他的父母，自己再给点儿医药费。 这事儿应该就能很好的解决了。 “好，那你陪着我们一起去。”医生道。 “嗯。”董跃华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陆晨和周伟感激道：“两位同学，这次谢谢你们了。” “这次若不是你俩，袁昊恐怕凶多吉少了。” “以后你们来我们兴欣网上网，我给你们打5折！” 陆晨笑了笑：“谢谢老板。” 周伟却是皱了皱眉头，道：“董老板，可我现在就是钻石会员。钻石会员本来就是上网5折啊……” “那就折上折！” “那敢情好啊！”周伟哈哈一笑。 随后，董跃华便随着救护车离开了。 陆晨有些无语地看了眼周伟，这货好像考研的学校也是外省的。 难道他以后还有时间回这个网上网？ …… 经过刚才这个意外，大家都没有继续上网的打算，开始慢慢散去。 “我们也回学校。”陆晨道。 周伟叹了口气，道：“哎，我去，我刚刚正在打团战呢。这下队友都该举报我挂机了。” “以后千万别轻易举报队友，他可能在抢救病人呢。” 对于周伟的嘴贫，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因为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眼前那块别人看不到的光幕上，好像多出了一行字。 他凝神看去，在光幕的最下方，的确多出了一行小字。 “恭喜你，收到来自董跃华的感谢值+1。” 于此同时，光幕上方的完成度，从0变成了10。 陆晨面色一喜。 这不靠谱的系统，终于有点儿反应了。 接到到来自董跃华的感谢值。 陆晨从刚才交谈中已经知道，这家网的老板姓董。 应该就是这个董跃华！ 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成功救助了袁昊，避免兴欣网发生了一次恶性事件，董玉华从而会对自己颇为感激。 可是，作为当事人的袁昊。 陆晨为什么没有接收到来自他的感谢值啊？ 是因为他的意识状态，还没有彻底恢复的原因吗？ 陆晨等待着“系统”继续给出提示。 可是…… 默默等了好半天。 “系统”又哑巴了！ 就这样没了？ 没有别的提示了？ 那，这感谢值有什么用啊？ 如果完成度到100，又会发生什么啊？ 陆晨深深叹了一口气，得到这种冷漠的系统。 他把这系统里里外外研究了一番，依旧没有半点儿头绪。 他的心，真的好累啊！ 不过，陆晨回想起刚刚发生了事情。 他对于每个人头上出现的颜色，有了一个较为靠谱的猜想。 每个人头上的颜色，或许代表着健康状态！ 绿色，代表着健康。 黄色，预示着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疾病，但是还不致命。 换句话说，黄色，代表着亚健康的状态。 而红色，则是代表着重大疾病，甚至已经威胁到人的生命安全！ 这也很能够很好解释，为什么“绿色”多半是年轻人，“黄色”多半是年龄较大的。 而经常在网的人，因为作息时间不规律，即便他们年轻，但是身体已经处于一个亚健康的状态，所以头上的颜色都是黄色。 而袁昊头上的红色，就预示着他已经得了重大的疾病，随时都有死亡的可能！ 想到这儿，陆晨的神色有些兴奋。 医学中，正确判断患者的预后和转归，是极为重要的一点！ 他可以通过大家头上的颜色，判断患者的病情，并且立刻处理！ 这种医生该有多稳健啊！ 第5章 烧烤摊怪事 回到江城大学。 陆晨刚回到寝室，便又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袁昊的感谢值+1！” 系统的延迟这么久吗？ 现在距离刚刚在网发生的抢救事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又或许是袁昊现在才恢复了正常精神状态，所以系统提示才会延迟。 系统光幕中。 感谢值变成了2！ 不过，这一次系统光幕上方的完成度仍旧是10。 和之前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看来完成度和感谢值没有多大的关系。”陆晨思忖道。 起初，他还以为每接收到一个感谢值，完成度就会相应的上涨。 现在看来，并不是。 另外，陆晨还发现一个问题。 只有当他精神力集中的时候，他才能看到每个人头顶的颜色。 在平常生活交流中，只要他不刻意去观测，别人头顶的颜色便不会显现。 这样也好，以免他眼里总是“三色系”，迟早有一天会色弱。 系统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陆晨暂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他并不着急，未来一定会将这个“系统”搞得通透！ …… 摸出钥匙，推开门。 另一个室友周杰已经回来了。 “晨儿，你回来了。黄毛和冲哥还没回呢。” 见陆晨回来，周杰冲他一笑。 “考得咋样啊？” 陆晨微微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怎么样，西综考砸了。” 周杰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陆晨的成绩在寝室四人中是最好的。 “晨儿，不会。按你平时的成绩，再怎么差，总有380分？” “没有。”陆晨耸了耸肩，“我估算了一下，最多360分。” “你看，我当时说要你和我一起保咱们本校的研，你偏不。”周杰十分可惜道，“咱们学校虽然不能和京都大学比，但是比那些二流的医学院校还是要好一些啊！” 周杰凭借着平时在校成就，选择了保研，直接攻读江城大学的硕士。 本来按照陆晨的成绩，他同样可以选择保研。 但是他放弃了，选择报考京都大学医学院。 “等分数出来之后，我再关注一下调剂。”陆晨道。 “可是据我所知，大部分一流院校都不接受调。比如咱们学校，从来不接受调剂的学生啊！”周杰想了想说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陆晨无奈道。 意外已经发生，便只有默默接受。 再去后悔，已无它用。 更何况，他也因祸得福，有了“系统”加身。 虽然到目前为止，除了这个颜色，他还不清楚这“系统”到底有什么用…… 不消一会儿。 寝室另外的两个人，也回了。 “啊？陆晨考试失利了？” 黄毛和冲哥听到这个消息，同样十分震惊。 黄毛，本名黄志明，因为染了一头黄毛，所以绰号就是黄毛。 冲哥的本名吴冲，他在寝室里年龄稍长。 而且每到深夜，和他睡一边的黄毛总会感觉到，吴冲的床铺在疯狂摇晃。 所以，大家便尊称他一声，冲哥！ “晨儿，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大不了再战一年啊！”冲哥拍了拍陆晨的肩膀，试图宽慰道，“以你的能力，京都大学医学院那不是手到擒来？” “冲哥说的对！”黄毛在一旁附和道。 平日里，黄毛多和吴冲在一起，两人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放心，我可没你们想的这么脆弱。”陆晨笑了笑，“我已经有打算了。” 他可不想再考一年，万一考试时头痛病发作，他就又白考，浪费一年的时间。 “那就好。”见陆晨这么说，寝室其他三人便放下了心。 “为了安慰晨儿受伤的心灵，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去撸串！” 冲哥提议道。 吴冲的父母在江浙做了点儿小生意。 对于其他普通阶层的同学来说，他家的经济条件算得上是比较好的。 “那敢情好啊！”黄毛立即笑了笑，他赶紧凑到吴冲面前，“冲哥可是大款，该宰一宰了！” 冲哥朝陆晨看去，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陆晨想到现在也没什么事，便笑着点点头：“我没有意见。” “那好，今天晚上，大家不见不散。” “冲哥，可以带家属吗？”周杰笑道。 大学五年，整个寝室就周杰谈了女朋友，从单身狗的群体中脱离出去。 “可以！” 陆晨寝室的整体氛围不错。 大学五年，大家朝夕相处，培养了比较深厚的友谊。 吴冲的家庭条件优渥，虽然他的学习成绩只是中等，但还是靠着家里的路子，成功申请上了美国医学院的研究生。 周杰选择了保研，继续攻读本校的硕士。 黄毛和陆晨一样，选择考外校的研究生。 不过黄毛是因为平时成绩还达不到保研的标准，所以只能选择考研。 而陆晨则完全是因为想要考到京都大学医学院，考入这个全华夏医学生眼中的圣地！ 医学，已经是一个内卷极为严重的学科。 不说博士多如狗，那硕士真的是满地走！ 本科只能去一些二甲医院，甚至于一些县级医院都要求学历是研究生。 因此，本科毕业之后，90以上的医学生会选择继续考研深造。 …… 下午。 陆晨接到了母上的电话。 “陆晨，我记得你今天考研结束了？” 刚接通电话，罗美珍便试探性地询问道。 “妈，你居然还记得我今天考试？真是太不容易了！”陆晨有些无语。 “哈哈，你的人生大事，我当然记得啊。”罗美珍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快给我说说，考得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头痛病又犯了，估计是考不上。”陆晨道。 “啊！真的吗？那真是太好啦！”罗美珍的语气很兴奋，完全没有半点儿悲伤的意思。 陆晨：“……” 这，这是亲妈吗？！ “宝贝儿子，那我和你爸就等着你回来呀。”罗美珍喜笑颜开，“你爸已经给我们中心医院的院长打了招呼，你回来随时都能和医院签约。” “哎，妈，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还没等陆晨说完，罗美珍就打断道：“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爸！” “妈，我……” “嘟嘟嘟……” 陆晨有些无奈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 他其实想说是，京都大学医学院考不上，但是别的学校也许能上啊！ 陆晨知道，因为他是独生子的缘故，爸妈不希望他离得太远！ 如果真的考上京都医学院，那么可能一年才能回家一两次了！ 正所谓，父母在，不远游。 但是，游必有方！ 陆晨一直秉持这后半句。 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出过省！ 世界那么大，他真的想去看看啊！ “等成绩出来，再跟爸妈谈一谈。”陆晨心道。 …… 大学校园，从来都不缺少吃的。 几乎每个大学校园的后门，就会有一条小吃街。 江城大学也不列外。 特别是到了夜晚，全国各地的特色小吃，都能在江城大学旁的小吃一条街中找到。 夜幕缓缓降临。 寝室的众人如约来到江城大学后门。 一共五个人 寝室四人，阿杰还带着她的女朋友。 可能是因为考完研的缘故，今天小吃街的人气格外火爆。 各种烧烤、火锅、甜品的气味，混合在空气之中，让人食指大动。 “我去，人居然满了！” 众人来到常吃的一家烧烤店，但是店面里里外外都是人。 “换下一家。”冲哥无奈道，“看来大家和我们的想法差不多，刚考完试都出来放松一下。” “我知道前面老街里还有一家烧烤店。”黄毛突然提议。 “味道咋样？”冲哥瞟了眼黄毛。 “我没吃过呢，听隔壁寝室的老李说过一次，味道还行，价格实惠。” “那就去那里！” 暂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众人便朝黄毛说的那家烧烤店走去。 这家烧烤店离江城大学的小吃街还有一段距离。 众人走了大概十分钟，找到了这个隐藏在老街角落里的烧烤店。 这家烧烤店叫麒麟烧烤，是家夫妻店。 老板在忙着烧烤，老板娘在照看客人。 烧烤店的顾客不多，里屋没有人，只有在外面有两桌客人。 每桌大概个人，都是年轻男女。 “几位帅哥美女，来吃点儿啥？” 烧烤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一边在烤炉前干活儿，一边对陆晨等人吆喝道。 “餐桌上有菜单，你们可以看看！”老板娘也从里屋走了出来，招呼大家坐下。 众人便在外面找了一个处空桌。 陆晨看了眼菜单。 羊肉2块钱一串。 猪肉2块钱一串。 …… 这家的肉还真便宜！ “撸串，就是要在这种大排档啊！”黄毛笑道，“撸着串，喝点儿酒，那就是一个爽！” “别磨叽了，你们快点串。”冲哥笑骂道，“等会儿人多了，我们又得等很久！” “先来二十串羊肉串！” “二十串牛肉串！” “基围虾、烤茄子、毛豆、花生都来一份” “再来点儿腰子、韭菜！”周杰笑着补充道。 “帅哥美女们，要不要什么喝的？”老板娘询问道。 “先来一扎啤酒。” “好嘞！”她记下来众人点的烤串，随后笑了笑，“各位美女帅哥先稍等一会儿，先把隔壁桌的拷完，马上烤你们的。” 烧烤店的地理位置有些偏僻，虽说到了夜宵时辰，但是客人依旧只有三桌。 “冲哥，你什么时候动身去美国啊？” 众人等待烧烤的时间有些无聊，便闲聊起来。 “等拿到我们学校的毕业证，估计还要四五个月。”冲哥笑道，“其实，我是不太愿意出国，但是我爸妈非逼着我出国，让我搞个学位再回来。” “出国镀层金多好。”周杰有些羡慕，“现在国内的省级三甲医院，都是要海归博士，别说我们本科生了，那些名校的硕士生都进不去。” “是啊，别的专业可没我们医学这么看重学历。” “本医学科学历，就只能回家乡小县城当医生了。” 没有办法，医学行业就是如此内卷。 …… 众人闲聊之间，隔壁两桌的烧烤都上齐了。 “老板娘，我们这边的烧烤什么时候上啊？”黄毛喊道。 “快了，五分钟就好了！” 老板娘抱有歉意的说道。 难怪这家的人不多。 一是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二是这上菜的速度有些慢了。 “总感觉最近头有些晕乎。”黄毛突然用双手按压了下自己的脖颈，然后锤了几下，“可能是最近考试，熬夜熬多了。” “现在考完试了，之后多休息。”陆晨笑了笑。 听到黄毛的话，陆晨便下意识的集中注意力，朝他的头上看去。 绿色！ 根据之前的逻辑，绿色代表的是健康状态。 这就证明黄毛应该没有什么大毛病。 陆晨顺便扫视了一圈其他人的颜色。 周杰是绿色的！ 冲哥是黄色！ 看来，之后还是要多多提醒冲哥，夜晚要早点睡，保重好身体啊！ “老板，我们这边再来20串羊肉串！” 这时候，旁边桌的一个年轻男人又朝老板喊道。。 “好嘞，稍等哈。”老板连忙回应道。 陆晨这才注意到旁边一桌的年轻人。 这不看不知道啊！ 一看吓一跳！ 这个隔壁的两桌，每个人的头上，都是红色！ 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一排排的红色，显得格外的刺眼！ 第6章 鼠药中毒 (回复争议，本章病例是本人亲自碰到过的。) 如果之前的逻辑没错，红色就预示着重大的疾病，往往会有生命危险！ 陆晨心中一惊，连忙凝神朝隔壁桌的几人看去。 他们男女一共五人，正在愉快的撸串，时不时还会传出欢乐的笑声。 从外表看起来，他们和正常人无异，面色红润，精神些许亢奋。 难道自己又错了？ 颜色并不代表着健康状态？ 陆晨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这时候，烧烤店的老板已经端着一盘子烧烤上来。 “帅哥美女们，这是你们点的烤土豆、烤茄子，羊肉串等一会儿就上。”老板笑呵呵地说道。 “谢谢，麻烦快点儿。”冲哥道，“我们都等了好半天了。” “好的，马上就上！” 虽然上的只是一些素菜，但是众人等半天，都有些饿了，立刻开吃起来。 只有陆晨没有动手，他仍旧用余光观察着旁边两桌的客人。 他们头上的红色，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难道自己的真错了吗？ 如果颜色不是代表健康状态，那又是代表着什么？ 在这么一瞬间，陆晨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到目前为之，陆晨还没有发现隔壁这两桌客人有任何的异常之处。 “哎，老板，你们这儿有卫生间吗？” 突然，隔壁桌的一个年轻男人站起身，大声嚷嚷道。 陆晨瞥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只手正捂着肚子，表情痛苦。 “有有，就在里屋后面。”老板乐呵呵地笑道。 “噢，好的，谢谢。”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便捂着肚子朝里屋走去。 而就在这时，另一桌的另外两个男生也同样站起身。 陆晨看到他们两个前去的方向，应该也是里屋的卫生间。 “两桌客人，他们的颜色都是红色，同时去卫生间……” 陆晨低头沉思，脑海中不断演算各种可能得情况。 如果就粗暴的把颜色理解成“健康状态”呢，那么这一桌红色的客人，意味着什么呢？ 红色，代表着危险！ 就如同网里的袁昊一样，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可是两桌的客人应该互相不认识，但是为什么同时都出现红色？ 陆晨回忆起他今天观察路人头上的颜色，几乎都没看见过红色！ 这说明红色的概率应该很低。 现在出现这种情况，真的只是巧合吗？ “大家都不认识，但是全部都是红色……”陆晨的脑海在飞速运转。 “对了！大家都在这个烧烤店！” 陆晨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这时候，烧烤店老板端着一盘子羊肉串上来了。 “不好意思，久等了。” 香味喷鼻的羊肉串，让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了。 “开吃！开吃！”黄毛撸起袖子，准备干饭。 “黄毛，稍等一下！” 陆晨突然开口道。 众人一顿，都停下手上拿串的动作，疑惑地看向陆晨。 “晨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阿杰看了眼陆晨。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些羊肉串不太对劲儿？” 陆晨瞟了一眼远处的老板和老板娘，小声地说道。 “啊？”冲哥将手中的羊肉串翻看了一遍，“这，这……羊肉串能有什么问题？” 陆晨拿起一个羊肉串，仔细观看了一番，继续道：“正常羊肉的纹理较粗，禽类等纹理相对较细。” “羊肉的最大特点是在瘦肉中混杂有肥肉，而鸭肉、猪肉等的肥肉和瘦肉是完全分开的。” “另外烤出的羊肉不会出现棱角分明的肥肉块，而是瘦肉被油水包裹。从颜色上看，羊肉的肥肉颜色偏白，假冒羊肉的肥肉会偏黄、偏红甚至有其他不正常的颜色。” “而这家店的羊肉串，红白相间、肥瘦分明、棱角分明。” “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真的羊肉。” 陆晨说得头头是道，众人不觉明厉。 黄毛环顾四周，小心翼翼地说道：“晨儿，这种小店，拿猪肉、鸭肉甚至猫肉代替羊肉的情况比较常见。” 阿杰手中拿着一串“羊肉串”，仔细观察，半天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晨儿，那你说这是什么肉啊？” 陆晨准备说话，没想到隔壁桌的客人又传来异动。 一个年轻的女生突然蹲坐在地上，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啊——好痛啊！” 众人的视线纷纷被她吸引了。 只见她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额头上青筋暴露，死死捂着肚子，蹲坐在地上。 而刚从卫生间回来的那个年轻男人，先是回到座位上照看了女伴，然后径直走向正在烤炉旁白的老板。 紧接着，暴躁的吼叫声从烤炉那边传来。 “你们这用的是什么肉！”年轻的男人暴怒道，“我们那一桌所有的人吃了都肚子痛！” “喂，你，你可别瞎说啊！”烧烤店的老板闻言，神色微微一滞，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然后却是一脸的硬气。 “你们前几天都来我们店里吃了，当时都没事，怎么今天刚来我们店里吃，就开始肚子痛了？” “你们怎么不想一想，是不是吃了别的东西才闹肚子的！” “你……”年轻男人一脸怒气，却无从发作。 这时候，另外一桌的客人突然也站起身喊道。 “我们这边也是，肚子都不舒服！” “老板！你们这食材不新鲜啊！” 话音刚落，这桌的另外一个女生突然蹲在地上。 “呕”的一声，吐了满地！ 一股恶臭味立刻弥漫在空气之中。 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难闻的气味，纷纷捂住口鼻。 整整两桌的客人，都出现了严重程度不等的胃肠道症状！ 烧烤店的老板这下子有些急了，他看了眼自己的老婆，满眼都是惊慌之色。 而陆晨这一桌子的人，也被眼前这副景象吓住了。 所以人都已经将手中的“羊肉串”放下，并将烤盘移得远远的。 “晨儿，幸好你刚才提醒了我们，否则……” 大家看了满地狼藉，心有余悸。 这也未免太恐怖了一点儿！ 所有人全部出现了恶心、呕吐，甚至腹痛、腹泻的胃肠道症状。 只有一旁的陆晨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他基本上可以证实，“颜色”系统代表的应该就是健康状态。 如果真的只是食材不新鲜而导致的胃肠道反应，那系统绝对不可能显示出“红色”！ 红色，预示着这两桌客人的状况已经很危急了！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了，陆晨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 “快叫救护车！”陆晨立刻出声提醒道，“另外赶紧报警。” 一旁的年轻男人一愣，微微点头，然后便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急救和报警电话。 “我猜，你们家烤烧店用的应该是老鼠肉？” 陆晨的声音不大，但是恰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楚。 “老鼠肉？” “我去！老鼠肉？” 众人心中皆是大惊！ 这也太恶心了！ 烧烤店老板脸色一黑，“你，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你可别血口喷人！” “市场上老鼠肉的价格比羊肉还贵！竹鼠的价格甚至到了80块钱一斤！” “我们才舍不得给你们吃老鼠肉！” 陆晨冷笑了一声，脸色不屑道：“我可没说你们用的是正规渠道的养殖鼠，你们应该是自己用老鼠药毒死的野生老鼠。” “人吃了这种被老鼠药毒死的老鼠，很有可能会出现鼠药中毒的症状！” “我想在场几个客人，应该都是老鼠药中毒。” 烧烤店老板的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一双阴翳的眼神紧紧盯着陆晨。 “你可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陆晨毫不畏惧烧烤店老板的目光，“你现在要想的是待会儿怎么和警察解释这事！” 烧烤店老板一眼不语，默默将烤炉的火熄灭，然后把自己冰柜的肉收到店面中。 “晨儿，他们这是想要消灭证据？”周杰紧皱眉头。 “放心，最有力的证据就是现场的这几个客人。”陆晨笑道，“只要从他们的血液中检查出相应毒素，这个烧烤店可就脱不了干系！” 在陆晨等人的帮助下，这些“鼠药中毒”的客人，都被安置在外面的空地上，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在表明自己医学生的身份后，陆晨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查体。 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出现了皮肤瘀斑、牙龈出血等症状，但是生命体征都算平稳。 “看来是老鼠药——嗅敌隆中毒。”陆晨沉声道。 溴敌隆是国家允许使用的慢性鼠药，属于第二代抗凝血杀鼠剂，它能够降低动物体内血液凝固的能力，老鼠可在食后数天内死于出血，死亡高峰一般在服药后4~6天 “严，严重吗？”年轻男人紧张道。 他们所有人都吃了这些羊肉串，并且还是连续两天都来这同一家店了！ 陆晨思忖道：“嗅敌隆主要影响凝血机制，比如会出现皮肤瘀斑、牙龈出血，甚至血尿，如果中毒比较严重，甚至可以致死！” 这样一来，他们所有人头上的红色，便能很好的解释了！ 第7章 京华医科大学 吃烧烤，吃成了鼠药中毒！ 听起来荒唐，但是却又如此的真实。 陆晨紧接着继续道：“具体毒性的大小，还要看到时候医院查血的结果。”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道：“谢谢哥们儿。” 他的症状相对较轻，不过头上明晃晃的红色，也预示着他同样处于比较危险的地步。 不消一会儿。 救护车和警车都到了。 待警察得知事情缘由之后，这一家烧烤店的后果可想而知。 他们的店面就在这里，想跑也跑不掉。 “恭喜，收到来自刘军的感谢值+1！” 这个叫刘军的，应该就是刚才那个年轻男人。 陆晨眼前的系统光幕上，总感谢值变成了3！ 完成度的数值变成了20 陆晨眉头一挑，微微感到有些意外。 上午收到了两个感谢值，但是完成度只加了10。 刚刚又收到一个感谢值，完成度却直接加了10！ 也就是说，每次解决一个突发事件，这个完成度便会加10，和所获得的感谢值多少是无关的！ 陆晨有些无奈啊，今天刚刚得到这个系统，就连续遇到了两次这种意外事件。 这确定不是一个“霉运”或者“黑脸”系统？ …… 接下来的事情就和陆晨无关了。 警察将这家烧烤店的老板带走，而所有食物中毒的人则被救护车送往了医院。 走出这条有些阴暗的街道，众人都是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晨儿，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感觉这烧烤不对劲儿的啊？” 冲哥将手搭在陆晨的肩膀上，像是个好奇宝宝一样盯着陆晨。 “其实从一进烧烤店开始，我就感觉有些不太对。”陆晨笑了笑。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投向陆晨。 “这两块钱一串的羊肉串，你们觉得没问题吗？” “菜市场羊肉的零售价格普遍在60-80元每公斤！” “一斤羊肉大概能串20串羊肉串，除了羊肉的成本，算上烧烤用的炭，还有店面租金、水电、人工等成本，基本上一串羊肉串成本在2元左右。” “想赚钱的话，羊肉串至少要卖到3元以上！” 冲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道：“看来以后撸串还是要去正规的餐馆。”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 不过经过这个小意外，大家也没有吃烧烤的心情。 在学校旁边找了个火锅店，涮了几锅毛肚，吃饱喝足，便回寝室了。 …… 深夜。 寝室里呼噜声此起彼伏，好像在弹奏一支高潮迭起的交响乐。 陆晨虽然闭着眼睛，但迟迟没有入睡。 今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感觉有些虚幻。 从获得系统开始，就有些不真实。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两个意外事件，又让他真实的感受到“系统”的存在。 每个人头上的颜色代表各自的健康状态。 而每处理完一次意外事件，系统的完成度就会加10。 相对应的，他也能接收到别人的感谢值。 至于感谢值有什么作用，陆晨猜想，或许要等到系统完成度达到100之后，才可见分晓！ 他的内心，隐隐之内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慢慢地，陆晨开始沉入梦乡。 …… 每年考研的分数大概会在春节前后公布。 在这期间，陆晨要做的便是为复试和调剂做准备。 关于复试的京都大学医学院，陆晨几乎是无缘了，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与此同时，他放弃了“二战”这条路，所以复试失败之后，只能寄希望于调剂系统。 而调剂的机会也只有一次，陆晨要做的，就是选好自己想要调剂去的大学。 医学本科期间，学习的内容是个大杂烩。 内科、外科、妇科、儿科、精神病…… 所有的科目都要学习。 而到了硕士研究生阶段，便会选择一门学科，作为自己的专业学科。 陆晨选择的便是内科，心血管内科。 心血管内科和传统的内科不同。 心血管内科中包含了大量的介入手术，更像是内科和外科结合的一个科室。 在某些全球顶级医院，心血管内科和心血管外科的区分并不严格。 陆晨找到了全华夏历年的心血管内科的学科排名。 分别为： 第一名，华夏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 第二名，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第三名，京都医科大学附属安贞医院。 第四名，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 第五名，魔都交通大学附属瑞金医院。 第六名，汉阳军区总医院。 第七名，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第八名，平津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 （此排名为杜撰，勿对号入座） 京都大学的心血管内科排在全国第二，这也是陆晨之前执着于填报京都大学的原因。 陆晨同时注意到，在整个排名之中，前六的医院都是属于国内顶级一流的大学的附属医院。 想要调剂到这些一流大学，可能性也很小。 翻看这些大学既往的招生记录，根本就没有招生过调剂生的案列。 第七名的京华医科大学，进入了陆晨的视野。 和心血管内科前十名的其他医院相比，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整体实力是最弱的，只能算是一流学校的末流。 除了心血管内科，其他的学科相对薄弱。 在京华医科大学近几年的招生记录中，有过多次招收调剂生的传统。 “看来，目前也只有京华医科大学最合适了！” 陆晨翻看了所有医学院校的材料，经过对比和筛选。 京华医科大学，是他目前的最佳选择！ “去年京华心血管内科专业的录取分数中位线是330-350。” “如果按照这个分数，我今年还是很有希望调剂到京华医科大学！” ……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考研分数公布的日子。 早上9点50分。 陆晨整个寝室的人都守在电脑前。 电脑上则显示着官方查分的网站。 虽然周杰和冲哥并没有参加考试，但是他们仍然和陆晨和黄毛一起，等待着考研分数的公布。 大家屏气凝神，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还有五分钟！” “还有一分钟！” “还有三十秒！” 十点一到，陆晨迅速进入查分界面。 “我去，卡爆了！” 这官方的查分系统太垃圾了，完全承受不了众多用户同时进入！ 一直到了十点半，陆晨才成功登录上查分界面。 输入自己的姓名、身份证号、准考证号。 界面跳转…… 全国医学考研初试成绩查询结果： 姓名：陆晨 英语：75分 政治：82分 西医综合：207分 总分：364分 陆晨心中毫不意外，果然和自己估算的差不多，总分在360分左右。 “晨儿，你多少分？”黄毛朝陆晨喊道。 “总分364。”陆晨回应道，“你呢？” “我才340分，分不高。不过我报考的是福州大学，已经过了去年的分数线。”黄毛笑道。 “恭喜你了。”陆晨笑了笑。 “晨儿，你这个分数，其实也挺高的了。”冲哥在一旁说道，“不过敢报京都大学的都是狠人，你这个分数估计很悬。” “我准备直接调剂了。”陆晨道。 “哪个学校？” “京华医科大学！” “啊？”冲哥诧异道，“京华？这不是那个一流末尾的学校吗？” “晨儿，我觉得你去京华的话，这太亏了。”周杰皱了皱眉头。 京都和京华，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是学校的地位和声望却千差万别！ 陆晨却笑了笑，解释道：“我报的是心血管内科。我已经查过相关的资料，京华整体医学的综合虽然实力不强，但是它心血管内科排名全国第七，这已经是属于顶尖的学科排名。” “晨儿，你这么说，倒是有几分道理。”冲哥点了点头，“而且京华因为地理位置的缘故，每年招生都不会满额，所以应该会招收调剂生。” “嗯，我觉得晨儿的选择也没错。”周杰道，“从自身专业的角度出发，京华或许比其他的一流院校更适合他。” 陆晨点了点头。 他准备先尝试参加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复试，再参加京华医科大学的调剂。 做好两手准备！ 最好的结果，极低的可能性，幸运地考上了京都大学。 最差的结果，陆晨可能连京华医科大学都考不上！ 第8章 你有病，得治！ 研究生考试分为两轮，分为初试和复试。 通常来说，复试还包括了笔试和导师面试。 复试过后，如果有学校招生名额未满，便会开启调剂系统，招收报考其他学校的考生。 不过每个学校初试和复试的时间不一定，因此调剂的时间也各不相同。 一般复试需要三天的时间。 第一天笔试，第二天面试，第三天出最后的录取结果。 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复试时间在4月15号，而京华医科大学的调剂时间为4月18号。 这就意味着，陆晨需要在参加完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复试以后，马不停蹄地立刻赶往京华医科大学参加调剂！ 虽然按照陆晨初试的分数，想要考上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可能性很小，但是他仍旧要为京都大学的复试做足充分的准备。 人也要梦想啊！ 万一考上了呢？ …… 陆晨报考专业的是心血管内科，报考的导师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心内科主任、博士生导师，同时也是医院副院长，全华夏着名的心血管专家——杨峰。 除了将心内科专业的知识全部复习一遍，陆晨还找到杨峰教授近三年发表的国内外论文，将其翻译整合，并且总结归纳。 …… …… 时间飞逝。 很快就到了4月14号，京都大学复试的前一天。 坐了十个小时的高铁，陆晨这才赶到了华夏京都。 京都大学医学院，创建于1912年10月26日，是华夏政府教育部依靠自己的力量开办的第一所专门传授西方医学的国立学校。 如今京都大学医学院已经成为全华夏最顶级的医学院之一，所有医学生心中象牙塔的存在。 这次陆晨轻装上阵，只背了一个小包，包里放了两本复习资料和几件换洗的衣服。 走出高铁站。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一片片晚霞远远挂在天际边，落日的余晖斜照在柏油路上。 京都的空气似乎没有家乡的清新，人来人往的车辆横行，每个路人的脸上都充满了焦虑。 这是一座高度现代化的都市，也是一个推着所有人被动前行的城市。 每年有无数的年轻人涌进京都，选择追求自己的梦想，但是也有更多的人选择离开，回到自己的家乡…… 打开手机地图app，找到去京都大学的最佳路线，陆晨便动身了。 因为正处于考研复试的时间段，京都大学附近的所有宾馆全部爆满。 好在陆晨提前在网上预订了一家快捷酒店，出了地铁站后，便直奔酒店。 大概走了10分钟，在一个老旧的小区里，陆晨找到了这家名叫papa的快捷酒店。 “什么？你们涨价了？” 陆晨眉头深锁，他的身份证被前酒店前台给退了回来。 “是啊，你是一周之前订的房间。当时的价格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酒店前台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儿。 她穿着白色制服，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脖子领口处可以看到黑色的纹身。 “如果你想住，就再缴两百块。不想住也行，我们也不为难你，就把订金退给你。” 前台妹子的表情极为不耐烦。 最近酒店的生意火爆，根本就不差陆晨这一个顾客。 而且刚刚有好几个客人打来电话，询问还没有空余的房价。 “再缴两百块？！”陆晨冷哼一声，“你们原本的房价也才一百，现在直接翻了两倍？” 这个快捷酒店的装修一般，而且地理位置不好，是一个小区里改建的宾馆，所以平日里标间的价格一般都在一百左右。 陆晨并不是不能接受涨价，但是这涨价太离谱了，直接翻了两倍！ 这相当于直接抢钱啊！ “愿意住就住，不住拉倒。”前台妹子瞟了眼陆晨，便继续低着头玩手机。 陆晨沉着脸，继续道：“我一周前在美团上交了钱，订了房，相当于我们双方签署了合约，便有了契约精神。” “但是你们现在临时加价，属于单方面毁约。” 前台妹子呵呵一笑，脸色有几分不屑，“你别跟我扯这些文邹邹的词，我不懂。你不住就让开，有客人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陆晨身旁来了一个女生。 她的年龄大概和陆晨的相仿，体型匀称，戴着黑色的墨镜，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身上则是穿着一声黑色的纱裙，整个人显得极为高挑。 “请问还有房间吗？” 女生的声音很清脆。 “有。”前台小美抬起头，“标间，三百一晚。” 女生没有犹豫，掏出手机，打开微信就准备付款。 陆晨连忙小声道：“美女，你这三百块都能住一些星级宾馆了，干嘛非要住这个快捷宾馆啊？” 女生停下付款的动作，转头看向陆晨：“可是，我，我找不到别的宾馆了啊。” “……”陆晨语气一滞。 好像也是，现在外面的宾馆都爆满了。 女生见陆晨没有说话，也不再理会他，很快用手机支付了三百块的房费。 “美女，你的房间是412号房。径直往里走，然后右手的第二间房就是了。” 接收到收款通知，前台小妹笑着将房卡递给了女生。 “谢谢。” 女生接过房卡，宾馆里面的光线比较暗，她便摘下了墨镜。 陆晨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 面容清素淡雅，白晳的小脸，柳眉弯弯，一双美眸清澈如水。 “哎，我说你还住不住啊？” 前台妹子的声音让陆晨的视线收回，她敲了敲桌子，提醒道：“你这个房间可是最后一间房，你要是不住，等会儿要再来一个客人，我不可能给你留了啊！” 陆晨撇嘴一笑：“住，我当然要住。” 前台妹子一愣，没想到眼前的这个人突然转了性子。 “那再缴两百，我给你房卡。” 陆晨笑了笑，却没有掏钱，反而是拿出手机，打开了美团订房app，找到客服电话。 拨通电话，陆晨顺便扬起手机，给前台妹子看了眼他拨打的电话——美团客服。 前台妹子仍旧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耸了耸肩，又舔了舔自己的棒棒糖：“你想打就打。”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喂，您好，这里是美团客服，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 陆晨便将宾馆临时加价的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先生，您反映的事情我会向上级领导报告。如果您说的情况属实，那宾馆的临时加价，确实违反了相关规定，我们会及时和宾馆负责人联系。” “好的，谢谢。请问大概要多久。”陆晨皱了皱眉头，现在都快晚上七点，再墨迹一会儿，他晚上也住不进去了啊。 “先生，我们会在一个小时内给您回复。” 挂了电话。 陆晨抬头看向前台妹子，发现她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这一通电话。 …… 看来得想想其他办法了。 陆晨看着前台妹子的脸，突然开口道。 “面色有滞，目围灰暗，鼻梁微红，睑膜苍白。” “啊？你在说啥？” 前台妹子神色一愣，并没有理解陆晨这句话的意思。 “妹子，你最近是不是总感觉体虚困乏、易疲劳、失眠，甚至每次来月经的量都很多，而且不规则？” 前台妹子的脸色变了变。 “这，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长期在宾馆上夜班，如果陆晨说她体虚困乏、易疲劳，那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可是月经量很多而且不规则这个事，连她男朋友都不知道啊！ 而眼前这个素昧平生的男人，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陆晨坐在前台的沙发上，将背包放在一旁。 在他的眼中，前台妹子头上颜色是黄色的！ 这就预示着她的身体机能已经遭到破坏，甚至罹患了某些疾病。 “妹子啊，你有病，得治！” 第9章 这宾馆我家开的……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前台妹子气地鼓起腮帮子。 月经量多对于女孩子来说，不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吗？ 陆晨却笑了笑，继续道：“月经过多的原因有很多，有可能是由于子宫多发肌瘤，子宫腺肌症，子宫粘膜下肌瘤或者是内分泌紊乱。” “比如雌激素过多而孕激素不足，引起子宫内膜过度增生，导致子宫内膜过厚，引起经量过多。” “长期的经量过多，有可能引起患者贫血，诱发下生殖道感染，甚至导致不孕。” 陆晨的话音刚落，前台妹子的小手一哆嗦，小脸一片惨白。 “我，我不信！”前台妹子的语气有些勉强，“你，你肯定是骗我的！” “我骗没骗你，那你可以自己在网上百度啊，查一查月经量大的危害。” 陆晨微微一笑。 上百度看病，只会比他说的更吓人！ 前台妹子应该是吓得不轻，果然拿出手机开始百度。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吓了一大跳！ 上网一百度，输入自己的症状，妹子感觉自己都要得不治之症了！ 可能明天就要死了！ “我没骗你。”陆晨挑眉笑道。 前台妹子这下可无法淡定了。 她连忙从前台走出来，轻快地跑到陆晨的身旁。 “帅哥，我，我这是什么病啊？” 妹子脸色焦急，双手捏着自己上衣的衣角，不断地揉搓。 其实她年龄并不太，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只不过脸上涂抹着浓妆，显得年龄偏大。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陆晨笑而不语的神色，妹子更着急了。 “帅哥，临时加价这事儿，你可别怪我啊！” “这是老板定的，我也无权干涉，大家都是打工人，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啊！” “要是我让你一百块钱住进去了，老板到时候肯定会扣我的工资啊！” 陆晨皱了皱眉头，道：“难道美团客服不会管这种事情吗？” 美团作为第三方中介，同时约束着商家和顾客，他们应该对这种私自毁约的行文负责。 前台妹子耸了耸肩膀，继续舔着手里的棒棒糖：“他们才不会管呢。” “说实话，今天你并不是第一个去美团投诉的，前面还有好几个客人和你的情况一样。跟美团客服打电话，他们只会敷衍了事，最多退了你的订金，然后赔付一张十几块的代金券。” 美团客服就是一个和稀泥的存在，想要他们解决双方的问题，多半是不可能的。 “那你们一遇到客人多的季节，房价就上涨？”陆晨反问道。 “对啊，这就是我们这一行的潜规则啊。”前台妹子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房价在每个时间段都是浮动的。” 陆晨继续道：“房价从一百涨到一百二，我可以理解为供求关系变化，导致价格浮动。” “但是房价从一百涨到三百，你们管这叫价格浮动？” 前台妹子脸色尴尬，微微叹了口气。 “我知道这样做有些不地道。但是我的工资和平常一样，一毛钱都没到我的口袋。” 生活的残酷就在于，被资本家剥削了剩余的劳动价值后，你还要帮着他数钱啊！ 陆晨微微摇头，看来还是要等美团的回复了。 “帅哥，我都给你说这么多了。那你能告诉我，我到底是什么病啊？” 前台妹子看了眼陆晨，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我可没有什么透视眼，看不出你具体有什么病。”陆晨道。 前台妹子疑惑道：“那你刚才说的那些症状，我都有啊，特别的符合！” 陆晨笑了笑：“这是因为我看到你的面色晦暗，睑膜苍白，这是一个典型贫血貌的特征。” “女生贫血最常见的原因就是月经失调、月经量过多。” 前台妹子闻言一个劲儿地点头，道：“你说得没错，那我该怎么办？” “去医院检查一下。”陆晨道，“最好查一个妇科超声，还有性激素项目。” “这样就可以了？” “嗯。” “好的，谢谢。” 前台妹子点点头，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明天下了夜班，立刻就去医院检查。 就在这时，陆晨注意自己系统版面发生了变化。 “恭喜，收到来自尹晓涵的感谢值+1。” 总感谢值达到了4。 陆晨颇为惊讶，真没想到和妹子聊几句，就能赚到感谢值。 系统完成度也从20涨到了30。 他现在越来越期待，当完成度达到100时，系统到底会发生什么样变化呢？ 不过现在还是要把当前的事情解决。 三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是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他还没有任何赚钱能力，每分钱都是父母给的，可不能花这种冤枉钱。 …… 陆晨继续坐在宾馆前台的沙发上，等待着美团客服的回复。 他打开手机各种住房app，发现周围的宾馆全部爆满。 而且现在夜色已深，恐怕很难找到其他的宾馆。 难不成真的要用三倍的价钱住宾馆？ “请问这附近有超市吗？” 这时候，刚刚来宾馆的那个少女来到了前台。 她依旧戴着墨镜，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的提包。 前台妹子点了点头道：“有的。下了楼，往前走大概两百米，然后右拐，走一百米就能看见一个中百超市。” “好的，谢谢。” 少女微微颔首，笑了笑，然后便坐电梯下了楼。 …… ……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美团客服仍然没有回复。 前台妹子给陆晨端来一杯凉开水。 “谢谢。”陆晨接过水，他确实有些渴了。 “哎，帅哥，你还要继续等吗？” “当然要等啊。”陆晨点了点头。 “我看要不算了，美团是不会管的。而且现在附近的宾馆应该都满了，你最后还是得住我们这里。” 陆晨正欲说话，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正是美团客服。 接通电话，电话那边立刻传出客服的女声。 “先生您好，根据您刚刚反应的问题，经过我们的核实，的确是商家的做法欠妥。” “不过他们也是因为工作失误，没有提前将房价调高，从而导致真实的价格和网上预定价格不一致。”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会赔付二十块的无门槛代金券。” “如果您不想入住该宾馆，我们会全额退回订金。” 陆晨闻言，讥讽地笑道：“按你们的意思，是因为商家没有提前将价格调高？他们没有其他错误？” “是的，先生。”美团客服回复道。 “那你们觉得房价从一百涨到三百合理吗？” 陆晨将手机设为免提，同时立刻百度出了一条价格违法行为的相关法律规定。 “根据《价格违法行为行政处罚实施办法》第二条的规定，经营者捏造、散布涨价信息，大幅调高价格，或者在生产成本或进货成本没有发生明显变化，以牟取暴利为目的，大幅度提高价格，将面临行政处罚。” “先生，宾馆房价不由我们管控，我只能帮您和商家之间互相协调。” “可是你们作为第三方中介平台，难道没有监管商家的责任？” “先生，我们可以帮您协调……” “如果外卖商家的卫生不合规，你们没责任？售卖的商品质量有问题，你们没有责任？现在商家涉嫌违规提高价格，你们没有责任？” “先生，您反映的问题我们无权处理，但是可以将此事向上级汇报。” 整个通过过程，美团客服就重复了一个词，协调！ 这股和稀泥本事，让陆晨都有些佩服。 直到挂了电话，任何事情都没解决！ 只是账户上多了一张二十块的无门槛代金券。 “帅哥，你看我没骗你，美团不会管这些事情的。”前台妹子撇了撇嘴道。 陆晨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然后拿出手机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前台妹子瞟了一眼电话号码。 ！消费者投诉电话！ 她立刻变得有些警觉，小声道：“你想干啥啊？” “既然美团不管，那肯定有人能管啊！” 通常来说，消费者维权的途径大概有四个。 第一，和商家自行协调。但是这家店既然敢将价格临时提高，和他们协调肯定是不可能的。 第二，平台介入。美团这尿性，已经在极力的推脱责任。 第三，消费者协会。不过消费者协会是民间组织，并没有太大的约束力。 第四，，消费者举报专线。一般都是当地工商局接听，应该是所有维权方式中最具有权威的。 “哎，帅哥，你别啊！” 前台小妹立刻上前抓住了陆晨的手臂，想要阻止他拨打这个电话。 陆晨放下手机，疑惑地看着前台妹子。 “我们不都是打工人吗？这事儿和你无关，你阻止我干啥？” 前台妹子干笑了一声，舔了舔手中的棒棒糖，掩饰自己的尴尬。 “其实这宾馆是我家开的……” 第10章 复试第一弹！ 陆晨的脸色极为精彩，居然被这个小妹妹摆了一道。 刚才还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是打工人，现在摇身一变，居然就成了小资产阶级。 “帅哥，要不这样，你就再缴一百块，我让你两百块住一晚？” 尹晓涵露出了十分委屈的表情，只不过眼神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狡黠。 这一丝狡黠当然没有逃过陆晨的眼光，他没有说话，拿起手机便要给打电话。 “哎，等等，有话好说嘛。” 尹晓涵再次拦住了陆晨拨打电话的动作，抿了抿嘴，道：“那你再给八十块怎么样？” 陆晨摇了摇头，伸出三根手指，道：“在原价的基础上，最多再加三十！” “你，你真的狠啊！” 尹晓涵鼓起腮帮子，气不打一处来。 “妹子，要知道你们这么干，可是涉嫌了违法犯罪……” 陆晨还没说完，就被尹晓涵打断了。 “好好，别说了。三十就三十，就当我吃了个闷亏。” 来到前台，尹晓涵气呼呼地给陆晨办理了入住手续。 “只剩下最后一间房。径直往里走，右手的第二间，413号房。” “拿钱来！” “谢谢妹子。”陆晨笑着用微信支付了三十块钱。 临走之前，尹晓涵还狠狠瞟了一眼陆晨。 这家伙还真是她见过第一个这么较真的。 不仅给美团客服打电话投诉，还要给打电话。 这种事件一旦上升到政府介入的层面，无论后果如何，对于整个酒店的影响都会变得非常糟糕。 现在已然到了晚上八点，陆晨拿到房卡，终于入住了papa快捷宾馆。 普通单间的设施比较单一。 一张单人床，一个床头柜，以及一台不知多久都没打开过的电视机。 浴室被一张被半透明的玻璃隔开。 陆晨快速洗漱完毕，半卧在床上，开始了临考前最后的冲刺复习。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临近考前的这段时间如果运用得当，也能加分不少。 一般来说，考研最终的结果是由初试成绩和复试成绩相加，最后由导师面试挑选（导师拥有一票否决权）。 不过复试的考试相对简单，学霸之间很难拉开太大的差距，因此初试的分数极为重要。 这也是陆晨在考到360分之后，就知道自己能被录用的概率极小。 一夜无话。 …… 翌日。 4月15日，京都大学复试的时间到了！ 今天考试的安排，上午考专业科和英语的笔试，下午考操作技能。 早上七点，陆晨离开了papa宾馆。 在楼下的早餐店买了油条和豆浆，便赶往京都大学。 虽然还没到上班的时间，但是越靠近京都大学，街上的人流越多。 大部分都是和陆晨一般，前来参加京都大学研究生复试。 油条吃完了，陆晨也走到了京都大学的门口。 校门两边有只威武的石狮子，目凳远方，不怒而威。 刚走近，就看见四个醒目的大字“京都大学”被镶在一块木牌上，高高挂在校门口上方。 “大家把准考证都拿出来，没有带证件的不许进！” 大门口的保安在检查准考证，大家排队一一进入。 陆晨掏出准考证，跟随着众人进入京都大学。 临床医学专业的复试被安排在第三教学楼，这里临近京都体育馆和京都大学的农园餐厅。 考试的时间还没到，所有考生都在第三教学楼的楼下等候着。 虽然离考试时间不到二十分钟，但是所有人都在认真复习，默读或者背诵自己的资料。 陆晨坐在一个花坛旁边，同样在有条不紊的复习。 “嗨，兄弟，你考的哪个院？什么专业？” 一个小胖子突然凑了过去。 他肥头大耳，脸上的肥肉嘟嘟着，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附属一院，心内科。”陆晨瞟了他一眼。 “啊，兄弟，你是狠人啊。”小胖子惊诧道，“一院的心内，这可是王牌科室啊，每年的报录比可是低得可怕，用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来形容也不为过啊！” “你呢，什么专业？”陆晨礼貌地回应了一句。 小胖子笑了笑，道：“其实我俩还挺有缘，我报考的也是一院，不过我是心血管外科专业。” “兄弟还真自谦。”陆晨笑道，“一院的心血管外科，不也是华夏排名前五的科室吗?” “欸，科室是好科室，但是我就是一个来凑人头的。” 小胖子微微叹了口气。 “初试我才350分，按照以前的分数线，至少要370分以上，才能上一院的心血管外科。” 陆晨一笑，将手中的资料本收拾好。 “那我们还真有缘，我也是来凑人头的。” 话音刚落，考试的预备钟声响起。 两人相视一笑，走进了考场。 内科和外科分别在不同考场，除了英语，考试的专业内容也有所区别。 “兄弟加油啊。” 陆晨和小胖子在走廊尽头分开。 进入教室前，监考老师再次检查了准备考证和身份证，以防有人替考。 “咦，她居然也是来参加复试的？” 陆晨走进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发现自己斜前方有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她就是自己的“邻居”，412房间的那个女生。 这个考场分布是有讲究的，相同专业的考生坐在一起。 那也就说，她同样是心血管内科的？ 陆晨思忖之间，考试正式开始的钟声响起。 监考老师开始分发试卷。 第一场考试，是专业学科考试。 和考试初试不同，这张卷子只有七道问答题。 每道问答题对应着内科专业的每个系统，比如呼吸系统、消化系统、循环（心血管）系统。 考试的题目很常规，并没有难度大，或者特别生僻的题目。 大家每个人都奋笔疾书，将试卷写了满满一页。 第一场结束。 中间没有休息的时间，第二场英语考试便直接开始。 英语考的是常规英语论文的翻译。 能进入京都大学复试的学生都是学霸，这些常规题目根本拉不开差距。 两场考试结束。 陆晨感觉到，这两场考试的分数，大家应该差不多。 如果想要弥补初试的分差，就只能看下午的技能考试了！ 至于明天的导师面试，主观性太强了！ 对于陆晨这种没背景、没关系的人来说，完全把握不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客观分数更高一些！ 陆晨刚准备走出第三教学楼，天际边就传来“轰隆隆”的雷鸣声。 瞬间，倾盆大雨随之而至。 这雨来的太突然了，所有考生都有些懵逼，全部都被困在第三教学楼。 第11章 不一样的技能考试（上） 瓢泼的大雨，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才慢慢变小。 天际边隐隐约约可见一道绚丽的彩虹。 陆晨背着自己的小包，一路躲避着水坑，但还是免不了踩了几个暗坑。 等到他回到papa宾馆时，已经接近中午12点了。 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整理好以后，在楼下餐馆买了碗盖浇饭，吃饱喝足，睡了一个钟头，就赶往了复试技能考试的场地。 复试的考试内容，是每个学校自主选择的。 因此考试的形式、方法或是内容，每个学校的都是不一样的。 技能考试的地方并不在京都大学校内，而是在邻近一条街的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刚到达附属第一医院的规培技能楼，陆晨就听到部分考生在讨论着什么。 “我去啊，这技能考试和别的学校都不一样啊！” “是啊，京都大学的复试就是不一样！这技能考试别具一格，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 “怎么办，这考试的内容我都没复习啊……要没了，要没了！” 陆晨带着疑惑，走到规培楼前的布告栏。 布告栏上张贴复试技能考试的简要规章。 “京都大学临床医学技能复试，通过采取真实病医患情景，考生进行面对面问诊、查体，然后制定治疗方案，判断病人预后。考官通过考生每个过程的表现，给予不同的等级评价……” 陆晨看完整个考试流程，略微有些惊讶。 按照大家对于临床操作技能的认识，基本就是心肺复苏、电除颤以及四大穿刺（胸穿、腰穿、腹穿、骨穿）。 可是京都大学却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直接搞了个“真实医患情景”，让考生面对真实的医疗场景。 所有在场的考生全部都是一脸懵逼，谁都没见过这种形式的考试。 大家为了准备考试，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刷题，运用题海战术。 真正接触临床的时间，其实很短很短！ “兄弟，你以前见过这种考试形式吗？” 上午碰到的那个小胖子，不知何时来到了陆晨的身旁。 陆晨摇了摇头，道：“我还以为技能操作考试是常规的四大穿刺呢。” “对啊！大家都以为是这样的。”小胖子突然啧了一声，“不过这样也好，大家都不怎么会，那就可以拉出和别人的分数差距啊！” 陆晨意外地瞥了眼小胖子。 “你知道了要考什么？” 小胖子摇摇头，“不知道啊。论做题，我可能比不过你们这些学霸，但是要涉及到临床知识，我还是挺有信心的！” 小胖子腆着肚子，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那就加油啦。”陆晨笑了笑。 “你也是啊。”小胖子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这时候，陆晨突然看到自己隔壁的那个女生，缓缓走进了规培楼。 “哇靠，兄弟快看，美女！” 小胖子用肩膀碰了碰陆晨，然后朝少女的方向努了努嘴。 她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身则是一条紧身牛仔裤，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材。 配合着那清纯的脸蛋，简直就是直男杀人！ “咦，她朝我们这边看过来了！” 陆晨转头看去。 自己的“邻居”在看完复试通知后，朝这边走了过来。 小胖子的眼中闪烁着异样而兴奋的光芒，她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他刚准备开口，没想到少女朝陆晨笑了笑，道：“哎，你知道这个复试是什么意思吗？” 陆晨挠了挠头，“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 “噢。” 原以为少女会走开，没想到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就这样站在了陆晨的身旁。 小胖子扯了扯陆晨的袖口，低声道：“我靠，兄弟，这你女朋友？” 陆晨连忙摇头：“住一个宾馆而已，见过几次。” 小胖子的脸上立刻堆起了笑容：“那就好。” 说完，小胖子就凑到了少女的面前。 “同学，你好，我可以给你解释这次技能考试的意思。” 陆晨扶额轻叹，这个死胖子啊！ 刚刚他自己还在问技能考试是咋回事儿，现在都可以向别人解释了？ 少女紧皱秀眉。 “你是……” “额……”小胖子一愣，“我也是今年的考生。” “噢。”少女微微点头，随即有些疑惑，“可是你俩不是在一起的吗？他不知道，难道你知道？” 小胖子讪讪一笑。 就在这时。 “铃铃……铃铃……” 钟声响起，技能考试正式开始！ 小胖子也不准备撩妹了。 众人依次进入考场。 这一次，不仅内科和外科专业分开考试，不同学科之间也分开考试！ 内科学专业一共有七十名考生，其中心血管内科专业一共有二十三名考生。 包括陆晨在内的二十三人，在一个考官的带领下，来到了附属一院心内科的示教室。 示教室已经被布置成了考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坐在主席台上。 “给大家五分钟时间，换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帽子。” “准备结束以后，开始抽签分组！” 中年人发言结束，所有考生开始换上自带的白大褂。 “开始抽签！” 中年人将一个纸箱子放到众人面前，大家开始一一抽签。 陆晨抽到了五号。 他朝身旁的女生看去。 她是七号。 “抽签结束，每四个人一组。” “一到四号一组，以此类推。” 第12章 不一样的技能考试（中） 中年人站在讲台上，环顾四周，大声道：“大家应该都已经看到了技能考试的规则。” “这一次，我们不考心肺复苏，不考电除颤，也不考四大穿刺。” “这次临床技能考试，回归最原始的治病过程！” “所有考生都会面对四个最真实的病人，从最基础的查体、问诊，到诊断、治疗，以及判断预后，都由大家独立完成。” “考官全程监考，记录所有过程，给予等级评价，最高为a，最低为d！” 说到这儿，台上的中年人顿了顿，然后沉声继续道：“一共四个病人，只要得到一个d级评价，便会直接被刷，从这次复试中退出！” 话音刚落，台下的众人一片哗然。 只要得到一个d级评价，就意味着被刷，整整一年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对于医学生，能有几个一年可以浪费的啊！ “老师，这会不会太不公平了。” 一个女生突然站起身，大声道。 “我们在临床上待得时间短，很多病都没见过，现在让我们去看病，是不是太荒唐了？” 这个女生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做病例题，大家都会。 可是真正到了临床，可能连最简单的一个感冒都不会诊治。 “你说在临床上的时间短？”中年人反不怒反笑，“我记得医学院校，在大四就开始见习，大五会在实习一整年。如果你觉得时间短，那大家的情况都一样，我觉得很公平！” 这话一声，在场所有人再也没了质疑的声音。 不过大家心中都很惭愧。 虽然学校安排了一整年的实习时间，但是大家因为考研，很少有同学完成整个实习计划。 大部分人在考研前几个月，就提前结束实习，在学校准备考研。 京都大学这次技能考试的模式，倒是给众人提了个醒。 相比于考高分，如果临床基本技能不过关，那便是一票否决！ “第一组的同学跟我出来，其他所有人将通讯设备上缴，并且在示教室中等候。” 中年人说完，第一组的四个同学便跟着他，依次走出了示教室。 剩下所有的考生都将手机上缴，然后等待着被call。 …… 京都大学研究生院，院长办公室。 “你们简直就是胡闹！居然拿真实的患者当作考题？” 院长徐枫黑着脸坐在办公椅上。 “徐院长，这都是杨副院长的意思。”秘书低声道，“我们学校作为考研改革的试点，需要推陈出新。既往的考试已经无法体现出考生之间的差距，所以杨副院长才提出这种创新的筛选模式。” “哼。”徐枫冷哼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复试中的那些龌龊事。现在拿改革试点做文章，可别被我抓到了！” “徐院长，杨副院长也是为了医院好啊。” 秘书可不敢说杨副院长的坏话。 徐枫只是研究生院长，但是杨峰可是整个学校的副院长 徐枫沉声道：“退一万步讲，一旦患者在考生考试过程中突然发病了，这可就不好办了!” “徐校长，您放心，这次当考题的几个患者，都是病情比较稳定的的。” “哎，希望不要出现差错！” …… 考场这边。 第一组的考试结束了。 第一组的四个考生被带到了隔壁的教室，以防他们泄露考题。 “第二组，陆晨、金苗、江清妍、于波，这四名同学跟我来，第三组同学做好准备！” 少女是七号，也就是说她的本名叫作江清妍。 第二组的四个考生跟随着考官来到心血内科的病房外。 “各位同学，这里有四个病房，门口分别贴着对应数字。” “每个病房都有一个病人，这个病人就是大家的考题！” “每个房间限制八分钟的时间，各位考生需要对病人进行问诊和查体，期间我会询问各种问题。” 按照抽签号码，陆晨来到了第一号病房。 之后依次类推，江清妍进入了三号房间。 走进一号病房。 中间的病床上躺着一位中年男人。 他体型肥胖，大概有二百斤左右。 身子稍微一动，便能看见脸上的肥肉在颤动。 陆晨注意到他正闭目眼神，除了着身型吓人，似乎没有其他异常。 只不过他身上连着监护仪，预示着他的病情病不简单。 陆晨集中精力，看见他头上的颜色赫然便是红色！ “居然是真的病人！”陆晨心中一惊。 他原以为医院会让正常人来假扮病人，让他们来参加考试。 没想到医院这么狠，直接让真正的病人来当考题！ “同学，你可以开始问诊和查体了。”病房中还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考官。 陆晨微微点头，走到病床的右手，开始问诊和查体。 …… 问诊结束。 女考官沉声询问道：“请简要患者主诉及现病史。” 陆晨想了想，组织了一番语言。 “男性患者，四十七岁。主诉：剧烈胸痛3小时。” “现病史：患者入院3小时前无明显诱因出现胸痛，疼痛位于胸骨中下段，范围为巴掌大小，呈撕裂样疼痛，伴后背放射痛，有恶心、头晕、苍白、大汗。急呼120送入我院，急诊测血压hg，急诊以“胸痛”收入心内科。” “查体有什么异常的？” “双上肢血压不等，剑突下轻度按压痛，余皆为阴性。” “目前诊断及下一步治疗措施？” “胸痛原因待查：主动脉夹层可能性大。建议暂给予降压、止痛等对症治疗；并且完善主动脉cta，请血管外科会诊。” 女考官点了点头，“回答得不错。” 陆晨松了一口气。 这第一个病人的症状很明显，剧烈胸痛入院，双上肢血压不等。 很容易便能让人联想到主动脉夹层这类凶险的疾病。 不过考试还没完。 女考官递给陆晨一摞化验单和检查单。 “看完这些化验单和检查单，再重新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陆晨翻开这叠化验单。 第一张便是患者心肌酶谱的结果，肌钙蛋白升高！ 第二张心电图，前壁导联st段抬高！ “怎么会这样？”陆晨眼中满是疑惑。 主考官给的辅助检查结果，肌钙蛋白升高和心电图变化全部都将诊断指向了急性心肌梗死！ 这和他刚刚所诊断的“主动脉夹层”，结果完全是相背离！ 主动脉夹层和急性心肌梗死的治疗方式是恰好相反的！ 这两者都是十分凶险的疾病。 一旦误诊，后果不堪设想！ 陆晨心中一紧，这要是诊断错了，该不会得一个d级评价了？ 第13章 不一样的技能考试（下） “还有两分钟，请考生注意考试的时间，避免超时！” “还有一分钟！” “还有三十秒！” “第一个房间，考试结束！” “……” 当陆晨从第一个房间出来时，他是有些懵逼的。 这个病人到底是什么诊断，他仍旧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他只能说了一个自己认为最有可能诊断！ 在这个考题中，缺少了最重要的两个检查报告。 那就是冠脉造影或者主动脉cta的结果！ 不过若是直接将这两个检查报告单拿出来，倒也没必要考试了。 “现在只能看运气了……” 陆晨微微摇头，他刚刚注意到，当说出自己的答案时，一旁的女考官没有任何表情。 他根本无法从考官的微表情中，判断自己是否正确。 …… 四个考生都站在了门口。 走廊外，中年主考官高声喊道：“所有考生依次顺延，去下一个病房。” 陆晨走进了第二个病房。 这第二个病房中，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的女生。 她的头上的颜色也是红色！ “开始问诊和查体！” 陆晨听到考官的命令后，便立刻开始问诊。 “患者女性，二十三岁。” “主诉：头痛3天入院。” “……查体：血压hg……” “这第二个病人的病情好像要比第一个要简单很多。”陆晨心道。 年轻女患，血压升高，首先考虑继发性高血压。 高血压从病因上分为两种。 原发性高血压，病因不明，无法治愈，需要终生服药。 继发性高血压，由其他因素所导致的高血压，是唯一可以治愈的高血压。 整理好自己的思路，陆晨沉声说道：“患者目前诊断：继发性高血压原因待排。建议完善高血压四项、皮质醇、儿茶酚胺，以及肾上腺ct。” 这些需要完善的检查项目，全部都是判断继发性高血压原因的检查。 考官点了点头，同样拿出了相关的化验单和检查单。 陆晨小心翼翼地接过报告单，仔细研读。 “高血压四项正常。” “皮质醇正常。” “儿茶酚胺正常。” “肾上腺和肾血管的增强ct全部正常！” “心脏超声正常！” “……” 一切的化验和检查报告全部正常！ “这，难道是原发性高血压？” 陆晨心中升起了一个疑问。 但是患者如此年轻，也没有高血压家族史，考虑是原发性高血压吗？ 考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考官继续提醒道：“请考生再次完善诊断以及治疗方法。” 陆晨又拿不准主意了。 从表面上看，似乎已经排除了继续性高血压。 但是陆晨看着床上的病人，始终感觉不太对啊！ “最后三十秒作答时间！” “……” 走出第二个病房时，陆晨已经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这些考题到底是谁出的啊？ 已经完全脱离了本科知识的范畴，甚至让一个临床经验丰富的医生来，他都不一定能答对。 …… 考试依旧在继续。 陆晨走进第三个房间。 这个屋的病人，是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婆婆。 而她头上的颜色同样是红色！ 从查体、问诊到最后的诊断和治疗，陆晨丝毫不敢有任何轻视之心。 好在这一次的病例没有超出陆晨的意料。 老太太是一个典型的慢性心力衰竭的病人，从诊断到治疗，陆晨自认为回答得非常完美。 “呼……” 走出第三个房间，陆晨松了一口气。 这第三个病例给了他一点儿信心，现在至少已经有了一丝丝把握。 “各位考生请注意，只剩下最后一个病房！” 轻轻推开最后一个病房的房门。 病房上坐着一个青壮年，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红光满脸，精神、姿态全部正常。 陆晨集中注意力，看到他头上的颜色是绿色！ 前三个病房中的病人头上颜色都是红色，只有这最后一个病人头上的颜色是绿色！ 绿色代表着的是健康。 难道说，这个青壮年没有病？ 另外让陆晨有些感到奇怪的，这个病人的身上同样连接着心电监护。 这一点，让陆晨丝毫不敢有所放松。 这个技能考试已经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了。 开始问诊和查体。 “男性患者，三十岁。” “主诉：间歇性心悸1年，再次发作半小时。” “每次心悸症状，突然发生，随后突然停止。心肺腹查体全阴性！” 这一次考官并没有着急让陆晨诊断，而是拿出了患者发作时的一份心电图。 “解读这份心电图，对患者进行诊断和治疗。” 陆晨拿起心电图，仔细开始研读。 “节律规整，心率快，大概在160次分。” “没有看见p波，qrs波正常。可以看见逆行的p波。” 陆晨快速浏览完整张心电图。 这是一张典型的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发作的心电图！ 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是一种心律失常。 可见于正常人和患者器质性心脏病的患者，可以通过射频消融彻底治愈！ 这也是在心血管内科中，为数不多的可以治愈的疾病。 陆晨同时也有疑惑。 为什么系统会判定“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患者的颜色是绿色的？ 当阵发性史上速发作时，心率会升到每分钟160次左右。 正常人心率是60-100次分！ 当心率达到160次分，这是可以引发心衰、心梗，甚至猝死！ 所以这青年的颜色即便不是红色，那至少应该是个黄色的！ 反正绝对不会是绿色！ 就在陆晨思索之时，床旁的心电监护突然发出了警报声！ “呜呜……呜呜……” 警报声有些刺耳，陆晨立刻凝神看去。 心率居然达到了164次！ 监护仪上的波形，看起来和自己手中的这张心电图一样。 这是阵发性室上速发作！ 不过让他有些奇怪的是，一旁的主考官没有任何动作，并且丝毫没有紧张情绪。 而且这个病人头上的颜色，依旧是绿色！ 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精芒，他心中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个病人是假病人! 绝对不可能是真正的病人！ 心电监护上室上速的波形，很有可能是之前记录下来的！ “医生，我有些心慌……” 青年人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眉头紧蹙。 你这演得也太假了，陆晨有些无语。 心率160次分的人，表情可没有这么轻松！ 可是，该配合你表演的，还是要配合。 “和之前每次发作时的症状一样吗？”陆晨连忙询问道。 “嗯嗯，一样的。”青年人点了点头，“那应该怎么办啊？” 陆晨笑了笑，道：“不要着急，你这是阵发性室上速发作。” “接下来，你跟我做这些动作。” “好的，医生。” 室上速首选并不是药物治疗，而是通过刺激迷走神经，来制止室上速的发作！ “屏气后用力呼气。” “刺激咽部引起恶心。” “按摩颈动脉窦，先试右侧10秒，如无效再试左侧10秒，不要两侧同时加压。” “压眼球，也是先右后左，每次不超过10秒。” “……” 经过这一系列的刺激迷走神经的方法，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率，开始缓缓下降！ 从160到140，然后到110，最后稳定在90！ 如果不是知道这个是假病人，或许陆晨还会有些自得。 通过刺激迷走神经的方法来制止室上速的发作，成功率其实不太高。 陆晨在实习过程中，也只见过了一例而已。 “谢谢医生，我心不慌了。”青年人一脸“激动”。 陆晨微微一笑。 系统并没有增加感谢值，完系统成度也没有增加！ 你这个感谢也忒假了！ 第14章 成绩公布！ 第二组的技能考试结束了，第三组开始准备。 陆晨等人回到示教室隔壁的教室。 之前已经考完的第一组也坐在这里。 “哇靠，考得这么难，我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第一个病人你诊断的什么？急性心肌梗死？我觉得不太像啊！” “你们也遇到最后一个病人发病了？我也遇到了！” “……” 陆晨猜得没错，这最后一个病人突然发病的情况，所有人都遇到了！ 应该是学校故意安排的，或许是为了考验大家临场反应能力。 教室里的位置不多，大家两人坐成了一排。 陆晨和江清妍坐在一起。 “第一个病人，你诊断的是什么？”江清妍突然开口道。 陆晨环顾四周，这一排没有其他人了。 “在问我？” 江清妍笑着点点头。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刚开始我觉得是主动脉夹层。患者的症状、体征，还有双上肢血压不等，这些特征都太像主动脉夹层了。” “然后呢？”江清妍紧皱秀眉，“最后又不是？” “嗯，因为考官拿出那一摞辅助检查单后，诊断完全就像是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和主动脉夹层相背离。”陆晨道。 “最后的结论是什么？”江清妍看了眼陆晨。 陆晨顿了顿，小声道：“主动脉夹层合并急性心肌梗死。” 江清妍闻言，秀眉微蹙。 半晌。 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展开来。 “你是怎么想到的？” “猜的。”陆晨笑了笑。 “嗯？靠猜？”江清妍歪着头，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陆晨。 “真是我猜的。” 陆晨耸了耸肩膀。 “因为没有任何更进一步的检查结果。我们目前所有的诊断，只能在现有的基础上大胆猜测。” “我在心内科实习的时候，遇到过类似的一个病人。” “主动脉夹层的患者，夹层的破裂口撕裂到了冠状动脉窦口，由此导致了继发性的心肌梗死。” 这种主动脉夹层合并急性心肌梗死的病人，十分罕见。 陆晨到现为止，也只见过这一例，因此印象十分深刻！ 江清妍不由得点了点头，“所以说患者的临床表现很像主动脉夹层，但是初步的辅助检查结果又趋近于急性心肌梗死。” “嗯，不过看不到最重要的主动脉cta或者冠脉造影结果，所以只能说是猜的！” “那第二个病人呢？”江清妍继续道。 “继发性高血压。”陆晨道。 “可是她的所有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江清妍道，“你考虑是什么因素导致的高血压？” “sahs！” 江清妍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陆晨笑着点点头。 英文名：sahs。 华夏名：睡眠呼吸暂停综合征。 俗称：打鼾。 “这个继发性高血压的因素通常被我们忽略。” “不过我看这个患者的体型较胖，就询问了她夜晚睡眠的情况，果然有睡眠呼吸暂停的情况。” “排除了其他继续性因素，我觉得sahs的可能性最大！” 江清妍闻言，点了点头。 这个男生，还挺厉害的。 …… 等到第六组的考试结束后，所有技能考试便全部结束了。 不过众人都没有离开，全部回到了示教室。 因为技能考试的成绩，是当场公布的！ 在场的，包括陆晨在内的二十三个心血管内科专业的考生，所有人的心全都七上八下的。 这一次技能考试难度很大。 大家虽然都是学霸，甚至学神级别的人物，但是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又等了约二十分钟。 中年主考官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走上了示教室的主席台上。 “同学们，刚刚技能考试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话音刚落，原本有些嘈杂的教室，瞬间变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中年主考官手上的信封。 “按照我之前所说的，只要有一个d级评价，便会直接被刷掉！” “无缘明天的导师面试！” 中年主考官环顾四周。 “现在我公布成绩！” 陆晨心中也有些紧张，不过被他强行压制住了。 “于波成绩：bbac。” 公布完第一个人的成绩，大家便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还不错啊，没有d级评价，可以顺利进入明天的导师面试。” “嗯，我觉得题目有些难，能拿到几个b和一个a，算是很不错的了。” “可是你们有没有发现，最后一个c……” 平时都是学霸或者大神的众人，第一次都觉得b是个很不错的等级评价。 中年主考官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我继续公布，金苗成绩：baab。” “我去，这成绩可以啊。两个a，两个b。” “可能是这次最好的成绩了。” “真是牛人啊，第二个病例他完全做对了！” 每出一个成绩，便会引发大家的热议。 “程星星成绩：bbbb。” “李嘉佳成绩：bcbb。” “张绪刚成绩：bb。” “冯定浩成绩：dcbb” 第一次出现了d级评价！ 教室的众人一片沉默，气氛有些些许沉重。 没人嘲笑这个叫冯定浩的同学。 大家都努力了一整年，才拼到了这里，都不容易啊！ 谁又能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d？！ 中年主考官顿了顿，继续道：“储小敏成绩：dbbb。” 又是一个d！ 教室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陆晨似乎听到了一个女生细小的啜泣声。 声音中带着一丝丝不甘和后悔。 “哎。”陆晨轻轻叹了口气。 …… 到目前为止，要数一个叫金苗同学的成绩最好了。 他的成绩是baab。 “剩下还有两名同学的成绩还没公布。” 中年主考官抬头扫视了众人，紧接便道。 “江清妍成绩：aaab。” 话音刚落，一片哗然。 第15章 大佬的直接邀请 三个a，一个b！ 这是目前最好的成绩！ 陆晨看了眼江清妍，心中倒是有几分感叹。 这个成绩已经冠绝全场了！ 其实考试还没开始前，所有考生都对江清妍这个美女有些关注。 现在大家看江清妍的眼神，更多了一丝佩服和欣赏。 反而是江清妍，当她听到自己的成绩宣布时，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仍旧紧紧盯着台上的主考官，似乎是对最后公布的成绩更感兴趣。 “那么，我现在公布最后一个同学的成绩……” 主考官卖了个关子，声音顿了顿，朝陆晨的方向看去。 示教室的众人也全都屏住呼吸，默默看着台上的主考官。 “最后一个同学的成绩，陆晨：aaaa+。” 当主考官宣布完成绩的那一刻，整个示教室鸦雀无声，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到底谁叫陆晨？” 除了江清妍，其他所有人心中都升了这个念头。 众人面面相觑。 眼中有震惊，有羡慕，更有一丝丝的嫉妒！ 原来a并不是最佳评分，a+才是！ 在场的都是学霸，而学霸的自尊心是极为强烈的。 虽然他们总是会说自己考得不好，又或者说自己考试失误了。 但是他们骨子里的那份自尊心，是不容许别人超过自己的！ b到a的差距，或许努力就能到达。 但是a到a+的差距，却需要天赋来弥补！ 江清妍听到最后一个a+评分时，她的眉头微微一挑。 “最后一个病人，难道不是阵发性室上速发作吗？” 江清妍看向陆晨。 陆晨微微点头：“是的。” “那为什么我是b？而你是a+？” “病人症状发作时，你第一时间在干什么？” “我当时，询问主考官有没有备用腺苷。”江清妍想了想便道，“室上速首选便是静推腺苷，只不过我没有任何操作，病人的心率自己就好了。” 陆晨笑了笑，但是没有说话。 这个是假病人，当然不可能让你去推药物治疗。 “难道不是吗？”江清妍皱了皱眉头。 “首先，内科书上药物首选的方法的确室静脉推注腺苷，但是首选的方法并不是药物，而是物理疗法！” “刺激迷走神经的valsalva动作？”江清妍紧皱秀眉。 “嗯。”陆晨道，“我让病人尝试了多种valsalva动作，最后成功让他的心率降了下来。” “可是方法在临床上的成功率并不高。” “但是我们也得尝试不是吗？”陆晨笑了笑，“药物毕竟有副作用。特别是腺苷，很容易让患者心脏停搏。” “一旦心脏骤停，风险便会呈几何倍的上升。” 江清妍深深看了眼陆晨。 随后收回了视野，不再说话。 …… 台上的主考官宣布完成绩后，便让众人离开。 大家要专心准备明天的最后一关，导师面试！ 而今天得到了d级评价的两个同学，则是无缘明天的导师面试。 考试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任何事情在改革途中，总会有牺牲和不公。 这两个同学很不幸的成为最后的牺牲品。 刚走出大楼，陆晨迎面便碰上了小胖子。 “嗨，哥们儿，你考得怎么样啊？”小胖子笑嘻嘻地挽住了陆晨的肩膀。 “还可以，你呢？”陆晨笑了笑。 “喔嚯，我的成绩是三个a，一个b。”小胖子哈哈大笑道。 “这么高的分数啊！不错，不错！”陆晨附和道。 “哈哈，一般一搬，总成绩排第二，还有一个四a的变态排第一。”小胖子嘴角含笑，“那个变态我认识，初试成绩有四百二十分，不可是我等凡夫俗子能比的啊！” 两人闲聊了一旦，就当两人准备离开时，迎面却走了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请问是陆晨同学吗？” 陆晨抬头看去，这不是刚刚的主考官和第一房间的那个女考官吗? “我是陆晨，。” “首先恭喜陆晨同学拿到这么好的成绩。”中年主考官笑道。 他刚才的表情一直很严肃，现在陡然笑起来，让陆晨几分不太适应。 “谢谢老师。” 一旁的小胖子面露讶然之。 他的技能分数排在外科专业的第二，但是并没有老师出来专门和他唠嗑啊！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贾波。这位是我的同事，心内科医生高睿。” 贾波？ 陆晨脑海中不停地在搜索关于这个名字的记忆。 当时报考研究生导师时，他好像也看到了这个名字。 对了！ 是他！ 贾波，杨峰院长最得意的门生。 他之前是杨峰的博士生，后来前往美国深造心血管专业，发篇数十篇顶级论文。 回国后，在杨峰院长的资源人脉之下，他一路入选“国家优青”、“青年长江学者”等重大计划。 如今的贾波，已经成为目前心血管领域最炙手可热的新星！ “贾老师您好。”陆晨立刻恭敬地回复道。 “有时间没，我们单独聊聊。”贾波主动邀请道。 “有。”陆晨点了点头。 他心中一喜，难不成自己的系统暗自发功，什么隐藏魅力属性全部都点满了？ 如今直接让大佬相中自己，从此走上人生巅峰？ “好，那你跟我来。” 贾波笑着便率先离开了。 “兄弟，我还有事儿哈，先走了。” 陆晨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随后跟着贾波便离开了。 “我靠，这小子不会真走狗屎运了。” 小胖子待在原地，对于陆晨的遭遇羡慕不已。 他准备独自离开时，突然看见了一个认识的心内科同学。 “哎，金苗，你们心内科技能考试第一名的成绩是多少啊?” “你不知道吗？就是陆晨啊！”金苗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小胖子。 “陆晨？他是谁？” “你不是在逗我？就是刚刚和你走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啊！” “啊？是他？” 小胖子连忙看向陆晨消失的方向，只能隐隐约看到他的背影。 “三个a，一个a+，简直就非人哉。” “你说啥？三个a……还有a+？” 小胖子双眼一瞪，脸上的肥肉乱颤。 这，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扮猪吃老虎？ …… 陆晨来到贾波的办公室，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难道昨天淋雨回家感冒了？ “陆晨同学，来坐。” 贾波招呼着陆晨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然后亲自起身沏茶。 “谢谢贾老师。” “陆晨同学，你哪儿人？” 贾波脱下了白大褂，坐在了陆晨的对面。 “湖中省hz市。” “噢，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啊。”贾波轻轻抿了一口茶，“我年轻的时候也去过湖中省的江城，美食美景至今让人难忘。” 陆晨笑了笑，“贾老师以后有机会再去江城，我一定好好招待您。” 贾波笑着点点头：“怎么又想考到京都来呢？这边有亲戚朋友吗？” “没有。”陆晨摇了摇头道，“京都大学医学院是所有医学生心目中最向往的地方，应该没人不想来？” “那倒是。”贾波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茶杯。 “其实我查过你初试的成绩，在所有二十三名心内科的学生中，你排倒数第二。” “如果按照以往的考试流程，你几乎不可能考上。” “不过恰逢今年复试改革……” 陆晨默默听着贾波的这番话，没想到他对自己居然还有所关注。 听他的口气，这事儿似乎还有转机。 贾波继续道:“技能考试中，你的表现十分优异，我们都很满意。” “现在，我代表杨峰教授现在直接向你发出邀请。” “想不想读今年杨峰教授的学硕？” 贾波说到前半句时，陆晨的心情是十分激动的。 还真被自己猜对了，直接被大佬看中了！ 但是当贾波说到后半句时，陆晨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第16章 导师面试（上） 硕士，分为科学硕士和专业硕士。 学硕，指的是科学硕士。 专硕，指的是专业硕士。 学硕，顾名思义，更多的注重理论研究，更多的时间待在实验室。 专业硕士，则主要注重临床治病，大部分时间都是科室。 对于大部分医学生来说，学医更多的成就感来源于治病救人。 所以绝大部分的医学生，都会选择考取专硕，选择成为一个医生，而不是科学家。 与此同时，学硕很有很大的一个弊端，毕业以后如果想要从医，还需要规培三年。 专硕和规培并轨，毕业以后无需规培，直接上岗。 陆晨个人而言，他学医，就是为了在临床治病救人，而不是在实验室里养细胞、养老鼠。 “贾老师，谢谢您的厚爱。” “可是，我不想读学硕。” 陆晨说出这句话时，还特意看了眼贾波。 贾波微微一笑，似乎早就猜到了陆晨的选择。 “陆晨同学，这可是京都大学的学硕，可不是一般大学的硕士，你不再考虑一下吗？” 陆晨当然清楚京都大学的份量。 无论是学硕还是专硕，只要是京都大学出品，那都是精品！ 但是陆晨可不想在实验室当个科研学者，他更希望在临床中工作，当一个纯粹的医生。 更何况，他现在有系统傍身。 通过目前的观察，这个系统应该和医学临床、治病救人的关系更大一些。 这样一来，他更不会选择去读学硕了！ “贾老师，我还是更希望读专硕。”陆晨毫不犹豫地回复道，“我难道不能读杨峰老师的专硕吗？” 贾波脸上的微笑依旧。 “恐怕不行，你是这次报考杨峰老师六个学生当中，分数最低的一个。” “杨老师今年招收五个专硕，但是已经有两个推免名额，剩下三个名额在你们六个人当中选。” 陆晨闻言，试探性地询问道：“贾老师，明天不是还有导师面试？我难道不可能成为这三个人之中的一个吗？” 贾波抿嘴一笑，笑容中隐藏着有一丝陆晨看不懂的诡异。 “那我祝你好运。” …… 走出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大门，陆晨眉头深锁。 这一次和贾波的会面，让他隐隐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贾波最后的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走反了，回宾馆的路在那边。” 耳畔突然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女声。 抬头一看，是江清妍。 “噢，你，你还没回去吗？ “要下雨了，我没带伞。” “……” 天际边，乌云密布。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 轰隆隆！ 雷声从远处传来，好像真的要下雨了。 这见鬼的天气，真像是女人的脸色，变化莫测。 “噢，我，我带了伞。” 陆晨从包里掏出伞。 “嗯。” 江清妍轻轻应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 雨开始淅沥沥的下。 撑开伞，让出了半个身位的空间。 江清妍慢慢走到伞下。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 肩与肩的距离不足几厘米。 走了大概五分钟，雨势慢慢变大。 陆晨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已经有雨水浸润，不少雨水还趁着风势飘进伞中。 他将伞沿放低，把伞朝江清妍的那边挪了挪。 …… 一路无话，回到宾馆。 “谢谢。” 江清妍抿了抿嘴，朝陆晨微微一笑，说完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前台的妹子尹晓涵看到两人一起进入宾馆，眼睛都快直了。 “我靠，帅哥，真人不露相啊。” 陆晨没好气地撇了撇嘴。 “别乱猜，路上碰到的。” “嘻嘻，我才不信呢。“尹晓涵朝陆晨做了个鬼脸。 “你去医院看病了吗？”陆晨记起来昨天跟尹晓涵说她贫血的事情。 “嗯，去了。查了血，结果还没出呢。”尹晓涵点了点头，“等结果出来我给你看看。” “我明天就走了，可能看不了。”陆晨耸了耸肩道。 “那咱们赶紧加个微信。”尹晓涵立刻道。 “你去给专业医生看不是更好吗？” “不，我还是要给你看看。” 在尹晓涵的“强烈要求”下，两人互加了微信好友。 寄人篱下，还是给她一点儿面子。 …… “呼……” 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仍旧是冲个热水澡。 洗去一身的疲乏和污秽。 晚上七点，陆晨出门找了个s县小吃。 点了一份蒸饺和河粉，大快朵颐。 陆晨一边吃，一边回忆着今天整个考试的过程。 心内科二十三个人考生，今天淘汰了两个人，还有二十一个人。 通过和贾波的谈话中得知，这二十三个人中，包括陆晨，有六个人报考了杨峰教授的专硕。 杨峰的专硕名额有五个，不过推免生（保研之类的）占据了两个名额。 如果今天淘汰的两个人中没有报考杨峰老师的学生，那么仍旧是六个学生争取三个名额！ 百分之五十晋级的可能！ 虽然没有询问过江清妍，但是陆晨觉得江清妍报考的导师很有可能也是杨峰教授，那么她便是六个考生之一！ 吃完饭，回到宾馆。 陆晨开始准备明天的导师面试！ 不同学校，导师面试的形式也不同。 京都大学医学院并没有统一的复试模板，所有考生只能通过历年的考试，推测今年导师面试的内容。 …… 翌日。 凌晨八点。 陆晨等心内的考生，全部集中在心内科住院部外。 “不同导师所在的楼层不一样。”贾波依然是今天考试的组织者，“你们二十一个人全部跟着我。” “每到一层楼，我会告知对应报考的学生留下。” 贾波带着众人来到住院部二楼，心内科导管室。 “这一层楼，是杨峰教授经常办公的地方。报考杨峰教授的同学，我念到名字以后，全部留在这一层！” “金苗、冯定汉！” “陆晨、江清妍……” 陆晨看了眼身旁的江清妍，和自己猜的一样，江清妍同样报考的是杨峰教授！ “五分钟后，导师面试，正式开始！” 第17章 导师面试（下） 导师面试，一对一单独进行。 所有考生按照考号顺序，依次进入。 至于是什么形式的面试，会考什么内容，也只有进去的人才知道。 经过这么多天的考试，报考心内科的六个人都已经互相熟悉。 除了江清妍，没有融入大家的圈子，其他人都偶尔会交谈一番。 六人中，金苗的本科便是京都大学。 “金苗，你是本科就是京都大学的，那你应该认识杨教授。”一个人戴着眼镜的女生坐在了金苗的身旁。 “有幸听过杨教授的课。”金苗笑了笑，“另外，实习的时候跟着杨教授手下的一个博士师兄。” “那你这次被录取的几率是最高的。”女生道，“我看你初试的成绩在我们几人中排第一，复试的表现也很好。” 金苗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昨天技能考试没考好啊。我看陆晨的表现不错，他上岸的几率也很高。” 这真是赤果果的凡尔赛言论啊！ 两个a，两个b的成绩在众人中已经能排第三了。 女生撇了撇嘴，心中一个劲儿的鄙视，不过嘴上却仍旧说道：“我看不尽然，听说陆晨初试没考好，毕竟初试占的比重最大，我觉得你的可能性还是最大的。” 听到女生的话，金苗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淡淡笑意：“哎，最后的选择权都是杨教授的，我们摸不清他的套路，还是好好准备面试。” …… 五分钟过后，贾波走进了等候室。 “金苗同学，第一个面试！” 金苗的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朝面试的房间内走去。 …… 等候室中，陆晨拿出自己的笔记手札，开始最后的梳理过程。 江清妍坐在他身旁。 陆晨用余光扫了她一眼，她很淡定。 噢，也不对。 她的表情一直都是那样，几乎很少有动态变化。 大约过了十分钟。 面试房间的门被推开。 金苗带着淡淡的笑意，从面试房间内走了出来。 看来他面试的过程比较顺利。 不过这一次，面试完的同学并没有被强制隔开，反而和没有进行面试的同学坐在一起。 金苗刚坐下，一旁的同学便向他询问面试的内容。 …… “陆晨，第二个！” 陆晨心中微微一紧，收起了自己的手札放在包里，缓缓起身，整理了自己的衣裳，走向面试房间。 在他经过贾波的身旁时。 贾波朝陆晨笑了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陆晨同学，祝你好运。” 陆晨一愣，随后笑了笑当作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贾波怪怪的。 但是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抛去脑海中的杂念，陆晨慢慢推开面试房间的大门。 面试的房间很大，平时应该是开一些大型会议的地方。 房间的中央有一张长方形的红木方桌，四个角落里都放置着一盆绿植盆栽，中央还有一个大鱼缸，里面有很多陆晨不认识的五彩斑斓的鱼。 面试房间里只有一个人！ 陆晨凝神看去。 他约莫五十岁，穿着白大褂坐在红木方桌的主位上，正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 他，应该就是杨峰教授。 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副院长，华夏心血管内科的权威，内科书的主要撰写人之一。 这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排专家坐在面前，询问问题的场景不太一样。 陆晨慢慢走近，这才看清了杨峰教授的模样。 他的样貌十分普通，属于那种丢到人堆之中，你几乎不可能再认出来的人。 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儿，杨峰抬起头。 “陆晨同学是，来，坐！” 杨峰的态度十分和蔼，他微笑着指了指自己身前的一个座位，示意陆晨坐下。 “谢谢杨老师。” 陆晨乖乖地坐在杨峰的身前。 杨峰手中拿着一摞资料表，应该是所有考生的信息资料。 “陆晨同学，你是六个学生中，初试分数最低的。” 杨峰开门见山，拿起陆晨的资料表直接就询问道。 “你觉得和其他人相比，自己有什么优势的地方吗？” 这么直接的吗？ 直接就开门见山的“谈心”，没有其他任何专业知识的考核？ 陆晨顿了顿，沉声道：“杨老师，单论初试成绩，我或许没有其他同学优秀，但是一次考试的分数并不能代表所有。” “相比于其他同学，我可能更了解您。 “更了解我？” 杨峰略显慈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可知道，第一个进来的金苗同学，他本科就是京都大学，曾经在我们科室实习过。” “你难道比他更了解我？” 陆晨微微笑了笑，坐直了身子，丝毫不示弱地和眼前的大佬对视。 “杨老师，我仔细研读过您近些年的发表的论文和主持的各大基金项目。” “在胸痛中心建设、急性心肌梗死诊治体系、脑卒中等领域，您无愧为我国的先驱者之一。” “其中，您最近在《journalofcardiovascuragicrenance》发表的这篇《ronaryatherosclerosist1-weighedcharacterizationwithtegratedanatoicalreference》，对易损粥样硬化斑块进行离体、在体评估，明确了catch序列对斑块内出血的诊断效能……” “另外一篇论文……” “还有一篇……” 杨峰眼神先是赞赏，然后是欣慰，最后随着陆晨的话，变得有一丝丝的震惊。 这孩子是真的研究过他啊！ 还是比较深入的研究！ 他发表的这么多论文，很多只是作为通讯作者给出一个大的方向，但是具体的论文写作都是由手底下的学生完成的。 所以他自己的某些文章，他甚至都没有陆晨了解的清楚。 不过还有一种情况，并不排除是其他专业人士已经做好了相关的准备，他过来背书就行了。 沉默了半晌，杨峰继续道。 “你刚才谈论到的第一篇论文，你觉得整个实验有什么局限性吗？” 局限性，说简单点儿，就是缺点和不足。 说一篇文章的优点，或许可以很笼统的来谈，比如说选题新颖、论述详实等等。 即便是没认真看，或许都能乱扯出一点儿。 但是要说到缺点，如果没有自己深入的研究，是很难说出点儿干货！ 陆晨听完杨峰的提问，沉默了片刻。 论文的局限性，他还真没想过。 毕竟他的知识水平仅限于本科！ 杨峰教授的大部分论文已经是学科的天花板，想要理解都很不简单，更何况是说出其中的缺点。 陆晨思忖了片刻，道：“杨老师，以我目前的知识水平，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评论您的论文。” 杨峰愣了愣，好像也是，自己对面坐着的可是一个本科生，并不是他的那些博士生。 让他说自己论文的局限性，的确是为难他的。 可是，陆晨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这篇论文的最后，杨老师您自己倒是谈论到了文章的局限性。” “我记得是这样的，该实验样本量不足，而且主要实验人群在华夏北方，所以没有广泛的代表性。” “其次，这个研究是多中心合作，所有检测的指标，并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这方面可能有所误差。” 陆晨尽量回忆起这篇论文中的内容。 其实也多亏了杨峰询问的这篇论文比较出名，影响因子很高，陆晨认真研究过。 换一篇论文，他可能真答不上来。 听到这里，杨峰才终于能够确认。 陆晨是真的“研究”过他，而不是简单的去看看他的论文，然后背下来给他听。 “嗯，不错。我看了你昨天笔试和技能考试的成绩，同样十分出色。”杨峰欣慰道，“我还有一个学硕的名额，也是最后一个，愿不愿意来读我的学硕？” 又是学硕？ 怎么老是学硕？ 陆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仍旧是保持着笑容：“杨老师，只要是您的学生，无论是专硕还是科硕，都是十分让人高兴的事情。”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不能骗您，我更愿意读专硕。” 杨峰摇头笑了笑，“你们这些孩子啊，都想读专硕，岂不知学硕的发展空间更大，至少在考博这方面，学硕更具有优势。” “回去再考虑考虑！” “嗯，谢谢杨老师的厚爱。” 走出面试房间时，陆晨还有些懵的。 原来导师面试就这么简单，不到十分钟，没有任何考题，导师就跟你聊天唠嗑。 不过这样一来，最后结果的可操作性就太大了。 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杨峰和贾波一样，都明里暗里的想要他来读学硕。 不过陆晨内心比较坚定，暂时并不考虑读学硕的事情。 回到座位上，便听到贾波高声喊道。 “下一个，江清妍！”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江清妍缓缓起身。 她今天的装束颇为正式，化着淡状，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色衬衣。 “加油。”陆晨小声道。 “嗯。” 江清妍微微颔首，然后走向了面试房间。 …… 江清妍进入房间的时间同样很短，不到十分钟。 “下一个，冯定汉。” ……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导师面试便结束。 “各位同学可以离开了。” “明天早上八点，录取名单将会在学校研究生官网公布。被录取的同学要在明天上午十点去研究生院报告，否则视为自动放弃！” 考试结束，众人纷纷离去。 今天，没有下雨。 陆晨和江清妍没有走在一起。 单独回到宾馆，陆晨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复试虽说考得内容不多，但是比初试的知识面更加精细，需要考虑的事情更多。 下午的时候，陆晨趁着空闲的时间逛了逛京都的景点。 现在并不是旅游旺季，陆晨一个人骑着单车在大街小巷里，倒是别有一趣味。 回到宾馆，已经晚上九点。 隔壁的房间好像没有什么动静，陆晨也没有在意。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 早上醒来，一睁眼，看了看床头的手机，正好八点。 第18章 Sexy□beauty 手机屏幕解锁，打开京都大学研究生院网页。 “复试成绩查询。” 微微有些手抖，陆晨输入自己的考号和身份信息。 “姓名：陆晨。” “状态：拟录取。” 看到“拟录取”的状态，陆晨并没有多高兴，继续往下看。 “学院：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专业：心血管内科。” “导师：杨峰。” “类型：科学硕士。” 备注：请考生于今早十点前于研究生院报道，否则视为自动放弃。 …… 学硕…… 终究还是学硕…… 陆晨有几分不甘心。 虽说按照他的初试成绩，这个结果是可以预料的。 但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努力，最终还是得到了这种结果，他终究是有几分不满意。 可能在外人看来，京都大学的学硕已经相当好了。 但是陆晨心中的医生梦，从来都不会熄灭！ 收拾好心情，准备好下一站。 目标，京华医科大学！ “美女，413退房。” 陆晨拿着房卡来到宾馆前台。 今天前台的妹子并不是尹晓涵，而是一个年龄偏大点儿的女生。 “好的。”前台女生应了一声，随后拿起台上的对讲机，“客房阿姨，413退房。” “帅哥，你稍等几分钟哈，阿姨清点一下房间用品。” “好。”陆晨便背着小包，在前台的沙发上等着。 两分钟过后。 “帅哥，这是你的押金。” “谢谢。”陆晨收到退回的押金，准备离开。 “哎，帅哥你等会儿。” 前台妹子突然叫住了陆晨。 “嗯？有事儿吗？”陆晨停下了脚步。 前台妹子突然掏出一条粉色的丝巾。 “我听晓涵说，你和413房间的客人是朋友。” “晓涵，晓涵是谁？”陆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就是前两天上班的那个女生，老板的女儿。”前台女生笑了笑。 “噢，是她啊。”陆晨点了点头，随后又摇头，“我和412房间的客人见过几次，不过算不上朋友。”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 “没有。”陆晨摇了摇头。 “啊，这样啊。”前台妹子无奈道，“那就算了。” 陆晨本想直接离开，但是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前台女生将那天粉色的丝巾放到桌面上，“是这样的，412房间的客人昨天退房时，把这条丝巾落在这里了。我们以为你是她的朋友，想让你帮忙带给她。” 江清妍昨天就走了？ 难怪隔壁房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可是今天才出最后成果，她怎么昨天就退房了？ “你们宾馆没有客人的联系方式吗？” 前台妹子耸了耸肩膀，“她不是在网上预订的，而且当天她是晚上来的，只是刷了身份证，没有登记其他的信息。” 陆晨这才回想起。 前天晚上，江清妍好像的确是刷了身份证，便直接入住了。 陆晨想了想便道：“美女，那你把这个丝巾给我，我也许能找到她。” 本来陆晨准备直接坐高铁赶往京华，但是现在可能要去一趟京都大学的研究院了。 或许在研究生院，能够碰到去报道的江清妍。 即便没有，也可以通过研究生院的老师找到江清妍的联系方式。 “那太好了。”前台妹子笑了笑，“帅哥，那你再留一个电话。如果412的客人回来找东西，我给你打电话。” 前台妹子也不怕陆晨骗人。 这丝巾并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且宾馆有陆晨的身份证信息。 这条粉色丝巾很软，上面没有任何图案，摸起来手感很好。 陆晨找了个干净的袋子，将丝巾包好，放进自己的背包里。 …… 来到研究生院的大口前。 楼底下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学生，这里面有所有专业的考生，包括内科、外科、影像学等等。 陆晨环顾了四周，并没有找到那个高冷的身影。 “哎，陆晨，你来了！” 身旁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陆晨回头一看，是小胖子。 小胖子满脸红光，脸上乱颤的肥肉显示出他此时的心情极为亢奋。 这哥们应该是被录取了。 “看来，我应该恭喜你了？”陆晨笑道。 “嘿嘿。”小胖子挠了挠头，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被录取了。虽然被调剂到了学硕，但是我也很开心呀。我本来就打算以后考博的，读学硕的话，以后考博要简单一些。当然了，如果能读专硕，肯定更好了。” “陆晨，你应该也被录取了。”小胖子说完，便看向一旁的陆晨。 按照陆晨复试那么好的成绩，应该也能被录取的。 陆晨摊开手无奈道：“的确是被录取了，但是我也是学硕。” “你不想读学硕吗？” 看到陆晨的表情，小胖子疑惑道。 “嗯，我更喜欢待在临床，而不是实验室。” “可是现在专硕的名额都满了，没办法，只能读学硕。”小胖子道。 “嗯，所以我放弃了这次机会，准备调剂。” 这句话从陆晨说出来，是无比轻松的。 但是落在小胖子的耳朵里，却是如同晴天霹雳。 “你，你要调剂？” 小胖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居然有人放弃京都大学的硕士学位，转而调剂去别的学校？ “对啊，你没有听错。”陆晨重复了一遍，“我要调剂。” “调，调剂去哪儿？”小胖子感觉自己的说话有些结巴。 “京华医科大学心内科。”陆晨道。 “京华啊……”小胖子皱了皱眉，“虽然也是一个重点学校，但是比起京都大学，还是差了点儿啊。” 陆晨笑了笑，解释道：“从整体实力上来说，京都大学或许要比京华的实力高上一个档次。” “但是如果单论心内科来说，两个学校其实不相上下。” “那好。既然兄弟选择了，那我就只能祝福你了。” 小胖子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谢谢。”陆晨笑了笑。 “不过你既然要放弃，那你现在来这干嘛？”小胖子道。 “噢，一点儿私事。”陆晨想了想便道，“你刚刚看到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生了吗？” “你说是那个贼漂亮，身材又巨好的女生？”小胖子凑到陆晨身前，朝陆晨暧昧地笑了笑。 陆晨：“……” “我敢肯定她今天没来！”小胖子补充了一句。 “这么肯定？”陆晨疑惑道。 小胖子如小鸡啄米般的点点头。 “因为她太显眼了。” …… 和小胖子交换了联系方式，互加了微信。 原来他本名叫戚瑞林。 陆晨便给他备注上了戚小胖。 在楼下寻人无果，陆晨便直接找上了研究生院的老师。 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出示了证件以后，研究生院的老师终于愿意帮忙找江清妍的联系方式。 研究生院的老师拨通了江清妍的电话，然后再递交给了陆晨。 “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悦耳的女声。 “我是陆晨，你，你是江清妍吗？” “嗯，怎么啦？” 陆晨松了一口气。 “是这样的，你的丝巾落在宾馆里了。宾馆工作人员没有你的联系方式，所以让我还给你。我刚才就让研究生院的老师帮忙找到了你的电话。” “可是，我已经离开京都了。” “啊？离开了？”陆晨诧异道。 也就是说，江清妍也没有被录取？ “那你给我一个地址，我寄给你。” “好，这个手机号是我的微信号。” …… 挂了电话，陆晨从研究生院的老师那里要来了江清妍的电话。 打开微信，点开添加朋友。 输入电话135…… 点击查询。 陆晨刚准备按下“添加朋友”。 他的余光不小心瞥看到了江清妍的昵称“sexy?beauty”！ 瞳孔放大，手上的动作一滞，硬生生地停下了添加朋友的操作。 再三确认，的确是“sexy?beauty”。 这，这么豪放的昵称？ 难道说，江清妍是个外表清纯，内心狂热的少女？ …… 噢，不对，搞错了。 原来，输错了电话号码…… 再输一遍…… 第19章 抵达京华 陆晨睁大眼睛，再三确认手机号码无误。 点击查询。 弹出了一个女生头像的微信用户。 “这应该就是她了。” 虽然女生头像是侧脸照，但是陆晨还是隐隐约约能辨认出江清妍的样子。 点击添加好友，在备注一行中写下自己的名字。 大约过了十秒钟，好友申请便通过了。 陆晨拿出背包里的丝巾，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江清妍。 对话框立刻弹出了一行字。 “谢谢。麻烦寄到这个地址……” 看到江清妍发过来的地址，陆晨先是一愣，随后双眼瞪得老大，表情有几分惊诧。 这，这也太巧了。 地址居然是京华医科大学的学生宿舍！ 看来江清妍的本科应该是在京华医科大学读的。 “叮……” 手机微微一震，江清妍又发过来了消息，其中还附带着一条转账信息。 “这个是快递费用，麻烦。” 陆晨想了下，他并没有接收江清妍转账，直接将钱退还。 并非他瞧不上这钱，而是他即将也要前往京华医科大学。 …… 京华医科大学大学。 本科学生宿舍。 江清妍拿着手机站在窗台旁，秀眉微蹙。 他怎么把钱退还了？ 难道他寄的是到付吗？ 那条粉色丝巾，是他生日时，奶奶送的礼物。 虽然东西不贵重，但是纪念意义比较大。 她退房时，那条丝巾应该是掉落在床铺和柜台的夹缝之中，以至于当时打扫卫生的阿姨都没有发现。 “小妍，你怎么这么早就回了啊？” 寝室的门被推开，一个圆脸的女生走了进来。 她放下手中厚厚的内科书课本，走到江清妍身旁。 “我听说京都大学的复试成绩今天才公布，你怎么都没等成绩出来就回来了？” 江清妍闻声回过头，同时退出了和陆晨聊天的对话框。 “我去京都只不过想看看复试的难度，还有那些同行考生的水平。” 江清妍的话平淡如水。 但是如果陆晨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 圆脸女生撇了撇嘴，道：“哎，单靠自己的努力，相当难呢。” 江清妍点了点头。 今年京都大学的复试多出了陆晨这个特例，倒是有几分录取的不确定因素在里面。 “那小妍你有没有碰到厉害的考生啊？”圆脸女生好奇道。 江清妍一愣。 “算，算是有一个。” “啊？”圆脸女生惊讶道，“谁这么厉害啊，居然连你都说厉害的？？” 就在这时，江清妍的手机铃声响起。 “清妍，你回学校了吗？” “回了。” “那你现在来研究学院一趟，我跟你说一下明天学校调剂的安排。” “好。” 江清妍挂了电话。 “秋萍，孙老师找我，我去一趟研究生院。” “噢。” 看着江清妍离开的背影，郭秋萍无奈的摇了摇头。 “唉，小妍何必要白白跑一趟京都，导致现在读本校的研究生，还要通过调剂……” …… …… 从京都坐高铁去京华，大概要五个小时的时间。 陆晨在高铁上很快睡着了。 连续几天的考试和赶车，让他身心疲惫。 醒来时，高铁已经到了京华。 京华市，位于华夏中南地区。 整体经济大概处于华夏的中流水平，行业支柱要属农产品和旅游业。 城市气候怡人，绿化覆盖率广，生活节奏相比于京都要慢得多。 如果真的挑一个地方生活，陆晨肯定会选择这里。 下了高铁。 略微带有着泥土潮湿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沁人心脾。 陆晨坐上了直达京华医科大学的公交车。 京华医科大学，属于华夏建国后最早一批成立的医科大学。 学校历史底蕴悠久，是传统的老牌医科大学，各大科室，如心内科、心外科、超声科在华夏医疗行业有不俗的影响力。 不过由于京华的地理位置稍微有些偏远，这些年京华医疗行业式微，整体医疗圈的发展都比较缓慢。 不过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京华医科大学的底蕴还在，依旧搭上了一流医院的末班车。 不过相比于京都大学医学院、魔都大学医学、川医等顶级医学院，差距还是有不小的。 这一次陆晨来京华医科大学，是为了调剂而来。 调剂的时间定在明天，因此陆晨只在京华预订了一晚上的宾馆。 研究生的调剂属于“有坑补坑”。 主要针对于那些招生名额没有满的院校和导师。 所以调剂和正常复试的流程不同。 调剂相对来说更加简单，只需要参加导师面试即可，并不需要参加笔试和技能考试。 不过调剂的不确定性更大，考生并不知道导师的信息。 只有明天去了研究生院后，陆晨才知道还有哪些导师没有招满，然后再进行双向选择！ “这次调剂如果不成功，那可就真要回老家了。” 看着眼前的京华医科大学，陆晨不禁喃喃道。 京华，这是他最后一次上岸的机会！ 不过除了参加调剂，今天下午陆晨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去做。 …… 第20章 红！黄！绿！ 京华医科大学，研究生院。 “清妍，附属二院心内的导师只剩下三位没有招满。” 孙老师将三位导师的资料递给眼前的少女。 江清妍轻轻“嗯”了一声，拿起眼前的三张导师资料表。 “按照你爸的意思，这三个老师中，你最好是选张宇辉。”孙老师提醒道。 “孙老师，让我自己先看看。” “嗯。”孙老师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在办公室里考虑一下，想好以后来隔壁找我，我好提前和导师沟通。” “嗯，谢谢孙老师。” 孙老师走后，江清妍一个独自待在办公室。 她拿起手中的资料表。 第一个导师，是个年轻的女导师，叫张宇辉。 她是京华医科大学近些年新晋的硕士生导师。人虽然年轻，只有三十多岁，但是已经发表了数篇顶级期刊的paper，主持多项国自然项目，今年还被破格提拔为副教授。 因为张宇辉是新晋的导师，很多学生都不认识，所以导致她的招生名额没有满。 第二个导师，则是心内科的一个快要退休的硕导，名叫周瑾。 周瑾资历深，学生多，人脉广，但是为人比较严格，而且过几年就要退休了，所以很多学生都放弃了报考他的研究生。 第三个导师…… 当江清妍看见这个导师的简历时，有些奇怪地翻看了资料表的背面。 背面是空的。 而正面就写了一句话。 李瑶，心内科博士生导师，教授，主任医师。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江清妍之前也很少听过关于李瑶导师的信息，只知道她年龄才四十多岁，同时也是心内科仅有的五个博导之一。 为人低调，喜怒不形于色。 不过她似乎受到了学校领导的排挤，一直游离在科室领导层外。 在心内科剩下的三位导师里，一共有四个名额。 张宇辉一个名额，周瑾一个名额，李瑶还有两个名额。 目前综合看来，张宇辉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选好了，就张宇辉老师？”孙老师笑着看向眼前的江清妍。 “暂时确定张老师。”江清妍点了点头。 “好，我会提前和张老师沟通的。” 孙老师心中松了一口气。 江清妍父亲交给她的任务，一定要顺利完成。 等江清妍离开后，孙老师立刻就开始联系张宇辉，让她明天一定要留个名额。 …… 回到寝室。 室友们都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各自复试的事情。 江清妍只是朝寝室几人微微点头，然后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她很少参与大家的讨论，寝室的众人也都习以为常。 “叮叮……” 手机微微震动，微信提示音响起。 江清妍拿起手机一看。 “是他？” …… 此时京华医科大学的大门外。 陆晨正低着头给江清妍发信息。 “江同学，你现在在寝室吗？”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袋子，袋子里是那条粉色的丝巾。 过了两分钟，对话框才弹出江清妍的回复。 “在，有什么事？” 陆晨直接发了一个自己的定位。 “定位：京华医科大学大门口。” 而正在寝室的江清妍看到了这条定位信息。 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充满了浓浓的疑惑。 他怎么来这里了？ 难道是为了还丝巾，还特意从京都来到了京华？ 这时候，对话框又弹出了一行字。 “江同学，我马上到你们楼下，你有时间下来一趟，我把丝巾还给你。” 江清妍微微一愣，自己还真猜对了？ …… 京华医科大学校内的寝室楼极多。 分为本科、研究生以及留学生寝室。 陆晨饶了大半个圈子，跑了不少冤枉路，终于找到了江清妍的寝室。 刚刚走近，他便看到寝室楼下那个熟悉的倩影。 江清妍穿着一身黑色的百褶长裙，上身则是白色雪纺衫，整个人显得清丽脱俗。 她就静静站在那儿，就让人产生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收回自己的视线，陆晨缓缓走上前。 江清妍这时候也注意到了陆晨。 “江同学，这是你的丝巾。” 江清妍点了点头，接过穿在袋子里的丝巾，对着陆晨甜甜一笑，露出了两个小酒窝。 “谢谢。” “那个，不用谢，我来参加京华的调剂，刚好顺路。”陆晨笑着挠挠头。 “你要来京华？”江清妍眉头皱了皱。 他也被京都大学刷掉了吗？ 京都大学复试技能考试的场景历历在目。 原以为他是有机会被杨峰录取的，没想到个人的努力，终究没能改变最后的结果。 “嗯，杨峰老师让我读学硕，我拒绝了。”陆晨无奈道。 “学硕？” 原来如此。 江清妍深深看了眼陆晨。 并不是人人都能有这份决心和勇气，能够拒绝如此好的机会。 这可是京都大学的研究生！ “来京华，你不会后悔吗？” 陆晨笑了笑，“只要是自己遵从内心做的决定，便不会后悔了。” 江清妍眉头轻轻一笑，嘴角似乎藏着一丝笑意。 “那就祝你好运，明天见。” “啊？明天见？” 看着江清妍离去的背影，陆晨眨了眨眼睛。 难道说江清妍明天也要参加调剂？ 对啊，她提前离开了京都，说明她多半也没有被杨峰教授录取。 而她如果想要继续攻读研究生，那也只能和他一样。 调剂！ 她本就是在京华医科大学的读的本科，参加本校的调剂很正常。 而且还能有一定的本校优势！ 看来，他们两人又得做一回“竞争对手”了。 …… 翌日。 京华医科大学，研究生院。 陆晨已经得知，前来参加心内科调剂的考生一共有七位，而剩下还有四个名额。 以陆晨的初试成绩，在七位学生中排名第二。 排名第一的是江清妍。 单论成绩，陆晨有极大的可能调剂成功。 现在就要看导师的选择！ 调剂是个双向选择的过程。 考生选导师，然后导师同意接收，才算调剂成功！ 会议室中。 陆晨见到了剩下没有招满学生的三位导师。 到底选谁，陆晨不知道。 因为每个导师的资料他并不清楚，学校给出的资料都很模糊。 既然表面上看不出来，那只有靠这个了。 陆晨集中注意力，朝三位导师的头上的颜色看去。 他准备选个绿色的！ 第一位年轻的女导师，张宇辉，黄色！ 第二年稍年长的女导师，李瑶，绿色！ 而当陆晨看向第三位年龄偏大的男导师时，他心里吓了一跳。 这位导师头上颜色居然是红色！ 第21章 通过调剂！ 经过前面几次的经历，陆晨深知，红色的就代表着危险！ 随时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陆晨心中一紧。 他赶紧看向这位年龄偏大的男导师，仔细打量着他的全身上下。 不遗漏任何一处，想要想到找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打量了半晌，发现他面色红润，精神矍铄，除了头发有些许苍白，其他和正常人无异。 这种情况就比较难处理了。 陆晨也不能直接去跟周瑾说，我看出来你有病，你快会医院查一查。 如果这么做，他自己可能就要别人当成傻子赶出去了。 …… 而在台上三位老师的眼里，陆晨一直盯着周瑾看。 他的眼神，从进门到离开，从没离开过周瑾。 看来，这个学生多半是准备选择周瑾了。 周瑾导师也看了看陆晨的资料，他对眼前这个学生相当满意。 初试分数很高，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男生。 心内科专业不同于其他内科专业，病情危急而且变化迅猛，有需要做介入手术，所以男生的优势比较明显。 “陆晨同学，将你要选择导师的名字写在纸上。”一旁协助调剂的老师提醒道。 陆晨闻言，迅速在纸上写上了两个字——李瑶！ “好了，写好以后，你可以出去了。等会儿有导师单独面试。” 陆晨点了点头，随后便出了门。 离开面试房间之前，他仍旧看了台上的周瑾一眼。 他的状态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不过头上的红色还是那么刺眼！ 陆晨看的这一眼，让周瑾更加开心。 他笑着对一旁的李瑶说道：“看来还是我老当益壮啊，虽然要不了几年就要退休了，但是还有不少学生想跟着我啊。” 李瑶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对于这次研究生的调剂面试，她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 至于能不能招到学生，那便随缘！ 待陆晨走后，协助调剂的老师将陆晨的纸条拿了出来。 协助调剂的老师看到纸条的结果，微微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如实的将结果告知三位导师。 “刚刚的陆晨同学选择的是，导师李瑶！” 话音一落，面试房间的三个人全部都有些难以置信。 “这……”周瑾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瑶同样是很奇怪，她从来都没和陆晨接触过，而且以她在学校的名声，应该很少会有学生选择她 …… 陆晨走出面试房间，看了看江清妍的位置，便朝她的方向走过去。 “江同学，你本科就在京华读的，你认识那个周瑾老师吗？”陆晨小声道。 江清妍奇怪地看了眼一旁的陆晨，“听说过，怎么了？你要选他？” 陆晨轻轻摇头。 “那你知道周瑾老师平时的身体健康状况怎么样？” 听了陆晨的问话，江清妍的秀眉拧成了八字。 “健康状况？” “对啊，就是他平时有没有什么病？” 江清妍的脸色越来越疑惑。 正常人谁一上来就问别人有没有病啊！ “不知道。”江清妍冷冷道。 陆晨失望地叹了口气，他只是想来江清妍这里碰碰运气，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 “你选的是谁？” 江清妍冷不丁的又问了一句。 陆晨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李瑶老师。” “选她？为什么？” “因为……”陆晨语气一顿，“看得顺眼。” 绿色，就是最顺眼的。 “嗯？”江清妍皱了皱眉头。 这是哪门子的理由啊？ 可就在这时，面试屋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呼。 “周老师晕倒了！” 陆晨心中一紧。 看来系统诚不欺我！ 这才没过多久，周瑾老师就就出事了。 “调剂面试先暂停！” 立刻便有老师跑过来吩咐道。 “大家各自回去，调剂的时间另行安排！” 面试房间内出来各种呼喊声，几乎是乱成一团。 陆晨想要靠近面试房间看清一点儿情况，没想到已经有老师在门口守着，禁止一切闲杂人员靠近。 “同学们，里面在抢救，房间小，大家都不要凑过来！” 在现场待了几分钟，众人知道也帮不上什么，纷纷离去。 刚走出大楼，陆晨却被江清妍叫住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刚刚的紧急抢救，江清妍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之前陆晨问她的问题。 “周老师平时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病……” 真的是细思极恐！ 陆晨怎么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而且周老师恰好就出事了！ 听到江清妍的询问，陆晨也愣住了。 他意识到刚刚自己问的问题有些不妥。 脑袋开始飞速运转，思考“圆谎”的对策。 “其实我在面试的时候，就看出来周老师有些不对劲儿了。” 陆晨沉声道。 “嗯？刚刚面试的时候吗？”江清妍回忆起自己看到周瑾的场景，“有什么问题？” 陆晨开始一本正经的胡扯：“我看见周老师面色苍白，眼部浮肿，印堂之处有些发黑！” 江清妍：“……” 她眼中闪过一丝无语，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 “你不信这没办法啊！”陆晨耸了耸肩，“我就是看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出来以后才问他的健康情况。” “你不说就算了。”江清妍嘟着嘴，回了一句，然后朝寝室的方向走去。 陆晨无奈地一笑，这事儿说不得。 如果说了自己能看清你的健康状况。 轻则被当成傻子，重则被搬上解剖台。 还没走多远，就传来120救护车的鸣笛声。 虽然这里是医科大学，大家也都是医生，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抢救的设备都白扯。 所以在第一时间，众人便打了120电话。 120救护车直接停在了大楼下，一个医生和两个护士急匆匆跑上楼。 …… …… 在宾馆里待了近两个小时。 陆晨便接到了京华医科大学研究生院老师的电话。 调剂的时间改成了下午两点。 而与此同时，陆晨也接到了江清妍发过来的消息。 “周瑾老师被确诊肺栓塞，人在医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肺栓塞以肺循环和呼吸功能障碍为主要临床表现，通常会有呼吸困难、胸痛、咳血等。 肺栓塞是猝死最常见的原因之一，最常见是因为有骨科手术、久坐等诱因。 为了避免江清妍的再次怀疑。 秉持着多说多错的原则，陆晨并没有回复这条信息。 …… 下午两点。 所有考生再次来到研究生院。 因为周瑾导师还在医院，便有他的助手代替他来参加面试。 “上午因为周瑾导师突发状况，所以考试暂停了！” “现在调剂继续！”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所有七个学生全部选择了各自的导师。 协助调剂的老师宣布了大家的选择结果。 “有三个人选择了张宇辉老师，两个人选择了李瑶老师，剩下两个人选择了周瑾老师。” “因为导师名额的缘故，选择张宇辉和周瑾的五位同学需要再次经过导师面试，两位导师最后会各自选择最后的一位同学。” “而选择李瑶导师的同学，因为名额刚刚好，也就说你们俩都顺利的通过了此次复试调剂。” “提前恭喜你们成为京华医科大学的研究生！” 陆晨环顾四周，不知道是哪位同学和他选择了相同的导师。 …… 第22章 正弦波形 有时候选择或许比努力更重要。 单单从结果来看，选择李瑶导师，直接被录取。 而选择张宇辉和周瑾的考生，则需要再次进行单独的导师反选面试。 最终会淘汰掉三个人。 “选择李瑶导师的两位同学，请于明天上午九点，前往附属二院心血管内科的第八病区报道。” 在座的每个考生都收到了一份“研究生培养计划表”。 陆晨要做的，就是明天上午九点前往心内科。 找到李瑶导师，并且让她在“研究生培养计划表”中签字。 …… 时间尚早，陆晨在京华医科大学的校园中逛了逛。 他去了一趟解剖楼、病理生理馆、图书馆等医学院标志性的地方。 京华医科大学的底蕴的确很深厚。 整个医科大学建筑群出自华夏近代着名专家之手，风格偏向古典，有华夏古代建筑的韵味。 目前正值毕业季和考试季。 校园里面的学生并不多，偶尔能看见一两个人拿着内科书往图书馆的方向走过去。 “这就是自己未来三年要待的学校。” 陆晨站在京华医科大学的门口，准备迎来全新的生活。 …… 京华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有很多。 京华比较大型的三甲医院几乎都属于京华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其中顶级的医院从附属第一医院到附属第五医院，还包括市中心医院、市人民医院等等。 总的来说，京华医科大学在整个京华华市属于领头羊的位置，几乎占据了京华医疗系统最顶级的资源。 陆晨此次报考的附属医院是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 京华二院与京华医科大学隔街相望。 一大早，陆晨洗漱完毕。 在路边早餐店买完了碗牛肉粉，就赶往了京华二院。 走进京华二院。 迎面便是一个大型的门诊大楼，门诊楼的旁边是急诊大厅。 因为正好是工作日的缘故，整个门诊大楼人山人海，。 到处都是挂号费喧闹声和旁边急诊传出的120救护车报警声。 来到导诊台，陆晨询问到了心内科的所在具体位置。 京华二院一共有十个住院部，心内科在第八住院部。 京华各个住院部的分布毫无规律，并没有按照顺序排列。 这让陆晨感到十分头痛，他弯弯绕饶迷路了几次以后，才在医院保安的指引下找到第八住院部。 走进第八住院部的大楼。 一楼大厅的墙上贴着一个巨幅海报，上面赫然便是全国心内科的排名榜。 排名第一的便是华夏医学科学院阜外医院。 而京华二院心内科排在榜单的第七名，属于教育部重点专科。 陆晨又往前走了几步。 走廊墙壁上都是关于京华心内科的介绍，包括科室历史和目前发展水平。 整个二院心内科一共有八个病区。 其中还有两个u(心内科重症监护室)病区。 仅仅是心内科，大概能容纳大概六百多病人，这已经比得上一些普通二甲医院所有的病床数。 单看心内科的规模，绝对属于全华夏顶级的存在。 陆晨上了电梯。 电梯里有些各个楼层介绍。 从四楼开始，便是心内科的两个u病区。 五楼到八楼都是心内科的普通病房，每层楼又分为两个病区。 李瑶导师所在的心内科第八病区，正好在八楼。 “叮……” 电梯门开了，八楼到了。 八楼有两个病区。 走出电梯区。 左手边是第七病区，右手边正是第八病区！ 每个病区的门口都有一个保安在守门。 “大叔，请问李瑶教授是在第八病区吗？”陆晨笑着问向保安。 “是啊。”保安大叔点了点头，“不过李瑶教授今天早上要开会，好像还没来，你可能得等一会儿。” “谢谢。” 陆晨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八点半。 他来到李瑶导师的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果然没有人回应。 昨天研究生院说的是九点到科室来找李瑶导师，看来还要等一会儿。 趁着这个空档时间，陆晨正好参观了一下科室的布局。 他发现整个第八病区大概有六十多张病床，每间病房有四张病床。 护士站和医生办公室在病区中央的位置。 医生办公室内侧的墙壁是透明的钢化玻璃。 透过玻璃，患者一眼就能看到医生。 此时的医生办公室里。 只有三个医生在忙碌，其他所有人都在病区里查房。 陆晨注意到，每个查房的医生组，至少有五到八个医生。 这其中有上级医生，有住院医生，还有研究生、规培生，甚至进修生和实习生。 总之，每个医生组都是浩浩荡荡的一群人，颇为几分电视剧中主任带人查房的那个气势。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间便到了九点半。 已经过了学校约定的时间，但是李瑶导师还没来。 让陆晨有些奇怪的是。 李瑶导师的另外一个学生好像也没来。 “叮叮……” 突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归属地是京华市。 刚接起电话，电话那头就传出道歉的声音。 “陆晨同学是吗？” “我是研究生院的老师，忘了和你说啊，李瑶教授在一楼开会，你直接去一楼会议厅找她。” “嗯，好的，谢谢老师。” 陆晨无奈地挂了电话。 来到电梯区，准备去往一楼的会议大厅。 “大家让一让，让一让。” 身后突然传出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 陆晨回头一看。 一个年轻的女医生艰难地将一张病床从病房中推了出来。 看这女医生青涩的模样，应该是个实习生。 而病床上是一个男性患者，大概五十岁的年龄，紧紧闭着眼睛，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床头还放着一台心电监护仪。 陆晨皱了皱眉头。 这病人没有家属吗？ 怎么让一个女实习生独自推着病床？ 一个人推着病床，是完全没有办法掌握方向和力道的。 陆晨见状，连忙上前帮助女医生推床。 “谢谢。” 女实习生朝陆晨腼腆地笑了笑。 “不客气。” 陆晨朝她的胸牌看去，果然是个实习生。 “麻烦帮我推到电梯里就行了。”女实习生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患者要转科到u病房，家属只有一个，正在办公室签字，所以我先帮着推下去。” “好。”陆晨点了点头，帮着女实习生将病床推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不多，刚好容纳下一张病床和陆晨两人。 “四楼u？” 陆晨向一旁的女实习生确认道。 “嗯。” 按了四楼的按钮，电梯缓缓关上门。 女实习生松了口气，便陆晨笑了笑。 可是陆晨却笑不出来。 他一直在关注着病床上这个病人的情况。 要转入u病区，说明病情危重。 病人头上的红色，同样证明了这一点。 让一个实习生来护送这么重的病人，会不会太草率了？ 电梯缓缓下到七楼。 就在这时，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报警声。 “嘟嘟嘟……” “嘟嘟嘟……” 陆晨立刻朝监护仪看去，随即心中一惊。 心电图显示着，正弦波形！ 第23章 电梯惊魂 正弦波形代表着室扑！ 而室扑往往不稳定，随时都能转化为室颤！ 陆晨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心电图的波形，陡然间，就变了！ 正弦波形，变成了毫无规则可言的颤动波！ 这是…… 室颤了！ 室颤是一种十分凶险的恶性心律失常！ 一般在发生室颤10秒后，患者常伴有突然的抽搐。 20~30秒后，患者失去意识，并且随着几次如同叹息般的呼吸后，患者呼吸慢慢停止，同时患者面色由苍白逐渐发紫。 30~60秒后，患者脉搏、血压消失；瞳孔放大；听诊心音消失。 陆晨心中大惊，连忙扑到床旁。 立刻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此时病床的患者已经抽搐起来，双眼上翻，嘴角吐出少量的白沫。 一旁那个女实习生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颤动。 她已经完全吓傻了！ …… 而此时的电梯还在，六楼。 陆晨一边做胸外按压，一边朝女实习生喊道：“你会不会用除颤仪？” 床头的监护仪是心电监护和除颤一体机。 “我，我……”女实习生的双唇在打着哆嗦，神情慌张，声音都是发抖，“学过……” 陆晨一听，心中更是着急。 她这个样子，可别想她来帮忙除颤了。 发生室颤的患者，仅仅靠心肺复苏是完全不够的！ 需要依靠电除颤，将室颤转为正常心率的最有效方法。 如果延迟除颤，患者的生存几率会大大降低！ 不过在进行电除颤的同时，心肺复苏是不能够停止的！ 所以这种操作一般需要两个人配合进行！ 除非现场只有一个人，那就没办法了。 “胸外按压会吗？” 陆晨继续大声询问道。 …… 此时电梯达到了五楼。 “会，会！” 看着陆晨十分娴熟的心肺复苏操作，女实习生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 “那好，我数三声，你立刻接替我进行胸外按压！我来电除颤！” “好！” 陆晨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准备给女实习生让出位置。 “3！” “2！” “1！” 数到一。 陆晨停止胸外按压。 女实习生立刻接替了陆晨的位置！ 虽然她的动作比较生疏，但是还算标准。 陆晨马上开始调试除颤仪，将模式调至除颤模式，拿起除颤仪的两个电极板。 按照常规操作，需要在电极板上涂抹导电胶，防止皮肤被灼伤。 但是现在情况紧急，可没有备用这种东西。 第一次除颤能量，选择200j。 点击充电按钮。 充电！ “让开！” 陆晨向女实习生喊道。 女实习生已经有所准备，连忙让开位置。 陆晨立刻将两个电极板贴在患者的左下胸和胸骨外缘上部。 “离开病床！” 陆晨吼了一声，女实习生赶紧后退了一步。 按下放电按钮。 放电！ 患者的身体轻轻弹了一下。 陆晨立刻把除颤仪放在一旁，开始心肺复苏。 同时，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监护仪的波形。 颤动波，仍然是颤动波！ 室颤还在继续！ …… 此时电梯终于到达了四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 正在电梯门口等电梯的人们，吓了一大跳。 正准备外出急会诊的u医生李庆华，同样在等电梯的人群中。 一开门，他就看见一张病床。 病床上，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装的男生正在给病人做胸外按压。 而病床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生在紧张的张望。 情况危急，他根本来不及思考这个组合的怪异。 李庆华立刻招呼众人，帮忙将病床从电梯里挪了出来，并且朝u病房的方向推去。 “这是什么情况！” 李庆华一边推着病床，一边朝陆晨喊道。 “病人在电梯里突发室扑、室颤，意识丧失，已经除颤了一次，但还是室颤！” 陆晨头都没抬的回复道。 “老师，这个是心梗的病人，正准备转入u做急诊介入。”女实习生补充了一句。 李庆华闻言，立刻判断出了患者的病情。 心梗并发室颤！ 这种患者预后极差！ “需要进行第二次除颤。”李庆华沉声道，“我来操作！” 这一回，陆晨和李庆华的配合很好。 陆晨停止按压，李庆华立刻调整好除颤能量200j。 进行第二次除颤！ 陆晨一直盯着监护仪。 在电极板放电结束的一刻。 正弦波形，陡然间，消失了！ 随后，便是一连串正常的窦性心律。 陆晨面色一喜，除颤成功了！ 李庆华也松了一口气，他朝陆晨看了眼，觉得有些面生。 好像从来都没过这个男生，他也没有穿着白大褂，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 而一旁的女实习生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了下来，有种拨云见日、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偷偷看了眼陆晨，心中忍不住的回想，如果刚刚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 众人将病床推到了u门前。 大门打开。 李庆华立刻招呼u的医生进行下一步的抢救。 “病人需要立刻进行急诊介入手术，开通罪犯血管。” “通知导管室准备！” 与此同时，李庆华朝女实习生看去。 “同学，你是哪个病区的实习生？” “病人家属呢？”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护送病人？” 女实习生立刻变得有些紧张，唯唯诺诺地说道：“老师，我是心内八区林老师组的。病人家属在楼上签字，林老师让我先送病人下来。” “林老师，林翠吗？”李庆华皱了皱眉头，沉吟一声，随后看向陆晨，“那你是……” “噢，老师，我是今年刚来的研究生。”陆晨道，“昨天刚结束复试，今天来找导师签字。” 李庆华恍然大悟，同时还欣慰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小子抢救的基本功扎实，比我见过的研究生都要强不少。” “你是谁的学生？” 陆晨道：“李瑶老师。” “谁？”李庆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李瑶。”陆晨重复了一句。 “啊？”李庆华的表情有些惊讶，同时心中忍不住的可惜。 怎么是李瑶啊，真是可惜了这个好苗子。 “怎么了老师？”陆晨皱了皱眉头。 他明显的感觉到，当这个中年医生在听到李瑶名字时的表情变化。 “没什么。” 李庆华轻轻咳嗽了一声，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好好加油。” “消化科还有一个急会诊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说完，李庆华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陆晨狐疑地看着李庆华离开的背影。 李瑶导师似乎有问题？ …… 此时，刚刚那个病人已经推往了导管室。 女实习生准备回到心内八区。 “同学，你等会儿。” 刚走出u病房，陆晨就叫住了女实习生。 女实习生停下了脚步。 “师兄，你叫我？” 她刚刚也得知了陆晨的研究生身份。 “嗯，师妹，你知道李瑶老师吗？”陆晨小声道。 女实习生点了点头：“我现在在心内八区实习，李瑶教授是心内八区的病房主任。” “她人怎么样？” “这个，怎么说呢。”女实习生顿了顿，“李瑶教授不经常来病房，所以我见她的次数比较少，对她不太了解。” “噢，谢谢师妹。”陆晨点点头。 女实习生展颜一笑：“师兄，我应该谢谢你啊，如果今天不是你在，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你也很厉害了。” 陆晨笑了笑。 “还得多多向师兄学习。” 女实习生拍了一个马屁。 陆晨极为受用。 “师兄，我病房还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哈。” 女实习生轻轻摆了摆手，便走进了电梯。 就在这时，陆晨也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柯尊玉的感谢值+1！” 总感谢值来到了5点！ 系统完成度上涨，达到40！ 第24章 监控视频 感谢值和系统完成度都涨了。 但是除此之外，“冷漠”的系统没有任何变化。 不过陆晨现在也不急了。 按照目前这样的进度，系统完成度迟早会达到100！ 同时他也越来越期待，感谢值和完成度到达100时，系统会有什么样的变化！ …… 乘坐电梯来到一楼。 找到会议室的入口，这里同也有一个保安在守门。 “你是干什么的？”保安大叔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瞪着眼睛，朝陆晨嚷嚷道。 陆晨从包中拿出可以自己的“研究生培养计划表”。 “叔，我是新来的研究生，来找李瑶老师签字。” 保安拿起计划表仔细瞅了一眼，然后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 “李瑶教授在1号会议大厅开会，你先去旁边的休息室等儿，会议可能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 陆晨点了点头，便朝保安大叔所指的休息室走去。 整个一楼会议厅很大。 还分为各个面积不等的小会议室和休息室。 其中1号会议厅最大，应该是平时开学术会议以及开职工大会的地方。 陆晨路过了1号会议厅。 发现大门紧闭，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从里面传出的讲话声。 看来这开会一时半会儿是结束不了。 休息室就在1号会议厅的隔壁。 陆晨背着自己的小黑包，朝休息室走去。 …… 1号会议厅。 李瑶刚刚收到了研究生科发来的信息，自己的两个学生都已经到了一楼会议厅。 她刚从后门溜出来，准备找两个学生签字。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掏出来一看，居然是曹志颖——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大主任。 心内科八个病房，外加u，一共有九个病房主任。 统领所有科室九个病房主任的，就是心内科大主任，曹志颖。 “喂，曹主任。” “李瑶，你现在在哪儿？” 曹主任口气的极为严肃。 李瑶心中一惊，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主任，我在一楼开会，是有关下半年全国医学技能竞赛的会议。” “别开了！” “怎么了，主任？” “你自己回科室看看！” “啪”的一声，电话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李瑶的眉头微微皱起。 虽说她是心内科第八病区的主任，但是她已经远离领导层很久，平时在科里也不太管事。 科室的大小事都是由副主任林翠教授管理的。 对于全国医学技能竞赛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才被分配给她。 回到会议厅。 李瑶立刻中止了会议。 “技能比赛在下半年进行，这期间各个科室好好培训，十一月左右上交考试学生名单。” 匆匆结束了会议。 李瑶收拾好开会资料，准备回到八楼。 路过休息室，她不小心瞥见其中好像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两个学生？ …… 话说陆晨刚走进休息室。 他便看见休息室中已经有一个人在角落边坐着。 她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 “江，江清妍？” 陆晨瞪大眼睛，诧异道。 听到休息室的动静，江清妍抬起头。 看到来人，她并不意外，反而轻轻笑道：“你来了。” “你，你怎么在这儿？” 陆晨走到江清妍的身旁。 “我为什么不在这儿？” 陆晨一愣，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该不会是李瑶老师另外一个学生？！” 江清妍看了眼陆晨，没有说话，嘴角微微上扬，低下头继续看手中的书。 这是什么意思？ 算是默认了？ 陆晨记起来，当初江清妍的确是问过她，报考哪个导师。 过了半晌，江清妍才缓缓出声。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清脆、悦耳。 “李瑶导师是心内科仅有的五个博士生导师之一，我报考她的研究生，应该很正常？” “……” 居然被他猜对了！ 这么一个大美女在自己身边，陆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不得不说，江清妍的条件没得说，身材高挑有致，容貌秀丽清雅。 不过，他还是喜欢那种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的女生。 …… “吱……吱……” “吱……吱……” 就在这时，休息室外突然响了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陆晨转头一看，立刻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江清妍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李老师。” “李老师。” 李瑶微微点头。 “你们是陆晨和江清妍？” “嗯。” 陆晨和江清妍同时应了一声。 “楼上突然有点儿事情，你们两个跟我去趟八楼。”李瑶道，“我顺便带你们两个去认认门，认识一下第八病区的医生和护士，再给你们签字。” 李瑶说完，便率先离开休息室。 陆晨和江清妍紧随其后。 “对了，除了你们两个外，我今年还招了一个硕士。”李瑶一边走，一边道。 陆晨和江清妍属于调剂进来的。 而另外一个考生应该是首轮复试直接通过的。 “不过他已经回到本科学校，准备毕业的事情，你们只有等开学的时候才能见面了。” 跟着李瑶，乘坐电梯来到八楼。 这一次陆晨轻车熟路。 不过刚走到医生办公室，陆晨便看到办公室里围着一圈人。 大概二十来个，有医生也有护士。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偏矮胖的中年医生。 他表情严肃，双手背在后面，站在医生办公室的中间凝视着众人。 “主任，怎么回事？” 李瑶走上前，众人让开了一条道。 “你知不知道刚刚科室里发生了什么？”曹志颖黑着脸。 在这种公众场合之下，丝毫不给李瑶面子。 “主任，我刚从一楼上来，还不太清楚科室的状况。” 李瑶脸色疑惑，同时朝人群中的一个女医生看去。 这个女医生立刻会意，连忙走到李瑶的身旁，在她身边耳语了几句。 “让一个实习生去护送病人？” 听完自己手下女医生的讲述，李瑶的眉头皱了皱。 “病人还在电梯里室颤了？” 李瑶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 “患者目前状态怎么样了？” “在四楼导管室做急诊介入，已经上了iabp。” 这真是万幸！ 这时候，曹志颖环顾四周医生和护士，然后冷冷对李瑶道。 “这件事，你作为第八病区的主任，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无视医院安全规则！” “无视科室规章制度！” “李瑶，如果你真的不想干了，那就跟我说，后面可是大把的人在等着！” 医生办公室里，众人寒蝉若禁。 平时看起来和蔼可亲的大主任，这发脾气起来，真是有些不近人情。 李瑶沉着脸，默默承受着曹志颖的怒吼。 一旁的陆晨也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是刚刚的“电梯事件”开始慢慢发酵。 这件事，作为院方，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让一个实习生去护送病人，来就是不和规矩的。 一旦病人出了意外，那病人家属想要打官司，那真是一打一个准。 医院将毫无胜算！ “李瑶，你真是要好好感谢这个小家伙。” “如果没有他，今天我们两个可能不是在这里见面了。” 曹志颖说完便吩咐手下的医生，在众人身前的电脑前点开了一个视频。 陆晨凝神看去，这是…… 这是电梯里的监控视频！ 从他和那个女实习生刚上电梯，然后到抢救推出电梯，完整的记录了整个过程！ “这个没有穿白大褂的男生，在抢救过程中扮演了极为重大的作用！” 曹志颖沉声道。 “如果电梯不是恰好有这位男生，恐怕我们京华今年又得多出一件恶性的医疗事故！” 李瑶紧紧盯着监控里的画面。 虽然监控的画面很模糊，但是这男生的身影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江清妍同样是皱着秀眉。 她突然间转过头，看了看陆晨，又看了眼监控画面。 “是他？” 第25章 你为什么选择我 陆晨也注意到了江清妍的目光，朝她微微一笑。 江清妍面无表情的轻声道。 “你脸真黑。” 这声音虽小，但这话还是传到了陆晨的耳朵。 陆晨：“……” 医生办公室。 众人看完监控视频中陆晨的抢救过程，纷纷表示惊叹。 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居然能迅速做出反应。 判断患者病情！ 实施抢救！ 并且能够熟练的操作除颤仪！ 这个男生不简单啊！ “主任，今天的事情我愿意受罚。” 沉默了半晌，李瑶开口道。 “这不是你一个人受罚的事情。” 曹志颖沉声道。 “我让你当心内八区的主任，是为了让你管教所有医生和护士，带领大家共同进步！” “如果有谁不听话的，你跟我说，我来解决！” “但是如果大家都勤勤勉勉，科室的工作还做不好，那就是你的问题！” 李瑶点点头：“我知道了，主任。” “我先去u看这病人的手术情况，你一定要安抚好患者家属！”曹志颖道，“这次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大家就统一口径。患者在电梯中发病，我们病房医生及时抢救，并且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u，随后进行急诊介入手术。” “好的，主任。” 曹志颖交代了众人几句话，便带着几人离开了。 …… “这患者是哪个组的？” 待曹志颖走后，李瑶冷冷看着眼前四个组的医生。 其中一个年龄偏大，约莫四十岁的女医生站了出来。 她的头发微微有些蜷曲，发色稍红，应该是烫染过。 “李主任，这个病人是我们组的。” 李瑶看向这个女医生，面无表情：“为什么要让一个实习生去护送病人？” “主任，因为我们组人手不够。” “人不够，就能让实习生单独一个人去送病人？” 李瑶继续追问道。 “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这次床上的病人是你家属，你看到是一个实习生护送他下楼，你会怎么想？” “不出事还好说。” “一旦出事，你不会跟我们医院扯皮吗？” 女医生顿时哑口无言。 “这已经不仅仅是规章制度的问题。” “这是医德的问题！” “我并不否认在临床工作中，有部分病人家属无理取闹，但是我们也要反思自己，工作是不是做到位了！” “有没有尽心尽力去诊治每一个病人？” “自己到底有没有资格做一名医生？” 这是第一次，陆晨听到自己导师在众人面前的训话。 陆晨心中不禁感叹。 在三个老师中，选择了李瑶当作导师。 或许，自己当时的选择是对的。 …… 临床的任务很繁重，李瑶训完话以后。 大家便继续开始工作。 发生这种事情，李瑶也没了心情带两人继续在科室参观。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 李瑶走进了自己的主任办公室，陆晨和江清妍紧随其后。 办公室不大，放了一个沙发，一张书桌，窗户旁还有一个盆栽。 李瑶坐在书桌前，脸上的表情相较于方才训斥众人时，已经有所缓和。 “我希望你们两人也吸取今天的教训。” “做一名医生，技艺虽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一颗责任心。” “废话也不多说了。把你们的研究生培养计划表拿出来，我来签字。” 陆晨和江清妍便将各自的计划表递给了李瑶。 李瑶拿起两张计划表。 唰唰两笔，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也就意味着，陆晨和江清妍正式成为了李瑶的学生。 “相逢即是缘分。”李瑶轻声道，“我对学生的要求不高，只希望你们平安健康度未来的三年，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 陆晨眉头轻轻一挑。 自己的这个女导师还真是有个性。 别的导师巴不得对学生越严格越好，学生越有出息越好。 而李瑶却是要求不高，合格的医生就行。 既然李瑶老师都已经做到了病房主任的位置，那她肯定不是无欲无求之人。 联想到今天在u时，那个医生在听到李瑶老师名字的反应，陆晨觉得这其中肯定大有问题！ “现在能说说，当初为什么选择我的原因吗？” 李瑶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两人。 “陆晨，你是男生，你先说。” 陆晨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他早就猜到了李瑶会询问这个问题。 更加准确的说，几乎所有导师在面试时，都会问这个题！ “李老师，我在网上查过您的资料，您不仅在学术上很厉害，发表了很多影响力很高的论文，而且在临床方面，同样造诣很深……并且为人师表，在培养学生方面……” 听完陆晨的夸赞，李瑶微微点点头，随后道：“陆晨，你这是哪个网站上查的资料，我也去看看，以前怎么不知道有这种网站？” 陆晨一愣，居然还真刨根问到底啊！ “李老师，具体的网站我忘了，太多了，太多了哈。” 陆晨打着哈哈，想把这个问题糊弄过去。 李瑶笑了笑，并没有拆穿陆晨。 “刚刚监控视频里的那个男生就是你？” “嗯，是我。”陆晨点了点头，这个迟早会被发现。 “今天表现得不错，处事不惊，抢救手术娴熟。”李瑶接着询问道，“你父母是什么工作？” 李瑶对于陆晨的背景很感兴趣。 对于一个刚本科毕业的普通医学生，绝对不可能有这么娴熟的抢救技能。 除非，他很早之前就接受了相关的培训和训练。 陆晨如实回答：“我父母都是医务工作者，不过他们是在家乡的小医院里工作。” 难怪…… 李瑶点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江清妍。 “你本科就京华的，我听其他的老师提起过你。” 江清妍轻轻“嗯”了一声。 “说实话，你选择我，我很意外。”李瑶道，“你应该清楚我们所有导师的底细，为什么还会选择我？” 看，果然有问题！ 陆晨立刻竖起了耳朵。 “李老师，您是心内仅有的五个博士生导师之一，我报考您的研究生，不是很正常吗？”江清妍淡淡说道。 李瑶笑了笑，“这话我可不信，比刚才陆晨的话还要假呢。” 陆晨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怎么误伤了自己？ 江清妍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李老师，其实我认识您的一个博士生。” “哦？是吗？”李瑶道，“这和你选择我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这个博士生就跟我说了一点。”江清妍抬头看了李瑶一眼，“其他导师的博士生都延期毕业过，而您的学生从来都没延期过，这就是我选择您的理由。” 正常的医学博士期限是三年。 有两种情况导致延期毕业。 第一种，毕业论文没有完成或者不合格。毕业论文和导师关系极大。 第二种，导师为了劳动力，卡着不让毕业。 无论是哪种，都和导师有密切联系。 这也从侧面反应了，李瑶能够让学生不延期毕业，绝对是不简单的！ “好，你这个理由接受了！”李瑶笑了笑，“比起陆晨的理由，你这个理由还不错。” 陆晨：“……” …… “学校开学的时间是在八月末至九月初，不过按照之前的传统，你们研究生需要提前入学，到科室来帮忙。” 李瑶继续道。 “这样，你们两个就八月份入科，提前一个月来医院熟悉环境。” 现在距离八月份，还有四个月的时间。 这四个月的时间里。 陆晨需要回到本科学校处理毕业的相关事宜，然后开启全新的研究生生活！ 第26章 陆主任很高兴 离开心内科病房，走在医院小道中。 “江清妍，我怎么感觉咱们李瑶导师的身份有些奇怪？” 陆晨朝一旁的江清妍询问道。 李瑶在科室的角色似乎有些奇怪。 而且她一直在询问，两人为什么会选择她，而不去选择更加年轻、更有前途的张宇辉。 但是实际上，她的资历和地位，是要比张宇辉教授高出一截。 她本不应该产生这种想法的。 江清妍淡淡说道：“李瑶老师平时很低调，是心内所有病房主任中最低调的一个。我只知道李瑶老师似乎不受领导们待见，她虽然身为心内八区主任，但是一直没有什么实权。” “咱们老师不受领导待见？” 听到这话，陆晨有些奇怪。 他回忆起方才曹志颖主任的话。 虽然尽是一些严厉批评的话语，但是仔细一听，也是在为李瑶老师找回面子。 特别是那一句“科室有不听话的人，就去找他”，明显就是给李瑶老师撑腰的。 说领导不待见李瑶导师，陆晨是不太信服的。 其中应该是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想不明白，陆晨也不再细想。 他在京华二院只是一个新人，一个还没有入科的学生。 “我今天下午的火车回家。”陆晨道，“那就四个月以后见了。” “嗯。”江清妍轻轻一笑，“四个月后见。” …… 下午两点，坐上京华到江城的动车。 说实话，陆晨心中有些忐忑。 他还没想好，怎么把自己被京华录取的事情，告诉给老爸老妈。 一旦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应该很难过。 …… 回到江城大学。 医学生毕业是不需要写论文或者毕业设计，但是有一个毕业考试。 不过这毕业考试，对于已经为考研准备了大半年的医学生来说，算不上什么。 大部分人都十分轻松地通过了毕业考试。 陆晨寝室四人租了几套学士服，在校园里拍照留念。 大学的欢乐时光，马上就要结束了。 陆晨前往京华医科大学攻读心血管内科专业硕士学位。 周杰留在了江城大学继续攻读普通外科专业硕士学位。 冲哥则是出国留学，具体什么专业还没有定下来。 黄毛前往福州大学医学院攻读牙科的专业硕士学位。 大家都有各自美好未来和前途。 或许在三年以后，大家毕业再次相见时，也会感慨如今的人生。 …… 临近七月半。 校园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陆晨整理好自己的行李，将寝室的水电断掉。 他是寝室里最后一个离开的。 拖着行李箱，走了火车，踏上回家的路。 …… 陆晨的家乡在湖中省的平阳市。 平阳市是湖中的县级市，毗邻江城，交通便利，有些江城后花园之称。 不过也是正是因为离江城太阳市的发展受到很大的约束。 单看医疗行业，一些稍微危重的病人都会选择直接前往江城就医。 没有病人，就没有发展。 没有发展，更不会有病人前来。 这就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因此平阳市的医疗行业发展极为缓慢。 陆晨的父母都是平阳市中心医院的医务人员。 父亲陆文国是普通外科的医生，母亲罗美珍是内分泌科的护士。 …… 提着行李箱，摸出钥匙，推开家门。 这次陆晨回家没有提前跟爸妈说，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爸妈，我回来啦！” “咦，爸？妈？” 喊了两声，并没有人回应。 陆晨在家里饶了一大圈，发现他俩都不在家。 现在是下午六点，应该早就下班了啊。 “不会又都加班了。” 童年和少年时期的陆晨，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不是一个人在家，就是医院和普外科或者内分泌科。 别的孩子童年是玩具车和动画片。 而对于陆晨来说，白大褂和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就是他的童年。 在家里待了半个小时，爸妈都没有回家，陆晨准备亲自去一趟医院。 临近傍晚。 公交不好坐了，陆晨就打了个出租车。 “师傅，去中心医院。” 一上车，陆晨就便朝司机师傅说道。 “好嘞。” 司机师傅是个秃头的中年大叔。 “小兄弟，这么晚了去医院看病啊？” 陆晨道：“找人。” 出租车慢慢开始启动。 大部分的司机师傅应该都是话唠。 司机开始了话唠模式。 “中心医院这些年不太行啊，我看附近几个县医院都开始建新大楼了。” “就咱们中心医院还是老楼，原地踏步走，不行啊。” “平日里，大家有个什么小病啥的，就去诊所挂水，得大病都往江城跑了。” 陆晨闻言，笑了笑。 平阳市的困境他也了解一些，但是改变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 “国家医改势在必行，以后顶级医疗资源下沉，会慢慢好起来的。” “但愿。”司机师傅笑道，“小兄弟，到医院了。” “谢了。” 陆晨扫码付了钱。 下车就看到平阳市中心医院的那个牌子。 因为长时间没有维护和打理，牌子的左半边掉了，变成了“中心矢完”。 自从上了大学，陆晨也很久没来中心医院了。 平日里有时间，他几乎都待在江城大学的附属医院。 不过这里的一切似乎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 循着记忆来到外科住院部。 普外科在五楼。 刚上五楼，陆晨便看到病房大门口围着十多个人，男女老少都有。 他们神情都比较焦急，很多人都在讨论着什么，似乎有些拿不定主意。 陆晨穿过这群人，来到护士站。 护士站的电脑前坐着一个中年护士，她戴着口罩，眉眼处有些雀斑。 “张欣姐，忙啥呢。” 中年护士正在接受医嘱，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疑惑地抬头一看。 “啊？陆晨，你怎么来了？” 陆晨笑了笑，靠在护士站旁。 “姐，我爸呢？还在手术室吗？” 张欣摇摇头，朝病房大门口处努了努嘴。 “没呢。来了个危重病人，陆主任正在处理。” “噢。”陆晨点了点头，“那我去医生办公室等等他。” “去，你小子大半年不回来，应该要毕业了？” “嗯，这次回来住段时间，然后就准备出门了。” “啊？”张欣诧异道，“你不是留在我们医院吗？上次陆主任特别高兴，还请科室所有人吃饭，说你马上就要回来了。” 陆晨：“……” 第27章 我想去！ 走进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台电脑的屏幕是亮的。 办公桌上，杂乱无章地摆放着几本病历夹和几瓶开封了的矿泉水。 陆晨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大概两分钟后。 医生办公室外传来一阵交谈声。 “陆主任，这人暂时做不了手术，考虑是室上速突然发作了。” “嗯，我看着这心电图也挺像室上速。患者的症状也比较典型，手术肯定做不了。” “先复率，长时间心率这么快，也可能会导致心衰或者心肌缺血，那样预后就不好了。” “好，这方面心内是专家，就听你们心内科的意见。” 随着声音的临近，医生办公室里走进来三个人。 率先走进来的一个，便是陆晨的父亲，陆文国。 他身材高大，戴着蓝色口罩，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 紧随其后的是一个中年男医生，秃着头，普通话不太标准。 听他们的谈话，这个中年男医生应该是心内科前来会诊的医生。 最后一个进来的，同样是普外科的医生。 陆晨认识他，他是最近几年来的住院医，叫吴云。 “陆晨，你怎么回来了？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陆文国刚走进医生办公室，便看见了陆晨。 脸上的严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笑意。 “准备给你和老妈一个惊喜啊。”陆晨笑了笑。 不过想到刚刚张欣的话，他又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老董啊，这个是我儿子，陆晨。”陆文国拍了拍中年医生的肩膀介绍道。 中年医生打量了陆晨一番，随即笑道。 “陆主任，早就听说你有个优秀的儿子，今天一看，果然是一表人才。” “就马马虎虎。”陆文国轻轻摆了摆手，但是脸上的笑意却藏不住，“先不说这个，先指导我们这个病人的治疗和用药。” 中年秃头医生点点头，拿起上衣口袋的蓝黑色中性笔，开始龙飞凤舞的写起来。 这时候，陆晨也和另外一个医生吴云聊了起来。 “云哥，你怎么也在啊？” “哎哟，今天本来就是我夜班，遇到这个难搞的病人，就把你爸叫过来了。” “噢。”陆晨点点头。 “咦，我前段时间听你爸说，你快毕业了？” “嗯，已经毕业了。” “真快啊，想好去哪个科了吗？” “心内。” “啊？心内？”吴云佩服地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又累又难的科室，你确定选择这个？” “这才有挑战性嘛。”陆晨笑了笑。 “嗯，不错不错，有前途的小伙子。”吴云瞥了眼一旁的陆文国和中年秃头医生，然后小声道，“不过我们医生心内科发展得不怎么样啊，这几年介入的手术量很少，大部分病人都去江城放支架了。” 心内科能否发展，和手术介入量息息相关。 简而言之，支架放得多，效应高，科室才能发展！ 不过由于平阳市比较尴尬的地理位置，大部分支架病人都被江城分流了。 陆晨有些无奈，怎么人人都觉得他要回平阳市了啊！ “云哥，我考上研了啊！” “啊？”吴云一脸诧异，随即压低音量道，“陆主任前几天还再说你没考上啊，还在科室大宴三天，他这波不是血亏……” 陆晨突然感觉脖子微凉，老爸要是知道这个消息…… 后果很严重！ “老董，谢谢你了啊，病人有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这时候，心内科医生的会诊已经结束，他在会诊单上写下了会诊意见后离开了。 “张欣，打电话给药房，准备可达龙，等会儿可能要给病人用上。” 陆文国朝护士台喊道。 “好嘞，知道了陆主任。” 可达龙并不是外科的常备药品，夜班需要联系急诊药房送药。 陆文国将刚刚心内科医生的会诊单递给了吴云。 “小吴，把可达龙的医嘱下了，就按照会诊意见下。” “好的，陆主任。” 吴云接过会诊单，立刻开始了辨别字体的工作。 “老爸，咱们啥时候回家？”陆晨道。 “等这个病人情况稳定一些。”陆文国笑了笑，“咦，你不是一直想搞心内吗？那你说说阵发性室上速的病人应该怎么治？” 陆晨撇了撇嘴，“老爸，室上速可是心内科心律失常这一章节中必考的，没有很大的含金量。” “那你说说看，我想听一听。”陆文国搬了一个凳子，坐在陆晨身前。 见状，陆晨只好将室上速的标准治疗背诵一遍。 “首选物理疗法，也就是迷走神经，通常可以按摩单侧的颈动脉窦、憋气、抠喉咙等。” “其次就是药物。内科书上首选腺苷，但是腺苷可能会导致心脏停搏，所以很多基层医院都不会选用这个药物，甚至都没有备药。” “临床上最常用的就是胺碘酮，也就是可达龙。副作用少，效果好。但是因为起效慢，所以刚开始需要静脉推注负荷量，然后再维持泵入……” 陆文国闻言，缓缓点头。 “嗯，说得不错，看来在学校应该是努力认真了。”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旁的吴云暗自好笑，陆主任您儿子都考上研了，可不仅仅是努力认真了啊！ …… 吴云很快便将可达龙医嘱下好了。 值班则联系药房拿药，准备给患者泵入可达龙，终止室上速。 期间，陆晨还溜到了内分泌科。 “老妈，你今晚夜班？” “是啊。”罗美珍笑着敲了一下陆晨的脑袋，“回家都不和我们说一声，不然我就和别人换个班，给你准备个大餐。” 陆晨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这是咋的了？”罗美珍奇怪道。 “妈，我，我考上研了。” 陆晨觉得有些别扭。 别人考上研究生都是高高兴兴地和父母报喜。 到他这里，就还得藏藏掖掖着。 这算是什么事儿嘛？ “啥？”罗美珍的脸色陡然一变，“你说啥？” 陆晨觉得长痛不如短痛，便将京华医科大学的录取结果从手机里翻了出来，递给罗美珍。 看到陆晨手机里的录取通知，罗美珍紧皱的眉头，越来越深。 京华，这得多远啊！ 坐火车差不多要十个小时！ 一年也只能回家一两回！ “真的要去？” 罗美珍再次询问道。 “嗯，老妈，我想去……” 陆晨点点头，露出一副可怜的模样，然后使劲儿地眨眼睛，想要挤出一滴眼泪。 第28章 这可能不是室上速！ “哎，儿子，其实你考上了研究生，我和你爸也很开心啊。”罗美珍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外面的世道不好啊，医患关系太恶劣了。” “隔段时间就爆出一个伤医事件。上个月，京都一个顶级眼科医生的手被人砍了，至今都没恢复，无法拿手术刀。” “还有魔都的医生值班睡觉时被患者……唉……” “当初你要学医，我和你爸死活不同意，最后还是拗不过你。” “别的家长让孩子学医，可能觉得这是个铁饭碗。但是我和你爸身为医护人员，才真正明白这其中的艰辛呐。” 陆晨沉默了。 他在临床实习的这段时间，也能感受到医患关系的紧张。 这不单单是某一方造成的，而是整体大环境所致。 医患双方互相不信任。 医生在临床上如履薄冰，患者在医院里天天百度。 “你从小便有头痛病，要是回平阳市，在我和你爸眼前，我们还能照看你。”罗美珍缓缓说道，“实在不行，咱们还能去辅助科室，不去面对病人和病人家属。” 陆晨知道因为自己“头痛病”的缘故，父母一直都很担心自己，甚至很少让自己出远门。 “妈，我知道您和老爸是为了我好。”陆晨笑了笑，握紧了母亲的手，“我留在平阳，肯定能过得很好，有你们的照顾，我不愁吃穿，会很开心。” “最后我可能是一个合格的医生，但是一旦遇到了疑难危重的病人，我只能告诉病人，我们这里治不了，转上级医院。” “这种无力感很不好受，妈，您应该明白这种感受。” 陆晨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的理想其实很小很小，小到只想做一个小医生。 但他的理想有时候又很大很大，大到想要做一个好医生。 “唉，你啊……”罗美珍轻轻叹了口气，反而抓住了陆晨的手，“儿子，你真的想去，我们哪能拦得住你啊。” 陆晨脸色一欣，抓紧了老妈的双手。 “妈，你同意啦？” 罗美珍笑着点点头：“我不会反对，但是你得过你爸那关啊。” 一想到老爸，陆晨顿时觉得前面还有一道高山需要翻越啊！ 特别是想到老爸还宴请了众宾客…… “老妈，我就不打扰你值班了。”陆晨道，“我去普外了，去攻克下一座大山。” “去。” 罗美珍轻轻摆手，有些无奈，又有几分感叹。 儿子，终究是长大了。 …… 普外科。 陆文国坐在电脑前，眉头紧皱。 “这都快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复律啊？” “陆主任，我看了心内科的会诊意见，董主任说要注意一下钾离子，有时候，低钾也会导致患者的心律失常很难纠正。” 吴云在一旁翻看着心内科的会诊单。 “那就五百的盐水加一点五克的钾，缓慢静滴。”陆文国沉声道。 “好的，主任。”吴云又开始下医嘱。 …… “爸，云哥，我给你们还有护士买了奶茶。” 陆晨笑着地走进医生办公室，手里提着四杯奶茶。 “谢了。”吴云笑了笑，毫不客气地拿了一杯。 陆文国瞥了眼陆晨，道：“你要少喝点儿这种东西，我上次看一篇相关报道，一瓶奶茶的能量相当于三瓶可乐，里面的咖啡因、糖分、果糖糖浆、反式脂肪酸全部超标，会让人患糖尿病、高血脂、痛风等代谢疾病的概率增高……” 吴云刚喝了一口红豆奶茶，又默默地把杯子放下，“主任，你也太煞风景了。” 陆晨笑着拿出一杯奶茶，插入吸管，递到陆文国桌前。 “老爸，但是你忽略了另一点啊，喝奶茶能让人感到快乐，心情愉快就能促进体内分泌多巴胺，让我们减轻疲劳、保持活力。” “嗯嗯。” 吴云连忙点头，又拿起奶茶喝了一大口。 “都是些歪理。” 陆文国笑骂了一声，还是拿起了奶茶，小小抿了一口。 “小吴，你去跟护士交代一句，钾不要打快了，不然血管会很疼。” 吴云点了点，便走出了办公室。 “爸，刚刚你们那个室上速的病人怎么样了？”陆晨随口问了一句。 “还没复律，准备静脉补些钾。” 陆文国想了想，掏出了手机。 “我还是再和心内科的医生联系一下。” 陆文国很快便拨通了电话。 “老董啊，就是你刚刚会诊的这个病人，用可达龙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复律？” “对对，我就是按照你们的说法，先静推一支，然后缓慢泵两支。” “我们也补钾了。行，那就只能慢慢观察了。” 陆文国挂了电话，吴云也从医生办公室外回来了。 “主任，心内科董主任怎么说的？” “老董的意思是，有些患者对可达龙不敏感，可能需要维持一晚上，明天早上再看看复律没。” “好，那今晚我就把可达龙续一晚上，就是患者明天如果还没有复律的话，这手术可能又得拖一天。”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个患者急性胆囊炎发作，有手术的指征，但是同时并发了室上速，所以只能先控制心律失常，再行手术治疗。 ……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 医生办公室里突然走进了一男一女。 男的肥头大耳，看样子应该有两百斤左右，他的脖子上还挂着一条大金链子。 女的打扮得浓妆艳抹，还没走近，便有一阵刺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 “谁是晚上的值班医生啊？” 走进医生值班室，胖男人就大声喊道。 “我是。”吴云站起身，“请问你们是……” “噢，我是刚刚送来的这个病人的儿子。” 胖男人直接拉过来一张凳子，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吴云身前。 “我想问问为什么还不给我爸做手术啊，他这次胆囊炎发作，刚来的时候不是说要做急诊手术吗？” 吴云将患者的化验和检查报告全部拿了出来，解释道：“是这样的，你父亲这一次不光是急性胆囊炎，还突发了一种心律失常，现在心率特别快，正常人的心率是60-100次分，你父亲现在有140-160次分。” “医学的专业术语叫阵发性室上速，我们需要先将心律失常控制住以后，再做手术。” “那你们快用药控制啊，都这么久了，我看心率好像一点儿都没降下来。”胖男人语气十分不好地说道，“你们医院如果不行，那我转院，转到江城去。” “你别急啊，已经用药了，但是药物生效还要一段时间，你说是？”吴云道。 胖男人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声：“那你给我个准确的时间，到底什么时候能做手术？” 吴云正欲说话，陆文国使了个眼色，制止了他。 “这位家属，我们只能尽最大的能力，用最好的药，但是具体哪个时间能做手术，还是要靠病人的心律失常是否能控制。” “你是……”胖男人看向陆文国。 “我是普外科副主任。”陆文国淡淡道。 “啊，原来是主任，主任您贵姓？”胖男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免贵姓陆。” “陆主任，您就帮帮忙，让我爸早点儿做手术。”胖男人站起身走到了陆文国身旁，“他这把年龄了，也折腾不起啊！” “我已经说了，能否做手术，需要看您父亲的心律失常能否控制。”陆文国耐心地给胖男人又解释了一遍。 “好，那就听陆主任的。” 胖男人呵呵一笑，瞥了一眼吴云，然后把陆文国拉到一旁，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信封。 “主任，您就帮帮忙。” 陆文国表情立刻变得严肃，摆了摆手。 “你不用搞这一套，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尽心尽力的医治病人。” 胖男人又把信封往陆文国身前一递，“哎，主任，这么晚了，您加班也辛苦了啊。” “说了不用搞这一套。” 陆文国看着胖男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胖男人见陆文国的态度如此坚决，只好笑呵呵地收起了信封。 “你放心，我们肯定尽最大的努力，控制您父亲的心律失常，然后尽快手术。” 陆文国见胖男人收起了信封，脸色好看了一些。 这人一看就不是善茬。 办公室里全部都是监控，他还当面塞红包，不是蠢就是坏。 胖男人又问了几句，便和旁边的女人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吴云，今晚就辛苦你了。” 陆文国拍了拍吴云的肩膀。 “有空就多去看看那个病人，如果复律了，并且窦性心律能够稳定，就通知二线班，可以急诊手术。” “好的，主任。”吴云点了点头。 “那我和陆晨先回家了。” “嗯。” 陆文国准备叫陆晨一起回家，回头一看。 却发现他正在专心致志的看那个病人的心电图。 “你这小子，没见过室上速的心电图吗？” 陆文国笑呵呵地看着陆晨。 只见陆晨神情专注，还找了一个圆规在心电图上比划。 “爸，这可能不是室上速。” 第29章 砸人饭碗！ 陆晨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办公室的两人都愣住了。 “这，这不是室上速？” 陆文国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走到陆晨身旁，看着他在心电图上比划中，心中惊疑不定。 心内科的老董资历很老，从事临床工作大概有三十多年了，经验丰富。 医院里很多年轻人都是老董带出来的。 难道老董看不出来的心电图，被自己这个刚刚医学院毕业的儿子看出来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吴云却是没有这么多的想法，连忙问道：“小晨，你说这不是室上速，那会是什么啊？” 陆晨将心电图平铺在电脑桌上，然后抬头看向陆文国和吴云。 “你们第一眼看这张图，能看出什么？” 重新研读这张心电图。 吴云发现自己只能看出来心动过速，qrs波窄的心动过速。 “我，我不太会看心电图。”吴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就能看出个窄qrs心动过速。” “老爸，您觉得呢？” 陆文国沉吟了一声：“首先是电轴左偏，然后是窄qrs波心动过速，还有v1导联是rsr’型以及v5、v6导联终末有粗钝s波，这应该是右束支传导阻滞。” 陆晨笑了笑，给陆文国竖起了大拇指。 “爸，您还挺厉害的，差不多把这张心电图的内容都说出来了。” 陆文国却眉头一皱：“小晨，如果只有这些，那心内科董主任的诊断应该是对的，这就是室上速伴右束支传导阻滞。” 吴云也同样疑惑地看着陆晨，这不就是室上速吗？ 怎么又说不是室上速呢？ 陆晨却笑着拿出圆规，“老爸，我在图上比划一下，你就知道了。” “您看看心电图中，心房和心室的节律有什么关系？” 陆文国朝着陆晨指的地方看去。 心房和心室的节律，似乎是不相关的啊。 正常心脏的跳动，是窦房结引起心房跳动，心房激动心室跳动。 心房和心室的节律是有规律而固定的。 但是这张图中，心房和心室的跳动是完全分离的！ 心房跳自己的，心室跳自己的，两者没有任何关联！ “这，这是房室分离？” 陆文国抓起桌上的心电图，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 “啊？房室分离？”吴云一愣，“房室分离不是最常见于室速、房颤、高度房室传导阻滞的心电图吗？那这图……” “嗯，云哥说得对！”陆晨点头笑道，“这就是房室分离，这张图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室速——左后分支型室速。” “左后分支型室速起源自左后分支区域，该区域先激动，左前分支和右束支区域后激动，相当于被后两个分支被动阻滞。” “因而其心电图上表现为右束支传导阻滞+左前分支传导阻滞。” “右束支传导阻滞体现在v1导联的rsr’型和v5、v6导联终末的粗钝s波，左前分支传导阻滞表现为电轴左偏，这两大特征构成了左室特发性室速最显着的特点。” “所以呢，左后分支室速很容易和阵发性室上速伴右束支传导阻滞弄混淆。” 医学各个专业的壁垒极深，各个内科专业之间的都不太了解，更何况是内科和外科。 陆文国和吴云完全都没听说过这种“左后分支型室速”。 虽然不明白陆晨在说什么，但是陆文国有种直觉，陆晨大概率上是对的。 因为在这份心电图中，他的确发现有房室分离的现象。 “小晨，室速是恶性的心律失常，一般人室速持续这么长时间，人早该不行了。”吴云疑惑道，“不过我们这个病人状态稳定，只是感觉有些心慌，血流动力学都是稳定的，不太像是室速啊！” 陆晨笑着解释道：“因为这种左后分支型室速是一种良性室速，常见于身体健康的男性。” 吴云此时像一个充满求知欲的学生，“那这种室速应该怎么治疗？” 陆晨拿起桌上的奶茶，大口喝了一口。 “这种左后分支室速还有另外一个名字，维拉帕米敏感性室速。顾名思义，维拉帕米可以终止其发作。” 陆文国和吴云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能看到各自眼里的诧异。 陆晨说起来头头是道，句句在理，不得不让人信服啊！ 这还是一个刚刚毕业的医学生吗？ “老爸，您可别用这种诧异的眼神看着我。”陆晨耸了耸肩膀道，“我在江城市中心医院心内科实习的时候，碰到了好几例这种患者，其中有一例也被当成了室上速，最后因为射频消融没成功才发现的。” 吴云在一旁笑了笑，“小晨，心电图可不是看一遍就会的啊，你这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啊。” 此时陆文国差不多已经相信了陆晨的诊断。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给心内科的老董打了电话。 老董正在值班室躺着刷抖音，看见是陆文国的来电，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哎，这些搞外科的就是太紧张了，不就是一个室上速吗？这都打几个电话了。” 老董坐起身，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喂，老陆啊，你那个病人还没复律？” “还没有。” “哎哟，老陆啊，你别太紧张了啊，我们科室很多病人室上速持续大半天的都有，把可达龙用上，心率慢慢会降下来的。” 陆文国拿着手机，回想起刚刚陆晨的话，“老董啊，你说这个病人会不会不是室上速啊？” “怎么会呢，我看了心电图啊。”老董笑了笑，“室上速伴右束支传导阻滞，准没错的，我打包票。” 陆文国顿了顿，缓缓说道：“老董，那我提出个别的诊断意见啊，你别介意哈。” “没事，你说。”老董觉得有些好笑，一个外科医生还能分析这种心电图？ “你说这心电图有没有左后分支型室速的可能？” “啊？什么？”老董神情一愣，“左后分支型室速？” “是啊。” 电话两边，突然都安静可下来。 似乎只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陆文国在等待着老董的回话。 老董的脑海里却是在回忆起“左后分支型室速”的心电图特点。 半晌，老董才道：“老陆，你把心电图发到我微信上，我再看看，等会儿给你回复。” “好。” 挂了电话，吴云立刻凑上前：“陆主任，董主任怎么说啊？” “让我把图再发给他，他再看看。” 陆文国很快便将心电图通过微信发给了老董。 过了大概两分钟。 陆文国便收到了老董的微信消息。 “我靠，老陆，你啥时候学会看心电图了？！你这是要砸我饭碗啊！” 第30章 复律 “老董，这么说，这张心电图真不是室上速，而是左后分支室速？” 说完，陆文国还抬头看了眼陆晨。 电话那边，老董笑着叹了口气。 “是，确实是左后分支室速。” “这种特殊类型的室速很容易和室上速伴右束支传导阻滞弄混。咱们这种基层医院很少出现这种心电图，刚才乍一看还真没发现。不过我又仔细看了看，有房室分离现象，应该是左后分支室速。” “你赶紧把可达龙停用，推一支维拉帕米，应该就能终止左后分支室速。” “好，不过我们科没有维拉帕米，我让护士去你们科借两支。” 陆文国心中感叹不已，这和陆晨说的治疗方式一模一样啊。 “哎哎，老陆，你等会儿再挂电话啊！你还没说这心电图室谁看出来的呢？” 陆文国笑了笑，“下次见面再聊，现在病人情况比较急，我先去让护士用药了。”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老董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对平阳市医院的水平很了解。 作为心内的副主任医师，如果连他第一时间都没判断出这种心电图是左后分支室速，那么更别说其他人了。 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外科医生。 这绝对不是老陆能有的水平啊！ 难道他后面有人？ 老董暗自思忖，他猜中了陆文国后面有人，却猜不到是他儿子。 …… 普外科。 打了这通电话以后，陆文国基本上可以明确诊断，这张心电图应该就是“左后分支室速”。 一旁的吴云也听到了两人的通话，确定这就是左后分支室速后，便对陆晨竖起了大拇指。 “张欣，把刚才这个患者的可达龙停掉。” 陆文国走到护士台。 “然后打电话给护工去心内科借两支维拉帕米。” 有时候，医院夜班急诊药房的药来得慢，还不如直接向相关科室借一支，事后药房来了药，再归还。 张欣诧异道：“陆主任，这病人的可达龙泵还有一大半的液体，直接停用？” 陆文点了点头。 “借到维拉帕米之后，先静推一支。” “好。”张欣立刻打电话跟心内科联系。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护工就从心内科取来了维拉帕米。 维拉帕米，是一种罂粟碱的衍生物，属4类抗心律失常药，为一种钙离子内流的抑制剂。 陆文国和吴云站在患者的床旁，看着张欣将一支维拉帕米缓慢静推进病人的静脉中。 “陆主任，你这个药是……” 肥头大耳的胖男人仔细瞅了瞅治疗单上的医嘱。 “维什么拉什么米。” 陆文国瞥了眼胖男人：“维拉帕米。” “陆主任，为什么把刚才那个药拿走了啊？”胖男人疑惑道，“我看里面还有大半瓶啊，这岂不是都浪费了？” 陆文国一直盯着心电监护仪，头都没抬的回答道：“你父亲对刚才那个药物不敏感，而且他心律失常的类型比较复杂，我们需要换个药试试。” “噢。”胖男人点点头，这才安心的坐在床旁。 很多时候，基于医院的医疗水平和对疾病的认知程度，诊断错误或者治疗错误时常会发生，但这是不可避免的。 例如，左后分支室速和室上速伴右束支的鉴别，三甲大医院都可能会弄错，更何况是平阳市这种基层医院！ 所以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恰当的沟通是能够避免医疗纠纷的发生。 如果陆文国现在说出实情，说诊断错了，用错了药，那保不准病人家属又会大闹一场。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距离静脉推注维拉帕米，已经过了有五分钟。 陆文国和吴云仍旧站在患者的床旁，两双眼睛紧紧盯着心电图监护仪。 心率仍旧是150次分！ 吴云小声道：“陆主任，我刚听小晨说，如果第一支维拉帕米的效果不好，可以等十分钟再推一支。” “嗯。”陆文国轻轻应了一声，“那观察等几分钟，不行就再推一支。” 又过了三分钟。 患者的心率仍旧是150-160分。 “张欣，准备再推一支维拉帕米。”陆文国吩咐道。 “好，我去配药。”张欣点点头，转身离开病房，朝配药室走去。 张欣刚走出病房。 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率数值突然一跳！ 陆文国和吴云便看到原本是150的数值，陡然降到130…… 然后又一跳，降到了110…… “张欣，等一下，你先不用去。”陆文国立刻看向床上的患者，“大爷，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床上的老大爷缓缓睁开了眼。 “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心慌好一点，感觉心脏跳得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陆文国转头吩咐道：“小吴，联系心电图室，给患者复查一张心电图。” “好的主任。” 吴云立刻掏出手机给心电图室打电话。 像他们这种基层医院的外科科室，是没有常备心电图机。 一旦遇到这种心律失常的病人的，都需要让心电图室的夜班医生前来做心电图。 “陆主任，我爸的心率降下来了！”胖男人一脸欣喜，他也看到了心电监护仪上的电话，“他是不是已经好了？” 陆文国严肃的表情稍微有所缓和。 “现在还不好说，我们准备给你父亲复查一个心电图。” 临床医生从来都不会把话说满，一切都要以辅助检查的证据说话。 “好好，都听陆主任您的。” 胖男人如同小鸡啄米般地点头，配合着他这个臃肿的身材，倒是有几分喜感。 心电图室的夜班医生很快就到了。 “嗞……嗞……” 十二导联的心电图完成了。 心率106次分！ 虽然跟正常人相比，心跳仍旧偏快，但是已经明显下降了很多。 …… 医生办公室。 陆晨突然收到了系统提示。 “系统完成度增加！” 系统完成度再次上涨，从40增加到50。 陆晨微微一笑，看来那个病人应该已经复律了！ 不过这一次，感谢值并没有增加。 陆晨猜测，这次的病例虽然是由他诊断完成，不过患者和家属并不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这一次只有系统完成度增加了，而感谢值并没有增加。 系统光幕上。 感谢值一共有5点。 系统完成度则是50。 距离系统完成度到达100更近了一步！ 第31章 世之瑰怪，常在于险远 普外科病房。 心电监护仪上，患者的心率已经稳定在90-100次分，心慌症状明显好转。 “陆主任，我爸现在可以做手术了？” 胖男人乐呵呵地询问道。 “需要再稳定一段时间。”陆文国道，“万一在术中再次发生心律失常，有可能会影响到手术，所以我们还有谨慎一些为好。” “好，我们听陆主任的。” …… 走出病房，吴云拿着患者复律以后的心电图，将其与之前的心电图对比，感叹道：“陆主任，小晨真厉害啊，即便是在江城大学这种名牌大学中，他的成绩应该也是名列前茅的。” 陆文国双手背在身后，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哎，不愧是考上了心内科研究生的人啊。”吴云忍不住又连声赞叹道。 “嗯？你说什么？” 陆文国停下脚步，眉头一挑，紧紧盯着吴云。 “啊？陆，陆主任，您不知道？” 吴云心中一惊，难道陆主任并不知晓陆晨考上了京华医科大学的研究生？ “我应该知道什么？” 陆文国脸上的笑容褪去，冷冷地说道。 吴云还真没想到，陆晨都考上京华医科大学的研究生这么久了，还没跟陆文国说过这事儿。 不过眼下是瞒不住了啊！ “陆主任，我听小晨说，他考上了京华医科大学的心内科研究生。” 陆文国闻言，眉头紧皱。 上次陆晨打电话回家，不是说考研失利了吗？ 吴云感觉周围的气压好像变低了。 “陆主任，你应该高兴才对啊。京华的心内科，那也是赫赫有名的。” “如果我能考上研究生，那我爸妈不得高兴坏了啊！” 陆文国瞟了眼吴云，没好气地说道：“那我问你，你以后会让你的儿子学医吗？让他去考医学研究生吗？” 吴云一愣，随后摇了摇头，道：“不会。” “这不就得了。”陆文国道，“你父母不是医生，不了解这行业。我们是医生，只有我们自己人才知道，在这个时代的当医生，是多么的不容易啊！” 在如今的华夏，医生这个职业的红利期已经过去了！ 陆文国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走回医生办公室。 …… 看见陆文国和吴云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连忙笑着询问道：“爸，病人应该复律了。” 陆文国沉着脸，没有说话。 吴云站在陆文国的身后，朝陆晨挤眉弄眼，双手还不停地在比划着什么。 “这是怎么了？” 陆晨心生疑惑。 难道病人没复律？ 不应该啊！ 他已经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完成度都增加了。 按理来说，患者应该已经复律了。 “病人复律了，我们也回家。” 陆文国朝陆晨看了眼，随后便去值班室更换白大褂。 吴云连忙跑到陆晨身旁，压低了声音。 “小晨，不好意思哈，我刚跟你爸说了你考上京华的事情。” 陆晨苦笑一声。 难怪老爸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没事的，你不说，我爸迟早也会知道的。” 陆晨扶额轻叹，这座大山真的很难翻越啊！ “云哥，那我回家了，你夜班平平安安。” “好，祝你好运。” …… 没有去内分泌科，两人直接回了家。 客厅里。 父子俩相对而坐，气氛寂静地有些可怕。 “爸，这是我的录取通知。” 陆晨把京华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拿了出来。 陆文国只是点点头。 但是完全没有兴趣的去看这张录取通知单。 “你上次给你妈打电话，不是说没考好吗？”陆文国终究是忍不住问道。 “我后来申请了调剂，去了京华医科大学。”陆晨道。 “非去不可？”陆文国皱眉道，“不能就留在平阳市吗？如果你不想来我们医院，我和你妈去帮你找平阳的其他医院。” “老爸，你这是逼着我成为啃老族啊？” “外面世道艰险，儿子，你把握不住的！” 陆晨：“……” 陆晨明白老爸陆文国的想法，他和老妈罗美珍一样，只希望自己好好的生活就行了。 不需要出人头地，更不需要大富大贵，幸福地过完一生就好。 “爸，你知道吗，我们江城大学校园后门有一家很好吃的川菜馆。” 陆晨突然开口，缓缓说道。 陆文国皱了皱眉头，并不知道陆晨要表达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每到饭点，川菜馆总是挤满了人，他们家的回锅肉特别好吃，又特别便宜。我有时候总在想，我一辈子吃这么便宜的回锅肉也很爽啊，为什么要去努力？” “我们寝室楼下还有一大片草坪，冬天一出太阳，那里就被人潮占领，整个下午大家晒晒太阳、聊聊天，我觉得也爽爆了，为什么要去努力？” “到了大二，学校组织我们去跑马拉松，只是半马，二十公里，我们寝室四个人清晨就起床，穿好运动服，带好装备，出发前豪言壮志：我要去征服半马！” “出发后，还没到一半的距离，就变成了：我去，我要回去吃回锅肉，我要回去晒太阳！” “我突然意识到，只要放弃努力，生活会立即变得滋润很多，那为什么要努力啊？” 陆晨突然笑了笑。 “因为有时候会想，一辈子满足于一个吃回锅肉的地方，那肉夹馍怎么办？那锅包肉怎么办？” “我会想这世界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很多美食还没有吃过，很多人还没有遇到，很多知识还没有掌握，很多事情还没有想明白。一想到这些，心里就躁动不安，屁股就坐不住了。” “虽然半马很累，累成了狗，但是当我们寝室四个人拖着快要瘫痪的身子，跑完全程，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时，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高中课本里面王安石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故非有志者不能至也。” “爸，我想去体验一个我从未去过的地方，见不一样的人，看不同的风景，吃不同口味的回锅肉。” “当然了，我也想用我学会的知识，去救治更多病人，解决更多的疑难杂症。” 陆文国愣住了，他看着眼前的儿子，是那么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 第32章 额头的伤痕 他早已不是那个遇到危险，就躲在父母身后的小男孩。 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梦想，有自己担当和责任。 陆文国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儿子。 是啊，他应该为儿子感到高兴和骄傲。 而不是成为他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陆文国抬起手，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又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没有任何言语，只有眼神的对视。 陆晨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情绪的变化。 他笑了笑，反手握住了陆文国的手掌。 父与子的情感交流，往往不太需要太多的言语。 两个男人之间的情感共鸣也在那一瞬间。 陆晨知道，老爸已经转变了想法，答应了自己前往京华医科大学。 现在翻越了这座大山，未来应该就是星辰大海。 …… 距离京华医科大学开学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前阵子考研加上复试，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这段时间，陆晨在家以休养生息为主。 每天睡到自然醒。 陆文国和罗美珍都去上班了，陆晨便自己煮个面或者点个外卖。 下午偶尔去附近的公园散步，去图书馆看书，晚上前往平阳湖畔乘凉，然后散步回家。 这么悠闲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 期间，陆晨还看了爸妈头上的颜色，两个都是绿色。 都是健康的颜色。 这大概也是因为医院每年都体检，两人又都是医护人员，一旦身体出现什么小问题，立刻就处理了。 而且基层医院并没有那些三甲医院忙碌，两人都要数科室资历比较老的，工作强度并不高。 …… 这一天早上，陆晨在睡梦中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迷迷糊糊之中，他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喂……” “我去，晨儿，你该不会还在睡觉？！现在都几点了！” 是自己死党周伟的声音。 陆晨朦朦胧胧睁开眼，看了眼手机。 “这不是才刚九点半吗？还早啊……” “早个屁啊！我都上了一个半小时的班了！” 陆晨打着哈欠：“上班？你怎么这么早就开始上班了？” “哎，是我导师的要求，要求六月份就入科！”周伟无奈道。 “那你导师挺狠的，九月份开学，居然让你提前三个月入科。” 陆晨爬起床，将床头的窗帘打开，一束阳台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打不开眼睛。 周伟叹了口气：“是啊，我来了这里才知道，我导师人称周扒皮，对学生又严格、又吝啬。” 听着周伟对导师的吐槽，陆晨忍不住打断道：“伟哥，你今天找我啥事儿啊？不是专门来跟我吐槽你导师的。” “哎哟，差点儿忘了正事。”周伟一拍脑袋，“晨儿，你最后调剂去了哪个学校？” “京华医科大学啊。” 陆晨笑了笑，然后低头看了眼书桌上的日历，今天是七月二十号，还有十天他就要动身去京华了。 “卧槽，你调剂到了京华？” 周伟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十分贝！ “是啊，你这么惊讶干啥？”陆晨疑惑道。 “因为我也考到了京华医科大学啊！”周伟大声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报考的就是京华医科大学！” 陆晨尴尬地笑了笑，“是吗？不好意思，我忘了……” 当时陆晨一直在准备着自己的复试和调剂，还真忘记了周伟的情况。 周伟没好气地说道：“今天学校群里发了一个全体研究生的信息表，我看见了一个叫陆晨的，专业是心内科，本科也是江城大学的，当时就怀疑这人是你！” “不过这样也好，咱们江城大学二帅又双贱合璧了。” 陆晨：“……” “晨儿，你什么时候来学校？” “八月一号入科，我准备七月三十就动身。” “行啊，三十号到了联系我，为你接风洗尘哈。” 挂了电话，陆晨不禁莞尔一笑。 除了寝室室友，周伟要算他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不过周伟报考的是妇产科。 嗯，就是妇产科男医生。 心里隐隐有些期待，看到他在科室工作的样子啊！ …… 七月三十号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陆文国和罗美珍就起床给陆晨准备早餐。 “爸妈，不用麻烦了，我就简单吃点儿。” 陆晨搬出行李箱，整装待发。 “马上就好了。” 不一会儿，罗美珍就端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正面盖着一个鸡蛋，里面藏着一个。 “儿子，快点儿吃。” “嗯，谢谢老妈。”陆晨笑了笑，开始大口吃面。 陆文国和罗美珍在一旁静静看着陆晨吃饭，眼里含着尽是不舍。 “老妈，你的手艺越来越好啦。”陆晨大口嚼着牛肉，“爸妈，你们也吃，不要光看着我啊。” “你先吃，把你送到车站后，我们回来再吃。”罗美珍笑了笑。 …… 吃饱喝足，陆晨上路了。 平阳市没有直达京华的火车，陆晨先是坐城铁来到了江城，然后在江城转车坐上前往京华的动车。 大概八个小时的车程，陆晨在下午六点到达了京华。 现在学校后勤部门已经下了班，陆晨只能先在医院附近的宾馆对付一晚上，明天再来找后勤安排寝室。 把行李箱放在安置在宾馆，陆晨便掏出手机联系周伟。 “嗯？怎么不接电话？” 电话通了，但是迟迟没有人接听。 “不是说给我接风洗尘吗，这货难道忘了？” 就在电话马上就要自动挂断时，“叮”的一声，通了。 “伟哥，我到了，你在哪儿啊？” 电话那边传来周伟有些疲惫的声音：“我在科室，还没下班呢。” 陆晨低头看了眼手表，“这都六点半了啊，你不是五点半下班吗？” “今天加班。”周伟叹了口气，“晨儿，我估计还要很久，要不明天再给你接风。” “哎，没事儿，你晚上应该也没吃吗？”陆晨笑了笑，“我等你一起。” “那，那好，那我下了班给你打电话。” 周伟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但是最终还是答应了。 陆晨没有多想什么，挂了电话，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事，便直接去妇产科找周伟。 妇产科在第二住院部，分为妇科病区和产科病区。 陆晨按照医院里的路标，找到了第二住院部。 还没走近妇产科病房，陆晨便看到一个人影半蹲在楼梯口的尽头。 他眉头皱了皱，慢慢走上前。 “周伟？” 因为是晚上的缘故，光线并不好，陆晨没能完全看清人影的模样。 人影听到声音，微微一愣，站起身，转过头。 “晨儿，你怎么来了？” 果真是周伟。 “我还要问你呢，蹲在这儿干啥？” “出来透透气，科室里太闷了。”周伟笑了笑。 陆晨见他一直把后手背在身后，心生疑惑，而余光不小心瞥见地面的香烟灰烬。 “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陆晨皱眉道。 “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 “没，我就抽着玩儿。” 周伟的脸上露出一丝很不自然的笑容。 他将右手的香烟熄灭，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晨感觉出周伟的不对劲儿。 他平时天生的一个欢乐派，那么逗比的一个人，怎么学着抽烟，又这么忧郁了？ “真的没什么。” 周伟十分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 “伟哥，以我俩的关系，你都不能跟我说？” 周伟低下头，沉默了片刻。 然后撩起了自己额头的发梢。 陆晨抬头看去，一条长约三厘米的乌黑色的伤疤静静地躺在周伟的前额处。 第33章 入科！ “晨儿，我被揍了。” 周伟放下头发，将伤疤盖住了，然后露出一个苦笑。 “病人揍的？” “病人家属。” 两人坐到走廊的椅子上。 “今天下午，我和科室的女老师在病房的治疗室，给一个病人做妇科检查。” “刚做到一半，她老公突然就冲了进来。” “啥都没说，就直接往我头上砸了一拳，我当时就有些懵逼了。” 虽然周伟说得轻描淡写，但是陆晨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情况是有多么混乱。 这已经不是医闹了！ 这是故意伤害他人，是可以列入刑事案件的！ “他大声嚷嚷着，就因为我是男医生，所以不能给他老婆做妇科检查。” 周伟无奈道。 “那这以后都没妇产科男医生了。” “额头的伤怎么样了？”陆晨叹了口气。 “还好。”周伟轻轻摸了摸额头，“皮外伤而已，不碍事。另外，打人的家属被警察抓进去了。” “不过我就想不明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有这种人？如果她家提前提出意见，我绝对不会进去。可是为什么要一言不发的就打人？” “每个时代都有这样的人。”陆晨轻叹道，“社会对于这个角色充满了各种猥琐的猜测和想象，他们固守自己的理念，以自己的思想去衡量别人，还认为暴力以及无理取闹可以获得优待。” “唉。” 周伟仰起头，背靠在椅子上，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夜空。 “是的，总会有这种人存在，但是受伤害的却一直都是我们。” “后悔了吗？” 陆晨转头看着身旁的周伟。 周伟却摇了摇头，双手交叉靠在后脑勺上。 “有啥好后悔的，既然选择干了这一行，那就硬着头皮也要干下去。” 周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异常的坚定。 “嗯，这才不愧是江城大学第一帅啊。”陆晨笑道。 “那是。”周伟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走，不说了，去餐馆搓一顿，给你接风洗尘。” “好，今天要好好宰你一顿。” 两人在医院附近的小餐馆，点了几个小菜，好不快活地吃了一顿。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 明明知道前路曲折，但是硬着头皮也要干下去。 …… 第二天。 陆晨找到了学校研究生科。 “你怎么现在才来？”研究生科的老师拿着陆晨的录取通知单，皱眉道。 “老师，不是九月初才开学吗？”陆晨疑惑道，“我今天来不算晚。” “晚了。”研究生科的老师轻描淡写地道，“我们学校有个传统，研究生需要提前入学。大部分研究生都是七月份就入科了，小部分六月份，极少数是八月份。” “可是是我导师让我八月份入科的啊。” “你导师是谁？” “二院心内科李瑶主任。” 陆晨看到研究生科的老师明显愣了愣，然后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额，原来是李瑶导师，那没事了。你们的寝室在规培楼，去找后勤部门领宿舍钥匙。” 陆晨：“……” 李瑶导师究竟有什么魔力，让大家谈而色变？ 带着疑惑，陆晨来到后勤科。 他发现规培楼只剩下最后一间男生寝室。 没得选择了！ 看来自己真的是来得最晚的。 二院规培楼七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 还以为研究生的宿舍条件会好一些，即便不是单人间，再不济也是个双人间。 陆晨推开门，发现这宿舍条件甚至还不如江城大学的本科，仍然是一个四人间。 其中三张床已经被占了，只剩下最后一张靠门口的床空着。 寝室里没有其他人，看来应该都在科室上班。 陆晨整理好自己的行李，铺好了床，然后去超市把生活物品备齐。 办好所有的事情以后，其他室友开始陆陆续续的回来。 陆晨这才知道，寝室的人员组合是随机分的，按照每个人来学校报告的时间决定的。 他们这个寝室的四人，都是最后来学校报道的。 另外三个室友，分属各个不同科室的研究生。 分别是心血管外科、肾内科以及整形外科。 大家虽然都来自华夏不同省份，但是很快便互相熟悉了。 在医院这个行业，多认识一个不同专业的人总归是好的。 保不准哪一天就有求于人。 与此同时，陆晨也从室友那里了解到，他们目前都在自己本专业科室轮转。 按照京华医科大学的专硕培养计划，所有人都需要在临床上轮转三年！ 没错，就是研究生的三年时间，都在各个科室轮转上班。 至于毕业论文和实验设计，只能挤出休息时间来完成。 除此之外，在研一的时候，还有其他线下的课程需要完成。 不过白天都在上班，大家只有拿出晚上的时间来上课。 至于研究生期间的补贴…… 学校一分钱都不给！ 每个硕士研究生只有政府给的，每个月六百块的补助！ 而且这六百块的补助，一年只发十个月的。 除此之外，就看导师个人会不会给学生一些补贴。 不过按照陆晨室友的说法，极少数导师才会给学生补贴，大部分都不会给的。 一个月，六百块。 陆晨觉得自己口干舌燥。 按照这培养计划，每个人几乎是满负荷运转的。 这劳动力未免也太廉价了！ 不出意外的话，大家虽然都是二十四五岁的成年人，但是都需要朝家里要生活费。 …… 八月一号。 陆晨凌晨六点半就起了床。 洗漱完毕，在学校食堂吃了一根油条，喝了一碗豆腐脑，便前往心内科的第八住院部八楼，心内八区。 第一天入科，总归是要给大家一个好印象。 为了避免科室没有适合自己的白大褂，陆晨自备了一件白大褂，一个鱼跃牌听诊器，一个可以看到时针的手表。 第34章 人在医院，不能奔跑！ 来到科室，正好七点。 这一次陆晨戴着胸牌，上面写着“心内科研究生”。 心内八区的保安大叔看了一眼，就直接放行了。 “小伙儿，你来得挺早啊。” 保安大叔拿着一个玻璃杯，坐在八区的门口，笑呵呵地对陆晨道。 “叔，我今天第一天来科室，啥都不懂，就来早点儿。”陆晨笑了笑，很有礼貌地回了一句。 千万不要小看这种省级三甲医院的保安，这种职位悠闲，工资还不低，他们保不准是哪个领导的亲属。 “那你也太早了，除了夜班医生，其他人应该都没到。”保安大叔眯着眼笑道。 “呵呵。”陆晨朝大叔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心内八区。 病房走廊里十分寂静，偶尔有两三个病人在外面溜达。 陆晨简单地在病房饶了一圈，熟悉了科室各个病房和换药室、值班室的位置。 虽说上次因为来心内八区找李瑶导师签字，他已经在科室溜达了一圈，但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看。 接下来，这心内八区要算陆晨的大本营了，他得尽快熟悉周围的环境。 来到护士站。 陆晨并没有看到护士，应该是在病房中处理各种琐事。 护士有一块巨大的屏幕，上面显示着所有病人的床位号和信息。 不同护理级别的病人也按照不同颜色区分。 二级和三级护理的病人，都是绿色。 一级护理以及病重、病危的病人，都是红色的。 陆晨大概扫视了一眼，整个心内八区大概有七十多张床位，大部分都是二级或者一级护理的病人，极少数是三级护理的病人。 护士台的对面便是医生办公室。 透过透明的墙壁玻璃，陆晨看到现在只有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正在电脑前飞速敲击着键盘。 看她这噼里啪啦的手速，陆晨有些咂舌，真的快！ 走进医生办公室，陆晨轻轻敲了敲门。 女医生头都没回，喊了一句。 “请进。” 陆晨手中拿着白大褂，走到女医生的身旁。 “老师您好，我是今天刚入科的研究生。” 女医生愣了愣，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迅速回头看向陆晨。 “你是哪个老师的研究生？” 女医生戴着口罩，留着长长的刘海，细细的眉毛，鼻梁上挂着一副紫框眼镜。 “李瑶老师。” 陆晨微笑着回答道。 话音刚落，陆晨明显看到女医生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随后他便听到了一声惊喜的喊声。 “师弟，你终于来了啊！” 啥情况？ 师弟？ 陆晨眨了眨眼睛，看着一脸欣喜的女医生，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师，您这是……”陆晨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女医生连忙摆了摆手：“哎，别叫我老师，我也是李瑶老师的学生，毕业以后就留在了心内八区工作。我叫孙果果，叫我师姐就行了。” “果果师姐好，我叫陆晨。” 陆晨也很高兴，早上第一个碰到的人就是自己同门的师姐。 这可是亲师姐！ 像京华二院这种大型三甲医院，里面的派系观念极深。 每年超过80的新员工都是京华自己培养的研究生，极少数是其他更顶级医学院的学生。 就拿心内科来说，各个病区和医生之间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 像大主任曹志颖，他当导师这么多年，他所带的学生，不少毕业以后就进入到心内科各个科室，这便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关系网。 这种关系网有利有弊，外人很难破入，有利于团结，不过一旦内部领导出现问题，就很难及时发现并且更正。 所以在大医院生存，第一步就是找到自己的小集体。 当陆晨选择李瑶导师时，他就被绑定在了“李瑶”这驾马车之上。 “陆师弟，你可算来了啊！” 孙果果轻轻叹了口气。 “最近我们组特别忙，每天加班都要加到晚上八九点才能回去。” “你这一来，就能缓解了我们一部分的压力啊。” 有句老话讲得好，在医院，女人当男人用，男人当牲口用。 在内科系统，男医生相对减少，大部分都是女医生。 即便是心内这种介入占了很大部分的科室，女生的比例通常也会比男生高一些。 “师弟，咱老师很多年没有招男学生了，你应该是这几年唯一一个男生。”孙果果哈哈一笑，“组里有个男生，干事儿就方便多了。” 看着果果师姐充满了“霸占欲”的眼神。 陆晨身子一颤，怎么有种自己被盯上的感觉？ “果果师姐，咱们老师今年应该还有另外两个学生。” 陆晨觉得自己得赶紧把江清妍和另外一个同门拖下水。 “你是说江师妹和柯师妹吗？”孙果果道，“她俩在六月份就入科了，已经在科室干了两个月的活儿。” 陆晨诧异道：“果果师姐，咱老师说的是八月份入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孙果果笑了笑。 “每年这个时候，老一届的学生都毕业了，新一届的学生都没来，所以科室处于一个用人的空档期。” “所以我就提前让江师妹和柯师妹入科了，她们都是本省的，比较方便。陆师弟你是外省的，就没通知你。” “不过你现在来了，可要好好在科里干活了噢。” 陆晨感觉果果师姐对自己还是挺好的，因为自己外省人的身份，没有让自己提前来。 身在妇产科的周伟就不同了，他也是外省的，不过照样在六月份就入科了。 “我先带你去值班室，你把白大褂换上。” 跟着孙果果来到医生值班室。 这里的空间很不大，有一个上下铺的床，两排储物柜，每个柜子上面写着各个老师的名字。 “师弟，科里人多，柜子不太够，你就把自己的包放在这里。” 孙果果指了指最上排的储物柜， 这个柜子的门是开着的，里面已经放了几本书和资料表。 看来是平时放一些杂物用的。 换上白大褂，将听诊器横挂在脖子上，把自己的手表时间和科室的时间校对准。 “孙医生！” “孙医生！” “10床，10床又发病了！”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叫喊声。 孙果果原来还在笑着和陆晨说话，听到叫喊声，脸色一变，立刻推开门，朝外跑去！ 医院内部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在科室，医生和护士不能随便跑，甚至是加快自己走路的步伐都不行！ 因为一旦医生和护士跑了起来，那就意味着一件事的发生。 那边是抢救！ 陆晨脸色一黑，连忙着孙果果后面跑了出去。 自己就这么衰啊？ 第一天到科室，屁股还没坐热，就碰到了抢救。 他这个系统不会自带“脸黑”机制？ 第35章 急性左心衰 “师弟，你赶紧去推心电图机，来10号病床！” “收到。” 陆晨立刻跑到护士站，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心电图机。 迅速将心电图机充电的插头拔下，在抽屉里找到血压表，然后推着机器，抱着血压表迅速赶往10号病床。 10号病床。 陆晨刚进来，便看到一个老人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他头上的颜色正是血淋淋的红色！ 床头已经被摇得几乎和地面垂直。 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滴，神情极度烦躁不安，双手在胡乱地挥动着。 孙果果已经在拿着听诊器，给老人迅速听诊查体。 无比同时，一个护士推着推着抢救车跑进病房。 “给患者吸氧，然后推一支速尿，一支喘定！” “急查血！血常规、肾功、离子、bnp、心肌酶谱、凝血项和d二聚体” 孙果果开始发号施令。 “收到！” 护士立刻开始配药。 陆晨也没闲着，他立刻将拿出血压表给病人量血压。 病人有些躁动，双手很难掌控。 “婆婆，您帮忙按着点儿。” 病人家属是一个老婆婆，儿子不在身旁，独自一个人照顾老伴儿。 婆婆的身体还算硬朗，她来到床旁，伸手握住了病人的手掌。 “老头子，你别乱动，医生要给你量血压。” 在婆婆的帮助下，陆晨成功给病人量完了血压。 “师姐，病人血压hg！” 孙果果点点头，然后立刻便护士吩咐道：“再用50l的糖配一支硝普钠，静脉泵入，速度走5h。” “收到！” 护士已经推完了喘定和速尿，立刻开启配置新的液体。 “师姐，我给病人做一张心电图？”陆晨在一旁询问道。 “好！”孙果果欣慰地点点头。 这个小师弟还挺机灵的，并不是什么临床知识都不懂的新人。 因为有些研究生，把实习的时间都用在考研上了。 虽然研究生考上了，但是对于临床却是一窍不通。 书本的知识，和临床的实践，这可是隔了十万八千里！ 更有甚者，连做心电图、量血压都不会！ 好在陆晨还挺靠谱的，各种操作都很娴熟。 …… 陆晨快速的将各个肢体导联和胸前导联接好。 不过老人坐在床上，身材瘦小，皮肤干燥，心电图机的导联不太容易黏上。 “婆婆，您再来帮帮忙，把这边三个导联紧紧按着，不要松手。” 老婆婆又走到床旁，干瘦的老手紧紧按着导联。 心电图机屏幕上，心电图的波形慢慢开启稳定。 “好，走一张图。” 孙果果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心内科遇到突发疾病，一张心电图是极为必要的。 可以迅速帮助医生判断患者病情。 陆晨闻言，马上按下了“出纸”按钮。 “嗞……嗞……” 心电图完成。 孙果果拿到心电图纸，稍微扫了一眼，便放下了。 好家伙，广泛导联st压低，严重的心肌缺血。 “护士，再推一支速尿！” “好，收到！” 只要孙果果发布完口头医嘱，护士便立刻开始执行。 不过五分钟，陆晨明显能感觉到床上的老人喘气的幅度便慢，苍白的面容恢复了一丝血色。 孙果果和在场的护士都是松了一口气。 心衰，来得快，去得也快！ “师弟，知道这病人刚刚是犯了什么病吗？” 孙果果开始了日常的教学part。 教学，是三甲医院比较重要的部分。 陆晨回忆起患者所有的症状和体征。 端坐位，大汗漓漓，呼吸急促。 肺部可闻及明显的湿罗音，双下肢凹陷性水肿。 “急性左心衰。”陆晨道，“具体诱发心衰的原因可能是血压突然升高，造成负荷加重。” 心衰，即心脏功能衰竭。 简单来说，就是心脏没有力气跳动了，无法把血液泵入到全身各个脏器和组织。 这就会造成两个主要后果。 其一，体内各个脏器和组织缺血缺氧，功能衰竭。 其二，射不出去的血液，会在肺循环蓄积，造成急性肺水肿，也就是医学中常说的急性左心衰。 “嗯，不错。”孙果果点点头，眼里流露出一丝赞赏，“这个病人是很典型的急性左心衰，那你说说看急性左心衰的治疗原则有哪些？” 她倒是要看看自己这个年轻的师弟，具体的水准在哪个层次！ “大体上的原则，强心、利尿、扩血管。”陆晨道，“除此之外，还有吸氧，必要时可以用吗啡镇静，不过要注意避免呼吸抑制。” “嗯，不错。”孙果果笑了笑。 强心、利尿、扩血管，这是治疗心衰的三板斧。 “我刚才让护士执行的医嘱，分别对应着什么？” 陆晨回想起刚刚孙果果的所有药物口头医嘱。 呋塞米、喘定、硝普钠！ “呋塞米是利尿，喘定是平喘，扩血管是硝普钠！”陆晨认真地回答道。 “那我为什么没有用强心的药物呢？” 孙果果笑着对陆晨说道。 “因为在强心、利尿、扩血管的三种方法里，利尿是最重要的，其次是扩血管，强心针只有在前面两种方法不起效果或者效果比较差的时候才适合使用！” “为什么利尿排在首要位置呢？强心反而是最后？” 孙果果这是准备刨根问到底。 陆晨皱着眉头，这个问题，似乎用医学理论知识不太好解释。 那么，就换另外一种解释方法。 “其实，心衰可以比喻成一头驴背着货物在泥泞的小路中行走。” “利尿的效果是减轻负荷，相当于减少驴背的货物。” “扩血管的效果就是扩张动静血管，相当于把泥泞的小路修好，让驴更容易行走。” “强心的效果就是增强心脏收缩力，相当于用一根皮鞭子抽打驴，让驴跑得更快。” “三种方法对比，我们就能得知，第三种强心的方法，虽然可以让驴跑得更快，但是可能会对驴长期造成损伤，让它的寿命减少。” “第一种利尿的方法，是起效最快而且没有太多副作用的方法！” 听陆晨说完，孙果果的表情十分惊讶。 陆晨真的只是一个刚上研一的学生吗？ 如果她此时摘下了口罩，陆晨一定可以看见她震惊地张着小嘴。 大部分人都知道“强心、利尿、扩血管”，但是并不知道每种方法的适应性。 强心针很好用，但是它并不是第一选择，因为它可能增加患者远期住院的死亡率。 “恭喜，收到来自华威的感谢值+1！” 突然收到系统的提示音，让陆晨面色一喜。 他看向系统面板，系统完成度变成了60。 第36章 欢迎来到心内八区 这个病人是由孙果果完成诊断和治疗的。 陆晨只是在在一旁协助，量血压和做心电图，没想到也能收到感谢值，而且系统完成度也提升了10。 看来系统的神奇之处还有很多，需要陆晨进一步的发掘。 在病房又待了几分钟。 老人的病情已经趋于稳定，呼吸变得平稳，双手不再胡乱地抖动，苍白的面容也有了一丝血色。 不过陆晨注意到，老人头上的颜色仍旧是红色，也就是说还没有脱离危险。 陆晨重新给患者测量了血压，血压已经下降到hg。 “接下来维持硝普钠泵入，按照血压调剂泵速，血压千万不要降得太过。” 孙果果朝一旁的护士吩咐道。 血压降得太过，脑血管容量迅速降低，供血不足，脑细胞缺血、缺氧，很可能会导致脑梗塞的发生。 “谢谢孙医生，还有谢谢这位小医生。” 老婆婆颤巍巍地握住了孙果果的手，然后又抓紧了陆晨的手臂，脸上满是感激之色。 陆晨笑了笑。 “婆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病人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陆晨和孙果果也回了医生办公室。 “师弟，这个10号床的病人比较特殊。”孙果果道，“他儿子常年在外地打工，两个老人相依为命。老人是我们科室的老患，每年都会来科室住几次。” “我们每次跟老人谈病情，他们都不太懂，而他儿子从来都没来过医院。” 心脏衰竭，是全球致死率最高的疾病之一。 无法完全治愈，只能延缓心衰的进一步发展，减少住院次数和致残率。 “师弟，我来补刚才抢救的医嘱，你来写抢救的病程记录。” 回到医生办公室，孙果果将自己病历系统的工号和密码告诉了陆晨，同时吩咐道。 “你先尽量写一写抢救记录，我等会儿再给你修改。” 对于一般刚进入临床的实习生。 病历书写是一个最基础的事情，但同时也是一个大难题。 外科系统注重手术，不太在意病历。 但是对于内科系统，病历显示着医生临床思维、病人起病过程、诊疗过程。 因此，病历，占据了整个医疗行为极为重要的一部分。 一旦在医疗行为中，产生了纠纷，对铺公堂之时，医疗文书会是保护医生的重要材料。 “好的，师姐，我来试试。” 陆晨坐在孙果果旁边，打开电脑，登录嘉禾电子病历系统。 日常病历的书写，讲求简洁、精炼以及专业化，能够准确叙述患者发病和治疗过程。 而抢救记录的书写，比日常病程的难度更高。 陆晨回忆起10号病床的发病过程，开始了自己在京华二院心内科的第一次病历书写。 …… 大概五分钟后。 孙果果补完了所有的抢救医嘱，她用余光瞥了瞥一旁的陆晨。 到目前为止，她对自己这个新师弟极为满意。 临床技能和基础知识都很扎实，颜值不错，待人有礼貌，为人和善。 不过这么优秀师弟，为什么会选择李瑶导师呢？ 并不是说李瑶导师不好，而是从目前的舆论来说，李瑶并不是最好的选择。 而且不仅仅是陆晨。 今年李瑶导师的学生好像都挺优秀的，比如说那个江师妹。 实在是怪事儿！ 思忖之间，她朝陆晨的电脑上看了看，发现抢救记录已经快写完了。 “师姐，我写完了。” 陆晨敲完了最后一个句号，并且检查了一遍。 “写得不错，但是还有一些瑕疵。” 看完陆晨写的病历，孙果果心中平衡了一点儿，自己这个师弟也有不擅长的地方。 “抢救记录的书写，对于发病的时间极为重要。”孙果果以极为轻柔的语气道，“我们需要以时间点为界限，写出患者发病时间和具体症状，比如说这个病人，第一句应该是，患者于今晨7点12分突发呼吸困难，立即床旁看病人，患者呈端坐位，大汗淋漓、气促，然后再开始写查体以及某个时间点的治疗方式……” 陆晨点了点头。 他在实习过程中，很少会亲自书写抢救记录，最多是写一写日常病程。 对于抢救记录这种要求比较严格的活儿，一般都是交给规培医生或者研究生。 病历书写的方面，的确要算是陆晨的弱项之一。 “今天就先讲到这里，以后有时间再慢慢给你讲，今后的时间还长着呢。” 孙果果将陆晨写的病历修改完，然后点击了签名按钮，便算是整个病历书写完毕。 “谢谢师姐。” 虽然孙果果讲的内容不多，但是句句都在重点，帮助陆晨从头开始梳理写病历的思路。 “哎哟，果果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的跟实习生讲课啦？” 突然身后传来一句调侃的女声。 陆晨回头一看，一个女护士依靠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右手叉在腰间。 她约莫二十七八岁，柳叶眉、丹凤眼，一双秀眸中含波点点。 虽然身着白服，但是仍旧遮掩不住身材的优美曲线。 “柳眉，他可不是实习生。” 孙果果扭头笑道。 “他是今年李瑶老师的研究生，我的亲师弟，今天刚入科。” “噢，原来是李主任的研究生，难怪你这么上心。” 柳眉挑了挑秀眉，笑着走进办公室。 孙果果故作严肃道：“柳眉，你欺负别人可以，今后可别欺负我的小师弟啊。” “哎呀，果果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呀，这么个小帅哥，我怎么忍心欺负他啊。小帅哥叫什么名字呀？” 柳眉笑眯眯地走到陆晨身旁。 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柳姐好，我叫陆晨。” 在所有科室，除了实习生和刚入科的护士，地位最低的便是研究生、规培生之流。 在三甲大医院，一些年资老的护士，甚至可以对某些主治医师或者副主任医师蹬鼻子上脸。 更别说一些小住院医师，护士都可以对他们呼来喝去。 总之一句话，小医生在科室，就是最底层的存在。 “行呀，小陆医生，欢迎来到心内八区。”柳眉笑了笑。 第37章 迷信的医院 时间缓缓过去，越来越多的医生和护士来到科室。 虽然陆晨是个陌生的面孔，但是大家都没在意。 因为科室的人实在是有点儿多！ 除了本科室的医生，还有研究生、规培生、实习生以及下级医院进修的医生。 人太多了，谁都认不全所有人。 原本安静的医生办公室，也慢慢变得喧闹起来。 “师弟，咱们组还有两个研究生，跟你一样，都是李瑶老师今年的研究生。” “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下级医院的进修医生，一个规培轮转的医生，另外还有两个本校的实习医生。” “咱们组的上级就是李瑶老师，我是组里的主治医师，剩下的就是你们了。” 算上李瑶导师，整个组一共有九个医生。 一般的医疗组是遵循三级医师制度。 最上级的主任副主任，中级的副主任医师主治医师，最下级的住院医师。 每一级的医生都有不同的职责和任务。 主任副主任医师主要是统筹大局，制定患者的治疗方案，或者解决临床的疑难问题。 主治医师，是科室的中间力量。大部分医疗行为都是主治医师指导住院医师完成。 住院医师，最底层的医生。从询问病史、书写病历，到粘贴化验单、陪护患者检查，都是由住院医师完成。 不过，现在的医院越来越走向极端。 特别是在大型三甲医院。 一个组的上级主任医师，通常是在门诊坐诊，偶尔来科室查房，几乎都是由主治医师管理着所有患者。 而住院医师呢，大医院几乎很少有住院医师的存在。 因为能留在大医院的医生，学历至少硕士起步，硕士毕业以后很快就能晋升主治医师。 所有现在大型三甲医院都有一个奇怪地现象——所有的医疗组里都没有住院医师，但是主治医师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不过那些脏活儿、累活儿，总得有人干！ 所以，规培生、研究生、进修生就彻底顶替了住院医师的角色。 任何一个大型三甲医院的科室，如果仅仅只靠本科室的医生干活儿，那肯定是很难运转下去的。 你说要医院招人？ 怎么可能啊！ 招一个医生，医院得多出一份工资。 每个科室多几个医生，那整个医院每年得多出几十万的工资。 而研究生、规培生，廉价又好用！ 关键是用之不绝啊，每年都有新鲜的血液进来。 看到这里，你就不得不佩服卫健委领导层的“睿智”。 以极小的代价，直接就解决了医院缺人的问题。 “师弟，咱们心内八区一共七十五张病床。” 孙果果继续道。 “李瑶老师是病区主任，所以我们就是主任组。其他还有三个组，我们组管的病人比较多，一共有二十张病床。” “嗯，因为师弟你来的缘故，所以接下来我们组的床位要重新分配，你们三个研究生和进修生、规培生共同管理二十个床位。” 实习生不用分管床位，打杂就行了。 …… 早上七点四十分。 同组的其他人开始陆陆续续的到了。 几个月不见，江清妍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不过在见到陆晨时，她还是愣了下，微微点头，便算是打招呼了。 另外一个女研究生叫柯玥，是一个性格比较腼腆、害羞的女生，见到陆晨，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的交流。 她的本科是一个不怎么出名的医学院，这一次能考到京华医科大学，也算是成功上岸。 进修的医生是下面县级医院的心内科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主治医生。因为主治晋升到副主任，需要有进修经历，所以大部分主治在晋升之前，会外出进修半年到一年。 规培生是一个男生，也是组里为数不多的男生。因为没有考上研究生，所以便直接出来规培。 另外两个实习生都是女生，存在感比较弱，通常就是帮忙做心电图或者量血压。 …… 时间到达八点整，科室早交班开始。 整个科室大部分的医生护士全部来到医生办公室。 除了主任和主治医师能有位置坐，其他人都或站着，或靠着。 交班的传统，一般都是护士开始交班。护士交班的内容，便是前一天白班入院、出院、转科、死亡的病人，然后就是特殊的病人，比如病危病重的病人。 护士交班完毕，便是值班医生交班。 昨晚的值班医生是孙果果。 她双手背在身后，神情严肃，轻轻咳嗽了一声，便开始交班。 医生的交班内容没有护士的复杂，主要是交代有病人变化的病人。 “昨天晚上八点，23床诉心慌、胸闷，做了一张心电图显示房颤，考虑首诊房颤，用了可达龙以及补钾，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患者诉心慌好转，复查心电图，恢复了窦性心律。” “夜晚十一点，49床解了柏油色黑便，一共三次，大概400l左右，考虑消化道出血，可能与双抗治疗有关，请消化内科急会诊，给予止血……” “早上七点十分左右，10床突发呼吸困难，考虑急性心衰发作，给予利尿扩管治疗，患者症状缓解……” “其他患者病情稳定，交班完毕。” 交班结束，医生和护士全部回到自己的岗位。 通常是由李瑶带着大家查房，但是今天科室主任李瑶老师出门诊，她并没有来科室。 早交班结束之后，孙果果便带着同组的八个人开始查房。 “查房之前，床位重新分配一下，这样等会儿查房的时候，大家多注意自己管床的病人！” 孙果果朝同组的人说道。 “除了实习生，其他每个人床4张床。” “江清妍，你管1、2、3、5床。” 虽说医院是个崇尚科学的地方，但是也免不了迷信。 没有4床、14床、24床、34床…… 个位数带4的床位都没有，但是允许十位数有4。 “柯玥，你管6、7、8、9床。” “陆晨，你就管10、11、12、13床。” “……” 除了江清妍，同组其他的几个人都很奇怪。 这个叫陆晨的，一到科室就开始管床了？ 他才刚刚入科的，这应该是他第一个科室。 别说看病人了，估计连医嘱、病历系统都不会使用！ 第38章 生僻的医学知识 查房开始。 孙果果走在最前面，其他人则站在她身后，每个人都抱着自己所管床病人的病历夹。 查房，医生一定要站在病床的后侧。 这是一个默认的规定，同时也是为了医生能够更好给患者查体、检查。 另外，医患双方要保持着适当的距离，通常在一米左右，不能让患者产生疏远感。 “1号床，这是一个诊断为冠心病、不稳定型心绞痛的病人。昨天刚入院，过两天准备做冠脉造影，评估血管情况。” 来到1号病床前，江清妍开始汇报患者病史。 从主诉、现病史、既往史到异常辅助检查，江清妍一项不漏的汇报情况。 汇报结束，孙果果便开始了询问和教学的模式。 “冠心病是我们心内的最常见的病种之一，那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一个基础知识，冠心病是如何分类的？” 两个实习生躲在最后面，低着头，生怕会点到自己的名字。 “江师妹，这个病人是你管床的，那你来回答。” 孙果果朝江清妍努了努嘴。 “嗯。”江清妍点了点头，“冠心病主要分为两大类，稳定型的冠脉疾病和急性冠脉综合征。” “稳定型的冠脉疾病，包括缺血性心肌病、稳定型心绞痛、隐匿型心脏病。” “急性冠脉综合征，包括急性心肌梗死和不稳定型心绞痛。” 江清妍的条理很清楚，孙果果听完微微点头，“嗯，说的很好。” “为什么要让你们搞清楚疾病分类呢？是因为不同类型的疾病，治疗方式和预后都不一样。大家不要觉得冠心病就只有一种治疗方法，首先搞清楚患者的疾病分类是很重要的。用同种方法治病，那只有赤脚医生才能干出来的事情。” 孙果果的查房模式以提问为主。 不同类型的病人，她都会提出不同的问题。 查房，这也是年轻医生在临床工作中，能够学到知识、临床经验的重要途径之一。 “既然冠心病的分类大家都知道了，那接下来就说说急性心肌梗死的分类。” 孙果果继续提问。 两个实习生心中一惊，刚抬起来的头，又缓缓垂下。 “柯师妹，你来回答。” 柯玥抱着几本病历夹，眼神有些闪躲，小声地道：“急性心肌梗死分为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和急性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 “就这些吗？” 孙果果疑惑地看着柯玥。 柯玥低着头，咬了咬下嘴唇，“我，我就知道这么多。” 孙果果表情严肃，将视线移向其他人。 “小董，你的意见呢？” 董浩是组里那个规培男医生。 今年是他规培的第二年，他之前还轮转过肾内、神内、呼吸等其他的科室。 董浩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师姐，我和柯玥的一样，也就只知道分这两类。” 听完董浩的回答，孙果果继续寻找下一个“狩猎”目标。 两个实习生的心更加慌张了。 “曲医生，你还有其他意见吗？” 孙果果的眼神直接越过了陆晨和实习生，看向组里的唯一的进修医生——曲瑶。 “应该还有其他类型的，比如冠脉痉挛导致的心肌梗死，实际上冠脉血管没有问题，只是遇到了某些应激情况，造成了血管的痉挛。”曲瑶想了想道，她身为主治医生，在临床上已经摸爬滚打了很多年，临床经验要比这些研究生、规培生丰富得多。 “嗯，曲医生的临床经验还是要丰富得多啊。”孙果果笑了笑，“心肌梗死，顾名思义，就是心肌细胞坏死。柯师妹所说的这类型，是心内最常见有冠脉血栓事件的心梗，是狭义上的心肌梗死。但是我们心内科，还有一个广义上的心肌梗死，包括所有原因导致心肌细胞受损，都能称为心梗。” 柯玥和董浩等人听到孙果果的解释，全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种全新的心梗观念，也是很少被提及的。 “那么，除了冠脉痉挛，还有其他疾病吗？” 曲瑶沉吟了一声，道：“当然有，比如室上速、三度房室传导阻滞导致的心肌细胞受损。” “嗯。” 孙果果微微点头，这些问题果然还是临床经验的医生要知道得多。 学历固然重要，但是对于医学来说，经验同样很重要。 毕竟，人不会按照课本上的标准症状来生病。 “那还有其他类型吗？” 曲瑶皱着眉头，“其他类型啊……貌似没有了……” 孙果果笑了笑，“还有，不过并不常见，所以大家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这时候。 陆晨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孙果果看在眼里，难道陆晨师弟又知道？ “陆师弟，你知道？” 陆晨笑着点点头，道：“国际上对于广义的急性心肌梗死分类，一共有五种。” “啥？五种？” 在场所有人，除了孙果果，其他所有人的表情都很惊讶。 内科课本上，从来都没有说过急性心肌梗死可以分为五类。 曲瑶皱着眉头看着陆晨，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男生？ 她在临床工作了将近八七年，还是心内科专业，但是从来都没听说过心肌梗死可以分为五类。 孙果果的脸上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师弟，你继续说。”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道：“第一类，也就是柯玥所说的，冠脉血栓事件造成的心梗，也就是心内科最常见的血管斑块破裂，形成了血栓，血栓导致血管堵塞，心肌缺血缺氧而坏死。” “第二类，冠脉血管供氧不平衡而导致的心肌梗死，比如孙医生说的冠脉痉挛、快速或者缓慢的心律失常，这些疾病的病理并不是血栓堵塞血管，而是其血管供氧失衡所致。” 陆晨说完前两类，众人心中全都茅塞顿开。 曲瑶医生所说的，只是将疾病罗列了出来，但是并没有讲清楚疾病的病理生理。 而陆晨呢？ 他将两种类型造成心梗的原因都解释了，从疾病的本质上来分析。 曲瑶在一旁沉思，她感觉到了陆晨的不同，这孩子的基本功极为扎实。 医生的基本功并不是单指内科学，还有病理学、生理学、解剖学等等。 众人全部都竖起耳朵，仔细聆听陆晨接下来的讲解。 “第三类和第四类比较类似，叫pci相关心肌梗死以及冠脉搭桥相关的心肌梗死。第五类则是猝死，很多猝死都是不明原因的，有的指南将其列为心梗的特殊类型。” 其实这后面三种类型的心肌梗死，很少有人谈起，只是医学上的分类，而且内科书上并没有，只有各大国际指南中提到过。 看着众人有些惊讶的眼神，陆晨有些不好意思：“经常逛医学论坛，这种生僻的知识就了解得多一些。” 早知道，那个奇怪的头痛病，可是折磨了陆晨数十年啊。 他曾经为了搜集一些关于类似“头痛”的病例，有事没事都会逛一逛医学论坛，比如丁香园、杏林坛，甚至还有一些奇怪的手术直播间。 这些生僻的知识，多半是陆晨被动接受的。 第39章 被痰卡住了！ 众人权当陆晨这是在谦虚。 不过经过了这个小插曲，大家对陆晨有了一个不错的初印象。 科室其实就是一个小社会，或许领导层之间有很多龌龊的事，但是下层的医生之间往往都很和谐，大家都很欣赏能力强的人。 就在这时，柳眉突然快步走进了病房，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孙医生，10号床病人又犯病了，你快去看看他！” 又是10床！ 陆晨眉头一皱。 这个病人今早已经犯了一次心衰，难道现在又犯心衰了？ 孙果果闻言，立刻停止查房，带领着众人来到10号病床。 果然，和早上的情况如出一撤。 病人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面色苍白，双眼没有任何神采。 刚刚靠近病床，陆晨就能听到从病人喉咙中传出的痰鸣音。 痰鸣音很明显，可以想到得到患者的支气管中全部都是浓浓的黏痰。 这主要是因为心衰导致肺水肿，引起了肺部感染所致。 陆晨看了眼床旁心电监护仪。 血压饱和度只有85，呼吸达到了42次分，心率125次分，血压不是很高，只有hg。 不过这种时候，血压下降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如果血压下降的幅度过多，即便是没有小于9060hg，那也预示着患者心脏泵功能的衰竭，也就是常说的心源性休克。 如果心衰的病人维持不住血压，那这个病人神仙难救了！ “心衰又犯了！柳眉，立刻推两支速尿，同时给病人吸痰！” 孙果果立刻吩咐道。 “收到。” 柳眉神情严肃，已经准备好了速尿针剂，直接往患者留置针中推入。 与此同时，另一个护士迅速拿来了吸痰器，准备给患者吸痰。 人在清醒状态下，吸痰是很难受的。 但是患者目前的痰量太多，咳不出来，完全堵在了气管之中，不仅会使氧饱和度下降，并且随时都有窒息的风险。 “江师妹，你联系四楼u(心内科重症监护室)，我们可能有病人要转下来！” 孙果果朝一旁的江清妍道。 江清妍点了点头，立刻快步跑出了病房。 而一旁的患者家属，那个老婆婆，此时却是拉住了孙果果的手。 “孙医生，我们不去u，我们穷人家啊，没有什么钱，儿子在外地打工赚不了几个钱，不能去u啊！” 老婆婆紧紧抓住孙果果，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之前每次都在孙医生你这里治得好好的，我们就在这里治，不转出去，千万不能转到u，那里一天一万块，我们可治不起啊！” 孙果果叹了口气，无奈道：“婆婆，这一次的情况不一样啊，爹爹的氧饱和度都只有85了。” “如果不用上呼吸机，随时都有窒息，甚至猝死的风险，但是我们普通病房没呼吸机，只有去u！” 老婆婆拼了命的摇头，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尽是悲伤和绝望之色。 “孙医生，就算我这个老婆子求求你了，我们真的没钱啊！” 孙果果抿了抿嘴，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曲医生，你去联系患者的儿子，电话里告病危！并且建议转入u治疗。” “好！” 曲医生作为高年资的主治医生，更加擅长于和病人沟通，告病危、沟通病情这种事情交给她准没错。 这时候，护士已经吸痰完毕。 “孙医生，患者的痰在支气管深部，我只能把喉部的痰吸出来了一点儿。” “再吸一次，不行就算了！”孙果果继续道。 老年人的痰液本就十分粘稠，再加上已经推了好几支利尿剂，痰就更加粘稠。 看了眼床旁的心电监护，血氧饱和度一直在85左右徘徊。 正常人的血氧饱和度要在96以上，低于这个指标都要考虑是否有器质性的病变。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孙果果心中有些着急，如果不立即使用呼吸机，患者的情况很有可能会越来越糟糕。 而在患者痰量太多的时候，无创呼吸机的效果也不好，到时候可能要直接上有创呼吸机了。 “柳眉，再推半支西地兰和一支喘定！” “收到。” 西地兰是强心针，在利尿和扩血管药物治疗心衰效果不好时，可以酌情使用。 西地兰的使用，每次都是半支开始。 “孙医生，吸不出来痰，而且清醒状态下，患者感觉很难受。”另一个护士道。 “那就先不吸了。”孙果果道，“就把吸痰器放在床旁，不要拿走，随时备用。” “好。” 护士点点头，同时将用过的吸痰管清理掉，换上了一个干净的吸痰管备用。 这时候进修医生曲瑶回了病房，在孙果果身旁小声道：“孙医生，我已经电话沟通了家属，他儿子了解病情，但是拒绝转入u。” 孙果果眉头紧锁。 这可真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啊！ “我跟u电话联系一下，柯师妹，你去他们那里借一个简易的无创呼吸机。”孙果果转身对柯玥道。 “好的，师姐。” 心内科普通病房是没有呼吸机的，只有在重症监护病房才有。 柯玥收到孙果果的指示，便立刻跑去u借用无创呼吸机。 “董浩，你去打印拒绝转入u的知情同意书和病危通知书。” “收到。” 即便是老患者，即便这两个老人都很好，但是该有的沟通还是要有。 任何患者及其家属拒绝的医疗行为和检查，都需要反复告知其风险，并且签署知情同意书！ 这是医生保护自己的最重要的方法！ 因为陆晨刚入科，对科室的事务还不太熟悉，所以孙果果并没有给他派遣任何活儿。 …… 用药大约五分钟过后。 患者呼吸困难的症状没有任何好转。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注意到心电监护仪上，患者的血氧饱和度从85突然降到了80，一秒钟过后又跳到了76！ 陆晨立刻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 看向床上患者的时候，发现老爹爹双眼向上翻着白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呼吸突然变得极为困难。 “糟了，这是被痰卡住了！” 陆晨心中一惊。 一旁的孙果果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患者的不对劲，她立刻大声喊道。 “柳眉，吸痰！” 与此同时，陆晨立马跑到了床旁，协助柳眉将患者的嘴巴掰开。 第40章 混合在痰中的血凝块！ 掰开嘴巴，一阵怪异的臭味弥漫开来。 呼噜…… 呼噜…… 呼噜…… 随着老人的呼吸动作，黏痰在喉咙中不断翻涌。 但是痰又无法排出，全部都堵在喉咙之中，想咽又咽不下去。 柳眉一手拿着吸痰器，一手紧紧按着老人的腮帮子，将吸痰管快速伸进他的喉咙之中。 喉咙中，视野模糊，光线暗淡，难以辨认。 陆晨立刻打开手机电筒，让光亮照进喉咙中。 “这是……” 借着手机的光亮，视野之中，一块暗黑色的血凝块堵在了老人的喉咙之中。 这血凝块不大，但是和周围的黏痰混合在一起！ 陆晨立刻就联想到，患者血氧饱和度的突然下降，可能和这个血凝块脱不了干系。 “师姐，喉咙中有一个血凝块！”陆晨随即高声道。 孙果果眉头微皱：“柳眉，赶紧将血凝块吸上来！看来不仅是痰卡住了，这血凝块也把气道堵住了！” 柳眉双眸一凝，集中精神力，朝喉咙中看去。 “没看到血凝块，在哪儿？” 喉咙中视线狭窄，血凝块还混合着黏痰，很难辨认。 “喉咙右侧，比较深，你要把吸痰管再往里面送一点儿。”陆晨沉声道。 “好。” 柳眉把吸痰管往前推进了几分。 嗞……嗞…… 吸痰器继续工作。 不过吸出来的仍然只有，痰！ “还是没看到。”柳眉皱眉道，“陆医生，具体在哪儿？” “柳姐，你那个位置不太好看，要不让我来试试？”此时陆晨站在患者的左侧，而柳眉在右侧。 “你？”柳眉一愣，不过顾及到现在情况危急，也容不得多想，她顺手将吸痰管递给了对面的陆晨。 拿到吸痰管，陆晨屏气凝声，集中精神。 吸痰管慢慢推入喉管。 插入的深度，比刚刚柳眉吸痰的深度还要深一分。 陆晨的动作十分小心，以免伤及老人的气管黏膜。 “怎么回事，血凝块又不见了？” 喉咙中，全都是黏痰。 难道血凝块被患者吞了？ 陆晨用余光瞥了眼心电监护仪，血氧饱和度仍然是75！ 不对，没有被吞！ 如果血凝块被吞了，至少呼吸道的堵塞被解除了，那么血氧饱和度肯定会上升。 但是现在血氧饱和度没有任何变化，血凝块应该还在喉咙中！ “找到没？”一旁的孙果果眉眼之间尽是焦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陆晨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柳眉，道：“柳姐，用电筒帮我照亮。” “好。” 柳眉接过陆晨的手机，打开手电筒，对准喉管。 病房其他人同样很紧张。 大家都看着陆晨和柳眉在吸痰，但是都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心里里默默祈祷。 “有了！在这里！” 在光亮的指引下，陆晨顺利找到了混合在黏痰之中的血凝块。 黏痰都被混成了血色，所以血凝块极难找！ “柳姐，加大吸痰器的吸引力！” 调整吸痰器的方向，对准血凝块的位置，不断反复地抽吸。 只见，一团暗黑色的血凝块顺着吸痰管而上！ “出来了！” 柳眉眼中闪过喜意，她一眼便看见了这个暗黑色的血凝块。 “好样的。”柳眉看向一旁的陆晨，美目中尽是喜意。 一旁的孙果果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找到血氧饱和度下降的源头，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陆晨拿着吸痰管，仍旧没有放松警惕性。 吸痰管继续在喉咙中工作，吸引出大量的血性黏痰。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血凝块？ 刚刚情况危急，陆晨没有多想。 现在回过神，患者此次病情发作不仅仅是因为心衰，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当血凝块被吸出来，血氧饱和度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升。 75…… 79…… 82…… 86…… 短短两分钟内，血氧饱和度逐步上升，最终直接定格在91…… 虽然血氧饱和度仍旧偏低，但是相较于之前，已经好得太多了！ 血凝块被吸出来，黏痰被吸出来一部分，陆晨撤掉了吸痰管。 剩下在支气管深部的痰不太好吸了，只能靠患者自己的“咳嗽”排出来。 呼……呼…… 病床之上，老人的呼吸频率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急促。 他大口着呼吸，享受着这劫后余生的新鲜空气。 站在床旁，陆晨仍旧可以闻及明显的痰鸣音，但是老人的状态已然好转。 …… 这时候，柯玥推着一个简易的无创呼吸机，快步走进了病房。 呼吸机的作用，是代替或辅助患者呼吸，帮助呼吸衰竭的病人度过为危险期。 通过呼吸机的辅助呼吸来保证氧的供给以及排出过高的二氧化碳潴留的现象。 不过呼吸机这玩意儿，无论是无创的还是有创的，陆晨还都没碰过，根本就不会调试。 但是对于孙果果来说，却是驾轻就熟。 她立刻连接呼吸机通气管道，替换湿化瓶，调整呼吸模式和参数。 面罩扣在患者口鼻处，呼吸机开始工作。 “柳眉，每天要辅助患者扣背排痰，一定要详细记录24小时尿量。”孙果果沉声道，“无创呼吸机先用一段时间，等患者好一些再撤。” “好的。”柳眉点点了头，同时开始收拾抢救车上的药品，把废弃的针头和药瓶放到黄色锐器盒中，“孙医生，记得补开抢救医嘱。” “嗯。”孙果果交代完护理的注意事项以后，便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陆晨。 化解这次危机，陆晨功不可没。 这个师弟当真是临危不惧！ 柯玥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旁的董浩和两个实习生便跟她解释。 听完别人的解释，她看向陆晨的目光也变得不一样了。 同为今年的新生，大家却截然不同。 而陆晨此时正在查看自己的系统面板。 “恭喜，收到来自华威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曹春梅的感谢值+1！” 这一次，他同时收到了两个感谢值！ 应该是患者以及患者家属，也就是旁边这个老婆婆。 总感谢值达到了8点！ 系统完成度也变成了70！ 刚到心内科两个小时，系统完成度就上涨了20，感谢值也增加了3点。 按照心内科这种抢救的频率。 恐怕不出几天，系统完成度就会达到100！ 第41章 心电图的battle（上） “婆婆，虽然现在爹爹的情况好转，但是我们还是建议转入u。只有在u，才他能得到最好的救治！”孙果果语重心长地劝说道。 老婆婆缓缓站起身，使劲儿摇头。 “孙医生，刚刚谢谢你们的抢救，但是我们不转科，不去u，真的没有钱啊！” 见老婆婆态度坚决，孙果果叹了口气，拿她没有任何的办法。 董浩拿出两张知情同意书。 一张是拒绝转入u知情同意书。 另一张是病危通知书。 “婆婆，那你签字。” 老婆婆点点头，接过董浩递过来的笔。 歪歪扭扭的在两张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孙医生，还有谢谢这位小陆医生。” 这句话，她是朝着陆晨说的。 连续两次抢救，也让老婆婆认识了陆晨，这个刚入科的小医生。 …… 每次抢救结束，首要的任务便是补录抢救医嘱以及书写抢救记录。 “陆师弟，你去补写抢救记录。” 孙果果带领着众人走出病房。 “柯师妹，你去补录抢救医嘱，其他人一起接着查房。” 查房时间紧迫，大家只能分头行动，提高效率。 陆晨和柯玥接收到指令，便回到医生值班室。 …… 此时的医生办公室里。 大部分医疗组都在查房，只有极少数医生在补录医嘱。 “陆晨，你真厉害啊。” 柯玥小声道。 “我听董师兄说，刚刚是你把血凝块吸出来的。” 陆晨打开电脑，笑了笑，“你要是用过一次吸痰管，就知道这东西其实很简单，没有很大的技术含量。” “噢。”柯玥抿了抿嘴，虽然陆晨这么说，但是她知道陆晨这是在谦虚。来科室两个月，她还可没见到其他同学会用吸痰器。 陆晨开始补写抢救记录，柯玥补录抢救医嘱。 医嘱用药的时间和病程用药的时间要对应，两人便一边交流，一边完成各自的任务。 因为有早上那次书写抢救记录的经验，现在陆晨写起抢救记录，更加得心应手。 大约十分钟过后。 陆晨和柯玥都完成了各自的任务，准备回归查房的大部队。 这时候，心内八区另一个医疗组，大概有七八个医生，突然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而组里其他的医生紧随其后。 “其实心电图很简单，你们要在临床上多看、多判读，不同的心电图在不同的人身上出现，可能有不同的意义。” 女医生走进办公室，还不时回头教育身后的学生。 陆晨认出了她。 她是心内八区的另一个医疗组的上级主任医师，也是心内八区病房副主任——林翠。 “哎，你们两个学生先别走。” 林翠突然指着陆晨和柯玥说道。 正准备离开的陆晨和柯玥脚步一顿，疑惑地看向林翠。 “等会儿给你们认几张心电图，你们所有学生都要过来学习。”林翠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桌前，语重心长道，“平时有这种看心电图的机会一定要把握，积少成多。否则真到了临床上，看着心电图就像看天书一样。到时候又去找什么心电图速成宝典，那都是旁门左道。” 判读心电图？ 陆晨倒是不怕判读心电图，只是林翠为什么要把他们也留下啊？ 一旁的柯玥表现得有些反常，她磨磨唧唧的迟迟不愿意上前。 “怎么了？”陆晨小声询问道。 “我，我不太会认心电图啊。”柯玥怯生生地说道，“林主任要是问起来，我什么都不会怎么办？” “就是因为不会，才要去学习啊。”陆晨笑了笑，“你要是什么都会，那去干什么啊？” 林主任都发话了，陆晨只能朝他们这个小群体走过去。 柯玥咬了咬牙，也慢慢跟了上去。 …… 病房中。 “他们俩怎么还没回来？” 孙果果已经查到了6号床，仍然不见陆晨和柯玥的影子。 “小董，你去办公室看看，是不是陆师弟他们遇到了什么麻烦，怎么还没回来。” “好的，师姐。”董浩点了点头，抱着一摞病历夹，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 “首先，我们学习一个东西，一定早知道它的原理是什么！而心电图的原理是什么呢？有谁知道吗？” 林翠坐在办公室中央的书桌上，身边围绕着一群人，多半都是研究生、规培生以及实习生。 “小何，你来解释给大家听。” 林翠笑着看向身旁的一个女生。 这个女生叫何思荣，是她今年的研究生，初试成绩很高，在整个心内科排名第三。 何思荣笑着点点头，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心电图的原理是指心房肌细胞和心室肌细胞动作电位在体表的反应，但是心电图并非是单一细胞动作电位的反应，而是绝大多数心房肌细胞和心室肌细胞除极、复极的综合反应。” “由于整个心房肌和心室肌细胞的除极或复极过程都是在瞬间完成，因此在体表的心电图与心肌细胞动作电位图有着对应的关系。” “嗯，小何同学讲得很清楚。” 林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拿起一张废纸，开始了自己的教学part。 在废纸的背面，林翠画了一个简易的心电图，其中有p、qrs、t波等等。 “那我就以心室肌为例，0相及其在心室内扩布的过程相当于心电图的r波。” “1相相当于心电图的j点或者j波，2相相当于心电图的st段，3相相当于心电图的t波，4相则相当于心电图的基线，整个心时动作电位时程相当于心电图的qt间期。” …… 陆晨、柯玥和众人一起，站在林翠的周围，仔细聆听她的临时授课。 不知道什么时候，董浩也来了。 “我靠，早知道是林老师讲课，我说什么也不回办公室啊！”董浩走到陆晨身旁，无奈地轻声道，“每当她讲课，大家都得安安心心地听课，不准离开。否则，她就要开始发飙了。” 他准备叫陆晨和柯玥回去，继续去跟着查房的。 现在倒好，他把自己都搭进来了。 “光是理论知识丰富还不行。”林翠笑了笑，然后吩咐一旁的医生拿来几张心电图，“这五张心电图，都是目前科室在院病人的心电图，大家一起来看看。” 林翠也注意到了陆晨三人。 “你们是主任组的学生吗？” 陆晨点了点头，“是的。” “那太好了，一起来看看这几张心电图。” “好的。” 陆晨走上前，而柯玥小脸微微泛白，缓缓跟在陆晨身后。 第42章 心电图的battle（中） 五份心电图，被大家互相传阅。 陆晨对心电图很感兴趣。 在实习时，他自学了很久时间的心电图。 不过心电图知识入门容易，精通极难。 心电图，小小的纸张中，记录着人体表心电向量的变化。 它的魔力就在于，透过这一张微不足道的图像，却能让大家洞悉各种心脏相关疾病，包括心律失常、冠心病、心肌炎、心包炎等。 甚至于一个微小的变化，就对应着某种疾病的发生。 小小心电图，内含大乾坤！ 陆晨自学到现在，自认为只学到了皮毛而已。 众人窃窃私语，各自讨论着心电图的诊断。 陆晨翻阅了这五张心电图。 其中的两张。 是心内科较为常见心律失常的心电图，分别是频发室性早搏和心房颤动。 还有一张，是急性下壁心肌梗死的心电图。 而另外两张，陆晨在第一时间也没有看出来诊断。 传阅时间结束，五份心电图回到林翠的手上。 她将五份心电图依次排开，放在桌面上。 “好，那我开始考大家了。” 林翠环顾众人，挑出了第一份心电图。 “这位同学，你先回答，这心电图的诊断是什么？理由也要给出来。” 被林翠点到名的是一个偏文静的男生，他是林翠组里的规培生，今年是他规培的第二年。 “这张心电图的qrs波宽大畸形，应该是室性早搏。因为出现了四个形态一样的早搏波，所以应该属于频发单源室性早搏。” 林翠微笑着点点头，道：“嗯，看来你平时是认真学习了。这一张图的确是频发室性早搏。那我再问下一个问题，同样是关于这张心电图的。” “既然你知道频发室性早搏，那说说这张图中室性早搏的起源位置。”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窃窃私语。 室性早搏的起源位置？ 这涉及到了心脏病理解剖位置。 可在座的都是刚入临床不久的学生，很少有人关注心脏的解剖位置。 这题，超纲了啊！ 男规培生挠了挠头，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林主任，我，我不会。” 林翠笑了笑，随即转头看向另外一个实习生。 “那你呢？” 实习生心中一惊，连忙摆手，“主任，我也不会。” 众人七嘴八舌，却没人回答到点子上。 “林老师，这应该是起源于心尖部的早搏。” 突然，一旁的何思荣缓缓开口道。 林翠露出笑容，把心电图放到何思荣身前，道：“为什么呢？” “我背诵过类似的口诀，2、3、avf导联qrs波主波向下，avl及avr导联主波向上，是起源于心尖部的早搏。”何思荣笑了笑。 “嗯，不错。”林翠满意地点了点头，“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因为心电向量，不过你能回答出这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何思荣是林翠的研究生。 她能回答出这个问题，让林翠脸上也有光。 “好，那我们看下一张。” 这一张心电图刚拿出来，大家脸上都露出了“我知道”的笑容。 这是一张急性下壁心肌梗死的心电图，典型的2、3、avf导联st段抬高。 林翠挑中了一个在在心内科轮转的研究生。 “请问，这张急性下壁心肌梗死心电图的罪犯血管是哪一个根？” 啥？罪犯血管？ 林翠的问题一出，大家都懵圈了。 她直接给出了急性下壁心肌梗死的诊断，反而问罪犯血管的定位。 好家伙，完全是不按套路出牌。 林翠主任真是“阴险”、“狡诈”啊！ “这……”男生抓耳挠腮，“右冠或者回旋支？” 林翠轻轻一笑，“你这个小家伙，把两种可能性都说出来了，我就是让你判断具体是上面的哪一种啊？” “林主任，我不会……”男生撇了撇嘴，他又不是心内科的研究生，知道这么多干啥？ “有谁知道？” 林翠看向众人。 见没人回答，她看了眼何思荣。 何思荣会意，清了清嗓子，道：“林老师，这张图中st段抬高st3st2，应该是右冠闭塞。” 众人看向林翠的表情，发现她笑容满脸。 看来何思荣又对了！ 陆晨看向何思荣，没想到这个女生还挺厉害的，她的心电图水平应该已经超过了在场的大多数人。 能在研一的时候就有这种水平，实属不易。 “好，那接下来看第三张心电图。” 林翠拿出第三张心电图。 这一次，众人不敢轻易的发表评论了。 万一，林翠又提出个“奇葩”的问题…… 陆晨看向这种心电图。 很简单，是一张常见的心房颤动的心电图。 在心内科，房颤和早搏的心电图应该是最常见、最容易辨认的。 “你来回答。” 林翠抬手一指，指向了陆晨身旁的柯玥。 柯玥心中一惊，缓缓走上前。 “这张心电图的诊断是什么？” 这一次，是个正常的提问。 但是柯玥却低着头，手足无措的看着心电图。 半天没有憋出一个字。 半晌。 林翠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 “这是什么心电图都看不出来吗？” 柯玥满脸通红，红到了耳根。 却仍旧没有说出半个字。 陆晨皱了皱眉头，他就站在柯玥的身旁，虽然有心帮忙，但是也不能这么光明正大的提醒啊。 “我记得，你好像是李主任的学生？” 柯玥默默点了点头。 “可是你连这么简单的心电图，都看不出来吗？” “你再仔细看看！看看有没有p波！” 林翠的音量加大了几分，办公室里突然变得寂静。 “还看不出来吗？那大家说说，这张心电图是什么！” 林翠刚说完，在场众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说出了“房颤”两个字。 …… 病房中，孙果果都已经查完房了。 陆晨和柯玥还没回来，而且派出去的董浩也没有回来！ 孙果果带领着众人回到医生办公室，看到众人围在一起，林主任正在讲课，便恍然大悟。 “孙医生，你回来得正好。” 刚走进医生办公室的孙果果，就被林翠叫住了。 “这孩子你可得好好教一教！” 孙果果顺着林翠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正低着头的柯玥。 “这孩子连房颤的心电图都不会认！” 第43章 心电图的battle（下） 孙果果皱了皱眉，随即微微点头，却没有说话。 通过林翠的话，她大概能猜到刚才发生了什么。 柯玥入科两个月，这个小姑娘的临床知识和技能比较差，她是很清楚的。 不过林翠虽然是科室副主任，但是也没必要如此咄咄逼人，让一个脸皮薄的女生如此下不了台面。 更何况，柯玥还是李瑶主任的学生呢！ 即便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林翠这么做，这完全是不给李瑶老师面子啊！ 孙果果心中并不认同林翠的做法，但是毕竟对方是上级医师，还是科室副主任，她不好多说什么。 …… 身为科室副主任的林翠，她可没想这么多，她是科室领导，教训一个学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房颤是我们心内科最常见的心电图之一。”林翠继续道，“大家一定要掌握房颤心电图的特点和治疗手段！如果连这种最基础的心电图都不会认，那就要好好努力了，否则把自己心内科研究生的身份亮出去，岂不会笑掉大牙！” 在此期间，柯玥一直都拉拢着脑袋，就差把头埋在地板里。 她并不是没有努力，而是落了太多了！ 整个大五实习期间，她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考研复习上，很少学习临床知识和技能。 特别是心电图这种，完全需要靠大量的识图来提高能力！ 书本上的心电图，都是最标准的异常心电图。 但是临床上，根本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种心电图。 除了靠天赋，就需要靠自己多积累识图的经验。 …… 陆晨能明白柯玥此时的心情，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道：“没关系的，慢慢学就是了，没人一开始就会啊。” “嗯。”柯玥轻轻应了一声，但仍旧是低着头，陆晨看不清她的表情。 …… 这时候，林翠又开始第四张和第五张心电图的判读。 不过这最后的两张心电图，可没有之前那么好辨认了。 林翠连续点了好几个学生，都不知道这张心电图的诊断。 甚至连何思荣也在犹豫不决，想了很久，才缓缓道：“林老师，这图的下壁导联、v4-v6导联st压低，v1-v3导联st段抬高，应该是冠脉6+2现象，考虑左主干闭塞。” 陆晨第一眼看见这张图，考虑的诊断和何思荣说的差不多，可能是冠心病、左主干闭塞。 但是这图给他的感觉，总有些不对劲儿，奇奇怪怪的！ 可是具体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林翠闻言，摇头轻笑了一声，道：“第四张图应该是最难的一张。这个病人刚来我们科室时，有很多人都判断错了，包括一些高年资的主治医师！我只能给出一个提示，这病和原发性心脏病无关！” 听林翠这话的意思，何思荣知道，她自己判断失误了！ 和原发性的心脏病无关…… 陆晨低头沉思，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 如果说和原发心脏疾病无关，便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林主任，我想问一下，患者的肾功能情况怎么样？” 正所谓，心肾不分家。 这种明显“缺血”的心电图，如果不是心脏的问题，那大多是肾脏出现的问题！ 林翠诧异地看了眼陆晨。 这个男生有些面生，今天刚来科室的？ “嗯，这的确是一个慢性肾功能不全的病人” 陆晨闻言，嘴角微微一笑，心中已有了自己的答案。 看见陆晨的笑容，林翠挑了挑眉头。 “你知道答案了？” 当初这个心电图，还是他们众人讨论了很久，最后还是结合化验指标，才最终确诊！ 难不成，这男生第一次碰到这张心电图，就给诊断出来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高钾血症合并低钙血症。”陆晨笑了笑。 在场的众人都露出了惊讶和不解。 从冠心病到高钾、低钙血症，这其中的跨度太大了！ “这个图确实是非常难，但也特别有意思。” 陆晨笑了笑道。 一旁正在下医嘱的孙果果也好奇地回过头。 房颤的心电图在心内科很常见，但是“高钾、低钙”极为少见。 “胸导v1-v3r波递增不良，r波纤细，相当于基本丢失，t波对称，腰部很粗，高尖不明显，很像是6+2现象。相信绝大多数人看了这个图都说是冠心病，而且是左主干或前降支近段或三支病变可能。” 何思荣微微点头，她之所以判断这是一个冠心病，也是基于陆晨的上面的描述。 陆晨顿了顿，继续道。 “但这个病人是个慢性肾功能不全患者，仔细再观察心电图，其实也挺符合尖波的，但不高而已，且窦性心动过速情况下，st段明显延长。基于这些，考虑这个病人是高血钾合并低钙血症。” “这是不太典型冠脉性6+2的现象，考虑是这个病人严重肾性贫血导致冠脉相对缺血引起，其实6+2早不是左主干病变或三支病变等冠脉病变的专利！” 陆晨发言完毕，在场的学生面面相觑。 这些知识点完全超越了他们之前所学的。 唯独何思荣，她是所有学生当中唯一能够理解陆晨所说的。 慢性肾功能不全…… 高钾、低钙血症…… 这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的，她的思维仍旧停留在冠心病、心律失常等领域。 即便林翠已经提醒过这图和“原发性心脏病”无关，但是她还是没能绕过弯。 而林翠却沉默了。 陆晨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正确的。 他不仅判断出了高钾血症，甚至还有低钙血症！ 仅仅是这一个心电图的判读，已经完全掩盖了何思荣之前所有光芒！ 第44章 心里不舒服的女人 “同学，你是今年的博士生吗？” 林翠疑惑地看着陆晨。 众人的目光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陆晨。 陆晨笑了笑，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林主任，我是李瑶老师的硕士研究生，今天刚入科。” 林翠眉头紧皱。 近些年，李瑶的学生大多都是调剂而来，或者是二本医学院考上来的，学生素质相对较差。 没想到，李瑶今年居然还有个如此厉害的学生，实属让人意外。 “刚才回答得不错。”林翠淡淡道。 对于李瑶的一切事情，她都不感冒。 即便是她的学生再怎么优秀，林翠心中升不起半点儿好感。 虽然林翠表现得很冷漠，但是医生办公室里，无论是学生，抑或是本科的医生，所有人内心都很震惊，更有不少人自渐形秽。 这是硕士研究生一年级该有的知识水平吗？ 在座的有很多研二、研三，以及规培第二年、第三年的同学，甚至还有心内科本专业的学生。 他们扪心自问，在心电图判读水平上，他们绝对比不上陆晨。 …… 五张心电图，还剩最后一张没有判读。 不过在知道陆晨是李瑶的学生后，林翠给大家讲解心电图的兴致就变小了更多。 林翠直接说出了第五张心电图的诊断，便草草结束了此次心电图的讲解。 …… 围观学习的众人也都慢慢散去。 “陆晨，你刚才说的那些冠脉6+2现象……都是什么意思啊？” 柯玥眨了眨眼睛，露出迷茫的神色。 陆晨笑了笑，道：“我说的东西涉及到心电向量以及心脏解剖知识。你要知道，心电图不是单一的图形变化，而是要弄清其本质，这样才能面对心电图的千变万化，而不仅仅靠机械的背诵心电图特别，这样很容易忘记的。” “噢。”柯玥不觉明厉，“陆晨，有机会教我看心电图啊。” “好，没问题。”陆晨笑道，“等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互相探讨。” “谢谢。”柯玥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一扫刚刚的阴霾。 “恭喜，收到来自柯玥的感谢值+1！” 柯玥刚说完，陆晨便又收到系统的提示。 啊？这也行啊！ 陆晨一愣，这个系统不是需要治病救人，才能收到感谢值吗？ 目前只是口头答应柯玥，教她看心电图，居然就收到了感谢值！ 获得系统的几个月以来，也有其他人因为别的事情感谢陆晨，但是并没有因此获得感谢值。 系统到底是如何判定感谢值？ 陆晨仍旧摸不着头脑，只能等到系统完成度到达100，看看会发生什么变化！ …… 查完房，孙果果开始吩咐今天组里的任务。 “今天5床、12床、16床、20床出院。管床的医生要及时整理病历。” “李瑶老师今天在门诊收病人，住院的病人大家轮流收。” “陆晨你刚来科室，就跟着小董，学学如何收新病人，如何下医嘱。” 住院医师每天的任务，就是收治病人、下医嘱、写病历、整理出院病历。 如此循环反复。 至于你能学到多少知识，只能看带教老师是否会在收治病人的同时，讲述相关临床知识。 …… 上午十点。 陆晨收到了一条微信群的邀请加入通知。 是周伟发送的邀请。 “京华二院学习指导群。” 陆晨没有多想，便直接点击了接受邀请。 学习指导群，一共有四百九十七个人。 陆晨加入后，整个群变成了四百九十八个。 “这是什么学习群，怎么有这么多人啊？” “不是什么不正经的群聊？” 加入群聊以后，陆晨就看到群里不停跳出类似“求指导”的信息。 “心内科，求指导！” “肾内科，求指导！” “呼吸内科，求指导！” …… 奇怪的是，群的聊天消息只有中，只有这样求指导的信息，并没有其他任何回复。 虽然陆晨感觉这群很诡异，但是并没有在意。 …… 上午十一点，陆晨收治了自己第一个病人。 推着心电图，来到十二床。 病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性。 衣着朴素，手里拿着一个草帽，脸上露出着病态的红晕。 “大夫，我心里不舒服。” 女人躺在床上，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阿姨，您是觉得心跳得快还是跳得慢？是胸痛，还是胸闷？” “都不是，就是心里头感觉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是心内科最常见的“症状”之一。 但是具体是什么不舒服，是胸痛还是胸闷，病人往往又无法描述出来。 除了心里不舒服，女人没有任何其他的症状。 问完病史，开始查体。 血压hg，正常。 陆晨拿出自己的鱼跃牌听诊器，放在病人的心尖部位，开始听诊。 听诊是有一定的顺序，从二尖瓣听诊区开始，依次是肺动脉瓣听诊区，主动脉瓣听诊区，主动脉瓣第二听诊区，三尖瓣听诊区。 二尖瓣听诊区是心尖搏动最强点，也叫心尖区，正常是在锁骨中线平第5肋间内侧05-1。 听诊检查完毕。 各瓣膜没有听到明显的杂音，但是陆晨发现了一点儿异常。 那就是心律不齐。 不过单靠听诊是无法判断心律不齐的性质。 陆晨拉了一张心电图。 心电图显示：窦性心动过缓，房性早搏，同时还有st段下斜式压低，t波低平及qt间期缩短，测量值为280s。 心电图有问题的，而且问题还不小。 不过这种心电图的改变，并没有什么特异性。 因为临床诊断不仅靠心电图，还要靠症状、体征以及辅助检查。 “大夫，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这个朴素的女人坐在床上，将自己的红布包揣在怀里，眼神中充满了惴惴不安。 “阿姨，您才刚刚入院，我们还不了解您的具体病情，治病这个事情谁都说不准啊。”陆晨皱眉道。 这些病人啊，刚进医院，就想着出院的时间，以为医院是个，一到就药到病除的地方吗？ “我们先要查出病因，然后对症用药，最后还要观察用药的疗效。” “那你们快查啊。”女人焦急道，“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有两个孙子要带，地里有农活儿等着我，家里没我不行啊。” “阿姨，您家属呢？”陆晨继续道，“你自己一个人来住院的吗？” 女人点了点头，“我自己一个人来的，和家里人吵架了。” “吵架？”陆晨眉头一挑。 吵架，看似和临床医疗无关，但往往是是一条十分重要的信息。 吵架相关的，有打架造成的内外伤，情绪激动喝药(老鼠药、农药)等等。 “有没有受外伤，或者吃什么特别的东西。” “没有。”女人摇摇头，“只是跟丈夫吵了一架，没有打架，我也没有干别的。” 陆晨点了点头，如实的将患者的情况记录在病历中。 第45章 学习指导群 在陆晨没有拿到执业医师证之前，他是不能独自下医嘱的。 只能在上级医师的指导之下，开具医嘱。 孙果果已经将这个病人该用的药物，以及需要做的辅助检查，全部告知了陆晨。 董浩亲自给陆晨演示了一遍如何开医嘱，包括辅助检查、入院常规护理、静脉药物、口服药物等。 “师弟，我们一般用孙果果师姐的号下医嘱。”董浩道，“师姐的医嘱里面有模板，我们点击模板里面的套餐医嘱就行，除非一些特殊的医嘱，需要我们亲自输入，比如一些需要做皮试的消炎药。” “好。”陆晨点了点头，这医嘱系统很智能，大部分药物和化验、检查都做成了模板，医生只要勾选便行了。 “我们拿你刚刚收的这个病人为例，果果姐姐让做一个24小时动态心电图、心脏超声，还有血常规、生化、心肌酶谱等。” 董浩很有耐心地把每一步都告诉了陆晨。 …… 陆晨很快便下完了所有的医嘱，正准备让董浩审核。 医生办公室外就响了一个护士的怒吼声。 “12床的医嘱是谁开的？！” “12床的医嘱是谁开的？！” “12床的医嘱是谁开的？！” 重要的事情被讲了三遍！ 紧接着，柳眉的脑袋就探进了办公司。 “说了你们本科医生就别让实习生自己开医嘱的！” “不仅是浪费你们的时间，也浪费我们审核的时间！” “12床谁开的医嘱，医嘱开错了！” “柳姐，是我……”陆晨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啊？你？”柳眉看到了陆晨，随即收起了自己严肃的表情，笑了笑，“小陆医生今天刚入科，哎，不会开医嘱，这是正常的事，多看多学就会了。” 科室里的“老人们”看着一脸笑意的柳眉，像是见了鬼一样。 平时的柳眉如果发现实习生、规培生开错了医嘱，那可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骂”，哪怕你是新来的。 可是今天她碰到了陆晨，怎么突然变得温柔了？ 真是奇也怪也！ “小董，赶紧多教教啊，别愣在那里啊。”柳眉转头对一旁的董浩道。 “啊？噢……”董浩点了点头，立刻把陆晨开具的医嘱审核了一遍，挑出了错误的部分。 无论是写病历，或是下医嘱，都是机械、重复的活动，没有太大的含金量。 陆晨还不太熟悉京华二院的医嘱系统，有些错误很难避免。 “师姐，这个病人的诊断目前考虑什么啊？” 陆晨下完医嘱，便开始完成病历，书写首次病程记录。 首次病程记录中需要录入初步诊断。 “你就写心律失常原因待查。”孙果果道。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 “我上午看你分析林主任的心电图挺好的，那你觉得刚刚收的十二床病人，结合症状和心电图，你初步考虑是什么诊断？”孙果果道。 拿到刚刚入院的心电图，陆晨又仔细查阅了一遍。 “这st段下斜式压低，似乎在哪里见过。”陆晨皱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陆晨敢肯定，他一定遇到过类似的病人，只不过这种心电图不常见，见过以后便忘记了。 “那你可得好好看看。”孙果果笑了笑，“这个病人的心电图很典型！我就先不告诉你心电图的结论，你自己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天告诉我结果。” “行。”陆晨点点头，看来回去得多翻一翻心电图的书。 …… 当陆晨写完首次病程记录，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半。 下班了，到了午饭时间。 京华二院一共有三个食堂，两个教职工食堂，一个患者食堂。 来到职工食堂。 周伟已经替陆晨占好了位置。 “晨儿，这食堂的饭菜是真贵啊！完全就是抢钱啊！” “我就打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就要25块。医院一个月就发600块钱，吃不起啊！” 陆晨照样打了两荤、两素，刷了25块钱。 “因为这食堂本来就不是给我们吃的啊，是给教职工准备的。”陆晨笑了笑，“他们每个月都餐补，不用在这里，也没别的地方可用的。” “哎，看来这以后得去外面吃了。”周伟摇了摇头道，“得亏我这个月赚了外快，要不还真吃不起。” “啊？你还做兼职赚外快？”陆晨诧异道。 医学生做兼职，还真是没多少。 “对啊。”周伟笑了笑，“我知道一个赚钱的活儿，上个月挣了八百块！” “你还真有时间啊，不会是什么家教？”陆晨皱眉道。 “不是啊。”周伟诧异道，“我上午邀请你进了一个群，就是那里啊，你不知道吗？” “微信群？”陆晨露出了疑惑地神色，“那个不是学习指导群吗？” “嘿嘿。”周伟猥琐地笑了一声，“表面上是学习指导群，但是你看群里只有人发某某科求指导，却没人回应。” “对啊。我刚才还感觉到奇怪。” “因为这是买卖夜班的微信群！心内科求指导，就是心内科有夜班，想卖掉！” “买卖夜班？” 陆晨一脸惊讶。 周伟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我们今后每个月都会被医院安排夜班。” “嗯。” 陆晨也是昨天从室友那里得知，医院会给所有研究生、规培生安排夜班，每月次数不定，大概在4-6个不等。 轮转到哪个科室，就安排哪个科室的夜班。 “有些同学临时有事，或者研三的师兄、师姐忙于论文写作，就会把夜班卖出去。” “而那些缺钱，想要赚钱的同学，就会把夜班买过来。” 陆晨皱眉道：“医院不管吗？” “哎，因为医院管不了啊。”周伟道，“夜班都是由两个人，一个是上级医师，一个是研究生、规培生，上级医师都会在科室镇场子，我们研究生、规培生的作用就是写病程、做检查、下医嘱，换成是任何人，都是可以干这个事情的。我们值夜班，就是执行上级医师的指令，机械的去完成而已，没有太大的含金量！” 医院不会让研究生、规培生单独上夜班，每个夜班都会有上级医生在。 “你不是才刚入科吗？就能买夜班？”陆晨看向一脸笑意的周伟。 “能啊！”周伟笑了笑，“只能你会写病程，你会下医嘱，你就能买夜班！” 第46章 李瑶的邀请函 陆晨心中一动。 买夜班，钱不钱的倒无所谓。 关键是上夜班，处理各种突发事件，是能够迅速提升系统完成度和感谢值的方法之一。 如果仅仅待在普通病房，获得感谢值的效率要慢一些。 不过陆晨决定按兵不动，先要弄清楚这系统的感谢值到底有什么用，再做下一步打算。 …… 吃完午饭，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陆晨一回到寝室，就开始查阅相关的心电图资料。 今天上午他遇到的这个心电图，有几分熟悉感，但是具体是什么，有什么重大的意义，还需要进一步的研究。 找出自己那本珍藏已久的《心电图进阶手册》。 陆晨开始倘佯书海，翻阅类似的心电图。 室性心律失常、室上性心律失常、房性心律失常、冠脉缺血性心电图…… 翻看了大半本手册，陆晨绞尽脑汁，仍旧没有找到任何头绪。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一点，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 陆晨感觉有些困了，便靠在书桌上，眯了半个小时，就出门上班了。 来到心内八区。 因为孙果果昨天上了夜班，今天下午休息。 组里有什么不能处理的事情，孙果果交代了另一组的主治医师，让陆晨等人找他解决。 上午，陆晨等人已经把所有的病床收满了，下午便不会来新病人。 陆晨开始整理自己所管四张床病人的病历。 10床，是今天上午连续两次发病的老人，诊断是冠心病、缺血性心肌病、心衰，目前已经告病危，随时有猝死风险。 11床，是一个七十多岁的婆婆，诊断高血压3级(极高危组)，最近因为血压波动较大，所以这次来住院降压，目前血压仍然不稳定。 12床，上午刚收的一个女性，诊断为心律失常原因待查，心电图异常，暂时没有查出任何病因。 13床，是一个胸痛的病人，准备择期行冠脉造影，排除冠心病。 四个病人，除了上午收的第12床，其他病床的病情较为平稳。 期间，陆晨抽空去看了眼10床的那个老人。 他仍然呈端坐位，间断的有呼吸困难，不过比起上午发病时，他的状态已经有了明显好转，能有精神和旁人聊天。 而他头上的颜色一直是红色，这这意味着10床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 12床的那个阿姨，陆晨下午让她去做心脏超声和胸部ct，结果都没有明显的异常。 陆晨还给她复查了心电图，和上午初入院时的心电图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的辅助检查已经全部做完了，抽血化验和影像学检查都没发现任何问题。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医生，查出来我是什么病了吗？” “医生，你现在给我打的是什么针啊？” 12床的女人在病房根本就坐不住，不到一个小时就往医生办公室跑一趟。 这病人头上的颜色是黄色，也就是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陆晨只能耐着性子跟她解释，然后安抚她，等待明天孙果果来处理这个难缠的难题。 …… 直到快要下班时，一个护士突然走进了办公室。 “主任组的医生在不在？10床病人有血尿，快去看看。” 陆晨对自己的这个10床极为敏感，连忙道： “有人在，我马上就去看。” 陆晨将自己正在写的病历保存好，拿上听诊器，便朝10床快步走去。 刚走出病房，陆晨便碰上了正从门诊楼回来的李瑶。 “李老师好。” “你是陆……陆晨？今天刚入科？” 李瑶的记忆还不错，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陆晨。 “嗯，是的。”陆晨笑了笑。 “这么火急火燎的往出跑，是准备去干什么？”李瑶笑着询问道。 陆晨道：“刚刚10床突然血尿了，我过去看看。” “10床……还是那个心衰的老人吗？”李瑶沉吟片刻道。 “是。”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说完，李瑶便转身便10床的方向走去。 陆晨愣了一下，紧随其后。 来到病房。 10床病人的家属，那个老婆婆一眼便看到了李瑶。 “李主任，你来了。” 老婆婆笑着从床旁的椅子上站起身。 李瑶点了点头，低头看了眼床旁的尿袋。 的确是血红色的。 正常的尿液，应该是清亮的淡黄色。 “今天开始有血尿的？”李瑶道。 老婆婆点点头，道：“前几天都好好的，刚才他尿了一次，我看到尿管里都是红的，觉得不正常，就跟护士说了。” “嗯。”李瑶应了一声，然后开始给患者查体。 听诊完胸部以后，李瑶掀开患者的被单，查看他的四肢和躯干。 检查完毕。 “李主任，我老头子没事。”老婆婆紧张道。 李瑶没有回复，反而是回头对陆晨问道：“陆晨，什么叫血尿？”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陆晨一愣。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血尿分为两种，一种是肉眼血尿，一种是镜下血尿。” “含有一定量红细胞的尿液称为血尿。1000l尿液所含血量超过1l，尿液外观呈红色的称为肉眼血尿。尿液外观无异常，新鲜尿离心沉渣检查每高倍视野红细胞超过3个，称为镜下血尿。” 李瑶微微点头，“那你觉得这个患者的肉眼血尿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陆晨沉吟了半晌，又仔细观察了患者的尿袋。 “按照正常思维，首先应该考虑尿管对尿道黏膜的损伤导致的血尿。不过患者插尿管已经有几天的时间，在没人外力牵拉尿管的情况下，不会突然导致血尿。” 李瑶点了点头：“既然不是尿道黏膜损伤，那还有什么原因？” 陆晨想到了今天早上，患者喉咙之中的血凝块，想了想便继续道。 “患者今天早上咳血性痰，而且在喉咙中还吸出来了血凝块，联系这所有的情况，应该考虑凝血的异常或者药物导致的出血！” “我翻看了患者所有医嘱，因为患者目前诊断是冠心病，需要常规使用抗血小板药物，同时还有心房颤动，根据房颤抗凝的cha2ds2-vasc评分，要联合使用抗凝药物，拜瑞妥。” “抗血小板联合抗凝，患者年龄大，出血风险增加，目前考虑可能是药物导致的出血。” 李瑶听完陆晨的分析，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 “不错，条理清晰，有理有据。” 难得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小家伙，李瑶甚是欣慰。 而陆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孙果果师姐为什么这么喜欢提问了！ 原来这是组里的传统，一脉相承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柯玥和江清妍两人也来到了病房中。 李瑶朝看了她们一眼。 “柯玥，你来说说如何处理这种出血，由抗凝、抗血小板药物导致的出血。” 柯玥面色一苦。 真是不应该跟着来到病房啊 现在这是引火烧身啊！ “首先应该停药……” 柯玥说完还朝陆晨看了一眼。 陆晨见她看向自己，立刻会意，连忙轻轻摇头。 柯玥立刻摇了摇头：“啊，不对，先不能停药。” 李瑶皱了皱眉头，“到底用什么措施？” 柯玥苦着脸，抿着嘴。 “老师，我，我忘记了。” 李瑶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回头看向一旁的江清妍。 “江清妍，你的意见呢？” 江清妍眉头一挑，缓缓出声道：“应该立刻复查血常规、凝血象，如果这些指标还可以，那就将阿司匹林换成吲哚布芬，拜瑞妥换成静脉的低分子肝素。如果血常规、凝血象等指标异常，可以先停药，等出血停止以后，再开始使用抗血小板、抗凝药物。” “陆晨，你的意见呢？”李瑶看向陆晨。 “和江清妍的差不多。”陆晨道，“不过有一点补充的，其实长期稳定期的冠心病合并房颤的病人，可以单用抗凝药物，停用抗血小板药物，特别是对于年龄大、出血风险高的病人。” 江清妍皱着眉头，在她的印象里，内科书上好像没有写过这种治疗方法。 陆晨像是看破了她的想法，小声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最新的房颤指南上提到的，书上没写。” 江清妍轻轻点了点头，道：“嗯，谢谢。” 柯玥已经拿着一支笔，在自己随身的笔记本上记录江清妍和陆晨的治疗意见。 一旁的李瑶满意地看着陆晨，同时回头对江清妍和柯玥说道。 “你们两个要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现在不比本科生的时期，你们不仅要熟知内科书本上的知识，还要经常浏览心内科相关指南。” “你们要记住一点，按照指南规范来治病，在发生医疗纠纷时，我们就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如果大家信马由缰的治病，你即便治得再好，一旦出了任何差错，造成不良后果，那你就是全责！” “知道了，老师。” 柯玥和江清妍纷纷点头。 “这个病人就按照江清妍和陆晨说的方法处理。”李瑶道，“另外，陆晨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 李瑶走出病房，陆晨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 走进主任办公室。 这是陆晨第二次来到这间办公室，第一次还是当初调剂的时候。 办公室的陈设一如往常。 一张书桌，一个迎客松。 “第一天来科室，感觉怎么样？”李瑶微笑着道。 “挺好的。病人很多，刚来一上午，就碰到了两次抢救。” 李瑶笑了笑，“我听果果说了，10床那个病人早上发了两次心衰，第二次还多亏了你帮助吸痰。” 陆晨一笑，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对今后三年的研究生生涯，有什么打算没？”李瑶直入正题。 陆晨沉吟了半晌，才道： “好好工作，学习临床知识，做一个合格的医生。” 若是谈到自己的目标。 很简单，就是做全世界最牛逼的心内科医生。 不过这个目标太过于远大，太虚无缥缈。 说出来，可信度不高。 那么如此远大的目标，需要分阶段完成。 研究生时期的目标，就是熟悉各科室的疾病。 一名优秀的心内科医生，首先必须得是一名出色的大内科医生！ “那对于以后的职业规划呢？”李瑶道，“如果你想在医学这行走得远，硕士、博士只是一个开始，往后还有更大的空间等你去发掘。如果你只是想找份好工作，或许读个硕士、博士，发几篇文章就能入职国内大多数医院。” 陆晨斩钉截铁道：“老师，我想做得最好！” 李瑶笑了笑，明白了陆晨的意思。 “按照目前国内的医学环境，想要当一名优秀的医生，光是学习临床理论知识可不行，还需要有独立的科研能力！” “这三年，你除了掌握临床知识和技能，在科研这方面也不能落后！” “仅仅是会搞临床，在医院系统是走不远的，你甚至都不可能晋升到副主任。” 目前国内医学中高级职称的晋升，都需要论文的支持。 在某些情况下，科研能力的重要性甚至远远超过了临床能力。 比如普外科的博士毕业生，可能连一个阑尾炎、胆囊结石的手术都不会做！ 会写论文，意味着可以申请到各种项目、基金。 有钱了，医院就能发展，就能发表更多的文章，申请到更大的项目。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的结果，反之亦然。 陆晨有些明白李瑶的意思了，她是让自己参加科研实验。 “不过搞科研不用太急躁。”李瑶继续道，“你有时间可以来医院后门的实验楼，目前我有几个实验项目，到时候让你师兄师姐带着你学习。” 陆晨点了点头，道：“谢谢老师，有时间我一定会去学习。” 李瑶道：“另外要提醒你们，学校每年都有各种奖学金、助学金，这些奖学金都是通过论文来评比。” “比如说国家奖学金1万块，论文评比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比重。是否能拿到这些奖学金，完全靠你们自己的努力了。” “谢谢老师的提醒。” 从目前看来，李瑶导师为人很不错。 为学生着想，帮助陆晨做职业规划。 李瑶又询问了陆晨几个关于科室、生活上的问题。 陆晨一一作答，此次交谈便结束了。 临走之前，李瑶还交给了陆晨一张卡片，是后门实验楼的门禁卡。 除此之外，李瑶让陆晨留下了自己的邮箱。 陆晨刚回到医生办公室，就收了李瑶发来的邮件。 这是一封电子邀请函。 第47章 京华市电生理学会 点开邮件。 邮件标题：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入会邀请函。 邮件的正文，是李瑶写的一段话。 “从你师姐那里得知，你判读心电图的水平还不错，可以尝试着加入这个协会，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入会邀请码：jhly0。” 正文的末尾，是一个网址。 这应该就是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网址。 陆晨眼中露出一丝诧异。 一般像这种省市级的医学学会，并不是寻常医生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通常来说，医学学会的成员名额，在各个医院是固定的，由医学学会的主任委员统一调配。 没想到李瑶居然能够直接获得邀请的资格？ 陆晨想了想，便点开了网址。 页面上出现的却是一通乱码。 看来需要下班回到寝室，用电脑才能打开这个网址。 …… 下午五点半，下班的时间到了。 陆晨和周伟约定好在医院大门口的一家川菜店聚餐。 收拾好白大褂，刚走出科室。 便听到身后的叫喊声。 “哎，陆晨，你等会儿。” 陆晨回头一看，柯玥和江清妍跟在了他的身后。 “有什么事儿？” “陆晨，咱们三个同门，今晚一起出去聚一聚？”柯玥笑着眯起了眼睛，“你今天刚到科室，我们来个欢迎会呀。” “这个……我是很想去的，但是我今晚已经跟同学约好了。”陆晨略微有些抱歉，“要不下次？” “啊？”柯玥皱着眉头，“这样啊，那下次。” “嗯。”陆晨点了点头。 刚准备离开，柯玥突然又说道。 “咦，你们一共几个人啊？要不我们一起，介意不？” 陆晨愣了愣，道：“那，那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陆晨拿出手机拨给了周伟。 “晨儿，我已经到了，菜都点好了，你人呢？” “马上就到了，我这边还有两个人，你介意一起吗？” “你室友？” “不是，是我的同门。” “行啊，人多热闹，一起来。” 挂了电话。 柯玥用期待地目光看着陆晨。 “可以一起吗？” “嗯，一起走。”陆晨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柯玥笑了笑，挽着江清妍的胳膊跟在了陆晨的身后。 陆晨用余光看了看江清妍。 江清妍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算是默认。 …… 一路和柯玥说说笑笑，来到川菜店的门口。 周伟已经点好了菜，百无聊赖的划拉着手机。 当他看到来人是两个女生。 其中一个的颜值还很高，不由得悄悄对陆晨竖起了大拇指。 “大家好，我是陆晨的朋友，周伟，也是今年京华二院的研究生。” 周伟笑着拉开对面的椅子。 “你好。”柯玥笑了笑，“你是哪个专业的啊？” 听到这个提问，周伟轻松咳嗽了一声。 “那个，那个妇，妇产科。” “啊？”柯玥愣了愣，“妇产科，男医生？” 周伟摸了摸鼻子，“是的……” …… 整个聚餐的氛围还算比较融洽。 众人聊了聊初来京华的趣事，在各个各科室遇到的奇葩病人。 聚餐结束。 原来说是要大家aa买单，但是周伟十分豪爽的结了帐。 “下次你们再请。”周伟笑着对柯玥道。 “那好。”柯玥点了点头。 周伟和柯玥、江清妍互相留了微信，随时准备着下一次的邀约。 作为一个母胎lo了二十多年的纯情青年，周伟开始为自己未来的幸福生活谋划出路。 在回寝室的路上，陆晨将聚餐的费用对半转给了周伟。 四个人虽然吃得不多，但是还是花了有四百多大洋。 这对于一个不太富裕的医学生来说，算得上一笔不菲的支出。 …… 和众人分开，陆晨回到寝室。 寝室的其余三人也已经回了。 陆晨和他们打了个招呼，便拿出自己的电脑。 点开李瑶给他发的这封邮件。 页面跳转。 网页的标题，正是京华市电生理学会官网。 网页的界面很简洁。 中间一栏，是对电生理的简介。 电生理检查，全称是心脏电生理检查。 主要是用于有临床症状而普通心电图、动态心电图、食道调博心电图检查不能确诊的患者。 不但可以明确诊断，还可以进行心律失常药物指导和经皮导管射频消融治疗。 它是一种评价心脏电功能状态的精确而有创的检查手段，心脏在自身心律或起搏心律时，可以记录心内电活动，分析它的表现、特征，进行推理、判断，做出临床诊断。 网页左边的一栏，是电生理领域发生的各种大事、动态。 右边的一栏，是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专家组成员。 点开专家组成员的名单。 主任委员：京华市附属第二医院心内科成国文教授。 副主任委员：京华市附属第二医院心内科李瑶教授。 其他的都是委员以及学会成员。 看见李瑶的名字在副主任委员之列，陆晨就知道她为什么能够有直接邀请的权利了。 副主任委员，相当于学会的二把手。 网页的最上面，有一个“加入学会”的入口。 陆晨直接点击“加入学会”。 页面跳转。 网页中出现了一个输入邀请码的界面。 输入李瑶给他的邀请码。 点击回车，验证成功！ 网页中弹出一个加入京华电生理学会的选项，其下还有三个子选项。 第一个，普通组会员(直接加入)。 第二个，精英组成员(需考核)。 第三个，核心组成员(暂时无法加入)。 这是将所有的会员分成了三种级别，普通、精英、核心。 陆晨尝试着点击了“普通组会员”，页面迅速跳出了一个弹窗。 “是否加入京华市心电生理学会，成为普通组成员(直接加入)？” 陆晨思忖了片刻，直接点了“否”。 他看向第二个选项——精英组成员(需考核)。 虽然不知道考核的形式，不过既然有这种选择，那他一定得尝试。 否则就和咸鱼没什么区别了！ 直接点击第二个选项——加入精英组成员。 跳出弹窗。 “是否加入京华市电生理学会，成为精英组成员(需考核)？” 点击“是”！ 页面一转。 空白的页面上弹出了“考核细则”。 精英组成员考核细则： 您有三次考核机会，通过一次，即可以成为精英组成员。 考核方式：线上考核。 考核时间：每周五晚八点。 考核网址：…… 陆晨看了眼日历，今天是周三，下一次考核时间就在后天。 第48章 洋地黄中毒 关闭网址，合上电脑。 陆晨开始继续查看有关心电图判读的书籍。 关于今天早上12床病人的那张异常心电图，他仍然没有丝毫头绪。 难道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孙果果来解答吗？ 陆晨有些不甘心。 “陆晨，一起吃鸡啊，四缺一，来不来？” 现在大逃杀游戏很就行，寝室里其他三人都在抱着手机打游戏。 陆晨笑着摇摇头，“不了，你们玩，我不太会。” “哎，那行。” 几个室友玩得热火朝天，陆晨则是不停地在翻阅着心电图手册。 从心电图原理开始复习，查看每种波形变化的具体意义，然后找出各种实例来判读…… 夜晚十一点，月明星稀。 夜色已经很深了。 寝室关灯了，只有陆晨桌前的台灯亮着。 台灯的光晕照在陆晨的脸上。 他对于12床的这张异常心电图，慢慢开始有了一丝丝头绪。 12床患者心电图的特点：窦性心动过缓，房性早搏，同时还有st段下斜式压低，t波低平及qt间期缩短，测量值为280s。 这不就是“鱼钩样”改变吗？ 陆晨眼神一亮，不过随即又露出了疑惑。 心电图“鱼钩样”改变，通常来说是因为“洋地黄”类的药物过量，导致中毒所产生的洋地黄效应。 可是根据病人自己的描述，她现在根本就没有服用任何药物。 更何况是“洋地黄”类强心药物！ 这种药物是心脏病、心衰的病人才会使用的。 现在找出了患者的可能病因，但是又陷入了另一个难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陆晨终究是抵不住沉沉的睡意，缓缓睡去。 …… 一夜无话。 翌日。 陆晨七点就来到科室，给自己所主管的四个病人量血压。 10床老人的精神状态比较前一天要好太多了。 他平躺在床上，呼吸平稳，没有半点儿烦躁不安的情绪，甚至还能主动和陆晨打招呼。 “陆医生，这么早就来查房了？” “不早了。爹爹，你昨晚还咳不咳红痰啊？”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咳是白色的黏痰。” 陆晨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水银血压表，给他量了血压。 血压在hg左右，这和昨天早上相比已经下降了些许。 量完血压，便是听诊肺部。 听诊肺部，主要是判断肺部的干湿罗音有没有减少。 特别是对于有心衰、肺部感染的患者来说，听诊肺部的啰音变化，极为重要！ 10床老人的双肺仍然可以听见湿罗音，但是与昨天相比，已经减少了很多！ 这就表明老人的病情在逐步好转。 …… 而12床的那个阿姨，一大早上便在走廊里溜达。 看见陆晨前来，便又拉着他问话。 “陆医生，我的病现在怎样啊？” 说来也很奇怪，她一直都是独自一人，陆晨一直都没碰见过她的家属。 “阿姨，您先别急啊。”陆晨道，“等今天早上我们上级医生查了房，到时候再做决定。” 陆晨再次询问了12床病人，是否有服用“洋地黄”类的药物。 12床病人仍旧是连声否认。 “陆医生，我以前又没病，我吃药干啥啊！” 陆晨看她的样子，应该没有撒谎。 那这就有些奇怪了！ 完全就没有摄入“洋地黄”的途径！ 其他两个病床的病人，病情都很稳定，并没有特殊处理。 …… 上午七点半。 同组的其他人都来了，包括两个实习生。 “师弟，你看出那张心电图是什么了吗？” 孙果果走进医生办公室，便笑着对陆晨说道。 “师姐，这是鱼钩样改变吗？”陆晨试探性的回答道。 孙果果欣慰地点了点头。 “是的，12床这个病人的心电图就是很典型的鱼钩样改变！也就是洋地黄过量产生的效应！” “师姐，可是这个病人否认服用任何药物啊！”陆晨疑惑道。 对于洋地黄中毒的病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长期口服这类药物，造成一种积蓄的毒性，小剂量的使用是没有毒性的。 如果真的考虑是“洋地黄”中毒，那患者肯定会通过胃肠道摄入“洋地黄”。 但是现在看起来，这种可能似乎不成立啊。 “所以这也是我所疑惑的地方。”孙果果沉思道，“不过目前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完善血清洋地黄的测定，判断是否有洋地黄中毒的可能，然后再治疗，最后便是寻找病因！” 在不了解病因的时候，最重要的便是对症治疗，稳定患者的状态，然后再慢慢寻找病因。 同组的其他人也被陆晨和孙果果的讨论吸引，几个人纷纷拿起12床病人的心电图观看。 …… 早上八点。 交班完毕，今天李瑶仍旧没有来科室。 孙果果便带着众人开始查房。 来到10号病床。 那个老婆婆从病房的床头柜中提出一个小竹篮，篮子里放着十几个鸡蛋。 鸡蛋的个头看着很大，上面还粘着些许泥土。 “孙医生，这是我托同乡的人给你送过来的。” 老婆婆颤巍巍地提着竹篮，一手兜底，紧紧护着竹篮。 “不用了，谢谢婆婆。”孙果果连忙拒绝，摆了摆手道，“你自己拿回去吃。” “孙医生，你别看这个鸡蛋卖相不好，那可是我们自家的土鸡蛋。”老婆婆一把将竹篮递到孙果果的手上，“土鸡蛋的营养可是很丰富的！” 孙果果见拒绝无果，只好收下竹篮，并将其递给陆晨。 “师弟，你先拿回科室当放着。组里的小伙伴谁想要的可以去拿。” 临床上，病人的红包是坚决不能收！ 但是一些病人拿来的土特产、水果啊，无法拒绝，可以酌情收一小部分。 “婆婆，目前爹爹的病情稳定了，不过你以后不能给他喝这么多水了。”孙果果指了指床头柜上500l的大水杯。 心衰的病人，一定要严格控制摄入水分。 很多病人，就是因为水喝多了，导致心脏负荷加重，从而诱发了心衰。 “谢谢孙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老婆婆追问道。 “暂时还不能，大概再过四五天。”孙果果沉吟片刻道。 第49章 万年老主治 “啊？还要四五天啊？” 老婆婆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床上的老伴儿。 在医院每多待一天，那就得多花几百块钱啊！ “婆婆，你可别急着出院。”孙果果劝说道，“如果病情不稳定，着急出院，那可能回去过不了几天，又得来医院了。” “哎。”老婆婆点了点头，“那就听孙医生的。” 心衰，是各种心脏疾病最后的终点，无法被治愈，只能靠药物缓解症状，尽量延长生存期。 很多心衰病人，每年都会反复住院。 每次住院，如果没有完全消除心衰的诱因，比如呼吸道感染等，可能出院没几天，心衰的症状又发作，又得回来住院了！ …… 众人来到12床。 孙果果吩咐两个实习生，再次给12床的病人做了一张心电图。 心电图输出的结果仍旧是“房性早搏、st段下斜式压低”。 “阿姨，您最近有没有服用什么特殊的药物啊？” 孙果果拿着心电图，皱眉看向12床的女病人。 “没有啊，你问的这个问题，今天这个陆医生问了我很多遍，我真的没吃什么药。”女人很确信地回答道，“孙医生，你是我的主管医生，你说我这到底是什么病啊？” 孙果果顿了顿，道：“根据您目前的心电图和症状，我们初步怀疑是洋地黄过量，导致的毒副作用。” “洋地黄……药物毒性？”女人眼中一丝疑惑，“可是我最近根本就没接触过任何药物啊！” 在场的众人都很奇怪，心电图和症状都提示着“洋地黄”中毒，但是患者矢口否认服用过任何相关的药物。 “阿姨，那您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吃什么特别的食物呢？”孙果果继续道。 女人皱着眉头，陷入沉思。 半晌。 她抬起头，眼神闪烁。 “我没有吃什么特别的食物。不过如果真的是你们说的什么洋地黄中毒，那应该怎么办呢？” 孙果果沉声道：“今天下午，我们会给您再抽一管血，检测血液中洋地黄的浓度，如果浓度超标，那就基本上可以确诊。” “之后我们会针对洋地黄中毒，给您进行治疗，比如用活性炭吸附有毒物质等。” “好。”女人点了点头，“反正我来了医院，就听你们的。” …… 众人走出病房。 孙果果回头对陆晨道：“师弟，你可以把这个12床的病例收集起来，如果最后能找到确切的病因，可以写成casereport发表出去。” “casereport？”陆晨疑惑道。 “就是病例报道的意思。”孙果果解释道，“一个质量高的病例，同样可以写成论文发表出去，不过这就需要你在诊断以及治疗的时候，尽量做到规范。” 论文的形式有很多种，通常来说有论着、综述，也有这种病案报道的简要形式。 casereport，不需要做任何基础和临床的实验，直接收集临床病例的信息，便可以整体写成论文，发表出去。 陆晨点了点头：“师姐，我以后试试。” 李瑶已经提前跟他通了气，这以后奖学金的评比，可是要看论文的。 能够不用做实验就能大论文，那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肯定是最好的。 …… 查完房，众人跟着孙果果回到医生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热，陆晨便感觉到办公室的气氛有几分怪异。 他转头看了看，原来是科里另外两组的上级医师——林翠主任医师和邵军副主任医师，他们正面对面坐着，表情十分严肃。 “林翠主任，这个问题，如果现在不解决，那我就去找李瑶主任，如果李瑶主任解决不了，那我就去四楼找曹主任，我看他能不能解决！” 邵军面色阴沉，紧紧盯着林翠。 “邵主任，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好说。”林翠沉声道，“为啥要闹到曹主任那里去？” 邵军站起身，冷笑道：“我只希望林主任，您能好好管教手下的医生，若是今后出了事儿，那可没后悔药吃！” “放心，邵主任，不劳烦您挂念这件事了，我会好好跟他说的。” 林翠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陆晨在一旁听得满头雾水。 科室内部，有矛盾很正常啊。 但是现在居然把矛盾拿在明面上来说，这可是很少见的。 等到邵军离开办公室后，众人才开始窃窃私语。 董浩，作为规培第二年的“老人”，对科室的八卦门清儿。 “师弟，你以后可要小心点儿林主任组的一个主治医生。”董浩在陆晨耳旁小声道。 “怎么了？”陆晨疑惑道。 董浩继续道：“其实这件事啊，在心内科也算是众人周知的，不光是心内八区的人知道，其他几个区的医生都知道。” “事件是这样的……” 从董浩师兄这里，陆晨对整个心内八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心内八区，有四个医疗组。 李瑶科主任组，林翠主任组，邵军主任组，施国斌主任组。 李瑶是科室主任，心内八区的一把手。 林翠是科室副主任，心内八区的二把手。 邵军副主任医师，是最近几年新晋的副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前途无量，但是目前在科室没有任何实权。 施国斌主任医师，是退休返聘的老教授，很佛系，和科室众人几乎没有利益冲突。 事情的关键点，就在于林翠主任医师组里的一个主治医生——丁得利。 丁得利是心内科年资比较老的医生，今年已经四十三岁。 四十三岁的主治医师，在县级医院中实属罕见。 因为县级医院的职称晋升都是按资排辈，这个年纪的医生大多已经是副主任医师。 不过在省级三甲医院中，因为职称晋升难度极大，所以还是有一批“万年老主治”的存在。 丁得利就是其中之一。 越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职称晋升的难度就越大。 这批老主治医生在科室的地位极为尴尬。 对比看一看。 丁得利，四十三岁，主治医师。 李瑶，四十五岁，主任医师，心内八区科室主任。 林翠，四十九岁，主任医师，心内八区科室副主任。 邵军，三十八岁，副主任医师！ 将众人的年龄一对比，就能知道丁得利在科室地位的尴尬。 资历比邵军副主任医师还老，但是职称仍旧是主治医师。 所以，丁得利平时在科室里，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工作态度。 在京华二院的心内科，副主任医师是不用上夜班了，但是主治医师仍旧需要上夜班。 这次事情的起因，就是昨晚丁得利上夜班的时候，居然待在值班室不出来！ 京华二院，正常夜班是主班加上配班，主班是由一个本科室的医生，配班则是轮转的研究生或规培生。 昨天晚上值夜班的，正是丁得利和邵军的一个硕士研究生。 “丁老师上夜班，除非是病人快不行了，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会让值班的学生处理。” 董浩环顾办公室四周，眼看当事人不在场，便小声说道。 “昨天夜班是邵主任的一个女研究生，昨天夜里忙得不行，好几个心衰的病人发病了。” “丁老师就睡在值班室不出来，幸好最后没出什么事。不过那个女研究生今早就直接去邵主任那里告状了。” 董浩摇了摇头。 按理来说，邵军肯定不会因为一个研究生和林翠翻脸。 但是如果学生值夜班出事了，那他这个导师可脱不了干系。 “哎，丁老师值班这事儿啊，我在呼吸科轮转的时候，就听同组的规培生说过，大家都在讨论，和丁老师一起上夜班，那是最恐怖的事情。” 了解过事情的前因后果。 陆晨也只能在心中暗自感叹，以后上夜班千万别碰上丁老师。 不过陆晨心里也很奇怪，像丁得利这种工作懈怠的医生，按照李瑶的工作作风，她肯定不会不管。 但是现在丁得利居然逍遥了这么久，导致现在邵军和林翠之间发生了这种冲突。 这事儿，透露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心内八区，水很深啊。 第50章 三十岁的冠心病 上午十点，陆晨刚写完查房病程，科室就来了一个新病人。 “陆师弟，该你收病人了。” 孙果果看了眼收治患者的顺序表，刚好到了陆晨。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保存好已写的病历，推着心电图机来到病房。 患者是一个三十一岁的男性。 今天上午在山上拔笋子的时候，出现胸痛的症状，伴有出冷汗，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后，症状自行缓解。 这个患者身材偏瘦，脸上泛着那种喝醉酒的红潮色。 第一件事，看颜色。 陆晨集中精神，看了眼他头上的颜色，是黄色！ 这两天，陆晨在病房观察过。 同种疾病，如果在不同的发展阶段，病人头上的颜色也不同。 比如大部分高血压的病人，没有并发症，头上的颜色是黄色。 而出现了高血压危象，也就是有严重并发症的病人，头上的颜色是红色。 又比如冠心病的病人，如果发生了急性心肌梗死，那绝对是红色！ 如果只是普通的心绞痛，那颜色还是黄色！ 同样的，如果急性心肌梗死处于恢复期，那么病人头上的颜色又能从红色变为黄色。 总之呢，颜色代表着是生命健康值，根据患者的状态，颜色能够随时转变！ …… “陆师兄，孙老师让我过来跟着你收病人。” 陆晨刚做完心电图，组里的一个实习生小姑娘红着脸，跟着他走进了病房。 至于为什么红着脸，陆晨也搞不太清楚。 看了眼她的胸牌，她叫姚洁，京华医科大学大五的实习生。 “嗯，好。”陆晨笑着点点头，“那你来问病史。” 姚洁闻言，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掏出纸笔，走到病人病床旁，开始询问患者病情。 询问病史，这是医学生的一项基本技能。 京华医科大学再怎么没落，也是个一流的医科大学，学生质量不错，姚洁的病史询问很规范。 她一边问，一边将主要的内容记录在纸上。 从发病的主要症状、伴随症状、发病时间，以及缓解方式、治疗经过，全部都详细询问了一遍。 “嗯，问得很详细，但是有一点你忘了问。”陆晨笑了笑，“心内科的疾病和其他科室不同，询问既往史的内容也不一样，你再想一想。” 姚洁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道。 “要询问心脏病疾病的危险因素！” 陆晨笑着点点头，道：“没错，通过对危险因素的评估，我们能简单判断患者罹患冠心脏病的风险。” “嗯。”姚洁点了点头，回头继续询问病人相关的危险因素内容，包括抽烟史、饮酒史等。 “平时抽烟吗？每天抽多少？” “抽，每天大概两到三包。” “喝酒吗？” “喝，每天晚上喝点儿白酒，就二两左右。” “什么工作？熬夜吗？” “货车司机，经常跑夜路。” “以前有没有高血压、糖尿病？” “有糖尿病，没有高血压。” 记录完所有病史内容，姚洁回头看了眼陆晨。 “师兄，还有遗漏的吗？” “很好。”陆晨笑道，“比我实习的时候要厉害。” 姚洁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你考虑这个病人诊断是什么？”陆晨话锋一转，开始继承组里的优良传统——提问。 “这个……”姚洁又看了眼床上的病人，“冠心病？” “患者今年刚三十一岁，你确定这么年轻的冠心病吗？”陆晨笑了笑。 “啊？”姚洁摇了摇下嘴唇，“难道是主动脉夹层？” “夹层的疼痛一般是很难缓解的，患者没有用过任何药物，疼痛便自行缓解了，你确定是夹层？”陆晨道。 “那难道是肺栓塞啊？”姚洁细细嘟囔了一句。 这个师兄真坏！ 看着人挺帅的，但是问得问题贼多，和孙老师一模一样。 “师妹，你不要被我的思维影响到了。”陆晨笑道，“你就按自己的想法，考虑这个病人的初步诊断是什么？” 陆晨笑了笑，这个师妹还挺机灵的，没有什么把握，就把和胸痛相关的几个疾病都说了一遍。 姚洁思考了半天，回答道。 “冠心病？” “嗯。”陆晨点了点头，“我也考虑是冠心病。” 陆晨的话音刚落，这床上的年轻男人立刻急眼了。 “医生，你可别乱说啊！我这年轻，怎么可能有冠心病啊！” “我来医院之前百度了，冠心病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得的病。” “网上说我这胸痛可能是胸膜炎，还有可能是平时没注意好导致的。” 陆晨瞟了眼病床上有些急眼的男人。 “根据你目前的症状和心电图，以及平时不良的生活习惯，初步诊断是冠心病，等抽血化验和其他辅助检查的结果完成后，才能最终诊断。” 年轻男人闻言，仍旧是摇了摇头。 “你这个医生太年轻了，没经验，我跟你说啊，我就是休息好，出去拔笋子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了。” “我当然宁愿你是累着了，没有其他的毛病。”陆晨淡淡地说道，“不过你最好戒烟戒酒，不要熬夜，控制血糖。” 年轻人挑了挑眉头，双手背靠在后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师妹，我们回去写病历了。” 问完了病史，陆晨推着心电图机，转身离开了病房。 姚洁点了点头，紧随其后。 回头办公室，陆晨开完所有的医嘱，然后让董浩审核无误以后，最后点了上传医嘱。 这一次柳眉的声音没有从护士站传来，应该是没有下错医嘱。 “师弟，这个病人心电图正常的，还考虑冠心病、心绞痛？” 孙果果拿着刚才这个年轻男人的心电图，皱眉道。 虽然病史是由陆晨收治的，但是作为上级医生的孙果果会把所有患者查看一遍，以防有遗漏的医嘱或者辅助检查。 “从他自己描述的症状，活动后胸痛，伴有冷汗，和他平时不规律的作息来看，冠心病的可能性更大。”陆晨道。 孙果果却摇了摇头。 “年龄才三十岁，我感觉冠心病、心绞痛的概率不大，可能是长期抽烟导致的冠脉痉挛。等患者化验结果出来，先给他预约个冠脉cta。” “嗯，好的。”陆晨点点头。 …… 半个小时过后。 陆晨正在写着病历，电脑化验系统突然跳出了一个弹窗。 “化验危急值，请接收！” 陆晨眼皮一跳，心中突然升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第51章 心脏支架降价 点击接收按钮。 电脑中央界面就跳出了一个红框。 化验危急值提醒！ 科室：心血管内科第八病区 姓名：张光明 床号：20床 年龄：31岁 危急值：心肌钙蛋白i(荧光法)54ngl(正常值0-1ngl)。 看到化验危急值，陆晨心中一沉，肌钙蛋白升高了五倍，这年轻小伙儿心梗了？ 目前国际上急性心肌梗死的诊断标准，遵循“1+1模式”。 第一个1是典型的标记物的动态改变，也就是要有肌钙蛋白的升高。 第二个1是四项标准中的任何一项，四项的标准是指：一、胸痛、胸闷的症状，二、心电图出现的病理性q波，三、心电图st段的抬高或压低，四、影像学检查显示有心肌运动异常。 而这个20床的病人，正刚好符合1+1诊断标准！ “果果师姐，刚收的20床，肌钙蛋白升高了！” 陆晨朝一旁的孙果果喊道。 孙果果正在审查出院病历，听到陆晨的话，心里也是吓了一大跳，连忙放下手中的病历，赶紧坐到电脑前。 打开系统的化验单，心肌钙蛋白i(荧光法)54ngl！ 刚刚她还在说可能是抽烟导致的冠脉痉挛 现在真是打脸了！ “心梗了！”孙果果立刻拿起听诊器，站起身，“师弟，你去推心电图机，给病人复查心电图。我去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 “好。”陆晨点了点头，开始分头行动。 …… 怀疑心梗的病人，一定要频繁的复查心电图，最好是每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复查一次心电图。 心电图是一个简易、无创又便宜的检查，并且能够在第一时间了解到患者心肌缺血的变化。 推着心电图机来到20床。 陆晨刚走进病房，就看到床旁站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大叔，他应该就是患者的家属。 中年大叔身材消瘦，皮肤很黑，可能是长期在太阳暴晒下工作的人员。 陆晨看向躺在床上的年轻男患者。 他头上的颜色已然从黄色变成了红色！ 陆晨推着心电图上前，立刻给患者复查心电图。 心电图显示：胸前v1~v3导联st段比之前抬高约02v。 孙果果再次给患者听诊完，他看着复查的心电图，眉头紧皱：“基本上确诊急性心肌梗死了。” “孙医生，你说我儿子是急性心肌梗死？” 中年大叔沉着脸，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飘忽不定。 “嗯，从目前的化验、心电图和症状来判断，大概率是急性心肌梗死。” “我们需要联系立刻行冠脉造影介入手术，评估心脏血管情况，必要时可能要植入冠脉支架！” 孙果果面色严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介入手术？孙医生，我对这个病还算了解，因为我家里有个亲戚得了心梗，也放了支架。”中年大叔沉声道，“不过当时我那个亲戚胸口痛得厉害，我儿子现在什么不舒服的都没有啊，怎么会是心梗呢？会不会弄错了啊？” 床上躺着的男患者也大声道：“对啊，我现在什么症状都没有，根本就不痛，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你们就查了一次血，会不会不准啊！” 孙果果耐着性子，缓缓道：“每个病人的病情都不一样，而且随时会发生变化，而且患者早上活动时已经有过胸痛症状，这就表明心肌梗死的概率很大。” 中年大叔沉默了半晌，才道。 “孙医生，不瞒你说，我那个亲戚放了支架以后，第二年就死了，现在都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本身疾病的原因，还是放了支架的原因。” 孙果果眉头一皱 能说出这种话的病人或者病人家属，一般都很难处理。 一开始对医院就抱有不信任的态度，那涉及到以后的各种治疗时，可能会产生更多的纠纷。 “做不做冠脉造影，放不放支架，这是你们来决定的，我们医生只是给出我们的建议。”孙果果道，“如果你在我们医院心内科，那就是需要立刻做冠脉造影！” “难道不能保守治疗？” 中年大叔疑惑道。 孙果果摇了摇头，“目前患者在介入手术的时间窗内，急诊冠脉造影介入手术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手段！” 话音刚落，床上的年轻患者便立刻出声道：“爸，我不做手术，我现在什么毛病都没有啊，我可不放支架！放了支架，我这后半辈子不就废了吗？” “我还没结婚呢，别的女人要是知道我放了支架，我还能找到老婆吗？！” 中年大叔皱着眉头，“孙医生，这样，我有个朋友是搞医学这方面的，我先打个电话问问他，再给你答复。” 孙果果点点头：“可以，不管你想不想做手术，尽快做决定。我们最多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如果做，我们立刻安排。不做，签字承担风险，这就行了。” 中年大叔轻轻应了一声，然后揣着手机走出病房。 “师弟，把这个病人的护理级别改成一级护理，让护士把心电监护仪用上，然后告病危，给患者家属下病危通知书。” 走出病房，孙果果嘱咐道。 “好的。”陆晨点点头。 他环顾四周，发现中年大叔站在走廊的角落里，拿着手机正跟人通话。 对于这种病人，陆晨也不好多说什么。 有时候，主管医生的建议，或许都不及一个陌生朋友的话有用。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开始修改20床的医嘱。 “师兄，这个病人的生命体征都是平稳的，为什么还要把二级护理级别改成一级护理啊？”姚洁突然凑上前，疑惑地看着陆晨，“而19床的老人今年是69岁，也是急性心肌梗死，而且还在我们医院放了支架，为什么他是二级护理？” 一级护理，主要适用于病重、病危，以及心、肝、肾功能极度衰竭，需严格卧床休息，生活不能自理者。 二级护理，主要适用于病重期、急性症状消失，大手术后病情稳定的患者。 简单来说，一级护理的病人，一般病情更危重！ 二级护理次之，三级护理最轻。 目前20床的病人，心率、血压、呼吸、脉搏等生命体征全部都是正常的。 陆晨笑了笑，一边修改医嘱，一边解释道。 “师妹，你不要看20床病人年轻，而且现在病情平稳，就觉得他没什么大问题。” “只要是心肌梗死的病人，只要是处于急性期，他的心脏就处于一个十分脆弱的状态，随时心脏破裂、甚至猝死的风险。” “所以你要记住，任何急性心肌梗死的病人，在急性期，都需要下达病危通知书。” “而19床的病人，虽然也是急性心肌梗死，而且还放了两枚支架，但是他已经度过了急性危险期，所以护理级别已经从一级护理降为了二级护理！” 姚洁点了点头，眼神似懂非懂。 …… 大概十分钟后。 中年大叔迈着步子，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孙医生，我考虑好了。” 孙果果放下手中的病历，看着眼前的中年大叔。 “我听一个朋友说啊，这再过几个月，心脏支架要降价了啊！现在六七千，乃至上万块的支架，以后可能会降到四五百，甚至更低，我的想法呢，现在就先保守治疗，等支架降价了，我再带着他过来做造影介入手术。” “因为如果现在做手术，万一要放支架，那就很亏啊！” 孙果果眉头紧皱，疑惑道：“是你那个医生朋友建议你以后来做介入手术的？” 中年大叔摆了摆手，“不是，我就问了一下支架的价格，他就把支架要降价的事情告诉了我，他没跟我说什么时候做手术。” 孙果果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点儿，她还以为有医生为了省钱，居然违背了治疗原则。 “大叔，事情要分轻重缓急。心脏支架的确会降价，但是你儿子病情比较急，立即做介入手术，可以取得最好的效果。”孙果果道，“如果等到心脏支架降价，说不定得等好几个月，万一这期间你儿子再次发病，那怎么办？” 年轻大叔却笑了笑，道：“哎呀，这心脏支架降价就是下个月的事情了，等不了太久的。” “孙医生，你放心，到时候心脏支架降价了，我一定回来找你做！” 孙果果皱了皱眉头，既然劝说无效，那也只能作罢，回头便对陆晨说道。 “师弟，把拒绝行介入手术的沟通记录打印一份出来。” “好。” 陆晨在听到中年大叔做的决定时，已经打印好了“拒绝介入手术”的沟通记录。 “叔，你就在这最后一行签上自己的名字。”陆晨指着沟通记录最后的空白处，“签好名字以后，再写上，拒绝手术，后果自负。” 中年大叔倒是爽快，丝毫不犹豫地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写上“拒绝手术，后果自负”八个大字。 “那这几天就麻烦孙医生照顾一下。”中年大叔道，“等病情稳定，我们就出院，等过阵子心脏支架降价了，我们再过来手术。” 看着中年大叔离开的背影，孙果果也很无奈。 看得出，这个中年大叔并不是不想做手术，而是因为经济的原因，选择了暂缓。 第52章 考核开始 入科的第三天。 陆晨对心内八区的各种事务比较熟悉，同时可以熟练掌握医嘱和病历系统。 在他所管理的四个病人中，11床诊断为高血压的老太婆，最近血压比较稳定，准备今天出院。 陆晨正耐心地跟老太婆交代出院以后的注意事项。 “婆婆，记得回家之后每天都要吃降压药！不要随便停药，降压药需要终生服用。” “如果出现咳嗽，或者双下肢水肿症状，可能是降压药的副作用，一定要及时来医院复查，可能需要换药！” “另外，平时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随时来门诊就诊。” “谢谢陆医生，这几天啊，麻烦你了。” 11床的老太婆出院之后，陆晨就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张春华的感谢值+1！” “系统完成度80。” 离系统完成度100越来越近了，总感谢值也达到了10点！ 陆晨对自己的系统面板十分满意，这是自己这几个月以来努力的成果啊！ …… 晚上下班，在医院食堂买了碗麻辣烫，陆晨就回到了寝室。 今天是周五，他有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完成。 那就是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精英组的入会考核！ 考核的时间在晚上八点，考试的方法是线上考核。 考核具体什么是形式，陆晨并不知道，而且他尝试在网上查了，也没有查到任何相关的信息。 坐在电脑前，刷了刷这几天国内外发生的大新闻。 比如心脏支架降价、某某明星出轨了、某某明星代孕了…… 时间很快来到了七点五十分钟。 陆晨提前登陆上考核网站。 网站界面上是一个十分钟的倒计时。 考核细则中规定，要求打开电脑前置摄像头，这应该是防止作弊而设置的。 时间缓缓过去，定格在八点钟。 与此同时，网站上的倒计时清零！ 页面上出现了“开始考核”的字样。 陆晨再次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信息以后，便点击了“开始考核”。 …… 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总部。 主任委员办公室内，曹志颖和成国文相对而坐。 两人桌前都泡着一杯绿茶。 茶水的水汽随着气浪缓缓上升、盘旋。 曹志颖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 “国文，卫健委已经发文了，开始对心脏支架动刀。” “下个月一号开始，所有的支架，无论是进口还是国产的，只要想进入医院采购目录，就必须降价，以后我们心内科冠脉介入这一块，越来越不好做了！” 心脏支架的价格大跳水，六七千的支架降价到四五百。 支架降价后，鉴于心脏支架的质量和安全性问题，患者能否从中获益，暂时不得而知。 但是显而易见的，器械商和心内科介入医生赚得少了很多。 心脏支架涉及到心脏介入，介入必定会使用到造影剂，有造影剂就一定会有辐射。 一旦付出和收入不成正比，那些这一行的人才便会大量流失。 比如现在的儿科和急诊专业，高风险、低回报，导致这两个科室的医生有巨大的缺口。 京华二院这么大的省级三甲医院，整个儿科只有四名医生，而心内科目前有八十多名医生。 一旦心脏支架降价，心内科冠脉介入手术，可以预见的，以后也会越来越少。 “不过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只有心脏支架降价，其他的耗材暂时还有降价，比如你们的电生理领域，使用相关的耗材都没有降价。” 成国文点了点头，道：“卫健委也不能一竿子把所有的心内介入都打死了，那大家吃什么喝什么？” “国文，二院心内电生理这块你是主管，今后的担子可能要变重了啊！” “放心，主任。”成国文笑了笑，“冠脉介入我不在行，可这电生理，在京华我说第二，可没人敢说第一。” “嗯，有你这句话，那我就放心了。”曹志颖喝了一口茶，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国文啊，明年你的任期就结束，有没有好的候选主任委员推荐？” 京华市二院心内科成国文教授，作为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的主任委员，已经是第三个年头。 每任委员的任期不超过四年，也就是说他还有一个年头的任期时间。 “如果是一年前，那我肯定毫不犹豫的选择李瑶，她既是我们二院本系统的医生，资质又比较老，还是电生理学会的副主任委员。安排她接任，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成国文轻轻叹了口气，拿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只是可惜啊，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只能换个人试试了。” 曹志颖微微摆手，并不太想讨论关于李瑶的话题。 “国文，你就再提拔一个人，否则就只能从外面空降一个人。”曹志颖笑了笑，“空降外人，想必你是不太愿意的。” 成国文笑道：“那是当然，京华的电生理领域，还是掌控在咱们二院手里比较好！” “嗯，那这最后一年，你得加快进程。京华一院、三院甚至市医院的心内科，都对这个主任委员的位置垂涎三尺啊！我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放心，主任，我会做好后面的收尾工作的。” 目前电生理在心内的地位，急剧上升，保住这块阵地，对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发展极为重要。 “国文，还有一件事。”曹志颖继续道，“今年我今年有个研究生要加入电生理学会，你到时候照顾一下他。” “普通会员吗？”成国文疑惑道。 曹志颖笑着摇摇头，“我听他说，想要参加精英考核，你可别放水啊，他要是考不过，就把他放在普通组。” 成国文笑了笑，“主任您说笑了，这精英组考核是政府统一监管的，我就算想要放水，也放不了啊！” “嗯，这样便好。”曹志颖道，“现在的年轻人啊，还是要多经受一些挫折才好。” 两人又聊了两句，曹志颖便离开了。 …… 规培楼，研究生寝室。 陆晨已经进入精英组的考核中。 他看着眼前出现的考题，陷入了沉思。 这题目也太……太奇怪了！ 第53章 考核失败！ 电脑的考核界面上，是一道医学三维空间的图形题。 “这，这是心电向量？！” 陆晨紧皱眉头，紧紧盯着眼前的题目。 他原以为会考心电图的判读，没想到直接考心电图的向量！ 向量是物理学上用来表达即有大小，又有方向的量，叫做向量。 心脏是立体器官，电激动所产生的瞬间综合心电向量在空间朝四面八方，把每个瞬间综合向量的力用一个点来表示，每个点与原点的距离表示向量力的大小。 心电向量是电生理最基础的知识，同时也是最复杂的知识。 如果没有师傅领进门，单靠个人的自学，连心电向量的入门都很难！ 不过，一旦能够搞清楚心电向量，那么再怎么复杂的心电图，都能够从根本处剖析，得出准确的诊断。 “这个……我不会啊……” 陆晨看着心电向量的题目，挠了挠头，表情很无奈。 若是说到判读心电图，他还是有一些经验。 但是涉及到心电向量的知识，他也是个门外汉！ …… 考核一共有10道题。 这第一道题，陆晨就被难住了。 “只能跳过这道题了。” 因为整个考核有时间的限制，时间一到，自动交卷。 便陆晨点击了“跳过”按钮。 第二题。 仍旧是心电向量的题目！ 陆晨的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如果接下来的题目仍旧是关于心电向量，那他这次的考核几乎是没戏了！ 继续“跳过”！ 第三题，终于不是关于心电向量的题目，而是关于心脏解剖！ 这是一张心脏彩色立体解剖图。 题目，需要辨别出解剖图中标注出的十个位置。 这些解剖位置，大多是和电生理相关，是各种心律失常的起源点。 这个答题时间只有两分钟。 陆晨迅速浏览完整个解剖图，他只确定其中的六个解剖位置的名称。 而另外四个解剖位置，平时在临床上用得不多，陆晨只能靠着上下结构关系来猜测其名称。 “呼……” 答完第三题。 陆晨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这考核的难度，已经超过了他之前任何一次医学考试的难度！ 真的是力不从心啊！ 接着是第四题，依旧是解剖题！ 而这一次考的和第三题不同，考的是心脏传导系统的精细解剖。 陆晨根本就无从下手！ 他见都没见过这种解剖图，如何考试？ 看来只能继续“跳过”了！ 可是当陆晨点击“跳过”按钮时，界面立刻就弹出一个灰色对话框。 “已跳过三个题目，考核失败！” 连跳三道题，就失败了？ 再三确认考核系统没有故障，陆晨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他揉了揉自发酸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 考核失败了！ 考核开始时，他还信誓旦旦、信心十足。 他对自己的心电图水平比较有信心，可是现实狠狠教育了他一番。 做了四道题，三道不会做，其中会做的那一道，还只会做一半。 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考核，真是不简单！ 不过，陆晨转念想了想，这毕竟是全市最优秀电生理人材的聚集地。 他一个刚上研究生的学生，能够参加这种考核就很不错了。 想要通过精英组考核，估计还得磨练好些年。 想到这儿，陆晨便看开了。 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考核，每年有三次机会，陆晨已经浪费了一次。 同时，这次考核也给陆晨提了个醒。 在心电图领域上，如果想要进步，这心电向量的学习得尽早提上日程了。 …… 而此时，就在陆晨楼下的一间寝室中。 谷新悦正坐在电脑前。 他的电脑界面上，赫然便是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考核题目！ 而他已经做到了第五题，心电图判读题目！ 突然，界面上突然跳出了一个灰白色的对话框。 “总答题时间已达到20分钟，自动交卷中……” 谷新悦看到这个对话框，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已经尽力地加快做题的速度，节约时间，但是仍旧有一半的题目没有完成。 根据过往的精英组考核成绩，至少需要回答对七道题，才能通过精英组的考核。 如果十道题全部答对，就能触发“核心组成员”的考核。 至于核心组成员的考核，谷新悦是不敢有念想的。 但是精英组的考核，他觉得自己再努力一把，还是有机会通过的。 每年有三次机会，整个研究生三年，就有九次机会。 谷新悦盘算着，自己在研究生毕业以后，应该能通过核心组的考核。 在读书期间，如果能成为市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成员，那这无论是对他以后读博深造，或者找工作，都大有裨益。 …… 翌日。 心内八区，医生办公室。 12床患者的化验结果出来了。 血液中“洋地黄”浓度超标，并且超过了三倍之多！ “真的是洋地黄中毒！” 这个结果其实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但是患者是如何中毒的，这又是另外一个难题！ 医生办公室。 孙果果在和李瑶通电话，商量12床病人的具体治疗方法。 如果是临床上用药过量，那么停药即可，患者的症状马上就会缓解一下 像这种没有明显原因导致的“洋地黄”中毒效应，还是要以“排毒”为主。 “好的，李老师，那我就先用活性炭吸附毒素。” 挂了电话，孙果果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有李瑶老师帮忙把关治疗方案，孙果果承担的压力要小很多。 …… 心内八区。 病房内。 “我真的是中毒了？” 12床的女病人听到陆晨肯定的回答，面色阴沉不定。 “阿姨，这是化验单。” 陆晨将检验室的结果打印了一份。 “您血液中洋地黄的浓度已经超标了，达到了诊断中毒的标准。” “这个化验结果可以给我吗？” “嗯，您可以复印一份，记得把原件还回来。” “好。” …… 下午。 心内八区。 陆晨刚上班，12床的女病人便找到了办公室。 “陆医生，这是原件。” 女病人将原件还给了陆晨。 “嗯。” 陆晨把化验单原件塞进病历中。 患者所有的检查化验单，都需要在病历中归档。 “陆医生，我……有，有件事想跟你说。” 病房门口，12床的女病人眉头深锁，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第54章 黄花 陆晨眉头微微皱起，他缓缓站起身，带着满脸疑惑，和12床的女病人来到病房的走廊角落里。 “阿姨，您有什么事找我？” 女人神情犹豫，左顾右盼，张了张嘴，想说话，又顿住了。 难道真的有隐情？ 看到女人这副模样，陆晨不免产生了一丝联想。 他记得，这个12床的女病人来科室的第一天，说自己和丈夫吵架了。 而且她在医院期间，也从未有过家属探望。 难道因为家庭矛盾…… 就在陆晨思忖之间，女人打开自己随身的红包。 从中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手帕，手帕中似乎包裹着什么。 “陆医生，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女人摊开手帕。 她的手帕中是一朵黄色的花。 这朵花，叶面深绿，叶背浅绿色，中脉在叶面陷入，叶柄扁平，聚伞花序顶生，花冠深黄色。 “阿姨，您这是……” 陆晨疑惑地看着女病人，不明白她拿出一朵花要干啥。 女病人眉头紧皱，沉声道：“陆医生，你们不是一直在问我最近有没有吃什么东西吗？” 陆晨一愣，看了眼手中的黄色花瓣，又看了看眼前的女人。 “阿姨，你，你该不会吃了这个花？” 女人没有立刻回应，她叹了口气。 “陆医生，你就先帮我看看，我的中毒，有没有可能是和这个花有关系？” 陆晨闻言，又重新将目光聚焦在眼前的黄色花上。 难道说，这花也有类似“洋地黄”的强心作用？ “这种花，应该很常见。”陆晨皱眉道。 虽然叫不出花的名字，但是陆晨感觉在哪儿见过这种花。 他能肯定的是，这花并绝对不是什么稀罕的品种。 女人点点头：“嗯，附近都可以找得到。” 陆晨闻言，接过手帕，仔细端详起这朵花。 半晌。 陆晨并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他突然想到，现在的搜索引擎都有“拍照识别”的功能。 立刻拍了张照片，将“黄花”照片上传至搜索引擎中。 但是输出的结果却是千奇百怪。 主要是因为这黄花的特征不明显。 因此，所有颜色是黄色的花，都出现在了搜索结果栏中。 看来用这种“拍照识别”的功能，是行不通的！ “阿姨，您先把这花给我，我去帮你问问。” “嗯，好。” 女人将花递给陆晨。 陆晨用卫生纸将其住。 这东西说不定真有毒，还是小心点儿为好。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拿出自己手中的“黄花”，给组里的众人辨认。 “师姐，你认识这种花吗？” 孙果果打量了眼“黄花”，随后摇摇头。 “我连小麦和水稻都分不清，你可别给我看这个。” 陆晨：“……” “师弟，你问这个花干什么？你哪来的花啊？”孙果果疑惑道。 陆晨连忙道：“是12床的那个女病人，她说自己吃了这种花。” “吃花？”孙果果诧异道，“为什么要吃花？” 陆晨摇了摇头。 “不清楚，我一继续问下去，她就不回答了。” 随后，柯玥和董浩也拿着“黄花”看了会儿，纷纷摇头。 这花，看着很熟悉。 但是要说是什么种类，大家都说不出来。 “给我看看。” 江清妍突然在一旁开口道。 陆晨愣了愣，然后顺手将“黄花”递给了江清妍。 “对了，小妍你平时最喜欢养花，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花。”柯玥笑了笑。 江清妍没有说话，仔细用卫生纸将“黄花”的根茎包裹住。 观察了一会儿，她秀眉微皱。 “这花的学名应该是夹竹桃。” 夹竹桃？ 众人皆是一脸疑惑。 “其实这种花很常见。”江清妍轻声道，“主要是在热带地区，不过我国南方的公园、花坛以及湖边都种植。” “这种花有毒吗？”陆晨眉头皱了皱。 “这么常见的花，应该没毒？”柯玥在一旁小声道。 董浩也符合道：“我老家有很多这种花啊，没听说过有谁中毒的” “毒性的话，我不太了解。”江清妍将“黄花”还给了陆晨，“不过这种花在华夏种植面积很广，有抗烟雾、抗灰尘、抗毒物和净化空气、保护环境的能力，还有一定得观赏价值。” “嗯，谢谢。”陆晨点点头。 虽说还不清楚这植物的毒性，但是江清妍已经帮了很多的忙，至少识别出了植物的种类。 “我下班以后去上网查查。” 陆晨将黄花用卫生纸包好，准备放在值班室的空地上。 “不用查了” 这时候，李瑶突然走进医生办公室。 她环顾众人，轻声道： “竹夹桃的确有毒！”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惊。 只听李瑶继续道： “夹竹桃是最毒的植物之一，包含了多种毒素，有些甚至是致命的。它的毒性极高，曾有小量致命或差点致命的报告。” “当中最大量的毒素是强心甙类及nerie。强心甙类是自然的植物或动物毒素，对心脏同时有正面或毒性的影响，也就是类似于洋地黄。” “在夹竹桃的各个部分都可以找到这些毒素。” “夹竹桃中毒的临床表现与地高辛中毒类似，包括胃肠道症状、神经功能障碍与心律失常。” 众人恍然大悟。 “黄花”就是夹竹桃，夹竹桃具有类似“洋地黄”的作用。 也就是说，12床的病人的确是因为吃了“夹竹桃”，所以才导致洋地黄类的中毒效应！ 这一切也就能说得通了！ “可，可是，她为什么要吃夹竹桃啊？”孙果果问出了一个众人都知道的问题。 大家面面相觑，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测。 陆晨心中一直在打鼓。 这不会被自己猜对了？ 吵架、家暴以后，便是一场家庭伦理剧？ “我们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诉患者便行了。”李瑶道，“不要妄自猜测。”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 这个女病人是由他主管。 这夹竹桃的事情，应该是由他亲自告诉病人。 …… 12床的床旁，陆晨站直了身子。 “阿姨，这黄花叫夹竹桃，的确有毒性。”陆晨道。 “真的啊？” “嗯，阿姨，您是为什么吃花啊？误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女人脸上的表情很是诧异。 “陆医生，我什么时候说我吃了这个黄花啊？” 第55章 我要上大号！ “啊？您没吃啊？”陆晨讪讪一笑。 “我没事吃这个干啥啊？”女人瞟了眼陆晨。 “那，那您是怎么中毒的啊？”陆晨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女人抿了抿嘴，然后微微叹气。 “陆医生，这事儿啊，其实不太光彩，但是你是我的主管医生，帮我解决了这次的毛病，我就跟你说说。” “是我们在乡下焚烧秸秆，这种黄花也有很多，就是你说的夹竹桃，都是在灌木中，我们顺便也烧了。” “当时不小心吸了很多焚烧的雾气，之后我就有些恶心、想吐，休息了几天以后，就开始感觉心里不舒服，所以来住院了。” 听完女人的话，陆晨终于理清了前因后果。 按照李瑶老师刚才说的。 这夹竹桃全身所有的东西都有毒，并且毒性还不弱。 即便是焚烧化成雾气，那也仍旧带有毒性。 这女病人应该就是吸收了焚烧后的雾气，才发病的！ “阿姨，您下次可别私自焚烧秸秆和夹竹桃，不仅污染空气、有害健康，甚至还违法了！” “嗯，陆医生说的是，谢谢。” 女人连忙点点头。 搞清楚了女病人的病因，目前剩下的就是对症支持治疗——利用活性炭吸附毒性。 “恭喜，收到来自李贵芝的感谢值+1。” 陆晨面色一喜，解决完这个病历，他现在总感谢值达到了11。 系统完成度升至90！ 现在只差临门一脚了！ …… …… 入科的第一周过去了。 自从上次处理完“夹竹桃”中毒以后，陆晨的运气变好了不少，再也没有碰到过紧急抢救事件。 不过，这fg也不能立得太早了。 …… “师姐，你知道电生理学会的精英考核吗？” 趁着空闲的时间，其他人也不在，陆晨便抽空问了孙果果。 “知道啊。”孙果果点了点头，“师弟，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难道李老师让你加入学会了？” “嗯，我上个星期五参加了，但是没有通过。”陆晨道。 “没过是正常的，这考试可不是一般人能完成的。我现在也只是普通会员，还没通过精英组的考核。” “啊，师姐现在还没过？” 陆晨诧异道，按照孙果果的资历，她已经工作五六年了。 每年三次机会，现在也能考而且多次了，咋还没过？ “你现在做到了第几题？”孙果果笑了笑。 “第四题。”陆晨如实回答道，“准确的说，前面几道题还不怎么会。” “哎，那你还没机会见识到后面的四道题。”孙果果笑道，“后面四道题，难度远超了前面的心电向量！” “这么难啊！” 孙果果笑了笑：“是啊，因为整个京华的优秀人材都在这里呀，题目当然要难一些，否则起不到筛选的目的。” 陆晨有些咂舌。 原来在精英组的考核中，心电向量不是最难的！ 他之前还想在自学了心电向量以后，再去试一试精英组考核。 现在看来，还是先等等。 …… …… 心内八区病房。 自从被诊断了“急性心肌梗死”，张光明吃得也不香了，睡得也不好了。 他还这么年轻，以后的幸福生活咋办啊！ 不过张光明又有些庆幸，好在没有听这些医生的意见，去做什么造影、放支架。 他现在人好好的，什么不舒服的都没有，要是做造影、放了支架，那后半生就全完了。 他上网查过，放了支架，需要终生服药，那就惨了啊！ “叔，你放了支架吗？” 张光明看向身旁床位的中年大叔。 “是啊，我这一次急性心梗，放了两枚支架，在u住了三天，这才转到普通病房来了。” “哎呦喂。”张光明坐起身，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看我没有放支架，人不是好好的嘛，干啥非要放一个异物在身体里面，叔，你说是！” 中年大叔叹了口气。 “我当时胸口痛得厉害，医生建议做手术，所以就做了。” “叔，你这就不知道。”张光明看了眼病房门口，然后低声道，“现在放一个支架差不多要一万块，以后降价到几百，你想想这中间的差价、利润去哪儿了？” “支架要降价了啊？” “对啊！我爸有个朋友也是搞医疗的，说是下个月就开始降价。” “那我这个病真不是时候啊！” 张光明笑了笑，和病友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他郁闷的心情才会好一点儿。 哎哟，肚子突然一阵绞痛。 张光明准备起身上厕所，可这些心电监护仪的线啊，把他“绑”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赶紧按了“呼叫”按钮。 “护士，我想上大号，可不可以把我身上的这些线给取了？我上完厕所回来再粘上去，” 柳眉走进病房，横眉冷对。 “不行！你现在的情况是不能去厕所的。” 张光明露出了一脸无奈的神色。 “哎，护士美女，那我怎么解大便啊？” 柳眉叉着腰道：“你家属已经买了马桶，那你就在床边解决。” “啊，这……” 张光明瞅了眼病房。 虽然都是大老爷们儿，可是这就相当于在公众场所大便…… 太难为情了啊！ “真的不能去厕所？” 张光明看着近在咫尺的厕所，心中是无限的向往！ “不能！”柳眉皱眉道，“你在医院，就要听我们医生护士的。” “那好。” 张光明叹了口气，只能爬下床，蹲在床边，坐在马桶上。 半晌…… 有便意，但是却始终都解不出来。 这就很难受啊！ 张光明朝病房外看了眼，暂时没有医生和护士来这屋。 他悄悄提前裤子，将自己身上的电极片摘掉，然后小心翼翼地朝厕所走去。 将厕所门反锁，蹲下身，开始重新酝酿“便意”。 张光明觉得解不出来了。 大概率是便秘了！ 这一团堵在了肛门处，始终拉不出来。 双手握拳，用力，蹬腿！ 再用力！ 突然，张光明感觉胸口一阵绞痛，心跳加速。 他想叫出声，可是始终叫不出来。 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第56章 室颤！室颤！又室颤！ “孙医生，20床出事了！” 柳眉一声急切的高呼，让陆晨心中一惊，心率直接上升至120次分。 “来了！”孙果果和陆晨的反应最为迅速，他俩抓着听诊器，就往办公室外面跑。 江清妍、柯玥等人紧随其后。 …… “孙医生，20床在厕所晕倒了，他把门反锁了，现在一点儿动静没有！” 众人迅速跑到20号床所在的病房。 柳眉站在厕所门口，神色焦急。 “隔壁床的患者说，他两分钟前进去的，然后不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咚的一声，就没了动静，喊了几声也没人回应。我们已经电话通知家属，家属马上赶到。” 陆晨立刻就明白了事态的紧急。 这20床患者极有可能是用力解大便，加重了心脏的负荷，诱发了急性心衰、恶性心律失常，甚至还有猝死的可能！ 在心内科，有部分心梗的病人都是在厕所死的，原因就是“用力解大便”！ “师姐，门被反锁了，只有踹门了。” 得到孙果果的应允，陆晨和董浩两个男生，便开始抬脚踹门。 一旁的孙果果，面色阴沉到了极点。 医生最怕什么，不是怕病情危重。 而是怕不听话的病人、难缠的家属。 她已经多次警告这20床的病人，让他一定要在床旁大小便。 可他完全就是当成耳旁风！ …… 好在医院卫生间的门是pvc塑料材质的，！ 晨和董浩使劲儿踹了两下，便将门踢开了。 臭味儿和厕所消毒水气味混合，这种味道极为难闻。 只见张光明趴在厕所中间，裤子在膝盖的位置，人已经完全没了意识。 他头上的颜色，毫无疑问，是鲜红色！ “除颤仪准备好！” 孙果果朝护士高喊道。 “已经备好了！” 柳眉已经将急救车和除颤仪推进了病房。 于此同时，陆晨和董浩两人合力将张光明脱出了厕所，放在病房的空地上。 此时，李瑶也急忙赶到了病房。 “心跳停了！” “准备除颤！” “柳眉，推一支肾上腺素！” 李瑶听诊完心脏，迅速判断出病情，立刻半跪在地上，开始胸外按压。 “冰袋脑保护！” “球囊辅助呼吸！” “陆晨，通知u导管室准备，病人随时可能要上台做急诊介入！” “收到！” 陆晨收到指令，立刻跑出病房，来到护士站，拿起座机电话，开始联系u病房。 孙果果和李瑶同时在场抢救，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 “嘟嘟嘟……” u电话通了。 “你好，u病房a区。” “我这里是心内八区，有个心梗病人突发心脏停搏，可能要急诊上台手术！” “具体什么情况？患者年龄，考虑哪个血管堵了？家属有没有同意手术？” 陆晨立刻道：“31岁男性患者，考虑前降支闭塞，目前家属在赶来的路上。” “好。家属如果同意手术，可以转科上台，我这边和导管室的医生联系。”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陆晨连忙回到病房。 “老师，已经和u联系好了。” “好。”李瑶点点头。 此时，患者的心电监护仪已经连接好了，显示是连续室颤的心律。 孙果果半跪在地上，正给病人除颤。 “咚……” 第一次除颤结束。 监护仪上的室颤立刻就变成了窦性心律，只不过没等众人高兴，窦性心律瞬间又成了室颤！ “继续心肺复苏！” 两次除颤不能连续进行，中间需要辅以心肺复苏。 江清妍接替了李瑶的位置，立刻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而一旁的柯玥正在用球囊给患者辅助呼吸。 “第二次除颤！” 众人全部远离患者，孙果果调整好除颤仪能量，涂抹导电糊，对准右锁骨下以及心尖下。 “咚……” 除颤成功！ 室颤转为窦性心律之后，便一直稳定，没有再次转为室颤的迹象。 迅速转为窦性心律，那就意味着生的希望。 持续的室颤，持续的心脏电风暴，如果时间太长，即便最后能转为窦性心律，各个脏器的长时间缺血、缺氧，预后也极差！ “张光明！张光明！你能听见吗？” 孙果果凑到张光明耳旁，大声喊了一句。 只见张光明缓缓睁开眼，然后缓缓闭上。 虽然没有回应，但是已经恢复了意识。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来，搭把手，把病人搬上病床。” 刚才情况危急，根本来不及把患者搬上床。 人多力量大，众人将张光明搬到病床上。 这个时候，张光明的父亲终于到场了。 他神色慌张，手中还提着一袋大馒头。 “这……这是怎么了？” “患者家属是，来，你跟我到外面来说。” 李瑶面色严肃，指了指病房外，率先走了出去。 张华明的父亲也知道眼前这个女医生是科室主任，看了眼床上的儿子，然后就跟着李瑶走出病房。 这种危急时候的沟通病情，当然是由科室主任出马。 …… 抢救结束，陆晨却没有闲着。 他推来心电图机，给张光明复查18导联心电图。 与之前相比，此时的心电图显示整个胸前v1-v6导联st段全部抬高！ 现在可能不仅是前降支的血管出现问题，可能还有其他心脏血管也闭塞了！ 拿着心电图，走出病房。 陆晨看到李瑶老师正在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 “患者随时可能再次出现心脏停搏，下一次可能就没有现在这么幸运，能够抢救回来了。”李瑶紧皱眉头，“现在趁患者状态好转，应该立刻行介入手术，开通血管，这样才能有一线生机。” 中年大叔咬了咬牙。 “大概多少钱？” “看具体放了多少支架，以患者目前的状态来看，你最少要准备五万块。” “五万啊……”中年大叔神情犹豫，“这……他能好吗？” 李瑶微微摇头，“我们不能保证，任何医院都不敢保证治疗效果，除非莆田系医院。你现在应该庆幸的是，你儿子有做急诊手术的机会！有多少人心梗后猝死，想做手术的机会都没有！” “李主任，你让我考虑一下！”中年大叔顿了顿道。 “没有时间考虑了！”李瑶皱眉，“每过一分钟，病人就多一分危险！” 话音刚落，病房就传来了孙果果的声音。 “病人又室颤了！” 第57章 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李瑶看了眼中年大叔，没有再说什么，随后转身返回病房。 陆晨一愣，同样是紧随其后。 患者的心脏电风暴，看来是不好轻易终止的。 回到病房内。 孙果果已经开始了第三次电除颤！ 她拿起除颤仪，表情严肃而坚毅。 …… 中年大叔想要走进病房，却被柳眉制止了。 “家属，正在抢救中，你暂时不能进去！会妨碍到医生的抢救！！” “可是我，我想看看我儿子啊……” “不行！”柳眉义正言辞。 中年大叔欲言又止，透过人群缝隙，紧紧盯着床上正在被抢救的儿子。 …… “这是病人的第三次室颤！” 孙果果皱着眉头。 如果继续这样耗下去，不立刻做手术、不开通血管，不解决根源上的问题，患者随时都有猝死的可能。 “咚！” 除颤仪接触患者，将电流打入心脏。 “嘟！” 好在第三次电除颤，一次性就复律成功了。 孙果果回头看向李瑶。 “李老师，下面导管室已经准备就绪，随时能够上台手术，患者家属什么态度？” 李瑶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因为费用的问题，家属还在犹豫。” “哎，都这个时候，还犹豫什么啊！” 孙果果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她的神情绷紧，时时刻刻关注着心电监护仪上，张光明的生命体征，一刻都不敢放松。 …… 患者的状态又稳定下来，但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 “陆晨，你去打印手术知情同意书。”李瑶吩咐道，“无论同意手术或者是拒绝，都要让家属签字。” “好，收到！” 陆晨一路小跑返回病房，打印出手术知情同意书。 手术知情同意书的主要内容是告知手术的必要性和风险。 而在手术知情同意书的最下面。 有两行签字的地方，分别是同意手术和拒绝手术。 拿着手术知情同意书，回到病房外的走廊。 中年大叔仍旧站在病房门口，朝里面张望。 “叔，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晨将手术知情同意书递到中年大叔的身前。 “哎。”中年大叔回过身，摇头叹了口气，“陆医生，我家的情况你应该了解，我也想治病，关键是钱的问题啊！这五万块钱，我真的拿不出来啊！” 这中年大叔在年轻时就离了婚，儿子被判给了他。 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孩子拉扯到，已经极为不容易。 而张光明目前只是一个卡车司机，生活费只够自己花的，根本就没有半点儿积蓄。 “不能找亲戚朋友借点儿？” 中年大叔摇了摇头。 陆晨皱眉道：“叔，现在的情况，就是您儿子随时有猝死风险，这种风险极为高。如果不手术，即便这次很幸运的挺了过去，那以后的生活质量也很差！” “陆医生，我懂你说的，刚才李主任跟我说的很清楚了。”中年大叔道，“但就是没钱啊！如果你们能赊账做手术，那我现在就答应去手术！” 陆晨有些无奈，只能指了指手术知情同意书上面的“拒绝”栏目。 “叔，既然这样，那你就签字——拒绝手术，后果自负。” 中年大叔提起笔，却又犹豫了。 “先不签字，让我再考虑一下。” “大叔，再等下去，黄花菜都凉了啊！” 陆晨忍不住说道。 “你儿子今年才31岁，以后还有大把的青春啊！” “他不像你啊！你的人生或许一眼就能看到头，但是他的人生才刚开始，还有很多可能性啊！” “拒绝手术，几乎就意味着，放弃了他今后的人生！” 陆晨突然又想到了一点。 “对了，大叔，你是离婚的，你前妻那边呢，知道患者的情况吗？” 中年大叔摇了摇头，“我和她多年没联系，只有我儿子经常会和她联系。”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为什么不找她寻求帮助啊？” “这……这多年没联系，我……我……” “叔，你快别磨叽了！”陆晨正色道，“你把电话给我，我跟你前妻联系！” “那，那，好。” 中年大叔犹豫了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 事情终于有了一丝进展，陆晨眉头略微舒缓。 拿到电话号码，陆晨开始联系中年大叔的前妻。 “喂，请问是张光明的家属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 “嗯，你是……” “我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医生……” 陆晨将病人的情况如实告知。 “病情很危险吗？” “目前考虑心梗后室颤，随时有猝死的风险，需要立刻行手术治疗。但是现在因为费用的问题……” 陆晨能感受到电话那头，妇人紧张和无奈地情绪。 “医生，你把手机给他爸，我跟他说！真的是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长进都没！” 中年大叔接过电话，神情尴尬，转身找了个角落，开始回话。 陆晨可不管他俩对话的内容是什么，只要他们其中有人愿意承担费用。 这手术就能完成！ 张光明的小命，或许就能保住了！ 兜兜转转，饶了这么多圈子，陆晨无非就是可惜了这么年轻的一条生命。 其实很多时候，医生甚至比病人家属更加希望，患者能够活下去，更好的活下去！ 第58章 系统激活！ 半晌。 中年大叔打完了电话，他快步走到陆晨身前。 “陆医生，我们同意做手术！你们先把病人推进手术室，我等会去一楼交钱。” “好！我们马上安排手术！” 听到中年大叔的回答，陆晨松了口气，将手术知情同意书再次递给他。 “手术的必要性我已经跟您说了，现在就是手术风险的问题，我还要跟您强调一遍。” “冠脉造影是一个微创介入治疗，一般是在桡动脉处穿刺，将心导管送入心脏的血管，然后注入造影剂显影，显示血管是否狭窄以及狭窄的程度。” “所以心脏造影常见的并发症，就是桡动脉穿刺的地方，可能会出血、血肿甚至有感染的可能，还会有局麻药过敏、造影剂过敏，甚至导管将心脏血管戳破的风险……” “叔，如果您认可这些风险，那你可以在同意手术的这一栏里签字。” 中年大叔仔细看了看手术知情同意书。 “你们手术的成功率怎么样？” 陆晨沉声道：“冠脉造影属于微创手术，发生严重并发症几率很低。在京华心内科，每个月都有数百台介入手术，大部分都很成功。” “但是也会有个别发生意外，甚至猝死的病例，所以我们不会保证每个患者的手术成功率。” “因为一旦这种并发症发生您身上，那发生率就是100。” “好，你们京华二院是最京华市最好的医院，我相信你们！” 中年大叔拿起笔，“唰唰”两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陆晨拿着知情同意书前往病房。 “李老师，家属同意手术！” “好，柳眉，备好除颤仪和抢救用药。”李瑶吩咐道，“果果，你和护士将患者护送到四楼u病房。” “收到！” 病房中的众人都很意外。 按照这个家属的性格，一直都很犹豫，而且家里没钱，怎么突然间就同意手术了。 不过只要家属同意手术，那么现在就是分秒必争的时候！ “家属，你过来帮助推床！” 孙果果和柳眉将除颤仪、抢救药品盒放在病房上。 这时候中年大叔跑进屋，开始帮忙推床。 陆晨已经在联系后勤中心，让紧急电梯停在八楼候着。 众人将病房护送到了电梯口。 “陆晨陪着一起护送，其他人都回病房。” 李瑶点名陆晨陪送，其他人则返回病房。 …… 八楼到四楼的距离很短，但是对于张光明来说，每一层楼都是生命的挑战。 电梯之中，陆晨、孙果果以及柳眉三人时时刻刻在关注张光明的生命体征。 害怕他再次出现室颤！ “儿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说话吗？” 中年大叔俯身凑到张光明耳旁。 张光明现在极为虚弱，缓缓睁开眼，又闭上。 “叔，现在病人需要休息，你就别打扰他了。” 孙果果在一旁提醒道。 中年大叔虽然心情焦急，但是也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电梯缓缓下降。 “叮！” 到达四楼，陆晨三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u近在眼前，只要能将患者成功送入u，即便患者再次发病，抢救成功的概率也会大很多！ 病床安全停在u门口。 门口的保安大叔立刻刷卡开门，同时向u内高喊： “来急诊病人了！” 因为已经事先告知了u，病房医生和护士很快就到位了。 孙果果马上和u医生进行病情交接。 而中年大叔也被另外的医生叫到一旁，再次交代病情风险，手术的必要性及风险。 临床上，反复向患者家属交代风险，病情留有文书记录，这一点极为重要。 交接完病情，陆晨三人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相视一笑，如释重负。 “师弟，这家属怎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啊？” 三人从楼梯走上八楼，孙果果奇怪地看向陆晨。 刚刚是陆晨在和家属交代病情。 交代完之后，这中年大叔突然就同意了手术！ 陆晨笑了笑。 “因为这个病人是我首诊的，当时我稍微了解他家的家庭情况……” 孙果果听完解释，不由得感叹一句。 “看来应该是他妈出钱了。师弟你还真细心，连病人的家庭情况都打听了。” “我也是无意中听到了病人家属说过。”陆晨道，“更何况患者这么年轻，如果有条件，他家人绝对不会放弃手术机会的。” “嗯，现在只希望手术顺利。” 孙果果叹了口气。 都说钱不是万能，但是却可以解决大部分事情。 很多重大疾病，甚至都是靠着花钱，耗费大量的医疗资源，才能得到更多的生还希望。 …… 冠脉造影的手术时间很短，从血管穿刺到造影，在数十分钟内就可以完成。 不过，一些大手甚至可以将时间缩短在十分钟之内！ 造影是准备阶段，造影之后的支架植入，才是最重要的步骤，花费的时间是造影的数倍。 判断罪犯血管，选择植入支架的位置、类型、数量，将支架成功送入病变位置，这些都是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一台冠脉介入的手术时间，通常在一到两个小时左右。 碰上病变复杂的血管，或者患者病情较重，要用上iabp甚至eo的话，手术时间可能会更长。 陆晨一边帮患者办理转科手续，一边刷新着患者的手术记录单。 查看实时的手术情况。 …… 上午十一点半，快要下班的时候。 此时距离手术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陆晨又一次刷新电脑手术记录单的页面。 “有了，手术结束了！” 陆晨面色一喜，手术记录单中已然出现了患者的手术情况。 “手术记录：患者今日于导管室行选择性冠状动脉造影术。取平卧位，常规消毒、铺巾，1利多卡因局部麻醉，以seldr法穿刺右桡动脉，置入6f动脉鞘管。给予肝素5000u，硝酸甘油200ug后，沿鞘管送入6f多功能造影导管分别至左、右冠开口，行选择性冠状动脉造影。” “冠脉造影结果示：l（左主干）未见明显狭窄，d（前降支）中远段可见约95弥漫性狭窄，第一间隔支开口80-90局限性狭窄，远端前向血流tii3级；lcx（回旋支）中段完全闭塞，远端前向血流tii0级……” “对d及lcx病变行pci术……复查冠脉造影可见支架贴壁良好，无残余狭窄、内膜撕裂及血栓，远端前向血流tii3级pci术成功；患者无不适主诉，无菌包扎，安返病房。” 手术很成功！ 而且看手术记录，术中并没有再次发生室颤，过程顺利！ 张光明的两根血管，d（前降支）及lcx（回旋支），都有严重的闭塞，一共植入了三根国产药物涂层洗脱支架。 而此时，陆晨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张光明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张军的感谢值+1！” 上次的系统完成度是90，那么这一次…… 看向系统面板，系统完成度果然达到了100！ 在系统光幕的上方，出现了一行文字。 “系统正式激活！” “距离下一次升级，完成度0！” 系统光幕中，从原本的空白一片，开始有了变化。 第59章 谢谢惠顾！ 组里的其他人也都发现了手术已经结束，纷纷在讨论手术结果。 大家好不热闹，只有陆晨却默不作声。 因为他正在关注着自己系统的变化。 原本，系统光幕的大部分都是空白的，只有最上方和最下方有系统提示。 如今，在光幕的中央位置，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圆盘。 圆盘被平均分成了十个扇形。 圆盘之上，出现了两个小字——抽奖。 “抽奖？” 陆晨有些懵了。 系统激活，难道不是直接奖励什么新手大礼包吗？ 或者直接给几本很厉害的医学技能书吗？ 怎么搞出个圆盘的抽奖系统？ 这抽奖怎么抽啊？ 就当陆晨在疑惑之时，圆盘最上面的一个扇形区域，突然变亮。 随后，光亮开始按着顺时针的方向，在所有扇形区域，依次闪烁。 而系统面板的下方，也出现了提示。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12。” 原来是消耗感谢值抽奖！ 每消耗1点感谢值，可以抽奖1次。 陆晨有些明白了。 …… 大约十秒后，光亮闪烁的速度开始变慢，最后缓缓定格在最上方的一个扇形区域。 这时候，四个大字开始在最上方的扇形区域中显现。 陆晨凝神看去，这四个大字居然是——谢谢惠顾！ “还能这样啊？” 陆晨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这系统抽奖还真接地气啊，直接来了个“谢谢惠顾”！ 系统面板的下方也有了一行提示。 抽奖获利品：无。 陆晨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这系统中奖的奖品是什么？ 中奖概率是多少？ 另外，连抽之后，有没有保底的奖品？ 他之前一共有积累了11点感谢值。 加上刚刚获得的2点，一共有13点。 现在抽奖消耗了1点，还剩下12点感谢值。 目前的感谢值还有不少，那就再抽一次！ 陆晨意念一动，抽奖系统再次启动！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11。” 陆晨发现，圆盘最上方扇形区域的文字还在。 抽奖系统并没有把奖品刷新！ 大约十秒后，光亮定格在最下方的一个扇形区域。 扇形区域中有了文字显现。 “谢谢惠顾！” 陆晨眉头皱起。 这坑爹的系统啊！ 10格中，已经有2格是“谢谢惠顾”。 也就是说，抽中“谢谢惠顾”的概率，至少超过15！ 感谢值只剩下11点。 陆晨就不信了，他自己的脸就这么黑？ 再抽一次！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10。” 十秒后。 光亮居然定格在最上方的那个扇形区域！ “谢谢惠顾！” 陆晨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 这不是第一抽奖的位置吗？ 居然还能重复抽到同一个“谢谢惠顾”！ 这系统，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啊！ 不过他还真就不信邪了！ 继续抽奖！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9。” 光亮定格在最左边的扇形区域！ 文字显现…… “获得感谢值+2！” 啊？ 陆晨愣住了，还能有这种操作吗？ 虽然浪费了几点，但是一下子又返回了2点。 不过他已经连续抽了四次，什么都没抽中！ 这中奖率也太低了！ 陆晨想要停手，但是又有些不甘心。 而且这感谢值除了抽奖，暂时好像没有其他什么作用。 咬了咬牙，再抽一次！ “抽奖1次，消耗感谢值1点！剩余感谢值：8。” 这一回，光亮定格在最右边的扇形区域。 陆晨紧张地盯着上面显现的文字。 “不要谢谢惠顾，不要谢谢惠顾！”陆晨在心中默念。 文字慢慢显现——再来一次！ 陆晨：“……” 这是再抽奖一次吗？ 果然，光亮继续闪烁，这一次没有消耗感谢值的提示。 最终，光亮定格在最左边的扇形区域。 “获得感谢值+2！” …… 组里的小伙伴都在讨论着张光明的病情。 只有陆晨一言不发，脸上甚至流露出沮丧的神色。 “哎，陆晨，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一旁的柯玥注意到了陆晨的不对劲儿。 “没，没什么。” 陆晨苦笑了一声，从抽奖的失落中回过神。 “柯玥，你说有什么办法能改变霉运啊？” 柯玥皱了皱眉头，疑惑道：“你最近很倒霉吗？” “有点儿。”陆晨深深叹了口气，“反正我最近的运气是不太好。” “那就去去庙里烧香？求个签？”柯玥提议道。 陆晨笑了笑，道：“作为一个医生，一个无神论者，你还信这个啊？” “有时候不得不信呀，有很多玄学的。”柯玥小声说道，“比如说上夜班的当天，不能吃芒果、火龙果，不能吃烧烤等等，都是有讲究的。” “你这还一套一套的啊。” “真的，上次有个师兄上夜班总出事，后来去庙里求了个福字，每次上夜班都放在白大褂的上衣口袋里。后来他的夜班好像就平稳了很多呢。” 陆晨还没回话，一旁的孙果果笑着打断道。 “你们两个小家伙，怎么尽聊这些乱七八糟的。好好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这才是最重要的，还去庙里烧香拜佛啊？” 柯玥挠了挠后脑勺，尴尬地笑了笑。 陆晨立刻正色道：“师姐，你放心，我是社会主义三好青年，绝对不信这些。” “嗯，这就好。” 陆晨心道，回头要去问问柯玥，这京华二院附近的庙在哪儿…… …… 准备下班，陆晨刚走出医生办公室。 10床病人的家属，那个老太婆突然迎面走来。 “陆医生，你还没下班呢，我家老头子我有事找你。” 陆晨还以为是10床患者发病了，连忙停下了脚步。 “是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好得很啊。”婆婆咧嘴笑了笑，“就是想问你一些事，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时间，那我去病房一趟。” 只要不是发病了，一切都好说。 陆晨跟着婆婆走进病房。 紧接着，陆晨却发现了一件怪事。 他原本是想看看10床患者头上的颜色，但是患者头上却出现的是一个红色数字——48！ 第60章 随机技能书 陆晨赶紧看向病房的另外三人。 他们的头上也有三个不同颜色的数字。 分别是红色的56、黄色的64、黄色的72！ 从单纯的颜色，变成了颜色数字。 颜色代表着是健康状态。 那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陆晨脑海飞速运转，分析各种可能。 生命倒计时？ 48小时？48天？48年？ 好像都不太可能。 又或者是用数字更加精细化健康状态？ 就像网络游戏的生命值一样，快要死了会红血？ 死亡，数值会清零？ “陆医生，我有件事想找你帮忙。” 这时，10床老人的话，打断了陆晨的思绪。 “您说。”陆晨笑了笑。 “我等会儿给我儿子打电话，你能不能跟他说我的病情不要紧，让他不要担心，不用回来看我了。” 老人脸上的皱眉很深，笑起来，皱眉的痕迹愈发的明显。 陆晨心中叹了口气。 可怜天下父母心。 无论何时，他们想的都是不要麻烦自己的子女。 “您放心，家属那边我们会沟通病情的。”陆晨道，“您现在好好休息，争取早点儿出院。” “好，谢谢陆医生了。” 老人颤巍巍地拿出一个老旧的按钮式手机，还有翻盖。 拨通电话。 “喂，小刚啊，你忙吗？” “噢，还在上班啊，我还没事，我让医生跟你说。” 老太婆接过手机，小心翼翼地递给陆晨。 “你好，我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医生。” “医生你好，我爸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陆晨顿了顿，余光看了眼老人。 “考虑冠心病导致的心脏衰竭，现在经过治疗病情比较稳定，不过这个病会反反复复，可能会再次发作。” 电话那头再次传来男人的声音，语气很客气。 “嗯，谢谢医生。关于病情，你们医生护士跟我打电话，说了很多遍，我比较清楚。不过我这边工作忙，实在是走不开，所以没时间回去。如果有病情变化，麻烦医生及时跟我沟通。” 陆晨还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来劝阻家属不要回来。 可是这家属，好像没有回来的意思啊。 把电话交还给老人，老人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陆医生，谢谢你啊。”老人感激道。 话音刚落，系统传来提示音。 “恭喜，收到来自华威的感谢值+1，总感谢值9。” 陆晨一愣，其实他也没帮上什么忙，居然还蹭到了一点感谢值。 “您好好休息，这两天状态平稳，就可以出院了。” “嗯。” …… 走出病房。 陆晨重新将注意力集中于系统的变化。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决定去其他的病房转一转。 来到自己组所管的几个病房。 急性心肌梗死第三天的病人，已经放了支架，头上是红色的54。 高血压的病人，头上是黄色的72。 频发室早的病人，头上是黄色的75。 陆晨慢慢总结出一个规律。 60以下的数字都是红色。 60-80中间的数字是黄色。 80以上的数字是绿色。 “对了，还有一个特殊的病人。”陆晨眼神闪过一丝精芒，“去看看他，或许就能找到最终答案。” …… 心内八区，54床，这是个特殊的病人。 这个病人是在冠脉介入手术的途中发生了意外，导致患者成为植物人。 目前靠着氧气和营养液维持生命。 因为涉及到医疗纠纷，家属将病人留在了病房，再也没有管过，而是收集各种病历资料，和医院打官司。 据说，这个植物人在心内八区待了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 来到54号病床外。 没有走近，陆晨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 植物人头上的数字，是红色的3！ 这是陆晨目前见到最低的一个数值。 就在这时。 陆晨注意到，他头上的3，陡然间变成了2！ 而床上的病人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数值，的确是健康状态更加精细化的体现。 之前，陆晨只能简单的分辨患者健康状态。 有了这个数值，或许能更加直观的看到病人的状态。 而且一旦数值发生变化，那也就意味着病情发生变化。 无论变好变坏，他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病情变化！ 这种能力，绝对是任何一个医生梦寐以求的能力！ 陆晨很兴奋，因为刚才几个“谢谢惠顾”有些抑郁的情绪，也一扫而空！ …… 中午下班，陆晨迅速在食堂解决完战斗，便回到了寝室。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开始慢慢研究自己的系统。 寝室其他人也很奇怪，陆晨平时一回来就在看书，今天怎么突然转变了性子，回来就直接倒头就睡？ 脑海中，系统光幕显示。 “系统升级完成度0。” “总感谢值9点。” 光幕中央，仍旧是那个巨大的圆盘。 圆盘的上、下、左、右四个区域是高亮的，其中上、下、左是“谢谢惠顾”，右是“再来一次”。 十个扇形区域，已知四个都是没啥用的，剩下六个是未知的。 陆晨研究半天，并没有发现感谢值有其他什么用处。 目前还剩下9点感谢值，陆晨咬咬牙，做出了一个赌徒般的决定。 全部梭哈！ 大不了再去治疗病人，再赚感谢值。 意念一动，开始抽奖。 不出所料，谢谢惠顾。 再来三次。 还是谢谢惠顾。 “这系统不会是马老板生产的？” “连保底都没吗？” 还剩5点感谢值，陆晨也不一次一次的抽奖了。 连续抽五次！ 谢谢惠顾，谢谢惠顾，谢谢惠顾，谢谢惠顾…… 最后一次抽奖结束，就当陆晨准备放弃幻想时，系统突然弹出了一个不一样的提示。 “恭喜，获得随机技能书一本。” 陆晨面色一喜，终于来了！ 系统面板中，静静躺着一本黄色的技能书。 意念一动，陆晨想要点开技能书，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是否使用随机技能书(黄)？” “是！” 第一次抽到的奖品，哪有不用的道理！ 技能书一闪，消失不见。 “恭喜，获得心电图基础(上)。” 陆晨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突然多出了很多有关心电图的知识。 不过，很奇怪的是，他想要调用这些知识，但是却感觉大脑混沌，无法调用。 就是那种，明明脑海里有很多知识，但好像都不是自己的。 “这该不会是个盗版系统！” 陆晨睁开眼，翻下床，拿出一本心电图向量的书。 咦，不对。 原来那些晦涩难懂的心电向量知识，怎么突然变得生动有趣了？ 只需要看一眼，立刻就明白其中原理。 一口气看完了小半本书，陆晨闭上眼，感觉书本中的知识，已经深深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第61章 超强的领悟力 陆晨睁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意。 这技能书虽然不能直接将知识灌输到他们脑海中，但是却能增强他看书的领悟能力。 刚刚，他看书的效率，超过了既往的数倍不止。 除了心电图知识，对其他领域的知识有没有用呢？ 找了一本心脏冠脉介入的书。 陆晨再次翻看时，却发现，并没有刚刚那种神奇的领悟能力。 看来，使用这心电图基础的技能书，只对观看心电图相关的书籍有用，而且还不能涉及太过于高深的知识。 即便如此，这种高超的领域能力，已经让陆晨十分受用了。 这十几点感谢值，花得不冤枉！ 陆晨回想起之前的京华市电生理考核，如果他能一直保持这种对心电图的领悟力，或许在剩下的两次考核机会之内，顺利通过精英组考核！ …… 趁热打铁，陆晨不知道这种领悟能力可以持续多久，他就需要尽可能去使用。 他立刻翻出自己收藏的心电图书籍，开始翻阅。 这看书的速度，可以说是一目十行。 寝友看着陆晨这“囫囵吞枣”的看书行为，都惊呆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陆晨已经看完了整整两本心电图书籍。 “陆晨，你这是在书里找什么东西吗？” 这样看书的方法，不可能是在认真读书，肯定是在找某个知识点。 “没有啊。”陆晨回头看了眼室友，“我在看书。” “你这样看书，记得住里面讲什么吗？” “嗯。”陆晨点点头。 他可没时间跟室友讨论这种问题，得抓紧时间，充分发挥这本技能书的作用。 室友三人一听这话，就觉得陆晨在装逼。 这看书的速度，完全和他们看动作片时，疯狂按快进的速度一样啊！ “陆晨，那我来考考你？”王子豪走上前，拿出陆晨已经看过的一本心电图书。 “好啊，你随便问。”陆晨头都没抬，继续看自己手中的这本书。 “咳咳。”王子豪也不客气，翻看书，随机找到一个知识点。 “什么叫心电向量环？” “两侧心房，两侧心室的除极及心室的复极，这三项心电活动在胸腔内形成三个立体向量环。” 王子豪点了点头，陆晨几乎一字不差的回答对了。 不过这题很简单。 王子豪继续往后面翻。 “什么叫e点？” “在心电向量图上，e点是电子束(electrobea)在示波器上开始描绘p环前，保持于静止状态的一个点，它相当于心电图上t波(或u波)与下一个p波之间的等电线。” 王子豪觉得还是要找偏僻一些的知识点，他把书翻到后面。 “什么叫kennedy分型？” “kennedy等根据横面上qrs环的运行方向将右室肥厚分为三型……” 王子豪愣住了，这回答得也太顺畅了。 “陆晨，你，你之前看过这本书？” “嗯，看过一遍。”陆晨点点头，“今天是第二遍。” 王子豪眼中满是疑惑，“你这第二次看，怎么比我们看十次二十次的效率还高？” 陆晨笑着耸了耸肩，没有解释。 难道说，自己开挂了？ …… 一个小时过后。 几本心电图基础书籍里的知识，都被陆晨消化得差不多。 在网上找了一本心电图进阶知识的书。 看了一会儿，陆晨发现，自己的领悟能力，并没有之前那么强。 看来这种领悟能力只适用于，心电图基础知识！ 想要领悟更深层次的心电图知识，需要更高级的技能书。 目前陆晨剩下的感谢值为0！ 按照这一次中奖的概率，至少要花费15个感谢值，才能中奖！ 此时，系统的圆盘上。 有五个扇形区域，已然显形。 三个“谢谢惠顾”，一个“再来一次”，剩下一个是“随机技能书”。 另外五个扇形，仍旧是暗的。 “现在太缺感谢值了！” 看着系统面板的感谢值0，陆晨不由得感叹。 之前那十多点的感谢值，是他积攒了几个月的成果。 今天一天，全部花完了。 需要努力赚取感谢值了！ …… 下午。 心内八区。 陆晨穿梭在各个病房。 除了写病程、开医嘱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耗在病房中。 “陆师弟今天这是怎么了？”孙果果疑惑道，“一下午的时间，我看他一直在病房里进进出出。” 柯玥笑了笑，道：“陆晨正在给病人进行宣教。” 患者宣教，这是医疗行为中，很重要的一环。 比如告诉患者饮食禁忌、吃药时间、药物副作用、出院后注意事项、什么时候复查、什么时候停药等等。 宣教工作的重要性，完全不输于平时的诊疗活动。 只不过，在临床上，宣教这种工作，需要和患者长时间沟通，吃力不讨好，常常被忽视。 “患者宣教啊！我还真差点儿忘了。”孙果果一拍脑袋，“李老师之前还特意让我开一个宣教会，下次就让陆晨去。” 病房里，还真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宣教，还不如在病房里写病程、下医嘱。 …… 病房中。 “婆婆，降压药记得要晚上吃，降脂药晚上吃的效果好，这阿司匹林吃得可能胃不舒服，可以预防吃点儿胃药。” “叔，记得出院后一个月后，来门诊复查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啊，这抗血小板药物可能导致出血，平时刷牙要注意有没有牙龈出血啊。” “阿姨，您冠脉造影都做了，胸痛和冠心病无关。您不用担心了，哎，是的，可能就是更年期综合征，休息保持好心情愉悦，以后会慢慢好的。” 陆晨一边在给患者进行宣教，一边注意些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王凤琴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曹长明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汤秋荣的感谢值+1！” …… 陆晨发现，除了治疗病人能获得感谢值，通过其他的沟通方式，比如宣教，也能获得感谢值。 只不过，没经过诊治病人，单纯的获得感谢值，系统完成度没有一点儿提升，仍旧是零！ 看着系统面板上，飞快上涨的感谢值，陆晨的脸上笑开了花。 宣教，不仅仅能够帮助患者，也能够让他获取感谢值，提升自己的能力，回头可以更好的帮助患者。 这是一个良性的循环。 第62章 一发入魂 整个下午，陆晨一共对12个病人进行了宣教。 不过，他总共才获得了7点感谢值。 其中有5个患者，对陆晨的宣教，爱理不理，充耳不闻。 陆晨也很无奈。 他也不能强行把自己的想法灌输给患者，只能进自己最大的能力，对患者普及医学相关知识。 做到一个医生应该做的，问心无愧便好了。 不过，系统升级的完成度丝毫没有涨，只是在单纯的涨感谢值，这样也不太行。 毕竟升级系统，带来的好处肯定要比单纯的抽奖要好得多。 最关键的是，这中奖的概率也太低了！ 以后还是要亲自接诊患者，治疗患者，这样才能既赚感谢值，又能提高系统完成度。 一举两得！ …… 陆晨看了看系统面板。 目前一共有7点感谢值，系统完成度仍旧是0。 陆晨犹豫了一下，没有选择继续抽奖。 玩过抽卡网游的同学知道，单抽和10连抽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陆晨打算再积累一些感谢，来几发10连抽。 “师弟，这周末，我会在科室举办一个宣教会，到时候你来协助李老师。” 刚回到病房，陆晨就从孙果果这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宣教会，这可是集中了科室大部分的患者，比他单独进行宣教的效率要高很多。 “好的，师姐。” 陆晨满口答应，这样一个赚取感谢值的机会可不能错过。 孙果果见陆晨答应得如此爽快，微微有些惊讶。 周末是休息时间，现在新时代的学生，可是和以往的不一样。 很少学生，愿意花费自己的时间来帮助科室干活。 更何况是这种吃力不讨好，只是包一餐中饭，没有任何酬劳的活动。 “师弟，你很不错。” 孙果果越看陆晨，真是越喜欢。 每一个主治医生，都希望自己手下能有一个得力的住院医师！ 陆晨看着师姐的眼神，心肝儿一颤。 他还是个孩子啊…… …… 下了班，陆晨和周伟在学校食堂碰头。 “伟哥，你这是发财了？” 看着餐盘的酸菜鱼和五花肉，陆晨不禁问道。 “嘿嘿，又买了几个夜班，小赚了一笔。” 周伟夹起了一块五花肉，美美地唧一口。 “你小子小心一点儿身体啊，买这么多夜班，能吃得消吗？” 陆晨撇了撇嘴，对于周伟这种行为，他只能表示羡慕嫉妒恨。 他才刚来医院一个星期，只是熟悉心内八区的一些事情，对于整个医院的运转还不太熟悉，目前还没有能力买夜班。 “哎，你可别担心我，我一直都是买内分泌、感染科、风湿免疫科，这种比较悠闲科室的夜班，像心内科、神内科，这种科室的夜班，我可是碰都不敢碰。” 周伟嘿嘿一笑，提前来医院两个月，他对整个京华二院已经极为熟悉。 陆晨也只能耸耸肩，这家伙可是个机灵鬼，投机主义的“代言人”。 “对了，晨儿，你知不知道，我们九月份还会有一次入学考试。”周伟突然道。 “还要考试啊？”陆晨一愣。 这医学生，还真是离不开考试。 本以为上了研究生，能够缓几个月，没想到刚来就要考试了。 “嗯，听说考试是为了分班，将所有学生分为四个班，四个等级。”周伟点了点头，“不过呢，我们第一年的奖学金，也会按照班级的等级来发放。” “奖学金一共分为四等，一等最多，是一万，二等是八千，三等是六千，四等最少，是四千。” 陆晨的眉头挑了挑。 硕士研究生每年都有奖学金。 往年，第一年奖学金的级别划分，是按考研初试成绩来分的。 而今年直接去掉了这种划分模式，反而重新进行了入学考试！ 这就有意思了。 如果按照考研初试成绩来分配第一年的奖学金，那大家的分数已经固定，这分配就定死了。 可是现在要重新考试，一切都变成了未知数。 一等奖学金和四等奖学金，这可是隔着有六千块的差距啊！ 大家既然都能考上研究生，成绩肯定都不会差！ 这次考试，必定是一片腥风血雨啊！ “咱俩这次，一定要搞个一等奖学金啊！”周伟笑了笑，“否则，这大几千块，我可是要上多少夜班才能赚回来啊！” 陆晨笑着点点头。 对于一个还没有能力赚钱的学生来说。 一万块，实在是太香了！ …… 吃完饭，回到寝室。 陆晨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电话里，罗美珍再三嘱托陆晨要照顾好自己，他们有时间会来京华旅游，顺便看看他。 其次，谈到恋爱的事情。 罗美珍旁敲侧击，让陆晨找到有合适的，可以谈一谈女朋友。 当然最好不要是医疗行业，否则两个人都是医务人员，那生活真是太累了。 陆晨只能表面上应承下来，实际上当成了耳旁风。 现在他已经在赚取感谢值的道路上，无法自拔！ …… 挂了电话，陆晨开始了漫长的学习征程——心电向量的训练。 恰好自己抽中了心电图基础知识的技能书，他一定要恶补自己最为薄弱的一项知识点。 继续在网上搜寻了很多心电向量的基础知识，陆晨开始徜徉书海。 与此同时，他开始回忆起当时京华电生理学会的考核题目。 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如果再次面有关心电向量的题目，应该不会再是束手无策！ 但是考核不仅有心电向量，前四题，分别是心电向量和解剖，剩下还有六道题，会是什么呢？ 目前陆晨也没有太多把握，所以暂时不能轻易尝试第二次考核。 毕竟每年只有三次考核机会，一旦全部失败，就只能等到明年再来了。 一夜无话。 …… 翌日。 一睁眼，陆晨心血来潮，决定来一发。 对！就是来一发，抽奖！ 他注意到，系统抽奖面板已经刷新了，上的面十个扇形区域全部变暗。 昨天显现的几个“谢谢惠顾”和“再来一次”，全部都消失了。 看来，这个系统面板，每天都会刷新一次。 正好来一发，试试水。 意念一动，开始抽奖。 陆晨正在刷牙，根本没有注意抽奖的结果。 在他看来，这次抽奖肯定是打水漂了。 可是，系统突然弹出来的提示，让他一愣。 “恭喜，获得随机技能书一本！” 哇靠！ 人品爆发！ 一发入魂！ 第63章 患者宣教会 “是否使用随机技能书(黄)？” “是！” 尝到了技能书的甜头，陆晨毫不犹豫地开启了技能书。 “恭喜，获得心脏解剖基础(上)！” 陆晨面色一喜，这下太好了！ 是心脏解剖知识！ 解剖知识是一切病理病理生理的基础。 一个出色的内科医生，必定要熟悉各个器官的解剖生理。 “陆晨，你刷个牙，傻笑干啥？” 王子豪怪异地询问道。 他刚下床，便看着陆晨嘴里含着牙刷，对着镜子，一个劲儿地在傻笑。 “啊，没，没什么。” 陆晨回过神，收起脸上的喜色，开始继续刷牙。 王子豪撇了撇嘴，同样开始洗漱，不再理会陆晨。 …… 陆晨高兴归高兴，但是现在马上要上班了，他暂时没有关于心脏解剖的书籍，还无法发挥这本技能书的作用。 只能等下班了，再去找心脏解剖相关的书，利用技能书带来的超强的领悟能力来学习。 …… 今天是周末。 除了值班医生，其他的医生全部休息。 不过，今天心内八区并不安静。 因为上午十点，有一场宣教会。 这场宣教会由李瑶主持，陆晨协助。 整个病区60个病人，病情比较轻的，以及稳定的，都被集中到心内八区的示教室。 当然了，要剔除那些不愿意听会的人。 “陆晨，你好好筛查一下，病情不太稳定的病人，让他们在病房好好休息，之后发送宣教手册就行了。” “好的。” 除了校对病历上的诊断，陆晨筛选病人的方式很简单，看他们头上的生命值。 对于生命值大于60的患者，陆晨便放行。 生命值小60的，陆晨就让他们全部回到病房！ 到场的，一共有34个患者。 看着台下的患者，陆晨心中盘算着，这要是能够赚到全部的感谢值，那可就是30多点啊！ 他之前那十几点感谢值，可是积攒了三个多月！ 如果一下子赚30多点，那可以说是一夜暴富啊！ …… 这次宣教会的主讲人是李瑶，主题是冠心病、心衰病人饮食、生活上的注意事项。 陆晨作为辅助，帮助维持秩序、纷发宣传手册，然后最后进行单方面的总结。 宣教会开始！ 李瑶站在讲台上，台下的都是些老头老太太，每个人手中拿着陆晨发的册子。 “各位大爷大妈，这一次宣教会的主题就是饮食指导。在冠心病的治疗过程中，长期服用药物很重要，但是饮食指导同样很重要！” “冠心病患者要控制热量，保持理想的体重，少吃甜食以及纯糖的食品，减少每日胆固醇的摄取，胆固醇的摄入量不应超过每日300毫克或者是100毫克以下每千卡的总热量。” “那可以吃什么啊？” 一些大爷大妈开始在台下喊道。 别看这些大爷大妈的岁数大。 年龄越大，越珍惜生命。 对死亡的恐惧，可能会让他们改掉很多坏毛病。 李瑶笑了笑，继续道：“可以吃一些水产的鱼类和新鲜的蔬菜水果，瘦肉，鸡蛋，乳类，豆制品等等，要控制脂肪的摄入的质和量，尽量少用动物的内脏，墨斗鱼，松花蛋，肥肉，动物油脂，黄油，奶油，蛋黄等等这些脂肪含量高的食物。” “不吃这些，那我们平时多喝点儿粥、吃米饭啊，总行？” 李瑶摇了摇头，道：“不行，要控制碳水化合物的摄入，因为碳水化合物是机体热能的主要来源，食用过多的碳水化合物就可以转化成糖，影响血液的流动，要增加膳食纤维的摄入，比如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能增强血液流动，帮助血脂的代谢，要减少钠盐的摄入，少量多餐，戒烟戒酒。” …… 宣教会的目的，就是要患者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应该长期做！ 等李瑶讲完以后，陆晨开始上台，给所有患者解释一些细枝末节的小问题。 细节到某某食物能不能吃，某某中药能不能喝。 宣教会持续了两个小时。 “恭喜，收到来自罗正林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郭汉中的感谢值+1！” “……” “恭喜，收到来自丁荣的感谢值+1！” 一共34个患者，陆晨收到了20点感谢值。 这场宣教会毕竟是由李瑶主讲，能赚到20点感谢值，已经很不错了。 加上昨天赚到的感谢值，陆晨现在一共有26点感谢值！ 不过像这种宣教会的机会很少，陆晨总不能拉着患者天天宣教，患者得烦死他了。 但是通过患者宣教，也让陆晨意识到。 让患者感谢你，不一定说是要非要去治愈他，当然了，如果能治愈，那是最好的。 如果通过医患良好的沟通，建立一个互相信任的平台，类似这种宣教的模式，普及一些医学知识，让患者明白各种饮食禁忌、药物禁忌，患者同样也会很感激医生。 只不过，现在愿意把时间花费在这种地方的医生，越来越少。 因为整体医疗环境的关系，医生和患者好像处于一个对立面，除了平时的治疗，医生似乎都有些抗拒，进一步和患者深入沟通。 …… 宣讲会结束。 主任办公室。 陆晨在协助李瑶整理这次宣教会的文件。 “陆晨，这次宣教会，有什么感受没？”李瑶笑道。 陆晨沉吟了片刻，回答道：“其实大部分患者都是很愿意和医生沟通的，因为医患双方存在着信息不对等，患者更希望从医生这里了解到，关于疾病的一些常识。” “无论信息如何发达，网上百度看病，都不怎么靠谱。” “治病，是面对面交流和沟通的一个过程。很多时候，如果医生和患者能够静下心，一起坐下来谈谈，或许就能减少很多医疗纠纷。” 李瑶笑着点点头，道：“陆晨，你能有这种想法很棒。科里其他的医生，没有人愿意做宣教会，觉得这不是诊断，也不是治疗。如果和患者沟通不到位，甚至都讨不到什么好结果。” “老师，以后您只要开这种患者宣教会，我一定来帮忙。”陆晨笑了笑。 这种好事，一定要争取了！ “好。”李瑶满意地点点头。 她从陆晨的身上。 好像看到了一个年轻有冲劲儿，但是又不浮躁，这和其他年轻人似乎不太一样。 第64章 获得感谢值的另一条途径 中午，科室包了一餐午饭。 陆晨吃完就回了寝室。 系统面板中，目前一共有26点感谢值。 陆晨决定暂时稳一手，不继续抽奖了，先消化早上获得的心脏解剖技能书。 打开电脑，搜集心脏解剖相关的书。 大部分书籍知识内容比较分散，找了大半天，他才找到一本比较权威的《临床解剖学——胸部分册》，以及《wilx''s心脏外科解剖学》。 心脏解剖，不仅适用于心脏外科医生，也适用于心内科医生。 以前，陆晨对心脏解剖和电生理只是浅尝辄止。 这些知识太过于精细、复杂，本科涉及到其中的很少，甚至于很多高年资的医生对这两个领域也一知半解。 依靠着技能书提供的超强领悟能力，陆晨迅速入门心脏解剖知识，并且在脑海中形成3d立体图。 从正常心脏各腔室的形态结构、心脏瓣膜、血供及心脏传导系统；再到各类心脏先天畸形、缺损以及常见的变异等病理解剖知识。 陆晨将书本中所有的知识，全部都映入脑海！ 不过，在探索更高级心脏解剖知识的时候，陆晨也感觉到一份吃力。 这毕竟只是一本初级的技能书。 周末两天，陆晨都在寝室中宅着，阅读电生理以及心脏解剖相关的书籍。 他感觉自己的知识储备在暴涨，不过这些都是书本上的知识，只有用于临床才能显出成效。 …… 又到了新的一周。 每逢周一，李瑶就会带领着组里所有的人查房。 众人都是瑟瑟发抖，又到了“审问”的时刻了。 果不其然。 从第一个患者开始，李瑶就已经准备了无数提问，等待着大家回答。 内科查房的速度很慢。 特别是这种大查房，每个病人从诊断、鉴别诊断，到辅助检查和治疗，都会被重新梳理一遍。 经历了大概两个半小时，终于查完了房。 组里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终于不用面对“一问三不知”的提问了。 回到办公室。 大家开始修改医嘱和书写病程记录。 “陆晨，你这周准备开始上夜班，熟悉夜班流程。”李瑶突然道，“嗯，你就先跟着果果，等九月份正式开学以后，教研室会给你排正式的夜班。” 陆晨一愣，“好的。” 他以为自己还要等几周，没想到进入临床的第二周，就开始安排夜班。 “师弟，我今晚就是夜班噢。”孙果果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董浩，“今天夜班的学生好像是董师弟，那咱们组的三个人，一起上夜班了。” 夜班的标配是两个人，是一个本科医生加上一个轮转学生。 陆晨现在相当于夜班的第三个人，跟着孙果果和董浩后面学习、打杂，干着体力活儿，算不上正式的夜班。 “师弟，第一次上夜班，不要太紧张。”董浩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到时候跟着我和果果师姐，你就在旁边打打酱油。” “嗯，好的。” 陆晨笑了笑，他可不紧张。 能看到患者的生命值，就能分辨患者的轻重缓急，这可是多少医生梦寐以求的能力啊！ …… 今天，李瑶组里的病床满了，并没有新入院的患者。 陆晨在办公室里写病程记录，办理已经出院病人的病历。 “陆晨，教我看看心电图呗。”柯玥抱着一本《明明白白心电图》，走到陆晨身边，“果果师姐忙她的论文去了，我有些地方不太明白，想请教你。” 柯玥这些天泡在了心电图的书里，只要回想起那天林翠老师的事，她便羞愧难当。 别看柯玥平时唯唯诺诺，说话声音都不太大。 可越是安静的人，自尊心越是强烈。 今天，柯玥不仅想请教一些心电图的问题，也是为了展现这些天的努力成果。 陆晨刚好写完了所有病人的病程记录。 “好啊，没问题。” 他还记得，上次答应教柯玥看心电图以后，还从她那里获得了一点感谢值。 当老师，这又是获得感谢值的途径之一啊！ 可是，从哪里开始讲呢？ 陆晨清楚柯玥的心电图基础，房颤心电图都不认识，可以说是连入门级别都没到。 不过，好在他获得了“心电图基础”技能书，对于心电图基础知识的理解，已经很深刻了。 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讲课，他都可以游刃有余。 “首先，心电图各个波p、qrs波、t波，你都知道他们各自的含义？” 柯玥如小鸡啄米搬地点点头。 这段时间，她回去可是恶补了心电图的相关基础知识。 “嗯，那你先看一看这张心电图。” 陆晨从病历夹中拿出了四张心电图。 这是他最近收治病人的心电图。 柯玥皱了皱眉头，仔细辨认。 “这是……室速……” “室速有p波那么规律的吗？ 柯玥疑惑道：“难道……是p波？” 陆晨笑了笑：“那当然是啊。傻了，这是室上速伴差传。你再看第二张心电图。” 柯玥有些迟疑：“这应该是……房颤……” 自从上次没认出房颤的心电图，柯玥回去之后，就把房颤心电图的特点背诵得滚瓜乱熟。 “应该是？”陆晨挑了挑眉。 柯玥皱眉道：“这张图心率虽然不齐，但没有小f波呀，房颤不都有小f波吗?” “真的没有吗？那你看v2导联那里，那不就是f波吗？你再看第三张心电图。” “陆晨，你别拿我寻开心啊，这张心电图也……没问题啊，是正常心电图啊！” “你看标ii导联的qrs波，正常人标ii的qrs波能朝下吗？ii、iii、avf都是rs型，这是左前分支阻滞。” 柯玥：…… 陆晨笑了笑：“你再看这最后一张心电图。” 柯玥看了老半天，半晌才开口道： “这应该是一度房室阻滞，这pr间期延长了。” “你仔细看书了吗？书上特别说过，老年人的pr间期可以延长到022秒，这张心电图的右上边标着患者82岁呢，所以这张才是正常的心电图。” 柯玥：…… 她抬头看了眼陆晨，感觉自己再次受到了打击。 而此时，陆晨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柯玥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董浩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姚洁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何庆东的感谢值+1！” 看到系统的提示，陆晨愣住了。 这是咋回事儿？ 第65章 第一个夜班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提示音，让陆晨微微一愣。 他抬头一看。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除了柯玥，已经围了另外三个人。 他们分别是组里的师兄董浩、师妹姚洁，自己另一个组的实习生何庆东。 三人都正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陆晨手中的心电图。 “董师兄，你们这是……”陆晨挠了挠后脑勺。 “师弟，我们也来学习一下哈。”董浩笑了笑，“心电图太难看懂了，特别是如果没人教，那简直就是看天书啊！” 董浩并不是心内专业，对于心电图的理解只是处于入门级的水准。 “是呀。”姚洁点点头，“陆师兄，你有空多给我们讲讲心电图，我感觉你讲得挺通俗易懂的，我都听懂了。” 上一次，林翠主任在讲解心电图时，陆晨的一番解说，给了大家深刻印象。 再加上陆晨平时性格平易近人，不是高冷的那种人，大家都很愿意请教他。 “我也是把自己的一些理解说出来，大家共同探讨，谈不上谁教谁。”陆晨笑了笑。 在座的可不乏有师兄师姐，陆晨可不敢托大，给大家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过，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居然教了这四个人心电图的知识，更是一次性获得4点感谢值！ 这真是意外之喜！ “师弟，你继续讲。如果能讲一讲判读心电图方法那就更好了。” 董浩甚至搬来了椅子，坐在陆晨身旁，准备仔细“听课”。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 既然这样也能赚感谢值，那于情于理，他当然不会推辞。 “其实呢，判读心电图，的确有一个系统方法。” 众人听到陆晨这么说，都集中注意力，仔细聆听。 “第一步，先看心律是否整齐。需要注意，如果记录时间如果过短会导致我们无法准确观察心律，因此在某个导联，例如标ii的长记录上看心律更加方便。” “第二步，再看心率的快慢……” 随着陆晨讲解的深入，他身旁又来了两个实习生。 另外有些学生，虽然没有凑过来，但是都竖起耳朵听着。 …… “好了，今天差不多了。” 陆晨看了看时间，快过去半个小时了。 再讲下去，在科室的影响不太好，枪打出头鸟，他毕竟只是个刚入科的研究生，可不比林翠主任这种身份。 “恭喜，收到来自李明伦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陈俊勇的感谢值+1！” …… “恭喜，收到来自何思荣的感谢值+1！” 看到这条系统提示时，陆晨微微一愣。 何思荣，不是林翠主任今年那个很优秀的研究生吗？ 陆晨回头一看，发现她在离自己不远的电脑前，正襟危坐，敲击着键盘，目不斜视。 若不是收到这个“感谢值”，陆晨还真以为她在认真写病程呢。 “谢谢陆晨。”柯玥一边听着，一边做笔记，“下次有时间再给我们讲讲呀。” 周围的实习生纷纷附和：“谢谢师兄，下次继续讲课呀。” “好，没问题。” 讲课完毕，众人都慢慢散去。 陆晨看向自己的系统面板。 经过周末“宣教会”和今天的“讲课”，他的总感谢值已经涨到了35点！ 虽然感谢值涨得很快，但是陆晨也知道，这种宣教和讲课的机会，是遇不可求的。 偶尔一两次还行，但是次数多了，恐怕别人也不会领情。 …… 今晚是夜班，陆晨下午并没有上班，而是在寝室休息，直接等着晚上五点半去科室接班。 趁着下午这几个小时，陆晨准备好好休息。 毕竟是夜班，谁也不知道晚上会发生什么，还是养精蓄锐的好。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临睡之前，陆晨想讨个好彩头。 抽奖！ 先来个10连抽！ 意念一动，抽奖启动。 “抽奖10次，消耗10点感谢值，剩余总感谢值25点。” “谢谢惠顾……谢谢惠顾……” 连续十个“谢谢惠顾”，让陆晨认清了现实。 算了，还是睡觉…… ……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 在食堂买了碗牛肉面，一边吃，一边往科室走去。 来到科室门口，陆晨也正好解决了这碗牛肉面。 “师弟，你来得正好，我们准备开始接班查房。” 孙果果和董浩正在办公室中，将所有病危病重的患者都记录下来，进行一次简单的晚查房。 “好。” 陆晨连忙换上了白大褂，挂上听诊器，紧紧跟在孙果果的身后。 晚交班查房，需要查所有危重患者，但是查房内容比较简单，询问一下患者状态如何，并没有白天查房那么繁琐。 “婆婆，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孙果果带着陆晨和董浩，在病房简单询问地病情。 “好啊，没什么不舒服的。” “有没有胸痛、胸闷啊？” “没有！谢谢医生的关心啊。” 除了少数病危的患者，大部分患者的状态比较平稳，没有特殊处理。 在查房的同时，陆晨也在观察所有病人的生命值。 对于那些生命值低于60的患者，他格外关注，这些患者都是潜在的定时炸弹。 他们晚上如果发病，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 “师姐，这个病人不查房吗？” 陆晨突然指了指39床的病人。 39床是个年轻的小伙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一副熟睡的模样。 孙果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患者表单，笑了笑，“师弟，我们只查危重病人，这个病人是二级护理，没有告病重，也没有告病危，病情应该相对稳定，我们就先跳过，晚上有病情变化再说。” 病房一共有60个患者，如果每一个患者都查房，的确得耗费太多的时间。 陆晨闻言，皱了皱眉头。 因为在他的眼里，这个39床的生命值是红色的56！ 已经是处于危险红线之下！ 就在这时，陆晨注意到，39床病人的生命值陡然间发生了变化！ 从56降到51！ 陆晨眉头一跳，他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这年轻小伙子的病，绝对不简单！ 第66章 “熟睡”的网红（上） 孙果果和董浩路过了39床，去查别的病床，但是陆晨却留了个心眼。 等到查完房，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立刻打开一台空闲的电脑，开始查看39床的病历。 “姓名：孙英伟。年龄：24岁。” “主诉：头晕、头痛半小时入院。” “现病史：患者于半小时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头晕、头痛，呈头部胀痛，疼痛与体位无关，无恶心、呕吐，无视物模糊，无黑懵、晕厥，遂来我院急诊，测血压为hg，以高血压收住入院。” “既往体健，否认任何疾病史。” 快速浏览完病史。 陆晨对这个患者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是一个十分年轻的高血压患者。 24岁的高血压！ 高血压从病因上分为两种。 原发性高血压，病因不明，无法治愈，需要终生服药。 继发性高血压，是有明确因素所导致的高血压，是唯一可以治愈的高血压。解决了高血压因素后，是不需要继续服用降压药物的。 陆晨看了病史中记录的既往史，基本上排除了患者有原发性高血压的可能。 “可是也不太对啊，如果只是高血压，那也不应该会是红色的生命值。” 之前病房里也有高血压的病人，可是他们的生命值都在60以上，基本上是70左右，还没有一个是低于60的。 陆晨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 他看到这个患者入院的时间，是在下午五点二十左右。 应该是快要接班的时候来住院。 白班医生处理得很迅速，还没来得及做相关化验和检查。 “师弟，你还在看这个39床啊。” 董浩凑到陆晨身边，看见他翻阅39床的病历。 “我听白班的同学交班说，这个病人还是京华一个有名的网红呢。” “网红？”陆晨一愣。 “嗯，在逗音上直播的，听说还挺火的。”董浩笑了笑，“有20w粉丝，平时接一个广告，估计就抵得上我们医生一个月挣的了。” 陆晨无奈地一笑，他能听得出董浩语气中的酸味儿。 不过目前华夏的大环境如此。 更何况，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网红。 能成为网红，这就证明他有“过人”之处，至少能吸引大众的眼球。 “师兄，我去给39床量个血压。” 陆晨还是有些不太放心，决定亲自去看看39床的情况。 “嗯，你去。”董浩点了点头，“他正好是个高血压的病人，看看血压有没有降下来。” 陆晨在护士站找到一台水银血压计，快步朝39床走过去。 …… 来到39床旁。 患者正在“熟睡”，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陆晨轻轻拍了拍患者的肩膀。 “孙英伟，醒一醒，我帮你量一个血压。” 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 陆晨眉头一皱，继续拍打了孙英伟的另一侧，并且俯下身，凑到他的耳旁，大声说道： “孙英伟，你能听到我说的话吗？” 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陆晨感到情况不妙，立刻他的触摸颈动脉脉搏。 还好，颈动脉是有搏动！ 有呼吸，有心跳，但是眼前的患者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而且他头上的生命值，又猛得一降。 从51降到了48！ 陆晨眉头一跳，立刻将水银血压计放在一旁，朝医生办公室跑去。 透过透明的墙壁，孙果果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朝医生办公室跑来的陆晨。 “师弟，怎么了？” 她连忙站起身，快步向办公室门口走去。 陆晨一边快跑，一边说道：“师姐，39床患者的情况不太对，他已经神志昏迷了！” 孙果果听这话，面色立即一变，拔腿便朝39床跑去。 董浩也十分诧异，紧紧跟在孙果果身后。 “师弟，大概是个什么情况？” 孙果果一边跑，一边询问。 陆晨沉声道：“我刚才说给39床量个血压，来到床旁叫他，他一直没有反应，不过呼吸、心跳都有，只是呼吸略微急促。” 孙果果微微点头，将心头的不安压下。 …… 众人来到39床的时候，护士也闻声赶来。 孙果果立刻给病人进行查体，同时冷静地吩咐道： “上心电监护！” “急查血常规、生化、离子、心肌酶！” “请神内科急会诊，通知患者家属。” “收到。” 今晚值班的护士是柳眉。 她动作十分利索，已经搬来了心电监护仪，快速将电极片粘在患者身上。 与此同时，董浩也立刻去病历中翻找患者家属的联系方式，通知家属赶来。 陆晨则是拿起水银血压计，开始给患者复测血压。 水银血压计测量血压的方法，是在上臂肘上两横指左右的位置，裹上血压计的袖带。 将听诊器的听头放在肱动脉搏动的地方，带上听诊器，给血压计加压，然后逐渐放气。 直到听诊器听到第一声搏动的声音，就是收缩压。 听到听诊器搏动声音突然消失时，就是舒张压。 陆晨戴着听诊器，仔细观察者水银柱下降的幅度，同时聆听第一声搏动的地方。 “奇怪了，怎么没听到搏动声？” 陆根本没有听到任何搏动声。 他重新将血压计加压，让水银汞柱上升到血压表的最高数值300hg，然后再缓缓放气。 这一次，陆晨放气的速度极为缓慢。 水银柱从300下降到280，没有听到搏动声。 260…… 240…… 220…… 仍旧没有听到搏动声，陆晨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害怕错过这第一声的搏动声。 200…… 190…… 仍旧没有听到搏动声，陆晨的眉头微微一皱。 180…… 160…… 140…… 100…… 80…… 60…… 一直将水银放空，陆晨都没能听到搏动的声音。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患者低血压休克了，测不到血压。 可是陆晨摸了摸患者的脉搏，是能触摸到强有力的搏动，而且他的四肢末梢都是温暖的，所以这种可能排除了。 那只剩下另一种可能。 患者的血压值已经超过了水银血压计的测量上限的300hg！ 华夏高血压防治指南中规定，正常血压是收缩压在140hg以下，舒张压在90hg以下。 平时收缩压超过200hg就不得了，一旦收缩压超过300hg，这是什么概念啊？ 陆晨看向床上的孙英伟，心肝儿微微一颤。 第67章 “熟睡”的网红（中） 孙果果抬头看向陆晨。 “血压多少？” “测不出。”陆晨摘下听诊器，无奈地摇摇头。 “用电子血压表，或者用监护仪的血压表，再量一次。” 孙果果皱了皱眉头。 她还从来没遇到过血压测不出来的情况。 这血压表的上限值可是300hg啊！ “果果，还是测不出！” 柳眉已经帮患者绑上了监护仪的血压袖带，按下测量血压按钮，机器却无法显示数值。 孙果果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再次进行查体，同时检查患者的瞳孔。 “患者的双侧瞳孔不等大，一侧瞳孔明显比另一侧更大。” 刚走进办公室的董浩也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一愣，说道：“颅内高压脑水肿？头外伤？” 陆晨眯起眼睛，看了眼孙果果。 “师姐，不会是脑疝？” 孙果果没有立刻回应，表情极为严肃，顿了顿朝柳眉道： “柳眉，快速用乌拉地尔，再吊一瓶甘露醇。” “然后请神经外科，这个患者考虑高血压脑病，脑出血导致脑疝。” “收到。”柳眉立刻行动起来。 “董师弟，患者家属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半个小时之内。” “这么久？”孙果果皱眉，“继续联系家属，让他们尽快赶来，告知患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好。” 董浩点了点头，转身走出病房，再次联系家属。 …… 病房中，孙果果和陆晨严密检测患者的生命状态，等待着会诊医生前来。 “陆师弟，你觉得患者突然血压这么高，原因是什么？” 孙果果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一个好端端的年轻人，怎么会突然高血压，而且高到这种地步，收缩压甚至超过了300hg？ 这是极为罕见的。 陆晨皱眉。 “原发性高血压肯定不太可能。” 他想到了高血压导致脑疝的继发性病因。 首先是头外伤，不过经过头部查体和病史，很明显就排除了这一点。 然后便是，农药中毒！ 可是病史和查体也不支持。 陆晨突然想到患者是一个网红。 难道是追求刺激，去吸毒了？ 如果是一个瘾君子，长期磕药，是有可能导致脑出血、脑疝！ “注射药物引起的？磕药？”陆晨说得很委婉。 孙果果摇了摇头，“暂时不支持，通过查体，我没有看到明显的针眼，然后他这种壮硕的体格，也不太像是瘾君子。” 不是外伤，不是中毒，也不是磕药，那会是什么？ 两人沉默下来，皆是一筹莫展。 …… 神内科和神外科的会诊医生很快就赶到了。 看完患者以后，两个科室的意见一致。 都是考虑有脑出血、脑疝的可能。 “先做头ct。”神外科医生道，“这个病人很可能需要急诊手术，我建议先完善头部ct。” “一旦确诊脑水肿、脑疝，立刻推往手术室！否则脑疝时间久了，压迫到生命中枢，患者随时可能猝死！” 越是情况危急的病人，越是要抓紧时间完善相关检查，以便确诊。 “另外，最好搞清楚病因！这么年轻的病人，如果不弄清楚病因，以后很可能再次出现这种情况。” …… 此时，患者家属刚好赶到。 她是患者的母亲，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看气质和谈吐，应该是知识分子。 孙果果立刻亲自向其交代病情。 中年妇女见床上躺着不醒的儿子，面色煞白一片。 “医生，入院的时候，是我陪着他来的。刚才我临走之前，他还躺在床上，除了血压高一点儿，就没有其他的问题，怎么突然之间就昏迷了？” “你们给他用了什么药？是不是药物导致的？” 入院的时候，患者好好的，怎么住院以后患者就越来越不行了？ 这是部分患者和患者家属的常用句式。 孙果果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入院以后，我们只给患者用了降压药物。患者此次高血压、昏迷不醒，我们考虑有其他的原因，是病情进展所致。” 中年妇女已经开启了自动屏蔽系统，直接忽视了孙果果的话。 “我儿子平时生活规律又健康，能有其他什么原因啊？我看很可能就是你们用的药。” 孙果果沉下心。 虽然眼前的中年妇女不吵不闹，但是这种有知识文化的家属更加可怕。 他们可能在住院期间一声不吭，一旦出院，就会搜集各种证据，来状告医院，让医院措手不及。 现在如果不能找到患者确切的病因，那家属很有可能将责任推脱到医院身上。 “家属，无论如何，现在需要立刻做头部ct。”孙果果道。 “既然在医院，那就听你们的。”中年妇女冷冷地点点头。 这种危重病人的陪检，是不能让学生去的，但是如果孙果果亲自陪检，病房中就没医生照看了。 “通知心内住院总，让他来病房顶会儿班，我去陪患者做检查。” 心内科住院总的电话，写在了每个心内病区的墙上。 联系过后，心内科住院总很快就来到心内八区。 “果果，这是什么病人啊？怎么搞得这么急？” 住院总李庆华一到病房，便朝孙果果询问道。 “华哥，是39床的病人，下午刚入院，考虑高血压，且有脑出血、脑疝可能。” 李庆华闻言，点了点头，立刻去病房再次查看了病人。 “你们快把他推出去做头部ct，顺便把胸部ct一起做了，我在病房留守。” “好，谢谢华哥。”孙果果点点头，转身道，“董师弟，你陪我一起去推床去检查，陆师弟在病房帮助李医生。” “好。”陆晨点头。 他看向李庆华的时候，觉得这医生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孙果果、董浩以及柳眉和中年妇女，推着病床，外出行ct检查。 …… 医生办公室。 陆晨和李庆华坐在办公室等待着ct回报。 大约10分钟后，急诊ct的结果出来了，陆晨和李庆华的两颗脑袋立马凑到了电脑前。 ct显示患者有非常明显的大片脑出血以及脑水肿表现，正常脑组织已经受压。 的确是脑疝！ “看样子是要急诊手术开颅了。”李庆华沉声道。 而此时，陆晨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患者的病因究竟是什么呢？ 第68章 “熟睡”的网红（下） 如果没找到具体的病因，这患者的家属大概率不会罢休！ 而且根据系统既往的规则，只要他找到正确的诊疗方法，那么就会提升系统完成度。 只不过陆晨绞尽了脑汁，仍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 十分钟后，孙果果和董浩推着一张空床回来了。 “我打电话给神经外科的医生看了ct，建议手术，所以直接推入了手术室。”孙果果对住院总李庆华说道。 “嗯，那行，我就先下去了。”李庆华点了点头，“有什么问题再联系。” “好。” 孙果果按了按酸痛的胳膊，然后从自己的储物柜中拿出了三罐雀巢咖啡。 “两位师弟，要不要来罐？” “谢谢师姐。”董浩笑着接过咖啡。 “师姐，我就要不要了。”陆晨笑着摆摆手，“喝这玩意儿，会心悸。” 孙果果耸了耸肩膀，拿回一罐咖啡。 “这可是值夜班的好东西啊，那就给你一瓶矿泉水。” 陆晨接过矿泉水，道了声“谢谢”。 “今天还是多亏了陆师弟啊。”孙果果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心有余悸地说道，“如果不是及时发现了患者的异常，再晚个十几分钟发现，那一切可都晚了。” 董浩点头附和道：“是啊，师弟的嗅觉真敏锐，我记得他在我们查房的时候，就说要看看这个病人。” 陆晨在一旁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看着两人在喝着咖啡，心头一动，突然间来了个想法。 这位年轻壮硕的“网红”，或许不是磕药，可能是吃了或者喝了什么东西啊？ “师兄，你知道这个患者的逗音账号？”陆晨突然道。 “逗音号啊？我还真听接班的同学说过一嘴。”董浩皱眉深思，“我想想哈。” “陆师弟，你问这个干啥？” 一旁的孙果果面露疑惑。 “师姐，我总觉得查找患者的病因，这里也许有些线索。”陆晨沉吟道。 这时候，董浩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叫什么健身达人孙英伟，应该八九不离十！” “嗯，谢谢师兄。” 陆晨拿出手机，点开逗音app。 在搜索栏中输入“健身达人孙英伟”。 果然，有一个账号叫“健身达人孙英伟”，粉丝数有20多w。 点进账号主页，主页的头像，赫然便是患者本人。 “对，就是他。”董浩把头凑了过来。 他的粉丝其实并不多，但是视频热度非常大，置顶的一条视频，破了50w点赞。 而巧的是，正是患者本人在几个小时前发布了一条封面类似的新视频。 好奇心使陆晨点开了视频。 最新的视频中，患者打开了一个类似保健品的罐头，对着镜头展示了一下内部的粉末状物质，然后连续地吃了四勺。 入嘴后患者的表情非常痛苦，看起来是被噎住了。 于是他起身拿起杯子，陆晨以为他是要去接水缓一缓，却没想到这位猛男，拿水又兑了四勺下去。 “啊，这……这……” 一旁的董浩嘴巴张得老大，都可以吞下五个鸡蛋。 “我从未见过如此作死之人！” 这之后，患者准备开始健身。 但奇怪的是，还没碰到任何的运动器材，他就开始出汗不止，才举了两下哑铃就跌坐到地板上，双眼紧闭，用手按上了自己的胸膛，实在不像一个正常人会有的反应。 他看起来十分痛苦。 陆晨又迅速点开他的上一个视频，发现他两个视频吃的都是同一种粉末冲剂。而在上一个视频里他还相对正常一些，只吃了两勺。 “这就是传说中的艺高人胆大吗？” 孙果果也凑到两人身前，看清了视频里的内容。 陆晨点开评论，想要看看他到底吃的是什么。 原来，患者是一位健身区的短视频博主，平时发自己健身的视频并没有什么大水花。 前阵子，不知道哪里刮来的一阵新潮流，许多健身区博主突然开始推荐干吃某品牌的健身冲剂。 因为品牌宣传标明——干吃可以绕开水分，以利于身体更好的吸收，产生更好的作用。 尽管包装上注明了“每日不要超过两勺”，但这位患者显然选择性忽视了这句话。 在上一个“两勺”视频尝到甜头以后，他选择再次挑战极限：八勺健身粉，哐哐就是一顿吃。 陆晨沉思了片刻，缓缓道： “这玩意儿会不会有问题？搞不好就是这个东西，导致血压飙高，脑内血管破裂出血，导致脑水肿，然后颅内压升高才发生了意识障碍。” “我看八成就是！”董浩点点头。 孙果果皱着眉头，“师弟，你看看他吃的这个粉末剂，到底是什么成分的？” “嗯。” 陆晨在视频的下方，看到了“商品橱窗”，上面有商品链接。 点开链接，开始阅读商品的成分说明。 陆晨发现这种健身冲剂内含有咖啡因、肌酸和由多种物质组成的不明聚合物等。 乍一看似乎还算正常。 但陆晨再往下翻阅时，发现该冲剂一勺含有200g的咖啡因，含量约等于我们平时喝的两杯咖啡。 而人体每日推荐摄入咖啡因的上限为400g。 也就是说，患者在家中一次性吞了16杯咖啡，达到了正常上限的4倍！ “他搁那斗地主呢还超级加倍？” 董浩师兄真不愧是行走的人形弹幕机。 大家都知道，咖啡因实际上就是甲基化的黄嘌呤衍生物（1，3，7-三甲黄嘌呤），可以影响心血管血流动力学，以及心脏的电生理学性质。 它能够促进交感神经末梢释放去甲肾上腺素，而交感神经活性增加和循环性儿茶酚胺浓度增加，则可以使阻力小动脉收缩增强，引起血压升高。 可是，也有研究观察表明，习惯性摄入咖啡者，肌交感神经活性会增加但不伴有升压反应，也就是，仅有交感神经活性增加不足以使血压升高。 所以回到这个患者身上，如果仅仅是咖啡因的作用，显然不足以让血压升高到无法监测的程度。 陆晨再次陷入了沉思。 第69章 值班室的卧谈 “孙医生，31床喊不舒服，让你去看看。” 柳眉的叫喊声，让三人的思绪回归现实。 目前，恐怕一时半会儿找不出病因。 但是夜班还得值，病人还得看。 “好，我现在就去。”孙果果站起身，回头对陆晨和董浩道，“师弟，你们补一下病程和医嘱，然后帮患者办理转科手续。” “嗯，好的。” 陆晨只好先将“网红”的事情放在一旁，事后再来寻找答案。 …… 心内科的夜班，基本上算是所有科室中最忙的。 因为夜晚，人的交感神经兴奋，很多心脏病人的心衰会发作！ 可是说夜晚的心内科，是个“不夜之城”。 从五点半接班到现在，陆晨三人组，基本上没有停歇过，一直在忙碌。 陆晨也跟在董浩的身后，处理了三个胸痛的病人。 “师弟，一般晚上突发胸痛的病人呢，一定要复查心电图。然后询问疼痛的程度，如果疼痛有加重，那就要再查一个心肌酶……” 董浩虽然不是心内科专业的，但是在心内科也待了一个多月，也有不少值夜班的临床经验。 “嗯。”陆晨一边点头，一边在自己的小本子做记录。 医学其实就是一个实践验证的过程。 我们把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应用到治病过程中，然后再从治病过程中，体会到书中知识的精髓。 如此反复，才能融会贯通。 …… 晚上十二点。 科室里大部分事情都处理完毕。 孙果果回到医生值班室休息。 陆晨和董浩则是到研究生值班室睡觉。 研究生值班室，是一个上下铺。 “师弟，我睡下铺。”董浩笑了笑，“护士要是有事敲门，我就起床处理，你好好睡觉。” “好。”陆晨笑道。 入科这么久，组里的几个小伙伴都很好。 孙师姐就不说了，自己的亲师姐。 董浩师兄为人亲善，很照顾他们刚入临床的新人。 关了灯，躺在床上。 陆晨脑海里依旧在回想着“网红”患者，思索着他的病因。 突然，下铺的董浩出声道：“陆师弟，听你的口音，应该不是京华本地人。” 陆晨一愣，“我家是湖中省的。” “江城吗？” “不是，江城附近的一个县级市。” 董浩的声音顿了顿，突然又响起。 “师弟，你怎么想到跑这么远，来京华读书啊？” “当初第一志愿报考的京都大学医学院，被刷了，所以就调剂来了京华。” “难怪你报了李瑶导师的研究生！”董浩恍然大悟，“看来你一点儿都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陆晨很疑惑。 自从来了京华，很多人都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陆晨终于忍不住询问道：“董师兄，李老师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董浩微微叹了口气。 “这事儿怎么说呢，我也是道听途说，不知真假。” “师兄，你快说说。”陆晨连忙道。 董浩清了清嗓子，道：“这个事情，我也是听心内科一个研三的师兄说的。” “其实以李瑶老师的身份，这么年轻的博士生导师，前途肯定一片大好，在前些年，想要报考她的学生绝对是特别多。” “不过就在三年前，李瑶老师被曝出了一个丑闻。” “论文剽窃！” 陆晨心中一惊。 论文剽窃，这可是学术圈的大忌啊！ 一般被曝光出来的人，即便没有离职，肯定会被慢慢边缘化。 “不过呢，好像是剽窃的证据不充分，医院并没有在表面上处罚李瑶老师，但是暗地里，李老师的名声已经臭了。” 陆晨皱了皱眉头。 虽然和李瑶导师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并不觉得，李老师是这种会剽窃别人成果的人。 “李瑶老师是个直性子的人，别人不喜欢她，那她更不会去委曲求全。” “即便她是病房主任，心内八区的一把手，但还是被大家慢慢孤立了。” “你看，心内八区有什么大事，现在基本上都是由林翠主任处理的。” 董浩顿了顿，继续道。 “师弟，我这也是道听途说，当不得真。不过近些年，李瑶老师的学生，大部分都是调剂过来的，很少有主动报考的。” “嗯，谢谢师兄的告知。”陆晨道。 虽然董浩说的并不一定真的，但是也让他心里有了个谱。 日后，和李瑶老师接触多了，应该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 “哎，其实导师是谁都无所谓的，拿到毕业证，到时候出去找工作都一样。”董浩笑了笑，“我还挺羡慕你们的研究生，能够一边读研，一边规培，像我们这种单纯规培的，就只能拿一个规培证。” 医学类的专硕，毕业以后，既可以拿到学位证，又可以拿到规培证。 而规培生，只能单纯的拿到规培证。 “董师兄，你怎么不去试着考一考研啊？”陆晨道。 和董浩接触的这段时间，陆晨看得出，董浩的基础知识很牢固，而且工作、学习态度的都挺好的。 按理说，他考上研究生的几率应该很高。 “哎，我也想啊。”董浩无奈地一笑，“可是家里条件不太好，关键是我家里还有个刚上大学的妹妹。我要是去读研了，不仅不能给家里补贴，每年还得朝家里要钱交学费。” “我现在是签了一个二甲医院，然后出来规培，单位会给我基本工资，规培医院一个月也会发三四千工资。” “这样我给家里寄点儿钱，我妹妹上学的学费应该能凑齐了。” 董浩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陆晨能听出其中的乐观和坚定。 “我想着呢，等规培完以后，我工作稳定了，再读个在职的研究生，那也挺好的，至少能拿个学位。” 陆晨笑了笑。 “师兄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嗯。”董浩笑道，“你也要加油啊。说不定，等你以后当上研究生导师了，我就能走后门，去读你的研究生啊。” 董浩的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从这几天的相处，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陆晨的与众不同。 就比如刚才那个“网红”患者，陆晨居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异常。 如果不是陆晨的“警觉”，今晚的心内八区，恐怕就得出大乱子了。 “师兄，你说笑了。”陆晨挠了挠头。 成为研究生导师？ 陆晨觉得，现在说到这个，可能还为时尚早。 只不过，他内心慢慢产生了一丝萌芽。 对未来的职业生活，越来越期待。 第70章 心包穿刺技能书 一觉睡到天亮。 孙果果和董浩感觉这个心内科的夜班很舒服。 之前的每个夜班，半夜里总会有病人发病。 但是今天这个夜班，出奇地安静。 最大的一个隐患，也被陆晨在接班时发现了。 …… 早上七点，睁开眼，陆晨看了下今天的黄历。 “今日宜装修、安家、订婚、修造、祈福、祭祀、纳财……” 宜祈福、祭祀…… 那就先来一发！ 陆晨意念一动，系统虚拟面板凭空出现。 “抽奖10次，消耗感谢值10点，剩余感谢值15点！” 抽奖启动，光亮在每个扇形区域闪过。 抽奖结束。 系统提示中，蹦出了一条“中奖”的信息。 陆晨面色一愣，随即露出欣喜之色。 这是一本随机技能书(黄)！ 陆晨没有开启。 他选择趁热打铁，继续抽奖！ 再来一波10连抽！ “抽奖10次，消耗感谢值10点，剩余感谢值5点！” 系统提示：恭喜，获得心包穿刺技能书(绿)！ 系统提示：恭喜，获得随机技能书(黄)！ 哇靠，今天真的是好日子啊！ 欧气入体！ 陆晨躺在值班室的上铺，脸上乐开了花。 花费20点感谢值。 收货了两本随机技能书，还有这一本心包穿刺的技能书。 心包穿刺技能书是绿色的，看起来就要比黄色的随机技能书要高级！ 先把随机技能书放在一旁。 陆晨把注意力集中在心包穿刺技能书上。 心包穿刺是一项操作技能，和之前获得的基础知识技能书不一样。 陆晨有些好奇，这心包穿刺的技能书，是如何让他学会这项操作？ 在此之前，他还从来都没做过这项操作。 意念一动，开启心包穿刺技能书！ 陆晨眼前一花，意识进入到一个虚无空间。 眼前出现一个虚拟的操作间。 操作台上有一个虚拟患者。 这是…… 陆晨有些懵逼，手足无措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与此同时，虚拟空间中出现一行小子。 心包穿刺完成度0。 陆晨走近一看。 操作台上是一套心包穿刺包。 “这是让我直接练习操作？” 陆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惊喜。 无论是任何操作技能或者手术，都是需要临床上的熟练度。 你做得越多，操作技能就越厉害。 所以。 在一个科室里，往往手术做得最厉害的，不是主任，而是下一级的副主任或者老资历的主治医师！ 他们长期在手术室的第一线，或许创新能力不足，但是实打实的手术技能是最熟练的。 如果这个虚拟空间，能够让他自由训练各种技能。 那就厉害了啊！ 陆晨想不到的不仅仅是心包穿刺！ 心内科最重要的就是冠脉介入和电生理。 以后如果能抽到这两种技能书，那不就可以无视条件、时间、地点的来锻炼介入能力？ 陆晨想想就有些兴奋！ “师弟，该起床了。” 就在这时，董浩的一声呼唤，将陆晨的思绪拉回现实。 “噢。” 陆晨睁开眼，他感觉自己能够随时再次进入系统虚拟空间。 也就是说，这本技能书的效果，是持续存在的，直到陆晨心包穿刺完成度达到100！ 带着这股兴奋劲儿，陆晨下了床。 稍微洗漱了一番，就来到医生办公室。 董浩一边走，一边笑道：“师弟，我刚从一个神外科的同学那里打听了，昨天那个患者的手术很成功，移除了部分颅骨，目前住在icu，情况还算稳定。” “哎，那真是捡了一条命。”陆晨笑道。 脑出血、脑疝，导致的颅内高压，唯一的手术方法，就是移除颅骨，减轻颅内压迫。 医生办公室。 孙果果已经在电脑前坐着，她旁边有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 不过这医生的白大褂十分干净，甚至连一点儿褶皱、污渍都没有。 看起来应该不是搞临床专业的医生。 “郭主任，你们医务科这么一大早来我们心内，有啥事儿？” 孙果果朝身旁的中年医生询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们昨晚那个脑出血的患者。在昨晚手术之后，他家属就投诉了医院，要求医院赔偿。” 中年医生双手抱在胸前，面色严肃。 孙果果沉着脸，她已经猜到了这个家属极有可能会投诉。 只是没想到在医院期间，家属便直接投诉。 这还真是，医生一边救人，家属一边投诉。 “最关键的是，患者家里在卫生系统有点儿关系，而且患者本人还是一个小网红，万一他们在网上散播谣言，恐怕会对咱们二院有不好的影响。”郭主任道，“你也知道，曹主任在申请国家教育部心血管重点实验室，他对这个事情极为看重，在这个节骨眼儿，你们心内科可别出什么岔子。” 孙果果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个病人如果不是我们及时发现，恐怕都没了手术的机会，他的脑出血和脑疝，是疾病发展的过程，我们的治疗已经做到了最好。” 郭主任却摇了摇头。 “现在患者家属咬死了一点，说是你们心内科首诊医生，没有正确评估风险，所以延误了患者病情。” 孙果果皱了皱眉头，道：“这个病人的首诊医生是林翠主任组的丁医生。” “丁得利？”郭主任挑了挑眉。 “嗯。” “哎，怎么又是他出的问题。”郭主任无奈地摇摇头。 “郭主任，这次还真不是丁医生的原因。”孙果果解释道，“患者刚入院时，血压只有hg，我看医嘱里给病人开了两种降压药，同时入院沟通也告知了有脑出血的风险。” 丁得利虽然平时很不靠谱，但是有一句话说得好。 再怎么不靠谱、混账的医生，只要在医院里，都是最想救活患者的那个人。 “另外，郭主任，我们怀疑患者是吃了那个健身干粉，导致高血压、脑出血，最后脑疝的。”孙果果缓缓说道。 “健身干粉？”郭主任一愣，“这事儿我怎么没听患者家属说过？” “他们怎么会主动说这个啊……”孙果果无奈地耸耸肩。 “有证据吗？” “有！” 孙果果掏出手机，点开逗音app，找到“健身达人孙英伟”的账号。 “这是患者入院前拍的视频。” 孙果果将手机递给郭主任。 郭主任皱着眉头，看完了整个视频。 “也不太对啊，我看干粉的成分就是咖啡因什么的，这个会导致脑出血？” 孙果果道：“郭主任，我们几乎排除了其他继发性高血压的因素，最终还是怀疑是这个健身干粉出了问题，这里面可能有些成分，我们还没弄清楚。” 郭主任沉吟了半晌，才开口道： “果果，这件事，我们医务科会和患者沟通。不过你们心内八区也准备好相关的申诉材料，如果能找到干粉中的有害成分，或许我们医院的责任就没那么大。” “好，我们尽力。”孙果果点点头。 这个健身干粉的详细成分表，是全英文的。 干粉的主要成分是咖啡因。 但是里面配料极多，一个个的去找，工作量很大。 “果果，那我就先回去了，有情况随时联系。”郭主任道，“你别有太大的压力，这件事和首诊医生的关系最大，你们夜班医生已经做得相当好了。” “嗯。”孙果果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会和丁医生沟通的。” 郭主任起身便离开了。 陆晨和董浩这才走进办公室。 “师姐，昨天那个患者投诉我们了？”董浩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嗯。”孙果果无奈地点点头，“你们俩别操心这个，和你们的关系不大。” 陆晨皱着眉头道：“师姐，如果我们能找到确切的病因，应该和我们医院的关系不大？” “嗯，话是这么说。但是赔偿是肯定的，现在就看赔偿的名义了，是人道主义赔偿，还是我们医疗事故的赔偿。” 孙果果深深叹了口气。 临床上，医生如履薄冰。 并不是不犯错，就够了。 还需要尽可能将一切风险扼杀在摇篮中。 …… 心内科4楼，u。 这里是心内科大主任曹志颖的大本营。 他平时没事的时候，都会待在u的办公室。 此时的主任办公室内。 曹志颖和李瑶相对而坐。 “李瑶，今天这么早让你过来，你应该知道什么原因。” 曹志颖面无表情，紧紧盯着李瑶。 “嗯，我从医务科那里知道了。”李瑶轻声道，“昨晚心内八区有个病人出事了。” “现在正值国家重点实验室评选时间，我希望不要出任何事！” “你要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至于首诊医生，丁得利，我想，你找个好机会，处理一下他。” 李瑶顿了顿，才缓缓点头。 “李瑶，我希望你不要优柔寡断，不要太在意外人的看法！”曹志颖微微叹了口气，“心内这十个病区，我其实对你们八区的期望值最高！” “我知道了，主任。”李瑶点点头。 “行，这件事好好处理。” 曹志颖挥了挥，李瑶便起身离去了。 …… 不到一上午。 “网红”脑出血这件事，在整个心内病区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所有的医生护士都知道了。 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件事接下来的发展。 下午。 因为上了夜班的缘故，陆晨下午不上班。 解决了午饭以后，他便回寝室睡觉。 躺在床上。 陆晨开启了自己另外两本随机技能书。 第71章 β－苯乙胺 “恭喜，获得心电图基础（中）！” “恭喜，获得文献阅读基础（上）！” 两本技能书化为一道光亮，飞进陆晨的脑海中。 第一本，心电图基础（中）。 这个技能书，陆晨很清楚。 他第一次抽中的技能书，便是心电图基础（上）。 这个“中”，应该是进阶版。 但是这第二本技能书，文献阅读基础，陆晨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可能是增加文献阅读效率的技能书。 不过，目前医生生阅读的文献，大多都是英文的。 不知道这本技能书，对于外文文献的阅读有没有帮助？ 要知道，医学英语和正统的英语不太一样。 太多的医学专有名词需要去记忆，而且基础上没有什么规律。 英文文献的句式、语法不难，难就难在，极为生僻的词汇量！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 陆晨拿出床头的手机，找到自己保存的一篇英文文献。 这篇文献是最新发表在natun杂志上的。 标题为《d8+tcellsprootegranzyb-depenntadversepost-ardiacreodelg》。 这篇文献的难度很高，陆晨已经研究了三天的时间，只能初步弄懂表面文字上的意思。 “呼……” 陆晨长吁一口气，重新点开文献，开始阅读。 当看完第段话时，他就愣住了。 “acuteyocardialfarctionisaonditionresponsiblefor……” 英文的文字信息传入脑海。 但是。 直接输出了中文的信息！ “急性心肌梗死时导致心力衰竭和猝死的常见疾病，在本文中，我们揭示小鼠急性心肌梗死后，缺血性心脏组织中会募集并激活cd8+t淋巴细胞……” 这就好像陆晨已经对这篇文章滚瓜乱熟一样，阅读没有丝毫障碍。 不过陆晨可以肯定，他之前从来没有阅读这么顺畅过！ 陆晨继续往下看。 他发现，现在自己对这篇的文章的理解，已经不仅停留在词汇表面意思上。 更是对其中实验过程、研究结论，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 “真的能提升外文文献的阅读能力！” 陆晨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说实话，从小到大，被逼着学英语，他是极为厌烦的。 特别是，自从医学之后，几乎所有的医学前沿知识，都在外文文献中。 现在有了这种技能书，就能省下很多精力，更好的致力于医学学习中。 为了保险起见，陆晨又重新搜了一篇全新的文章。 他从来都没看过的一篇。 阅读依旧没有丝毫障碍，这种能力依旧存在！ “太好了！” 陆晨面露喜色。 突然。 他想到了昨晚那个“网红”的健身干粉。 干粉的说明书是全英文的，而且其中很多都是缩写词句。 不是专门看这一行的，还真的很难翻译其中的成分。 现在有了这个技能书。 他或许就能找到其中的“有害成分”！ 说做就做！ 陆晨立即打开逗音app。 找到那个“健身干粉”的说明书。 (说明书会放在评论区，有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全英文。) 健身干粉的成分很多。 陆晨只有先找到自己熟悉的成分，确保其没有副作用，剔除这些成分。 然后找到自己没有见过的成分。 在网络上查询其具体内容。 …… 大概排查了半个小时。 依靠着“文献阅读”的技能书，陆晨成功锁定了健身干粉中的一个成分。 β-苯乙胺！ 在健身干粉的成分说明，β-苯乙胺被描述为，有助于保持专注，保持良好心情，保持警觉性。 这让陆晨联想到另一种苯乙胺类物质——α-甲基苯乙胺。 有时也写作安非他命，是一种中枢神经刺激剂，用来治疗注意力不足过动症、嗜睡症、和肥胖症。 这个名字，大家不太了解。 但是α-甲基苯乙胺与另一种大众熟知的物质——甲基苯丙胺（又称甲基安非他命），息息相关。 后者的结晶形态俗称冰毒、黑话”猪肉”。 它是一种强效中枢神经系统兴奋剂，主要被用于毒品，偶尔也被用于治疗注意力不足过动症和肥胖症。 而它们的好兄弟——β-苯乙胺，也正是因为类似的机制，被批准用于膳食保健品和健身补充剂等。 只是，学过医都知道。 如果服用高剂量的甲基安非他命，会引起中枢神经刺激导致的精神病、横纹肌溶解症、全身癫痫和颅内出血。 过量服用，则还会因为多巴胺激活及血清素激活的神经毒性而造成轻微的脑损伤。 而这些物质长期存在，会对突触后膜产生持续性的刺激作用，刺激中枢神经系统持续兴奋。 使心脏收缩力上升、兴奋性增高、传导加速，心输出量增多，心率加快；同时加强血管的收缩，使血压升高。 看到这儿，“网红”的病因终于变得明朗了起来。 而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1！” 看来，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β-苯乙胺！ 陆晨立刻将自己的发现，编辑成文档，然后发送给了孙果果。 …… 京华二院，附近一栋小区的出租屋内。 “果果，你刚下夜班，还不睡觉啊？论文明天再写。” 柳眉和孙果果是合租室友。 她已经准备睡觉，路过孙果果的房间时，发现她仍旧坐在电脑前。 孙果果使劲儿地摇摇头，拿起自己桌子上的咖啡，大喝了一口。 “我不是写论文，是在看一个英文的说明书，查一查上面都是什么成分。” “说明书？”柳眉走进屋，凑过脑袋，“咋回事儿啊？” “就是昨晚我们心内八区出的那个事儿啊。”孙果果无奈道，“我们怀疑他是吃了这个健身干粉才出的事，但是没有找出具体的成分，所以不能下定论。” 柳眉挑了挑眉。 “你们就把这个交给药学院去查呗，你自己一个个的查，要查到什么时候？” 孙果果耸了耸肩，道：“药学院那边也已经联系了，但是现在这件事迫在眉睫，如果再等十天半个月，他们的研究结果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行，那你早点睡哈。”柳眉打了个哈欠，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孙果果轻轻“咦”了一声。 柳眉脚步一步，回头看了眼孙果果。 此时，孙果果带着疑惑的神色，点开陆晨发来的邮件。 入目的内容，让孙果果微微一愣。 这是关于那个健身干粉成分表的内容。 “β-苯乙胺……刺激中枢神经系统持续兴奋。使心脏收缩力上升，心输出量增多，心率加快，同时加强血管的收缩，使血压升高……” 孙果果看完整个文档内容，又惊又喜。 喜的是，终于找到了健身干粉中的“有害成分”！ 惊的是，这居然是陆晨找出来的！ 这种全英文的药品说明书，成分复杂，单词生僻。 即便是药学相关专业的学生，也要分析很久。 陆晨居然这么快就已经找到了！ “果果，怎么了？” 柳眉疑惑地看着神色惊喜的孙果果。 “找到了！” “啊？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很久吗？” “不是我，也不是药学院，是陆晨师弟！”孙果果兴奋道，“是他找到的！” “陆晨？是你们组的那个小帅哥？”柳眉诧异道。 “嗯。” 孙果果点了点头，准备将陆晨所发的文档，转发给医务科的郭主任，以及李瑶导师。 “我看他临床挺厉害的，没想到他搞学术也这么厉害。”柳眉笑了笑，“李主任今年真的是招了个好学生。” 孙果果瞥了眼穿着一身粉色睡衣的柳眉，“你赶紧找个男朋友，可别欺负小朋友。” 柳眉摊了摊手，笑着离开了孙果果的房间。 孙果果不在理会柳眉。 点击转发按钮，将陆晨的邮件发送出去！ …… 正在心内八区主任办公室的李瑶。 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孙果果发送的邮件。 “β-苯乙胺？是这个么……” 李瑶的嘴角不禁翘起。 她原本有些冷漠的脸上掀起了淡淡笑容。 与此同时，医务科的郭主任。 他也收到了来自孙果果的邮件。 一场来自于医院的“反攻”就此拉开了序幕！ 第72章 虚拟空间的训练 规培楼。 学生宿舍。 陆晨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再次开启了心包穿刺技能书！ 其实，从陆晨实习到现在，他还从未独立操作过心包穿刺。 心包穿刺不同于其他四大穿刺（胸穿、腰穿、腹穿、骨穿），其危险性要大很多。 如果穿刺过深，可能刺破心房、心室或刺破冠状动脉造成心包腔大量积血。 在临床上，如果有心包积液的病人，上级医生很少会让实习生亲自参与。 …… 进入系统空间。 出现在陆晨眼前的，是一个操作台。 操作台上，躺着的是一个模拟真人患者。 其身旁还放置着一台超声机。 超声机器旁边，也是各种穿刺工具包。 陆晨想要走进操作台，却发现自己的面前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墙壁一样，阻止着他前进。 突然。 他的眼前，弹出了一个系统提示。 “通过理论考核，即可开启心包穿刺技能的训练！” 陆晨一愣，还要理论考核？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也是。 如果连理论知识都不知道，即便就进入到操作间中，那也啥都不会。 开启理论考核！ 第一道题目。 心包穿刺术的适应症有哪些？ 陆晨想了想，开口便回答道： “一共有四个，确定心包积液性质、解除心包填塞、心包积脓的治疗、心包开窗的术前判断。” 第二道题目。 心包穿刺术的禁忌症有哪些？ “第一，出血性疾病、严重血小板减少症及正在接受抗凝治疗者为相对禁忌证。” “第二，穿刺部位有感染者或合并菌血症或败血症者。” “第三，不能很好配合手术操作的患者。” …… 总共十道题，都是心包穿刺的基础知识，对陆晨来说，难度都不高。 “恭喜，通过理论考核。” 陆晨感觉眼前一闪，自己就来到了操作台前。 操作台上。 心包穿刺的工具包，已经被打开。 陆晨戴好手套，心中默默回想着心包穿刺的步骤。 操作的第一步，便是超声定位。 在系统超声机器下，找到心包积液最深，以及最好穿刺的位置。 心包穿刺的定位，一般来说有两个位置。 第一个位置，心前区穿刺点。 在左侧第5肋间隙，心浊音界左缘向内1～2处，沿第6肋上缘向内向后指向脊柱进针。 第二个位置，胸骨下穿刺点。 取左侧肋弓角作为胸骨下穿刺点，穿刺针与腹壁角度为30～45度，针刺向上、后、内，达心包腔底部。 …… 即便眼前是虚拟的患者，但陆晨还是十分的小心。 从系统超声定位开始，他小心翼翼地进行每一步操作。 只有在平时训练的时候，就把虚拟患者当成真实的病人。 那么，到了现实操作中，才不会掉链子。 …… 花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 陆晨基本上，掌握了心包穿刺的整个过程，但是动作很生涩，不够熟练。 他在慢慢摸索着穿刺技巧。 这也是在系统空间中，才有这种无限练习的机会。 放到在现实生活中。 一个月，如果能碰到一例心包穿刺的患者，并且能够亲自上手，那就很不错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 陆晨已经能够在超声引导下，进行一次完整的心包穿刺术操作。 系统面板立刻弹出了提示。 “心包穿刺术完成度18！” 经过整整一个小时的努力，完成度只有18。 看来，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陆晨也并不着急。 如果说，万一技能完成度达到100，他就会退出这个空间的话。 那他宁愿多待一段时间，好好利用系统虚拟空间，来完善自己的操作技能。 各种穿刺操作技能，都不是孤立的。 如果能熟练地掌握一种，那其他的穿刺技能，如胸穿、腹穿这些，只要找准穿刺位置，那就可以依葫芦画瓢的操作下去。 …… 又继续训练了一个小时。 陆晨有些累了。 这个系统空间，并不会补充他的精力，还是会感觉到累。 毕竟昨晚上了一个夜班，他开始乏了。 退出系统的虚拟空间，慢慢进入了梦乡。 …… 等陆晨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六点钟。 睡了大概有四个小时。 肚子“咕咕”直叫。 揉了揉睡眼朦胧的双眼，陆晨爬下床。 准备去食堂觅食。 拿起手机，发现有个孙果果打来的未接电话。 疑惑中，陆晨回拨了过去。 电话“嘟”了一声，便通了。 “师姐，你找我什么事儿？” “陆师弟，你中午发给我的那个文档，实在是太有用了！我们询问了药学院的老师，β-苯乙胺的确有类似运用。而且有视频作证，所以那个家属也无法抵赖。” “所以我们科室应该没责任了吗？”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哎，想要一点儿责任都没，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孙果果道，“医院人道主义的赔偿了一点儿钱，家属自知理亏，也不闹了。医院领导对这件事的处理很满意，师弟，你可是首功呢。” “科室没事儿就好。”陆晨笑了笑。 “行，师弟，你好好休息。”孙果果笑道，“李瑶老师说有时间的话，咱们出去好好聚一餐。” “好。” 挂了电话。 陆晨慵懒了伸了个腰。 就在这时。 他突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孙果果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李瑶的感谢值+1！” 这样也行啊？ 陆晨不禁莞尔一笑。 解决了这次的病例。 他虽然没有收到患者的感谢值，但是却收到了师姐和导师的感谢值。 目前系统面板中，感谢值还有7点。 系统升级完成度为1。 已经拥有的技能分别为： 心电图基础（上）、心电图基础(中)。 心脏解剖量基础(上)。 文献阅读基础(上)。 心包穿刺术。 系统激活的时间并不长，但是陆晨感觉自己脑海中的知识储量，已经多了一倍都不止。 如果按照正常的晋升速度，能在四十岁之前当上主任医师，那就算很厉害的人物了。 像京华二院的曹志颖主任。 三十八岁时接班，就力排众议，成为心内科大主任！ 经过十多年的努力，将京华二院心内科发展成全国知名的重点专科。 曹志颖的履历，可谓是华夏所有顶级医生的模范稿，他也只能在三十八岁才当上主任医师。 更多的医生，可能在四十岁左右才能评上副主任医师。 想要评上主任医师，大部分医生，可能穷尽大半生，都没达到。 如果没有“外挂”，陆晨的履历，最多就只能达到曹志颖主任这种程度，那便是最出色的一拨人。 但是现在。 当医生开了外挂。 未来可期！ 第73章 十岁的心肌缺血 吃完晚饭。 室友们都陆续回到了寝室。 陆晨先将心包穿刺技能的训练放在一边。 继续开始巩固自己的心电图和心脏解剖知识。 这两种领域的知识，是心血管的基础，但也是重中之重。 目前心内科的两种重大的手术操作，无论是冠脉介入，还是电生理，都要求术者有扎实的心电阅读和心脏解剖知识基础。 陆晨以后必定是要接触到介入和电生理手术。 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工。 现在的陆晨，正抓紧时间为以后做准备。 ……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 陆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 这才开始继续心包穿刺技能术的训练。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训练，陆晨对心包穿刺的操作越来越熟悉。 “恭喜，心包穿刺技能完成度64！” 两个小时，直接将技能的完成度，从18提高到了64。 不过继续想要提高完成，却是很艰难。 想要从“熟悉”到“熟练”，这个过程还得花费不少的时间。 今天就到此为止，陆晨慢慢进入梦乡。 …… 一夜无话。 翌日。 陆晨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摸床头的手机。 而是来一发抽奖！ 这已经成为他的一个习惯。 为一整天的“气运”，打下坚实的基础。 “抽奖1次，消耗1点感谢！总感谢值为6点。” 意料之中的“谢谢惠顾”。 陆晨这才拿出手机，翻看今天的黄历。 “诸事不宜！” 看来今天要稳一手，暂时不能抽奖了。 …… 来到科室。 刚换上白大褂，坐在办公室里。 陆晨便看到一个“熟人”，在办公室门口踌躇不前。 他正是之前那个20床的年轻心梗病人的家属。 “陆医生，你来上班了。” 张军笑着走进办公室。 “张叔，你这是……” 陆晨奇怪地瞟了一眼张军。 患者本人目前应该是在u中，家属怎么跑回他们心内八区了？ “陆医生，是这样的。我儿子的病情稳定了，我想今天转回普通病房。”张军道，“楼下监护室的费用太高了，我们家承受不起啊。” 陆晨皱了皱眉头。 像这种心梗病人，猝死风险很高。 而且患者才去u住了不到几天的时间，就这么着急转回普通病房，风险又增加不少。 “叔，这转科的事情，是楼下u医生判断病情以后，再看是否能转科。”陆晨道，“而不是我们说能转就转的。” “哎，我知道的。”张军笑了笑，“我不为难你们，我已经和u医生签字保证了，出了任何问题，我们后果自负。等你们上了班，我儿子就从u转上来。” 陆晨拿这家人没什么办法。 都主动签字，愿意承担一切风险了。 “叔，那你就等着手续交接。” 从u转回心内普通病房，手续还算比较简便，毕竟都同属于心内科。 刚交完班。 陆晨便听到主班护士喊道： “主任组的医生注意了，患者张光明，前几天去u的，等会儿转回来了。” “知道了。”孙果果回了一句，然后对组里的小伙伴道，“今天大家提起精神哈，准备大干一场了。” 今天主任组的病床有一半都是空着的。 按照京华二院心内科的患者流量，那是有多少出院，当天就有多少住院的。 今天要收治的病人，那是极多的。 还没查完房，u的医生和护士就推着病床上来了。 张光明躺在床上，身上绑着各种仪器。 他有些颓废的样子，早就没了初到医院时的“无所畏惧”。 “患者一共植入了三枚支架，昨天刚撤掉iabp，目前生命体征稳定，一般状态还可以，主要是注意复查离子，维持内环境稳定，避免再次发生急性心衰。” u的医生跟孙果果简单的交了班，便又推着病床下楼了。 这一回，张光明依旧是在20床。 “小伙子，你放支架了？” 他的隔壁床，依旧是当初那个老人。 张光明当初还跟老人讨论“等支架降价，再放支架”的事情。 “嗯。”张光明微微点头。 想到当初自己那番“等支架降价”的言论，张光明的脸涨的通红。 如果地上有缝，那他早就钻进去了。 …… “张光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孙果果带着组里的众人，来到了床旁。 张光明睁开眼，点了点头。 “这一次，你一定记得，在床旁大小便，不能自己私自下床！” 孙果果严厉地嘱托道。 “嗯。” 这一回，张光明很听话，极为配合医生和护士所有的治疗。 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圈，让他着实有些怕了。 “孙医生，我平时还需要注意些什么？比如饮食方面，你都跟我说一说。” “等会儿让陆医生跟你好好说说。”孙果果道。 目前，陆晨主管着患者宣教会。 患者住院期间的注意事项，是患者宣教中很重要的一点。 让陆晨来做，最为合适。 “嗯，好。” 张光明看了眼陆晨，眼神中满含期待。 …… 接下来，陆晨仔细地跟张光明普及了，心梗病人的相关健康教育知识。 张光明聆听地十分仔细。 “陆医生，你能把这些东西都写在纸上吗？你一回说多了，我也记不住。” “嗯，好。”陆晨点了点头。 上一次宣教会的时候，还剩下很多宣传单。 其中正好就有心梗病人的健康教育宣传单。 “恭喜，获得来自张光明的感谢值+1！” 话音刚落，便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又成功收获一点感谢值！ …… 处理完张光明的事情，陆晨也开始了收患者的工作。 组里的进修医生曲瑶，平时不怎么收治病人，孙果果代管她的病人。 她基本上也是偶尔来科室，走个过场。 所有的病人，基本上都是由董浩、陆晨、江清妍以及柯玥，四个人轮流收治。 另外两个实习生医生帮着量血压、做心电图。 陆晨收治的患者，是一个来做体检的中年男人。 好像是科里某个护士的父亲。 这个病人没有任何含金量，就是简单的写一写病程记录。 “陆晨，你帮我看看这张心电图。” 一个女声从耳旁传来。 陆晨下意识以为是柯玥，但是又感觉不对。 回头一看，发现江清妍走到了身旁，递过来一张心电图。 “噢，好。” 接过心电图，陆晨凝神看去。 这张心电图很简单。 ii、iii、avf、v4-v6导联的st段压低明显。 是一个典型的心肌缺血的表现。 以江清妍的能力，应该能判读出这张心电图啊！ 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是他没有看出来的？ 又仔细观察了片刻。 依旧没有其他异常的地方。 陆晨抬头看了眼江清妍。 “ii、iii、avf、v4-v6导联的st段压低明显，心肌缺血？” 江清妍皱着眉头，道：“患者10岁。” 第74章 肌腱黄色瘤 十岁的心肌缺血？ 陆晨皱了皱眉头。 男性年龄小于55岁时，发生的冠心病，都属于早发冠心病。 更别说这种十岁的小朋友了。 陆晨还从没见过，十岁孩子的心电图，跟七八十岁的老人一样。 “十岁？这应该去儿科。” 陆晨顿了顿道。 一般14岁的孩子，基本上都可以去看儿科。 “我们医院的儿科不太行，整个科室就剩下五个医生，年轻的医生都跑了，只剩下几个副主任和主任。”江清妍摇了摇头，“所以像这种涉及到心脏的疾病，基本上都来了心内科。” “患者有什么症状吗？”陆晨接着询问道。 “间断胸痛1个月。” “按照心电图和症状，这孩子的心脏血管肯定是有问题的。”陆晨道，“不过肯定不是常规的冠心病，而是有其他的病因。” “嗯。”江清妍点了点头，“目前我有几种考虑，血管炎、扩心病、心肌炎，以及动脉导管未闭等。” “极大可能是因为这些病因，而导致的继发性冠脉血管病变！” 陆晨皱了皱眉头，道：“无论什么病因，这个孩子的血管病变严重，可能需要立刻处理。师姐知道了这个病人吗？” “知道。”江清妍点点头，“但是师姐暂时也没看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让先查血和做心脏超声，等结果回报，再调整治疗计划。” “嗯。”陆晨将心电图放下。 他对这个年轻的病人很感兴趣。 “他是哪个床？” “13床。” …… 来到13床。 这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 女孩蜷缩在床角落，面色有些苍白。 陆晨走上前，她的母亲便站起身。 “医生来了。” 女孩扭头看了眼陆晨，随后又把头埋进了被窝里。 “阿姨，我就问问她的情况。” “嗯，医生你问。”女孩的母亲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 见女孩没有任何回应，陆晨便直接询问她的母亲。 女孩在3个月前开始出现间歇性跛行。 1个月前于活动后出现胸痛，为压榨样疼痛，以心前区为着，活动后明显加重，休息3-5可稍缓解。 期间未到医院治疗，频繁胸痛发作。 “阿姨，你们家族有没有冠心病的病史？” “没有。” 陆晨想给女孩进行检查的查体，但是她却有一丝抗拒。 女孩的母亲轻轻的摇头，陆晨只能作罢。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翻看了江清妍所书写的病历，着重看了其中的查体部分。 入院体格检查：hr120次分，bp9050hg。心脏听诊可闻及二尖瓣听诊区收缩中晚期喀喇样杂音，肺部听诊未闻及异常呼吸音。 “肘关节、膝关节、脚踝有无痛结节；角膜边缘可见白色环。” “外周血管脉搏正常，双下肢于行走时出现间歇性跛行，无水肿及皮肤颜色改变。” 江清妍所写的入院查体，极为详细。 心脏的听诊，可闻及杂音。 陆晨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是先心病吗？ 不过他又注意到，女孩的关节处可以看到无痛的结节。 “这个是……” 陆晨皱了皱眉头，回头看向江清妍。 “江清妍，这个无痛结节是什么？” “这个结节，我考虑应该是肌腱黄色瘤。” “肌腱黄色瘤？” 陆晨突然间像想到了什么，但是怎么也抓不住。 “怎么了？”江清妍疑惑道。 “没什么……”陆晨轻轻摇头，“还是先看看患者的化验和检查结果。” …… 整个上午。 心内八区来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 陆晨一直在，收治病人、下医嘱、写病程记录，这三者之间互相切换。 他一共收了三个病人，董浩等人分别收了两个。 以至于到了中午十二点，所有人都留在科室中。 “今天中午，我请大家在科室吃饭哈。” 孙果果笑着走进医生办公室，掏出手机，点开了订餐app。 “大家想吃啥的，吃哪一家的，都可以提提意见。” “女生优先，两个师妹先点。” 孙果果将手机递给了江清妍。 “柯玥，你点，我都可以。” 江清妍正在处理那个十岁的小病人。 “嗯，那就吃卤肉饭？” 柯玥划拉了一下订餐界面。 “哎呀，吃啥卤肉饭啊。”董浩凑了过来，笑道，“我知道有一家口水鸡，贼好吃。” “那，那会不会太贵了啊？”柯玥小声道。 “放心，李老师买单。”孙果果笑了笑，“随便点。” 有了孙果果这句话，大家点饭就没了顾忌。 陆晨随着大流，一起吃口水鸡。 …… 大概半个小时后。 “口水鸡”就送到了科室。 众人刚准备打开餐盒，享用美食。 护士站就传来一阵喊声。 “主任组的医生，在不在？化验系统有危急值！” 孙果果闻言，立刻跑到电脑前，打开化验系统。 众人也停止了拆餐盒的动作。 今天上午来的病人太多了。 孙果果在脑海中，快速回顾了一下所有的新病人。 好像并没有病情特别危重的病人。 到底会是谁呢？ 打开化验系统。 立刻就跳出来一个弹窗。 科室：心血管内科第八病区 姓名：袁慧 床号：13床 年龄：10岁 危急值：心肌钙蛋白i(荧光法)312ngl(正常值0-1ngl)。 居然是13床小女孩的危急值！ 孙果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按照心肌梗死的诊断标准。 目前13床女孩已经符合，胸痛、心肌酶升高、心电图改变，这三条诊断标准！ 几乎可以确诊急性心肌梗死！ 10岁的心肌梗死！ 这可是极为罕见。 孙果果眉头深皱。 “董师弟，让护士给13床患者上心电监护和吸氧！” “柯师妹，你们联系u导管室，让导管室随时准备。” “陆师弟，你写一下危急值病程记录。” “收到！” 众人也看到了危急值报告，明白事态严重。 “我去和患者家属交代病情。” 孙果果一边走出病房，一边拿出手机，给李瑶主任打电话。 这个病人的病情很棘手。 最为关键的是，患者太年轻了，是一个十岁的小孩儿！ 一旦有任何失误，那引起医疗纠纷的可能就很大！ “李老师，今天来了一个新病人，10岁的女孩，心电图提示心肌缺血，刚刚化验值回报，心肌酶升高了。” 接通电话，孙果果立刻报告了患者的情况。 “立刻让导管室准备！”李瑶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管病因是什么，按照患者目前的情况，需要立刻介入治疗！” “果果，你和患者家属谈清楚！” “我现在正在校部开会，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好。”孙果果挂了电话，立刻按照李瑶的指示行动，准备给家属沟通介入手术的事情。 …… 而一旁的陆晨正在书写危急值的病程记录。 他的脑海中，不停地回想起这个十岁小女孩的相关信息。 “心梗、杂音、无痛结节、黄色瘤……” “如果全部用医学的一元论来解释……会是什么呢？” 第75章 高胆固醇血症 “陆晨，这是患者上午做的心脏超声。” 江清妍递过来一张彩色心脏超声报告单。 京华二院超声科的实力很强。 常年居于全国的前十，和京华二院心内科在全国的地位相当。 所以超声科发的报告一般都很准确。 陆晨看向这张心脏超声的报告单。 “左心室收缩功能正常。可见二尖瓣脱垂导致中度二尖瓣反流，左心房轻度扩张。” 单从心脏超声的结果来看，已经否定了先心病。 陆晨又陷入了沉思。 心肌炎、血管炎、风湿免疫性疾病…… 这些好像都不太对！ 那究竟会是什么呢？ 大概过了十分钟，孙果果回到了办公室。 “家属同意介入治疗，我和江师妹把病人送下去了。你们其他人干完活以后，就回寝室休息。” “好。”众人纷纷附和。 孙果果说完之后，便和江清妍一起将病床推到四楼u。 …… 而此时陆晨，对于这个病例，仍旧没有任何思路。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年轻患者的疾病，他以前可能从来都没遇到过。 这大概率是一个罕见疾病！ 本科内科书中肯定没有记载。 因此，就凭着他目前的知识积累来看，可能根本无法诊断出这个病例。 陆晨陷入沉思。 现在，唯一能够让他有所突破的。 那便是自己之前抽中的那本“文献阅读”技能书。 或许凭借着技能书所赋予的超高领悟能力，他能够从文献立库中，找到一些线索和思路。 陆晨很快将危急值报告的病程记录写完，然后把上午的其他事情收尾。 “柯玥，等会儿你跟师姐说一声，我先回寝室了。” “啊？好的。”柯玥有些诧异地点点头。 平时陆晨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科室，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 快速回到寝室。 打开电脑。 陆晨便进入了医学论文查阅网站。 “年轻患者的心脏疾病、肌腱黄色瘤、二尖瓣脱垂、间歇性跛行……” 将患者所有的信息整合在一起。 依次分为症状、体征、辅助检查的信息。 陆晨开始查找相关论文。 查论文，也是一个技术活。 搜索范围大，目标分散，工作量大。 搜索范围小，很有可能错漏了很多疾病。 陆晨先从年轻冠心病的疾病分类开始查找。 然后再加上限定条件，比如肌腱黄色瘤、间歇性跛行等等。 查了一圈华夏论文文献库。 一无所获！ 华夏的罕见病相关的病例报道很少。 即便是有，也多半是电生理和冠脉介入的，十分功利化。 陆晨只能将自己的搜查目标扩大到外文文献库。 这样一来，工作量增加了几倍不止。 这还是在有“文献阅读”技能书的情况下。 如果没有技能书，单单去翻译单词，都要花费大半天的时间。 …… “哎，陆晨，在忙啥呢？” 室友王子豪突然把头凑了过来。 “查一些文献。”陆晨笑了笑。 “我看你这都是英文的文献，这么厉害。”王子豪诧异道。 这些可都是医学专业英语的，并不是四六级那样的常规英语。 “我就浏览一些文献的摘要，内容不多。”陆晨笑道，“难度不是很高，你上你也行。” 王子豪撇了撇嘴，他可不听陆晨忽悠。 他上，他可不行。 “陆晨，这周末咱们寝室来一次集体活动啊，一起去？”王子豪笑了笑道。 “好啊，什么活动？”陆晨抬头看了眼王子豪。 “真人cs。”王子豪笑道，“这附近有一家真人cs馆，我和老板很熟，给了我几张优惠券，咱们可以去玩一天，那里吃的玩的都有。” “可以啊。”陆晨点了点头。 这种集体活动还是参加一下比较好，避免不合群。 毕竟陆晨还要在寝室生活三年。 “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周六，真人cs。”王子豪笑了笑，“陆晨，你有其他朋友，也可以一起来玩，我这优惠券多着呢。” 王子豪就是京华本地人。 本科也是在京华医科大学读的，他对着附近的吃喝玩乐比较熟悉。 “好。”陆晨点点头。 他想了想，或许可以叫上周伟，对于一个深度的游戏迷来说，这真人cs的诱惑力肯定不小。 …… 和王子豪聊了几句以后，陆晨便继续埋头查阅文献资料。 “年轻的心脏病……大概就是先心病、心肌病、心肌炎、血管炎等等。” “间歇性跛行……闭塞性血管炎。” …… 查阅了上百篇casereport，依旧没有找到任何与这个女孩相关的疾病。 下午一点五十分。 离上班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三个室友全都陆陆续续爬起了床。 陆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关上电脑。 突然。 他瞥见界面的最下方，有一篇关于年轻女孩的黄色瘤病例。 鬼使神差地，陆晨点了进去。 这是一个15岁的女孩。 该患儿的黄色瘤同样是由沿肌腱分布。 论文中这样介绍道： “无痛性的黄色瘤，考虑先天性黄色瘤(纯合子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患者同时有间歇性跛行的症状，考虑脂质沉积引起下肢动脉粥样硬化闭塞。” 陆晨神色一愣，随即露出狂喜。 文中提及到，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其可能的临床表现中，就有无痛性的黄色瘤以及角膜边缘见白色环。 这个患者同样是有间歇性跛行的症状！ 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这个论文中的患者，并没有任何心脏疾病。 不过其中提及到，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所致的脂质沉积，可能引起全身动脉粥样硬化闭塞。 如果累积下肢血管，那就是间歇性跛行。 累积心脏血管，那就可能会出现心梗。 累积脑部血管，就会出现脑梗！ 至于为什么会出现二尖瓣脱垂，那就是心梗导致的二尖瓣腱索断裂，或者肌功能障碍！ 看到这里，陆晨茅塞顿开！ 这全部都是，高血脂惹的祸啊！ “陆晨，上班快迟到了，你不走啊？” 王子豪出门前朝陆晨喊了一声。 “你先走，我马上出门。”陆晨头都没抬的回复道。 他要抓紧时间，将这篇文章下载到手机中。 而此时，系统面板也弹出了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目前进度2。” 第76章 这是谁诊断的 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导管室。 一个10岁的小女孩正躺在手术台上。 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她紧紧闭上眼睛，拼命告诉自己，不去理会手腕处传来的疼痛感。 “小朋友你真勇敢呀！手术很快的，马上就能好了。” 导管室的护士，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年轻的病人。 “任医生，楼上病房的医生没有搞错，这么年轻的小女孩做心脏造影吗？还要放支架？” 护士疑惑地看向身旁一个高个子的手术医生。 “没错，我看了患者的化验单和心电图，心梗的诊断应该是没错的。”任峰皱眉道，“不过，这么年轻的病人，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任峰，京华二院心内科冠脉介入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大部分难度偏高的手术都是由他完成的。 这一次碰到10岁的心梗，便也交由他来负责。 “以前见过最年轻还是个18岁心梗的病人，那个病人是长期熬夜，并且抽烟喝酒，把身体糟蹋没用了。” “但是这个10岁的女孩，应该不会有什么不良嗜好啊。” “我总感觉这么年轻的小女生，如果放了支架，那也太遭罪了。”护士忍不住叹气道。 “先看看血管情况，再做决定。”任峰皱眉道，“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做ptca。” 广义上的冠状动脉介入治疗包括以下几种： 第一，冠状动脉球囊扩张术：即狭义上的ptca，可改善冠状动脉狭窄或阻塞。 第二，支架植入：即pci治疗，可解决再狭窄问题。 第三，冠状动脉旋磨术：病变很严重且球囊扩张不开时可选用。 简单来说。 ptca，就是拿球囊把狭窄的血管扩一扩，但没有植入支架。狭窄病变由气囊扩张后，40的病变会发生再狭窄。 pci，就是球囊扩张之后，再植入支架，减少再狭窄的风险。 …… 10岁的心梗患者，实属罕见。 这个病例，也吸引了其他几个导管室的医生和护士。 不消十分钟。 任峰的导管室门口，已经围着一群医生和护士。 所有人都关注着导管室里面的情况。 “任哥又碰到了这么棘手的病人啊！” “哎，这种病人风险太高，放不放支架，放什么型号的支架，都是难题啊！一旦出现了什么差错，病人家属肯定会找医院麻烦！” “对啊，最关键的就是患者年龄太小了！” 突然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们手术都做完了？有空在这里围观？” 众人一愣，然后立即做鸟兽散，纷纷回到自己的导管室。 曹志颖沉着脸，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随后才将视线转到任峰的导管室上。 “这么年轻的病人吗？” 看到台上的小女孩，曹志颖皱了皱眉头，突然间也来了兴趣。 他走到导管室前的监控台坐下，翻开了患者的病历夹。 “胸痛、心肌酶升高、心电图异常，心梗的诊断应该是明确的。” “二尖瓣脱垂、间歇性跛行、肌腱黄色瘤……” 看到这些体征和辅助检查，曹志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这个病例挺有意思的，还算是比较罕见的。 楼上病房的小医生，能诊断出来吗？ …… 此时，导管室里的任峰已经完成了心脏冠脉造影。 “任峰，把患者各个体位的血管都看一遍。” 导管室中突然想起了主任的声音。 任峰回头一看。 曹志颖正坐在外面导管室的监控台上，用着话筒跟他讲话。 任峰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 打入造影剂，冠脉血管显形。 “这是……广泛的血管狭窄啊！”任峰心中不禁叹气道，“现在想做pci也困难啊！” 血管广泛的病变，可不是一处或者两处的血管堵塞！ “任峰，用球囊扩一扩，先不放支架。” 曹志颖的声音再次响起，任峰便立刻进行球囊扩张的操作。 大约四十分钟后。 手术成功完成！ 任峰走出导管室，后背已经出了一身汗。 主要是因为这个患者年轻太小，任峰的每一步操作都极为小心。 因为一旦出了差错，后果不堪设想。 “任峰，你考虑这个患者是什么病啊？” 曹志颖突然询问道。 “血管炎，比如大动脉炎、anca相关的血管炎之类的。” “然后呢？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任峰沉思了片刻，仍旧是摇了摇头。 “主任，我暂时就只想能到这些。” 曹志颖面色一沉，严肃道：“任峰，不可否认，你的冠脉介入技术是很好的。在整个京华二院的心内，你绝对能排在第一梯队。” 任峰表面上没有表情，但是内心却是乐开了花。 能得到大主任曹志颖的赞美，是很难得的。 “但是！”曹志颖突然话风一转，“你是想当一名优秀的心内科医生，还是只想当一名手术匠呢？” “这个……当然是心内科医生了。”任峰立刻回复道。 曹志颖笑了笑，继续道。 “一名优秀的心内科医生，最重要的是扎实的基础知识，良好的临床思维能力，而不是日复一日的做手术，只是成为一个介入手术的工匠！” “你看你，现在连这个病例都分析不出来。这个病应该是家族遗传性高胆固醇血症，我记得以前心内三区出过一例，你这就忘记了？” 听曹志新这么说，任峰立刻就反应过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的确是有过这么一例病人。 “主任，可是这个病是罕见病啊。”任峰破位无奈道，“我一时间想不出来应该很正常，楼上病房的医生，作为首诊医生，他们在第一时间也没诊断出来啊！” 一边说着，任峰一边点开了电脑里的病程记录。 “主任，你看，楼上病房医生诊断的和我一样啊，考虑的也是心肌炎、心肌病、血管炎，和我差不多啊！” 可是，当任峰点开最新的一个查房记录时。 他却愣住了。 病程记录中，明明白白写着： 诊断：家族遗传性高胆固醇血症。 任峰脸上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一旁的曹志颖，同样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楼上病房的医生，这么快就诊断出来了？！ 他的目光下移到病程记录签名处。 想要看看，这个病例到底是谁诊断出来的。 第77章 陆晨的疑惑 病程记录的签名处，赫然是三个大字…… 孙果果！ “心内八区的主治医生，孙果果？” 曹志颖皱眉道。 “我记得她刚刚独立上班不久。” 任峰点了点头：“嗯，她是李瑶主任的学生，前几年毕业以后，留校了。” “嗯，这个孙果果很不错嘛，居然能够如此迅速地判断出患者的病情。”曹志颖微微点头，“她写的这个病程记录，条理有序、理由充分。看来，她对这个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了解得很透彻啊。” “我以前对她的印象比较少，看来在心内普通病房里，还是有很多有潜力、不容忽视的年轻人啊。” “主任，会不会是李瑶主任在病房指导的？”任峰试探性地询问道。 这个孙果果，任峰很熟悉。 她的确要算得是一个努力上进的年轻医生。 但是，好像没有特别的优秀？ 这种罕见的病例，他都只见过一次。 并且，因为长时间都没有碰到过这种病例。 今天陡然间碰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应该不会。”曹志颖摇了摇头，“李瑶今天在校部开会，一时半会回不了病房。” 曹志颖和任峰分析了大半天。 但是他们却忽视了一点。 研究生、规培生以及实习生，他们都没有自己的工号，都是用上级医师的工号写病程和下医嘱。 …… 此时的京华二院，心内科八区。 孙果果正在坐在电脑前，查看着上午那个10岁女孩的病程记录。 这些病程记录都是由研究生或者规培生写的。 所以作为主治医生的她，需要再次查看和校对病程记录。 可是，当她点开10岁患者，最新一个病程记录，看清其中的内容时。 她整个人，微微有些愣住了。 像这种病危的患者，入院时不仅需要书写首次病程记录，而且需要尽快的完善上级医师查房。 一般来说，这种上级医师查房的内容中，不可或缺的便是“病情分析”。 主要是管床医生结合病情，对患者的诊断及治疗方案做出分析判断。 “病情分析”书写的难度极高，一般都是有孙果果或者李瑶书写。 这个“病情分析”，正是反映一个医生水平的重要指标！ “小伙伴们，这个10床患者的病程记录是谁写的？” “师姐，是我。”江清妍轻声道，“这个患者是我早上收的。” 孙果果疑惑看了江清妍一眼。 “你为什么考虑诊断是家族遗传性高胆固醇血症啊？” 江清妍顿了顿，道：“患者诊断急性心肌梗死肯定没错。不过她的年龄偏小，且有肌腱黄色瘤、角膜环等好高脂血症的表现，同时还有间歇性跛行症状，极有可能是血脂沉积引发的血管闭塞！” “因为年龄这么小就发病，很大概率是纯合子家族性的高胆固醇血症！” 孙果果闻言，点了点头。 “师妹你分析得不错，以前碰到过这种病人？” “没有，这个病情分析是陆晨教我写的。”江清妍轻轻摇头。 “啊？是陆师弟教的？” 怎么又是陆晨？ 孙果果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环顾医生办公室的四周，陆晨并不在场，大概是去病房看患者了。 江清妍点点头，“下午刚上班的时候，他就跟我说，他对这个患者病情有了新的想法。” “那他以前见过这种病人？” “没有，不过他找到了一篇类似的文献，还打印出来了。” 江清妍从病历夹中拿出三张a4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小字。 “这……” 孙果果看到这种外文文献，头都大了！ 她突然有些佩服陆晨和江清妍。 她自己在读研究生的时候，每天就在科室帮忙下医嘱、写病程，其他的时间多在和其他医生唠嗑。 遇到疑难的病例，她或许会去思考，但是从来都没想过去查找文献，去深究到底。 但是，陆晨的一系列的表现，却让她有些自渐形秽。 上一次“健身干粉”的事件如此。 这一次的“10岁心肌梗死”事件，亦如此！ 陆晨似乎永远保持着一颗求知心。 他和大家一样，在临床上会面临着很多难题。 但是他总会想着各种办法，去进一步解决困难。 …… 这时候。 陆晨刚好从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他还么坐下，就发现孙师姐看自己的眼神发生了变化。 这眼神很复杂，有惊讶、有欣赏，还有一丝失落。 “师姐？”陆晨轻轻唤了一声。 孙果果立刻回过神，连忙笑了笑：“陆师弟回来了。” “嗯。”陆晨笑道。 他看到孙果果手中的英文文献，便有些明白了。 “师姐，上午那个10岁女孩的病……” “已经做完手术了。”孙果果道，“冠脉弥漫性狭窄，做了ptca。” “没放支架？”陆晨疑惑道。 “暂时没有。另外我觉得你的想法很好。”孙果果点了点头，“我还真没想到家族高胆固醇血症。不过看了你的病情分析以后，感觉你这种思路很有道理。” “但是想要确诊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需要做基因检测。我们医院还没有这个检查，只能让患者去京都或者魔都，做相关基因检测来确诊。” “嗯。”陆晨点头道。 很多疾病，都是确诊困难。 一旦确诊，剩下的治疗就很简单了！ 比如说这个家族性遗传性的高胆固醇血症，除了常规治疗，还需要加强降脂治疗。 陆晨翻看了这个小女孩的介入手术记录。 冠脉造影提示：左主干近段75狭窄，左乳内动脉(lia)在其开口处有80狭窄。左回旋支，近端为90窄，后。 另外，还顺便给她做了一个肾动脉造影，显示左肾动脉也显示了80的狭窄。 “血管狭窄到了这种程度，不放支架吗？”陆晨很疑惑。 一般来说，血管狭窄超过75，就需要植入支架。 当然，这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如果是不重要的血管，即便是完全闭塞，都可以不放支架。 如果是重要的血管，即便只有60-70的狭窄，也需要放支架。 按照这个患者的血管条件，已经达到了放支架的程度。 如果不放支架，发生再狭窄的可能性很大！ 也就是说，患者可能再次发生心梗！ 第78章 全国医学技能比赛 “师姐，为什么楼下导管室的老师不给患者放支架啊？” 怀着这种疑问，陆晨看向一旁的孙果果。 孙果果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然后微微摇头：“患者是否需要植入支架，是由手术医生来决定的。我们病房医生只能看到介入手术记录，无法得知更加进一步的原因。” 陆晨点点头。 他暂时只能把这种疑问放在心里了。 等以后有机会去u导管室，或许能问问手术医生。 …… 这个10岁的女孩，在做完介入手术以后，并没有回到心内八区，而是继续在u监护和治疗。 下午三点。 李瑶从校部开会回来了。 “果果，这个病人是什么情况？” 李瑶坐在主任办公室里，翻阅着孙果果递过来的病历。 眉头轻蹙。 10岁的急性心肌梗死，这可不简单啊！ “患者突发胸痛，考虑急性心肌梗死，已经做了ptca……目前在u观察，等过了急性期再转回我们普通病房。” 孙果果站在办公桌前，抿了抿嘴，将小女孩的病情详细道来。 “10岁的女孩……你们考虑病因是什么？” 李瑶沉声询问道。 “家族性胆固醇血症，这么年轻发病，考虑是纯合子遗传。” “你诊断出来的？” 李瑶挑了挑眉头，嘴角突然扬起了一抹笑意。 家族性胆固醇血症，最人群中比较罕见的疾病，而且导致心梗的病例也并不多。 自己手下的医生能够第一时间诊断出来，实在是让她颇感意外。 “老师，这个，这个还是陆晨师弟想到的。” 但是，孙果果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让李瑶直接愣住了，翻阅病历的动作也停住了。 她缓缓抬起头。 “你说陆晨？” “嗯，陆晨师弟今天中午回去翻了很多文献，最终找到了一篇类似于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的病例报道。”孙果果继续道，“对比两个患者的化验结果，我们得到最终诊断。” 这让李瑶大感意外。 陆晨才是刚入学的研一学生，甚至还没有正式开学。 他居然能于所有人之前，诊断出“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 这实在太惊艳了 虽然孙果果也经验尚浅，但是她毕竟已经读完了硕士，在临床上摸爬滚打了好几年。 并不是陆晨这些年轻学生能比的。 但是联想到陆晨之前的表现，比如第一次在电梯里的急救，还有上一次“健身干粉”的事件。 李瑶心道，难不成自己真的捡到了一块宝？一个天才了？ 看到李瑶愣着没说话，孙果果还以为诊断错了，连忙询问道：“老师，难道我们错了吗？” 李瑶微微摇头，笑道：“没错，很好。” 她顿了顿。 “陆晨人呢？” “师弟应该在办公室。” “把他叫过来。” “好。” …… 陆晨带着疑惑，推开主任办公室的大门。 他正在奋笔疾书地敲着键盘，孙果果师姐突然让他来主任办公室。 “老师，您找我？” 李瑶正在翻阅手中的文件，看见陆晨进来，便笑着点点头。 “嗯，快进来。” 陆晨坐在李瑶对面的沙发上。 “陆晨，上次健身干粉的事情，还是多亏了你。”李瑶笑了笑，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给了陆晨，“你看看当初这个家属的投诉书。” 陆晨拿起来一看。 好家伙，这个患者家属居然理赔100万！ “后来你发现了健身干粉其中的猫腻以后，医院人道主义的赔了2万块钱。”李瑶道，“所以这件事情呢，我们心内八区的医生护士可都是要感谢你。” 一旦真的要赔付巨额的赔偿款，即便科室只是占了赔偿款的其中的一小部分。 但是最后扣到科室众人的头上，平摊的罚款也不少，大概小半个月的工资也没了。 “老师，这个患者也是我夜班的时候发病的，我也是心内八区的一员。”陆晨道，“于情于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李瑶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这个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也是你诊断出来的？” 陆晨微微点头。 “老师，我之前也没见过这种疾病，是在文献中找到的。” “噢？这么说，你看文献的能力也挺强的？”李瑶笑道。 大部分导师，都喜欢这些英语能力强，甚至能无障碍查看英文文献的学生。 “还行。”陆晨摸了摸鼻子。 若是在之前，他可能还是感觉有些吃力。 但是自从获得了“文献阅读”技能书，陆晨已经可以很从容、高效的阅读各种文献，并且提炼出有效信息。 不过，这毕竟不算是他自己本身的能力，陆晨还没那么厚脸皮的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 “陆晨，是这样的，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有个事情想要交给你办。” 李瑶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 “你应该也得到了消息，9月份开学的时候，会有一次入学摸底考试。” “嗯。”陆晨点了点头。 “不过呢，今年的入学考试和往年不同。”李瑶道，“今年的摸底考试不仅和奖学金级别挂钩，更是和下半年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有关” “医学生技能比赛？”陆晨疑惑道。 他还从没听说过有这种比赛。 “嗯，全国各大医学院校都会派出代表队，进行医学技能比赛。”李瑶道，“我们京华医科大学，先从各个附属挑选，最后选出一支代表队参加。” 全国医学技能比赛，对于提升学校知名度，甚至能争取更多教育资源的倾斜。 “这一次在入学考试中成绩优异的同学，将会有机会代表我们学校进行全国技能比赛！” “老师，您的意思是……”陆晨缓缓说道。 既然李瑶单独跟他说这个事，那肯定是想要让他参加。 “嗯，这次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我们二院代表队是由我全权管理的，我希望你可以代表我们医院参加。”李瑶笑道。 “啊？我吗？”陆晨诧异道。 这么相信他吗？ 李瑶的学生可不只今年的一届，只算在校生，那还有研二和研三两届。 若是算上博士生，那还有更多。 “嗯，我相信你。”李瑶笑道。 作为此次赛事的管理者，她是有一个直接推荐名额，无需参加预选赛的。 在她所有的学生当中，质量最高的，也只有这最新一届的学生。 没办法，以往的几届学生，大多数是别人挑了剩下的学生，然后分给李瑶。 今年若不是除了陆晨和江清妍这个例外，李瑶学生的质量，依旧堪忧。 而她也不可能把这个推荐名额让给其他的学生。 那要外人怎么想？ 所以综合目前所有学生的能力，李瑶惊奇地发现，只有陆晨最合适！ 虽然他还只是一个还没入学的，研一新生！ 第79章 定格在80％的心包穿刺术 陆晨没有丝毫犹豫。 “好，老师，我答应参加！” 对立志成为一个最优秀的心内科医生的陆晨来说，他期待着就是未来无数的挑战！ 全国性质的技能比赛，这绝对是一个提升自己的好机会。 “那就好，希望我没看错人。”李瑶笑了笑，“不过呢，最终能否代表我们京华去全国参赛，还得看你自己的努力啊！” 李瑶能做的，就是让陆晨无需参加入学考试的初试， 但是以后的几轮考试，都需要靠陆晨自己来努力。 …… 走出主任办公室时候，陆晨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才来科室两个星期，居然就被委以重任！ 按照李瑶老师的意思，她可以直接让自己通过入学考试的初试。 不过入学考试，不仅是技能比赛的初试，更是关系到奖学金的分发。 因此，为了这一万块的奖学金，陆晨还是决定要参加入学考试的初试。 …… 现在距离入学考试，还有两个星期的时间。 原来，陆晨正在按部就班的积累基础知识。 现在，突然感到时间有些紧迫了。 陆晨扪心自问，按照目前他自己的能力，从京华二院中突围的可能性很大。 但是若是放在全国范围内，竞争力其实远远不够。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哈。” 这时候，林翠主任突然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她身旁跟着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女医生，外貌清秀，看起来一副柔弱的模样。 “这是我们组里来的新医生，我们京华二院心内科毕业的博士生，尹新华。” 话音刚落。 办公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董浩在一旁扯了扯陆晨的衣袖，小声道：“我听别人说，这个主治医生是未来要代替丁得利的。” 陆晨并不意外。 按照丁得利目前这种懈怠的态度，心内八区没有立刻辞退他，已经算是很良心了。 “小尹，你就先待在组里，熟悉一下工作环境。” 林翠主任立刻将尹新华安排在了组里，跟在丁得利的手下。 “哎，师弟，你说这林主任怎么想的啊，让尹医生跟在丁老师的后面。”董浩继续小声说道。 “谁知道呢？有可能丁老师不走了？”陆晨撇了撇嘴。 “丁老师不走，那可是大祸害啊，谁夜班碰上他，谁倒霉。” 董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 心内八区的医生本来就很多，工作电脑是远远不够的。 今天又来了尹新华，电脑更是捉襟见肘。 “你就先在我后面看看，等来了病人再去看。” 丁得利瞥了眼尹新华，便不再理会她。 …… 下午，心内八区来的病人少了。 但是陆晨却是丝毫不清闲。 他在写完自己的病历以后，开始继续自己的患者宣教工作。 除了帮助患者提高对疾病的认知，陆晨也急需感谢值，进一步提升自己的能力。 整个下午的时间，他才赚取了五点感谢值。 这和之前相比，效率已经大打折扣。 这可能是因为心内科患者的住院日比较长。 病房中很多都是老病人。 重复对同一个病人进行宣教，大多数病人会很不耐烦，更别说是获取感谢值了。 目前陆晨的感谢值只有十几点，差不多就是一次十连抽的机会。 …… 下班了。 一个人来到食堂。 周伟点好了饭菜，已经在等着他了。 “晨儿，你明天晚上有没有空啊？”周伟笑道。 “明天……应该有空，怎么了？”陆晨将眼前的肥肉，推倒了周伟面前。 “那太好了，我这边有一个夜班，你要不要买过去上啊。”周伟道，“内分泌的夜班，没什么事儿，就是测一测血糖，一个夜班两百块。” 陆晨奇怪地看着周伟。 “伟哥，你怎么干起了中介的活啊？自己买班不说，还帮别人介绍啊？” 周伟摆了摆手，嘿嘿一笑。 “这个卖班的同学，是我认识的一个老同学，家里有点儿钱，他就想混个规培证，平时呢，也不怎么上夜班。” “我和他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他有夜班，基本上都会卖给我，按市场中比较高的价格。” “不过我明天还有自己科的夜班，没办法去，所以就只能找别人了。否则还轮不到其他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晨儿，考虑一下，怎么样？” 陆晨想了想，沉声道：“这个当天夜班的老师不会有什么意见？” 周伟笑了笑：“这个你放心，每个科室那么多人，老师都认不全，而且只要有人上夜班，他们可不在乎是谁上。而且内分泌科的夜班，晚上基本没什么事，你可能睡一觉，眼睛一睁，就是第二天早上了。” “那行。”陆晨点点头，“明天的夜班？” 其实钱不钱的倒无所谓。 只是陆晨目前获取的感谢值，已经到了一个瓶颈期。 科室的患者每天都只有那么多，而且对患者宣教，已经拿不到多少感谢值。 或许主动换一个环境，值一个夜班，就能有所改变！ “嗯，记得是内分泌科第二病区啊。”周伟笑了笑，“等会儿我把钱转到你微信上，记得收。” “不急。”陆晨道，“等我上了夜班，再给也不迟。” “哎，这是我们的规矩，先给钱，再上班。”周伟笑道。 “不怕别人拿了钱跑了？” “群里的人基本都是互相认识的，没人会为了一两百块钱这么干的。” 陆晨撇了撇嘴，这群里可是好几百号人呢！ 不小心混进来了什么成分的人都不一定呢！ “叮……” 手机微微一震。 陆晨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周伟的微信转账，两百块。 “晨儿，千万要记得啊，可别忘记了！” “放心，明天晚上，内分泌二区。” …… 回到寝室。 陆晨照样开始心电图和心脏解剖的训练。 入睡之前，继续训练心包穿刺技能术。 “恭喜，心包穿刺完成度80。”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训练，陆晨已经成功将心包穿刺术的完成度提高到80！ 陆晨进行心包穿刺术的成功率已经超过90。 几乎很少会有出现副作用，或者出现并发症的病人。 不过再想要更近一步时，陆晨发现这80的完成度丝毫不涨。 即便是他做得再怎么完美，这80系统完成度没有半点儿上升的趋势。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陆晨百思不得其解。 第80章 奇怪的气味儿 陆晨重复了自己所做的每个步骤。 甚至每一步都力求做到完美。 但是心包穿刺术的完成度仍然只有80！ “一定是有自己还没发现的瑕疵。” 陆晨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现在并不纠结这最后20的完成度。 因为，留下这可以进步的空间，他或许可以无限次数的进入到系统空间，以此来练习心包穿刺。 而当系统完成度涨到100，他很有可能不能通过这本“心包穿刺技能书”，进入系统空间了。 …… 翌日。 早上，陆晨醒来以后，照旧来了一发。 单抽。 居然中了！ 不过当看到奖品时，陆晨微微有些惊讶。 “虚拟空间训练时长+1小时。” 延长训练时长？ 可是他目前就只有一个心包穿刺技能书，而且这个技能书并没有时长的限制，可以无限进入。 所有，这个“奖品”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似乎没有什么用啊。 这个“奖品”，目前只能压箱底了。 …… 今天的心内八区。 格外的风平浪静。 昨天入院的病人太多了，今天病房里没有空床，不会有入院的新病人了。 “陆医生，我明天要求出院了。” 那个“夹竹桃”中毒的中年妇女，终于达到了出院标准。 前天，她测了一次“洋地黄”浓度，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正常。 “阿姨，您以后可要注意了，千万别随地乱焚烧这些有毒植物。” 陆晨再次嘱托道。 这一次是“夹竹桃”的量不多，可是下一次如果再次过量，那可能会对身体机能造成不可恢复的伤害。 “嗯，谢谢陆医生这些天的照顾。” 中年妇女咧嘴一笑。 “恭喜，收到来自李桂芝的感谢值+1！” 这时候，陆晨又从她的身上获得了一个感谢值。 经过这么多天的实践。 陆晨发现，他可以从同一个患者身上收获多次的感谢值。 不过具体如何判定，都是由系统来决定。 可以是因为治疗、诊断，又或者是因为对患者的宣教，甚至是给其他同学讲解一两个题，都有可能获得“感谢值”。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便是对方是真心实意的感谢他的，不存在虚情假意，否则便不会收到感谢值。 …… 早上查完房以后，孙果果因为有事，便提前离开了。 恰好今天李瑶在病房，众人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时找她。 不过，李瑶通常都待在主任办公室里，很少出现在病房中。 今天的心内八区，并没有发生什么抢救的大事。 陆晨在闲暇之余，又给柯玥和组里的两个实习生，讲述心电图的知识。 这样做，不仅可以收获几点感谢值。 在讲课的同时，陆晨也巩固了自己的知识点，加深对这些基础知识的理解。 一天的白班结束。 陆晨还没来得及放松，匆匆解决了晚饭，便赶往了的内分泌科第二病区。 他昨天刚答应周伟，买了今晚内分泌二区的夜班。 …… 走进内分泌二区。 陆晨就能感受到一股和心内科完全不同的气息。 如果说心内科是内科中又脏又累的代表，那内分泌科绝对是一个养老、悠闲的科室。 这里的医生和护士的办公室，都极为安静，很少有患者前来光顾。 大部分患者都待在病房中，很少有病情的变化。 “看来这内分泌科的夜班卖200块，而心内科的夜班卖400块起步，是有原因的！”陆晨心道。 思忖之间，他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中，一个约莫35岁的女医生正坐在电脑前，飞速地敲击着键盘。 “老师您好，我是今晚的夜班学生。”陆晨换好了白大褂。 “嗯。”女医生瞥了眼陆晨，然后立刻就把视线收了回来，“先把病人的血糖测了。” 陆晨愣了一下，测血糖？ 测血糖不应该是护士干的活儿吗？ “所有病人的血糖？”陆晨疑惑道。 整个病房有六十多个病人。 如果人人都需要测血糖，那这工作量就大了，保守估计要一到两个小时左右。 “是啊，你今天第一次上内分泌的夜班？”女医生皱眉道。 陆晨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他回想起周伟似乎有跟他说过。 内分泌科的夜班，是需要学生来血糖的。 “血糖仪和试纸在隔壁治疗室，自己去。” “噢，我知道了。” 陆晨幸幸地跑到隔壁的换药室，端着血糖仪的盘子。 从1床开始，开始逐个测量血糖。 “叔，测血糖了。” “婆婆，您测血糖吗？” “阿姨，测量餐后血糖的时间点到了。” 陆晨一边测量血糖，一边也没有闲着。 他开始观测每个人头上的数值。 既然是他上的夜班，那就要将一切的风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内分泌科的患者，比心内科的患者的病情要轻很多！ 大部分都是糖尿病，极少数是甲状腺功能亢进、痛风、代谢综合征的病人。 病房里，大部分患者的生命值在60-70之间。 到目前为止，晨他还没发现有生命值在60以下的患者。 “叔，您的餐后血糖155oll。注意饮食啊，像主食类的东西少吃啊！多吃青菜、瘦肉等。” “阿姨，您现在餐后血糖106oll，血糖控制得还行，像你们糖尿病的病人，餐后血糖在8-10之间都可以……” 陆晨现在就是用血糖仪，戳手指。 每新到一个病房，病人就围成一圈，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呼……这腰酸背痛的……” 陆晨弯着腰，测了整整四十分钟，给四十多个病人查了血糖！ 六十多号病人，大概有二十多个病人拒绝监测血糖。 最后还有一个房间没有测。 这个房间离护士站最近，是一间抢救室。 推开门，陆晨拿着血糖仪，走了进来。 刚进入房间，他就闻到了一股怪味儿。 仔细嗅了嗅，陆晨眉头微皱。 好熟悉的气味，但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什么。 抬头看向床上的病人。 这是一个极为瘦弱的女人，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模样。 此时的病床，已经高高的摇了起来。 女人神情淡漠，背靠在床上，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陆晨靠近病床，那股怪味儿越来越浓。 与此同时，他也注意到女人头上的生命值——46！ 第81章 谁说内分泌的夜班好上 陆晨心中一惊。 这是目前为止，他在内分泌二区中看到的，唯一一个生命值低于60的病人。 他快步走上前，速度瞄了一眼床头卡。 这是一个今天上午入院的病人，女性，56岁。 病人躺在半卧在床上，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呼吸急促。 嘴里呼出的气味儿，好像就是……烂苹果臭味。 对，就是这个味道！ 烂苹果臭味，那就是意味着糖尿病酮症酸中毒！ 这是本科生都知道的常见考点！ 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是最常见的糖尿病急性并发症，也是各种类型糖尿病的一个急性并发症，是以高血糖、酮症和酸中毒为主要表现。 患者三多一少，既多饮，多尿，多食，体重下降的症状逐渐加重。 “阿姨，现在感觉还好吗？”陆晨俯下身，轻声询问道。 女人缓缓睁开眼，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道：“好。” “跟那，你入院的时候相比呢？” “好。” 居然比入院时候的情况还好一些。 那入院时候的情况是有多糟糕？ 病床旁还坐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女人，披头散发，眉目之间皆是愁容。 “医生，我妈的情况怎么样了？” 陆晨微微摇头，但是并没有说出口。 病人在场，他不能直接告知病情。 年轻的女人皱眉道：“她刚刚一直在说胡话，这是怎么回事啊？” “说胡话？”陆晨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之前在家里没有这样？” “没有。”年轻女人微微摇头，“就是今天开始才出现这种情况的。” 陆晨皱着眉头，他突然觉得患者嘴里的这个“好”，或许是不好！ “阿姨，您知道自己在哪里吗？” “好。” “您叫什么名字？” “好……” 完全是答非所问！ 明显是神志发生了改变。 陆晨感觉到不妙了，立刻给患者进行了查体。 患者口唇、指端发绀，双肺呼吸音粗，可闻及较多湿罗音，脉搏细数，心音低钝，四肢湿冷。 双下肢浮肿，左足肿胀明显，见局部皮肤破损，红肿，有渗液。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 患者的心率在128次分，呼吸是33次分。 而上次血压的测量是在一个小时之前，血压是9365hg。 陆晨按了心电监护仪上的测量血压按钮。 再次测量血压。 血压7240hg！ 休克了！ 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出现以后病人疲乏，食欲减退，恶心呕吐，多尿，口干，头疼，呼吸深快，最具特点的是呼气中带有有烂苹果的味儿。 后期由于严重的脱水，尿量减少，皮肤干燥，血压下降，心率增快，四肢发冷，晚期的时候可以有不同程度的休克、意识障碍和昏迷。 陆晨判定，患者正处于一个低血压休克的状态！ 而就在此时。 患者头上的生命值46，猛然又下降了。 变成了42！ 陆晨眼皮一跳。 他连忙快步跑回值班室。 “血糖都测完了？”夜班的那女医生看见陆晨回来，便笑着询问道。 “闵老师，抢救室的那个病人不太行了，血压7240hg。”陆晨沉声道，“您去看看她。” “嗯？”闵玲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连忙站起身，“怎么回事？我记得这是一个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患者。” 她一边抓起听诊器，一边往办公室的外面走去。 “我刚去抢救室，发现患者精神状态不对，测了一个血压，发现只有7240hg！”陆晨立刻回复道。 闵玲紧绷着脸，快速跑到护士站对面的抢救病房。 护士此时也闻风而动，推着抢救车跑了过来。 …… 病床之上。 患者依旧是大口喘着粗气，神情萎靡不振。 “再开通一个静脉通道！快速补液！” 闵玲跑到抢救室，立刻看到了患者的状态不对。 再次查体，量了血压。 闵玲确定，患者的确是处于低血压休克的状态。 “护士，立刻泵入去甲肾上脲素！” “收到。” “同学，这个患者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合并急性心衰，立刻请心内科、icu急会诊！”闵玲回头对陆晨说道。 “好。” 陆晨点了点头，他连忙跑到护士站，找到心内科和icu电话。 重症的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就已经很危险了，随时有猝死的风险。 更何况现在居然还有一个急性心衰！ 糖尿病酮症酸需要大量的补充液体，但是心衰需要限制补液！ 这样一来，治疗方案可就矛盾了。 陆晨迅速拨打心内科和icu急会诊的电话。 …… “建议转入icu进一步治疗！” 心内科和ic病房的医生都来了。 两个科室的医生在看过患者之后，同时建议转入icu治疗！ 留在原科室，继续补液，可能加重心衰！ 可是不补液的话，患者严重的酸中毒就无法纠正！ 目前仅仅用普通的治疗手段，很难得让患者恢复。 只有转入重症监护室，必要时用上床旁crrt和更高级的抗生素，才可能有好转的可能。 …… 好在患者家属的治疗意愿比较积极，签署知情同意书上，便转入icu。 准备好抢救药品和床头监护仪。 陆晨和护士推着病床，将患者送去了icu。 在患者被推进icu时。 陆晨看到她头上的生命值，再一次降低了！ 只剩下39！ 陆晨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及时发现了患者的不对劲。 否则再拖延一段时间，患者休克的时间延长，各大重要的脏器缺血缺氧，那就神仙难救了。 “医生，谢谢你。” 患者的家属站在icu的门口，连声道谢。 陆晨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及时进了icu，但是患者的情况还是不太好，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嗯，我知道，你们医生交代过很多次了。” 患者家属并不是不明白事理之人。 而且患者基本疾病很多，高血压、糖尿病、冠心病很多年的病史，他们都知道患者的情况。 陆晨也从家属口中得知。 这一次，患者在家中突然感冒以后，中断了胰岛素治疗，而且就一直恶心、呕吐，在家里拖了四五天的时间。 直到今天，才来到医院治疗。 没想到。 一个小小的感冒，不仅诱发了糖尿病酮症酸中毒，更是诱发了心衰。 两个重大的疾病叠加在一起，对患者的身体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回到内分泌的病房。 闵玲却不在办公室，陆晨从护士那里得知，病房来了一个急诊的病人。 陆晨顿时心生疑惑，到底是谁说的，内分泌科的夜班很好上的？ 第82章 是我脸黑 询问过护士以后，得知新来的病人在12床。 陆晨快步走向12床所在的病房。 此时，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 外面漆黑一片，病房中灯火通明。 她推着心电图机来到12床。 床上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半卧在床上，表情淡漠，精神极度萎靡。 陆晨看向她的头上生命值，是红色的51！ 又一个生命值低于60的病人！ …… 见到陆晨走进病房。 闵玲便回头道：“把患者安全的送到icu了？” “嗯。”陆晨点了点头。 病人是安全送达了，但是并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嗯，很好。”闵玲点点头，“那你来看看这个病人，询问病史，复查心电图，然后回去写一下病程。” “收到。”陆晨点了点头 闵玲说完以后，她便回了医生办公室。 …… 病床旁，还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应该是女孩的父亲。 “同学，有怎么不舒服的吗？” 陆晨走到病床旁，轻声询问道。 女孩没有回话，仍旧是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陆晨。 陆晨最怕碰到这种十六七岁的小女孩。 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很难深入交流。 一旁的中年男人沉声道：“医生，我女儿最近就是总感觉头晕、乏力，今天晚上这些症状加重了，四肢无力，甚至不能走路了，所以就赶忙来了医院。” 头晕、乏力？ 四肢无力？ “在门诊做了什么检查吗？”陆晨皱眉道。 “做了。”中年男人拿出二张化验单。 陆晨伸手接了过来。 第一张，是血常规，没有任何异常。 第二张，是生化系列，肝肾功能正常。 但是电解质中，钾离子只有21oll。 这是重度的低钾血症！ 钾是维持细胞生理活动的主要阳离子，对于维持神经和肌肉细胞（包括心肌细胞）的正常运转至关重要。 正常情况下，血钾（血液中的钾离子）浓度为35~55oll。 当血钾＜35oll时，人体可能会呈现无力、厌食、恶心、腹胀，严重可以出现呼吸困难、心律失常，甚至猝死等不可预知的危险因素。 难怪女生会头晕、乏力，四肢无力。 钾离子这么低，有力气的话，那还奇怪了。 可是钾离子为什么会这么低啊？ 陆晨眉头一皱。 通常来说，低钾的原因有三个。 第一，摄入太少；第二，排出太多(胃肠道、肾脏)；第三，转移性分布。 “最近她的食欲怎么样？”陆晨道。 “还可以，和以前的饭量差不多。” 饭量没有变，就是说应该不是第一个原因，摄入太少。 “有没有恶心、呕吐的症状？”陆晨继续询问道。 “没有。” 同样排除了从胃肠道丢失过多的原因。 想要排除其他的原因，就只能靠更进一步的化验和检查了。 陆晨想要给女生进行简单的查体，但是她比较抗拒，便作罢。 看她这个样子，心电图也是做不了。 陆晨只好放弃了。 “家属，你跟我出来一趟。” 当着女孩的面，有很多问题不太好问。 中年男人便跟着陆晨来到走廊的角落里。 “她的性格一直都这样吗？”陆晨疑惑道。 虽然年纪正处于叛逆期，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抗拒医生的问诊和检查。 “以前还好，最近这半年，哎……” 中年男人微微摇头，然后叹了口气。 “进入青春叛逆期了？”陆晨疑惑道。 “是啊，而且还比较严重，有抑郁的倾向。”中年男人道，“带她去看了心理医生，诊断了中度抑郁症。” 抑郁症？ 陆晨心中也是微微叹了口气。 这么个花季少女，得了抑郁症。 就像是万里的晴空，突然乌云密布，而且还不知道何时放晴。 “她有头晕、乏力的症状，大概多久了？” “半年。” “半年了……”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难道是慢性低钾？ “有没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或者药物？” 中年男人一愣，回忆了一番，然后摇摇头。 陆晨再次询问了一些细节，中年男人一一回应。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闵玲已经将患者所有的医嘱开完了。 “嗯，回来了，考虑是什么病？” 陆晨坐在闵玲身旁，顿了顿，半晌才道。 “低钾血症原因待查，病因的话，目前还没有任何的头绪，除此之外，患者还有中度抑郁症。” 闵玲点了点头。 “患者两个月前在下级医院住过了，当时也诊断的低钾血症，但是没有查出来什么原因。” “等会儿她家属会把病历带过来，看了以后，再写病程。”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 之前就诊断过低钾血症，那肯定会完善低钾血症相关的检查。 “暂时先对症治疗，把钾补上来。”闵玲道，“我让她先喝了三支氯化钾，然后同时静脉补钾。” 对于补钾的措施，陆晨在实习中学习过，但是并不专业。 他点开医嘱系统，仔细查看了闵玲所下的医嘱。 “闵老师，临床上补钾，首选都是口服吗？” 陆晨疑惑道。 “嗯，静脉补钾有速度和浓度的限制。”闵玲道，“口服补钾，直接口服氯化钾口服液或者注射液，没有什么大多的限制，不过有一些胃肠的刺激作用，通常我们都用果汁和牛奶稀释。” 陆晨一边听着闵玲的讲解，一边做着笔记。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临床上的很多东西，内科书上都没有。 比如补钾。 临床上常常直接口服“氯化钾注射液”，这是最有效地补钾方式，但是内科书上没有任何地方提示到。 “小陆，你是哪个科室的研究生啊？”闵玲突然询问道。 陆晨一愣，随即回答道：“心内。” “噢，心内啊。”闵玲点点头，“难怪刚刚碰到那么危急的病人，也不慌不忙，你们这是看得多了。今年研几了啊？” 心内科，是所有内科中病情最危急的科室，患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表情变化，而且猝死的风险极大。 “研一。”陆晨道。 “才研一？”闵玲诧异地看了眼陆晨，“我还以为你研二或者研三呢。” 看着陆晨不慌不忙的处理患者病情，闵玲还觉得他应该在临床上待了很久。 没想到是个新生。 “对了，你在内分泌哪个老师组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你？”闵玲奇怪道。 陆晨摸了摸鼻子，“老师，我是代替一个朋友上夜班的，他有事来不了。” “噢，难怪我总觉得在科室没见过你。你现在还没轮转到内分泌？” “没有。” “那以后轮转到了内分泌，可以来我们组啊。” 陆晨一愣，分组难道不是教秘来分的吗？ “不愿意？” “不是，愿意。”陆晨连忙点了点头。 “那就行啊。”闵玲微微一笑。 她就是内分泌科的教学秘书。 提前碰到这么一个好苗子，她当然得留在自己的组里，这样自己平时也能轻松很多。 对于这些主治医生来说，科室没有住院医师，那么有一个趁手好用的研究生或者规培生，那便能帮上很大的忙！ 陆晨还没来内分泌科，但是已经被预订了！ …… “叮叮……” 手机突然一震，陆晨收到了周伟的微信。 “内分泌科的夜班还行，是不是已经在睡觉了？” 陆晨想起来了，就是周伟这丫的说内分泌的夜班好上。 他迅速回了一条微信。 “你说，内分泌科的夜班很好上？” 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周伟收到的回信，眉头一挑，陆晨这小子还没睡啊？ “对啊，我上了三个夜班，每个夜班几乎都很平安，就有一次一个患者低血糖了，让他吃了颗糖，就好了。” “可是我已经推一个病人去icu了，而且还来了一个很重的病人……” “那是你脸黑！”周伟嘿嘿一笑，然后迅速回复了一条微信，“内分泌有四个区，每个区轮流收病人，本来夜班的病人就很少，所以收病人的几率是很低很低的。” 陆晨的眉头皱成了一道“川”字，是我脸黑？ 第83章 戳戳戳！ 晚上九点半。 一个中年妇女走进了内分泌二区的医生办公室。 她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袋。 “请问值班医生闵医生在吗？” 闵玲回头看去。 “我就是。” “我是刚刚来的那个病人陆露茜的妈妈。”中年妇女走到闵玲的身旁，将手中的牛皮袋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她两个月前在县医院住院的病历，我都拿过来了。” 闵玲点了点头。 “好，病历先放在我这儿，看完以后还给你，你先回病房。” 中年妇女抿了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还有事儿吗？”闵玲疑惑道。 中年妇女顿了顿，“闵医生，我女儿现在的病情严重吗？” 闵玲表情严肃，沉声道：“目前看来，在没有找到病因，没有彻底解决低钾血症之前，患者随时都有恶性心律失常，甚至猝死的风险。” 中年妇女面色一暗，叹了口气，随后道：“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 中年妇女离开病房以后。 闵玲便和陆晨坐在一起，查阅患者的既往病历。 这份病历是患者两个月前，在当地县医院住院时的病历。 当时女孩是因为“四肢无力”入院。 入院后予以完善相关检查，结果回报：钾离子23oll，余离子大致正常。 ast212ul，肌酸激酶929ul，另外两个同工酶大致比正常高出5倍左右，没有这个这么明显。 继续翻阅病历。 女孩儿的血压正常，甲状腺功能无异常，补体、免疫、抗核抗体等，能想到的都查了，无异常或大致正常。 首先血压正常，基本上排除了原发性醛固酮增多症、嗜铬细胞瘤等疾病。 其次甲功正常，排除了甲状腺肌病。 “咦，怎么检查结果都正常啊？”闵玲轻咦了一声，“这不应该啊，总该有个原因。” 把病历翻到最后的出院记录。 陆晨注意到，县级医院给的出院诊断是低钾血症原因待查。 同时建议上级医院进一步就诊。 看完整本病历，陆晨忍不住叹道，好奇怪的患者啊！ “老师，目前能看出患者的病因吗？” 闵玲摇了摇头。 “除了肌酶，其他的指标都是正常的。只能重新再将之前的化验再查一边，看有没有实验室的误差，其次，完善其他的实验室检查，比如24小时尿钾等。” “不过根据文献报道，约有13的低钾血症患者一辈子也找不到病因，都叫特发性低钾周瘫。” “暂时就是把钾上去了，以后再慢慢查低钾的原因” 陆晨点了点头，看来这是个十分棘手的患者。 “医生，到了睡前测血糖的时候。” 这时候，值班的护士走进办公室说道。 陆晨一愣，她说啥？ 还要测一次血糖？ 闵玲看出了陆晨的疑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小陆，睡前的确还要测一次血糖，不过很多患者睡着了，睡着的病人就不用测了。” “好。”陆晨无奈道，又到了戳手指的时候了。 陆晨拿着血糖仪，端着治疗盘，准备给全病房的糖尿病患者测血糖。 “哎，等一下。”闵玲突然把陆晨叫住了。 陆晨疑惑地回头看向闵玲。 “小陆啊，明天早上六点，你还得测一次空腹血糖。”闵玲笑了笑。 陆晨：“……” 啊？居然还有一次，戳戳戳！ …… 拿着血糖仪，走进每个病房。 给那些没有睡着的糖尿病患者测血糖。 陆晨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测血糖的水平越来越娴熟了。 之前还有点儿怕扎疼患者，每次都小心翼翼，不敢用力。 但是越是这样，血越不容易出来，那还得扎第二次。 双倍痛苦啊！ 现在的陆晨，针针见血啊！ 晚上很多患者都睡了，所以测血糖的患者不多。 陆晨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转完了整个科室。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回到医生办公室。 “小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值班室睡觉。”闵玲道，“刚才这个低钾血症的患者，一个小时后护士会再次复查血钾，到时候有问题的话，我会处理。” “好的，老师。”陆晨点点头。 趁着刚才测血糖的时候，他又将所有病人都查了一遍。 除了刚刚入院的那个“低钾血症”的病人，其他所有人的生命值都在60以上！ 陆晨来到研究生值班室，脱掉白大褂，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一瓶矿泉水，开始大口灌了起来。 今晚经历了一次抢救，陆晨有些乏了。 而且他明天早上还要上白班，的确需要早点儿睡了。 不过，睡觉之前，陆晨习惯性地进行系统空间，继续训练心包穿刺术。 即便他已经非常熟练，甚至成功率接近95，但是每一次训练，陆晨都能从中学习到些小技巧，只是那80的完成度一直没变。 慢慢地，陆晨开始进入梦乡。 …… 凌晨3点。 “砰……砰……砰” 陆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了。 推开门。 夜班护士站在门口。 “陆医生，31床，病人血糖34ol，一直头晕，出冷汗。” “让她赶紧吃点儿糖或者零食。” “她不肯吃啊。” 陆晨拿起桌上的白大褂，迅速套在身上。 “我去看看她。” …… 31床是个老婆婆。 最近刚入院，因为诊断了糖尿病，血糖特别高，空腹血糖达到了25oll。 所以她一直都不敢多吃饭菜。 今天晚上没有吃晚饭，但是照常打了胰岛素。 半夜一下子就低血糖了。 “婆婆，你得吃饭啊，不吃饭的话，营养跟不上，而且容易低血糖啊。”陆晨劝说道。 “我血糖这么高，容易中风啊！”老婆婆性子比较执拗，“我老伴儿就是血糖高，所以中风走了啊。” “婆婆，有时候低血糖的危害比高血糖更严重啊！”陆晨道。 “低血糖，人的脑细胞没有血糖供应，很容易缺血缺氧，导致昏迷的！” “这人一旦昏迷了，很肯定就醒不过来了！” 老婆婆一听这话，就有些犹豫了。 “真的？” “婆婆，我是医生，我骗你干嘛？”陆晨不由得笑道，“你们年龄大了，有时候血糖高一点儿，没多大的问题，就怕这血糖低了，万一昏迷摔倒了，那就不好了！” “那，那我可以吃饭？” “当然能吃啊，平时适量的运动就行了。”陆晨笑了笑。 “好，那，那我就吃点儿。” 老婆婆犹豫了半晌，终于松了口，拿起桌上的面包，啃了几口。 “叮，恭喜，收到来自曹玉兰的感谢值+1！” 第84章 甘草片 陆晨很开心，成功收获了一点感谢值。 老太婆吃了零食以后，心慌、出冷汗等低血糖的症状也好多了。 回到值班室，陆晨睡不着了。 中途被叫醒，整得他睡意全无。 他索性穿上白大褂，来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闵玲老师应该也去休息了。 陆晨坐到电脑前，点开了化验系统。 半夜入院的那个低钾血症的小女孩，血钾已经上升到了28oll。 医嘱中，闵玲医生又开了几支钾，早上六点会再复查一次血钾。 趁着自己精力充沛，陆晨便把自己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低钾血症”的原因上。 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 陆晨把低钾血症的常见病因，全部写在纸上。 首先，钾的摄入不足。包括禁食或厌食，这在之前已经排除了。 其次，钾的排出增加。 消化液的丢失，包括腹泻、严重长期呕吐及长期胃肠引流术，另外还有皮肤的失钾。 这些也都排除了。 另外，还有肾性失钾。 包括使用利尿剂，氢氯噻嗪、呋塞米等，以及肾脏疾原醛、库欣综合征、肾动脉狭窄、肾素瘤、嗜铬细胞瘤、liddle综合征。 通过患者在县级医院的相关检查，都一一排除了。 最后，就是钾在体内分布异常，包括心衰、肾性浮肿、输液过多、胰岛素作用。 这些好像都不太符合。 陆晨又陷入了沉思。 他不断翻看着患者的病历，同时还用手机在文献库中查看相关论文，试图寻找到蛛丝马迹。 …… 时间缓缓流逝。 凌晨四点。 即便依靠着“文献阅读”技能书的超强领悟能力，但他还是没能找到女孩低钾的原因。 难道真的要把她的低钾血症归于找不到原因的“特发性低钾”？ 但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尽量找出低钾的原因。 这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女生啊！ …… 凌晨五点。 陆晨仍旧没有找到低钾血症的病因。 他便回了值班室，准备眯一会儿。 因为六点钟就又要起来测血糖了。 …… 凌晨六点。 陆晨睁开眼，穿着白大褂，拿着血糖仪，开始挨个病房的测血糖。 这个时候，大部分患者都醒了。 陆晨要测的血糖有很多。 又开始“戳戳戳”的征程了。 “阿姨，血糖62oll，控制得很不错了。” “婆婆，你这血糖太高了啊，有169oll，昨天晚上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啊？哎……晚上不要再吃东西了，你看白天的空腹血糖高了！” “叔，你血糖73oll。没有吃药，也没打胰岛素啊？那你继续控制好饮食，再多锻炼锻炼，以后也许就不用吃药降糖了。” …… 来到12号病床所在的病房。 陆晨测完了其他床位的血糖，来到12床女生的床前。 女生躺在床上，蜷缩在床角，正熟睡着。 “她好点儿没？”陆晨看向一旁的中年妇女，轻声道。 “好些了，谢谢医生。” 中年妇女点点头，然后帮女生掖好被角。 “嗯，那就好。” 陆晨正准备离去，突然被中年妇女叫住了。 “医生，你们医院有没有甘草片啊？” “甘草片？”陆晨停下了脚步，“怎么了？她咳嗽？” “哎，她从小体质差，很容易感冒、咳嗽。” 中年妇女叹了口气。 “一咳嗽就吃止咳药？”陆晨皱眉。 “没办法了，咳个不停，我们听着她咳嗽心理也难受啊。”中年妇女表情又无奈，又心疼。 “没有去查什么原因吗？” “检查了啊，来京华各大医院都查了，但是都没查到什么原因。” “阿姨，可是这样一直吃甘草片，也不是个办法啊。”陆晨皱了皱眉头，“甘草片里面有种物质，会让人上瘾的。” 复方甘草片所含成分主要为甘草流浸膏粉、阿片粉、樟脑、八角茴香油、苯甲酸钠等。 其中，阿片粉具有镇痛、镇静、镇咳作用，是一种易引起人体依赖性的药物。 尽管含量很低，但长期或大剂量服用也会成瘾。 所以，久服复方甘草片可能成瘾，患者可出现快感并逐渐对其产生渴望和依赖。 “上瘾？”中年妇女愣住了，“医生，那你给我们换一种止咳药。” “嗯。”陆晨点了点头，“不过，或许她咳得不厉害，但是就是想吃甘草片而已。” “这个我真没注意过。”中年妇女沉声道，“第一次看医生的时候，他让吃的甘草片，后来就断断续续的在吃。” “她大概吃了多久？” “大半年了。” 陆晨眉头一挑。 大半年？ 这似乎，和她头晕、四肢乏力症状出现的时间差不多啊！ 陆晨按耐住自己心中的疑虑。 他准备测完所有的血糖，再去看看甘草片的说明书，到底有没有导致低血钾这一项。 就这样，陆晨戳手指的速度更快了。 针针见血！ …… 测完血糖，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打开了医嘱系统，输入甘草片，立刻弹出了药品相关信息，包括药物的不良反应。 甘草片不良反应：有轻微的恶心、呕吐反应…… 他并没有看到有低钾的描述。 “难道不是因为甘草片？” 陆晨皱了皱眉头，刚刚有的思绪就又被打断了。 “小陆，这么早就起来查血糖了？” 这时候，闵玲走进了办公室。 她伸了个懒腰，坐在了陆晨的身旁。 “睡不着，就提前把血糖测了。”陆晨笑了笑。 “嗯。”闵玲微微点头，眼睛一瞥，突然看到陆晨的电脑屏幕，“你在查什么？甘草片？” “嗯。”陆晨点了点头，“我刚测血糖的时候才知道，昨天晚上那个低钾血症的女生，其实一直在吃甘草片，我就想查查低钾是不是和这个有关，结果没查到。” 闵玲闻言，心中一惊。 “她一直在吃甘草片？” “嗯，是的。”陆晨疑惑地看着闵玲，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反应如此大。 “不用查了，甘草片会引起低钾！”闵玲沉声道。 “啊？”陆晨愣了愣。 闵玲解释道：“甘草片中有甘草酸与甘草次酸，这两种物质的化学结构本身与皮质激素相似，可直接作用于盐皮质激素受体发挥作用，保钠排钾，导致低钾。” “另外，甘草酸可增强其他糖皮质激素的生理作用，出现细胞内钾转移，导致低钾。” 陆晨摸了摸后脑勺，“可是我在药品说明书上，没查到这个不良反应。” “药品说明书很久才会更新一次，信息比较滞后。”闵玲笑了笑，“其实你待在临床的时间太短了。只要多待一段时间，就会了解这些知识。” 陆晨也只是在临床上实习了一年，接触的更多的是课本知识。 而医学是一个经验性极强的科学。 除了课本知识，实践经验同样重要！ “也就是说，她低钾血症的原因就是长期口服甘草片？” “大概率是。”闵玲点点头，笑着看向陆晨。 第85章 戒毒收容所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目前进度3。” 陆晨面色一喜。 系统完成度上涨，看来自己的诊断正确了！ 低钾血症的原因，就是因为长期口服甘草片！ 只上了一个夜班，这系统完成度就上涨1，已经抵得上之前好多天的努力。 …… 内分泌二区病房的走廊外。 “闵医生，你说她是吃甘草片，导致的低钾血症？”中年妇女眼中透出一丝诧异。 闵玲点了点头：“嗯，甘草片中有两种物质，都会导致血钾降低。” “虽然甘草片每一片的剂量很低，但是长期口服，药物浓度蓄积，不仅会导致上瘾，同时也会导致低钾血症！” “这……”中年妇女迟疑道，“那该怎么办？” “首先肯定是停服甘草片，其次就是补钾！”闵玲道，“否则以后她整个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会出现问题。” “可是我女儿刚才还在吵着要吃甘草片，不给她吃，她就闹，这可怎么办啊！” 中年妇女神情焦急。 闵玲一脸严肃，沉声道：“现在的甘草片，对于她来说，相当于毒品也不为过。” “我觉得她的中度抑郁症，精神状态的异常，和这个甘草片脱不了干系。” “她一定得把甘草片戒掉！” 中年妇女咬了咬牙：“好，闵医生，我听你的，但是我怕我们管不住她，又心疼她……哎……到底该怎么办啊……” “或许，可以去戒毒收容所试试。”闵玲提议道。 “啊。这，会不会不太好啊？”中年妇女有些犹豫。 若是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女儿去了这种地方，那影响得多不好啊！ “你自己刚刚都说了，在家里，她是很难戒掉甘草片，你只有让她强行戒掉，悬崖勒马，才是真正对她好！” 中年妇女愣了半晌，才缓缓点头。 “好，我会和她爸商量的。” “嗯，住院期间我们会把她的钾给补到正常，之后戒掉甘草片，她的钾应该不会再低了！”闵玲道。 “谢谢。”中年妇女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回了病房。 “恭喜，收到来自余云凤的感谢值+1！” 又收获了一点感谢值。 虽然有点累，但是陆晨感觉这次的夜班，不虚此行！ …… “小陆医生，记得来内分泌轮转的时候，一定来我们组啊！” 陆晨临走之前，闵玲再次提醒到。 “好，下次一定！” …… 早上七点四十分。 陆晨在值班室稍微洗漱了一番，便走出了内分泌二区病房。 紧接着，他就马不停蹄地赶往心内八区。 可能是因为凌晨时分，他的精神太过于亢奋。 此时的陆晨，上下眼皮在不停地打架。 “师弟，昨晚没睡好？” 来到科室，孙果果便看到了一脸倦意的陆晨。 “半夜醒了，就没睡着。”陆晨尴尬地笑了笑。 “噢，今天我们病房满了，不会收新病人。”孙果果道，“早上查完房，你可以早点儿回去休息。” “谢谢师姐。”陆晨点了点头。 他也不矫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不过，以后要看准时候，以他这种招黑的体质，如果第二天不是休息，最后不要轻易的去“买夜班”。 “对了，师弟，李老师让我问问你，你注册那个京华电生理学会的会员了没？” 孙果果突然的询问，让陆晨一愣。 “还没有。” “尽快注册会员，李老师应该给你发了邀请码，输入这个就能注册了。”孙果果笑道，“成为会员之后，不仅可以定期阅读一些电生理前沿文章，李瑶老师还能带你去参加电生理学术会议的。” “嗯，好的。”陆晨点点头。 他原本还想再等一段时间。 等自己完全熟悉了电生理以及心脏解剖知识以后，再去尝试电生理学会的精英组考核。 这样通过的几率也会大一些，毕竟一年就仅有三次机会，已经被他浪费了一次。 不过现在看来，他需要加快进程了！ …… 早上查完房，陆晨处理完自己所管病人的事情后，便回了寝室。 刚回到寝室，陆晨正准备睡觉，他就收到了周伟的微信。 “后半夜的夜班怎么样？” 陆晨立刻回了一句：“不怎么样，以后这种夜班，我还是考虑一下再上。” “哎呦喂，你这夜班的火够大啊，一个内分泌的夜班都能这么忙，你真的不考虑去买一张彩票试试？” “算了，我可没这么命。你要是没别的事，我睡觉了啊。” “行，你睡。” “等等。”陆晨突然想到了之前他们寝室的集体计划，“伟哥，你这周末有空没？” “有空啊，咋了，要请我吃饭？” “不是。”陆晨道，“我们寝室搞了个真人cs活动，就在这周末，你来不来？” “当然要来啊！” 透过微信的对话框，陆晨就能感觉到周伟的兴奋。 “那行，这周末就一起去。” …… 结束了和周伟的对话。 陆晨将手机调整了静音模式，准备好好睡一觉。 这一次，他也不进入系统空间训练心包穿刺术了。 闭上眼睛，心无旁骛，很快就入睡了。 …… 中午下班。 闵玲松了一口气，下午不用上班，终于可以好好休息。 来到医院食堂，因为最近在减肥，所以她挑了几个素菜。 “咦，果果，真巧啊。” 孙果果也刚下班，刚打完饭菜，便看到了自己的师姐闵玲。 “闵师姐，你这是刚下夜班啊？” 孙果果端着餐盘，坐到了闵玲的身旁。 “你这都看出来了啊？”闵玲笑了笑。 “那是当然啊，师姐，你平时这么注意形象的人，可不会就这么憔悴的来上班啊。”孙果果笑道。 “哎，我就今天这个夜班挺累的。”闵玲无奈道，“平时我的夜班可好了，几乎能睡一晚上。昨天这夜班不知道怎么了，抢救了一个病人，还收了一个重病人。” “师姐，那你要多注意啊。”孙果果笑了笑。 “嗯。”闵玲点了点头，“你也是啊，听说你在准备考博，平时临床也忙，可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了。” “最近好多了，科里来了个小师弟，帮了我很多忙。”孙果果笑道，“我平时还能抽空看看论文呢。” “师弟？研究生刚毕业的师弟？”闵玲疑惑道。 据她所知，李瑶这几年的学生质量不太行啊。 “不是，是一个研一的师弟。”孙果果道。 “研一的？”闵玲不由得一笑。 她觉得孙果果是在说客套话，一个研一的学生，怎么会让她临床的压力减轻。 不过，她随即一愣，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小陆同学，似乎也是心内的研一新生。 “那你们心内的研一新生得质量都挺不错的啊。”闵玲笑道。 “都……都挺不错？”孙果果疑惑道，“师姐，你还认识哪个心内的新生啊？” “碰到了一个，虽然临床经验少，但是看起来各方面都很优秀。” 孙果果耸了耸肩，“现在竞争压力大多啊，这些孩子肯定比我们那个时候要强啊。” “嗯，说得是也。”闵玲笑了笑，“不说了，快吃饭。” “好。” 两人便在一阵欢声笑语中，度过了一个午餐时间。 …… 第86章 大量心包积液 陆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肚子传来阵阵的饥饿感，让他决定出门觅食。 稍微洗漱了一番，陆晨背着自己的小黑包，便出门了。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儿，医院食堂关门了。 他只好去医院附近的小餐馆对付一顿。 医院的小道中。 来往的路人行色匆匆，每个人似乎都在赶时间，无论是病人抑或是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 京华二院，最为全省最顶级的医院之一，承载了很大一部分医疗，周围县市的病人，大多都会涌向这里。 陆晨走在医院中，心中没来由得有些感慨。 这段时间，他在救治病人的同时，也收到了病人或者病人家属的感谢值。 在感谢值数据化以后，他愈发能感受到，在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现在。 这每一点感谢值，都来之不易。 他越来感受到医生行业的艰难。 未来任重道远。 …… 在医院大门口的小餐馆里，陆晨点了份鱼香肉丝盖饭。 店面不大，但是这菜的口味挺好，又或许是陆晨饿了，他吃得津津有味儿。 正好有半天休息的时间。 吃完饭，陆晨决定在这附近逛一逛。 来京华这么久，他还真没好好去感受一下京华的风土人情。 逛了两个小时，陆晨在医院附近方圆几里，溜达了一圈。 漫步在街道，步子放得很难很难，享受着远离医院的片刻宁静。 准备回寝室时，陆晨突然接到了孙果果的电话。 “陆师弟，你今天晚上有时间没，咱老师请客，在二院的同学都一起出来吃饭。” 这种大型集体活动，陆晨没有拒绝的理由。 “有时间，师姐，大概晚上几点？在哪里？” “我和两个师妹备下班了就坐车去，要不你来科室跟我们一会合？” “好。” 挂了电话，陆晨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五点了，离下班还剩半小时。 现在往科室走，时间应该差不多。 陆晨便往京华二院的方向走去。 …… 京华二院，心内八区。 “丁医生，刚刚林翠主任在门诊收了一个病人。” 柳眉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丁得利瞥了眼柳眉，“让尹医生收，她才刚来科室，得练练手。” 柳眉便将张住院证递给了尹新华，这个刚来心内八区的主治医生。 “在哪个床？” “41床。”柳眉道。 “好好，谢谢。” 尹新华接过住院证，看向入院诊断这一行。 入院诊断：呼吸困难原因待查。 “尹医生，病人的状态有点儿不好，要不你先去看看病人。”柳眉道。 “嗯，我马上就去。” 尹新华点了点头，随后便招呼了何思荣跟她一起前去看患者。 病房中。 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坐在轮椅上。 他嘴唇发白，呼吸略显急促，头歪在轮椅的一侧，精神状态很差。 “最近，我爸活动以后，出现了胸闷、气短的情况，在诊所打了三天吊针，没有用，而且情况越来越重，今天就来了医院。” 患者家属在描述患者的发病过程。 “何医生，给病人测个血压，然后做个心电图。”尹新华立刻吩咐道。 遇到急诊病人。 最重要的便是判断两件事。 第一个就是循环，也就是血压等情况。 第二个就是呼吸。 只要循环和呼吸尚可，那么患者暂时就没有生命危险。 “尹师姐，患者的血压9660hg。”何思荣和家属一起，将患者搬到了病床上，“脉搏有些微弱，但是能摸得到。” “好。” 尹新华点点头，拿起听诊器便给患者听诊。 咚咚……咚咚…… “心音很低。”尹新华皱了皱眉头，“没有听到明显的杂音。” 她又听诊了肺部。 肺部的呼吸略显粗糙，但是没有明显的干湿罗音。 心脏叩诊，心脏的浊音界扩大。 这时候，何思荣也将心电图做完了。 “师姐，心电图是肢体导联和胸导联的低电压，胸导qrs振幅低于1v，肢体导联低于05v。” “导联低电压？”尹新华脑海中立刻冒出来了一个诊断——心包积液！ 人的心脏表面有一层“皮”，医学术语叫心包。 心包是双层囊袋结构，由浆膜层和纤维层两部分组成。 浆膜层分为壁层和脏层两部分，壁层心包由浆膜层壁层和纤维层组成，脏层心包即浆膜层脏层，壁层和脏层心包间的间隙为心包腔。 正常的心包腔内有15~50l浆膜液，起到润滑作用。 但是。 如果浆膜液增多，超过了心脏的承受范围，浆膜液就会压迫到心脏，让心脏无法舒展，导致血液回流入心脏的血液量减少。 那么，从心脏射到全身的血液量就会减少，导致人体的各个组织、脏器供血、供氧不足。 患者就会出现呼吸困难等症状。 从患者体征和辅助检查来看，目前全部都支持心包积液的诊断。 而且看患者的症状，这心包积液的量还不少。 “师姐，这是……心包积液吗？” 这个患者的症状和辅助检查极为典型，何思荣也同样想到了心包积液的诊断。 “嗯，不过，暂时管不了心包积液的原因。”尹新华沉声道，“看他的状态，心包积液的量应该不少，要尽快做心包穿刺，解除心脏的压迫症状。” 大量的心包积液，如果不及时穿刺抽液，解除压迫症状，很有可能造成心源性休克、甚至猝死！ “师姐，那我打电话联系超声科，做急诊床旁超声，然后直接床旁穿刺？”何思荣道。 “不了，直接联系u，把病人推到他们那里。”尹新华道，“他们那里抢救设备齐全。” “好。”何思荣立刻跑出了病房，电话联系u。 …… …… 陆晨来到心内八区时，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分钟。 “师弟，你来得可真准时，等会儿交完班，我们准备出发啦。”孙果果正在写交班记录。 这一次的聚餐，是所有在京华二院中，李瑶老师学生的聚会。 陆晨还挺期待的。 目前除了自己的两个同门，江清妍和柯玥，另外他就认识孙果果师姐，其他的师兄师姐一概都不认识。 “这样，陆师弟，你和先两个师妹先去一楼等着，接我们的车已经来了。”孙果果突然道，“别让他等急了，我马上下来。” 陆晨点了点头：“那好，我就和江清妍她们先下去。” …… 陆晨便和江清妍、柯玥两人，先行一步。 走上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 “哎，电梯，等一等！” 突然，何思荣和家属一起推着病床，快步朝电梯口赶来。 陆晨立刻按了开门按钮。 幸好电梯的人少，只有陆晨三人。 病床可以稳稳当当的推进电梯中。 第87章 电梯故障 电梯的大门缓缓关上。 “你们去四楼吗？”陆晨看向何思荣。 “嗯。”何思荣点了点头，“这个是大量心包积液的病人，准备送到u进行心包穿刺。” 陆晨眉头一挑，转眼看向床上的病人。 只见病人呼吸急促，额头渗出细汗。 他头上的生命值是红色的54。 大量心包积液？ 他最近正好在虚拟空间练习心包穿刺术。 但毕竟是虚拟的，和真实世界中的操作，肯定还是有所不同。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要去赶着吃饭，陆晨还真想去u观摩一下穿刺过程。 “陆晨，你今天一整天干啥去了？”柯玥突然道，“早上查了房，你就不见踪影了，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昨天帮同学上了个夜班。”陆晨笑了笑，“今天病房不忙，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啊？你上夜班了啊？”柯玥疑惑道，“哪个科室的夜班？” “内分泌。”陆晨道。 “嗯？内分泌科应该不忙才对啊，你今天还睡了一上午啊？”柯玥笑道。 “忙啊，还不忙啊？！”陆晨忍不住叹道，“可能我脸太黑了，走到哪儿黑到哪儿，昨晚抢救了一个病人，收治了一个重症病人，后半夜被叫醒之上，就没怎么睡了。” “啊，你脸这么黑啊……”柯玥道。 话音刚落，众人便感觉“哐当”一声。 下降中的电梯，突然一震。 众人身子一歪。 而电梯，在五楼陡然间停了下来。 不过，电梯的门并没有打开。 陆晨眉头一皱，按了按开门按钮。 却没有丝毫反应！ “电梯坏了？”江清妍皱眉道。 “估计是。”柯玥点点头，“我上个月上班的时候就遇到过一次，电梯的大门半天都打不开。” 何思荣道：“住院部八部这边的电梯经常坏，没关系，应该马上就好了。”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又动了！ 可是，这启动得没有丝毫的征兆。 只是这下降的速度有点儿不太正常！ 电梯经过4楼没有停，一直下降。 直接在3楼停下来了！ 众人感觉到事情不妙。 陆晨立刻把2楼和1楼的楼层按亮。 “大家抓好电梯的扶手，小心电梯突然再次下坠。”陆晨喊了一声。 在场众人闻言，立刻都抓好了扶手。 何思荣按了按开门，电梯大门仍旧是紧闭的。 “不用按了，电梯肯定坏了。”陆晨沉声道。 电梯上有紧急呼叫的按钮。 墙壁上还有一个紧急联系的手机号码。 陆晨立刻按下了紧急呼叫的按钮。 但是，半天没有人回应。 与其同时，一旁的江清妍也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梯上的紧急联系电话。 “不会没有人发现我们？”何思荣皱着眉头。 她倒是不怕电梯故障，现在的楼层低，即便是突然下坠，也应该没有多大的关系。 只是床上的病人，他能等吗？ 何思荣皱着眉头，看向床上的病人。 好在病人的状态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呼吸略微有些急促。 这时候，江清妍也打通了电话。 “喂，是医院的电梯维修人员吗？” “我们第八住院部的三号电梯突然在三楼停下不动了，电梯门也打不开了。” “对，电梯里有人……” “那麻烦你们快点过来！” 江清妍挂了电话，环顾众人。 “医院电梯的后勤人员马上到了。” 众人听到这话，心情略微平复了一些。 陆晨看向病床上的病人。 床头监护仪上，各项生命体征和之前差不多。 心率比较快，大约是110次分，血氧饱和度91，血压9154hg，呼吸33次分。 不过陆晨注意到，病人的生命值下降了！ 从原先的54，变成了51！ 陆晨眉头紧皱。 这是病情的正常进展？ 抑或是，病情的迅速恶化？ 但是无论是哪种变化，这个病人应该尽快行心包穿刺，解除心脏压塞的症状！ 否则，患者随时有可能心源性休克，甚至猝死！ 电梯里，其他几个人也明白事情的紧急。 特别是何思荣，她双手抓着病床护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患者，指尖微微发白。 在众人惴惴不安的等待中，三分钟过去了。 突然，电梯外传来一阵敲击电梯门的拍打声。 “喂，电梯里有人吗？” “有人！有人！” 陆晨立刻回应道，同时轻轻拍了拍电梯门。 电梯里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我们是电梯后勤的人员，你们里面没有人受伤？” 电梯外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通过电梯外传来的嘈杂声来判断，应该来了四五个人。 何思荣高喊回应道：“没有，但是电梯有一个比较危重的病人，需要你们尽快开门！” 电梯外又安静了下来。 众人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 这时候，柯玥疑惑出声道：“怎么回事啊？以前每次后勤人员来了之后，电梯门就开了吗？今天怎么半天没开啊？” 陆晨听到这话，立刻就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 这外面的后勤维修人员，多半是遇到了麻烦。 “外面人还在吗？” 陆晨又朝外面喊了一句。 过了大约十多秒，维修人员的声音才再次传了进来。 “我们还在，不过你们可能要等十多分钟，我们检修完之后，这电梯门才能打开！” “十多分钟？” 陆晨心中一惊。 时间有点长啊！ 他们这群人倒是无所谓，大不了就是去吃饭的时间晚一些。 可是，病人等不了这么久啊！ “能快一点儿吗？电梯里的病人很重，需要立刻转入u！”陆晨再次强调道。 “我们会尽量！但是最快十分钟！” 何思荣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不能先开了门，你们再检修吗？” “我们也想啊，但是现在打不开！” 得到外面后勤人员的回应，陆晨心中一沉。 他始终关注着病床上患者的情况。 害怕他有任何的病情变化！ “我给尹师姐打个电话报备一下。”何思荣掏出手机。 “我们也跟果果师姐说一下声。”陆晨朝江清妍两人看去，“让她在一楼等我们一会儿。” “好。”江清妍点了点头。 陆晨拿出手机，给孙果果拨通了电话。 “啊？你们被困在电梯里了？” 孙果果已经下了一楼，她正在疑惑怎么师弟师妹都不在。 “电梯里还有一个心包积液的病人？是不是尹医生转入u的那个？” 得到了陆晨的肯定回复，孙果果眉头一皱。 刚才交班时，她从尹新华的交班中，得知了这个病人病人危重。 已经有了一些心包压塞症状，需要立刻行心包穿刺！ 想到这儿，孙果果立刻快步朝电梯停靠的三楼走去。 第88章 我来吧 电梯中。 “医院后勤部门也真是的，这电梯总是坏，为什么不找个时间好好检修？” 何思荣看着床上的病人，忍不住说道。 “医院的人流量太多了，每天几乎都是超负荷运转。”江清妍轻声道，“不光是我们二院，其他几个附院的情况也差不多，电梯时常会出现故障。” 陆晨没有和众人交谈，他紧紧盯着床上的病人。 关注着床头心电监护仪上，各项生命体征的变化，以及他头上生命值的变化。 突然，病人头上的生命值数字一跳。 从51跳到了49！ 陆晨的心，沉到了极点。 距离刚刚后勤人员所说的十分钟，才刚刚过去了一分钟！ “唔……唔……” 突然，病床上。 患者的呼吸变得更加急促，从原来的30次分，变成了40次分！ 血氧饱和度从91，一下子降到了85！ 心率从110次分，升到了125次分！ “这……病人……他……他……” 何思荣小脸煞白。 陆晨和江清妍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患者的异常。 “别慌！给患者量个血压！”陆晨朝柯玥道。 柯玥在病床的床头，离心电监护仪最近。 她立刻点点头，然后俯下身，按下心电监护仪上，测量血压的按钮。 与此同时，陆晨压紧了患者的氧气球囊，想让吸氧流量更快一些。 “江清妍，再给果果师姐打电话，告诉我们里边的情况，让她帮助联系外面的后勤人员！”陆晨朝江清妍说道。 “好！” 江清妍立刻拿出手机，给孙果果打电话。 这时候，心电监护仪的血压测量结束。 血压8045hg！ 糟了！ 休克了！ 看到这个血压，在场的众人都感觉到事情不妙！ 陆晨立刻凑到电梯门口，拍了拍电梯，高声道：“你们外面还要多久啊？病人的情况恶化了！” “还要十分钟！” 外面传来的声音，让电梯里的众人心情格外沉重。 按患者目前的状态，别说十分钟，五分钟能不能新撑过去就是个问题。 而且，现在无论是任何的治疗方法，除了心包穿刺术，其他任何处理办措施只是对症治疗，都没办法从根源上解决心包压塞。 “何思荣，患者出现了严重的心包压塞的症状，已经心源性休克了！” 何思荣同样看见了患者的状态不对。 “加快液体速度。” “陆晨，现在出不去，该怎么办啊？” 何思荣紧紧盯着陆晨。 江清妍和柯玥也都看着陆晨。 隐隐之中，几人都以陆晨为首。 陆晨没有回答何思荣，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江清妍。 “和果果师姐联系了没？” “联系上了！”江清妍拿着手机，点点头，然后将手机的扩音功能打开。 …… 这时候，孙果果已经到了3楼电梯的门口。 时间也距离刚刚，过去了2分钟。 “江师妹，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师姐，患者的病人不稳定，血压和血氧饱和度都掉了！” 孙果果眉头一挑。 休克了！ “挂掉电话，我们微信通话，让我看看病人！” “好！” 江清妍的手脚很麻利，立刻挂了电话，打开了微信。 拨通了孙果果的微信电话。 江清妍将手机摄像头对准了病床上的患者。 孙果果看清了病人的状态。 “血压和血氧饱和度在进行性下降！”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谁都不能保证患者能撑过10分钟？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电梯后勤人员。 “大哥，现在能强行开门吗？” 后勤人员立刻摇头：“暂时还不行，我们检修没有完毕，这电梯的大门开不的。” 孙果果闻言，心急如焚！ “这个病人如果不立刻进行心包穿刺，解除压迫，随时都会死亡！” …… 电梯中。 众人同样是清楚目前的局面。 距离后勤人员开门还有七分钟。 但是以患者目前的状态，每度过一分钟，那都是幸运的！ 还要再等七分钟，无异于一只脚踏已经进了太平间门口。 病床上，患者呼吸困难的症状越来越重。 血氧越来越低！ 他头上的生命值，从49又一下子，降到了42！ 可是，陆晨的等人，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患者病情加重！ …… 这时候。 八区3楼的电梯区域，突然快步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心内科主任李瑶，以及副主任林翠，紧随其后的便是尹新华医生。 她们知道这件事后，第一时间便赶到了3楼。 “果果，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 电梯门口，孙果果将手机递给了李瑶。 李瑶看过患者的情况，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立刻进行心包穿刺，这患者多半是要休克死亡了！ “开不了门？” “还要七八分钟！” 在场大概有十多人，但是却格外的寂静。 面对这种情况，众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能把电梯门打开一道缝吗？” 这时候，林翠主任医师突然开口道。 后勤人员们顿了顿，互相商量了一番。 “可以，但是大概只有10左右。” “好，这就可以了。”林翠点点头。 李瑶皱着眉头看向林翠，“你是在想……” 话还没说完，林翠便点点头。 “我的一个研究生，何思荣，现在正在电梯里面，她会心包穿刺！曾经作为助手，完成了很多例穿刺。” “我想，直接将心包穿刺的工具递给她，让她在里面进行操作！” “盲穿吗？”李瑶皱眉道。 林翠点了点头，“患者心包积液的量很大，盲穿的难度应该不大！” 时间紧迫，来不及李瑶考虑。 “好！就让她进行穿刺！” “放心，李主任，如果出了事，所有的责任我来承担！”林翠沉声道。 李瑶瞥了眼林翠，“我是病房主任，这是我做的决定，我会承担！” 林翠顿了顿，没有说话。 这时候，已经有医生前往u，将心包穿刺工具包拿了回来。 …… 电梯中。 陆晨等人也得知了消息。 外面的李瑶和林翠主任，决定让何思荣进行心工具包穿刺！ 后勤人员将电梯大门开了一道约10的口子，将心包穿刺工具包递了进来！ 何思荣接过穿刺包，双手微微发抖。 这可是盲穿啊！ 以前她的确进行过心包穿刺，但是都是在超声引导下，旁边有上级医师的指点和帮助啊。 在超声的引导下，穿刺点和位置都极为容易挑选，并且知道心包内的情况，可以随时更换穿刺方向。 但，现在是，盲穿！ 这就像相当于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里行路，只能靠着自己对道路的熟悉，一步步的试探性！ 何思荣戴好了手套，摆放好穿刺工具。 患者的胸部穿刺已经完全暴露，并且消毒了三遍！ 抽取好利多卡因麻药，来到穿刺部位附近。 何思荣深呼吸了几次，但是双手还是有些发抖。 …… 电梯外。 众人正通过手机视频通话，观看着整个操作。 “小何，在剑突下穿刺！这个位置比较安全！” 林翠提醒道。 李瑶盯着视频，眉头皱了皱。 这孩子太紧张了！ 手在发抖！ 虽然隔着摄像头，但是她还是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 这样可不行！ 万一穿刺针进入心包里面以后，不小心手诊，戳到了心脏，这就遭了！ 林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小何，不要紧张，按照平时做的那样！” 可是越是这样提醒，电梯内的何思荣就愈发紧张！ 她找到了剑突下的穿刺点，但是迟迟没有下针！ 病床上，患者的症状越来越重！ 血氧饱和度甚至一度降到了80！ “何思荣，冷静下来！”陆晨在一旁沉声道。 何思荣小脸发白。 看着眼前的患者，心里不断想着，万一戳到了心脏怎么办？ 万一戳到了肝脏怎么办？ 万一失败了，患者死亡了，怎么办？ 何思荣犹豫不决，迟迟没有下针！ 但是病床之上。 患者大口喘着粗气，血压和血氧饱和度在进行性下降！ “我来！” 不知何时，陆晨已经戴上了手套，站在了何思荣的身旁。 第89章 心包穿刺！ 何思荣微微一愣，然后不自觉间地让开了位置。 她眉头皱起，静静地陆晨的操作。 陆晨一步上前，站在了患者床前。 “陆晨，你，你会吗？”柯玥疑惑道。 陆晨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做解释。 心包穿刺术，他在虚拟空间可以训练过上百回了。 从麻醉到穿刺，每个步骤都被他牢记于心。 深吸一口气，他开始动手麻醉。 …… 仅有一门之隔的电梯外。 “他会心包穿刺？”李瑶心中升起了这个疑惑。 不光是她，其余众人都诧异地看着视频中陆晨的动作。 周围很多是心内八区的医生和护士。 他们中不少人都认识陆晨，一个刚来科室的研究生，今年才研一。 心包穿刺术，不同于胸穿、腹穿、腰穿这些常规操作。 这可是连很多住院医师，乃至主治医生都不会的操作技能，更别说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之下，独自操作！ 众人大气都不敢出的，紧紧盯着陆晨。 而一旁林翠主任看了眼陆晨，眉头微皱。 这个男生他有印象。 是李瑶今年的学生！ 曾经她给大家讲解心电图时，这个学生还出了不少的风头！ 林翠又看了眼视频中，站在陆晨身旁的何思荣，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明明独立完成过心包穿刺，但是怎么一到这种时候，就开始紧张了？ …… 电梯内。 陆晨开始进行穿刺前的麻醉。 盲穿的穿刺地点选择，一般都选择在剑突下。 麻醉点就是穿刺的地点。 陆晨选好了麻醉点—— 胸骨剑突与左第7肋软骨交界处之下作穿刺点，穿刺方向与腹壁成45°。 针刺向上、后、稍向左而入心包腔的后下部。 陆晨在穿刺点自皮肤至心包壁层做局部麻醉。 “他的手很稳！” 江清妍看着陆晨的操作，这和手抖的何思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心中紧张的情绪安定了不少。 而电梯外的李瑶，看着陆晨娴熟的操作，除了欣喜，还有几分奇怪。 任何操作类的技能，都是熟能生巧而已。 但是这需要心包穿刺的病人本来就很少，能够让一个学生亲自上手的机会并不多。 那陆晨是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娴熟的？ 而且看他的动作，这麻醉的手法，很流畅，没有丝毫停滞。 这种手法，完全就不像他这个年龄能够拥有的。 …… 陆晨已经将麻醉针刺入了心包中。 一边注入麻药，一边回吸针管。 突然，陆晨感觉针头有一阵落空之感。 落空感，这是表明突破了阻碍，针头进入了心包。 而且陆晨并没有感受到，明显的针尖撞击到心脏的震动感！ 这就表明在这个点进行穿刺，是安全的！ 回抽针管，针管中立刻出现了黄色的液体！ 柯玥和江清妍一脸欣喜的看着陆晨。 麻醉成功，并且成功抽取出积液，那便成功了一半！ 而一旁何思荣便面色一怔，呆呆地看着陆晨，心中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有了！有了！” 电梯外的众人透过视频，也看清楚了陆晨的操作。 “这一针下去，直接就成功穿到了心包中，真不简单啊！” “我都还没看情况，他的针管中就出现了引流液体。” “我觉得……会不会是他运气好啊？” …… 麻醉完毕，紧接着的便是穿刺！ 将连于穿刺针的橡胶皮管夹闭，穿刺针在选定且局麻后的部位进针。 陆晨屏住呼吸，开始缓慢负压下进针！ 这进针的地点和角度极为讲究。 如果是在超声的引导下，那在超声中可以看到针头，穿刺的危险性就下降了很多。 当针头靠近心肌之时，停止进针便行了。 如今，陆晨只能小心翼翼地进针。 以免进针过深，直接戳到了心肌组织！ …… 周围的众人同样也是屏住呼吸，心情随着陆晨的操作，上下起伏。 再次感受到突破阻碍的感觉，陆晨便停止了进针的动作。 只见淡黄色液体从针管流出，此时便提示穿刺针已进入心包腔！ 穿刺针头进入心包腔后，陆晨便立刻江清妍道：“帮忙把注射器接到橡皮管上。” 江清妍点了点头，把手机递给了柯玥，迅速带好手套，协助陆晨。 常规的心包穿刺，如果是治疗性穿刺，可能需要留置引流袋。 但是如今情况危急，陆晨没有继续操作，而是直接放开钳夹处，开始抽取心包积液。 他要快速将心包积液抽取一部分出来，迅速解除积液对心包的压迫！ 注射器是50l的，也就是说陆晨抽取一管积液就是50l。 心包积液第一次抽取，应该是在100-200l左右。 如果短期内抽取大量的心包积液，可能会导致肺水肿的发生。 …… “抽出来了！” 电梯外，众人看到陆晨穿刺成功，并且成功抽取出液体后，一颗提起的心纷纷落下。 李瑶也是松了口气。 能够安全进行心包穿刺，那么久意味着患者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障！ 众人看到陆晨的操作，纷纷惊叹不已。 “这个同学穿刺的速度真快啊！从麻醉到穿刺，一共才一分钟半的时间！” “这真的是盲穿吗？我都怀疑他是在超声引导下进行的穿刺！” “我敢肯定，这个同学，独立进行心包穿刺的次数绝对不下10例！否则他不可能这么熟练！” …… 陆晨一共抽取了两管半，大概是150l左右的心包积液。 随着心包积液的抽出，病床上患者的呼吸的频率缓缓减慢。 心电监护仪上。 患者的血压、血氧饱和度，终于没有继续下降，而是缓慢的上升。 与此同时。 陆晨注意到，患者头上的生命值也没有继续下降了，反而是回到了之前的五十多！ “陆晨，不继续抽了吗？”柯玥道，“患者的症状虽然好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解除心包压迫的症状。” 陆晨摇了摇头，“今天第一次抽，暂时只能放这么多，以后如果没有明显不舒服的症状，可以继续再抽，第二次就能放更多的积液！” 柯玥点了点头。 看似，一场危急就此解除了。 可就在这时，陆晨却发现，从穿刺针连接的橡皮管处，流出了血性的积液！ 陆晨眉头一皱。 刚开始流出的是黄色的液体，怎么转眼间便成了血性的？ 第90章 变红的积液！ “难道是不小心刺伤了心肌组织，所以积液由黄变红了？”陆晨暗忖道。 心包积液的颜色，可以是黄的，也可以是红的。 一般黄色的多是感染、结核造成的。 红色的积液，可能是肿瘤造成的。 但是积液的颜色发生了改变，由黄色变成红色，这种情况是极少发生的。 “陆晨，这，这怎么了？变红了？” 一旁的江清妍也发现了积液颜色的改变。 反而是电梯外的众人，因为视频角度的问题，没有发现这点变化。 陆晨眉头一皱，轻声道：“不知道，我感觉自己并没有碰到心肌组织，先观察看看，你跟外面的老师们通报一声。” “好。”江清妍点点头。 他在虚拟空间训练了这么久，成功率已经超过了95，还从来没有发现这种情况。 江清妍立刻通过手机视频，将心包积液颜色由“黄”变为“红”的情况，通知给电梯外的医生。 “颜色突然变红了？”林翠沉声道，“难道穿刺针碰到心脏了？” 电梯外的众人也传来了窃窃私语。 “如果一直是红色那还好说，可能是肿瘤疾病导致的。但是现在颜色变化了，那就说明操作有问题，极有可能是伤到了心肌组织！” “碰到了心脏……那这很危险啊！” “是啊，盲穿的风险果然很大，不能轻易尝试啊！” 一旁的孙果果却皱了皱眉头，道：“陆晨选择的穿刺点是剑突下，而且患者的心包积液量很大，我看他进针的深度并不深，不太可能是戳到了心脏。” “那也不一定啊。”林翠摇了摇头，“万一进针的角度不对，也是会损伤心肌和血管的。”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意见并不统一。 李瑶仔细观察着视频画面，沉默了半晌，才出声道： “陆晨的手法很娴熟，绝对是做过很多次心包穿刺。而且这剑突下是比较安全的穿刺点，一般是不会伤到心肌组织的。” “我倒是觉得，这是因为心包内形成纤维条索物，随积液减少后牵拉断裂致少量出血，引流液转为红色，暂时不用特殊处理，以后会慢慢好转。” 纤维条索物断裂？ 众人皆是一愣，大部分人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理论。 “是的，我以前在u中也碰到过这种病人，观察两天后，血性积液就会好转。” 不知什么时候，心内科的住院总李庆华来到了现场。 “不过呢，你们说的穿刺针碰到了心肌组织，也是有可能的。穿刺时针尖碰到外膜致少量出血，遂逐渐转为血性。但是这种情况也不用特殊处理，只要保持引流通畅，心超确认积液在减少，数天后会自行好转。” 心内科住院总李庆华，他是心内高年资的主治医生，常年在临床一线，目前负责全院急会诊，临床经验甚至比很多副主任医师都要丰富。 林翠眉头一挑，没有继续出声。 此时的电梯内。 虽然出现了这一个小插曲，但是患者的生命体征已经在好转，心包压塞的症状缓解了很多。 “陆晨，刚才李老师说不要紧，暂时观察就行了。”江清妍朝陆晨道。 陆晨点了点头，便继续严密关注患者的各项生命体征变化。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目前心包穿刺完成度85。” 完成度终于提升了！ 原来是需要现实的操作，虚拟空间的训练最多将完成度提高到80。 不过，目前的完成度也只提升了5，想要提升到100，还需要继续努力啊！ …… 突然，门外响起了“吱”的一声。 电梯门，终于被打开了！ 此时，距离陆晨等人被关闭，已经过去了十一分钟！ “快，快把病床推出来！”李瑶大声道。 电梯外，心内八区的几个医生和护士立刻走进电梯。 大家齐心协力，帮助陆晨等人将病床挪了出来。 “病床出电梯的时候慢一些！别太急了！” 李庆华快步走到了病床旁。 “病人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了，不过还是要推到u病房观察，防止穿刺以后的并发症。” 旁边的一个空闲的电梯已经准备好了。 护士在给患者心包的穿刺处清理。 两个个医生将病床迅速推入旁边的电梯，准备送往四楼的u。 陆晨走出电梯，江清妍等人紧随其后。 何思荣一言不发的跟在众人身后。 陆晨站在李瑶面前，手上仍旧戴着沾染了少许鲜血的手套。 “干得不错！”李瑶笑着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老师，患者心包积液的颜色……”陆晨还没说完，就被李瑶打断了。 “我们在外面已经分析过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赶紧去洗个手，晚上好好吃饭。” “啊……这……”陆晨愣了愣。 “师弟，你穿刺得太漂亮了，快去洗手。”孙果果也凑了过来，“我们准备出发了。” 陆晨就这样被推着去卫生间洗手。 在场诸多医生和护士看着陆晨的背影，心中暗自感叹。 这就是李瑶主任今年收的研究生吗？ 遇到事情临危不乱，和之前那个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不像是个研一的新生啊！ …… 陆晨走出病房的卫生间。 整好自己的衣服，抬头却发现有一群人正等着自己。 站在最前面的是尹新华，何思荣在她身后。 而江清妍、柯玥以及孙果果等人在电梯口站着。 “陆师弟，这次，谢谢你了。” 尹新华站在陆晨的面前，笑着轻声道。 这个患者是由她首诊的。 如果在途中出了任何事情，都是由她负责的。 尽管这次是因为电梯故障，但是首诊医生也会负相应的责任。 “尹师姐，不客气，大家都是心内八区的。”陆晨笑了笑。 “师弟以前做过很多例心包穿刺吗？” 尹新华夸赞了一番陆晨后，便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身后的何思荣也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陆晨。 大家都是新生，很少会接触到心包穿刺，为什么陆晨的技术这么娴熟？ “在实习的时候跟着老师做过。”陆晨点了点头。 “噢。”尹新华眉头一挑，“你本科是哪个大学的？” “江城大学医学院。” “嗯，也是不错的医学院。”尹新华点了点头，“看来江城大学医学院比较放手啊，这种穿刺都敢放手给学生做了。” 陆晨笑了笑，没有反驳。 江城大学医学院可没有将心包穿刺让学生独立做，最多把胸穿或者腹穿让学生做。 “听果果说你们要去吃饭，就不打扰你了。” 尹新华朝陆晨挥了挥手，便带着何思荣离开了。 …… 而此时，在四楼的u内。 这个心包积液的病人已经被安置在抢救间。 “病人什么情况？” u的主治医生韩康从李庆华手中接诊了病人。 “大量心包积液，出现了心包压塞，刚刚电梯故障，就在电梯里进行了紧急穿刺！”李庆华解释道，“现在患者的症状已经缓解多了。” “盲穿？”韩康挑了挑眉。 “嗯。” “心内八区的哪个医生穿的？这么有胆量！” “不是本院医生，是一个研究生。”李庆华撇了撇嘴。 韩康闻言，却笑了笑。 “华仔，你可别逗我了，你说这是研究生穿的？” “对啊，当时电梯里就只有四个研究生。”李庆华强调道，“其他人又进不去。” “真的啊？”韩康一愣，看着床上的病人，陷入了沉思中。 现在的研究生，都能盲穿心包积液了？ 第91章 我超强的师兄师姐们！ 陆晨等人下了楼，便直接上了一辆商务车。 “小方，不好意思哈，久等了。”孙果果略有歉意地对前排的司机道。 “哎，没关系的，孙姐，我本来就没什么事，送你们是应该的。” 司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笑容可掬，十分和善。 “谢谢了，我们去浪淘沙餐厅。”孙果果笑着道。 “友谊路的那个？” “嗯。” “好嘞。李主任不和我们一起去？” “李老师等会儿再去，刚才有点儿事，她要先去处理。” “噢，好的。” 车缓缓上路了。 …… 陆晨坐在副驾驶。 他趁着这个时间，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实战和虚拟是不一样的！ 经过了这次现实的盲穿，陆晨感觉自己对心包穿刺的理解更加深刻了。 现在回过头，再进行虚拟空间的训练，他就能更有针对性的来磨练自己的技术。 而此时，在车的后排。 孙果果、江清妍等人却在窃窃私语。 “两个师妹，你们给我说说看当时的情况啊。” 孙果果可是十分清楚心包压塞的危险性。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做出抉择，并且成功穿刺，自己这个小师弟的隐藏实力，可远远要比目前显露出来的要强啊！ “师姐，我把当时通话的视频录了下来，你可以看看。”江清妍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哦？是吗，那太好了！” 孙果果接过手机，开始重新观看陆晨的操作过程。 再次观看整个过程，孙果果不得不感叹陆晨技术的娴熟。 首先是盲穿！ 光是这一点，就超越了大部分穿刺的难度！ 其次，在这个病人已经有了心包压塞的状态下，这种穿刺的压力可不是平常心包穿刺能够比的。 最后，便是胆量！ 旁边没有上级医师的协助，独立完成这种高难度的穿刺，这是需要一颗大心脏的！ 孙果果在心里反问着自己，如果是她当时遇到这种情况，她敢毫不犹豫的盲穿下去吗？ ……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 车缓缓停靠在路边。 “孙姐，到浪淘沙了。” 这时候，陆晨的意识也从虚拟空间中退了出来。 他抬头看向车外。 这是一个装修极为古典风格的餐厅。 餐厅有一个亮闪闪的招牌：浪淘沙。 众人下了车。 司机小方摇下车窗，笑着对孙果果说道：“孙姐，你们吃完了跟我说，我来接你啊。” “行。”孙果果笑着挥挥手。 “果果姐，他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去啊？就专门来送我们的？”柯玥指了指商务车离去的背影。 “他不去。”孙果果小声道，“他是药代，就是来送我们吃饭的。” “噢。” 这么一说，众人恍然大悟，便不再询问，朝着浪淘沙餐厅走去。 …… 李瑶，身为京华二院心内科仅有的五个博导之一，每年能招收的学生数量很多。 每年，她最多能招五个硕士研究生，两个博士研究生。 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一批一批学生的毕业，李瑶的学生数量已经到了很可观的地步。 不过，目前留在京华二院中的学生，并不是很多。 而且，他们大多分布在全院各个科室或者实验室，不一定是在心内科。 …… 陆晨等人来到浪淘沙餐厅的666号包厢。 推开包厢门。 房间里已经坐了大概有十多个人。 女生居多，只有三个男生。 “哎呦，果果来了！” 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国字脸的男生站起来笑道，然后拉开了自己身旁的座椅。 “果果，来我这边坐。” 孙果果却笑了笑，连忙摆手拒绝道： “刘杨师兄，我跟这几个新来的师妹、师弟坐，你们要喝酒的，我可不陪你们。” 刘杨看了眼陆晨，轻轻一笑：“今年来了个师弟啊，不错不错，我们男性的话语权又增大了！” 随后，他视线投向了一旁江清妍和柯玥，便忍不住感叹道：“啧，还来了两位漂亮的师妹。” 这时候，孙果果也在向陆晨等人介绍道：“在座的都是师兄师姐，这个刘杨师兄是我们的大师兄，也是李瑶老师的博士后，目前在老师的实验室里工作。” “你们别看大师兄平时是个话唠，但这做起实验来，那可就是另一个人了。他可是今年华夏国家优秀青年的候选人之一……” “还有其他的几个师兄师姐，你们都认识一下。” 陆晨、江清妍以及柯玥三人，纷纷和在座的师兄师姐打了招呼。 大概因为陆晨是新来的男生，所以被刘杨叫到了他的身旁坐着。 而江清妍和柯玥也是紧挨着孙果果坐着。 三人都是新人，大家的关注点便都在他们三人身上。 “大师兄，我叫陆晨，最近刚来科室。”陆晨打量了一眼自己这个大师兄。 发现他丝毫没有传统学者的模样，身材魁梧高大，看起来经常锻炼。 刘杨笑着拍了拍陆晨肩膀，让他肩膀微微有些酸痛。 “嗯，不错，既然选了李瑶老师当导师，那可要好好加油啊！平时有什么困难，可以去实验室找我，我几乎每天都在那里。” “谢谢大师兄。”陆晨笑着点点头。 “你本科哪里的？” “江城大学。” “江城啊？我博士就是江城大学读的。”刘杨师兄立刻来了兴趣，开始跟陆晨讨论江城大学的一些事情。 陆晨也能感觉得到，自己这个大师兄，还真是话唠！ 从刚开始进入这个包厢起，他就感觉刘杨师兄没停过。 从生活到学习，最后到感情，这个刘杨师兄都要问一遍。 “还没女朋友？” “没。”陆晨摇了摇头。 “哎哟，师弟啊，你这可不行啊！现在趁着年轻，要多谈几个啊，以后就没这个时间，没这个精力去谈了。” 谈到感情，刘杨讲起来，头头是道。 “大师兄，你可别教坏师弟了。”旁边一个女生笑了笑，“你到现在还是单身，还来教师弟谈恋爱？那怕不是要教他再单身十年？” 刘杨闻言，轻轻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是搞科研，和你们这些搞临床的不一样，不需要女朋友。” 女生耸了耸肩，随后扶额轻叹了一声。 陆晨笑了笑，同时在心中暗忖。 国家优秀青年的候选人，就是这种形象吗？ 第92章 国家优青 虽然，陆晨对华夏目前的学术头衔，还不太熟悉，但是他也听说“优青”、“杰青”，其评选激烈程度，基本让都是属于万人过独木桥的那种。 国家优秀青年和国家杰出青年，现在已经成为华夏人才梯队最重要的两个基金项目。 这几乎是每一个中青年学者的奋斗目标，也是每一个科研单位、大学所必争的人才资源！ 能够评上“优青”，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是整个华夏科研的中坚力量！ 华夏国家优秀青年一年的名额是400个，杰出青年的名额是200个。 而现在，坐在陆晨眼前的刘杨，正是“优青”的候选人之一，也是今年京华二院被寄予厚望的人选之一。 看着眼前和大家侃侃而谈的刘杨。 陆晨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他，什么时候，能够评上华夏的国家优秀青年啊？ 这一天的到来，还要多久时间呢？ …… …… 除此之外，其他的师兄师姐，有四个在京华二院心内科，有一个在京华一院心内科，一个在京华三院心内科。 剩下的则是留在学校实验室，或者是京华二院的其他科室。 比如刚刚和刘杨师兄聊天的女生，就是毕业后留在京华二院的消化内科。 “李老师怎么还没过来？我得让服务员上菜了。”刘杨看了眼手表，他们已经聊了大概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快下班的时候，科里来了个危重病人，后来转入u的途中，出了点儿事。”孙果果解释道，“为了安抚患者家属，李老师留下和家属沟通了，等会儿马上过来。” “科室出了事故？”刘杨眉头一挑。 “有点儿找麻烦，不过这次啊，还是多亏了陆师弟。” 听到孙果果这话，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陆晨。 又怎么又跟陆晨扯上关系了？ “一个大量心包积液的病人，已经有了心脏压塞的症状，坐电梯去u的时候，电梯故障了。”孙果果继续道，“陆晨便在电梯里给病人穿刺了。” 话音刚落，在座的众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陆晨。 他们都是医学专业的，虽说有些人毕业后，转去做了科研，但还是十分清楚心包压塞的危险性，以及盲穿的难度！ “师弟，你这么猛啊！直接在电梯里盲穿！” “就算是在超声引导下穿刺，都有很大的危险性啊！” “陆师弟，你这都快赶上天辉哥了啊！” 骆天辉，李瑶老师的硕士生，毕业后留在了京华二院的u。 “我和师弟还不太一样，虽然我当时也是盲穿，但是周围的抢救设备齐全，不像师弟这种在电梯里啊。”骆天辉笑了笑。 不过他看向陆晨的目光，微微有些变化。 原本，他只是当陆晨是个普通的小师弟。 和近两年那些调剂过来的师妹师妹一样，都是过来混个文凭的。 没想到，这师弟第一天露脸，就给大家来了个不一样的开场白。 心包穿刺的盲穿！ 即便是在心内科的重症监护室中，这也是极为危险的操作，很少会有医生敢去尝试。 骆天辉曾经那次心包穿刺默盲穿，也是在极为危急的情况下，迫不得己进行的。 “我们还录了当时的视频呢。”孙果果补充道。 听到这话，众人更加来了兴趣。 “果果，把视频发我一份。” “就发在群里啊，大家都能看。” 孙果果便把陆晨、江清妍以及柯玥拉进了李瑶学生的微信群。 江清妍便将下午的小视频，发到了群里。 于是，在场所有的师兄师姐，全部都不约而同的点开了视频。 “我去，师弟这穿刺的娴熟度，还真是没得说啊！” “天辉哥，你是这方面的专家，你给师弟一个中肯的评价。” 骆天辉耸了耸鼻梁的眼镜，然后转头看向陆晨，声音低沉道： “师弟，比当年的我要强。” 这话一出，在座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虽说骆天辉平时待人和善，和谁都能说好话，但是只要是涉及到医学这一块，他可不会轻易承认别人比他强。 这个评价也有些太高了！ 众人还没回过神，骆天辉便朝陆晨笑了笑。 “师弟，你以后去u轮转，一定要来我们组，我可把你预订了啊！” 这话，怎么听得好耳熟啊！ 陆晨连忙点了点头：“好的，骆师兄，我跟你混。” 现在的陆晨，还只是科室最底层的小医生。 虽然医院比不上社会其他行业那么复杂，人情世故那么多。 但，其实医院也是个社会的小缩影。 有人罩着的感觉，平时干事还是方便不少。 而且这些师兄师姐，都是李瑶老师的嫡系，彼此之间的信任度很高。 这时候，孙果果轻轻敲了敲桌子，笑道：“李老师马上到了，正在外面停车。” “那好，我让服务员上菜。” 刘杨出了包厢门，招呼服务员上菜。 “这家餐厅的饭菜是京华比较有特色的，两位师妹，还有陆师弟，你们待会儿好好尝一尝，绝对符合你们的味道。” 刘杨回到座位上。 他旁边空着一个座位，是留给李瑶的位置。 ……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哈。” 没过两分钟，李瑶就略带歉意地走进包厢。 “菜怎么都没上啊，我都跟果果说了，让你们不要等我，你们先吃啊。” 刘杨立刻笑着站起身。 “老师，我们都不饿。而且刚好来了几个师弟师妹，我们正和他们聊天，吃饭也不急嘛。” 李瑶笑着摇摇头，坐在了刘杨的身边，“还是你嘴巴会说，行，让服务员上菜，大家肯定都饿了。” “我已经跟服务员说了。”刘杨给李瑶到了杯茶。 “你们都认识了？”李瑶朝一旁的陆晨看去。 “嗯。”陆晨笑着点点头，“师兄师姐们都很好。” 李瑶瞥了眼刘杨，“那你可别跟他们学坏了啊。” 一旁的刘杨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时候，服务员端菜上来了。 “老师，您肯定饿了，我们开动。” 李瑶也没再调侃刘杨，而是笑着站起身，轻轻拍了拍桌面。 “今天这次聚餐呢，是为了欢迎新成员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陆晨、江清妍还有柯玥。” 话音刚落，刘杨带头鼓掌，包厢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大家刚刚也都认识了，我也不多说什么，希望以后在临床或者实验室中，大家能够互相帮助。” 李瑶进行了比较简短的发言以后，用餐便开始了。 这个餐厅的菜系，以川菜为主，味道比较辣，倒是挺符合陆晨的口味。 以刘杨为首的，有几个师兄师姐喝起了小酒，饭桌上的气氛热烈了不少。 大家都在讨论着平时临床上的一些趣事，或者一些糟心的病人。 陆晨是个合格的听众，偶尔附和几句。 聚餐的时间，往往过得很快。 大概一个半小时过后，饭吃得差不多了。 一桌子人分成了几个小团体，坐着聊天。 “陆晨，我看你好像还没注册电生理协会的会员啊？” 李瑶突然问了陆晨一句。 陆晨连忙道：“老师，我最近有些忙，这几天就注册上。” “尽快注册会员。以后有一些电生理的学术大会，那就可以有参加资格。” “嗯，好的。”陆晨点点头。 京华电生理协会的考核，也要提上日程了。 不过，按照李瑶的意思，应该是让他注册普通会员。 但是陆晨不太甘心，趁着还有两次考核机会。 他一定要去尝试通过精英组的考核！ 第93章 想和我一起值班 众人走出浪淘沙餐厅时，已经将近晚上九点。 “孙姐，你们一共多少人，我再帮你叫辆车？” 名叫小方的药代，早早就把车停在餐厅门口，看见众人走出门，他便迎了上来。 “不用麻烦，我们正在叫车。”孙果果笑着拒绝道。 小方立刻快步上前，把自己随身的小包夹在腋下，凑到孙果果面前，笑嘻嘻的低声道： “孙姐，本来说今天我来请大家吃饭的，但是这次是李老师以她的名义邀请大家吃，我这边呢，也不太好去结账。” “现在你们现在要回医院，那我肯定要送的啊。” “可是，我们这么多人，你这一个车也坐不下啊。”孙果果笑道。 “孙姐，这个你放心，我再叫两辆车，应该够。” 小方干事利索，不由分说的打开手机叫车app。 “孙姐，车马上来，你们稍等会儿。” “那就谢谢了。”孙果果笑道。。 “哎，不谢，应该的。”小方笑了笑，“孙姐，下次你们什么时候聚餐，一定要叫上我啊，你们想去哪儿吃都行，我请客！可不要帮我节省啊！” “吃饭的事情，那你得找李老师。”孙果果连忙摆手，朝李瑶的方向努了努嘴，“我们这些小医生可没有选择的权利。” “行，到时候我跟李主任联系。” …… “大家到寝室或者到家以后，在群里都吱个声。”李瑶朝众人挥了挥，便开车离开了。 孙果果和陆晨三人一起上了小方的车。 陆晨回到寝室，已经快九点半。 微信群里，大家陆陆续续的报平安。 陆晨也发了一条“已回寝室”的消息。 寝室里，其他人都躺在床上刷抖音，或者打游戏。 “陆晨，出去聚餐了？” 王子豪见陆晨回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嗯，我老师的学生们聚餐。” “你们老师挺好哈，还组织一起聚餐。”王子豪撇了撇嘴，“你看我那个吝啬的导师，别说聚餐，平时加个班都不包饭。”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目前来看，李瑶的确是一个称职的好导师。 “对了，陆晨，我明天有个亲戚想来心内科住院，你们心内八区还有没有病床啊？”王子豪又道。 陆晨皱眉道：“这个不好说，明天我上班去科室看看，有床位通知你。” “好嘞，谢谢哈。” “你亲戚什么病？” “哎，他这段时间劳累以后，总是说胸口疼，在下面县医院住院，医生让他做冠脉造影，他就想着来大医院做。然后就通过我爸妈找到了我……” “嗯，行，明天有床位通知你。” “陆晨，那就麻烦你关照一下哈。” 陆晨笑着点点头。 在自己家附近的医院工作，就是这点不好。 总会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来找你看病，碍于人情世故，有时候不太好推脱。 洗漱完毕，陆晨没有立刻上床睡觉，而是又开始翻阅电生理相关的书籍。 明天又是周五，到了可以参加精英组线上考核的时间。 李瑶让他早点注册电生理协会会员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若是放弃精英组考核，直接注册普通会员，他不甘心。 但是精英会员的考核难度很高，每年虽然有三次机会，但是他之前尝试过一次，考核所涉及到的内容，比如心脏电生理，他都十分陌生。 在他没有抽到那些技能书之前，想要通过精英组考核，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陆晨，只有拼命的榨干这些技能书的作用，才有一丝丝通过考核的机会。 鼓足干劲，倘佯书海。 陆晨对心脏电生理的认识水平也越来越深。 …… 翌日，周五。 日历上，今天是个好日子。 清晨，陆晨一醒来，便将自己之前所有的感谢值全部都消耗掉。 来了一波连抽。 “恭喜，获得心脏解剖基础(中)。” 运气不错，又抽中一本技能书。 陆晨看向自己的系统面板。 目前系统面板中，感谢值为0点。 系统升级完成度为3。 已经拥有的技能分别为： 心电图基础（上）、心电图基础(中)。 心脏解剖基础(上)、心脏解剖基础(中)。 文献阅读基础(上)。 心包穿刺术(完成度85)。 其实，陆晨最期待的，是能抽到一个电生理或者冠脉介入的技能书！ 这两种手术技能，是心内科医生的看家本领，也是大部分医生的终极目标。 不过陆晨也不急，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他还是把自己的基础知识打牢固。 …… 来到科室。 董浩已经到了。 “哎，陆师弟，你快来看这个。” 董浩笑着把自己的手机放在陆晨面前。 陆晨一愣，下意识的看向董浩的手机屏幕。 这是一个逗音app的短视频。 视频中的人，好像有些眼熟。 他头上绑着绷带，背景应该是在医院病房中。 “这，这不是那个脑疝的网红吗？”陆晨试探性的询问道。 “对啊。”董浩笑了笑，“他手术第二天就醒了，现在从icu转到普通病房。” “那他现在状态还可以啊。”陆晨笑道。 视频里的他似乎恢复的还不错，正语重心长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提醒所有关注他的粉丝，要在医生和说明书的指导下科学合理地服用药物，不要重蹈他的覆辙。 董浩收回手机，笑了笑：“这个网红还不错，和他妈的蛮不讲理不一样。他今天一大早，就让朋友送来了一封感谢信和锦旗。所以我才知道他恢复得不错，甚至已经开始在抖音上发视频了。” “他也算命大的，这种情况被救回来，是不幸中的万幸。”陆晨道。 “那也是多亏师弟你及时发现，要是再晚点儿，那情况就不一样。”董浩笑道，“师弟啊，我发现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总能快速发现病人的异常。” “多看了他一眼而已。”陆晨笑了笑。 “唉呀，师弟你可别谦虚。昨天在电梯里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董浩道，“能跟陆师弟一起值班，那真是太好了，能及时发现患者的病情变化，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陆晨一愣，然后看了董浩一眼，轻轻咳嗽了声：“师兄，你真的，想和我一起值班啊？”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 陆晨：“……” 师兄，你可别后悔啊！ 第94章 心绞痛 打开病历系统，还有5张空床。 陆晨便给王子豪发了条微信。 “还有空床。” 不一会儿，王子豪就回了微信。 “好，上午九点过来。” …… 早交班结束，孙果果就领着众人查房。 陆晨所管的四个病床，一个病床空着。 另外三个病人的病情比较稳定，都准备择期出院。 “那个13床的小病人从u转回来了。” 众人来到13床。 陆晨便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小女孩。 那个家族性高胆固醇血症的小女孩。 周围病床都是六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她显得格格不入。 “小朋友，现在胸口还痛不痛？” 孙果果俯下身子，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 小女生怯生生地看着眼前的一群医生，然后把头埋进了被子里，不敢说话。 “她感觉好多了。”小女生的母亲在一旁笑道，“当天做完心脏的手术以后，她胸口疼痛的症状就减轻了很多，谢谢各位医生。” “嗯，那就好。”孙果果站起身，“以后还是要一直吃降血脂的药物，她这个病，一定要把血脂控制好，否则以后还会发病。” “好的。”女生的母亲点点头。 “你们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孙果果见小女生一直一声不吭，继续宽慰道，“现在找到了病因，以后对症治疗，会越来越好的。” 似乎是听到了孙果果的话，小女生慢慢把头探出被子，双眼紧紧盯着孙果果。 “放心，会慢慢变好的，以后你也能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去吃好吃的，去游乐园玩耍。”孙果果笑着看向小女生。 小女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 不过，一旁的陆晨却皱了皱眉头。 他看了眼小女生头上的生命值，数值是65！ 暂时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是对于这个小女生，他有一点，始终没弄明白。 按照她糟糕至极的血管条件，为什么楼下导管室的手术医生，只做了ptca，而放弃了直接pci治疗？ 如果说是因为患者年龄小，害怕影响她今后的生活。 可是万一，她今后血管再次狭窄，那对她的影响更大！ 这个问题，恐怕只能以后当面询问手术医生了。 …… 刚查完房。 陆晨还没回医生办公室，就看到王子豪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了心内八区。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妇女。 “哎，陆晨，我带着我大姨妈来了。”王子豪手中拿着张住院证，递给陆晨，“已经在门诊找李瑶老师开了住院证。” 陆晨接过住院证，打量了王子豪的大姨妈一眼。 她体型臃肿，脸有些胖，脖子上戴着一条项链，笑起来，双眼眯成了一道缝。 “子豪，你拿着住院证，先让护士给你排张床。” “好。”王子豪点了点头，转身道，“大姨妈，您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护士台一趟。” “嗯，快去快回。” 王子豪走后，陆晨便开始询问相关的病史。 “傅阿姨，您平时是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啊，就是胸口痛，在这个位置。”傅凤琴指着自己左侧胸部的地方道。 陆晨一边问，一边开始简要记录。 “那您是什么时候胸痛发作，活动之后痛，还是不活动，休息的时候也痛？” “这个……”傅凤琴顿了顿，“让我想想啊，活动的时候痛，不活动的时候也痛，疼痛没什么规律。” 陆晨还想继续问，便被傅凤琴打断了。 “哎呀，小陆啊，我这次来你们医院，就是想做个心脏造影的，你不用问这么多有的没的。”傅凤琴轻轻摆了摆手，又露出了她手腕上的大金镯子。 “阿姨，我们的问诊，是看病的正常程序。”陆晨无奈地笑了笑，“而且谁都不能说您百分之百就是心脏的问题啊？” 傅凤琴连忙摇头。 “我的心脏就是有问题！这个你还真别说不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 “那您在当地县医院做了什么检查？做了心脏血管的cta？”陆晨继续道。 “没有做cta，但是做了好几张心电图。” 傅凤琴在自己的小包里，掏了半天，找出三张满是褶皱的心电图。 陆晨拿起来一看。 三张心电图差不多，全部都是胸前v4-v6导联t波导致。 单单看心电图，胸前导联t波倒置。 的确是心肌缺血的改变，再结合患者的症状，有冠心病的可能。 这个时候，王子豪从护士站前台回来了。 “陆晨，排好床位了，在11床。” 11床，正好是陆晨的所管的病床。 “好，你先领着阿姨去病房，我推着心电图机马上过来。”陆晨道。 傅凤琴立刻打断了陆晨的话，“哎，小陆啊，我不是给了你这么多张心电图吗？怎么还要做心电图啊？” 还没等陆晨说话，一旁的王子豪立刻道：“大姨妈，心电图每时每刻都可能有变化，而且这是科室的规定，入院新病人都要做心电图的。你就别管治疗上的事情，让医生来处理就好。” “子豪啊，这做一张心电图可贵了啊，好像是五六十啊，我可不想花这冤枉钱！”傅凤琴嘀咕着朝11床走去。 陆晨表情有几分无奈，不过还是推着心电图机，跟在两人的身后。 来到11号病床。 在王子豪的照看之下，陆晨给傅凤琴做了张心电图，显示结果和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 …… 病房走廊外。 “陆晨，我大姨妈的性格比较急，你别在意啊。”王子豪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没事。”陆晨笑了笑。 “那什么时候能够安排做心脏造影啊？”王子豪道，“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做这个手术的。” 陆晨皱眉道：“其实，我刚才简单问了两句，你大姨妈还真不一定就是冠心病！” “不是心脏的毛病？”王子豪一愣，“她的心电图，好像就是心肌缺血的改变啊。” “心电图不能代表所有东西。” “但是她也有胸痛，这个比较像是心绞痛的症状。” “冠心病的心绞痛，主要是劳累后的胸痛。”陆晨道，“你大姨妈的胸痛，并不是很典型的冠心病心绞痛。” 王子豪疑惑道：“那不是冠心病，会是什么病啊？” 第95章 一样的胸痛，不一样的诊断 陆晨耸了耸肩膀，道：“可能是胃病，可能是肋间神经痛、肋软骨炎，或者是心脏神经官能症。” “那还做不做心脏造影？”王子豪皱了皱眉头。 眼前这个患者不是别人，是他的大姨妈。 虽然王子豪平时不太喜欢带亲戚看病，但是现在既然接受这个事，那还是要负责到底。 “我的意见，暂时先不做。”陆晨顿了顿道，“可以先做一个冠脉cta，评估心脏血管情况，如果真的有问题，再去做造影。” “陆晨，我实习的时候也在心内科待过，这冠脉cta有时候看血管不太准啊。”王子豪疑惑道，“万一，我说万一啊，我大姨妈的血管真的有狭窄，再让她去做心脏造影，那这遭了两份罪，还不如直接做心脏造影，一步到位。” 临床上，诊断冠心病，有两种方法。 第一种，就是冠脉cta，简单来说就是心脏血管的增强ct。将造影剂注入心脏血管中，再通过ct机器显影，可以看清血管病变情况，有没有堵塞，堵塞的程度是多少。 另一种，就是心脏造影。 心脏造影一般指的是冠状动脉造影，具体的操作一般采用桡动脉穿刺，置入鞘管，在造影导丝的指引下，到达左右冠状动脉窦窦口，由影像学设备进行显像，能够多个体位、多角度的动态观察冠状动脉血管有没有狭窄。 心脏冠状动脉造影目前是诊断冠心病的金标准，一般情况下经过冠状动脉造影检查，能够看清患者的冠状动脉血管到底有没有狭窄、哪个部位的狭窄、狭窄程度如何，能够确诊是否有冠心病，也能够指导下一步如何治疗。 而心脏冠脉cta，因为受到心率、血管斑块、设备等因素的影响，有一些假阳性的结果，诊断正确率没有造影高。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点，心脏冠脉造影毕竟是一个有创的检查，一根导管伸进血管中，即便是技术再好的医生，都会对血管造成损伤。”陆晨道，“而心脏冠脉cta只是一个无创的影像检查，如果只是为了排除冠心病，那为什么不做cta呢？” 王子豪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道：“每种方法都有利有弊，让我大姨妈自己来选择，我也没法替她做主。” “嗯。”陆晨道，“你放心，我们会和她沟通，而且这只是我的建议。组里的上级医生也会去看病人，评估她的病情，适合做哪种检查。。” 王子豪一笑，拍了拍陆晨的肩膀：“谢谢兄弟，麻烦你了。” “不客气。”陆晨笑道。 …… 王子豪走后，陆晨拿着心电图回到医生办公室。 “师弟，来了什么病人？” 孙果果身为主治医生，照例询问每个新患的病情。 “一个胸痛的女患。”陆晨道，“想来做心脏造影。” “噢，行，那就给她安排。”孙果果道。 陆晨顿了顿，欲言又止。 “怎么了，师弟？”孙果果回头看了眼陆晨。 “我感觉，她不太像冠心病。”陆晨顿了顿道。 孙果果愣了下，“她的心电图呢？” “这里。”陆晨将心电图递给了孙果果，同时继续道，“患者是五十岁的女性，胸痛和活动无明显相关，没有冠心病的危险因素，没有高血压、糖尿病等，也没有抽烟饮酒史。” 这时候，组里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胸前导联t波倒置，真的不考虑冠心病吗？”柯玥在一旁小声道。 “嗯，同时她还有胸痛的症状，我也觉得应该要考虑冠心病。”董浩附和地点点头。 孙果果看完了心电图，没有立刻发表意见，沉默了半晌，道：“先去病房看看患者。” …… 众人来到11床。 傅凤琴正在和旁边床位的病友聊天。 见一众医生到来，她赶紧回到了自己的病床。 “傅阿姨，这位是您的主治医生，孙医生。”陆晨介绍道。 “孙医生好。”傅凤琴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阿姨，我过来就是问一些关于您的病情。”孙果果道。 “啊？怎么还要问啊？”傅凤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反而皱起眉头，“刚刚来的时候，这个小陆医生不是已经问过了吗？你们医生之间，难道没有互相沟通交流病情？还得问第二次啊？”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 再次询问病史，是临床上很常见的事情。 每个医生基本上都是通过自己亲自询问，搜集第一手资料，来判断病情。 而不是仅仅通过其他医生的描述。 眼前这个阿姨的表现，似乎有些过激。 “还有啊，这里有我在县医院住院时的病历，你们可以看看，我的病情都在上面，不用再问了，还忒麻烦。”傅凤琴有些不耐烦地摆摆手。 陆晨皱着眉头，沉声道：“傅阿姨，我们每个医生了解病史的侧重点不一样，而且可以查漏补缺。同时这也是看病的基本流程，还需要您配合我们一下。” “哎哟，你们医院真是麻烦。”傅凤琴扶额轻叹，“我这个就是心脏的毛病，想来做个心脏造影，怎么还这么麻烦啊！算了，要问什么，你们快问。” 傅凤琴躺在床上，双手背在脑袋后，朝孙果果道。 “柯玥，你问。”孙果果朝柯玥轻声道。 “嗯。”柯玥轻轻点头，站出来一步，开始询问病史。 问诊，是医患之间最开始的沟通模式。 同时也是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 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同样的，不同医生，对于同个患者的病史采集也会有所不同。 就拿“胸痛”的病人来说，心内科医生可能觉得是冠心病，呼吸内科的医生可能会想到胸膜炎，消化内科会觉得是胃溃疡，而外科医生会考虑是不是食管裂孔疝！ 所以，病史的采集，不仅需要有针对性，同时也不能局限于单一系统疾病。 而此时，柯玥的问诊，像是把患者往冠心病的诊断上引导一样。 “阿姨，你平时有没有活动后胸痛，或者胸闷不舒服啊？” “那是什么性质的疼痛啊？感觉想有一块石头压在胸痛？还是针扎样的？或者是撕裂样的疼痛？” “休息后，胸痛的症状能缓解一些吗？” 这是因为，在柯玥的心里，其实已经认定了，眼前的阿姨，就是冠心病。 第96章 绝经 “柯师妹，你考虑是什么诊断？” 孙果果看向一旁的柯玥。 “我，我通过心电图结果判断，患者冠心病的可能性比较大。”柯玥皱了皱眉头，小声道，“当然，我不排除其他胸痛疾病。” “董师弟，那你的意见呢？” 董浩摸了摸后脑勺，道：“我也觉得是冠心病，心电图和症状，都符合冠心病诊断。” “看，我已经说了很多次，我这就是冠心病，你们还问这么多次，浪费时间。”傅凤琴挑了挑眉头道，一副好像她得了冠心病，她很骄傲的模样。 “江师妹，你说呢？” 孙果果又笑着看向江清妍。 “师姐，虽然患者的心电图显示心肌缺血，但是她并没有冠心病高危因素，也没有典型心绞痛的症状，只能说是可疑冠心病，需要排除消化道疾病，心脏神经官能症、肋间神经痛、肋软骨炎等等。” “嗯。”孙果果点了点头，“那你认为可行的下一步的治疗计划和方案呢？” 江清妍轻声分：“做冠脉造影或者冠脉cta，排除冠心病；如果结果阴性，那么就做胃镜排除消化道疾病，其他的小毛病可以慢慢查看。” 江清妍刚说完，傅凤琴就立刻接说道： “做啥心脏冠脉ct啊，我想直接做心脏造影，准确率高，一步到位。要是做心脏ct，那我直接在县医院就做了啊，我跑到你们这里来干啥？” 陆晨眉头一皱。 这阿姨的性格太急躁了。 医生说一句，她要跟着说十句。 “行，阿姨，我已经知道您的诉求了。”孙果果笑了笑，“今明两天完善术前检查，然后会尽快给你做造影手术。” “嗯，那就好。”傅凤琴难看的脸色微微有些好转，“还是孙医生爽快，我听你的安排。” …… 孙果果领着众人离开，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刚才没问你，你觉得患者的诊断是什么呢？”孙果果笑了笑。 在座的众人中，除了江清妍的诊断，其他人的首要诊断，都在向内“冠心病”的方向靠近。 陆晨沉声道：“我觉得，患者的年龄还没达到诊断冠心病的标准，而且没有冠心病典型的胸痛症状。另外，我们还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患者最近开始绝经了。” “绝经？”柯玥皱眉道，“这个和胸痛有什么关系啊？” 陆晨笑了笑，便道：“绝经以后，患者内分泌系统失调，有可能出现植物神经功能紊乱，我们常说的更年期综合征，最后会导致心脏神经官能症，随后出现胸痛的症状，不过这种胸痛症状和劳累、活动无关。另外，这个患者心情比较急躁，可能和心脏神经功能紊乱也有关系。” 组里其他人听到陆晨的解释，眼中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这时候，孙果果却笑了笑，道：“其实呢，大家分析得都有道理，无论患者是冠心病，抑或是心脏神经官能症，还是其他原因导致的胸痛，其诊疗的思路都差不多，我们首先要排除冠心病！” “万一患者是冠心病，一旦我们没有查出来，那就是我们医生的失职，而且也对患者有潜在的威胁。”孙果果继续道，“所以遇到这种胸痛的病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建议完善冠脉ct或者造影，排排除冠心病。” “其次，就是涉及到做什么检查的问题，建议患者完善心脏冠脉造影，还是cta？” “比如刚刚来的这个11床的病人，从医学专业角度来说，你们觉得是做cta还是直接造影？” 见孙果果朝董浩笑了笑，“董师弟，你先来说说。” “我觉得还是直接做心脏造影，万一患者有血管狭窄，需要做治疗，那还得再做心脏造影，浪费了两个检查的钱，多遭受一份罪。”董浩想了想道。 柯玥也附和地点点头。 “陆师弟，那你觉得呢？” 陆晨沉声道：“我觉得还是要分病情。如果只是为了排除冠心病，冠脉cta或许更好，经济、无创、简便，同时诊断准确率也超过了95。” “当时如果患者有高危因素，有典型的症状——活动后胸闷、胸痛，心电图也有典型缺血改变，那还是建议直接做心脏造影。” “刚才新入院的那个病人，我觉得他冠心病的可能不大，即便真的有冠心病，那也没达到放支架的水平，所以我是建议她做冠脉cta。” 话音刚落，孙果果却微微摇头，叹气道：“陆师弟的想法比较理想主义。在临床上，很多时候都是，一刀切的治疗方案。无论是哪种病人，只要有胸痛可能都会被要求做心脏造影，这其中可能涉及到纠纷、医疗费用、患者意愿等等问题。” 陆晨微微点头，孙果果说得很有道理。 单费用上来看，心脏造影远远超过心脏cta。 很多医院为了绩效，也会在不同程度上夸大宣传心脏造影的功效。 往往回避其并发症和副作用。 其实有相当一部分的病人，只需要一个简单的cta就能排除诊断，以此避免对血管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孙果果继续道：“刚刚这个新来的病人，入院以后强烈要求做心脏造影，我们就将所有的治疗方案讲给她听，包括每种方法的优缺点，再让她自行选择。最关键的是，要让她签字，同意行心脏造影检查后，再安排手术。” “好的。”陆晨点点头。 临床上，如履薄冰。 只有多签字、多沟通，留下文书记录，才能最大程度保护自己的权益。 于此同时，在出现医疗事故时，患方也能在第一时间要求封存病历，并且拿到相关病历文书，作为诉讼材料。 …… 虽说，这个患者是王子豪的亲戚，但是看她的这个架势，可能不太好惹。 陆晨尽量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做到完美。 将两种治疗方案写在病情沟通中，并让傅凤琴进行签字。 选择心脏造影，放弃冠脉cta。 …… 第97章 医学的硬实力 心脏冠脉造影的平诊手术时间是相对固定的。 “阿姨，您手术的时间已经安排好了，下周一的下午2点半，到时候导管室会有护士来接您。” 陆晨再次来到床边，将手术预约计划告诉了傅凤琴。 “啊？还要等到下周一?”傅凤琴皱眉道，“这还要三天的时间啊？那我住院的这三天干啥啊？你们这么大的医院，就不能早点儿做？” 一连串的发问，让陆晨的神色颇为无奈。 “平诊手术的时间是固定的，手术室会有统一的安排。” “那你们这三天之中，就不做心脏造影的手术？”傅凤琴继续追问道。 “如果是急性心肌梗死，并且在手术的时间窗内，我们会做急诊手术。”陆晨道。 “那就把我塞进去呗。”傅凤琴毫不在意地说道，“王子豪跟你是室友，你就帮帮忙。” “阿姨，这是医院规章制度，并不是我帮不帮忙的问题。” “哎呀，我就不相信了，你们医院内部的人，都不能加塞吗？”傅凤琴皱着眉头，一副根本不相信的模样。 陆晨轻轻摇头，然后把自己的胸牌递到傅凤琴的眼前。 “阿姨，别人能不能加塞我不知道，但我就是科里的研究生，一个学生而已，您觉得我能有什么权利？” 傅凤琴斜眼瞥了下陆晨的胸牌，愣了愣，随后从包里摸出手机。 “那，那先这样，我给王子豪打个电话，你去忙。” 陆晨点了点头，便离开了病房。 …… 刚回到医生办公室，陆晨还没坐下，便接到了王子豪的电话。 “陆晨，该什么时候做手术就什么时候做。你不要在意我姨妈的想法，她就是这么个人，平时啰嗦，喜欢占小便宜。” 王子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大家都同为医院最底层的医生，彼此最为了解。 “加塞”这种东西，或许有，但是肯定和他们无关。 陆晨笑了笑：“嗯，我已经跟你姨妈沟通过了，她坚持做心脏造影，准备下周一做。” “行，陆晨，这次麻烦你了。这周末一定要请你在外面好好玩一趟。” “好，没问题。” 碰上这么个亲戚，陆晨其实也挺同情王子豪。 碍于情面，还不能不帮。 但是，帮了还不一定落个好名声。 …… 挂了电话，陆晨准备开始书写傅凤琴的病历。 “师兄，这个患者的首次病历记录要不让我来写？” 不知什么时候，组里的实习生姚洁来到了陆晨的身旁。 “好啊。”陆晨点点头，他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积极的实习生，居然主动要求写病历，“你以前写过病历没？” 姚洁点了点头，但是又摇摇头。 “之前在外科实习的时候，写过日常病程记录，没写过首次病历记录。”姚洁小声道，“而且日常病历记录大部分都是复制粘贴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无论是小医院，还是三甲医院，大部分的外科科室，只注重手术，很少会强调病程记录的书写。 甚至，很多外科会雇佣专人来写病历。 但是对于内科来说，病历，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内科医生的诊疗水平。 陆晨笑了笑，便道：“那师妹你先试着写首次病程记录，然后我再帮你改。” “嗯。”姚洁笑着点点头。 陆晨让开了位置，让姚洁坐着写病历。 他自己也没闲着，随手拿出自己带的一本电生理的书籍，开始细细品读。 …… …… 从昨天的电梯事件开始。 何思荣的心情是紧张、自责，到现在的悔恨、懊恼。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虽然没考上京都大学医学院，但是在京华二院，应该能算上最顶级的那波学生。 自从入科以后，她也受到了导师林翠的重视，让她自觉甚高。 不过，经过了昨天的电梯事件，她的强大的自信心被彻底粉碎了。 陆晨，这个和她同为今年的研究生，居然在当时那种紧急的情况之下，顺利完成了心包穿刺的盲穿。 每当何思荣回想起昨天电梯里的情景，那种紧张的情绪就会再次出现。 这也是她第一次碰到心脏压塞的病人！ 对于临床经验还不是很丰富的她来说，面对这种情况，她根本无法镇定自若的去处理！ 但是她身边的那个人——陆晨，居然能够从容不迫，完成她没能完成的一系列操作。 对比的差距之大，让她不禁自渐形秽。 今天来到科室，何思荣有意无意之间，一直在关注陆晨，朝他那边观望。 看着他去收新病人、写病历，然后现在又坐在桌前看书。 “师妹，你今天状态不太对啊？” 一个声音将何思荣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啊？尹师姐，怎，怎么了？”何思荣收回视线。 “你说怎么了……”尹新华无奈道，“就说说今天你写的病程记录，我已经发现了好几处错误的地方！而且还是很明显的错误。” 何思荣低着头，小脸一红：“不好意思，师姐，我错了，我马上改。” “师妹，你之前不是这样的啊？！”尹新华皱眉道，“千万不要被昨晚的电梯事件所影响了。” “作为一个学生，遇到当时这种情况，你已经做得相当好了。” 何思荣当然听得出来，尹新华这是安慰自己，只是默默点点头。 见何思荣仍旧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尹新华想了想，继续道：“师妹，你要知道，我们医学上，临床技能的确很重要，但就是个熟能生巧的东西，你多做就会越来越熟练。相比于临床，你知道更重要的是什么吗？” 何思荣眉头一皱，沉默了半晌，才道：“科研，论文？” “对！”尹新华笑了笑，“越是大的医院，对科研的要求越高。临床上的活儿，谁都能干，即便不会，多干几年，就都会了。但是科研可不一样，没有科研思维，没有写作能力，你再怎么去学习，那都是无用功。” “不会科研，没有论文，那你的职称就晋升不了。即便你医术超群，在大医院，那都是没用的。” “但你要是会写论文，那就是硬实力！” “师妹，我听说你本科的时候就一直在林翠老师的手下做实验室，发了两篇华夏核心期刊，甚至还有一篇sci，这就是你的硬实力啊！” “临床技能熟练度可以慢慢涨，但是这科研能力不是一蹴而就的，师妹，你已经走在了大部分人的前面。” 尹新华说完以后，何思荣的眼神越来越亮。 对啊！ 她可是在本科期间就发了一篇sci论文！ 而陆晨呢，据她所知，好像连一篇华夏核心论文都没有发过？！ 第98章 第二次考核开始！ “陆师兄，我写好病历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姚洁松了口气，因为她终于写完了首次病程记录。 如果是陆晨自己来写首程，那最多十分钟就行了。 但是对于刚入临床的实习生来说，写病历，那就是折磨。 特别是在没有模板，没有人教导的情况下，那真是双眼摸黑的往前走。 “嗯，让我看看。” 陆晨坐在电脑前，打开首程，开始查漏补缺。 “师妹，你的错误都很明显。” “首先你主诉的总字数，包括标点符号在内，超过了20字。主诉并不是要把所有的症状都写出来，而是挑最主要的症状来描述。” “其次，这个主诉中的数字要用阿拉伯数字，而不是中文数字。比如，正规的写法是胸痛1个月，而不是胸痛一个月。” “……” 从主诉、现病史、诊断，到最后的鉴别诊断以及最后，每一步病程记录的书写都极为严格。 陆晨一边讲，姚洁一边直点头，同时还记录在小本子上。 “对于第一次写首次病程记录的你来说，能够写到这种程度，已经相当不错了。”陆晨安慰道，“但是还是要多多努力，” “嗯，我会的，这次谢谢陆师兄。”姚洁眨巴着眼睛笑道。 “不谢。”陆晨笑了笑。 …… “哎，你看陆晨师兄人真好，讲得这么细，关键是人还帅。” 陆晨讲完之后，姚洁便和另一个实习生小声讨论道。 “是呀，别的师兄师姐要么不教，要么自己也不太会讲，还是陆师兄每次讲得最清楚，我超喜欢问陆师兄问题的。” “姚洁，你该不会是……” “呸……”姚洁小脸一红，“别瞎说。” 而此时，一旁的陆晨也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姚洁的感谢值+1！” 陆晨希望这种师妹、师弟，越多越好！ 毕竟讲十几分钟的课，就能获得一点感谢值，一本万利的“生意”！ …… 中午刚下班。 陆晨就收到了王子豪发来的微信。 “陆晨，中午请你在食堂吃饭，一定要来啊！” “好，没问题。”陆晨很快便回了信息。 想要在京华二院的食堂，好好搓一顿，这可是要花不少钱啊! 看来王子豪要大出血了。 …… 下了班，刚走进食堂。 陆晨便听到了呼喊自己的声音。 “陆晨，这边！” 食堂的角落中，王子豪朝他挥了挥手。 餐桌上，已经摆摆手排放着三个肉菜。 “这么早就下班了？”陆晨迈着轻快地步子，坐到王子豪身边。 “我们今天上午没什么手术，就早点儿下班了，下午也不用去科室。”王子豪笑了笑，“陆晨，我姨妈的事儿麻烦你了。” “你今天都说几遍谢谢了。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可别见外。”陆晨笑道。 “好。”王子豪点点头，“不多说了，来吃菜，来吃菜。” …… 中午回到寝室。 陆晨没有午睡，而是将心电图和心脏解剖的书翻了出来。 今天是周五。 今晚晚上八点就是电生理协会线上考核的时间。 这是陆晨的第二次机会，他一定要好好握住！ 下午来到科室。 陆晨在忙完自己所有事情后，也继续翻看心电图相关的书籍。 知识的积累，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 但是好在陆晨有技能书，这不仅让他的记忆力增加，同时还让他对知识的领域力成倍上涨！ 晚上下了班，回到寝室。 陆晨都没来得及吃饭，就继续开始阅读电生理的书籍。 …… 晚上七点五十分。 陆晨打开电脑，开始登陆京华电生理协会的官网。 在会员申请界面。 普通会员是无需考核的，输入邀请码后，缴纳会费可直接加入。 一旦成为普通会员，在一年以后，才能申请精英组的考核。 精英组考核，每年有三次机会。 而成为核心组成员的条件，暂时还没有对外开放。 和上次的考试一样，整个考试网站全程都有防作弊监控。 一旦点开了其他的界面，便会强制锁定，甚至直接退出考试。 …… 晚上七点五十五分。 陆晨深吸一口气，点击考试按钮，正式进入了考试倒计时的界面。 这是陆晨第二进行考核。 但是和第一次考试相比，陆晨此时的知识水平已经超越了第一次的他，太多太多了！ 第一次参加考核的他，连最基础的电生理、都看不懂。 现在的他，可是和能够无障碍翻阅各种电生理的书籍。 …… 晚上八点整，考核开始！ 陆晨进入考试界面。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道电生理的心电向量的题目。 题型和之前是一样的。 只不过，当时的陆晨，看到题目是一脸懵逼。 但是现在的他，可以从容不迫的分析题目、解析题目，然后得出自己的答案。 顺利做完了第一道电生理的题目。 陆晨突然觉得，自己这次或许真的通过精英组的考核！ 趁热打铁，他开始继续做第二道题。 又是心电向量的题目 不过，这段时间的学习没有白费，陆晨又顺利完成心电向量的题目！ “如果没记错，第三题和第四题，应该是心脏解剖！”陆晨心中暗忖。 第三题的题目出现。 是一个心脏解剖题目！ 陆晨面色一喜，题型都没有变，那他通过的几率又增加了不少！ 第三题、第四题，都是心脏解剖的题目，陆晨都顺利作答。 接下来，便是第五题。 这是陆晨上一次考核说没有见过的。 “这是……心电图判读题！” 剩下六道题，一次性出现。 全部都是心电图的判读题目，其中还包含着心电向量的判读。 “实战题目来了！” 心电向量和心脏解剖，都是基础型题目。 心电图的判读，才是电生理中最重要的一步！ 第99章 鼠尿 六张心电图，依次在电脑屏幕中显现。 每一张，都是平时很少见到的图形。 陆晨一眼看过去，对所有的心电图，心里都拿不定主意。 “呼……”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精英组的考核果然很不简单。 仅仅是电生理和心脏解剖的基础知识，就能拦住大部分人。 现在又来考核高难度心电图的判读。 而且这难度是逐步提高的！ 更关键的是一点是，答题有时间的限制。 每道题就只有2分钟的答题时间。 其实，如果给陆晨足够的思考时间，那么他有把握解读出大部分心电图。 但是现在限定了答题时间，判读的难度呈几何倍数的上升！ 陆晨的大脑在疯狂运转，争分夺秒的开始判读心电图。 “第一张，这是室上速？特发性室速？还是……” “第二张，预激综合征伴房颤？还是……” “第三张，三度房室传导阻滞？还是二度？窦性停搏？” “……” 唯一的好消息便是，这六张心电图是可以来回翻阅的。 陆晨先将自己有把握的三张心电图答完，把剩下的时间全部用于攻克另外三道难题！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突然间，电脑屏幕弹出了一个窗口提示。 “考试时间结束，自动交卷！” 陆晨一愣，便看到系统自动提交了试卷。 “提交成功！” 而他还剩下最后一道心电图没有判读。 “考核结果会在两天内，通过电子邮箱发送给你，请注意查收。” 考核结束，网站最后面出现了一小行字的提示。 “还要两天时间啊？！”陆晨眉头一皱。 他记得上次考核以后，网站就直接通知他考核失败。 这一次等待结果还要两天的时间。 对于这第二次的考核，陆晨的心中并没有很大的把握。 特别是最后的几道心电图的判读，是陆晨见过最难的一次！ 不过，现在也只有等待了。 …… 翌日。 今天是陆晨和王子豪约定去“真人cs”日子。 一大早，整个寝室的人都起床了。 “大家轻装上阵，不用带什么东西啊，真人cs馆那里什么都有。” 王子豪邀请了整个寝室的人，以及他科室的几个同学。 陆晨则是把周伟也给捎上了。 一行十人，在京华二院门口集合。 “陆晨，你室友这么壕气啊？我们这么多人去玩，恐怕要不少钱。”周伟站在陆晨身边，小声道。 陆晨笑了笑，“听说是他亲戚开的，真人cs馆最近刚开业，我们就是去凑凑人气，回来以后再帮他宣传一下。” “那这种事情我最拿手了。”周伟笑道，“以后还有这种好事，一定要再喊上我啊！” 陆晨撇了撇嘴，“下次可能就要钱了，还来？” 周伟连忙摇头，道：“那我可得考虑一下，咱们这月薪水平，条件不允许啊！” “最近没有去帮别人指导夜班了？” “没有，最近我老板让我去实验帮忙，根本没时间去买夜班上。” “你去实验室了？”陆晨眉头一挑，“学校图书馆旁边的那个？” “是啊，怎么了，你也去过？”周伟疑惑道。 “没有，听老师说过，还没去过呢。”陆晨摇了摇头，“在实验室干活儿感觉怎么样？” “哎哟，我就是个养小白鼠的苦力啊！”周伟摇头叹气道，“白天下班以后，晚上还要去实验室照看小白鼠，累就不说了，那气味儿是真难闻啊。在实验室待的时间久了，你闻闻我身上有没有那种奇怪的鼠尿味道？” 周伟屁股一挪，凑到陆晨的身边。 “鼠尿……”陆晨笑骂道，“去你的，一边去，可别恶心人啊。” 周伟嘿嘿一笑，“真的，不骗你，我室友都说有这种味道。” “打住，咱们不聊鼠尿这个话题啊。”陆晨道，“你在实验室的话，你老板每个月不给点儿劳务费？” “呵，还劳务费？”周伟撇嘴道，“别想得太美了，按照我老板的想法，我能去实验室，是沾了他的光，他给钱我？我不上交学费就不错了。” “有这么夸张吗？”陆晨眉头一挑。 “哎，陆晨，你要多和师兄师姐交流，就知道导师是什么样的人了。”周伟无奈地耸了耸肩，“我这还算好的，有些老师甚至会让学生把国家给的补贴上交……算了，这种事情不能说多了，容易被查水表。” “我导师目前还算挺好的。” 陆晨想到了李瑶。 现在还没有听说她有压榨学生的情况，师兄师姐对他的评价还挺好的。 “那算你走运了。”周伟道。 “你也别太消极了。”陆晨拍了拍周伟的肩膀，“能在实验室里发一篇论文，那你就赚到了啊。” 周伟微微点头，道：“现在支撑我在实验的动力，就是发论文了。要是能发上一篇sci论文，哪怕就带个名字，那我以后一等奖学金也算是稳了！而且学校也会有相应的奖励。” 京华医科大学有规定，发表sci论文，影响因子在1分以上的，不仅报销版面费，还会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 比如，发表影响因子为2分的论文，会奖励1千块钱，发表4分的论文，会奖励2千。 超过5分论文的奖励规则又不一样了。 陆晨的师兄，刘杨，去年发表了一篇10分的sci论文，医院直接奖励了10万块。 知识就是金钱，这条规则，在很多时候，都是成立的。 不过越高分的sci论文，其所代表的意义就远不止金钱奖励，而是其在研究领域的影响力。 刘杨这正是因为这篇论文，成为了“华夏优秀青年”的有力竞争者。 这可是多少金钱都换不来的荣誉！ “陆晨，你不去实验室混一篇论文吗？”周伟疑惑道。 这个年头，都看论文。 谁还看你诊病的水平啊！ “会去的，但不是现在。”陆晨笑了笑。 如果能选择，陆晨希望做一个单纯的临床医生，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临床上。 但是医学的进步，需要所有医务和科研工作者的共同努力。 还有很多疾病，尚未攻克！ 第100章 老板张绪刚 集合完毕，众人上了一辆大巴车。 “如果是集体团购的票，这家真人cs馆会有专车接送的。” 上了车，王子豪便向众人介绍道。 他手中还拿着一摞cs馆的宣传手册，依次纷发给车上的众人。 “子豪，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个真人cs场地的叫什么啊？” 车上前排坐的一个比较壮实的男生出声道。 “师兄，我们这里叫做反恐联盟真人cs拓展团建基地。”王子豪道，“在美团app上都能查到。” “我看你们这里还有烧烤啊！也是自助的？” 王子豪笑着摇摇头：“今天只有真人cs活动是，其他的娱乐项目暂时还没有开展，以后正式营业以后，会陆续推出来。” 陆晨的手中也拿到了一张宣传单。 这家团建基地，是以真人cs以及鲜羊肉自助烧烤作为主要的卖点。 同时还有其他的娱乐项目，比如台球、乒乓球、桌游、手麻、电麻、棋牌等。 应该是一个大型的娱乐场所。 …… 大约三十分钟后。 大巴车停靠在了真人cs基地外。 “哇靠，这里可真大。” 下了车，周伟不禁感叹道。 眼前的cs基地，占地面积广，而且其中还有很多小树林，十分适合进行cs真人战。 场内的一切设施都是全新的，看来是刚装修完不久。 “能开这么一个真人cs馆，这人真是土豪！”周伟“啧”了一声。 “大家都跟我来，我已经跟教官联系好了。”王子豪朝众人道，“等会儿教官给我们做一些培训，然后我们再开始玩！” “好！” 众人都很兴奋，很多人都是第一次来玩真人cs游戏。 来到cs馆内部的前台，已经有名教官在等候大家。 他的身旁还放着一些迷彩服和作战装备。 “接下来，我为大家做战前培训，之后带领大家打歼灭战、攻防战、战、间谍战、斩首行动和个人战，以及大家喜欢的各种模式等。” 陆晨也很快便融入到了真人cs活动中。 这段时间，陆晨上班的压力不小。 系统虽然让他的各项能力提升，但是也让他脸黑程度提高了好几度！ 现在忙里偷闲，出来一趟，那就要尽情的玩！ ……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众人都已经精疲力竭了。 “陆晨，这家真人cs馆的枪真厉害，可以切换武器类型，能调为狙击枪、机枪、冲锋枪、激光枪！”周伟坐在陆晨，感叹道，“只要价格不贵，我下次绝对再过来！” 不知什么时候，王子豪来到了陆晨身边。 “好啊，下回一定给兄弟打个折扣。” “哈哈，谢了。”周伟笑了笑道。 …… 众人来到了基地的休息室。 这里娱乐的项目比较多，大家都去附近游玩。 只有陆晨和王子豪留在了休息室的大厅中。 “陆晨，怎么不和他们去玩桌游啊？或者打台球也行啊。”王子豪坐在陆晨身旁。 “我不会，刚才看他们玩一会儿就回来了。”陆晨笑了笑。 “很简单的，尝试几次就会了。” “那你怎么不去玩？”陆晨笑道。 王子豪撇了撇嘴，“之前基地装修的时候，我经常来，玩得有些腻了。” 陆晨一愣，“这该不会是你家开的？” 王子豪连忙摆手，“你可别想多了，真的是我一个亲戚家开的。” “我还以为你是隐藏的富二代，如果当不好医生，那就得回去接收家族产业了呢。”陆晨笑了笑。 王子豪刚想张口解释。 就在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突然从耳旁传来。 “子豪，你怎么来我们这边，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啊！” 陆晨回头一看，这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 王子豪立刻站起身道：“张叔，这是我室友，京华二院心内科的研究生。” “陆晨，这位是我叔叔，也是这家真人cs基地的老板。” “张叔好。”陆晨跟着王子豪的称呼。 “嗯，你好，看来今天来的都是高材生啊！”张绪刚笑了笑，“一定要好好玩，回去再把我们的基地宣传一下。” “没问题。”陆晨点了点头。 三人便坐在大厅上的沙发上闲聊。 “哎，对了，小伙子，你是心内科的医生啊？”张绪刚突然道。 “嗯。”陆晨点头。 “那太好了。我平时血压有点儿高，不太好控制，而且有时候头晕、头痛，你看我需不需要换个口服的降压药啊？我最近比较忙，都没有时间去医院复诊。” 张绪刚突然朝陆晨道。 “啊？”陆晨一愣，“您平时都是吃的什么药？” “什么马来酸……还有什么地平的。”张绪刚掏出了手机，给陆晨看自己手机中药物的盒子。 “马来酸依那普利，和苯磺酸氨氯地平。”陆晨看清了盒子上的标签，“您现在血压控制得怎么样？” “大概在hg。” “那确实有点儿高了。”陆晨沉声道，“可以再加一种降压药。” “啊？还要加另外一种药啊？”张绪刚皱眉道，“我还想减药呢，加药物的剂量不行吗？” “因为您现在血压不稳定，原发性高血压通常需要好几种降压药，我们首选是加药物的种类，而不是加大剂量。”陆晨耐心解释道。 “噢，那行，我过段时间再去医院看看。”张绪刚点点头。 陆晨看得出他并不是很相信自己，便没有继续解释下去。 “你们好好玩啊，有什么问题可以去找我。” 张绪刚笑了笑，准备起身离开。 “张叔，您等下！”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把他给叫住了。 “嗯？”张绪刚疑惑地看向陆晨，“怎么了？” 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因为就在刚刚，他下意识的去看下张绪刚的生命值。 居然是红色的59！ 但是张绪刚面目红润，精神状态极好，不像是病人的模样。 “张叔，您最近除了血压高，还有其他什么不舒服吗？” 陆晨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张绪刚。 张绪刚闻言，眼神疑惑地摇摇头，他不太清楚陆晨问出此话的原因。 “难道又是血压高，脑出血？”陆晨心中暗忖。 但是张绪刚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根本不可能是高血压、脑出血啊！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啊。”张绪刚并没有在意陆晨的话，准备迈腿离开。 而陆晨的视线一直在张绪刚身上。 就在张绪刚转身的一刻。 陆晨突然看到他的脖子旁，似乎有一块略微隆起的包块。 第101章 甲状腺包块 陆晨眼睛微眯。 如果不是他一直关注着张绪刚，其实很难发现这个小包块。 包块特别小，就在气管旁边，唯微隆起。 张绪刚起身离开后，王子豪便察觉了陆晨的异常。 “陆晨，我叫你一直盯着张叔看，有什么问题吗？” 陆晨收回视线，转头看向王子豪，轻声道：“你有没有发现张叔的脖子旁好像有个小包块？” “啊？”王子豪怪异的看了眼陆晨，“你看张叔的脖子干啥？” 如果是个美女，你盯着看还好解释。 但是张叔是个不折不扣，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陆晨怎么还总盯着他的脖子看啊？ “哎，我说正经的啊！”陆晨缓缓说道，“我感觉他脖子旁长了一个小包块。你张叔之前有什么病吗？比如淋巴结肿大，或者甲亢之类的疾病。”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王子豪摇了摇头，“他平时的身体挺好，每年都体检，只是血压偏高，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陆晨沉默了半晌。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看走眼了。 关键的是，还有他生命值的问题，这个系统显示的生命值，肯定不会有假！ “我觉得有问题！”陆晨紧紧盯着王子豪的眼睛，“子豪，要不你去问问？” “问啥？有关他脖子的包块的？” “嗯，万一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呢？” 看着陆晨坚定的眼神，王子豪微微点头。 虽然大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王子豪自认为比较了解陆晨。 他绝对不是一个无的放矢的人。 王子豪站起身，朝张绪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 真人cs馆的办公室。 张绪刚正在泡咖啡。 他最近喜欢上了泡咖啡，不过这东西喝多了，总感觉有些上头，偶尔还会心悸。 但是不喝，又感觉浑身不得劲儿。 “叔，你现在血压高，要少喝点儿咖啡啊。” 王子豪走进办公室，笑着对张绪刚说道。 张绪刚轻轻一笑，手里捧着一杯刚泡好的咖啡，抿了一口。 “你小子不去玩，来我办公室晃悠干啥？” 王子豪笑了笑。 与此同时，他视线在不经意间，观察着张绪刚的脖颈处。 “很久都没见张叔你了，现在过来陪你唠唠嗑啊。” “你这话说的，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呢？”张绪刚笑着给王子豪也泡了杯咖啡，然后放在他的桌前。 “哈哈。”王子豪摸了摸后脑勺。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趁着这个机会，王子豪好好地观察了陆晨所说的那个包块。 大概五分钟后。 “张叔，你脖子上好像有个东西……” “啊？”张绪刚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啊，没有什么包块。” “很小，可能不容易找到。”王子豪凑到张绪刚身前，“张叔，我来帮你触诊看看。” “好。” 王子豪站在张绪刚身边，轻轻用手触摸着他的脖颈。 在主气管的旁边，在甲状腺所在的位置上，的确是有一个微微凸起的包块。 包块不足指甲盖的大小。 王子豪轻轻按了按包块，“叔，痛不痛？” “不痛，没有什么感觉。”张绪刚道，他自己也用手摸了摸，“还真有包块啊！” “嗯。叔，你以前从来都没有长这种包块吗？”王子豪疑惑道。 “没有！”张绪刚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定地说道，“肯定是最近才长的，我以前可从没有发现过这里有包块。” 王子豪眉头皱了皱。 他刚才触诊结束。 发现这是一个无痛性的包块，没有任何的活动性，并且边界很不清楚。 目前这包块的特征提示，极有可能不太像是个好东西！ “子豪，我这个包块是什么啊？”张绪刚突然询问道，“甲亢吗？我看见有很多甲亢的病人，脖子上就会长包块。” 王子豪却摇了摇头：“叔，现在可能说不准，您尽快去医院，先去做个甲状腺超声。” “很严重吗？”见到王子豪严肃的表情，张绪刚心中一紧，“难道是癌……” “叔，咱们先别自己吓自己了，去做检查。”王子豪道，“没有辅助检查，我们现在只能凭空猜测，都不准确。” “好！那我现在就去！” 张绪刚点了点头，立刻放下了手中咖啡杯。 王子豪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张绪刚已经在收拾自己的公文包。 “子豪，你陪我走一趟医院。” “啊？”王子豪一愣，“噢，好。” …… 张绪刚的行动很迅速，立刻收拾好了相关就医证件。 王子豪坐上了他的车，开始前往京华二院的门诊。 车上，张绪刚一边开车，一边感叹道我们 “子豪，我发现你的观察力很不错。这个包块，连我自己平时根本就没有注意，你今天看一眼，居然就发现了？” “张叔，其实是我室友发现的。” “刚刚那个心内科的研究生？”张绪刚眉头一挑，有些意外道。 “嗯，是他先跟我说你脖子上有包块的，否则我也不会发现。” 张绪刚微微点头。 “之后有机会的话，我再单独感谢他。现在就让他们在馆里玩，中午我请他们烧烤，等烧烤结束以后，我派车送他们回去。” “嗯。” 车继续朝着京华二院的方向开去。 …… 真人cs馆的大厅之中。 陆晨正背靠在沙发上休息，马上到了饭点儿，他肚子已经开始叫了。 手机一震，陆晨拿起来一看，是王子豪发的信息。 “这么快就去医院检查了？” 陆晨微微一怔。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检查，早点诊治。 按照系统判定的生命值低于60。 陆晨觉得，这多半是肿瘤性病变！ 如果只是单纯的良性包块，或者是甲亢，不会让他的生命值低于60。 唯有甲状腺癌，才会导致这种后果！ 这时候，真人cs馆前台的一个女服务员突然走到陆晨身旁。 “陆同学，我们老板刚才吩咐了，等会儿会有自助烧烤，你们可以随意享受。” “的自主烧烤？”陆晨眼前一亮，“我们来的时候，不是说这个活动还没有开展吗？” “嗯，这是老板单独为你们开的。” …… 一个小时以后。 京华二院，超声科。 张绪刚已经做完了甲状腺超声。 他将超声报告单递给了一旁的王子豪。 甲状腺超声结果示： 甲状腺右叶中部可见一以低回声为主混杂回声结节，边界不清，呈“蟹足”样改变，范围约21x14，其内可见“结中结”样改变……恶性病变不除外。 第102章 通过考核！ 不除外恶性肿瘤！ 见到报告单结果的这一刻，张绪刚瞳孔微微一摞，双手紧握，胸口似乎俄国和有一口浊气，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这可是恶性肿瘤啊！ “叔，您别急，这次我们发现得早。万一真的是恶性肿瘤，这肯定是早期的肿瘤。” 王子豪拿着超声报告单，心里除了有丝郁闷，同时还有一丝丝庆幸。 幸好他邀请了陆晨来真人cs馆中游玩，也幸好陆碰到了张绪刚！ 这才能够提前发现他脖子上的包块！ 否则，这再晚一段时间。 包块再长大一些，或者说肿瘤一旦发生了远处转移，那这可真的晚了！ “子豪，我没事。”张绪刚的脸上扯出一丝极为难看的笑容。 任谁都能看出来，此时张绪刚，已经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我叔，有个同学是京华二院外科的，我让他帮忙问问你的病情。”王子豪将报告单拍了张照片，然后立刻发给了自己的一个同学。 发完照片以后，王子豪立刻电话联系。 半晌。 他挂了电话，回头对张绪刚说道： “叔，我同学看了这张报告单，还让他导师，胸外的一个主任看了，还是考虑恶性的可能比较大，建议直接手术切除。” 张绪刚点点头，然后瘫坐在住院部大厅的椅子上。 这下子，基本上是确诊了！ “不过，胸外主任说，这极大可能是个早期的！” 张绪刚抬头看了眼王子豪，眼中有了点儿神采：“真的？” “嗯，千真万确！”王子豪点点头，“我同学说了，早期甲状腺癌的恶性程度比较低，治疗的效果比较好，病人平均生存的时间比较长，治愈率是比较高的。” 如果能够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病人的肿瘤没有扩散和转移，通过根治性的手术切除，一般是可以治愈的。” “可以治愈？”张绪刚站起身，连忙道，“那我们赶紧去住院！” 王子豪点点头，道：“叔，我同学的导师今天刚好门诊，我们先去挂号看看。” “好！我们现在就去！” 张绪刚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胸外肿瘤科的门诊。 早期癌，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张绪刚也想到了，陆晨。 如果不是因为陆晨的提前发现，那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发现这个小包块！ …… 话说真人cs馆这边。 托陆晨的福，一行人都吃上了的烧烤。 自助烧烤种类繁多，而且都是自己动手烤制，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儿。 不过其他的人，并不知道是因为陆晨的缘故，他们才能享受这顿美食，只是归功于老板的豪爽。 “陆晨，这家老板真够意思的，光是中午这餐烧烤，估计就得不少钱啊！居然直接请我们吃，啧啧。”周伟摇头叹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吗？” 陆晨笑了笑，道：“他们刚开业，可能需要好的口碑，我们这也不是白吃白喝，以后肯定也会帮他宣传的。” “嗯，那是。”周伟点点头，继续啃着手中的羊肉串。 就在这时，陆晨收到了来自王子豪的微信。 这就是张绪刚所做的甲状腺超声报告单。 “不除外甲状腺癌！” 看完超声报告单，陆晨同样有些庆幸：“果真有问题！” 能完成这样一例隔空诊断的病例，很大程度上，是系统的红色生命值提示，以及陆晨出色的观察力。 这两者，缺一不可！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4！” “恭喜，获得来自张绪刚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王子豪的感谢值+1！” 不仅收获了一点升级完成度以及两点感谢值，他同时还判断出一例早期的甲状腺肿瘤。 陆晨的心情还不错。 不过，这系统升级的完成度，需要诊断病例才能上涨。 目前陆晨在普通病房，它的进度速度太慢了。 陆晨心中早就有了想法，其实有一个科室，系统升级完成度应该能涨得很快。 那就是，急诊科！ 不过按照目前陆晨的轮转计划，他第一个科室是在心内科，第二个科室是肾内科，第三个科室是消化科。 到第四个科室，才会是急诊科！ 急诊科和儿科，这两个应该是并列最不受欢迎的科室。 别人不愿意去，但是此时的陆晨却是跃跃欲试。 对四个月后的急诊科，充满了期待！ …… 众人用餐完毕，便有专车将大家送回了京华二院。 回到寝室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王子豪并不在寝室，看来还在和张绪刚在一起。 今天忙碌了一天，外面天气又热，陆晨回寝室后，便冲了个澡。 其他室友都爬上床休息了。 陆晨很久都没出去活动，今天跑了大半天，现在浑身酸痛。 躺在床上，他不准备继续看书，决定好好休息一下。 劳逸结合，才能将学习的效率最大化！ 可是，手机突然一震。 “新邮件，请注意查收！” 陆晨下意识的以为是垃圾邮件，正准备不理会的时候，可是突然想起来。 他昨天进行了电生理协会精英组的考核，考核结果好像就是通过邮件发送的！ 难不成，这个看起来像是“垃圾的邮件，会是结果通报的邮件！ 陆晨迅速点开邮件。 的确是京华电生理协会发来的邮件！ “姓名：陆晨。” “考核成绩：73分。” “恭喜，成功通过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考核。” 看着眼前的邮件提示，陆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居然，通过了！ 通过了考核，这也就意味着。 他已经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精英组的成员之一！ 万万没想到啊！ 这段时间，他每天夜以继日，依靠着那几本“技能书”，研究心脏解剖以及心电图。 没想到，还真让他通过了精英组的考核！ …… 京华电生理协会中。 作为主任委员的成国文，在第一时间也接收到了所有普通组、精英组以及核心组成员的名单。 “小段，今年新加入的成员，没有什么特殊的。” 成国文一边翻阅着名单，一边问向身旁的秘书小段。 “还好，核心组成员没变，有十八个普通会员加入。不过……”小段犹豫道。 “不过什么……”成国文挑眉道。 “有一个新晋精英组的会员，是京华二院的学生。”小段道，“在这之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的，我们要正常邀请他入会吗？” “学生？”成国文诧异道，不过他转念一想，曹志新主任好像跟他交代过，他有个学生要申请精英组的会员。 看来，应该就是主任的学生没错了。 “嗯，正常邀请入会，然后划分一个小区域给他。” “好的，收到！” 第103章 T波后面的U波！ 陆晨还沉浸在，通精英组考核的喜悦中。 突然，他又收到了一封邮件。 仍旧是京华电生理协会发过来的。 点开邮件，便看到一行加粗的黑体小字。 “恭喜陆晨先生，正式成为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成员。希望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未来的京华电生理协会蓬勃发展。下面介绍精英组成员的详细责任和权益。” “精英组成员的责任：负责某下级医院的高难度心电图判读……” “精英组成员的权益：参与各类电生理大会，前沿医疗信息，定期发放电生理协会福利……” 这花样还整得挺多的！ 陆晨看完之后，对整个京华电生理协会精英组成员的责任和权益，有了初步的了解。 京华作为省会城市，承担了全省大部分高难度疑难病人的诊治任务。 京华电生理协会，也相应承担着下级医院的心电图判读任务。 对于一些危急重症，或者有难度的心电图，下级医院都会通过微信群，发送心电图照片，让上级医院的专业医生进行判读。 这样不仅可以节约医疗资源，还能更大程度上的方便患者。 同时还能促进多方交流，提高下级医院的医疗水平。 所有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成员，都被分配了下级区域。 然后通过微信群，判读高难度的心电图。 当然了，精英组成员可以拒绝参加这种帮扶模式。 但是相应的，也没了各种福利。 对于这种模式，陆晨很感兴趣。 远程判读心电图，应该不算诊断疾病。 不会提升系统升级完成度，但是他或许可以从中获得一定的感谢值。 按照邮件中所给的联系方式。 陆晨联系上了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管副会长。 主管副会长，是京华一院的心内科副主任医师。 他给陆晨分配了平水县和凤县的任务。 陆晨加了主管副会长的微信后，直接被拉进了一个微信群——京华电生理交流群52(平水、凤梅)。 群里有两百多人。 群里的成员，大多数各个县级医院，或者是乡镇卫生院的医生。 平时大家会有心电图上的学术讨论。 偶尔有高难度的心电图，便由电生理协会的会员来解读。 主管副会长将具体的任务都告知了陆晨。 每个群中，有两到三个精英组成员，负责疑难心电图的判读。 按照规定，陆晨把自己的群昵称，改为京华电生理协会陆晨。 进了一个几百人的微信大群，陆晨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 “近期，协会会给你寄送一些电生理的杂志和书籍，留下联系地址，注意查收。” 刚入会，便有这些福利，陆晨还是很高兴。 目前，他迫切的希望，能够接触更多的前沿医学知识，但是用在网络上查询，总感觉有些不得劲儿。 如果能从专业的学会，正规的平台接触这些前沿知识，还是更靠谱一些。 …… 陆晨刚进群没五分钟，便有人发微信了。 发消息的人，是平水县乡镇卫生院的医生。 他并不是欢迎陆晨的加入，而是发了一张心电图。 “麻烦哪位在班的老师，帮我分析一下这张心电图，谢谢了！” 来活儿了！ 陆晨眼神一亮，立刻就点开群里的心电图。 看了一眼心电图，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窦性心律，节律正常，p波、qrs波、t波全部正常。 “这难道不是一张正常的心电图吗？” “是我哪里看疏忽了？” 陆晨又紧紧盯着群里的这心电图。 来回琢磨了好几遍，始终没有看出什么门道出来。 这时候，手机一震，群里又有人发消息了。 这位是平水县人民医院心内科的医生。 他艾特了楼上乡镇卫生院的医生，并回复道：“正常心电图。” 随后，乡镇卫生院的医生立刻就回复了一句“谢谢”。 而正抱着手机的陆晨，则是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就这？” 正常……心电图？ 是……是他想多了？ …… 紧接着，陆晨便看到群中，陆陆续续的会蹦出来一张心电图。 不过，大多数都是“室早”、“房颤”、“心肌缺血”等。 稍微有难度的心电图，便是室上性心动过速。 这些简单的心电图，都是由其他医院的心内科医生解读的。 陆晨正准备关闭群聊，好好休息一会儿。 突然，群里又弹出了一张心电图。 这张心电图，是由凤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医生所发的图。 “各位老师们，江湖救急！” “一个全身乏力进行性加重1天的男性病人，刚到急诊科做的心电图！” 这张图一发出来。 群里顿时悄无声息，半天没有人出声。 …… 凤县人民医院，急诊科。 张伍龙面色焦急地看着眼前的病人。 患者的状态极差，神经萎靡，口唇紫绀。 心电监护上，血压只有hg，心率只有49次分。 这个时候，急诊科护士长跑到张伍龙身旁，轻声道： “张医生，这个病人是县里某个局长的亲戚，刚才院长已经打了电话过来，务必尽全力抢救！” 张伍龙无奈地点点头：“护士长，病人病情太重了，暂时还找不出什么原因，已经把该用的药都用了，并且请了心内科、icu、呼吸科等多个科室会诊。” “行，我知道了，我已经联系了主任，他马上过来。”护士长说完，便离开了。 张伍龙紧紧盯着眼前这张心电图。 在化验血的结果没出来之前，最重要的一个辅助检查便是这个心电图。 要他判断一些简单的心电图还行。 如果遇上这种复杂一点儿的心电图，他便开始捉襟见肘，摸不着头绪。 “心内科医生还没来吗？”张伍龙朝一旁的护士询问道。 “打过电话了，心内科医生在路上。”护士很快便回了一句。 张伍龙想到了那个“电生理交流群”。 他赶紧掏出手机，将心电图上传到了微信群中。 …… 陆晨躺在床上，凝神看向微信群中的这张图。 p波正常，窦性心律。 节律正常，没有早搏、房颤等。 胸前导联的st段下移，t波倒置。 陆晨眉头一皱，难道是冠心病、心肌缺血？ 这时候，群里终于有人发言了。 群昵称是某二甲医院的心内科医生。 “患者心肌缺血严重，既往有没有冠心病病史？” 张伍龙见有人发言，面色一喜，立刻回复道：“没有冠心病，但是既往有高血压、糖尿病的病史。” 二甲医院的心内科医生，继续回复道：“有冠心病的高危因素，考虑可能是心绞痛或者心衰发作！” 此时，陆晨却眉头皱了皱。 这张心电图中，t波后面跟着一个不太明显的u波！ 这可能不是冠心病的心肌缺血！ 第104章 陆教授，真的是低钾血症！ 张伍龙认出了群里发言的的医生。 他叫于松北，是平水县中医院的心内科副主任医师。 看心电图的水平还不错，平时在群中十分活跃，一直很热心的帮助别人解答心电图。 “谢谢于老师的指点。” 于松北回了一个笑脸表情：“不客气。” 张伍龙急迫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 能有一个初步的印象诊断，那就好处理了。 既然考虑是冠心病所致的心肌缺血，那就等心内科来会诊后，送入心内科住院就行了。 …… “张医生，心内会诊的医生来了！” 护士在走廊中喊了一句。 张伍龙立刻走出病房，将心内科医生迎了进来。 “老范，你怎么才来啊，这都快十分钟了啊。这个病人是县里领导的亲戚啊，院长都已经发话了，不能怠慢。” “哎，科里忙啊，我这也是抽空出来的。”心内科主治医生范志清平微摇头道，“快让我看看是什么病人。” 张伍龙将手中的心电图递给了范志平。 “患者最近一天全身乏力，并且进行性加重，既往没特殊的病史，就是有高血压，血压一直控制得不怎么好。” 范志平看了眼心电图，然后给患者进行了简单的查体。 “患者心肌缺血很严重啊。” “嗯，我们刚才也考虑是冠心病。”张伍龙点点头，“不过患者没有明显的胸闷、胸痛的症状，这个冠心病的症状似乎不太吻合。” “那有可能是冠心病心衰导致的乏力、纳差。”范志平道，“有些心衰病人的症状不太典型，可能是胃肠道的症状严重，比如胃口不好，长期营养状态差，就有可能导致乏力、纳差的情况。” 目前，范志平和群里张松北的诊断差不多，都是考虑冠心病所致的心肌缺血为主。 “那我就开张心内科的住院证，让他去你们心内了。”张伍龙道。 “行。”范志平点了点头，“那我回科室了。” “谢了。” 张伍龙笑了笑，他准备给患者开住院证，没想到一旁的手机震动了。 他眼神微微一瞥，发现是电生理交流群的消息，好像有人在艾特他。 张伍龙眉头一皱，疑惑地打开微信群。 看到了群中消息，神情一愣。 随后立刻朝正准备急诊科的范志平喊道：“老范，你等等再走！” 范志平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道：“怎么了？” “你再来看看这张心电图！” 范志平眼神一愣，随时快步走回张伍龙的身旁，拿起桌上的心电图。 “有没有可能是低钾血症？”张伍龙轻声道。 范志平眼神一凛，“低钾血症？” 他集中自己的注意力，仔细分析心电图中的每一个波形。 这是……u波？ 范志平发现，这张心电图的t波的后面，跟着还有一个很小的波形，u波！ 小u波，是低钾血症的特异性波形。 范志平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 “对啊，这就是低钾血症！” “患者有全身乏力的症状，就是由低钾血症所导致的！ “另外患者的心率比较慢，也是因为低钾血症！” 这样一来，患者所有的症状和体征都能够解释了！ “真的是低钾血症？”张伍龙诧异道。 “嗯，目前看来，很大可能就是低钾血症！”范志平点了点头，“抽血化验的报告可能出得有些晚，现在就立刻采一个血气分析，看看血气分析中的钾离子水平。” “好！”张伍龙立刻吩咐护士采集动脉血气。 急诊科配备有快速的血气分析仪，通常几分钟就可以得出结果。 血气分析，抽的是患者动脉中的血。 可以初步评估患者体内肺换气功能及其酸碱平衡状态，同时血气分析中也有钾离子的数值。 护士开始采动脉血气。 而范志平没有离开，而是待在急诊科，等着血气分析的结果出来。 动脉血气采集完毕，三分钟后。 “张医生，血气分析的结果出来了！” 护士将血气分析的小纸条递给张伍龙。 范志平立即把头凑了过来。 “血钾：19oll……” 正常的血钾范围是35-55oll。 19oll，已经是属于一个重度低钾血症的标准。 患者随时有心脏骤停，甚至猝死的风险！ “重度低钾！”张伍龙道。 “快补钾！”范志平点了点头，“虽然一般来说，动脉血中的钾离子水平，要比静脉血中的要低，这个患者血清离子的数值应该要比19oll要高，但是也高得不多。” 张伍龙立刻下达医嘱，从口服和静脉，两个途径同时开始补钾。 “老范，根据这个患者既往有高血压的病史，是不是有原醛的可能？” 范志平颇为意外地看了眼张伍龙，“你小子不简单啊，这都诊断出来了？” 大家都是多年的同事，张伍龙的水平，他是很清楚的。 平时连一个心肌缺血的心电图都看不出来，怎么今天直接判断出了低钾血症？ 还一口说出了原发性醛固酮增多症？ “哎，我哪有这个看心电图的本事啊。” 张伍龙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群。 “诺，我是在电生理交流群中发了这张图，刚开始也有医生说是冠心病、心肌缺血。” “不过，刚刚有个老师却说，可能是低钾血症，结合病史，考虑原醛，所以我就把你叫回来了。” 范志平接过手机，翻看着群里的聊天记录。 群里最后一条信息，是一个昵称带有“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人发的。 “凤县人民医院急诊科张伍龙，有低钾血症可能，结合病史，考虑原醛。” 范志平疑惑道：“老张，你们这个群是干啥的？” “噢，这个群啊，是京华电生理协会为了方便基层医院的学术交流，所建立的一个群，成员都是附近一些县级医院的医生，平时沟通一些心电图的事情。每个群里都有几个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成员，基本上都是京华大医院的医生，有些甚至是教授级别的。”张伍龙笑了笑，“不过这个叫陆晨的老师，我好像今天第一次看到他发言，之前对他没什么印象。” “你们还有这种群啊？”范志平来了兴趣。 “是啊，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兴起的。”张伍龙道，“我也是通过一个好朋友才加进群的。” “老张，那你赶紧把我也拉进群啊！”范志平拍了拍张伍龙的肩膀。 “咦，你们心内还要找别人看图啊？”张伍龙调笑道。 “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基层医院的心内科，没有什么专门搞电生理的。”范志平微微摇头，“很多疑难的心电图啊，连我们主任都看不懂，只有让患者去上面大医院。但是有些患者的家庭条件不允许啊，还是留在我们科，我们也很难搞啊。” “行，那我把你拉进群。” “老张，谢了啊，过几天请你搓一顿。” “好说好说。”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躺在床上。 “恭喜，收到来自张伍龙的感谢值+1！” 陆晨面色一喜，看来这张图真的就是低钾血症！ 果不其然。 不出一会儿，微信群中，张伍龙就发了一条信息。 “京华电生理协会陆晨，谢谢陆教授！真的是低钾血症！” 第105章 我要退钱！ 陆……陆教授？ 陆晨一愣，微微有些尴尬。 随后立刻编辑了一条微信，发送到群聊中。 “我不是什么教授，就是电生理协会的会员。” 他刚发完微信，就发现，根本没人理会他！ 因为当张伍龙证实患者是低钾血症以后，群中很多人开始冒泡，开始发言。 “我当时觉得也是低钾血症，这明明有u波嘛。” “对的，虽然t波有倒置，但是考虑这可能是继发性因素。” “如果是心肌缺血，那和患者全身乏力的症状不符合！” “患者还有高血压的病史，考虑可能是原发性醛固酮增多症。” “……” 你一言，他一语。 整个群聊好不热闹，立刻就把陆晨发的消息掩盖了。 不过，群里还是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了，陆晨这个新人的存在。 这个新人，居然还带着“京华电生理协会”的头衔。 这就有些不简单了！ …… 这个微信群，原本就有两个电生理协会的成员。 一个是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的副主任医师，平常很少在群里发言。 另一个，是京华中心医院心内科的主治医生闵晓波。他是刚刚回国工作的海归博士，主攻于电生理方面。 平时他也不怎么发言，除非有一些疑难的心电图，他才会在群中说几句话。 闵晓波刚下班。 走出医院的住院部大楼，掏出手机，便看到电生理的群中，已经有几十条未读信息。 因为他平时也承担了一些判读心电图的责任，所以每一张心电图，他基本上都会点开看一眼。 “咦，这张图有点而意思哈！” 平时很难有心电图引起闵晓波的注意，但是今天这张图，却让闵晓波的注意力停留了一段时间。 “嗯，不错！应该是原发性醛固酮引发的低钾血症！” 第一个诊断出低钾血症的人，是一个头衔带有“京华电生理协会”。 他叫陆晨。 闵晓波在脑海里搜索着陆晨，怎么之前都没有见过？ 他也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会员？ 大家都被分配到了同一个区域，以后交流肯定不会少。 闵晓波点开陆晨的微信，发送了“添加好友”的请求。 与此同时，陆晨这里也收到了“添加好友”的提示。 “京华电生理协会闵晓波，请求添加好友。” 陆晨早就注意到了，群里另外两个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会员。 他立刻就点击了“接受”。 “您好，我是京华一院的闵晓波。” 简单的一句话，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信息量。 陆晨想了想，回复道： “您好，我是京华二院的陆晨，最近才刚刚加入京华电生理协会。” “欢迎加入。” “谢谢。” 两人聊了几句，便都不再说话。 闵晓波仍旧没有回忆起，有叫陆晨的这号人物。 可是，一个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成员，应该不会是籍籍无名的人啊？ 京华的医疗圈就这么大，难道又冒出来一个后起之秀？ 闵晓波心中对陆晨的身份很感兴趣。 看了下日程表，不久以后，就有一次电生理协会的大会，到时候所有会员都在场。 那个时候，应该就可以好好结交一番。 …… 电生理的微信群，也慢慢安静下来。 陆晨放下了手机，准备开始休息。 这时候，王子豪突然推开了寝室门。 看见大家都在休息，他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陆晨抬起头，朝床下看了看。 王子豪正好也看向他。 两人对视，均是笑了笑。 王子豪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卡片，然后轻轻放在陆晨的桌子上，随后朝陆晨做了个手势，便又出门了。 他刚出门没多久。 陆晨就收到了他的微信。 “给你桌子上放了一张会员卡，是我叔叔家真人cs馆的贵宾会员卡，以后去他那里玩，都是五折优惠！” “谢了，不用太客气。”陆晨回复道。 “这是我叔叔让我给你的。”王子豪又回了一条微信，“他说，等他做完手术，他一定要请你吃饭，当面谢你！” “好。” 陆晨从王子豪这里了解到，他叔叔张绪刚已经住进医院了。 目前诊断，大概率还是是一个早期的甲状腺癌。 手术切除以后，预后应该还不错。 这两天完善术前检查后，就准备立刻手术了！ …… 翌日。 周天，今天仍旧是休息。 陆晨是被周伟打来的电话铃声所吵醒的！ 看了眼时间，才刚到早上七点。 “这么一大早，你都不睡会儿？” “哎哟，我早就到实验室这边来了。”电话里传来周伟无奈的声音，“陆晨，你今天有没有空啊？” 一听这话，陆晨变得警觉起来，不会又要卖夜班给他。 “今天的确是休息，你先说你有什么事情。” 周伟笑了笑，“我这边有个今天的白班，你上不上啊？” “又是帮人值班？”陆晨疑惑道。 “哎呀，这可不叫帮，这是有报酬的。”周伟笑道。 陆晨有些犹豫。 “你先说是哪个科室的白班。” “就是内分泌的白班啊！”周伟道，“我那个在内分泌科轮转的富二代同学，已经去别的地方旅游了。这个班本来是我替他上的，但是最近我要做实验，没时间啊。” “内分泌的……还要测血糖？”陆晨回想起了测血糖，不挺戳手指的“噩梦”！ “哎，内分泌的白班是不用测血糖的。”周伟道。 “那我也考虑一下。”陆晨道。 “八点就要上班了啊。”周伟道，“你不上的话，那我要把班卖给别人啊。” “这一个内分泌的白班，多少钱啊？”陆晨道。 “三百块。” “那好，成交！”陆晨笑了笑。 咳咳，钱不钱的无所谓，关键是去学习嘛。 …… 周伟干事儿爽快，立刻就给陆晨转了三百块钱。 陆晨马上爬起了床，开始洗漱。 内分泌的值班，相对于心内科等科室来说，还是要算得上轻松一些。 最多就收治一些糖尿病或者甲亢的病人。 陆晨洗漱完毕。 在寝室旁的一个包子店，买了一笼小包子和豆浆。 一边啃包子，一边朝内分泌科走去。 刚走到内分泌科的楼下。 陆晨便看到穿着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正风风火火的，推着平车走进内分泌科的大楼。 平车上，躺着的是一个约莫六十岁的老年人。 他紧紧闭着眼睛，看起来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这栋住院部的楼层比较少，就只有内分泌科的几个病房，以及一个内分泌科的教研室。 也就是说，这个病人，就是送往内分泌科的！ 想到这儿，陆晨正准备迈进住院部大门的动作一滞。 现在去找周伟，能把钱退给他吗？ 第107章 三个和尚没水喝 内分泌二区。 医生办公室。 “闵医生，来急诊病人了。” 闵玲刚接班，护士便跑进了之医生室。 “好，我知道了。” 闵玲点了点头，同时心中很是疑惑。 这最近内分泌的夜班，也太不好上了啊！ 她记得上一个夜班，也是非常的忙碌。 怎么急诊的病人突然这么多了？ 自己最近这么“火”吗？ 闵玲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 而另一边，陆晨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缓缓步入了内分泌住院部。 这三百块钱也太不好赚了！ 不过，这京华二院的内分泌有四个病区。 病人不一定会收到他所去的内分泌二区。 但是。 当陆晨从电梯中出来，来到内分泌二区的门口，看到眼前急诊科的平车时。 他就只能默默接受自己“脸黑”的事实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今天不需要去测血糖了。 刚走进内分泌二病区，陆晨迎面便碰上了闵玲。 闵玲正准备去患者所在的病房，途中却突然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你是……陆……晨？” 闵玲的记忆力很不错，一下子就记起了陆晨。 主要是陆晨给他留着的印象太深刻了！ 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优秀的研究生！ 遇到抢救临危不乱，临床思维井井有条，甚至胜过很多已经工作了的住院医师。 “闵老师好。” 陆晨也看见了闵玲。 这还真是巧了，上个夜班就是和她一起上的。 现在这个白班还是和她一起。 “快去换白大褂，来急诊病人了，在18床。”闵玲笑了笑。 有了陆晨这个好帮手，今天即便是再忙，她也会轻松不少。 陆晨点了点头：“好。” 心里有苦，说不出啊。 陆晨快步走进值班室，换上自己的白大褂。 拿好听诊器，口袋里装着医用小电筒。 来到18床的床旁。 病床上，患者依旧是闭着双眼，呈一个昏迷状态。 不过他的右手偶有会有不自主的挥动。 陆晨看到他的生命值，是红色的45。 床旁围绕着三个中年妇女，应该都是患者的女儿。 此时，闵玲已经在开始下达医嘱。 “上心电监护，给鼻导管吸氧，再查个指尖血糖，然后急查血常规、生化、离子、凝血项、心肌酶、血气分析。” “收到。” 一个护士搬来了心电监护仪，另一个护士则开始给患者采血。 指尖血糖的数值很快就出来了。 “闵医生，指尖血糖是18oll。”测完血糖，护士立刻回复道。 “这么低？”闵玲眉头皱了皱，“立刻推注两支高糖，然后在吊一袋500l的糖，液体速度调快点儿。” “收到。” 闵玲随后看向一旁的陆晨：“急诊科考虑这个患者是低血糖昏迷，做了个头ct，就送到我们科来了。” 陆晨皱眉道：“闵老师，是不是还要和脑梗死鉴别？” “嗯。”闵玲微微点头，“虽然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低血糖昏迷，但是我们一定不能忘记，要排除脑梗死。因为脑梗死和低血糖昏迷的治疗，是很不一样的。” 不仅仅是低血糖昏迷的病人，所有神志不清的病人，都要排除急性脑血管的意外。 随后，陆晨询问了一旁家属，患者发病的经过。 患者有二十多年的糖尿病病史，一直在家里打胰岛素治疗。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胃口不太好，吃饭少了，但是打的胰岛素，还是和以前一个量。 “你会不会神经系统的查体？”闵玲继续道。 对于神志不清的病人，除了常规的体格检查，还有一套完整的神经系统查体。 神经系统的查体较为繁琐。 如果在临床上不经常应用，很容易遗忘掉。 除了神内科的医生，很多其他科室的医生，都会忽略神经系统的查体。 有科室的医生，甚至根本就不会神经系统的查体。 “会一点点。”陆晨道。 闵玲点了点头；“那你开始。” 陆晨走到病床的右边。 神经系统的查体，第一步，便是判断意识。 很显然，眼前这个患者是昏迷状态，不过还要区分是深昏迷还是浅昏迷。 其次是对对颅神经的检查。 重点对动眼神经、滑车神经、外展神经检查，观察有无复视，眼球活动是否到位，观察是否口角偏斜，判断中枢性面瘫还是周围性面瘫。 然后是对患者肢体的肌力、肌张力等检查，判断肌力几级，有无锥体外系症状。 最后，便是对感觉系统、生理反射、病理反射，以及脑膜刺激征、植物神经系统的检查。 这一整套神经系统的查体下来，花费的时间还不少。 闵玲看着陆晨的查体动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不是会一点点，而是相当会啊！ 对于眼前这个学生，她是越看越喜欢。 检查完毕。 陆晨都有些稍微有累了，轻轻吐了一口气，道：“患者意识浅昏迷……压眶刺激时左侧鼻唇沟未见收缩，左侧肢体无自发活动，右侧肢体有躲避动作，左侧病理征未引出……” “总得来说，患者目前有左侧肢体偏瘫的体征，需要和脑梗死进行鉴别。” “好。”闵玲点点头，随后对一旁的家属道，“你们哪个家属能够做主的，跟我到办公室里面来。” 在场的三个家属，三个中年妇女，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有人说话。 闵玲眉头一皱：“你们都是患者的什么人？” 这时候，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的中年妇女站了出来。 “我是患者的女儿，我跟你来。” “行。”闵玲点点头，瞥了其他家属一眼，然后走出了病房。 中年妇女紧随其后。 …… 医生办公室。 闵玲坐在电脑前，陆晨站在她的身旁。 中年妇女则是坐一旁，神情拘谨，有些坐立不安。 “目前患者神志昏迷，处于一个比较危险的情况，我们首先要考虑是低血糖昏迷，其次不除外急性脑血管意外，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脑梗死。” “嗯，我明白。”中年妇女点点头，“急诊科的医生跟我们说过了。” 闵玲继续道：“那就好。虽然我们已经给了相应的治疗措施，但是为了排除脑梗死，还是需要外出做一个检查。” “做检查？”中年妇女有些紧张道，“在急诊的时候不是已经做了头ct吗？” “头ct是为了排除外伤以及脑出血。”闵玲解释道，“只有做磁共振，才能排除脑梗死！” 中年妇女眉头一皱，眼神闪烁不定，咬了咬下嘴唇，道：“医生，我，我哥还没来，等他来了，我们和他商量一下，等会儿再给你答复。” “行，不过你们得快点儿，患者现在病情较重，如果不尽快明确，可能为延误最佳治疗时机。”闵玲道。 “好，谢谢医生。” 中年妇女点点头，然后离开了病房。 看着中年妇女离去的背影，陆晨皱了皱眉头，小声道：“看患者几个儿女的穿着，也不像是经济条件特别差的啊，怎么做个检查还要商量半天……” 闵玲无奈一笑：“小陆啊，俗话说得好，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 “这人啊，并不是越多越好，而且咱们京华这个地方，重男轻女的思想比较严重，一般家里的财产都不会留着女儿。” “到医院来以后，谁付医药费，谁来做决定。” 第108章 低血糖脑梗！ 听完闵玲的讲述，陆晨了然。 临床上，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 很多时候，患者的家庭因素、经济条件，都会严重影响到患者的治疗效果。 并不是单单靠药物，或者医生的医疗水准点 陆晨开始写患者的首次病程记录。 目前主要的诊断就是低血糖昏迷，不除外脑梗死。 在这种情况下，一定要及时完善颅脑dwi检查，排除急性脑梗死。 至于偏瘫，低血糖也能引起偏瘫，不过目前的治病机制还不太清楚。 …… 半刻钟后。 “闵医生，18床，刚刚复查血糖是66oll。” 护士走进医生办公室喊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继续点。”闵玲点点头，“患者的儿子来了吗？” 护士不太确定地回复道：“好像来了一个男的，他们几个家属在走廊上商量着什么。” “嗯。”闵玲站起身，“不能再拖了，我去和家属沟通。” 闵玲走出医生办公室，陆晨跟在她的身上。 病区的走廊里。 患者的四个家属围成一群，正在激烈的讨论着。 看到闵玲过来，之前那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医生，我哥来了，他想再了解一下我爸的病情。” 一个身材偏瘦，右眼上有个疤的男人往前走了一步，道：“医生，我爸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见患者家属都在，闵玲耐着性子解释道：“目前考虑是低血糖导致的昏迷，但是并不排除有急性脑梗死的存在，所以现在要外出做一个头的磁共振，排除脑梗死！因为一旦确诊脑梗，治疗方式就会有很大的不同！” 中年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疑惑道：“医生，一定要做这个检查吗？不做不行？” “不行，一定要排除脑梗死。”闵玲道。 中年男人却眉头一皱，“我刚才把我爸的情况跟一个当医生的同学讲了，他说就是低血糖，不用做磁共振啊。” 闵玲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不做可以，签字表示拒绝检查，并且承担一切风险就行了。” 听到这句话，中年男人又犹豫了。 “如果做检查，是脑梗死，能治得好吗？” 闵玲摇摇头，“不一定，看患者脑梗死的面积以及个人的病情情况，有些人没有后遗症，有些人可能会偏瘫，小部分人甚至永远昏迷，成为植物人。” “这……”中年男人一愣，回头看了眼其他几个家属。 “其实这检查也不贵，就几百块钱，还可以报销。”闵玲打量了一下中年男人的穿着，这不像是家里揭不开锅，连几百块钱也拿不出来的人啊。 “这个……”中年男人顿了顿，“其实是我爸医保的问题，今年他的医保就断交费了，所以可能需要自费。” 闵玲眉头一挑。 “自费？” “是的。我问了，现在补交医保，也要三个月以后才能用医保。” “我知道你们有自己的原因，但是病情可不等人，你们五分钟内做决定。”闵玲下了最后通碟，“做，现在就去。不做，就签字。” “好，好。”中年男人连忙点头。 …… 又回到医生办公室。 “小陆，等会儿如果家属愿意出去做，你就陪着去一下啊。”闵玲笑了笑。 “好的，闵老师。”陆晨点点头。，“您说他家会同意去做检查吗？” 闵玲顿了顿，然后笑道：“会，毕竟是他们的父亲，就这么躺在床上，万一是急性脑梗死，不说治疗的问题，他们家族其他的家属，可能会说闲话。” “有的时候，人言可畏啊。” 陆晨点点头。 “咦，对了，你记不记得上次你送一个病人去icu？”闵玲突然道。 “嗯。”陆晨点点头，“后来病人怎么样了？” 闵玲摇摇头：“哎，患者在icu住了几天，费用太贵了，就转回普通病房。没两天，人就快不行了，昨天刚拖回家了。” “他家就属于这种情况，人不到最后一口气，一定不能拖回家，否则附近邻居街坊，还有一些亲戚，都会说闲话。” 华夏人爱面子，在很多事情上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 五分钟后，中年男人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闵医生，我们同意做检查，你们现在安排。” “好。”闵玲随后看了眼陆晨，“小陆医生，你现在就带着患者家属外出做颅脑dwi。” “嗯。陆晨点点头，然后跟着中年男人走出医生办公室。 护士已经将心电监护仪放在床头。 “陆医生，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外出检查。” “好，那就在就去。” 患者的四个家属，两前两后，推着病床走出内分泌科的住院部大楼。 一般来说，磁共振是没有急诊检查的。 但是头部dwi例外。 头颅dwi指的是核磁共振检查，即扩散加权成像。 这是一种广义的功能核磁共振技术。临床应用主要用于确定急性脑梗死，可早期明确显示病灶，为治疗提供重要的帮助。 来到磁共振室。 四个家属将患者抬上了检查台。 陆晨也是来到了操作室，站在操作技师的身旁。 “患者是什么情况？”技师一边调整检查的界面，一边询问道。 “患者昏迷入院，血糖低，左侧偏瘫，我们考虑有低血糖昏迷的可能，但是不除外脑梗死。” “噢。”技师点点头。 检查间里，机器已经开始运行。 电脑上，颅脑磁共振的影像开始显现。 陆晨集中注意力，观看着电脑上的影像资料。 一幅幅图，慢慢显影。 直到，在一张黑色的脑组织图上，出现了一团白色。 这时候，技师回头瞥了眼陆晨。 “你们让患者出来做了个dwi，磁共振弥散dwi上呈现高信号图像，考虑有急性脑梗死的可能。” 陆晨心中有些庆幸，幸好闵玲老师坚持拉出来做dwi。 万一按照低血糖一直治疗，患者迟迟不醒，那问题就严重了。 即便患者家属已经签署了知情同意书，那院方还是会承担部分责任。 陆晨立刻给闵玲发了条微信。 “闵老师，结果出来了，急性脑梗！” 第109章 推入急诊科！ 内分泌二区，医生办公室。 收到陆晨微信的闵玲，心中大吃一惊。 说实话，她只是猜测患者有急性脑梗死的可能，但是真实的几率是不大的。 外出做颅脑dwi，只是为了照例排除急性脑梗死。 没想到，这一做，居然就中了！ 低血糖合并脑梗死，这种情况非常的少。 相当于中彩票了啊！ 今天居然让她碰到着了。 闵玲立刻掏出手机，给陆晨打电话。 “陆晨，梗死的面积大不大？主要是哪些部位？” 陆晨接到电话后，询问了做检查的技师。 “闵老师，磁共振室的老师说大面积脑梗死，同时还有小脑梗死！” 闵玲闻言，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脑梗死最严重部位在脑干和小脑。 脑干和小脑梗死后，脑组织缺血缺氧后发生水肿，体力膨大，引起颅压增高，脑组织会向下挤压，容易挤压进枕骨大孔，形成枕骨大孔疝。 同样可以影响呼吸心跳，引起死亡。 “陆晨，辛苦你了，做完检查就赶紧把患者推回来，我已经请了神经内科急会诊。” “好的。” 几个家属将患者从磁共振室中抱了出来。 “慢一点儿，别急。”陆晨在一旁协助道。 将患者抱回病床上，陆晨立刻将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粘在患者身上。 “陆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 几个家属都是紧张的看着陆晨。 “具体详细的结果还要等磁共振室发报告。”陆晨道，“不过刚刚磁共振室的医生先简单看了一下，考虑的确有大面积的脑梗死！” 陆晨的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家属面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特别是那个中年男人，患者唯一的儿子，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医生，我爸，能治好吗？”中年男人小声询问道。 陆晨顿了顿，道：“我只能跟你说，患者目前的病情十分危险，随时都可能呼吸心跳骤停！” 中年男人的眉头拧到一块。 他看着床上的患者，咽了口吐沫。 “现在不是谈病情的时候，要赶紧把患者送回病房。”陆晨道。 他这可不是无的放矢。 因为就在刚刚做完颅脑dwi，陆晨突然注意到，患者的生命值发生了变化。 猛然间，降了4点！ 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得赶紧把患者送回病房。 “好。”中年男人点点头。 几个家属一起推着床，准备回到内分泌二区。 …… 磁共振室在门诊大楼。 众人刚把床推出磁共振室的大门。 陆晨便注意到病床上的患者，有些不对劲了！ 虽然患者一直都是呈昏迷状态，而且左侧肢体偏瘫，但是他的右侧肢体很躁动，甚至在做dwi的时候，右手会不自主挥动。 但是，自从做完dwi检查后，陆晨发现患者的躁动消失了！ 这可不是好事儿！ “嘟……嘟……嘟……” 突然，病床上的心电监护仪传来一声警报。 陆晨赶紧朝心电监护仪看去。 患者的血氧饱和度，陡然间从96下降到了88！ 陆晨以为是指尖血氧夹不太准，立刻给患者换了一个手指测血氧。 仍旧是88！ 而且继续下降了，变成了85！ 他头上的生命值也从50变成42！ “糟了！呼吸不行了！” 陆晨心中一紧。 “医生，我爸怎么了？”一旁的中年男人也发现了异样。 “先不能回科室了！”陆晨喊了一声，然后朝一楼大厅看去，旁边就是急诊科所在。 “快！” “把病床推到急诊科！” 几个家属立刻就反应过来。 幸好病床还没走出门诊大楼，众人推着病床就朝急诊科而去。 …… 京华二院，急诊科。 王晓东今年毕业后，就留在了急诊科。 今天是上班的第一天。 早上刚到急诊科病房，就碰到了一个急诊昏迷的病人。 忙碌了大半天，好在最后安全送到了内分泌。 “晓东，你刚才送病人去内分泌了？”一旁的同事乐呵呵地笑道，“你这可是开门红啊！” 王晓东苦丧着脸。 “我可不想要这种开门红。” 要不是院里其他科室地岗位都满了，王晓东才不想来急诊啊！ 可是没办法啊！ 他的导师是在医院里没有什么影响力，好不容易搞通关系，让才让他能够留校。 但是具体能够留在哪个科室，那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 最后就只剩下急诊科了。 “一边工作，一边考博。” 王晓东现在就一个想法，在急诊科工作的时候，尝试着考博。 如果他想继续留在京华二院，并且去别的科室，更上一层楼，那只有考上博士，他才能有机会咸鱼翻身。 就在王晓东在思索着自己今后的打算时。 急诊病房外突然响起了一阵喊叫声。 “来病人了！要抢救！” 王晓东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他是今天的主班医生。 所有抢救的活儿，都是他上。 可是，当他跑到急诊抢救室，却发现床上的这个病人怎么这么眼熟啊？ 这不是他早上刚刚送往内分泌科的患者？！ 怎么转眼间又送到他们急诊科了？ “晓东，别愣着了，患者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准备气管插管！”王晓东的上级医生戴斌朝门口的王晓东喊道。 “来了！” 王晓东立刻快步跑到患者床旁，协助戴斌进行气管插管。 “患者是什么情况？”戴冰一边插管，一边朝身旁的一个医生问道。 这时候，王晓东才发现床旁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医生。 “急诊科早上刚送到内分泌科的病人，我们怀疑有急性脑梗死，就推出来做了个dwi。” “刚做完检查，走出磁共振室的大门，患者的血氧就垮了。送回科室肯定来不及，这里离急诊科最近，我就直接推到急诊了。” 陆晨开始简述患者的病史。 “dwi的结果怎么样？”戴斌继续询问道。 “大面积脑梗死，而且有小脑梗死！”陆晨看着病床上的患者，缓缓说道。 听完陆晨的话，王晓东心中一惊，额头上立刻布满一层细汗。 这个患者早上是他首诊的。 患者来急诊科的时候，就是一个昏迷状态，测血糖很低。 考虑低血糖昏迷，就送到了内分泌。 现在居然急性脑梗死了？ 戴斌面色一沉，朝一旁的护士喊道：“立刻打电话，请神经内科、神经外科以及icu急会诊！” 与此同时，戴斌手上的动作很快。 气管插管很顺利的成功了，并且连上了呼吸机。 看到患者的血氧饱和度逐渐上升，并且生命值不再下降，陆晨终于松了一口气。 …… 而此时，内分泌科二区，医生办公室。 闵玲右眼皮一跳。 陆晨都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回来？ 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 第110章 放弃，也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正当闵玲想要给陆晨打电话时，就收到了他的微信。 “闵老师，患者刚做完dwi，呼吸就停了，我直接送到急诊科抢救了！” 看到陆晨发的微信，闵玲脑袋顿时嗡的一下。 病人要是在送检推中出了事，那她这个值班医生可就惨了！ 闵玲赶紧给楼下内分泌一区的值班医师打了电话，让他帮忙照看一下病区的病人。 而她自己则是穿着白大褂，直接赶往急诊科。 …… 急诊科的抢救室外。 患者的几个家属都紧张朝抢救室里张望。 “陆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了？” 待患者血氧稳定之后，陆晨便出来和患者家属进行沟通。 “血氧稳定了，没有继续往下掉。”陆晨道。 这时候，戴斌插完管以后，也同样走出了抢救室。 王晓东接替了其他的抢救，包括使用一些呼吸兴奋剂等等。 “你们谁是患者的家属？”戴斌询问道。 “我们都是！”中年男人站了出来。 “进来一个可以做主的家属。”戴斌皱眉道，“其他人就在抢救室外面等着。” 中年男人便跟着戴斌走进了抢救室。 …… 来到抢救台前。 老人躺在床前，气管插管以后，已经用上了呼吸机。 “爸……”中年男人快步走到病床之前，嘴里轻轻喊了一句。 “你爸现在已经确诊了急性大面积脑梗死，我们怀疑有脑水肿，甚至脑疝，压迫了呼吸中枢，所以刚刚呼吸骤停了。”戴斌在一旁解释道。 中年男人微微叹了口气：“你们就说说，接下来该怎么治疗。” “我们已经请了神经外科、神内科还有icu急会诊。”戴斌道，“你爸的这种情况，可能需要做急诊手术，解除颅内高压。” “手术？”中年男人立刻摇了摇头，“肯定不会做手术的，我们就保守治疗。” 戴斌闻言，眉头一皱。 “保守的治疗方法，患者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而且即便是醒过来，也会瘫痪在床上。” “肯定不会做手术，你们尽力就好，我们不会怪你们医院的。”中年人再次重申了一遍。 陆晨在一旁，提醒道：“戴老师，患者没有任何医疗保险。” “那种普通政府的合作医疗也没有？”戴斌一愣。 “没有，今年医保没有交钱。” 这个年头，没有医保的人，还是极少数的。 最少也会有一个城乡合作医疗保险。 “那，那你这……” 戴斌也不再劝说患者进行手术了。 没有医保，完全自费的病人。 你期待他不逃费就很好了，还指望自费的病人手术治疗，还是这种大型的开颅手术，手术费用至少是几十万往上走。 家属是绝对不可能同意的。 这个时候，急会诊的医生都来了。 闵玲也赶了过来。 “闵老师，我在这儿！”陆晨看到闵玲在急诊抢救室门口，便朝她挥了挥手。 闵玲气喘吁吁地跑上前。 “陆晨，患者现在怎么样了？” “气管插管以后，血氧维持住了。” “嗯。”闵玲点了点头，她一直提着的心，也放松了几分。 幸好患者没有出事，否则麻烦就大了。 “小玲，这是你的患者？”戴斌也看到了闵玲，他正在和会诊医生沟通病情。 “戴老师，我也是刚接班的时候收的患者。”闵玲无奈地耸了耸肩，“还是急诊科考虑低血糖昏迷收过来的，我觉得有可能是急性脑梗，就让同学推过来做了dwi。” 戴斌点了点头：“小玲，刚才我请客几个科室的会诊，神外科建议立刻手术，解除颅内高压。” “但是患者没有医保……”闵玲皱了皱眉头。 “这个情况我们刚刚也了解到了。”戴斌道，“家属拒绝手术，想要保守治疗。” “那我再去和家属沟通……” 这个患者本就是内分泌二区，闵玲主要承担了沟通的责任。 “陆晨，你先回病房，剩下的事情由我来办。”闵玲朝陆晨道，“我让楼下一区的老师帮忙照看我们病房。如果病房里有患者出现病情变化，协助他处理。” “好的。” 陆晨留在急诊病房也没什么用处了，他便提前回了科室。 留在闵玲在急诊科和患者家属进行病情沟通。 …… 闵玲在急诊科待了半个小时。 急诊科病房中。 “你们如果确定放弃治疗的话，就在这里签字。” 闵玲在急诊科打印了一份放弃治疗的沟通记录。 她将沟通记录放在中年男人面前。 这一次，患者的其他几个女儿也在现场。 “医生，我，我想问问，保守治疗的话，我爸醒来的几率有多大？” 中年男人没有立刻下笔签字，而且抬头看向闵玲。 “几率很小。”闵玲轻声道，“刚才神经外科和icu的医生也都跟你们说了，患者目前这种情况，是无法脱离呼吸机的。如果想要保守治疗，那也要去icu。icu的费用，想必你们也清楚。”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一旁的其他家属皆是沉默不语。 “所以我说实话，如果不做手术，保守治疗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中年男人抬起头，看见自己三个妹妹的眼圈都是红红的。 “哎，闵医生，我们还是把我爸拖回家。” 话音一落，周围的气氛变得有几分静谧。 中年男人提起笔，在沟通记录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闵医生，我再多嘴问一句，如果撤掉氧气，我爸，还能坚持多久？” “很快。”闵玲回了一句，“刚刚如果不是用了呼吸机，人可能马上就没了。” “嗯，谢谢闵医生。”中年男人撇过头，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十分钟后。 几个医生和护士用担架将患者抬上了救护车。 …… “小玲，你们科来了个不错的研究生啊。”戴斌笑着对一旁的闵玲道，“要不是他机灵，提前发现了患者的异常，并且直接推来了急诊科。这患者要是途中出了事，那我们可就麻烦了啊。” “是挺不错的。”闵玲笑着点点头，“可惜不是我们科的研究生，是帮他朋友来顶替白班的。” 这次还真是多亏陆晨。 如果没有及时发现患者血氧下降，或者还是傻乎乎的把病床往内分泌二区推，那不仅延误了患者的病情，而且还会让患者家属抓到把柄。 一顿官司，是少不了的。 “戴老师，下次这种昏迷的病人，如果没什么把握的，您让下面的医生，还是多请我们几个内科会诊。”闵玲苦笑了一声道，“否则收入院以后，还得推到门诊做检查，不仅麻烦，还耽误病情，像今天这样再来几次，我们可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哎，急诊病人多，患者家属也着急，所以我们有时候分诊不太仔细。”戴斌摇了摇头，“而且今天上班的医生，还没来多久，经验可能不够，下次我都会注意。” “谢谢戴老师了。” 闵玲跟戴斌聊了几句，便也回了病房。 …… “老师，他家属放弃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陆晨，心里不是个滋味。 毕竟这个患者，他一路陪着去做检查，然后推去急诊科。 陆晨的内心，是十分期待患者能够继续治疗。 “嗯，他家的家庭条件不允许。”闵玲叹了口气道。 她看得出，陆晨的神色有几分惋惜。 “小陆啊，其实呢，临床上很多时候，并不是说什么治疗方式好，就一定要求患者或者家属选择这种。” “我们还要考虑到患者的家庭情况。像这个病人，手术包括术后康复的费用，没有五六十万，是拿不下来的。” “即便他家凑齐了手术费用，并且手术很成功，患者也不一定能够生活自理，长期需要别人照顾。” “退一万步说，患者做了手术，那他们家庭以后该如何生活？” 陆晨沉默了，心中慢慢琢磨着闵玲的话。 或许，有时候放弃是一种更好的选择。 第111章 和老妈的视频电话 刚交班，便遇到了这种危重症病人。 闵玲感觉这个白班不太好上啊！ 看了眼身旁的陆晨。 幸好有个靠谱的学生，否则今天的事情还不知道如何收场。 “小陆，你们还没开学？” 闵玲干完手头的事情以后，便开始和陆晨闲聊起来。 “闵老师，我们下个星期开学。”陆晨笑了笑道。 他是八月一号来医院报道的，已经在科室待了三个星期。 “嗯，开学后，你们就要开始到各个科室轮转了。”闵玲笑着询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内分泌轮转呀？” 陆晨掏出手机，翻看了一下研究生科发的轮转表。 “内分泌科……噢……是我轮转的第六个科室，那得很久以后了。”陆晨道。 “嗯。”闵玲微微一笑，留了个心眼。 等陆晨来轮转的时候，一定要把他要到自己组来。 他可是自己的“福星”啊！ …… 闵玲的一番话，让陆晨也意识到，快开学了。 他的研究生生活快要正式开始了。 医院里也会给他们安排夜班，并且开始上文化课。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开学初的摸底考试。 “可得好好准备这一次摸底考试。”陆晨心中暗忖。 这个摸底考试不仅关系到新生的奖学金级别，更是决定了下半年京华医科大学参加全国医学技能考试的人选。 对于这个全国医学技能的考试，整个京华医科大学相当的看重。 如果能在这种考试上获奖，以后的“评优”、“评先”，那绝对是一路绿灯，畅通无阻。 而且对于硕士研究生来说，有了这样一份履历，在申请博士研究生时，也会有不少加分。 按照学校目前所发的通知，应该是在开学后第一个星期的周末考试。 也就是说，大家还有两个星期的准备时间。 时间比较紧迫，得抓紧复习了！ …… 上午。 陆晨在内分泌二区帮着闵玲收治病人，处理病房里患者的各种病情变化。 内分泌科比心内科要好很多，大部分病人都是糖尿病患者，病情相对稳定。 不会像心内科那样，随时都可能有患者心衰、心绞痛发作。 不过即便这样，陆晨和闵玲还是忙碌了一整上午，几乎都没有闲下来的时候。 不是这个患者血糖高了，就是另一个患者血糖低了，又或者是有患者痛风又发作了。 “哎，闵医生，我跟你对这个白班，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啊！” 白班的护士好不容易歇了口气，便跑到医生办公室来吐槽。 “昨天白班的护士可悠闲了，在护士站做了大半天，偶尔测个血糖，怎么到你这里……就变了样？” 闵玲无奈地耸了耸肩膀。 “小关，这个真的和我无关啊，昨天是一区收急诊病人，今天轮到我们二区收急诊病人，稍微忙一点儿，那也是应该的。” “那病房的患者病情变化也这么多，你怎么解释呀？”护士没好气地瞥了难闵玲，“不是你的原因，难道是你这个同学的原因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陆晨感觉后脖颈发亮，难道他的属性被看穿了？ “不说了，又有病人按铃了……”护士嘟囔了两句，便跑开了。 陆晨朝闵玲尴尬地笑了笑。 闵玲摊了摊手，并没有在意。 …… 忙忙碌碌的上午结束了。 两人都没有时间去食堂买饭，闵玲便点了两份外卖。 外卖到了以后，陆晨便端着来到研究生值班室。 闵玲点的是煲仔饭。 陆晨最喜欢鱼香肉丝煲仔饭，饭多来点儿锅巴，真香！ 还没扒几口饭，陆晨的手机一震。 他拿起来一看，是老妈的微信视频来电。 点击接听。 电话屏幕那头，便出现了那熟悉的笑脸。 “儿子，今天不是周末吗？你还在值班啊？” 看到陆晨穿着白大褂，罗美珍诧异道。 “是啊，老妈，我今天值白班。”陆晨笑了笑，然后又扒了一口饭。 “你才刚进医院，医院就这么放心让你们新人值班？” “有上级医生在啊。”陆晨道，“我就是来写病历，跑跑腿的，主要还是上级医生来下医嘱看病人。” “噢，这次差不多。”罗美珍微微点头，“你这是在啥呢？食堂买的？” “我们没时间去食堂吃啊，上级医生点的外卖。” 罗美珍道：“嗯，你们这些大医院肯定要比家里的这些小医院要忙。小晨，你自己在医院要注意身体啊。” “妈，我知道的，我多大的人了，你别操心。”陆晨笑道。 “小晨，你临床上的经验少，要是遇上不讲理的病人啊，就别跟他们吵，退一步，以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最重要！”罗美珍语重心长地嘱托道，“遇到形势不对的，就脱掉白大褂，赶紧躲起来，知道不？” “妈，没你说的这么恐怖……”陆晨一愣。 “哎，现在医患关系这么不好，伤医事件频发，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你还小心点儿好。”罗美珍叹了口气道，“我和你爸过些年就退休了，可是你才刚开始啊。” “放心，老妈。”陆晨点点头，“我可是惜命得很，遇到情况不对，我就跑。” “好好。”罗美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小晨，跟你打这个电话，是为了跟你说啊，我和你爸准备国庆来京华旅游！” 陆晨愣了愣。 印象中，这么多年了，老爸老妈因为工作的原因，很少会出去游玩。 “这次啊，我和你爸准备把公休假休了，正好你在京华，我就过来玩一阵子啊，顺便来看一下你。” “那很好呀。”陆晨笑了笑，“到时候我带你们在京华好好逛一逛。” “好！”罗美珍的笑容很灿烂。 就在这时。 研究生值班室的门被敲响了。 “陆医生，来急诊病人了！” “好的，马上来。”陆晨大声回了一句，然后朝视频中的罗美珍道，“妈，来病人了，我不跟你说了哈。” 罗美珍正准备再嘱咐两句，陆晨便挂了微信视频电话。 “哎，这孩子，刚上班就这么火。”罗美珍微微摇头，“真是随他爸了！” 远在医院值班的陆文国，突然打了个喷嚏。 第112章 大号结束，记得回头看一眼！ 陆晨拿了几张纸巾，擦了擦有些油腻的嘴，然后快步走到了医生办公室。 “来了个痛风的病人，在30床。” 走进医生办公室，闵玲已经在电脑前坐着。 “嗯，我去看患者问病史。”陆晨点了点头，抓起听诊器，便朝30床走去。 一边走，陆晨一边回忆起关于痛风的概念。 痛风，是因血尿酸水平过高导致尿酸结晶沉积在关节内而引发的一种疾病，沉积的结晶导致关节内和关节周围出现疼痛性炎症发作。 随着人类平均寿命的延长、饮食及生活方式的改变，这一数据呈逐年上升趋势。 痛风患者的年龄逐步趋年轻化，男女比例为15∶1，超过50％的痛风患者为超重或肥胖。 …… 来到30床所在的病房。 刚走进病房，陆晨便看到一个很年轻的男性患者躺在床上。 他约莫三十岁，整个身材比较瘦弱，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陆晨走到床旁，他正抱着自己的右腿，咧着嘴，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痛风不是什么大病，但是痛起来真是要命啊！ “医生，能先给我用点儿止痛药吗？” 看见陆晨走进病房，患者连忙抬头道。 “护士正在配药，马上给你用药。”陆晨道，“我现在来问下你发病的具体过程。” “哎，我这病啊，一年得发好多次。”夏金华叹了口气，露出自己的两侧脚踝，然后伸出右手。 陆晨看到，他的两侧脚踝以及右手，皮肤上都有一个凸起的肿块。 这是痛风石！ 痛风石，是痛风的特征性临床表现，常见于耳廓、跖趾、指尖、掌指、肘等关节、跟腱、髌骨滑囊等处。 眼前这个患者的痛风石都还不小，大概有乒乓球的大小。 “那你的病史真不短啊，痛风石都这么大了。”陆晨感叹了一句。 他也是头一次看到痛风石这么大的患者，而且患者还如此的年轻。 “哎哟，以前年轻不懂事，喝酒吃海鲜，饮食不控制。”夏金华摇了摇头，“最开始，每年发作五六次。近些年啊，每个月都要发作几次，受不了啊！” 痛风这个病，除了遗传、环境的因素，和个人的饮食习惯最相关。 现在生活条件好了，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会得痛风。 与此同时，陆晨注意到，患者的生命值是黄色的62。 这个数值有些不同寻常，距离红色的警戒线，只有一步之遥。 “痛风能让生命值降到60左右吗？”陆晨心中有些疑惑。 病房里也有痛风的患者，陆晨注意到其他人的生命值都在70、80左右。 但是眼前这个病人如此年轻，生命值却就只有62，而且难不保他的生命值会继续下降。 陆晨更加详细询问了患者的发病过程，之后便是体格检查。 “你脸色一直都是这么苍白吗？” 从刚进门开始，陆晨就发现，患者的面色有些病态的苍白。 原以为，他是疼痛发作所导致。 但是，却感觉这“苍白的面色”可能不一般。 患者不仅仅是面色苍白，而且球结膜也是白的，整个人呈一个贫血貌的状态。 夏金华顿了顿，回忆道：“大概有半年了，旁边的同事都说我面色有些苍白。” 陆晨皱了皱眉头。 难道是慢性的贫血？ “你最近的饮食怎么样？” “哎，自从这痛风发作频繁以后，我就严格控制饮食。”夏金华道，“什么荤菜都不吃了，平时就吃点儿素。” 陆晨眉头一挑，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 “之前有贫血过吗？或许上次住院的时候，有没有医生跟你说过你有贫血？” “贫血？”夏金华愣了愣，“好像没有。医生，你是说，我现在有贫血？” “不一定，还要通过抽血化验才能确诊。”陆晨道。 夏金华点点头，随后回忆道：“我最近几个月偶尔会有乏力、头晕的情况，之前从来没有，会不会是这个贫血导致的？” “如果确诊贫血，有可能是贫血所致。”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闵玲已经下完了所有的医嘱。 “患者状态怎么样？” “主要是双侧脚踝疼痛，目前考虑痛风急性发作。”陆晨顿了顿，“但是……” “还有其他什么情况吗？”闵玲回头看了眼陆晨。 经过这几次的相处，闵玲已经很看重陆晨的意见。 如果是一般的研究生，闵玲就听听他的意见就行，不用很在意。 但是陆晨的话，闵玲多了几分重视。 “我在体格检查时，发现患者有很明显的贫血貌，但是患者否认既往有贫血的病史。” 闵玲点了点头，道：“我翻看了患者以前的病历，半年前他也住了在医院，当时是一个轻度的贫血，患者应该没有在意。” 陆晨凑到闵玲电脑前，看见了患者当时的化验检查，血红蛋白hb105gl。 不过血常规其他的指标，包括红细胞平均体积（cv）、红细胞平均血红蛋白（ch）、红细胞平均血红蛋白浓度（chc），这都是轻度的下降，还没达到小细胞低色素贫血的水平。 一般轻度的贫血，查体是比较难发现的。 更何况，患者目前表现出了很明显的贫血貌。 “我刚才已经急查了血常规。”闵玲道，“看看结果再说。” “嗯。”陆晨点了点头。 …… 半个小时后。 急查的血出来了，血红蛋白hb85gl。 中度贫血！ 血红蛋白进一步下降了。 “看这血常规，应该是小细胞低色素贫血。”闵玲皱眉道。 “患者最近严格控制饮食，几乎都没有吃什么荤菜。”陆晨道，“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闵玲沉默了半晌，才道。 “营养不良，的确会造成贫血，但是能造成中度的贫血，还是比较罕见的。” 不明原因的贫血，一般来说，男性患者要比女性要更严重一些。 女性患者，每个月有固定的失血，很有可能是这个原因导致的贫血。 但是男性患者并没有这个失血的途径。 所以，一般男性患者，可能会有消化道疾病的可能。 “会不会是慢性的消化道出血？”陆晨疑惑道。 闵玲道：“患者有黑便的情况吗？” 陆晨皱了皱眉头，“偶尔有，但是患者没有太注意。” “等患者痛风好一些，我给他安排一个胃肠镜。”闵玲想了想便道。 每次大号结束，回头看一眼，是很重要的！ 特别是注意大便的形状和颜色。 如果便中带鲜血，可能是痔疮出血。 如果是黑便，且不成型，很可能是消化道出血，包括胃肠道溃疡，甚至有胃肠道恶性肿瘤的可能。 …… 第113章 动静脉穿刺术 处理完这个痛风的病人，已经到了中午一点。 陆晨回到值班室，吃完了剩下的煲仔饭，然后准备小憩一会儿。 经过这几天的积累，他的感谢值又来到了10点。 照例，来一发10连抽。 “恭喜，获得动静脉穿刺术(初级)。” 哇靠，赚了！ 陆晨面色一喜，刚刚来的一点儿困意瞬间消失了！ 这一个技能书，包括动脉穿刺术和静脉穿刺术两种。 静脉穿刺，最常见的就是我们平时“点滴输液”，是外周静脉穿刺。 除此之外，还有中心静脉穿刺，比如血液透析常用的颈静脉和股静脉，还有抢救室时常用的锁骨下静脉穿刺。 动脉穿刺，最常见的是桡动脉穿刺，做血气分析或者动脉血压检测。 陆晨之所以如此兴奋，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动脉穿刺。 冠脉造影的第一步，便是动脉的穿刺，包括桡动脉和股动脉的穿刺！ 只有掌握了动脉穿刺以后，才是学习冠脉造影的开始！ 陆晨迫不及待的使用了“动静脉穿刺”的技能书。 “刷”的一下，他的意识进入到系统虚拟训练空间。 动静脉穿刺术的分类很多，系统空间是从难度高低依次进行的。 但是当陆晨看清第一个训练的技能，便傻眼了。 外周静脉穿刺术！ 打……打针？ 这不就是给患者的手背上打针吗？ …… 陆晨的眼前出现一个虚拟的操作台。 台上有一个虚拟的病人。 既然来都来了，就只好开始训练了。 话说回来，打针这件事，通常都是护士的活儿。 陆晨还从来没有给患者打过针。 乍一看，打针很简单。 但是其中的门道还真多。 第一步，选择合适静脉，扎好止血带，皮肤消毒。 常用的有肘窝的贵要静脉、正中静脉、头静脉，或手背、足背、踝部等处浅静脉。 第二步，便是穿刺。 以左手拇指绷紧静脉下端皮肤，使其固定，右手持注射器，针头斜面向上，针头和皮肤呈35度角，由静脉上方或侧方刺入皮下，再沿静脉方向潜行刺入。 …… 这并不是一项复杂的医学技能操作。 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很难说，有真人能给你不停练手，所以穿刺技能熟练度进展很缓慢。 但是现在依靠着系统的虚拟空间，陆晨只花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就基本上完善掌握了外周静脉穿刺。 技能熟练度定格在80！ 根据上一次心包穿刺训练的情况，陆晨知道，如果不经过实战，这个熟练度是很难再上涨的。 可是，平时科室里，护士也不会让他们一个研究生去给病人打针啊! 所以这个外周静脉穿刺的熟练度，想要继续上涨，还真有点儿困难。 不过有一个好消息便是，当外周静脉穿刺术熟练度到达80时，陆晨身旁出现了另一个虚拟操作台。 “这是桡动脉穿刺？！” 陆晨眉梢闪过一丝喜色。 这本技能书的含金量真是高！ 桡动脉穿刺是冠脉造影中最基础的，也是相当重要的操作！ 与经股动脉途径相比，经桡动脉途径的穿刺部位血管并发症明显减少，而且患者痛苦小、住院时间短、下床活动早。 单凭这一个桡动脉穿刺术，陆晨觉得之前花费过那么多的感谢值，都不冤枉啊！ 不过，现在快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了。 陆晨来不及尝试桡动脉穿刺，意识便退出了虚拟空间。 …… 内分泌科的下午要比上午轻松一些。 陆晨在办公室中写一写病程，偶尔还看看书，还是挺轻松惬意。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就到了快下班的时候。 “请问，闵医生在吗？” 办公室的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中年妇女。 陆晨看她有几分面熟，但是一时间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她。 “闵医生在病房看患者，马上回来，请问您有什么事儿吗？” 中年妇女没有立刻回话，反而是走进了办公室，盯着陆晨看了几秒。 “你，你是陆医生吗？” 陆晨一愣，仔细打量了中年妇女一眼，仍旧没有想起她是谁。 “我是，请问您是……” “陆医生，我是冯小蕊的家属啊。”中年妇女上前一步，笑道。 “冯小蕊？”陆晨还是一脸懵。 “也是在这个科室啊，那天夜里，来的一个低血钾的小女孩……” 中年妇女一说出病情，陆晨立刻就回忆起了。 “噢，是她啊！” 临床上，每天遇到的病人太多了！ 单纯的记名字，是记不住的。 但是往往只要说出有特点的病情，大部分医生都能回忆起来。 “阿姨，您女儿不是已经出院了吗?”陆晨笑了笑道。 “是啊，多亏了你和闵医生，找到了我女儿的病因啊，我们在下面县医生住了块一个月都没查出来啊。”中年妇女感激地看着陆晨。 “那您这次来医院是……”陆晨疑惑道。 中年妇女闻言，深深叹了口气，半晌以后才缓缓道。 “病因是找到了，但是要根治还是难啊！” “她出院之后，一直都戒不掉甘草片，天天吵着要吃，不吃就难受，就像吃了毒品上瘾的那样。我们不给她吃，她就和我们大吵大闹。” “后来我就想到了你和闵医生曾经说过，可以把她送到戒毒收容所。但是戒毒收容所要医院开的诊断证明，所以我今天就过来找闵医生开真证明了。” 中年妇女说着说着，眼圈微微泛红。 哎，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了戒毒收容所。 陆晨一时间也很难受，他仍然记得那个躺在病床角落里的小女生。 在本来青春活泼的年纪，却染上了这种病。 从此五彩斑斓的生活，便只剩下黑白两色。 “阿姨，您也别太担心了。等她从戒毒所出来，会慢慢变好的。以后她也会明白你们的良苦用心。” 陆晨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语言有时候太过苍白。 “嗯，谢谢陆医生。”中年妇女点了点头。 …… 在办公室等了五分钟，闵玲回来了。 闵玲给中年妇女开了诊断证明，她便离开了。 时间正好是五点半，下班了！ 跟夜班交完班以后，陆晨今天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 “小陆，我们俩加个微信，以后要是上班再碰到了，那我们好联系。” “嗯，好的。” 和闵玲加了微信，陆晨下班了。 去食堂快速解决了晚餐，陆晨便回到寝室。 他迫不及待的进入系统虚拟空间，想要尝试桡动脉穿刺术！ 第114章 巍然不动的丁得利 陆晨的意识进入到系统虚拟空间，开始了桡动脉穿刺的训练。 心内科，之所以能成为内科里面最赚钱，咳咳，最有技术含量的科室之一。 就是因为心脏介入手术的存在。 在某种意义上，心内科抢了很多心外科的病人。 两个科室，在很多心血管疾病的诊治上，越来越重合。 而心脏介入的概念很广，不仅仅包括人们常说的“放支架”。 心脏介入，包括冠状动脉造影术、ptca+支架术、二尖瓣球囊扩张术、射频消融术、起搏器植入术、先天性心脏病介入治疗、冠状动脉腔内溶栓术等等。 其中最大部分心脏介入的术式，都是通过桡动脉穿刺，然后送入心脏导管，对病变地方进行治疗。 桡动脉穿刺，便是一切介入的基础。 …… 在虚拟空间训练了三个小时。 陆晨尝试了桡动脉穿刺术的各种方法。 虚拟空间很智能，给陆晨安排了不同难度的穿刺。 不同人的血管条件是不一样的。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那血管肯定是很好找的。 但是一些年龄大的，或者有糖尿病病史的患者，血管很差，不容易找到。 系统根据不同的血管，给陆晨不停地增加训练的难度。 和外周静脉穿刺相比，桡动脉穿刺的难度要高很多。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训练，陆晨将桡动脉穿刺术的熟练度提高到了40。 陆晨感觉到有些疲乏，意识便从虚拟空间中退了出来。 一口吃不成个胖子。 而且现在他的进度已经很快了，在三个小时内将桡动脉穿刺掌握了40。 这是其他心脏介入医生想都不敢想的！ …… 马上就要进行开学摸底考试了。 退出虚拟空间后，陆晨也和寝室其他人一样，开始复习考试相关的内容。 因为这次入学摸底考试和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相关联，所以考试的范围也以“医学技能”为主。 四大穿刺、心肺复苏、电除颤这是必考的。 还有其他专科的体格检查，比如心脏、胸部、腹部的查体。 大家都复习得如火如荼。 …… 翌日。 周一，又到了主任大查房的时候。 陆晨早上到了科室以后，便开始整理自己所管理病人的病历。 “陆晨，你复习得怎么样了啊？”柯玥凑到陆晨身旁，小声询问道。 “还行。”陆晨笑了笑。 “我感觉如果是理论考试还好，可是这次是技能考试，光靠看书，总感觉是纸上谈兵啊。”柯玥皱了皱眉头。 她在本科时期，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理论考试上，很少参加技能培训。 她基础比较差，所以比一般的学生更加着急。 这次的考试，对于大部分的新生来说，是一次“赚钱”的机会。 通过这次考试的成绩，来分配第一学年的奖学金。 一等奖学金一万块，四等奖学金四千。 这里外里隔了有六千块啊！ “我知道规培楼有个技能培训室，等晚上下了班，我们可以一起去。” 这个时候，江清妍突然在一旁开口道。 “真的啊？”柯玥惊喜地看着江清妍，“可是，我们能进去吗？” “我和培训室的老师很熟，应该可以进去。”江清妍微微点头。 “那太好了！”柯玥兴奋道。 江清妍的本科就是京华医科大学读的，能有这一层关系，陆晨也不意外。 …… 早交班结束后。 李瑶照例就带着组里所有的医生查房。 很快便查到了11床，王子豪的大姨妈，傅凤琴。 陆晨开始介绍病情：“李老师，11床患者是胸痛入院，准备今天下午安排做冠脉造影。” 李瑶翻看着病历。 “有冠心病的高危因素吗？” “没有。”陆晨摇了摇头。 李瑶继续道：“胸痛症状典型吗？” “胸痛和活动无明显相关，不太像是心绞痛。” “那为什么不做冠脉cta？”李瑶皱了皱眉头。 “我们建议患者做cta，但是患者入院后要求做冠脉造影。” 李瑶瞥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傅凤琴。 “行，那就下午安排做造影。” …… 李瑶的查房方式，依旧是以提问为主，而且提问的问题都不是常规的。 按照她的话来说，如果提问大家都能发答上来，那也没必要问了。 跟着李瑶查房，众人都戴着“痛苦面具”。 太难了啊！ 唯独陆晨，他也有很多答不上来的问题。 但是他都默默记在心里，准备查完房以后去找答案。 这种在查房中学到的知识，记忆往往是最牢靠的。 虽然来科室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是陆晨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临床经验和理论知识在飞速的进步。 …… “林翠主任组，来新病人了！” 陆晨刚跟着李瑶查完房，便听到柳眉跑到医生办公室，呼叫林翠主任组的医生。 “病人是胸痛入院，林翠主任组的医生赶紧去看看。” 此时的医生办公室中，只有丁得利一个人是主任组的医生，其他人仍然在查房。 “知道了，马上就去看。” 丁得利头也没回地说了一句。 “丁医生，新病人在43床。你下完医嘱后，快点儿去他，他有些不舒服。” “嗯。”丁得利点点头，然后继续干自己手头的活儿。 陆晨朝丁得利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他。 今天他们组没有空床，不会有新病人入院。 “大家就写一写病程，干完活以后，可以早点儿回寝室休息。”孙果果朝众人道，“我听说你们快考试了，早点回去复习。” “谢谢师姐。” 听到这话，柯玥喜出望外。 她连忙拉着江清妍，准备写完病程以后就去规培楼技能培训室。 “师弟，下个星期我就要轮转去别的科室了。” 董浩突然凑到了陆晨的身前。 “啊？师兄，你这么快就要轮转走了啊？”陆晨一愣。 董浩平时在科里还挺照顾他的。 自己刚到心内八区时，还是董浩教他学习各种软件和硬件。 “是啊，在心内已经两个月了。”董浩笑了笑道，“下个科室准备去内分泌科，那里比心内轻松多了。” “啊，是吗……”陆晨摸了摸鼻子。 他怎么没感觉到内分泌科有多轻松啊。 …… 半个小时过后。 江清妍和柯玥都写完了病程记录。 “陆晨，你要不要一起去规培楼培训室？”柯玥道。 陆晨笑着摇头道：“你们先去，我的11床下午要做造影，我等会儿还要再跟她签一份知情同意书。等我忙完了，再去找你们。” “那好。” 柯玥和江清妍便离开了科室。 又过了十多分钟，组里的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离开了，就只剩下孙果果和陆晨。 就在这时。 柳眉突然又跑进了医生办公室，神色焦急。 “林翠主任组的医生，43床突发呼吸困难，你们快去看看！” 此时的办公室里，林翠主任组的医生都已经回了。 尹新华立刻抓起桌上的听诊器，快步跑出了办公室。 何思荣紧随其后。 而陆晨皱了皱眉头，看了看在一旁巍然不动的丁得利。 这个43床，好像就是丁得利老师刚刚收的病人？！ 第115章 迟到的桡动脉穿刺 十分钟过后。 尹新华和何思荣仍然没有回到医生办公室。 而走廊外面护士的脚步越来越急促。 偶尔还能听到患者家属的喊叫声。 …… 陆晨找傅凤琴签完了手术知情同意书。 走到病房走廊，他看到43床病床的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大部分都是其他病床的患者家属，都伸着脖子朝病房内张望。 “大家都不要围着了啊，会影响到医生抢救！” 护士长也赶了过来，将门口看热闹的患者家属疏散，同时将蓝色的隔板竖在43床的床前。 陆晨并没有上前，而是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各个组别之间是相对独立的。 每个组的医生，从上级主任医师到下级实习生，都有十多个人。 即便是抢救，基本上都不会缺人手。 “师弟，那个病人什么情况？” 陆晨刚回到医生办公室，孙果果便好奇地询问道。 “不知道。”陆晨摇了摇头，“应该是在抢救。” “噢。”孙果果点点头，便继续看自己手头的活儿。 而一旁的丁得利。他看尹新华和何思荣半天没有回来，也有些坐不住了，拿起听诊器，便快步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 五分钟后。 何思荣快步跑回了医生办公室。 她坐在电脑前，打开病历就开始书写。 “小何，你们这是个什么病人？”孙果果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何思荣立刻道：“一个急性广泛前壁心梗后全心衰的女性患者，在被市医院和第一人民医院两家医院被拒之后，来到我们医院。” “啊？为什么不直接送入u？”孙果果皱眉道，“怎么送到了我们普通病房？” 何思荣苦笑了一声：“家属怕我们医院也不收，隐瞒了病情。刚刚急性心衰发作了。尹师姐担心这个病人出什么事，就让我先回来把病程好好写一下。” 听完何思荣的话，孙果果意识到这个病人的情况不一般。 不仅仅是患者的病情，还有患者家属这种隐瞒病人的行为！ 这个患者的家属，绝对有潜在的医闹可能！ “陆师弟，我们去看看患者的情况。”孙果果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 “好。”陆晨点了点头。 两人立刻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来到43床所在的病房。 …… 来到病房。 陆晨便看到一个六十岁的女性患者坐在床上。 床头被摇得很高。 她嘴上扣着呼吸面罩，双手搭在病床的护栏上。 整个人呼吸十分急促，满头大汗，显得十分躁动。 陆晨凝神看向她的生命值。 只剩下37！ …… 床旁有很多护士在联合抢救。 一个护士正在给患者开通静脉通路，另一个护士在给患者插尿管。 “单用多巴胺维持不住血压了！再用一组去甲肾上腺素！” 林翠主任面色严肃，在一旁发号施令。 “收到！”柳眉是抢救的主力护士，立刻开始配置液体。 “再来半支吗啡！注意患者的呼吸！” “好！” 抢救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但是患者的情况却丝毫不见好！ “林主任，现在让患者转u？”尹新华在一旁小声道。 林翠摇摇头。 “现在往u推，可能半路上人就不行了！跟患者家属沟通好病情就行！” 这时候，柳眉突然道。 “林主任，患者的血压太低了，血气分析抽不出来！” “桡动脉的血气抽不出来，难道股动脉的血气也抽不出吗？”林翠皱了皱眉头。 柳眉无奈地摇摇头。 她手里拿着动脉穿刺针，却无从下手。 “患者股动脉的搏动很微弱，几乎摸不到！” 林翠沉下心。 “再试几次，实在不行就算了。” 柳眉只好点点头，继续尝试。 眼前这个患者不仅血压低、脉搏细速，而且既往还有糖尿病，血管迂曲。 血管条件极差无比！ 陆晨却是心中一动，他在虚拟空间训练过这种血管条件差的桡动脉穿刺。 或许，他可以试试！ 但是现场这么多人，他一个新来的研究生，不可能拿过护士的活儿。 这个时候，柳眉突然道：“来个人，帮我把患者按住，他有些躁动，我没法好好穿刺。” 急性心衰发作的病人通常都很躁动。 林翠组里的实习生见到这种抢救情况，都有些发懵了。 何思荣又在病房写病程记录。 刹那间，在场就没有人回应柳眉。 陆晨见状，立刻上前一步。 “柳姐，我来帮你。” 陆晨按住了患者的右侧大腿，让柳眉能够找到一个好角度穿刺。 “谢谢。” 柳眉又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从股动脉中抽出血液。 “还是不行啊！” “柳姐，要不试试桡动脉穿刺？”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柳眉却一愣：“股动脉都抽不出来，桡动脉可以啊？” 陆晨用另一手摸住了患者的桡动脉。 “我能感觉到这里有一丝搏动，或许可以抽出来动脉血！” “是吗？”柳眉疑惑地摸向陆晨所指的位置，好像还真的有一丝丝搏动。 虽然也不太明显，但可以试试！ 柳眉双眼聚精会神，拿起穿刺针，开始操作。 穿刺针进入血管中。 柳眉来回调整了几个角度，但是仍然没有看到穿刺针的尾部有红色的血液！ 这就证明穿刺仍旧失败了！ “还是不太行！”柳眉准备放弃了。 “柳姐！你退针的时候一定要退到皮下，再调整穿刺方向，向左侧或者向右侧微调，然后再试一下！”陆晨小声在柳眉耳旁道，“穿刺针如果太深，可能无法碰到动脉！” 柳眉一愣，陆晨这小子什么时候会桡动脉穿刺的？ 不过听他的口气，好像十分的笃定，柳眉抱着尝试的态度，将针退到皮下。 轻轻微调穿刺针的方向。 只见穿刺针的尾部，立刻充满了红色的血液。 血液的颜色是鲜红的，证明是动脉血！ 柳眉面色一喜，立刻开始抽取动脉血。 她真的没想到，在陆晨的指导下，她居然成功了！ 只不过陆晨却笑不出来。 因为，他看到患者的生命值下降了。 这一次生命值下降的幅度，让他眼皮一跳！ 患者的生命值从37降到了25！ 这么大的下降幅度，他也是头一次见到。 “嘟嘟嘟！” 监护仪突然传出了警报声。 “患者血氧在下降！”不知谁喊了一句。 陆晨回头看向监护仪。 患者的血氧从86，一下子降到了75！ 患者从之前的躁动，变得平静下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立刻推2支洛贝林、尼可刹米！”林翠连忙道，“加大氧流量！” “嘟嘟嘟！” 监护仪又开始报警。 陆晨注意到，患者的心率陡然间也慢了下来。 心电监护仪中的图形，已经没有了p波。 这是逸搏了！ 第116章 脱掉白大褂！ 人在临终之前可能出现逸搏心律。 心室率会越来越慢。 有时候在长间歇后出现几次搏动，最后终于发展为全心停搏。 “嘟！嘟！嘟！” 心电监护仪再次发出刺耳的报警声。 “糟了，心率、血氧维持不住了！” 陆晨心急如焚，他看到患者的生命值又下降了！ 只剩下15点！ 一旁的尹新华见状，立刻扑到病床旁，开始胸外按压。 对于心梗后心衰的病人来说，如果能及时手术，或许有一线生机。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 只能尽人事，看天命！ …… 病房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这每一秒钟，都十分的煎熬。 病床上，患者自主呼吸和心跳极为微弱，并且呈下颌式呼吸的状态。 林翠主任、尹新华以及护士都在奋力地抢救，但是患者的血压和心率仍然在进行性的下降。 “林主任，患者家属拒绝转入u！” 丁得利快步走到了林翠身旁。 “那就让她家属签字！”林翠主任看着病床上的病人，沉声道，“患者呼吸心跳都不行了！如果不去重症监护室插管，几乎很难救过来了。” “好，我再去和她家属沟通。” 丁得利也收起了平时懈怠的情绪，走到病房外，开始和家属沟通病情。 半晌。 陆晨便听到病房走廊外传来了争吵声。 随后，丁得利黑着脸回到了病房。 “林主任，家属仍旧拒绝转入u，并且拒绝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 林翠闻言，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她从来都不怕患者的病情有多么重，就怕患者的家属太难搞了！ 十分钟后。 尹新华仍旧在进行着心肺复苏。 心电监护仪上，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只剩下65，心电图也只有在按压的时候会出现波形。 “哎，终究还是不行啊。”孙果果在陆晨身旁轻轻说了一句。 陆晨心中也微微叹了口气。 患者的生命值已经降低了8点！ 现在，除了支气管插管，所有的治疗措施都上了。 但是患者的呼吸和心跳仍旧维持不住。 如果不转入u，患者几乎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 即便转入u，患者能够苏醒的概率也微乎其微！ “心肺复苏继续，走一张心电图，我再去跟患者家属沟通。” 林翠主任叹了口气，随后朝病房外走去。 一旁的实习生立刻做了一张心电图。 在没有按压的情况下，心电图已经呈一条直线！ 宣布临床死亡！ 人，应该是救不回来了。 但是在临床上，宣布临床死亡后，心肺复苏会继续进行半个小时。 这是人道主义关怀，同时也是为了防止有患者是假性心脏骤停。 而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和患者家属的沟通，让他们承认患者死亡的这个事实。 …… 陆晨和孙果果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热，便听到办公室外传来一阵阵怒吼声。 紧接着，又有一阵嘈杂的喊叫声传了过来。 众人在疑惑之时。 柳眉带着焦急的神色，跌跌撞撞冲进了医生办公室，并且高声喊道： “家属和我们医生产生了冲突，家属来了三十多个，林主任被打了！李瑶主任呢？李主任在哪儿？！” 众人听到柳眉带回来的消息，所有人都震惊了。 孙果果嗖的一下站起身，连忙道：“李老师查完房后去u，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好！”柳眉点了点头，又跑出了医生办公室。 这时候，病房走廊外，哭喊声、吵闹声在空中不断回荡。 病房外，一片混乱！ 其他患者和家属全部都躲在了各自的病房中。 办公室里，只剩下另外两组的两个主治医生。 李瑶主任组的医生，除了陆晨和孙果果，其他人都下班了。 林翠主任组的医生，除了何思容在写病程记录，其他人都在病房外。 “师姐，我给保卫科打打电话！” 陆晨意识到患者家属的来势汹汹。 事态随时可能进一步升级！ “好，我去外面看看林主任。”孙果果已经通知了李瑶。 “孙师姐，我跟你一起去！”何思容站起身，小脸微微泛白。 “别去！你们所有学生就在办公室待着！”孙果果却立刻拒绝道，“事情不对头，你们就脱掉白大褂，各回各的寝室！我和科室其他几位老师出去看看！” 说完，孙果果和办公室里其他两位主治医生便走了出去。 …… 陆晨已经找到了办公室的各科室电话本，迅速给保卫科说明了科室的情况。 挂了电话，陆晨环顾了一眼医生办公室。 目前包括他在内，还有八个学生，其中有研究生，也有规培生和实习生。 “陆师兄，我们该怎么办啊？” 其中一个和陆晨比较熟的男实习生走到陆晨身旁。 这段时间，陆晨的一些事迹在心内八区广为流传，比如在电梯里盲穿心包，而且他还经常在科室里，教大家学习心电图。 所在，陆晨在所有学生的心中，拥有着不俗的影响力！ “你们实习生先都回寝室！”陆晨沉声道。 “啊？陆师兄，这……”男实习生顿了顿，“这不太好！我们走了，万一等会儿家属打起来了。” 陆晨无奈道：“师弟，你真以为这是群殴打架啊，我们只要穿着白大褂，就不可能和家属动手。更何况，动手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你们留在这里，也不会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容易受到误伤！” 男实习生点了点头，“师兄，那我们再等会儿，情况不对就马上回寝室。” “好。”陆晨点了点头。 …… 距离孙果果的离开还没两分钟。 陆晨便看到心内八区的护士长，带了几个护士跑回了护士站。 她们将一些护士站一些重要的资料和物品全部都收拾了起来。 很多患者的病情变化情况和诊疗记录都在里面，损坏了的话，将严重影响病区其他患者的治疗。 与此同时，孙果果也气喘吁吁地赶回了办公室，并且朝办公室的众人大声喊道： “所有人，脱掉白大褂！立刻回寝室！” 第117章 事态升级 脱掉白大褂，一秒钟变患者家属。 陆晨原本以为是网上的笑谈，但是现在却成了现实。 “师姐，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陆晨起身道。 孙果果面色苍白，微微摇头。 她已经脱掉了白大褂。 “别多问，你们快回寝室，医院保卫科已经来人了！” 众人见孙果果都这么说了，都开始脱掉白大褂。 “大家都回寝室，什么都别管，什么都别问。” 换下了白大褂，家依次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病房外。 现场没有一张完整的桌椅，那种打吊瓶专用的钢制挂钩架，也悉数被打弯曲变形了。 现场一地狼藉。 陆晨走到病房走廊外，便见到43床的病房外围绕着一群人。 有五个穿着保安制服的人，他们护卫着所有的医生和护士。 与他们对峙的，是三十几个彪形大汉。 陆晨眼皮一跳，他注意到有几个大汉的手中居然拿着半米长的钢棍！ 这些人堵在病房门口，站在病房外叫嚣。 即便是面对保安队员，也十分的嚣张。 突然，人群中又传来了一阵喊叫声。 陆晨凝神看去，随即头皮发麻。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保安，直接倒地了。 …… 走出住院部。 陆晨的心神仍旧处于恍惚的状态。 “据说患者家属中有一位刑满释放人员，现任任职于京华某拆迁公司，这些人应该是京华某个拆迁公司的。” 何思荣翻看着手机，突然道。 陆晨回头看向何思荣。 “我们组的群里，有个同学发的信息。”何思荣轻声道，“在林老师跟家属说患者死后，他们便开始打电话叫人，并叫嚣着要闹事。”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医闹事件。 否则，这些医闹的人，不可能来的这么快！ 不可能如此有组织性！ 在心内八区的医生思考着如何救治患者的时候，家属却已经想着事后该如何闹事。 还没回到寝室，陆晨便接到了柯玥的电话。 “陆晨，我听说科里出事了！”柯玥语气很急切，“我跟果果师姐打电话，她也没有接，你们没事？” “有家属来闹事，我们学生都已经从科里出来了。”陆晨低声道，“李瑶老师、果果师姐，还有其他老师，他们大部分还在科室。” “我在研究生群里看到一张图，是有人受伤了吗？”柯玥咬着牙道。 陆晨道：“不知道，我知道有个保安……” “那……这些家属和那些黑社会的有什么区别？” 听着柯玥的埋怨，陆晨没有回应。 挂了电话。 他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第八住院部。 随后，眼神变得越来越坚定。 他不能让自己置于危险的地步。 但是也不能这样走了！ “陆晨，你去哪儿？” 何思荣看到陆晨突然回了头，朝第八住院部的方向走去。 “去超市买东西。” “超市在第一住院部，不是这个方向。”何思荣疑惑道，“你该不会是想回科室？” 陆晨回头瞥了她一眼。 “我就去科室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没穿白大褂，应该没事儿。” “那我也要回去！”何思荣也回头跟在了陆晨的身后。 “你去干什么？”陆晨沉声道，“你快回寝室，还是有危险的！” “那你能回去，为什么我不能回去？” 陆晨停下脚步，扭头看了眼何思荣。 微微摇头，没有说话，便继续快步朝心内住院部走去。 何思荣见状，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 来到第八住院部。 陆晨在等电梯上楼的时候，发现有一队保安，大约十多个人，戴着头盔和电棍走了进来。 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支援心内八区的。 “叔，你们是去心内八区的吗？”陆晨连忙询问道。 为首的一个中年保安点点头：“是的，你们如果是去心内八区，就暂时不要去了。” “叔，我们是心内八区的研究生，刚从那里出来。”陆晨道。 “那你俩又回去干什么？”中年保安疑惑地哦，“你们刚出来，应该最清楚那边的情况啊！” “我们不穿白大褂，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陆晨道。 “那行，你俩小心点儿。”中年保安，“等会儿情况不对，就赶紧溜。” “好。”陆晨点点头，然后把自己所了解到的事情告诉了保安。 “京华拆迁公司？难怪了……”中年保安释然道。 “这个拆迁公司有什么问题吗？”陆晨疑惑道。 “呵呵，他们和那些混社会的有什么区别？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京华的房子拆起来那么快，那么的有效率，医院对面的精武路那大一片地，一年不到就拆得干干净净的。”中年保安摇了摇头，随后对自己身后其他的保安道，“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啊，等会儿碰上可不是善茬啊。” 众保安虽然全副武装了，但是还是都有些紧张。 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可不是拿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患者，而是一群极度凶恶的“社会人”。 人数还是他们的几倍之多！ …… 八楼。 心内八区。 大门口心内八区的牌子已经被打落在地。 病房走廊外，有两群人对峙着。 一边是保安护卫着所有的医生和护士，另一边则是患者家属，以及那三十多个彪形大汉！ 在人群中，陆晨找到了自己的导师李瑶，以及师姐孙果果，还有一旁坐在地上的林翠主任。 医务科来人了，在其中调解患者家属的工作。 陆晨注意到，已经报警了。 附近的民警也来人了，甚至连派出所的所长都来了。 这事儿已经闹得这么大了？ 陆晨小心翼翼来到了孙果果身边，何思荣则是朝林翠走去。 “师姐。”陆晨小声喊了一句。 听到陆晨的声音，孙果果连忙回头。 “师弟，你怎么没走啊？” “我能帮上什么忙？”陆晨道，“我没穿白大褂，应该还好。” 孙果果顿了顿，道：“那你去治疗室，那里有几个受伤的医生和护士，把他们带去骨科和脑外科。” “好！”陆晨没有多问什么，直接朝治疗室走去。 在前往治疗室的路上，陆晨发现，地上有一大滩没有干的血迹。 第118章 你后悔吗 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气味混合，味道让人心情异常的烦躁。 陆晨皱着眉头走进心内八区的治疗室。 原本井然有序的治疗室，现在变得杂乱无章。 到处都是被摔坏的玻璃瓶和座椅。 在治疗室内。 有两个保安捂着肩膀，瘫坐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不停地呻吟。 不远处，一个年轻的医生躺在治疗室的床上，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绷带上，还有血在往外渗。 “曾医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柳眉已经脱掉了护士服，正在给床上的医生包扎头上的伤口，然后用碘伏清理周围的伤口。 “还行，死不了。”曾毅轻轻抬了抬右手，扯到痛处，然后又只好放下，“柳眉，你先去给两个保安大哥看看。” “嗯。”柳眉点了点头，抬头突然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陆晨，“陆晨，你怎么回来了？果果不是让你们回寝室了吗” “柳姐，我来看看有没有帮忙的地方。” 柳眉叹了口气，道：“很多医生和护士，还有保安大哥受伤了，全部是不同程度骨折，还有一些头部受伤。我已经一些重症的患者转移到了相应的科室。” 陆晨走到曾毅的身旁，看到他精神状态还算正常。 只是他的头部肿起来一块大包，额头还有一些未干得血迹。 曾毅是林翠主任组的一个进修医生，陆晨和他只说过几次话，并不特别熟悉。 “陆晨，你们学生们应该都还好。”曾毅的一只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眼框外全部都是淤青。 “曾医生，您不用担心，我们大部分都回寝室了。”陆晨道。 “那就好。”曾毅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陆晨看了看曾毅和其他两个保安的生命值。 他们都还好，曾毅的生命值是75。 两个保安分别是71和73。 大家都有受伤，但并没有危急生命。 不过治疗室外，那一大滩血渍，很明显就不是在场几个人的了。 那又会是谁的？ 陆晨想起了自己离开时，那个倒地的保安，他去哪儿了？怎么没见着了？ “陆晨，我们把曾医生，还有两位保安大哥送出去。”柳眉的话打断了陆晨的思绪，“我已经联系了脑外科和骨科，曾医生的头外伤，可能需要缝针。” “好。”陆晨点了点头。 不过在场的有三个伤员，他和柳眉只有分两次运送。 就在这时时候，病房外传来一阵骚动。 透过门缝，陆晨看到一个个戴着头盔，手拿着盾牌的防爆警察。 “这是市里的防暴队？” 柳眉也来到了治疗室的门口。 “嗯，是防暴队！刚才民警来了都没用，应该是他们通知了防暴队。” 防爆队一来，迅速控制了场面。 科室里那三十多个彪形大汉都老实了下来。 科室后续的事情，陆晨便不再关注了，他和柳眉先把曾毅送到了脑外科，然后又回来把两位保安送到了骨外科。 …… 回心内八区的路上。 柳眉神情落寞。 她一直低着头，陆晨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陆晨也感觉到心情极度压抑。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走到心内八区的门口时。 柳眉停下了脚步。 “陆晨，你后悔走这条路吗？” 陆晨一愣，回头看了眼柳眉，随即沉默了半晌。 “如果今天不是保安队长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冲到了前面，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护卫医护人员，今天去icu的可能就是我们医生或者护士了。” 柳眉低下头，声音很小很小。 “有人进icu了？”陆晨声音低沉，很难想象当时是怎么惨烈的场景。 “嗯。”柳眉轻轻嗯了一声，“治疗室外那一大滩血，就是保安队长的，头外伤直接昏迷，送入icu了。” “受伤比较严重的最大保安，他们已经被送走了。” 陆晨的心中像是被泼了一瓢冰水，冷到了极点。 很难想象，当时的科室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不过通过现在科室的面目全非，可窥见一斑。 柳眉抬头看了眼陆晨，眼神闪烁不定，其中似乎有泪水在其中打转。 “难道急性心梗救不活，就得挨打吗？” “他们这和黑社会有什么区别吗？” 柳眉顿了顿，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继续道： “三更半夜摁铃，我跑过去以后，病人说我没事，就想看看你们睡了没有。” “值班吃饭的时候不小心被病人家属看见了，他说，你们医生护士还用吃饭啊。” “挂瓶的时候，问病人叫什么名字，病人不回答，问家属病人叫什么名字，家属怼你说自己不长眼睛不会看啊。” 柳眉说着说着，情绪就绷不住了。 她强忍着泪水，抽咽道：“我干什么不好，非要来干这个工作？！” 还没等陆晨回话，柳眉就默默走进了科室。 看着柳眉娇小、瘦弱的背，陆晨陷入了沉思中。 就在昨天，老妈还在微信视频电话中告诉他，医患关系如何的恶劣。 这几年来，伤医事件层出不穷。 自救都不能，何谈救人啊？ …… 陆晨重新走进心内八区，在值班室里找到了何思荣。 “林主任的伤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皮外伤。”何思荣拿出手机，放在陆晨的眼前，屏幕里是一张病人躺在icu里的图片，“保安队长进icu了，准备做开颅手术。” “刚听柳姐说了。”陆晨点了点头。 “唉。”何思荣叹了口气，“陆晨，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她双手捂着脸，靠在值班室的桌子上，然后深深吐了一口气。 “看着老师们，还有保安受伤，我心里真是个滋味儿。” “都什么年代了，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人？” “陆晨，你后悔吗？” …… 之前，陆晨没有回答柳眉的话。 现在，他也没有回答何思荣的话。 今天发生的事，对于每一个医生来说，都会在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伤害。 对于刚上临床不久的陆晨来说。 医闹从新闻，变成了现实。 受伤的人，也变成了自己周边熟悉的人。 说没有一丝后悔，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就此打退堂鼓，那是更不可能的。 他记得，初次心肺复苏时的忐忑。 也记得，吸痰成功时的喜悦。 还记得，心包穿刺时的惊心动魄。 对于他来说，是自豪感、成就感。 对于每一个病人来说，都是生的希望。 陆晨想到了自己大学的第一课。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谨庄严宣誓……” 第119章 心内八区发生的事情，在极小的范围内快速传播，然后便戛然而止。 在华夏各大媒体门户网站上，偶尔人在讨论这件事，但是掀不起任何的风浪。 这件事，似乎只在京华才有人知晓。 …… 从心内八区回到规培楼寝室。 王子豪等人都在寝室。 他们见陆晨回到，便立刻凑了上来。 “陆晨，你们心内八区怎么了？” “一大早就听到你们那里有人在闹事。” “我看见市里防暴队都都来了？” 陆晨微微摇头。 他不太想回忆起今天早上的事情，更不想将这种负能量的事情。 “刚才我一个高中的朋友还跟我问这个事。”王子豪苦笑了一声，“他在朋友圈里说，就是因为现在的医生都没有医德，只晓得吃回扣、收红包，才会发生这种事情，唉，他还是京华一个985大学的硕士。” 寝室人的都沉默了。 大家都不想说话，并不是因为默认，而是心中滚烫的热血都有些凉了。 半晌。 王子毫才缓缓说道：“不怕你们笑话，我大学寝室的另外三个室友，一个毕业之后就去卖药了，一个直接辍学，最后一个考公务员了，只有我选择了继续留下来。我有时候，真的特别羡慕他们，可以这样义无反顾的离开。” 在过去的10年时间里，华夏毕业的五年制学生是431万名，7年制硕士是41万人，合计473万。 但在这一期间，注册的医生仅增加了752万人，增幅159，流失率高达841％。 在华夏农村等基层，医生的流失更加严重。 而在医学系统内部的发展也极为不平衡，儿科、急诊科几乎没人愿意去。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离开。”王子豪自嘲地笑了笑。 陆晨站起身，轻轻拍了拍王子豪的肩膀。 “别想太多了，做好自己的事情，我都没说这种泄气话呢。” …… 这一天，整个规培寝室显得格外地安静。 陆晨没有外出，待在寝室里，不停关注着群里传出的消息。 “保安队长的开颅手术很成功。” “今天除了急诊手术，其他所有的平诊手术都停掉。” “心内八区开始慢慢恢复正常的医疗活动。” 第120章 入学考试临近！ 这次事件中，伤得最重的，还要数最开始来的那几个保安。 医闹当天，多亏了冲在第一线的保安，保护了绝大部分医护人员。 心内八区派出了代表，去icu中慰问了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做完了开颅手术，进入icu后，已经恢复了意识。 接下来的两天。 心内八区的医疗工作重回正规。 林翠主任组的医生也回到工作岗位。 只不过，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 林翠主任右手有些轻微的骨折，丁得利头上有个小伤口，尹新华额头有些青紫色的瘀血。 但是好在都不影响临床医疗。 …… …… 医闹以后的第二天。 陆晨就给傅凤琴安排好了冠脉造影。 整个冠脉造影的过程很顺利。 不到半个小时，傅凤琴就从导管室回到了心内八区。 陆晨已经在手术报告中看到了造影结果。 “阿姨，您没有冠心病，心脏血管好得很啊！”陆晨笑着对傅凤琴道，“不用担心了！” “哎呀，小陆医生啊，你水平真高！说我没有冠心病，还真的没有冠心病！”傅凤琴朝陆晨竖起了一个大拇指，“不过我这段时间，还是不停的胸痛，这是怎么回事呢？” 陆晨指了指造影结果中的一段血管道：“可能和您的心肌桥有关。” “心肌桥？这是什么啊？”傅凤琴疑惑道。 陆晨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 想要用一个更加通俗的话来描述“心肌桥”。 “正常血管是在心脏表面的，但是您的有一段血管长在了肉里面！当心脏收缩时，长在肉里面的血管就会被压瘪了，这个时候心脏缺血缺氧，可能就胸痛发作。” 通常，冠状动脉是走形于心肌表面，心外膜下面的结缔组织中，如果某一段冠状动脉位置出现异常，走形于心肌内，这一束心肌纤维就被称为心肌桥。 “噢，我有些懂了。那，这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陆晨笑了笑，道：“最主要的还是要您自己注意休息，清淡饮食，如果症状持续发作，没有缓解，我们可以用点儿口服药物控制。” “嗯，谢谢小陆医生了。”傅凤琴咧嘴一笑，“我当初还是该听你的啊，去做个冠脉cta就好了。” 不过，排除了冠心病，这对于傅凤琴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好事儿。 她心理压力顿时减轻了很多。 “恭喜，收到来自傅凤琴的感谢值+1！” 系统面板收到了提示，陆晨又获得了一点感谢值。 …… 这种难得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天。 八月份要结束了！ “师弟，明天我就去内分泌科了啊。”董浩把自己管床的患者都交班了。 从明天开始，董浩就结束了心内科的轮转，开始进入下一个科室——内分泌科。 “师兄，我们会想你的。”陆晨笑了笑，“如果你以后要考研，我这儿有些考研资料还有视频资源。” “好，先谢谢师弟了。” 董浩走了，还有其他轮转的规培生或者研究生过来。 不过随着这个月的结束，意味着到了研究生正式入学的时候了！ 从明天开始，陆晨才算是正式踏入了研究生生涯。 医院不仅可以光明正大地给大家排夜班，同时还会安排各种线上以及线下的课程。 更加忙碌的生活，马上就要到来了！ 九月二号。 京华医科大学开学的日子。 一大早，陆晨便把开学要带的资料备好，包括本科毕业证、学生证以及成绩单之类的，直接前往京华医科大学的主校区。 陆晨和周伟肩并肩走在校园里。 今天整个校园格外热闹，不光是有新生，还有很多前来推销的商家，比如每次开学雷打不动的三大通信运营商。 “陆晨，你发现没，咱们医科大学的美女还是挺多啊！” 周伟一边环顾四周，一边感叹道。 “怎么，有想法了？”陆晨笑了笑。 周伟摸了摸后脑勺，“嘿嘿，我来京华上学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了，最好找个儿媳妇回去。” 陆晨笑道：“别的女生还陪着你回江城吗？” “那又有什么不可能的。”周伟神秘一笑，“到时候我拐一个妹子回家，哈哈。” 两人来到报名大厅，递交完开学材料，交完学费以后便回了寝室。 …… 除了办理入学手续，所有研一的新生，还有另一件重大的事情。 那便是入学摸底考试临近了！ 最近几天，规培楼的各个寝室都异常的安静，大家都在为技能考试进行最后的复习冲刺！ “哇靠，陆晨，你什么时候去技能培训室练习的啊？” 寝室中，王子豪抱着临床操作技能书哀嚎道。 “前些天去了两次。”陆晨笑了笑。 这也多亏了江清妍，否则他也只能纸上谈兵了。 他目前的系统虚拟空间，只能练习特定的技能。 这次考试的技能范围很广，系统虚拟空间暂时还没用处。 “每次去的人不能太多了，否则我就跟你们说了。”陆晨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技能培训室暂时还没向大家开放。” “唉，这次考试的范围太广，学校发的考试大纲都没有重点啊！”王子豪叹了口气，“这和上几届的考试真不一样啊，看来我的一万块要泡汤了啊！” “别太担心了。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的，没有谁比谁更好。”陆晨安慰道。 “只能这样想了。”王子豪道，“哎，对了，我叔的甲状腺手术做完了，今天术后病理出来了，是甲状腺癌。幸好发现得早，是个前期的。” “那就好。”陆晨笑道。 “我叔这些天天天念叨着你啊。”王子豪道，“要不是你这个隔空诊断，他这个肿块可能还要很久才被发现，到时候可能就晚了啊！” 陆晨笑了笑，随即便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1！” 上一次已经收到了张绪刚的感谢值，这次诊断结果出来以后，直接涨了1系统完成度，算是一个不错的收获！ …… 入学摸底考前的一天。 李瑶特意把陆晨叫进了办公室。 “复习的怎么样了？”李瑶笑着看向陆晨，“有多大的把握？” “老师，多大的把握不敢说，我会尽全力的。”陆晨道。 “好，只要你进了总成绩的前五，全国医学技能考试的名额就十拿九稳了！” 前五？ 陆晨眼神一凝。 今年研一新生大概有二百多个，要在这二百个研究生中排前五，难度还是相当大的！ 第121章 虚拟训练万能卡（下周冲三江，求票！） 回到寝室。 在复习之前，陆晨打开了自己的系统虚拟面板。 经过这一个星期的积累，他的感谢值又达到了26点！ 明天就要考试了。 陆晨咬了咬牙，把所有感谢值全部用掉了。 只要能抽中一个和技能考试有关的技能书，那他就赚到了！ 26点感谢值全部用掉！ 陆晨紧张地看着系统抽奖面板。 “谢谢惠顾……” “谢谢惠顾” “叮，恭喜，获得虚拟空间训练万能卡(低级)。” 第三抽就中了？！ 陆晨眨了眨眼睛。 他脸不黑了？ 没来得及关注剩下的抽奖结果，陆晨立刻就使用了这张“训练万能卡”。 万一是系统bug，把万能卡收回了，那他就哭都来不及了啊！ “是否使用虚拟空间训练万能卡(2小时)？” “是！” 陆晨的意识立刻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这一次虚拟空间和之前练习心包穿刺、动脉穿刺不一样。 虚拟空间中，并没有出现操作台，而是一排排技能操作的选项。 有心肺复苏、电除颤、吸痰、导尿等。 继续往下翻，还有四大穿刺、心包穿刺等技能操作！ “这是可以自由选择技能练习？” 陆晨立刻就选择了四大穿刺之中的骨穿！ 虚拟空间中立刻就出现了一个操作台，操作台上是骨穿包！ “真的可以选择技能，难怪是万能卡啊！” 不过陆晨也注意到，这张技能卡的时效是2小时。 当他进入系统虚拟空间时，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陆晨继续翻看所有的技能选项。 或许因为是“低级卡”的缘故，技能选项中并没有出现类似于动脉穿刺，更别说冠脉造影高级的手术技能了。 不过陆晨已经很满足了。 有了这张技能卡，这些基础的技能，他可以随时随地尽情的去训练。 既然选择了骨穿，陆晨就准备开始进行训练。 就在这时，他又收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已消耗足够感谢值，开启兑换。” 突然，在陆晨的系统面板中，除了抽奖盘，又凭空出现了一个兑换面板！ 陆晨瞪大了眼睛。 这兑换面板就相当于一个“商城”啊！ 商品则是各种医学相关的物品，包括自己之前获得过的各种技能书！ 不过这商城也分为好几层。 陆晨目前能打开的就只有一层。 一层的商品，都是一些基础的技能书，比如心电图判读、文献阅读等。 而商城使用的货币，就是自己获得感谢值！ 他刚刚抽到的虚拟万能卡，价值50点感谢值！ 而之前获得心电图基础(上)技能书，价值20点感谢值！ 心电图基础(中)技能书，价值30点感谢值！ 动脉穿刺技能书，价值80点感谢值！ 陆晨有些欣慰啊！ 从抽奖到现在，总体还是赚的！ 不过陆晨也深深记得。 第一次抽奖时，几乎用掉了所有感谢值，结果全部都是“谢谢惠顾”的脸黑时刻。 这其实就是一个“赌博”的过程！ 赌赢了，皆大欢喜。 赌输了，谢谢惠顾。 如果不是抽中了“动脉穿刺技能书”和“虚拟训练万能卡”，陆晨还是亏的！ 不过，只要有了这个商城，陆晨也不用光靠运气来获取技能书了！ 虽然抽奖还是要抽的。 但是对于一些急需和必要品，陆晨还是决定要积攒感谢值去兑换！ 目前陆晨的感谢值为零。 好在他有这一张虚拟训练万能卡。 在考试之前，可以充分利用虚拟空间的2小时，来训练各种医学操作技能！ …… 第二天，入学考试如期而至。 所有研一的新生全部聚集在规培楼。 一共两百多个研一新生，被分成了二十个组。 此次技能考试，分为四大站。 第一站，考病史采集。 第二站，考体格查体。 第三站，考常规技能操作，包括心肺复苏、电除颤、心电图判读等。 第四站，考穿刺操作，包括四大穿刺。 心内科的教学秘书李娟已经将所有的考题分发给了监考老师。 这一次入学摸底监老师，全都来自于心内科的八个病区。 每个病区都会选一个主治医生，来当监考老师。 八个监考老师，每两个组分管一站考试。 心内八区被分配的监考老师，是今年刚来的尹新华。 在规培楼的阶梯教室中。 李娟面色严肃地朝所有的新生说道：“今年的考试和往年不同，不仅和年度的奖学金挂钩，学校更是会以此次技能考试的结果，来挑选参加全国医学生技能比赛的人选。” 话音刚落，整个教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次考试居然和全国医学生技能比赛有关啊！” 周伟小声对一旁的陆晨道。 “我在本科的时候听说过这个比赛，本科生如果在这个比赛上取得好名次，直接可以免试进入各大高校读研啊！” “不知道我们研究生参加比赛，会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奖励啊？” “你还想参加这个比赛啊？”陆晨瞥了眼周伟，笑了笑。 “不，我可不想。”周伟摇了摇头，“能参加这种比赛的都是牛人，我肯定入选不了啊。我的想法很简单，就考个好成绩，拿个一等奖学金就行了。” “一等奖学金？”陆晨笑道，“那你的想法还真简单啊……” “嘿嘿。”周伟摸了摸后脑勺。 只有排名前10的人能够拿到一等奖学金。 在座的可都是经过本科的“激烈厮杀”，最终才得以考入京华二院。 所以大家实力相当，想要跻身前10，不容易啊！ “大家静一静！”李娟双手下压，示意所有人安静，“等会儿抽签，来决定考试顺序。还没有轮到考试的人，就在教室中复习，然后下一组做好准备！” 李娟把抽签盒子递到每个人的面前。 陆晨抽中了第四组的八号。 还算不错，在中间的位置进行考试。 既有一定的时间来复习，又不至于等待时间过长，造成紧张的情绪。 …… 谷新悦，他是今年整个京华医科大学研究生考试的最高分。 同时，他也是心内科大主任曹志颖的研究生。 对于这一次的入学摸底考试，他是势在必得！ “呼，虽然上一次的电生理精英组考核失败了，但那毕竟不是给我们研究生准备的考试。”谷新悦手中拿着自己抽中的签。 他是第四组，七号！ 他眼中露出一丝锋芒。 “这次入学考试，我仍然会是第一！” “至于全国医学生技能考试，我也去定了！” 和其他人的惴惴不安相反。 谷新悦昂头挺胸，满腔自信！ 同为心内科的何思荣，她轻咬着下嘴唇，眼神偶尔扫过坐在自己右前方的陆晨。 没有遇到陆晨之前，她是信心十足的！ 但是自从和陆晨相处了一个月，她的的自信心，已经深受打击！ 何思荣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缓缓睁开眼睛：“虽然我比不上陆晨，但是至于其他人，我可不会认输！” …… 第122章 下周冲三江，求票！ 收到编辑大大的通知，下周有冲三江的可能，暂时不上架了。 所以，下周要靠各位兄弟姐妹投一投票了啊！ 各位兄弟姐妹，暂时别养书了！ 让我尝一尝三江的味道啊！ 多少票，都是爱啊！ 大家投票，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加更！ 每天几乎都是是八点开始码字，到深夜，存稿真的没多少，还要为上架准备。 所以，明天开始的加更规则暂定如下： 每天保底2更。 每800推荐票，加更1章，以此类推。 每200月票，加更1章，以此类推。 打赏的话，多少都是爱，但是我确实没有多少存稿了。 所以，万赏，加更1章，以此类推。 加更，无上限。 求票！ 第123章 这不是送分题 “叮叮叮！” 窗外传来刺耳的铃声，入学考试正式开始！ 第一组的学生离开教室，进入位于规培楼二楼的技能培训室。 其他组的学生依旧留在教室中复习。 “陆晨，你怎么一直闭着眼睛啊？不再看看书，复习一会儿吗？” 周伟疑惑地回头看了眼坐在后排的陆晨。 他发现陆晨自从来到教室以后，一直都在闭目养神。 贺银成的那本绿色的临床技能培训书，被他放在桌角的一旁，根本就没有翻开过！ 陆晨微微睁开眼睛，意识从系统虚拟空间中退了出来。 系统面板随即弹出了提示。 “叮，系统虚拟训练万能卡剩余时效：34分钟！” 陆晨笑了笑，对周伟道：“我这就是在脑海里训练操作技能啊！” 周伟撇了撇嘴，“得了，还在脑海里训练……我觉得咱们还是多看看，等会儿不仅有操作，操作的过程中还会提问的！” “放心，我心中有数。”陆晨笑道，随后又闭上眼睛，意识进入了系统虚拟训练空间。 周伟有些无奈地看了眼陆晨，“这家伙可不要托大啊！” 大家都在努力认真看书，你却在闭目养神！ 这差距有点儿忒大了啊！ 何思荣也发现了陆晨的异常。 可是她知道陆晨不是这种人啊！ 除非，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表现得如此轻松。 而陆晨呢，闭上眼睛后，意识遁入虚拟空间，开始继续进行临床技能的训练。 他特意将万能卡的时间留了一小部分，就是在考前再训练一番。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考前训练半个小时，可能抵得上平时训练大半天。 “心肺复苏、电除颤、胸腔穿刺、腹腔穿刺、骨髓穿刺……” 陆晨在虚拟空间内，一遍又一遍的演练各种临床操作技能！ 熟练度飞速地上涨！ 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万能卡的时间所剩不多了。 系统商城中，一张虚拟训练万能卡价值50点感谢值！ 这差不多需要他一个多星期的努力，才能挣到50点感谢值。 …… 半刻钟后。 李娟重新回到了教室中。 “第一组快结束了，第二组出来准备！”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人站起身，朝教室外走去。 “陆晨，我去考试了啊！” 周伟背起自己的小包。 “祝你拿一万。”陆晨笑了笑。 “嘿嘿，谢啦。”周伟挥了挥手，便离开了教室。 虚拟训练万能卡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了，陆晨得抓紧时间了！ ……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 周伟垂头丧气地从最后一站考场走了出来。 “我去，太难了！” 从第一站的病史采集，到最后一站穿刺操作。 每一站的评分极为严格，只要稍微不小心，就会被扣分！ “唉，这一万块，估计难了啊！” 考试完的学生都离开了，周伟回到看了看规培楼。 “只能希望陆晨能够拿到一万块，到时候宰他一顿!” 此时规培楼一楼的教室里。 陆晨的虚拟训练万能卡已经失效了！ 不过他已经将所有的技能操作，都在虚拟空间操作了一遍。 这就是他的优势所在！ 其他的同学，别说实际操作了，可能连骨穿包里有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而陆晨可以在虚拟空间里随意训练。 错了，立刻重来！ “第三组结束，第四组同学准备！” “呼……”陆晨深深吐出一口气，默默将课本收拾好，和同组的人跟李娟来到规培楼二楼。 一共四个考试站，分别在四间教室内。 “1号、2号进入第一个考场站点，3号、4号进入第二个考场站点，以此类推！” 陆晨是第四组第八号，他进入了最后一个考场站点。 最后一个考试站点，考的是各类穿刺！ 陆晨进入教室后，发现已经有一个男生站在教室中央。 “老师们好，我是四组七号！” 这个男生长相极为帅气，绝对是那种那人看一眼就忘不了的。 陆晨向前走了一步。 “两位老师好，我是四组八号。” 谷新悦瞥了眼陆晨，然后便收回了视线。 “这一站是穿刺考试。”其中一位监考老师开门见山道，“这个盒子里有所有操作技能项目，我抽中哪个，你们就做哪一个！” 说完，监考老师立刻开始抽签，在纸盒中抽出一张纸条，然后缓缓展开纸条面上的文字。 “心包穿刺！” 陆晨眨了眨眼睛，不由得会心一笑。 这不是送分题？ 谷新悦闻言，却皱起了眉头，小声道：“老师，这，这不是考试大纲里面的题目？” 心包穿刺可不属于常规的四大穿刺。 技能考试中的穿刺，最常见的便是胸腔穿刺、腹腔穿刺、骨髓穿刺、腰椎穿刺！ 谷新悦主攻的复习范围，也在这四种穿刺中！ 监考老师放下手中的圆珠笔，笑出了声：“我们给过你们考试大纲？” “难道不是规培考试的技能考试题目？”谷新悦疑惑道。 “不是，你要记住这是技能考试，以全国医学生技能大赛为蓝本，我们所有的操作都会考！” 谷新悦无奈地点头，便不在询问。 对于心包穿刺，他是不太熟悉。 因为在复习时，他更多关注的是常规四大穿刺。 但他是心内科出身，协助老师做过很多次心包穿刺，对于心包穿刺的基本流程很是清楚。 “为了节约时间，你们两个同时在两个假人身上做！” 在两个操作台的中央，有一个遮板，两人隔开。 这个为了防止偷看作弊。 “我们两位老师会分别为你们打分，请开始考试！” 话音刚落。 陆晨便开始在操作台准备心包穿刺的物件，同时向“假人”告知穿刺的禁忌症和适应症，并且口述签署知情同意书。 谷新悦微微一愣，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对手，如此的专业。 居然一下子就进入了状态！ “希望你不是一个花架子！” 谷新悦嘴角牵起一抹笑意。 他同样没有落后，迅速找到所有心包穿刺的物品。 两位监考老师微微点头，穿刺前的准备也同样重要。 很多考生一开始，便拆包穿刺，完全忽略了术前准备工作，包括准备麻药和消毒铺巾！ 在这一点上，两位考生做得都很好。 谷新悦已经开始消毒铺巾，暴露术区，脑海里回忆起所有的操作细节。 第124章 这货开挂了！ 确定穿刺部位，消毒铺巾，然后便是进行麻醉。 谷新悦的每一个都小心翼翼地进行。 因为他进行心包穿刺的次数很少，生怕每一个过程有遗漏或者错误。 “呼，麻醉成功了，要进入穿刺针了！” 谷新悦刚拿起穿刺针，耳旁便传来便传来一个声音。 “老师，我的心包穿刺操作结束了！” 陆晨已经摘下了手套，将所有的考试用品摆回了原位。 谷新悦有些不敢相信，隔壁的这就做完了？ 他才刚刚进入穿刺针啊！ 手中的动作一滞，没想到，穿刺针不由得往心包中又送了几公分。 “咳咳，同学，注意深度啊！” “你的针，不要进得太深了！” 谷新悦心中一惊，连忙拔出来一点儿。 只不过，他心中仍旧处于一个震惊的状态！ 隔壁的，你是不是开挂了？ 谷新悦心中又安慰道自己：又或许，隔壁的根本就不会心包穿刺，所以几分钟就完事儿了，没有他这么持久！ 他耐着性子，稍稍加快了一些操作的速度。 终于在五分钟后结束了心包穿刺的操作。 “两位考生结束，铃声响起后，请前往下一站考场！” 谷新悦撇头看了眼陆晨，发现这个同学真是一脸淡定。 难道他真的会心包穿刺？ 不会，不会！ “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能知道自己的考试分数啊？”谷新悦忍不住询问道。 “暂时不能跟你们透露，不过你俩的成绩都很优秀！”其中一个男监考老师道，“是我看过这么多组的学生中，最好的一组！” 听到这话，谷新悦“噢”一声，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 监考老师的这段话，不就意味着隔壁着的那位，是真的会心包穿刺吗？ 谷新悦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陆晨。 也不是特别帅啊！ …… “叮叮叮！” 铃声响起，陆晨和谷新悦依次走出了教室。 陆晨两人刚离开教室，刚刚两个监考老师就谈论了起来。 “哎，老杨啊，你怎么给这个八号学生49分啊？我们这一站，满分可是50分，你这就扣一分？” “实不相瞒，我这扣的一分，可扣也可不扣。主要是因为满分有些夸分，我就随便扣了一分。” “你的意思，这个学生是满分操作？” “对啊，整个过程赏心悦目，我敢说，八号学生绝对在临床上做过心包穿刺，而且做的次数还不少！” “啧啧，这一届学生的质量真不错啊！这个七号学生的操作虽然慢，但是很稳，而且几乎没有出错，除了中间有个地方插得太深了！” …… 此时，陆晨和谷新悦已经来到了下一个考试站点，病史采集。 这一站相对简单。 监考老师充当病人，说出自己的症状，然后由学生提问。 主要考察的是学生对于疾病的问诊。 考察问诊有没有重点，有没有显示个人的临床思维。 这一次，陆晨和谷新悦依旧是同样的考题，后分别对两个监考老师进行问诊。 谷新悦心中憋着一口气，他一定要比隔壁的这个快！ “同学，你慢点儿，速度太快了！” 监考老师都有些跟不上谷新悦的提问速度。 陆晨则是稳扎稳打，循序渐进的提问。 其实上一次心包穿刺，他的速度之所以这么快，完全是因为平时在虚拟空间训练的成果。 毫不夸张的说，他做了上百个心包穿刺。 闭着眼睛，摸到心脏，他都知道往哪里穿刺！ 速度是潜移默化中，慢慢提升的。 他的本意，并没有追求速度。 病史采集站结束！ 谷新悦问诊的速度比陆晨要快一大截。 “七号同学，你的问诊速度有点儿快啊！” “虽然问得都没错，但是我们这不是比速度，而且临床上有很多老人，你要是问诊的速度快了，老人可能都跟不上你啊！” 谷新悦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老师，我会注意的。” 陆晨奇怪地看了眼谷新悦。 他好像并不认识这个帅气男，怎么他看自己的眼色有些敌意啊？ 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吗？ 殊不知，谷新悦已经把他当成了“假想敌”。 …… 来到第三站，体格检查。 体格检查分为几大类，有胸部查体、腹部查体、神经查体等等。 每一个部位的查体，都要以视、触、叩、听等四个方面进行。 看起来都是临床常见的查体项目，但是真正要做到细致，一分不扣，是极难的！ “两位同学的考试题目是，神经查体！” 听到题目的谷新悦，面色严肃。 内科系统中，神经内科是单独分开来的。 因为神经内科的系统是区别于其他的科目，而且神经系统的学习也较难。 由此可见，神经系统的查体要比其他系统的难度高！ 谷新悦忍不住道：“老师，整个神经系统的查体有很多内容，都要做一遍吗？” 监考老师微微点头：“嗯，从头开始做，能做多少就是多少，我们会根据你们完成度进行打分。” 神经系统查体的内容繁多，最怕的就是有所遗漏。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平时没法用假人来练习。 假人并不会做出相应的神经反射变化。 除非用真人来练习，但是哪个真人会让你随意揉拧他？ 而陆晨就不一样了！ 在虚拟空间中，他练习所用的假人，就是仿真的人类，可以做出相应的神经系统查体变化。 “考试开始！” 陆晨立刻开始进行神经系统的查体。 神经系统体格检查包括一般检查、颅神经、运动系统、感觉系统、反射系统、植物神经系统等几个方面。 回忆起平日在虚拟空间的练习过程，陆晨有条不紊的进行查体。 “第一，判断精神状态。要检查病人有无感知障碍、记忆障碍、情感障碍和智能障碍。” “第二，判断意识障碍。即判断病人有无嗜睡、昏睡、意识模糊、谵妄甚至昏迷。” “……” “最后反射检查，包括深反射、浅反射、病理反射、脑膜刺激征……” 整个查体操作，陆晨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 特别丝滑！ 谷新悦的查体刚进行到第三步。 但是他的余光瞥见陆晨，似乎已经结束了整个神经系统查体，随即内心忍不住哀嚎： “这货绝对是开挂了啊！” 第125章 我还能继续吗 “冷静！冷静！呼……” 谷新悦收回视线，长吁一口气，让自己保持冷静。 千万不能被这货牵着鼻子走啊！ 第一个考场，他快！ 第二个考场，他慢了下来。 第三个考场，他又快了起来！ 他要找回自己的节奏！ 谷新悦不愧是今年最优秀的研究生之一，他没有继续关注陆晨后，反而顺利完成了所有神经系统的检查！ 虽然他完成的时间要比陆晨慢几分钟。 但是在监考老师看来，眼前的七号、八号，是同样的出色！ …… 最后一个考场，考察常规技能的操作。 当陆晨进入这考场时，眼神不由得一愣。 监考老师是尹新华！ 尹新华也看清了眼前的两位考生。 陆晨和谷新悦。 这两人，她都认识。 陆晨不用说，他们都是心内八区的。 谷新悦，好像是今年心内大主任曹志颖的研究生！ 听说他是今年京华医学大学研究生初试的第一名！ 尹新华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两人一起考试，好看了！ “我们这一站的考试比较特殊，并不指定考试的操作内容。”尹新华看着眼前的两人笑道，“你们两个各自挑选自己最擅长的操作，在固定的时间内完成，我们会按照难度、完成度给你们打分。” “自己挑选操作项目？”陆晨看了眼操作台上的工具。 还真不少啊，有导尿包、除颤仪、吸痰管、各种穿刺针，甚至还有心肺复苏用的假人。 “老师，我选择心肺复苏！” 谷新悦同样看完了操作台上所有的工具，立刻选择了心肺复苏、 从已有的项目来看，心肺复苏，是中等难度，并且比较容易拿分。 因为大家平时训练得比较多，更加熟悉心肺复苏的操作！ “另外一个同学，你的选择呢？”尹新华看向一旁的陆晨。 陆晨顿了顿，道：“老师，只能选一个操作项目？” “陆……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尹新华差点儿说漏了嘴，疑惑地看向陆晨。 “老师，按照您刚才的意思，要我们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操作，但是没有说几个操作项目啊。我想问问，多做几个项目，能不能加分？” 尹新华愣住了，她还从没有遇到过这种奇葩要求。 自己主动要求加项目的！ 尹新华看向身旁一个年资比较老的男监考老师。 他是这次考试的主负责人。 “程老师，您看这个学生的要求……” 程国强颇为意外地看了眼陆晨。 现在的学生都这么自信了，还主动要求加操作项目？ 其他的学生可是都嫌考试时间少了啊！ “如果你有多余的时间，当然可以另外再选一个项目，不过呢，多做多错。你要做错了，那可是要倒扣分，得不偿失噢，你可要考虑好啊！” “好！”陆晨笑着点点头，“那我选择心肺复苏，再选择一个电除颤！” “那我也要多选一个电除颤！”谷新悦连忙道。 他可不能认怂了！ 陆晨瞥了眼谷新悦，这货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啊。 程国强心中无奈的一笑，现在的学生真是盲目的自信！ “行，你们能在规定时间内做完，那就能多选一个项目！” …… 考试开始！ 心肺复苏，这是每一个医护人员都要求学会的。 而现在越来越多的普通老百姓，也开始学习心肺复苏，慢慢变成一项基本的大众技能！ 陆晨的心肺复苏那是相当地熟练。 即便是没有虚拟训练空间，他的心肺复苏可是拿过毕业考试的满分。 现在还有了虚拟空间这个大帮手，他心肺复苏的熟练度更加暴涨了一大截！ 另一方面。谷新悦既然敢首选心肺复苏，那他进行心肺复苏的手法肯定也相当的专业！ 两人一边对假人做心肺复苏，一边口述操作的要点。 心肺复苏结束！ 陆晨立即就开始了电除颤，这中间完全是无缝连接。 谷新悦稍稍落后了一点，同样也开始了电除颤！ “这两个学生表现得都很优秀啊！难怪要再加一项！”程国强看着正在操作的两人，微微点头。 “程老师，这个八号是我们心内八区李瑶的研究生，七号是曹志颖主任的研究生。”尹新华在一旁小声道。 “噢，是吗？李瑶和曹志颖？”程国强愕然，“李瑶主任今年主管这次全国医学生技能比赛，看来这个学生，她是一定会推荐进入校队的啊！” “嗯，李瑶主任平时在科室里就十分看中他。”尹新华笑了笑，“对了，之前那一次在电梯里进行心包盲穿的，就是八号学生。” 程国强眼神一亮，立刻来了兴趣。 “他叫什么？” “陆晨。” “陆晨？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啊！”程国强皱着眉头，低头思索了半天，仍旧没有半点儿思绪。 “程老师，陆晨是今年的新生，程老师您平时管理着电生理协会的那么多人，可能是记错了。” “嗯，有可能。” 程国强没有在意这个细节，把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陆晨的身上。 “啊？不是除颤吗？他……他怎么在进行导尿？” 此时，陆晨已经拆开了导尿包，正在给假人进行导尿操作。 “导尿操作完毕，还有时间，那我继续进行吸痰技能的操作。” 陆晨说完，还没等程国强和尹新华反应过来，便立刻开始进行了吸痰操作！ “小尹啊，他这是在进行第四个操作？” 程国强有些不敢置信！ “嗯。”尹新华同样是懵逼了，陆晨这也顶了！ 他的技能操作很快，但不是那种一味的快，反而忽视着正规的操作程序！ 他的快，是流畅、赏心悦目！ 是把每一个技能操作都牢记于心，所以才能这么快！ 对于吸痰、导尿，甚至心肺复苏、电除颤等操作，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在正规的操作范围下，肯定是越快越好！ 而此时的谷新悦，刚刚做完了电除颤。 “我去，他……他怎么在做吸痰操作？” 陆晨很快便操作完了吸痰。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结束的时候。 陆晨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离考试结束还有3分钟！ “老师，我还能继续进行血气分析的操作吗？” 程国强瞪了大眼睛。 尹新华一脸震惊。 而谷新悦，嘴角抽搐，已经麻木了！ 第126章 同为单身狗，相煎何太急！ “咳咳，同学，请开始你的表演。”尹新华轻轻回了一句。 陆晨闻言，便拿起动脉穿刺针。 开始进行桡动脉穿刺，抽取动脉血！ 经过这么多天在系统虚拟空间的训练，他的桡动脉穿刺术已经驾轻就熟！ 无论是直接穿刺法，还是穿透法，陆晨都可以熟练的使用！ 在外人看来，这是妥妥的炫技啊！ 两分钟后。 “动脉血气操作结束！”陆晨结束了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尹新华和程国强。 与此同时，外面的铃声响起。 第四组考试结束！ 尹新华和程国强互相看了一眼。 陆晨的分，该如何给啊？ 满分？感觉满分似乎都有些少啊！ 加分？但是对于那些不知道可以选多个项目的同学来说，似乎有些不公平啊！ 而一旁的谷新悦，他的心中，第一次滋生了挫败感！ 从小到大，他都是最优秀的那个！ 考试得了第二，他都要难受好几天。 今天这个技能考试，陆晨碾压了他。 这可不单单在一个考场。 而是在所有考场，全方位的碾压！ …… 走出教室。 谷新悦追上了陆晨，他有些不甘心。 “同学，我是心内科的谷新悦。请问，你是哪个科室的？” 能够压过他一头的人，在校园里绝对不是籍籍无名的学生。 陆晨回头，看着这一脸帅气的谷新悦。 刚才在考试的时候，他的眼神好像就没离开过自己。 他该不会…… “咳咳，同学，我是心内八区的陆晨，你有什么事儿吗？” 陆晨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 “你也是心内科？”谷新悦挑了挑眉头，“八区的话……那你应该认识何思荣” 没想到他居然也是心内科的！ 谷新悦还以为是别的科室，或者是外科的研究生呢。 “当然认识。”陆晨笑了笑，“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儿我就走了啊。” 谷新悦沉声道：“这一次考试，我可能不如你，但是等到校队选拔的时候，我期待和你的再次相遇！” “嗯？什么……校队选拔？” 陆晨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谷新悦便转身离开了。 看来自己的消息还是不太灵通啊！ 他只知道这次考试和全国医学技能考试挂钩。 但是具体如何相关，如何挑选最合适人选，一切都是未知数！ 看来，以后这种事情还是要问问导师李瑶。 不过这个叫谷新悦的人，也颇为奇怪啊。 跑到他面前，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跑了。 陆晨摇了摇头，没有在意。 …… 考试正式结束了！ 明天下午，考试成绩才会公布。 陆晨收拾好自己的复习资料，刚走出规培楼，他便收到了周伟的电话。 “陆晨，老地方等你啊！” 说了一句，他便挂了电话。 陆晨听着手机传来的忙音，无奈苦笑，今天大家都这么有个性吗？ 说一句，就挂了。 陆晨改变目的地，来到医院食堂。 食堂的角落里，周伟已经点好了饭菜。 他朝陆晨挥了挥手。 “陆晨，我在这儿！” “看来你考得不错啊！都可以出来请我搓一顿！”陆晨来到周伟身旁，打了一下他点的饭菜，“这几个大肉菜，得花不少！” “哎，就别打趣我了。”周伟撇了撇嘴，“我操作抽中了心包穿刺！真是考得一团糟啊！一万块估计没有希望了，只能看看有没有希望二等奖学金。” “呵呵，我也抽到了心包穿刺！”陆晨轻声道。 “那你会吗？“周伟撇了撇嘴角。 “当然会啊！” “……算了，我也不自找没趣了，不讨论这个问题。”周伟突然间转移了话题，“陆晨，你记不记得，前阵子我跟你说过，我和一个内分泌的同学建立了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 “买卖夜班的？”陆晨疑惑道。 他之前买的内分泌的班，就是从周伟这个同学手中买的。 “是啊。”周伟点点头。 “你突然说这个干啥？” “哎，还不是因为，我以后要长期在实验室干活儿，我和这个同学的伙伴关系维持不住了。”周伟叹了口气，“他让我帮忙找一个长期的人，偶尔帮他上夜班或者白班。” “土豪就是这么任性？”陆晨眉头一挑，“那他还来医院规培干啥，干什么不好，非要来受这个罪。” “他爸非说要找个工作稳定些的，他表面上不愿意忤逆他爸的意思。”周伟笑道，“陆晨，怎么样？接不接手？” 陆晨摇摇头：“这个我暂时真接手不了，偶尔一两次还行。而且开学后，肯定会更忙的，我们还要上课，不可能照顾过来的。” “嗯，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周伟微微点头，“那算了，我去找别人。” 陆晨一顿，突然想到了董浩师兄。 他是规培生，平时不用上课，不用写论文，相对较清闲。 他或许可以啊！ “这样，我问问一个人，看他能不能做。”陆晨道。 “嗯，好啊，你快打。” 陆晨立刻拿出手机给董浩师兄打了个电话。 果然，董浩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相对来说，他不是很忙，而且有些缺钱。 一个夜班能有150-300块钱，算是很不错的外快收入了。 “陆晨，太谢谢你了，帮我搞定这个。”周伟拍了拍陆晨的肩膀，笑了笑。 “啧，我以前没见得你对一件事那么上心，怎么这次如此的殷勤？”陆晨放下手机，挑眉笑道，“你的那位合作伙伴，该不会是女的？” 周伟轻轻咳嗽了一声，老脸一红。 “那个，那个，别瞎说，没那回事啊！” 陆晨微微一笑，看来是被自己猜对了！ 这男的啊，只有在异性荷尔蒙刺激下，才会这么殷勤啊！ “行，你多努力，争取结束母胎lo24年！”陆晨笑道。 周伟忍不住，小声地反击了一句：“哎呦喂，说得好像你不是母胎lo的选手？” “同为单身狗，相煎何太急啊！” …… 翌日下午。 京华二院的研究生群中，突然就蹦出了入学摸底考试的成绩单。 第128章 历年的最好成绩！ 众人在教室中等待了十分钟左右。 李瑶穿着一身白大褂，走进了阶梯教室。 在她的身后，孙果果紧随其后。 李瑶看到了坐在前排的陆晨，微微点头，便抬头看向众人。 教室里，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我是心内八区的李瑶，首先，恭喜大家在昨天的技能考试中名列前茅。” “相信大家都知道，这一次入学摸底考试和全国医学技能大赛挂钩，校队的人选会从你们当中产生。” “这一次开会的目地，就是为了通知大家，医学技能大赛校队的选拔正式开始！” 话音刚落，教室里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他们这一群人，现在基本上都可以获得一等奖学金的一万块！ 如果再能被校队选上，在技能大赛中获得名次，那真就是赚大发了！ 不过，也总有一些不合群的声音。 陆晨的后排，一个身材瘦弱的男生小声说了一句。 “据我所知，京华医科大学在技能比赛中的最好成绩，就是全国第十一名。这种名次是没有任何奖励的，就是陪跑或者说去旅游一趟了。” 陆晨一愣，京华的最好成绩只有十一啊？ 不过也能理解，京华的地理位置不太好，这些年流失了很多优质生源。 本土成绩好的学生，都去了外省的顶级医学院校。 外地成绩好的学生，第一选择也不会是京华医科大学。 虽然京华医科大学仍旧保持了一流医科大学的身份地位，但是只是一个吊车尾的存在。 如果再没有任何突破，学校的发展可能越来越差！ 讲台上，李瑶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如果有不想进去校队的同学，现在就可以离开。” 李瑶说完，大家都安静了，但是没有一个人离开。 陆晨身后那个瘦弱的小男生，也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之前就是过过嘴瘾。 半晌过后。 李瑶环顾四周，缓缓道：“好，既然没人离开，那我就默认大家都会参加此次校队的选拔。” “选拔的形式很简单，学校会发一份技能考试大纲，大家需要学会里面的每一项技能操作。” “从今天开始后的一个月内，大家要参加所有技能操作的考核。记住，是所有的！” “这一个月以内，每个周末，大家都可以申请考核。地点在校部的临床技能培训室，学校会以视频的方式记录大家的操作，然后给大家打分。” “到九月底，大家务必要完成所有技能的考核，没有完成的同学，则表示自动退出。” 李瑶说完以后，孙果果便开始纷发此次校队选拔的具体细则。 发到陆晨这里时，孙果果悄悄停顿了一下。 “师弟，加油，我看好你哦。” “谢谢师姐。”陆晨笑了笑回道，随后翻看着手中的校队选拔细则。 此次京华医科大学参加选拔的人数有六十人，一院有二十人，二院有二十人。 三院和四院，因为学生整体较少，都只有十人参与选拔。 校队的组成，和王子豪曾经说的一样，四个主力，一个替补。 六十个新生，争取五个名额！ 所有人都是新生中的佼佼者，竞争极为激烈残酷。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京华二院会开放临床技能中心，让在座所有人随时可以前去训练。 只要你认为自己某项操作已经熟练了，就可以在周五提交参加考核的申请，周末便可以参加考核。 李瑶和众人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大家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可以问我。”孙果果站在讲台上，笑着对众人道，“我之前就参加过一次全国技能比赛。” 陆晨挑了挑眉头，果果师姐也参加过这个比赛啊？ 平时也没听她提起过啊。 “孙老师，我想问一个问题，今后的一个月内，每个周末都能参加考核吗？”何思荣站起身提问道。 “是的，不过要提前申请哦。”孙果果笑道，“每周考核的人数有限，一旦当天名额满了，就会被安排在下一周。” “每次申请考核，能考几个项目？” “看你们个人的能力呀，一个也行，两个也行，更多也行。只要在九月底能完成所有的考核，那就行了。” …… 陆陆续续的有人提问，孙果果都耐心地给大家解答。 “大家如果没问题了，那就散会！” 众人见状，便开始陆续离开教室。 有些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进入京华二院的临床技能中心进行培训。 于是，有部分学生离开教室后，便直接前往了技能中心。 “哎，陆晨，你等一下。”孙果果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陆晨，“李老师让你散会后，去心内八区找她一趟。” “现在吗？”陆晨愣了愣。 “嗯，关于这次技能大赛的事情。”孙果果笑了笑，“我正好也要回科室一趟，你跟我一起。” “好。” 回心内八区的路上，忍不住道，“师姐，全国医学技能大赛是什么样的啊？” 孙果果笑了笑，道：“规模很大，而且影响力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大，只要在这个大赛上夺得过第一的，基本上都成长为了业界大咖。” “师姐，你那次比赛，是第几名啊？”陆晨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全国第十一名。”孙果果耸了耸肩膀。 “这是我们学校的最好成绩？” “嗯，相比于其他一流医科院校，我们学校的成绩太寒碜了。”孙果果无奈道，“其实我们那一届很有希望进入前十，但是中间出了很多乱子，导致最后成绩不理想。” “师姐，我听很多同学说，这个考试可以让本科生保研，让研究生留校园，甚至申请博士时也有一定的优势，具体需要什么成绩，才能达到要求啊？” “这个奖励是真有。不过具体要达到什么名次才有，我也不太清楚。”孙果果道，“就拿我那次来说，虽然是第十一名，外人看来不太行，但也是我们学校历届最好成绩。所以在我硕士毕业申请留校时，这个第十一名帮我加分不少。” 京华二院，是省内顶级三甲医院。 一般都是要博士毕业生才能留校，像孙果果这种硕士学位就能留校的，相对来说，很少很少。 陆晨眉头一挑，第十一名就有这么好的待遇？ 那这次全国医学技能大赛，还真是值得去参加一回。 谈话间，两人回到了心内八区。 第129章 这个师弟太靠谱了！ 主任办公室。 李瑶正在低头整理最近申请国自然项目的标书。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来，李瑶微微抬起头。 “请进。” 陆晨推开门，便走了进来。 “老师，您找我？” “嗯，来，快坐。” 李瑶已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标书，指了指她办公桌前的椅子。 “这次考试挺不错的，果然没让我失望。” 李瑶看着陆晨，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意。 全院第一！ 而且还是满分200的第一！ 近些年，她招收学生的质量下降，像这种考试，基本都是榜上无名。 陆晨的横空出世，这可是让李瑶扬眉吐气啊！ “是老师指导得好。”陆晨笑了笑，然后很不要脸地拍了拍马屁。 “那可别这么说，我就是每天查房，考你们几个问题。”李瑶轻轻挥了挥手，“教你的内容，都没有果果教你们的多。你能取得现在的成绩，完全都是靠你自己。” 听到李瑶对自己的夸奖，陆晨也挺受用的，笑起来嘴巴咧到了耳朵后面。 “不过呢，就像我刚刚在教室里跟你们讲的，校队的选拔才是重中之重！”李瑶沉声道。 陆晨立刻出声道：“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努力的！” 李瑶欣慰地点点头，随后道：“这一次校队的考核选拔，你一定要进入前三！” “前三？”陆晨顿了顿，疑惑道：“老师，不是应该是前五吗？校队有五个人？” 李瑶眼神闪烁，低声道：“因为校队的选拔，并不完全靠成绩！” 陆晨一愣，看来他之前和王子豪的猜测并没有错。 校队的选拔，可不会完全看成绩！ 这个参赛的名额，也许会决定着保研、留校的资格！ 这可是香饽饽啊！ 李瑶继续道：“通常来说，选拔排第一名的学生，会默认进入校队，但是其他人，则不一定！” “最终的人选，会从前十名中产生。从第二到第九名，需要有其他老师的推荐！一般都是由其导师来推荐！” 说到这儿，陆晨明白了李瑶的意思。 这场表面上是学生的比赛。 最后比拼的，除了学生的成绩，还要看导师的影响力！ 导师的影响力越大，话语权越大，最后能够进入校队的可能性越大！ “若是前几年，你只要排名前十，就能进入校队，比如果果的那一届。”李瑶顿了顿，“但是如今，仅仅是排前十是远远不够的！你一定要进前三，那我就才足够大的把握，让你进入最后的校队。” 陆晨眼中闪过一道精芒。 他已经来心内八区一个月了，也知道李瑶导师因为某些事情，被医院很多人排挤。 原本只需要排名前十就能进入校队，现在居然要排前三！ 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可是，他的目标从来都不只是前三！ 陆晨突然露出一抹微笑，道：“老师，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李瑶点点头，“这一个月的时间，给你放假，你不用来临床了，每天去临床技能中心训练，好好准备校队的选拔。” “啊？”陆晨一愣，“不用，老师，我平时可以照常来科室上班。” 他还要来赚感谢值啊！ 否则他就没法抽奖，也没办法去系统商城兑换各种技能书了。 在陆晨计划中，他还想要多兑换几次虚拟训练万能卡，提高自己的各种临床技能操作的熟练度。 李瑶颇为意外地看了眼陆晨。 别人现在巴不得脱产去技能中心训练。 你倒好，偏偏还想待在临床！ “你别担心果果忙不过来，这个月会有新的规培生来轮转，我让教秘多分一个学生过来就是了。其他参加选拔的学生，都会脱产一个月，专门来训练。” 李瑶觉得陆晨是个好孩子。 可能是担心组里太忙了，没有人帮果果干活儿。 陆晨还在担心找不到借口，见李瑶这么说，便顺着杆子往上爬。 “老师，可是我们这一走，就是两个人啊，不仅我走了，江清妍也要去训练。就让我留在科室里帮忙，平时不忙的时候，我就去技能中心训练。” 李瑶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这……” “老师，况且这些技能都是临床操作技能，都是在临床中能见到，能用到的。如果我能在科室里碰到，我亲自去给真实的病人操作，这样和在假人身上的体验是不一样的。” 陆晨乘胜追击。 他的技能操作熟练度，在系统虚拟空间中最多涨到80。 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在临床上亲自操作。 可是一般来说，在临床上，各种电除颤、吸痰、导尿、采集动脉血气分析等操作，都不会让一个学生来进行的。 现在如果能得到李瑶的首肯，借着这一次技能考试的东风，来训练他的这些技能。 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吗？ “嗯，这样也好。”李瑶觉得有理，“不过呢，你的每次操作，一定要让果果在身旁，千万不能出什么乱子。” 这并不是不相信陆晨 而是在没有拿到执业医师执照前，进行临床操作中，一定需要上级医师在身旁照看，这样才符合医疗的行为规范。 “谢谢老师！”陆晨面露喜色。 有了这个尚方宝剑，那他在心内八区，就可以进行临床技能操作了。 看着陆晨离去的背影，李瑶十分欣慰地点点头。 这真个好苗子啊！ 而她也要尽快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些学生创造一个更好的环境。 想到这儿，李瑶又翻出了国自然申请的标书，继续开始审阅。 …… “师弟，你不脱产去训练啊？” 孙果果惊愕地看着陆晨。 “嗯，师姐，明天我就来科室陪你了。”陆晨笑了笑。 “可是，你这……”孙果果顿了顿，“师弟，你可要想清楚啊，这次机会难得，一定要好好抓住！科室忙点儿没关系的。” 陆晨笑着摇摇头：“师姐，我和老师说好了，不忙的时候就去技能中心训练，平时就在科室里帮忙。” “哎，你也真是的。” 孙果果见陆晨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 她的心中，愈发觉得，这个师弟太靠谱了！ 完全没有发现陆晨的“脸黑”属性。 第130章 赚取感谢值！ 除了陆晨，所有参加校队选拔的学生，全部脱产了。 所有人，力争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中，将大纲中的临床技能操作，搞得滚瓜乱熟。 第二天。 当陆晨来到心内八区上班时，尹新华等人都愣住了。 科里同样要参加选拔的何思容和江清妍，都已经脱产去训练了。 陆晨却仍旧来了科室，还趴在电脑前写病程记录。 这波操作，属实让人看不懂啊！ 按理来说，陆晨入学考试的成绩如此优异，更应该趁热打铁去临床技能中心训练。 毕竟，正式的临床技能考试，可不会像入学摸底考试这么简单。 难道陆晨骄傲了？ 放纵了？ 觉得得了满分，就不用去训练了？ 尹新华心中微微叹了口气，之前她还是很欣赏陆晨的。 但如果他是这种人，那就太可惜了！ 连一旁的孙果果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师弟，要不你去临床技能中心训练，现在科里不忙，床位都满了，不会收新病人了。” 陆晨连忙摇头：“师姐，我的病程记录都还没写呢。” “让柯玥师妹写。”孙果果提议道。 “是啊，陆晨，我来帮你写。现在还早，你今天可以去训练的。”柯玥在一旁连忙点头。 她这次考试的成绩没有进入前二十，所以并没有参加校队选拔的资格。 不过柯玥的排名却也进入了前四十。 她拿不到一等奖学金，但是应该可以得到二等奖学金的八千块！ 这对于基础并不牢固的柯玥来说，已经算是个很好的成绩。 “不用了，我听他们在临床技能中心的同学说了，现在那地方人多，想要训练的话，都要排队等一会儿，那我就先不去了。”陆晨笑了笑，“而且等会儿我还要给病房的病人进行宣教呢。” 这可是一个大好赚取感谢值的机会啊！ 他可不能错过了！ 孙果果无奈地看了眼陆晨。 看来，师弟对心内八区的感情这么深啊！ “好了，我写完病程记录，去给病人进行宣教了。” 陆晨十分开心地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尹新华和孙果果对视了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困惑。 “师兄，我陪你一起去。” 姚洁这个小跟班，一路小跑的跟在陆晨身后。 …… “恭喜，获得来自李广平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袁如玉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刘力生的感谢值+1！” “……” 随着宣教的进行，系统传来一阵阵提示音。 陆晨的嘴都笑歪了。 这种赚取感谢值的方式最简单，只是浪费一些口舌而已。 不过宣教的方法，对于每个患者来说，好像只有一次机会。 “师兄，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开心啊？” 姚洁跟在陆晨的身旁，笑着询问道。 “咳咳。”陆晨清了清嗓子，“给患者宣教，就是一件让人十分开心的事情。” 姚洁眨了眨眼睛，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论调。 平时那些师兄、师姐们，不是最讨厌和患者沟通吗？ 特别心内科，这种老年人居多的科室。 很多人耳背，或者说听不懂普通话。 宣教这种工作，很考验医生的耐心，而且往往吃力不讨好。 “师兄，那你等会儿让我也试试宣教？” “额，这个……你还是先多看看、多学学，暂时还是我来。”陆晨正色道。 这种赚感谢值的机会，可不能让出去啊！ “那好。” 于是，陆晨便继续在科室中给患者进行宣教。 姚洁则跟在他身后，学习着陆晨跟患者的宣教技巧。 …… 宣教结束。 陆晨看向系统面板，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收获了15点感谢值！ 这种赚取感谢值的速度，可真是让他眼馋。 不过这种宣教方法，一两个星期只能来一次。 回到医生办公室。 “师弟，你的宣教工作结束了，那你就先回去。” 陆晨屁股还没坐稳。 孙果果就开始赶人了，让他赶紧回去训练。 “师姐，这都十点半了，临床技能中心十一点半就关门了。”陆晨笑了笑，“我现在去技能中心，待不了十多分钟，就要回来了。” 孙果果：“……” 见劝阻无效，孙果果便只能任由陆晨在科室了。 不过她告诉陆晨，如果要走，随时都可以。 这句话，可把其他组的规培生都羡慕死了！ 陆晨却是笑着点点头，继续待在医生办公室。 “还有什么赚取感谢值比较快的方法呢？” 突然，陆晨眼前一亮。 “师妹，你快过来。” 正坐在一旁看书的姚洁茫然地抬起头，看到陆晨正对她招手。 “师兄，你叫我？” “嗯。”陆晨点了点头，“来搬张椅子坐在我旁边。” 姚洁面色一红。 师兄这是要…… 她连忙搬了张椅子，十分乖巧地坐在陆晨的身旁。 “师妹，最近临床上有没有什么不懂的问题，我看看能不能帮你解答。”陆晨露出一脸和煦的笑容。 姚洁小脸露出失望的表情，原来是要讲课啊。 她嘟着嘴：“暂时还没有……” “额……” 正准备讲课的陆晨愣住了，以前师妹是最喜欢问问题的啊！ 今天这是怎么了？ “平时做题，或者论文里出现的问题，也都可以问我。”陆晨立刻补充了一句。 姚洁正准备回答“没有”。 没想到，组里另一个实习生却突然出声道：“师兄，我有张心电图看不懂，能教教我吗？” 陆晨正想接过心电图，姚洁却立刻把自己手旁那本贺银成的翻开了。 “师兄，心肌病这章，我有些地方没看懂。” 陆晨手上的一滞，看了眼姚洁，随即身旁的实习生笑道：“那我先跟姚师妹讲了，等会儿再给你看下心电图。” “好的，谢谢陆师兄。” 陆晨定睛看向这本贺银成的内容。 “师妹，你翻的这页是心肌炎啊！不是心肌病！” 姚洁尴尬地一笑，连忙把书翻到了心肌病那一章。 “嗯，行，那我开始讲了。” 陆晨的声音不大，在有些喧闹的医生办公室里，不会影响到别人。 但是也刚好可以让身旁的一圈人听到。 …… 十多分钟后。 “恭喜，获得来自尹力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薛容的感谢值+1！” 又收到了2点感谢值。 但是陆晨有些奇怪，怎么没收到姚洁师妹的感谢值？ 是他今天讲得不好吗？ “师妹，听懂了吗？” “嗯嗯，师兄讲得很清楚，听懂了。”姚洁点点头。 陆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难道系统宕机了？ 直到整个上午结束，陆晨也没收到来自姚洁的感谢值。 尽管如此，他今天的收获满满，新增了17点感谢值！ 不过，一张万能卡价值50点感谢值。 他要尽快赚取更多的感谢值，再次兑换系统虚拟训练万能卡。 第132章 奇怪的西地兰 这些天，陆晨还分出一部分的精力，去关注“京华电生理交流的微信群”。 在这个群中，每天都会有医生发心电图，互相交流一些判读心得。 之前，陆晨一直在复习技能考试，没有太多的时间关注。 现在，他会时不时打开微信，看有没有一些高难度的心电图需要判读。 或许，能从中赚点儿感谢值。 …… 凤县人民医院。 心内科。 范志平正在医生办公室中，和同事交流股市的心得。 “哎哟，现在的行情不太好啊，前段时间爆仓了，损失惨重！”范志平捶胸顿足，叹气道。 “范主任，你这还算好的啊，前段时间还赚了不少，我这次可是亏惨了。”科里的一个住院医生摇了摇头，“我家那婆娘都快跟我急眼了，哎。” 就在两人感叹之时。 护士长风风火火地快步走进了医生办公室，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范主任，急诊科推来了一个急性心衰的病人！我看患者病情挺重的，你快去看看！” 范志平一个激灵，立刻收起了笑容，抓起听诊器。 “几床？我现在就去！” “患者在抢救间！” “好。” 范志平马上走出病房，刚刚和他在一起聊天的住院医生也紧随其后。 很快就到抢救病房。 病床上，是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太，正坐在床边，大口喘着粗气，嘴唇有些发绀。 病床旁还站着一个年轻戴着眼镜的医生。 “范主任你来了，这应该是个心衰的病人。” 急诊科医生见到范志平来后，心里便松了一口气，随后立刻开始汇报病史。 “患者，78岁老年女性，主诉心悸10余天”。 “患者自觉心跳加快，呈持续性，间有加重，无胸闷、胸痛、呼吸困难、咳嗽、咳痰、头晕、晕厥、腹痛、腹胀等其他不适。” “老太太诉平时体健，否认既往有其它任何病史和任何服药史，很少到医院看病。” “入院查体：血压hg，心率125次分，律绝对不齐，心音强弱不等，未闻杂音，双肺呼吸音清，未罗干湿性罗音，双下肢无水肿。” “入院后查心电图：为快速型心房颤动伴频发室早。胸部ct已经做了，还没出结果。” 范志平点了点头，便开始体格检查。 同时吩咐护士，给患者进行心电监护以及吸氧。 急诊科医生将心电图和急诊病历资料，递给了一旁的住院医生。 “范主任，病人就交给你了，我先走了。” “好。”范志平点点头。 急诊科医生推着平车，便离开了。 “主任，这个是快速房颤导致的急性左心衰？”一旁年轻的住院医生拿起心电图，又仔细看了一眼，“同时还伴有继发性的st段改变。” “嗯。”范志平欣慰地点点头，同时朝护士道，“先急查血、肾功、离子、心肌酶、bnp，然后静脉推一支速尿，再推半支西地兰！” “好的，主任。” 护士很快就回到治疗室配药。 范志平对身旁的住院医师道：“小方，我们平时碰到的心衰，第一选择是用速尿，如果效果不好，我们可以再用西地兰强心。但是这个病人不一样，我一开始便选择了强心剂，你知道为什么吗？” 小方顿了顿，沉吟片刻，缓缓道：“我记得内科书上说，西地兰的最佳适应症，就是快速房颤伴有心衰，这个患者……刚好符合！” “嗯。”范志平微微颔首，“不错，西地兰可以控制房颤的心室率，能迅速缓解心衰的症状。” 这个时候，护士刚好取来了呋塞米和西地兰。 “主任，我再给您对一下口头医嘱，呋塞米一支静推，西地兰半支静推。” “没错。” 护士收到范志平的肯定答复，便开始执行医嘱。 呋塞米静推！ 西地兰缓慢静推！ …… 范志平已经回到了医生办公室，只剩下方勇留在病房，观察患者的病情变化。 这个时候，护士刚刚推完了西地兰。 “婆婆，你感觉胸闷好一点儿没啊？”方勇凑到病床前，轻声询问道。 病床上，老太太仍旧是艰难的呼吸着，无力地挥了挥手臂。 方勇皱了皱眉头。 看患者这状态，不仅没有好转，似乎还有些加重的趋势啊！ 这不太对劲啊！ “我，我有些胸痛、胸闷……”老太太的嘴里艰难地蹦出了几个字。 一旁的患者家属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急了。 “医生，怎么回事啊，我感觉用了刚刚这些药，我妈的症状更重了啊！” “你别急，再观察看看！”方勇沉住气，回头朝护士道，“快去叫范主任过来。” 与此同时，他拿起听诊器给患者进行肺部的听诊。 刚将听诊器放在患者肺部的听诊区，方勇就感觉不对了。 患者刚来科室时，她的肺部听诊是干净的，没有闻及任何干湿性啰音。 可是现在。 老太太的双肺新出现以呼气相为主的哮鸣音，双下肺可闻及少许湿性罗音。 怎么会这样啊？ “小方，怎么了？” 这个时候，范志平赶到了。 “主任，护士刚刚推完西地兰，患者感觉胸闷加重了！”方勇立即道，“我刚听诊了患者的肺部，和之前相比，有变化了！” 范志平眉头皱了皱，再快速听诊了一遍肺部。 “的确有变化，可以听到哮鸣音，肺底甚至还有一些湿罗音，之前是没有听到的。” 这是病情加重的征兆啊！ “推一支速尿，然后给患者做一组雾化！再推一支喘定！” 范志平立刻开始下达口头医嘱。 现在并不是考虑患者病情加重原因的时候。 先把病情稳住，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约十多分钟后。 患者的症状开始缓解，胸闷、胸痛的症状也慢慢消失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 与此同时，范志平心中开始推测各种可能的原因。 “这个病人是推完西地兰以后出现的症状，难道是西地兰的药物反应？” 回到医生办公室。 范志平翻阅着患者的所有化验指标，依旧是半天摸不着头脑。 “范主任，我刚又复查了一个心电图。” 方勇很勤快，在患者症状缓解后，便复查了一张心电图。 范志平拿到了复查心电图，定睛一看。 复查的心电图，还是房颤、频发室早，心率恢复正常。 但对比入院时心电图普遍导联st段压低、t波倒置，出现了心肌缺血的改变。 “范主任，患者的病情为什么突然加重了啊？”方勇在一旁小声提问道。 “不清楚。”范志平摇了摇头，他并没有找到病情加重的源头。 但是根据西地兰的使用规范，目前这种情况，静推西地兰，肯定是没错的啊！ 现在唯一有变化的，便是前后两张心电图！ 可是他揣摩了半天，在心电图中，没有找到半点儿思绪。 突然，范志平想到了，自己刚刚加入的那个“京华电生理交流群”。 或许上级医院的教授，能看出来有所不同的！ 想到这里。 他连忙将两种心电图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发送到了京华电生理交流群中。 范志平还简要的描述了患者的病史，同时还在最后，特意艾特了陆晨。 “陆教授，有时间帮我看看这两张心电图，谢谢。” 第133章 矛盾之处！（求票和收藏！） 此时的“陆教授”正趴在电脑前，写着病程记录。 对于陆晨这种“赖”在科室的行为，孙果果已经无法阻止了。 只能期待随着校队选拔的临近，他能够“浪子回头”！ “嘟嘟嘟……” 手机微微一震。 陆晨停下打字，掏出手机，瞥了一眼。 看见信息通知栏，有人在艾特自己。 陆教授几个字眼，映入眼帘。 陆晨脸不红心不跳地，打开微信，点开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群聊。 “原来是求助看心电图图。” 把聊天记录往上一翻，他便立刻看到了群里出现的两张心电图。 点开心电图，然后放大！ 陆晨开始了阅图模式。 这两张心电图的心律都是房颤。 但是基础心率不一样，其他的波形的形态也不相同。 第一张心电图，快速房颤伴有频发室早，而且有st压低。 第二张是治疗后的心电图，慢心率房颤伴有广泛st段压低，以及t波倒置。 看完心电图，陆晨还没答复。 群里便有人开始发问。 “范医生，你这心电图是同一个人的吗？” “是的，同一个患者的。用药治疗以后，心率降了下来，然后复查的心电图！” “范医生，麻烦你再详细说一下患者的病史。” “好，患者以呼吸困难入院，我们考虑心衰……患者在静推完西地兰以后，胸闷、心慌的症状开始加重……” …… 静推西地兰后，胸闷症状加重 陆晨眉头皱了皱。 从心电图上来看，快速房颤合并心衰，是西地兰的绝对适应症。 怎么会出现静推西地兰以后，症状还加重了呢？ 群里其他人看到范志平的这句话，都有一瞬间的沉默。 毕竟，这种副反应，有些不合常理。 陆晨第一时间也没发言。 他在脑海里不断推衍，想要理清诊断思绪，以及找到西地兰副反应的原因。 虽然一张心电图，并不能代表任何疾病的诊断，但是有时候也别小看一张心电图所蕴含的信息。 一个小小的图形，各个波形形态或者向量的变化，都可以反应出心脏的状态！ 一个优秀的心内科医生，同样也是一个优秀的电生理家，他会从细枝末节的变化处，寻找到诊断的蛛丝马迹。 而现在的陆晨，正走上这样的一条道路！ …… 约莫过了五分钟。 群里才开始陆陆续续有人发言。 “心电图有室早、t波倒置，不能排除洋地黄中毒可能，需结合洋地黄血药浓度。” “是否是西地兰过敏，引发支气管哮喘，急性肺水肿，冠脉痉挛，导致心肌缺血。经利尿，雾化等治疗后症状缓解。” “患者有没有可能是低钾，然后导致洋地黄中毒？” “……” 众人的意见，大多集中在洋地黄(西地兰)中毒这方面。 陆晨微微摇头，他并不太认同群里医生的意见。 半支西地兰静推，这么小的剂量。 而且患者并没有出现消化道症状以及黄绿素。 应该还不至于有洋地黄中毒的发生！ 群里一时间，没有人能拿出一个定论。 范志平一直在关注群里的消息，以防漏掉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多么希望能看到“陆教授”的再次出现！ 犹记得上次在急诊科，就是陆教授一眼看出了低钾血症！ 就在众人沉默之时。 一个顶着“京华电生理”前缀的id发话了。 京华电生理闵晓波：“范医生，患者是否有肺部疾病？比如慢阻肺？” 正在时刻关注群消息的范志平，面色一喜。 虽然上次那个陆教授没有发言，但是这个头顶着“京华电生理”的闵医生，应该也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专家！ 范志平连忙回复道：“胸部ct结果出来了，患者有慢性支气管炎、慢阻肺。” 正躺在值班室的闵晓波，看着手机里弹出来的消息，微微一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 他继续在群里回复道：“我目前考虑肺心病，或许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患者存在低氧血症，西地兰使用增加心肌耗氧量，从而加重心肌缺血症状。” 看见闵晓波的回话，范志平眉头一皱。 即便是肺心病合并心衰，用西地兰也不会出现这么的副反应？ 范志平在群里发了一句：“闵教授，我还是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躺在值班室的闵晓波，坐起身。 顿了顿，开始组织语言，然后发在群里。 “患者入院时心电图示快室率房颤并频发室早，按理说用西地兰是合适的。” “但是患者肺部ct提示慢支炎、肺气肿，应该是肺心病合并了右心衰，血液淤积在体循环，此时静推西地兰后，其强心作用，左心射向全身的血液减少，包括心脏本身及冠脉是缺血的，而右心射向肺部的血液是增多的。” “但左房大，左房压高，回流入左心的血液减少，血液淤积在肺部，无形中继发了左心衰，出现了胸闷、胸痛、呼吸困难，呼气相为主的哮鸣音和双下肺湿啰音。” “这些都是左心衰的表现，经给予利尿平喘等治疗后症状缓解，复查心电图还是房颤、频发室早，但普遍导联st段压低、t波倒置，出现了心肌缺血的改变。” “个人认为就是静推西地兰后，继发性左心衰，导致冠脉供血不足。” 范志平看着这长篇大论的发言，不得不佩服大医院的专家啊！ 够细致！ 够精彩！ 并且有足够的说服力！ 群里立刻出现了“拍马屁”的一群人。 “点赞，闵教授的分析让我醍醐灌顶！” “闵教授厉害！这都能分析出来！” “谢谢闵教授指点！” 陆晨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极为精彩的一段发言。 如果没有扎实的理论知识，绝对不会有如此思维清晰的判断！ 但是，陆晨发现了其中的一处“硬伤”。 按照闵晓波所说，患者不仅有左心衰，还有右心衰。 左心衰，以肺循环瘀血为主，表现为呼吸困难。 右心衰，以体循环瘀血为主，表现为颈静脉充盈、双下肢水肿。 但是在范志平的病史描述中，患者入院时，并没有任何右心衰的体征！ 这就是矛盾之处！ “嘟嘟嘟……” 微信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了。 范志平笑着低头看去。 咦，是陆教授！ 他终于发言了！ 第134章 真不愧是陆教授啊！ “范医生，我说下我个人的看法。和闵医生的诊断不一样，我觉得还有另外两种可能。” 啥？还有另外两种可能？ 陆晨的发言刚出现在群里，便引起了群里众人的注意。 他们抓耳挠腮，一种诊断都想不到啊？ 这陆教授出马，一下子就是两种可能？ 陆晨的这番发言，甚至还引来了一些吃瓜群众。 比如凤县人民急诊科的张伍龙。 当初就是他邀请范志平，加入这个京华电生理的微信交流群。 急诊科刚好清闲了一阵子，他刷手机正好看到了群里的这一幕。 “呦，这是两个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会员开始battle了？” 毕竟上一次是陆教授在帮助了他，张伍龙还是很希望陆晨能够取胜。 不过，刚才这个病例，张伍龙也看了眼。 他觉得，闵教授的诊断分析似乎很有道理啊！ 陆教授还能整出什么新活儿？ 所有人都期待着，陆晨接下来的发言。 …… “请问患者的心脏超声做了吗？” 陆晨的信息一出现在群里。 范志平便抓起手机，立刻回应道：“陆教授，患者才刚来科室，还没来得及做。而且我们小医院，没有床旁心脏超声，只能等患者状态好一些，明天或者后天让他去做。” 闵晓波注意到了陆晨在群里的发言。 “心脏超声？他要看心脏超声干什么？” 范志平也很好奇，陆教授还有什么高见？ 刚才闵晓波讲得很明白，他的理由已经说服了群里大多数人，当然也包括他。 …… 陆晨心中暗忖：“还没做心脏超声吗？那这就不太好确诊了啊。” 之前，他仔细查阅过范志平发出的两张心电图。 其实，仔细观察这第二张的心电图。 还是能发现很多端倪。 心电图提示广泛的t波倒置，avr导联t波直立，v3、v4导联t波倒置最深。 t波的压低是不对称性的，而且，它的向量指向心尖部！ 患者的肌钙蛋白正常，仅仅用冠脉缺血难以解释这么广泛的t波倒置！ 这也是陆晨发现的第二个矛盾之处！ 联想到患者被静脉推注西地兰后，出现了胸闷加重的情况。 陆晨想到了有两种可能！ “心电图有st段逆向性抬高和压低，考虑心肌肥厚所致。如果患者是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西地兰强心后，会加重了心室流出道的梗阻，使心排血量减少，并进而导致脑、冠状动脉等的灌注不足，表现位胸痛、胸闷、呼吸困难，也就是心衰的症状加重！” 当闵晓波看到陆晨在群中的这段发言时，眼神猛地一亮。 对啊！ 这张心电图，的确有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的可能。 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的患者，在使用西地兰后，胸闷、胸痛的症状会加重！ 这就相当于一根水管堵住了，你还要给它加大马力，给它更强的压力。 这不仅出不了水，还有可能会损伤水管。 只要是心内科的医生，几乎都知道患者有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时，西地兰是禁用的。 但是，当患者使用西地兰出现胸闷症状加重时，却很少人会想到这是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 难怪陆晨问患者有没有做心脏超声。 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一般都是通过超声来确诊的，胸部ct是看不出来的。 闵晓波有些懊恼，这么简单的知识点，他怎么没想到啊？ 群里其他科室的人可能不太能理解这种心情，但只要是心内科出身的人，此时的心情都和闵晓波有些类似。 一个明明很简单的问题，但是绞尽脑汁，怎么都没有想到。 然后经过别人点拨一下，立刻就恍然大悟！ 这种感觉，带着几分懊恼，又带着一丝欣喜。 …… 急诊科的张伍龙有些疑惑，他不太明白这些心内的专业知识。 不过陆晨说完之后，群里半天没人回应。 难道陆教授马失前蹄了？ 就在这时，范志平又发话了。 “陆教授，这是第一种可能，您不是说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其实当他看到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几个字眼时，就知道陆晨多半是对的！ 他是这个患者的接诊医生，他有最直观的感受。 根据患者的症状、体征以及辅助检查结果，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的概率非常大！ 不过心中刚生起了这种想法，他便又想到了陆晨所说的。 有两种可能的诊断！ 范志平刚刚认定了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的诊断，现在又动摇了。 全都是因为，陆晨说的有两种可能！ 群里很安静，大家都在等待着陆晨的下一种可能性。 闵晓波坐在值班室中，表情异常严肃，他同样期待着的陆晨接下来的发言。 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是他没有想到的，但他不是很服气。 这个知识点很简单，只是被他忽视了而已。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同为京华电生理协会精英会员的陆晨，还会说出什么令人信服的诊断？！ …… 心内八区。 到了下班的点，玥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最近江清妍都去技能中心训练了，她不太想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陆晨，中午一起去吃饭呀。” “噢，我还有点事，要不你先去，不用等我。” 陆晨拿着手机，头也不抬的，在编辑信息。 这段话，比较长。 陆晨检查了一遍，没有错别字，便发送了出去。 “第二种可能，应激性心肌病。诱因可能是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因为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本身就是缺氧，易导致心率快、交感兴奋，容易释放大量儿茶酚胺物，特别是绝经后的老年女性，更容易在此基础上发生应激性心肌病！” “西地兰类似儿茶酚胺物(多巴胺、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使用后，会加重病情！其次，应激性心肌病基底部运动亢进，心尖部收缩力减弱，与流出道梗阻型肥厚型心肌病相当类似。” “我的意见，先做心脏超声，排除有无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若无，再做冠脉造影，明确有无应激性心肌病。” 如果说，对于陆晨所说的第一种可能，闵晓波可能还不太服气。 那当陆晨说出应激性心肌病时，他整个人先是面露疑惑，然后便是惊愕，最后只是无奈地摇摇头。 结合这个病例，应激性心肌病的诊断，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在怎么的，他是不会想到应激性心肌病这个诊断！ “他到底是谁？” 闵晓波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叫陆晨的精英会员。 …… 当陆晨在群中发完言之后。 微信群里便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没想到应激性心肌病。 但是大家听完陆晨的分析，都觉得很有道理啊！ 诊断不出来这个病，但是不妨碍对于疾病的判断力。 “陆教授分析得太好了！” “我也是心内科的！虽然陆教授说的病我都知道，但就是联想不到一块去啊！” “范医生，等患者症状好了，赶紧把患者推去做检查！真期待患者的最终诊断！” 这群人啊，真是把墙头草！ 范志平不得不发出了一声感叹。 “真不愧是陆教授啊！” 第135章 落荒而逃！ 在这个病例中，陆晨不仅给出了完整的诊断，还给范志平提供了完整的诊疗思路。 先做心脏超声，排除肥厚梗阻性心肌病；再做冠脉造影，排除应激性心肌病。 “小方，等患者状态好一些，就带她出去做一个心脏超声。”范志平朝一旁的方勇道。 方勇正在写病历，见状疑惑道：“主任，您之前不是说患者是冠心病，做检查先不急吗？” 范志平收起了手机，轻轻咳嗽了一声：“是这样的，我刚刚又分析了一下，患者很有可能是肥厚梗阻性心肌病，这种心肌病的治疗用药有一些禁忌，所以要尽快确诊！” “肥厚性心肌病？”方勇一愣，然后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难怪我们用了西地兰之后，患者症状加重了！” “所以我们要尽快诊断清楚！”范志平点头道。 “嗯，争取明早我就带她出去做检查！”方勇笑了笑，“还是主任厉害啊，一下子就想到了肥厚性心肌病。” “这个……”范志平老脸一红，幸好他皮肤黑，不易发现，“你多看多学，这个病例还是很典型的。” “好的，主任。” …… “恭喜，获得来自范志平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闵晓波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张伍龙的感谢值+1！” “……” “恭喜，收到来自于松北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达到5！” 随着一阵系统提示音的响起，陆晨先是一愣，随后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直到系统提示音停止，他一共收获了23点感谢值！ 通过这一次心电图的判断，居然能获得如此多的感谢值。 这比宣教获得的感谢值还要多，而且还是获取同行的感谢值。 更为关键的是，系统升级完成度也上涨了！ 陆晨突然想到，以后如果有机会去某些大型会议讲课，那感谢值不就会蹭蹭的往上涨吗？ 有机会的话，一定得去试试啊！ …… “柯玥，你怎么还没走啊？”陆晨抬起头，便看到柯玥在一旁坐着。 “等你一起去吃饭啊。”柯玥展颜一笑，“看你发信息发的这么认真，还对着手机傻笑，就没打扰你。” 陆晨尴尬地一笑，刚才是感谢值太多了，心情颇为激动。 “行，那我们走。” “嗯。” 换下白大褂，来到医院食堂。 打好饭菜，两人找到了一个空位。 “陆师兄，柯师姐！” 刚坐下，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陆晨回头看去，是姚洁师妹。 “我碰见我师兄师姐了，我去那边坐了哈。”姚洁端着餐盘，和旁边的小伙伴打了个招呼，便坐到了柯玥的身边。 “师妹，你也来啦。”柯玥把自己的餐盘往旁边挪了挪。 “嗯，和同学一起来的。”姚洁笑了笑，随后对陆晨道，“师兄，你下午去临床技能中心训练吗？” 陆晨扒了一口饭，摇摇头：“不去。我下午回科里，你有什么事儿吗？” “噢，我就问问，没啥事儿。” 两个女生一边吃，一边聊，好不热闹。 “师姐，你觉得我考研考哪个学校比较好啊？” “师妹，首先你要了解自己的实力在哪个档次，然后决定自己心仪的专业，最后再选择学校。” “噢。”姚洁点了点头，“我也想学心内科，但是心内科的学霸太多了，竞争太激烈了，我怕自己考不上。” “一定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选太好的学校，否则到时候连调剂的机会都没。”柯玥道，“我就觉得京华二院的心内科不错，李瑶老师很好。咦，师妹，你本科就是京华医科大学的，你成绩不错呀，学校应该有保研的资格。” “嗯，我是可以保研，但是我还在犹豫，想要不要再考一次。” “……” 陆晨的话不多，问到他的时候，便偶尔回一两句。 他自己在琢磨系统感谢值的事情。 目前他一共有40点感谢值，还差10点感谢值，就能兑换一张虚拟训练的万能卡了。 可是这种训练卡的时效只有2小时。 技能操作的种类太多了，2小时根本不可能训练完所有的项目。 即便能训练完，熟练度也达不到要求。 陆晨要在这一个月内，尽可能赚取感谢值，多兑换几张万能卡备用。 不过，像今天这种赚感谢值的机会不多。 他还得想想办法，有没有其他什么方式来赚取感谢值。 …… 三人吃完饭，正准备离开。 刚走出食堂，迎面却碰上了一行十人。 江清妍、何思容、谷新悦，甚至连王子豪也在其中。 他们应该是进行校队选拔的那一拨人。 “陆晨，你今天怎么没去临床技能中心啊？”王子豪也看见了陆晨，连忙跑到他身边，“你一大早就出门了，我以为你提前去了呢。” “我回科室干点活儿。”陆晨笑了笑。 话音刚落，除了江清妍，其他几人都有些诧异。 “你回科室了？技能中心的老师还问我，你今天怎么没去呢。”王子豪疑惑道，“下午去不去技能中心？” “不去。”陆晨道。 “啊？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啊？”王子豪诧异地看了眼陆晨。 “看情况。”陆晨一笑。 见陆晨都这么说了，王子豪就没多说什么。 谷新悦紧紧盯着陆晨。 他感觉这货太嚣张了啊！ 所有人都去训练了，就他一个人缺席！ 凭他是满分，就觉得剩下的训练都是多余的？ 谷新悦盯着陆晨，对他的高傲和怠慢有些不屑。 现在你是第一。 可是，一个月后，那就不一定了！ 难道你以为校队是这么好进的吗？ 陆晨也发现谷新悦在看着自己。 而且，眼神眨都不眨一下！ 这人长得挺帅的，不会有什么恶趣味？ 从入学摸底考试的时候，他就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了。 “咳咳。”陆晨挪开目光，清了清嗓子，“子豪，没事儿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啊。” “嗯，你尽量还是去一趟技能中心。” 柯玥也和江清妍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陆晨离开了。 于是，在谷新悦“恋恋不舍”的目光中，陆晨“落荒而逃”。 第136章 急诊科夜班，求指导！ 对于陆晨不去技能中心训练的消息，在京华二院中，不胫而走。 只要有关注过校队选拔的人，都知道陆晨，这个入学摸底考试得满分的大神级人物。 而现在，陆晨又多几个标签。 自负、狂妄等等。 对于大家的讨论，陆晨并不在意。 一个月后的选拔结果，才是最好的反击。 而他将会继续留在心内八区，帮助孙果果收治病人。 …… 第二天下班时。 他的感谢值终于来到了50点！ 打开系统商城，再次兑换了虚拟训练万能卡。 感谢值清零了。 陆晨之前去过京华二院的临床技能中心。 各种设备、模拟真人的器材，都很先进。 不过就这一个技能中心，每天想要供应二十人的训练，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毕竟训练器材就这么几台，大家只能排队轮流来使用。 如果陆晨去京华二院的临床技能中心，可能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观看别人操作。 他自己真正上手的时间会很短！ 这样一来，还不如在临床上多赚感谢值，来兑换万能卡。 虚拟空间的训练，其效率远远超过在现实的技能中心训练！ 不过，这一次学校所给出的技能考试大纲很广泛，囊括了所有内科，包括一些外科的技能操作。 陆晨查找过往届的医学技能考试。 竞赛范围特别广，包括诊断学、基础护理学、内外妇儿、五官科，以及传染病学等。 其中内科、外科相关的操作占据了一半以上的题目。 具体考试内容，涉及到临床上的各种知识点，各种操作都有可能会考，甚至可能会跨专业，小到各类注射、外科打结，大到更复杂的是临床抢救的内容，均有涉猎。 总之，陆晨现在需要训练的，不仅仅是内科的相关操作，还有其他专业的操作。 …… 回到寝室。 使用虚拟训练的万能卡，意识进入虚拟空间。 陆晨首选选择的是基础护理相关操作的训练。 其中包括洗胃、吸氧、静脉输液、静脉注射、吸痰以及输血等。 基础护理学的操作很简单，陆晨仅仅花了半个小时，就将这些项目全部掌控。 系统面板中： 洗胃熟练度74 吸氧80 吸痰76 …… 所有基础护理学操作的熟练度都接近了80，剩下20就要靠在真实的临床实践中完善。 万能卡的时效还有一个半小时。 陆晨继续选择内科相关的操作，进行技能的训练。 其中包括：胃管置入、导尿、四大穿刺、心肺复苏、中毒抢救、呼吸机的使用、电除颤等。 内科的项目很多，大概有二十多种。 陆晨将万能卡剩下的一个半小时用完，也仅仅训练完了三分之一的项目。 系统面板中： 胃管置入70 导尿78 心肺复苏80 电除颤75 …… 这还是第一张虚拟训练万能卡已经用在“内科操作”的情况下，配合着这第二张万能卡，陆晨才能将将完成三分之一的项目。 除了内科操作项目，还有外科、儿科等其他项目。 “太缺感谢值了啊！”陆晨不禁感叹道，“至少要有二十张万能卡，才能将所有的项目都完成啊！” 二十张万能卡，那便是一千点感谢值啊！ 要在一个月以内，赚取一千感谢值。 陆晨自己都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 “只能尽量去赚了，多兑换几张万能卡，把握也更大一些！” 他现在要合理分配好万能卡使用的时间。 将虚拟空间训练的时间花费在一些难度高，以及平时临床上难以遇到的项目上！ 剩下一些小的项目，陆晨可以在临床上遇到的时候练手，或者去临床技能中心训练。 第二张虚拟训练的万能卡失效用完了！ 陆晨开始巩固理论知识，同时观看临床操作技能的视频。 …… “嘟嘟嘟。” 微信提示音响起，陆晨立刻就拿起手机。 他现在格外关注“京华电生理交流群”。 如果能解决一个难度比较高的心电图，那他又能收到不少的感谢值！ 另陆晨失望的是，消息的来源并不是“京华电生理交流群”的消息。 而是“京华二院学习交流指导群”！ 这是当初周伟邀请陆晨加入的，一个买卖夜班的微信群。 群员大部分都是京华二院的研究生和规培生。 大家有不想去上的白班或者夜班，都通过这个微信群进行“售卖”。 或者是一些研三的学生，面临着写毕业论文，或者找工作的压力，他们往往会将自己的班卖出去。 “呼吸内科夜班，求指导！” 这是有人在群里卖呼吸内科的夜班。 周伟曾经告诉过他，如果想要买夜班，就加别人的微信进行私聊，主要是谈价格。 夜班的价格也是浮动的。 在毕业季或者过年的时间，各个科室的夜班费都会大幅度上涨。 陆晨笑了笑，准备关掉微信。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一愣。 “或许，我也可以买一些夜班上啊！” 他们心内科虽然忙，但是普通病房的夜班是不收病人的。 夜班来的病人，都会被送到u。 之前周伟让他上内分泌科的夜班，这夜班太轻松了。 咳咳，是相对来说，比较轻松。 毕竟还能睡几个小时。 值一个内分泌科的夜班，感谢值涨不了几点。 但是值一个比较忙的科室的夜班，那就不一样啊！ 像神经内科这种科室，陆晨听同学说过，他们科室一个晚上最可以收二十个急诊的病人。 陆晨双眼冒光。 这得有多少感谢值啊！ 说干就干！ 陆晨又打开了“京华二院学习交流指导群”。 “这个呼吸内科的夜班怎么样呢？”陆晨摸了摸下巴，“他们夜班会收病人，但是应该也不多。” 学习交流指导群中有很多“求指导”的信息。 陆晨继续往上翻聊天记录。 “肾内科夜班，求指导！” “风湿科夜班，求指导！” 这些都是夜班比较轻松的一些科室，陆晨直接忽略了。 继续往上翻。 “急诊科夜班，求指导！” 陆晨眼前一亮，就这个了！ 第137章 急诊科夜班的价位！ 陆晨立刻添加了对方的微信好友。 不到一分钟，对方立刻通过了验证，并且给陆晨发了一条信息。 “明天急诊科病房的夜班，三百？” 陆晨一愣，对方这么开门见山啊！ 不过，他没有立刻回话。 对于买卖夜班的市场，他暂时还不清楚价格。 虽然他主要的目的是赚取感谢值，但是应该拿的酬劳，还是要拿，而且不能被别人坑了。 陆晨立即给周伟发了条微信。 “急诊科病房夜班，多少钱？” 周伟可是这方面的“专家”，这种事情参考他的意见比较好。 周伟正躺在床上打王者荣耀，手机通知栏突然弹出了这条信息。 他都顾不上有没有坑队友，连忙回复道：“陆晨，你问这个干啥？你该不会要买急诊科的夜班？” “你就跟我说多少价位比较合适。” “怎么说呢，很少有人会去买急诊夜班的！除非卖家出价很高！”周伟想了想继续道，“你想想看，内分泌科的夜班都要两百一晚上，急诊科病房的夜班最起码要四百！” “四百一晚上？”陆晨一愣，“会不会太贵了？” 大家都是学生啊，这价格着实有点儿贵啊！ “哎，你也不看看急诊多忙啊！这可是急诊科病房的夜班啊！”周伟无奈道，“大家最多买一买内分泌这些轻松好上的夜班，很少会买急诊科的夜班，你这不是纯粹找虐吗？” “嗯，知道了。”陆晨皱眉道，看来对方报价三百，明显就是看他是新人，想要压低价格了。 “哎，陆晨，你该不会真要去买急诊科的夜班？我跟你说啊，京华二院的急诊科夜班，那可是相当不好上啊！” 京华二院，是京华市实力最强的医院之一。 几乎所有突发急危重症，都会往京华二院的急诊科送。 陆晨道：“行，我知道，那先就这样了。” “你自己悠着点啊，不行就买内分泌科的或者风湿免疫科的，这些科室的值班很好上，而且钱也不少。” 周伟还不清楚陆晨是什么打算。 不过若是他，急诊科的夜班，不管多少钱，他都不上啊！ 急诊科的夜班，不光是忙啊，还有各种急危重症啊！ 这可是会忙“死”人的！ …… 杨立凡，京华二院的研究生。 今年研三，明年就要毕业了。 最近他十分苦恼，因为毕业要求写的论文，他还迟迟没有发表。 现在是九月份，再过几个月，这文章更难发表了。 而且到毕业季的前几个月，这论文发表的版面费要比平时贵不少！ 杨立凡决定，最近一段时间，好好整理论文。 暂时先不去上夜班了。 而且他最近在急诊科轮转。 这急诊科病房的夜班，他更不想上了！ 于是，杨立凡便萌生了“卖”急诊科夜班的想法。 他立刻在“学习交流指导群”中发布了相关的信息。 可是，他上午发的信息，直到傍晚，一直都没人来咨询。 “哎，急诊科的夜班真不好卖啊！” “实在没办法的话，我明天只能自己去值班了。” 就当杨立凡快要放弃的时候。 陆晨却主动加好友询问。 杨立凡看了下陆晨的微信朋友圈状态。 这应该是个刚上研究生的师弟。 于是，他便报了一个外行看起来已经很高的价位——三百！ …… 陆晨从周伟那里了解到急诊科的价位。 “三百不行。”陆晨立刻给对方回了一句，“内分泌的夜班差不多这个价，但是对于急诊来说，这不是有些低了？” 杨立凡一愣。 看来这个学弟还挺懂行情，不太好忽悠。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买家”！ 他千万不能了错过了，否则到最后只能他自己上夜班了。 杨立凡咬咬牙，道：“四百？” 四百对于一个没有任何收入的人来说，价位算是很高的，而且也才一晚上。 陆晨看了杨立凡提出来的价位，没有犹豫：“好，我同意！” 钱不钱的无所谓，但是陆晨也不能低价位的来买夜班。 否则，他可能会扰乱整个“买卖”夜班的市场。到时候，他就是个罪人了 杨立凡还以为陆晨会再提高价位，没想到他直接答应了 “那好，我叫杨立凡。明天急诊科病房的夜班，如果急诊科有老师问起我，你就说，你是来代替我的。” “好。”陆晨点了头。 聊天结束。 杨立凡立刻就转给陆晨两百块钱。 剩下两百块钱，等夜班结束后，再发给陆晨。 虽然了花了大四百快钱，但是能将急诊科的夜班卖出去，已经很不错了。 “这可能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杨立凡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他可以集中精力来写毕业论文。 …… 而此时的陆晨也很高兴。 到手了一个急诊科夜班，他还挺期待的。 这一个月，他并不需要每天都去科室上班。 上完这个急诊科夜班之后，白天他也可以回寝室好好休息。 现在的陆晨，他需要赚取足够多感谢值。 在临床上，看的病人越多，获取感谢值的速度就越快！ 急诊科，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只不过，这会耗费他大量的精力。 夜班可以偶尔上一个，但是得适可而止。 暂时先度过眼前这个校队选拔的难关再说！ 另陆晨有些遗憾的是，自己的这个系统为什么不奖励一些“精力药剂”之类的。 那他可以不断补充精力，连续工作24小时，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 翌日。 陆晨白天在心内八区干活儿。 收治了三个病人，赚了3点感谢值。 “师姐，我明天暂时不来科室了。” 听到陆晨的话，孙果果眼前一亮。 “好啊，没问题！” 陆师弟这是想通了？准备去临床技能中心训练了？ 孙果果欣慰地笑了笑：“我听江师妹说，你们当中已经有人去校部考核了一些项目，你也得抓紧时间噢。” “嗯。”陆晨诧异地点了点头。 昨天是周五，正好可以去校部参加考核。 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有人去参加校队的考核。 陆晨还以为他们会在最后几周，集中去参加考核。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大家都有很强的自信心，否则也不会这么快就参加单项考核。 …… 下午的时候。 陆晨提前从心内八区下班，为今晚的急诊科夜班做好准备。 第138章 让人意外的感谢值（重要通知） 急诊，分为急诊门诊（急诊内科、急诊外科、急诊儿科以及急诊妇科?），急诊病房和急诊留观室。 病人经过急诊门诊分诊后，会被送到急诊留观室或者急诊病房再一步治疗。 而陆晨今晚的夜班，就是急诊病房的夜班。 …… 急诊门诊在一楼。 急诊病房和留观室都在二楼。 晚上五点半，陆晨准点来到急诊科病房。 这里陆晨之前来过一次。 那还是内分泌科的夜班，他推一个急性脑梗的病人来抢救。 在值班室换好了白大褂，穿过护士站，陆晨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很多白班的同学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那个，你是夜班的学生？” 王晓东正在写接班的病程记录，发现陆晨走了进来。 “嗯。”陆晨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医生，有几分眼熟。 好像就是上次他推内分泌科病人来抢救时，接诊的那个急诊科的医生。 “留观的还是病房的？”王晓东笑着询问道，他并没有认出陆晨。 “老师，我是病房的夜班。” “别叫我老师，我也刚工作不久，就叫我师兄，那你今晚就跟我。”王晓东笑了笑，“你哪个科的？研几啊？” “心内，研一。” “研一，刚入学啊？”王晓东怔了怔。 这就不太好办了。 刚入学，那就意味着临床经验尚浅，可能很多东西都不会。 “你应该会使用医院的系统？”王晓东试探性地询问道。 “会，我已经在科室待了一个月。”陆晨点点头，他知道眼前这个急诊科医生担心什么。 “行，师弟，等另一个值夜班的同学来了，我们就去查房。” 急诊科病房的夜班，往往是配备着一个本科医生，两个学生，另外还有一个二线班的医生。 …… 急诊科的人，做事雷厉风行。 另一个值班的学生刚到病房，他俩就被王晓东拉着去查房。 “咦，我今天不是跟杨立凡夜班吗？怎么是你，我好像没在急诊见过你啊！” 另一个值班的学生是个女生。 她是呼吸内科的研三学生，和杨立凡的关系还不错。 “师姐，杨师兄今天有事儿，让我替他来上夜班。”陆晨道。 替他上夜班？何琴当然不会相信，杨立凡肯定又把夜班卖出去了。 “哎呦，他也真是的，又不来上班。”何琴无奈地摇摇头，“同学，你是研几的？” “研一。” “啊？”何琴露出了一丝失望。 心中愈发对杨立凡忿忿不平。 你说他把夜班卖出去就算了，居然是卖给一个研一的小朋友。 研一的学生来急诊科，他可是什么都不会啊！ 这不是把她坑惨了吗！ 这师弟也是人小胆大啊，研一就敢来买急诊科的夜班？ “师弟，那你等会儿就打打下手，不会的就来问我。” 人来都来了，何琴就只能默默接受这个现实了。 …… 急诊科病房的病人不多。 大部分都是中毒、自杀未遂的病人。 有鼠药中毒、农药中毒、安眠药中毒，甚至蘑菇中毒的病人，另外还有极少数的中毒的病人。 “病房的病人，大部分人的病情都比较稳定，我们夜班主要是处理急诊来抢救的病人。”何琴道。 何琴的话，直截了当。 急诊科病房的工作，那就是抢救！ 因为夜班来急诊的病人，一般病人病情稳定的，会在急诊留观室。 还有一部分病人的病情比较危急，除了接收住入院的，还有一部分需要在急诊病房立即进行抢救。 待病人的病人稍微稳定以后，才会转入其他科室进行治疗。 …… 王晓东带着两人，快速查完了病房。 夜班查房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了解危重患者的病情，并且及时排查他们有病情变化。 “陆师弟，10床的病人说不舒服，你去看看他。”何琴朝陆晨喊道。 “好的。”陆晨点点头。 10床的是一个吃了三十粒安眠药，精神类药物中毒的老太太。 陆晨来到病床前。 老太太头上的生命值是67。 她躺在床上睡觉了，一旁的家属在床旁坐着玩手机。 “患者有什么不舒服吗？”陆晨轻声朝家属询问道。 “刚才我妈的心电监护仪响了。”家属抬起头，看了眼陆晨，继续低头玩手机。 陆晨皱了皱眉头，看着一眼心电监护上的血氧饱和度、心率以及呼吸频率，都是正常。 “还好啊，都是正常的。”陆晨道。 家属放下手机，疑惑道：“正常吗？我看我妈的那个心率啊，一会儿100多次，一会儿又跳到70次，这不正常？” 心电监护仪上，最上面一行的数字，就显示着患者的心率。 陆晨顿了顿，道：“心率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我看心电监护上，患者心律不齐，应该是个房颤的心率，这种心率的话，监护仪是测不准的。” “谢谢医生。”家属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半信半疑。 陆晨从病房中走出来，但是并没有收到任何感谢值 看来，急诊科的感谢值，也不是那么好赚的啊！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刚准备打开电脑病历系统，看看10床的病程和医嘱。 何琴的声音又从耳旁传来。 “师弟，21床是个自杀割腕的男孩，他说自己心慌，你去给他做个心电图。” “好。” 屁股还没坐热，陆晨站起身，在护士站找到心电图机，来到21床。 病床上，躺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生。 他样貌清秀，但是嘴唇微微有些泛白，神色呆滞。 病床旁，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病床上的男生。 “同学，哪里不舒服啊？”陆晨凑到床旁，小声地询问道。 小男生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微微摇头，但是没有说话。 陆晨拿起听诊器，在男生的心脏和肺部听诊区分别听诊。 心率稍稍偏快，没有听到病理性杂音。 肺部也没有听到明显的干湿罗音。 “那我给你做个心电图。”陆晨道。 “嗯。”小男生轻轻应了一声。 他夹电极的时候，发现小男生的左侧手腕上，有很多割痕，密密麻麻的，颇为恐怖。 陆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有时候，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这样的小孩，会选择寻死的方式。 “滋滋滋……” 心电图机走出一张心电图。 陆晨拿起来一看，只是一个窦性心动过速，并没有看到其他任何的心律失常。 “还好，心电图没有什么异常。”陆晨收拾好心电图机。 “谢谢医生了。”一旁的老人颤巍巍地站起身。 “同学，你有什么不舒服的，等会儿可以再叫我。” 陆晨推着心电图机，准备离开。 走了几步，但是还是忍不住回头小声问道：“伯伯，他这次是为什么……” 伯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哎，他爸妈啊，长年在外面打工，就我个人在家照看他。” “管不住他啊，让他不要玩手机，不要打游戏，他就开始生气，摔东西。” “不给他零花钱，他就要离家出走，甚至……哎……” 伯伯又是无奈地摇头。 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一条条曲折不均，像是墙上斑驳的印记。 陆晨心叹，原来是个留守儿童。 他推着心电图机，刚走出病房门口。 就在这时，他突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获得来自丁永祥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丁磊的感谢值+1!” 收到2点感谢值，陆晨微微一愣。 他回头看着蜷缩在病床上的小男生，心头有些发酸。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小孩啊。 又或许，他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引起父母的关注。 第139章 突如其来的忙碌 回到医生办公室。 “师弟，他的心电图怎么样？”王晓东道。 “还好，就是一个窦性心动过速。”陆晨将心电图递给了王晓东，“患者有一点儿心慌，我感觉应该是精神因素。” 王晓东接过心电图看了一下，然后就放下了。 “哎，现在这些留守孩子啊，心理问题太大了。平时在家就老人照看，老人根本就管不住他们，缺乏正确的引导。” “每隔一段时间，我们急诊，就会碰到一例这种患者。” “上个星期，我就收了一个自己在网上买老鼠药吃的留守孩子，就是因为爷爷不让他玩那个什么王者荣耀，他就开始赌气了，然后再网上买药，幸好现在网上的药啊，大多都是假的，也没有那种毒性强的药卖。” 何琴点点头，道：“不过这种小孩子，一般都不敢来真的。最多就吓一吓家长。” “也不好说啊！只能说，一心求死的人，一般都不会让别人发现。”王晓东耸了耸肩膀。 “噢，对了，另外那个吃多了安眠药的老太太呢？他怎么样了？” 陆晨立刻回答道：“她还是处于一个嗜睡的状态。监护仪上，她是房颤心律，所以心率不齐，时快时慢，家属知道一点儿医学知识皮毛，就很紧张。” “嗯。”王晓东点了点头，“看来你这个心内的研究生还是挺专业的。” “师弟，你是心内的研究生啊？”何琴清轻咦了一声。 “嗯。”陆晨点点头。 “我听说你们心内科出了个很厉害的新生啊，入学摸底的技能考试得了满分！”何琴笑道，“我之前也参加过技能比赛，想要一点儿错误都没有，那可真不容易啊。”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当着他的面，来夸他，还是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 就在几人闲聊之时。 急诊科护士急忙忙地跑进了医生办公室。 “王医生，来了一个喝药的病人！” “好，我马上就来！” 王晓东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出办公室，何琴和陆晨也立刻紧随其后。 “张姐，患者具体什么情况？”王晓东一边往外走，一边朝病房主班护士询问道。 护士张欢立刻道：“听救护车的医生说，患者在家里吃了老鼠药，具体什么药物不他清楚，在救护车已经进行了催吐处理。” “嗯。” …… 来到抢救室。 陆晨便看到抢救室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她双眼紧紧闭着，躺在床上，神色极度萎靡，嘴角还带着呕吐过后的残渣。 她的生命值是59，处于一个临界状态。 “医生，快来看看我妈！” 病床旁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面露焦急，弯着身子趴在床边。 急诊科的护士很快便给患者上了心电监护。 “血压hg，心率93次分，体温362c。” 王晓东迅速给患者进行查体，同时开始问诊。 陆晨和何琴则是推来了心电图机，给患者做心电图。 “患者喝了什么药？”王晓东继续道。 年轻女人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我也不知道啊。我妈在家跟我爸吵架了，后来我妈就偷偷喝了家里的老鼠药，还是我们发现她状态不对，追问之下，才知道她喝了药。” “药瓶带来了吗？”女人摇摇头，“我爸回去拿了，马上就过来。” “大概是什么时候喝的？” “下午4点。” 王晓东做完体格检查后，转身对一旁的护士道：“患者生命体征暂时平稳，身上未见明显出血点，先急诊查血常规、生化、心肌酶等，然后准备洗胃。” “好。”护士点点头，开始准备洗胃的工具。 “家属，你过来跟我签署知情同意书。”王晓东对一旁的年轻女人道。 年轻女人点了点头，看了眼病床上的母亲，然后跟着王晓东来到病情沟通室。 …… “师弟，治疗药物中毒，最关键的一点，便是弄清楚毒物的品种，我们一定要让患者家属拿来办残留下来的药品，或者药瓶。” “因为有部分的毒物，是有特效的解毒剂。” “其次，大部分经嘴进入的药物都可以洗胃，洗胃可以清除大部分残留药物。即便过了最佳洗胃时间，药物毒素入血，洗胃也是有一定作用的。” 何琴为人很不错，在让陆晨干活儿的同时，还和他讲一些基本知识。 “不过当药物造成严重的肝肾损伤时，我们就需要进行血液净化。” 陆晨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师姐。” 只不过，此时陆晨心中想的却是接下来要进行的洗胃术。 这个操作，是基础护理学中的一项。 一般都是由护士来完成的。 陆晨特别想上手，他在虚拟空间已经做了很多回。 洗胃的熟练度已经达到了75！ 但是在现实中，却一次都没有尝试过。 不过这种情况，护士可不会让一个学生来操作洗胃。 …… 王晓东回到抢救间，手里拿着一摞知情同意书。 “家属已经签好了知情同意书，可以洗胃了。” “好。”正当张欢拿出洗胃工具，操作工具要操作时。 急诊病房的大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国字脸医生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办公室，他的身后还有两辆平车。 “来了两个重症患者！今晚急诊谁夜班？” 正在抢救室的众人，心中均是一惊。 又来了两个重病人？ 王晓东率先反应过来，连忙对陆晨和何琴道：“暂时不能洗胃了。师弟，你在这里照看这个患者。师妹，你陪我去看外面的两个患者。 “收到！” “收到！” 陆晨原地待命，目前这个患者病情比较稳定。 “对了，楠楠，你去把阳主任叫出来！等我评估完另外两个患者的病情，再和张姐过来洗胃。”走到抢救室的门口，王晓东对其中一个护士道。 “好！”楠楠是夜班另一个配班的护士。 她立刻应了一声，跑向急诊科值班室，去找今天急诊科的二线班，阳春来主任。 一下子来了三个重症病人，王晓东不得不叫出值班的二线医生。 而且这个洗胃的操作只能暂停了。 …… 王晓东和护士都离开了。 只剩下陆晨留在了抢救间。 “医生，那我妈怎么办？”年轻女人一把抓着陆晨的衣角，生怕他也离开了。 陆晨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下子就来了三个重患，只能安慰道： “家属你先别急，病情分轻重缓急，你妈的病情暂时稳定。等王医生看完其他两个重症的病人，马上就会和护士一起来进行洗胃的操作。” “那让他们快一点儿啊。”年轻女人面色焦急。 “嗯。” …… 另一边的抢救间。 王晓东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两个病人。 一个剧烈胸痛，血压居然达到了hg。 另一个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今天这是怎么了？ 刚接班，就来了三个病人。 那个喝药的女患者倒还好，生命体征稳定，但是也需要尽快洗胃。 可眼前这两个病人，可就有些棘手了啊！ “师妹，我先看这个昏迷的病人。你去看胸痛的病人，先个做心电图，让护士把急查的血都查了，然后等阳主任过来。” “好！” 何琴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或者也应该像杨立凡一样，把夜班卖出去，那就可以躲过这一劫。 第140章 插进气管了！ 阳春来，京华二院急诊科的副主任医师。 不过，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没有课题，没有论文。 想要晋升正高，基本是没有任何希望了。 所以阳春来每天在急诊都是混混日子，得过且过。 但是他有一点儿好，不给急诊科找事儿。 有问题就请各个科室会诊，尽量将患者分诊到其他科室。 “小王，病房什么情况啊？”阳春来的脸色有些难看。 好不容易在值班室躺会儿，这就被叫起来了。 “阳主任，来了三个人，我实在忙不过来，只能把您请出来了。”王晓东神情焦急，也顾不上阳春来抱怨的脸色，“病人的情况不太稳定，一个昏迷，有急性脑梗死可能；一个胸痛，血压特别高。” 阳春来走进抢救间，分别看了两个患者。 “昏迷的病人请神内科，胸痛的病人请心内科会诊，先把血压降下来，然后急查心肌酶、d二聚体。” 王晓东在心里吐槽了一番阳春来的医嘱，一如既往的喜欢甩锅，没有任何实际的作用。 “阳主任，会诊已经都请了，您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处理措施。”王晓东道。 “先就这样。” 阳春来正在给胸痛的患者进行查体。 突然，患者双眼一翻，嘴里吐出几口白沫，混合着不少食物的残渣。 他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任何意识。 “嘟嘟嘟……” 床旁的心电监护仪，也开始疯狂报警。 “靠，室颤了！” 王晓东看了眼心电监护，心中骂了一声，手上的动作一点儿都不慢。 他迅速跑到病床旁，立即给患者进行心肺复苏！ “患者室颤了！快，快拿除颤仪来！” 王晓东大声喊了一局。 好在这就是在抢救室，除颤仪就摆放在病床的旁边。 护士立刻警觉，飞快地将除颤仪推了过来。 而一旁的阳春来，立刻朝何琴道：“同学，你再给心内科打电话催一下急会诊！” 何琴连忙点了点头，赶紧跑到护士站给心内科打电话。 王晓东有些欲哭无泪！ 虽然请心内科会诊很重要，这个病人很可能是阿斯发作。 但都这个时候了，还将一个有生力量给派出去打电话，这不是添倒忙吗？ 不过，王晓东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因为患者的室颤仍在继续！ “充电完毕！” 王晓东涂抹完导电糊，将两块电极板置于患者的身上。 “放电！” 他紧紧盯着心电监护上的波形。 放电结束，王晓东松了一口气。 “恢复窦性心律了！” 张欢一直在给患者进行球囊辅助通气。 此时却是注意到，患者的血氧饱和度从95降到了86。 “王医生，患者的血氧下降了！” 王晓东心中一咯噔。 连忙看向心电监护仪，果然，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在进行性下降。 “患者的血氧也不行了！阳主任，插管！”王晓东焦急地看向一旁的阳春来。 “好，你给他来插管。我去跟患者的家属沟通病情。” 阳春来点了点头，然后背着手，走出了抢救间。 “这……”王晓东轻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沟通病情的确很重要，但是，阳主任您这太混了？！ …… 隔壁的房间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抢救。 而那个老鼠药中毒的患者，却无人问津。 “医生，到底还要多久才来给我妈洗胃啊？”年轻女人愈发的紧张。 此时虽然距王晓东离开的不到三分钟。 但是对于她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的煎熬。 陆晨沉下了心。 对比隔壁两个抢救的病人，这个老鼠药中毒的病人，病情是相对稳定的。 但是也需要尽快进行洗胃操作。 否则一旦时间拖久了，毒素释放入血，可能会肝肾功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洗胃通常都是护士来做的。 可是急诊病房的几个护士，现在都在隔壁抢救着呢！ 现在陆晨旁边这个叫楠楠的护士，还只是个刚来急诊科的新护士。 “楠楠姐，你会洗胃吗？”陆晨看向身旁这个样貌清秀的护士。 “张欢老师教过，我在她的配合下做过几例。”楠楠摇了摇头，“但是现在没有上级老师的授权，我没法儿进行操作。” “楠楠姐，那你先在这里待着。”陆晨道，“我去隔壁问问王老师。” 中毒的患者不能再继续拖了！ …… 陆晨来到隔壁的抢救间。 刚走进门，他眼皮就猛得一跳。 病床上躺着两个病人。 他们的生命值。 一个31！ 一个45！ 也难怪王晓东迟迟没有过来，这两个患者随时都有死亡的风险。 “气管插管成功！” 这个时候，王晓东终于松了口气。 用上呼吸机之后，患者血氧饱和度趋于稳定！ 陆晨赶紧上前，抽空询问道：“师兄，隔壁的患者家属有些着急了，问我们什么时候给患者洗胃。” “患者来得太多了，急诊病房的护士都在抢救，抽不出人手，让患者再等几分钟。咦，对了，龚楠楠也在隔壁，我记得她做过，你让先把胃管插上。”王晓东微微摇头。 “嗯。”陆晨点了点头。 目前看来，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就这样，先不说了，心内科的会诊医生来了。” 王晓东丢下这句话，便立刻朝心内科的医生迎上去。 陆晨朝门口处看了看，心内科前来会诊的医生他也认识。 是心内科的住院总，李庆华。 …… 回到抢救间。 陆晨将龚楠楠拉到了一旁。 “王医生怎么说？”楠楠小声道。 “他让你做。”陆晨瞥了眼不远处的患者家属，轻声道：“你行吗？” “当然行啊！”楠楠的小脸上写满了自信，“我虽然插只过两次胃管，但是张老师在旁边，都夸我很熟练呢。” “行，那就赶紧的。”陆晨道，“患者也不能再拖了。 “嗯。”龚楠楠点点头。 洗胃可是基础护理学里面的内容。 胃管洗胃术的难点，便是置入胃管。 陆晨倒是很想做，但是他目前没有任何资格或者上级医生的授权。 一旦有任何差错，那就不是小问题了。 …… 准备好了洗胃的工具。 陆晨再次跟患者家属确认。 患者既往没有洗胃的禁忌症，包括消化道出血、食管静脉曲张、主动脉瘤、严重心脏疾病。 确认完毕之后，家属便被请到了抢救室外。 “陆晨，那我开始了。” 龚楠楠将消毒的胃管前端涂石蜡油，左手用纱布捏着胃管，右手用纱布裹住胃管5～6处。 从鼻腔处，缓缓地，将胃管插入。 胃管很顺利的进入。 龚楠楠继续将胃管推进。 1、3、5…… 过程十分顺利，龚楠楠脸上紧张的神色慢慢消失。 胃管慢慢开始进入深了。 8。 10。 直到11。 “咳……咳咳……咳咳咳……” 突然，患者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可把龚楠楠吓一跳。 不过她手上的动作很稳，随即安慰患者道：“阿姨，您别紧张，有点儿反应是正常的。” 龚楠楠继续推入胃管。 陆晨眉头一皱。 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啊！ 就在这时。 患者的眼睛突然睁得大大的，双手紧紧握住病床的护栏，大口喘着粗气。 “楠楠姐，快退出来！你插进气管了！” 第141章 我一点儿都不快 胃管的置入过程，对鼻咽、食管、胃是一个很强的刺激过程。 途中如遇病人剧烈呛咳、呼吸困难、面色发钳，那很有可能就是将胃管插进了气管中。 这种情况就比较危险，很容易造成患者窒息。 龚楠楠听到了陆晨的提醒，立刻将胃管拔了出来。 胃管一拔出来，患者呼吸困难的患者症状立刻就解除了！ 此时，龚楠楠的小脸上，已经布满了细汗。 在自己想象中，一个很简单的操作，居然出了大问题。 幸好陆晨及时提醒，要是她继续往下插，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转头看了看陆晨，心中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楠楠姐，先别插了，你休息下，让患者也休息下。” 陆晨说完之后，便给患者听诊肺部。 确保刚才龚喃喃的操作造成气胸等不良后果。 龚楠楠点了点头，她小手在止不住地发抖啊。 现在再让她去插胃管，她可能要考虑一下了。 “楠楠姐，你去休息。” “好。” 龚楠楠放下胃管，摘下了手套，来到洗手池旁洗手。 她心中已经打了退堂鼓。 还是等着张欢老师来了之后，让她来插胃管，或者自己在她的指导下再插。 龚楠楠的心情有些沮丧。 明显一个很容易的操作，为什么她会做不好呢？ 每次张欢老师做的时候，明明很容易就完成了啊！ 自责、后悔的情绪，充满了她的内心。 洗完手后，龚楠楠准备回到患者的病床旁。 …… 刚抬起头，她却愣住了。 陆晨正在拿着听诊器，在患者腹部上听诊。 咦，他这是在听诊什么啊？ 胃管都没放，难道是去听诊胃泡区有无气过水声？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啊！ 可是，当她视线上移。 她却惊呆了。 患者鼻腔中，已经插进入了一根胃管。 然后看这深度，应该进去了50左右。 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不到1分钟的时间。 胃管就插好了？ 另外，这是谁插的啊？ 龚楠楠不敢置信地，快步来到病床旁。 此时陆晨收起了听诊器，喃喃自语：“应该在胃里了。” “陆……陆晨，这是你插的？”龚楠楠结结巴巴地吐出了几个字。 “这抢救间里，应该没有其他人。”陆晨耸了耸肩膀。 对于他来说，胃管置入术，是一个极为简单的操作。 如果不是顾忌到自己只是一个学生的身份，而且没有得到上级医师的授权，他早就自己动手了。 但是现在龚楠楠出现了失误，患者也的确不能再拖了。 不能再瞻前顾后，他只能自己亲自上手。 “可是你怎么这么快啊？”龚楠楠道，“这还不到1分钟？” “楠楠姐，你可别乱说，我可一点儿都不快啊。”陆晨正色道。 他已经在虚拟空间训练了上百遍。 这些操作，其实没有什么特殊技巧。 唯手熟尔！ 而且这一次的速度，可是要比他在虚拟空间中的慢多了。 毕竟是真实的患者，陆晨还要考虑到很多现实因素的影响。 龚楠楠小脸一红。 她看了眼病床上患者的状态。 还不错，目前患者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早说啊？”龚楠楠轻轻拍了下陆晨的肩膀，“害怕得我刚刚差点犯错了。”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哪知道龚楠楠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将胃管插进了气管。 “快洗胃。”陆晨道。 “好。” 现在已经拖了有一段时间，需要尽管进行洗胃，将毒素清除。 同时，陆晨也将患者家属再次请回了抢救间。 （备注：医护进行任何操作，都需要避开患者家属） “多谢两位医生护士啊。” 看到了胃管已经成功置入，患者家属也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洗胃操作，龚楠楠是极为熟练的，不要陆晨继续照看了。 “楠楠姐，我去帮隔壁师兄他们的忙了。” “好，你去。” 刚走出病房，陆晨就收到了系统提示。 “恭喜，获得来自龚楠楠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石芳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叶美玉的感谢值+1！” “恭喜，洗胃术技能熟练度+1！” 不仅成功获得了3点感谢值，技能熟练度也涨了。 看来，急诊科还真是好地方啊！ …… 来到隔壁的抢救间。 王晓东正在和李庆华沟通患者的病情。 “结合心电图的变化，而且心肌酶都升高了，患者应该是急性广泛前壁心肌梗死，刚刚应该是阿斯发作，这种情况比较危急，死亡率很高。”李庆华皱着眉头道。 王晓东点点头：“现在插管之后，患者的生命体征是稳定了，但是下一步的治疗方法是……” “转到我们u……” “好，那我们现在就直接转。” 这时候，王晓东见到陆晨进来，便问了一句。 “师弟，中毒的那个病人，胃管已经放好了？” “嗯，正在进行洗胃。”陆晨点点头。 “那太好了。”王晓东松了口气。 一旁的张欢听到这话，脸色也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 楠楠成长了不少啊！ 都可以自己独立进行洗胃操作了。 于此同时，李庆华也注意到陆晨。 这个学生还真挺眼熟的。 好像是他们心内科的研究生啊。 “你是心内科的？”李庆华疑惑地看着陆晨。 “嗯，李老师，我是心内八区，李瑶老师地学生。”陆晨笑了笑。 “噢，我想起来了。”李庆华恍然大悟，“你就是那个陆晨，跟着果果的。果果在我面前提过你好几次了。” 陆晨一愣，师姐还在别的老师面前提起过他啊？ “不简单啊，今年入学摸底考试得了满分。”李庆华笑了笑。 陆晨摸了摸后脑勺，笑了笑，没有说话。 但是，一旁的王晓东却是愣住了。 陆晨师弟……居然就是心内那个技能考试满分的？ 他们刚刚不是还在科室聊过这个吗？ 陆晨师弟还真够低调的，隐藏得这么深。 “你怎么在急诊科上夜班啊？”李庆华继续道。 按照轮转规定，新生前三个月，都是在自己的本科室。 所以陆晨应该是在心内八区，而不会是在急诊科。 “一个师兄有事儿，我帮他上夜班。”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又得扯个谎了。 买卖夜班这事儿，说出去，终归是不太好听得。 “行，好好加油。”李庆华拍了拍陆晨肩膀，然后对王晓东道，“刚才胸痛的病人转到我们u，可能需要急诊介入手术，你先跟患者家属沟通，我回去让icu导管室的准备一下。” “好的，谢谢李老师。”王晓东道。 …… 五分钟后。 胸痛的病人转入u。 昏迷的病人急诊去做了dwi，确诊了急性脑梗死，转入了神经内科。 原本有些嘈杂的急诊病房，立刻就能变得安静不少。 抢救间中，只有那个中毒的病人，仍然在进行洗胃的操作。 “楠楠，这胃管不是你放的啊？” 众人回到了中毒病人的抢救间。 张欢略有失望地看着龚楠楠。 龚楠楠微微点头，然后看了眼陆晨。 “是陆医生放的。” 除了王晓东，在场的其他人都很意外。 大家都知道陆晨是研一的新生，他居然也会放胃管？ “师弟，你可以啊。”何琴笑了笑，“我都没放过胃管呢，有机会跟你学学。” “嗯。”陆晨笑了笑。 王晓东却是一脸平静，因为他知道陆晨就是那个技能得满分的人。 这洗胃操作，别的学生不会做，陆晨肯定会啊！ 他原本还担心夜班的学生不靠谱，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有陆晨师弟在，他应该会轻松很多。 第142章 不同寻常的拉稀 阳春来主任回到了自己值班室。 对于这个混日子的副主任，急诊科的众人也挺无奈的。 每个科室可能都有这样的人，没有上进心，但是也不给你闹事儿。 主任边缘化他，他也不在意，本来就没有晋升正高的希望了。 …… 半小时后。 喝药中毒的家属快步跑进了抢救间。 “医生，药瓶子拿来了，你快看看。” 她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子，袋子中包裹着一个黑色瓶子。 王晓东走过前，戴着手套，接过塑料袋，将瓶子拿了出来。 “原来是嗅敌隆啊。” 溴敌隆是一种适口性好、毒性大、靶谱广的高效抗血凝杀鼠剂。 中毒时，可引起皮肤和脏器出血。 维生素k1为溴敌隆的特效解毒剂。 现在弄清了中毒药物，剩下的那就好办了。 “给刚才的患者用两支维k。”王晓东朝一旁的护士道。 嗅敌隆中毒最常见的症状就是出血。 患者目前没有任何出血的倾向，并且凝血像是正常的，所以预后相对较好。 处理完这三个病人，急诊科略微安静了一阵子。 …… 回到医生办公室。 “发现一个问题没，我们急诊科喝药自杀的大部分都是女性患者。”王晓东对陆晨和何琴道。 “师兄，听你这么说，我感觉好像还真是的，科里服药自杀的男性就几个，女性患者就多了很多。”何琴点了点头，“看来女性还是太脆弱了。” 王晓东却摇了摇头：“可不是这个原因呢。” “啊？”何琴一愣，“不是吗？” 陆晨却顿了顿，出声道：“因为女性的服药自杀，一般都是试探性，不是一心求死，多半是吓唬家人，所以都能被及时送到医院来诊治。” “而且她们喝得量不多，预后相对好。比如刚刚这个嗅敌隆中毒的患者，她喝的量肯定不多，所以主要以胃肠道的症状为主，并没有出现出血！” “而男性呢，一般不会求死，但是如果一心求死，那就是必死的结局。几乎不会有回转的的余地，根本来不及送到医院治疗，所以急诊科很少男性中毒的病人。” 话音刚落，王晓东颇为意外地看了眼陆晨，他没想到这个师弟这么懂。 “说得对！真正的求死，都是悄无声息的，根本就没有来医院诊治的机会。” 何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所以别看有些女性中毒患者的自觉症状很严重，但实际上她们惜命得很。”王晓东道，“反倒是那些一声不吭的男患，他们的病情才是最重的。” “师弟，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何琴看向一旁的陆晨。 陆晨笑了笑，“我刚才给患者插胃管的时候，她可是极为配合的。再加上之前我在病房查房的时候，那些女性中毒的患者，状态都还不错；但是那些男性患者，大多都是病情危重的。” “噢，原来这样啊！” 何琴看了眼陆晨，觉得这个师弟的观察力太敏锐了。 居然连这种小细节都发现了。 其实呢，那是因为陆晨在查房的时候，仔细观察过所有人的生命值。 他也是通过生命值的高低，来判断的出来的。 他发现那些女性中毒的患者，生命值都是60以上。 而那些男性患者，数量虽不多，但是生命值大多都在40左右，几乎都是病重、病危的患者。 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 晚上八点。 急诊科来了一个短暂的空窗期。 并没有来新的患者。 不过陆晨一有空，就会去病房巡视患者。 王晓东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认真的学生。 现在大部分年轻人都很浮躁。 别说隔段时间巡视病房了，就连每天两次查房都很难做到。 “师弟，你也好好休息一下，还有后半夜呢。”王晓东提醒道。 “没事儿，我不累。”陆晨笑了笑。 这急诊病房可不比普通病房，患者随时都可能有一些病情变化。 比如说突然胸闷、心慌了，恶心、呕吐，又或者大便解不出来…… 只要陆晨及时处理，就可能会收获一点感谢值。 从五点半接班到现在八点，陆晨一共获取了8点感谢值。 这可是他在病房中，差不多需要两三天才能攒够的。 …… 就当陆晨准备稍微休息一会儿时，楠楠跑进办公室喊了一句。 “王医生，来病人！” 这来病人的节奏，真的是不想让陆晨休息啊！ 王晓东站起身，回头道：“师弟，你跟我一起来。何师妹，你就照看那个嗅敌隆中毒的患者，有什么异常的及时汇报给我。” “嗯，好的。”何琴点点头，她也乐得清闲。 …… 急诊病房。 陆晨看到了来诊的患者。 这是一个48岁女性患者，姓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管理层人员。 她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口唇干燥，整个人精神不太好的模样。 而她头上的生命值是64。 “阿姨，您哪儿不舒服啊？”王晓东走上前询问道。 肖云菲叹了口气：“大夫，我拉肚子啊……” “拉肚子？”王晓东一愣，“是吃坏了？喝点儿热水就行，不用来急诊住院。” “唉，我要是拉一次，我就不会来医院了。”肖云菲苦笑道，“五天前，我就开始拉肚子，每天能拉十次八次的那种，拉出来的都是黄色稀水样便，根本没办法干活。” “我前思后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后来恍然大悟，肯定是吃了同事送的泡椒凤爪。” “泡椒凤爪？”王晓东疑惑道。 “对啊，我平时很养生，不喜欢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那天喝了些酒，同事刚好有一袋凤椒泡爪，看大家吃得津津有味，自己忍不住也尝了一小口。”肖云菲无奈道，“没想到就出事了，拉肚子了。” 为了节约时间，肖云菲没有去医院。 而是先去了药店，买了些治疗腹泻的药物。 “当时店员介绍了盐酸小檗碱，说这个黄连素挺猛的，一般都有效。我买了，吃了2天，感觉腹泻根本没好转啊。” 肖云菲从包里拿出了一盒小檗碱。 “只要屁股一贴座位，便意马上又来了，到最后拉到屁股都热辣热辣的，难受至极。” “今天晚上实在是受不了啊，就赶紧来住院了。” 肖云菲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拉稀这件事，谁拉谁知道啊！ “不该吃的东西少吃，喜欢吃的东西也要少吃，才能保护好肠道。”王晓东皱眉道，“除了腹泻，还有别的症状么？有没有肚子痛、腹胀？恶心呕吐？发热？胸闷心慌什么的？” “没了，就是拉肚子，快拉死我了。”肖云菲摇摇头。 此时此刻距离她已经拉了整整五天了，每天没吃多少东西，都拉走了，所以难免有些缺水了。 看她口唇干燥的样子，陆晨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拉稀，拉到休克，也是有可能的。 第143章 随心所欲的心房颤动！ 拉肚子本身不会出大问题的，死不了人。 但如果长期剧烈腹泻，那是可能把体内的一些钾离子、钙离子都排走了，人体会电解质紊乱，严重的电解质紊乱那是会要命的。 比如低钾血症，表现为肢体乏力、甚至心律失常等。 “这么严重的腹泻，我也只在书上见过。”王晓东皱眉道。 “霍乱？”陆晨应了一句。 “嗯。”王晓东点点头，“听主任说过，他们那个时候有很多霍乱，霍乱那就吓人了。不过现在霍乱几乎没怎么见到了。但我们也要警惕。” 霍乱，发病急、传播快。 主要表现为腹泻、排“米泔样”便、呕吐，属于国际检疫传染病，在我国霍乱属于甲类传染病。 ”医生，先给我补点葡萄糖，我怕我会晕过去。”肖云菲见王晓东迟迟不开药过来，有点心急了，“听人家说葡萄糖能补充能量，我好几天没怎么好好吃了。” 王晓东安慰道：“先不着急，看清楚再说。平时身体情况如何？” “都还好，没什么病。”肖云菲回答说。 王晓东点了点头，回头对陆晨道。 “鉴于患者腹泻前有吃过不干净的食物，腹泻又那么剧烈，考虑急性肠胃炎可能性最高，我们给他做个大便常规化验，再做个腹部b超看看，用点抗生素观察观察。” 王晓东交代完了所有的医嘱。 临走之前让陆晨给患者做了个心电图。 这个心电图是常规了。 不管什么问题，只要是成年人，来了急诊首先做心电图。 陆晨推开了心电图机，很快便给患者做了心电图。 ”心电图没问题，就是心率偏快。”陆晨对肖云菲道。 “嗯，谢谢医生。” 肖云菲交了钱，留了大便，就去做腹部彩超。 腹泻的病人，除了要考虑急性肠胃炎，还要考虑有没有其他毛病。 比如肾结石，阑尾炎等。 不要以为肾结石只会腰痛，阑尾炎只会腹痛。这些疾病都可能引起腹泻的，而且类似肠胃炎，不做检查是没有证据的。 超声结果很快也出来了，肝胆胰脾都基本正常。 陆晨看了目前已有的辅助检查。 思考着患者可能的诊断。 刚刚他已经给患者进行了体格检查，腹部查体都是阴性。 目前最有可能的诊断还是王晓东所说的，急性胃肠炎！ 只不过，陆晨心中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一个简单的急性胃肠炎，肯定不会让生命值只有64。 这个值已经达到危险的界限。 这时候，王晓东回到了急诊病房。 他也看到了患者的超声检查结果。 “师弟，目前考虑还是胃肠炎，给患者用点儿左氧。” “好。”陆晨点点头，目前也只能听上级医师的医嘱。 左氧氟沙星注射液，这是一种相对广谱的抗生素了，治疗感染性腹泻效果不错。 “医生，有没有必要用点止泻药啊。我刚刚又拉了一次。”肖女士哭丧着脸问向王晓东。 “用完药观察一下再说，腹泻也不总是坏事嘛，它能把肚子里不干净的东西都排出来，排干净就好了。我多给你补点水，补点电解质，补点能量，如果腹泻不好我再给你用点止泻药。”王晓东解释道。 肖云菲闻言，放心上厕所去了。 陆晨也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师弟，刚才来了什么病人啊？”何琴笑了笑看向陆晨。 陆晨回道：“腹泻的病人，腹部超声正常的，考虑可能还是急性胃肠炎。” “噢，这个季节，吃得不干净，容易得肠胃炎。”何琴道。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总感觉这个患者肯定没这么简单。 不过现在也只能用药观察看看。 处理完肖云菲，急诊科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病人。 大多是腹痛、胸痛，以及发热、咳嗽的病人。 陆晨跟着王晓东处理了几个病人，又收获了3点感谢值。 …… 一个小时后。 就当陆晨快要遗忘了肖云菲的时候。 不知什么时候，她却站在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口。 “医生，我怎么感觉有些胸闷？” 肖云菲一只手捂着胸口，脸上露痛苦的神色。 这个时候，王晓东刚好去病房看患者去了。 办公室只有陆晨和何琴。 陆晨神色有些疑惑。 胸闷？ 她之前并没有这个症状啊！ 何琴在一旁小声道：“师弟，会不会是药物过敏呢？部分人用左氧氟沙星这类抗生素容易过敏啊。” 陆晨皱了皱眉头，可是刚刚患者说自己平时没有药物食物过敏的啊。 “应该不是过敏，几乎所有的药物过敏都是发生在使用药物期间，尤其是用药前三十分钟，从来没有听说过用药完毕之后再来过敏的，这不符合逻辑。”陆晨道。 何琴点了点头，道：“只要不是药物过敏那就好，否则药物过敏导致了胸闷，那就麻烦了。” 药物过敏，极有可能导致过敏性休克，甚至喉头水肿，有窒息的风险。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 看着肖云菲紧皱眉头的样子，看来胸口是真的很难受。 陆晨走上前，用听诊器给肖云菲听诊了心脏。 “坏了！” 听诊器刚接触到她的胸口，陆晨就听到狂乱的节奏，心跳非常快，蹦跶蹦跶蹦跶蹦跶的！ 难怪她那么难受了！ 起码都有160次分的心跳了，这么快的心跳换了谁也受不了啊。 这么快的节奏心脏根本没办法正常泵血，所以不管是大脑还是心脏都会缺血，胸闷是难免的！ 何琴也上前听诊了心脏，她的表情和陆晨的一模一样。 心跳这么快，发生什么情况了？ 为什么会有心律失常啊？ 陆晨在第一时间进行了头脑风暴。 “阿姨，您以前有心脏病吗？” 肖云菲摇摇头：“没有。” 陆晨眉头一挑，那这就是第一次出现的心律失常啊！ “阿姨，那我们需要再复查一个心电图。” “好，听你们的。”肖云菲十分配合。 来到病房，陆晨和何琴给她复查了一个心电图。 “快速型心房颤动！” 拿到心电图，陆晨第一时间便做出了诊断。 正常人的心脏，是很有规律的跳动，间隔相同的时间跳动。 但是心房颤动的人。 心跳是没有任何规律的，一会儿快，一会儿慢。 心脏是随心所欲的。 第144章 呼之欲出的诊断 这时候，王晓东也来到了肖云菲的床旁。 “师弟，病人什么情况？” 看着肖云菲一脸痛苦的模样，王晓东也明白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陆晨立刻将心电图递给了王晓东。 “这是……房颤？”王晓东皱了皱眉头。 没有p波，心率绝对不齐，这就是房颤。 虽然他不是心内科出身，但是房颤应该是临床中比较常见的心电图之一，他立刻就辨认出来了。 “嗯，快速型心房颤动。”陆晨点点头。 “这可能得找心内科过来帮忙。”王晓东沉声道。 虽然心房颤动是一个比较好处理的心律失常，但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另外，多个人分担也是好事。 按照阳春来主任的话来说，会诊就是把自己的责任的分担出去。 “师兄，我已经请了。”何琴道。 “好。”王晓东微微颔首。 随后他又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肖云菲，“有没有胸痛？” “有点。”肖女士低声回答，表情难受至极了。 “先用胺碘酮注射液，给她推。”王晓东吩咐护士。 胺碘酮是一种抗心律失常药物，很多时候能把房颤转为正常的节律。 不过胺碘酮要在房颤发作的48小时内使用。 因为房颤一旦持续超过48小时，心房内容易形成血栓。 这时候应用胺碘酮，就可能让血栓脱落。 血栓随着血液循环，来到脑部，堵塞脑部血管，就会造成“中风”。 这也是大部分人发生“中风”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 心内科的会诊医生李庆华，又来了。 他基本同意了王晓东的处理。 “再补点儿钾离子。”李庆华道，“这个患者长期腹泻，很容易低钾，低钾容易诱发房颤。” “好。”王晓东又吩咐护士吊了一瓶钾。 事实也证明，胺碘酮下去是有效果的。 不到20分钟，肖云菲的心律终于恢复正常了。 心率回到了100次分。 肖云菲的眉头也终于舒展一点了。 …… “但现在的问题是，她为什么会发生心律失常呢？” 医生办公室里，王晓东眼神中满是疑惑。 她既往没有心脏方面疾病，年纪不大，也没有高血压。 好端端为什么会心律失常呢？ 何琴想了想，便道：“师兄，我觉得不能排除是肠胃炎应激引起的。” 王晓东微微摇头：“这种情况比较罕见，不放在第一考虑顺位。” 一旁的陆晨却是眉头紧锁。 说实话，这么年轻的房颤，既往还没有心脏病史，实属罕见！ 他翻看了肖云菲的治疗方案。 突然间，被一个药吸引了注意。 “师兄，会不会是这个喹诺酮类抗生素（左氧氟沙星就属于这类抗生素）引起的，这个不是罕见的，我在实习的时候，见过几例。” 陆晨指了指电脑上的医嘱。 王晓东一愣。 “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上一次也有一个老人家用了莫西沙星后，也出现房颤的。” 莫西沙星同样属于喹诺酮类抗生素。 “难道还真是药物的副作用啊？”何琴附和一句。 王晓东顿了顿，道：“没准儿还真是，看来我得给她换头孢类抗生素了。” 头孢类更安全，过敏更少。 但是抗菌谱没有左氧氟沙星广，一些非典型病原体它们是对付不了的。 但是在临床上，抛去副作用来讲疗效，都是耍流氓！ “先观察看看。师弟，你给患者多做几个心电图。另外，等稳定之后，让她有时间去心内科做一个动态心电图。” “好的。” …… 不过当肖云菲的症状好了之后，她又开始着急了。 “陆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 “现在回家太危险了，必须多观察一个晚上，别出幺蛾子了。”陆晨拒绝了肖云菲的请求。 “唉，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啊！” “工作重要还是小命重要啊？”陆晨直接怼了回去。 “唉，那行。”肖女士摇头叹了口气。 陆晨正准备转身离开病房。 肖云菲突然又把他叫住了：“陆医生，你们这哪里有超市啊？我有些渴，想买些水。” “我们已经给你补了很多水了，还渴啊？”陆晨皱了皱眉头。 “对，有点口渴。”肖女士点点头。 “超市在第八住院部，离我们急诊有些远，你这不太方便啊。我们病房有饮水间，我去给你打一杯水。”陆晨道。 以肖云菲目前这种状态，她是不能随便活动的，更何况她还没有家属陪护。 陆晨找到一次性的水杯，在饮水间接了杯水。 “水来了。” “谢谢。” 肖女士接过水，刚想喝，却被陆晨制止了。 “等一等！” 肖云菲手上的动作一滞。 她右手拿着水杯，停在半空中，眼神疑惑地看着陆晨。 “怎么了？” 陆晨紧盯着她的右手。 “你平时都有手抖吗？” “我看你现在手抖地厉害啊！” “很紧张吗？还是很不舒服？” 陆晨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看陆晨神色严肃，不像是唠家常，更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一样。 肖云菲被问得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嗯呃了一下子，她看着自己的右手道：“平时会有点，但今天估计是被吓怕了，手的确抖了很多。” 那是一双细嫩的小手，一看就是斯文人的手。 但可惜的是，悬停在空中的右手有些轻微颤抖，而且越看它似乎越抖得厉害了。 “不太对劲！”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陆……陆医生，怎么了？”肖云菲咽了口唾沫，心中愈发的有些紧张，手心以及额面部渗出了细汗。 陆晨紧紧盯着肖云菲，缓缓道：“你有可能是紧张导致的手抖。但自从你来到急诊病房，我就发现你特别爱出汗，一紧张汗就更多了。” 于此同时，陆晨还注意到。 肖云菲的一双眼睛，也是非常炯炯有神。 之前他还没怎么在意。 但是现在将所有的体征联系到一起。 爱出汗，眼睛有点凸，加上手有点颤抖。 另外还有心律失常。 陆晨突然感觉像是拨开了层层迷雾。 眼前这个患者的诊断呼之欲出。 “如果真的是这个病，那她的腹泻不就是……” 陆晨心中一怔，陡然间，想到了一种很可怕的情况…… 第145章 甲亢危象！ “甲亢？”何琴瞪大了眼睛，可还是那么小。 陆晨点点头，道：“不一定是，但一定要考虑。” 患者爱出汗，眼睛有点凸，加上手有点颤抖，绝对有理由怀疑甲亢的存在。 “手抖可能是紧张，出汗也可能是紧张，但特别爱出汗，又加上眼睛这么有神，如果还不给人家做个甲状腺功能检查，那我们就得丢了这身衣服了。”王晓东感叹道。 他看了眼一旁陆晨，心中竟然生了一丝难以言表的敬佩。 说出症状，大家都知道是甲亢。 但是要在临床上发现这些症状，这种能力可不是人人都有的。 “师兄，患者有甲亢，跟我们这次发病有什么关系么？”何琴一时半会没弄明白患者的情况。 王晓东缓和了一下，继续说：“如果患者真的有甲亢，那么这个心律失常就可以解释了。” 很多甲亢的患者都会出现心律失常的，而且还有很多人在没有发生心律失常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有甲亢。 王晓东继续道：“要知道，甲亢的时候体内甲状腺激素是增多的，甲状腺激素是很猛的，会不停地刺激全身各个脏器，刺激胃肠道会导致吃得多拉得多，刺激肌肉骨骼会导致手抖，刺激心脏的会就会导致心律失常啊，长期以往可能还会损伤心脏呢。” “原来如此。”何琴恍然大悟。 “更要命的是……”陆晨沉声道，“如果患者真的有甲亢，那么这次这个腹泻，就显得非比寻常了。” 王晓东一愣，想到了陆晨所说的情况，立刻道：“先抽血做甲功能检查，我等下给内分泌打个电话，请教一下。” …… 急诊病房中。 “你说我有甲亢？”肖云菲惊讶异常。 她一点儿都不相信自己有甲亢。 “你平时有脾气火爆、吃的多、拉得多，但又肥不起来的情况吗？”王晓东道，“另外是不是特别爱出汗？” 肖云菲被问得哑口无言。 想回答不是，但情况好像有点像。 想回答是，又不想承认这个情况。 “我们做公司高管的，哪个人没有点火爆脾气，下属做得不对肯定会教训一通啊。” “平时工作量那么大，吃得多也是正常。工作压力那么大，吃再多也肥不起来啊，很多人都这样啊，那有什么出奇呢。” 死鸭子嘴硬。 ”那就等结果来验证。”王晓东道。 陆晨皱了皱眉头：“师兄，甲状腺功能结果要1-2天时间……” “等不及了，咱们先做个甲状腺b超，看看甲状腺是不是肿大再说。” “可是晚上也没有急诊的甲状腺超声啊……”何琴在旁边冷不丁地说了一句。 陆晨附和地点了点头。 急诊超声，只有看心脏或者胸部、腹部的。 王晓东笑了笑：“没事儿，晚上有急诊心脏超声，我让他们顺便看看看甲状腺超声。而且我在超声科有个熟人，我给他打个招呼。” “可是，表面上看好像她的甲状腺不大啊，摸着也不大。”何琴疑惑道。 她刚才还特意给肖云菲进行了一次甲状腺的检查。 王晓东点了点头，道：“等我们肉眼看得出来的时候，甲状腺已经算是很大了。” “而且，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甲状腺往胸腔里面长，而不是往外面长，这样的话即便肿得很大，我们也看不出来，必须得做检查。”陆晨在解释道。 何琴听着陆晨的解释，心中忍不住感叹。 这个师弟，好像还真不简单啊！ 不仅完全跟得上王晓东的思路，而且还能提出新的见解。 对了，他还会插胃管！ 他真的是研一的新生吗？ …… 王晓东联系了超声科后，肖云菲当即被送过去做甲状腺b超。 结果马上就出来了。 甲状腺肿大！ 而且甲状腺有很多结节，一看就是有问题的甲状腺。 看到报告单，肖云菲自己都不敢相信。 “公司每年都有体检，我去年体检都是正常的啊。” “那是去年了！”王晓东道。 这下可是石锤了！ 医生办公室。 王晓东叹了一口气，“差点栽跟头了。” “师兄，我们现在诊断出来不就行了吗？”何琴感觉有些奇怪，听王晓东的口气，似乎差点儿犯错了？ “师妹，你记得患者是为什么来医院吗？” 何琴一愣，“腹泻？这不是急性胃肠炎引起的吗？” 一旁的陆晨摇了摇头，道：“患者腹泻可能是急性肠胃炎，但绝对不能不考虑可能是甲亢因素引起的。” 其实一包凤爪也不算很不干净。 不过，如果真的是不干净引起的肠胃炎，那么其他吃了的同事也应该有问题。 但据肖云菲所说，其他人好像都没问题，就她一个人拉肚子拉了几天。 那这就值得可疑了。 “师弟，你是说甲亢导致的腹泻？”何琴疑惑道。 陆晨点了点头，“嗯，如果真的是甲亢引起的腹泻，那患者接下来很有可能并发甲亢危象！” 王晓东看了眼陆晨，看来师弟真的和他想到一起去了。 “甲亢危象？！”何琴张大了小嘴。 看到王晓东一副赞同的表情，她便知道陆晨的诊断多半是对的。 何琴没有在临床上遇到过甲亢危象，只是在书上了解过甲亢危象，但是也知道这个病的危险性！ 甲亢在病情没有被控制的情况下，由于一些应激的激发因素，使甲亢病情突然加重，出现了严重的危及患者健康和生命的状态。 医学上叫做甲状腺危象，或简单称作甲亢危象。 甲亢危象并不常见，但病死率很高。 甲亢危象可能会有高热、心律失常、恶心呕吐、意识障碍、严重腹泻等等表现。 这个拉肚子，也许不是肠胃炎！ 或许是甲亢到了一定严重程度的后果，也就是甲亢危象！ “我刚联系了内分泌科的医生。”王晓东继续请会诊，“会诊医生马上就过来了。” …… 内分泌科。 闵玲在连续经历了两个忙碌的夜班后，今天好不容易上了个轻松的夜班。 从接班到现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她原来还打算和之前两个夜班一样，准备随时处理各种突发事件。 可是到现在，仅仅有一两个患者血糖偏高。 “闵医生，急诊科请急会诊！” 就当闵玲准备去值班室休息时，护士突然就朝办公室喊了一声。 “好，我马上就去。” 闵玲有些疑惑，这急诊科怎么会请内分泌急会诊啊？ 内分泌的急症，一般就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低血糖昏迷等等。 遇到这些情况，急诊科可不会请会诊，一般都会直接将患者收住入院。 带着这种疑惑，闵玲来到了急诊科。 第146章 被动属性被发现了 “闵老师，您来了。” 闵玲一走进办公室，王晓东便立刻站起身，将她迎了进来。 “我刚刚接诊了一个疑似甲亢的病人。” 闵玲闻言，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甲亢，你居然请急会诊？ 那她可要批评王晓东了。 即便王晓东曾经是她带出来的学生，那她也不能嘴下留情。 闵玲的面色一变，王晓东就知道自己没有表达清楚，连忙补充道：“闵老师，是有甲亢危象的可能。” 闵玲眉头一挑。 “甲亢危象？” 目前，这病也是极少的。 虽然甲亢很多见，但是把甲亢拖成甲亢危象的，连闵玲都很少见过。 她身为内分泌科的医生，从业这么多年，也只见过几例甲亢危象的病人。 “带我去看看患者。”闵玲道。 “陆师弟，你带闵老师去看一下患者。”王晓东转头对陆晨道。 这时候，闵玲也发现了一旁站着的陆晨。 “陆晨？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研一的新生，都会在自己本科室轮转三个月，这之后才会到别的科室轮转。 陆晨是心内的研究生，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在心内科轮转。 怎么来急诊科上夜班了？ “闵老师，我帮一个师兄上夜班。”陆晨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道。 他在内分泌科上夜班的时候，也是用的这个理由搪塞了闵玲的问话。 闵玲轻轻一笑：“行，那你快带我去看患者。” “好。”陆晨连忙点头。 闵玲身为科里年资比较老的医生，遇到过很多次陌生面孔学生来上夜班。 一般都是到本科室轮转的学生上夜班。 起初她也很奇怪，为什么这些夜班的同学，平时白天上班都没见过啊！ 后来她才知道，学生中有个买卖夜班的微信群。 现在的这些年轻人，真的是换着花样地来偷懒。 看来，陆晨应该也是在群里买夜班来上的。 …… 刚走出医生办公室。 闵玲脚步一顿，便回头对陆晨道。 “你现在还是刚上临床的阶段，上夜班固然能增加经验，但是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陆晨这个学生，她是极为看好的，否则也不会提前把他“预订”。 “好的。”陆晨老脸一红，闵老师识破了他的“谎言”。 “别不把我说的放在心上。”闵玲摇摇头，“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样，不管多么累的夜班，第二天睡一觉就恢复了元气。但是年纪越大，恢复的时间就需要得越长，现在可能要两三天，才能恢复夜班前的状态，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陆晨听到闵玲的劝诫，心中有些感动。 “您放心，闵老师，我也是闲得无聊才来急诊的。” 闵玲闻言，瞥了眼陆晨，嘴角抽动了一下。 好家伙，闲得无聊来急诊？ 现在的孩子都这么生猛了？ …… 来到肖云菲的病床前。 闵玲给她又一次进行了全面的体格检查。 “结合目前甲状腺超声的结果，甲亢的诊断应该是没错的。”闵玲道，“至于腹泻是不是甲亢导致的，这还不一定。这样，先把患者收到我们内分泌科住院观察。” “啊？还要住院啊？不就是个甲亢吗，应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啊！”肖云菲苦着脸，“我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啊！” 早知道，她就不来医院算了。 这一来医院，各种检查不说，现在还要让她住院了。 “阿姨，我都跟您说了很多次了，您现在这种情况，随时可能会有病情变化，如果真的是由甲亢导致的，那就很危险了！” 陆晨仍旧不厌其烦地劝说道。 可是，此时的闵玲却突然道：“不想住院也可以，签字表示放弃住院。” 她却没有过多的劝说，语气极为冷漠。 陆晨愣了愣，看了眼闵玲，也没有继续再劝肖云菲住院。 肖云菲沉默了半晌，咬了咬牙。 “那我就听陆医生的，住院！” 听到肖云菲的这句话，陆晨终于松了口气。 这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患者真的是甲亢危象，把他放回家，那可就麻烦了。 极为可能在家中发生更加严重的并发症，甚至有猝死的风险。 …… 回办公室的路上，闵玲突然看向陆晨。 “陆晨，我让患者签字，你会不会觉得我没有人情味儿？” “这个……”陆晨顿了顿，然后摇摇头，“闵老师，您在临床上的时间长，经验比我丰富得多，做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闵玲笑了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陆晨。 “没事在临床上，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帮助患者诊断疾病，并且判断疾病预后，最后提供最佳的治疗方案。” “但是因为医患双方存在信息差，以及社会环境等因素，很多时候患者并不会采取我们意见，这个时候，我们就不能一味的去劝说患者遵从我们医嘱，一定要迅速书写沟通记录，形成书面文字记录，让患者签字。” “一旦发生医疗纠纷，病历才是保护我们自身的唯一证据。” 陆晨知道，这些都是闵玲多年来，结合自身经历所总结的。 或许她是见过了很多次的临床纠纷，才有了今天这样的觉悟。 “谢谢闵老师的提醒。”陆晨点了点头。 其实他的想法也很简单，尽可能去劝说患者的接受治疗，接受最佳治疗措施。 …… 回到医生办公室。 “小王，你直接把这个病人收住院。”闵玲道。 “好的。”王晓东笑着点点头。 让患者住院，比放在急诊科安全。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他这边还真没有什么处理的经验。 “小王，今晚急诊的人不多，我看还比较清闲呀。”闵玲笑道。 “哎哟，闵老师啊，你可别说这种话了。”王晓东连忙阻止道，“你来之前，我们可刚刚才歇下来。” “是吗？” “对啊，来了几个抢救的病人，我还把阳主任搞起来了。” “那你还真是不简单，能把阳主任叫起来。”闵玲笑道。 “哎，今晚比以前的夜班啊，似乎更忙一些啊。”王晓东忍不住叹气道，“这抢救的病人一波接一波的来。” 急诊科的确是很忙的科室。 但是今晚到现在九点，已经来了这么多抢救的病人，还真是少见的。 闵玲笑了笑，她突然瞥见一旁的陆晨，眉头紧紧皱起。 她记得，以前自己的夜班也很好，几乎可以睡一晚上。 可是自从和陆晨上了两个夜班后，这形势开始不对头了。 夜班抢救病人是家常便饭。 如果不收一两个疑难重患者，那还算奇怪了。 今天陆晨没来，她在内分泌的夜班又挺好的。 可他一来急诊，急诊就忙上加忙！ “陆晨，你脸黑吗？” 突然听到闵玲的问话，陆晨神色一滞。 难道自己脸黑的被动属性被发现了？ 第147章 王晓东的后怕 “闵老师，您看您这话说的……”陆晨摸了摸鼻子，“我脸白着呢。” 承认自己脸黑？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脸不黑？那我和你一起上夜班的时候，怎么都那么忙啊？”闵玲似笑非笑地道。 “这个……”陆晨一顿，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逗你玩呢，临床哪有什么脸黑一说。”闵玲笑了笑，“你能提前判断患者的病情变化，这可是你的观察力敏锐。即便是换个人来值班，患者该发病还会发病。我们能做的，就是提前发现，能避免更严重的后果出现。这一点，你做得很好。” 闵玲的一番话，让陆晨心中宽慰不少。 自从得了这个系统，上了临床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脸够黑了。 除了第一个夜班以外，其他夜班好像都没怎么睡过。 不是抢救病房的病人，就是抢救院外的病人。 不过转念一想，陆晨很多时候，都是发现患者出现病情变化的第一人。 正是因为他的这种能力，会让他显得比别人的脸更黑！ “行了，我先回去了。”闵玲站起身，回头对王晓东道，“等会儿就把病人收入院。” “那就谢谢闵老师了。”王晓东笑了笑。 闵老师走后，王晓东便开始给肖云菲开了一张住院证。 …… 急诊病房中。 “阿姨，您现在就去内分泌科住院。” 陆晨将住院证递给了肖云菲。 肖云菲点了点头，“陆医生，谢谢你了，下次看病我还来找你。” 陆晨笑了笑，“可别了，我希望您别来医院了。您先去住院部一楼交钱，然后再去内分泌科就行了。” “嗯，好的。” 在急诊护工的陪同下，肖云菲离开了急诊科，前往住院部的内分泌科。 “恭喜，收到来自肖云菲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达到6！” 陆晨面色一喜。 虽然感谢值只有1点，但是系统升级的完成度上涨了。 这还真不容易啊！ 每诊断正确一份病例，系统升级完成度才会上涨1。 也就是说，按照目前的进度，陆晨还需要再诊断出94份病例，才能达到100的完成度。 道阻且长啊！ …… 陆晨回到急诊科的医生办公室。 何琴狐疑地看着陆晨，还搬了把椅子，坐到了陆晨身旁。 “师弟，你真是今年研一的新生？” “对啊，师姐，怎么了？”陆晨诧异道。 “还真看不出来啊。”何琴上下打量着陆晨，“师弟，你的临床思维太厉害了。刚才这个病人，要不是你看出来是甲亢，我们可能还真是抗生素引起的房颤呢。” 何琴今年研三，除去本科实习的一年，她在临床上也呆了三年，算是个老油条。 她还真没见过，一个同龄医生有这种缜密的临床思维。 陆晨谦虚地笑了笑，“我也是无意中发现患者手抖的。” 何琴觉得这个师弟的人还真不错。 有实力，也十分谦虚，不由得对陆晨多了好感。 “咦，对了，师弟，刚才我听内分泌的闵老师说你脸黑，这是个什么情况啊？”何琴有些紧张的看了陆晨一眼。 脸黑这个话题，在临床上可绕不开。 何琴摸了摸白大褂的上衣口袋。 那里装着一个她去这附近庙里求的平安福。 平时上夜班，她都会带在身上。 “咳咳。”陆晨轻轻咳嗽了一身，“就是和闵老师碰上了两个夜班，那两个夜晚比较忙而已。” “噢……”何琴拉长了尾音，瞥了眼陆晨。 虽说师弟很厉害，但是这脸黑之人，可不能靠得太近。 在何琴的小本本上，已经把陆晨划分到了脸黑的阵营。 …… 急诊科又恢复了平静。 偶尔有一两个来点滴的病人，都被安治在了留观室。 半小时后。 陆晨收到了闵玲的微信。 “刚才收住院的病人，突发高热，最高体温40°c！高度怀疑甲亢危象！” 陆晨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王晓东。 王晓东吓了一跳！ 虽然他早就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不觉得突兀，但后背仍旧出了一身冷汗，凉飕飕的一片。 “还好收住入院了！” 甲亢危象，随时都会死人的！ 而且，他还没有任何抢救甲亢危象病人的经验。 陆晨也有些庆幸，幸好他多劝了几次，把肖云菲劝入院了。 否则要是把她放回家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简单的腹泻，牵扯出这么多的问题。 一不小心，就可能翻车了！ “恭喜，收到王晓东的感谢值+1！” 系统的提示，让陆晨一愣，抬头看了眼王晓东。 为啥师兄突然给了点感谢值。 陆晨发现王晓东的神色略显紧张。 看来，王晓东师兄心里也怕了啊。 …… 经过肖云菲这个病人，王晓东在接诊病人的时候，明显变得更加仔细严谨了。 最关键的是，他都会问一下陆晨的意见。 搞得患者都有些纳闷了，到底谁是上级医师啊？ “师弟，这个腹痛、腹泻的病人，你觉得诊断是什么？” “腹部查体阴性的，考虑还是个急性胃肠炎。” “这个头晕、头痛的患者呢？” “血压偏高，头ct正常，应该是后循环缺血。” “那刚才那个胸痛的患者呢？” “我觉得应该排除夹层和心梗，收到u住院。” …… 一般的上级医生询问下级医生问题，都是带着教学的目的。 可是到了陆晨和王晓东这儿，就非常奇怪。 王晓东的每次询问，都是以一个商量的语气。 晚上十一点。 急诊科的患者也慢慢变少了。 “师弟，师妹，你们两个轮流去值班室休息。”王晓东道，“如果有事太忙的话，另外一个人再起来帮忙。” 陆晨点了点头，朝何琴道：“师姐，要不你先去睡，我在这里守着。” 何琴有些不太好意思，不过她真的好困了。 今晚急诊科的夜班还比平时忙不少，她早就哈欠连天。 “行，师弟，有事情你就去叫我哈。” “嗯。”陆晨点点头。 何琴和王晓东打了个招呼，便去里屋的值班室睡觉了。 “师兄，要不你也去值班室躺会儿？” 值班室有两个，一个上级医生专用的，还有一个是学生用的。 “不了。”王晓东摇了摇头，“我就在桌子上靠一会儿。你也眯会儿，夜晚还很长呢。” 急诊科的夜晚可不会消停。 去值班室睡觉，可能刚闭上眼睛，就会被护士叫醒了。 陆晨便和王晓东一起，在办公室中打盹。 好在后半夜，急诊科并没有再来什么大抢救的病人，都是一些小病小痛的患者。 陆晨在处理病人的同时，又获得了十多点感谢值。 第148章 帮你联系陆教授 何琴睁开眼，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 “我去，七点了？！” 她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睡意也全没了。 “糟了，我记得我好像是晚上十一点就睡了……怎么一觉睡到了七点？” 那陆晨师弟不是一晚上没睡吗？ 何琴赶紧起床，用冷水摸了把脸，稍微梳理了头发，便走出了值班室。 医生办公室。 陆晨正和王晓东在讨论着什么。 “哎，师弟，你觉得这个心电图是预激综合征伴房颤？所以不能用西地兰？” “嗯，师兄，房颤应该很好辨认，另外你看心电图的qrs波前面有个小德尔塔波，所以预激综合征也是成立的……” “噢。”王晓东不觉明厉。 心电图他只是外行，但是陆晨的解释，通俗易懂，让他瞬间就明白了。 “师妹，你醒了。” 王晓东看见了从值班室里走出来的何琴。 “嗯，师兄，昨晚怎么没喊我呀？”何琴笑着看向陆晨，“还有师弟，不是说轮流值班吗？你怎么不去叫我？” 王晓东笑了笑：“后半夜没有什么危重的患者，我和师弟两个人就处理好了，所以没叫你。” 陆晨也是微笑着点点头。 “噢。”何琴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夜班是两个人一起的，可是现在就相当于陆晨一个人给上了。 这个师弟够意思啊！ “那个，师弟，你有女朋友吗？”何琴凑到陆晨的身旁，小声地询问道。 “啊？”陆晨老脸一红，“暂时没有女朋友。” “咳咳，你别误会了啊，我有个朋友也是单身，我帮她问问。”何琴眯起眼睛笑了笑。 陆晨：“……” …… 这个急诊科的夜班，陆晨的收获很大。 从一开始跟着王晓东处理病人，到最后能够自己独立处理急诊病人，陆晨获得的感谢值飞速上升！ 一晚上，陆晨看了五十多号病人，一共涨了四十多点感谢值。 虽然累了点儿，但是很值得啊！ 一晚上的时间，就快赚了一张万能卡的感谢值。 不过就像闵玲所说的，上夜班还是悠着点儿，否则还真吃不消。 下了夜班。 陆晨和王晓东、何琴互加了微信，然后便去食堂买了碗牛肉面，好好犒劳自己。 “叮叮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 陆晨拿起手机一看，是杨立凡的转账信息。 是那剩下的两百块。 杨立凡还发了条微信：“谢谢兄弟了啊，下次有这种夜班，我再来找你。” “不客气。” 拿钱上班，还可以赚感谢值，一举两得的事情。 回到寝室，陆晨倒头便睡。 这一晚，还是太累了。 …… 第八住院部，心内八区。 “师姐，陆晨今天没来上班啊？”柯玥看了看一旁空着的位置。 “嗯，他应该是去技能中心了。”孙果果笑了笑，“今天组里就我们几个人，可能比较忙，大家都加把劲儿呀！” 陆晨能主动去技能中心培训，孙果果是很开心的。 毕竟他是自己的亲师弟，如果最终能进入校队，那她脸上也倍儿有光。 “啊？去技能中心了？”柯玥疑惑道。 “是啊，陆晨师弟昨天就请假了。”孙果果点点头。 柯玥却皱起了眉头。 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碰到了陆晨的室友，那个叫什么子豪的。 他说陆晨一晚上都没回寝室，早上也没跟他出来，怎么会是去技能中心呢？ 想到这儿，柯玥便给江清妍发了条微信，询问陆晨是否去了技能中心。 江清妍很快便回了两个字“没有”。 “那他会去哪儿啊？”柯玥面露疑色。 …… 陆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寝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大家应该都去上班了。 他又满血复活了！ 看着系统面板中的感谢值，陆晨的心里也特别满足。 好久都没抽奖了，先来抽一发！ 消耗一点感谢值…… 不出所料，什么都没抽中。 算了，还是安心的兑换万能卡。 摸出手机，有好几个人给他发了微信。 闵玲：“患者的甲状腺功能出来了……” 柯玥：“陆晨，你今天去哪儿了？果果师姐说你去技能中心了，但是小妍说你没去。” 王子豪：“你一晚上没回寝室，去哪儿了啊？” 周伟：“你丫的，一晚上都没动静儿，不会真的去上急诊科的夜班了？” …… 有这么多人关心自己，陆晨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除了这些微信消息之外，陆晨还注意到有一个“加好友”的通知。 对方的备注是，凤县心内科医生范志平。 这不是群里的县医院的医生吗？ 他加自己好友干啥？ 陆晨注意到，京华电生理交流群中，又多了几百条信息。 不过他上了一晚上的夜班，没有时间去看这些信息。 …… 凤县人民医院，心内科。 “范主任，你说我妈这个叫什么肥厚性心肌病？”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医生办公室，面色紧张地看着范志平。 “你先别急，我慢慢跟你说啊。”范志平缓缓道，“你妈这个病，我们是经过了京华大医院的专家会诊，然后结合我们医院心脏超声的结果，最终确诊了，叫肥厚梗阻性心肌病。” “那该怎么治啊？”男人继续道。 范志平道：“这个病啊，可以药物保守治疗，如果效果不好，那就可以试一试微创介入治疗，介入的效果肯定是要比保守治疗好一些。” “那我直接选择介入治疗！”男人毫不犹豫道，“钱不是问题，范主任，最好的的治疗方法你都可以用，只要能治好我妈。” “这不是钱的问题。”范志平摇了摇头，“我们县医院做不了这个介入手术，硬件和软件都不行，你得去京华的大医院。” “这个……”男人皱了皱眉头，“范主任，我在京华没有认识的医生，您可以帮我介绍一下吗？” “额……这样。”范志平顿了顿道，“你妈这个病啊，就是京华二院的陆教授远程会诊诊断出来的，他们医院可以做这个手术，我帮你联系一下他，你就去陆教授那里做。” “那就谢谢范主任。”男人感激万分。 “不谢，举手之劳。”范志平笑了笑。 打开微信，在群中找到“陆教授”，添加他的微信。 …… 第149章 男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通过好友验证。 陆晨顺利添加了范志平为好友。 “陆教授，您好！” 范志平的第一句话，就让陆晨有些心虚。 他已经解释很多次了，这范志平都像没看到一样。 而范志平的想法也很简单。 在这个京华电生理交流群中，带着电生理协会前缀的id，即便现在不是教授，那在不远的将来，迟早会成为教授级别。 喊陆教授，那是绝对没有错啊！ 只是叫早了一点儿而已。 范志平觉得，自己还是很有远见的。 “范医生，您好。” 能和陆晨顺利同上话，拿着手机的范志平有些激动。 平时那些教授，一个比一个忙，一个比一个高冷，哪有时间搭理他们这些小医生啊？！ “陆教授，您记不记得，前些天在群里诊断的一个病人？” “哪一个？” 范志平就将那个肥厚性心肌病患者的心电图发给了陆晨。 陆晨看到心电图的第一眼，立刻就回忆起了这个患者。 “这不是那个用了西地兰以后，心衰症状还加重了的患者吗？” “对，陆教授，就是那个患者，跟你说的一样，确诊肥厚性心肌病了。” “噢，那有别的什么问题吗？” “是这样的，患者想要做微创消融手术，但是我们县医院没这个条件，家属想来京华看看，我让家属来找您？” 陆晨一愣，没有立刻回话。 来找他？ 可他也不会这个介入消融手术，也没有资格做。 肥厚性心肌病，一般先是药物治疗。 药物治疗不佳，然后选择消融手术或者外科开胸手术。 消融手术，全称是经皮室间隔心肌消融术。 通过导管将酒精注入前降支的一或多支间隔支中，造成相应肥厚部分的心肌梗死，使室间隔基底部变薄，以减轻梗阻的方法。 这种消融手术，可以改善症状、增加活动耐量。 范志平见陆教授没有回话，也不心急，就默默地等待着。 他猜测，陆教授的专业更偏向于电生理。 对于这种肥厚性心肌病的手术，他可能不太擅长。 半晌。 对话框才弹出一条信息。 “让患者来找京华二院来找李瑶教授，我跟李教授说一声。” “好，谢谢陆教授。” 范志平笑了笑，看来他猜对了。 陆教授并没有让患者直接去找他，而是去找会这种手术的教授。 不过，这样也很好了。 至少有条门路。 普通人去大医院看病，都是两眼摸黑。 百度上查找某个医生的资料。 基本上都是发了多少文章，做了多少科研，有多少协会职位，可不会讲看病的技术怎么样。 …… 凤县心内科医生办公室。 “我已经跟陆教授联系好了，你到时候直接去京华二院，找一个叫李瑶的教授。” 范志平将“京华二院”以及“陆晨”、“李瑶”的名字写在了一张纸条上，递给了患者家属。 “谢谢范主任！”家属感激万分。 “你可别谢我，是陆教授诊断出你母亲的病。”范志平笑了笑，“现在也是他介绍你去京华二院的教授那里看病，你到了京华，再去谢他。” “好！”患者家属紧紧抓着手中的纸条，想到到了京华，一定要好好感谢陆教授。 “那你什么时候动身去京华？” “明天一大早就去。” 而陆晨这边，他直接跟李瑶老师发了条微信，告诉她可能有个肥厚性心肌病的患者会来门诊看病。 …… 京华二院。 下午三点。 和范志平聊完以后，陆晨便起床觅食。 吃完饭，他决定去技能中心看看。 目前他的感谢值不多，能兑换的万能卡有限，想要将所有考试的技能在虚拟空间通通训练完，那不太可能。 而把时间花在基础技能的训练上，太浪费了！ 所以，陆晨决定，对于一些基础的技能，他就来京华二院的技能中心训练。 而那些比较复杂的技能，就在虚拟空间中训练。 …… 京华二院。 技能培训中心。 “大家继续加油训练！每一项操作的得分要点一定要把握住！” 戴万松腆着肚子，双手背在身后，在教室里来回走动，巡视着众人的操作训练。 他这是技能中心的负责人，同时也肩负着此次校队选拔的训练工作。 原本训练的总人数是二十个的，但是每天只来了十九个。 听说，有一个摸底技能考试满分的学生没有来。 戴万松在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是嗤之以鼻。 摸底技能考试比较简单，考的都是常规技能操作。 但是这次校队选拔可就不同了。 除了常规的穿刺，还有基础护理学，甚至还有外科、妇科、儿科的内容。 不来训练？ 呵呵！ 入学摸底考试的第一名，恐怕要成为倒数几名了！ “大家都好好训练，不要偷懒哈！” 戴万松又嘱咐了几句，然后就背着手，离开了教室。 他准备去办公室泡杯咖啡。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就看到有一个男生探头探脑地从外面从了进来。 “哎，同学，这里暂时不对外开放啊。” 戴万松招了招手，示意眼前的男生退出去。 “啊？不对外开放？”陆晨一愣，“这里不是技能培训中心吗？” “对啊。”戴万松皱了皱眉头，“目前不对外人开放，里面有人在训练。” “老师，我就是来训练的啊。”陆晨笑了笑。 “你是来训练的？” 戴万松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晨，他该不会就是那个技能满分的学生？ 陆晨掏出自己的门禁卡。 这张门禁卡是学校特意为他们二十个人准备的，可以随时来技能中心训练。 戴万松接过门禁卡，看清了上面的名字——陆晨。 还真是那个得了满分的学生。 “现在才来训练？”戴万松皱着眉头，将门禁卡还给陆晨，“前几天都干什么去了？” “老师，前几天我在科里干活儿。” “科里干活？科室没你就不能运转了？”戴万松冷哼了一声，“别找这些理由，不想来训练，那你也别逼着自己来，很多人想来都来不了呢。” 陆晨一脸懵地看着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中年老师。 火气这么大？ 自己也没招惹他？ 或许…… 男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第150章 他放弃了 戴万松冷冷看了眼陆晨，没有多说什么，就回屋泡咖啡去了。 陆晨耸了耸肩，也没在意，随后便朝技能中心的教室走去。 技能中心教室中。 王子豪正在进行骨髓穿刺的训练。 骨髓穿刺，相对于其他的三大穿刺，难度稍高，不好掌握。 不过，这些都不是真实的技能操作，都是在模拟人身上操作。 所以，很多时候，只要做对了样子，掌握好得分点，便可以通过考核。 “子豪，不错嘛，骨穿都这么熟练啦？” 耳旁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王子豪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一看，惊喜道：“陆晨？你怎么来了？！” “我也来练习啊！”陆晨笑道。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王子豪笑了笑，“你昨晚去哪儿了啊？怎么一晚上都没回寝室。” “帮一个师兄上夜班了。” “噢，这样啊。”王子豪道，“那你抓紧时间训练啊，现在很多操作器材都是排队使用的。” “噢，好。”陆晨点了点头。 刚走进教师时，他就看见了前面的黑板上贴着一张表。 表上写了各种类型的技能操作，以及每个时间段，应该是谁来使用。 陆晨的到来，也引起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毕竟他可是今年入学摸底考试的第一名。 “终于舍得来训练了……”谷新悦瞥了眼不远处的陆晨。 他最近可是憋足了劲儿，想要在校队选拔上一鸣惊人，超越陆晨！ 但是陆晨却一直都没有来过技能中心，这让谷新悦有些意兴阑珊。 “你来了，我的第一才更有价值！” 陆晨的到来，愈发地激发了谷新悦的斗志。 他没有再理会陆晨，集中注意力投入到眼前的技能操作当中。 …… 这时候，戴万松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回到了教室。 他依靠在门口，清了清嗓子，大声道：“所有的操作器材都要排队使用啊，后到的人就等着。” 说完以后，戴万松还瞟了眼陆晨。 这就是你迟来的代价！ 现在除了一些基础、简单的操作器材，其他所有的器材基本上正在使用中。 戴万松的话倒是提醒了王子豪。 他停下了手中的操作，回头对陆晨道：“陆晨，每种器材，每个时间段都有人使用，需要提前一天提前预约的，现在那些比较复杂的技能操作器材都被先用着，你这……要不我把这个让开你，你先来练骨穿。” 陆晨连忙笑着摆手。 “子豪，你接着练，不用管我。” “可是你要等别的器材空闲下来，那技能中心都要关门了啊！”王子豪道。 “没事儿的，我去看看有没有别的项目空闲的。”陆晨笑了笑。 “哎，你这……”王子豪还想说什么，陆晨已经转身离开了。 …… 陆晨环顾了整个技能中心。 目前技能中心里，一些主要技能操作器材，都被占用着。 想要练习四大穿刺等技能，可能需要等到后天才能排到了。 “陆晨，要不你先试试我这个？”江清妍正在进行气管插管的训练，看见陆晨在漫无目的地瞎逛，忍不住出声道，“我差不多都会了，你来。” “谢谢，不用了。”陆晨笑了笑。 他这次来，可不是进行四大穿刺的。 教室门口，戴万松诧异地看了眼陆晨。 他这已经连续两次拒绝别人了，他想干啥？ 就这样一直等吗？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陆晨走到了教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 角落里有一张大桌子。 桌子上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技能器材。 比如吸痰管、导尿管，静脉输液…… 这些操作都很简单，大家练习了几次便没再练习过了。 当陆晨拿起了桌子上的静脉输液器。 在场的众人都愣住了。 “他这是……” “那些器材的操作都很简单啊。” “陆晨该不会要去练习这些操作？” 陆晨可不在乎众人的目光。 在他的系统面板中，这些简单技能操作的熟练度都没有达到80。 尽管有一些操作很简单，比如静脉输液、吸氧、吸痰等，但是越是简单的操作，越容易丢分！ 陆晨一定要尽量做到完美！ 不过，在虚拟空间中训练这些技能，太奢侈了。 现在在技能中心，技能操作的器材都有，这是一个很好提升基础技能的机会！ “这学生不会弄不清主次了？”戴万松皱着眉头。 大家都争先去训练那些复杂的技能。 陆晨倒好，偏偏去训练简单的技能。 …… “吸氧术熟练度上升……” “静脉输液熟练度上升……” “吸痰术熟练度上升……” 系统面板中，不停地有提示在刷新。 陆晨的这些基础技能的训练，熟练度越来越高！ 直到上升到80为止！ 不过这些终归只是基础技能。 陆晨只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将基础护理学所有技能的熟练度全部升到了80。 心满意足地停下了手中的操作，陆晨觉得自己该离开了。 剩下的技能操作的器材，都被占用着。 而且在这技能中心训练一周，还不如在虚拟空间训练训练两个小时呢。 在虚拟空间中训练，系统会随时修正错误的地方，并且告知正确的操作方法。 “陆晨，你这就走了？”王子豪一把拉住了准备离开的陆晨，“不再多练一会儿？” “嗯，练得差不多了。”陆晨笑了笑。 “那你不预约明天的训练吗？” “不了。”陆晨摇了摇头，他明天还要回科室赚感谢值呢。 而且在临床上进行技能操作，他的技能熟练度还能进一步上升，突破80。 “你这……就来练习一个小时啊！” “够了。” 王子豪：“……” 陆晨笑了笑，朝王子豪摆摆手，便在众人惊诧的目中，离开了培训中心。 王子豪一脸狐疑地盯着陆晨离去的背影。 就练习了几个基础的技能操作，难道陆晨放弃了校队的选拔了？ 不仅仅是王子豪有这种想法，在场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这个想法。 “你们知道陆晨去参加周五的考核了吗？” 众人中，不知谁问了一句。 这一个月内，每周五都会有技能考核。 每一次，大家可以选择一项或者多项技能进行考核。 只要在这个月的月底，将大纲中所有的技能全部考核一遍就行了。 一个瘦瘦地戴眼镜的男生出声道：“我记得没有！校部考核中心教室的墙上有张表，每个人的名字都在上面，每个人完成了几项考核，成绩是多少，都在上面。陆晨的那一项，完成的考核项目数量是零。” 在场的众人，大部分都已经完成了一项以上的考核，有的人甚至完成了三项考核！ 而陆晨目前的成绩是零！ 众人心中无不生疑，难道陆晨真的放弃了？ 第152章 上架感言 这本书写的是一个脸黑医生的故事。 说实话，读研的时候，我就发现了自己脸黑。 在肾内科值中午班，就两个小时的班，一个病情稳定的病人，突然没了。 在u上夜班，一晚上送走了4个。以至于跟我对班的那个研究生，直到毕业了，都记得我。 当然，我也记得他。 …… 别人都说，学生时代脸黑，等以后自己上班了，那就会好一点儿。 可是我感觉并没有啊！ 现在我自己上班了，那依旧是红红火火。 完全逃不出脸黑的命运！ 中午值两个小时的班，能收五个病人。 想着什么时候去庙里求个福，转运。 …… 说回写书这件事。 去年疫情期间，研三，被困在家，没法回学校。 在家，完全就是闲得慌，然后就提笔写了第一本书。 完全是想到什么就写什么。 后期因为要毕业、规培考试和找工作，佛系更新。 一百万字，磕磕碰碰写了一年多。 速度实在太慢了。 第一本书，没写什么医学临床的东西，更像一本都市。 一边写，一边就会想，以后要写一本纯医学临床的书。 把自己在临床上遇到的，或者有意思的病历写出来。 让大家看一个比较真实的临床生活，同时做一些科普，表达自己的想法。 所以有了这一本书——我能看到生命值。 收到病人的感谢值，提升自己的能力，再去救治病人。 这是一个很美好的愿望，也是这本书的初衷。 至于感情戏什么的，不会再碰了。 …… 第二本书，经历了两个月的期。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了！ 别的不说，先保底10更。 大家来个订阅。 或许，脸黑也能转运。 你们说是…… ps：明天中午12点见。 ps：加更规则：三百月票加一更，万赏一更，1000订阅起，每增加200，加一更。 第153章 我真的不缺钱 “你说的是谁？”李瑶向前凑了一凑，眼中带着疑惑之色。 这话把袁航问着一愣，随后他才缓缓道：“是陆，陆晨教授。有，有什么问题吗？” 李瑶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一旁的王莎莎表情一愣。 陆晨？ 这不是今年自己那个新来的师弟吗？ 他还是那个入学摸底考试得了满分的师弟。 可能是同名。 李瑶没有说话，拿起了桌上的病历，开始翻阅。 “患者张凤英，女，78岁。” “目前诊断：肥厚性梗阻性心肌病……” 李瑶回忆起昨天陆晨跟他发的信息，有一个肥厚性心肌病的患者要来门诊看病。 没错，这应该就是陆晨说的那个病人。 不过，眼前这个男人叫陆晨是“陆晨教授”。 陆晨教授？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啊？ 看来，这其中还有一些她不了解的内情。 “婆婆，您叫张凤英是？”李瑶笑了笑，开始常规的问诊。 “嗯。”老太太点了点头。 “最近是怎么不舒服啊？” “就是胸闷，主要是活动后就胸闷得厉害，偶有还有胸痛……” …… 专家门诊，虽然挂号费贵，但是也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医生和患者交流的时间相对较长。 李瑶详细询问了患者发病的全过程。 张凤英表述不清的，袁航就在一旁稍作补充。 “你们县医院医生还不错嘛，第一天就诊断出了肥厚性心肌病。”李瑶翻阅着病历。 她发现有一点很神奇。 患者在入院的第一天，用药之后，县医院的医生就怀疑是肥厚性心肌病或者是应激性心肌病。 按理说，患者入院的第一天，除了抽血化验，什么影像学检查都没做的。 诊断肥厚性心肌病最关键的心脏超声，当然也没有做。 县医院的这个范医生，居然只从心电图和用药反应，就推断出肥厚性心肌病。 这还真是不容易！ “李教授，这不是我们县医院的医生诊断出来的。”袁航道，“我听县医院的主管范主任说，是陆晨教授远程会诊，才诊断出来的。” “啥？”李瑶闻言，眼中惊疑不定。 陆晨教授，远程会诊…… 如果这人真的是陆晨，他怎么做到远程会诊的？ 难道真的有这个叫陆晨的教授？ 李瑶不由得摇了摇，这事儿也太奇怪了。 “你等会儿，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李瑶掏出手机，找到陆晨的手机号码，拨打了出去。 …… 陆晨今天刚到科室，便被“审讯”了一通。 孙果果知道了他昨天并没有去技能中心，只是在下午的时候，打了一个小时的酱油。 “师弟，你说你去急诊科上夜班了？” “嗯。”陆晨无奈地点点头。 他只能“招供”了。 “你这是买夜班去上？”孙果果笑了笑。 “师姐，你知道啊……”陆晨尴尬地一笑。 “你这不废话嘛，我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走过来的。”孙果果笑骂了一句，“你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你这是，很缺钱吗？” 正常人可不会去买夜班上。 更何况，这还是急诊的夜班。 这是不是纯找虐吗？ 那只有一个原因了，才会去买急诊夜班，那就是缺钱了。 “没有，师姐，我真的不缺钱。”陆晨连忙摆手。 他家虽然可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家庭，但是老爸老妈，一个医生，一个护士，算是个小康家庭。 平时也不缺吃，不缺穿。 虽然极力否认，但是孙果果可不相信。 不会是为了那几百的夜班费，谁去买夜班上啊？ “师弟，虽然读研期间的确没什么钱，但是身体还是最重要的啊。”孙果果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看重那几百块钱，把身体搞垮了怎么办？还要以学业为重啊！” “而且你买夜班也不是不行啊，但你买急诊的夜班干啥啊？你傻啊？” 急诊科的夜班，那就不是人上的班。 “你去买内分泌科、感染科、风湿科的夜班，这些科室的夜班都很好上啊。” 陆晨小声嘟囔了一句，“内分泌科的夜班也不好上啊！” “啊？你说啥？”孙果果疑惑道。 “啊，没……没说啥……”陆晨立刻转移了话题，“师姐，我真的不缺钱，你要看我的支付宝余额吗？” 说着，陆晨还真打开了支付宝。 “额……”孙果果一愣，“真的不是缺钱？” 如果陆晨真的缺钱，那她或许可以给陆晨介绍几个勤工俭学的工作。 “师姐，我就是觉得自己的临床经验太差了，所以想去多锻炼一下。”陆晨的表情十分真诚。 如果是别人说这话，孙果果肯定不太相信。 但是从陆晨口中说出来，她却不知道怎么的，相信了。 “那行，你自己也要好好休息。”孙果果道，“现在又面临校队的选拔，你自己要合理分配时间。” “嗯，谢谢师姐的关心。”陆晨笑了笑。 虽然和孙果果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陆晨真心的能感受到，孙果果作为师姐，对自己这些师弟、师妹的关照。 孙果果刚走，柯玥就把头凑了过来。 “哎，陆晨，你这个夜班多少钱买的啊？” 刚才陆晨和孙果果说的话，她可是全部都听见了。 居然还可以买夜班上？ 这可是打开了她认知中的一片新大陆。 “四百。”陆晨小声道。 柯玥张大了小嘴，“四……四百？” “对啊，急诊科的夜班，四百块还算是比较少的。”陆晨摊手道，“我从周伟那里听说，急诊科的夜班有些甚至卖了五百多。” “这么高啊！”柯玥眼里冒着金星，“陆晨，你是在从什么渠道买的这个夜班的啊？” “你不知道啊？”陆晨疑惑道，“我还以为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学习交流指导群呢。” “我不知道啊，你快把我拉进去！”柯玥连忙道。 她也想去买几个夜班上，那样自己就可以少从父母那里要生活费了。 毕竟自己的弟弟，今年也上大学了。 家里又会多出一笔很大的开销。 平时医院的工作太忙了，她根本无法去做什么兼职来赚钱。 “柯玥，你一个女生，就不要买夜班上啊。”陆晨皱眉道，“你们上一个夜班，皮肤变差不少，那化妆品都很贵啊，划不来呢。” “哎呀，我可不会去买急诊科的夜班。”柯玥笑了笑，“我听果果师姐说的，去买内分泌科的夜班上。” “内分泌科的夜班只有两百块一晚上。”陆晨道。 “两百也很多了啊。”柯玥笑道，“你就把我拉进群。” 陆晨拗不过柯玥，只好把她也拉进了“京华二院学习交流指导群”。 刚把她拉进群，陆晨正准备关掉手机。 没想到，手机屏幕上，突然就弹出了来电显示。 “导师李瑶。” 第154章 我就是陆晨 现在才早上八点半。 李瑶老师应该在出门诊？ 怎么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啊…… 陆晨走到医生办公室外，疑惑地按下了接通按钮。 “喂，陆晨吗？” “老师，是我。” “有个叫张凤英的患者，诊断是肥厚梗阻性心肌病，是不是你昨天在微信中发的那个患者？” 陆晨回忆起昨天范志平给他发的患者信息，“是的，老师。” “患者来门诊找我了，那我就把她收入住院了。” “嗯，好的。” 挂了电话，陆晨有些疑惑。 他听到李瑶老师的语气，似乎有点儿奇怪，和平时不太一样。 是他的错觉吗？ 不过患者既然找来了，那就行了。 他可是答应过范志平，要给患者找一个好的手术医生。 现在患者来到了自己的科室，那他也比较放心了、 陆晨掏出手机，给范志平发了条微信。 “患者张凤英已到京华二院。” …… 京华二院，心内科门诊。 袁航听到了李瑶的这通电话，眼前一亮。 没听错的话，李瑶教授刚才就是给陆晨教授打了电话。 自己没有找错，陆晨教授果然就在住院部里。 “我给你们开张住院证，现在去心内科住院。”李瑶说完，一旁的王莎莎立刻在电脑中开了一张住院证。 “谢谢李教授。”袁航接过住院证，犹豫了一番，还是忍不住询问道，“李教授，刚才跟您通电话的，是陆晨教授？” “是的。”李瑶嘴角掀起一抹笑意，“你去住院部就能看到他。” “谢谢。”袁航松了一口气。 对于他来说，能找到陆晨，是一件相当振奋的事情。 毕竟，他母亲的病，当初就是陆晨教授诊断出来的。 “谢谢教授。”张凤英也感谢了一句。 袁航便推着母亲离开了门诊大楼，前往心内科住院部。 患者走后。 王莎莎终于忍不住道：“老师，咱们心内科有叫陆晨的教授？” 李瑶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们该不会说的就是陆晨师弟？” 李瑶笑道：“患者说有，那应该便有。” 她不知道陆晨是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陆晨教授。 这其中肯定有一段很有意思的故事。 她没有想到的是，“陆晨教授”的源头，竟然会是她自己。 …… 回到医生办公室。 孙果果正在给新的规培生讲课。 董浩走了，自然有人接替他的位置。 这一次来的，又是一个规培的女生。 没有考上研究生，只好来规培了。 “小敏师妹，你刚来科室，不懂的就多问问。”孙果果是一个极为有耐心的上级医师，对于每一个新人，都十分关注。 “谢谢师姐。”肖敏点了点头。 她听说心内八区的水很深，当初被分过来，还很不情愿。 现在看来，这李瑶老师的氛围还很不错。 至少孙果果师姐看起来就十分和善。 陆晨走上前，轻声道：“师姐，刚才李老师来电话了，等会儿要来一个肥厚性心肌病的病人。” “噢，好的。”孙果果回过头，看了眼陆晨，“咦，不对啊，李老师收病人，从来不会提前打招呼的，今天怎么还给你打了个电话。” 陆晨摸了摸后脑勺：“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他总不能说是他远程会诊，收来的。 那不就露馅了？ “行，师弟你等会儿就带着小敏师妹，去收这个病人。”孙果果吩咐道。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 一旁坐着的姚洁，突然心中一紧。 作为一个合格的“小跟班”，这平时都是她的工作…… “师姐，我也想跟着陆师兄。”姚洁小声道。 “你可以去呀。”孙果果笑了笑，“多去看看几个临床患者，对你们实习生有好处。” “嗯，谢谢师姐。”姚洁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 看着姚洁开心的笑容，孙果果却在心中腹诽。 “这陆师弟还真行，科里几个小女生，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 …… 陆晨可没这么多心思。 多一个小班跟，那就意味着，以后每讲一次课，那就多一点感谢值啊！ 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师兄，那我就跟着你了。”肖敏站在陆晨的身旁笑道。 “我可不是师兄啊，我跟你同一届的，只不过比你早来一个月。”陆晨笑了笑，“我们就是正常的交流，互相指教，不存在谁教谁。” “你也是今年新来的？”肖敏眨了眨眼睛。 这可真是让她想不到啊！ 她来了科室几天，看到陆晨在科室里管理病人十分熟练，并且已经可以独自处理一些患者病情。 孙果果师姐也很喜欢陆晨，对他极为看重。 她还以为陆晨是一个研二、研三，甚至是博士生。 没想到陆晨和她一样，只是一个刚来的新生。 她现在可是什么都不会做。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主任组的医生，主任组的医生，来新病人了，在10床！” 主班护士朝医生办公室吼了一句。 “收到了，马上来。”陆晨站起身，对一旁的肖敏道，“病人来了，我们去看。” “嗯。”肖敏点点头，跟在陆晨的身后。 姚洁也注意到了陆晨的动作，立刻紧随其后。 …… 心内八区病房，10床。 “大医院的环境怎么还没我们县医院好啊。”袁航皱了眉头看着这间病房。 这是一个四人间。 病床之间的间隔很少，几乎只够一个人通过。 病房中也只有一个老旧的电视机，以及四个床头柜和衣柜。 而他们县医院的心内科，病房都是三人间，装修都是最新的。 “航子，别挑了，有病房就不错了，这大医院注重的是医疗水平。”张凤英已经躺在了病床上，“你想想，如果不是陆教授看出了我的病，我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呢，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嗯，那倒也是。”袁航点了点头，“碰到陆教授，那还真得好好感谢他。” 这时候，陆晨带着两个小跟班，走进了病房。 “请问您是张凤英吗？” 陆晨走到10床前，轻声询问道。 “嗯，是的。”张凤英点点头，“我是刚来的新病人。” 陆晨笑道：“我是李瑶老师组的医生，现在来问一下患者的具体病情。” 陆晨还没问出口，便被袁航打断了。 “那个……陆晨教授在这吗？” 陆晨的话瞬间就被噎回了肚子里。 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范主任叫他陆晨教授就算了，怎么连他介绍过来的患者也这样称呼啊。 难怪刚刚李瑶老师在电话中的语气很奇怪…… 这患者肯定在李瑶老师面前也这样喊了。 “那个，我，我就是陆晨。” 陆晨话音刚落，袁航立刻瞪大了眼睛。 第156章 你是什么级别的会员 陆晨教授可能不是教授，他想到了。 但至少也应该是个副主任医师级别的医生。 可是，袁航却跟他说。 陆晨是一个研一的学生？ 回想起和陆晨的微信聊天记录。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打开和陆晨的对话框。 自己的想象中“陆晨教授”，那儒雅睿智的形象，瞬间就消失殆尽了。 …… 医生办公室。 “师兄，那个家属为什么叫你陆晨教授啊？” 姚洁偷偷来到陆晨身边询问道。 “就是一个误会，小小年纪可别八卦啊。”陆晨笑了笑，“心电图都认全了吗？” “噢。”姚洁吐了吐小舌头，立刻跑开了。 她怕师兄又开始让他判读心电图了。 “师弟，新来的病人考虑是什么病？”孙果果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现在有陆晨在，她就轻松多了。 陆晨可以写病程，又可以下医嘱，甚至还能帮助她处理一些患者的病情变化。 简直太好用了！ 陆晨不在的时候，孙果果还是十分想念他的。 “师姐，这个病人在县医院已经确诊了，考虑肥厚梗阻性心肌病。” “噢？”孙果果饶有兴趣地翻开张凤英在县医院的病历。 “咦，我看病历中写了，静推西地兰之后，患者的心衰症状加重，然后考虑肥厚梗阻性心肌病。”孙果果道，“这是哪个县医院的心内科，医生的水平不错啊。” 陆晨笑了笑，这不是在变相地夸自己吗？ 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孙果果瞥了眼陆晨，师弟这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师弟，这个病人是想来做消融手术？” 陆晨点点头：“嗯。” “那行，做好术前准备，一定要再复查一个心脏超声。”孙果果道，“如果患者的心脏瓣膜有问题，那可能消融介入手术就不行了。” 肥厚性心肌病的病人，如果有严重的心脏瓣膜病，那仅仅解决肥厚的心肌是不够的。 还需要通过外科开胸的手术，同时解决肥厚的心肌以及瓣膜的问题。 “师姐，我也是这么考虑的。”陆晨道，“我和患者家属沟通过了。术前评估如果有问题，消融手术可能做不了。至于开胸的问题，患者年龄大，风险高，家属可能不会考虑这种术式。” “嗯，沟通过就行了。”孙果果笑道。 有这种师弟真好，把自己想到的东西都做完了。 …… 忙碌了一上午。 陆晨带着肖敏和姚洁收了两个新病人。 她们一个人写一个患者的首次病程记录，陆晨则是负责帮她俩修改。 “师妹，你看你这个主诉啊，字数又超过了二十个字。” “师兄，我数了两遍，只有19个字呀，不信你仔细数数看。”姚洁眨巴着眼睛，一脸笃定。 陆晨笑了笑，“你忘记了，标点符号也算一个字的。” “啊！对啊，我又忘了。”姚洁挠了挠头，小脸一红。 又让师兄看扁了啊！ 陆晨则是有些奇怪，最近姚洁师妹都不怎么给他感谢值了啊！ 这是咋回事儿啊？ 他记得以前，只要教姚洁师妹写病历，那肯定会收获几点感谢值。 现在都没有了啊！ “陆晨，你看看我的病程写得怎么样？”肖敏写完了首次病程记录（以下简称首程）。 “好。”陆晨点点头。“嗯……还不错，但是主诉和首程的时间点没有对应……” 肖敏认真听着陆晨的修改意见。 半晌过后。 陆晨收到了系统提示。 “恭喜，收到肖敏的感谢值+1！” 看看，这不就产生了对比吗？ 肖敏一下子就给了一点感谢值。 陆晨瞥了眼正在认真改病历的姚洁师妹。 师妹应该对他也没有意见？ …… 快到下班的时间点。 姚洁和肖敏已经写完了所有的病程记录，陆晨也干完了自己手上的活儿。 “下午再来，大家下班。”陆晨笑着对一旁的肖敏和姚洁道。 “嗯，好的。师兄，你去不去……” 姚洁正想邀请陆晨一起去食堂吃饭，却发现李瑶主任走进了主任办公室，立刻就把话咽了回去。 “老师，您从门诊回了啊。”陆晨也看到了李瑶。 “嗯。”李瑶微微颔首，“上午还行。” “收了两个病人，病情比较稳定。”陆晨笑了笑。 “行，那你跟我来办公室。”李瑶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陆晨一愣。 难道是问他“陆晨教授”的事情？ 带着疑惑，陆晨跟着李瑶走进了主任办公室。 …… 主任办公室。 李瑶坐在办公室里，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指了指身前的沙发。 “陆晨教授，坐。” 陆晨老脸一红，果然是这件事。 “老师，您可别打趣我了。” “咳咳。”李瑶清了清嗓子，随后笑道，“我的学生变成了教授，我高兴都来不及呢。” 陆晨尴尬地一笑：“老师，都是那些患者乱叫的，您可别当真。” 李瑶摆了摆，道：“我听患者说，你是远程会诊，诊断出了这个肥厚梗阻性心肌病。” 陆晨点点头。 “我加了一个电生理交流群，里面经常有人发一些难度很高的心电图。” “电生理交流群？”李瑶皱眉道，“这是什么群？我怎么不知道？” “就是附近几个县的医务人员，对电生理感兴趣的，就都加了这个群。”陆晨解释道。 “附近几个县？我记得你不是京华人，是外省的，怎么会加到我们这边的电生理交流群？” “老师，难道您忘记了，之前您让我加入京华电生理协会？” “当然记得。”李瑶点点头。 之前她见陆晨对心电图很感兴趣，便让他入京华电生理协会。 她正好是电生理协会的副主任委员，每年都会让自己的学生加入这个协会。 “我加入京华电生理协会之后，协会让我加了这个电生理交流群的。”陆晨道。 李瑶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什么时候京华电生理协会，会让会员加到这种微信群中啊？ 不对！ 李瑶突然眼神一凝。 她记得电生理协会好像有一个传统，让成员加入电生理交流群，指导下级医院判读心电图。 可是，这好像并不是普通会员的权限？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陆晨，你是京华电生理协会什么级别的会员？” 李瑶看着陆晨，心中除了震惊，竟然还生出了一丝丝期待。 第157章 木秀于林 陆晨缓缓道：“精英组会员。” 李瑶眼神闪烁，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居然真的是精英组会员！ 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会员，分为四个级别。 第一级别，主任委员、副主任委员以及常委。一般都是京华各大医院心内科的科主任。 第二级别，核心成员。一般是各大医院心内科的教授、主任医师，在电生理领域有不俗的成就和影响力。 第三级别，精英组成员。几乎都是各大医院心内科的骨干，副主任医师级别的人物，或者是刚海归的博士主治医师。 第四级别，普通会员。只要心内科专业，有人推荐，缴纳了会费，都可以加入。所有的学生都是在此行列。 李瑶原本让陆晨加入电生理协会，就是让他成为普通会员，平时可以去参加一些会议。 没想到他居然成了精英组的成员。 光是看着精英组的成员构成，就知道一个学生加入其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李瑶知道，目前加入精英组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主任或者副主任直接邀请，另一种便是线上考核！ 她给陆晨的邀请码，只是普通成员级别的。 她也不敢给一个学生精英级别的邀请码。 被别人知道的话，那她这个副主任委员也别想当了。 那陆晨就是靠自己的努力，通过的精英组考核？ “陆晨，你考了几次通过的考核？”李瑶柔声道。 “两次。” 精英组的考核题目，李瑶见过。 题目不仅难度大，而且变化多端，普通的心内科医生根本无法通过考核的。 沉默了半晌。 李瑶的心中仍在消化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 “你是怎么做到的?” “老师，第一次考试失败之后，我分析了考试题目，进行了针对性的训练……” 陆晨解释了很多。 只不过，现在他的话，显得苍白无比。 知识的鸿沟，不仅仅是靠训练，或者题海战术就能弥补的。 陆晨能通过精英组的考核，这就说明，他内在的实力，远远不止表面上所展现的这么多。 “陆晨，你知道精英组的成员都有哪些吗？”李瑶轻声道。 “不知道。”陆晨摇了摇头。 “就我们京华二院心内科来说，目前的住院总李庆华，他是高年资的主治医生，今年准备晋升副主任；还有心内一区的王鹏，副主任医师；心内科三区的唐亮，今年的海归博士……” 陆晨越听这些名字，越是心惊。 说实话，从李瑶的嘴中，他第一次清楚自己这个精英组会员的分量。 难怪范志平在群里一直喊自己“教授”。 自己解释了这么多遍，他都没有理会。 精英组的成员，大部分都是副教授及以上。 “所以这个病人，是你在微信中诊断的？” “嗯。”陆晨无奈地笑了笑，“我解释了很多遍，我不是教授，这些群里的医生都不信，所以才有今天这个事情。” 李瑶笑道：“他们这样叫倒也没错，精英组的成员大部分都是心内的骨干，最后都成了教授。而且他们坚持叫你教授，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承认自己的落后。” “他们潜意识认为，不是他们水平差，而是这病太罕见，只有教授级别的医生才能诊断出来。” “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是个学生，那他们的老脸往哪里搁？” 抬高对手的身价，那自己的身价也会随之上涨。 “嗯。”陆晨点点头，“可我就是一个学生，他们这么叫，我心虚得很。” “哈哈。”李瑶笑了笑，走到陆晨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个学生可不一般啊！” 李瑶觉得自己真的捡到了一块宝。 还是一块稀世珍宝。 只不过，这里的池子太浅。 陆晨的未来，应该在广袤的星辰大海。 “你成为精英组会员的这件事，暂时不要声张。”李瑶想了想便道。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陆晨的年龄尚小，现在公布这个消息，肯定会引起众人的关注。 而且她现在的身份敏感，陆晨很容易受到牵连。 等待时机成熟，再公布陆晨精英组成员的身份，可能会更好。 陆晨点了点头。 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光是在群里发言，就被当成了教授。 要是公布的学生的身份，那他就要在大众的聚光灯之下了。 猥琐发育，它不香吗？ “不过，你可以在那个微信群里多发言。”李瑶道，“在群里混个脸熟，以后办事也方便。这些群里的人各个医院的都有，你要是京华本地人，你就知道它的好处了。其次，还能给我们二院心内科引流一些患者。你看你这个肥厚性心肌病的病人，就是慕名来找你的。” “好的，老师我会经常发言的。”陆晨笑了笑。 其实，他在群里发言还有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赚取感谢值！ 何乐而不为呢！ “噢，对了，今天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李瑶道，“我听技能中心的戴老师反映，你去技能中心就练了几个简单的项目。本来准备跟你好好谈谈，但是现在看来，我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一个在研一的时候，就通过了精英组考核的学生。 这种学生，可不能以常理度之。 李瑶觉得，就放手让陆晨自己去干。 在她的心中，几乎已经默认了陆晨会成功通过校队的选拔。 在这种全国医学技能大赛中，他又会创造什么样的成绩呢？ …… 陆晨离开主任办公室后。 李瑶在第一时间，就给京华电生理协会的总部打了电话。 “给我一份协会最新的成员名单” “好的，李主任，马上发到您的邮箱。” 不到一分钟。 李瑶的邮箱里就多出了一份京华电生理协会的成员名单。 视线直接落在精英组成员上。 精英组成员的名单上，最后一个赫然便是——陆晨！ 这是真的！ 从陆晨嘴里说出来的，和自己亲自证实的。 这种震撼的效果是不一样的。 李瑶看着名单上的名字，眼中仍然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第158章 手中的牛肉包突然就不香了 回到值班室，换下白大褂。 陆晨心里松了口气。 “陆晨教授”这件事，算是解决了。 不过李瑶老师说的校队考核，他也要提上日程了。 把五十多项操作技能都放在最后一两次中考核，这肯定是不可能，也不现实的。 一是时间不允许，二是万一出了意外，他没有完成所有的项目。 那就冤枉死了啊！ 距离下一次考核，只剩下三天的时间。 陆晨有条不紊的在虚拟空间进行着训练。 同时在临床工作中赚取感谢值，兑换虚拟训练的万能卡。 …… 周五，考核的时间到了。 这也是第二次考核。 所有参与校队选拔的学生，今天都申请了考核项目。 陆晨申请了八个项目，全部都是基础护理学的技能操作。 “陆晨，你今天也去考核啊！” “嗯。”陆晨点了点头。 他正在寝室收拾自己的背包，准备去校部的技能考核中心。 床铺对面的王子豪一下子就蹦下了床。 “那你等等我，我也申请了考核。” 王子豪迅速洗漱完毕，跟着陆晨出门了。 “你的脸洗干净了吗？”陆晨瞥了眼王子豪。 这货两分钟洗脸刷牙，还加撒了一泡尿。 “当然干净啦。”王子豪啃了一口手中的牛肉包，“你今天申请了几个项目？” “八个。” “还不少啊！”王子豪道，“我上次试水考了两个项目，这一次准备考六个项目，一共也是八个。” “我看今天考核的人还挺多的”陆晨道。 来到校部，往技能考核中心走的方向，他看到了不少二院的熟悉面孔。 “是啊，大家可是牟足了劲儿，想要进入校队。”王子豪道，“我听说谷新悦还申请了加练，每天晚上都去技能中心。他这是一副要超越你的模样。哎呦喂，说曹操，曹操到了。” 不知什么时候，谷新悦来到了两人的身旁。 “早啊。”谷新悦朝陆晨打了个招呼，还朝王子豪点头示意。 “早。”陆晨淡淡地回了一句，他有点儿怵这货。 谷新悦是长得很帅，但是总感觉他动机不纯。 “训练得怎么样？”谷新悦又道。 “一般一般。”陆晨往稍微旁边走了一点儿。 “呵呵，那你可要小心了。”谷新悦笑了笑，“我今天申请了二十个考核项目。” 陆晨颇为意外地看了眼谷新悦。 这人这么生猛啊？ 那他今天一整天，几乎都要呆在校部的考核中心了。 王子豪插了一句，“我们又不是比快，你小心做错了。” 谷新悦毫不在意地说道：“我选择的项目，都是我最有自信的。” “那就提前恭喜你了。”陆晨笑道。 “我看你似乎一点儿斗志都没。”谷新悦皱眉道。 “我这是恭维的话，你没听出来吗？”陆晨瞟了眼谷新悦，“难道我要跟你说，我已经预定了一个校队的名额了。” 谷新悦“……” 王子豪不由得扑哧一笑。 谷新悦看了两人一眼，便快步离开了。 “听说谷新悦在本科一直都是第一，入学摸底考试输给了你，他很不甘心。”王子毫看着谷新悦的背影道。 “你听谁说的，他本科一直第一？”陆晨道，“你见过哪个本科第一的会选择留校的？最优秀的一波人其实，都已经去了更好的医学院，或者出国了。” “陆晨，你这也太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王子豪无奈道。 “我说的是事实。”陆晨沉声道，“京华医科大学，虽然是一流的医学院校，但是基本上属于吊车尾的存在。华夏还有很多顶级的医学院，甚至一些二流的医学院校，这几年的发展也比京华好。” 这一点，陆晨在调剂选择了京华二院的时候，他便一直在心中告诫自己。 “京华之外，有更多厉害的人存在。进入校队，从来都不是我的最终目标。” 目前京华二院的最好成绩，也不过第十一名。 陆晨想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个名次。 王子豪听到陆晨的话，脚步一顿。 微微落后于陆晨，他便又加速赶上。 他扭头看了眼正在啃酱肉包的陆晨。 大家都在为校队的选拔而努力，他却已经想到了选拔之后的全国大赛。 原本在王子豪的心中，选入校队，去外面旅游，就不错了。 对比于陆晨所想，倒是千差万别。 他突然就感觉手中的牛肉包不香了，他也想去啃一口酱肉包。 …… 来到校部技能考核中心。 一走进大厅。 大厅的巨屏上便显示着所有人的名字。 名字的后面，有通过考核项目的数量，以及每项考核的分数。 考试最终的成绩，并不是分数简单的相加。 而是通过加权的方式，按照每类技能所占的比例，进行综合的计算。 比如内科的技能比例最大，相应的分值高。 儿科、妇科的比例小，所占的分值也小。 目前排在第一位的，是京华一院的一个外科的学生。 他已经完成了十项考核，加权分在所有人中是最高的。 第二位，是京华三院的女生。 她同样完成了十项考核，加权分在排第二。 排名最高的京华二院的学生，是一名叫李恒震的男生。 陆晨见过他几次，他好像是肛肠外科的研究生。 他目前的完成了九项考核，排名第三。 在最后一行，第六十名，陆晨发现了他自己的名字。 “陆晨，完成项目零，加权分零。” 王子豪也在屏幕中找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目前排名第四十五位。 “我的排名好低啊。”王子豪感叹了一句。 “现在看这个排名没有什么意义。”陆晨道，“好好准备考核。” “嗯。”王子豪点点头。 …… 叮咚！叮咚！叮咚！ 铃声响起，技能考核正式考试。 陆晨的第一项考核，便是基础护理学的吸痰术。 进入吸痰术的考核房间。 房间的四周都安了摄像头，正中央放置了一个操作台，操作台旁边有假人模型。 操作台旁边有一位男性监考员。 见到陆晨走进教室，他便出声道。 “技能考核开始，时间五分钟，倒计时开始！” 陆晨闻言，迅速进入考试状态。 第159章 实质性奖励 洗手、戴口罩、手套。 备齐用物，携至操作台旁。 向患者解释操作目的与合作方法。 开始操作，将患者头转向操作者一侧，昏迷病人可用压舌板或开口器帮助患者张口…… 这一套流程，陆晨熟记于心。 看似简单的操作，其实很要求操作者的熟练度。 否则在临床上，很容易对患者造成伤害，或者无法完成吸痰操作。 不过现在在假人身上操作，基本上没有这些顾虑，操作的难度直接下降了一整个档次。 三分钟后。 “老师，我的操作完毕。” 监考老师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学生做得不错，是他目前看过最标准的一个。 “有个问题需要你回答，哪些病人禁用鼻导管吸痰。” 陆晨正准备离开，听到问题脚步一顿。 他第一次参加考核，还真没想到需要回答问题。 “应该是颅底骨折的病人，禁用鼻导管吸痰。” 好在这个问题比较简单，陆晨很轻松地便回答了。 “嗯，很好，吸痰术的考核结束。”监考老师道，“这个项目的考核成绩，一个小时后会在大屏幕中公布。” 陆晨这才知道，考核的分数并不是由一个监考老师打分。 房间有两个监视器，每个监视器前都有一个老师审核，并且打出分数。 这是仿照全国医学技能考试的模式，可以防止某一个老师的误判。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 陆晨完成了基础护理学的八项技能操作。 其实每一项技能，操作的时间并不长，主要等待考核比较浪费时间。 中午十二点。 巨屏的排名刷新了。 陆晨从最后一名，上升到了第42名。 “陆晨，完成项目8个，加权分15432分，排名42。” 排在陆晨后面的人，很多都还没进行考核。 今天结束之后，陆晨的排名肯定会继续下降。 王子豪很早之前就完成了考核。 虽然他只申请了六个技能操作。 但是六个技能操作都是占分值比较高的操作。 他的排名一下子涨到了31名。 下午六点半。 随着最后一项考核结束，目前的总排名也刷新了。 整个总排名中，谷新悦直接跃升到了第一位。 京华二院的李恒震也上升到了第二位。 除此之外，在前十名之中，京二院华还占了四个名额。 分列第五、第七、第八以及第十。 一时间，京华二院，“风光无限”。 …… 京华医科大学校本部，会议室。 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坐着十多个人。 在场的都是各个附属医院，负责分管技能大赛的人。 “李主任，你们京华二院今年不错嘛。”一个瘦高的男人乐呵呵朝李瑶道，“今天的第二次考核结束，你们京华二院的学生排名，都很靠前啊。” “现在的排名可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李瑶笑了笑，“雷主任，你们京华一院，每年都至少两个学生入选，现在只不过还没有发力而已。” “还有三次考核的机会，希望我们一院能赶上来。”雷凡眯起眼睛，笑了笑。 这李瑶挺明白形势的嘛。 说的话，他很受用。 从整体实力上来讲，京华一院是压住了京华二院一头。 但是从各别科室来说，京华二院的心内科、神经外科、超声科都是位于全国前十，稳稳盖过了京华一院的风头。 会议室的主坐上，是一个中年男人，京华医科大学研究生院的院长骆冰河。 他也是此次全国医学技能大赛的总主管。 “大家静一静哈。”骆冰河双手下压，示意在场的众人安静。 “这次召集大家前来，主要是为了商量这一次全国医学技能的大赛的事情。” 在坐的众人都很疑惑，技能大赛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选拔出校队的队员，然后出去比赛进行了。 骆冰河环顾众人，缓缓道：“鉴于我们学校近些年的生源不断流失，张校长也很担心各个附属医院的发展。恰逢这次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是一个提升我们学校影响力的好机会，张校长十分重视这次比赛。” “这一次我们不仅是去参赛，而且是要抱着拿奖的心态去！” 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都面面相觑。 拿奖？ 这至少要进前三！ 可是京华医科大学最好的成绩也才第十一名。 “骆院长，您没觉得这中间的跨度太大了？”雷凡说出了大家都想说出的话。 “怎么说呢，成绩都是争取出来的。”骆冰河笑了笑，“大家不努力试试，怎么就知道这帮孩子不行呢？” 众人闻言，议论纷纷。 “院长，不是我们不努力，是咱们的生源就比其他大医院的差，从起跑线上就输了。” “这是换汤不换药啊！人家带的是什么队伍，我们带的是什么队？我们京华现在什么水平？就这么几个人，你李恒震都排到了第二，他能去参加全国医学技能比赛吗？比不了，没有这个能力知道吗？再这样下去，输给了一流医学院，就要输给二流的医学院，继续比下去，我怕连那些二流末的医学院校都比不了。” 骆冰河听到了众人的议论，面色一黑。 “实在不行，就当是为明年的医学技能比赛练兵，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们是最早为明年技能比赛做准备的。” 雷凡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发笑。 现在赢不了别人，还指望明年赢？ 明年别人就原地踏步，等着你去超越？ “院长，要我说啊，还是要有实质性奖励给到个人。”李瑶笑了笑，“让这些学生有足够的动力去拼，这样或许能好一些。” 现阶段的奖励，都是传言。 没有任何书面上的文件。 所有学生虽然知道参加这比赛有好处，但是看不见、摸不着，总还是有距离感。 众人听到李瑶的提议，纷纷叫好。 “院长，我看李主任说得在理！” “对啊，有奖励，大家才会去拼啊。” “现在这些学生啊，一个比一个精，想要他们努力，没有明面上的好处，是不太可能的。” 骆冰河陷入深思。 一直都说参加技能大赛有奖励，但是也是大家互传，没有出台任何文件。 或许，真的要给点儿奖励？ 第160章 红包，这东西坚决不能碰！ 第二次考核结束。 当天晚上。 京华医科大学研究生院立刻就发了一份通知，明确指出了在全国医学技能大赛中的排名奖励。 进入全国十强，无条件获得次年的一等奖学金。在各种评优、评先以及毕业留校时，优先考虑。 进入全国六强，无条件获得次年的一等奖学金和国家奖学金。在各种评优、评先以及毕业留校时，优先考虑。 进入全国三强，无条件获得全年的一等奖学金和国家奖学金。在各种评优、评先以及毕业留校时，优先考虑。在毕业申请博士考核时，有优先选择权。 全国第一，无条件获得所有奖学金。在所有评选活动中，有优先选择权。同时获得京华医学大学外出学习交流的机会。 看到这份通知，那些没有机会参赛的学生，无不后悔没有在入学摸底考试中没有好好发挥。 甚至有人想要联名请愿，要再来考一次。 那些进入了校队选拔的人，所有人都红了眼。 获得奖学金，这只是物质奖励。 获得留校、考核的机会，这可是为今后的人生铺路啊！ 所有参与校队选拔的人，彻底爆发了自己体内的潜能。 京华二院的技能培训中心，每晚几乎都是灯火通明。 陆晨也看到了这一份通知。 “学校这次是下了血本啊！” 不要小看每个国家奖学金、留校以及读博机会的归属。 这其中甚至还有外出交流的机会。 原本这些大部分奖励，都属于一些利益集团。 现在都这样明面上分了出来，背后一定牵扯了很多人的利益。 看来京华校本部的领导，是特别重视这次全国医学技能考试。 陆晨当然不会错过这种拿奖励的好机会！ 他现在每天的生活，除了在临床上赚取感谢值，抽空便去技能中心训练。 晚上回寝室后，就进入系统虚拟空间强化训练。 操作技能的训练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 心内科八区。 “婆婆，您的术前检查结果出来，有做消融手术的指证。” 病房中，陆晨笑着对张凤英道。 “那太谢谢陆医生了。”张凤英笑了笑，“手术大概什么时候做啊？” “手术安排在明天上午，到时候有人带您去导管室，您不用管。” “好的。” 交代了一些术前注意项目，陆晨便准备离开病房。 “哎，陆医生，我找您有点事儿。”袁航站起身。 “啥事儿？”陆晨停下脚步，回头看来了眼有些支支吾吾的袁航。 “陆医生，这里不方便，我到外面走廊跟你说。” “嗯。” 陆晨点了点头，跟着袁航来到走廊外面的角落里。 “陆医生，这几天太麻烦你了。”袁航笑道。 随着这几天的相处，袁航发现陆晨真是一个称职的好医生。 每天不仅会多次查房，还会定期来科普一些医学常识，给患者做宣教。 这可是他在别的医院从来都没见过的。 病房里其他病人对陆晨的评价也很高。 年轻小伙子，有耐心，脾气好。 关键是在他的病床上，病也好得快。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陆晨笑了笑道。 他还以为袁航找他出来，是想更具体的了解手术的风险，原来就是来表示感谢的？ “明天我妈就要做手术了，还想让陆医生多关照一下。” 袁航说完之后，还朝四周瞄了一圈。 陆晨这就感觉他的动作，有些不太对劲了。 果然，只见袁航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袋子，悄悄地往陆晨口袋里面塞。 陆晨面色一变，退后了一步。 “使不得，使不得。” “陆医生，这是一点儿小意思，不多。”袁航见自己的黑袋子落空，连忙又上前走了一步，又想把黑袋子往陆晨的口袋里塞。 “您不用这样，我是不会收的。不光是我，在我们心内科八区，没人会收你这个钱的，没人敢收你这个钱。” 陆晨双手背在身后，又往后退了一步。 袁航面色有些尴尬，旁边有人朝这边张望，他连忙将袋子塞回来了怀中。 “陆医生，你这……” 陆晨无奈地笑了笑：“您真的不用这样，无论是什么患者，我们都会尽力去诊治。您现在给我红包，反倒是害了我。” 别说他现在是学生，即便是走上工作岗位，成为了真正的住院医师，主治医师，甚至是主任医师。 那他更不会伸手接这个钱了！ “那，那，我这个。”袁航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头，“陆医生，您别介意啊。” “不会，你下次不要这样就行了。” “那我给你们买点儿水果？” “这个可以。”陆晨笑道，“意思一下就行，我们不会因为你送了什么东西，就对你有什么特别关照。” “好好，我知道了。”袁航点了点头。 这个陆医生，还真是不太一样。 袁航快步离开了病房，准备去找个水果摊，买点儿好水果。 陆晨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一笑。 这一家还真舍得，刚刚那黑袋子还不薄，大几千块钱呢。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见众人看自己的脸色不对。 咋的了？ 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他今天又变帅了？ 这时候，孙果果凑到他的身前，小声道。 “师弟，刚才那个患者给你红包，你没收！” 陆晨一愣，“当然没收啊。师姐，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啊？” 孙果果没好气地瞥了眼陆晨，“你这不是废话吗？科室就这么大点儿地，护士去病房换个药，就看见你个一个患者在旁边说话，患者还掏出一袋子东西……这不是红包还会是啥啊？” 陆晨摸了摸后脑勺，幸好没收红包。 不然这可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啊！ 咦，不对，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收。 “师弟，可千万不能收啊。”孙果果语重心长地说道，“首先，从我们医生的职业道德来讲，红包是肯定不能收的！另外啊，有些患者家属可能背后给你使绊子，你应该懂。” 陆晨笑了笑，“师姐，你放心，我知道。” 他爸妈可都是医护人员，从小耳濡目染。 红包，这东西坚决不能碰！ 第161章 尿不出来的心梗患者 心内八区，医生办公室。 陆晨正在埋头补病历，一个小护士突然走到了他的身旁。 “陆晨，去帮我个忙呗。” 小护士叫贾柳，来心内八区工作只有一年的时间。 “怎么了？”陆晨疑惑地回头看了眼贾柳。 “我有个pci术后的病人，小便一直解不出来，要插尿管……”贾柳小声道，“你帮我去弄一下吗？” “男患者？” “对呀，要是女患者我要你去干嘛？”贾柳轻轻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去，帮个忙，你平时不也挺帮柳眉姐的吗？” “可是你们平时都是自己给男患者插的啊，怎么今天让我去？” “哎，那个男患者很年轻，有些害羞，非要让男的去给他插。”贾柳无奈地笑道，“我们都不害羞，真不知地道他一个大男的，害羞个什么劲儿呢。”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笑了笑：“你们见多识广，可是病人可能都没有女朋友啊。” “去你的。”贾柳笑骂了一声，“到底去不去？” “行。”陆晨自然是满口答应。 这种提升技能熟练度的事情，多多益善。 “谢谢啦。”贾柳笑了笑，“下次一起夜班，请你喝奶茶啊。” “好。”陆晨点点头，便去治疗室拿导尿包。 这一次，他身后的那个小班跟没有跟着他了。 …… 心内八区病房。 杨松觉得自己太悲惨了。 他今年才21岁，在连续熬了一个星期的通宵之后，突发胸痛。 送到京华二院后，被确诊急性心肌梗死，放了三个支架。 今天室术后的第二天，他从u病房转回了普通病房。 可是尴尬的事情又发生了。 心梗患者在急性期不能下床，他的小便一直都解不出来！ 护士说给他插尿管。 杨松连忙拒绝了，这多难为情啊！ 可是躺在床上，他有尿意，又尿不出来。 这种滋味更难受！ “要不你给我找个男医生来插。”杨松最后没得法，只能妥协了。 …… 陆晨拿着导尿包，来到需要导尿的36号病床。 “杨松是？”陆晨开始核对患者姓名。 “嗯。”杨松点了点头，“医生，你是来给我插尿管的？” “是的。”陆晨笑道，“插管过程中，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随时跟我说啊。” “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啊？”杨松眉头皱了皱。 他最怕痛了。 “肯定啊，导尿管插进去的时候，会有些不舒服。”陆晨道。 “哦，医生那你轻点儿啊。”杨松小声道。 陆晨点点头。 “把裤子脱了。” “啊？怎，怎么脱？” “就是把将裤子褪到膝盖以下的位置，然后两个腿稍分开。” “哦。”杨松老脸一红，把裤子拉了下去。 “内裤也脱了。” 杨松朝旁边瞄了一眼，没有别人，然后缓缓把内裤也脱了。 “我先要消毒。”陆晨朝杨松道。 “用啥消毒啊？”杨松一愣。 “医院常用的碘伏啊，你别太紧张了。我操作很好，马上就结束了。” 杨松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 消毒的时候第一遍需要从外到里进行消毒。 第二遍从里到外进行消毒。 消毒完毕之后，再插导尿管。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当导尿管进入尿道20左右的时候，陆晨便见到有小便流出。 之后再插入2-3。 把20l生理盐水注入到气囊口里面，之后就是固定导尿管连接导尿袋。 “插完了。”陆晨将导尿管打开，“杨松，我先给你放四百毫升尿，不能放多了。” 第一次导尿不能导太多。 否则容易引起膀胱体积迅速缩小，而导致膀胱出血。 “谢谢医生。”杨松睁开了眼睛，果然还是有些不太舒服啊。 陆晨清理完导尿的器材，便听到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杨松的感谢值+1！” “恭喜，导尿术熟练度达到81！” 还不错。 一次操作收获了感谢值，还可以训练技能。 “医生，你等等。”杨松突然把陆晨叫住了。 陆晨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 “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我感觉自己还是尿不出来啊。”杨松眉头紧皱。 陆晨一愣，看向。 导尿管中的确没有尿液流出来。 导尿袋里面，只有大约20l的尿液。 这个导尿管的操作，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 系统都给他涨了熟练度。 可是为什么没有尿液引流出来？ “你多久没解小便了？”陆晨皱眉道。 “快一天了。”杨松想了想便道。 “一天？”陆晨面色凝重，“这一天，你是正常饮食？喝水喝得多吗？” “你们医生不是让我多喝点儿水吗？”杨松疑惑道，“我喝了挺多的水。” “有没有感觉胸闷？”陆晨继续道。 杨松连忙点头。 “昨天夜里我就感觉到胸闷。跟值班医生说了，他说我是急性心肌梗死，虽然放了支架，但肯定不会完全恢复。” “放支架之前，你是什么症状？有没有胸闷？” “就是胸口痛，并没有胸闷的感觉。” 喝了很多水，一整天都没有尿。 还有多了胸闷的症状。 陆晨感觉到这个患者病情有些不对劲。 这可不是简单的尿不出来的问题啊。 一整天几乎无尿，这完全可以诊断急性肾衰竭了！ 人体内，时时刻刻都进行新陈代谢。 新陈代谢产生的大部分废物，都通过肾脏排泄。 如果没有尿，那就意味着肾脏受到了损伤。 持续性无尿，新陈代谢废物蓄积体内，很有可能造成各个脏器的损伤。 如果长期无尿，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尿毒症”。 “杨松，你先好好在床上休息。”陆晨道，“我等会儿让你主管医生来看你。” “好，谢谢医生。”杨松点点头。 …… 先将导尿的废物处理掉，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便立即打开了36床杨松的化验单。 “术前的肌酐是正常的。” 随后，陆晨翻到了杨松术后复查的肾功能指标。 “肌酐141uoll！” 陆晨眼神一凝。 术后的第一次复查，肌酐升高，这就代表着肾功能已经遭到了破坏。 打开医嘱系统。 陆晨看到医嘱系统中，并没有再次复查肾功能的医嘱。 这个患者并不是他们组的患者，而是邵军主任医师组的患者。 陆晨并没有处置的权利。 “胖子，这个36床是你们谁管啊？”陆晨来到邵军主任组的学生旁。 程鹏是邵军主任的研究生，和陆晨同为研一的新生。 因为体型肥胖，大家都叫他胖子。 “36床杨松……”程鹏打开电脑，“昨天刚从u转上来的病人，是我管的，怎么了？” 陆晨沉声道：“这个患者一天都没有小便。饮食是正常的，我听他说，你们还让他喝了很多水，可是仍旧没有什么小便。” “一直没有小便？该不会急性肾衰竭了？” 程鹏面色一变，脸上的肥肉抖了一抖。 第162章 急性肾衰竭 “胖子，你们组的上级呢？”陆晨沉声道。 程鹏苦着脸，道：“邵主任和夏刚师兄都去导管室做手术了，组里就剩我们几个学生。” 陆晨立刻道：“赶紧给他们打电话，一定要把患者的病情通知他们，然后开一个急查血，把患者的血常规、肝肾功能、心肌酶、电解质都查了。” 患者有病情变化，第一时间就要告诉上级医生！ “好。”程鹏点点头。 陆晨平时在新生的威望很高，众人还是比较信任他。 他不仅流传着在电梯里穿刺的事迹，还有入学摸底考试得满分的“壮举”。 “对了，还要赶紧请一个肾内科急会诊。”陆晨补充道。 “确定是急会诊？” “这种情况肯定要急会诊啊！”陆晨点点头，“患者可能要做急诊透析。” “嗯！”程鹏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立即电话通知邵军主任，然后让组里其他的小伙伴下医嘱。 …… “师弟，你们刚才在那里讨论啥问题啊？” 孙果果早就注意到了邵军主任组这边的情况。 陆晨顿了顿，道：“师姐，我刚才跟36床插尿管的时候，发现他已经一整天都没有解小便了。” “36床？”孙果果皱眉道，“那是什么病人？” “急性心肌梗死，刚做了支架，今天是术后第二天，刚才u转上来。” “邵主任不在科室吗？”孙果果环顾办公室，并没看到邵军主任和夏刚的身影。 “他和组里的医生去手术室了。”陆晨道。 “又做手术去了啊？”孙果果无奈地摇摇头，“哎，邵主任把一个内科活生生搞成了外科。师弟，你去帮一下他们组的同学。” “嗯。” 得到了孙果果的授意，陆晨便没有顾忌，直接来到了程鹏身旁。 “胖子，怎么样？联系上邵主任没？” “没有啊，没人接电话。”程鹏摇摇头，“可能是正在做手术当中，夏刚师兄也没接电话。”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 “胖子，你让你们组的一个实习生去导管室找一下邵主任。”陆晨道。 “好，现在只能这么办了。” …… 程鹏很快就吩咐了一个实习生，去四楼u找邵军主任和夏刚师兄。 “肾内科急会诊，是哪个病人？” 办公室外走进了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医生。 看他的体型，不太像是个内科医生，反倒是像是个外科的医生。 “咦，汪老师，您怎么亲自来会诊了啊。” 孙果果见到中年男医生，亲切地询问道。 “哎，科里医生都忙啊。”汪军笑了笑，“果果，你现在也独自上班了啊？” “汪老师，我都上班好几年了啊。”孙果果笑道。 “哦哦，我有些忘了。”汪军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记性……哦，会诊的病人是哪一床的啊？” 这时候，程鹏连忙起身道。 “老师，会诊的病人是36床，我带您过去看看。” “嗯，好。”汪军点点头，跟着程鹏走出医生办公室，“患者是什么情况？” “患者的情况……” 程鹏一时间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他求救地朝一旁的陆晨看了眼。 陆晨立刻会意，跟着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老师，患者的情况是这样的。”陆晨道，“他是刚做完急性心梗的介入手术的第二天，今天一直没有小便，我刚刚给他插了尿管以后，就只出了几十毫升的小便，考虑有急性肾功能衰竭的可能。” 汪军看了眼陆晨，“你是管床医生？” 陆晨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老师，我是管床医生。”程鹏小声道。 “你是管床医生，怎么让别人交代病情啊？”汪军眉头一挑。 程鹏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晨却笑了笑，道：“老师，刚刚是我给病人插的尿管，我正好发现他今天都没有小便的，比较清楚他的病情变化。” “你们科术后不常规记尿量吗？”汪军疑惑道。 “会记24小时尿量。”陆晨道。 “那管床医生怎么没发现小便的异常？” 汪军一连串的发问，让程鹏额头都冒汗了。 胖子本来就容易出汗。 被汪军这么一问，他感觉自己手心手背全都是汗。 陆晨也感受到眼前这个中年医生的压迫感。 “你的上级医生是谁？” “老师，我是邵军主任组的。”程鹏小声道。 “噢，那就是夏刚那小子带你？” “嗯，夏师兄带我。”程鹏直点头。 “那我明白了，他们这真是钻到手术眼儿去了。”汪军无奈地摇摇头，“我们先去看看病人。” …… 病床前。 杨松紧张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医生。 他在网上看过一个段子，住院患者最怕有很多医生一起来看你。 要不就是你的病情很典型，要不就是你的病情很危重。 此刻，杨松希望自己是前者。 “小伙子，不要紧张啊，我来给你看看。”汪军来到床前，开始给杨松进行体格检查。 “双肺底可以闻及细小的湿罗音，心脏听诊正常，双下肢稍微有些水肿。” 汪军将自己所检查出的阳性体征都说了出来。 陆晨在一旁很惊讶。 他当时只顾着“病人没有小便”这种情况，忘记了给病人查体。 这样的阳性体征，都十分有意义，代表着患者此时是有液体潴留的情况。 “小伙子，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小便？”汪军道。 “嗯。”杨松点了点头，“就刚刚插尿管的时候，有一点点尿。” 汪军收起了听诊器，看向一旁的程鹏。 “患者术前术后的肌酐分别是多少？” 程鹏想了想，道：“术前正常，术后偏高一些。” “偏高是多少？”汪军皱了皱眉头。 “一百三四十。”程鹏有些犹豫。 “你管几个患者啊？连患者的化验值都记不清楚？”汪军挑了挑眉，随后看向一旁的陆晨，“你说说看，患者的肌酐是多少？” “术前73uoll，术后第一天复查是141uoll。” 汪军颇为意外地看了眼陆晨，“肌酐清除率是多少？” 陆晨顿了顿，“老师，我大概算了一下，他的肌酐清除率应该是58l。” “嗯，不错。”汪军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也不全是那些不靠谱的。 “你也是邵军主任组的？” “不是，我是李瑶老师组的，现在孙果果师姐带我。”陆晨道。 “嗯，果果带得不错。”汪军笑了笑，然后率先走出了病房。 回到医生办公室。 汪军看完了患者的病程和辅助检查。 “陆同学是，你考虑这个患者是急性肾衰竭，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有什么依据吗？” 听到汪老师的询问，周围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陆晨。 成绩汇报和更新时间。 24小时过了。 收藏27w，首订2350，均订2050。 谢谢大家的每一个订阅、月票和打赏。 投月票和打赏的同学太多啦，就不一一列出来，不过我都记得大家的id。 都很眼熟啦！ 感谢大家的厚爱，话不多说，都化作更新。 接下来每天保底三更。 更新的时间，集中在晚上八点以后。（没办法，每天六点下班，吃了饭差不多就七点半，每周还有一到两个夜班。） 虽然更新的速度不快，但还是要有加更规则： 1、均订每涨200，加一更。 2、月票300，加一更。 3、万赏一更，封顶10更。 现在一章存稿都没了，会尽可能更新和加更。 目前还欠了好几章，稍微算了一下，万赏欠1更，订阅欠5更，月票欠1更。 加起来欠7更。 …… …… 努力码字了。 第164章 手术匠 程鹏愣了愣，当下没有任何动作。 “快啊，胖子，赶紧行动。”夏刚走进办公室，坐在电脑前，打开医嘱系统，准备下医嘱。 “师兄，不用了。”程鹏连忙上前道，“已经急查血了，急会诊也请了，现在就剩和家属沟通病情。” “啥？你，你都做了？” 打开36床的医嘱，果然看到医嘱都已经下了。 夏刚手中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着程鹏，眼中露出疑惑之色。 自己这个胖师弟，什么时候如此机灵了？ “刚才是不是汪老师来急会诊的？”夏刚道。 “嗯。”程鹏点了点。 难怪他刚刚上楼的时候，在电梯里还碰到了汪军老师。 “汪老师什么意见？”夏刚道。 “汪老师把意见写在会诊记录了，考虑造影剂肾病，有急性肾衰竭的可能，目前没什么特殊的处理，先看急查肾功能的结果，然后让师兄你去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患者可能需要做急诊透析。”程鹏道。 夏刚闻言，表情一愣。 “汪老师知道这是我的病人？” “嗯，我和他说了。” 夏刚有些疑惑了，怎么刚刚汪老师在电梯里没和他说这事儿？ “行，那我就先去和家属沟通病情。” 放下心中的疑惑。 夏刚走出医生办公室，前去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 …… 医生办公室。 “陆晨，要不是你刚刚帮忙，我一时半会儿还真不知道怎么样。”程鹏来到陆晨身旁，“就只能等夏师兄回病房了。” “没事儿，咱们都是一个科室的。”陆晨笑了笑。 当初他刚来科室的时候，夏刚师兄也帮了他不少忙。 系统弹出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程鹏的感谢值+1！” 胖子人真不错，还给了他一点感谢值。 “不过我怎么觉得夏师兄一直在做手术啊？”陆晨疑惑道，“不是在做手术，就是在做手术的路上。” 程鹏无奈地摇摇头。 “邵主任就是搞冠脉介入，夏师兄跟着他，自然就是以做手术为主。病房的事情都是下面学生在管，夏师兄每天都会查一次房，如果遇到比较忙的时候，就晚上来查房。” “噢。”陆晨点点头。 心内八区的四个主任医师，他最少见到的就是邵军主任。 因为邵主任几乎都泡在导管室，偶尔会来病房进行一次大查房。 和程鹏聊了两句，夏刚也从病房中走了回来。 只不过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哎，患者太年轻了，家属不太能接受肾衰竭的这个事实。”夏刚继续对程鹏道，“胖子，我们还是先等肾功能的结果出来，让患者做一个急诊的泌尿系超声，再看下一步怎么做。” “好的，师兄。” 程鹏立刻开好了超声申请单，然后就推着患者外出做泌尿系超声。 虽然已经排除了泌尿系梗阻导致的肾衰竭，但是常规来说，还是要完善超声，以免遗漏其他的诊断。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 程鹏带着36床的患者回来了。 泌尿系超声结果示：双肾大小正常，余未见明显异常。膀胱、输尿管无明显异常。 超声结果，进一步排除了肾后性肾衰的可能。 这时候，患者急查的肾功能结果也出来了！ “36床杨松，肌酐540uoll！” 打开化验系统，陆晨在看到这个肾功能报告单的时候，便知道自己的诊断应该是正确。 肾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从150uoll，直接涨到了540uoll！ 随之而来系统提示，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达到7！” 还真是不容易啊，又一次诊断正确，系统奖励了完成度。 “胖子，再请肾内科急会诊。”夏刚立刻吩咐道，“我去和家属谈急诊透析的事情。” “好。” 两人立刻分头行头。 汪军很快又来到了心内八区。 “这个患者因为心梗放了支架，在我们科透析的话，风险大，我建议还是去u透析，我记得你们u也有透析的机器。” “好的，汪老师。” 夏刚在多次和家属沟通之后，已经和家属谈妥了。 这个时候，家属不接受急性肾衰竭的现实，那也得接受了。 不做急诊透析，那患者的病情随时会进一步的恶化。 “没事我就走了。” 汪军和夏刚的话不多，和孙果果打了个招呼，他便离开了。 程鹏很快联系了u医生，准备将杨松转入u进行透析治疗。 而夏刚亲自推着病床，将杨松送到u。 …… “师姐，我怎么感觉汪老师好像对夏刚师兄不太感冒啊？” 夏刚走后，柯玥心中的八卦之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她早就看出来，这汪老师对夏刚师兄的态度怪怪的。 陆晨也是竖起了耳朵，他对这个也很感兴趣。 “师妹，你的感觉是对的。”孙果果笑道，她的八卦之心一点儿都不输柯玥，“其实汪老师也是心内科出身的。” “汪老师是心内科的？”柯玥惊愕不已。 “嗯。”孙果果小声道，“汪老师和夏刚没有什么矛盾，只是他不喜欢的就是那些心内科的手术匠。当时的大环境，就是比谁手术做得多，之后他离开了心内科，去了肾内。” 心内科和其他内科不太一样。 介入手术，占据了很大的比重。 一个心内科的医生如果不会介入，那几乎就没有什么前途。 大家也都默认了一点。 在心内科，你想要继续往上爬，那就需要学介入、放支架！ 特别是在华夏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每年的心脏介入量是呈指数级别的上涨。 很多冠心病的病人，都不止放一个支架。 少的两三个，多的可达二三十个！ “师姐，在心内科做介入，应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柯玥疑惑道，“汪老师怎么会反感这个？” “他并不是反感做手术，而是反感那些只想着做手术，而忽视了心内科最根本的东西。”孙果果感叹道，“汪老师曾经跟我过一句，让我至今难忘。” “他说，一个优秀的心内科介入医生，最基本的条件，就要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内科医生。” “很多心内科的医生忽视了这一点，天天拉着病人做手术。” “很多冠心病的病人，达到了放支架的标准吗？真的需要放支架吗？” “如果需要放二十多个支架，这种病人做冠脉搭桥手术，会不会更好呢？” 孙果果的一番话，让一旁的陆晨，沉默了。 说实话，他选择心内科的初衷，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心脏介入。 他的目标，也是为了去做介入。 孙果果的话继续在耳旁响起。 “心脏介入本没有错，拯救了很多患者。” “但是因为利益的问题，绝对被滥用了。” “汪老师反感的就是这样一批人，把所有的病人都拉去做造影。忘记了自己本是一个心血管内科的医生，而不仅仅是一个手术匠。” 第165章 M Littmann牌听诊器 在临床上，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内科瞧不起外科只会拿刀，外科瞧不起内科什么病都不能根治。 内科、外科，其实更多的时候，应该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一直到下了班，陆晨回到寝室。 他的脑海里一直回想着，孙果果所说的话。 “一个优秀的心内科介入医生，最基本的条件，就要是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内科医生。” 从选择心内科的那一刻起，其实他一直都在为做介入而努力。 系统曾经出了一个“动静脉穿刺术”，就让他兴奋了很多天，也是这个原因。 回想起邵军主任组管理的患者。 他们组患者住院日最长，一个心衰的患者，可能要住半个月，其他组可能只要一个星期。 他们组患者也总会出现各种病情变化，而且往往得不到第一时间的解决。 …… 孙果果的话，让陆晨幡然醒悟。 他的路，或许有些偏了。 从一张心电图中诊断出肥厚性心肌病，从一个症状中判断出造影剂肾病、急性肾衰竭。 一次精准的用药改善患者病情，一次有效的沟通缓解患者的压力。 这些种种，难道不比一次手术要更“热血”吗？ 心脏介入肯定要去做。 但是介入在陆晨心中的地位，不再是至高无上的。 就如同孙果果和汪老师所说的，要为成为一个优秀的大内科医生而努力！ 这一夜，陆晨没有进入系统虚拟空间。 而是躺在床上，闭上眼睛，默默思考。 他能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愈发的清明。 对于今后的医学道路，他越来越坚定。 …… 翌日。 陆晨刚走进心内八区的大门。 迎面便碰上了一个熟人。 “小晨，好久不见啊。” “张叔，您怎么来这儿了啊？”陆晨诧异道。 眼前的人便是王子豪的叔叔，张绪刚。 陆晨曾经隔空诊断出了他的甲状腺包块。 最后他来京华二院检查，确诊是甲状腺癌。 “我听子豪说，你现在就在心内八区上班，我是专程来谢谢你的。”张绪刚笑道。 他脖颈处，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条疤痕。 “叔，您之前让子豪给我的那张真人cs馆优惠卡，我已经拿到了啊。”陆晨笑了笑。 这该不会又是来送礼的？ 张绪刚笑着摇头道：“那算什么啊。这一次要不是你诊断出了我的肿瘤，那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啊，再发现可能就晚了！” “叔，我和子豪是室友，您别这么客气。”陆晨笑了笑道，“再说呢，任何一个医生看到您脖子上的这个包，都会提醒你的。” 张绪刚笑了笑，然后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个黑袋子。 陆晨眼神一凛，怎么又是黑袋子？ 他稍微往后退了一步。 “叔，您别这样。” “哎，小晨，你就别把我当成一个患者啊。”张绪刚从黑袋子中掏出一个盒子，“我是子豪的叔叔，你叫我一声叔，现在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表示感谢，应该很正常？” 陆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做生意的人，就是会说话啊。 送礼都说得这么含蓄！ 不过，当看到张绪刚掏出的这个盒子时。 陆晨微微一愣。 这并不是什么现金，而是一个听诊器！ 从外包装上看，这是3littann的听诊器。 这可比，他脖子上那个二十块钱的鱼跃牌听诊器，要贵得多！ 李瑶老师的听诊器就是3的，陆晨曾经用过一次。 那耳感，简直是太舒服了。 细小的心脏杂音，都能够分辨出来。 “小晨，这可是叔的小心意。”张绪刚笑道，“你要是不收，那可就显得生分了啊。” “叔，您这不是为难我吗？”陆晨仍旧是摇摇头，“这3的听诊器可不便宜啊，快赶得上我两个月的生活费了。” 张绪刚见陆晨丝毫没有接手的打算，也是颇为无奈。 “这可是3心脏专科第四代的听诊器，很适合你的。”张绪刚继续道，“你要是不收，我就天天来找你。或者给子豪，让他送给你，就当时朋友之间的送礼物。” 他为了送这个礼，可是挑了很久。 最后还是听了王子豪的建议，买了这个听诊器。 只是没想到，陆晨还是不收。 坚决不收！ “叔，无功不受禄。”陆晨摆了摆手，“我真的不能收您的这个听诊器。” 张绪刚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 “要不这样。这个听诊器呢，我是从朋友那里便宜买的，我再给你打个折，小晨你就收了，这就相当于是你买的。” 说实话，陆晨意动了。 对于一个心内科的医生来说，听诊器就是武器！ 一个好的听诊器，就是趁手的武器，绝对可以让临床的诊断更一层楼。 不过这听诊器太贵了。 在临床上，万一弄丢了，那损失就大了。 陆晨一直舍不得买。 “叔，多少钱？”陆晨终于松了口。 “五百。”张绪刚随意报出了一个数字。 陆晨知道张绪刚绝对是报少了。 这第四代的3听诊器，是最新一代的。 绝对是千元往上走，不可能只要五百。 “小晨，你把钱转给子豪就行了。”张绪刚笑道，“这听诊器我就卖给你了啊！” “那就谢谢张叔了。”陆晨点点头。 就这样僵持着不收，也不是个办法。 而且，这种高端的听诊器对他的帮助也很大。 他决定，先上网查一下这款3听诊器具体的价格。 到时候按照实际价格，直接将钱都转给王子豪。 “行，那我先走了，你和子豪联系。” 张绪刚给完听诊器之后，便离开了。 …… 手里拿着这么昂贵的听诊器，陆晨还有些“心惊胆颤”。 他立刻上网查了价格，居然要两千五！ 张绪刚还真是大方，直接将二千五的听诊器，转手五百卖给了陆晨。 打开微信，陆晨便直接给王子豪微信转账两千五。 “陆晨，你一大早上的，不来技能中心训练，给我转账是几个意思啊？” 另一边，王子豪到了技能中心，刚准备训练，便收到了陆晨的微信。 陆晨简要的说了刚刚发生的事件。 “哎，陆晨，你没必要这样的。”王子豪笑了笑，“我叔名下的公司好几家，不差这点儿钱的，他肯定不会收的。我把钱给你退回去了啊！” “你要是退回去，那我也把听诊器退回去了！” 陆晨的话，让王子豪愣住了。 这小子有时候那么聪明，入学摸底考试得了满分。 现在又这么的轴，一个的听诊器都不要！ 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王子豪看着手机上的信息，笑着摇摇头。 不过……有时候他还是挺喜欢的这么轴的陆晨。 第166章 灌流有效吗 王子豪接受了微信转账后，陆晨便稍稍安心。 手中的这个3听诊器也不那么烫手了。 换好了白大褂，来医生办公室。 将脖子上的鱼跃牌听诊器换下，戴上了全新的3听诊器。 果然，贵得东西就是好。 陆晨感觉自己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 “师弟，你的新听诊器不错哟。” 孙果果一眼就看到可陆晨的3听诊器。 看来师弟是真的不缺钱，都能用上这么高端的听诊器，她还只是在李瑶老师那里见过。 陆晨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要低调…… …… 交完班。 今天上午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张凤英的肥厚性心肌病消融手术。 “婆婆，我再交代一遍消融手术的注意事项和风险。” 陆晨来到病床旁，不厌其烦地跟张凤英和袁航沟通手术风险。 “手术的风险，就是可能会导致急性心梗、恶性心律失常，甚至还有猝死的风险……” “陆医生，你已经交代很多遍了，我都会背了。”张凤英笑了笑，“一切都听你的安排。” “那好。”陆晨点点头，“婆婆，你先在病床旁等着，很快就有护士来接您去导管室。” 上午九点。 导管室的护士准点来接张凤英。 袁航帮忙推着床，和张凤英一起前往了四楼的u导管室。 手术医生是导管室安排的。 现在，陆晨就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出来。 这些天以来的相处，袁航对陆晨的改观很大。 “陆晨教授”的光环褪去了，现在是年轻的医生陆晨。 年轻的陆晨，更加真实，也更加的充满责任感。 另外，自从陆晨在微信上跟范志平说“患者来到京华二院”这句话后。 范志平再也没有主动联系陆晨了。 即便京华电生理群中出现高难度、有意思的心电图，范志平也不发言了。 如果说，以前的范志平在群中是一个话痨。 但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爱潜水的乌贼，几乎都不冒泡了。 “估计是我的身份被他发现了，那就尴尬了。”陆晨心中不由得猜测道。 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本着能提升心电图水平，同时还可以赚取感谢值的初衷，他每天依旧活跃在电生理的微信群中。 他进入群聊还没一个月的时间。 “陆晨教授”这个名号，在群中已经相当响亮了。 …… 上午十一点半。 张凤英的消融手术结束，回到了心内八区。 “婆婆手术很成功！” 病床上，张凤英的状态还有些虚弱。 不过当听到陆晨的话，她便咧嘴一笑，“谢谢陆医生。” 陆晨拿起自己的3听诊器，在张凤英的心脏瓣膜区听诊。 “杂音和术前相比，明显减弱了。” 肥厚性心肌病的患者，在心脏瓣膜区能听到病理性杂音。 做完消融手术以后，梗阻的地方减轻，杂音也会便弱。 “陆医生，太谢谢你了。”袁航神情激动，“那个，我妈什么时候能出院啊？” 又是一个亘古不变的话题。 手术刚做完，就想着出院了。 陆晨笑了笑，“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我还是要提防术后的并发症，比如急性心肌梗死、高度房室传导阻滞以及其他恶性心律失常。一般是观察一周，没有什么问题，婆婆就能出院了。” 这一次，袁航十分配合地点点头：“陆医生，就听你的，你说住一周那就一周。” 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完善心脏超声。 心脏超声是最能够了解心脏结构的无创检查。 术后能够进一步评估手术的效果。 孙果果直接请了一个床旁急诊心脏超声。 床旁心脏超声显示：左室流出道压力阶差显着下降至30hg，经超声检查室间隔肥厚心肌处收缩减弱，左室流出道增宽。 “嗯，手术的效果不错。”孙果果看了心脏超声报告单，“择期出院，定期复查。” “好的。”陆晨点点头。 “恭喜，收到来自袁航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张凤英的感谢值+1！” 系统的提示，让陆晨也很高兴。 张凤英算是他行医路上，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粉丝”。 如今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 …… 在临床上忙碌了一整天。 陆晨在下午的时候，又去了一趟二院技能中心。 这一次，戴万松没有继续阻拦。 自从上一次学校发布了最新的奖励以后，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儿，想要进入校队，拿到好名次。 陆晨的到来，并没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 他一个人来到角落中，开始了基础技能的训练。 系统面板中不断弹出提示： 技能熟练度上涨…… 技能熟练度上涨…… …… 等到一些基础的技能操作熟练度上涨到80后，他才结束顺利训练，离开技能中心。 吃了晚饭，回到寝室。 目前陆晨还剩下最后一张虚拟训练的万能卡，他想要进一步提升内科的技能操作。 想到这，他的意识便进入了虚拟空间训练，开始进行针对性的内科训练。 用完这张万能卡的两个小时，他应该能将内科系统的操作完成13。 …… 凤梅县人民医院，心内科。 “卧槽，急诊科怎么把这种药物中毒的病人，收到我们心内了？” 范志平看到眼前的病人时，心里不由得咒骂了急诊几句。 他今天夜班，刚接班，急诊就给他送来了一个喝药的病人。 患者女，17岁，一个小时前，口服普罗帕酮50片，阿替洛尔1瓶，三磷酸腺苷若干。 患者的状态不太好，精神极度的萎靡，诉持续性的心慌、胸闷。 在急诊科洗胃后，就立刻送到了心内科。 “范主任，她吃的都是抗心律失常的药物，所以就给你们送来了。”急诊科医生看范志平脸色不太好，连忙解释道。 病人都送过来了，范志平还能怎么办啊，只能硬着头皮收治了。 “这是在急诊做的心电图。”急诊科医生把心电图递给了范志平，“我看着像是一个房颤。” 范志平接过心电图，眉头一皱。 心电图提示快房颤，宽大qrs，符合普罗帕酮中毒及阿替洛尔中毒心电图表现。 可是他们心内科也不会治这种药物过量啊！ “立刻请肾内科和icu急会诊，看能不能做血液灌流！”范志平立刻吩咐道。 “收到！”值班护士应了一句，开始联系相关科室。 在基层医院的急诊科，并没有诊治药物中毒能力，大部分中毒的病人都会送到肾内科，或者建议前往上级医院。 肾内科和icu的会诊医生很快来了。 两个科室的医生对于血液灌流都抱迟疑态度。 “患者血压稳不住，血液灌流的效果不好！” “范主任，要不让患者转到上级医院。” 范志平面色焦急。 “你们两个别扯犊子了，患者家属要是肯转院，就不会住进来了。而且现在患者这种血压不稳的情况，转院途中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icu会诊的医生无奈摇了摇头，道：“范主任，这种药物中毒我们都没见过。血液灌流一上机就得上万块钱，还不报销，而且效果不确定。如果家属非要灌流，可以来我们icu。” icu和肾内科都写了会诊意见，必要时行血液灌流。 范志平十分无奈，这不是相当于什么都没写吗？ 医生办公室外，患者的家属仍在外面催促着，想要了解病情和知道下一步如何治疗。 “到底该怎么办？”范志平心中也没有谱。 他突然一愣，想到了京华电生理交流群。 现在只能试一试看了。 范志平将心电图和患者吃的药，全部都发到了群里，并且配上了文字。 “吃了这些药，灌流有效吗？” 自从上次和陆晨交流以后，他终于又在群里冒泡了。 第167章 一心向死 范志平发了消息之后，群里立刻有医生回复了。 “普罗帕酮50片，阿替洛尔1瓶！范主任，你这个患者真是狠人啊！” “不好意思，没见过这种中毒的病人。” “患者血压很低，可能不适合进行血液灌流或者血浆置换。” “我去京华大医院进行的时候碰到过一例。普罗帕酮这个药蛋白结合率高，虽然能通过血液灌流、cvvh或者直接血浆置换清除，但是这个都需要时间，血浆置换最快也要3个小时。但是患者目前有心律失常，需要立刻处理！可是这个心律失常怎么处理，我不知道……” “你们不要忘记患者还吃了阿替洛尔啊！” 群里的众人七嘴八舌，但是没人能拿出一个解决方法。 有一个医生碰到过这种病例，但也只能说出个大概，具体怎么治疗心律失常，他也不清楚。 “其他人都没遇到过这种中毒吗？”范志平又问道。 群中有人回复道：“遇到过，但是患者生命体征平稳，我们转入上级医院了。” 范志平沉下心。 目前，他对这个中毒的患者没有一点儿方法。 实在不行，只能建议转入icu病房，或者冒着风险转入上级医院。 但是医保有规定，吃药中毒等患者，住院都是不报销的。 所有的治疗费用全是自费，这可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得起！ “嘟嘟……嘟嘟……” 群里又有人发信息了。 范志平拿起手机一看。 发言的是凤梅县中医院心内科的一个医生。 “为什么不让陆教授看看啊？他说不定有办法呢。” 这个医生刚发完言，立刻就有人附和。 “是啊，老范，你去找一下陆教授，他可能有办法。” “陆教授平时这个点儿都不回复信息的，你可能要单独找他。” “此处应该陆晨教授。” …… 要他找陆……教授？ 范志平看到众人的谈话，他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如果是放在之前，他早就自己主动去陆晨教授了。 可是现在，要他去找一个研究生来看病，他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面。 “再等等，看有没有其他人有好的想法。”范志平心中喃喃道，“又或者是他自己出现，不需要我去找。” 虽然陆晨不是教授了，但是范志平从来都没怀疑过他的水平。 此时此刻，陆晨正在系统虚拟空间锻炼内科的技能。 想要陆晨自己发现这些消息，那注定要让范志平失望了。 …… “范主任，你的意思是让我们转到icu病房？” 患者的母亲是个中年女人，约莫四十岁。 “嗯。”范志平冷漠地点点头，“在我们这里，没什么好办法。” 他现在束手无策，再这样拖下去，一旦患者的生命体征出现问题，那随时都有猝死的风险。 “范主任，我听急诊科的医生说了，我们这个病好像是不能报销的？”女人试探性地询问道。 “嗯。”范志平点点头，“喝药、喝酒、自杀，这些都算是不报销的。” “那……那这我怎么住得起！”此时女人的脸上露出了绝望之色。 “现在就不能考虑钱的问题了！再拖下去，命都要没了！”范志平沉声道。 女人绝望地摇摇头，眼眶中开始蓄积泪水。 “她爸不在了，我一个人把她和他弟拉扯大，哪还有余钱啊！” 如果转入icu治疗，那每天的费用就是万元起步，这还不包括血液灌流或者血浆置换的费用。 “不行你就先找亲戚朋友借一点，之后再慢慢还啊！”范志平道。 “能借的我都借的啊！” 女人哭泣之声并不大，但是在狭小的医生办公室里，显得无比凄凉。 按照现在这种情况，范志平知道，想要让患者转入上级医院或者icu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范主任，用药物保守治疗，不行吗？”女人泪眼婆娑。 “或许有用，但是我们医院没有经验，最重要的是，患者现在的情况不稳定，随时可能恶化。” “那就是说，也许不用去icu？”女人似乎抓到了一丝生机。 范志平摇了摇头：“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们建议你转入icu。如果拒绝，那你需要签字，表示拒绝转入icu和转院，并且承担一切后果。” 女人咬了咬牙，擦干了眼角的泪水。 “范主任，那你等会儿，我再去问问，看能不能借钱。” “那你要尽快。”范志平点点头。 目前患者已经是欠账的状态。 如果继续欠下去，那药房根本不会发药回来。 这可是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花季少女的时候啊！ 范志平真的不忍心看到家属就这么放弃！ 女人走了，开始打电话。 一个个的询问，借钱。 范志平低头看了眼桌旁的手机，微微叹了口气。 他犹豫了半天，终究是拿起手机。 打开微信联系人列表。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正在虚拟空间进行训练。 内科的技能操作太多了，而且也是技能考试的重中之重。 很多操作平时在临床上根本就不会碰到，陆晨只能在虚拟空间，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万能卡还剩半个小时的时间。 陆晨看到系统面板上的技能熟练度提示。 ”用完这张卡，我应该能把内科技能操作项目完成13。” “嘟嘟……嘟嘟……嘟嘟……” 就在这时，手机一震，微信提示音连续响了四五声。 平时陆晨都是把群消息屏蔽的。 那这应该有人在找他，而且对方连续发了几条信息。 有什么急事吗？ 陆晨连忙从虚拟空间退了出来。 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定睛一看。 居然是范志平给他发的微信！ “陆教授，帮忙看看这张心电图。” “患者为17岁女性，服用了普罗帕酮50片，阿替洛尔1瓶！” “目前血压不稳定，约为9050hg。” “家属暂时拒绝转入icu和上级医院。” …… 陆晨心中有些疑惑，范志平肯定知道自己不是教授，而是一个刚入学的研究生。 这一点，陆晨从袁航那里也证实了。 袁航早就将自己的信息告知了范志平。 可是，他现在居然又主动拉下脸面来找自己。 再怎么说，范志平可是在临床摸爬滚打多年的副主任医师，而他只是个研一的学生。 不过当看到范志平发的这个患者病情信息时，陆晨的脸色也变了变。 普罗帕酮50片，阿替洛尔1瓶！ 好家伙，这是把药当糖豆吃啊！ 这是一心向死！ 第168章 陆教授，您真神了！ 普罗帕酮和阿替洛尔，都是抗心律失常药物。 但是有一点很有意思，所有的抗心律失常的药物，都可以引起心律失常！ 所以在临床上，任何一种心律失常药物的使用，都是很慎重的。 比如，一般的早搏，无论是室早还是房早，只要是没有器质性的心脏病的人，都是不需要特殊处理的，也不需要服用任何抗心律失常的药物。 滥用药物，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 陆晨的临床职业生涯很短，他并没有遇到过普罗帕酮中毒。 普罗帕酮治疗心律失常的药物原理，是增加心肌细胞的不应期，从而阻断异位细胞去极化，让窦性心律抢先占领。 不过，陆晨在实习时，曾经碰到过一例乌头碱中毒的患者。 乌头碱和普罗帕酮一样，都能抑制窦房结功能。 当时那个患者出现频发室早和短阵性室速，并没有进行血液净化治疗，而是单纯使用药物治疗，最后病情就好转了。 陆晨想了想，便立刻编辑回复道。 “范主任，如果你能稳定住窦性心律及血压，血液灌流可能有一定的效果。” 范志平一直盯着和陆晨的对话框。 当陆晨的消息出现在对话框中时，他面色一喜。 这是他今天看到的，第一个确切的说血液灌流有效的人。 范志平立刻回复道：“可是患者的血压不稳定，一直在9050hg波动，而且现在做心电图，显示是快房颤，心率有130次。” “那可能就不太行了，得先解决心律失常的问题。”陆晨眉头紧皱。 “能电复律吗？”范志平又发了一条信息。 一般血流动力学不稳定，也就是血压低的心律失常患者，基本上都可以使用电复律。 “这个患者不能使用电复律。”陆晨回复道，“患者的窦房结功能被抑制，并且有潜在的传导阻滞，是电复律的禁忌。” 心脏的电传导系统是一个上下级分明的系统。 窦房结发出电冲动，然后一级一级向下传导。 窦房结相当于一个司令官，控制了下游所有的传导系统。 一旦窦房结的功能被抑制，没了司令，那心电传导系统就要乱了。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啊？”范志平疑惑道。 “先静推半支阿托品！” 当陆晨发的消息出现在范志平的手机屏幕上时，他神色一愣。 屏幕的蓝光更加衬托出他脸上的惊愕之色。 不过他手中的动作不慢，立刻回复道：“你确定？” “确定！” 为了保险起见，陆晨先让范志平静推的是半支阿托品。 看到陆晨确切的答复，范志平没有任何犹豫。 他立刻在电脑病历系统中下了医嘱——半支阿托品静脉推注。 “罗欣，给刚才来的中毒患者推半支阿托品！我已经下医嘱了。”范志平走出医生办公室，来到护士站。 “收到！”罗欣答应后，又觉得不太对，“范主任，患者心率是130次分啊，你确定要推半支阿托品？” 阿托品可是一个升心率的药品啊！ 在很多医疗剧中，都会涉及到一种急诊病例，那就是有机磷中毒。 有机磷中毒的特效解毒剂，就是阿托品。 这个时候需要静脉推注大量的阿托品，所以就会出现各种齐心协力“手掰阿托品”的情景。 可是现在，他们这个患者的心率是130次分。 还要给他使用阿托品？ 那心率会不会继续飙升？ 罗欣以自己浅薄的知识来看，觉得这应该是个错误的医嘱。 “没错，就是静脉推注半支阿托品，现在就推！”范志平的声音不容置疑。 罗欣见状，也只能遵守医生的医嘱执行。 她来到病房，在急救推车上取出药物。 给病床上的女生缓缓静脉推注了半支阿托品。 范志平和罗欣两人，都站在病床旁，紧紧盯着床头的心电监护仪。 阿托品起效是很快的。 刚静推完毕，还没过半分钟。 患者的心律就发生了变化。 床头心电监护仪上。 患者的心律从心房颤动变成了窦性心律（正常心律）！ 心率也从刚刚的130次分，骤降为80次分。 罗欣瞪大了双眼，亲眼看着患者的心律变化，这一幕还是很震撼的。 她紧紧盯着心电图监护仪，害怕这只是昙花一现。 持续了大约一分钟。 患者的心率稳定了，基本上保持了80次分。 范志平立刻凑上前，朝病床上的患者询问道。 “同学，你感觉自己心慌好些没？” 病床上，女生微微点头：“刚刚打了这个针以后，感觉舒服一些了。” 范志平的心中也是惊愕不已。 半支阿托品，居然将心律失常的问题解决了！ 到现在，他都没想清楚这其中的原理。 阿托品明明就是一个升心率的药物啊！ 怎么用了之后，患者心率反而下降了？ “罗欣，你先照看着患者，有情况随时喊我。” “好！” 范志平立刻走出病房，来到走廊。 掏出手机，心情十分激动地立刻给陆晨编辑了一条信息。 “陆教授，您真神了！” 如果说之前的范志平还拉不下面子，但是现在，他完全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喊出了“陆教授”这三个字。 管他年龄多大，管他是学生还是其他什么身份。 在这一刻，陆晨对于范志平来说，那就是“教授”般的存在！ 陆晨收到这条信息，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 看来患者心律失常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陆晨继续道：“改小剂量的阿托品微量泵，保持窦性心率80次分左右，持续普罗帕酮五个半衰期，约1天半就可。其他的情况看着处理！” “收到！”范志平立刻就回了一句。 陆晨的话，现在就是“圣旨”！ “罗欣，改小剂量的阿托品微量泵，保持患者的心率在80次分！”范志平拿着手机，朝病房内的罗欣喊道。 “好的，主任。” 罗欣也见识了范主任的厉害，这一下没有任何质疑。 她立刻就执行了范志平的医嘱。 “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忙去了啊。”陆晨道。 “陆教授，您去忙，我就不打扰了。” 现在的范志平叫出“陆教授”这三个字，没有丝毫的尴尬，反而觉得特别的顺口！ 第169章 长见识了 京华二院。 规培楼寝室。 “恭喜，收到来自范志平的感谢值+1!” 因为是和范志平私聊，群里其他人并不知道，所以并没有收割他们的感谢值。 不过聊胜于无嘛…… 但是陆晨觉得，下次还是要在群里交流，不然这也太亏了！ 至少亏了几十点感谢值！ 陆晨感叹了一声，意识重新进入系统虚拟空间，开始进行技能操作的训练。 …… 京华电生理交流群。 “推了半支阿托品！患者快房颤就恢复了窦性心律！” 范志平突然的一条信息，惊起了群中所有心内科医生的注意。 “快心率房颤，静推阿托品？” “范主任，你确定患者的心律恢复了？” “开玩笑，老范，我从来都没见过心率快用阿托品的！” 群中，所有的心内科医生都对范志平的这条医嘱，产生了质疑。 只有一个人例外。 那是群中另一个电生理协会的精英会员闵晓波。 他一直在关注着群里的这个病例。 只不过他暂时没有头绪，便没有发言。 而且他心中也一直在期待着陆晨的出现。 “阿托品？”闵晓波眉头一挑，难道是…… …… 见群里的众人不相信。 范志平先是给患者复查了一张心电图，将复查的心电图发到了群里。 随后，他还对着患者的床头心电监护仪录了一小段视频，然后上传到了群里。 群里众人见到这活生生的证据，便不得不相信了。 “我去，老范啊，你这可以！” “范主任，这是什么原理啊？” “为什么用了阿托品，还可以降低心率？这并不符合常理？” 范志平看着众人的询问，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他自己也不知道使用阿托品的理由。 “都是陆教授指导的。”范志平又发了一条信息。 这条信息一下子就引爆了群里所有的医生。 “哇靠，真不愧是我们的陆教授！” “老范，你居然跟陆教授私聊，你这是要把陆教授教给你的藏私啊！” “范主任，我们对着这个病例很感兴趣，你就别卖关子啊！给我们讲一讲用药的原理。” 范志平也很无奈啊！ 并不是他不想说，是他真的不知道！ “陆教授只说了用药，并没有说用药的原理。” 看到范志平在群里发的消息，大家都有些失望。 “陆教授呢？陆教授，出来帮我们解释一下啦！” 不知谁在群中陆晨。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 就有群成员艾特陆晨，试图将陆晨召唤出来。 “陆晨教授！” “陆晨教授！” 范志平连忙补充道：“陆教授有事去忙了。” 只不过范志平的这条消息，很快就被被众人的“召唤术”淹没了。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正在进行虚拟训练，突然这一连串的微信提示音打断了。 训练又被打断了！ 今天这是咋的了？ 陆晨带着疑惑，退出了系统虚拟空间。 拿起手机，看到京华电生理微信群中的内容，全部都是自己的。 他屏蔽了群消息，普通信息是收不到的。 一直往上翻，当陆晨看清了众人的诉求以后，不禁一笑。 他刚才还在感叹没有收到其他人的感谢呢。 现在大家竟然主动送感谢值来了！ “看来大家都想知道用阿托品的原理。” 毕竟在传统的观念里，这是一个升心率的药物，和房颤的治疗背道而驰。 其实他能解决这次病例，完全靠得就是他前段时间参加的“精英组考核”。 精英组考核，考的不仅是心电图知识，更是全方位考察基础电生理、心电图的判读、心律失常的治疗等方面。 陆晨前段时间可是经过了无数电生理书籍的摧残！ 另外，陆晨曾经遇到过的乌头碱中毒，用的也是阿托品治疗。 一次经验，再加上临床上丰富的理论知识，让陆晨成功解决了这次的难题。 …… “大家有人仔细看过普罗帕酮和阿替洛儿的说明书了吗？” 陆晨的问话出现在群里，原本吵闹的微信群，突然就变得安静下来。 范志平第一时间就去网上查询这两种药物的说明书，查到结果后，立刻就复制粘贴在微信群中。 “这是普罗帕酮的说明书：如出现窦房性或房室性传导高度阻滞时，可静注乳酸钠、阿托品、异丙肾上腺素或间羟肾上腺素等解救。” “这是阿替洛尔的说明书：药物过量：严重的心动过缓可静脉注射阿托品1-2g，如有必要可随后静脉注射大剂量胰高血糖素10g，可根据反应重复或随后静脉滴注胰高血糖素。” 群里所有人都看到了范志平所发的说明书。 众人心里全都生出了一个念头，它们共同的抢救药物是：阿托品！ “陆教授，虽然两种药物共同的抢救药是阿托品，但是都是针对缓慢心率，并没有提到可以治疗快速性心房颤动啊？” 范志平的这番话，说出了大家心中所想。 虽然表面上看，阿托品同时为两种药物的抢救药品，但是其药理学适应症并不包括房颤，而是仅有窦性心动过缓。 陆晨笑了笑，快速回复道：“这就涉及到两种药物中毒的机制问题。” 致毒机制？ 群里众人都有些懵了。 让他们这些临床医生去治病还可以，但是要搞什么发病机制等问题，这就让他们头大了！ 陆晨这话一出，原本喧闹的群里瞬间又变得安静了。 群聊的消息框中，只剩下陆晨独自一个人发的消息。 “阿替洛尔压制窦性心律，异位心律开始去极化，普罗帕酮阻断异位心率导致慢房颤，导致血流动力学改变，引起心肌细胞损伤，导致快房颤、室早，普罗帕酮中毒肯定还能加重成其他严重的心律失常……” …… 看着陆晨发的信息，此时的范志平只能感叹一句。 陆教授，牛逼！ 这些药物机制，他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但是要让他在临床工作中，和实际问题相结合，那是很难的！ 群里大部分人，对于陆晨的话都是懵懵懂懂的。 除了一个人，那就是闵晓波。 陆晨开了个头，闵晓波便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 “原来如此！” “这两种药物中毒所致心脏反应不仅涉及了传导问题带来的房颤，也有阿替洛尔所致的严重窦房结抑制，后者应该也是加剧房颤的原因，纠正心搏根源上需要恢复窦房结功能，增强正位起搏点发出的冲动。” “阿托品提升窦房结活性，提升窦性节律，以夺回窦房结的领导权，改善房室结抑制，提升室律。” “居然可以这样治，真是长见识了！” 闵晓波一拍大腿，连声叫好，把身旁和他一起值班的学生都吓着了。 闵老师这是咋了？ 盯着手机，一会儿皱着眉头，一会儿又哈哈大笑。 平时在科室中不苟言笑的闵老师去哪儿了？ 第170章 第三次考核 “闵老师，你，你怎么了？” 闵晓波自觉失态，立刻关掉手机，正色道：“没什么。” 学生奇怪地看了眼闵晓波，刚刚明明看到闵老师笑出了声。 “你现在很闲？”闵晓波眉头一挑，“那就去给高血压的病人都量一遍血压。” 学生：“……” 只是因为多看了他一眼，就要量这么多血压？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达到8！” “恭喜，收到来自闵晓波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陆云飞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宋威的感谢值+1!” “……” 系统一连串的提示音，让陆晨笑得合不拢嘴。 还是大家聚在一起，讨论学术问题比较好啊！ 这就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涨了二三十点感谢值！ 不过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 到目前为止，像这场大型的收割现场，还只有两次。 陆晨看向自己的系统面板。 系统升级完成度：8。 剩余感谢值：34。 已经拥有的技能分为理论型技能和临床型技能。 理论型技能： 心电图判读基础（上）、心电图判读基础(中)。 心脏解剖基础(上)、心脏解剖基础(中)。 文献阅读基础(上)。 临床型技能： 心包穿刺术85 动静脉穿刺术（初级）64 洗胃熟练度82 吸氧90 吸痰87 …… 目前，基础护理学技能全部学完，并且熟练度都在80以上 内科的技能完成了13的项目。 外科的技能完成了14的项目。 妇科、儿科的技能暂时还没有开始训练。 陆晨算了一下，想要完成内科所有的技能，大概还需要五张万能卡。 还有三次考核机会，要继续努力赚感谢值了！ …… 京华电生理交流群。 “我好像听不太懂，但是觉得陆教授说得好有道理。” “你不是一个人，我也这样觉得……” “感觉陆教授怎么什么都懂啊，心电图以及药理学都知道！” “陆教授一定要多在群里冒泡啊！” 虽然很多人都看不懂陆晨，有关于致毒机制的研究，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在一旁喊“666”！ …… “建议患者生命体征平稳后，请精神科会诊。” 这是陆晨留在群里的最后一句话。 如此小的年龄，就想不开，一心求死。 如果不找到根本的心理原因，那下一次，恐怕就不是吃药这么简单了。 能不能成功送到急诊科，那还两说！ …… 凤梅县人民医院。 心内科病房。 “范主任，太谢谢你了。”女人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朝范志平深深鞠了一躬，“小莉说她已经好很多了，不胸闷气短了，血压也升上来了。” 范志平点了点头道：“目前来看，患者的心律失常控制住了，血压也上升了。不过具体需不需要再进行血液灌流，还要要看患者接下来的病情。” “如果病情能稳定，不出现严重的心律失常和低血压，那就不需要进行血液灌流，否则，随时可能行血液灌流的治疗。” “好，谢谢范主任。”女人道。 范志平已经让她已经看了一丝曙光。 “不过我建议等她好了以后，你还是带她去看看精神科。”范志平沉声道，“不解决心理问题，那就是治标不治本，下次会发生什么，谁都不知道！” “唉。”女人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小莉她，我怎么说呢，哎，总之谢谢范主任的提醒。” “是我们应该的做的。”范志道。 患者的病情暂时稳定，只要能控制住心律失常，那暂时是不需要进行血液灌流的。 范志平的一颗紧着心，便稍稍安定下来。 回到医生办公室。 回想起患者的病情，以及的陆晨诊治过程，范志平还是很感叹的。 虽然“陆教授”不是真的教授，但是这临床诊疗的经验，可不是一般人来比的。 更何况，他好像还只是京华二院的研究生。 自己的儿子也是他这个年龄，也在学医。 可是自己儿子刚上临床，连房颤的心电图都不会看！ 范志平很难想象，这样的人，居然只是一个研究生！ 京华二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一个研究生居然就如此厉害？ 以前的范志平，总有些自命不凡。 觉得那些大医院的心内科医生，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比他们会做手术，然后机器比县医院精密。 除此之外，那些内科方面的用药，大医院和小医院基本上差不多。 内科用药，再怎么闹出花样，也就那几个东西 可是，这几次碰到了陆晨以后，他心底里真不是个滋味啊！ 无论是上次的肥厚性心肌病的病人，还是这一次的“普罗帕酮”中毒。 陆晨展现出的临床思维能力，是范志平很少遇见的。 “今年有外出进修的机会，本来打算不去，现在看来是有必要去一趟京华二院了！” 在范志平原本的计划中，他会放弃一次外出进修的好机会。 但是这一次，他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京华二院！ 他倒是要去京华二院看看，能培养出“陆晨教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 陆晨又赚了六十多点的感谢值，加上之前剩余的三十多点感谢值。 他又成功兑换了两张万能卡，将内科技能项目完成了12。 …… 又到了周五。 京华医科大学。 校本部，技能考核中心。 校队选拔的第3次考核正式开始了！ 这一次，陆晨申请了10项内科技能考核。 加上之前的8项，他目前一共完成了18项。 因为这一次陆晨选的都是内科技能，内科技能权重又比较大，陆晨的排名蹭蹭地往上涨，升到了第27名的位置。 不过经过了前3次考核，目前大家普遍都完成30个左右的项目。 陆晨还有28个项目，需要在最后2次考核中完成。 “剩下每次考核14个项目，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陆晨已经做好了，接下来2次考核的完整计划。 第171章 送锦旗，有加成 深夜十点。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大部分的寝室都没有熄灯。 有人谈恋爱，有人抖音，有人推塔，还有人在学习。 王子豪一边在被窝里观看技能操作视频，一边朝对铺的陆晨问道。 “陆晨，你看了今天考核的最终排名了没？” 陆晨仍在翻阅技能操作的理论知识，听到这话，抬头看了眼床上的王子豪。 “没有，我考完操作之后就走了，我记得当时我的排名是第27名。” 陆晨考完操作是下午四点，最终排名会在晚上七点左右刷新。 王子豪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感叹道：“陆晨，跟你说啊，谷新悦那小子真厉害，他这次又考了10多个项目，考核结束又是第一，加权分比第二名李恒震的高10分啊！我这次考了10个项目，最终排名只有第36名。” “不是还有两次考核吗？你这么慌干啥？”陆晨笑了笑，“而且我记得你还有内科技能操作没考，内科技能这才是技能考核的重中之重，你之后的排名肯定还会上升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王子豪道，“毕竟大家都疯狂地去训练。” 最开始进行校队选拔的时候，王子豪还不是很在乎的。 因为即便是成功加入校队，最多也是出去旅游一次。 不过自从学校发布了全国技能考试的奖励之后，大家都红了眼，王子豪也不例外。 物质奖励是次要的。 关键是这对以后考博、留校很有溢处。 王子豪就是京华本地的。 他原本就打算着留在京华二院是最好的。 可是留校的名额少，竞争激烈。 这次多出了一个机会，王子豪还是很想尝试一把。 所以他练习技能操作的时间大大增加，甚至每天晚上回寝室之后，还要再看看技能操作的视频。 “对了，陆晨，听说校队选拔的条件好像变了。” 王子豪突然的这句话，让陆晨一愣。 “条件变了？” “嗯，之前是，总排名第一的同学直接进入校队，其他四个名额的人选在前十名中产生，不过需要由老师推荐。”王子豪道，“现在变成了总成绩前三的直接进入校队，剩下两个名额是由老师推荐。” 陆晨笑了笑。 这次的选拔更加强调了成绩的重要性，由成绩第一直接进入，变成了成绩前三入选。 只留下两个名额，给那些领导操作的空间。 京华医科大学的校领导是真的想在技能考试中有所突破！ “别想太多了，好好训练。”陆晨笑道，“即便是没有加入校队，经过这次集中训练，我们的临床技能操作绝对提升几次档次，这对我们今后的临床工作，绝对是有很大帮助的。” “嗯。”王子豪点点头。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临床操作发生了质的改变。 以前看见那些胸穿、腰穿什么的，他都避而远之。 现在他巴不得天天去给别人穿刺。 陆晨和王子豪又聊了几句，便把注意力集中在技能操作的理论学习中。 …… …… 临床上的工作仍旧在继续。 经过一周的住院观察，张凤英没有任何术后并发症。 今天终于可以出院了！ 心内八区，医生办公室。 “孙医生，陆医生，谢谢这一周以来的照顾。” 袁航推着轮椅，将张凤英带到了医生办公室。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孙果果笑了笑。 陆晨在一旁笑道：“婆婆，记得要以后要定期复查啊，有胸闷、胸痛的时候，立刻要来医院看病。药一定要规律吃，不要随便停药。” “好的，谢谢孙医生和陆医生。”张凤英笑着点点头，伸手招呼了下袁航。 袁航会意，立刻从自己身后的背包中掏出一面锦旗。 “孙医生、陆医生，这个是我妈一定要让我给你们的。” 袁航摊开了锦旗。 锦旗是红底黄边，上面写着两行大字。 “医术精湛除病痛，医德高尚暖人心。” 右边旁边有一行小子，赠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心内八区李瑶主任、孙果果医师、陆晨医师及全体医护人员。 落款，患者张凤英及家属敬赠。 这是来送锦旗了！ 陆晨咧嘴一笑，这还是他第一次锦旗上有他的名字。 以前实习时，组里也有患者送锦旗，不过都是感谢主任或者上级医师。 孙果果笑了笑，“真不巧，李瑶主任今天出去开会，不在病房，我会跟李主任转达你们的谢意的。” 袁航点头笑道：“麻烦孙医生了。” “嗯。”孙果果将锦旗接在手里。 送了锦旗，当然要拍照留念。 姚洁小跟班，立刻拿着手机给众人排了一张照片。 袁航朝陆晨打了声招呼后，便推着张凤英离开了。 …… “师弟，这个锦旗，可是托你的福啊。”孙果果笑着对陆晨道。 张凤英这个患者，从一开始，便是陆晨独自管理。 孙果果和李瑶虽然都有查房，但是大部分的事情都是陆晨完成的。 陆晨笑着挠挠了后脑勺。 收到患者的锦旗，无疑是作为一个医生很开心的时刻之一。 毕竟患者的病情恢复了，自己的工作也得到了患者的认可。 但是收到感谢的同时，陆晨也感到了一股压力。 患者的信任越高，他越怕做不好，压力就越大！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注意到，自己的系统面板弹出了一条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张凤英的感谢值+5！” 啊？ 陆晨看着孙果果手中的锦旗，表情一愣。 他之前已经收到过张凤英的一次感谢值。 经过他的验证，这个系统在一周内，不能连续两次收取同一个患者的感谢值。 现在居然又收到了一次？！ 而且一下子还是5点！ 难道送锦旗，是有buff加成的？ 这系统还真是太搞人了。 想得到这种加成，居然还需要患者送锦旗？ 陆晨无奈地摇摇头，这条件太苛刻了！ 更何况，收到患者的感谢或者回报，从来都不是学医治疗救人的目的。 锦旗，或者说患者的感谢，是每一个医生在治病救人以后，得到了一丝丝心灵的慰籍。 患者能够痊愈出院，才是每个医生最好的回报。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又过了一个星期，明天又是周五。 到了第四次考核的时间，也是倒数第二次的考核。 第172章 生死时速（一） 第四次考核，基本上决定了最终的排名走向。 陆晨申请了10个项目。 因为内科技能还有一半没有训练完，陆晨这次申请的10个项目，分别是是儿科、妇科、外科的部分技能。 剩下的内科操作技能，陆晨决定在最后一次考核中完成。 …… 周五。 王子豪一大早就出了门，前往技能考核中心。 他这一次申请了12个内科技能项目，准备一鼓作气，将最难的一部分完成。 而陆晨因为申请的是儿科、妇科以及外科的考试内容，他的考核时间被安排在了周五的下午。 …… 京华市区。 万张区的湖艳小区 湖艳小区附近有个“25菜市场”。 25菜市场有两层，是一个占地比较大的菜市场。 程林有个习惯，每天早上要去25菜市场旁边的馄饨店，吃一碗鲜虾混沌，再去上班。 今天也不例外。 程林嘴里哼着曲儿，走出小区。 在楼下扫了一辆共享单车。 此时，菜市场已经开市营业。 远远看去，买卖蔬菜的，吃早餐的人很多。 “叮叮叮……” 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程林便在距离“25菜市场”大门口不足百米的地方，停下了共享单车。 掏出手机，是上级王哥的电话。 “喂，王哥……您说您说，我听着呢……什么？我以后不用去了？” 程林呆呆地愣在原地。 入职两年，工作刚上正轨，突然就这么被辞退了？ 那他每个月6k房贷可怎么办啊！ 一时间，程林陷入了绝望之中。 就在这时。 他突然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抬头一看，就看到整个菜市场被掀翻了，瞬时砖头瓦砾满天飞，飞来的砖块差点砸到了他。 …… 京华二院。 急诊科。 正在值班的王晓东，右眼皮一直跳。 “我这是咋的了？”王晓东不禁喃喃道，“难道是昨晚没睡好觉？” 他突然记起来，上一回右眼皮直跳，好像还是上一次夜班的时候，那晚一口气来了三个抢救的重病人。 “不……不会？”王晓东朝急诊科病房外看了看。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 一切如常，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发生。 “我一定是想多的。”王晓东在心中安慰自己道。 急诊病房中，还有另外两个组的医生。 他们聚在一起，正在讨论最近的股市。 其他规培学生和研究生，则是零零散散坐在办公室，有的在写病程，有的在玩手机。 “我还是来办两本出院病历。” 王晓东从柜子中拿出最近刚出院患者的病历。 “嘟嘟……嘟嘟……嘟嘟……” 桌上手机一震，王晓东看到来电显示的名字——卢建军主任。 卢建军，急诊科的科主任。 每周偶尔来病房查几次房，平时都在国家各地开会、讲课。 卢主任找自己干啥？ 作为一个急诊科新人，他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王晓东疑惑着接起电话。 “喂！晓东吗？” “是我，主任，怎么了？” 卢主任的声音很急切。 王晓东的心中立刻升起了一个不太好的预感。 “今天是彭磊出120，他跟我打电话，万张区的湖艳小区发生了燃气爆炸事件！” “什么？” 王晓东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湖艳小区？ 这不是离京华二院不到2公里的小区吗？ 卢建军继续道：“彭磊说，具体的伤亡人数不确定！” 王晓东愣住了。 “我们京华二院是距离事故地点最近的三甲医院，马上就到急诊了。之后也会送病人过来。” “主任，这……这……”王晓东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现在不在京华，没时间赶回来。我已经通知急诊所有的医生返岗，晓东，你准备好打一场硬仗了！” “收，收到，主任！” 王晓东挂电话的时候，手几乎是颤抖着的。 “晓东，你接到主任的电话没？” 急诊外科的夏英政，像兔子一样地蹿进了急诊内科病房。 “夏哥，我接到了……”王晓东咽了口吐沫，拼了命让自己镇静下来。 他今年刚毕业，入职才不到两个月啊。 相较而言，夏英政比较冷静，他是急诊外科资历比较老的主治医生。 “晓东，这种爆炸伤、烧伤以及二次损伤，需要我们内外科联合抢救。你组织好内科的人，我就在急诊科的门口等着彭磊的120过来。” “好！” 王晓东点点头，只要他撑过这段时间，科里的其他的医生都会陆续赶到。 爆炸伤中最早的损伤，往往是由于爆炸产生的能量引发的冲击波造成的损伤（气压伤）。 此类冲击波往往会对身体中的中空器官（如耳膜、肺部、胃肠道）造成伤害。 二次损伤通常是由于爆炸造成的物体带来的损伤，如物体碎片抛射出来造成的穿透伤、较大物体残片撞击造成的钝性损伤等，同样大小物体甚至比子弹伤害更甚。 此外，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可能将人抛出，下落时撞击到地面或其他物体造成伤害。 另外，爆炸可能会引起热烧伤，或在爆炸过程中产生有害烟雾，如果人处于狭小空间或既往存在肺部疾病，容易造成肺部损伤。 …… 王晓东和夏英政组织了大部分急诊的医护人员在急诊大门口候着。 其他一部分人则在病房照看原本的重症病人，一些病情较轻的患者都被劝去别的医院，或者去住院部。 接到卢主任电话后的第五分钟。 京华二院的急诊科，就迎来了第一波病人。 120救护车停在了急诊大门外。 彭磊灰头土脸地将担架推下车，然后朝王晓东等人吼道。 “患者重度烧伤！有感染性、失血性休克的可能，全身多处骨折！” 第173章 生死时速（二） 王晓东和夏英政立刻上了救护车。 他俩小心翼翼地帮助彭磊将病人护送下车，防止骨折的病人有二次损伤。 “夏哥，晓东，那我先走了啊！”彭磊将救护车上的病人抬下来后，立刻又跟着车走了。 因为在事发地点，还有更多的病人等着救援！ 除了之前那个重度烧伤的病人，这一趟救护车上还有两个重症病人。 一个有腹部的贯穿伤，目前是失血性休克的状态；另一个是颅骨骨折，头部出血，也没了意识。 “快！将三个病人全部推到抢救室！” 夏英政立刻指挥了众人，将三个人抬到急诊科的抢救室。 “立刻给所有患者建立多静脉通道，急查血常规、血型鉴定、交叉配血，查生化系列，然后全速补液！” “护士立刻电话联系输血科，我们申请紧急用血！可能需要用到大量血浆！” “通知普通外科、骨科、神经外科、icu急会诊！” “晓东，迅速组织学生们进行患者信息的校对，同时分配学生做心电图、写病历以及帮助护士进行简单的护理工作！” “收到！” 在这种紧急抢救的时刻，王晓东就是以夏英政为主心骨。 “等会儿肯定还有更多的患者被送过来。首诊很重要，一定要分清患者病情的轻重缓急。另外，我们病房的地方有限，重症患者一定要送往抢救室，轻症的送到留观室，合理分配急诊科的空间！” “好的！” 这种时候的抢救，是不分内外科的。 很多患者往往有多种创伤，需要多学科的联合抢救！ …… 急诊抢救室中，一整排的三个患者，全部都在紧急抢救之中。 护士龚楠楠迅速汇报了烧伤患者的生命体征。 “患者血压6734hg，全身重度烧伤，严重脱水，双下肢粉碎性骨折！” 夏英政检查完患者，立刻吩咐道： “烧伤面积大概有70，先清理表面污物，再进行腐肉清除，最后创面消毒！” “全速补液，多巴胺静点，一定要先稳定生命体征！” 迅速看完这个重度烧伤的患者，夏英政立刻检查身旁另外一个外伤的病人。 “患者为腹部贯穿伤，利器贯穿患者腹部，目前血压持续性下降，极有可能出现肝破裂等内脏出血！” “先把血止住！请普外科急会诊，患者可能要做急诊开腹手术！” 这时候，龚楠楠的声音传也了过来。 “夏医生，患者家属都不在场，怎么办！” “不管了，先抢救！等患者家属来后，再沟通病情！” “收到！” 而王晓东这边的患者，是一个头部外伤，颅骨骨折的病人。 他一个内科出身的人，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病人。 一时间，王晓东有些手足无措。 幸好夏英政及时赶了过来。 “找到出血点，先压迫止血，然后迅速带去ct室做急诊的头部ct！” “好！”王晓东点点头。 这个时候，即便再紧张的情绪，也要压制住。 在他身前的，可都是一个个急需抢救的重症病人。 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 王晓东和夏英政正在抢救当前的病人，救护车又送来了一波病人。 这一回，来了五个病人。 三个骨折，一个烧伤，还有一个气压伤的病人。 “生命体征平稳的先去留观室！” “生命体征不稳定的全部都推到病房来！” 夏英政和王晓东根本就挪不出来步子。 第一波来的的三个病人就已经很危重了。 这时候，王晓东突然注意到，烧伤患者的床头心电监护仪发出了警报声。 “不好，室颤了！” 他立刻扑上前，给患者进行心肺复苏。 龚楠楠见状，赶紧推来了除颤仪。 …… 一波又一波的抢救。 危重的患者，随时都会出现新的病情变化。 仅仅三十分钟，就来了二十个患者。 救护车还在不停给京华二院急诊科输送患者。 即便急诊科的所有医生和护士全部都来了，人手还是捉襟见肘。 “戴主任，现在医生护士都不够啊！”夏英政一脸疲惫地便戴斌道，连续参与抢救，已经让他快虚脱了。 卢主任不在科室，戴斌主任就是急诊科的最高负责人。 “我已经向院里反映了。”戴斌沉声道，“我们京华二院是里事发地点最近，也是医疗资源最好的医院。” “一些轻症的患者会送往稍远点儿的附属三院，同时院里会紧急抽调人手，来援助我们急诊科。” 夏英政苦笑了一声。 “抽调人手？” 现在医院哪个科室不是满负荷运转？ 每个科室都缺医生，大量的临床工作都是研究生和规培生承担着。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大型三甲医院，如果没有了规培生和研究生，整个医院的运转都会瘫痪。 所以，抽调本院医生来援助急诊科？ 在这种紧急情况下，那是相当的困难的。 除此之外，那就只有抽调一些研究生或者规培生过来。 可是研究生和规培生毕竟只是学生，能做的事情也很有限啊！ …… 上午十点。 陆晨已经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今天的10项技能操作，他务必要完美的拿下。 背着自己常用的小黑曹，陆晨出了寝室门。 从规培楼寝室前往校部。 途中会经过京华二院的急诊大楼。 “这是怎么了？”陆晨眉头一皱。 京华二院急诊科的病人量很多，这没错。 但是也没这么夸张？ 就在这时，陆晨手机一震。 研究生微信群一连出现了好几条消息。 都是研究生科的辅助员发的。 “医院组织支援急诊科！” “心内科、消化内科、呼吸内科、神内科的研二、研三的学生，今天没有值班的，没有事情在忙的，可以自愿报名参加，我们需要二十个人！” 陆晨一愣，停下了脚步。 他立刻打开了手机自带的浏览器。 研究生微信群中，立刻就有学生发言。 “老师，我是内分泌科的，能报名去吗？” “这个……最好是我上面说得几个科室的！” “老师，我是消化内科的，不过我是研一的，可以去吗？” “研一的，暂时就别去了！” “……” 一瞬间就弹出了数十条信息。 陆晨看了眼微信群的消息，便关掉了。 他调整了自己前进的方向，朝急诊科快步跑去。 第174章 生死时速（三） 京华二院。 急诊科。 此时的急诊科病房内，是一片混乱。 患者痛苦的呻吟、家属的哭泣以及医护人员的喊叫声都混在一起。 急诊病房早就满了，走廊之中也都是躺着的伤员。 有骨折的，有外伤的，有气压伤的。 还有一些老人年本来就有基础疾病，经历了这个意外，病情突然恶化了。 龚楠楠一路小跑，来到抢救病房。 “王医生，5号床病人要去做一个头ct，你看还有没有闲着研究生或者规培生，帮忙带去做一个ct？” 王晓东正在给一个呼吸暂停的病人进行气管插管，听到这话，头都没抬，大声回道：“这边学生都忙，你去找夏哥！” “我刚问了夏医生，他那边也没人了！” 这时，王晓东终于将气管插管插好了，连忙连上呼吸机，调好了参数。 他抬起胳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对一旁的龚楠楠道。 “没人了，那就只有等支援的人到，刚才戴主任说了，院里已经在加派人手赶过来。” 龚楠楠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那得尽快了，这是一个脑外伤的病人，病情很重。” 王晓东无奈地点点头。 “现在所有人都是满负荷运转，只能等支援了！” 危重病人都在抢救。 病情较轻的病人，医生都还没来得及看，都安置在急诊的留观室。 “晓东，我刚接到了彭磊的电话，他马上又要送来两个病人！我们两个马上去接应他！” 戴斌拿着手机，面色焦急地走进急诊病房抢救室。 王晓东神色中带着一丝无奈：“戴主任，为什么还往我们这边送啊？都没有医生和护士可用了啊！” “这是两个重症患者，往三院或者其他医院送的话，可能来不及了!”戴斌沉声道，“我已经和他们沟通过了，以后轻症的患者就不往我们这里送，减轻我们的负担。但是危重的病人，我们可能还是要接手！” 即便已经尽可能的将患者进行分流出去，但是伤员还是太多了。 不断有新的伤员被发现，不断有危重病人被送到京华二院的急诊科。 “戴主任！最开始来的那个重度烧伤的患者，血压、血氧都快维持不住了！” 夏英政突然高声感道。 急诊的抢救病房都是相连的，戴斌闻言，立刻朝夏英政那边赶去，同时撂下了一句话。 “晓东，等会儿120来的两个病人，你先去看！” “好!” 王晓东感觉自己双手都是麻木，他已经记不清楚进行多少次心肺复苏了。 只知道护士一直在叫他，他便在几个抢救室之间来回折返。 …… 五分钟后。 彭磊的救护车又到了。 王晓东已经在门口迎接着，救护车的门一打开，彭磊就跳了下来。 “晓东，一个患者是从废土堆里救出来的，全身都是挤压伤！血氧已经不行了，可能有ards！” “另一个患者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他离菜市场还有段距离，并没有受到太多的波及，但是他本身就有基础的心脏疾病，刚才这场意外，他的心脏病突发了，在救护车上，他发了两次室颤！” 王晓东一边听着彭磊的交接，一边将患者从救护车上护送下了。 “快送到抢救室，我们已经腾出两个病床。” 王晓东和几个护士一路小跑，就患者护送到抢救病房。 刚来到抢救室，龚楠楠就走了进来。 “王医生，5床患者在做头ct的时候突然意识障碍，正在ct室抢救！ct室打电话过来，让我们去看看，把患者带回来！”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谁陪去做检查的?”王晓东疑惑道。 “一个实习生和一个护士去了。” “卧槽！怎么让实习生去？！”王晓东嘴里直接冒出了一句国骂。 “没办法，实在没人了啊！”龚楠楠无奈道。 “那也不能让实习生去啊！”王晓东环顾四周，大家都在忙，自己手上还有两个重症患者，“戴主任和夏老师那边还有人吗？” “没有了，那个烧伤的病人正在抢救！” 王晓东现在真想来个影分身，他现在根本就走不了！ “师兄，我去！” 一个声音在王晓东的耳旁响起，陌生中又带着几分熟悉感。 对于此时的王晓东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 他回头一看。 “你是陆，陆晨师弟？” 王晓东眼中闪过一次喜色。 “嗯。”陆晨点点头。 他来到急诊科之后，立刻跑进值班室，换了一件闲置的白大褂。 支援也是讲求有组织、有章法的。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找到了王晓东。 “太好了，师弟你快去ct室，先看看患者的情况，把他带回急诊！” “好！” 陆晨一点儿不拖泥带水，迅速在护士站的柜子找到一个旧听诊器，然后立刻就往ct室的方向跑过去。 看着陆晨离去背影，王晓东一颗悬着心终于放了下来。 至于陆晨为什么来到了急诊，现在已经不是他考虑的事情。 眼前还有两个重症患者等着他处理。 …… 好在ct室离急诊科不远，陆晨的速度也很快。 不到一分钟，他就跑到了门诊楼的ct室。 还没走进，他便看到ct室一号诊室的门口，聚集了一群人。 人群的最里面，三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围在一个病床旁。 陆晨扒开人群，就看到一个年纪青涩的医生正在，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患者什么情况？”陆晨走上前，看到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并没有连上。 看来应该是做检查的缘故，所以将电极片给临时扯掉了。 “患者做完ct，刚从ct机子上下来，便突发意识障碍了。”旁边一个中年医生道，“你是……” “急诊科来的。”陆晨道。 患者是做完了检查再发病，这应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中年医生面色一喜，连忙道：“你快来看看患者，要不然，就赶紧推到急诊科。” 他们这些ct室的医生，其实都谈不上是什么医生，大多都是临床技师。 就是在操作间操控机器，根本就不会什么抢救技能。 一旦遇到这种急诊抢救，除了给氧气，心肺复苏，完全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陆晨凑上前，立刻将电极片给患者连了上去，将血氧夹套上。 “嘟嘟嘟……” 心电监护重新开始工作。 血氧饱和度95，心率125次分。 因为胸外按压的缘故，患者的心律波形是杂乱无章的。 陆晨给患者进行了查体。 患者意识丧失，对于外界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患者的头部有一个创伤，颅骨是变形的，表面有一个血肿隆起了。 “先不要进行按压了！” 陆晨的话，让中年医生和旁边的几个医生一愣。 “不按压了？”年轻的医生转头疑惑地看着陆晨。 他就是急诊科的实习生。 本来坐在值班室里玩手机，事故的突发，让他也参与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抢救，并且被派出来陪患者检查。 “嗯，先不按压了。”陆晨点点头。 因为经过他的查体，患者的呼吸和心跳还是有的。 并不是所有昏迷的病人，都需要进行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的标准是心跳、呼吸骤停。 “患者的心跳和呼吸已经恢复了。”陆晨顿了顿道。 他并不清楚之前患者的情况。 但是以患者现在的情况而言，是不需要继续心肺复苏的。 听见陆晨肯定的回答，正在进行胸外按压的实习生停了下了动作。 众人紧紧盯着心电监护仪。 心电监护仪上，患者的心率和血氧饱和度仍是正常。 陆晨的判断没有错，众人也松了口气。 “把患者推回急诊科。”陆晨朝中年医生看去，“患者ct结果怎么样？” 中年医生立刻道：“脑挫裂伤，颅内出血，有脑水肿的症像。” 陆晨点了点头，看来患者的意识障碍和脑水肿有关。 随后他便和实习生以及和另一个护士，将病床推回了急诊科。 “王师兄，患者回来了。”陆晨第一时间就将患者的情况上报给王晓东，“患者可能是脑水肿，颅内高压导致的意识障碍，请神外科急会诊？” “好！”王晓东点点头，“如果患者家属来了，记得和家属先沟通病情，我把这个病人处理了，马上就过来！” 陆晨立刻开始打电话，联系神外科的医生。 …… 不到三分钟，神外科的医生就到了。 更准确地说，神外科的医生待在急诊科，就没有走了。 何路平看完了患者的头ct，沉声道：“按照ct结果和患者的症状，有手术指征，但是患者家属还没来，这不太好办。” “何老师，我们联系了患者家属，他们十分钟马上就到。”陆晨道。 “嗯，那就先密切关注患者的生命体征，特别是呼吸和血氧。”何路平点了点头，“等家属来了，我们再谈手术的事情。” 颅内高压导致脑疝，压迫脑干，随时都有可能让呼吸、心跳骤停。 “好的，何老师。” 陆晨安顿好这个颅脑外伤的病人，立刻就被王晓东叫了过去。 “师弟，刚才来了一个冠心病的病人，一直在发室颤，你快过来看看！” 王晓东知道陆晨是心内科的。 眼神这个病人和其他病人不太一样，表面上没有任何受伤的地方，但是已经室颤了好几回！ “师兄，我来了！” 第175章 别别别，你是我师兄！ “室颤又发了！” 陆晨刚跑到床旁，患者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又是显示室颤！ 陆晨吼了一声，提醒周围医护人员注意后，便已经开始了胸外按压。 “患者今年七十岁，既往有冠心病，有高血压、糖尿病，这次事件发生的时候，他距离事发地点还比较远，受到了惊吓以后就开始发病了！” 龚楠楠在一旁解释患者的病情，并且拿来了除颤仪。 “充电完毕！”龚楠楠调好了除颤能量。 “师弟，我准备除颤了！”王晓东接过除颤仪，将导电糊涂抹均匀。 “好！” 陆晨点了点头，从病床旁撤了下来。 王晓东立刻接替他的位置，将除颤仪的两块电极板放在患者身上。 “砰！” 放电完毕，心电监护仪上仍然是室颤！ 王晓东放下除颤仪，陆晨立刻又开始心肺复苏！ 失败了，难道是急性心因性反应？ 不对，如果仅仅是应激反应，那也不会一直室颤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思考的时候，先将患者的室颤转复过来最重要！ “师弟，你来除颤，再来一次！” “好！” 继续充电，360j能量。 陆晨接过除颤仪，放电！ “砰！” 第二次除颤结束。 心电监护仪上，室颤的心律终于转成了窦性心律。 王晓东松了一口气。 陆晨将除颤仪放在一旁，皱眉道：“楠楠姐，给患者查心肌酶，我觉得肯定不是应激反应那么简单了！” “好。”龚楠楠点了点头，立刻开始准备采血的试管。 陆晨推来心电图机，给患者做了一张心电图，胸前导联的st压低，广泛的t波倒置！ “师弟，你觉得是不是急性冠脉综合征导致的室颤？”王晓东在一旁道。 “有可能。”陆晨道，“患者有病史，在此基础上很容易出现各种恶性心律失常。” “嗯，有道理。”王晓东点点头。 …… 急诊病房的抢救室，早就人满为患。 陆晨目前照看着两个重症病人，一个头外伤、脑出血，另一个就是刚才这个室颤。 王晓东则去处理新来的重症病人。 “有闲着的护士没，这里有个病人需要导尿！” 陆晨身旁抢救床，一个年轻的医生朝周围喊道。 但是病房中，所有护士都在忙碌着，环境嘈杂，根本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 “有没有护士啊，这个患者憋得不行啊！”他喊了四五遍，依旧没有人回应。 “师兄，你帮我照看这两个病人，我来插尿管。” 陆晨走到年轻医生旁，指了指身旁的两个病床。 “你？你会插尿管？”宁思阳皱眉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同学。 他目前在急诊轮转，好像还没见过这人。 “我会，在病房中插过了很多次。”陆晨点了点头。 他在虚拟空间都训练了无数次了，在心内八区的实践经验也有很多次。 宁思阳还是有些犹豫。 万一是个新手，损伤了患者的尿道，那就更麻烦了。 “宁思阳，陆晨他会插的，你就让他来。”正在给病人采血的龚楠楠，此时抬头说了一句。 听到龚楠楠的话，宁思阳这才相信了，“好，那你来插尿管，我来照看病人。” 陆晨点了点头，立刻找来了导尿包。 消毒、铺巾，将导尿管润滑，找到尿道口，导尿管插入。。 不到三十秒，陆晨的操作就完成了。 “啊？你，你这……”宁思阳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感觉这个师弟就完事了。 太快了！ 比他之前看到那些护士插尿管的速度还要快！ “师兄，第一次不要放太多了，四百就够了，慢慢放，否则膀胱容易出血。” “噢噢。”宁思阳呆呆地看着陆晨，感觉这个师弟有些不一般！ 正在这时，刚才那个室颤的老大爷，床头的心电监护仪突然报警了。 陆晨回头一看。 心肝儿一颤。 我擦，他怎么又室颤了！ 更恐怖的是，老大爷的血氧也掉了！ 陆晨立刻扑到床前，开始进行胸外按压。 宁思阳也是拿起床头的呼吸气囊，把面罩扣在患者脸上，进行球囊辅助通气。 “楠楠姐，快去叫王师兄过来！”陆晨朝龚楠楠吼了一句。 “好！”龚楠楠见状，立刻跑了出去。 陆晨按压了大约三十几下，他发现患者的室颤居然恢复了！ 虽然心率仍然很快，但是心律波形已经正常了！ 他停止了胸外按压。 只不过，老大爷的血氧却在持续性的下降！ “不行了！要气管插管！”陆晨大声道。 宁思阳正拿些球囊，不停按压，输送氧气，“插管？那就只有等王师兄来了。” 他话音刚落，便看到陆晨从抢救柜中拿出了气管插管的用具，包括喉镜以及牙垫等。 “师弟，你，你……”宁思阳头上冒出了无数个问号。 这货居然要自己气管插管？ 他们的确学过气管插管，还考过试。 但在临床上根本上没用过啊！ “师兄，这个患者不能等了！”陆晨皱眉道。 单单靠球囊辅助通气，是维持不住血氧的。 血氧持续性降低，对造成各大脏器缺氧，特别是脑补缺氧，后果几乎都是不可以逆的损伤。 陆晨这边，已然准备好了气管插管的所有用品，站在了宁思阳的身边。 “师兄，让个位置。” “可是，这……”宁思阳朝病房外望去，根本没看到王晓东的影子，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球囊和面罩拿开了，并且给陆晨让开了位置。 陆晨带着手套，拿着喉镜，在床头，半蹲着，开始插管。 将病人的头后仰，双手将下颌向前向上托起，以使得口腔张开， 陆晨左手握喉镜柄，将喉镜片由右口角放入患者的口腔，将舌体推向左侧后缓慢的推进。 见到悬雍垂后，将镜片垂直提起前进，直到显露会厌，挑起会厌以后，显露出声门。 陆晨拔出管芯，将导管插入气管内。 “插好了！” 整个过程，宁思阳在一旁看得无比清晰。 快、准、稳！ 陆晨的手法一点儿不拖泥带水，从准备到结束，一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这种人，居然还叫自己师兄？ 宁思阳老脸一红。 “师兄，拿个胶带过来，我固定一下导管。”陆晨朝宁思阳道。 “别别别，你可别叫我师兄，我要叫你师兄。”宁思阳连忙摆手，从一旁的治疗盘中拿出胶带，递给了陆晨。 他可没这么厉害的师弟啊！ 陆晨固定气管导管，连接好呼吸机，将所有呼吸机的参数设定好，患者的血氧终于开始上升了！ 一旁的宁思阳心中更是诧异。 “居然连呼吸机都会调！” 可是想到他之前插尿管、气管插管的手速，又觉得这好像也不算什么了。 就在这时候，王晓东终于赶了过来，还没走进病房，他便朝龚楠楠喊了一声。 “快把喉镜拿过来，准备插管！” 可是，当他刚走进病房，就看到陆晨正在设置呼吸机的参数。 “师弟，这，这是你插的？”王晓东不太敢相信地问道。 陆晨点了点头，正色道：“患者血氧掉得很快，不插不行！” 王晓东眼中露出一丝讶异，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好样的，师弟。” 不过现在也不是震惊的时候。 他拿起听诊器，听诊了患者的肺部，气管插的位置应该是对的！ 床头心电监护仪的血氧也有97！ 患者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了，现在就是考虑为什么病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为什么患者的血氧突然就掉了？”王晓东疑惑道。 刚开始是室颤，室颤以后便是血氧下降。 而此时，陆晨将快速肌钙蛋白的结果递给了王晓东。 “师兄，患者的快速肌钙蛋白出结果了，肌钙蛋白升了50多倍！应该是急性心肌梗死后重度心衰，肺水肿所致呼吸衰竭！” “那就得请心内科急会诊了！”王晓东看了眼陆晨。 陆晨点点头，道：“我已经给心内科住院总打电话了。” ……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旁边的抢救病床突然传出了夏英政的叫喊声。 “护士长在哪里？！我这边的病人针打不进去！” 王晓东放下手中的化验单，微微皱眉：“是那个重度烧伤的病人，他全身根本就没有一块好的皮肤，扎针根本就无从下手，好不容易扎了一针，液体完全输不进去！” 陆晨来急诊科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个病人，他全身已经完全被纱布包裹住了。 “我去找护士长，她刚刚在给另一个血压低的病人扎针。” 龚楠楠闻言，立刻跑开了。 而此时，陆晨的系统面板中，不停弹出了新的提示。 “恭喜，导尿术熟练度提升3！” “恭喜，气管插管熟练度提升5！” “恭喜，除颤仪使用熟练度提升6！” “……” 不过陆晨只是瞥了一眼系统的提示，便没有在意。 如果这放在平时，技能熟练度提升了，他会很高兴。 但是此时的他，完全没有半点儿开心的情绪。 他心里除了抢救的紧迫，更是充满了一股淡淡的悲凉。 在他这个抢救室，患者的病情，相对来说，还是比较稳定的。 而隔壁夏老师的那个抢救室，全部都是重度烧伤、重度休克，甚至只能依靠着氧气和呼吸机维持生命的病人。 第176章 真的是实习医生 京华二院。 急诊科病房。 陆晨像个救火队员，奔波外各个抢救病房，帮助患者进行导尿、吸痰、抽血气，甚至还有支气管插管等等。 这可把宁思阳惊呆了。 这师弟是全能的…… 什么都会干！ 护士抽不出来的血气，他一上手，便抽出来了。 有些老年人前列腺增生很严重，插尿管插不进去，他一上手，就很丝滑的插进去了！ 而陆晨的系统面板中。 各种技能的熟练度在飞速地上升。 吸氧术100。 吸痰术100。 导尿术100。 …… ……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 陆晨所照看的两个重症患者，病情暂时趋于稳定。 “师弟，这里我照看着，你去看看在留观室的病人。”王晓东道，“那里还有很多病人没有处理，我们这里暂时腾不出人来。” 急诊科大部分医生都在抢救重症病人，以至于急诊留观室那些轻症的病人还没有管。 一时半会儿还没关系，时间久了那就得闹了。 更重要的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些轻症的病人中，有没有隐藏的重症病人！ “好。”陆晨点点头。 大部分重症的抢救，他根本插不上手，只能去导尿、抽血气。 很多临床操作，即便他会做，他也没有资格去做，上级医生也不会让他去做。 …… 急诊留观室。 每一个病床上，至少坐着四个患者。 还有患者就搬了把椅子，坐在走廊中。 更有甚者，直接席地而坐。 陆晨走进留观室，第一件事并不是看病人，而是观察每一个病人头上的生命值。 这能让他最快地筛选出重症的病人，并且给予及时的治疗。 只要是见到生命值低于60的，陆晨会立刻将患者调到急诊病房。 生命值在80以上的患者，没有，也不可能有。 生命值在70-80之间的患者，有一部分。 但是这种患者病情稳定，暂时不用去管。 陆晨比较关注的，主要是60-70这个生命值段的患者。 有些病人可能会慢慢恢复，但是有病人可能会越来越重，直到生命值低于60。 “你哪里不舒服啊？” 陆晨的眼前，是一个半卧在床上的年轻人，生命值是63。 目前急诊留观室中，生命值最低的一个患者。 程林一直都闭着眼睛，听到声音睁开眼，看见是医生，便小声道：“还好，就是头有点儿晕。” “头晕？”陆晨眉头一皱，“你是怎么受伤的？” 眼前这个年轻人，从表面上来看，陆晨没有看到任何的伤口。 “我离得事发地点还比较远，不过我当时正准备骑单车，突然飞过来一个石块，我躲了一下，不小心就摔倒了。” “摔倒了？”陆晨眉头一挑，“没有伤到头？” “没有。”程林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右下腹，“就是车把手把我肚子这里撞到了，刚开始肚子有些疼，现在好多了，不疼了。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进了医院以后，我就一直感觉点儿头晕。” “肚子疼，然后头晕？”陆晨有些疑惑，“来，你平躺着，我给你看看。” 程林点了点头，按照陆晨的话做了，平躺在病床之上。 陆晨开始给程林进行体格检查。 他的头部、胸部、腹部都是没有看到伤口的。 只是右侧胸肋下有一小块淤青，应该是车把手的撞击伤。 除此之外，其他的体格检查都是阴性的。 “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程林道，“只是头晕的话，我感觉也没什么，回去睡一觉应该就能好。” 陆晨摇了摇头，道：“你暂时还得观察，可能还要做一个头部和全腹部的ct。” “还要做ct？”程林有些犹豫，“有这个必要吗？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没什么大碍。我还有些急事要去办。” “很有必要，我们要排除你内脏器官是否有损伤。”陆晨解释道，“很多内脏器官的损伤都是迟发性的。” 患者的生命值是63，肯定不能放回家。 “我先给你量一个血压。” 护士都很忙，急诊留观室的病人，大部分都没有做过什么检查，甚至连血压都没来得及测量。 在护士站找了半天，陆晨终于找到了一个电子血压计。 “医生，我平时也没有高血压。”程林道。 “血压这是常规需要测量的。”陆晨道，然后很快就给程林绑上了袖带。 电子血压计上，很快便显示了血压数值：hg，心率98次分。 “你看，我就说，我血压不高的。”程林笑道。 陆晨打量了眼程林的体型，身高大概一米七左右，但是体重应该接近160斤了。 这bi快要达到肥胖的标准了。 像这种体型的人，血压应该是偏高的，不会只有这么低。 比如心内八区的程鹏，他和眼前的这个患者的体型差不多，他的血压平时都在130-hg。 虽然还没有达到高血压的标准，但是已经在正常高值的范围，随时可能发展成为高血压。 “你平时的血压在什么范围？”陆晨将血压计收了起来。 程林想了想便道：“我平时也不怎么测血压，不过在入职体检的时候，当时好像是h左右。” 陆晨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和平时的血压相比，患者目前的血压还是偏低的状态。 那这头部和全腹部的ct更有必要做了！ “等会儿我会给你开一张ct检查单，务必去做了。” “啊？这个……”程林有些有犹豫。 这次突发事件，政府报销吗？ 要是不报销，那他这很吃亏啊！ 刚被炒鱿鱼，又遇上这一档子事儿，实在是太悲催了。 见患者犹豫，陆晨皱眉：“不想做？” 程林摇头看向眼前这个年轻的医生。 “医生，我一定要去做吗？” “对，一定要做！”陆晨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程林犹豫了片刻，最终松了口。 “那好，那我去做。” …… 陆晨先回到急诊病房，向王晓东汇报了程林的病情。 “患者目前不除外腹部脏器的损伤，我觉得还是需要完善腹部ct。” 王晓东听完病史汇报。 “嗯，的确需要，那你就去给他安排一个ct。”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师弟，你等一下。”王晓东叫住了陆晨，“那些患者需要做什么检查，你就看着来安排，不用来跟我汇报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王晓东已经非常信任陆晨的能力。 陆晨一愣，然后笑道：“好的。” 有了王晓东的首肯，那他也更加方便一些。 否则，他每看一个病人，就要回来汇报一次，很浪费时间。 接下来，陆晨回来急诊留观室，继续寻找生命值在60-70的患者。 “医生，你快来看看我，我心口窝不舒服，是不是被震伤了？”路过一个病床的时候，一个中年妇女把他叫住了，说着还已经脱掉了外套。 陆晨停下脚步，看到她头上的生命值是76。 这患者，应该还算不上是患者。 不过，虽然她生命值显示的是76，但是陆晨还是要亲自检查一趟。 这系统毕竟是系统，万一有卡bug的时候呢？ 他也不能完全去依靠系统来判断病情。 “阿姨，我给您看看。” 陆晨来到病床旁，在经过量血压、查体等一系列的检查过后，笑了笑道：“阿姨，您没事儿，可能就是收到了惊吓。” “医生，那你说我不需要去做个ct啊？”妇女有些紧张地说道。 陆晨微微摇头：“我刚才检查了，您并没有任何地方受伤，血压、心电图都是正常，您可能是受到了惊吓，暂时不用做ct检查。” “那你能保证我没事儿吗？”中年妇女追问道。 “这个，不管什么哪个医院的医生，哪个级别的医生，都不敢向病人保证这个啊！”陆晨颇为无奈。 “那可不就得了，我觉得还是做个ct保险一些，你就给我开个全身的ct，给我检查一遍。”妇女道，“我刚才听到有消息说，这次的医疗费用，政府可是全报销的。” “阿姨，报销这个事情，我还真不清楚。”陆晨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这样，该检查的你都给我检查了，像什么头的磁共振啊，肝胆脾的超声……这些检查，你先给我做了。” 陆晨面色一怔，好家伙，这是准备褥羊毛来了。 “阿姨，我说万一啊，到时候不报销的话，那你这……” 中年妇女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你说的，好像有点儿道理，那我再观望一下，等会给要做的时候，我再来找你。” 陆晨：“……” 解决了这个中年妇女，陆晨继续寻找生命值在60-70的患者。 他陆陆续续地又找到了三个，进行了简单的问诊和体格检查，便让他们去做了相应的检查。 不用向王晓东去汇报病情，陆晨的看患者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 京华二院的急诊科大楼外。 肖仲江，研究生科的辅导员。 他管理着京华二院所有的研究生，包括硕士和博士。 此时，他的身后跟着十多名前来支援的研究生。 “这次事故影响很大，我们京华二院离事发地点最近，所以最开始一部分病人都送到我们这儿。”肖仲江朝身后的学生道，“急诊科人手不够，所以临时抽调你们过来，主要帮助照看一些轻症的患者，还有需要陪护患者外出做检查。” 身后跟着的这些学生纷纷点头。 他们大多都是研二的学生。 研三的学生很多都在忙着毕业论文，并没有时间过来。 “也不会让你们白来，年底奖学金评选，大家都会加分。另外，今天这一次支援，还会给大家加上一个值班的补助。” 肖仲江带领着众人来到急诊科。 他在第一时间便找到了戴斌主任。 “戴主任，我这一波学生，就任凭您调遣了。” “肖老师，你可算来了！” 戴斌真是忙得焦头烂额，护理组找他借人，各个医生组也找到他要人。 之前他还觉卢主任，这科主任的活儿好干，现在看来，还真是烫手的山芋。 卢主任在京都，把这个破摊子就给了他。 “所有学生都跟我来，我给你们分配任务。”肖仲江带着所有学生来到急诊病房，“护理组去两个同学，王鹏老师组去一个人，夏英政老师组去两个人，然后董渊老师组去两个……剩下的五个人，你们听王晓东老师的派遣，去急诊留观室。” “好的，老师。” 众人被分配到各个医疗组。 王晓东身前站着五个学生，三男两女。 “各位师弟、师妹，你们负责留观室的病人，所以任务比其他人要艰巨一些。”王晓东道，“你们先跟我来。” 王晓东带着五个学生来到急诊留观室。 陆晨正在给一个老太太量血压。 “陆师弟，你过来一下。” “好的，马上就来了。” 陆晨快速量完了血压，便来到了王晓东身前。 “陆师弟，这五个同学先跟着你，让他帮们处理急诊留观室的病人。”王晓东道，“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啊。” “好的，师兄。”陆晨点了点头。 王晓东正准备离开，突然又回头道：“对了，刚刚那个室颤的病人，你的诊断没有错。心内科的李老师来会诊了，确诊急性心肌梗死，考虑急性应激引起的，转到u了。” “那就好了，否则他一直室颤，迟早会出问题的。”陆晨有些庆幸地说道。 就在这时，系统弹出了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达到9！” 陆晨瞄了一眼，并没有在意。 “行，那我先走了啊。”王晓东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他对陆晨还是比较放心的。 …… 陆晨看着眼前的五个学生，心中有些疑惑，师兄让他们五个跟着自己。 难道眼前的这几个都是实习生？ 这五个来支援的学生，同样也很疑惑。 眼前这个十分年轻的医生，难道是急诊科新来的医生？ 他们想要看陆晨的胸牌，却发现他白大褂前并没有带胸牌。 “行，先这样。”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大家每个人管理一个区域的病人，给患者做心电图、量血压，然后记录病史，患者有不舒服的情况，立刻跟我说。” “好的，师兄。” 其中一个叫迟佳的女生立刻点了点头。 见迟佳喊了一句师兄，其他几人也纷纷附和。 陆晨心中了然。 “看来他们还真的是实习生。” 留观室里有四十多个人病人，每个人分配管理七八个病人。 陆晨的担子一下子就轻了很多。 众人开始分头忙碌，给所有人的病人进行检查。 …… 大约过了七分钟，程林做完腹部和头部ct回来了。 他正好在迟佳分管的区域。 迟佳了解程林的病情以后，立刻点开了电脑，在影像系统中观看图像。 “医生，我这个检查结果有问题吗？”程林迫不及待地来到迟佳的身旁询问道。 “头ct没有问题，这个腹部ct的话……应该也没有问题。”迟佳快速浏览了一遍图像，“不过还要是要等ct室出报告，我们看得不专业。” “噢，好，那我等等。”程林点点头。 不过听到迟佳的话，他心里放轻松了一些。 虽然肚子又开始疼，但是忍一忍也过去了。 陆晨刚给一个老太太包扎好伤口，便注意到程林回来了。 “师妹，这个患者腹部ct的结果怎么样？” 迟佳立刻站起身道：“ct室还没出结果，但是我看了图像，感觉还好，没有异常的。” 陆晨眉头一皱，结果还好？ 他朝程林看去，却发现他头上的生命值变了！ 他之前的生命值是63，现在却变成了60！ “师妹，你去给这个患者量个血压。”陆晨心中一紧。 迟佳虽然心中有些奇怪，但是听话的去拿了血压计。 陆晨迅速坐到电脑前面，点开影像系统，开始查看程林的ct影像图。 头ct……没有问题。 腹部ct，乍一看，也没有问题。 难道自己错了，系统bug，他真的没有问题吗？ 陆晨沉下心，仔细翻看着腹部ct图像的每一个层面。 此时，陆晨没有回话，紧紧盯着影像图。 他突然注意到，在翻看腹部ct的第四个层面时，肝区似乎有一个低密度影。 这个低密度影的面积很小，如果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看出来。 “师兄，患者的血压不是很高，只有9258hg，双上肢对称的。”迟佳已经量完了血压。 “糟糕，血压降了！”陆晨心中一沉。 出问题了，出大问题了！ 第177章 宁可多做一个检查 “师妹，你照看好这个患者。”陆晨面色凝重地站起身，“我去找王师兄一趟。” “好的。”迟佳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只不过，眼前这个患者的血压的确有些低了。 按照他的体型，绝对不应该是这个血压！ 陆晨一路小跑，来到急诊抢救病房。 在那个烧伤患者的病床前，他找到了王晓东。 “师兄，刚才那个患者做完腹部ct了。” 王晓东见陆晨一脸急切，便明白事情可能不太对劲儿了。 “有什么问题？” “师兄，你先来看看患者腹部ct的影像图。”陆晨找到一台电脑，在影像系统中将程林的图像调了出来，他指了指自己发现的那个肝低密度灶。 “师兄，你看，这位置……是什么？” 王晓东刚开始还没发现有什么问题，直到看见陆晨所指的地方，这才发现了与众不同。 “这是……肝的低密度灶……” 其实肝脏低密度灶见于很多种情况，良性疾病包括肝囊肿，不均质脂肪肝，肝脓肿，肝血管瘤，肝腺瘤，肝硬化结节等。 恶性肿瘤包括原发性肝癌和转移性肝癌。 这些疾病在上腹部的ct平扫中都表现为低密度影。 不过，此时，陆晨所考虑的都不是这些情况！ “师兄，患者血压偏低，可能有休克的倾向。” 大家常说的休克，指的是血压小于9060hg。 但这并不是准确的定义。 很多病人的血压并不低于9060hg，但是也可能是休克。 这需要和患者平时的血压进行对比，有些人平时的收缩压有180hg，突然降到130hg，那也可能休克了。 “师弟，你的意思，患者有肝破裂的风险？”王晓东想到这儿，额头泌出一层细汗。 如果是肝破裂，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对！很有可能！”陆晨点了点头，“虽然这个低密度灶不大，而且有囊肿或者结节的可能，但是我们不能冒这种风险。” 肝脏是人体中最大的消化腺，是体内物质代谢和解毒的重要器官。 正常肝脏质软，受暴力打击易于破裂。 在通常情况下，从解剖学角度将闭合性肝破裂分为中央破裂、被膜下破裂和真性破裂3类。 临床上因肝破裂急性大出血死亡的病例较多见。而因受暴力打击较轻、迟发性肝破裂死亡的则较少见。 暴力打击或者摔伤较轻，未引起其重视，忽略了去医院就诊检查，很容易延误了救治时机，慢性的失血，极有可能导致急性的大出血。 “我先给ct室打个电话，问问他们看片的结果。” ct刚做完，报告不会出的这么快。 王晓东立刻掏出手机，给ct室打了电话。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挂了电话。 “ct室的老师说了，这个低密度灶，的确不排除有出血的可能，建议做增强ct。”王晓东面色凝重地看向陆晨，“师弟，我们走，先去看看患者。” …… 急诊留观室。 “什么？还要我去做腹部增强ct？”程林想从床上爬起来，却被陆晨按回去了。 这个时候，患者要保持绝对的卧床休息，避免二次损伤。 “我们发现你的腹部ct有问题，不排除有肝破裂的可能。”王晓东沉声道，“所以，这个增强ct是一定要做的！” “肝……肝破裂？”程林脸色煞白。 肚子本来就有些疼，这个时候，他感觉就更痛了。 “可……可我受伤了也有两三个小时了，如果是肝破裂的话，我应该早就有反应了？”程林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肝破裂了。 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很可怕。 一旁的迟佳，也瞪大了双眼。 这个患者居然有肝破裂的风险？ 刚刚那个腹部ct明明就没有任何问题啊！ 她自己本就是消化科的研究生，这腹部的ct她还是会看的。 怎么突然就冒出一个肝破裂出血？ “如果是被膜下破裂，也就是小的破裂伤口，是不会立刻出现症状，我们叫它迟发性肝破裂出血。”王晓东解释道。 可是越解释，程林越害怕。 他觉得自己的肚子越来越痛，并且有加重的趋势。 “你怎么了？” 陆晨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程林脸上的痛苦之色。 而且，他头上的生命值猛然从60降到了54！ “我，我肚子好痛……”程林突然觉得腹部一阵绞痛。 王晓东和陆晨脸色均是一变。 “快请普外科急会诊！”陆晨朝迟佳喊道，“告诉他们，我们有一个病人高度怀疑肝破裂出血，有休克的倾向，快！” 听到陆晨的吩咐，迟佳也立刻行动起来，跑到护士站，开始联系普通外科。 此时，王晓东正在给程林进行腹部查体。 “腹部有压痛，也有反跳痛！”王晓东沉声道。 陆晨面色愈发地凝重。 腹部有压痛、反跳痛，这说明已经有腹膜刺激征，百分之九十九确诊了肝破裂出血，而且出血的量在持续的增长！ “师兄，我们先把患者转移到抢救室！” 王晓东点点头，两人合力将留观室的病床推往抢救病房。 普外科的医生很快便来了。 一看到病人，他便吓了一跳。 “肝破裂出血，合并休克，并且还有腹膜刺激征，需要紧急开腹的手术了！” 王晓东立刻道：“走紧急绿色通道，直接推入手术室！我们已经联系了他的家属。” “好。”普外科医生点点头，“我联系手术室准备，你们现在就推到手术室！” 陆晨便立刻和迟佳，以及另一个护士一起，三个人将病床直接推往外科楼的手术室。 “晓东，你们这幸好是提前做了个腹部ct。”普外科医生感叹了一句，“要是不能及时确诊，等患者发病的时候再去做ct，那就多耽误时间啊！上次一个肝破裂的病人，就在推往手术室的途中没了。” 王晓东点点头，心有余悸。 这种隐藏的重症患者最是要命了。 最开始没有特殊的症状，一旦病情发生变化，再进行抢救那就晚了啊！ 这一回，可得是陆晨师弟留了个心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当陆晨将病床推进手术室时，他这才松了口气。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达到10！” “恭喜，收到来自程林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王晓东的感谢值+1!” 王晓东师兄还真够意思，同样给了他一点感谢值。 “走，我们快回急诊科。”陆晨朝迟佳道，急诊科还有几十个病人等着他们。 “嗯。”迟佳点了点头，“师兄，你是怎么发现患者肝破裂的啊？” 整个急诊留观室，那么多病人，为什么偏偏让这个年轻人做腹部ct？ 陆晨顿了顿，道：“因为骑车摔伤，或者被车把手撞伤，这些情况最容易导致肝破裂。患者还有腹痛的症状，虽然不太明显，但是我们并不能忽视。最重要的是，腹部ct上有一个块低密度影，我们便要高度怀疑有肝破裂的风险！” 当然了，陆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没有说。 那便是患者的生命值，最开始只有63！ 这也是陆晨着重关注程林的原因。 “腹部ct上还有低密度影啊？”迟佳愣了愣，她可是什么都没发现啊！ “等回了急诊以后，我再指给你看。” “好的，谢谢师兄。”迟佳点点头。 眼前这个师兄挺厉害的，还愿意教人。 此时，陆晨的系统面板又弹出了一个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迟佳的感谢值+1!” 他回头看了眼迟佳，这个实习生也挺不错的嘛。 …… 回到急诊病房。 陆晨惊奇地发现，王晓东正在查看他在急诊科挑选出来的，那些生命值在60-70之间的病人。 见到陆晨回来，王晓东立刻朝他招了招手。 陆晨来到了王晓东的身边。 王晓东将手中几个患者的检查结果递给了陆晨，道：“师弟，我发现你的眼光很毒辣啊！你挑出来的这些患者，让他们做检查以后，或多或少都发现了一些问题。” 陆晨笑了笑，接过这几份报告，道：“宁可多做一个检查，可不能放过一个有问题的患者” 话是这么说，但是陆晨还真没有多做一个检查。 那个一直想要做检查的中年妇女，被陆晨给压制住了。 “师弟，做得不错。”王晓东道，“你继续去急诊留观室。患者有病情变化，你有把握的话，直接先处理，再让师弟师妹们来找我。” “好的。”陆晨点了点头，便和迟佳回到了急诊留观室。 ……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 京华医科大学校本部。 技能考核中心。 王子豪从考试房间出来，在整个考核中心找遍了，都没找到陆晨的影子。 看了眼屏幕上的排名，陆晨完成的项目根本就没有变，他的名次也在一直下降！ “陆晨干啥去了？他不会没来？”王子豪心中不禁想到，“难道午睡睡过头了？” 他给陆晨打了好几个电话。 但是都没有人回应。 “他没来，那考核可咋办啊！”王子豪有些焦急，“我记得他还有二十多个项目没考啊！” …… 第178章 难凉的热血（谢谢青风银月大佬的万赏） 难道陆晨要把最后的二十八个项目，都留在最后一次考核？ 这……这不太可能！ 王子豪记得陆晨所剩下的技能项目中，还有不少高难度的内科技能。 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够完成的！ …… 时间缓缓流逝。 技能考核中心的学生都换了两波，王子豪依旧没有看到陆晨的影子。 而陆晨的名次，也一直掉。 下午四点，考核都快截止了。 陆晨的排名到了第五十八名。 排名倒数第三！ “陆晨没有来吗？”何思荣找到了王子豪，疑惑地询问道。 “没有。”王子豪摇了摇头。 “难道他这次没有申请技能考核？” “不，他申请了十个项目。”王子豪颇为无奈道。 何思荣的表情更加奇怪了，“那，那他怎么没来啊？” 这次的考核，二院很多学生都憋足劲儿，想要超过陆晨。 可是现在，事实却是摆在这里，陆晨只完成了十八个项目，还剩二十八个项目待完成。 何思容心中不禁想到，难道陆晨直接放弃了？ …… 下午五点。 谷新悦结束了今天的第四次考核，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技能项目。 对，就是所有的项目！ 在之前的入学摸底考试中，陆晨所展现出来的手速，就让谷新悦无比震惊。 所以这一次，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考核，超越陆晨！ 走出技能考试的房间，谷新悦抬头看屏幕中的排名。 “第一名，谷新悦，完成技能项目46……” “第五十八名，陆晨，完成技能项目18。” 谷新悦总排名第一，超越了第二名的李恒震十分之多！ 而陆晨却…… 谷新悦环顾四周，眉头皱了皱。 “他没来？” “不会的，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弃的！” 谷新悦没有再关注排名，转身便离开了技能考核中心。 …… 京华二院，急诊科。 此时的陆晨仍旧在留观室忙碌着。 接诊病人，判断病情，分诊病人。 在五个“实习生”的帮助下，陆晨的工作十分顺利。 他的技能熟练度，以及收获的感谢值也在不停的上涨。 直到下午五点半左右，留观室内大部分的病人都被他处理完了。 除了之前那个肝破裂的病人，陆晨又找出了两个隐藏的重症患者。 系统面板中。 基础护理学的十个技能熟练度几乎都到了100！ 内科学的技能大部分都在80以上！ “咕咕……咕咕……” 肚子传来一阵饥肠辘辘的叫喊声。 陆晨这才想起来，他中午还没有吃饭。 不仅他没有吃，整个急诊科病房的大部分医生护士都来不及吃饭。 王晓东甚至因为体力不支，开了袋葡萄糖，直接往嘴里灌！ 其实，这一次重症患者的抢救，陆晨的参与度其实并不高。 他毕竟只是一个学生，很多时候只能在看着上级医师们操作。 …… 不过王晓东把陆晨派到了留观室，他很好的完成了这项任务。 所有隐藏的病情危重的病人，都被陆晨提前发现了。 以至于，当王晓东前来和陆晨交接班的时候，他都有些不敢置信。 陆师弟真够厉害的，带领着五个同学，将整个留观室四十多个病人，都解决了。 而且一旦碰到病情稍重的病人，陆晨都提前有了预警。 “师弟，你们干得真不错。”王晓东拍了拍陆晨的肩膀，轻轻感叹了一句，“要不是你们的支援，我这边可真忙不过。” “我们应该做到。”陆晨笑了笑，他身后站着的五个“实习生”也纷纷点头。 有了他们的支援，急诊科能缓一大口气，将重症患者的病情稳定之后，把他们送往各个专科科室，分流病人。 急诊科的抢救虽然还没有结束，但是陆晨等人的工作已经结束了。 “你们赶紧回去休息，都累了大半天了。”王晓东笑了笑，“下次一定请你们所有人吃饭啊。” “好的。”一众前来的学生开始慢慢散去。 来到值班室，陆晨脱掉临时借用的白大褂。 深呼一口气，他一直紧绷的心神也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时候，恰好宁思阳也下班了。 他来到值班室，正好碰到了准备离开的陆晨。 陆晨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道：“师兄今天辛苦了，我就先回寝室。” 宁思阳笑着点头回应：“嗯，师弟你才是最辛苦的，回去好好休息。” 陆晨今天的万能表现，太惊艳众人了。 宁思阳对他的印象很不错。 而此时正在值班室中，还没来得及走的迟佳，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 如果她刚才没有听错的话，陆晨是喊宁思阳“师兄”…… 可是她认识宁思阳啊，他和自己今年都是研二。 陆晨居然喊他“师兄”？ 一时间，迟佳的脑袋都没有转过弯。 他不是急诊科的本家医生吗？ 待陆晨走后，她才来道宁思阳身旁，小声道：“宁思阳，刚才那个人，你怎么叫他师弟啊？” “你说的是陆晨师弟？”宁思阳正在收拾自己的背包，听到这话，转头奇怪地说道：“有啥问题吗？他是今年研一的新生啊！” “什么？研一的新生？”迟佳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小嘴。 她今天一整天，跟着别人屁股后面，不停地喊师兄。 他居然只是一个研一的新生？ 更关键的是，他居然还应承着，喊自己“师妹”？ 回想起陆晨在留观室中所的临危不惧，迟佳仍旧是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疑惑之色。 她还是不太相信陆晨只是一个研一的学生。 …… 离开急诊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陆晨拿出手机，看到王子豪给他发的微信。 这才想起，他已经错过了今天的技能考核。 还有二十八项目考核没有完成…… 陆晨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赶去技能中心，早就是来不及了。 只剩下最后一次考核的机会了！ 连陆晨自己也不知道，最后的一次考核中，他能不能将所有技能项目全部完成。 在食堂吃了一顿饭，陆晨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寝室。 现在的他，什么都不想去想，扑倒在床上，他立刻便睡着了。 …… 京华二院教学楼，研究生科。 肖仲江疑惑地看着急诊科给他回复的支援名单。 其中，居然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名字。 去支援的时候，有十个人。 肖仲江为了避免这十个人中途离开，让急诊科在结束任务后，再给他反馈一个名单。 可是，这返回的名单中，却多了一个名字。 陆晨？ 肖仲江对这个名字有点儿印象。 “这不是今天研一的新生吗？就是那个在摸底技能考试中得了满分的学生！” 他怎么也跑去了支援急诊科？ 而且在戴主任的反馈信中，他还特意表扬了陆晨。 “会不会是急诊科搞错了？” 肖仲江联系了几个前去支援的同学，其中包括迟佳，大家都证实了陆晨的存在。 “看来名单没有错！”肖仲江便在学校公告的嘉奖涵中，加上了陆晨的名字。 …… “京华二院研究生科重要通知：今天急诊科遭遇突发状况，我院多位同学自告奋勇，前去急诊科支援，为急诊科度过此难关，贡献了自己的力量。在此再次嘉奖十六同学：陆晨、迟佳、方宇、李冬……” 此时的王子豪第一时间就收到了微信群的这条信息。 对于突发的“燃气爆炸”事件，他有所耳闻、 也知道研究生科会派人去支援。 当他看到名单上的第一个名字时，王子豪便愣住了。 他终于明白，陆晨为什么会放弃今天的考试。 陆晨居然一声不吭的，放弃考核，原来去支援了急诊科！ 王子豪不得不佩服陆晨的勇气。 但是他的考试怎么办？ 学校绝对不会因为你去支援了，就多给你一次考核机会啊。 …… 京华二院。 心内八区。 陆晨参加支援，放弃第四次考核的事情不胫而走， 李瑶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此消息。 对于陆晨的行为，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一个研一的学生，居然跑过去支援？ 还放弃了重要的第四次考核！ 于此同时，她又感到一丝欣慰。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身影在急诊科参与抢救的模样。 在陆晨的身体，有一股难凉的热血！ 虽知前路难，但仍旧一往无前。 至于考核什么地，去他丫的！ 大不了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就是为了明年的技能考试练兵！ …… 陆晨周边的大部分人，都知道了他的这件事。 在赞叹陆晨去急诊科支援的举动之后，也为他的校队选拔之路惋惜。 据最新传出的消息得知，每次考核最多申请二十四个项目！ 如果超过二十四个项目，那么考核的时间便会有重叠的。 必定就会有项目没法完成的。 而陆晨还剩下二十八个项目，所以肯定有四个项目无法完成。 根据校队选拔的规定，如果没有完成所有的考核，那就直接视为不合格！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哎，没希望了。”王子豪无奈地看着陆晨。 目前的状况，并不是陆晨最后排名多少的问题。 而是他根本就无法完成所有的技能考核！ 陆晨抿了抿嘴，露出坦然的笑意，“即便没希望了，我也想去试一试。” …… 一周后。 校队选拔的最后一次考核，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悄然开始了。 第179章 四个零分的考核 最后一次考核，所有附属医院的负责人都来到了技能考核中心。 他们全部都聚集在考核中心旁的会议室内。 今天的考核结束，便会诞生三个校队的名额，也就是总成绩的前三名！ …… 技能考核中心。 会议室中。 会议室里有一块大的监控屏幕，里面有每个考试房间的画面。 此时，京华一院的负责人雷凡，笑眯眯地看着李瑶，道：“李教授，听说你那个入学摸底考试满分的学生，去支援二院的急诊科，连上次的考核都没去，真是太可惜了。” 今天的雷凡，可谓是信心满满。 别看京华二院目前占据着第一、第二的位置，但是今天的考核结束，这个排名就会变了！ 李瑶笑了笑，道：“国家之所以会举办全国技能比赛，不就是为了提高我们的技能操作，以便于在临床上更好的去救治患者吗？” 李瑶声音一顿，瞥了眼雷凡。 “雷教授，您可不要本末倒置了。” 雷凡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随后缓缓道：“那我希望考核结束后，李教授带领的二院，能够取得好成绩。” “那就借您吉言了。”李瑶笑了笑。 陆晨多半是没希望了。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二院其他的学生。 如果谷新悦和李恒震能够保持前三的位置，那便好了。 …… 上午七点半。 陆晨和王子豪一起来到了技能考核中心。 大部分学生都剩下10项左右的技能项目没有完成，除了陆晨这个奇葩。 “陆晨，其实你这次没必要来，不要浪费时间了。”王子豪提醒道。 陆晨现在连技能项目都没法完成，注定了是要被淘汰的命运。 即便来参加了项目，也是露个脸而已。 “做事儿，总得有始有终。”陆晨笑了笑。 “那好，那你申请了多少个项目？”王子豪有些好奇。 “二十八个。”陆晨笑道。 “二十八个？”王子豪诧异道，“不是说一次只能申请二十四个项目吗？” 一个人在一天之内，最多只能参加二十四项考核。 一旦超过二十四项，就一定会有某些考核项目的时间重叠。 “嗯，可以申请二十八项，但是有四项时间重叠，去不了。”陆晨道。 “那这……这也没有什么意义。”王子豪疑惑地看着陆晨。 陆晨的不甘心，王子豪是能够理解的。 他只希望陆晨不要太过于执着，免得过于失望了。 “放心，我没事儿。”陆晨笑了笑。 他的未来，可不是一个全国技能考试可以决定的。 更何况，这结果还不一定呢。 …… 今天，谷新悦也来了。 他已经考完了所有的项目，只需要等待着最后的排名结果。 “谷新悦，我会尝试着超过你的。” 京华二院的李恒震走到谷新悦面前道。 李恒震还有两项考核没有完成。 从理论上来讲，他的确有超越谷新悦的可能。 “超越我？”谷新悦帅气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只希望你能守住第二位的位置。” 他的对手，从来都不是别人。 只有陆晨！ 谷新悦环顾整个技能考核中心，在一个角落中发现了陆晨。 他终于来了！ 李恒震也注意到了谷新悦的眼神。 “他已经没有资格了。听说他还剩二十八项没完成，可是一天最多完成二十四项。” 谷新悦没有回话，他默默看着陆晨。 如果没有他的参与，那这一次的胜利，倒是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 八点整。 考核正式开始！ 陆晨站起身，缓缓朝第一个考试房间走去。 心包穿刺术、四大穿刺术…… 每一项技能操作，陆晨都尽力去完成。 因为在虚拟空间中有过无数次的拟真训练，陆晨技能的熟练度和完成度，比其他的学生都要高很多。 他的排名也在缓慢上升。 第五十八名。 第五十七名。 第五十五名。 在进行了十五项操作后，陆晨的排名直接跃升到了第五十三名！ 虽然排名上升的幅度很小，但这可是在其他同学已经完成了，所有技能以后的排名。 陆晨在少考核十几个项目的情况下，排名居然能排到第五十三！ 虽然不除外有人在划水，但这个排名已经让大部分大吃一惊。 …… 在陆晨完成了今天的第十八个考核项目后，其他五十九个人的考核全部结束了。 目前，陆晨的排名在第四十八位。 除了他的成绩有浮动，其他所有人的排名都固定了。 目前排名： 第一，京华二院，谷新悦。 第二，京华一院，刘琼。 第三，京华一院，贺章。 第四，京华三院，程国强。 …… 第五，京华二院，李恒震。 第七，京华二院，王子豪。 …… 第十，京华二院，何思荣。 …… 会议室中。 雷凡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无法掩饰。 “成绩出来了！恭喜李教授啊，排名第一是你们京华二院的。” 李瑶轻轻“嗯”了一声，便作是回应。 这个结果，尚在她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京华二院拿了第一，保住了一个席位。 而京华一院，率先拿走了两个名额。 “骆院长，公布结果。”雷凡笑着看向一旁的骆冰河。 洛冰河却没有回话，只见他紧紧盯着眼前监控仪中的画面…… 考试房间内。 “同学，请开始你的操作。” 监考老师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没有任何动作的陆晨。 别的学生一进来，都是迅速准备操作器材。 这个学生倒好，一动不动站在门口。 “老师，这一站，我什么都不操作，给分吗？”陆晨缓缓道。 监考老师脸色一黑。 “零分。” 听到监考老师的回答，陆晨却是笑了笑，道：“老师，我操作完毕。” 监考老师：“……” 陆晨离开了当前的考试房间，迅速前往了下一个考试房间。 相同的画面再次上演。 …… 会议室中。 雷凡也看清了监控屏幕中，陆晨的一系列的动作。 “他这是违反考试规定！”雷凡皱眉道，“连续进了三个房间，进去就出来，他把我们的考核当成什么了？我建议直接取消资格，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李瑶却是笑了笑，反问道：“雷教授，敢问他违反了哪一项规定？” 雷凡顿了顿，道：“他连续进了三个房间，进后两个房间的时候，他是不是迟到了？” 此时，一旁的骆冰河出声道：“每项考核开始后，在一分钟之内进入房间，就不算迟到。” “这……”雷凡一愣，随后笑了笑，“即便他没有违规，这种耍小聪明的操作过后，他就有四个项目的零分，这和弃权有什么区别？” 李瑶没有说话，她看着屏幕中的陆晨，心里的想法和雷凡差不多。 虽然用这种方法，陆晨可以变相完成了所有的技能项目。 但是，他就有四个项目的零分啊！ 这还怎么比？ …… 技能考核中心外。 众人看着陆晨的进进出出，脸上都是十万个为什么的神色。 进去几秒钟，便出来了。 这，这根本就没有考？ 现场中，唯有谷新悦，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陆晨的用意。 “他要用四个零分，跟我们比。” 一旁的王子豪微微一愣。 “四个零分？” 随即，他脸上露出惊愕之色。 “这，这不可能！” 一下子少了四个项目的分数，陆晨拿什么来和大家一起排名？ …… 而此时的陆晨，已经连续放弃了四个房间的考试。 他目前的排名在第四十八位，还剩六个技能项目没有完成。 “呼……”陆晨长盱一口气，走向下一个考试的房间。 当陆晨再次从房间中出来时，屏幕上的排名变化了。 陆晨的排名从第四十八升到了第三十六！ “继续！”陆晨的眼神愈发的坚定。 还剩五个技能项目！ 当完成了倒数第五个项目组，陆晨的排名从第三十六升到了二十九。 倒数第四个项目，排名第二十七！ …… 这时候，所有人都明白了陆晨的意图。 会议室内，所有负责人都紧紧盯着监控屏幕。 李瑶大气都不敢出的，心中竟然缓缓生出了一丝丝的期待。 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丝可能。 会议室外，所有学生都看着屏幕上的排名。 谷新悦笑了。 不管结果如何，陆晨终究没有让他失望。 …… 此时，心情最轻松的，可能就算陆晨了。 他根本看不到即时的排名，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本就抱着尝试的心里，无论结果，他都能坦然面对。 倒数第三个项目完成，排名直接升到了第二十二名！ “卧槽，陆晨真猛啊！” “算上四个零分的项目，他现在少考核六个项目，居然比我的排名都高！” “嘘，大家别说话，继续看啊！” …… 倒数第二个项目完成，第十二名！ 此时最紧张的，就要算排名第三的贺章以及在会议室中的雷凡。 陆晨走进最后一个考试房间。 “同学，这一站的操作是，气管插管！” 陆晨点点头，脑海里除了浮现出系统虚拟空间的练习过程，还有在急诊科抢救时的那次气管插管。 那是他在现实人生中的第一次气管插管。 丝滑、流畅、娴熟…… 没有半点儿拖泥带水，陆晨完成了这最后一项考核。 当他走出考试房间时，他的排名又变了！ 从第十二名，陡然间，变成了第三！ 第180章 校队选拔的尾声 当陆晨的排名变成第三的时候，会议室内外，是一片鸦雀无声。 大家相视一看，眼里有着莫名的惊愕。 尽管陆晨所放弃的四项考核，都是儿科、妇科中极为简单的项目。 按照加权分来算，分值的影响并不高，但是这种视觉冲击也是很震撼的。 陆晨走出考试房间，抬起头，看到了自己的排名。 第三，他的表情却格外的平静。 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 陆晨开始反思，这段事情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所映射出他身上的缺点。 过去的一段时间里，因为有些系统的帮助，他有些太顺利了。 无论是临床工作，抑或是生活学习，陆晨总感觉自己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 这次校队的选拔，可是分成了五次考核。 可是，他居然把一半的考核项目，留在了最后两次。 而且，从一开始，陆晨想得就是拿到第一，从来都没有想过第二、第三的事情。 有系统的帮助，还没拿到第一，这不是很丢人的一件事吗？ 但是现实却是狠狠打了他的脸。 虽然有意外发生的影响，但这也有他一开始并没有重视，浪费了第一次考核机会的缘故。 高傲、自大，永远都是成长进步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陆晨沉下心，让自己沉淀下去，不是以浮躁的心态，成为一个医务工作者。 …… 会议室内。 雷凡满脸地不可置信，即便是最后的总成绩排名出来了，他仍旧是不停的摇头。 “这，这不可能啊！” 四项考核的零分，居然能够排到第三！ 别说是雷凡了，就连李瑶都觉得不可思议，其实她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陆晨根本无法进入前十。 如果陆晨能够侥幸冲进前十，她说什么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陆晨推荐进入校队。 不过这种推荐的机会，极为渺茫。 可是，现在陆晨进了前三，直接拿了一个名额！ 京华二院，也占据了前三中的两个名额。 太让人意外了！ “这个学生就是你们一直在说的陆晨吗？”骆冰河抬头看向李瑶，“听说还是你的研究生。” 李瑶笑着点点头，“是的。” “嗯，不错。”骆冰河微微颔首，“真是个好苗子，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最后一次考核，他还剩下这么多项目没有完成？” “院长，是这样的，上个星期五的燃气爆炸……”李瑶将陆晨参加急诊救援的事情说了出来。 “还有这种事情……”骆冰河眉头微微一挑。 一个研一的学生，深入急诊的抢救前线。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专业技能可以训练，但是这种作为医者的觉悟，却不训练不少。 “院长，考核已经全部结束，现在是否宣布考核结果？”李瑶笑了笑。 骆冰河点点头，道：“嗯，目前排名前三的学生，直接进入校队，剩下两个名额，在前十的学生中产生，由各位老师综合推荐。” “好的，院长。”李瑶道。 一旁的雷方虽然极不情愿，但是眼前下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 目前的排名： 第一，京华二院，谷新悦。 第二，京华一院，刘琼。 第三，京华二院，陆晨。 第四，京华一院，贺章。 …… 第六，京华二院，李恒震。 第八，京华二院，王子豪。 …… 第十一，京华二院，何思荣。 “根据目前的考核结果，分列前三的同学，谷新悦、刘琼、陆晨进入校队。剩下两个名额，明天上午将会公布！” 李瑶代表所有负责人，在技能考核中心的教室中，宣布了最终的结果。 走出技能考核中心。 王子豪一脸惊喜地看着陆晨。 “陆晨，少四项考核的分数，你都能进前三，可真有你的！” “其实，我零分的那四项，其实是儿科、妇科的技能操作，所占的权重很低。”陆晨道。 “那也很不简单了。”王子豪赞叹道，“你刚才是没看到大家的表情，一院的贺章，他脸都绿了！” 贺章之前的排名在第三，如果不是因为陆晨，他同样可以拿到一个战队的名额。 现在，他变成了第四！ 第三和第四，可谓是天壤之别。 第三，直接进入校队。 第四，却要经过老师的推荐选拔，才能入。 第四到第十的排名，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子豪，我看你的排名也不错。”陆晨笑了笑，“排到了第八，你也有机会进入最后的校队。” “嘿嘿。”王子豪挠了挠头。 他的入学摸底考试成绩，只是在中下游。 这一个月，他也是拼了命的训练。 最后排名第八，同样拥有进入校队的机会。 …… 何思荣走到陆晨身前，咬了咬嘴唇轻声道：“陆晨，恭喜你了。” “谢谢。”陆晨点了点头。 何思荣说完以后，看了眼陆晨，眼神颇为复杂，然后便离开了。 “她这是怎么了？”陆晨微微皱眉。 “哎，陆晨，你没看何思荣的排名吗？”王子豪在一旁小声地提醒道。 陆晨这才抬头看向屏幕。 第十一名，京华二院，何思荣！ 那么，在陆晨没有考核结束前，她是第十名。 何思荣原本也是有机会的，不过现在嘛，变成了第十一名，彻底没有入选校队的机会。 难怪她看自己的眼神，这么的复杂。 …… 考核完毕，陆晨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一晚上。 经过这次考核，他不仅将各项技能熟练度提升了很多，还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 尽管有系统的帮助，陆晨还是希望自身的能力，可以尽可能地得到提升。 …… 第二天，上午九点。 另外两个校队的名额，也公布了结果。 “京华三院，排名第五的程国强。” “京华二院，排名第八的王子豪。” 陆晨看到王子豪的名字出现在校队名单时，也颇为惊讶。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王子豪，居然有这样的背景？ 陆晨只知道，他有个开真人cs俱乐部的叔叔，之前还想送他3的听诊器。 …… 这一次的校队当中，京华二院占了三个名额，京华一院和京华三院各一个。 李瑶身为京华二院的负责人，最后也成为了此次全国技能考核的总负责人。 上午十点。 包括陆晨在内的，五个校队成员，全部都收到了校部所发的通知。 “全国医学技能考试将于两周后在江城大学举行。” 第181章 复仇 参赛地点，江城大学？ 陆晨看到这则通知时，不由得一笑，要回家了啊！ 他之前一直都没关注过技能考试的地点，学校公布以后，才知道这一届比赛地点，居然选在湖中省的江城大学。 江城大学医学院，是这次比赛的承办单位。 在那里，他可是待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可都是他的老熟人。 还真别说，来京华一个月，陆晨还真有点儿想家了。 …… “妈，我两个星期以后要回江城了。”陆晨笑着对视频中的罗美珍道。 “儿子，你放假啦？”罗美珍一脸欣喜地看着陆晨。 “不是，要来江城参加一个比赛。”陆晨笑了笑。 “那太好啦。”罗美珍道，“本来我还说和你爸去京华找你，现在看来不用了啊。” 陆晨笑道：“妈，我这次是回江城比赛，可能没有什么假期，不能陪你们啊！” “哎呀，不用你陪，我和你爸去看你比赛就行了！” 直到挂了电话，罗美珍依旧是笑得合不拢嘴。 “又是什么好事儿啊，把你乐成这个样子啊？”陆文国瞥了眼罗美珍，随后又把视线投入到电视中的谍战片上。 “刚和儿子视频电话，他说两个星期以后要回江城。”罗美珍笑道。 “回江城干啥？”陆文国将电视的声音调小。 “好像参加什么比赛，具体我也没问。到时候，我们两个休个年假，去江城看看他。” “比赛？”陆文国疑惑道，“研究生要参加什么比赛啊？还来江城比赛，那这应该是全国性质的比赛。” “具体的我也没问。”罗美珍道，“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虽然罗美珍没问，但是陆文国却很感兴趣。 他将电视的声音调小，开始在手机上查询。 “两周后，有什么医学类的考试……” 陆文国注意到一条新闻，江城大学承办的全国医学技能比赛将会开幕！ 陆晨参加的，应该就是这个全国医学技能操作的比赛！ 陆文国有些惊讶，这种全国性质的比赛，应该算是很高规格的。 同时他还注意到，每个学校的参赛队伍为五个人，四个主力成员，一个替补成员。 陆晨能够在全校中脱颖而出，成为校队的队员，还真是不简单啊！ 陆文国突然对眼前的谍战片没了兴趣，反而对两周的技能比赛充满了一丝期待。 另外，他又有资本可以去科室炫耀一番了…… …… 京华二院。 当校队的队员确定以后，新一轮的强化训练又开始了。 校领导对这次技能大赛，无比的重视。 这一回，校部将所有的技能操作器材，全部开放给校队的成员使用。 陆晨等五个人，每天都泡在技能中心训练。 谷新悦被任命为队长。 每个学科都有一个老师，一对一教学。 每个人，每个项目，都要一遍遍的演示。 陆晨安心地待在技能中心，并没有去临床上赚取感谢值了。 他目前的系统面板中。 医学技能大赛考核大纲中要求的四十六个项目，技能熟练度都在80以上。 其中基础护理学的技能，和部分内科、外科的技能，都达到了100！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儿科、妇科的技能，最多只停留在80。 没有实践，就没有进一步提升的方法。 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的话，儿科、妇科的技能将会一直停留在80。 …… 两个星期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全国医学技能大赛开幕的日子临近。 此次技能大赛，参赛队伍一共有二十八支，来自于全国各大医学院校。 京华医科大学的参赛队伍，除了战队的五名成员，还有一名领队，一个负责技能培训的老师，还有一个负责后勤保障的老师。 一行八人，在技能大赛开幕的前两天，浩浩荡荡地飞到了湖中省的江城。 下了飞机。 陆晨一行人，便来到主办方安排的住宿宾馆。 “今天自由活动，明天下午两点到三点去适应场地，后天比赛开始正式。” 蔡广铭表情严肃地看着眼前的五个人。 他是校部技能培训中心的主任，也是此次京华医科大学的领队。 “一个多月的训练成果，马上就到了检验的时候，大家一定要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争取拿到好成绩！” 蔡广铭的心里预计成绩，是全国前十。 只是进入前十，那就突破了历史最佳成绩，他回去也好交差了。 蔡广铭又动员了大家一番，众人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陆晨和王子豪住一间房。 “哎，陆晨，等会儿去江城大学逛一逛啊。”王子豪笑道，“你是东道主，带着我们好好去搓一顿啊！” “你们……”陆晨眉头一挑，“还有谁？” “谷新悦啊……”王子豪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和他的关系这么好了？”陆晨笑道。 “陆晨，你可别看这人自负高傲了点儿，但是交往起来，还不错啊，人品没得说。”王子豪道。 这半个月以来，大家朝夕相处，已经便变熟络了很多。 “那行，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就去逛一逛。” “好嘞。我跟谷新悦说一声，让他在一楼等我们。” 收拾好行李，将洗漱用品放在卫生间，陆晨和王子豪便下了楼。 来到宾馆前台。 迎面浩浩荡荡地来了十多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中年人，其他都是年轻人。 看来，他们也是来参赛的队伍。 “哎，陆，陆晨？” 就当陆晨经过这群人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人群中走出一个小胖子，快步来到陆晨的面前。 乍一看，陆晨觉得有几分眼熟。 “你是……” “我是戚瑞林啊，京都大学医学院，我们复试的时候见过，我还加了你微信。” 听小胖子这么一说，陆晨就回忆起来了。 “你也来参赛了？”陆晨笑了笑，朝戚瑞林身后的人群看了眼。 那他身后的这一批人，就是来自于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参赛队伍。 “嗯。”戚瑞林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好不容易入选了校队，但我就是一个替补，以你的实力，应该是主力成员。” “嗯，你也好好加油哈，还是会有出场的机会的。”陆晨笑道，“有空回聊，我同学在外面等我。” “拜拜。”戚瑞林点点头。 陆晨摆了摆手，便离开了。 戚瑞林也回到了队伍当中。 “胖子，你刚刚说话这个，是哪个学校的？”为首的中年人便询问道。 戚瑞林便脱口而出：“应该是京华医科大学的，当时参加我们学校的复试，我和他认识的。” 他记得陆晨当时调剂的就是京华医科大学。 “噢。”中年人点点头，“京华医科大学，他们都没进过前十。” “可是刚刚这个人，很厉害。”戚瑞林道。 众人一笑，毫不在意。 一个被复试刷掉的人，很厉害？ …… 走出宾馆，谷新悦正在门口等着。 “陆晨，刚刚那是哪个学校的……”王子豪小声道。 “京都大学医学院，他们的队员我在复试的时候认识。”陆晨道。 “啊？京都啊！”王子豪一愣，“他们已经连续三届比赛，得了第一名。” “这么厉害？”陆晨眉头一挑。 “嗯。”王子豪点点头，“他们本就是国内顶级医学院，有这个成绩不奇怪。” 一旁的谷新悦，却是眼睛闪过一丝精忙，说了一句话让陆晨愣住了。 “陆晨，你不想着复仇吗？” “复仇？我跟他们又没仇。”陆晨疑惑地瞥了眼谷新悦。 “你不是复试被刷了吗？这还不算复仇？”谷新悦笑了笑，“怎么，你这是怕了吗？” 陆晨看了眼谷新悦，这货怎么回事儿，一直在挑起自己的情绪。 不过，仔细一想，谷新悦说得也有道理。 陆晨复试被刷，多少是有些不甘心的。 如今再次和京都大学医学院遇见，还是在比赛中遇见。 复仇谈不上。 但是，陆晨似乎又多了一个，拿到第一名的理由。 第182章 陆晨的担忧 主办方安排的住宿宾馆，离江城大学很近。 陆晨三人走了不到五分钟，便看到了江城大学的大门。 伫立在学校大门口，看着大理石碑刻成的学校名字。 陆晨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江城大学承载了他五年的记忆，在这里他成为一个医学生，步入了医学的殿堂，走上医学的不归路。 “江城大学的综合排名比京华医科大学高多了，以你的成绩，留校应该不成问题。”谷新悦看了眼身旁的陆晨。 陆晨总给他一种淡定、从容，而又神秘的感觉。 “江城大学的综合实力是很强，但是医学实力差强人意。”陆晨道，“我想学的心血管内科，京华二院排第七，江城大学却排在二十名开外。” “但是，如果你能留在家附近也不错啊。”谷新悦道。 “家里虽然不错，但是我也想走出去看看，在江城呆了五年，如果继续呆三年，或者更久，总会让我感到有些疲惫的感觉，想想就觉得生活很单调。” 陆晨说完，便笑着走进了江城大学的大门。 谷新悦看了眼陆晨，收回视线，和王子豪一起紧随其后。 …… 漫步在校园中，树林之间偶尔能听到虫鸟的鸣叫。 走过熟悉的教室、食堂、操场，想到同寝室的冲哥、黄毛和阿杰，他们在各自的学校中过得应该都很好。 “这比我们京华医科大学大多了。”王子豪笑道，“说实话，如果有机会，我还真想来这里读书。” “那就等你读博的时候来。”陆晨笑了笑。 “哎，我才不去读博，读研都要折磨死我了。”王子豪连忙摆手，“为啥想不开还要去读博呢？”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谷新悦却是出声道：“学医，博士才是开始，如果止步于硕士，那今后就没什么发展前途，一辈子就在科室里收病人了。” 王子豪摊了摊手，“当个小医生，不也挺好的吗？让我去做那些科研什么的，我还真搞不来。” “没前途。”谷新悦瞥了眼王子豪。 “那你以后去当个博导，我去读你的博士呗。”王子豪调笑道。 谷新悦：“……” …… 大家都感觉有些乏了，陆晨便带着他们来到江城大学附近的一家老字号家常菜馆。 途中，陆晨还路过了兴欣网。 他还真想进去看看那个曾经的网大神在不在。 说起来，当初这家店的老板还承诺他和周伟，上网打折呢。 不过陆晨就远远地看了眼，然后便离开了。 …… 在家常菜馆点了四菜一汤。 “你俩吃得习惯吗？”陆晨笑着问道。 湖中省位于华夏中西部，京华偏于北方，两地的饮食文化都不小的差异。 “饭菜份量小了点儿，味道有些甜。”谷新悦淡淡道，“除此之外，都还可以。” 王子豪笑了笑，“我感觉还不错，没那么重口味，避免高血压嘛。” “那就好。”陆晨点点头。 期间，王子豪还提议喝点儿啤酒。 不过被陆晨和谷新悦严词拒绝了。 这货干外科的，干得时间不长，倒是把那些外科医生喝酒的陋习学了不少。 …… “叮叮叮……” 手机铃声响了，陆晨拿起来一看，是老妈的来电。 “喂，妈。” “小晨，我和你爸已经到江城了，你是在学校吗？”罗美珍兴奋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来。 陆晨一愣，“妈，您不是说明天到吗？” “哎，本来打算明天到的，可是你爸非要早一天来看你，我们今天来就了，马上到江城大学了。” 电话那头，罗美珍笑着说道。 在一旁正在开车的陆文国只能微微摇头，又把锅甩在他身上。 “你在哪儿？我和你爸来找你。” “妈，我就在江城大学附近，我给你发个定位。” 挂了电话，王子豪疑惑道：“你妈来了？” 陆晨笑着点点头，然后在微信里罗美珍发了个定位。 这顿饭也快吃完了。 陆晨作为东道主，请客结了帐。 “陆晨，那我们先回宾馆了。”王子豪道，“不打扰你和你爸妈团聚了。” “好。”陆晨笑道，“回去以后，我再找你们。” 三人刚出餐馆，一辆国产suv轿车就停在了餐馆门口。 罗美珍率先从车上下来，便看到了刚走出餐馆的陆晨。 “小晨！”罗美珍朝陆晨挥了挥手，随后陆文国也下了车。 “爸妈，你们这么快就来了啊。”陆晨笑着走上前。 “我们到了江城大学才给你打电话的。”罗美珍笑了笑，她注意到了陆晨身后的两人，“这两位是你的同学？” “嗯。”陆晨点点头，“都是我研究生同学。” “叔叔阿姨好。”谷新悦和王子豪异口同声道。 “你们好。”罗美珍眯起眼睛笑了笑。 随后王子豪便小声道：“陆晨，那我们就先走了啊。” 陆晨点点头。 两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 陆晨上了车。 罗美珍朝拉着他的手，狐疑地说道：“小晨，你这怎么回事儿啊？” “啊……什么怎么回事儿啊？”陆晨一脸迷茫。 “去学校这么久了，就没认识一两个女生？和你在一起的怎么都是男生啊。”罗美珍开口便把陆晨雷得不轻。 “妈……”陆晨无奈道，“这次来参赛的就只有一个女生，我和她不熟。” “噢，也就是说在学校，你有很熟的？”罗美珍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陆晨：“……” 正在开车的陆文国，立刻给儿子解围。 “你前段时间还在说，不要小晨找医务人员当女朋友，现在咋又追着问这个？” 罗美珍闻言，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是关心儿子啊，他平时生活的圈子小，除了医生护士，也没别人了。” “他还没毕业呢，你别这么急。”陆文国又道。 “正因为没毕业，所以趁着现在，得抓紧啊。以后的圈子更小了，你平时也没关心他。” “你，你怎么扯到我了，我怎么没关心了？” “……” 接下来，陆文国和罗美珍拌嘴了一路。 陆晨识趣的闭嘴了。 老爸真的很仗义，成功转移了矛盾，引火上身。 如果陆文国也能收到感谢值，那现在他应该爆满了。 可是，五分钟过后，陆文国就主动认错了。 陆晨：“……” 难道这就是这么多年来，陆家家庭和睦的原因了？ …… 陆晨和爸妈呆了几个小时，吃了顿晚饭，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技能比赛安排。 陆文国将陆晨送到了宾馆楼下。 “爸妈，明天我要进行场地训练，所以就不能陪你们了，后天正式开始比赛。” “好，你不用管我们，好好训练。”罗美珍笑道。 “嗯。”陆晨便爸妈挥了挥手，便走进了宾馆。 目送着陆晨走进宾馆，罗美珍和陆文国也离开了。 和父母相处的时间很短，但却是陆晨这段时间最放松的时候。 回到宾馆房间，王子豪戴着耳机在观看技能视频。 陆晨也没惊扰他，同样开始复习相关技能操作知识。 …… 翌日。 二十八支参赛队伍分批次进行适应场地的训练。 下午两点，陆晨等人跟着领队来到了江城大学的体育馆。 体育馆分成数个区域，被改造成这次技能比赛的场地。 这次技能大赛，分为初赛、复赛、复活赛、半决赛以及决赛。 初赛和复赛在第一天进行，半决赛和复赛也是在第二天进行。 所有的比赛，将在两天内完成。 陆晨对体育馆还是比较熟悉，他大学时经常来这里打球。 碰巧的是，京华医科大学和京都大学医学院在同一批次进行场地的适应训练。 陆晨又遇到了戚瑞林。 “陆晨，明天的初赛你出场吗？”戚瑞林抽空来到陆晨身旁。 “嗯，出场啊。”陆晨点点头，“你呢？” “哎，我没机会啊。”戚瑞林无奈地摇摇头，“队里都是一群猛人，我完全没有任何机会出场，这个替补机会还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都这么厉害吗？” “陆晨，你是不知道啊，他们很多人都脱产了四个月，专门来训练技能。”戚瑞林道。 “四个月，这么久？”陆晨眉头皱了皱，他原以为京华医科大学脱产一个半月，就已经很久了。 没想到，这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学生，都脱产四个月来训练技能。 这些操作技能，实际上没有很高的难度，更何况还是在假人身上做，都是熟能生巧罢了。 练习四个月的，肯定要比他们这些练习一个月的强啊！ 这次技能考试是团体赛，并不是一个人的单打独斗。 回头看了眼京华的队员，陆晨突然对自己队伍的前景，产生了一丝丝的担忧。 第183章 突发变故！ 场地的适应性训练很快就结束了。 主办方给所有人都发放了工作证。 陆晨等人拿到的是初赛证，过了初赛之后，才会发放下一级别的工作证。 回到宾馆。 领队蔡广铭将所有人召集在一个房间，讲述比赛规则。 “明天的初赛采用的是多站式，有两轮，每轮十站，一共二十站。” “二十八支队伍经过两轮二十站的比赛之后，按照积分的高低，前十名进入复赛，第十一名到第十四名进入待定区，剩下一半的队伍直接被淘汰回家。” “明天下午进行复赛，采用的是赛道式，十进四。没有晋级的六支队伍，将和初赛待定的四支队伍一起进行复活赛，十进一，决出最后一支队伍进入半决赛的队伍。” 王子豪拿着参赛细则，有些惊诧，“明天上午就有一半的队伍被淘汰，这也太残酷了。” 蔡广铭点点头，环顾自己的五名队员。 “你们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京华最好的成绩是第十一，说好听点儿是第十一名，说难听点儿，那就是连复赛都没进。” 众人一听，皆是有些沉默。 “这一次，我们不说拿什么好名次，但是复赛是一定要进的！”蔡广铭沉声道。 京华医科大学的校领导，给他下了死命令。 进入前十，有奖金，评优评先加分。 提前被淘汰，什么都没了！ “明天的初赛，出战的是谷新悦、刘琼、陆晨，以及程国强。你们明天上午做好准备，一定要发挥最好的状态!” 蔡广铭对谷新悦、陆晨以及刘琼这三人，还是很有信心的。 两人无论在校队考核还是平时训练中，都表现了十分出色。 “蔡老师，那，那我呢？”王子豪小声道。 训练了这么久，要是一轮都没上，那真是太可惜了！ “你做替补，先待命。”蔡广铭道。 “噢。”王子豪也有些不甘心。 其实王子豪的水平和程国强差不多，但是程国强在校队选拔的排名要比王子豪高。 考试这件事，除了平时训练，还要靠临场发挥。 蔡广铭斟酌再三，还是选择了程国强。 …… 各自回到房间。 王子豪有些闷闷不乐。 虽然他照例打开了技能学习视频，但是明显没有了以前那种注意力。 陆晨走上前，道：“子豪，你就这样认输了？” 王子豪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蔡老师不派我上，我还能怎么办？” “那你更需要努力去调整心态。”陆晨搬了张凳子坐到了他身边，“替补的意义就在于要随时顶替别人，明天要是我们哪个人状态不好影响操作，你可是要准备上场的。如果你调整不好心态，那我们队伍可就惨了。任何比赛，都要有替补啊。” 王子豪本就不是钻牛角尖的人，“陆晨，听这么说，我感觉好多了。” 陆晨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时候，敲门声突然响起。 陆晨起身开门，谷新悦提着三杯奶茶走了进来。 “你不复习了？”陆晨关上门。 “复习，但是也得劳逸结合。”谷新悦来到王子豪身旁，将奶茶放在桌子上，“而且这是技能考试，我们看视频也只是纸上谈兵。” 陆晨发现谷新悦的人还不错。 提着奶茶来找王子豪，明显是想排解一下他郁闷的心情。 三人聊了一会儿，王子豪的心情好多了。 “好了，你快回去复习。”王子豪喝了一口奶茶，“虽然看视频和真实操作不能比，但是也能不断刺激神经末梢，形成肌肉记忆，还是有好处的。” 谷新悦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陆晨，“你觉得这次我们的希望大不大？” 陆晨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这要等到明天初赛结束，我还不太清楚其他学校的实力。不过按照历年的排名来看，我们京华进决赛的几率其实很小。” 这一次的技能比赛，讲求的是团体协作能力，初赛包括个人技能和多人技能，复赛、决赛都以多人合作为主。 王子豪和谷新悦看了眼陆晨，也沉默了。 他们心中什么时候想过进入决赛这件事啊！ 谷新悦想问的是，进入复赛的几率啊…… 虽然他们也很努力的练习，但是无论是从学校硬件器材、师资力量等条件来看，京华离顶级的医学院还有很多的差距。 “虽然几率不大，但我有信心。”陆晨打破了沉默，笑了笑，“对手虽强，我们也不差啊！” 而平时一向自信十足的谷新悦，此时也只是点了点头。 对手可都是猛人，全华夏最顶级的医学生。 决赛，想一想就行了，不太现实。 谷新悦走后，陆晨和王子豪也开始了复习。 陆晨留了一张万能卡，就是在考试之前锻炼，避免手生。 翌日。 早上八点。 全华夏的二十八支队伍，来到了江城大学体育馆。 主办方进行了简单的开幕式以后，全国技能医学比赛正式开始了！ 领队以及其他人员都在隔壁的场馆，观看实时现场转播。 与此同时，每一届的技能大赛，都会在全国各大门户网站进行直播。 每年的线上观赛人员都在百万左右。 …… 江城的某个小区内。 陆文国和罗美珍没有住在酒店，而是在亲戚家留宿。 陆文国一大早已经打开了电视。 电视上并没有转播，他便将网络直播投屏在电视上。 “哥，这就是小晨参加的比赛？”陆文军也端着一杯茶来到客厅。 “嗯。”陆文国笑着点点头，“本来说去现场看看，但是这个比赛不对外开放，只在网络中直播。” “这个还是全国比赛啊！”此时正在开幕式的演讲，陆文军感叹道，“小晨有出息了啊，不像我家那个，唉，还真不知道明年高考，他能考到什么大学。” “你也别太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总还会有条出路的。” “只能这样想了。”陆文军点点头，便把注意力集中在电视上。 一家人聚在电视机前，观看着陆晨的比赛。 …… 京华二院。 校方在教学楼的会议室中，开放了一个百人大的阶梯教室，专门转播这次技能比赛。 “李老师，您怎么来了？您今天不是出门诊吗？” 孙果果一脸惊讶地看着李瑶。 “跟林翠主任换了班。”李瑶笑道，“我是这次技能大赛的负责人，而且有我的学生在，肯定要来看看啊。” 孙果果点点头，立刻将一个观赛位置好的座位让了出来。 观赛教室中，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多人。 陆晨和王子豪整个寝室的人都来了。 柯玥、江清妍，心内八区的程鹏等人，甚至连董浩师兄，姚洁师妹都来了。 一共来了大约三四十人，大部分都是和参赛选手熟悉，以及那些参加了校队选拔的人。 “比赛开始了。” 李瑶看着眼前的大屏幕，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 江城大学体育馆。 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正式开始！ 绿色的洗手衣，外面套着白大褂。 口罩、帽子戴好，所有人整装待发！ 第一轮，一共二十站，每站6分钟。 每队上场的四个队员，衣服上都贴着a、b、c、d四个标签。 每站技能开始前，会进行抽签。 分成两个学员操作，两个学员进行提问的回答。 陆晨衣服身上的标签是c。 谷新悦的标签是a。 比赛开始，陆晨四人走进了第一站的考试场地。 场地四周全部都是摄像头。 不仅现场由裁判打分，摄像头背后也有远程监控裁判，进行实时打分。 “第一站技能操作，桡动脉穿刺取血以及血气分析，由ac同学操作，bd同学回答问题。” 陆晨看了眼谷新悦，低声道：“我主操作，你辅助。” 谷新悦点点头。 桡动脉穿刺，这可是陆晨最有把握的操作之一。 他不仅在虚拟空间训练了很多次，在现实临床中，也训练了很多回。 谷新悦准备操作器材，向患者“假人”交代病情，以及操作的必要性和危险性。 陆晨开始洗手，戴手套。 第一站的操作，陆晨并没有追求速度，而是求稳。 消毒、麻醉、穿刺。 将患者腕部垫高，保持腕关节处于过伸状态。 每一步，陆晨将小心翼翼，避免出现出现失误。 拿起穿刺针，陆晨深呼吸了一口气。 一进针，便见针尾回“血”。 旁边的裁判微微点头，看来这一届的学生质量不错。 第一个上手的同学，水平就很高嘛！ “老师，我们的操作完毕！” 谷新悦在旁边打杂，开始收拾操作器材。 陆晨和谷新悦做完之后，便站在一旁候着，接下来由刘琼和程国强答题。 裁判点点头：“根据血气分析结果，由b同学判断患者酸碱中毒，d同学简述接下来的治疗措施。” 刘琼是b，她看了眼血气分析，便直接道：“患者为呼吸酸中毒，合并代谢性碱中毒。” 程国强是d，也很迅速的回答了相关的治疗措施。 第一站技能操作，京华医科大学代表队，表现堪称完美。 京华二院的转播教室里。 李瑶看到了京华代表队的表现，心中大定。 或许，今年真的能有所突破！ …… 第二站考试，导尿术！ “由bd同学操作，ac同学答题。” 因为是给男性导尿，便由程国强主操作，刘琼辅助。 程国强走上前，当他看清桌子上的操作器材时，面色陡然间一变。 这和他们平时训练的器材不一样啊！ 陆晨等人也注意到了这个变故。 南方和北方的操作器材是不太一样的！ 虽然原理差不多，但是突然看到不一样的器材，这还是大型比赛，程国强难免有些紧张，一时间没有立刻开始操作。 “请考生开始操作。”监考老师提醒道。 程国强点点头，轻轻咽了口吐沫，硬着头皮，开始上前操作。 第184章 排名公布！ 京华二院。 教学楼的转播教室。 众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明显能感觉到程国强有些慌了。 他手上的动作很慢很慢，一旁的刘琼看着干着急。 墙壁上有一个倒计时的表，每一站技能操作只有6分钟的时间！ 现在已经过了一分钟，程国强还没有正式开始。 “文国，这个孩子怎么还不开始操作啊？” 罗美珍紧张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可能是在思考？”陆文国皱眉道，“不过他得搞快点儿，否则留给答题的时间不多了。” …… “砰砰砰……” 这时候，程国强的手突然一抖，导尿管不小心掉到了操作台旁边。 一旁的刘琼都懵逼了。 导尿管已经被污染，不能够继续使用。 重新拆包，准备器械。 这……这是重大的失误！ 此时，距离操作结束，还剩下四分钟的时间。 好在这一回，程国强的操作十分顺利。 “老师，我们的操作完毕。” 程国强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他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倒计时，还剩一分半的答题时间。 “好，接下来是回答问题的时间。”裁判点点头。 “导尿术第一次导尿的量，以及之后每次导尿的量分别是多少……” 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听完问题，陆晨和谷新悦都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直接回答了问题。 幸好题目比较简单，两人都回答得十分完美。 第二站，结束！ 还剩下八站！ …… 走出第二站的房间。 “国强，你别太紧张了。”刘琼轻声道。 程国强无奈地点点头：“这器材和我们平时训练用的不太一样啊，我一不小心就……” “原理还是差不多的，我们是这种情况，其他队伍肯定也会出现这种情况。”陆晨宽慰道，“心态不要受到影响，接下来还有八站考试！” “嗯。”程国强轻轻应了一声，深呼吸了好几次，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四人来到第三站。 第三站的操作，眼底镜的使用，查看眼底变化！ 这会又是眼科的检查。 陆晨的脸色还算好，其他三人的脸都黑了！ 怎么突然出了一个眼科的题目？ 这完全久脱离了内、外、妇、儿的范畴。 陆晨也知道其他几人根本就没练习过，因为京华本部根本就没有设置这一项操作项目。 他只是在虚拟空间练习过，熟练度也只有70左右。 抽签结束。 “bc同学操作，ad同学答题！” 陆晨松了一口气，其他几人将目光投向了他。 现在唯一的生机，那就是要看陆晨的操作了！ 检眼镜，分为直接检眼镜和间接检眼镜。 考试给出的是直接检眼镜。 陆晨的脑海中回忆起自己在虚拟空间的所有操作。 正式检查眼底前，先用侧照法观察屈光介质有无浑浊，将转盘拨到+8~+10d（黑色）。 距被检眼10~20，将眼底镜灯光射入瞳孔，正常时瞳孔区呈橘红色反光，如红色反光中出现黑影，提示屈光介质有浑浊…… 四分钟后，陆晨完成了整个操作，还算比较顺利。 不过，到了答题环节。 题目是观看眼底的图片，判断眼底的变化。 这一下，程国强又不会了！ 犹豫了半天，最后放弃了。 陆晨的操作过关了，但是在答题这一环节，京华代表队又折戟了！ …… 走出第三站的房间，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刚比完第三站，就出现了这么多的状况。 剩下可是还有七站呢！ “国强，你还行吗？”陆晨朝程国强看去。 程国强的额头上都已经冒汗了。 “还，还可以，只是这出的题目有些出乎意料，之后应该会好一些。” 调整好情绪，陆晨等人继续进行接下来的技能项目。 体育馆旁的观看间。 这里的转播和网络上的不一样，屏幕上分了很多小画面，能看到每个代表队的实时进程。 此时蔡广铭的脸色铁青。 他看到了程国强导尿时的失误，接下来，又没有回答出眼底检查的提问。 “王子豪，你好好准备，下一轮，换你上。”蔡广铭对身旁的王子豪道。 每一轮十站的中间时不能换人了，只能在第二轮开始之前换人。 王子豪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凝重。 说实话，如果碰上程国强的那些情况，他不一定能做得更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趁着现在等待的时间，他拿出手机，开始观看耳鼻喉科、妇科、儿科、感染科，这些比较冷门的技能操作。 …… 第四站，换药术+牵引术。 第五战，皮肤病取皮+缝合。 …… 第十站，成人腰穿！ 最后一站的操作比较常规，由陆晨和谷新悦操作。 谷新悦主操作，陆晨辅助！ 整个过程无比顺利，谷新悦展现了他校队选拔赛第一的实力。 操作完毕，刘琼的答题也很不错。 京华代表队，第一轮的十站比赛，结束了！ 陆晨四人回到了休息室。 在休息一个小时后，第二轮比赛将会开始。 在这期间，第一轮的成绩将会公布出来。 蔡广铭带着王子豪也回来了。 不过两人的脸上都没有半点儿笑容。 他们在一旁观赛的人，是能够最直观的看到所有队伍的表现。 在刚刚过去的第一轮中，京华医科大学的表现不算差，但也绝算不上第一梯队。 大家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选手，比的就是谁的失误少。 程国强的那几波失误，绝对是致命性的！ “大家都辛苦了。”蔡广铭道，随后看向了程国强，“国强，下一轮你休息，让子豪上。” 程国强脸色一暗，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了，大家好好休息，一个小时后之后，第二轮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半个小时后。 第一轮的成绩出来了。 第一名，京都大学医学院。 第二名，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 第三名，魔都交通大学。 第四名，平津医科大学。 …… 第十名，江城大学。 第十七名，京华医科大学！ “第十七名，还不是太差！”陆晨看着屏幕中的排名，这个成绩比他想象中要高。 出现了两个致命失误，还能排到中游水平，还算是不错的。 “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我……”程国强有些自责。 如果他没有出现失误，现在京华医科大学可能已经挤进了前十的晋级圈。 众人都有些沉默。 按照历届的比赛情况，第一轮的成绩基本上就决定了晋级队伍。 第二轮比完，前十中，最多会有两三只队伍的成绩有所变动。 “别说这些丧气话，你之后的表现都很好。”陆晨拍了拍程国强的肩膀，“我们排名第十七，下一轮努力，希望还是很大的！” 王子豪立刻出声附和：“大家打起精神啊，还有下一轮的十站呢！老谷，你说句话啊！” “我什么时候变成老谷了？”谷新悦没好气地道。 “哎，别闷着气啊！”王子豪笑了笑，“等考完试，我请大家去搓一顿，想吃什么随便点。” “那我要去户部巷。”谷新悦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一丝笑容。 陆晨撇了撇嘴，“那里就是坑你们外地人，又贵又不好吃，我们从来都不去。” “就说请不请？”谷新悦瞥了眼陆晨。 “请！当然请啊！”王子豪笑道。 一旁的刘琼突然也来了句：“那我也要去。” 众人相视一笑，之前阴郁的气氛消散了不少。 …… 第二轮比赛开始！ 程国强换下，王子豪披褂上阵。 第一站，后穹隆穿刺术！ 这下午的第一站，就给大家来了个妇科的项目。 抽签结束，这个技能由王子豪操作。 陆晨原本还有些担心，不过王子豪却十分顺利的完成了所有的操作。 虽然还有些瑕疵，但是完成度已经非常高了。 看来他下的苦功夫还比较多。 此时，场外观众的心情，比陆晨等人还要紧张。 京华二院。 “李老师，形势不容乐观啊。”孙果果皱着眉头道，“第一轮结束，我们才排第十七名，除非第二轮大爆发，否则是很难了。” 李瑶微微叹了气，“没办法，那两个失误太致命了，否则现在应该已经进前十了。再看看，我相信陆晨这孩子，现在只有看他的了。” 说完，大家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集中在转播画面上。 江城小区。 “文国，小晨他们这队还有希望吗？” 罗美珍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电视屏幕。 “我看了比赛规则，第二轮还有十站，应该还有机会的。”陆文国沉声道。 虽然话这么说，但是陆文国心中清楚。 第十七名到第十名的差距，看起来不大，但是大家都是很优秀的，想要追上，恐怕很难了啊！ …… 京华体育馆。 第二轮考试继续！ 第二站，臀部肌肉注射，以及静脉输血。 第三站，小儿鼻胃管插管，以及鼻饲喂养。 第四站，成人骨穿术。 第五站，妇科放环。 …… 在整个十站操作中，陆晨被抽中了四次进行主操作。 这算是很高的概率了。 陆晨每一项都完成得十分的出色。 剩下的六站中，其他几人同样完成得很顺利。 第二轮比赛，结束！ 回到休息室，蔡广铭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不少。 “还是很有希望的！”他朝众人道，“我关注了其他几支和我们成绩相仿队伍的比赛，他们都没我们做得好！” 陆晨等人均是松了口气。 买机票回学校，还是继续比赛。 就看半个小时之后的结果了！ 这个等待无疑是十分漫长的。 无论是场内，亦或是场外再看转播的人，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半个小时后，成绩公布！ 第一名，京都大学医学院。 第二名，魔都交通大学。 第三名，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 第四名，平津医科大学。 …… 第十名，江城大学。 第十一名，津南医科大学。 第十二名，京华医科大学！ 第185章 平平无奇的复活赛 第十二名！ 当京华医科大学的排名出现时，陆晨等人皆是沉默。 尽管他们在第二轮中，拼命的追赶。 但是仍然没能进入前十，没能一口气进入复赛。 众人的脸上都挂着失望和沮丧。 甚至连蔡广铭都没有了声音。 “比赛还没有结束，你们就要放弃了吗？”陆晨突然出声道。 “我们还有复活赛的机会，而那些连十四都没有进的学校代表队呢？” “你们看看他们队员的眼神，他们多么渴望有一次我们这样的机会啊！” 陆晨说完，其他四人仍旧没有出声，甚至连王子豪都默不作声。 复活赛，十进一…… 太难了啊！ 见众人仍不说话，陆晨没有继续劝诫，站起身，便准备离开了比赛场地。 “陆晨，你去哪儿？”王子豪连忙叫了一声。 “回去休息，养精蓄锐，然后再复习一段时间，复活赛在下午四点开始。”陆晨停下脚步，看了王子豪一眼，就径直离开了。 王子豪咬了咬牙，回头看了眼谷新悦，然后跟在了陆晨的身后。 半晌过后。 谷新悦站起身，朝程国强和刘琼说道：“走，我们也回去。” …… …… “戚瑞林，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很厉害的？” 京都大学医学院的队长笑着看向一旁的戚瑞林。 戚瑞林怔了怔，他也看到了京华代表队的排名，第十二名。 “他们应该还有机会，不是还有复活赛吗？” 队长挑了挑眉，“十进一分的复活赛……这难度多高，就不用我说了。” 戚瑞林没有说话。 不过他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当时京都复试考试时，陆晨那次惊艳全场的表现。 对于陆晨来说，或许这不是问题。 但是，这毕竟是个团队赛，即便个人表现再优异，可能也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 …… 京华二院。 当排名公布之时，在场的很多人都离开了。 甚至连那些曾经参加过校队选拔的成员都离开了。 “程师兄，下午还有复活赛啊，你不来看吗？”姚洁对着准备离开的程鹏说道。 程鹏摊了摊手，摇头道：“不看了，我要回去值班，而且这十进一啊，也太难了，到时候出了结果，记得给我发个微信啊。” 说完，程鹏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姚洁看着屏幕中的排名，双手紧紧握拳，心中有些不甘心，“有陆师兄在，一定还有机会的！” 此时，李瑶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 孙果果的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老师，场上的形势不妙，复活赛十进一，竞争太激烈！” “如果不是第一轮的失误，现在至少是前八名！” 李瑶的声音低沉：“能不能突破复活赛，现在就看他们的求胜欲了！” …… 初赛过后，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下午一点，复赛开始。 复赛是十进四。 复赛结束后，没有晋级的六支队伍，会和现在待定的四支队伍一起，争取最后一个进入半决赛的名额。 用完了主办方提供的午餐，陆晨回到宾馆房间。 他翻开一本技能操作书，意识便进入了虚拟空间。 陆晨本来决定，把最后一张万能卡的时间，用在明天半决赛或者决赛之前。 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今天下午的复活赛，他要保持一个最好的状态。 每种科目的操作，陆晨都迅速过了一遍，让自己保持火热的手感。 王子豪回到房间，看见陆晨仍旧在复习。 他本来还打算休息会儿，见状也点开了操作视频，继续学习。 …… 或许是陆晨说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京华代表队的其他四人回到宾馆以后，都选择继续看书或者刷视频复习。 现在复习的作用有多大，不得而知。 但是大家的付出和努力，蔡广铭看在眼里。 他没有继续说什么鼓励的话，而是给大家买了点儿零食和饮料，送到各自的房间中。 …… 下午三点，复赛结束。 率先进入半决赛的队伍产生，分别为： 第一名，京都大学医学院。 第二名，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 第三名，平津医科大学。 第四名，魔都交通大学。 京都大学医学院的排名很稳，一直都是第一。 而其他包括江城大学在内的六个代表队，将会和上午四支待定队伍，进行复活赛，决出最后晋级半决赛的名额。 复活赛的规则和复赛一样，为赛道式，参赛队员为随机的两人，抽签决定。 下午四点，复活赛开始！ 京华代表队是最后一个来到比赛场地的。 “小晨，加油啊！” 陆文国和罗美珍一刻不离的守在电视机前。 京华二院的转播室里。 此时只剩下十多个人，都是心内八区和陆晨寝室的人。 他们每个人心中，其实都已经不抱有太多的期望。 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等待一个结果罢了。 …… “准备好了吗？” 来到比赛的赛道入口处，陆晨看了眼谷新悦。 这次抽签比较幸运，由陆晨和谷新悦共同出站，进行整个赛道的比赛。 谷新悦点点头，眼神坚毅。 如果，此时他身旁的是别人，或许他还有些不自信。 但是身旁站着的是陆晨，谷新悦的心不由得安定下来。 复活赛，每个赛道有六站操作项目。 第一站，心电图判读以及电复律。 第二站，成人胸穿。 第三站，穿脱防护服。 …… 第六站，开放性伤口的止血和包扎。 这六站考试，是有总时间的限制。 在分数相同的情况下，再看队伍用时的长短。 六站之中，每人需要各自分配三站的主操作。 “老谷，你看看你熟悉哪三个操作，你先选，剩下的给我。”陆晨道。 谷新悦点点头。 现在也不是客气的时候了。 谷新悦选择第一、第二、第四站。 这三站进行主操作，都是他自己比较拿手的。 剩下三站，则是留给了陆晨。 “我说过，我们会进决赛，你信吗？”陆晨朝谷新悦笑了笑。 看着陆晨自信而又灿烂的笑容。 谷新悦那张帅气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丝微笑。 或许，他真的能够做到！ 就像，入学摸底时的满分。 又像，校队选拔时的缺项第三。 随着裁判的哨声响起，比赛开始。 谷新悦进行第一站的主操作。 …… 场外，王子豪等人的手心都渗出了细汗。 他们可能要场上的人更加紧张。 转播屏幕前，有一个实时积分的排名情况。 每当有队伍做完一项操作后，分数立刻就显示出来。 此时，屏幕面板上，有十支队伍，所有队伍的分数都是零！ 五分钟后。 “排名变了！” 王子豪突然喊道。 在前后不到十秒的时间内，场上的排名连续变了三次。 因为有三支队伍，率先完成了第一站的比赛。 “我们排第一！” 蔡广铭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屏幕上，京华医科大学几个大字，排到了榜首！ 紧随其后的是冰城医科大学、平津医科大学、江城大学。 “老谷真是好样的！”王子豪笑了笑，“等比赛结束，我带他去户部巷吃个饱，管够！” 第二站，仍旧是谷新悦来操作。 成人胸穿，这个项目是最常规的操作项目。 在这第二站，每个代表队所获得的分值都差不多。 第二站结束。 在总成绩一栏中，京华医科大学以微弱的优势领先。 第三站，轮到陆晨的操作。 这一站的内容是，穿脱防护服！ 主要是应对突发的公共卫生事件。 整个过程看起来简单，但是很容易一些遗漏操作。 比如在脱掉防护服时，每个操作都需要洗手！ 另外，每一步的顺序不能弄反了，否则都会被扣分。 谷新悦在一旁观看着。 陆晨的速度很快，就像是训练了无数遍一样。 每一个步骤，精准到位，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看着陆晨的操作，谷新悦觉得是一种享受。 不拖泥带水，又恰如其分。 第三站结束！ 京华医科大学仍旧在第一位，而且领先优势又扩大了一些。 “老谷，还有三站，咱们加把劲儿！”陆晨朝谷新悦笑道。 谷新悦则是笑了笑，“陆晨，我可是信了你的话啊，你要带我进决赛！” “不是我带你，是我们一起！” 陆晨和谷新悦相视一笑。 …… 场外。 众人原以为，复活赛是一场十分激烈的比赛，甚至可以说是白热化。 毕竟是由十个大学代表队，来争夺一个名额！ 所有人都以为，最终晋级的队伍，会在京都医科大学、冰城医科大学，还有平津医科大学，这三个在初赛时排名靠前的队伍中产生。 可是，京华医科大学的出色表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目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京华医科大学的身上！ 从第一站开始，京华就开始领先。 在第四站技能项目过后，京华代表队便确定了不小的领先优势！ 无论是场内抑或是场外，不熟悉京华代表队的人心中开始有些疑惑。 “这种水平，初赛怎么会没有进前十呢?” “我看这不止全十，至少有前五的水平！” “你们还不知道，我之前关注过京华的初赛，他们在有两项操作中失误了，扣了很多分，所以排名这么低，才来参加复活赛。” …… 第六站比赛结束。 这也就意味着，复活赛结束了。 转播的巨屏之上。 京华医科大学的名字，仍旧牢牢占据了榜首的位置！ 一场原以为会是血雨腥风的比赛。 此时却是平淡无奇，没有半点儿波澜起伏。 从第一站开始，到最后一站结束。 陆晨和谷新悦所代表的京华医科大学，一直都占据着榜首的位置！ 体育馆旁的观赛区。 这里的人，是第一批知道结果的。 结果公布之时。 领队蔡广铭，以及没有上场的王子豪等人，神情激动万分。 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他们都要高兴地大叫起来。 京华闯入半决赛，他们创造了历史最佳战绩！ …… 此时，在遥远的京华二院。 转播间。 在成绩公布的那一刻。 原本安静的教室里，突然就爆出了热烈的掌声以及喊叫声。 李瑶脸上带着笑意，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她是导师，不能失态。 而她身旁的孙果果就不一样，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 姚洁小脸通红的看着转播画面。 她心里却是嘟囔着，她早就知道陆师兄一定可以的！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京华闯入了决赛呢！ 不过对于现在的京华来说。 决赛，甚至是冠军，那也只是一步之遥的距离！ 第186章 不操作，才得分！ 江城某小区。 陆文国和罗美珍坐在电视机前。 “文国，小晨他，他真的晋级了？” 从开始待定，到进入复活赛。 从初赛的第十二，到复活赛的第一。 事情的变化，往往就是如此的迅速，让人来不及有所反应。 其实，陆文国和罗美珍都差不多快要放弃了。 没想到，京华医科大学来了个绝地反击。 “真的晋级了！” 陆文国面色激动，他不在比赛场上，但是完全能感受到赛场中的激动人心。 从另外九支队伍的手中，抢走了晋级名额，京华医科大学这次已经赚足了眼球。 罗美珍摸出了手机，立刻给陆晨发了条祝福的微信。 …… “队长，你看，他们晋级了！”戚瑞林指着屏幕上的排名。 张云哲紧紧盯着陆晨和谷新悦。 这两个人不简单！ 他注意到的，不仅是京华的第一名，而且是陆晨和谷新悦两人，每一项技能所获取的分数。 陆晨所操作的三项之中，有两项是满分！ 谷新悦操作的三项中，一项满分，另外两项都接近满分！ 这种成绩，可是要比名次的第一，更加来的让人震撼！ 看来，他们夺得第一名的道路上，又要多出了一个劲敌！ …… 第一天的所有比赛结束，进入半决赛的名单出来了。 第一名，京都大学医学院。 第二名，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 第三名，平津医科大学。 第四名，魔都交通大学。 第五名，京华医科大学！ 这是京华医科大学第一次进入前十，第一次进入前五！ 宾馆内。 蔡广铭笑着对陆晨等五人说道。 今天下午，是他笑容最多的一天。 “明天上午半决赛，五进三！明天下午决赛，三进一！” “这一次，大家的表现都很好，学校领导很满意！” 王子豪赶紧出来拍了个马屁。 “蔡老师，还是您带队带得好啊！” 蔡广铭瞥了眼王子豪。 “接下来的比赛，大家都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好好发挥。今晚，我请大家出去喝一顿，犒劳每个人！” 众人来到宾馆附近的一家餐馆。 蔡广铭点了几个大菜，大家吃得不亦乐乎。 吃饱喝足，众人回到宾馆。 陆晨等人又开始了复习的征程。 一夜无话。 …… 翌日。 上午九点，半决赛开始。 半决赛，和复赛一样，同为赛道式的比赛。 不过半决赛只有三站。 这三站的考试结合临床实际情况，不再是简单的一个技能操作。 裁判会给出一个提干，再让学生判断病情、分析病人，作为做出最佳的治疗操作。 最后由三个裁判打分。 每一站，都是两个同学操作，两个同学回答提问。 陆晨和王子豪被抽中了第一站的操作！ 所有代表队同时开始考核。 “第一站，病例题目。” 患者男，63岁，以“呕吐鲜红色血液400l后2小时”为主诉入院。 患者入院时症状：胃部不适、恶心、头晕、乏力、心慌，神志清，精神差。患者既往有肝硬化腹水病史，无肝炎病史，有长期饮酒病史，现已戒。 入院查体：p112次分，r20次分，血压8060hg，贫血貌，神智清、活动差，无压痛，上腹部轻压痛。 …… 介绍完病情以后，裁判给出了提问：“请选择所给的物品，并予以紧急处理！” 旁边的操作台上，有一个假人模型。 操作台旁，还有很多操作物品。 包括三腔二囊管包、输液针、留置针、听诊器、注射器等等，药品还有氯化钠、奥美拉唑。 看到操作台所给的物品和药品，王子豪立刻就反应道：“陆晨，这个病人考虑有上消化道出血的可能，这一站考得应该就用三腔二囊管止血。” 陆晨微微点头。 从患者的主诉、症状，以及查体，目前考虑上消化道，并且休克出血！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止血、！ 眼前的操作台上，最显眼的便是三腔二囊管包。 三腔二囊管，适用于食管、胃底静脉曲张破裂大出血者的压迫止血。 其中三腔二囊管，是包括三腔管、胃气囊和食管气囊，胃气囊和食管气囊附在三腔管的一端，三腔管由一个截面是半圆的腔道和两个截面是四分之一圆的腔道构成。 看着王子豪从操作台拿起三腔二囊管，陆晨突然感觉不太对！ 他记得，在初赛时，好像已经考过了三腔二囊管！ 按照平时这些考试的尿性，可能会同时考一个知识点吗？ 考过了三腔的二囊管的知识，还会再考一遍？ 答案，是否定的！ “子豪，先等会儿，先别拆操作包！” 听到陆晨的话，王子豪手上的动作一滞，随即将三腔二囊管放下了。 “陆晨，怎么了？” 陆晨迅速小声道：“我觉得，这个患者可能不需要三腔二囊管。” “不用这个？那我们操作什么？”王子豪疑惑道。 陆晨低头沉思：“我记得三腔二囊管的适应症，其中一条，那便是药物止血无效以后，才再考虑进行三腔！” “这……”王子豪顿了顿。 陆晨说得有道理，很符合现实临床的情况，但现在毕竟是考试啊！ 不考三腔止血，还能考什么？ 这时候，陆晨出声道：“换我来主操作，子豪，你来辅助。” “那，那好。”王子豪点了点头。 …… 陆晨走上前，先向患者“假人”进行病情的告知。 第一步便是急查血（血型测定以及交叉配血），开通多个静脉通路，补充血容量，纠正休克。 第二步，便是止血的措施。 陆晨看了眼近在咫尺的三腔二囊管，还是放弃使用了。 先埋留置针，再使用奥美拉唑，同时进行大量补液！ …… 场外。 众人都看见了陆晨的操作， 蔡广铭十分疑惑，其他四个队伍都已经开始用了三腔二囊管的压迫止血。 陆晨居然不抓紧时间，进行三腔二囊管的止血操作。 就这样补液，用药物止血吗？ 这是哪门子的操作？ 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啊！ 不仅是蔡广铭不理解，当事人的王子豪也不理解！ …… 可是，当八分钟以后，第一个操作完毕。 大屏之上，各队的排名显示。 京华医科大学的分数，居然暂时列第一！ 比其他四队，都多了二十分！ 第187章 落幕（上） 场内，各个参赛的队伍，是不清楚实时的积分和排名情况。 而场外观战的人，心中无不升起了一个念头。 难道是计分板故障了吗？ 第一名的京华医科大学，居然领先了第二名有二十多分！ 难道是其他队伍有失误？ 可是，一支代表队有失误也就算了，怎么其他四支队伍也失误了？ 在体育馆隔壁的观战间。 蔡广铭的神色十分疑惑。 他一直关注着京华医科大学的操作过程。 和其他队伍唯一不同的是，陆晨没有做三腔二囊管的压迫止血操作！ 没有操作，得了分。 但是其他队伍操作了，却没有得分？ “蔡老师，我知道了，会不会是这个病例题，不仅考的是操作，更是考的是我们对于临床的整体思维。” 一旁的程国强小声道。 “回到这个病例的根本，其实第一选择就是使用抑酸、补液、止血等内科补液治疗，只有在保守治疗操作无效之后，才能使用三腔二囊管！” 三腔二囊管，放在所有考生的眼前，太具有迷惑性了。 不过转眼仔细一想。 只要是真正在临床上呆过的人就知道，三腔二囊管毕竟是一个有创的操作。 凡是涉及到有创的操作，必定对人体会造成损伤。 如果能有内科保守治疗止血的办法，为什么要去用激进的方法，而且这些方法，有可能造成一系列的并发症！ “国强，你的意思是，这道题其实真正想要考的并不是三腔止血。”蔡广铭沉声道，“其更深的用意，是考察上消化道出血时，紧急的治疗策略。” “对！”程国强点点头，“我们在临床做技能操作时，对象并不是冰冷的器具，而是真实的人，真实存在的人。我们所选择的任何操作，都是要以最小的风险，获得最大的益处！” 临床的操作，不在于难度多高。 而是在于，用最适合的方法，给患者进行合情合理的医治。 场外，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了这一点。 三腔二囊管，可能是这道题的关键所在。 可是，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考试的状态下，能够无视眼前的三腔二囊管！ 毕竟，这管，这分，就在眼前，能不去拿吗？ …… 比赛仍在继续。 半决赛的第二站，深部止血！ “患者，男，38岁，体重85kg。” “因右侧腹部刀刺伤半小时入院，急诊术中发现腹腔深部有四处血管活动性出血，根据提供的模型进行两处缝扎、止血操作。” 这是一道典型的外科题目。 京华医科大学的代表队中，只有一个人是外科的，那就是王子豪。 这道题，最好的结果，便是分配给王子豪来完成。 抽签完毕，第二站却是由谷新悦和刘琼来完成。 他们两个都是内科的学生，一个心内科，一个呼吸内科。 “怎么样，有把握没？”陆晨轻声道。 “当然有。”谷新悦挑了挑眉，“当初我可是准备选择心外的，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我才选的心内” 说完，谷新悦便和刘琼走上前，开始了第二站的操作。 “心外？”陆晨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心内和心外，虽然同属于心脏领域，交集也很多，但是根本还是内科和外科之别，跨度非常大。 不过，当陆晨看着谷新悦在操作台上娴熟的操作，他开始有点儿相信他的话了。 谷新悦拿手术刀的姿势和动作，十分标准。 不到30秒，迅速找到出血点。 在进行缝合时，谷新悦的速度虽然不快，但是特别稳当。 一旁的刘琼，只是辅助递手术刀和各种器材的作用。 陆晨知道，这第二站，他们的分数同样不会少！ 场外。 蔡广铭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虽然谷新悦的操作速度不比那些外科的，但是每一步都十分标准，失误的地方没有，应该能有不错的分数。” 第二站结束。 京华医科大学第二站的分数，也正如陆晨和蔡广铭所料，他们比第二名的京都大学医学院要少五分，比第三的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少三分。 但是京华的总成绩，仍在榜首的位置！ 要知道，半决赛只有三站。 这也就意味着，最后一战，只要不出什么意外，京华医科大学的排名肯定会在前三位！ 这种局势，是蔡广铭想不到，也是陆文国和罗美珍想不到的。 更是京华二院的李瑶也未曾想到的！ …… 此时的京华二院。 转播教室里的人，慢慢多了起来。 在京华第一站拿到二十分时，很多人闻声赶来。 一个只能容纳百人的教室，已经接近坐满了三分之二。 李瑶的手，都是在发抖的，是激动的发抖！ 只剩最后一站，陆晨等人就能闯入决赛！！！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今天正好是周末，除了值班的学生，其他人都没有上班。 程鹏正准备打两把亚索，上一波白银。 突然，他收到了姚洁发来的微信。 掏出手机，看完师妹的微信之后，程鹏有些惊愕。 “什么？！目前排第一，比完最后一站，很大概率进入决赛？” 程鹏咽了口唾沫，昨天京华才磕磕碰碰的进入了半决赛。 原以为已经是很好的成绩，没想到今天，就可能有更进一步的突破！ 他立刻打开电脑，找到转播网址，点开比赛转播的画面。 果然。 计分板上，京华医科大学以十五分的优势排在第一名！ 目前还剩下最后一站考试。 只怪平时文化水平不够高，想了半天，程鹏只能喊出一句： “卧槽，牛i逼！” 同寝室的其他人都被程鹏的这句“赞美”，给吸引住了，以为他又在看什么好东西。 其他三个室友立刻凑了上来，不过看到画面，随即都有些失望。 “胖子，你这看的是啥玩意儿啊？真没意思……” 程鹏连忙扯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室友。 “这是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我们京华也有参加，马上就要进入决赛了！” 室友一听，也是惊住了。 “你说啥？决……赛？” 虽然学校曾经发布了一个技能比赛的奖励，但是他们并没有参与比赛，羡慕了一阵子后，就没有过多的关注。 “我们学校最好的成绩不是第十一吗？” 程鹏指了指屏幕上，一闪而过的身影。 “今天不一样了，我们学校出了一个狠人，我们心内八区的研究生！” “你是说……那个，陆，陆晨？”一个室友缓缓道。 入学摸底考试满分，在学校电梯盲穿心包…… 这些事迹，让陆晨在学生圈子小有名气。 提起新生，所有人都会想到陆晨这个名字。 “嗯。”胖子重重地点点头。 “那我也要看比赛！” 室友三人全部都搬来了凳子，围坐在程鹏的身边。 这种情景在很多寝室上演，很多人是朋友圈里看到“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消息，然后好奇之中点开了转播画面，便一发不可收拾，又安利给其他同学。 …… 江城大学，体育馆考场。 正在进行最后一场的半决赛。 这最后一站，比前面两站更重要。 前面每站100分，这最后一站有150分！ “患者，男，60岁。” “因突发胸闷3小时入院，呼叫120救护车，救护车达到时患者已昏迷，120急救人员已经对他做了初步处理，将患者迅速送到急诊科。请每队的四人配合进行抢救。” 这最后一站，是四人配合进行的！ 从刚开始接诊，到疾病判断，紧急技能操作，这一站完全是展现团队的配合。 “我和谷新悦主操作，子豪你和刘琼在旁边辅助！” 虽然是四人配合，但是任何操作都是要有主次之分。 众人应了一声后，立刻开始了分工合作。 “初步判断，患者为急性心衰……” 如果是陆晨单人操作，那他肯定做得很快。 但是现在是四人操作，陆晨还要注意其他三人的操作速度。 王子豪正在开通静脉通路，刘琼在给患者辅助通气。 陆晨和王子豪配合进行患者的查体、心电图的检查等等。 虽然京华医科大学的操作很顺利。 不过，相对于京都大学医学院、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来说，京华的配合稍显逊色。 陆晨和谷新悦的操作水平，明显是高于其他两人。 所以在场面上，很像是陆晨和谷新悦带着另外两人在操作。 …… 场外，蔡广铭把京华代表队的表现看在眼里。 虽然目前领先了第二名15分之多，但是他仍旧不敢放松。 这最后一站，京华的分数肯定不会太高。 现在就要看，京华的分数能不能够稳住。 转播画面前，正在为京华加油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捏了一把汗。 是否能进入决赛，就看这最后的一站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陆晨都感觉腰部和手臂酸痛，整个人因为连续的操作，甚至都有些脱力。 其他三人也不例外，在这种精神和体力双重压力峙下，大家都在默默忍耐坚持。 “比赛结束！”主裁判吹响了哨声。 当最后一个操作结束，陆晨彻底松了一口气。 走出考试房间，抬头看向巨屏之上的名次。 第一名，京都大学医学院。 第二名，京华医科大学。 第三名，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 …… “我们，晋级了？！” 王子豪瞪大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屏幕。 他回头看了眼陆晨和谷新悦，发现他俩一脸的淡定。 啊，这……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转头看向刘琼的时候，发现她也是激动万分。 再次确认屏幕上的排名之后，王子豪才知道自己应该没有看错。 他们真的晋级了！ 而此时，遥远的京华二院。 教学楼的转播室，规培楼的寝室，全部都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喊叫声。 “我们晋级了！” 第188章 落幕（中） “老谷，我可是说到做到了。”陆晨朝着谷新悦咧嘴一笑。 谷新悦表面上淡定，但是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 他何时想过，自己能在全国医学技能比赛中进入决赛？！ 虽然他自负、高傲，但也只是在京华医科大学内，他很清楚全国范围内，有很多厉害的人物。 自从在入学摸底考试中，被陆晨完美的打败以后，他心中就憋着一口气。 一定要超越陆晨！ 从临床工作中脱产，夜以继日的训练。 可以说，他比其他人的训练时间都要长！ 但是没有陆晨，他不可能有这种一往无前动力和决心。 从对手变为队友，谷新悦重新认识了陆晨。 “谢谢。”谷新悦轻声道。 “谢我干啥，这是大家努力的成果。”陆晨笑了笑，“进决赛了，大家都有什么想得没？” 众人听到陆晨这话，心里都升起了一次不曾想过的念头。 不过刚升起来，瞬间又被压下来了。 王子豪舔了舔嘴唇，却没有说话。 “大家都不想第一吗？”谷新悦挑了挑眉头。 “老谷，你怎么和陆晨一样，开始忽悠我们了？”王子豪笑道。 “十进一，我们都进了。”谷新悦笑了笑，“更何况，决赛是三进一，我们获胜的概率从10上升到了3333！” 陆晨：“……” 陆晨觉得，老谷比自己更适合干蛊惑人心这一行。 蔡广铭对于目前的结果，已经特别满意了。 进入前三，学校给的奖金已经很多了。 第一？ 蔡广铭是万万不敢想的。 不过根据半决赛的表现，如果决赛中正常表现，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 …… 京都大学医学院。 此时这里的气氛，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轻松。 戚瑞林默默没有说话。 他一直都没有机会上场，这成绩的好坏离他太遥远了。 “戚瑞林，你说的这个叫陆晨的，曾经参加了我们学校的复试？” 见到队长问话，戚瑞林连忙回道：“嗯，他报考的是心内科。复赛技能比赛，他是全满分的。” “满分，还被刷了？”队长诧异道。 “他初试的成绩好像不太好。”戚瑞林小声道。 “这样啊。”队长摸了摸下巴，“目前京华最厉害的就属他和另一个叫谷新悦的，其他人不足为惧。” …… 半决赛结束，陆晨中途接到了罗美珍的电话。 电话中，罗美珍自然是把陆晨夸了十几分钟，然后告诉他决赛不要他紧张等等。 挂了电话，陆晨又接连收到了几个熟人的微信。 李瑶老师、孙果果师姐，以及周伟、程鹏，姚洁师妹等，都给自己发了鼓励的微信。 陆晨暂时没有回复。 还有最后的决赛在等着他。 只有过了决赛，他才能彻底的松一口气。 …… 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节奏很快。 上午十一点半决赛，下午两点就是决赛了！ 决赛的规则，只有一站考试，四人配合，时限三十分钟。 这一站操作以后，便会决定冠军的归属。 中午休息的时候，京华所有的队员都聚在一个房间。 意识到四人配合的生疏之后，陆晨决定聚集众人，模拟集体抢救的过程。 众人都没有休息，或者说人在极度紧张状态下，是很难安心休息的。 倒不如聚在一起，一起练习集体抢救的技能操作。 虽然第一名的概率很小，但是该要临阵磨枪的，还是要磨一磨。 …… 网络上，观看转播的观众越来越多，甚至突破了两百万上限。 对于一个医学技能比赛来说，可以说是很多了。 京华二院教学楼的转播教室，已经爆满了！ 很多人在寝室看比赛没有氛围，也都来了教室， 一百多人的教室，都坐满了。 走廊间隙中，甚至都有人搬来椅子坐着。 …… 下午两点，决赛开始了。 这一次，上场的人变成了陆晨、谷新悦、王子豪以及程国强。 两个内科选手，两个外科选手，这种搭配比之前要合理很多。 程国强深深一口气，昨天失误的画面，还时不时在他脑海中闪现而过。 正是因为他，京华代表队差点儿在初赛就被淘汰了。 刚刚蔡广铭让他替换刘琼之时，他还是很抵触的，他很怕再次拖了后腿。 可是在陆晨等人的劝慰以后，程国强终于敢上场了。 四人的联合抢救，其中外科和内科的占比是差不多的。 由程国强上场，绝对能提高队伍的上限！ “决赛开始！” “某市发生爆炸案件，多名群众受伤，其中一名男性大面积烧伤，120紧急送入医院。请四人配合进行抢救！” 题目一出，所有代表队的成员都有些懵了。 烧伤，还是大面积的烧伤！ 大家都没有经验啊！ 平时大家的训练，多半是出血性休克、感染性休克、急性心衰的抢救。 可这烧伤的抢救，少之又少，几乎没有遇到过。 不过大家都是最优秀的那波人。 虽然不太熟悉，但是大家也知道抢救的基本流程。 开通静脉通路，维持生命体征！ 可是刚准备上手，众人又愣住了。 大面积烧伤，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这可怎么输液啊！ “陆晨，我们该怎么办……”谷新悦眉头皱了皱。 “大家都集中精力，听我的吩咐！” 现场，除了陆晨之外，所有人神情都是有些慌乱的。 “好。”谷新悦等人连忙点头道。 “我来进行输液操作。”陆晨道，“你们注意其他体格检查，支气管插管，吸痰术，还有进行导尿术等。” “你穿刺哪里啊？”谷新悦有些疑惑，病人的皮肤，几乎没有好的！” “肘静脉穿刺！”陆晨淡淡回了一句。 若是没有经过之前在京华急诊科的抢救，陆晨还真不知道烧伤病人的应该如何操作。 但是陆晨遇到过急诊科的烧伤病人，正是大面积烧伤的病人。 当初，这个病人也无法输液，还是护士长来了以后，进行了肘静脉的穿刺。 陆晨从那次急诊抢救以后，便在虚拟空间训练了很久。 对于肘静脉穿刺，他可是信手拈来！ 第189章 落幕（下） 肘静脉穿刺，是当其它周围静脉无法穿刺时，所应用的一个非常规的穿刺输液方法。 陆晨先在肘部横纹上方约6处，扎止血带。 这时候，肘部有明显弹性和张力的部位，即为充盈的静脉，为穿刺部位。 消毒穿刺部位的皮肤，用无菌棉签蘸取碘伏以穿刺点为中心，螺旋式消毒注射部位皮肤。 消毒范围的直径，要大于5。 沿静脉走行与皮肤成20-30度角快速刺入皮肤，见到回血后，针头再沿静脉走形向前送入少许，固定采血针进行采血。 采血完毕，便立刻开始输液。 谷新悦、王子豪等人也完成了初步的体格检查以及操作。 而其他代表队的成员，在刚开始迷茫之后，也迅速找到了应对方法。 除了肘静脉穿刺，还有足背静脉以及其他周围静脉的穿刺。 不过此时的京华医科大学，操作进度已经处于领先地位。 “患者血氧饱和度持续下降，需要紧急的支气管插管！”王子豪道。 这时候，谷新悦已经准备好了喉镜的用具，以及插管的用具。 “我来。”谷新悦看着陆晨，询问他的意见。 “好！”陆晨点点头。 经过复活赛和半决赛的赛程，他现在很相信谷新悦的操作熟练度。 “子豪，你来计算患者体液丢失的量，我们要严格控制患者液体输入量。” 大面积烧伤的烧伤的病人，往往都有严重的低血容量休克。 积极的液体复苏，是治疗最根本的措施。 不过需要补多少量，在多少时间内补充，都是需要严格的计算，而不是凭空想象出来的。 所有的抢救，都在陆晨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场决赛，考验的不是团队配合、临床技能，还有在遭遇重大安全事故时，每个团队的应急能力。 京都大学医学院以及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两个学校代表队的操作配合极为默契。 除了在最开始有些慌乱，之后便是很顺利的，完成了每一项抢救措施。 而京华医科大学，众人的操作熟练参差不齐，陆晨和谷新悦明显是高于王子豪和程国强两人！ …… 抢救已经接近了尾声。 “国强，接下来，由我们两个进行患者皮肤的清洗、腐肉清理以及包扎。”陆晨轻声朝程国强道。 抢救的第一要素，便是维持住患者的各项生命体征，包括血氧、呼吸、血氧等等。 将患者的生命体征维持稳定之后，便是处理其他影响患者预后的事情。 烧伤后，广泛的皮肤屏障被破坏，大量的坏死组织和渗出，成为了微生物良好的培养机遇。 如果不处理好患者的皮肤，患者在治疗的后期，极为可能出现感染性的休克！ 严格意义来说，这些操作都要算护理学的。 不过外科专业对于外伤的处理，程国强更有心得，陆晨又经历过一次烧伤患者的诊治，所以由他们两个进行皮肤的处理，是最恰当的。 “陆晨，皮肤清洗之后，还要进行腐肉的清理？”程国强道。 “嗯。”陆晨点点头，“分为三个步骤，先把创面清洗，然后腐肉清理，最后再将创面消毒。如果不将腐肉清除，伤口不仅不容易愈合，而且还有发生重症感染的可能。” 这三个步骤，也是陆晨在京华二院急诊科中学习到的。 “好，没问题！”程国强现在极度信任陆晨。 陆晨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主办方提供的模拟人十分逼真，皮肤表面有污物，皮肤里面也有很多腐肉模型。 程国强将模拟人的皮肤清洗一遍一遍，便开始腐肉的清除。 这是一个细活。 急不得，否则很容易遗漏。 陆晨和程国强两人别的都不干了，就开始处理患者皮肤的腐肉，以及对创面进行细致的消毒。 “老师，我们操作完毕。” 京都大学医学院和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几乎是同时结束了操作。 摘掉手套，洗手，两个学校的考生均是走出了考场。 他们朝一旁看去，意外地发现京华医科大学还没有考完。 不出意外，还需要不少地时间。 考试限时半个小时，现在已经过了二十五分钟。 “考生请注意，离考试结束还剩下五分钟！” 陆晨和程国强已经满头大汗。 这最后一步，皮肤的处理，太浪费时间了。 其实若是放在真实的临床工作中，可能要一两个小时都不止。 现在是技能比赛，陆晨已经加快了速度。 “再消毒一遍！” 终于将腐肉清除掉，程国强正准备松一口气，陆晨却吩咐道。 “好！”程国强见状，也没有丝毫的犹豫，拿起消毒液再来一遍。 陆晨心中默默计算着考试时间。 消毒完这最后一遍，再进行包扎，时间应该刚好够！ 此时，京都大学医学院和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的成绩已经出来了。 京都大学医学院，以两分的优势领先！ 现在就要看京华医科大学的结果了。 …… 场外。 京华二院的转播室 “我们学校怎么还没有结束啊？” “是啊，只剩下最后两分钟了，我看他们还在包扎。” “他们之前不是很顺利，怎么进度还落后了？” 场外虽然通过转播画面可以实时关注操作，但是也不可能看得十分细致。 他们最能分辨的，便是每个队伍的操作速度。 此时的李瑶，却是紧紧盯着转播画面中的陆晨。 她回想起陆晨前段时间因为去急诊科援助，而忘记了参加第四次考核。 那次爆炸事件，其中肯定有烧伤的患者！ 一旁的孙果果道：“老师，我看陆晨他们最后，都把时间时间都花在患者皮肤处理之上。” 李瑶点点头：“烧伤患者，最怕的就是后期的感染，很多患者都抢救过来了，但是在后期治疗过程中不可避免有各种感染，所有在前期的治疗中，我们一定要注重皮肤的护理。” “可是，现在毕竟是考试，烧伤病人的处理，主要是考察支气管插管、吸痰术、导尿术，以及输液量的计算，静脉输液、输血等，皮肤处理所占的比重并不多啊。”孙果果皱眉道。 真实的临床，和操作考试是不一样的。 李瑶也深知这一点。 一个平时操作娴熟的医生去考试，如果他不去严格的扣每一个得分点，那他也不可能得到高分。 “现在只能等最后的结果了。” 主裁判的判分标准无从而知，李瑶也无法评判此时的情况。 …… 时间缓缓流逝，考试时间开始到倒计时。 当剩下一分钟，陆晨包扎好最后一块皮肤后，站起身，举手示意。 “老师，我们操作完毕！” 主裁判点点头回应，然后和周围其他的裁判开始评分，并且统计最后的分数。 走出考试场地。 陆晨四人相视一笑，心中均是松了一口气。 这两天以来，他们每个人神经紧绷着，脑海里除了操作技能，还是操作技能。 即便是在睡梦中，还是梦见自己在技能中心。 蔡广铭迎了上来，他给所有人来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无论结果如何，大家都已经做得很好了！” “学校已经特许我们，放两天假，明天可以在江城休假放松一下。” 进入决赛的成绩，已经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众人来到休息室，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出现。 …… 比赛后台。 主裁判朱振华，仍在回看着京华医科大学的比赛视频。 他的身旁还坐着三位副裁判。 “烧伤的病例，我们一般很少考，这次决赛之所以用烧伤的病例，主要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爆炸事件。”朱振华沉声道。 其中一位副裁判道：“从三支队伍的表现来看，京都大学医学院的配合最为熟练，而且操作极为标准，西北大学和京华医科大学稍逊一筹，都有表现突出的考生，也有不那么出彩的。” “从临床技能操作的分数来算，京都大学医学院第一，京华医科大学排第二。不过在临床素养方面的得分上，京华医科大学的表现远远超过了其他两只队伍，肘静脉的穿刺和腐肉的处理，这两点上，远超另外两个代表队。”另一个裁判出声道。 朱振华听着三位裁判的意见，同时开始给京华医科大学打出最后的分数。 …… 网络转播间的观众人数，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罗美珍甚至都闭上了眼睛，不敢看向电视机。 就在所有人万众瞩目的目光中，屏幕上的名次发了变化。 第一，京华医科大学，用时29分14秒，总成绩9223分。 第二，京都大学医学院，用时24分43秒，总成绩9067分。 第三，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用时24分50秒，总成绩8812分。 成绩一出，所以场内场外的人都沸腾了！ 连续三年夺得第一的京都大学医学院，居然败了。 而历史最佳成绩只有第十一的京华医科大学，从复活赛一路杀了出来。 最后在决赛中，一举夺冠！ 此时，无论是京华医科大学的本校学生，抑或是其他学校的学生，内心都是无比震动。 以弱胜强，逆袭，这些都是人类历史上永远都不缺少谈资的话题。 场内，京华医科大学代表队的成员都懵了。 陆晨的内心，也是无比的激动。 而此时他的系统面板上，却弹出了一系列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王子豪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谷新悦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程国强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蔡广铭的感谢值+1！” “……” 那些熟悉的，或者不熟悉的名字，都出现了系统的提示中。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陆晨的感谢值就涨了三十多点！ ps：12点之前，还有一章，继续开始轮转生活了。 第190章 这不仅仅是比赛！ 这些名字，好像都是京华的学生。 陆晨还看到了姚洁师妹，以及程鹏胖子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夺得了第一，激发了部分京华医科大学的学生的荣辱之心，所以他们才会感谢自己？ 不管什么原因，陆晨实实在在的收到了感谢值。 虽然获得感谢值的速度在持续降低，但整体的数量已经是很可观的。 按照陆晨的估算，他收到的总感谢值，至少有上百！ 一旁，王子豪已经高兴地搂住了谷新悦的肩膀。 谷新悦也是颇为难得的，并没有拒绝王子豪。 “老谷，我们是第一！” “我们是第一！” 刘琼和程国强的高兴也是溢于言表，两人惊喜盯着大屏幕上的排名，不愿意挪开眼睛。 领队蔡广铭，从刚开始的不敢置信，到后来看了屏幕中的排名，才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这……我们得第一了？” 他手中的包，都已经滑落到地上，自己却还没有任何知觉。 “是的，蔡老师，我们是第一！”陆晨咧嘴一笑。 “我，我，这，我……”蔡广铭瞪大了眼睛，已经语无伦次了。 出发之前，他的目标就是前十，可是现在一步一步的，不仅进入前五、前三，甚至夺得了第一。 他想到了学校应允的奖金，这不得发财了啊！ …… 京华二院。 教学楼的转播间。 教室的欢呼声已经连成了一片！ 无数的同学开始在微信朋友圈、扣扣空间，发送京华医科大学夺得第一的信息。 这对于积弱已久的京华医科大学来说，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第一，无疑是天降甘霖般的，让所有人心神振奋！ 姚洁师妹此时正满心欢喜的看着转播画面，她的眼神正在不停地找陆晨的身影。 孙果果已经高兴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李瑶却是仍旧坐着第一排的位置。 她看着转播画面中，京华医科大学代表队的成员。 心神之间，除了激动，还有一丝丝的恍惚。 两个月前，他们还在为前十而努力奋斗。 两个月后今天，居然就站在了最高的领奖台上。 这一切，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个学生，陆晨。 观看了完整的比赛过程，李瑶很清楚的知道一点。 如果没有陆晨，京华医科大学代表队，在初赛时，可能就会被淘汰！ 接下来的复活赛、半决赛、决赛，无论是单人技能、双人技能，抑或是团队配合，陆晨无疑是整个队伍的核心。 他一个人把控着整个队伍的节奏和方向。 和谷新悦一起，通过出色的配合，在十个队伍中，拿到了唯一个出现的十强名额。 拒做三腔二囊管，将队伍直接拖入了决赛。 在决赛中，肘静脉穿刺以及烧伤病人的皮肤处理，配合着其他队员，成功将第一从京都大学的手中夺走。 这就是京华医科大学代表队！ …… 何思荣，这两天，一直都在寝室。 她的眼前放着一台电脑，也在播放着技能比赛。 “第一……居然是第一……” 何思荣轻咬着下嘴唇，她对于这个结果是不愿意相信的。 同在心内八区，两人的差距，难道越来越大了？ 何思荣突然关闭了转播的页面，反而打开pubd，继续开始阅读最新的医学论文。 “医学最重要的就是论文，我要发论文！”何思荣的心情慢慢开始平复下来，“技能考试第一又怎么样，如果没有论文，照样读不了好的博士，照样去不了顶级三甲医院！一个月，只要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将这篇中文核心发表出去！” …… 场内外，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过对于此刻的陆晨来说，那都不重要了。 这两天的比赛，不仅是对身心的考验，更是让他融合到了整个团队的配合中。 医学，无论是技能的操作，还是临床思维的模式。 很多时候都需要来多人、多学科的联合治疗。 这次考试，陆晨重新认识了自己身边的这些人，包括谷新悦、王子豪等等。 他们很多时候都是不起眼，很平凡的那类人。 但是从今天之后，他们这支代表队的每个队员，都会被京华医科大学的人知晓。 …… 江城某小区。 陆文国和罗美珍此时都是满脸欣喜地盯着电脑屏幕。 即便被无数人不看好，他们仍旧相信着自己地儿子。 每天一大早，就打开了电视，端着一杯茶，等候。 他们两人见证了，陆晨夺得第一的整个过程。 罗美珍的眼框中，甚至还有高兴的泪珠在打转。 当初的他们，可是拦着儿子出去读研。 如今，陆晨已经在他们不曾触摸的道路上，不停的前行。 …… 比赛成绩公布之后，便是颁奖仪式。 主办方江城大学的副校长李军，亲临现场，给夺得前三的学校颁奖。 这种全国性质的医学比赛，主办方不会给予任何实质性的物质奖励，仅仅给每个代表队颁发了奖杯。 颁奖之前，副校长李军，照例结束致辞。 “其实，每一届的医学技能比赛都被很多人诟病。说我们只注重形式和速度，其他什么不管，也不管患者的具体病情。” “所以这一届的比赛，我们将临床实践和题目相结合。一切操作都要以临床为基础，脱离了实际的操作，不仅不得分，有可能会倒扣分！” “比如说，半决赛中的三腔二囊管，我们变相考了适应症，大家能不能把握好一个操作的适应症，比操作的熟练度更重要；今天决赛当中的烧伤病人，是考察医疗过程中的临床素养，这一点相当重要！病人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而是活生生的人。在抢救过程中，还要注意后期的防护，进行人文的关怀。京华代表队这两点上，表现得极为出色！” “大家要记得，这不仅仅是比赛！” 原本，京都大学医学院的成员都不太甘心， 不过听完李军的话，看着眼前播放京华医科大学的操作片段，众人心中默默接收了这个结果。 京华医科大学，其实多的就是一个对患者皮肤腐肉的处理！ 相对于技能稍显得不熟练，这一个处理皮肤腐肉的操作，所占的比重明显是更高！ 这次全国医学技能比赛，不仅仅是个比赛，更是对人文关怀的考察。 第191章 奇怪的心电 颁奖完之后，整个技能比赛便接近尾声。 整个京华医科代表队，都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众人总觉得，这是场梦一般的旅程。 虽然时间不长，只有两天，但是他们收获的不仅是第一名，更是一段难以忘怀的经历。 而陆晨的名字，更是在他们每个人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陆晨，恭喜你啊。”戚瑞林跑到陆晨身前，伸起了大拇指，“我早就觉得你可以的。” “谢谢。”陆晨笑道，“京都大学医学院连续三年夺得第一，这次也是第二，已经非常厉害了。” 戚瑞林摊开手，耸了耸肩。 他根本就没有机会上场，这次的第二和他基本无关。 但是陆晨就不一样了，他是整个京华医科大学代表队的主力队员。 “有机会再来京都，我给你当导游啊。”戚瑞林道。 “好。”陆晨点了点头，“到时候一定来找你。” 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分开了。 …… 闭幕式结束。 陆晨收到了很多亲朋好友的微信和电话。 看完了众人的关心的祝贺，陆晨一一回复。 随后，他和罗美珍打了二十几分钟的电话。 罗美珍恨不得现在就来到比赛场馆，带着陆晨出去大吃一顿。 不过他们代表队晚上还有集体活动，便只能作罢。 “王子豪，你说过的户部巷，可要算数啊！”谷新悦主动找上了王子豪。 王子豪正在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听到这话，连忙点点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我都说了，户部巷不好吃，你还要去啊？”陆晨笑着对谷新悦道。 “来了江城总得去看看，好不好的，倒无所谓。”谷新悦道。 “那我就没办法了。”陆晨笑了笑。 反正王子豪是个富二代，明天就准备来个大出血！ 陆晨正正准备转身离开，谷新悦却叫住了他。 “陆晨。” “嗯？” 陆晨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谷新悦。 “下次，我一定会超越你的。” 谷新悦笑着看向陆晨，眼神中没有丝毫敌意。 陆晨笑了。 “那你可得努力了啊，否则还真追不上我。” 谷新悦：“……” 刚起来的一点儿气氛，就被陆晨给搞破坏了。 不过经过了这次的技能比赛，谷新悦也十分清楚自己和陆晨的差距。 单从临床操作来看，陆晨各项技能的熟练度，明显是要比自己高上一个档次。 很难相信陆晨是如何训练的，他来技能中心的时间明明很少啊！ 谷新悦百思不得其解，陆晨可以说是在技能中心训练时间最短的。 虽热陆晨一直在临床上锻炼技能，但是临床上的操作机会肯定不多。 不过，这种疑惑也只在谷新悦心中一闪而过，他们才刚研一，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他，还有很多机会，去超越陆晨！ …… 晚上。 领队蔡广铭带着大家去星级餐厅吃了一顿大餐，犒劳大家。 费用，当然是由学校全额报销。 众人吃得不亦乐乎，事后还去了一趟ktv。 陆晨一曲歌毕，大家就将他拿麦的资格取消了。 谷新悦第一次，感受到了超越陆晨的快感。 陆晨只能在一旁，忿忿不平的看着其他人的k歌。 他只恨这个系统不能兑换演唱的技能啊！ …… 狂欢之后，回到住宿宾馆，陆晨重回冷静。 这一次的技能比赛，他收获的东西特别多，也见识了同一辈中优秀的年轻人。 陆晨扪心自问，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他能超越其他所有人，帮助京华医科大学夺得第一吗？ 有系统的帮助，陆晨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自身的实力还需要过硬。 就拿现在的生命值系统来说，很多时候，生命值的变化是滞后的。 当患者头上的颜色，或者生命值发生变化，这种疾病的进展已经不可逆了。 陆晨躺在床上，睁开眼睛，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心中的思绪万千。 医学是一个科学，而又充满了未知的领域，他希望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 第二天。 京华医科大学的一行人，在江城各个景点游玩。 陆晨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导游，中午在户部巷吃了一些小吃后，便和大家分开了。 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 不到二十分钟，陆晨就来到了他叔叔陆文军的家中。 家中，陆文国和罗美珍正在翘首期盼。 “咱们家的冠军回来啦！” 陆晨刚进门，便被罗美珍一把拽住了。 “老妈，你这是干啥啊？” “我要好好看看你呀。”罗美珍笑脸盈盈地拉着陆晨的双手，上下地打量，好像陆晨身上缺少了什么零件似的。 “好了好了，你让小晨好好休息。”陆文国站在一旁笑道。 “来，小晨，给你准备的水果。” 陆文军从厨房走了出来，手里端出了一大盘水果。 “谢谢叔叔，婶婶她今天不在家吗？” 陆晨随着老爸老妈来到了客厅。 “你婶婶啊，她回老家了。”陆文军把切好的水果端给了陆晨。 “噢。”陆晨点了点头。 众人寒暄了一阵子，陆晨开始讲一些在技能比赛中的趣事。 “小晨，你真是有出息了啊。”陆文军感叹了一句，“不像陆昊一样，考个大学都难了啊，唉。” “叔叔，这不是还有一年的时间吗？”陆晨劝慰道，“好好努力，成绩也能有不少的提升。” “哎，但愿。”陆文军摇了摇头。 罗美珍见状，自然是变着花样夸了陆昊一番。 聊了一阵子，罗美珍然后便去厨房准备晚饭。 “叮叮叮……” 就在众人聊得正欢之时，陆文军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他便起身去卧室接了个电话。 回到客厅时，陆文军的脸色已经变了。 “文军，怎么了？”陆文国疑惑道。 “我老丈人住院了，刚刚送到了当地县医院的急诊科。”陆文军沉声道，“情况不太好，小惠说人已经昏迷了，县医院的医生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什么情况？”陆文国连忙道，“中风了？他以前有什么基础病吗？” 陆文军摇摇头，“据我所知，我老丈人他以前没有什么病，身体还挺好的，平时经常跳一些广场舞。唉，我明天上午去公司交接一下工作，下午也赶回去一趟。” “以前什么毛病都没有，突然就昏迷了？”陆晨也感到奇怪，“有没有高血压、糖尿病这些基础病？” “没有。”陆文军肯定地回答道，“他害怕得这些病，一直都是素食主义者，根本不吃鸡蛋和乳制品。” 陆文国疑惑道：“难道是低血糖昏迷？文军，你让小惠把相关的检查结果发过来一份，我先看看。” “好。” 陆文军连忙给自己的老婆梁惠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将目前所有的检查资料发过来一份。 不到五分钟。 陆文军的微信提示音接连响起。 梁惠已经将所有在医院做的检查报告发了过来。 陆文国接过手机，诧异道：“血糖正常的，急诊头部ct也是正常的。排除低血糖昏迷和脑血管意外。” 他毕竟只是个普外科医生，一时间没有丝毫头绪。 一旁的陆晨连忙凑了过来。 当看到心电图时，他随即皱起了眉头。 这张心电图，好奇怪啊！ 第192章 昏迷的真相 “哥，这些检查结果，有什么问题吗？”陆文军紧张地询问道。 “暂时没有发现。”陆文国摇了摇头，“还要看一看查血的结果，等查血的结果出来，让小惠再发过来。” “好的。”陆文军点点头。 这时候，陆晨却是从陆文国手中拿过了手机，翻到了心电图的这张照片。 “爸，你看这张心电图，我觉得有些奇怪。”陆晨指着心电图，将手机递在陆文国面前。 “心电图啊？”陆文国一愣，他还没仔细看这张心电图。 身为一个普外科的手术医生，他最多扫一眼心电图的“机发报告”。 也就是心电图机自动分析的结果。 “小晨，这不是右束支传导阻滞吗？我记得，在正常人身上，应该也能有右束支传导阻滞的表现？”陆文国又看了一眼心电图，然后试探性地回复道。 虽然他是多年的老医生，但是在心电图方面，他丝毫不敢托大。 陆文国深深的记得，陆晨曾经一眼就看出了“特发性室速”的心电图。 这可是连心内科的副主任医生，都判断失误了的图形。 一旁的陆文军愣了愣。 他怎么感觉自己的大哥，很在意小晨的意见啊？ 小晨虽然很厉害，拿了技能比赛的冠军，但毕竟只是一个学生。 可是，自己的大哥陆文国，已经在临床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啊！ 这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老爸，这的确是一个右束支传导阻滞的图形。”陆晨摸了摸下巴，“不过，除了右束支，还有其他的异常。” 陆文国拿着手机，再次仔细辨认。 过了半晌。 他终于看出了一些异常，连忙道：“电轴右偏，右束支阻滞，右室高电压，顺钟向转位。还有s1q3t3，难道是像肺栓塞的图形？” 肺栓塞，部分患者，的确有昏迷的体征。 乍一听，还挺像的。 陆晨听到老爸的话，神色也是一怔，他可是没有看出来这s1q3t3。 他拿起心电图，随后摇了摇头：“iii导联那里不太像。” 陆文国挠了挠头，仔细一看，这iii确实不像，是他有些牵强附会。 “老爸，等会儿再看看化验单。”陆晨道，“结合化验单，才能有更准确的判断。” …… 湖中省，江城附近的h县。 县人民医院，急诊科。 梁惠紧张的看着眼前的急诊科医生。 “付医生，能不能我爸的那些抽血结果，给我拍一下啊？” 付硕皱着眉头，“我刚才不是都跟你解释了一遍。” “那个，我家里有个亲戚也是医生，我拍照片传给他看一下。”梁惠连忙解释道。 “那，那行。” 付硕最怕这种家里亲戚有医生的，不仅要各种化验检查的报告单，有时候还会对治疗方案指手画脚的。 “你亲戚是哪里的医生？”付硕不经意地询问道。 “是一个县医院的外科医生。”梁惠想了想道。 “噢。”付硕点了点头。 他还真不太相信，一个县医院的医生能远程看出患者昏迷的原因。 目前已经排除了常见的昏迷原因，比如脑血管意外、低血糖、糖尿病酮症酸、心源性等等。 梁惠很快就拍完了所有的化验单，然后传给了陆文军。 …… 江城某小区。 “哥，我收到了化验单。” 陆文国接过手机。 这一次的照片中，不仅有化验单，还有详细的病历资料。 患者男性，64岁，主因昏迷2小时入院。家属诉患者为“严格的素食主义者”，不吃鸡蛋和乳制品，但是近期无诱因突然出现乏力、厌食症状。既往患者无特殊疾病病史。 入院查体：昏迷状态，gcs评分：8–9分。bphg，hr115bp，r24，bibeikang2。心肺腹查体未见异常。 入院化验报告：尿素684oll，肌酐263oll，钙417oll，磷014oll，碱性磷酸酶189ul，白蛋白38gl，球蛋白37gl。24小时尿钙为286ol24h。 血常规、凝血功能、游离甲功、前列腺特异性抗原(psa)、癌胚抗原(cea)、ca19-9均未见异常。 …… 陆文国看完化验单，立刻道：“患者的生命体征暂时稳定的，肾功能异常，不过这种程度的异常，应该不会导致昏迷？” 如果肾功能重度衰竭，有尿毒症脑病，那是有昏迷的可能。 不过患者的肌酐不是特别高，暂时不支持这个诊断。 这时候，陆晨在一旁补充道：“他还有高钙血症。” 陆文国又翻看了化验值，点点头：“嗯，血钙的正常值为225-275oll，这个指标的确高了一些。” 陆晨却是摇了摇头。 “老爸，这可不仅仅是高一些。刚刚这个人的心电图，就是右束支伴有qt间期缩短120s，结合化验的结果，完全符合高钙血症的表现。” “我看了所有的病历资料，目前排除了脑血管意外、高渗糖昏迷、低血糖昏迷，我觉得最有可能的，就是高钙血症导致的昏迷。” “高钙血症导致的昏迷？”陆文国皱了皱眉头。 陆晨点点头：“当血钙达到3-4左右的，患者应该就会出现精神衰弱、乏力的症状，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前几天有厌食的表现。” “血钙达到4以上，就可能有谵妄、精神错乱，接近5，就可能持续性昏迷。” 听完陆晨的解释，陆文国仍旧抱有怀疑的态度。 他至今还没见过一例，由高钙所致的昏迷。 而一旁的陆文军，更是诧异了。 小晨讲起来，还真是头头是道。 虽然他听不太懂，但是看大哥脸色，他好像也没有想到。 医学研究生的水平，比县医院医生的水平高这么多啊？ 此时，陆文国想了想，便道：“小晨，你就简单说一下，这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血钙高，我好去跟你婶婶说一下，让她提醒那边的医生。” 陆晨眨了眨眼睛，继续道：“高钙血症的鉴别诊断，包括恶性肿瘤远处转移、多发性骨髓瘤、原发性甲状旁腺功能亢进症、结节病和维生素d中毒，我目前能想到的就是这些。” 陆文国轻轻咳嗽了一声，“小晨，能说得通俗一点儿吗？” 外科医生的知识储备量，还真不太多。 这些病啊，他都知道，但是仔细一看，好像又不太清楚。 陆晨顿了顿，他这说得还不清楚吗？ “爸，您就让那边县医院的医生做一个胸部ct，最有可能就是甲状旁腺出了问题。” “好。”陆文国点点头，这么说，那他就懂了。 第193章 让小昊也学医吧！ 湖中省，h县医院急诊科。 梁惠收到了陆文军的微信。 “医生，能不能给我爸做一个胸部ct啊？”她找到了急诊科的付硕医生。 付硕正在处理手头其他的病人，听见梁惠的要求，神色有些疑惑。 “患者是昏迷入院，做胸部ct干什么？” “这个……”梁惠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说是自己亲戚要求做的，这样不太给急诊科医生面子。 虽然梁惠不说，但是付硕已经猜到了。 多半是她那边的医生亲戚让做的。 “做也可以，就当是常规检查，你们家属没意见就行，到时候别说我们医院乱给你们安排检查就行了。”付硕道。 为了避免医患矛盾，在合理范围内，患者家属的要求，一般都是会被满足的。 “不会的，不会的。”梁惠连忙摆了摆手，“你放心，是我们自己要求做的。” 虽然她也不太懂陆文军为什么让做胸部ct，但是她知道自己大哥一家是医护人员，多半是他们的意见，应该不会有错的。 “那就行，等会儿我安排医生和护士陪着一起去做胸部ct。” 付硕立刻在电脑中开具了申请单，并且吩咐下级医生陪检。 …… 江城小区。 陆文军给梁惠发完信息以后，便疑惑地看向陆晨。 “小晨，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是昏迷的病人，去做胸部ct，这是为什么啊？” 做头部ct，他能理解。 但是做胸部ct，这貌似和昏迷扯不上任何关系？ 陆晨顿了顿，组织了语言，想要以一个通俗易懂的方式来解释。 “昏迷的原因很多，大部分是脑血管意外，但是也有其他不常见的，比如离子紊乱中的高钙血症。而高钙血症的原因，就是甲状旁腺长了结节，导致功能亢进，释放了过多的钙，从而引发了精神状态的改变，就有昏迷的可能。” “噢。”陆文军点了点头，他有些明白了。 说白了，医学，是一个整体，牵一发而动全身。 神志昏迷，常见的是脑血管意外。 但是也要考虑到其他非脑部的因素。 …… h县，急诊科。 不到十分钟，急诊科医生就推着床，带着老人把胸部ct就做完了。 当付硕拿着胸部ct的结果，却有些惊了。 胸部ct显示，甲状腺附近有一个低密度病灶，大小为27x48x31，并且向胸骨柄、食道和气管分叉方向延伸，考虑甲状旁腺腺瘤。 “赶紧请内分泌科会诊！”付硕立刻下达了会诊医嘱。 紧急处理完以后，他心中却生出了一个想法，家属让做胸部ct，难道是考虑到了这种可能？ 付硕使劲儿地摇了摇头，不太可能。 他是首诊医生，都没有考虑到这种问题。 电话对面的家属，更不可能想到。 应该是运气，付硕心道。 “医生，结果有什么问题？”梁惠站在付硕的身旁，神色颇为紧张。 “嗯，有问题。”付硕点点头。 “是甲状旁腺腺瘤吗？”梁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让付硕惊愕不已。 胸部ct的报告，他也才刚刚看到啊！ 患者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付硕诧异道，“你也是医生？” 梁惠连忙摆手，“不，我不是医生，是家里的那个亲戚说的。” 与此同时，梁惠心中也是有些心惊。 陆文国大哥的医术这么高超啊？ 居然直接远程诊断出来了自己父亲的疾病。 付硕却是沉默了。 看来，这个患者家属的亲戚，是个高手啊！ 没有看到病人，仅仅通过一些检查化验单，就做出了诊断。 付硕不禁肃然起敬。 …… 内分泌科的会诊医生很快就到了。 “付医生，这个病人应该是甲旁亢高钙导致的昏迷，暂时就降钙治疗。” “好，那我就把病人收到你们内分泌科？”付硕闻言道。 “不了，直接收到胸外科，保守治疗不行的话，可能需要把甲状旁腺给切了。” “噢，好。”付硕点点头。 会诊医生走后，付硕开始给梁惠交代病情。 “可能需要做手术。” 梁惠没有丝毫犹豫，“好，我听你们的。” 付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爽快的家属。 “你，你都不问一下为什么吗？” 梁惠皱着眉头，缓缓道：“应该是脖子上长了个东西，导致血中钙很高，引发昏迷，把这个东西切掉就行了。” 付硕一脸懵，他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患者给他解释病情的情况。 “那个，你家亲戚是哪个科室的？”付硕小声道。 “普外科啊，我来的时候就说过。”梁惠想了想便道。 这科室也不对口啊！ 付硕只能感叹，县医生中也有狠人啊！ …… “胸部ct结果出来了。” 陆文军看着手机里传来的结果，眼里带着一丝欣喜和惊讶。 “小晨，居然被你猜对了！” 一旁的陆文国却笑道：“文军，这不是猜啊！而是通过检查结果、症状，进行合理的推测，这都是有根据的！” 陆文军连忙赞同地点点头，不过随即疑惑道。 “大哥，你不也没看出来啊？还是小晨厉害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咳咳。”陆文国轻轻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儿子比自己厉害，他能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啊。 “小晨可是研究生，比我这个本科毕业的，当然要厉害啊。”陆文国笑道。 “噢，是吗？”陆文军故作惊讶道，“当初是谁不让小晨去外面读研的？” 说到痛处，陆文国连忙转移话题。 “不说这个了，你赶紧问问你老丈人情况怎么样了。” 陆文军耸了耸肩膀，开始拨打梁惠的电话。 …… 在降钙治疗后，患者很快便苏醒了。 “文军，你替我谢谢大哥，他也太厉害了。” 电话中，梁惠的语气十分欣喜。 她父亲已经醒了，状态还不错。 “小惠，这次你可错了啊。”陆文军道，“这回是小晨诊断出来的。” “啊？”梁惠张大了嘴巴，“小晨？他不是才读研究生，就这么厉害了？” 她父亲刚来急诊科时，整个科室的医生都束手无策啊，正准备动员她转入上级医院。 “是啊，咱们老陆家终于能出个有出息的啊。”陆文军感叹道，“大哥家真是好福气。” “嗯。”梁惠附和了一句，“文军，那你觉得，让小昊也学医怎么样？” 陆文军眼前一亮。 “对啊，我以前咋没想到呢。不过咱们湖中省医学院校的分数线都挺高的，小昊的成绩，恐怕不太行啊。” 就在两人讨论陆昊的未来时。 正在教室里上课的陆昊，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他环顾四周，这是有人在心中诅咒自己？ 第194章 一万点暴击伤害 “恭喜，收到来自梁惠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陆文军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 来叔叔家一趟，解决了一个病例，顺便赚了一波感谢值，陆晨的心情还不错。 晚上。 罗美珍做了一桌子的大餐，陆晨吃得不亦乐乎。 “小晨，让你弟也学医，你感觉怎么样？” 陆文军的话音刚落，陆晨还没说话。 陆文国立刻放下筷子，连忙摆手，“文军，使不得啊！” “怎么了？”陆文军疑惑道，“学医不好吗？我看小晨这不挺好的吗？” “怎么说啊，现在医患关系不太好。”罗美珍插嘴说了一句，“小晨在医院上班，我和文国也是天天担心的紧啊！” “哎，嫂子，千万不要因噎废食啊！”陆文军笑道，“以前没有医患矛盾吗？肯定也有，只是现在媒体发达了，信息时代嘛，各种新闻都曝了出来。就我感觉而言，患者很是很尊重医生的啊。” 陆文国顿了顿，缓缓道。 “医患关系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是学医周期太长。本科五年就不说了，最低的标准，不读研的话，还要规培三年，以后可能还弄出来专培，又是两年，等一个医生能够真正独立上班，恐怕都二十七八岁了。” “如果读硕读博，那周期更长啊。学点儿其他的不好吗？干啥非要来学医？” 陆文军闻言，有些沉默。 半晌，他转头看看陆晨。 “小晨，你的意见怎么样？” 陆晨一愣，这问题有些棘手啊。 说学医不好，那他自己还读研了，这不是打脸吗？ 说学医好，万一陆昊不情愿，这不是把他往火堆上推吗？ “这个，怎么说呢，还是看兴趣。”陆晨犹豫了片刻，“如果小昊对医学感兴趣，并且能够在上大学以后，继续努力认真的学习，那么学医不失为一个好选择。可是如果觉得上了大学就放松了，可以好好玩，或者比较抵触学医，那还是算了。” 学医，如果想学好，大学五年，相当于再经历一次高中生活。 当然了，也可以混混日子。 毕业以去县医院或者乡镇医院上班，或者转行，从事其他医疗相关的行业。 “嗯，小晨说得有道理，我会跟小昊好好谈一谈。”陆文军点点头。 这事儿，涉及到孩子的未来，可是得好好商量一番。 吃完饭，众人就移步客厅，开始促膝长谈。 直到陆昊下晚自习回家了。 “哥，你怎么来了？” 看到陆晨在家，陆昊一脸惊喜。 小时候，他就是陆晨的跟屁虫。 现在长大了，各自上学，除了逢年过节，很难再相聚了。 更何况，陆晨现在还去了外省，回来一趟更不容易了。 “参加一个比赛，比赛地点就在江城，我就回来了。”陆晨笑道。 “哥，你读研究生还能到处参加比赛啊，这这也太好了。”陆昊立刻放下书包，跑到了客厅。 两人许久不见，陆昊拽着陆晨来到了他的卧室。 “哥，京华好玩不？”陆昊好奇道。 陆晨笑了笑，随即没好气地说道：“我是去上学的，又不是去玩的。” “噢。”陆昊摸了摸头，“哥，那学医好玩吗？” 陆晨眉头一挑。 选择坑不坑弟的时候到了。 “怎么，你也想学医？”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没啊，我就问一嘴，我还没想好读什么专业呢。”陆昊笑道。 看着陆昊纯真灿烂的面容，陆晨有些不忍心，于是道：“学医，很累，相当于又读了一次高中。” “啊？”陆昊脸色一变，“哥，那你多惨啊！我们老师天天说，现在不能玩，等高考完上了大学再好好玩。你这是上了大学，也不能好好玩啊！” “是啊。”陆晨点点头，“所以你小子选择别的专业，更何况医学的分数可不低，以你现在的成绩，可没有什么好学校可以去。” 陆昊撇了撇嘴，“要不是那啥……我成绩也很好的。” 陆晨一愣，“哪啥？” 陆昊脸色一红，感觉自己说漏了嘴，“没什么，没什么。” 陆晨可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立刻就明白了陆昊的心思。 “小昊，你该不会是谈恋爱了？”陆晨眉头一挑。 “没，没有。” 年轻的小伙子就是不太会撒谎。 陆晨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真没有？” “没有。” “真的？” “真的！” “那她成绩怎么样？” “比我……”陆昊连忙闭上了嘴。 陆晨咧嘴一笑，“你爸妈知道吗？” 陆昊：“……” “放心，我不会跟他们说的，人之常情嘛。”陆晨耸了耸肩膀。 陆昊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 “不过你自己都知道，谈恋爱影响了学业，怎么还不收敛一些？”陆晨皱眉道。 “哥，这种事，哪能控制得了啊。”陆昊挠了挠头，“有时候就总是想她，想给她发信息，看她有没有回信。” “她长得很漂亮？”陆晨笑了笑。 “嗯。”陆昊如同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然后掏出手机，打开了相册，翻出一张照片，“哥，她很漂亮。” 照片中，是一个笑起来有些害羞的女生，略施粉黛，样貌十分青涩，只能算上是普通的那种。 陆晨不由感叹，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不过高中的女生都没长开，而且根本不会化妆。 偶尔冒出一两个会化妆的，就会显得与众不同。 “小昊，你能保证上了大学，还和她同一个学校？” 陆晨觉得有必要开导一下老弟，当然不是那种硬生生的拆散。 “这个，我……”陆昊咬着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陆晨继续趁热打铁：“即便是上了同一所大学，你们还能继续在一起吗？如果她遇到别的男生呢？” 陆昊摇摇头，“哥，我相信她。” 陆晨笑了笑，“那如果你遇到更漂亮的女生呢？比她漂亮好多倍呢？” 陆昊：“……” 看着陆昊犹豫的表情。 陆晨心道，自己的这个小老弟，有当渣男的潜质啊！ “小昊，等到了大学以后，你就会发现一片新天地，现在，还是好好学习啊。”陆晨语重心长道。 陆昊低下头，抿了抿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他抬起头，疑惑地看向陆晨：“哥，你说得这么好，怎么不见得你在大学谈个女朋友啊？” 陆晨：“……” 他本想着从老弟这里赚一点感谢值，现在却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暴击伤害。 …… 不过最终的结果倒是好的，陆昊多少听进去了一些东西。 陆晨一番谈话，没有白费口舌。 至于陆昊学不学医，入不入坑，那就不是陆晨能控制的。 第二天，在江城逗留一天。 陆晨便随着京华代表队，回到了京华，重新开始自己的轮转生活。 第195章 没有高危因素的心梗 回到京华二院。 整个代表队受到了冠军的礼遇。 研究生院的院长骆冰河，在校部礼堂见了众人，重申了学校之前允诺的奖励。 在技能比赛中夺得全国第一，无条件获得所有奖学金。并且在所有评选活动中，有优先选择权。同时获得京华医学大学外出学习交流的机会。 其中的奖学金，包括助学金以及国家奖学金。 每年的一等助学金，是一万块，国家奖学金也是一万块。 这对于刚没有工作的学生来说，算是一笔“巨款”。 除此之外，在毕业留校中优先级高，还有外出交流的机会。 陆晨等五人，在这次全国技能考试中的收获十分丰厚。 不仅有经济奖励，很对他们的未来发展大有裨益。 …… 技能考试结束，回到京华二院，陆晨等人各自回到了临床科室。 根据最新的轮转计划，陆晨还需要在心内科待两个月，然后才会轮转去别的科室。 回到京华二院后的第二天，陆晨就重回了心内八区的病房，开始了临床轮转。 “陆师弟，你们研究生的排班表出来了，你看下你的班，千万不要忘记了。” 清晨，陆晨刚到病房，就收到了孙果果递过来的排班表。 他这才想起来，正式轮转开始后，医院里开始给他们排班了。 排班，主要是分为两种。 一种是自己本专业科室的班，另一种就是轮转科室的班。 比如，陆晨正在心内科轮转，只需要值心内科的班就行了。 可是等陆晨轮转到其他科室，比如内分泌科，那他就需要同时值心内科和内分泌科两个科室的班。 每个科室，一个月大概会排三个班。 也就是说，每个研究生，每个月有会值六个班。 每个值班的补贴，根据科室不同，大概在60到100块不等。 陆晨看向自己手中的排班表。 “这一周有一个夜班，就在后天，上级医师是尹新华。” 值班上级医师和研究生，是随机排列的。 陆晨的第一个夜班，是和林翠老师组的尹新华主治医生。 …… 早上交完班以后。 陆晨就重新拿回了自己之前管理的四张病床。 不过这几个病人都准备出院了，陆晨直接完善了病程记录，并没有费什么心思。 跟着孙果果查完房，回到医生办公室，陆晨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 有实习生，也有规培生和研究生，好像在讨论着什么问题。 陆晨瞥了一眼，看见林翠主任坐在其中，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回想起刚来心内八区的时候，林翠主任就喜欢在科里讲课，并且向众人提问。 柯玥还曾因为没有认出房颤的心电图，被林翠严厉地批评过。 看来，林翠主任又开始讲课，并且差不多快讲完了。 “对于心电图，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可以提出来，共同讨论一下。”林翠主任笑道。 一群学生七嘴八舌，陆陆续续开始了提问，包括什么p波qrs波的意义、早搏的鉴别之类的。 林翠主任捺住性子，跟他们一一解释。 “林主任，我对一个问题很感兴趣，心电图可以判断我们心脏的情况，有没有心肌损伤，有没有心脏的肥厚等等，既然心电图这么神奇，那我想问，通过心电图，能够辨别人的性别吗？” 这时候，一个实习生的提问，引起了陆晨的注意。 林翠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也问得一愣。 “看人的性别？” “对啊，林主任，不能看吗？”实习生疑惑道。 林翠脸色一黑，“你们这些小朋友啊，多问几个实际些的问题，尽是问这些有的没的，判断出性别，能治病吗？” 实习生闻言，脸一红，“哦”了一句，便不再询问。 虽然林翠没有回答，但是众人对于这个提问都来了兴趣。 “师兄，心电图到底能不能判断出患者的性别啊？” 一旁的姚洁师妹突然凑了过来。 “你觉得能吗？”陆晨笑着反问道。 “不，不能？”姚洁师妹微微摇头。 “这样。”陆晨笑了笑，“师妹，你去找几份心电图来，不要让我看到患者的信息。” “好的。”姚洁连忙跑到病历车的旁边，找出了五份心电图。 将心电图递给了陆晨，姚洁眨巴着眼睛。 “师兄，真的可以判断出性别吗？” 陆晨笑道，拿起姚洁给他的心电图。 “第一份心电图，男性。” “第二份心电图，女性。” …… “第五份心电图，男性。” 当陆晨说完，姚洁对着患者的信息，惊愕不已。 “师兄，你，你怎么知道啊？” 这五份病历，是她随机在病历中挑选的。 陆晨完全将患者的性别判断正确了。 难不成，还真能判断出患者的性别？ 陆晨笑道：“师妹，心电图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的精确，但它能反应出很多东西。” 姚洁不太相信，她随即又找出十份心电图，给陆晨进行辨认。 陆晨没有拒绝，“分别是男，男，女，男……” 十分心电图，陆晨错了一个，其余全部辨认成功了。 虽然有一个错误，但是正确率已经相当高了。 “师兄，男女你都能识别，那变性人呢？” 陆晨脸一黑，师妹的小脑袋瓜里，成天想得是什么啊？ 陆晨正准备朝姚洁解释原因，没想到值班护士走进了办公室。 “主任组的医生啊，来新病人了啊！” “好的，马上来。”陆晨立刻站起身，随后对姚洁道，“等闲下来再跟你解释，通过心电图，的确可以判断性别，甚至连变性人都能看出来。” 姚洁瞪大了眼睛，心电图这么神奇？ …… 新收的病人在11床。 陆晨来床旁，姚洁推着心电图机跟在他身后。 病床上，是一个约莫二十五岁的男人。 他正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我是您的管床医生，请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这是陆晨最典型的开场白。 男人面色略显得有些苍白，他缓缓睁开眼，轻声道：“胸口有些不舒服。” “胸痛还是胸闷？”陆晨继续道 “有点儿痛，痛过以后，还有些闷。” “胸痛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生的？” “今天晚上四点左右，在睡梦中痛醒了。” 陆晨看了患者在门诊做的心电图，显示t波稍微高尖，并没有其他什么异常的。 “师妹，再复查一个心电图。”陆晨吩咐道。 心电图，是最易得、最廉价的心内科检查。 很多心脏病的患者，在病情变化时，都会有心电图改变，所以很多时候，医生需要不断复查心电图。 “好的，师兄。”姚洁轻轻点头。 …… 心电图做完以后。 陆晨刚拿到手中，心便一沉。 心电图提示，与入院心电图相比，ii、iii、avf导联st段升高！ “有急性心肌梗死的可能，而且是下壁心梗。”陆晨沉声道，“师妹，你去通知果果师姐，让她来看一下这个病人，然后通知导管室准备。” “好。”姚洁立刻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出了病房。 ii、iii、avf导联对应的是心脏下壁，如果这几个导联有异常，往往提示心脏下壁可能缺血坏死了。 “一个心电图就知道我心脏有问题了？”床上的男人淡淡道，“心电图隔着我的皮肤，能看清楚我身体里面的变化？” 陆晨顿了顿，解释道：“当我们把心电图的电极放在胸壁上，就能感受到电传导，然后记录在心电图纸上，如果有缺血坏死的心肌，它们放电肯定是差的，就能如实反射到心电图纸上。” “现在，我们根据您的症状，以及心电图的结果，判断您现在所患的疾病，大概率是心肌梗死。” 不过，陆晨现在有一点疑惑的，便是患者头上的生命值。 他的生命值是68。 按照之前的规律，急性期的心肌梗死，生命值都在60以下。 难道说，这个患者的病情还在进展的过程中吗？ “你家属呢？”陆晨继续询问道。 急性心肌梗死，是一种急危重症，随时都有猝死的风险。 所以第一时间，要告知患者的直系家属。 “没有。”男人脸色一暗。 “没结婚？”陆晨道，“老婆孩子呢？” “前几天离了，没孩子。” “父母呢？” “都不在京华，京华就我一个人。” 陆晨心一沉，这事儿就更加难办了！ 急性心肌梗死，需要急诊行冠脉介入手术。 这种有创的手术治疗，一定需要患者家属的签字。 这时候，孙果果也赶来了。 她迅速询问完患者的病史，看了心电图。 “的确是急性心肌梗死，还在介入时间窗内，需要急诊上台手术。” 孙果果的意见和陆晨完全一致。 “师姐，患者在京华没有家属。”陆晨在一旁小声道。 “一个都没有吗？”孙果果看向病床上的男人。 “没有。”男人摇摇头。 孙果果也感觉这件事情很棘手。 这么特殊的情况，万一患者在手术台死了，那么麻烦了。 且不说谁负责，就连尸体谁认领，费用谁来结都是问题。 “师弟，你先照看患者。”孙果果掏出手机，“我把病人的情况给李老师说一下。” 李瑶是科室主任，任何涉及到潜在纠纷的情况，都需要及时向她报备。 孙果果走出病床，打电话联系李瑶。 陆晨留了下来，让护士给患者上了心电监护。 床旁心电监护上，患者的心率120次分，血压9850hg，这个对于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壮年来说，是偏低的了。 看着心电监护上的心率，陆晨皱起了眉头。 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下壁心肌梗死，心率一般都是偏慢的。 这个患者有些反常啊，心率居然有120次分。 不过，陆晨一时间并没有想到其他什么异常。 这时候，病床上的患者又出声询问道：“医生，你们一直都说我是什么心梗，这个病很重吗？” 陆晨闻言，就将对于心率的疑惑压下，开始组织语言，给患者解释病情。 解释病情极为重要，这关系到患者是否能接受下一步的治疗。 “听说过冠心病吗？”陆晨道。 男人皱眉地点点头。 “急性心肌梗死，就是冠心病中最严重的一种，随时都有可能死人的！” “急性心肌梗死是因为心脏的血管被血栓堵住了，血流过不去了，远端的心肌细胞自然就缺血缺氧了，很快就会坏死。” “心肌细胞不是一般细胞啊，心肌细胞是与生俱来的，死一个就少一个，死一批那整个心脏都可能罢工了。” “心脏一旦罢工，发生心衰，病人就可能一命呜呼了。” “所以，尽快开通被堵住的心脏血管（冠状动脉）是唯一有效的治疗办法。而在比较高级的医院，首选冠脉介入的方法，比如置入心脏血管支架，撑开狭窄的血管、去除堵路的血栓。” 经过陆晨的一番解释，患者也明白了自己的病情。 “也就是说，我一定要做这个介入手术？”患者道。 “对！”陆晨不容置疑地点点头。 “好，那我听你们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你没有家属，做手术，一定需要家属签字。” “我自己签字不行吗？” “这个问题，我们需要联系上级医生。” …… 孙果果很快便回到了病房。 “李老师说，我们只负责救命。杂七杂八的事情管不了那么多。她联系医务科，在医务科备案，签字的事情让他们解决，他们本来就是干这个事的。” 陆晨点点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只能跟医务科备案，告诉医务科有这么一个事情了。 他们不可能对患者坐视不理。 一切准备就绪，病人迅速被送入导管室。 …… 介入室里的抢救争分夺分，陆晨等人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其他组的医生也知道了这个患者，大家纷纷发出了感叹。 这么年轻的心肌梗死，真是有些让人心惊胆寒！ 陆晨坐在电脑前，开始书写病历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患者高血压、高血糖病史没有，仅有一个高血脂的病史，也不吸烟不喝酒。 说实在的，没多少高危因素。 这个患者和他的年龄相仿，居然就这么心梗了，谁能想到啊？！ 不过二十分钟后，介入室却传出了一个谁都没想到的消息。 第196章 心碎综合征 这不是心梗！ 介入室传回来的消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陆晨也懵了一下。 因为在患者进行手术的过程中，患者的化验结果也出来了。 肌钙蛋白是升高的！ 肌钙蛋白是一种蛋白，几乎只存在心肌细胞里面。一旦肌钙蛋白升高，我们可以推断是心肌细胞坏死破裂了，释放了肌钙蛋白到血液中，我们才能检测到肌钙蛋白升高。 通过患者胸痛的症状，心电图的变化，以及肌钙蛋白升高，这基本就可以确诊急性心肌梗死了。 但是冠脉造影手术的结果，却与这个诊断完全相反。 除此之外，陆晨还翻看了患者的手术记录。 患者不仅没有心梗，而且他心脏血管是无比光滑的，没有一点儿狭窄和斑块，完全就不像是有心脏疾病的人。 “会不会是变异性的心绞痛？”柯玥在一旁道。 孙果果摇了摇头，并且解释道：“如果是变异性的心绞痛，那么患者的血管即便没有完全闭塞，但是肯定是有问题的。不过，我们这个患者，他冠脉造影看到患者的冠状动脉很通畅，并没有明显的狭窄，也没有血栓形成，不是心肌梗死，也不是变异性心绞痛。” “那心肌炎呢？” 要知道，某些时候，肺栓塞、主动脉夹层也会表现出类似急性心梗的表现，尤其是胸痛。 心肺不分家，有时候影响了肺脏的疾病也会侧面影响心脏，所以出现心电图的改变也是有可能的。 肌钙蛋白虽然是心脏肌肉细胞特有，肌钙蛋白升高往往提示心肌细胞破裂、坏死，但不一定就是冠脉堵塞缺血坏死（心肌梗死）引起的升高啊，也可能是其他疾病导致的心肌细胞破坏、坏死啊，比如心肌炎。 不过，孙果果仍旧否决了这个诊断。 “心肌炎一般都有恶性心律失常的存在，并且有前驱期的感染，这个患者并不是很符合。” 综合考虑了这么多，陆晨此时十分疑惑。 不是心梗，也不是心绞痛、心肌炎，那还有什么疾病能够同时表现出胸痛+心电图改变+肌钙蛋白升高呢？ …… 由于患者没有心肌梗死，术后便被推回了心内八区。 通常来讲，急性心肌梗死的患者，做完手术以后要在u观察几天，确保没有并发症后，才会转回普通病房。 患者回到了心内科八区，孙果果吩咐陆晨对他进行密切的观察，及时复查心电图以及及肌钙蛋白。 于此时同，李瑶也召集了所有的医生进行疑难病例讨论。 陆晨作为首诊医生，进行了详细的病史介绍。 讨论的结果，为了进一步排除其他致命疾病，比如主动脉夹层、肺栓塞等，孙果果给患者做了胸腹部ct平扫+增强。 所幸结果是正常的。 这一下，就已经排除出了心内科最凶险、致命的三个疾病——心梗、夹层以及肺栓塞。 “一时半会找不到患者的真正诊断，那就先密切监测。”孙果果无奈地吩咐道。 还好，患者的生命征逐渐稳定，血压也提升至hg。 …… 疑难病例讨论结束。 陆晨重新梳理了患者的所有信息。 其实从最开始，这个患者就有很多疑点。 首先，患者的心率变化，这一点就和下壁心肌梗死不符。 其次，患者的生命值也没有像其他心梗的患者那样，降低到小于60 陆晨继续思索了半天，仍然找不到患者的诊断，也只能暂时放下心头的疑惑。 临床上并非他一个患者，还有其他的患者需要处理。 一上午的时间，陆晨收了一共四个患者，颇为忙碌。 好在有姚洁师妹帮忙，陆晨还能应付得过来。 经过这一两个月的锻炼，姚洁也从一个心内科小白，成长为能看懂一些简单心电图的老白。 临近中午下班，陆晨想到了早上的那个心梗患者。 “师妹，你再去给他复查一个心电图。” “好的。” 姚洁立刻复查了一个心电图。 心电图仍旧和早上的相差无几。 中午要下班了，陆晨决定再去看他一眼。 …… 来到病床旁，患者正在床上吃稀粥。 头发凌乱，胡子拉渣。 陆晨走过去，轻声道：“胃口还好？” 男人淡淡笑了笑，“一般般，能吃两碗白粥，饿不死就行。” “你不是心肌梗死。”陆晨望着他说。 “我知道了，你们早上都跟我说了，是不是都无所谓。”男人看着陆晨，眼中尽是悲怆和空洞。 这个无所谓的回答，有些出乎陆晨的意料之外。 这时候，男人继续道，“我知道自己肯定会有问题。” 他低下头，吃了一口粥说。 ”几天前跟老婆离婚了，我不是没有孩子，是孩子归她了，公司也炒了我，这一切我都是罪有应得，哈哈。” 男人的话音刚落，陆晨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尤其是他最后笑了两声，让他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过，他这句话也惊醒了陆晨。 难道他是心碎综合征？ 当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对心脏而言是个巨大的应激，这很有可能导致心肌细胞的损伤，患者出现剧烈胸痛、胸闷。 这是类似心肌梗死的表现，但冠状动脉造影是正常的，并非是心肌梗死。 这个病很少见，陆晨从来没见过，仅仅是在新闻上看到过。 陆晨离开了病房，回到医生办公室。 “师姐，患者会不会是心碎综合征？” 陆晨立刻向孙果果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将患者的家庭情况又仔细描述了一番。 “心碎综合征？”孙果果愣了愣，“对啊，很可能就是应激性心肌炎，俗称是心碎综合征，我们科也算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孙果果立刻就表示赞同了陆晨的想法。 所有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现在就只能考虑精神方面的因素影响。 “师兄，什么是心碎综合征啊？”一旁的姚洁小声询问道。 陆晨想了想便道：“心碎综合征其实就是应激性心肌炎，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常说的病毒性心肌炎(由病毒感染引起)。” “应激性心肌炎是自限性疾病，虽然发病时有点吓人，类似真正的心肌梗死，但毕竟不是冠脉堵塞，所以不会形成致命的威胁。” 心碎综合征，类似被人狠狠撞击了一下心脏一样，强烈的撞击导致部分心肌细胞破裂，那么肌钙蛋白就升高。 撞击带来的后果远远比冠脉堵塞轻微，撞击后不治疗，好好休息也能恢复，但如果冠脉堵塞了不及时开通，整个心脏就会全军覆没。 “师兄，我听这个名字就觉得很不舒服。”姚洁皱着小鼻子。 “是啊。”陆晨点点头，“这种比喻十分的生动。是并不是真的发生了心脏碎裂，心碎只是情感上的诊断，不是物理上的破碎。” “如果真的是物理上的心脏碎裂，患者必定当场毙命，绝无生还可能。心脏是人体的血泵，泵不转了，血就不动了，全身都会缺血缺氧，大脑缺血6秒就会晕倒，大脑缺氧4-6分钟就会发生不可逆损伤甚至脑死亡。” …… 陆晨回到病房。 患者已经喝完了粥。 陆晨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道：“你可能是心碎综合征。” “心碎综合征？”男人淡淡道，“这是什么病？” 陆晨把发病的机制告诉他。 患者听后，沉默不语。 休息一段时间之后，他的身体就能恢复。 他是幸运的。 不过，他似乎又是不幸的。 人生真的是无常。 珍惜眼前人，活好当下。 第197章 范志平的到来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系统升级完成度涨了，但是陆晨并没有收到任何一点感谢值。 不过他并不在意。 这是他在现实中，第一次遇到的“心碎综合征”，让他感触良多。 治病，不单单是治疗疾病。 而且还要关注患者的心理状态。 治病，远远不如去治人。 …… 中午下了班。 陆晨和周伟在食堂里碰头了。 “陆晨，这顿你请啊！” 全国技能考试第一的那些奖金，让周伟有些眼红。 他辛辛苦苦买夜班上，这才赚多少钱啊！ 陆晨这外出一趟，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行，我请，那你可悠着点啊。”陆晨笑了笑。 “放心，我坑谁也不会坑你啊！” 看着周伟去点菜的身影，陆晨心里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当饭菜端上桌的时候，陆晨忍不住道：“伟哥，你多少天没吃肉了？” “嘿嘿，最近手头有些紧，今天可得改善一下伙食。”周伟嘿嘿一笑。 “不对啊，我记得大学的时候，你生活费根本就没少过。”陆晨疑惑道，“不会是谈了个女朋友，就没钱用了？” “没有没有。”周伟连忙否认。 不过看他这个样子，陆晨就只能耸了耸肩，不再继续追问。 吃完饭，回到寝室。 陆晨刚准备上床午睡，就收到了自己师姐王莎莎的微信。 “陆师弟，有时间帮我看几篇文献，然后帮我录点儿数据啊。” 王莎莎也是李瑶老师的硕士，今年硕士三年级，马上就要毕业了。 陆晨平时后她的交集并不多，只是在几次聚会上见过几次面。 师姐的请求，陆晨自然不太好推辞。 不过这也要看，是不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他有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完成。 “师姐，看什么文献，具体要录什么数据？”陆晨并没有一口答应。 王莎莎很快便给陆晨发了二十多篇文献，全都是英文文献。 与此同时，还有一张数据填报表单。 “师弟，帮我看看这二十篇文献，看看文章提及到了哪些基因。” “另外这张表单，需要师弟去科室帮我查找一些符合条件的患者，然后将他们临床的数据录下来。” 王莎莎的要求还真不少。 陆晨略微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她所做的科研，主要是分析基因和心血管疾病之间的关系。 这也是近些年国际上的热门研究方向。 二十篇英文文献，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比较多，但是对于陆晨来说，确实是小菜一碟。 不过这数据填报表单，却是有很不少的工作量。 表单中，不仅涉及患者的基本信息，还有每次住院的各种化验指标、影像学资料。 另外，还有他们每次入院复查的数据。 陆晨粗略的数了一下，大概的有五百个患者的数据需要去收集。 这可能会花费大量的业余时间。 最关键是，这录数据的工作完全是机械性的，没有一点儿技术含量。 “师姐，文献的话，我能帮忙看，但是你这个数据收集，可能有些太多了。” 陆晨的话很委婉。 他可以帮忙，但是可不会充当老好人，一口气答应别人所有的要求，即便对方是自己的师姐。 陆晨的话说完，对面便没有了动静。 过了大约五分钟，王莎莎才再次回复道。 “师弟，那你想录多少数据？” “平时在科室空闲的时候，可以帮师姐录数据。”陆晨并没有贸然答应具体的数量。 他还不知道录数据的工作量，具体到每个患者有多少。 “行，那就谢谢师弟了。” 王莎莎说完这句话，便没有了下文。 陆晨并没有太在意，李瑶老师的学生多了去。 要是每一个师兄师姐找他帮忙，他都答应的话，那还不得忙死了。 他只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适当给予帮助。 “嘟嘟嘟……” 微信提示音又响起，陆晨还以为又是王莎莎师姐。 没想到是他和柯玥、江清妍三个人的群聊消息。 是柯玥在群里发了一条信息。 “陆晨江清妍，王莎莎师姐有没有找你们两个帮忙啊？” 陆晨一愣，看来王莎莎师姐这是广撒网啊！ “找了。”陆晨随手回复道。 “也找我了。”江清妍也回了一句。 柯玥继续道：“原本师姐不是找我一个人啊，师姐让我看二十篇文献，然后录八百个患者的数据。” 看到柯玥发出来的信息，陆晨瞪大了眼睛，八百个数据？ 这时候，江清妍继续道：“柯玥，你答应了？” “啊？我，我答应了啊！难不成你们没有答应？”柯玥疑惑道。 陆晨忍不住回复道：“柯玥，你知道八百个患者有多少工作量吗” “是啊，小玥，这种临床数据的收集是很难的。”江清妍也提醒道，“八百个数据，够你录一个多月的。” 原本柯玥还想着帮师姐完了以后，那王莎莎还能在发篇论文时，带上她的名字。 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简单。 …… 京华二院，继续教育中心。 范志平手中拿着进修的报告单，来到了京华二院。 每次职称晋升之时，一些下级医院的医生都需要有外出进修的经历。 原本，范志平还打算去一个小点儿的三甲医院。 但是在电生理微信群中发生的这些事，让他改变了主意。 “您好，您的专业是心血管内科，有没有想去的科室，或者是有想跟的组？” 京华二院对于进修的管理十分严格。 不过，如果学员有自己心仪的科室，那他们也不会拒绝。 “心内八区，李瑶李老师组。” 范志平的话，让继续教育中心的管理人员愣住了。 平时很少有人会选心内八区的李主任。 “你选李瑶主任？” “对啊。”范志平点点头，“难道李老师的人已经满了？” “没有满。”继续教育中心负责人道，“那我就给李老师联系一下，跟她说你的情况。” “好的，谢谢。”范志平道。 办好了手续，范志平直接朝心内八区的方向走去。 …… 中午刚上班，陆晨就发现了组里多了人。 好像还是个“熟人”。 第198章 最贵的技能卡 心内八区。 医生办公室。 孙果果笑脸吟吟地朝组里众人介绍道：“这位是刚来进修的范志平医生，他要在我们组进修六个月，以后就请大家多多关照了。” 范志平？ 刚听到这个名字，陆晨就觉得有几分耳熟。 思来想去，这和他和在电生理微信群里认识的那个人，不是同名吗？ 自己还加了他的微信好友。 “我把范医生拉到我们组的微信群里。”孙果果加了范志平的微信好友，然后顺手就把他拉进了群中。 陆晨点开微信群，看到了范志平的头像。 果然就是电生理协会的那个范志平！ 他怎么跑这里来进修了？ 一般心内科医生的进修，都是以学习冠脉介入手术、电生理手术为主的，会长期待在心内科的导管室。 像这种单独来科室进修，算是比较少的。 孙果果又吩咐道：“师弟，这两天你就带着范医生熟悉一下医院的环境，电脑的操作系统之类的。” “呃……”陆晨回头看了眼身材魁梧的范志平，“好。” 虽然嘴里答应了，但是陆晨总感觉有些尴尬。 万一范志平嘴里再冒出一个“陆教授”，那不又是“社死”现场吗？ 幸好，这么尴尬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范志平终于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陆教授”。 这就是那个平时在微信群中，指导大家判读心电图的大佬？ 虽然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见到陆晨的那一刻，却发现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 范志平心中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若是群中其他人知道了陆晨的真实身份，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不过，他心中还有个疑问。 一般在电生理协会的精英会员，至少是主治医生级别以上。 陆晨就一个在读研究生，怎么能加入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呢？ 这太奇怪了！ “范医生，我带你去看一下我们组的患者。”陆晨朝范志平道，“然后去熟悉一下科室的环境。” 范志平回过神，连忙点头：“好。” 陆晨带着范志平来到他们组所管理的病房中。 “心内八区一共有七十多张床位，我们组一共二十多张床，床位虽然不多，但是每天的床位流转很快。” 范志平微微咂舌。 他们县医生的心内科一共才五十张床。 而这京华二院的心内科有十个病区，每个病区都有七十多张床位！ 紧接着，陆晨还带着范志平熟悉了组里所有的患者。 “这个患者今天上午来的，主诉胸痛半天，心电图下壁导联st段抬高，心肌酶升高，但是冠脉造影阴性，考虑应激性心肌炎，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心碎综合征。” 范志平听到陆晨的话，神情一愣。 心碎综合征？ 他也是耳闻过，可是在临床上这么久，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患者。 今天来京华二院的第一天，就碰到了这种罕见病例，看来当真是不虚此行啊！ “第二个是冠心病的患者，一共放了十四个支架，这次来准备复查造影。” “这是一个频发多源室速的患者，准备做射频消融。” “这是心脏移植术后的患者，这次发了心衰来住院。” “……” 陆晨介绍完他们组的所有患者。 范志平还真是开了眼界。 这其中的每一个病人，如果放在下级医院，他们都是很难去处理。 而在京华二院，这种患者是大把大把的存在。 “范医生，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您随时可以来问我。”陆晨笑道。 “嗯，好。”范志平点点头，“那个，我还真有个疑惑。” “您问。”陆晨一愣 “陆医生，你，你真的只是刚上研一？” 范志平问出了一直堵在他心头的问题。 陆晨笑了笑，“嗯，真的。” “那你怎么会加入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的？” “线上考试。”陆晨道。 “啊？还能通过考试加入精英组？”范志平诧异道。 “对啊。”陆晨点点头。 范志平还是头一次知道，精英组是可以考试加入的。 因为大部分人都不会走这条路，全是靠上层领导推荐。 “那我也想能考吗？”范志平小声道。 “可以啊，不过入会需要有人邀请。”陆晨笑道，“范医生，如果您想考，我可以邀请您。” 范志平面色一喜，连声道谢。 参加考试也需要有人推荐，当初陆晨的推荐人是李瑶。 而当陆晨加入了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后，他也有了邀请别人的资格。 “范主任，您其实不用太拘谨，我真的只是一个学生。至于我在电生理协会的身份，也就是和大家进行学术上的交流罢了，您不用太在意。” 陆晨感觉范志平对他的态度有些怪异。 范志平在县医院的职称是副主任医师，而他只是一个住院医师。 范志平比他打了好几个级别！ “这个……”范志平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经过了电生理微信群的无数次案列，他心中已经无比推崇陆晨。 陡然间见到真人，还是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年轻人，他心中多少有几分不自然。 陆晨说完之后，便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范志平则是紧随其后。 …… 随着范志平的到来，整个李瑶老师组的成员又多了起来。 目前组中，除了李瑶、孙果果等上级医生，还会有陆晨等三个研究生，包括姚洁在内的三个实习生，以及进修医生范志平。 整个医疗组的阵容极为强大。 “主任组的，来病人了，在二十床！” 柯玥立刻站起身，道：“来了！” 二十床是她管的病人，便由她去接诊。 “我也去看看，熟悉一下流程。”范志平跟着柯玥走出了办公室。 虽然他已经是副主任级别的医师，但是在这种顶级三甲医院，没人会在意你的这个身份。 范志平走后，孙果果凑到陆晨道：“师弟，你和这个进修医生认识？” “这个，怎么说呢，没见过面，但是有他的微信。”陆晨道。 “噢，难怪他刚到科室，就问你在不在。”孙果果耸了耸肩，“我还以为是你的哪个熟人呢。” 陆晨挠了挠头，“不是。” 不过，虽然他和范志平不熟，但是感觉他应该是冲自己来的。 “他还挺认真的。”孙果果又道，“不像上一个进修的医生，完全就是来混日子的，平时也不来科室干活。” 陆晨微微点头。 他们组的上一个进修医生，那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有时候根本就不来科室。 京华二院管理进修医生虽然严格，但是也不会每天来查岗。 而这些进修的医生，大多都是要晋升职称了。 他们想摸鱼，一般的科室都不会太为难他们。 …… 二十分钟后。 范志平跟着柯玥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这一次，范志平脸上的表情轻松了不少。 柯玥虽然要比他们县医院的住院医生优秀，但是在合理的范围之内。 像陆晨这种妖孽级别的，毕竟只是少数的！ 这时候，主班护士突然又跑进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35床患者的血气好难采，你来帮下忙呗。” “噢，好。”陆晨头都没回的应了一句。 “谢啦。”主班护士满意地离开了办公室。 陆晨将正在书写的病床记录保存，然后便去治疗室找桡动脉穿刺的工具。 范志平心中一惊，让一个学生去采血气？ 虽然陆晨理论知识很扎实，但是这未免有点儿太那草率了！ 他跟着陆晨来到了35床。 这是一个肺源性心脏病的患者，长期处于呼吸衰竭的状态，需要采集血气，判断体内氧分压情况。 只见陆晨带着手套，凑到患者床前。 在患者桡动脉的位置摸了摸，随即便开始穿刺。 “叔，忍着点儿，马上就好了。” 陆晨的话音刚落，范志平便看到穿刺针的尾部有搏动性的血液冒出。 范志平脸上露出了大写的问号。 不是说这个患者不太好穿刺？ 怎么陆晨一上手就穿刺成功了？ 范志平走到患者床旁，尝试着摸患者另一只手的桡动脉搏动。 “患者二十多年的糖尿病，血管条件不太好。”陆晨在一旁道。 范志平微微点头，脉搏的确很微弱，不太好摸。 陆晨能够一针见血，真是不简单啊！ 这起码是有很多例的实战经验，才能如此熟练。 桡动脉穿刺，这可是心脏介入的入门。 能熟练的掌握桡动脉穿刺，那绝对是心内科的香饽饽。 范志平没想到，陆晨不仅心电图知识如此渊博，连临床操作技能都这么厉害！ 真不知道他这么小的年龄是如何训练的。 …… 而陆晨此时的系统面板中，弹出了提示。 “恭喜，桡动脉穿刺熟练度上升，达到97！” 经过虚拟空间以及现实中的训练，陆晨桡动脉穿刺的熟练度已经接近100！ 不过陆晨也注意到，熟练度的提升没有之前那么快了。 现在系统看重的并不是穿刺的量，可能更注重质！ 接下来，只有穿刺高难度的桡动脉血管，他的技能熟练度才会上升。 顺利采完血气，陆晨将血气管递给了主班护士。 “陆晨，谢谢你啦。” “不客气。” 陆晨笑了笑，他又收到了一点来自护士的感谢值。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范志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范医生，怎么了？”陆晨注意到了他的表情。 范志平顿了顿，才缓缓开口道：“你，你现在会做冠脉造影吗？” 陆晨一愣，然后笑着摇摇头：“还不会。” 范志平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太过离谱。 其实，京华二院对于冠脉造影手术的管控很严格。 因为造影中会使用造影剂，造影剂有射线的辐射。 辐射不仅对术者有伤害，更可能影响到下一代。 理论上来说，在生孩子之前，避开射线一年就可以了。 但是一般人要想学习造影，都是先结婚生了孩子，才会开始。 当然了，有很小一部分人，会在生孩子前学习造影。 这真是用下一代的健康来做手术！ 在陆晨的计划中，也是在生孩子之后，才会考虑学习冠脉造影手术。 这也是为了自己的后代着想。 不过现在想这个，为时尚早，他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 整个下午的时间，陆晨的主要任务，便是带着范志平熟悉医院的医嘱和病历系统。 范志平并没有打算来混六个月，所以很快便上手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下了班。 陆晨回到寝室，开始了阅读王莎莎师姐交代给他的二十篇文献。 之所以帮忙，除了她是自己的师姐，不太好拒绝。 其次，陆晨也想要了解一些关于学术上的知识。 虽然他是临床专业硕士，但是毕业还得发论文，还要写毕业论文。 提前接触论文，还是有很多的好处。 因为有“文献阅读”的技能书，陆晨在阅读文献上的能力，有一个巨大的提升。 虽然还是不如阅读华夏语的论文，但是他已经能够即时翻译大部分的基础论文。 王莎莎师姐所给的二十篇论文，内容都是关于基因方面的。 陆晨很快便看完了一篇。 其中的大致内容是，含有s3453基因的人，患有血管疾病的风险较正常人要高132倍。 这篇文章是发表篇在ne杂志上的sci论文，影响因子为32分。 说实话，这篇论文的实验方法很简单。 陆晨这个实验小白都能看明白，将有基因和没基因的人进行对比实验。 接下来的十九篇论文，大多都是这个路数。 浏览完所有的论文，陆晨也知道了王莎莎师姐论文的路数。 上述所有的文献，都在讨论美洲的人种，并没有谈到亚洲或者华夏人的种族。 所以，王莎莎的论文思路，就是将实验中的人群，从美洲改为亚洲，然后做一下相同的实验，再发表出来。 陆晨了解之后，完全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 这个实验根本没有创新性，只需要资金，将患者的血液标本送到相关实验公司，最后进行基因筛查进行了。 “还真是简单易得的sci文章。”陆晨不禁摇头，“就是靠钱堆出来的sci，看来王莎莎师姐不差钱啊。” 基因筛查的费用不便宜，发表这样的sci论文，还要不菲的版面费，综合起来可要花费不少钱啊！ 京华二院研一的学生，会在下学期开始，进行毕业论文的开题。 也就是选择毕业课题的方向，进行开题报告。 陆晨暂时还没有任何思路，但是他并不像想做这种重复性的实验研究。 换一个人种进行研究，根本久没有任何的创新性。 虽然他也知道，目前国内很多高校都默认了这种研究论文思路。 只要国内没有相关论文，那就可以说是填补了国内空白！ 这不就是一项重大的研究发现吗？ …… 看完了文献，陆晨翻看着自己的系统商城，想找一找有没有关于科研的技能卡。 这还真被他找到了两个关于科研的技能卡。 其中包括基础科研技能卡（初级），以及临床科研技能卡（初级）。 这两种初级技能卡，基础科研技能卡价值300感谢值，临床科研技能卡价值200感谢值。 “还真贵啊！”陆晨不由得摇摇头。 这也是目前陆晨所能看到的，商城中最贵的两种技能卡。 科研技能卡，要比其他技能贵多了。 连系统都默认，在医学领域额，科研要比其他的医学技能更重要！ 至于更高级别的系统商城，陆晨暂时还没有权限打开。 第199章 离开，或者是一个新的开始！ 医学科研，可以分为基础科研和临床科研。 基础科研，主要是在实验室中进行基础实验的研究，涉及到微观世界，比如疾病的发病机制、药物合成等等。 临床科研，顾名思义，就是在临床上进行的实验研究，比如判断两种药物的疗效、药物的副作用等等，一般不需要进行在实验中进行。 两种科研类型对比，陆晨还是想选择临床科研。 毕竟他现在没时间进入实验室，在临床上找一些科研灵感，进行临床科研可能会更好。 …… 虽然论文的开题是在研一的下学期，但陆晨还是要未雨绸缪，避免再次出现校队选拔的那种情况。 系统面板中，陆晨的感谢值有136点。 经过全国技能比赛，陆晨的感谢值其实已经消耗殆尽。 若不是夺得了冠军，收割了一波大家的感谢值，那他的现在的感谢值还不会超过十点。 不过，这距离兑换临床科研技能卡的200点感谢值，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接下来，得更加努力赚取感谢值，来兑换临床科研卡。 至于抽奖，陆晨每天都花费一点感谢值来碰碰运气。 即便没有中奖，那也亏得不多。 中了，就是赚了！ …… 晚上。 陆晨将王莎莎师姐的二十篇论文整理完毕，但是并没有马上发给她。 现在要是就发给王莎莎，说不定她又整出什么幺蛾子，让他继续干别的事情。 “嘟嘟嘟……” 就在这时，陆晨的手机一震。 微信提示音响起，是范志平发来的信息。 “陆医生，京华电生理协会线上考试的事情……” 陆晨一拍脑袋，差点儿忘了这件事。 他之前答应了，邀请范志平进行电生理协会进行精英组的考核。 “稍等，我马上把邀请码发给你。 ”陆晨立刻回了一句，然后打开电脑，进入京华电生理官网，登录自己的账号，找到自己的邀请码，给范志平发了过去。 陆晨目前的权限，每年可以邀请三个人进行考核。 …… 京华二院，附近的出租屋。 医院有集体的宿舍，但是范志平不太习惯，便自己搬出来到处住。 坐在电脑前，范志平收到了陆晨发来的邀请码，以及网站链接。 他立即打开了京华电生理官方网站。 “普通会员、精英组会员、核心会员……” 浏览完网站，范志平对电生理协会的组成有了初步了解。 每周五可以进行精英组的考核，一年最多可以进行三次！ “今天刚好就是周五啊！”范志平看了眼日历。 每周五八点，都可以进行精英组的考核。 范志平决定趁热打铁，体验一下精英组的考核。 点开考试界面，输入邀请码。 范志平便等待着考试的开始。 八点一到。 他深吸口气，便点击了开始考试的按钮。 …… 十分钟后。 范志平从一开始的踌躇满志，到现在的失魂落魄…… “这些到底是什么题啊？！” 从一开始的心电图向量，范志平就要完全没有一点儿把握。 连续跳过三个题目以后，考试直接强制暂停了。 陆晨居然是通过这种方式，加入京华电生理的精英组！ 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啊！ 范志平的心中，对陆晨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虽然有三次考试的机会，但是范志平已经完全没有继续考下去的想法。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此时除了范志平在考试之外，谷新悦也在进行考试。 “又失败了！”谷新悦紧紧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今年的三次考试机会都已经全部用完了，他也失去了在今年加入京华电生理协会精英组的机会！ “唉，想要现在就加入精英组，还是太难了。”谷新悦微微摇头。 这精英组考试的题目太变态了。 仅仅是第一种类型的心电向量题目，让耗费了他很多时间，更别说其他类型的题目。 “只能成为普通会员了。” 谷新悦放弃了精英组的考核，已经申请成为普通会员。 明年，他才重新有三次考核机会，再尝试着进行精英组考核。 …… 一夜无话。 翌日。 当陆晨来看心内科病房时，看到柯玥和范志平都盯着一个大黑眼圈。 “昨晚没睡好？”陆晨朝柯玥看去。 “哎，我去看师姐给我的文献了。”柯玥苦笑了一声，“看了一整晚上，才看完了两篇，而且都是懵懵懂懂的。” 陆晨有“文献阅读”的技能书，但是其他人可没有。 柯玥看着满篇陌生的医学英语专有名词，头都大了。 “陆晨，你看了几篇？”柯玥疑惑道。 “我啊，跟你差不多，也就三四篇。” 为了避免进一步打击柯玥，影响到自己今后获取感谢值，陆晨还是撒了一个小谎。 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范志平。 柯玥是看文献，他总不会是看文献！ 范志平看见了陆晨的目光，尴尬地咳了咳，没有说话。 …… 晨交班完毕。 孙果果便带着众人开始查房。 查到心碎综合征的病人时，孙果果又将疾病的发病机制又讲了一遍。 “对了，大家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将这个病例写成casereport。”孙果果道，“毕竟这种病例还是很罕见的，如果能翻译成英文，甚至发到一些sci杂志上。” 孙果果的话，倒是提醒了陆晨。 记得刚来心内八区时，他碰到了一个夹竹桃中毒的病人。 当时孙果果就让陆晨尝试着写casereport，但是他没有在意。 现在回想起来，这些都是比较好的病例，如果能总结写成论文，倒也不失一个好的发表论文方向。 陆晨决定晚上回寝室以后，再好好研究一下casereport的写法。 …… 查完房，回到医生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热，姚洁小师妹就凑到了陆晨身前。 “师兄，你记不记得，昨天你说有一个通过心电图辨别男女性别的方法啊？” 姚洁的话，吸引了旁边组里其他人的注意力。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陆晨觉得这又是一个装……赚取感谢值的好机会。 “咳咳。”陆晨清了清嗓子，便点点头，“的确有这种方法。” 范志平眼前一亮，心电图辨别男女性别。 他还是头一回知道心电图的这种功能，听起来没有什么用，但是好厉害的样子。 陆晨拿出一份心电图，组里其他人便围了上来。 “通过判断j点抬高和st段角度，就可以推算这份心电图出自男性还是女性。” “如果胸前导联j点抬高01v和st段角度＞20°，那这份心电图基本就是男性模式，反之为女性模式。” “另外，不能用一张异常的心电图来猜，比如房颤、心梗或电解质紊乱等等，这样可能会出现误差的情况。” 陆晨刚讲完，就有同学迫不及待的开始验证。 “哇，还真是陆晨师兄讲得这样。” “对啊，我刚才量了一下，这份是女性，这份男性，对上了！” “昨天林翠主任都没回答出来，今天陆晨师兄就讲出来了！” 众人验证之后，发现还真如同陆晨所讲得这样，辨别成功率在90以上！ “恭喜，收到来自范志平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姚洁的感谢值+1！” “……” 又收获了6点感谢值，陆晨的总感谢值来到了142点。 虽然众人感觉这项技能没什么大的作用，但是可以拿出去装啊！ 范志平的想法却和不一样。 简单的一个小知识，如果想要深究其中的道理，就需要比较完备的电生理知识，这就很不简单了。 范志平经历过昨晚的精英组考核，更加明白其中的不易。 …… 众人刚沉浸在学习到一个小妙招的喜悦当中，主班护士又进来喊了一句：“主任组的，来病人了。” “好，我先去收。”陆晨站起身。 他昨晚睡得很好，可不像柯玥和范志平一样，盯着两个大的黑眼圈。 “刘老师，患者在哪一床？”陆晨跟着主班护士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刘敏是科室的老护士。 一般住院医师，甚至年资轻的主治医生，都会喊她一句刘老师。 “十八床。”刘护士道。 “好的，谢谢刘老师。”陆晨突然又想到了一个事情，“最近怎么没看见柳姐了？” “你说柳眉啊？”刘护士顿了顿，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嗯。”陆晨点点头。 最近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看到柳眉了。 “那件事以后，她就辞职了。”刘护士叹了口气道。 “辞职？”陆晨一愣，还以为她是休假了。 “对啊。”刘护士苦笑了一声，“她本来就有其他的兼职，一直在犹豫换不换工作，出了这档子事儿，她就直接辞了。” 陆晨闻言，沉默了。 柳眉，是他来心内八区认识的第一个护士。 他俩也合作进行了很多次抢救。 “太可惜了。”刘护士摇了摇头，“小柳是我们科最优秀的护士了，每年的院内护士大赛评比都是第一名，她辞职了，大家都很舍不得啊。不过她能脱离这个环境，其他很多小护士啊，都很羡慕。” 这个行业，有些人一直坚持下去，有些人离开了。 坚持的勇气难能可贵。 离开，又何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呢？ 陆晨叹了口气，缓步朝病房走去。 他要去看新患者了。 第200章 没有医德的医生 陆晨来到18床。 范志平和小跟班姚洁，都跟在他的身后。 病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性患者。 陆晨看到他的生命值，便愣住了。 他的生命值只有51。 又是一个危重的病人！ 不过，患者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样子。 陆晨便耐着性子开始询问病史。 他不可能第一时间就跑上去，跟患者说你的病情很重。 看病还是得按照程序来，只不过，陆晨心中紧了一根弦，随时注意患者的情况变化。 …… 常规的询问病史之后，陆晨收集到患者的简要信息。 患者，男，46岁，主诉胸痛2天入院。 又是一个胸痛的病人！ 心内科的患者，绝大部分都是胸痛，或者胸闷的病人。 “主要是哪里痛？给我指一下具体的位置。”陆晨朝患者道。 患者抬起右手，顿了顿，然后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位置：“这里痛，一整块都痛。” 这个位置，是在胸骨下端。 “你感觉是什么性质的疼痛？比如说，是像一根针刺样的，或者石头压着闷痛，还是像撕裂样的疼痛？” “这个……”患者一时间找不出表达的词语，“像是什么东西扯着我的胸口一样。” “什么时候最痛？”陆晨继续道。 “2天前我在干活儿的时候开始痛，今天早上4点又开始痛了，最痛的时候应该是今早5点左右，在急诊科用了止痛药以后就不痛了。” “痛得时候有没有出汗？” 患者连忙点头，道：“出了汗！” 陆晨心一沉。 在心内科，有一个经验性之谈。 胸痛的病人，如果痛得出汗，一般都不是什么好病啊！ 另外，结合患者的生命值，他的情况不容乐观。 …… 接下来，陆晨又询问了其他情况。 原来，患者上半年有带状疱疹的病史。 这次胸痛发作，在当地医院就诊，考虑肋间神经痛。 在经过对症治疗后，服药期间，胸痛症状有所减轻。 不过在今天早上4点的时候，患者突然从睡梦中痛醒了，在当地医院看了之后，疼痛持续不缓解，这才来了京华二院。” 接下来便是入院的体格检查。 患者神志清楚，颈软，心肺腹查体阴性，双下肢无水肿。并没有明显的阳性体征。 因为昨天那个心碎综合征的患者，陆晨还特意问了这个患者的精神状态，也没什么问题。 “师妹，给患者复查一个心电图。” 虽然患者从当地医院带了一份心电图，在急诊科也做了心电图，两份心电图都是正常的，但是陆晨秉持着谨慎的原则，还是给患者复查一个心电图。 “滋滋滋……” 心电图机走完纸。 陆晨拿起心电图，范志平也凑了过来。 “窦性心律，大致正常心电图。” 和之前所做的心电图没有什么区别。 这时候，姚洁在一旁道：“师兄，患者的血压有些高，血压有hg。” “这是右手的血压，那左手的血压呢？”陆晨皱眉道。 “噢，还没有量，我再量一个左手的。”姚洁又拿出血压表。 高血压的病人，一定要量双手的血压。 姚洁拿着听诊器，给患者绑紧了袖带。 按压气囊，充气。 然后缓缓放气，当听到第一声搏动时，便是收缩压；搏动消失时，就是舒张压。 “血压多少？” 陆晨看见姚洁重新量了好几次，却没有报出一个准备的数值。 姚洁摘下了听诊器，皱眉道：“师兄，我不知道是听错了，还是怎么了，患者左手的血压只有hg。” 陆晨心中一惊。 “我来量试试。” 戴上听诊器，绑好袖带。 充气、放气。 第一声的搏动，的确是在140的时候响起。 “没错，是收缩压是140。”陆晨放下听诊器，朝一旁的范志平看了一眼。 两人均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胸痛持续不缓解，有高血压。 并且两侧的血压不对等。 主动脉夹层的诊断，呼之欲出！ 主动脉由三层结构构成，由内到外分别是内膜、中膜和外膜。 长期血压高，没有控制好。内膜很容易被撕裂，一旦内膜撕裂血液流入内膜和外膜之间，轻者形成局部的假腔，重者假腔可累及整条大动脉。 如果血压过高或者活动剧烈，引起外膜破裂，假腔内的血液会一泻千里，患者几乎没有生还可能。 这就是心内科最凶险的杀手之一——主动脉夹层！ 如果病人得不到及时的救治，24小时内死亡率为25％，48小时内死亡率为50％，1周内死亡率为70％。 此时，陆晨心中差不多就认定了“主动脉夹层”的诊断。 因为患者不仅是症状和体征符合，他的生命值也低于60，处于一个十分危急状态。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立刻向孙果果汇报了患者的所有病情。 “主动脉夹层？！我先去看看患者。”孙果果猛地站起身。 如果真是主动脉夹层，那么这就是个定时炸弹！ 孙果果来到病房，重新查看了患者。 “大概率是夹层了。”孙果果朝陆晨道，“但还是要做主动脉cta确诊。” 无论临床表现多么像，确诊任何一个疾病，都要拿出证据。 对于主动脉夹层来说，那就是主动脉增强ct。 “好。”陆晨点点头。 患者有一个家属在陪护，是他的老婆。 谈话还算顺利，家属同意了外出做检查。 因为患者的病情比较危重，陆晨亲自带着他外出做检查。 准备好外出检查的监护仪和抢救药箱，陆晨准备出门时，去被刘护士叫住了。 “陆晨，患者做完这个检查，就欠费了啊。之后的药钱都是先赊账的，你正好催一催家属交钱啊。” 陆晨点头答应。 患者是农村异地医保，需要先付款，回去以后再报销。 …… 推着患者来到ct室。 当影像结果出现在电脑中，患者的主动脉弓一直到胸主动脉，全部都是撕裂口。 毫无悬念，这是主动脉夹层，stanforda型，需要急诊手术。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这个时候，陆晨没有半点儿高兴的意思。 他立即给孙果果打了电话，告知了检查结果，然后小心翼翼将患者搬回病床，将他护送回病房。 陆晨生怕半路又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一路无事发生，安全返回了心内八区。 孙果果已经请了血管外科急会诊。 这种手术涉及到外科手术，普通的内科介入，已经无法解决了。 …… 血管外科的医生很快便来了。 “张主任，把患者转到你们科？”孙果果看向前来会诊的心外科医生。 “如果要做手术，就转到我们科。不做手术的话，转科也没什么意义，就是降压对症而已，你们内科比我们外科更专业。” 会诊医生的意见很清晰。 这种a型夹层，需要紧急手术。 不做手术的话，就像身上带着一个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爆炸！ 心外科的张主任写完了会诊意见，并且跟患者家属交代了病情后，便离开了。 …… 降压药物已经用上了，接下来便是跟患者沟通手术的事情。 陆晨跟着孙果果来到病房，将患者的家属叫到了走廊外。 孙果果重复了之前无数遍的和家属谈话。 “什必须要做手术，不做随时会死！” 患者的老婆，看起来也是农村很贫穷的样子，含着泪问向孙果果：“医生，我们是农村的医保，手术要多少钱？” 孙果果顿了顿，缓缓道：“农村医保，得你们自己先掏钱再回去报销，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整体住院费用要20w，不过你先交10w，够手术费，我们就可以先做手术把命保住。” 患者老婆哇的就哭了，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摸出几张十块五块的：“折腾了两天，我们家就只有这么点了。” 陆晨一看，加起来都不够100快，这差的也太远了点。 孙果果也有点急了：“你们没有卡什么的吗？微信、支付宝也行啊！” 患者的老婆又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张公交卡。 孙果果愣了一会，看着她已经哭成了泪人，咬咬牙：“这样，你赶紧去筹钱，只要有5w，我这边帮你汇报，想办法让你转科，帮你做了！” 患者的老婆可能真的是没钱，不住地摇头，一个劲儿地在哭。 陆晨和孙果果心中一紧，这已经他们能做出最大的努力了。 这样还不行的话，那真的爱莫能助了。 …… 可能是家属的哭声太过于悲怆，把旁边病房的家属，一个中年妇女吸引了过来。 妇女囫囵听了个大概，大概是想到自己亲人病情也比较危重，便走上前，陪她一起流了几滴眼泪，然后狠狠的说：“现在的医生啊，真的是没医德！” 陆晨和孙果果都有些懵逼了。 无缘无故，突然间就被锤了。 只听这个妇女继续说道：“以前的医生啊，手术都是先做，哪管你什么钱不钱的。” 孙果果没缓过来，陆晨就沉下了心，缓缓道：“账上没钱，麻药都领不到，麻醉都麻醉不了。他能躺在这挂水治疗，已经是动用护士长的权限，让他赊账治疗了。” 妇女像是没听见一样，一边安慰患者老婆，一边继续口吐芬芳：“现在的医生啊，都钻到钱眼子里去了！以前我们村里老医生，都是自己垫钱给人家看病的，现在哪还有这种好人哦，个个都是一肚子坏水！” 陆晨的心沉到谷底。 他直接站在妇女面前，掏出了手机。 妇女吓了一跳，以为陆晨要砸她。 但是想着这是在医院，周围这么多人，还有摄像头，便也不示弱，怒目而视。 这时候，陆晨举着手机，打开支付宝的余额宝。 看了眼余额，赶紧退出，又重新打开了借呗。 陆晨咬着牙说：“这位大姐，你说的对，我确实应该要做个医德的医生。你看这样行不，我一个穷医生也没什么钱，这边有3w块贷款额度，我全部借出来，给她垫上。你这么有爱心，把剩下2w也凑一下，我们一起做个好事把人救了？” 患者家属听了，瞪大了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妇女。 妇女嘴巴颤动了下，脚步往后退了退。 患者家属往妇女面前挪了一步，抹了把眼泪，想张口说话。 妇女吓得把她狠狠一推，骂骂咧咧的飞速消失在病房走廊中…… 第204章 栓塞，又出血！ “如果患者是假装的，一支速尿下去，等会儿肯定要上厕所。”范志平道。 “嗯，这办法挺好。”程鹏点点头。 陆晨却皱了皱眉，“我觉得可能有些不妥。” “这能有什么不妥？”范志平疑惑道。 “推速尿剂，这是要有指征的。”陆晨道，“我们目前考虑患者是假昏迷，但是我们无法百分百肯定，就不能随便用药。因为一旦患者用了速尿后，出现了什么问题，比如恶性心律失常等等，那就是我们的责任，后果可能很严重。” “那怎么办啊？”程鹏无奈看了眼陆晨，“就等患者什么时候没耐心了，自己醒过来？” 陆晨笑了笑，“也不是，你们难道忘了，昏迷的病人，按照治疗原则，有一些必须做的操作。” 范志平先是皱了皱眉头，随即恍然大悟。 “你是说插尿管和上胃管？” “对！”陆晨笑道。 程鹏和范志平互相看了一眼。 原来，陆晨才是最“坏”的那个…… ……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陆晨没好气地瞥了眼两人，“我就是去试一试，如果真昏迷，按照治疗原则，尿管肯定要插的。如果是装昏迷，听到要插尿管，百分之百会醒过来……” “那就试一试。”程鹏道。 装昏迷的人，你掐他，他也能咬牙死忍着。 因为掐的疼痛感一般人是有心理预期，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以做好心理准备。 但是在插胃管和尿管的时候，他怎么都忍不了的。 因为插胃管和尿管的那种感觉，是一般人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没法做出心理预期来忍受。 …… 来到病床旁。 陆晨全副武装，戴着手套，帽子以及口罩。 程鹏站台他身旁，手里拿着导尿包。 病床上，一个中年妇女躺在床上，脸色十分平静。 陆晨看清了她的生命值——74。 看来真如同程胖子所说的，患者是假装昏迷的。 “医生，你们这是……”患者陪护家属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应该是患者的女儿。 程鹏连忙道：“昏迷的病人，我们都需要上导尿管。” 患者女儿的脸色变了变。 “这……应该不用。” 程鹏摇摇头，“一定需要插尿管，对于所有昏迷的病人，这是基本的治疗原则，我们不能违背，而且插了尿管以后，你们也更好护理患者。” 年轻女人仍旧是摆手拒绝，并且站起身，挡在了陆晨的身前。 “医生，要不再等会儿，我妈说不定马上就醒了。” 陆晨故作疑惑道：“我们都不能保证什么时候能醒，万一病情变化，我们来不及反应，那可就糟了。” “不，不会的。”年轻女人看起来十分抗拒插尿管的操作。 家属没有同意插尿管，陆晨和程鹏自然不会强行操作。 “那我们再观察二十分钟，如果患者没有苏醒，一定要插尿管，否则这不符合治疗原则。” 陆晨的声音很大，他相信躺在床上的中年妇女也能“听”到。 “这，这……那好。” 年轻女人回头看了眼床上的妇女，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 导尿包都没有拆开，陆晨和程鹏原路返回。 回到医生办公室。 程鹏犹豫地道：“陆晨，这样真的有用吗？要不试试范医生的方法，我感觉应该能有用啊！” “放心。”陆晨笑道，“我给她二十分钟的时间，她等会儿自己肯定会醒过来的。推速尿，看起来是个好办法，但是不符合治疗原则。如果事后患者找我们麻烦，那就不好办了。” “嗯。”程鹏点点头。 现在只能等了。 等待着患者自己醒过来。 …… 心内八区病房。 “妈，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医生就要给你插尿管了啊！”年轻女人环顾四周，然后小声对病床上的女人道，“我可是听说插尿管很痛苦的，而且有很多并发症……” 病床上的中年妇女，双眼紧闭，睫毛微微颤动，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醒过来的样子。 “妈，差不多就得了……已经把别人吓住了，邻居们以后不敢跟你吵了，他们已经把医药费给了。” 随着年轻女人的话说完，病床上的中年妇女缓缓睁开眼，声音听起来极为微弱，“那我还要再打几瓶贵的，补气血的吊瓶！” “好，那我去跟医生说。”年轻女人松了口气，她还真怕自己母亲玩过了火。 …… 就在陆晨和程鹏闲聊之时，刘护士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程医生，你们那个昏迷的病人醒了！” 程鹏面露喜色，连忙站起身：“太好了！我去看看她。” 陆晨笑了笑，调侃道：“快去，否则等会儿可又昏迷了。” 程鹏去病房没有五分钟，便又回来了。 “哎，患者要打什么补气血的针，咱们这里又没有什么中成药，打不了啊！”程鹏无奈道。 华夏人，特别是老一辈的人，十分迷信中成药制剂。 不能说中成制剂没有用，但是在临床上真正发挥作用的，还要算是西药制剂。 很多中成药，都属于安慰剂罢了。 “胖子，你就打给她打一瓶氨基酸，一瓶维生素。”陆晨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程鹏点点头。 氨基酸、白蛋白等药物，对老一辈人的人，有特殊的魔力。 很多病人，不管什么病，在哪个科室，都会上来就问一句，可以不可以打氨基酸，能不能打白蛋白。 对于治病来说，氨基酸没有用，就只算是一个营养药物。 如果白蛋白不低，输注白蛋白，不仅没有好处，还会加重心脏的负担，导致心衰的发生的。 程鹏和病人交涉以后，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 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挑明她装睡的事实。 中年妇女在打完点滴以后，便要求出院了。 相较于范志平的“推速尿”，陆晨的“插尿管”，更符合临床的诊疗思维。 否则，在推速尿剂的过程中，万一真的出现了病情变化，那就得不偿失了。 事情结束以后，陆晨也收到了来自程鹏的感谢值。 “恭喜，收到来自程鹏的感谢值+1!” …… 解决了这件小插曲以后，陆晨继续准备自己的汇报病例。 他翻阅了自己之前所遇到的病历。 比较有意思的病例，就是夹竹桃中毒，以及最近这个心脏移植的病例。 其他的病例，要不就是太简单普遍了，要不就是太脱离临床了。 陆晨暂时将夹竹桃和心脏移植的两个病例，列为候选病例。 …… 下班了，陆晨在食堂解决了晚饭，很早便回到寝室。 刚推开寝室门，他就接到了自己的叔叔陆文军的电话。 电话中，陆文军再次感谢了陆晨。 他岳父的状态已经很好了，准备行手术治疗，这次来询问陆晨的意见。 陆晨便耐心给陆文军解释了一遍。 挂了电话，王子豪等人也回了寝室。 “子豪，会做ppt吗？”陆晨看向王子豪。 王子豪摇摇头，走到陆晨身旁。 “简单的会弄，太过于复杂的就不会了，怎么了，你要做ppt讲课？还是帮老板做的？” “我自己用的。ppt中的有些功能，我还不熟悉。”陆晨道，“时间比较紧迫，慢慢学习，可能太慢了，我想找个人来带带我。” “呃，我记得老谷好像会，他是个老司机。”王子豪想了想道，“他在本科的时候，就有几次上台演讲，ppt做得很好看。” “谷新悦？”陆晨疑惑道。 “嗯。”王子豪点点头，“我和他都是京华医科大学本科的，所以对他比较了解。” “好。” 陆晨在微信中找到了谷新悦。 …… “你要做ppt？” “嗯，我做完初版以后，能帮我审核校对一下吗？” 陆晨的话出现在对话框，谷新悦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他终于在一个领域，可以压过陆晨一头了。 陆晨还以为谷新悦不愿意，正准备说算了，没想到谷新悦发了个“ok”的手势。 陆晨喜出望外。 “太谢谢了，我过两天把初版发给你，你帮我审核一下，下次请你吃饭。” “好，那我可记着了。” 谷新悦的话虽不多，但是却爽快的答应了。 解决了ppt制作的问题以后，陆晨便重新投入到病例的筛选工作中。 …… 而在规培楼寝室的另一边。 谷新悦在接受了陆晨的请求后，便收到了一封来自于京华电生理协会的邮件。 他现在已经是电生理协会的普通会员了，平时偶尔会收到协会发的邮件。 “尊敬的各位会员，下周天，京华电生理协会将举办一场学术交流会，届时欢迎各位会员踊跃参加。车费自理，有食宿。” “电生理交流会？”谷新悦摸了摸下巴，“我一定要去看看了。” 这种学术交流会，一般都是学术前沿知识的交流。 对于谷新悦来说，这绝对是一个涨见识的好机会。 他非去不可了。 …… …… 一夜无话。 翌日。 今天陆晨是夜班。 所以他早上查完房以后，便可以回寝室休息。 好好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夜班。 来到科室，孙果果带着众人查完房。 刚回到医生办公室，陆晨便看到医院慈善会来人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来调查那个主动脉夹层的病人。 如果患者的情况属实，那么他们就会减免患者的部分费用。 整个审核的过程，比较顺利。 主动脉夹层患者的资料很详细，慈善会的调查通过了！ 最后可以减免大约30费用。 这对于动辄几十万的手术费用来说，应该算是很大的比例了。 不过，这还要看患者家属，能不能凑出剩下的手术费。 只要家属能凑到剩下的费用，患者就能立刻转科手术了！ …… 解决完慈善会的事宜，陆晨准备离开科室。 突然，李瑶又回到了科室。 她最近来科室的时间，比之前要多得多了。 她走进医生办公室，看了眼正在工作的众人。 “心内三区请了一个全院大会诊，陆晨，你陪我一起去参加。” 说完，李瑶便迈步离开了。 陆晨正准备离开，听到这话，只能暂时留下来。 看来得等参加完大会诊，才能回寝室了。 “师弟，快去，这可是个学习的好机会。”一旁孙果果小声道，“全院大会诊，心内八个区，每个区都会去人，而且医院其他相关科室都会有人参加。” 陆晨点了点头，同时心中却是思索道，“这是什么样疑难杂症的病人，居然如此兴师动众？” 他在京华二院，还是头一次遇到全院大会诊的病人。 一边想着，陆晨一边跟着李瑶老师下楼了。 …… 全院大会诊的地方，在四楼的示教室。 这个示教室可以容纳两百多人，是专门给心内科准备开各种会议的教室。 四楼一整层楼特别大，主要分为两个区域，右边的心内科u病房，以及左边的导管室。 在u和导管室之间，还有一间大教室，那便是心内科的大示教室。 陆晨套上鞋套和帽子，跟着李瑶走进了示教室。 示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大家的交谈声不绝入耳。 陆晨还见到了谷新悦，他坐在第二排，地理位置相当得好。 李瑶和心内其他区的老师都打了招呼。 十分钟后，参加的人来得差不多了。 主持这次全院大会诊的心内三区杨主任，缓缓走上台，开始发言。 “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这次的全院大会诊。这次的病例很棘手，患者多次入院，病情反复，目前的诊断尚不明确，涉及到多个学科，我思考再三，才请了这次的全院大会诊。” “希望大家集思广益，给我们科的这个病人提出一个可行性的诊断和治疗的思路！” “下面有患者的管床医生王鹏，给大家介绍患者病史。” 一个年轻的医生走上台。 他身材消瘦，约莫一米七，嘴角还留着一抹淡淡的胡须。 台前屏幕上，显示出患者的病史资料。 王鹏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患者，女性，54岁。 因“突发胸闷4小时”入院。 入院前3月，曾因“下壁心肌梗死”在当地医院溶栓治疗（具体诊治过程不详），后行急诊冠状动脉造影示前降支近端闭塞。 术后第三天，患者住院期间腹痛后解出柏油样黑便约200g，大便隐血（+++），查血红蛋白97gl，症状好转后出院。 2月后，患者因“黑便2次”，再次入我院消化内科。患者入院后第9天开始出现头痛、呕吐、视物模糊，行磁共振成像检查示，右侧枕叶、海马区出血性脑梗塞。 …… “从一元论角度出发，该患者多次动脉栓塞及消化道出血的可能病因？” 听完王鹏的描述，陆晨便觉得这个病人不简单。 一会儿栓塞，一会儿又是出血。 看上去，这是完全矛盾的两种东西。 难怪要请全院大会诊！ 陆晨一时半会儿，没有想出什么任何可能的诊断，以及治疗方法。 跟大家唠唠嗑 关于上一章，中成药的争议。 首先抛出我的观点，中医和中药都是很好的。 我身边有很多同学读中医，不乏硕博，平时都会有交流。 比如，对于某些心脑血管和消化道疾病，中医怎么治，治疗效果怎么样，预后又是怎么样的。 现在学中医的医生，他们有50的时间在学西医，甚至更多。 在我们国家，中医和西医并不是割裂的。 中医理论的深奥以及其传承方式的独特，注定中医是不被现代的大部分人接受的，有些人称之为“伪科学”。 但是在你曾祖的曾祖的曾祖病重的时候，也许正是某个江湖郎中靠着这些“伪科学”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然后才能有你。 但是，中医有她的局限性，是很难发展成为现代医学。 …… 另外，我上章说的是，中成药注射制剂，不是说真正的中药。 中成药注射制剂，这是很罕见的西医不认，中医也不认可的药物。 各大医院都在逐步取消这种药物。 很多人打着中医、中药的幌子，去牟利，诓骗老百姓。 …… 虽然大学里学过中医学，但还是不太了解中医，所以我也没有太大的发言权。 不过我知道一点。 自古以来，都是庸医害人，而不是医术(中西医)害人。 啰嗦了四五百字，大家看看就行。 ps：今天休息，多更一点儿。 第205章 王鹏讲述完患者的病史之后，便开始给出各种辅助检查的结果。 比如冠脉造影、胸腹部ct、心电图以及实验室检查等指标。 王鹏道：“一个患者同时出现了心肌梗死、脑梗死，以及消化道出血，这是极为罕见的，希望众位老师能提供一个诊断或者治疗的意见。” 接下来，在座的众人有一个短暂的思考时间，然后就会开始集中讨论。 陆晨很快便看完了，患者所有的辅助检查结果。 一旁，李瑶突然小声道：“陆晨，你发现这个病例，有几个奇怪的地方没？” 陆晨眉头一挑，李老师又开始提问了。 又开始了她的“查房”模式！ 他没有着急回答，再次仔细看了相关的辅助检查，缓缓道：“患者确诊为心梗，冠脉造影前降支闭塞。但是将血栓抽吸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血管有狭窄，相反她的血管十分光滑！” “结合患者既往无高血压、糖尿病、高血脂症等冠心病的危险因素，可以判断，患者并不像常规那种斑块破裂所致的心梗。” 我们常说的急性心肌梗死，是在血管有基础病变的情况下，血管狭窄、斑块破裂，然后形成了血栓堵塞了血管，导致心脏缺血缺氧，最后发生了心肌的坏死。 但是这个病人很奇怪。 只有血栓形成，并没有看到血管狭窄以及斑块破裂，所有并不是常规意义上的心梗。 “嗯，不错。”李瑶点点头。 通过冠脉造影的结果，来判断血管情况，对于成熟的介入医生很简单。 但是陆晨身为一个刚上研一的学生，能判断出这一点，实属不易。 陆晨继续道：“老师，我还注意到一点，王鹏老师没有讲出来的，但是他做的这张ppt里写了患者的家族史，她的姐姐在十岁时因“鼻出血”死亡。我感觉这一点，应该和患者在术后反复消化道出血有关。” 有出血的家族史很常见，但是因为这个死亡，那就罕见了。 李瑶满意地笑了笑：“很好，看得很仔细，这个鼻出血的确有问题。” “还有一点。”陆晨顿了顿。 “嗯？”李瑶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你别停，继续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陆晨点了点头，继续道：“虽然我看不太懂患者的颅脑ri图像，但是从报告中可以看到，患者的血管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有右侧枕叶和海马区有脑梗塞的病灶。” “换句话说，患者的心脏血管和颅脑血管有点儿相似。” “怎么个相似法？”李瑶笑了笑。 她看着陆晨认真的模样，甚是欣慰。 陆晨正色道：“心脏和颅脑的血栓都不是自己长的，而是从别的地方来的！”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一根血管发生了堵塞，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可能，这根血管本身出现了问题，比如血管壁的斑块破裂，形成血栓，堵塞血管。 第二种可能，这根血管本身没有任何问题。血栓是从身体别的地方，通过血液循环来到了这个位置。 这个患者心脏和颅脑的血管没有任何问题，造影和ri结果都显示血管十分光滑。 唯一有可能情况就是，血栓来自于身体的其他部位！ “那你觉得是从哪里来的呢？”李瑶询问道。 “最常见的可能，应该是房颤导致心房的血栓，血栓脱落导致心脏血管和颅脑的梗死。”陆晨皱眉道，“不过这个患者并没有房颤，所以应该不是房颤导致的，至于别的可能，我就不知道的。” 陆晨的临床经验十分有限。 他所能想到的，便只有房颤导致血栓的这一种可能。 “嗯，不过你分析得已经很好了。”李瑶笑道，“一般的住院医师，甚至年轻的主治医生，可能都没有你的临床思维厉害。” 陆晨笑着挠挠头，赶紧拍了一个马屁：“还是老师教得好。” 虽然是拍马屁的话，但是陆晨也的确从李瑶这里学到了很多。 李瑶每次查房，必然会问到一些很难的问题。 她的原则，就是不问简单的问题。 要问，就一定要把他们难到！ 经过这种折磨，陆晨痛并快乐着，他的临床思维能力也在飞速提高。 …… 思考的时间结束，集体发言的时间开始。 心内科的住院总李庆华，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示意王鹏将话筒递过来。 “这个患者很明显是异位的血栓造成心梗和脑梗，会不会是房颤导致的血栓啊？” 李庆华的发言，和陆晨想的一样。 “李老师，患者所有的心电图显示，她是没有房颤的。”王鹏道，“所以房颤导致的血栓不太可能。” “24小时的动态心电图做了吗？没有？”李庆华道。 “做了，没有发现房颤。” 李庆华微微点头，放下话筒，坐回了原位。 第二个发言的医生，是风湿免疫科的一个副主任医师欧阳靖。 他站起身，从李庆华的手中拿到了话筒。 “患者是一个中老年女性，慢性病程，反复多脏器动脉血栓栓塞（心脏、脑），消化道出血。” “我目前考虑反复多发血栓形成的原因有这么几点。” 欧阳靖的气场非常大，他一开口说话，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仔细聆听。 示教室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第一，血管病变，比如血管炎，但是患者无血液系统、肌肉关节、肝肾功能等多脏器受累表现，免疫相关抗体均阴性，故暂不考虑结缔组织病继发性血管炎。” “患者的胃镜提示十二指肠丛状毛细血管扩张，微血管受累，在系统性血管炎中多见于anca相关性血管炎、结节性多动脉炎、白塞病。该患者无系统受累表现，anca阴性，暂不考虑anca相关性血管炎、结节性多动脉炎。该患者有多级血管受累，血栓与出血同时存在，考虑白塞病可能性大，需追问患者口腔溃疡、生殖器溃疡的情况……” 陆晨刚刚只想到了一种房颤血栓的可能。 但是风湿免疫科的老师，一下子就举出了这多大的鉴别诊断。 风湿免疫科，可以说是最容易出现疑难杂症的科室。 陆晨听得极为认真，虽然有些地方听不太懂。 血管炎、结节性多动脉炎、白塞病…… 他还是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了下来。 “另外，患者还有抗磷脂综合征的可能，该患者抗心磷脂抗体阴性，血小板正常，但仍不除外该病，需追问患者有无反复流产史，并完善血沉、抗β2-gp1、狼疮抗凝物进一步明确。”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易栓症，患者有鼻出血死亡家族史，应完善抗凝血因子3、凝血因子Ⅻ等检查进一步除外遗传性凝血纤溶异常或血管病变。”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了。”风湿免疫科的欧阳靖副主任医师发言完毕。 他的这番分析，引起了众人的热烈讨论。 这时候，王鹏重新站上了讲台，道：“欧阳老师的发言特别好，把易栓症的鉴别诊断梳理了一遍，这其中，我们询问过患者的相关病史，她并没有口腔溃疡、生殖器溃疡，也没有反复流产史，相关风湿免疫指标都是正常的，初步排除了风湿免疫相关的疾病。” 欧阳靖的发言很精彩，开拓了众人的思路。 但是王鹏的话，却直接排除了免疫相关的疾病。 在座的众人，又陷入了沉思。 这时候，血液科的徐忠煌主任医师，拿到了话筒。 “我看大家都在分析栓塞出现的可能原因，是不是忘记分析患者多次消化道出血的原因？” 陆晨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他的直觉，患者多次的消化道出血，肯定是有问题的。 但是刚刚并没有人提到过。 徐忠煌继续道：“患者，女性54岁，无肝硬化等病史，反复出现上消化道出血。胃镜检查结果示，食管——胃十二指肠未见溃疡、糜烂，胃窦、十二指肠球部近端可见丛状毛细血管扩张伴局部陈旧性出血灶。患者的姐姐还有鼻出血的病史，根据以上临床特点，考虑患者上消化道出血的原因为hht。” 陆晨闻言，微微一愣。 “hht，这是啥啊？” 李瑶小声道：“hht是遗传性出血性毛细血管扩张症，临床表现为皮肤和黏膜多发性簇状毛细血管扩张，往往鼻腔黏膜受累，可以表现为鼻出血，甚至是顽固性鼻出血，内脏也可以受累，以消化道受累多见。” 陆晨恍然大悟。 这个病他只是在课文上见过，临床上根本没碰到过。 徐忠煌顿了顿，继续道：“hht也可以累及到脑部血管，表现为颅内毛细血管扩张症，一般没有症状，多在尸检时意外发现，但也可以引起脑血管病，病变易出现出血而形成血肿，表现为自发性脑出血。根据患者姐姐有鼻出血的病史，考虑患者出血的诊断应该是hht。” 台下的陆晨，听到众人的发言，内心甚是佩服。 不断有新的内容灌输到他的脑海中。 陆晨感到，自己有很多思维盲点，被一点点剥脱。 医学的诊断如同探案一般，抽丝剥茧，通过一点点线索，逐步推敲，最后得到一个最合理的解释。 这和看书不同，看书只是在机械的记忆知识。 而这种全院的大型讨论，却是在一个病例中，有各种思维的碰撞！ …… 不过，众人虽然讨论得火热，每个科室都给出了各自独特的意见，但是到了最后，依旧没有得到一个合理的诊断。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注意到。 他一直没有任何动静的系统面板，突然弹出了提示。 “恭喜，接收到临床感悟，获得临床思维技能书（初级）！” 第206章 拨开迷雾 看到系统的提示，陆晨的内心极为震撼。 原来系统不仅可以收到感谢值，还能收到临床思维感悟！ 而且就这一下子，直接给了一本临床思维技能书。 虽然只是初级技能书，但是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已经够用了。 这本临床思维技能书，如果要以一个感谢值来衡量的话，那绝对会超过目前所有的技能书、技能卡。 这也是所有医生梦寐以求的技能。 陆晨只是一个初上临床的“菜鸟”，或许心血管内科方面的知识，积累得还算不错，但是涉及到其他科室，他的知识储备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意念一动，陆晨立即使用了这本“临床思维技能书”。 用了技能书之后，他没有感觉任何不同。 不过按照之前系统技能书的使用方法，这并不是直接灌输各种知识，而是需要他自己去实践。 于是，陆晨就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回到眼前的这个病例上。 …… “还有没有其他的老师，有什么不同的诊断意见，或者对目前的治疗计划有什么好的建议？” 王鹏站在主席台上，环顾众人。 这次讨论到目前为止，大家的意见虽然有很多，但是比较靠谱的不算多。 其中，徐忠煌老师所诊断的hht，是解决患者的消化道出血，比较合理的诊断之一。 但是，患者的心梗和脑梗，又该如何解释呢？ 台下众人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任何人站起身发言。 陆晨一直沉浸在临床思维技能书，带给他的感悟当中。 当他重新梳理这个病例时，他看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地方。 患者的血栓和出血，这两种矛盾的症状，看似割裂，但是会不会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呢？ 陆晨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瑶，轻声道：“老师，您说，如果以一元论来解释患者所有的病情，患者的脑梗、心梗，和消化道出血，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李瑶听到陆晨的话，先是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 血栓和出血，这两种完全相反的东西，怎么会扯到一起呢？ 如果是别的学生所说的，她或许没有这么在意。 但是这出自陆晨之口，李瑶不由得放在了心上。 …… “没有老师继续发言的话，那这次全院大讨论就结束了，谢谢各位……” 王鹏的话还没说完，李瑶突然站起了身。 王鹏的话，便硬生生地憋了回来。 “李主任，您这是……有其他的意见？” 众人将话筒传到了李瑶的手中。 李瑶微微一笑，“算是有一些想法，还是我学生给的一些提示，我就简单说几句。” “李老师，您请说。”王鹏笑了笑。 在座的众人，自动忽略了李瑶的那句“学生给的提示”。 李瑶低头看了眼身旁的陆晨，随即缓缓道。 “根据病史、体格检查以及相关检查结果，不能排除矛盾栓塞可能。” 李瑶刚站起身，陆晨便又翻开了自己的小本本。 “矛盾栓塞，这是什么？” 陆晨心中有些疑惑。 这又是一个新的知识点！ “矛盾栓塞，又称反常性栓塞、奇异性栓塞。” 它是指静脉系统和右心房的血栓通过心脏内的交通从右心系统进入左心系统，引起心、脑、肾以及外周血管的动脉栓塞。 矛盾栓塞常见病因为：室间隔缺损、动脉导管未闭、房间隔缺损、肺动静脉畸形以及卵圆孔未闭，其中最常见的是卵圆孔未闭。 这时候，心内三区的杨主任，缓缓出声道：“李主任，我们刚刚也考虑了这个矛盾栓塞的诊断，但是经食管超声检查，并没发现见卵圆孔未闭等心腔内分流性疾病，所以应该排除了这些疾病。” 众人齐刷刷地看着李瑶，心内八区的主任不可能只给出这种解释病情 他们竖起耳朵想要听听李瑶还能给出什么样的解释。 而李瑶的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 “排除了心腔内分流性疾病，那肺动静脉畸形有没有排除呢？” 杨主任听到这话，摇摇头：“这病比较罕见，我们暂时没有考虑。” 李瑶却笑了笑，继续道：“那就先放着肺动静脉畸形不说。说一说刚才徐忠煌主任所讲的hht。” 在座的众人不明所以。 关于hht，刚才徐忠煌老师已经将得很清楚了。 李瑶这是要干啥？ 惟独当徐忠煌听到李瑶的话，他先是皱眉，随即面色一愣，露出一丝惊喜！ “肺动脉畸形和hht？！” 他抬头看了眼正在讲话的李瑶，眼中流露出一丝钦佩。 这时候，只听李瑶的话继续从耳旁传来。 “hht，大家都知道，这个病是由于血管壁的发育异常所引起的一种遗传性疾病，本病好发于青中年，男女均可发病。其典型的病变为皮肤及黏膜出现鲜红色或紫红色的毛细血管或小血管扩张，从而引起皮肤黏膜出血或消化道出血。” 众人听了李瑶的话，更是不解。 她并没有讲新的观点，而是把hht的特点讲述了一遍。 “李主任，您这个hht，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台上的王鹏道。 “那你知道hht的病理生理是什么吗？”李瑶笑着反问了一句。 “啊？这……”王鹏顿时愣住了。 他是心内科的医生，哪里知道hht的病理生理啊！ 李瑶笑了笑，道：“hht，它基本病理改变为小动脉和小静脉的平滑肌不完整，周围基质缺乏弹性组织。” “最早出现的形态学异常是毛细血管后小静脉扩张。随着小静脉的扩张，小静脉卷曲成团，最后，连接小动脉和小静脉的毛细血管消失，小动脉直接与小静脉相连。” “这就是动静脉瘘形成的原因。如果这种形态学的改变，发生在肺部血管，那便是肺血管畸形——肺动静脉瘘！” 李瑶的话还没说完，一旁心内三区的杨主任率先反应了过来。 “hht，先是导致出血，随后导致肺动脉畸形，肺动静脉瘘会形成血栓，血栓随着血液循环，到达了患者的心脏冠脉以及脑血管，造成了心梗和脑梗！” 所以，心梗、脑梗，以及消化道会出现在一个患者身上！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在座众人都是顶级三甲医院的医生，瞬间就明白了。 一个hht，导致了患者所有的连锁反应！ 陆晨听完了李瑶老师的解释。 犹如拨开了层层的迷雾一般，有种酣畅淋漓、茅塞顿开的感觉！ “恭喜，接收到临床感悟！” 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不过这一次没有收到技能书。 第207章 第203章最终诊断 (章节名又掉了……) 陆晨暂时还不太清楚，系统判断接收到临床感悟的标准是什么。 以前他在科室也有过病例讨论。 他也听李瑶和孙果果讲过一些疑难病例，但是都没有收到过“临床感悟”。 而且这种临床感悟，没有和感谢值一样数据化。 系统面板中，只有感谢值的数值，并没有感悟值这一栏。 系统商城中，也没有兑换临床思维技能书的选项。 看来这种技能书，可能需要陆晨从平时的临床工作中自行领悟。 …… 此时，京华二院心内科示教室中。 众人听到了李瑶的意见，又惊又喜！ 王鹏的表情最为精彩。 先是疑惑、惊诧，到最后的惊喜！ 他可是患者的管床医生。 患者住这么久的医院，他始终没有任何关于患者疾病的线索。 “hht？”王鹏心内喃喃道，“心梗、脑梗，还有消化道出血，完全相反的东西，居然是一种疾病所导致的！” 他还从来没有这种思维模式。 相同类型的症状或者体征，很容易想到一块去，但是不同的东西，惯性思维会把他们分开！ 王鹏陡然间遇到这种病人，还是回味了再三，心中也中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李主任，对于患者接下来的治疗，您再给点儿意见吗？”王鹏十分诚恳地询问道。 这个疑难病人，在他的手上很久了。 他也想早点儿治好，让她出院了。 李瑶想了想便道：“先完善肺动静脉造影。总体而言，该疾病无特殊治疗方法，主要是对症治疗，但由于肺动静脉瘘危险，即使无症状，也应该彻底检查有没有此问题，以便做预防性栓塞治疗。” “对于肺动静脉瘘可行外科切除或栓塞疗法。β受体阻滞剂可改善高动力循环状态，降低肝血流量，使分流量减少，缓解消化道出血。” “其预后取决于内脏血管是否受累，若仅仅是皮肤和黏膜毛细血管受损，预后良好。若内脏血管广泛受累，形成血管瘤，其预后较差……” 王鹏一边听着，一边开始记录李瑶的意见。 …… 原本准备“烂尾”的全院大会诊，因为李瑶的突然出现，有一个比较完整的大结局。 李瑶发言完毕，王鹏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 综合所有人所说的，目前的印象诊断，那就李瑶所说的肺动静脉瘘！ 全院大会诊结束。 心内三区的杨主任、血液科的徐忠煌、风湿免疫科的欧阳靖等人，都来到了李瑶的身前。 李瑶虽然说近些年不太如意，但是众人表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到位。 “李主任，您这个思维真是跳脱啊，患者在心内三区快一周了，我们都没有考虑过肺动静脉瘘的可能。”杨主任笑道，“您一来，就给我们一个全新的思路！” “杨主任说得对。最开始是我说的hht，但是却是李主任把它用得活灵活现啊！”徐忠煌赞叹道，“hht的患者中，大概有5的人有肺动静脉瘘，我把这茬儿给忘了，哎，人老咯！” 李瑶和其他三人相比，年龄是最小的，但是职务却是科里最高的。 她是心内科八的病房主任，其他三人都没有什么职务。 “几位主任过奖了。”李瑶淡淡一笑，“我也是听到我学生的提醒，才灵光一闪，想到了这一点，而且目前也只是推断，还没确诊呢。” 杨主任笑了笑，道：“哎，我已经吩咐王鹏了，回去以后立刻就把肺动静脉造影给做了，到时候出结果了，我再通知各位主任。” “唉，等等，李主任，我没听错的话，您之前是说，是听了学生的意见。”徐忠煌突然道，“您哪个学生啊？” 杨主任也看向李瑶的身旁，并没有看到孙果果这些熟悉的面孔啊！ 李瑶朝一旁的陆晨招了招手。 陆晨会意，连忙走上前，“老师。” “跟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今年的硕士研究生，陆晨。”李瑶笑脸吟吟地朝杨主任等人看去。 一个博士生导师，突然给大家介绍她研一的学生，要么这个学生相当优秀，那么和她是亲戚关系了。 杨主任上下打量着陆晨，挺阳光帅气的一个小伙子。 “陆晨……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啊？”杨主任突然道。 李瑶笑了笑，“前段时间，陆晨代表我们学校参加了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拿到了第一名。” 话音刚落，杨主任、徐忠煌等人面色一愣。 京华拿到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第一，这可是一件大事啊！ 即便他们不太关注这种比赛，但是也听说了京华代表队一路过关斩将，拿到第一的事迹。 “原来是你，难怪我听着耳熟。”杨主任笑道，“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我也是看过几场直播的。” 徐忠煌和欧阳靖原本不太在意陆晨，听到李瑶这么说，也打量了陆晨一眼。 难怪李瑶突然提到了自己的学生。 他们内心没有觉得这次的讨论，是陆晨提醒了李瑶。 反倒是认为李瑶为了提携陆晨，故意在众人面前这么说的。 有这么个优秀的学生，谁不想拿出来晒一晒。 陆晨在李瑶身旁站着，默不作声。 平时，一个学生是很难出现在教授们的交流圈中。 他能站在这里，则完全是因为李瑶。 陆晨知道，这是李瑶开始给他刷“声望”。 身为一个导师，能够做到这种份上，李瑶已经很称职了。 几人又交流了一番，随后便陆续离开了。 陆晨也告别了李瑶，回到寝室。 …… 心内三区。 王鹏回到病房后，立刻跟着患者家属进沟通，需要加做了一个肺动静脉增强ct。 家属为了找出最终诊断，很爽快地同意了。 王鹏亲自推着病床，带患者外出检查。 从距离全院大会诊结束，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肺动静脉增强ct的结果出来了。 增强ct提示，右肺动脉发育异常，右下肺动脉远端迂曲走形，并与右下肺静脉连接，诊断为肺动静脉瘘！ 王鹏在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彻底松了一口气，终于搞清楚了患者的诊断！ “心内八区的李瑶主任真厉害！”王鹏心中颇为感叹。 病人在他们科待了这么久，他也请了很多科室会诊，还是没有用。 李瑶老师却直接将所有的线索穿插在一起，最终得到了正确的诊断！ 王鹏立刻将这个检查结果告知了杨主任。 …… 京华二院。 规培楼寝室。 经过陆晨的再三考虑，他决定把夹竹桃引起中毒的案例，作为他此次的演讲内容。 夹竹桃中毒，比较常见，而且这种病例通过心电图的演变，很容易结合临床。 像心脏移植的这个患者心电图，比较忽略掉临床，也就是说单看心电图，也是能诊断出来的。 既然确定了病例讨论的内容，陆晨便开始了ppt的制作。 从大纲拟订、文字润色，到排版、美化，陆晨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只完成了三分之一的内容。 看了眼时间，马上要到下午五点，该上夜班了。 陆晨关掉电脑，收拾东西，准备上班。 桌子上有一个苹果，那是王子豪中午送给他的。 有时候，还是要信一下这种玄学。 把苹果放进包里，陆晨便出门了。 心内科的夜班，他来了！ …… 第208章 突如其来的头痛 夏天慢慢过去了，天气转凉。 走在医院的小路上，陆晨心情愉快。 来到京华以后，他不仅加入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还拿到了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第一，接下来要在电生理学术交流会上演讲。 更重要的是，他的临床业务能力在飞速提升。 目前一切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 来到心内八区。 值班的上级医生尹新华还没有到。 陆晨却看到了范志平坐在医生办公室。 “范哥，您怎么来了？” 京华二院是不给进修医生排夜班的。 范志平正在看医嘱，听到陆晨的话，便站起身，回头道：“我看你是夜班，就想着一起来看看。”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范哥太积极了，完全就不像是个进修医生。 他包里有个苹果，今晚的夜班应该还好。 …… 心内科普通病区的夜班，是不需要收新病人。 夜晚来的病人都会被收到u病房。 不过，即便不收新病人，心内科病房的夜班也不太好上。 因为很多心衰的病人，都是夜班出现病情变化。 夜晚，人体呈平卧位，回心血量增加，并且迷走神经兴奋，所以会诱发心衰发作。 陆晨打开医嘱系统，他需要了解病房中病情较重的患者。 …… 下午五点二十五分。 距离接班还剩五分钟，尹新华来到了病房。 “你来了。”尹新华看向陆晨，同时她也注意到了一旁的范志平。 好家伙，研究生值班还带一个进修的副主任医生！！ “陆晨，我们去看一眼病危的患者。”尹新华清了清嗓子道。 “好的。”陆晨点点头。 范志平闻言，站起身紧随其后。 “2床、11床、16床、18床、25床、31床……这些都是告病重或者告病危的患者，我们要仔细在查看一遍患者，不能偷懒。” 尹新华带着陆晨和范志平，把病房中病重病危的患者全部都看了一遍。 其中还包括陆晨组这两两天收的的心脏移植以及主动脉夹层的患者。 在查房过程中，陆晨除了关注患者的生命值，还会仔细跟着尹新华，询问患者的具体情况。 “陆晨，你这是第一个夜班，我跟你说一些夜班要注意的问题。” “首先，要把所有重症患者查房一遍，及时发现他们有没有病情变化。” “其次，要看一眼今天来的新患者，防止白班医生有疏漏的地方。” “最后，要注意白班医生的交班内容，比如留意哪些化验值……” 尹新华将夜班所有的注意事项都告知给了陆晨。 除了一些硬性要求，还有的是经验之谈。 陆晨一一记录了下来，这是他以后上夜班要做的内容。 …… “大医院的病人还真多。”范志平感叹了一句，“在我们县医院，整个病房就三十个病人。不过你们也有一点儿好，晚上不用收患者，我们县医院每晚都要收患者，一晚上都睡不了。” “我们这里也不见得能睡觉。”尹新华撇了撇嘴。 病房的患者一旦发病，那都不会轻松。 陆晨则是一脸淡定，夜班之神会照顾他的！ “范哥，你要不分等会儿就回寝室。”陆晨看向一旁的范志平，“太晚了的话，这夜路也不好走。” “没关系的，我既然来了，肯定不会走。”范志平笑道，“得有始有终嘛，我又没什么事儿。” 不知道怎么的。 范志平有种直觉，只要跟在陆晨的身旁，就能见到一些稀奇古怪的病例。 “那好。”陆晨无奈道。 第一次见到有想上夜班的人。 只是他觉得有些别扭，范志平再怎么说，也是个副主任医师。 范志平留在科室，陆晨也不能去指挥他干活儿！ 那范志平留在科室里，对陆晨来说没有半点的好处，相反还有些碍手碍脚的。 …… 晚上七点。 夜班已经过快2个小时，心内八区的医生办公室很平静。 陆晨闲来无事，便开始翻看一些治疗指南。 在实际临床工作中，内科书上的知识已经满足不了需求。 临床上遇到的实际问题，很多都需要在指南中翻找答案。 熟读各类指南，这是一个优秀临床医生的基本功。 可是好景不长！ 夜班护士董海萌，突然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尹医生，41床的病人喊头痛，你去看一下。” 尹新华看了眼董海萌，点点头：“好，马上就去。” 话虽这么说，但是尹新华没有起身。 待董海萌走后，她便对陆晨道：“陆晨，你去看看41床，看看他有什么问题，能解决的就给他解决，不能解决的回来告诉我。” “嗯。” 陆晨先是翻阅了患者的病历。 这是一个高血压的病人，长期高血压，没有规律吃药控制。 这一次因为血压高导致头部胀痛，今天下午便来住的医院。 了解基本病情后。 陆晨就走出了医生办公室，拿着血压表，来到41床。 病床上，一个约莫六十岁的男性患者坐在床沿旁，表情有些痛苦。 陆晨先看了他的生命值——69。 “大爷，头痛啊？”陆晨走上前。 “嗯。”患者点点头，右手指着自己的脑袋。 陆晨继续道：“痛得厉害吗？眼睛看东西有没有模糊的？” “很痛。除了头痛，暂时没有其他的不舒服的。” 陆晨立刻给患者量了血压，hg。 “吃了什么降压药？” “硝苯地平缓释片。” 一旁，患者的家属，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皱眉道：“大概下午6点开始痛，现在8点了，痛了差不多2个小时，刚刚头更痛了，所以就叫你们来看看。” 60多岁的老人家，有高血压病史，突然头痛起来，痛得还很厉害，加上血压这么高，吃了药物效果都不好，最担心的是什么呢？ 最担心的是脑出血或者脑梗塞啊，尤其是蛛网膜下腔出血，很多蛛网膜下腔出血的患者都说头痛难耐。（蛛网膜下腔出血也是一种脑出血） 要知道，脑出血本身会引起血压高，这么高的血压反过来也会可能导致脑出血！ 虽然患者的生命值并没有降到60以下，但是陆晨还是给患者做了一个体格检查。 观察有没有口角歪斜、鼻唇沟是否对称等，甚至还要患者伸出舌头看看能不能居中。 如果患者有一侧脑出血或者脑梗塞，那么舌头伸出来是偏向一边的。 这个患者，舌头是居中的，也没有肢体乏力、偏瘫。 暂时排除了脑出血和脑梗赛。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将患者的情况报告给了尹新华。 尹新华在查看患者以后，便道：“虽然没有定位体征，但患者年纪这么大，高血压这么多年，突然头痛，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头痛。” 考虑以后，尹新华决定让患者做一个头颅ct。 小心驶得万年船，特别是在医患关系紧张的现在。 尹新华宁可多做一个检查，也不能漏诊，这可是要人命的！ 即便体征不像是脑出血，但是一定得要拿到影像学的结果。 做ct前，尹新华还是常规让陆晨做个心电图，心电图结果没有太大问题。 “先吃一片降压药，血压降了一些后，就推车出去拍个头ct。” 陆晨让患者再吃了一片硝苯地平缓释片。 患者家属借了个轮椅。 “陆晨，我去陪患者做检查。”范志平主动请缨。 但是陆晨连忙摆手拒绝，“范哥，还是我去。” 让一个副主任医师陪着去做检查，再怎么也说不过去。 陆晨再次给患者测了血压。 患者的血压降到了hg，陆晨便带着他外出做了头ct。 因为时间做完头ct，结果很快便出来了。 ct显示有点脑萎缩，还有点腔隙性脑梗塞。 腔隙性脑梗塞，就是很小很小的脑部血管闭塞后导致的脑梗死。 回到心内八区的医生办公室。 尹新华看到了ct结果，皱眉道：“有高血压的老人家，一般做个头ct，或多或少都会有腔隙性脑梗塞，好好控制血压、控制血糖即可，并无大碍，也不可能是本次头痛的病因。” 颅脑ct提示最重要的信息是没发现脑出血。 范志平在一旁道：“那么患者头痛的原因，就是与血压升高有关系，把血压降低下来可能会改善。” “嗯。”尹新华点点头，“目前看来，头痛的主要原因，还是血压突然升高导致的。” 陆晨低头沉思，没有说话。 他感觉这个病人很奇怪，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时候，患者家属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我爸感觉胸口有点闷，似乎有点喘不过气。” 第209章 头痛以后的室颤 “胸闷，还喘不过气？”尹新华顿了顿，“这可能也与血压高有关。” “血压高还会引起胸闷？”患者家属神色疑惑道，“医生，你……你还是去看看我爸。” 尹新华看了眼陆晨，陆晨会意，立刻朝患者家属点了点头：“马上就去。” 血压高会引起胸闷，这是很容易理解的。 试想一下，血压这么高，心脏想再把血泵出去就困难多了。 就好像外面刮台风，你非得顶着一把伞前行一样，不被吹得倒退就算不错了。 但心脏总不能不泵血啊，所以即便血压高，心脏还是一样得拼命地想办法把血液泵出去，血压越高，就越需要花大力气才能泵得出去。 这样一来，心脏自己就累多了，心脏本身也容易缺血缺氧，所以就会感觉到胸闷，甚至会有胸痛。 …… 来到病房。 陆晨再次给患者量了血压。 双上肢血压对称，在hg左右。 患者的血压降下来了，但是另陆晨感到奇怪的是，他的胸闷还是持续存在，而且似乎有加重的趋势！ “重新做一张心电图。” 本着严谨的态度，陆晨推来心电图机，再次给患者做了一张心电图。 另陆晨感到意外的是，患者的心电图发生了改变！ 心电图提示，st-t段似乎有轻微的抬高。 陆晨眉头一皱，这种改变，可能意味着，患者的心脏有缺血！ …… 拿着心电图，回到医生医生办公室。 陆晨将心电图递给了尹新华。 尹新华将前后两张心电图进行了对比。 一旁的范志平沉声道：“我觉得，会不会是心肌梗死！” 尹新华赞同的点点头：“虽然患者暂时没有典型的胸口压榨样疼痛，但不是每个人都症状典型，而且疾病都并非一成不变。” 心肌梗死，最典型的症状，就是胸痛。 但是也有例外，有人以牙齿痛、喉咙痛，甚至肩膀痛为首发症状，最后查出来是心肌梗死。 尹新华回到病房，再次听了患者及家属的病史汇报，并且把患者家属叫出来，进行单独谈话。 “目前做了头部ct，暂时排除脑出血。不过根据患者的胸闷症状，以及心电图，我们怀疑有心肌梗死的可能……” 尹新华正在跟患者家属进行病情沟通。 陆晨和范志平则是留在了病房。 陆晨想的更多一些，除了考虑急性心肌梗死，还考虑到了患者会不会有主动脉夹层。 这么高的血压，又有胸闷，主动脉夹层这是不能轻易排除的。 …… 陆晨拿来血压表，想继续给患者量一个血压表。 走到床旁，陆晨看着患者，刚想说话，却发现患者两眼一翻，嘴角冒出白沫。 “嘟嘟嘟……” 一旁的心电监护仪，警报声陡然间在病房中炸响！ 范志平大喊一声：“室颤了！” 陆晨心中一惊，把血压表丢在一旁，立刻扑在病床旁，开始进行胸外按压。 同时他还一边吼道：“范哥，快去叫护士和尹医生！” 范志平一愣，以前这种抢救都是他上，别人去跑腿。 今天这角色反过来了。 只能说是陆晨的抢救反应速度真快！ 他立刻拔腿跑出病房，朝当班的护士和尹新华喊去。 其实病房这边刚出事，当班护士就发现了，她已经推着抢救用车，往病房赶去，同时一路还在呼叫尹新华。 …… 而陆晨这边，他正在紧急进行心肺复苏。 半年之前，他还只是个心肺复苏的新手。 而如今，他做心肺复苏早就轻车熟路了！ 尹新华闻声赶来，陆晨已经拿到了护士递过来的除颤仪。 “陆晨，这是什么情况！” “尹师姐，患者突发室颤了！”陆晨道。 尹新华心中一沉，“室颤？” 难道真的是心梗后的恶性心律失常？ “准备除颤！” 除颤仪准备完毕，陆晨已经涂抹好了导电糊。 充电、放电！ 第一次复律，并没有成功。 继续心肺复苏！ 第二次除颤。 “成功了！” 第二次除颤以后。 患者的终于恢复了窦性心律，可是患者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糟了！患者的血氧在下降！” 就在陆晨送了一口气的时候，范志平的声音又让他的精神再度紧绷。 患者的血氧饱和度，从97降到了92，然后监护仪上的数值一跳。 又变成了90！ “这，这是什么情况！” 无论是心梗、主动脉夹层，患者的血氧饱和度一般都不会下降！ 尹新华立刻吩咐护士道：“换成面罩吸氧，加大吸氧浓度！” “收到！”护士立刻将鼻导管吸氧换成面罩吸氧。 换上了面罩吸氧，患者血氧饱和度在90上下来回波动！ “虽然血氧稳定了，但是随时可能要紧急插管！”陆晨沉声道。 这时候，护士已经开通了三个静脉通路。 尹新华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急查血常规、生化、离子、心肌酶、d二聚体，请麻醉科急会诊，随时准备紧急插管，然后把心内住院总叫来。”尹新华朝另一个护士道。 “好的，尹医生。” …… 患者现在已经恢复了窦性心律，当前最重要的就是心肺复苏，以及联系麻醉科过来帮忙气管插管。 “医生，我爸，他，他这是……”患者家属的表情极度紧张，他咽了口吐沫，看向床上正在抢救父亲。 “家属，你先出来，我再跟你谈谈。” 尹新华立刻把患者家属叫到走廊一旁，开始沟通病情。 …… 陆晨和范志平待在病床旁，随时准备处理患者的病情变化。 紧紧盯着床旁的心电监护仪，陆晨注意到，患者的血氧又维持不住了！ 刚开始在90上下搏动，现在又掉到了85左右！ “不行了！马上要插管，不能等麻醉科来了。”陆晨立刻道，“等他们来就晚了！” 一旁的范志平愣了愣，“可，可是我也不会啊。” 范志平下意识的以为，陆晨是想让他来插管。 支气管插管，除了重症、急诊、麻醉等科室的医生，其他科室的医生很少会这种操作。 范志平虽然是老年资的副主任医师，但是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碰过支气管插管。 可是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陆晨已经拿起了喉镜。 他这是准备自己给患者插管？ 就在范志平还在思考陆晨会不会的时候，只见他已经找准位置，将气管管道，塞进了患者的嘴中。 第210章 撤掉呼吸机 这也太快了？！ 范志平现在是黑人问号脸。 虽然陆晨的别称是“陆教授”，但那也是学术上的。 至于临床操作上的，范志平只知道陆晨会桡动脉穿刺。 但是陆晨会支气管插管这个操作，着实把范志平镇住了。 并不是说这个气管插管操作多么困难。 而是现在的医学分工极为细，普通科室的医生基本上都不会学习支气管插管。 陆晨现在只是一个研一的学生，不仅会，还如此熟练，太让人意外了。 范志平深深看了一眼陆晨。 他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 …… 陆晨插完管以后，连上呼吸气囊，开始匀速给患者通气。 与此同时，护士也把无创呼吸机推了过来。 随着大量的氧气输入，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又逐渐从80上升到90。 此时，尹新华也回到了病房。 当她看到患者已经上了支气管插管后，只是微微一愣，但是没有特别得惊讶。 尹新华的表现极为淡定，这让范志平有些疑惑。 难道大家对陆晨的操作习以为常？ 那陆晨平时也太恐怖了一点。 “师姐，患者的血氧刚才维持不住，我只好给他先插上去了。”陆晨道。 “好，那可就把麻醉科的会诊取消掉。”尹新华朝一旁的护士道。 麻醉科的作用便是插管。 既然陆晨插完管了，他们就没啥作用了。 护士点点头，连忙给麻醉科打电话，取消了这次的急会诊。 …… 目前患者的心率以及血压都是正常的，只有意识还没有恢复。 所有的抢救，都遵循一条基本的原则，尽一切条件维持住患者的生命体征，即血压、心率、呼吸等。 也就是说，如果患者的生命体征稳定，那就说明患者病情已经好转。 “暂时先观察看看。”尹新华道，“我跟患者家属谈了，想让他们转到u，但是家属拒绝了。” 这种危重症，并且需要用到呼吸机的病人，一般都要转到u，接受更加精细的治疗。 不过碍于费用问题，很多家属都无法承受。 “师姐，我刚又复查了患者的心电图，并没有太多的变化。”陆晨沉声道，“我觉得，可能不太支持心梗的诊断。” 尹新华闻言，她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等查血结果出来。” 根据患者目前已有的症状和辅助检查，心梗还是摆在首位诊断，不过还是要等查血肌钙蛋白的结果出来。 如果肌钙蛋白升高，那大概率是心梗了。 如果肌钙蛋白不高，那就排除了心梗！ 至于还有什么其他诊断，陆晨和尹新华等人，一时间都没有什么思路。 …… 目前，患者的生命体征维持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陆晨等人便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因为有下午那个“临床思维技能书”的加成，回到办公室后，开挂的陆晨开始梳理患者整个发病过程。 从高血压、头痛，到后来的室颤，这其中有没有一条线索在牵引着呢？ …… 大约十分钟过后，护士走进了办公室。 “尹医生，患者醒了。” 众人面色一喜。 患者意识恢复，那就说明一切按照好的方向发展。 不过在清晰状态下进行气管插管，患者无疑是十分难受的。 “我们去看看他。” 尹新华带着陆晨、范志平两人，来到病房。 患者躺在病床上，半眯着眼睛。 病床的一旁，他的儿子坐在床旁，面色紧张。 “大爷，现在感觉怎么样？” 患者口唇苍白，他现在无法说话，只能眼睛眨了眨，示意自己的状态还行。 护士又给他量了一个血压。 血压表显示，血压在hg左右。 患者的血压已经恢复了。 …… “医生，我爸什么时候能够脱离呼吸机？我看他的情况稳定了。” 医生办公室里，患者家属追问道。 尹新华皱眉：“你不要急，先等等，等到患者有脱机的指征，我们会及时撤掉呼吸机。如果贸然撤掉，可能有生命危险的。” “大概要多久呢？” “两天左右。”尹新华想了想。 患者家属闻言，顿时松了口气。 “好，谢谢医生。” 患者家属暂时打消了撤掉呼吸机的打算，然后便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这个儿子真狠，居然要撤掉呼吸机。”范志平微微摇头道。 “他还是独生子。”尹新华感叹了一句，“养儿有时候防不了老啊。” …… 约莫半小时过后。 之前患者急查血的结果出来了！ “尹师姐，患者的肌钙蛋白是阴性的！” 陆晨第一时间就打了化验系统，并且找到了心肌酶这一项化验结果。 “啊？肌钙蛋白是阴性的？”尹新华怔了怔。 肌钙蛋白阴性的，这完全就排除了心梗的可能！ 那诊断还会是什么？ 尹新华皱了皱眉头，她没有任何头绪。 而一旁的范志平和陆晨也没有丝毫线索。 就在这时。 值班护士又跑进了办公室。 “尹医生，患者的血压又高了，刚刚我量了有hg！双上肢对称的。” 众人听到护士的话，互相看了眼。 刚刚血压已经降到了hg，现在却到了hg。 这不到半个小时的，血压迅速发生了改变！ 这其中肯定大有问题！ “先用静脉的降压药，把血压降下来。”尹新华道。 “好的。”陆晨点点头，开始下医嘱。 下完医嘱，护士开始执行。 陆晨看了眼尹新华和范志平，顿了顿，犹豫道：“师姐、范哥，你们说，患者会不会是嗜铬细胞瘤？” 患者血压迅速在大范围内波动，而且还有头痛、胸闷的伴随症状。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嗜铬细胞瘤！ 当范志平和尹新华听到这个诊断，微微一愣。 嗜铬细胞瘤？ 这个病，简单解释，就是在人体肾脏上方有一个腺体，叫做肾上腺（肾脏上方的腺体）。 如果这个肾上腺长了瘤子，瘤子可能会分泌很多很多的激素，包括肾上腺素、去甲肾上腺素等等。 这些激素作用在人体都会起到兴奋交感神经的作用，比如会导致血压高、心率快、出汗、兴奋、躁动等等。 什么时候会大量分泌这样的激素呢？ 比如你手里拿着一根棍子，前面有一头狮子的时候，这些激素就会疯狂分泌。 这些激素会让你感到紧张，同时也会更加有力量，不管是为了逃跑，还是为了战斗。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激素会适应人体需要来分泌。 但，如果分泌完全不受指挥调控。 而是乱分泌一通，一会儿集中分泌，一会儿衰竭了没得分泌，血压就会跟过山车一样，有高有低。 这样也会损伤心脏、肾脏等，尤其是可能会导致心律失常 “我觉得八成就是的，患者发生的室颤、心跳停止，说不定就是嗜铬细胞瘤分泌过多激素引起的！” 范志平是陆晨忠实的簇拥者。 当陆晨说出这个诊断时，他就自觉把所有的症状都对上了！ 尹新华有些沉默，她心里不断默念着“嗜铬细胞瘤”。 这个病在临床并不常见，可能很长时间才会碰到一个。 嗜铬细胞瘤的症状变化多端，但是最常见的便是血压阵发性的升高，波动很大！ 想要确诊嗜铬细胞瘤，需要完善腹部ct或增强ct。 …… 而陆晨这里，当他说完“嗜铬细胞瘤”的时候，系统面板突然就弹出了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第211章 奇怪的哮鸣音 系统的提示，也证实了陆晨的诊断。 其实，尹新华也想到了嗜铬细胞瘤。 身为一个心内科的主治医生，血压快速波动，伴有相应的头晕、心悸症状，第一反应就是嗜铬细胞瘤。 但是，这个诊断被陆晨先说了出来，而且她之前还在考虑急性心肌梗死。 这就有点儿，咳咳，打脸了。 不过，尹新华也知道，陆晨可是不同于其他的研究生。 “等患者情况稳定，明天再去完善腹部检查。”尹新华道。 尽管自己有诊断失误，但是尹新华还是及时纠正了。 对于嗜铬细胞瘤的患者，确诊之后，一般都要进行外科手术治疗。 …… 夜晚还没开始。 已经有一个患者发生了病情变化。 尹新华不得不怀疑今晚的气运。 “范医生，你夜班火吗？”她悄悄看向一旁的范志平。 “怎么说呢，我们值班，重病人没多少。”范志平道，“但是每晚都会收新病人，所以还算是挺忙的。” 尹新华点了点头，她回头看了眼陆晨。 陆晨今天是第一个夜班，应该不是他火，那大概率就是范志平的原因了。 看来，得找个原因，让陆晨把范志平弄回寝室。 半晌过后。 尹新华缓缓走到陆晨身旁。 陆晨正在完善刚才这个疑似“嗜铬细胞瘤”患者的病程记录，以及沟通记录。 之前尹新华在沟通病情时，已经告知了有插管、心肺复苏的可能。 家属也签了字，不过医生的签字还没有，现在正好补签。 尹新华俯下身，小声道：“陆晨师弟，你……等会儿让范医生回寝室，我们这里还好，不用这么多人。” “嗯，好的。”陆晨闻言，停下手中的动作，立刻点点头。 范志平在他身旁，他也有几分不自在。 等下看找个什么理由，让范志平先回寝室。 …… 医生办公室又重新归于平静。 尹新华和范志平在一旁闲聊着。 同为心内科的医生，一个在省级三甲顶级医院，一个在基层医院，他们还有不少的讨论点。 不知不觉间，范志平谈到了陆晨。 “尹医生，京华二院的研究生都这么厉害啊？气管插管、桡动脉穿刺什么的，都是信手拈来。” 尹新华连忙摆手，瞥了眼不远处的陆晨：“范医生，你可别搞错了。这只是特例，噢，不对，这是特例，也就是陆晨会！其他人都不会啊。” 范志平闻言，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要是年轻人都像陆晨这样，那他们这些老家伙就没生存空间了。 “陆晨怎么这么厉害？我刚看他的操作手法，也太娴熟了，这可不是一次两次就能练成的。”范志平道。 他见过县医院的医生插管，可能都没陆晨这么熟练。 尹新华笑了笑，“的确不是一次两次，陆晨参加过全国医学技能比赛，还得了第一名！平时各种操作啊，他都很熟练！” “全国医学技能比赛？”范志平一愣，“还是第一？！” 他对这个比赛有所耳闻，没想到陆晨居然拿到全国第一！ 全国比赛中的技能可不止一种，能拿到第一，讲求的是综合实力，而不是某个单项的第一。 范志平回头看了眼正在写病程记录的陆晨，心中对“陆晨教授”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 陆晨在补写病程记录。 范志平和尹新华买病房角落里交谈，陆晨只能听到隐隐有声音传来，但是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砰砰砰…… 这时候，医生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陆晨扭头一看。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了医生办公室的门口，他右手扶在门框上，面色略显苍白，大口喘着粗气。 “医生，我，我有些不舒服。” “你先回病房，马上就过来看你。”尹新华连忙站起身说道。 男人微微摇头，胸闷、喘憋这种难受的感觉，已经让他说不出什么话。 陆晨离男人最近，见他的状态不对，立刻把他扶了进来。 尹新华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儿。 她连忙走上前，拿起听诊器，给患者听诊胸部。 “双肺可以很明显的哮鸣音。”尹新华收起听诊器道。 陆晨点点头，患者哮鸣音很明显。 即便不用听诊器，靠近患者身旁，也能听到很多哮鸣音。 “你先回病房，我们需要马上用药治疗！” 哮鸣音的原因有很多，尹新华还不太清楚患者的病情。 但是这满肺的哮鸣音，已经提示情况十分紧急。 陆晨立刻便带着患者回到病房中。 …… 尹新华抽空看了眼患者的病历。 患者，男43岁，胸闷、喘憋发作半小时。 他最近三个月喘得严重，活动后明显。 今天到社区卫生站打针，效果不太好，就直接来医院了。 患者既往有哮喘病史，否认高血压、糖尿病等疾病。 门诊医生的诊断，除了有哮喘，不除外冠心病，所以收到了心内科。 …… 尹新华来到病房。 患者的喘憋没有改善，并且满头大汗。听诊双肺弥漫哮鸣音，且存在不能说话的情况。 “先用地塞米松5g静推！”尹新华吩咐一旁的护士道。 静推地塞米松后约2分钟。 病人自诉明显好转，再次听诊双肺，哮鸣音消失！ “这什么鬼，这么快就好了？”尹新华颇为惊奇。 平时碰到的哮喘，用了激素后，不太可能好这么快啊！ “哮喘多少年了？”尹新华疑惑道。 “21年了。” “一直用药控制？” “偶尔吸沙丁胺醇！” “嗯，那好！你休息一下。”尹新华点点头，随后看向陆晨，“患者应该是哮喘发了，最近天气变化，可能有环境因素的影响。” 询问完毕，陆晨等人准备医生办公室。 这时候，病房的门哐当了一下，就被推开了。 来了个中年女人，板寸头发，黝黑魁梧，气势汹汹走到患者床前。 “你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吵架吵不过，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女人的声音异常的洪亮，声音穿透力极强，且嗓音浑厚。 陆晨离着她两米远，还是感觉震耳欲聋。 女人有鲁智深再世的感觉！ 听到她的声音，没等尹新华起身制止，其他病人家属直接说，“你小点声音，吓到我了。” 即使这样，这位女士依然继续质问。 陆晨注意到，病床上的患者突然又说不出来话。 他立刻拿听诊器听诊患者双肺。 “哮鸣音，呼吸音低！” 这刚用完地米，缓解了。 这么快又发作了？ 尹新华沉声道：“再推一支地米。” 话音刚落，患者就指着女人。 “走，你，你快走！” 这个女人明显是生气了，转身推开门，便走了。 女人离开大家的视野。 陆晨转身看向患者，令人惊奇的是，他的状态明显好了！ 拿出听诊器听诊肺部…… 患者的双肺哮鸣音又消失了！ 第212章 老范怎么还不走 “你这？”陆晨愣住了。 哮鸣音突然消失了！ 哮鸣音主要是由于呼吸道出现病变，从而导致的一种干性的啰音。 临床主要是由于气流通过相对狭窄，出现有充血、水肿的呼吸道的黏膜的冲击，发出来的如同吹哨子的声音。 患者低下头，叹了口气：“你们别给我推激素了，你让她和我离婚，我就好了！” 陆晨：“……” 尹新华：“……” 原来害怕也能引发哮喘发作？ 虽然陆晨以前知道精神因素能够影响哮喘，但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患者肺部的哮鸣音，出现和消失，得如此奇怪和迅速。 陆晨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听诊器出现了问题。 不过听诊器是3的，大几千块钱啊，应该不是听诊器的问题啊！ 安慰了患者一番。 陆晨在患者床旁又观察了五分钟，患者的哮喘并没有在犯病了。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翻看了放在办公室的内科书。 找到呼吸内科的章节。 “哮喘病人除了气道生理、病理的损害外，同时也伴有精神心理上的异常。” “紧张、焦虑、恐惧、激怒、忧郁或过度兴奋等精神因素，可诱发或加重哮喘。” 纸上得来终觉浅！ 这些文字，陆晨看过很多遍。 但，如果不是自己亲身经历和体会后，陆晨是很难相信真的有这种人，由害怕的情绪引发了哮喘。 范志平和尹新华也觉得新奇。 两人都是心内科的医生，本来碰到这种哮喘的病人也不多。 …… “陆晨，你要不就让范医生回寝室。” 趁着范志平去上厕所的功夫，尹新华连忙凑到陆晨的身前说道。 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他再不走，晚上真的可能留在科室休息了。 陆晨的脸色颇为无奈，“尹师姐，我跟范哥说了，可是他不走啊，我也没办法……总不能赶他走。” “不走？”尹新华面色一黑。 这个范医生也太认真了！ 别的进修医生，巴不得早点儿回去休息。 他倒好，居然主动留下来值班！ 其实，范志平的心思极为简单。 这夜班还没过几个小时，就已经遇到了两个有意思的病例。 果然，跟着“陆晨教授”，这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来京华二院，他就是为了开拓眼界。 这种机会如果都不抓住，那就和咸鱼没什么分别了。 …… 回到医生办公室。 范志平发现尹新华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咳咳，尹医生，怎么了？” 尹新华回过神，连忙道：“那个现在有些晚了，您看是不是……” 尹新华还没说完，就被范志平打断了。 “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今晚不回去了，我看值班室有个上下铺，陆晨睡下铺，我等会儿就睡上铺。” 尹新华只能无奈地一笑，“好，好……” 看来，老范同志已经下定决定要留下来了。 尹新华没得办法，只能祈祷晚上平安一些。 …… 晚上九点半。 陆晨已经补完了所有的病程记录。 期间，有不少的患者家属来办公室询问病情。 很多家属白天没有时间来医院，只有晚上有时间来医院。 但是晚上只有值班医生，不可能了解每个病人的病情。 虽然沟通有些麻烦，但是陆晨尽量去沟通、解释病情，遇到自己没办法解决的，就让患者家属明天再找管床医生。 经过陆晨的努力，他还收获了不少感谢值。 …… “嘟嘟嘟……”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陆晨还以为是哪个微信群消息。 拿起来一看，没想到是董浩师兄发来的信息。 陆晨记得他好像是去内分泌轮转了。 这么晚了，董浩找他有什么事啊？ 疑惑地点开微信。 董浩师兄给他发过来了一张心电图。 “师弟，麻烦帮我看看这张心电图。” 原来是判图，难道董浩师兄今晚也是夜班？ 陆晨点开了心电图的大图，开始仔细判读。 心电图示，窄qrs波心动过速，心率大约为180次分。 所有导联都没有看到p波，偶尔可以看到逆行的p波。 “师兄，这应该是……比较典型的阵发性室上速。”陆晨立刻回了条信息，随后还补了一句，“这个患者可以先用物理刺激方法，不行的话，再用点儿可达龙。” “好的，谢谢师弟。” 董浩的信息回了过来，不过随后的一句话让陆晨一愣。 “不过，这个不是患者的，是我的……” 啊，这是董浩师兄的心电图？ 陆晨微微有些诧异，“师兄，你现在在急诊科啊？” 他又看了眼这张心电图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分做的，是刚做不久。 而且看这心电图的纸张材质，应该是京华二院急诊科的心电图纸。 董浩回复道：“嗯，我最近上了几个夜班，感觉胸口偶尔有些不舒服，今晚加重了，就来急诊做了心电图。” 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董浩还是很相信陆晨的判图水平。 既然陆晨都说了是阵发性室上速，那大概率就是了。 “师兄，那你找个时间来心内科做消融手术？”陆晨道。 阵发性室上速是一种心律失常，这是心内科中为数不多，能够治愈的疾病。 消融手术，就是将电极伸到心脏中，消融掉电通路，这种心律失常以后就不会再次发作。 过了半晌，董浩才回复道。 “算了，我这犯的次数还不多。现在住院也不方便，等以后再说。” 阵发性室上速的预后还比较好。 心律失常不发作时，患者和正常人一般无二，并没有任何异常。 “师兄，那你先吃点儿倍他乐克，注意休息，别熬夜了。”陆晨见董浩拒绝，只好说道，“下次如果再犯病了，那一定要来心内科住院。” 他知道董浩正在为考研做准备。 平时除了上班、值夜班以外，下了班还要复习各门功课。 虽然阵发性室上速的预后比较好，但是如果症状频繁发作，也会引起各种严重的并发症。 “好，谢谢师弟。” 陆晨又跟董浩聊了几句，便关掉了微信。 “恭喜，收到来自董浩的感谢值+1！” …… 陆晨刚放下手机，值班护士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陆晨心中一紧，这一晚上的，还真不消停。 第213章 撒泡尿，再看看 “尹医生，39床的病人要下床去厕所小便，他现在正在泵硝酸甘油，能去吗？” 护士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来。 陆晨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只是问这个事，并没有什么病情变化。 这种事情都是由上级处理，陆晨并没有出声。 “暂时不行。”尹新华大声回复道，“39床是我们组的一个心衰的病人，今天刚来住院，就让他在床旁小便。” “好，收到了，我去跟他说！” “另外让他家属把他看好了，千万别随便下地。” 在心内科，无论是心衰、心梗，在发病急性期，都是不允许去厕所大小便，只能在床旁进行。 心脏病的不可预知性太多了，一旦在大小便时发生了病情变化，很难得及时发现，所以只能在床旁大小便。 可是，病房里可不止一个病人，有的时候还有异性的家属，部分患者过不了这层心理的关卡，总是偷偷摸摸的想去厕所。 “陆晨，你去看看，跟他家属嘱咐一声，别让患者下地了。”尹新华还是不放心，便嘱咐道。 “好的。”陆晨点点头，拿起听诊器，便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这一次，范志平并没有跟过来，而是在办公室和尹新华聊天。 …… 来到39床。 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多岁的中年男性，生命值是68。 床头监护仪、静脉输液泵，一应俱全。 陆晨刚走进屋。 患者就坐起身，朝陆晨道：“医生，让我去厕所，在病房里，实在是解不出来啊。” 患者的表情很难受，不是生病的难受，而是想解小便又不能的那种感受。 “就在床旁。”陆晨小声道。 现在快到十点了，其他床位的患者有些已经睡着了。 “大爷，您现在还不能下床，等病情稍微稳定一些，并且经过管床医生的同意后，才能下床。” 患者没有说话，环顾四周，表情十分纠结。 有些人，年纪越大，脾气越犟，越执拗。 患者的老伴就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尿壶，劝说道：“老头子，你就在床上方便，我去找护士借一个遮挡的东西，没事儿的。” 患者板着脸，没有说话，但是也没有拒绝。 不一会儿，护士拿来遮挡板，陆晨见状，便离开了病房。 …… 回到医生办公室。 “师弟，患者没有下床。”尹新华道。 陆晨摇摇头，“护士拿了个遮挡板，就让他在床上方便了。” “嗯。”尹新华道，“这是个心衰的老病人，每年都要在我们科住一两个星期，不过他也仗着自己是老患者，不听太医生的话。” 一旁的范志平立刻接茬。 “我们县医院的心内科就这样，相当一部分是老病人，很多人知道自己用什么药，来了科室就主动要求打硝酸甘油，还有一些扩管的药，根本就不听医生的。” “一些脾气好的倒还可以，一些脾气臭的，经常跟护士发生口角，谁都不想收他们……” 陆晨的职业生涯还很短暂，或者说他还没有完全独立去管理病人。 一般遇到沟通交流上的事情，全部都是由上级医师来解决的。 “我让护士加强巡护，这种病人最容易出事。”尹新华叹了口气。 “好的。”陆晨点点头。 临床上，治病只占五成时间，剩下时间都在跟患者打交道，跟家属斗智斗勇。 …… 处理完患者的病情，陆晨开始完善自己下周要将的病例。 “嘟嘟嘟……” 微信提示音连续响起。 陆晨拿起手机一看，是寝室群的消息。 本来不准备看，但是王子豪吸引了他的目光。 “卧槽！！！” “我今天的尿为什么有这么多泡沫啊？” 寝室众人还没回复，王子豪开始了一连串冲击心灵的自我发问。 “莫非我有蛋白尿了！” 一般来说，尿中带有泡沫，是因为尿中里有蛋白。 “会不会还有暂时看不到的血尿啊！？” ”是不是肾病综合症？是不是慢性肾炎了？” 陆晨拿起手机，正想着如何编辑信息，只见王子豪的话又从对话框中弹出。 “啊，我这是要肾衰了么！” “要尿毒症了啊！” 陆晨无奈地一笑。 这货的戏还真多。 这时候，另一个室友在群中回复道。 “老王，我昨天还收了几个年轻小伙子，一个吃了一副不知道哪来的中药方，吃出急性肾衰的，另一个20几岁恶性高血压肾衰的……” 这个室友正是肾内科的研究生。 他的话一出来，王子豪就没有了下文。 陆晨立刻回复道：“可别吓老王，万一明天他跑去肾内科住院，那可要你照顾了。” “真的需要去住院了吗？”王子豪小心翼翼地回了一句。 陆晨颇为无奈：“你去……大家肯定不拦你……” 王子豪：“真的……我总觉得自己有病……” “很正常啊。”陆晨笑了笑，“平时看见了一些症状，就往自己身上套，你是不是有头痛就觉得自己高血压了，腿胖了点就觉得自己水肿了？” 即便大家现在上研究生了，但还都是临床菜鸟。 在刚刚接触临床疾病时期。 医学生诊断水平有限，加上个人心理因素作用，极易出现自己身体不健康的幻觉。 每天看着很多相同或者相似症状的人，每天复习着典型的症状！ 就总觉得自己有病！ 王子豪道：“可是……我的尿里面真的有泡沫啊！你不相信的话，我等会儿再尿了，就拍张照片给你。” 陆晨：“不用给我拍照片，下次你尿完，等一两分钟，看泡沫有没有消失。” “还能这样啊？”王子豪诧异道，“如果消失了，那就没问题？” 陆晨回复了一个ok的姿势。 肾内科的同学也发了一个赞同的表情。 王子豪看到大家的回复，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 下了床，倒了杯水，狠狠灌了一口，再罐一口…… 半个小时后，王子豪感觉尿意来袭。 跑到厕所，撒完尿，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是默默观察了一会儿。 王子豪面色一喜，泡沫真的消失了！ …… 京华二院心内八区。 陆晨突然看到系统又弹出一条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王子豪的感谢值+1!” 这货还真的去撒尿看泡沫了啊？ 第214章 调快泵速！ 就在陆晨查看微信群消息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喊叫声突然从办公室外传来。 “医生……医生，快来医生！” 陆晨心中一惊。 旁边坐着的范志平和尹新华也立刻站起身。 三人齐刷刷地朝病房跑去。 陆晨跟在尹新华后面，刚走出医生办公室，便听到值班室护士在高喊。 “39床的病人晕了！” 39床？ 这个不是刚才那个想要下床小便的患者吗？ 难道他不听话，又下床了？ 三人健步如飞。 陆晨中途顺便推着心电图机，朝病房跑去。 …… 快步跑进病房。 陆晨便看到值班护士在给病人进行心肺复苏。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是室颤波形！ 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是42。 并不是下地小便，而是突发室颤！ 可是，没有任何前兆，怎么突然就室颤了？ 旁边两个病床的患者和患者家属都吓着了。 家属和能动的患者都离开了病床，跑到走廊之外，远远朝里面张望。 原本安静的病房，瞬间就变得嘈杂起来。 隔壁几个病房，没有睡觉、喜欢凑热闹的人都跑了出来。 …… 陆晨想不明白病因，不过现在也容不得他多想了。 “我去拿除颤仪！” 陆晨拔腿就往外跑，冲到治疗室，找到了除颤仪。 回到病房。 范志平已经接替了护士的位置，进行心肺复苏。 陆晨将除颤仪涂抹上导电糊。 “范哥，我准备除颤了！” 范志平点点头，随即让开了自己的身位。 陆晨见状，立刻凑上前。 将电极板放在患者身上。 “离开病床！” 充电！ 放电！ 可是，患者的心电图波形没有变化，仍旧是室颤！ 除颤不能连续进行。 陆晨停下手中的动作，拿开电极板。 范志平则立刻上前，继续开始心肺复苏。 “为什么突然室颤了？”尹新华也发出了疑问。 患者这次以心衰入院，入院检查就只有bnp高，并没有其他的异常。 难不成突发心梗诱发了室颤？ “肾上腺素1g静推，继续除颤！”尹新华沉声道。 陆晨再次涂抹了导电糊，进行了第二次除颤。 充电！ 放电！ 整个过程无比迅速。 他和范志平交替进行除颤和心肺复苏的工作。 连续除颤了三次，推了两次肾上腺素。 但是，患者的心律仍旧是室颤！ 在陆晨的眼中，患者的生命值一直在下降。 从之前的42下降到39，又下降到36！ “婆婆，现在病情危急，我们立刻把患者转到楼下u！” 尹新华马上和患者家属沟通，并且联系患者的儿子。 好在是个老患者，家属的治疗意愿也比较积极，同意了转入u。 目前患者的这种状态，不能用耽误时间了。 陆晨一翻身，爬上病床，跪坐在病床旁边，开始给患者进行心肺复苏。 范志平和尹新华两人，则是合力推着床，将病房推了出来。 …… 这时候，心内科住院总李庆华来了。 遇到这种抢救的时候，一般都会把住院总叫来。 李庆华看来陆晨趴在床上进行心肺复苏，便知道病情不妙。 尹新华快速朝李庆华交代了患者的病情。 接下来，李庆华接替了尹新华推病床的位置，和范志平合力将病床推进了电梯之中。 尹新华则是留在病房中，照看病房其他的病人。 众人推着病床向。 陆晨趴在床上，一刻都不停歇的进行心肺复苏。 他感觉自己的双手无比酸痛和沉重，但是他手上的动作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叮！” 电梯终于到了四楼。 病床被推到了u门口。 这时候，已经有cuu的医生在门口迎接。 众人合力将病床推进了u的抢救间。 cuu医生立刻接替了陆晨的位置，“患者这是什么情况？” “突发室颤，在病房除颤了三次，没有成功。”李庆华沉声道，“我听病房医生说，病人这次入院是一个瓣膜病、心衰的状态，并没有其他疾病和的诱发因素。” “电解质正常？”值班医生道。 李庆华点点头，“正常，暂时还不太清楚患者发生室颤的原因。” “好，辛苦了。” …… 陆晨从病床上爬下来的时候，他都感觉双手快不是自己的。 这种高强度的胸外按压，虽然时间不长，但极为耗费体力。 “还好。”范志平在一旁道。 他刚刚看着陆晨的抢救速度，完全就不逊色于一些主治医生。 不过一想到陆晨之前的表现，他倒是觉得着很正常。 “还好。”陆晨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患者。 将患者推到了u，他们的任何已经完成了。 接下来就要看u医生的救治能力，以及患者的求生欲望了。 不过陆晨对患者发生室颤的原因特别好奇。 任何疾病的发生或者病情发生变化，都是有根据的。 即便找不出确定的原因，也能找到蛛丝马迹。 可是这个患者，陆晨在半个小时之前就去看过他。 当时的患者状态还很好，床头的心电图监护仪上并没有任何心律失常的出现。 “范哥，我们回八楼。”陆晨道。 他们不可能一直在u等待着抢救。 今晚夜班，楼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好。” 范志平点点头，然后和陆晨推着空病床，一起回到了心内八区。 …… 心内八区。 陆晨和范志平将空病床推回了病房之中。 摆放好病床，陆晨准备离开。 他眼神一瞥，突然就看到床头柜上的静脉输液泵，顿时就停下了脚步。 护士正在清理抢救的用药，暂时还没来得及把输液泵拿回去。 “怎么了？”范志平见没有走，疑惑地问道。 “范哥，你看这个输液泵。”陆晨走上前，指了指眼前的输液泵。 范志平朝输液泵看去，“没什么问题啊，怎么了？” 陆晨俯身仔细查看了输液泵，沉声道：“输液泵里面的药，用完了。” “药用完了，这，这能有什么问题？”范志平刚说完这句话，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愣，“用的什么药？硝酸甘油？” 陆晨点点头，“对，半个小时前我来过病房，我记得患者当时的静脉输液泵，至少还有一半的液体没有走完。” 范志平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缓缓道：“按照正常的泵速，剩下一般的药，至少还要五个小时才能泵入，可是他怎么半个小时就泵完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患者自己把硝酸甘油的速度调快了！”陆晨皱眉。 第215章 小医院的无奈 调快液体输注的速度，这是很多老患者都熟悉掌握的技能。 点滴输液的速度很好调，有一个调节速度的阀门。 静脉泵输液，却不是那么好调。 静脉泵上有很多按钮，操作复杂。 不过，对于这些老患者来说，看惯了护士的操作，很多人也都会了。 “调快泵速？”范志平脸色一黑。 心内科的很多药物，都有严格的输注速度。 某些药物，一旦短时间输注过多，就会造成严重的副作用。 硝酸甘油，具有扩张冠脉，减轻心脏前后负荷的作用，常规应用于各种类型的心绞痛、慢性心力衰竭等疾病。 当患者自行将硝酸甘油的泵速调快时，体内大剂量的硝酸甘油导致血管大幅度扩张，使得冠状动脉收缩力暂时消失。 冠状动脉的血流内压力暂时减低，微循环短暂开闭，造成心肌的缺血和缺氧，进而诱发恶性心律失常事件的发生。 目前看来，最有可能的原因，多半就是患者将泵速调快了，从而诱发了室颤的发生。 不过，这件事还要去找值班护士证实。 …… 陆晨来到护士站，找到了正在处理抢救医嘱的护士。 “他的硝酸甘油泵完了？” 护士听到陆晨的话，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我记得泵速明明是3lh，要用完，至少还等十多个小时啊！他，这么短的时间泵完了？” “用完了，你没有途中换药？”陆晨沉声道。 “没有，从来都没有换过药！”护士斩钉截铁地说道。 看来，目前几乎坐实了患者私自调快泵速的事实。 “他自己把速度调快了。”陆晨道。 “啊？这……”护士摇了摇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陆晨疑惑道。 难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的隐情？ “哎，这个患者不是一直都想下地小便吗？”护士顿了顿道，“我让他再休息一段时间，等病情稳定就能下床。可是这个大爷非要问出一个具体的时间，我就随口说了一句，至少得等输液泵的药打完……” 值班护士一脸的无奈。 她意思是让患者不要着急，等这个输液泵打完，至少要到明天才能下床。 “所以这是患者为了提前下地，私自调快了输液泵？”范志平小声道。 陆晨点点头：“我看八成就是这样，否则无法解释这药物迅速用完了。” 真的是破案了！ 这时候，陆晨的系统面板弹出了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升！目前完成度为21！” 经过这么久的努力，陆晨的系统完成度终于达到了五分之一！ 系统的提示，也证实了陆晨的猜测。 俗话说，久病成医，但可不要把自己当成真正的医生！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尹新华。 尹新华沉默了半晌，自己调快静脉泵的速度？ 这也太戏剧化了！ “我给u的医生打个电话，让他们去问问患者家属，帮忙确认一下。”尹新华立刻给u打了电话，将陆晨的猜想告诉了的u医生。 “患者自行调快了硝酸甘油的泵速？”u值班医生大感意外。 这种患者还是少见！ 他连忙把患者家属叫进了u。 “婆婆，刚才在楼上病房，大爷自己调了硝酸甘油的速度？” 婆婆倒也是个实诚的人，点点头：“他嫌这个药打得太慢了，就调快了一点。以前住院，他也调了，有问题吗？” 居然还真调快了！ u值班医生立刻道：“那您知道调快了多少吗？” 婆婆顿了顿，皱着眉头，“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这药打得很快，一会儿就完了。你们……觉得这有问题吗？” “婆婆，我们暂时也只是怀疑，还不确定，有问题我再问你。” 家属拉住了u医生的衣袖，紧张道：“医生，我老头子现在的情况还好吗？” “不太好，还没有恢复意识。”u医生摇摇头。 “哎……” …… 心内八区。 得到了u医生的反馈，基本上证实了患者私自调快泵速的事实。 虽然在平时病房中，护士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巡视每个病人，但是并不可能每时每刻的去关注患者状态。 这个病人在半个小时内，将大半支的硝酸甘油完全输注完了。 这绝对会出问题！ 一旁，范志平心中不由得轻叹，这大医院真的不一样啊！ 医生都很猛，可是患者更猛啊！ …… 约莫半个小时过后。 从u传回了消息，患者抢救无效，确认临床死亡了！ “患者没了。” 陆晨等人都深深叹了口气，但是都没有感到意外。 当在病房没有把室颤纠正过来时，陆晨就意识到患者可能快不行了。 果然，虽然去u抢救了这么久，但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引以为戒。”尹新华沉声道，“我们需要加强患者的监护，做好患者的宣教工作！” 很多患者仗着自己是老病患，依靠自己的经验随心所欲。 这种情况是最难处理的！ 范志平道：“你们大医院还好，很多患者家属不敢闹。这种事情要是出在我们县医院中，家属恐怕又得带着人来闹事了。” 其实，患者们对于大医院的医生的信任感比小医院强太多了！ 这就是为什么有些人一生病都不愿意在当地的小医院去治疗，都想去那些最好的三甲级医院去治疗了。 这也是大部分患者的思路，他们对于大医院都有着更高的信任感。 但是对于小医院，他们可能会怀疑医生的水平。 只要有问题了，就认为医生肯定有过错，就喜欢去闹一闹。 尹新华皱眉道：“为什么要怕这些患者？有问题就走法律途径，该赔就赔，不该赔就不赔，一切以法院的判决为准！” “哎……”范志平无奈地摇摇头，“在小医院可不是这样，如果有人闹事，不是特别严重的话，医院为了息事宁人，给点钱解决了算了。是医院的错，就多赔一点，不是医院的错，就少赔一点。但是在临床上，想要不出错，很难啊！” 这也是目前小医院的现状，重症患者不敢医治，即便有这种水平，还是会尽量推到上级医院，避免发生潜在的纠纷。 第216章 老范是真的火！ 患者的理解和信任，可以让医生丢掉心理包袱，竭尽所能去给病人争取最大的受益。 而面对患者的苛刻和质疑，会让医生变得冷漠而世故，宁可承认自己无能，放弃最优治疗方案，也不愿冒一点风险！ 在这场博弈之中，医生未必是赢家，但患者肯定是最大的输家。 …… 心内八区。 晚上十一点。 大部分的患者都已经入睡了。 陆晨三人也有了睡意。 “行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去睡觉。”尹新华道。 “好。”陆晨点点头。 尹新华睡在医生值班室。 陆晨和范志平则是睡在研究生值班室的上下铺。 稍微洗漱了一番，陆晨便上了床。 而范志平好不容易和陆晨有个独处的机会，则是抓紧时间，开始了自己的追问模式。 “陆晨，你那个心电图是跟谁学的啊？”范志平突然出声道。 身为一个心内科医生，范志平特别想学好电生理。 电生理，也是一个优秀心内科医生的基础。 如果真是认心电图的图形，不明白心电图的原理，那和死记硬背没区别。 “这个……”陆晨语气一顿，总不能说自己开挂了。 他完全就是依靠着，系统的技能书提供的超强领悟能力，才能进步得这么快。 可是范志平没有啊。 “我在本科学习时，有一个老师是电生理方面的专家，而且我爸也是搞医的。”陆晨道。 把这个锅甩给老师和家长，那就没错了。 范志平点点头，原来陆晨家中的父辈也是学医的。 想必陆晨的父亲也是医学领域的专家！ 陆晨从小耳濡目，成为到现在这种地步，倒也可以理解了。 “范哥，如果您想要电生理这方面的资料，我这边有很多。”陆晨道，“您到时候给个邮箱，我发给您一份。” “那太好了。”范志平笑道。 他们这些基层医院的医生，接触前沿知识的渠道有限。 很多时候，范志平想要了解某一方面的科研进展，但是苦于没有资料，没有途径。 经过短短几天的相处，范志平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词语来形容陆晨了。 最开始，范志平最佩服的，便是陆晨的心电图水平。 可是现在见识过陆晨的临床操作技能，他有点儿汗颜啊！ 于是，大把夸赞的词，范志平都往陆晨的身上甩。 不过，现在的陆晨，极为冷静。 他知道，自己还只是学生而已，而且才刚刚踏入临床，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范哥，您也知道，现在的医疗系统，不仅要学会看病，更重要的是会科研。”陆晨无奈道，“再怎么会看病，都没法儿晋升职称。相反，只要会写论文，那职称晋升之路会快很多。在科研的这条路上，我也是小白一个啊。” 范志平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当初就是因为不喜欢搞科研，所以才回到县级基层医院。 基层医院职位的晋升，大多是靠论资排辈，对于论文的要求没那么高。 基本上不会出现“万年主治”这种奇怪的生物！ 其实，在陆晨的心中，他是更倾向于做一个临床医生。 否则他当初也不会放弃京都的学硕，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京华的专硕。 不过，医学的临床和科研，不可能分得太清楚。 医学上，很多重要的科研进展，都是由临床医生发现的。 换句话说，想要成为一个顶级的医生，仅仅是治疗救人还是不够的，还需要研究如何可以更好的方式治病，成为一个优秀的科研工作者！ …… 上级医生的值班室。 尹新华劳累了大半个晚上，终于能躺下休息了。 “这个老范同志还真是火！” 细数了一下今晚发生的事情。 不算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儿，已经有三个重症患者发生了病情变化。 甚至还有一个患者推入u后，抢救无效死亡了。 “下次和陆晨一起值班，一定不能让他带上老范同志，谁都受不了啊！” 洗漱完毕，尹新华躺在床上，刷了会儿短视频。 睡意来袭。 尹新华刚眯上眼睛，便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她的心率瞬间就上升到了120次分。 “尹医生，52床说不舒服，你起来看看！” 护士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好，来了！” 尹新华立刻下床，顺手套上白大褂，朝值班室外走去。 一般来说，护士是先叫值班的学生。 学生搞不定患者以后，才会叫值班的上级医生。 也就是说，这个胸闷的患者，可能比较棘手。 与此同时，尹新华在心中已经把老范同志又怼了一遍。 真的是火！ …… 来到52床的病房。 陆晨和范志平已经在床旁看患者了。 “师姐，这个患者刚刚突发喘憋、胸闷。”陆晨见尹新华走过来，就把刚做的心电图递了过去。 尹新华接过心电图一看。 心电图示：窦性心动过速，肢体导联低电压，胸导联低电压低不是很明显，虽然没有达到肢体导联电压＞05v，胸导联电压大于10v。 “师弟，你考虑什么原因导致的胸闷？”尹新华道。 陆晨顿了顿，随即道：“患者老年男性。近半月来出现胸闷、呼吸困难，今天刚入院，还没来得及做检查，刚刚查体示：双下肢无水肿，心音遥远和颈静脉怒张，血压hg左右。” “你怀疑是心包积液？”尹新华放下心电图，看向病床上的患者。 陆晨点点头：“是的。症状很典型，而且这个病人的心电图可见电交替、电阶梯现象，胸导联很明显qrs波群电压随着呼吸周期而改变，非常典型的心包积液心电图。” 尹新华查看了患者，同时也进行了体格检查。 她基本上同意了陆晨的判断。 “师弟，考虑大量心包积液，可能急诊穿刺了，你去请一个急诊的床旁心脏超声，范医生准备心包穿刺的工具，我跟患者家属沟通病情。” “好。” 三人立刻分工合作，立刻开始给患者进行诊治。 超声科的医生很快推着心脏超声机器来了。 经过超声科医生的仔细查看，果然是心包积液。 “大量心包积液，我已经给你们定位了。”超声科医生顿了顿，“不过，这个心包积液是包裹性的，有很多分隔，对穿刺的要求比较高。” 听到这话，尹新华皱了皱眉头。 如果是普通的心包积液，她自己就上手了。 可是包裹性的心包积液…… 她还没穿刺过，心里一点儿底都没。 “只有打电话给住院总了。”尹新华道。 她朝身旁的陆晨看了一眼。。 她可是记得陆晨在电梯里的心包盲穿。 但是，这包裹性心包积液又不太一样，对操作者的熟练度有很高的要求。 目前，只有把心内科住院总李庆华，叫过来帮忙了。 第217章 任重而道远 京华二院。 心内科住院总，每一年轮换一次。 住院总的职责，主要承担着所有心内科的急会诊。 夜班病房人手不够时，临时顶班或者协助抢救。 今年轮值的住院总李庆华，是一个高年资的主治医生。 虽然他还没晋升为副主任，但是他经验丰富，完全不输那些副主任医师。 主要是因为论文不够，才一直没能晋升职称。 现在心包穿刺遇到了麻烦，尹新华只好打电话求助李庆华。 …… 这是李庆华今天晚上第二次来到心内八区了。 “尹师妹，你这个夜班上得可是相当的充实啊！” 尹新华耸了耸肩，无奈地对李庆华道：“师兄，你也打趣我啊，我这是真没法儿，前些时候夜班还挺好，这个夜班不知道怎么回事。” 说完，尹新华还不准痕迹地瞄了眼范志平。 “家属同意穿刺吗？” 李庆华来到医生办公室，查看患者的辅助检查结果。 一般的有创操作前，需要查看患者的血常规、凝血象等等。 “家属同意了，已经签了字。”尹新华道。 “好。”李庆华查看了患者的化验，并没有发现任何禁忌症，“那我们开始。” “师兄，患者的心包积液有很多分隔。”尹新华道，“可能有些难度。” “结核性的？”李庆华挑眉道。 “暂时还不太清楚，但大概率是。” “行，我们去看看患者。” …… 来到病房。 李庆华看到了在床旁站着的陆晨。 他突然记起来，当初好像就是陆晨在电梯故障时的心包盲穿。 在那以后，李庆华值班夜班还碰到过陆晨几次。 前段时间，陆晨更是作为校代表队成员，成功为京华医科大学赢得了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第一名！ 这可是惊艳了众人！ “陆晨，我记得你也能独立做心包穿刺？”李庆华朝陆晨道。 他都能盲穿，这种在超声引导下穿刺，那就更不成问题。 陆晨略微谦虚道：“李老师，我还没做过这种包裹性心包积液的穿刺。”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陆晨说的是实话。 虽然他在系统空间中训练过很多次，甚至还包括包裹性心包积液，但是他在现实中只做过一例心包积液的穿刺。 相较于李庆华丰富的穿刺经验，陆晨无异于一个菜鸟。 一旁的范志平，却是呆呆看着陆晨。 陆晨会的操作技能还有多少啊！ 居然还能独立心包穿刺…… 他们县医院很多主治医生都没有这个能力。 虽然陆晨是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第一，但是比赛毕竟只是比赛。 比赛的对象都是工具模拟人。 模拟人和真人，这其中的差距还是大的。 “那你等会儿在我身旁，给我打下手。”李庆华道。 “好的，李老师。”陆晨点点头。 …… 一般的心包积液，在超声下定位后，进行心包穿刺就行了。 而这种包裹性积液，需要不停操作超声探头，及时给到超声影像，以便操作。 超声科的医生已经走了，李庆华便将u的超声机器推了上来。 “这是……”陆晨疑惑道，“超声科的医生不是已经走了吗？谁来做心脏超声啊？” “不用超声科医生啊，李师兄他自己就会做心脏超声。”尹新华道。 “自己做？”陆晨一愣。 一个心内科医生临床上的事情已经很繁琐了，居然还有时间去学超声？ “是啊。”尹新华道，“李师兄做心脏超声的技术，和那些超声室的老师差不多了。” “这，这也太厉害了。”陆晨感叹道。 现在医学专科化很严重，别说去一门影像学的技术了，很多医生都不会去学习其他科室的专业内容。 只见李庆华很娴熟的打开心脏超声机器，拿起超声探头，涂抹上耦合剂，然后将探头放在患者剑突下的位置。 “心包积液的量很多，有分隔。”李庆华沉声道，“现在虽然没有明显的心包压塞的体征，但是也得尽快穿刺了！” 陆晨虽然不会看超声影像，但是李庆华打出来的影像图特别清晰。 在超声机器的显示屏幕上，一团蠕动的心脏显影。 心脏的周围，是一片液性暗区。 这种液性暗区，便是心包积液！ 李庆华操作完以后，便朝陆晨道：“我们开始。” 陆晨点点头，拆开心脏穿刺包，放在以上的桌子上。 李庆华先给定位穿刺的地方消毒，然后戴好手套，开始铺巾、麻醉。 陆晨的工作很简单，就是帮助李庆华递各种穿刺包里的用具。 …… 李庆华不愧是京华二院心内科中，经验最为丰富的主治医生之一。 这个看起来难度较高的包裹性心包积液，在李庆华手中，很顺利的便穿刺引流成功了。 陆晨大感震撼！ 他自认为在系统空间中，已经把心包穿刺训练得很娴熟了。 但是，如果把这个患者让他来做，他不可能比李庆华做得还好。 最大的一个因素，那便是心脏超声的存在。 由操作医生自己来做超声。 这种就好比有一个得力助手，对心脏里面的情况了然于胸。 穿刺的时候，便不会瞻前顾后，害怕伤及了心脏肌肉。 相比于李庆华，陆晨在心脏超声这一点上，完全落于下风。 他最多只能看懂一点点心脏超声的图像，但是根本就不会操作。 “引流管放好了，第一次心包积液不要放太多了。”李庆华道。 无论任何积液的穿刺引流，第一次引流出的液体都有限制。 “好。”尹新华笑道，“谢谢李师兄了。” “举手之劳。”李庆华道，“那我先回去了，我记得你们心内八区也有便携式的心脏超声。尹师妹，你就在剑突下的界面，留意一下心包积液的情况。” “收到，师兄。” 穿刺结束，尹新华将患者的心包积液放了一部分后，患者胸闷的症状立刻好了很多。 李庆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推着心脏超声机器下楼了。 “师姐，我们心内八区也有超声机器？”陆晨疑惑道，“我怎么从来都没见过啊？” “有啊，不过就是便携式的，只有巴掌大小，而且平时科室里没人会做超声，所以基本上用过。”尹新华道，“等会儿我去治疗室拿过来，剑突下的这个位置，我还是会一点点的。” 说完，尹新华便去治疗室拿便携式心脏超声仪。 …… 经过这次李庆华的心包穿刺，陆晨更是明白了自身能力的不足。 即便他有系统傍身，在系统虚拟空间中训练过很多次心包穿刺。 但是遇到这种高难度的操作，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在成为一个顶级医生的道路上，陆晨任重而道远。 第218章 丁得利的到来 尹新华很快便拿来了便携式心脏超声仪。 一个很小的仪器，屏幕只有巴掌大小，只能用做心脏超声，不能做其他部位的。 “其实我也不太会用超声仪，不过心包积液还是会看。”尹新华道。 她拿着便携式超声仪的探头，在患者剑突下的位置，查看心包积液的情况。 “和之前相比，是要少一些了。” 每隔一段时间，都需要动态观察患者心包积液的情况。 陆晨饶有兴趣地跟在尹新华身旁，学习她的操作手法。 心脏超声这个检查的准确性，和操作者的手法有很大的关系。 技法高端的超声医生，不仅能判断心脏功能、室壁运动，甚至还能协助诊断主动脉夹层、肺栓塞等危重证疾病。 “你想学心脏超声？”尹新华看向一旁的陆晨。 “嗯。”陆晨点点头。 技多不压身嘛！ “有这个想法很好。”尹新华笑了笑，“你知道我们心内科大主任曹志颖，以前是什么专业吗？” 陆晨一愣，“难不成是影像的？” 尹新华点点头：“曹主任硕士读的是超声，博士的时候才转到心内科。所以曹主任对整个心脏解剖结构十分熟悉，这就让他在心脏介入这条路上，比一般的心内科医生更顺畅。” 陆晨还是第一次听说，曹志颖居然是超声科出声的！ 从一个超声辅助科室，转到心内临床科室，曹志新的跨度不可谓不大！ 更难能可贵的是，曹志新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把京华心内科的水平提高到了全国前十。 曹志新在京华二院，已经是传说级别的人物了。 “如果你想学超声，你得先学会读图，然后学一学基础理论知识，把心脏超声常用的几个切面学会。”尹新华道。 陆晨点了点头，心脏超声技术肯定是要学的。 超声技术，也没有捷径，就是熟能生巧，多看、多学、多做！ 陆晨最不缺的就是这个“做”！ 他在自己的系统商城中，也看见了“心脏超声技术(初级)”技能卡。 这种技能卡，需要40点感谢值就能兑换。 虽然陆晨现在有一百多点感谢值，但是他现在最重要的是兑换“临床科研卡”。 这个“心脏超声卡”，只能等以后有剩余的感谢值，再来兑换。 …… 京华二院。 晚上十二点。 心包积液患者的情况慢慢好转。 尹新华补录了医嘱，陆晨写好了病程记录。 三人又重新回到了各自的休息室。 “希望后半夜舒服一点。”尹新华在心中祈祷了一句。 陆晨也重新抹了一把脸，躺在了床上。 和范志平聊了几句，陆晨便听到他细小的鼾声传来。 陆晨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却迟迟没有入睡，心中浮现出了这几个月的一切。 得到了系统的帮助，陆晨大部分事情都顺风顺水。 既然得到了系统，那他肯定是要成为最顶级的医生，否则就和咸鱼没有任何区别。 不过随着深入临床工作，陆晨越是能发掘自己的不足之处。 “真的难啊！” 想要成为顶级的医生，真的很难！ 他现在走过的路程不过千分之一。 医学，是一门生命科学。 除了治病救人，还要努力去探寻生命奥义。 陆晨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这个道路注定无比艰难，但是他义无反顾。 这一夜，注定无眠。 …… 确实是医者无眠。 陆晨刚睡了一个小时，大约在深夜一点左右，护士又敲响了他值班的门。 陆晨醒了。 范志平也准备起来，却被他制止了。 “范哥，我自己去看就行，你继续睡。” 每次护士见，都起来两个人，那太划不来了。 范志平年纪大了，更容易疲劳，见陆晨这么说，他便躺下继续睡了。 来到病房。 陆晨发现是一个心衰的患者犯病了。 越是这种深夜的时候，心衰的病人越是容易犯病。 量了患者的血压，大概在hg左右。 “推一支速尿。”陆晨道。 “好。” 护士点点头。 陆晨能够处理的病人，护士便不会去叫尹新华。 等护士执行完医嘱，陆晨密切关注患者半个小时后，他胸闷症状有所缓解。 陆晨这才回到了病房，继续睡觉。 …… 整个后半夜。 虽然没有危重病人发生病情变化，但是每个半个小时，都有某个病人小病小痛。 陆晨来来回回，不知道起来了多少次。 每次觉得要消停一会儿，立刻又被护士叫醒了。 “哎，难道真的不是我黑，是老范同志太黑了？”陆晨看了眼在上铺熟睡的范志平，心中不禁冒出了这个想法。 他以前也上过几个夜班，虽然忙，但是也没有这么忙啊？！ …… 不知不觉中，天际泛起了鱼肚白。 陆晨拿起手机一看，都六点了。 大概到七点，陆陆续续就会有人来科室。 现在就算睡觉，也睡不了一会儿。 陆晨便直接洗漱了一番，来到医生办公室。 这时候，他突然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丁老师，您来了……” 心内八区的主治医生丁得利，居然就坐在了医生办公室。 他并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着便装。 自从医闹事件之后，心内八区少了两个人。 一个是柳眉，另一个便是丁得利。 柳眉辞职了，那丁得利呢？ “回来拿一些东西。”丁得利瞥了一眼陆晨，便收回了视线。 他站起身，在自己的柜子里翻找什么东西。 陆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大概十分钟后。 丁得利翻找出了几本书和一摞资料。 “找到了。”丁得利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陆晨，我走了。” 陆晨诧异地回过头，看了眼丁得利。 “丁老师，您今天不上班吗？” “呵呵。”丁得利自嘲式地笑了笑，“今天不上班，以后也不上了。” 陆晨一怔，丁得利的意思是……他也辞职了？ “干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主治。”丁得利摇头苦笑了一句，“跟我同年的，很多都是副高，甚至还有正高，我继续干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陆晨沉默了，对于这种事情，他没有太多的发言权。 陆晨抬起头，发现丁得利正紧紧盯着自己。 “陆晨，你不错，是个聪明的孩子。”丁得利道，“我希望你在这条道路上，能够一直坚持下去。” 说完，丁得利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病房。 看着丁得利离开的背影，陆晨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和丁得利接触的不多，但是通过别人的描述，和丁得利平时的表现。 他给大家的印象，是一个非常没有责任心的医生。 可是，听到丁得利刚刚的话，陆晨心中愿意相信，丁得利曾经是一个好医生。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让他成为现在这种模样，不得而知。 “放心，我一定会坚持下去。”陆晨心中喃喃道。 第219章 交班 京华二院，心内八区。 早上七点半。 科室里已经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医生和学生。 尹新华和范志平也从值班室出来了。 “昨天后半夜还好，前半夜真的是忙死了。”尹新华道。 陆晨面色一黑，后半夜还好？ 那是护士没有叫你啊…… “师姐，这是后半夜有患者不舒服的几个床位号，我已经写了病程记录。”陆晨道。 “啊？后半夜还有这么多患者不舒服？”尹新华讪讪一笑。 这至少得有六七个病人在后半夜喊不舒服了。 “都是些小毛病，我自己处理了。”陆晨道。 “嗯，那就好。”尹新华点点头，“你把昨晚患者发生病情变化的情况再整理一下，等会儿你来交班。” “好的。” 陆晨答应以后，细想了一下，仅仅是大抢救，就有四次了。 这还不算那些小病小痛的患者。 这个交班，内容就比较多了。 …… 孙果果、柯玥等人也来了。 “师兄，昨晚夜班还好。”姚洁来到了陆晨身边。 可是，她刚走近，看到陆晨顶着两个黑眼圈，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马马虎虎。”陆晨轻声道。 昨晚的事情，他真不愿意细想。 到现在，他的手臂还有些酸痛，这是昨天心肺复苏的后遗症。 “噢，师兄，我下个星期就要出科了。”姚洁又道。 陆晨道：“下个科室去哪儿？” “我们不轮科了，离考研还剩一个多月，我们放考研假。” 陆晨这才想起来，每年考研的日期在十二月末。 现在快十一月份，的确临近考研了。 “那你就好好加油，争取考上心仪的学校。”陆晨笑了笑。 “谢谢师兄。”姚洁笑道。 “你选的是哪个专业？”陆晨道。 “心内。”姚洁眯起眼睛一笑。 陆晨颇为意外地看了眼姚洁，“我记得你之前还说心内科很难，想要去肾内科的啊？” “嗯，不过在心内科待得时间久了，我越来越喜欢这里。”姚洁道，“虽然心内科又累又难，但是很有成就感啊。” 陆晨还没说话，一旁的柯玥就开口了。 “师妹，心内科真的是心累科，你可要想清楚了啊。” 姚洁十分坚定地点点头，“我想得很清楚了。” 见姚洁态度坚决，众人只有祝福了。 既然已经上了医学的“贼船”，无论什么专业，都差不多了。 …… 早上八点，交班开始。 护士交完班以后，便由陆晨交班。 “昨天夜班，41床男性患者，突发头痛……又突发室颤，考虑嗜铬细胞瘤，给予气管插管等对症治疗……” “30床患者，突发胸闷、喘憋……考虑哮喘急性发作……” “58床患者……” “39床患者自行调快泵速……后转入u病房，抢救无效死亡。” “……” “……” “23床患者……” “3床患者……” 陆晨的交班整整持续了十分钟。 众人都呆呆地听着交班内容，心中无不想着，这一晚上有多少患者出现病情变化啊！ 这个夜班真的是火啊！ 心内八区虽然忙，但像这么忙的夜班，还要追溯到很久之前了。 大家并不知道范志平也在，看向陆晨和尹新华的眼神都变了。 这两人，无论是谁，以后和他们上夜班，都要小心点儿啊！ …… “交班完毕！” 经过十多分钟的交班，陆晨终于结束了。 李瑶今天来到了病房。 陆晨交完班，她便清了清嗓子，开口道：“病房里重症患者比较多，希望各位医生都放勤快点儿，多跑几趟病房，和患者好好沟通，这样不仅能及时掌握病情变化，也能避免一些医疗纠纷。” “昨晚，一个患者私自调整了输液泵速度，造成了重大后果……我们一定要引以为戒，护士加强巡视病房，医生也要加强宣教工作！” 李瑶说完一顿，环顾众人，最后视线停留在了林翠身上。 “近期，科室里有一些人事变动，护士那边我就不说了，医生这边，丁得利医生辞职了。” 李瑶话音刚落，办公室便响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丁老师居然辞职了？” “我今天来医院的时候，还碰到了丁老师呢。” “是啊，我听说他去了一家医药公司当区域负责人啊，听说年薪有七八十万啊！” “……” 看来，丁得利选择这么早来科室拿东西，也是有原因的， 要是现在上门，碰到了科室众位，估计又得浪费一番口舌。 “以后会有医生来顶替丁医生。今天早会先说到这里，散会！”李瑶道。 散会以后。 昨晚那个转入u死亡的患者家属，来开具“死亡证明”。 尹新华疑惑道：“应该是去u开死亡证明！” “还要回4楼啊？”患者家属嘟囔了一句就离开了。 患者在转入u时，还没有死亡。 他去u抢救以后，才宣布死亡的。 所以于情于理，都应该是都由u医生来填报死亡证明。 …… 交完班。 陆晨跟着孙果果查了房以后，便直接下班了。 陆晨现在上下眼皮在打架啊！ 一晚上没睡，他实在是太困了。 在医院食堂买了油条和豆浆，陆晨啃完以后就回到了寝室。 一沾床，陆晨就倒头呼呼大睡。 …… 当陆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肚子在咕咕作响，发出了抗议。 这时候医院食堂还没开，陆晨便到后门的巷子里。 点了碗盖浇饭和一碗汤，陆晨就开始大快朵颐。 年轻就是好，睡一觉，吃饱喝足。 原来疲惫的身体又恢复了满满的元气。 回到寝室，陆晨便开始完善自己的演讲ppt。 这是他第一次上台演讲，ppt内容要尽量制作精美一些。 陆晨将ppt的格式，以及大框架内容做完以后，他就把整个ppt发给了谷新悦。 …… 晚上回到寝室的谷新悦。 当他看到了这种黑白两色的ppt，脸色有些无奈。 帮陆晨这小子做ppt，工作量有些大啊！ “你这是要在哪里演讲吗？”谷新悦给陆晨发了条微信。 “嗯，一个大会上。”陆晨道。 “那你这……太朴实无华了。”谷新悦有些无语。 “拜托了，我自己做，可能来不及了。”陆晨道。 陆晨制作ppt的经验，远远不如谷新悦。 以后可以慢慢学，但是现在临时抱佛脚，恐怕不行了。 陆晨道：“老谷，一个星期的早餐怎么样？” 谷新悦想了想便道：“一个月！” “好，成交！” 谷新悦看见陆晨答应得这么爽快，突然就有些后悔自己说少了。 第220章 寺庙祈福 一夜无话。 翌日。 今天是周末，好不容易轮到假期。 陆晨准备在寝室好好休息一天。 这些天，他在临床上的工作有些太累了，而且又上了一个夜班，着实耗干了他的精力。 陆晨先把师姐王莎莎交代的论文，通过邮件发给她了。 其实，陆晨已经提前完成很久了。 但是为了避免师姐继续给他派任务，他便拖了几日，今天才给她。 虽然做法有些不地道，但是没什么办法。 万一，他一开始就把任务论文上交了，王莎莎看他这么厉害，又给他塞进任务，那哭都不及了！ 另外，下周演讲ppt的精修工作，也交给了谷新悦。 陆晨现在就等着谷新悦的回复就行了。 …… 上午。 陆晨又整理出了几本心电图以及电生理书籍，准备巩固电生理的知识。 虽然他现在的电生理知识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还有更多的内容等待着他去完成的。 刚看书没一会儿，陆晨就收到了范志平发来的消息。 “陆晨，这是我的邮箱……” 看到这条信息，陆晨立刻想起来，他之前承诺过给范志平发一些电生理有关的书籍资料。 立刻打开电脑，陆晨将自己所有收集的电生理资料，压缩打包，全部发给范志平。 这些资料，都是陆晨认为比较重要的。 他几乎都看过一遍，很多经典内容有多次浏览。 当范志平收到陆晨回复的邮件，他也是吓了一跳。 这资料有几十个g啊！ 这些都是文字书籍，不是那什么不正经的视频资料。 十几个g的资料，已经算是非常多了！ 看着密密麻麻的文档，范志平咽了咽口水。 陆晨的心电图水平这么高，他在这其中付出了多少辛酸酸泪啊！ 看着眼前的资料，范志平决定从最简单的电生理基础学起，一点一点去学习心电图。 电生理精英组的考核，他还想继续去尝试！ …… 上午九点。 陆晨正在看书的时候，突然就收到了周伟的信息。 “陆晨，等会儿去不去庙里祈福？” 陆晨看到的信息的时候，表情一愣：“啊？去庙干啥？” “祈福，求转运啊！”周伟道。 陆晨疑惑道：“你还信这个？” “是啊。”周伟道，“最近我感觉自己脸太黑了。听说科里的师姐，有人去附近庙里面求了个福，还挺灵的。” “求了福之后，值班不火了？”陆晨眨了眨眼睛。 “对啊，她每次值夜班都要收几个病人，自从祈福以后，夜班几乎很少了。” 陆晨沉默了，半晌，才突然开口道：“那好，我去试试看。” “好嘞！”周伟回了一句，“我马上出门。” 陆晨伸了个懒腰，原来打算好好休息，现在只有出门一趟了。 不过出门走一走也好，陆晨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锻炼了。 全身都快生锈了。 他来到镜子前，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生命值还算不错，有85！ …… 周伟的寝室在楼上，陆晨收拾完自己便去看他了。 “陆晨，我还把柯玥和江清妍叫上了。”周伟道。 “啊？”陆晨一怔，“她们也来？” “嗯，是啊，在寝室多无聊。”周伟笑了笑，“去外面逛一逛。” “咦，伟哥，我记得你前段时间不是交了一个女朋友，她人呢？不来一起吗？”陆晨笑道。 “哎，别提了。”周伟叹了口气，“她说我是个好人……” 帮别人上了这么多夜班，最后还是被发好人卡了。 “那你找柯玥或者江清妍出来，你这是……”陆晨眉头一挑。 周伟这小子，该不会又是广撒网了！ …… 陆晨和周伟在寝室楼下等了一会儿，便看到江清妍和柯玥挽着手，走下楼。 柯玥的表情似乎不太好，一路对着江清妍自己嘟囔着。 “柯玥，你这是咋了？”周伟立刻上前询问道。 柯玥的叹了口气，摇头道：“哎，答应一个师姐，帮她看论文、录数据……要弄的内容太多了！” 陆晨在一旁询问道：“做了多少了？” “不到五分之一。”柯玥苦着脸，“论文我看了好几遍，可是还有很多不会。” “能看多少是多少。”陆晨顿了顿，“不要太着急，我们才研一，不会是正常的。” 江清妍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 “哎，只能这样了。”柯玥道。 …… 三十分钟后。 四人坐公交车来到了目的地站。 不过，他们还需要步行二十分钟，才能到最终的目的地。 周伟一直叽叽喳喳，环绕在两个女生之间。 这货搞今天的寺庙活动，说什么去庙里祈福，但陆晨觉得，他八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陆晨好久都没出来运动，走了十多分钟后，就开始浑身酸痛…… “看来以后要经常出来锻炼。”陆晨摇头苦笑了一声。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 他们上班，没有太多的运动量。 平时也宅在寝室，身体都快生锈了。 …… 看了眼手机地图，寺庙在半山腰上。 继续走了十分钟，陆晨终于看到了寺庙。 这座寺庙不大，庙顶上铺满了琉璃金碧辉煌，屋脊上雕刻了好多仙人，栩栩如生。 今天是周末，前来寺庙祈福的人不少，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 陆晨一行人来到大院，挨个佛像的祭拜。 陆晨还特意求了一个“福”字，准备以后上夜班时，把“福”字压在上衣口袋。 刚准备走出这个大厅，陆晨突然注意到，有一个头上包着黑色头巾的女人走了进来。 天气正慢慢变凉，但是外面的温度还有26度左右。 女人不仅包着黑色头巾，还戴着手套，全身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着实很奇怪！ “难道……不是华夏人？” 陆晨瞥了一眼，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女人头上的生命值。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陆晨就吓一跳。 患者的生命值是61！ 这已经是界限值了。 也就是说，女人随时可能出现病情变化！ 陆晨停下脚步，这让一旁的周伟和柯玥三人愣住了。 “陆晨，走啦！去下一个佛像。” 陆晨缓缓收回视线，“好，马上就来。” 第221章 吸血鬼 陆晨很快便和周伟等人逛完了寺庙。 周伟还求了签，包括事业签、学业签，甚至还有姻缘签…… “陆晨，我去找解签的了！” 周伟一脸欣喜的拿到了自己求的签。 “你先给我看看。” “行。”周伟递过来一个纸条。 纸条上是一行诗句——危险高山行过尽，莫嫌此路有重重。若见兰桂渐渐发，去蛇反转变成龙。 “你这是求什么啊？”陆晨笑了笑。 “姻缘。”周伟小声道。 “伟哥，你这是好签啊！”陆晨笑道。 周伟一脸狐疑，“你还会解签？” “咳咳。”陆晨清了清嗓子，道：“这句话意思是，过往的姻缘皆以失败告终，但坏的事情皆已过去，迎面朝来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大道两旁尽是美丽花木，前方的一条蛇也会反转变成一条龙。寓意后面的日子里，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好姻缘。” 周伟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手中的纸条，又看了眼陆晨。 “你这是结合我的情况，然后忽悠我的？” 陆晨：“……” …… 寺庙里的人虽多，但是并不吵闹。 难得的一天休息，陆晨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期间，他还遇到过几次刚才那个黑头巾的女人。 女人的生命值一直都是61，没有任何变化。 两人曾经擦肩而过，陆晨还近距离的看了一眼她。 虽然看不清面貌特征，但她应该是个华夏人。 “走，该回医院了。”周伟提议道。 上午十一点半，大家都有些疲乏了。 “好，先去山下吃点东西。”陆晨道。 柯玥和江清妍纷纷表示同意，众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 寺庙大院的不远处，突然传来几个人的叫喊声。 “有人晕倒了！” “快来人！快来人啊！” 陆晨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她周围有几个年轻男人正蹲下身，查看地上人的情况。 有人正在打120急救电话。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陆晨看不清具体情况。 可是，就在这时，前面围观的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骚乱。 刚开始还在凑热闹的人，突然猛然间散开了。 以地上躺着的人为中心，周围只剩下零星的几个人了。 “怎么回事？”周伟停在了脚步。 陆晨微微摇头，场面太过于混乱，他完全没看清楚。 一些神色慌张的年轻人纷纷朝远处走去。 他们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 “我去，有丧尸……” “不是丧尸，那人皮肤这么白，明明就是吸血鬼啊！” “对对对！就是吸血鬼。” 周伟也听到了这些人的谈话。 “什么丧尸、吸血鬼的，他们看小说看多了” “去看看？”周伟朝陆晨看去。 陆晨点点头，率先迈开步子朝前面走去。 柯玥和江清妍见状，便紧随其后。 …… 走上前，陆晨便看到这个躺在地上的人。 看这个人的装束，赫然便是他之前遇到过的那个黑头巾的女人。 此时，她平躺在地上。 生命值是58！ 比前之前，要降了三点，但并不多。 只不过她的黑头巾已经被人给扯掉了。 露出一个惨白的面容。 这种惨白，十分瘆人，是一种病态的白。 绝对不是正常人能有的皮肤颜色。 而她的耳朵和鼻子上，有很大块的瘢痕，这种瘢痕，像是被腐蚀过后的一样。 难怪这个女人一直戴着头巾，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最关键的是，陆晨看到女人嘴里的牙齿，是尖牙！ 怪不得刚刚有人在喊吸血鬼！ 虽然没有电影里吸血鬼那么吓人，但和正常人的牙齿明显是不一样的。 “这……这是什么……”周伟惊诧道。 一旁的柯玥和江清妍也算是见过了很多恶心的画面，但是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心中也是吓了一大跳。 太可怕了！ 陆晨沉下心，他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陆晨走上前，查看患者的呼吸和颈动脉搏动。 还好，患者只是晕了，呼吸、心跳都有！ 患者的生命值是58，情况应该不算太差。 陆晨将她的头摆向一侧，避免误吸导致气管堵塞。 “我已经叫救护车了。”旁边一个年轻男人道。 陆晨皱了皱眉头，“她是一个人吗？有没有家属？” 年轻男人摇摇头，“没有，我们看见她的时候，她就一个人。” 没有家属陪护，这就比较麻烦了。 “陆晨，这是什么病啊？”柯玥在一旁轻声道。 陆晨摇摇头，“不知道，没见过。” 患者的面容是吸血鬼的模样。 但这到底是什么，陆晨完全没见过。 “不会真的是吸血鬼？”周伟小声嘀咕了一句。 “你还信这个鬼神之说，？而且这还是西方的鬼。”陆晨瞥了眼周伟，“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吸血鬼，我们这里可是寺庙，她敢来吗？” “这不是来了吗？”周伟耸了耸肩膀。 陆晨有些无奈，他刚想说话，却发现地上这个女人右手动了动。 虽然她动作的幅度很轻，但还是被陆晨捕捉到了。 “她要醒了。”陆晨轻声道。 周伟等人立刻把目光投向地上的女人。 只见女人的睫毛微微颤动，随即缓缓睁开眼睛。 她忽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摸了摸脸上，并没有发现黑头巾，她的神情立刻变得慌张。 “头巾放在你包里了。”陆晨道。 女人警觉地看了陆晨一眼，立刻坐起身，从随身的包里面拿出头巾，然后套在头上。 “你没事儿。”陆晨俯身询问道。 “谢谢，我没事，老毛病了。” 女人缓缓站起身，她身子还有些虚弱，站起来有些不稳。 陆晨想过去扶她，却被她拒绝了。 “我们叫了救护车，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周伟道。 “去医院没用，我这个病，我自己知道。”女人又将自己的头部，以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用黑头巾包裹住了。 “还是去看看。”陆晨继续道。 所有晕厥的病人，都是高危的患者。 因为你不知道她下一次晕厥在什么时候，有没有严重的心脑血管并发症。 女人瞟了眼陆晨，仍旧是摇摇头，“我家属就在附近，他们会带我去的。” 说完，女人便转身离开了。 第222章 吸血鬼的起源 黑头巾的女人就这么走了。 虽然她走路的姿势很漂浮，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但是仍然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一旁，刚刚那个打120的年轻男子见状，连忙又给120打了电话，取消这次救护车。 “这人……好奇怪啊。”柯玥挑了挑眉头。 “她有病。”周伟道。 “你这不废话吗？”柯玥瞥了眼周伟，她看着一旁的陆晨一言不语，疑惑道，“陆晨，你怎么看？” 陆晨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道：“我隐隐约约记得自己看过有一个类似的病例，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难道还真有吸血鬼这种病？”周伟诧异道。 陆晨点点头，“不是吸血鬼，但应该是和吸血鬼的差不多。我暂时还没想到是什么。回去查一查，也许能查到。” “光是看一眼患者，你就能查到她什么病啊？”柯玥小声道。 陆晨顿了顿，停下脚步，缓缓道：“你们有没有注意过，这个患者的症状，其实很典型。” “她脸上的惨白，这绝对是贫血造成的。而她的牙齿、瘢痕，这些东西都是带有特征性，我怀疑是某种毒素造成的。” “嗯，听你这么说，的确很奇怪。”周伟点点头。 “你就会马后炮。”柯玥笑道。 陆晨等人在寺庙待了一会儿，便下山吃了午饭，就坐车回医院了。 …… 回到寝室。 陆晨回忆起早上遇到的患者，便打开电脑，查找相关的文献。 依靠症状特别，来搜寻疾病。 下午的时候，谷新悦给陆晨发来了微信。 “ppt做完了，你看一下。” 信息很简洁，符合谷新悦的做事风格。 陆晨点开ppt。 ppt的风格一改以前的黑白，而变成了一个精美、动态的模式。 “老谷，还真有你的！”陆晨道，“特别棒！” 谷新悦道：“不用谢，记得一个月的早餐就行。” “哈哈，没问题。”陆晨笑道。 谷新悦还是很靠谱的，经过他收的努力，这ppt还是很精美的。 这一回，陆晨没有犹豫，直接将ppt转发给了李瑶。 李瑶老师还要继续给ppt提出意见，经过修改以后，确认无误，陆晨才能在大会上进行演讲。 …… …… 将ppt转发给李瑶以后，陆晨继续开始查找有关“吸血鬼”的文献资料。 查找文献是一项技术活儿！ 最重要的是。 华夏国内的文献，大多数都是水文章，或者为了晋升职称的假文章，完全没有任何科研价值。 想查找到有用的文献信息，只有去外文的文献网站！ 毕竟不是母语，虽然陆晨有文献阅读技能书，但是看外文文献，肯定还是不如华夏文献。 “哎，华夏什么时候才能有自己顶级期刊杂志啊！” 陆晨一边查看文献资料，一边在心里想着。 掌握了顶级杂志，那就掌握着科研的话语权！ 学术圈的学阀关系很深。 到了顶级期刊，重要发表论文，除了文章内容过硬，重要的便是有没有关系…… 查看了大半天。 陆晨终于查看了一篇外文文献。 其中患者的症状，和他上午碰到的这个女人的症状，有部分重叠了。 “患者嗜饮鲜血、惧怕阳光、尖牙、面色苍白、……” 这活脱脱就是“吸血鬼”啊！ 当陆晨把视线投向病例的诊断，她的病情一愣。 卟啉症？ 这是啥？ 这个病，陆晨只是经过听过一两次这个名字。 至于卟啉症，是什么病、什么症状，他完全不知晓。 陆晨继续看文献中对于卟啉症的解释。 卟啉是一种光敏色素，它会聚集在人的皮肤、骨骼和牙齿上。 卟啉病，是由于血红素生物合成途径中的酶活性缺乏，引起卟啉或其前体，如δ-氨基-r-酮戊酸（δ-a）和卟胆原（pbg）浓度异常升高，并在组织中蓄积，造成细胞损伤而引起的一类疾病。 大多数卟啉在黑暗中呈良性，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但一旦接触阳光，就会转化为危险的毒素，吞噬人的肌肉和组织。 因此，卟啉症患者像传说中的吸血鬼那样，只能生活在黑暗世界里，不能见光。 对于大多数卟啉症患者，输血和血红素能够有效缓解症状，并且到现在依然是主流的治疗方法。 “原来如此。”陆晨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难怪” 文中还用了一次比喻。 古代的卟啉症患者可以通过吸食或饮用鲜血来使自己感觉舒服一些——这很可能是吸血鬼故事的起源。 在大多数的吸血鬼传说中，大蒜和十字架一样，都被描绘为吸血鬼的克星。 “怎么还会厌恶大蒜啊？” 陆晨继续往下看去。 卟啉症患者也对大蒜深恶痛绝。原因简单，大蒜中的某些化学成分会恶化他们的病情，带来疼痛和其他症状。 “这样一看，患者面色苍白也能够解释了。”陆晨心道。 绝大多数卟啉症患者都伴有严重的贫血，这不仅因为他们通常只能生活在黑暗中。 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体中的卟啉会影响造血功能，破坏血红素的生成。 通常，卟啉症患者的身体上还会带有大片的色素沉积——往往是紫色的。 这时候，陆晨又联想到患者的尖牙，自己脸部皮肤的瘢痕。 没想到这篇文章中的后面，也有对假牙和瘢痕的解释。 卟啉，接触阳光后会转化为可以吞噬肌肉和组织的毒素，主要的表现之一就是它会腐蚀患者的嘴唇和牙龈，使他们露出尖利的、狼一样的牙齿。 腐烂的牙龈看上去总是血淋淋的，难免会让人联想起吸食鲜血的吸血鬼。 除此以外，由于毒素的作用，卟啉症患者的耳朵和鼻子都会被其腐蚀，而皮肤上也会布满疤痕，使他们看上去格外苍老。 看完整篇文章。 陆晨心中茅塞顿开。 这篇来源于美国的文献，十分仔细的记录了卟啉症的所有症状、体征、，甚至诊断方法。 看来，患者大概率就是卟啉症了！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1！” 这都能让系统升级完成度上升？ 陆晨颇为意外，应该是他在猜测上午女人的诊断为卟啉症，系统给出了完成度！ 陆晨在欣喜的同时，心中不断的感叹。 他看了很多华夏文献，很少有如此详细记录卟啉症的文献，几乎是没有的！ 华夏人数基数大，患者肯定不少，但是文献中找不到类似的根据。 反而是外文文献，居然都能找到详实的文献。 “唉。”陆晨摇摇头，心中忍不住有些失落。 在这一刻，陆晨突然想再次遇到那个黑头巾的女人，告诉她自己的推理诊断。 这个女人肯定求过很多次医，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才会来寺庙祈福。 第223章 文章的挂名 京华二院。 心内八区。 李瑶正在办公室，埋头仔细修改国自然面上项目的申请书。 因为今年京华二院中，和她一批申请的人很多，所以她这次通过的几率不是很大。 不过李瑶还是决定试一试。 这个国自然面上项目比较重要，关系她接下来几年学术上的发展。 如果能够评上，那她未尝不可更进一步！ “嘟嘟嘟……” 电脑桌面突然弹出了收到新邮件的通知。 李瑶点开邮件，是陆晨发过来的电生理学会演讲ppt。 “做ppt的速度这么快？” 她记得，之前是让陆晨在下周五之前交给她就行了。 没想到他今天就上交了 “咦，这个ppt做得还不错嘛。” 李瑶点开ppt，整个ppt的内容和模式都还不错。 完全不像是一个新人所做。 看来陆晨之前应该是有过做ppt的经历。 李瑶还准备让自己的一个博士帮陆晨修改ppt，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再把格式和内容微调一下就好了。 李瑶很快将ppt中的几个小缺陷挑了出来，然后给陆晨回了邮件。 对于陆晨这个学生，李瑶是相当的满意的。 这次京华的电生理大会，也是她给陆晨一次露脸的机会。 在医学界，除了自己本领过硬，更重要的便是关系网。 时常去大会上露脸，刷声望值，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 …… 规培楼寝室。 陆晨收到了李瑶的邮件。 邮件中，李瑶将陆晨夸赞了一番，然后提出了一些瑕疵。 陆晨立刻就按照邮件中的要求进行修改。 修改的过程比较缓慢。 不过现在时间充裕，陆晨也耐下性子慢慢修改。 他也找到了一些ppt教程，开始自学ppt制作。 …… 时间过得很快。 转眼间，周末的两天就过去了。 陆晨从床上睁开眼，又是新的一周。 他正准备起床去科室，突然想到自己很久没有碰过系统中的抽奖系统。 此时的系统面板中，抽奖的圆盘已经黯淡了很久。 “今天醒得这么早，那就来一发！” 意念一动，消耗一点感谢值。 果然不出所料，什么都没有抽到。 但是系统弹出的提示却让陆晨愣住了。 “消耗感谢值达到阈值，中奖率提升！” 中奖率提升了？ 除了这样一条提示，没有任何其他的内容了。 消耗感谢的阈值是多少？ 中奖率到底提升了多少？ 系统都没有任何说明。 不过既然中奖率提升了，陆晨想着再抽奖一次！ 意念一动，消耗一点感谢值，继续抽奖。 抽奖圆盘转动，亮光不停闪烁。 “恭喜，获得心脏超声技能卡（初级）！” 陆晨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 这中奖率到底升了多少啊？ 一发入魂！ 直接就抽中了，价值40点感谢值的心脏超声技能卡。 不过陆晨也知道这个系统的尿性，说不定连续几十抽，什么东西都没有。 于是他见好就收，不再继续抽奖。 抽中这一个技能卡，陆晨已经很赚了！ 学习好心脏超声，对于一个心内科的医生来说，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有了这个技能卡，陆晨便能随时随地的锻炼超声技能！ …… 洗漱之后，来到科室。 陆晨发现自己那个主动脉夹层的患者，已经转到了心外科，准备进行开胸手术。 家属凑够了钱，慈善基金会再出一部分，勉强凑够手术费用。 看到一个病人有生存下去的希望，无疑让整个组里的小伙伴都十分欣喜。 组里剩下的患者，病情都比较稳定。 这些天，随着患者的出入院，陆晨获得的感谢值在稳定上升。 系统面板上。 感谢值已经有176点，马上就能兑换“临床科研”技能卡。 交了班，李瑶带着组里的众人查完房。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便看到何思荣身边围着四五个实习生，叽叽喳喳在说着什么。 大概持续了数十分钟，围着的一群人才缓缓散去。 “陆晨，听说何思荣发文章了。”柯玥凑到陆晨身边，小声道。 “噢，那恭喜她了。”陆晨回了一句，便继续开始写今天的查房记录。 “听说还是一个比较厉害的中文核心期刊。”柯玥道，“期刊还是带有中华开头的。” 陆晨眉头一挑，中华系列的杂志？这可比一些分数低的sci期刊都要难发表啊！ 陆晨朝何思荣看了眼，她还真不简单啊！ 对于一个刚上研一的学生，能发一篇中文核心就不错了。 何思荣却直接发了一篇中华系列的论文！ 难怪刚才有这么多人围着她，何思荣的导师林翠主任医师，今天也笑着合不拢嘴。 京华二院毕业的标准，便是发表一篇中文核心的论文。 也就是说，何思荣的论文已经达到了毕业的标准。 “陆晨，我还是决定把师姐给我的任务做完。” 不一会儿，柯玥又找到了陆晨。 “那么多需要弄的东西，你干得过来吗？”陆晨疑惑地看向柯玥。 “哎，干不过来也要干啊！”柯玥摇了摇头，“我担心毕业发不了文章，如果莎莎师姐发文章能带我的名字，那就好了，我肯定能毕业！” 柯玥是他们几个之中基础知识最差的，而且科研经验几乎为零，所以她一直都担心自己不能毕业。 “放心。”陆晨宽慰道，“你说sci论文不好发，中华系列的论文不好发，但是发一篇中文核心的论文还是不难的。” “你咋知道的啊？”柯玥眨了眨眼睛。 “你看看每年硕士研究生毕业通过率，其实是非常高的。”陆晨道，“二百个学生，最多只有十个人不能毕业，所以我觉得，这中文核心论文应该很好发！” 专硕毕业的要求就是发表一篇中文核心。 几乎所有人都能毕业，这就侧面说明中文核心的论文很好发。 柯玥虽然比较相信陆晨的话，但是还是摇摇头：“我还是帮师姐干活儿，这些都只是浪费些时间而已。如果真能带上自己的名字，那就赚了。” 陆晨见状，也没再劝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有些人只要毕业就行了。 但是对于陆晨来说，他可看不上这种文章的挂名！ 第224章 居然醒了！ 临床上的工作，重复性是非常高的。 在这一点上，范志平很有体会。 现在专科化的程度非常高，每个科室的常见病种，就只有那么几个。 比如在心内科，常见的病，就是冠心病、心力衰竭、高血压、心律失常等等。 只要能够熟悉掌握这几种疾病常规的诊疗，在基层医院，那你就能做个合格的心内科医生。 但是，自从来到京华二院心内科进修，范志平发现一切都变了！ 作为省内顶级三甲医院，京华二院心内科的患者，大部分患者都是重症患者！ 而且除了心内科的病人外，还有其他专业的病种。 范志平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太够用了！ 特别是自从跟着陆晨，各种重症、奇怪的病例，他都接二连三的遇到了。 这不仅开了眼界，更是丰富了他的诊疗思维！ 作为一个副主任医师，范志平虽然是基层医院来进修，一直跟在一个研究生后面，但是他没有任何尴尬和心理负担。 达者为师！ 更何况，在京华电生理交流群中，陆晨早就是“陆教授”了！ 陆晨也慢慢习惯范志平在自己身旁。 虽然范志平是基层医院出身，但是他的临床经验很丰富。 两人平时互相交流。 范志平有进步，陆晨也有很大的收获！ 现在的范志平，甚至都能萌生了考研的想法。 “范哥，你现在想读研啊？”陆晨听到了范志平的想法。 “嗯，你觉得怎么样？”范志平点了点头。 “很好啊，读个在职的研究生挺好的。”陆晨笑了笑。 医学，是一个不断交流、进步的过程。 正所谓学到老活到老。 对于医生这个职业来说，诊疗规范更新得很快，如果不学习，迟早就会被淘汰。 “在职研究生？”范志平皱了皱眉头，“可我想读全日制的。” 陆晨一愣，他看了眼身旁的范志平。 老范同志不简单，居然有这种想法！ 在职和全日制，完全就不一样。 在职，说白了就是混一混。 全日制，那就是实打实的文凭。 “范哥，我支持你。”陆晨笑道。 老范咧嘴一笑，“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陆晨和范志平聊了会儿，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 上午10点33分。 护士突然快步走到办公室。 “15床刚刚觉得胸闷，主任组的医生快去看看！” 15是今天早上刚刚来的新患者。 这张床是柯玥管的床位。 柯玥立刻站起身，抓起一旁的听诊器，“我现在就去！” 她刚走到办公室门口，病房外就传来护士的喊叫声。 “快来人！15床不行了！” 柯玥心中一惊，立刻朝病房跑去。 陆晨同样站起身，对一旁的姚洁喊道：“师妹，去主任办公室找孙师姐！” “收到！”姚洁点点头，朝办公室外跑去。 而陆晨和范志平一起往病房跑去！ …… 15床的病房外，已经围着一圈人。 陆晨和范志平拨开众人，走进了病房。 15床的患者是一个约莫60岁的老年男性。 此时，他平卧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陆晨看向他的头上，生命值只有35！ 柯玥正在给患者进行心脏和肺部的听诊。 这时候，心电监护突然发出“嘟嘟”的报警声！ “室颤了！”范志平低声吼了一句。 陆晨也注意到了患者的病情，见状，立刻扑上前。 开始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此时，病人已经呈叹息样呼吸，意识丧失，大动脉波动消失！ 柯玥站在床旁，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护士已经把抢救车和除颤仪推了过来。 陆晨立刻开口吩咐道：“立即给予电除颤，能量360j！” “再给肾上腺素一支静推！” 范志平已经打开了除颤仪，将电极板涂抹上了导电糊。 这时候，孙果果已经闻声赶来。 看见陆晨和范志平正在抢救，孙果果心中一沉：“师妹，这患者是你收的，具体什么情况？” 柯玥说话有些紧张，小声道：“患者胸痛入院，怀疑心绞痛，刚刚突然胸闷，我过来的时候，他突发室颤了。” 孙果果看向床头的心电监护仪，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在不断的下降。 “患者的家属呢？” 柯玥道：“在病房门口等着。” “我去和患者谈话，可能要气管插管了。” 孙果果立刻走出病房，找到患者家属，告知病情。 家属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同意了气管插管以及相关的操作！ …… 而陆晨这边，虽然已经除颤了一次，但是床旁的心电监护仪上，患者仍然是室颤！ “范哥，你来胸外按压，我来气管插管！” 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在不断下降，目前首要的任务，出了维持心跳，就是要维持住患者的血氧。 “好！”范志平立刻接替了陆晨的位置。 护士已经拿来了气管插管的工具。 陆晨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给患者进行气管插管！ 此时，孙果果也回到了病房。 她看了眼床头的心电监护仪，沉声道：“再推一支肾上腺素！同时给予冰帽降温！” “收到，肾上腺素一支静推！”护士立刻执行医嘱。 此时，陆晨已经插完了管。 范志平开始了第二次电除颤！ 除颤结束。 心电监护仪上还是室颤，仍然没有成功！ 陆晨接替范志平的位置，继续胸外按压。 “肾上腺素一支静推！“ 五分钟后，孙果果又下达了医嘱。 陆晨沉下心，看着患者头上的生命值，只有21！ 难道真的不行了吗？ …… 病房外，患者家属已经哭成了一团。 “第三次电除颤！”范志平又拿起了除颤仪。 除颤结束， 仍然是室颤！ “利多卡因50g静推，再推一支肾上腺素！” 不知什么时候，李瑶来到了病房中。 “收到，利多卡因50g、肾上腺素一支静推！”护士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执行医嘱。 “再给5碳酸氢钠125l静滴！”李瑶继续道。 “收到！” 范志平看了眼正在进行胸外按压的陆晨。 “我要第四次除颤了！” 陆晨点了点头。 当他停止胸外按压时，范志平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 第四次除颤！ 除颤结束。 “嘟嘟嘟……” 床头监护以上，患者的心率陡然间，从室颤变成了窦性。 患者的生命值也上升到了48！ 孙果果走上前，给患者进行体格检查。 “瞳孔扩大至5，对光反射迟钝！” 抢救成功！ 虽然患者意识还没有恢复，但是他的心率、血氧饱和度已经能维持住了！ 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松了一口气。 从抢救开始，到抢救结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候，但是陆晨感觉像是跑了一场马拉松。 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了。 陆晨和范志平相视一笑。 这种抢救成功的喜悦，是别的职业不能给予的。 …… 孙果果将患者家属的带到了办公室。 “患者这次入院，心梗的可能性较大，抢救时间较长，病人中枢损伤较大，不一定能醒。” 病人家属的依从性很好，很明白事理，点点头道：“能救过来就行。” 这其实，就是一个很简单的院内室颤的抢救。 医护配合的很流畅，抢救过程还算完美。 不过患者的心跳虽然恢复了，但是意识很难恢复了。 可是让众人想不到的是…… 抢救成功大约30分钟之后，患者居然自行苏醒了！ 第225章 灵魂穿越了 患者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太神奇了！ 李瑶的临床经验很丰富，但是同样十分惊讶。 这种心肺复苏成功后，能快速苏醒的情况十分少见。 可是，更神奇的还在后面！ 患者病情平稳的度过了一整天。 第二天。 早交班以后。 柯玥作为管床医生，评估这个患者的情况。 患者整个人的状态，简直就是神清气爽！ 各项生命体征完全恢复了。 “那就……把管拔了。” 和患者家属沟通后，陆晨直接把患者气管插管给拔了。 患者和家属交谈正常，四肢活动正常，可以正常进食。 …… 医生办公室。 姚洁小声询问道：“师兄，这患者怎么回事啊？怎么好得这么快？” 陆晨还没说话，一旁的程鹏就插了一句。 “年龄大，可能是回光返照！” 柯玥闻言，赶紧让程鹏闭嘴。 程鹏讪讪一笑，便不再说话。 “具体原因，我也说不上，可能患者体质的因素？”陆晨顿了顿道。 众人讨论了大半天，但是仍然没有确切的答案。 下午。 患者家属送来了两箱大枣，很甜。 众人分发着家属的甜枣。 陆晨也连续收到了好几点感谢值。 总感谢值朝着200逼近！ 此时，患者的化验结果也全部出来了。 高敏肌钙升到了50ngl，也就是说新发心梗是确定的。 这次患者突发室颤的原因，也是由急性心肌梗死引起的。 确诊心梗以后，柯玥跑去病房，继续跟家属交代病情。 像这种危重症的患者，管床医生需要不厌其烦地交代病情。 …… 可是当柯玥回到医生办公室后，她的脸色却变了。 “柯玥，怎么了？患者情况不太好？”陆晨疑惑道。 柯玥皱了皱眉头，缓缓道：“不是。我刚才听家属说，患者有些奇怪，抢救之前，患者不说话，手脚不动，抢救完，现在不停的说话，手脚不停的动，还要下床大便。” “你看，我就说了，这是回光返照！”程鹏凑过来又嘟囔了一句。 “你，你可别说这个了。”柯玥瞪了眼程鹏。 听到柯玥的话，陆晨沉默了。 这患者也太奇怪了！ 不仅意识恢复了，还恢复得这么快！ ……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这个患者的情况越来越好！ 第二天。 众人一起查房的时候，陆晨看到患者翘着腿躺在床上，一副十分悠闲的模样。 陆晨还特意给患者进行了心脏和肺部的听诊，都是正常的。 回到医生办公室。 李瑶今天正好来了科室。 她突然对柯玥说道：“柯玥，你感觉15床怎么样？” 柯玥一愣，挠了挠后脑勺：“前两天像回光返照，现在各项数据越来越来，像……像是好了。” 程鹏在一旁撇了撇嘴，他昨天说回光返照，不让说，今天却是自己说了。 李瑶笑了笑：“家属昨天给我发微信了，说救活的不是他父亲！” 柯玥愣了愣。 在场众人心中都是一惊。 “李主任，您可别吓我！”程鹏咽了口吐沫，“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三好青年！” 柯玥皱了皱眉头，小声道：“老师，其实家属和我说了，病人有点变化。” “你感觉哪里变了？”李瑶道。 “声音变了，更年轻了，家属还说病人今天要吃面包，还要去厕所大小便。” 李瑶笑了笑：“家属说的是，病人声音变成了病人姐夫的，且说的事情全是他姐夫的。” 话音刚落。 医生办公室中正在听李瑶描述这件事的众人，心中都是震惊不已。 陆晨坐在李瑶身旁，同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们救的人，居然不是本人？ 柯玥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老师，您……您别吓啊！病人第一次醒的时候还问我这是哪里？我告诉他这是医院。病人说知道！他问的是这是哪里？我说这京华市，你都不知道？病人当时还说，我在这里有两套房子。” 李瑶笑着继续道：“家属说的是，现在活着的是他姐夫，跑到台湾没回来的姐夫。” 柯玥瑟瑟发抖！ 陆晨也感觉到脖子一凉。 难道……穿越了？ 他自己都能有系统这个外挂，那也许别人灵魂穿越了呢！ “主任您别吓我，我不听你说了，我还是去病房看其他患者了。”尹新华听到李瑶的话，连忙“逃跑”地走出医生办公室。 医院有些玄学，不得不信啊！ 李瑶说完这些话，便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但是办公室的众人，久久难以平复各自的心情。 半晌过后。 陆晨和柯玥一起走到15床的床旁。 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是61！ 已经完全脱离了病危的状态了。 陆晨和他聊了几句。 “大爷，您知道自己在哪儿吗？” “大爷，您家里几口人啊？” “大爷，您以前是什么工作的？” 患者条理清晰十分清晰，甚至连他的口音都变成了纯正的普通话！ 只不过，他所说的，都不是他自己的经历！ 他，好像再也不是那个他了！ 柯玥继续瑟瑟发抖…… 陆晨则是咽了口唾沫。 这事儿还真透着一股子网络小说的气味儿。 夺舍？重生？穿越？附体？ …… 这个患者的病情越来越好，但是这种奇怪的状态依然无法解释。 陆晨依靠自己的文献阅读技能卡，查阅了很多资料！ 但是，仍旧没法儿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人体构造太神秘了，神经方面的更为深奥。 神经内科、精神科，是完全独立的两门学科。 很多现象，根本就无法用现在的知识去解释。 不过，李瑶老师倒是提出了一个想法。 “我考虑长时间大脑缺血缺氧导致的脑器质性精神障碍。患者的认知、情绪、高级功能等脑区受到了刺激，关于其姐夫的回忆得到了强化，发生了类似体像障碍的精神症状。” 这种猜想，也只是猜想，并没有得到证实。 陆晨提议让家属做一个颅脑ri，排除神经病变。 但是患者家属这一次却是犹豫了。 “我们想让患者再住几天医院。”家属道，“再过几天，是我儿子结婚，到时候把我爸接回家。” 家属表示不愿意折腾患者了，陆晨只能作罢。 第226章 心脏支架终于降价了！ 晚上。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修改完演讲ppt后，便进入了系统训练空间。 这一次，他使用的是心脏超声初级技能卡。 心脏彩超是唯一能动态显示心腔内结构、心脏的搏动和血液流动的仪器，对人体没有任何损伤。 探头就像摄像机的镜头，随着探头的转动，心脏的各个结构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 通过心脏超声，可以诊断心脏瓣膜病、心肌病、心肌缺血的部位等等。 除此之外，心脏超声和其他的ct、x线、ri检查不一样。 超声检查受到的主观影响因素太多了！ 每个医生操作的手法、机器的精准度，都会影响到最后的超声结果。 …… 意识进入系统空间后。 陆晨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台心脏超声机器。 超声机器的屏幕上，出现了是各个心脏常见切面的影像图。 虚拟空间训练的第一步，便是辨认各种超声的图形。 首先认识正常的心脏图形，熟悉之后，才分辨出异常的图像。 初级卡的内容不多。 但是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已经够用了！ 最为重要的是，技能初级卡是不限定时间的。 在陆晨没有熟悉掌握心脏超声的初级技能之前，他是可以无限时间的待在系统虚拟空间！ 整个晚上，陆晨便是在心脏超声的训练中度过。 越是深入学习心脏超声这项技术，陆晨的收获就越来越多。 心脏超声能够帮助操作者，更好的去了解心脏解剖。 这对于心内科医生来说，是无比重要的一点。 …… 一夜无话。 翌日。 陆晨刚到科室来，就发现姚洁师妹不在了。 细想起姚洁跟在他身后的这段时间里，陆晨还真是赚了很多的感谢值。 特别是在最开始的时候，陆晨每次跟姚洁讲课，都能赚不少的感谢值。 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陆晨从姚洁这里获得的感谢值越来越少。 陆晨查完房，便收到了姚洁发过来的微信。 “师兄，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查房了。” 陆晨笑了笑，立刻回了一条微信。 “好好学习，争取考上理想的学校。” 不一会儿，姚洁便回了微信。 “好的，谢谢师兄。我们以后说不定还能一起工作呢。” 看着姚洁的信息，陆晨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在意。 上午，陆晨收了两个冠心病的病人。 两人都是来做冠脉造影的。 这段时间，前来做冠脉造影的人很多，因为心脏支架正式降价了！ 原本上万块钱的支架，现在最低变成了四五百块钱。 很多之前犹豫做不做冠脉造影的病人，现在都一窝蜂的来医院了！ 但是很奇怪的是，程鹏组的上级医生邵军主任，最近这些天都闲了下来。 以前邵军主任组，主要是以做手术为主的。 近段时间，病人虽然多了，但是他们却不忙了！ “胖子，你们组今天没手术？”陆晨看向一旁的程鹏。 程鹏点了点头，轻声道：“邵主任不愿意做了，支架带量采购，没什么回扣了，而且还要吃射线，他才不愿意做呢。” 陆晨皱眉道：“可是有一些患者的病情在那里，非要放支架不可，你们咋办？” “除非必要，现在邵主任都不放支架了，都在做药物球囊。”程鹏环顾四周，看见没人，才低声道，“因为药球还没有进带量采购，没有降价，所以尽量都做这个。支架的话，除非迫不得己，不会去放这个东西了。” 药物球囊，说白了，就是用一个球囊把血管狭窄的地方扩张一下。 但是如果不放支架，就没有根本上解决狭窄的问题，患者接下来可能还会犯病！ 紧接着，程鹏继续道：“我原本还打算学冠脉造影，现在都有些打退堂鼓了！组里的夏刚师兄建议我去学习电生理，没射线的辐射危害，而且现在电生理的器材都没有降价。” 陆晨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降价的初衷是好的，但是这降价的幅度太猛了！ 没有循序渐进，而是直接从上万降到了几百块。 当一个工作，收益和风险不成正比的时候，那么必定会流失人才。 儿科和急诊科已经是前车之鉴。 高风险、低收益，专科医生有严重的缺口。 甚至，很多考不上执业医师的人，只要通过某个分数线，就可以去考儿科的执业医师。 这就相当于，降低了儿科的准入标准。 你愿意自己的孩子，以后是这些考不过临床执业医生的人来看病吗？ “陆晨，你以后也不学冠脉造影了？”程鹏笑着看向陆晨。 大环境所致，以后越来越少的人会学习造影。 陆晨却是在程鹏惊讶的目光中，缓缓摇摇头：“我要学！” 陆晨没有做过多的解释，但是在他的心中，无论哪一项技术，都是以治病救人为目多。 至于赚钱，他从来都没象过，当一个医生可以致富！ 想要发财致富，也就不会来当医生。 …… 今天组里的床位都慢了，陆晨处理好自己的患者之后，便可以下班了。 下班后，回到寝室。 陆晨继续修改自己的演讲ppt。 在李瑶的指导下，ppt收尾工作也即将完成。 明天就是周末，京华电生理大会终于要开幕了！ 检验他成果的时间，到了！ 这一晚，陆晨没有进入系统虚拟空间训练。 他要养精蓄锐，确保明天有一个最好的状态。 第二天。 早上七点半。 陆晨起床了，其他几个室友，包括王子豪也都起床了！ “今天是周末，你们这是干啥啊？”陆晨看向同样起床的王子豪。 “去参加什么电生理大会啊！”王子豪一愣，“你难道不是吗？” “啊？你们也去？”陆晨惊讶道。 “对啊，你难道不是吗？我们研一的都要去凑人数啊！”王子豪点点头，“这种会议啊，学校怕参会的人不多，每次都会派新生去参会，凑人头数，不过中午会管一餐饭，就当是去蹭饭了。” “噢噢。”陆晨连忙应了一声。 他还真没关注院里的消息，原来大家都会去参会。 只不过这次一次，他多了一个身份——演讲嘉宾。 第227章 电生理协会开始了！ 出了寝室楼。 陆晨和王子豪等人，一起坐上了去酒店的大巴车。 京华电生理大会的举办地点，在京华的香格里拉酒店。 按照之前的计划，李瑶会安排专车接送陆晨，其实就是让药代来接陆晨。 但是陆晨想了想，还是和大家一起坐大巴车去宾馆比较好，便把李瑶安排的专车给取消了。 …… 大巴车上。 研究生辅导员肖仲江正在点名。 没来的同学，要就在小本本上。 明面上。 “这一次的电生理大会，是省里组织的，还有其他省份的专家前来参会，所以大家听会的时候要认真！不要拿着手机，躲在后面打什么吃鸡、农药啊！” “我要是抓到一个，那就别怪我不给大家面子了！” 肖仲江戴着眼镜，体态微胖。 他做研究生辅导员很多年，知道现在这帮学生，都是吃硬不吃软！ 陆晨和王子豪坐在了一起。 “陆晨，听说中午有自助餐吃，这次大会还不错啊！”王子豪道，“香格里拉也是京华的大酒店，这主办方真有钱！”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是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 “我说你背个包干啥，原来把电脑也带了啊！”王子豪有些惊讶，“参个会，你带电脑干啥？” “我改个ppt。”陆晨笑了笑。 “噢。”王子豪看了眼陆晨的屏幕，稍稍扫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知道陆晨最近一直在做ppt，好像是个病例讨论。 王子豪并没有特别在意。 …… 一路颠簸。 大约四十分钟后，大巴车到了香格里拉的门外。 刚下车。 陆晨便见看到了柯玥和江清妍。 看来，所有研一的学生应该都来了。 柯玥也看到了陆晨，连忙跑了过来。 “陆晨，你知道李瑶老师今天也来了吗？”柯玥笑道，“等会儿我们可以去” “知道啊。”陆晨笑了笑。 “你之前就知道？”柯玥狐疑地看了眼陆晨。 “嗯。”陆晨一笑，他不知道谁知道啊，连他自己都是李瑶老师邀请过来的！ 众人在谈话间，一起走进了酒店。 …… 酒店大门口，有一个专家的签到台。 签到台旁边，还放着很多礼品盒。 不过，学生们都没有签到的资格。 在桌子上的演讲清单上，陆晨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而他所在的病例讨论环节，是在今天下午的三点钟开始。 陆晨还注意到，这次一共有五个人要上台演讲。 演讲以后，大会的嘉宾和主持人会给五个人打分，最后会评出名次！ 其他四个人，最低职称都是主治医生，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副主任医师。 “居然还要打分啊？”陆晨一愣。 李瑶可是没有跟他说这件事啊。 他一个研一的学生，跟这些主治或者副主任来比赛，也太“不自量力”了。 还真是赶鸭子上架。 不过陆晨对自己还是比较有信心。 …… 谷新悦也来了。 作为京华电生理学会的普通会员，他这次和其他学生不一样！ 别的学生是来蹭饭的，谷新悦可不是来蹭饭的。 他的目标，就是成为精英组的会员！ 今年，他是没有机会进行考核了。 现在的谷新悦，只能尽可能的了解电生理前沿知识，等到明年考核的时候，他才能有更高的几率通过精英组考核！ “这次应该会来很多精英组会员。”谷新悦心中喃喃道，“如果能遇到，通过考核进入精英组的老师，那我就可以向他去取取经了。” 这次大会的规模，虽然不是国家级的，但是影响力还是比较大！ 最重要的是，恰逢心脏支架降价，电生理未来在心内的地位，肯定是继续上升！ …… 此时，在会议大厅的后台。 来自于京华中心医院的闵晓波，正在调试着自己的ppt。 作为科室里的中坚力量，以及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会员，闵晓波当然要来这次京华电生会议。 而且，他同样是下午参加病历比赛的五个嘉宾之一。 为了找这个病例，闵晓波找遍了自己最近大部分患者的资料，但是很遗憾，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病例 最后，闵晓波在自己的那个电生理交流群中，找到了一个肥厚性心肌病的病例。 当初他并没有诊断这个心电图，还是群里的另一个精英组会员诊断出来的。 这个病例相当有意思！ 闵晓波还随访了患者以后的治疗情况，在确诊肥厚性心肌病后，患者成功做了肥厚性心肌病的消融手术，效果非常好！ 调试ppt完毕后，闵晓波拿着u盘准备回到会议大厅。 他刚起身，便看到了一个十分年轻的面孔。 “这也是今天要进行病例讨论的嘉宾？” 闵晓波心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也太年轻了！ 估计只有二十四五岁！ 看着陆晨打开电脑，同样是调试演讲ppt，这下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与此同时，陆晨看到调试电脑中，已经有一个演讲ppt的模板。 ppt的标题，正是京华中心医院闵晓波。 “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好熟啊！” 陆晨皱了皱眉头，调动记忆。 但是她绞尽脑汁，还是没有回想起，闵晓波这人是哪里就见过，或者遇到过。 …… 十分钟后 陆晨调试顺利结束后，也回到了会议大厅。 “陆晨，你刚才去哪儿了？”王子豪朝陆晨挥了挥手，“会议快开始了！” 陆晨看到谷新悦也坐到了王子豪的身边。 “这个啊，我就随便走了走。”陆晨笑道，随后看向一旁的谷新悦，“老谷，谢谢你的ppt啊！做得特别好！” 谷新悦撇了撇嘴，“小儿科的东西。” “那一个月的早餐就免了？”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想得美！”谷新悦挑了挑眉。 陆晨：“……” 电生理大会很快就开始了。 大会的主席——曹志颖上台致辞。 “随着心脏支架降价，电生理未来市场潜力肯定是的巨大的……” 啰嗦完以后，便是介绍参加大会的一些嘉宾。 有来自京华的，还有其他各个省份的电生理专家。 上午九点，电生理大会正式开始！ 第228章 吃得更香了！ 上午。 来自华夏各大医院的四个专家，对最近热门的电生理领域研究内容，一一进行解读。 第一个，便是房颤左心耳的封堵术。 这位专家的演讲中规中矩，陆晨还能听得懂。 可是到了第二位专家，他所演讲的题目是《采用心室内外膜同步标测，阐述室速的三维折返机制》。 即便陆晨已经对电生理有比较深入的研究，但是当他听到台上演讲人的内容时，还是有些不明白，听得云里雾里。 毕竟，他的电生理技能书，只是初级的！ 如果电生理深奥一些，陆晨就很难去理解其中的内容。 …… 接下来两位专家的演讲内容，陆晨只能一知半解。 不过，他也知道，心脏电生理是极为深奥的学科。 其中不仅包括心电图的识别，还有各种异常心电的判断、电生理介入等诊疗手段。 对于陆晨来说。想要提升心脏电生理的水平，除了按部就班的学习，便只有通过系统，获得电生理的更高级别技能卡！ 不过，目前的系统商城中，出售的都是初级技能卡。 陆晨猜测，或许只有等到消耗感谢值达到了一定的阈值，系统商城才能开启下一层。 …… 时间过得很快。 虽然陆晨听不太懂，但是还是努力让自己注意力保持集中。 第四个讲者结束了。 此时已经到了十一点半，到了饭点。 “听说是有主办方提供的自助餐。”王子豪笑着对陆晨道，“香格里拉的自助餐还不错。” “有自助餐？”陆晨颇为意外，他刚刚上楼时遇到了辅导员肖仲江。 肖仲江当时正在清点人数，给大家订……盒饭。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 肖仲江带着几个工作人员，给大家发盒饭。 “我去，居然是盒饭！”王子豪一声哀嚎，打开盒饭，发现只有一荤三素，“这也太抠了。” 陆晨正准备拿过盒饭，微信消息提示音响起。 是李瑶给他发的信息！ 这一次，李瑶是大会的点评嘉宾。 她上午一直都坐在主席台上。 “陆晨，你来一楼的自助餐厅。” 陆晨看了眼微信，便把自己的盒饭递给了王子豪。 “我的给你，你多吃点儿。” 王子豪一愣，这盒饭的量虽然少了点儿，但是味道还算可以的。 “你不吃？” “我去一楼。”陆晨笑了笑，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一楼？” 看着陆晨的离去背影，王子豪疑惑地看向一旁的谷新悦，“一楼是什么地方啊？” 谷新悦眉头一挑，“一楼是自助餐厅。” 不过他心中也很奇怪。 自助餐厅，好像参会的那些老师才有资格去。 “陆晨要去自助餐厅？”王子豪无奈地看着手边的盒饭，“他能进去吗？我看门口有人看着啊！” 谷新悦摇了摇，他看了眼自己和盒饭，瞬间就不觉得香了。 …… 陆晨来到一楼，李瑶正在门口等着。 “老师，您怎么出来等着了啊……”陆晨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道。 李瑶笑了笑，道：“怕你进不来啊！上午让坐在前排，你偏偏要坐在后面。” 陆晨挠了挠头，跟着李瑶走进自助餐厅。 “前排都是参会的专家，我去的话，可能不太合适。而且我室友都在后面坐着，我跟他们一起也很好。”陆晨道。 李瑶道：“话是这么说，但你是下午病例演讲的嘉宾，等会儿吃完饭，你要去前排坐着！为下午的演讲做准备，到时候上台也方便些。” 见李瑶都这么说了，陆晨自然不能拒绝了。 下午，他是第三个出场的，的确是要在前排等候着。 李瑶和陆晨聊了一会儿，便前去和一些主任、专家级别的人聊天。 陆晨则是独自待在自助餐厅，开始享用丰富的午餐。 想到王子豪和谷新悦在楼上吃着盒饭。 陆晨觉得自己的午餐，更香了…… …… 吃饱喝足，回到二楼的会议厅。 “陆晨回来了。”谷新悦小声对王子豪道。 王子豪扭头一看，果然看见了陆晨，“你看这货肯定吃饱喝足了，咦，他怎么……坐到前排去了？” 在王子豪和谷新悦的视线中，陆晨直接越过了他们两人，坐到了会议大厅的第二排。 大厅的前两排，都是此次参会的专家啊！ 而且前排的每一个座位上，都有相应的名字号牌。 陆晨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坐上去了？ 王子豪和谷新悦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陆晨坐在第二排，他也是有些尴尬。 周围都是京华各大医院主任、副主任级别的人物。 而他呢，就是一个研一的学生。 “同学，你是不是坐错位置了？” 现场管理纪律的人是研三学生会的学生。 他看到一个研一的学生坐到了第二排，连忙跑了过去。 “没错啊！”陆晨指了指前面的名字号牌，“我就是陆晨。” “啊？你……你……”学生会的男生惊愕道。 应该是重名，否则不可能有一个学生的名字啊！ “要看学生证吗？”陆晨眨了眨眼睛。 “不，不用了。”学生会的男生连忙摆手，随后便走开了。 多一事不如小一事，只要他坐着不尴尬，那就没事儿了。 …… 中午一点半。 大家午休之后，会议再次开始！ 下午的半场，是由李瑶亲自主持。 首先，由两位专家，继续给众人讲述心脏电生理的前沿知识。 陆晨除了聆听台上专家的演讲，剩下的时间，便是在心中默默回忆自己的演讲内容。 说一点儿都不紧张，这是假的！ 在座的都是京华式专家级别的人物。 陆晨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保持最佳的状态。 “专家们的演讲都很精彩！”李瑶在台上道，“接下来的环节，就是有五个来自京华各个医院的优秀医生，他们每个人会分享一个心脏电生理相关的病例，结束之后，会评出最佳的病例！” “下面有请第一个演讲的医生。” 李瑶讲完之后，闵晓波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走上主席台。 “尊敬的各位专家们，老师和同学们，我是来自京华中心医院心内科的医生，这次我给大家带来是个肥厚性心肌病的病例……” “这个病人是以心衰入院，入院之后，静推西地兰，患者心衰症状不仅没有缓解，反而加重了！” 陆晨听着听着，便觉得不对劲儿。 这个病例，不就是自己在京华电生理微信中诊断的那个吗？ 如果范志平在场，他觉得也能看出端倪！ “难道只是凑巧？”陆晨皱了皱眉头。 不对！ 这医生提供出来的各种检查结果，和他自己管理过的那个肥厚性心肌病，一模一样！ 这就是同一个人！ 第229章 上台演讲！ 这个病例，只有京华电生理微信群中的人知晓。 而这个群中的成员，几乎都和范志平一样，都是县级医院的医生。 但是台上这个医生，刚刚自我介绍时，他可是京华中心医院的医生。 等等！ 陆晨突然脑中闪过一丝念头。 微信群中还有另外一个电生理学会的精英会员！ 自己曾经还加过他的微信。 陆晨立刻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群，找到了那个精英会员的微信。 “京华电生理闵晓波……” 果然是他！ 陆晨不得感叹了一声，这世界真小。 自己在微信中认识的人，居然在现实中都遇到了！ 范志平可能是自己找到来的，但是这闵晓波，绝对是意料之外的。 不过，陆晨仔细一想，每个城市，某个领域的学术圈就那么大！ 平时开个会，基本上都能遇到。 …… 台上，闵晓波继续讲述着这个病例。 “通过患者的心电图，以及后续的症状、体征，考虑有肥厚性心肌病的可能……” 这个病例，从诊断到治疗，还是相当的精彩。 闵晓波结束了自己的演讲，场下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而主席台上，曹志颖率先开始了点评。 “这个病例很有意思，从最开始用了西地兰后，心衰症状加重了。最后综合通过各方的信息，以及后来的超声心电图，诊断为肥厚性心肌病。” “其实像这种心电图，从最开始不对称性的t波导致，就可以看出不是冠心病，很有可能是肥厚性心肌病……” “总的来说，闵医生准备的病例很不错。” 对于闵晓波的演讲病例，曹志颖给出了很高的评价。 李瑶，则是第二个进行点评的嘉宾。 “我想问一个题外话，闵医生，这个病人是你亲手诊治过的？” 其实，当李瑶看到这个病例时。 她产生了和陆晨一样的想法。 因为前段时间，经过陆晨介绍，她在门诊，遇到过一模一样一样的病人。 对比了闵晓波提供的资料，她几乎确定是同一个人！ “李教授，这个患者的确不是我的病人。”闵晓波道，“我也是偶尔见到了这个患者的心电图，感觉很有意思。经过她之前的管床医生的同意，我就把病例整理了出来。” 闵晓波倒是很坦诚。 李瑶点了点头，笑道：“你说的这个病人，我也见过，所以才这么问你。” “啊？”闵晓波愣住了。 “你自己都说了，患者后来进行肥心病的手术。”李瑶道，“她就是来我们科室做的。” 听到李瑶这话，闵晓波才想起患者说过的，那就是她前往群中那个“陆教授”病房做的手术。 难道群中的那个“陆教授”，和李瑶教授有什么关系吗？ …… 接下来，便是第二个演讲的医生。 她是来自于京华一院心内科的女主治医生。 “我讲的是一个房颤伴有预激的患者……” 这个主治医生的演讲，中规中矩。 没有失误，但是也没有太多出彩的地方。 李瑶稍微点评一番以后，便继续道：“接下来，让我们有请第三个演讲的医生。” 话音刚落，陆晨缓缓起身。 走到主席台上，陆晨主席台鞠了个躬，然后笑道：“各位专家、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研究生，今年研一。” 陆晨说完以后，除了李瑶，场上所有人，全部都惊呆了。 “啊？他叫陆晨？”闵晓波愣住了。 这不是和群里那个“陆教授”同名吗？ 可是，他……他怎么才研一？ 不可能，应该是同名！ 但是，联想到以后李瑶口中的种种，不可能这么巧合啊！ …… 而在场其他的专家、教授，听课听了一天，本来都有些困了。 可是听到演讲人身份只是一个学生时，他们全都好奇地抬头看了眼主席台。 台下的王子豪和谷新悦，早就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 “难怪他可以去一楼餐厅吃自助餐……” “难怪他可以坐在前排……” 原来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 谷新悦眼神闪烁地看着陆晨，紧紧盯着屏幕上的ppt！ 难怪他要让自己帮忙做ppt，这是要来会上演讲啊！ 谷新悦心中生出了一丝莫名的骄傲，陆晨用的是自己做的ppt。 同时也有一丝淡淡的气愤，这货居然不告诉自己要上台演讲！ 只是，谷新悦心中也产生了一个疑问。 “陆晨，他怎么有资格在台上演讲的？” 尽管他的临床操作技能很厉害，大家一起组队拿到了全国第一。 可是，在心脏电生理方面，陆晨怎么也会呢？ 他这是走后门？ …… 除了谷新悦和王子豪，其他所有学生心中都有这个想法。 大家年龄相仿，都是研一的新生。 自己是场下凑人头的观众，而陆晨却是台上给大家讲课的“专家”！ 这种落差，是让同龄人最难以接受的！ 而此时，台上的陆晨可不管别人怎么想。 他清了清嗓子，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这一次我带来的是关于类洋地黄中毒的一系列心电图病例。” “患者心电图可见窦缓，房早，以及洋地黄效应，如st段下斜式压低，t波低平及qt间期缩短（280s）。高度提示洋地黄效应……” “不过患者既往无地高辛服用史，应考虑夹竹桃中毒，两者都含与地高辛相似的强心苷……” …… “李瑶，这就是你今年的那个很优秀的学生？”曹志颖小声朝一旁的李瑶道，“全国技能考试比赛的第一？” 李瑶微微颔首。 “嗯，不错，是个好苗子。”曹志颖看了眼台上的陆晨，“刚开始，我还以为你是让他上台体验的。现在听了他的演讲，丝毫不逊色于前面的两个主治医生。” 李瑶笑了笑，道：“其实第一个医生讲的病例，就是陆晨之前诊断出来的。” “噢？还有这回事？”曹志颖挑了挑眉头。 闵晓波，他可是从国外刚回来的博士。 陆晨，刚来京华读研的学生。 一个在京华中心医院，一个自己京华二院。 “他俩怎么会产生交集啊？” 只听李瑶轻声道：“陆晨和闵晓波，都是电生理协会的精英组会员。” 第230章 宣布结果 京华电生理的精英会员？ 曹志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面色迟疑地小声对李瑶道：“你说的是普通会员，还是精英会员？” “精英会员。”李瑶一字一句地道。 曹志颖眉头一皱，“李瑶，你这是用了自己的推荐名额？” 他们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和副主任委员，都有直接推荐的名额。 但是他们一般推荐的人选，至少是主治医生，而且是有一定履历的主治医生。 推荐一个学生成为精英会员，这未免也太不珍惜自己的羽翼了！ 恐怕会被无数人吐槽，那她这个副主任委员，也当到头了！ “没有用推荐名额。”在曹志颖惊愕的目光中，李瑶却是摇了摇头，“是陆晨自己通过考核进入的。” 这一次，曹志颖的表情比之前更为惊讶！ 如果说，使用推荐名额，还是一条加入精英组的捷径。 那么，通过线上考试获取精英会员的名额，就是一条极少有人通过的独木桥！。 特别是对于一个研究生来说，这种通过的概率特别低，几乎为零！ 说白了，真正有实力的医生，根本就不会通过考核进入精英组会员，他们多半会被直接邀请加入。 考核制度，更大的意义，只是为了向外人展示一个看似合理的制度。 真正通过这种考核加入精英组会员的医生，是极少的一部分！ 而这小部分的成员，无疑都是有一定电生理实力和基础的医生。 …… 曹志颖根本就没有想过，一个学生能通过精英组会员！ 李瑶看着此时的曹志颖，就像看着当初知道陆晨是精英会员时的自己。 同样的难以置信！ “所以你让他来参加这个会议的目的，远远不止于此了。”曹志颖看了眼李瑶。 李瑶不可否认地点点头。 “曹主任，京华不是他的终点，而是他的，这就要他能在京华待多久，他迟早会离开。” “你这么看好他？”曹志颖眯起了眼睛，“这么多年，我见过太多有天赋的孩子，但是又有多少能成长到你我这种地步呢？” “那我们拭目以待。”李瑶微微一笑，眼神紧紧盯着台上的少年。 曹志颖同样笑了笑，也将视线转向台上的陆晨。 …… 主席台上。 陆晨正在为自己的演讲，进行最后的结尾。 “心脏电生理，不仅仅是一张简单的心电图，其反映出人体心脏所有的电生理活动！当然了，我们也不能以一张心电图的结果来进行临床诊断，但是心脏电生理可以为我们很多疾病的诊断、治疗指出一条明路……” 台下，闵晓波听着陆晨的演讲，心里升起了一个念头。 如果陆晨真的是那个“陆晨”，那他所演讲的病例，不正是陆晨在微信群中诊断的那个吗？ 身为一个海归的医生博士，这是他回到京华后，第一次产生的挫败之感。 尽管他发过好几篇高分sci论文，主持了数个基金项目。 但是此时此刻，闵晓波的心情是无比的失落。 在今天之前，“陆晨”不仅是京华电生理微信中的陆教授，更是闵晓波心中瞻仰的对象。 可是而今，自己一直以来尊敬的人物，居然是个研究生？ 他和来自乡镇卫生院的范志平不一样！ 他可是海归的医学博士啊！ 闵晓波看着台上的陆晨，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过。 惊愕、失落、羞愧、尴尬等情绪，在闵晓波的心中悄然升起。 …… “老谷，你听得懂陆晨说的吗？”王子豪看向一旁的谷新悦，“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啊？” 谷新悦瞥了眼王子豪，“你还真问对人了，陆晨的演讲的ppt是我帮他修改的。” “啥？”王子豪一愣，“难怪上次陆晨问有没有人会做ppt，看来就是为了今天的演讲。咦，老谷，我记得你老板就是大主任曹志颖，怎么他没让你上台演讲啊？” “你以为谁都能上台演讲啊？”谷新悦颇为无奈道，“你看看前面几个演讲的人，各大医院心内科资历很深的主治医生，甚至副主任医师！我这个学生，凭什么上台？” “照你这么说，那陆晨怎么有资格上台的呢？” “谁知道呢。”谷新悦摊了摊手，“不过我知道陆晨的导师李瑶主任，是电生理学会的副主任委员。” 王子豪了然，“那陆晨这小心真幸运啊，老板给了他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在场都是各大医院的专家教授，能够露面，刷一波存在感。肯定是大有裨益的！ …… 此时，陆晨的演讲也结束了。 曹志颖拿起话筒，开始发言点评：“首先，很高兴陆晨同学给大家带来这个病例。这个病例的不同之处呢，是通过心电图的结果，怀疑到患者有强心苷类药物中毒，再仔细追问患者的病史，才找到疾病的缘由。” “陆晨同学的这个病例，或者心电图的判读不难，但是真正为我们临床诊疗提供了一个思路，以目前已有的结果，来推断疾病的病因……” 曹志颖嘴中都是赞美之词。 李瑶听后，倒也不好厚着脸皮，把陆晨再夸一遍。 接下来，便是轮到剩下两个医生的演讲。 不过，有了陆晨的惊艳表现，很多人都忽略了剩下两个医生的演讲。 …… 陆晨回到前排的位子上。 他刚坐下，便看到闵晓波凑了上来。 “你是……”闵晓波小声道，“京华电生理微信群的核心会员，陆晨？” “嗯。”陆晨点点头。 闵晓波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年轻过分的陆晨，“你……你……” 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他曾经无数次幻想，如果线下和“陆晨教授”见面，那他应该会有很多心脏电生理内容，跟教授进行热烈的探讨。 他这次选择陆晨之前诊断过的病例，也是为了向“陆晨教授”致敬。 可是，现在陆晨就坐在他的身边，他却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第四、四五个医生演讲完毕。 闵晓波完全都没有注意他们演讲的内容。 他脑海里，此时充斥着“陆晨”两个字。 …… 直到五人全部演讲完毕，在场的几个专家给所有人打完了分数。 当曹志颖开始宣布病历演讲结果时，闵晓波才回过神。 第231章 排名第一！ “第一名，是来自京华二院的陆晨！” “第二名，是来自京华中心医院的闵晓波！” “第三名……” 当曹志颖宣布完结果，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愣住了。 这次评分的专家组是来自于京华各大医院，不仅有京华二院的，还有京华其他医院的专家教授。 比赛的公正性，肯定是可以保证的。 但是比赛的结果，却让众人大跌眼镜。 一个研究生，居然在一群主治医生和副主任医生中，拿到了第一！ 一些不了解陆晨的人，心里都生起了一个念头。 或许，并不是陆晨多么厉害，很有可能室这些副主任、主治医生，并没有认真来准备这次的病历演讲，所以才让陆晨有机可趁，拿到了第一！ 但是，只要认真看了所有医生的演讲，那肯定对这个结果没有任何的疑问。 也许，陆晨选择的病历不是难度最高的。 但是他的病历，最能体现临床和心脏电生理之间的联系。 最适合今天这个电生理大会的主题！ 诸如曹志颖等专家、教授人，甚至连闵晓波，在他们的心中，已经认同了这个评分结果。 虽然闵晓波的内心还没有平静，但是他对于自己这个能拿到第二的成绩，他已经很满意了。 …… 在座的专家组，有京华医科大学系统的教授，也有京华中心医院、人民医院的教授，甚至还有来自于京都、魔都的两个教授。 所有专家组的成员，都认识到，京华二院今年居然出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学生！ “曹主任，你们京华二院的学生质量不错啊。”一个来自京都的教授笑吟吟道。 “过奖了。”曹志颖笑了笑，谦虚道，“欧阳教授，我们和你们京都医学院，还有不小的差距的。” “哎，差距也在慢慢缩小嘛。”欧阳明笑道，“前段时间的全国医学技能比赛，你们京华医科大学不是还夺得了第一吗？” “说来也巧，刚刚这个学生也代表我们京华，参加了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曹志颖道。 “是吗？”欧阳明朝台下的陆晨看去，随后转头看向了曹志颖，“小曹，这是你今年的研究生？” “不是，是我们李瑶主任的研究生。”曹志颖道。 “噢，那李主任找到了一个好苗子。”欧阳明笑了笑，转头看了眼李瑶。 …… 而此时的台下，所有的普通观众都炸开了锅。 包括王子豪和谷新悦在内，他们都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 “陆晨，他是第一……”王子豪咽了口唾沫。 这，并不是和同龄人比赛！ 而是和长一辈的主治医生、副主任医师来比赛。 谷新悦也是电生理协会的会员，相较于外科专业的王子豪，身为心内科专业的谷新悦，他更加清楚这种大会上，力压其他医生，夺得第一的份量。 即便这只是一个很小的病例讨论，但是对手可都是资历很深的临床医生。 比如说第二的闵晓波，谷新悦见过几次闵晓波，他可是未来京华心脏电生理领域，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而且，他目前也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会员。 可是，陆晨居然能从中脱颖而出！ 这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度之！ 不过谷新悦转念一想，在他们京华代表队参加全国技能比赛之前，谁又能想到他们能拿到一名呢？ 这样看来，今天的第一，也不是让人太意外。 …… 台下。 作为当事人的陆晨，他也很惊讶。 在进行演讲之前，他并不太清楚其他医生的水平，只知道对方是京华各大医院的主治医生、副主任医师。 陆晨更多的想法，就是来学习一下。 至于演讲的名次，他完全都没在乎。 只不过现在，事情有点儿超出了他的想象！ 或者真的是其他医生没有认真的准备。 “此次病例讨论的第一名，会由大会的赞助商，奖励两千块的现金！”大会主办方的主责人此时也站起身道，“其他名次的医生，也会有一些礼品赠送。” 像这种医学的会议，都是由药品或者器械的赞助商协助举办。 陆晨懵懵懂懂地又被叫上了主席台。 然后，曹志颖给颁他发了第一的证书。 “哇靠，陆晨这货出来一趟，居然还能赚外快！”王子豪忍不住道。 谷新悦也是内心感叹不已。 之前帮陆晨修改ppt，让他包一个月的早餐，这代价还是太小了啊！ 他演讲的ptt，可是自己费心费力改出来的啊！ 等回了医院，一定得让陆晨请客搓一顿。 …… 随着病例讨论的结束，整个电生理大会也接近了尾声。 所以的学生又都乘坐着大巴车回医院。 陆晨本来也想跟众人一起回医院，但是李瑶却把他叫住了。 李瑶把陆晨又带到了楼下的自助餐厅。 “陆晨，你是京华电生理精英会员的事情，我跟曹主任说了。”李瑶道。 “噢。”陆晨点点头。 这次来参会的，很多都是电生理协会的会员。 他是精英会员的事情，大家迟早都会知道。 “接下来，可能得认识一些人，特别是来自京都、魔都的专家。”李瑶语重心长道，“其中一个教授是目前华夏国内电生理领域的权威之一，这次曹主任邀请了他很多次，他才松口愿意过来。他一般很少露面的。” 陆晨点点头，他早就注意道主席台上，有一个鬓角斑白的老教授，众人对他的态度都十分的恭敬。 李瑶走在前，陆晨紧随其后。 两人来到一楼自助餐厅旁的休息室。 一进门，陆晨便看到了坐在首位的老教授，以及他身旁的曹志颖。 “小李来了啊。”欧阳明笑着眯起眼睛，招招手示意李瑶坐到他身边。 “欧阳教授，这是我今年的研究生。”李瑶坐在了欧阳明的身旁，随后对陆晨道，“欧阳教授可是我们华夏心脏电生理的权威人物，只要是搞心脏电生理的，大家知道欧阳教授的名号。” 陆晨微微欠身，道：“欧阳教授好。” “嗯。”欧阳明点点头，“你，不错！” 话不多，但是众人都能听到欧阳明言语之中的欣赏。 “硕士毕业之后，有没有兴趣来京都发展啊？” 欧阳明的话，让在座的众人以及陆晨，表情都是一愣。 第232章 医而优则仕 这是赤果果的挖墙脚！ 也就欧阳明这种大咖级别的人物能说出这种话。 而且还要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出来，要是其他人说出这种话，曹志颖早就要翻脸了。 这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挖墙脚啊！ 陆晨却微微一笑，道：“欧阳教授，学生暂时还没想得那么远，我只想把自己现在的事情做好就行了，至于今后的发展，随遇而安。” 目前这种场合，陆晨只能打太极了。 在场的，可是有曹志颖，这个心内科的大主任！ “年轻人啊，还是早点儿为自己做规划比较好。”欧阳明笑道，“我们京都的心脏电生理领域，就是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啊。” 陆晨顿了顿，随即道：“不瞒教授，我之前选择过京都医学院，只不过被贵校拒绝了。” 从学医以来，陆晨的目标就是，京都医学院的心内科。 只不过在考研复试时，被刷了！ 这些话，在这种场合说出来，原本是不合时宜的。 但是今天听到欧阳明教授的这些话，陆晨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无论何种原因，被考试刷下去，谁都不可能再以一种平常心去对待。 即便有系统傍身，但是陆晨也是一个平凡人啊！ 虽然他早就看淡了之前的事情，但是心底或多说少，还是想争一口气。 你京都医学院刷掉了我，那我也一定要做出点儿东西，证明你们的选择是错误的。 “噢？你报考过京都医学院？”欧阳明皱了皱眉头。 “嗯。”陆晨点点头，脸色坦然道，“可能是成绩不达标，复试被刷了。” 欧阳明喝了一口茶，沉默了。 他就是京都医学院的博士生导师，这研究生复试背后的门门道道，他可是清楚的很。 复试，很多时候看的不是成绩了。 而是身后的背景、人脉等等。 以陆晨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他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成绩不达标被刷掉的。 半晌，欧阳明才缓缓开口道，“陆晨是。只要你以后愿意去京都，就可以直接来京都医学院找我。” 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 这已经不仅仅是招揽了，而是给陆晨做出了一个保证！ 曹志颖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陆晨的表现的确很出色，但是也不至于让欧阳明如此看重！ 而且欧阳明和陆晨才是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草率的决定了，实在是不像是欧阳明稳健的风格。 难道两人还有其他的交集吗？ “谢谢欧阳教授。”陆晨笑了笑。 其实，连陆晨自己都很奇怪。 眼前这些大佬级别人物，怎么会如此看重自己？ 难道他的系统有什么王霸之气，只要虎躯一震，别人就看重了他？ 可也不对啊！ 系统傍身这么久，他还从来不知道系统有这种功能。 陆晨虽然曾经听说过欧阳明的名字，但是也只是停留在听说层面。 他和这位大佬，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 “行，今天就这样。” 又聊了一会儿，欧阳明挥了挥手，李瑶便带着陆晨离开了。 两人走出了休息室。 “陆晨，你去自助餐厅吃饭。”李瑶道，“我已经让小方在外面等着，你吃完之后，就让他带你回二院。” “好的，谢谢老师。”陆晨点点头。 随后，李瑶便回到了休息室，陆晨则是独自前往了自助餐厅。 …… 自助餐厅的晚餐特别丰富，各种海鲜、肉类、蔬果一应俱全。 不过陆晨此时的心思就不在吃的上面。 他仍旧在心里思考着，欧阳明对他态度这么好的原因。 陆晨可不会自信过头，觉得欧阳明教授是看重了自己某一点。 这种级别的教授，识人无数，见过的天才也很多。 不可能就因为一场演讲，就对他能做出这种保证！ “咦，对了，我怎么把李瑶导师忘了！” 陆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精光。 如果说在京华，他能有什么背景的话，那就是自己的导师李瑶。 毫不客气的说，除去李瑶，陆晨是医学领的背景几乎为零。 他爸妈只是县医生的小医生，如果陆晨不回老家，父母不可能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帮助！ 李瑶，就是陆晨目前唯一的背景。 而她也是在医疗圈内，能给出陆晨帮助的那个人！ 李瑶导师的年龄其实也不大，刚四十出头。 在她这个年龄，能当上病房主任，并且成为博士生导师，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李瑶老师多半和欧阳教授认识，而且两人的关系还很不错！”陆晨心中喃喃道。 那么，欧阳教授之所以对自己另眼相看，极有可能就是因为李瑶老师的缘故。 能让欧阳教授这种级别的大咖，在众人面前向自己示意，这就是给自己的未来铺路啊！ 如果猜测没有错，李瑶导师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 香格里拉酒店，一楼。 主办方给所有专家准备了丰富的晚宴，大部分人都已经去了隔壁的餐厅用餐。 此时的休息室内，只剩下李瑶的欧阳明两人。 “你就这么看重自己的这个学生，还要让我这把老头子，陪你在大家的眼前演戏。”欧阳明笑着对眼前的李瑶道。 “叔叔，辛苦您了。”李瑶笑了笑。 她此时的状态和平时在科室里完全不一样，完全就变成了一个在长辈面前的乖乖女。 “哎。”欧阳明无奈地摇摇头，“我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照拂不了你啊。你还是让我最后的影响力，最后的余热发挥在你身上。” 李瑶收起了笑脸，缓缓道：“叔叔，您放心。陆晨这个学生，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是他今后的成就绝对不可限量！您辛苦了大半辈子，不就是为了给华夏医学界，再培养出来几个好苗子吗？” “你这小丫头，真是巧舌如簧啊！”欧阳明笑了笑，随即正色：“不过你也得为自己考虑一下，之前pieroanversa的造假事件，虽然你没有参与，但是对你的影响不小，过阵子等风头过了，我会跟曹志颖好好沟通，把你的位置再往上挪一挪。” 李瑶顿了顿，道：“叔叔，您也别太为难曹主任了。” “呵呵，曹志颖，我这可不是为难他。”欧阳明冷哼一声，“他的心思早就不在临床上，更加不在学术上。你看看他近几年到处奔波劳碌、四处游说，不就是为了院士这个名头吗？” “你以为他请我来京华，真的是参加这个什么电生理大会？”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真的不想来京华了。” 李瑶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医而优则仕！ 无论在哪个领域里，只要你做出了一定的成绩，很容易便脱离原来的工作岗位，而走上仕途之路。 第233章 热情的药代 香格里拉酒店，一楼自助餐厅。 陆晨想通了这层关系之后，便开始用心享受眼前的美味佳肴。 “陆晨？” 陆晨刚打了一盘牛肉，耳旁突然就传来一个声音。 陆晨回头一看，是他？ 京华中心医院主治医生、海归博士、京华电生理精英会员，闵晓波！ 陆晨在脑海中已经给他安上了这么多的头衔。 “闵医生，您好。”陆晨笑道。 “你好。”闵晓波微微点头，“一起吃？” 此时的闵晓波，已经从之前复杂的情绪中回过神。 看见陆晨是一个人用餐，便想着邀请一起吃，顺便问一些问题 “好啊。”陆晨点点头。 随后，两人便找了一个人少的位置，相对而坐。 “不好意思，擅自用了你在微信群中的那个病例，没有通知你。”闵晓波道。 “这也没什么，况且你用的是他在县医院时的病历资料，和我关系不太大。”陆晨笑了笑。 “谢谢理解。”闵晓波顿了顿，随后道，“其实，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进入电生理精英组的？” 以闵晓波的了解，精英组无非就是通过别人推荐邀请而加入。 可是，谁会邀请一个学生啊！ 即便他再怎么有能力，别人可能都会说闲话。 “线上考核。”陆晨轻声道。 “你，你是考进来的？”闵晓波一愣。 现在的陆晨已经知晓，考核这条道路，很多人都不会选择。 首先，考核难度大。 其次，精英组和普通组，其实还真没有太多区别。 真正有能力的人，电生理学会都会直接邀请加入精英组。 比如闵晓波，他从美国回来之后，便直接受到电生理协会的邀请，很容易的就加入了精英组。 只要再过两年，闵晓波便会顺理成章的成为核心会员。 不过，像范志平这种县医院的医生，想要成为核心会员，只有通过这种考核方式。 这就注定了，考核的难度不会低。 甚至，将考核的题目给那些受邀加入精英组的成员，大部分也达不到及格的标准！ “那你可真猛！”闵晓波不由得感叹道。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刚上研一的学生，怎么会如此的妖孽！ 单单是从电生理的水平上，陆晨绝对不输于自己，甚至还隐隐压过了自己一头！ “能告诉我，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吗？” 陆晨眉头一挑，“正常学习啊，可能是领悟能力比较好，学得比较快！” 闵晓波撇了撇嘴，他可是完全不相信陆晨的话。 一些事情，或许努努力就能达到。 但是有很多事情，单凭努力就不行的。 就比如医学这个学科，除了知识的积累，还十分强调经验的积累。 两者缺一不可！ 即便你把内科书背得滚瓜乱熟，那你也不会看病啊！ 可是从陆晨在微信群中的表现来看，临床思维缜密，他绝对不是一个刚入研究生的学生能有！ “看你在微信中的发言，有时候我甚至都感觉你真的是教授了。”闵晓波道，“很多心电图，我只是有些思路，你便能诊断出来。” 陆晨笑了笑，啃了一口肉，没有说话。 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再多的解释，在此时此刻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见陆晨不愿多说什么，闵晓波也不再过问。 …… 大约二十分钟后。 陆晨结束了自己的晚餐。 和闵晓波分开之前，陆晨终究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闵医生，你最近是不是有些劳累了？” 闵晓波刚准备离开，便听到陆晨这句无厘头的话，于是停下了脚步。 他皱着眉头，回头看向陆晨：“最近在熬夜写国自然的标书，是比较劳累。” “那得多注意休息啊！”陆晨道。 之前他就注意到闵晓波头上的生命值，只有70！ 正常像他这个年龄的中年人，生命值至少都是在75以上。 而闵晓波却远远低于这个平均值！ “好，谢谢关心。”闵晓波点点头。 不过他心中十分疑惑，陆晨是怎么看出来他最近劳累的？ 难道自己面容憔悴得这么明显了？ 看来回去是得好好休息了。 …… 走出香格里拉酒店。 陆晨便电话联系李瑶刚刚说的那个小方。 “喂，方哥，我出来了。” “陆晨，我的车就在酒店对面呢，你过来。” 方宇，是长期混迹于京华二院的药代。 京华二院心内科名声在外，患者量极大，也有很多下面县市慕名而来的患者。 方宇就主要承担着京华二院心内科的业务。 上了车。 陆晨坐上了副驾驶。 “方哥，又麻烦你了啊。”陆晨道。 方宇本来是准备接送李瑶的，但是李瑶有院方专车接送，便让他跟着陆晨了。 “没关系，我也是顺路嘛。”方宇笑道，“你是回二院？” “嗯。”陆晨点点头。 “好嘞。”方宇给陆晨递过来一瓶饮料，“不过这个时间点比较堵车，回去可能要晚一点儿。” “没关系，我不急，回去也没啥事儿。”陆晨道。 …… 恰好是下班时间，堵车严重，汽车缓缓在道路上爬行。 又遇上一个红绿灯。 “哎，又得等半天了。”方宇笑着对一旁的陆晨道，“陆晨，平时有合适的机会，你就帮忙多用用我那个药哈。” 陆晨无奈地笑了笑。 其实他最怕和这些药代打交道。 热情得有些可怕了！ “方哥，我就是个学生，上级医生还是会校对医嘱的。” “哎，这个我知道的，你就看着帮点儿。”方宇笑道，“而且我看你们组，孙果果老师也挺信任你的，平时也不太改你的医嘱。” “方哥，患者必要的适应症的话，我们会用的。”陆晨只能道，“否则，我们也无能为力。” “行行，这样就够了。” 说完，方宇就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张卡。 “陆晨，这是中百的购物卡，。” 陆晨连忙摆手，道：“方哥，这个就不用了。” “哎呦，没事儿的，又没多少钱。”方宇将卡递到陆晨身前，“你平时缺什么，都可以去买。” “我真不用。”陆晨仍旧摇了摇头，“方哥，你就给别人。” 推了好几次，见陆晨态度坚决，方宇无奈地笑了笑，只能把购物卡收回。 第234章 再次发作！（寒小鹤万赏加更！）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八点。 “陆晨，你丫的又去吃香的喝辣的了。”王子豪一脸幽怨的看着陆晨，“我们吃盒饭，你去吃四百块的自助餐，人和人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说，想吃什么，明天请你们吃。”陆晨瞥了眼王子豪。 王子豪脸上的表情立刻由阴转晴。 他从床上跳下来，凑到陆晨的身旁笑道：“什么都可以？” “你最近不是在减肥？”陆晨眉头一挑，“还吃这么多？” “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嘛。”王子豪嘿嘿一笑，“我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谷，然后再商量一下明天去哪儿吃。” 陆晨颇为无语，这两个吃货哎！ …… 半夜。 陆晨的意识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开始继续训练心脏超声技术。 心脏超声各个切面影像图，陆晨已经比较熟悉了。 今天晚上，他决定进行操作的训练。 虚拟空间中。 陆晨的眼前出现了一台心脏超声机器，以及一个模拟病人。 脑海里闪过心脏超声技术的步骤。 摆好“患者”的体位，将探头涂抹上耦合剂，确定切面探头的位置。 陆晨开始了自己第一次超声操作。 超声操作，最重要的能够迅速判别切面里面的影像图。 系统空间的好处，可以随时指点操作是否偏离正确的位置，及时纠正，事半功倍。 在系统虚拟空间中，陆晨的心脏超声技术的熟练度也在逐步上升。 ……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 陆晨刚起床洗漱完毕，就收到了董浩师兄的微信。 “师弟，我又犯病了。” 陆晨皱了皱眉头：“师兄，你现在在哪儿。” 董浩立刻回复了一条微信：“急诊科。” 陆晨拿起手机，都没来得及吃早饭，便立刻赶往了急诊科。 …… 急诊科。 留观室。 “董师弟，你又上夜班了？”王晓东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男生，“不是都告诉过你，让你好好休息，最好不要让夜班了。” 董浩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道：“师兄，我怎么知道又会发作了，以前这病一两年最多一次，现在一个月发作两次了。” “哎。”王晓东看着床头的心电监护，摇摇头道，“你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以后发作的次数更多！” 董浩刚从心内科轮转出来，知道王晓东不是在吓唬他。 室上速发作的时候，如果心率太快，就会导致心衰，甚至有可能造成心肌损伤。 …… 这时候，陆晨走进了急诊科的留观室。 他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董浩，以及一旁的王晓东。 “陆晨？”王晓东疑惑地看着陆晨，“你怎么来了？又买……帮别人上白班？” 王晓东心中在打鼓，陆晨千万不要再来上班啊！ 他上次在食堂碰到了内分泌科的闵玲，当时正好是陆晨在全国医学生技能大赛上夺得了第一。 两人正好聊到了陆晨。 聊完以后，两人总结了一点，这个陆师弟有点儿邪门啊！ 只要一来值班，科室就会便忙。 这脸黑的程度，已经相当恐怖了！ “王师兄，我不是来上班的。”陆晨走到董浩的床旁，“我是来看看董浩师兄的情况。” 陆晨奇怪地看了眼王晓东。 他感觉王晓东似乎有些怕他，或者说怕他来上班。 “噢，这样啊。” 听到陆晨的话，王晓东松了一口气。 不是来上班就好！ …… “师弟，你怎么跑来了。”董浩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陆晨连忙按住了他。 “师兄，我来看看你怎么样了啊！”陆晨道，“要不直接去心内科住院，把射频消融的手术做了！” 董浩闻言，皱了皱眉头，神情有些犹豫。 陆晨继续道：“如果现在不做，以后室上速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甚至可能影响到工作和学习，那就得不偿失了。” “大概要多少钱？”董浩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陆晨。 陆晨想了想便道：“我们医院的价格，大概在一万至两万中间，这是报销之前的价格。” 董浩脸色一暗。 “也就是说即便是报销以后，我要六七千块，甚至一万块。” 陆晨点点头，“这已经是费用最低的情况了。” “那再等等。”董浩摇摇头，“等过段时间，如果症状再发作，我就去住院做手术。” 陆晨沉默不语。 他知道董浩有个刚上大学的妹妹，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而且家里好像就他母亲有劳动力。 半晌。 陆晨才开口道：“师兄，现在就去做了。越拖延，以后可能得花更多。我们在临床上，也看到过很多种这样的病人。” “可是……”董浩咬了咬牙，小声道，“我现在医药费不太够。” “师兄，那我暂时给你垫着。”陆晨道，“之后你再还。” “这……可以吗？”董浩还是有些犹豫，“那你的生活费……” 陆晨笑了笑，“师兄，你难道忘记了，我参加那个全国医学技能比赛得第一，学校可是给了很多物质奖励的，所有的奖学金、助学金都是以最高规格发放！” “而且，今天我去参加一个病例讨论大会，第一名又奖了几千块钱。” “还能这样啊？”董浩有些佩服陆晨了。 知识就是金钱。 这句话在陆晨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对啊。”陆晨笑了笑，“所以师兄你就放心，我自己的生活费还多着呢。” 董浩也明白自己的身体条件和“室上速”这种疾病。 最开始可能不致命，但如果总是突发心慌、胸闷，可能严重影响到学习和工作。 “这样，师兄，年底之前，医院了会再发一次助学金，到时候您拿了奖学金，还给我就行了。”陆晨道。 陆晨并不是急着让董浩还钱。 而是先随便找了个理由，让董浩能更安心的接受帮助。 董浩倒也不是那种不太承情之人。 听到陆晨的话，他也知道自己是越早做消融手术越好。 “那我就先谢谢师弟了。”董浩道。 陆晨又和董浩聊了几句。 王晓东便开了一张心内科的住院证。 陆晨推着轮椅，把董浩送到了心内八区住院。 第235章 偶遇师姐 陆晨把董浩安顿好之后，然后帮他办理了住院手续。 “师兄，我们组刚好有个空床，你就住在这张床。”陆晨道。 “行，这样也方便。”董浩点了点头。 虽然陆晨今天是休息，但是他还是主动承揽下了收治董浩的任务。 “胖子，董浩师兄我来收，医嘱和病程我来下，你就不用管了。”陆晨对今天值班的程鹏道。 “那真是太好了。”程鹏听到这话，脸上的肥肉一抖，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按照惯例，陆晨还是详细询问了董浩的病史情况。 董浩便将病情从前到后，依次表述了出来。 都是医学生，倒也不用陆晨额外去询问，还算是比较轻松。 之后，陆晨便去了一趟研究生部，帮董浩拿请假条。 好在他和研究生科辅导员肖仲江比较熟。 简要说明了情况，肖仲江并没有为难陆晨，让他把董浩的住院证复印一张，便可以办理请假的手续。 …… 把这些事情忙完后，时间也到了中午十二点。 这时候，电话铃声适时的响起。 陆晨掏出手机一看，是王子豪打来的。 催吃饭的来了！ 接起电话，王子豪的大嗓门便响了起来。 “陆晨，我和老谷商量好了，一起去吃串串啊，校本部后门有一家串串店，听说还不错！” “行啊，你们决定就好。”陆晨对吃饭什么的比较随意，干净卫生就行了。 挂了电话，陆晨就收到了王子豪发过来的微信定位。 校本部离二院不远，因此这家串串店也很近，大概步行十多分钟就能到。 陆晨先回到寝室，和谷新悦、王子豪会和之后，然后三人一起前往串串店。 …… 这家串串店，位于校本部后门的小吃街。 小吃街里各种餐饮店种类繁多，华夏各地的美食都能找到。 而且只要到了晚上，还会有各种烧烤摊出现。 王子豪找的这家串串店，在小吃街的地理位置不太好。 但是味道不错，价格实惠，只要到了周末饭点，就排起了长队。 “幸好我提前预约了，否则看这样子，还要等很久啊！” 来到串串店门口，这里已经有四五桌在等候，王子豪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你预约的应该不止这一家？”谷新悦瞥了眼王子豪。 “嘿嘿，昨天预约了几个店，看你们今天想吃什么，就可以直接来了。”王子豪笑道。 “行，反正今天有土豪请客，我也不客气了。” 陆晨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人组，只能笑着摇摇头，跟在他们的身后。 …… 在串串店服务员的带领下，三人正准备进入店内。 “陆晨！” 陆晨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竟然是柯玥。 而她的身旁站着一个样貌清秀的女生，不过看起来要比柯玥成熟一些。 虽然见过的次数不多，但陆晨还是一眼就认出，柯玥身旁的女生，就是自己的师姐王莎莎。 “柯玥，师姐，这么巧，你们两个也来吃饭啊？”陆晨停下脚步，对两人道。 柯玥还没说话，王莎莎便出声笑道：“是啊，今天正好是周末，我就想着和小玥一起出来吃顿饭，感谢她这段时间的帮忙。” “噢。”陆晨点点头。 他想起来，柯玥前些时候说过，她还是决定要帮王莎莎师姐的活儿干完。 王莎莎之前找过他们三个，不过陆晨和江清妍都拒绝了。 看来，王莎莎师姐这次是特意请客吃饭，感谢柯玥的帮忙。 柯玥朝陆晨笑了笑，但是没有说话。 “师姐，你们这是在等位置？”陆晨笑着问道。 “对啊，这家店很火啊。”王莎莎点了点头，“我们前面大概还有四桌。” 陆晨回头看了眼王子豪和谷新悦，“要不和我师姐拼一桌？” 王子豪摊了摊手，“可以啊，三个大老爷儿吃饭也没啥意思。。” 谷新悦淡淡道：“反正是你请客，你没意见，我们当然没意见。” 见两人没有反对，陆晨便对柯玥和王莎莎师姐道：“师姐，这样，大家一起拼桌怎么样？免得你们还要等。” 柯玥自然是没有什么意见。 王莎莎想了想，也点头答应：“那就麻烦师弟了。” “不麻烦。”陆晨笑了笑。 虽然王莎莎给他们分配了这么多的活儿，但毕竟她还是自己的师姐，两人根本谈不上什么情感恩怨。 至于王莎莎和柯玥，那她们俩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三人行，变成了五人行。 服务员将众人邻进店内。 “帅哥美女，要什么锅底啊？”服务员小妹朝众人道。 陆晨看向柯玥和王莎莎，“我们男生都可以，就看你俩了。” 王莎莎也不客气，立刻便道：“那就鸳鸯锅。” “好嘞。”服务员点点头，“酱料自取，想要吃什么串串，也可以自己去挑选。” “谢谢。”陆晨道。 随后，王莎莎和柯玥先去挑选酱料和串串，留下陆晨三人等候着。 “陆晨，这是你师姐，叫王莎莎？” 一直很少说话的谷新悦突然冒出了一句话。 “嗯，怎么了？”陆晨看向一旁的谷新悦。 谷新悦还没说话，王子豪便一脸坏笑，“老谷可能是看上你师姐了。” 陆晨笑了笑，王莎莎样貌清秀，身材还不错，那真是有可能！ “闭嘴。”谷新悦瞟了眼王子豪，随后对陆晨道，“我好像听说过她。” “你本科就是在京华二院实习的，听说过也正常。”陆晨笑了笑。 可是谷新悦却是皱了皱眉头，“我不是在临床科室听过的，是在实验室听过的。” “老谷，你还待过实验室？”王子豪诧异道。 “嗯，我本科的时候就待过。”谷新悦点头，“你先别打岔。我想说的就是，之前我在实验室的时候，听说一个师姐总喜欢给师弟师妹派活干，但是发文章之后，不会带上师弟师妹的名字。” “啊？这未免也太那个了……”王子豪道。 陆晨却是眉头一皱，“老谷，你说的这个师姐，难道……” 话没说完，谷新悦便点点头，陆晨立刻会意。 这时候，王子豪看见柯玥和王莎莎快回来了，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陆晨和谷新悦便撇开了话题。 “师弟，你们也去挑酱料。”王莎莎坐回位置，朝众人道。 “好。”陆晨点点头。 三人便起身挑选酱料。 …… 锅底上了，众人都挑选好酱料和串串。 众人便开始了大快朵颐。 吃饭间，陆晨再次将两边的人进行了介绍。 当王莎莎得知，陆晨三人都是参加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队员时，表情也颇为惊讶。 不过惊讶的表情转瞬即逝，王莎莎随即道：“临床技能是很重要，但是咱们学医的啊，最重要的还是论文。” “嗯，师姐说的是。”陆晨随口道。 王子豪本就是个捧哏的，自然也附和了几句。 王莎莎一听这话，便起了兴致。 第236章 没有缓解的胸痛 “临床治病，每个科室的常见疾病就那么几种，把临床指南学一学，一两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就都会了！” “不过这科研发论文，那就大不同了！没有人带路，没有好的资源，没有天赋，就算你在实验室混一两年，不会写文章，那都没用啊！” “三位师弟都很不错，不过临床技能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你们平时还是要多看看论文，把自己的重心放到搞科研、写论文上。” “……” 凭心而论，王莎莎的这番话有错吗？ 没有错！ 至少在大部分顶级三甲医院的医生看来，科研、论文就意味着晋升的机会！ 科研能力，可以依据论文质量来评估。 但是治病的好坏程度，暂时却没有一个评估的标准。 治病的疗效？患者的反馈？ 如果是这些，那很多医生都会拒绝收治疑难杂症。 王莎莎的话，没有毛病。 不过，当陆晨听到这些话时，心中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在他实习的时候，见过很多临床医疗水平很高的带教老师。 他们很多人的临床治病能力，比那些副主任，甚至主任级别的医生都要强。 但就是因为搞不了科研，写不了论文，当一个万年老主治医生。 但是，这就是现实，没有办法改变。 既然身处在这种环境中，一时半会儿无法改变，陆晨便只能去好好的适应。 …… 不过，王莎莎师姐接下来的话，却是有些“歪”了。 “在科研这一点上，柯玥师妹就做得很不错。” 王莎莎嘴里说的是柯玥，但是眼神却是紧紧盯着陆晨。 “柯玥师妹在科研这方面，努力而且有天赋。所以陆晨师弟，你也要努力加油啊！不要天天做无用功，要把自己的劲儿用在正确的事情上。” 陆晨知道王莎莎这是含沙射影，暗地里说自己拒绝了她的帮忙请求。 “嗯，我的确是得向柯玥学习。”陆晨淡淡地笑道。 他没有必要跟自己的师姐死磕。 王莎莎微微点头：“嗯，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我能帮的，都会跟你们说，让你们少走一些弯路。” “那就先谢谢师姐了。”陆晨道。 不管怎么说，王莎莎表面这套工作，做得倒是很娴熟。 不过经过王莎莎这么一聊，原本比较活跃的吃饭氛围，瞬间就变得有些沉闷。 陆晨不怎么主动说话，王子豪和谷新悦更不会主动聊起来。 一旁的柯玥也只是偶尔听到大家聊到自己，说两句，便埋头继续吃东西。 这顿饭，很快便接近尾声。 陆晨提前去前台结账，王莎莎客气了两句之后，没有什么表示。 …… 结完账，柯玥便和王莎莎率先离开了，她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 陆晨三人便步行回京华二院。 回去的路上，谷新悦转头看向陆晨。 “陆晨，我怎么感觉你这个师姐……好像对你有点儿意见啊！” 陆晨笑了笑，“老谷，你的第六感挺准！” “怎么？还真有啊？”王子豪诧异道。 “嗯。”陆晨点点头，“这个师姐之前让我帮她看论文、录数据，要录的数据太多了，大概有五百多个患者的信息，我拒绝了。” “五百个？”王子豪也吓一跳，“她也太敢开口，真是不把你当外人啊！” “这个……谁知道呢？”陆晨耸了耸肩膀。 谷新悦却道：“所以你那个同门，叫柯玥的女生，她答应了？” “嗯。”陆晨道。 “那这可是无用功啊！”王子豪连忙道，“你不去提醒一下你那个同门？” 陆晨苦笑了一声，“她应该都做了一大半了，否则师姐也不会带她出来吃饭。更何况，现在让她放弃，她估计也不会甘心。放弃了，真的是无用功。如果不放弃，或许师姐发文章会带上她的名字。” “哎。”王子豪摇摇头，“碰上这么个师姐，也算你们倒霉，不过她明年就毕业了，也祸害不了很长时间。” 三人边走边聊，很快便回了医院。 …… 下午。 陆晨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开始了心脏超声的技能训练。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他已经学会常见的四个心脏切面的判读和操作。 包括胸骨旁左室长轴切面、右室流入道切面、大动脉短轴切面以及心尖四腔心切面。 心脏超声技能的熟练度也上涨到了40。 前期技能熟练度涨得很快，但是现在已经涨不动了！ 想要继续提升心脏超声技术，陆晨就需要心脏超声的更高级别技能卡了！ 按照目前系统商城的权限，陆晨暂时还兑换不了。 …… 临床的生活还在继续。 陆晨来京华二院已经有两个半月的时间，正式上班不到一个月。 不过时间虽短，给陆晨带来的变化却是巨大的。 系统在升级，他的临床思维、临床技能也在不断提高。 陆晨现在最期待的，就是系统的下一次升级。 这个生命值机制，在急诊的时候，作用有些鸡肋。 现在系统升级完成度只有20左右，也急不来。 饭要一口口吃，路也要一步步走，这样才踏实。 …… 周末结束，又到了一个忙碌的工作日。 早上，陆晨给谷新悦带了份早餐，便去了心内八区。 今天组里来了新的小伙伴，接替上一波学生走后空缺的位置。 李瑶组分到了两个实习生。 一男一女，他们都是京华医科大学本校的大五学生。 其中的男生叫魏中文，戴着眼镜，身材瘦弱，不怎么说话，经常捧着一本书坐在办公室看。 因为今天有很多出院的患者，空床很多，上午格外的忙碌。 陆晨一个人收了四个患者，柯玥、江清妍也收了不少。 好在有范志平和这个叫魏中文的男生帮忙，让陆晨在下班之前，将所有患者的入院病程和医嘱都处理完毕。 “下午两点上班，记得别迟到。”陆晨提醒了新来的两个实习生，他正准备起身去值班室换下白大褂，值班护士急匆匆的走进办公室。 陆晨看到她冲着自己走过来，就知道没什么好事了。 果然，只听值班护士喊道：“陆晨，你上午收的那个10床患者，刚刚又胸痛了，他自己含了硝酸甘油，说疼痛没有缓解，你赶紧去看看！” “好，我现在就去。” 陆晨立刻站起身，皱着眉头，朝办公室外走去。 10床，这是他上午收的一个胸痛的患者。 门诊医生怀疑有是冠心病、心绞痛发作，便直接收住入院。 他之前疼痛发作，每次舌下含服硝酸甘油片，疼痛都能缓解。 可是，这一次含服硝酸甘油后，疼痛却没有缓解。 不会是心梗了？！ 陆晨眼皮一跳，脚下的步子不由得又快了几分。 …… 第237章 心梗还是夹层（缘起缘灭缘自缘 万赏加更！） 来到病房。 陆晨和范志平在前，魏中文推着心电图机，紧随其后。 病床上，患者平躺着，大口喘着粗气。 他的口唇微微有些泛白，脸上尽是痛苦之色，额头甚至还渗出层层细汗。 陆晨看向患者的头上，他生命值是62！ 这个值是在一个60界限值左右。 大部分急性心梗的患者，生命值都在60以下。 但是如果急性心梗处于恢复期，或者心梗范围很小，生命值也会升到60以上。 “师弟，给患者量个血压，然后复查一个心电图。”陆晨吩咐道，同时他也给患者进行心脏、肺部的听诊。 胸痛的病人，只要胸痛的程度发生改变，都需要立刻复查心电图。 “好的，师兄。” 魏中文手脚很麻利，立刻拿出了水银血压计。 这个时候，陆晨也开始询问患者的病情。 “胸痛是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其实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就开始痛，只不过当时含了一片硝酸甘油，胸痛就缓解了。”患者家属是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患者的妻子，“他以前有冠心病的，平时胸痛舌下含服硝酸甘油都可以缓解，可是刚刚不行，太痛了，喘不过气。” 一般来说，如果是心绞痛，含服硝酸甘油都是可以缓解的。 缓解不了的，多数都是心肌梗死了！ “最痛是什么时候？” “就在刚刚，大概几分钟之前。” “胸口具体什么部位痛？患者你自己指给我看看。”陆晨看向病床上患者道。 患者喘着粗气，指了指自己正心脏的位置。 “现在胸痛的程度，是跟之前一样，还是比之前的疼痛程度加重了？” “加重了。”患者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你感觉是什么样的痛？”陆晨继续道，“是不是像石头压住胸口一样，痛的喘不过气？” “对，就是这个感觉。”患者皱着眉头回答，汗水从额头渗出。双手捂住胸口，看起来真的很痛的样子。 陆晨的心一沉。 结合患者的症状以及自己描述，疼痛还不能被硝酸甘油所缓解，这种疼痛太像心梗了。 这时候，魏中文已经量完了血压。 “师兄，患者的血压是hg，双侧血压对称。” 陆晨点点头，朝患者和患者家属道：“还好，血压没有低下来。硝酸甘油不是随便能用的。” “你如果要舌下含服硝酸甘油，记得要测量好血压，如果收缩压低于100hg，你就别用硝酸甘油了，搞不好血压直接垮了那就更糟糕。这药以前是炸药的成分知道么，很猛的，能降低血压，血压低的时候千万别用。” 患者家属连忙点头。 陆晨又问了几个问题，得知患者以前没有做过冠脉造影，也没有做过冠脉cta的。 “没有做过冠脉造影，就不能确定就一定是冠心病。” 经历过之前很多类似心梗的疾病，陆晨现在也并不急于下诊断。 大概一分钟后，魏中文做完了心电图。 “谢谢。”陆晨接过魏中文递过来的心电图。 心电图显示。ii、iii、avf导联st段下移了005v，v4-v6导联t波导致，st段也有所下移。 这时候，患者自己又补充了一句：“医生，我的左前臂也有牵拉痛。” 范志平一听这话，便道：“这不是典型的心梗放射痛么？” 陆晨嗯了一声，表示认可。 患者身形比较肥胖，既往被诊断冠心病、高血压。 现在有明显胸痛、反射痛，舌下含服硝酸甘油无效，加上心电图的表现，提示心梗的可能性相当高了！ “赶紧开通静脉通道！” 陆晨立刻吩咐让护士抽血，做常规检查，尤其是查心肌酶、肌钙蛋白。 心内八区有快筛的肌钙蛋白，在科室就可以做，几分钟结果就能出来。 “范哥，麻烦你去通知孙师姐，让她过来看一下患者。”陆晨朝一旁的范志平道。 急性心梗的死亡率很高，像这种危重症病例，在发现的第一时间，一定就要通知上级医生。 “好！”范志平立刻离开了病房。 …… 这时候，患者肌钙蛋白的快筛结果出来了！ 结果显示肌钙蛋白是正常的，没有明显升高。 一旁的魏中文小声道：“正常的话，这样就不能诊断心梗了么？” 诊断心梗靠的三要素，一个是典型胸痛，另一个是心电图表现，第三个就是肌钙蛋白。 肌钙蛋白的升高，这意味着心肌梗死，是心肌细胞破裂导致的。 但现在患者肌钙蛋白还是正常的，什么意思呢？ 陆晨耐心解释道：“心梗的患者，心电图很快就会有所反应，但是肌钙蛋白、心肌酶等等需要一定时间才能升高的，最快的是肌红蛋白，也要30分钟-1小时才能升高啊。” “而我们测的这个肌钙蛋白起码要2-3小时才能升高，患者胸痛才不到1小时，肌钙蛋白正常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要动态复查。” “噢。”魏中文点了点头。 此时，孙果果也来到了病房。 “患者什么情况？”孙果果查看完患者，随后便翻看起患者的心电图。 陆晨想了想，立刻道：“患者突发胸痛大概10分钟左右，舌下含服硝酸甘油无法缓解。以前有类似胸痛病史，不过之前胸痛发作，舌下含服硝酸甘油是可以缓解的。” “既往病史呢？”孙果果道。 陆晨顿了顿，继续道：“患者2年前因为有胸痛、胸闷，在当地医院被诊断为冠心病，后来有长期吃阿司匹林等药物。同时患者还有高血压病史，有吃降压药，具体药物不详，但没有坚持吃，吃吃停停。在家也不怎么测量血压。” 听完陆晨的病史汇报，孙果果沉声道：“患者胸痛持续不缓解，心电图有心肌缺血表现，提示可能是个急性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 如果真的是心肌梗死，那么马上送入导管室，做冠脉介入开通被血栓堵住的冠状动脉，才能挽救更多缺血缺氧的心肌！ 心内科太多这样的病人了，有些耽误了时间，心跳直接停了！ 但这样的病人，孙果果却不太放心！ “你们说，这个患者能排除主动脉夹层吗？”孙果果看向一旁的陆晨和范志平。 胸痛的患者，除了心梗，一定要排除主动脉夹层！ 因为心梗和夹层的治疗是完全相反的！ 这万一患者是主动脉夹层，一旦用抗凝抗血小板的药，那就糟糕了，说不定搞成出血了，病人死得更快！ 只要是弄错了…… 那就是身败名裂！ 陆晨和范志平对视一眼，皆是摇了摇头。 从目前的资料来看，患者的确没有办法完全排除主动脉夹层！ 但是，患者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急性心肌梗死，如果延误开通血管的时间，会对患者造成更大的伤害！ 这就相当矛盾了！ 第238章 要不我来试试 孙果果性格比较稳健，当不能完全排除夹层时，她不会轻易让患者去做介入手术。 “咱们同时进行！” 考虑了几分钟，孙果果还是决定一边联系导管室，做好介入手术准备。 另一边则是联系ct室，说有胸痛病人要做胸部ct增强扫描，排除主动脉夹层的可能。 “陆晨，你等会儿先把患者推去做增强ct，如果做完结果没问题，那就不回病房了，直接把患者推往导管室。” “好的，师姐。”陆晨点点头。 目前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了。 不过又是做增强ct，又是去做介入手术，患者及家属被这架势有点吓到了。 孙果果直截了当跟患者及家属沟通了病情，取得了所有操作的知情同意，并且签好了名。 随后，陆晨就把患者推去ct室。 …… 一路上患者的眉头都没松开过，紧皱着。 到了ct室门口，患者得胸痛又加重了！ “直接推一支吗啡。”陆晨朝随行的患者道。 “好。”护士点点头。 事先在抢救箱种准备好了吗啡针，护士直接4g吗啡给静推，镇痛治疗。 吗啡针是严格管控的精麻药品。 不管患者是心梗还是主动脉夹层，过分的疼痛都是不利于疾病恢复的。 尤其是可能会加重心脏耗氧，所以陆晨决定推了吗啡针。 因为事先已经跟ct沟通过了，一到ct室，打好了造影用的针，马上就安排检查了。 很快就把增强ct扫完了。 陆晨大致看了一眼，胸腹主动脉没有明显的夹层，应该不是主动脉夹层导致的胸痛。 那剩下的就是急性心梗了！ 而病房这边，当增强ct做完之后，影像结果就直接上传到了病历系统中。 病房中，孙果果也已经看见了ct图像。 “没有看到夹层，那就直接推入导管室，我跟导管室的医生联系了。”孙果果也陆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直接把患者送入导管室，行急诊介入手术。 这下陆晨彻底安心了，加紧脚步直接把病人推到导管室。 …… 前后没到10分钟的时间。 陆晨把患者交到了心内科导管室的医生手上。 导管室再次派医生出来跟家属沟通。 手术沟通不嫌多，只有沟通到位，才能尽可能避免术后发生的医患纠纷。 导管室的医生语速飞快，也不管家属是否听懂了，直接把同意书放到她面前。 “签。” 患者妻子也听了个大概，总体意思是，这个支架有效，但是贵。 而且也可能出问题，但是不做就死定了。 “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签。”患者妻子拿起笔，咬着牙，手指都在颤抖。 签完手术沟通，手术开始了。 但是…… 意外却如期而至。 …… 心内科导管室内。 心内介入科医生任峰，他紧紧盯着屏幕，反复用x光照射了，愣是没看到很明显的狭窄或者不通畅的冠状动脉啊。 几条大的血管还是很通畅的啊！ 这怎么回事啊？ 台上的任峰额头上都冒汗了，开始骂粗口，“td，胸部cta也没看到异常啊。” 下台之后，任峰把刚刚做的ct片子调出来。 反复查看了，的确是没有主动脉夹层！ 再结合现在的冠脉造影，那也是没有心肌梗死的啊。 都没有！ 患者剧烈胸痛，明显是有问题的！ 但是没发现问题，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幸运的是，患者这时候胸痛似乎有所改善了，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否则，真的要把导管室的一众介入医生急死不可。 “结束手术。”任峰朝一旁的助手和护士道，“告诉家属，患者不是急性心肌梗死，也不是冠心病，压根就没有冠心病。” 冠状动脉虽然有点狭窄，但是远远不到导致心肌缺血缺氧、心绞痛频繁发作的程度。 患者很快被推回了心内八区。 …… 此时的心内八区。 陆晨、孙果果等人已经看到了冠脉造影的结果。 所有人都有些发懵了。 不是主动脉夹层，也不是急性心肌梗死！ 这时候，患者妻子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孙医生，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胸痛，不是冠心病吗？一直以来都是按照冠心病看的啊，之前用硝酸甘油也能缓解胸痛啊，不是说硝酸甘油是冠心病的特效药吗。” 患者妻子这回揪着“冠心病”这点不放。 她也没办法，实在是担心啊。 这个不是，那个不是，到底是什么病得有个说法啊！ “刚刚那样的胸痛真的太吓人了，感觉人一下子就不行了一样。” 孙果果也很郁闷，但郁闷解决不了问题。 不过，她马上想到了补救的方法。 从患者胸痛的严重程度来看，肯定是跟心脏或者肺或者大血管的情况有关的。 既然冠脉造影和胸部cta都没有发现明显问题，接下来就非常必要做一个心脏彩超了！ 人体的心脏就好像一个房子，有墙壁，有水管，有电路。 心电图是看电路的（心电传导系统）、冠状动脉造影是看水管的（冠状动脉），而心脏彩超是看墙壁和门窗的。 房子的电路、水管出了问题，都会导致胸痛。 墙壁（心肌）、门窗（瓣膜）坏了，一样会导致胸痛。所以这个心脏彩超必做不可。 本来冠心病病人常规都要做心脏彩超的。 但刚刚实在是太紧急了，争分夺秒赶着上台了。 孙果果当时也觉得心脏彩超可能也是个多余的检查了。 但现在回想起来，心脏彩超还是必做不可。 家属当然同意做，她只要找到病因，不能这样糊里糊涂的。 再说，那么危险昂贵的冠脉造影她都做了，不差一个心脏彩超。 …… 孙果果回到病房，重新听诊了患者的心脏，似乎发现有点杂音，但不是太明显。 “魏师弟，给患者请一个床旁心脏超声。”孙果果道。 “好的！”魏中文点点头。 可是，两分钟不到，他就回到了病房。 “师姐，超声室的老师正在四楼u做超声，可能要等十几分钟！”魏中文道。 心脏超声并不是常规的急诊检查，一些小的医院甚至都没有床旁急诊超声。 “行，那就只能等了！”孙果果皱了皱眉。 患者胸痛反复，心脏彩超势在必行！ 这时候，一旁的陆晨突然出声道：“师姐，要不我来做超声试试？” 第239章 神秘的陆晨 虽然陆晨看的没有专业的心脏彩超科医生那么准确，但大致的几个心脏病切面他还是会看的。 不过，孙果果的表情却是有些疑惑。 “师弟，你什么时候会做心脏超声的啊？？” 心脏超声这个东西，理论知识很简单，但是需要的是长时间训练。 他们临床医生平时很少碰这个东西，除非特意去学，否则基本上是都不会的。 陆晨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道：“之前学过，常见的切面还是能看清的。” 回头都摸棱两可，但是孙果果没有继续追问。 “那行，师弟你先试试，不行就等超声科的老师来做。” 她知道陆晨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说自己会做心脏超声，那肯定有两把刷子！ 陆晨见孙果果答应，便去治疗室拿便携式心脏超声仪。 …… 可是，陆晨却忘记了一点。 上一个夜班，范志平跟着陆晨一起上的。 范志平很清楚，当时的陆晨是完全不会心脏超声的。 现在就隔了一个星期的时间，陆晨突然就会了？ 如果陆晨不是说谎，那这也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但是以范志平对陆晨的了解，他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不需要扯谎。 而且等会儿就要现场操作了，这撒谎立刻就会被识破啊，完全没有必要！ 范志平看着陆晨走进病房，手里还拿着便携式心脏超声仪，他突然觉得陆晨身上铺上了一层迷雾。 陆晨身上的很多东西，太过于神秘了！ 越是靠近，范志平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 陆晨拿到了心脏超声仪，将探头涂抹上耦合剂，他便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叔，你将身子往左边侧一下。”陆晨嘱咐道。 用超声仪器探查心脏时，会受到肺部气体的干扰。 所以一般会让患者身子稍微向左侧倾斜，心脏的平面在下，受到气体的干扰就变少了。 患者点点头，挪动了一下身子。 陆晨坐在病床的右侧，开始查看第一个心脏切面。 孙果果一看陆晨这架势，标准得很，便知道他八成会做。 一旁的范志平也是惊愕不已。 陆晨这一套动作，没有任何生疏的感觉。 陆晨每天都来科室上班，哪里来的时间训练？ 难不成他自己买了便携式心脏超声仪，在寝室训练？ 可是一台最便宜的便携式超声仪，也要上万块钱。 自己买一台，也不不太合理啊！ …… 此时陆晨可没功夫理会身旁人的想法，他看完了常见的四个心脏切面。 这一看，果然看出了问题！ “患者的左心室肥厚了，而且是非对称的，左心室流出道也是狭窄的，这跟正常人的心脏心肌是完全不一样的。” 陆晨朝一旁的孙果果和范志平道。 “心肌肥厚？”孙果果一愣。 这还真给陆晨看出了问题啊！ 孙果果知道心脏超声的结果，和操作者的手法密切相关。 她不是不相信陆晨。 是陆晨的表现太过于妖孽了！ 范志平脸上惊讶的表情和孙果果如出一辙。 如果不知道陆晨的既往，他肯定觉得陆晨在瞎说。 而陆晨却坚定地点点头：“我大致的测量了一下，心肌厚度明显增宽，所以心肌肥厚肯定是有的。不过具体的情况，还是要等超声科的老师再来仔细做一遍，才能下诊断。” 便携式超声仪的屏幕只有巴掌大小，很多功能都没有，而且限于陆晨目前的技术，想要进一步的诊断，还是要靠专业超声的老师。 孙果果点点头：“如果超声结果没错，那为什么患者的左心室会有非对称性肥厚呢？而且左心室流出道也是狭窄的。” “高血压？”陆晨首先想到的，便是患者多年的高血压，导致心脏的左心室肥厚。 试想一下，血压那么高，心脏要想把血液泵出去，肯定要加大马力多做功才行啊。 就像经常参加体育锻炼，时间长了，左心室就肥厚了。 心肌肥厚的程度在一定的代偿范围，是有益的。 但是如果肥厚得太多，就会像一个弹簧失去了弹性一样，心脏功能就会受到影响。 孙果果摇了摇头，“高血压的心肌肥厚，一般都是对称性的，但是你刚刚不是说患者的心肌肥厚是不对称的！” 陆晨想了想，出声道：“难道是肥厚型心肌病？“ 孙果果赞同地点了点头。 肥厚型心肌病是一种遗传性心肌病。 通常心室肌肉都是非对称性肥厚为特点，很多成年人都是因为这个病猝死掉了。 这种肥厚性心肌梗的心脏泵血不顺畅，会导致冠脉缺血了，所以也会引起胸痛、胸闷。 但这并不是冠脉本身的原因，而是心肌肥厚造成流出道梗阻，从而导致泵血困难引起的。 想到这儿，孙果果开始懊恼，应该一早就做这个心脏彩超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那种时刻，一分钟延迟都可能是致命的。 ……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心脏彩超科的医生终于来了。 孙果果让心脏彩超科的医生重新给患者做了心脏彩超。 结果再次证实，患者就是个肥厚型心肌病，他的室间隔厚度：左室游离壁厚度＞13:1。 患者的心室不对称肥厚，而心室腔没有增大，而且患者的确伴随有左心室流出道梗阻。 “师弟，你还真厉害啊！”孙果果感叹道。 在孙果果的心目中，陆晨肯定已经学习心脏超声很久了。 否则，不可能有这种娴熟的手法。 仅仅通过一个便携式心脏超声仪，就诊断出了患者的心肌肥厚！ 就连超声科的老师都很惊讶， 这么一个年轻的研究生，居然能独立诊断出肥厚性心肌病，实属罕见啊！ …… 一旁的范志平的表情有些麻木了。 学习心脏超声不到一个星期，就能诊断出肥厚性心肌病？ 范志平虽然不是专业的心脏超声，但是也深知其中的难度。 因为他们县医院的超声科医生，很容易漏诊肥厚性心肌病。 很多患者在县医院做的心脏超声没问题，但是一到大医院，便做出了心肌肥厚！ 这还不是一个两个患者，而是经常性的出现！ 范志平看着陆晨，实在是难以想象。 陆晨这一个星期内，是如何将心脏超声技术，训练到如此地步！ 第240章 矮冬瓜！（雪了个碧 万赏加更） 现在患者的诊断终于明了，那就是肥厚性心肌病！ 家属听到有个说法了，内心也舒坦一些。 人最怕未知！ “这个病，严重吗？”患者妻子突然询问道。 陆晨想了想，便道：“这个病病因不明，可能跟遗传有关，严重的还会有心衰，甚至猝死。很多年轻人突然就死掉了，或新闻上说某某在打篮球的时候死掉了，说不定就是这个肥厚型心肌病。” 由于患者这几年来反复胸痛发作，经过刚刚心脏超声的评估，他心脏功能也不是太好了。 孙果果朝床上的患者道：“你再不好好控制血压，心脏功能会越来越差。” 高血压会导致心脏负荷加大的，会进一步引起心肌肥厚。 到时候发生严重的心衰，患者将寸步难行。 “那我血压降了之后，降压药能停吗？”患者小声道。 孙果果表情严肃，正色道：“降压药不能说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降压药就要跟吃饭一样，天天吃才行的，才能平稳降压。” 如果血压波动大，这比单纯的高血压危害还要大！ 试想一下，一根水管，不断地热胀冷缩，迟早有一天会爆炸。 “医生，我这肥厚型心肌病，真不能治愈么？”患者苦着脸问。 “这个病连病因都不清楚，怎么治？”孙果果摊手说，“当然了，不能治愈不代表不能治疗。” “我们有药物可以控制症状的，现在给你吃的美托洛尔就是比较好的药物了，它能让你的心脏跳慢一点，缓和一点，减轻梗阻。” “另外啊，你那个硝酸甘油可以扔了，肥厚型心肌病吃硝酸甘油是可能加重病情的。” “但以前胸痛舌下含服真的会有帮助。”患者有些疑惑。 “可能是血压太高了，硝酸甘油能降低血压，从而缓解症状。”孙果果强调了一句，“但不管怎么说，以后用美托洛尔为好，硝酸甘油少用，你没有冠心病。” “如果我吃了这个美托洛尔，还是继续痛呢？” “如果药物效果不好，还可以手术的。”孙果果接着说，“心脏左心室流出道梗阻了，如果加重，可以手术切掉它。” 陆晨和孙果果十分有耐心的给患者和家属解释病情。 …… “恭喜，获得来自罗平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张芳的感谢值+1！” 陆晨又接连获得了两点感谢值。 但是，另陆晨感到意外的是，系统升级完成度并没有上涨！ 按照之前的惯例，每诊断出一个病例，升级完成度就会上涨1。 可是，这个病人的诊断已经很明了了，但是却系统迟迟没有任何提示。 “难道是系统延迟？”陆晨不由得想到，“又或者是系统bug？” 不过，患者应用了美托洛尔之后，胸痛的确缓解了！ 所以陆晨并没有太在意这一点。 …… 因为处理这个患者的缘故，中午休息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 陆晨只好去食堂买了份饭。 吃完之后，只剩下十分钟的时间，他便直接又来到了心内八区。 上午这个肥厚性心肌病的病人，让陆晨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一些问题。 比如心脏的听诊不够仔细！ 心脏听诊，是一个心内科医生的看家本领。 患者有心肌肥厚、左室流出道的梗阻，按理来说，在心脏听诊区是可以听到杂音的。 但是陆晨在潜意识里面觉得，患者就是个心梗的病人，所以并没有仔细进行心脏瓣膜区的听诊！ 这没仔细听诊，一下子便漏掉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体征！ 除此之外，陆晨也意识到，心脏超声对临床诊断的重要性。 特别是对这种心脏结构发生改变的病人，无论是心电图、胸部ct，还是冠脉造影，都是无法诊断判断出的。 只有通过心脏超声，才能更好的了解心脏结构的形态特征！ 而亲自动手做心脏超声，远远要比让别人做心脏超声的体验感更加强烈。 …… 忙碌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寝室。 陆晨继续开始了心脏超声的训练。 经过了一次真实世界的演练，他更加清楚自己技术的薄弱地方。 根据这一点，陆晨开始了针对性的训练！ 也正是因为系统虚拟空间的存在，他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掌握了心脏超声入门级技术。 心脏超声的技能熟练度，一路涨到了60，才停了下来。 虽然这种心脏超声的技能卡是初级的，但是还是让陆晨的受益颇多。 …… 翌日。 今天李瑶来到病房，开始了每周一次的主任大查房。 最近，李瑶因为忙于国自然标书的书写，她来病房的次数变少了。 这更加得保证查房的质量。 因此，李瑶今天查房的速度很慢。 “李老师，这个10床的患者，是昨天来的，超声心电图提示肥厚性心肌病。”孙果果道。 李瑶站在10床患者的床头，手中拿着他的病历翻阅。 这时候，患者妻子在一旁突然抱怨道：“李主任，医生都让我们家减肥，但是你看他，他就肥在脸上和肚子上，手脚都不肥，再减肥岂不是像个冬瓜了。” 这话惹得哄堂大笑。 “高血压病人那是肯定要减肥的！”李瑶看了他的化验报告，“血脂是高的，血糖也偏高，糖化血红蛋白75，这说明他极有可能也是有糖尿病的啊，只不过你们之前没发现而已。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都有，你不减肥，那就等着以后再次住院。” 李瑶边说边查看患者。 她发现患者还真的是头面部肥胖、躯干肥胖为主，四肢不怎么胖，反而显得有些瘦小。 李瑶略一沉吟，然后叹了口气，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的情况。 她转头望着身后的众人。 “你们看到患者这个体型，联想到什么了吗？” 陆晨早已经有所察觉。 刚刚患者家属说矮冬瓜的时候，其他人都大笑了，就他一个人笑不出来。 系统升级完成度迟迟没有上涨，陆晨觉得这可能不是系统bug了！ 他想到了一个其他人可能没想到的情况，当然除了李瑶。 组里的其他人都没说话。 陆晨见状，便接过话：“患者的病情比较复杂，我恐怕这个心肌肥厚也不是最主要的病因。”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第241章 活成了病例 在场的，只有李瑶主任一人微笑，她看着陆晨：“你继续讲。” 陆晨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接收到了“临床感悟的缘故”。 他脑海中迅速梳理出患者的所有信息，并且开始整合、分析。 “从表明上来看，患者的胸痛、胸闷、心衰等症都可能是肥厚型心肌病引起的。” “但是肥厚型心肌病的诊断还是有些马虎的，其他疾病也可能出现类似的心肌改变，不一定就是原发的基因遗传导致的，也可能是后天的疾病导致的心肌肥厚。” 陆晨一直也有所纳闷，直到刚刚看到患者这个体型。 “大家看看患者，典型的满月脸、水牛背。” 陆晨此言一出，众人更加是惊讶。 “你见过满月脸、水牛背么？”陆晨看向一旁的魏中文。 魏中文点点头，“在书上见过，现实中还没见过。” 陆晨正色道：“如果没猜错的话，眼前这个患者就是典型的满月脸、水牛背。” 按理来说，水牛背、满月脸并不罕见。 但大家的注意力都没在这块上，都在心脏、心肌那边了。 所以当陆晨提出满月脸、水牛背的时候。 大家都非常惊讶，再仔细看了众人之后，然后很多人又开始点头了。 尤其是患者四肢瘦小，这跟一些长期吃激素的患者是类似的。 向心性肥胖，四周手脚瘦小，这都是蛋白脂肪重新分布的结果。 陆晨继续道：“患者要么是长期吃了激素，要么是体内疾病导致的激素水平升高。” 但是患者及家属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从来没有吃过激素啊！”患者立刻道。 陆晨笑了笑，道：“那就对了，那就说明你可能还有一种隐藏的疾病。” “这个疾病在不断的分泌激素，分泌过度的激素，会导致你的血糖升高，导致血脂升高，导致你满月脸、水牛背的向心性肥胖。” “更重要的是，还会导致心脏损伤，引起心肌肥厚。” 陆晨终于把话说开了。 “患者是库欣综合征么？”魏中文忍不住道。 任何一个医生或者医学生，你只要跟他提到满月脸、水牛背。 他必然会想到库欣综合征，因为这个太经典了。 所谓的库欣综合征，是指各种病因造成肾上腺分泌过多糖皮质激素（简称激素）所致疾病的总称。 很多疾病都会导致肾上腺分泌过度激素，所以这是一个综合征，而不是一个具体的疾病。最常见的病因是垂体瘤，然后是肾上腺本身的肿瘤。 “嗯，我是这么考虑的。”陆晨说完后看着李瑶，等待着她表态。 只见李瑶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看起来，她很满意陆晨的分析，“没错，如果不是家属提醒，我也忽略了患者的向心性肥胖这个情况了，如果大家再仔细看，患者的皮肤也是比较菲薄的，这都提示是库欣综合征啊。” 大家纷纷看着患者的皮肤，并且啧啧称奇。 “患者这皮肤，还真的是看起来比较薄，比较透明啊。” 大家都信服李瑶和陆晨的分析。 而且从头到尾也能解释患者的所有阳性症状，从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向心性肥胖、心肌肥厚、皮肤菲薄等等。 尤其是患者这个高血压，据患者自己所言，换了很多药都没有控制好，一方面跟自己用药不规律有关，当然可能也跟病情本身有关。 …… 接下来，李瑶用通俗易懂的比，喻告诉了患者及家属这个病。 垂体、肾上腺都是我们身体的内分泌器官。 其中垂体是领导，肾上腺是下属。 所以，如果患者真的是库欣综合征，接下来就要找到底是垂体这个领导出了问题，还是肾上腺这个下属出了问题。 “李主任，那这个病，接下来应该怎么去查啊？”患者妻子紧张道。 李瑶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是回头看向了众人。 “垂体在哪？垂体在我们脑子里面。肾上腺在哪？顾名思义，就在我们的肾脏上面，差不多就在我们腰部这个位置。” “不管是哪里出了问题，当务之急，是先确定患者到底是不是库欣综合征。” …… 患者及家属听到自己又有这个什么库欣综合征之后，喜忧参半。 喜的是李瑶主任说，如果是简单的瘤子，一刀切了就可以治愈了。 忧愁的是，也有可能是癌症导致激素分泌过多，那就棘手了。 当天就安排抽血查相关激素，还要查三个时间段的血液激素水平。 分别是当天下午16点，凌晨0点，而第二天早上8点的血液激素水平。 这样分开查的目的，就是为了看清楚患者体内激素分泌是否仍有规律。 …… 李瑶不愧是科室主任，不仅是这个病例，之后的每个病例，她都分析得十分到位。 将大家平时没有想到的地方，都点拨出来。 看似疑难的病例，一步一步剖析，最终得到一个正确的诊断，以及最佳的治疗措施。 查房，终于查到了董浩。 董浩躺在病床上，李瑶的表情也是一愣。 陆晨立刻解释道：“老师，之前董浩师兄心慌发作，确诊了阵发性室上速，这一次来医院是为了做射频消融手术。” 李瑶了然。 “刚从心内科出科，小董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室上诉这个病？” 董浩苦笑了一声，“李主任，我感觉自己活成了典型病例，把自己的每一个症状和书上进行对比，都感觉对上了！” “你也不要太担心。”李瑶笑道，“射频消融的技术现在很成熟，副作用和并发症都很少。” “嗯，我知道的，李主任。”董浩微微颔首。 不过李瑶却是皱眉道：“不过，小董。我还是要提醒你，做了手术之后，是有复发的风险。因为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异常通路全部消除干净！” 有部分人做完手术之后，最短几个月，很长几年，阵发性室上诉又复发了！ “放心，李主任，这些手术注意事项，陆晨师弟都给我说过。”董浩道。 即便是最熟悉的朋友，这些该有的沟通记录一个都不能少，且都需要患者本人或者监护人签字。 …… 李瑶的大查房，持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终于结束了！ 第242章 诊断的终点 众人回到医生办公室，先将李瑶吩咐的医嘱修改好，然后开始书写病程记录。 陆晨特意嘱咐了当班护士，注意10床患者的抽血医嘱。 因为这分别对应着各个不同的时间段，比较容易遗漏掉。 今天上午，陆晨比较忙碌，除了上厕所，基本上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 当然了，心内科本身就要算内科系统中最忙的科室之一。 只要陆晨还在心内科，这种忙碌的临床生活，那就是家常便饭。 对比之下，周伟却是提前过上“养老鼠”的生活。 周伟虽然也是专硕，但是他的导师正处于事业上升期，实验室里很缺人，经过多方协调，暂时把他调到了实验室。 于是，周伟每天都待在实验室，基本不上临床科室。 不过虽然临床辛苦，但是实验室的科研生活，却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也想去临床啊！养老鼠，不仅麻烦，而且实在是太臭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伟忍不住对陆晨吐槽道。 “而且我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是专硕，以后还是要参加规培结业考试，万一考试过不了，那我毕业证可就拿不到了啊！” “放心，导师不会一直让你待在实验室。”陆晨安慰道，“你就相当于双修嘛，以后既会临床，又能搞科研，找工作或者去读博，都是有好处的。” 周伟轻叹了一身：“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不过我这半年之内，是别想从实验室出来了。” “争取能混上一篇sci，如果可以的话，那你这就值了！”陆晨笑了笑。 “哎呦喂，sci又不是想发就能发的！”周伟摇了摇头，苦笑道，“更何况啊，我就是个打杂的，能不能带上我的名字，还两说啊！” 陆晨无奈一笑。 这也是大部分研究生的尴尬之处。 不做，什么都没有！ 做了，可能是无用功。 在自己没有真正掌握关键性的技术之前，能否发文章，就看导师的人品了。 …… 下午，陆晨刚来到科室，便从孙果果这里收到了一个让他意外而又欣喜的消息。 董浩的射频消融手术安排在了后天。 到时候，陆晨可以一同前往四楼导管室，近距离观看整个手术操作过程。 对于一个研究生来说，这个机会是极为难得的！ 根据孙果果的意思，这次机会是李瑶老师跟他争取来的。 这也算是奖励他上个周末，在病例讨论中获得了第一！ 相对于那两千块钱，陆晨更愿意选择这种观摩手术的机会。 更何况，电生理手术几乎时没有射线影响的。 今天一整天，陆晨便在忙碌中度过了。 …… 第二天。 10床患者化验结果出来了！ 最后的结果，证实了李瑶主任和陆晨的分析。 患者凌晨0点的皮质醇（激素）是402μgl（参考值55-168μgl），早上8点皮质醇是450（参考值150-552μgl），下午16点是578（参考值55-248μgl）。 可以明显看出，0点和下午的皮质醇水平是远远高于正常水平的。 而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测定＜10（参考值25-100ngl）。 这也是符合库欣综合征的！ acth是垂体分泌的，用来控制肾上腺分泌激素的。 理论上，如果acth分泌越多，肾上腺分泌的激素也会越多，因为上头给的压力大啊。 但现在患者的acth明显是少了的。 这很容易理解，这说明患者的皮质醇分泌增多跟垂体没关系，不是垂体让肾上腺分泌更多激素的，是肾上腺自作主张分泌了这么多激素的。 肾上腺的激素分泌的越多，自然就会反馈给垂体，垂体觉得肾上腺已经分泌这么多激素了，就不需要再敲打它了，不需要再给它压力了，所以就分泌少一些acth。 这就是人体内经典的负反馈调节！ “师弟，你明白了么？”陆晨将负反馈的原理全部告知了魏中文。 魏中文却是摇摇头，露出迷茫的眼神。 陆晨没有不耐烦，十分有耐心地进行解释。 魏师弟可是潜在的感谢值获取源，他可要细心来“照顾”！ 陆晨想了想，便继续道： “师弟，你想想看啊，垂体就是老板，肾上腺就是员工。想要员工多干活（分泌皮质醇），老板就得不停地催催催（分泌acth，目的是催促肾上腺干活）。” “现在我们看到员工干了很多活（分泌了很多激素），而老板并没有催促啊（acth很少），反而还不怎么说话了（acth真的太低了），为何呢？” “因为员工现在跟发了疯似的干活，拼了命地干活，分泌了很多激素，老板看到这个情况后，还好意思催促员工么？也没有理由再催促员工了嘛，所以acth分泌就少了。负反馈调节就是这个到理嘛！” 魏中文恍然大悟，“师兄，好像就是你说的这个道理。” “恭喜，收到来自魏中文的感谢值！”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 下一步，便是完善颅脑ri和肾上腺ct。 做头颅ri，是为了明确垂体没问题。 做肾上腺ct，就是为了证实问题在肾上腺，不管是肾上腺腺瘤还是腺癌，都要看清楚才行。 下午，患者头颅ri先做，结果出来了。 垂体真的是无辜的，好好地，没有长任何瘤子。 患者有些忐忑，立刻又去做了肾脏及肾上腺ct。 心内八区，李瑶组的医生都围在一个电脑前。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肾脏ct以及肾上腺ct的结果。 当患者做完ct，影像图上传到病例系统中。 陆晨便立刻点开了影像图，一帧一帧地翻看患者的肾脏形态。 “真的有东西！” 陆晨注意到，患者右侧肾上腺有一个小肿块，大概有3大小。 不用说，这个小肿块肯定是导致激素分泌异常增多的凶手！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ct室的报告也出了。 ct报告的诊断为：右侧肾上腺皮质腺瘤（可能性大）！ 自此，终于真相大白！ 陆晨把结果告知患者及家属时，他们终于松了口气。 因为从片子上来看，更像是腺瘤，而不是癌。 腺瘤更容易处理。一刀切了就完事了。 …… “请泌尿外科来会诊！”李瑶吩咐道。 很快泌尿外科医生就被请到了心内科办公室。 泌外的医生最终决定，将患者转入他科，在腹腔镜下手术切掉这个小瘤子。 患者家属自然立刻就答应了！ 陆晨也不墨迹，直接帮他办理了转科手续，当天就将患者转入了泌尿外科。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陆晨距离下一次升级，又近了一步！ …… 心内八区，医生办公室。 虽然这个患者转科走了，但是李瑶组所有的医生，包括孙果果、范志平在内，当大家回忆这个患者的诊断过程，无不惊叹。 从怀疑心梗、主动脉夹层，到怀疑肥厚性心肌病，到最后的库欣综合征、肾上腺皮质腺瘤。 每当你以为已经达到了诊断终点时，往往才刚刚开始！ 第243章 这能减肥才有鬼呢 处理完这个肾上腺素瘤的患者，陆晨的总感谢值终于达到了200！ 打开系统面板，进入商城。 陆晨意念一动，直接兑换了“临床科研技能卡”（初级）！ 对于临床科研，陆晨是比较感兴趣的。 医院的临床医疗技术工作，是离不开科研工作支撑。 相较于基础科研，临床科研更注重医生的临床诊疗，而不是实验室的各种技术操作。 系统立刻弹出了提示。 “是否使用临床科研技能卡（初级）？” “使用！” 陆晨的意识突然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这让他有些惊讶。 原本以为这种科研技能卡是直接灌输知识，或者是提高科研能力。 没想到让他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可这又不是基础实验，完全不需要任何的动手操作，比如养老鼠、做实验这些啊！ 就在陆晨疑惑之时，系统虚拟空间出现了三个选项。 第一阶段，临床实验方法的学习。完成度0。 第二阶段，收集临床有效数据的学习。完成度0。 第三阶段，统计学方法的学习。完成度0。 …… 陆晨表情一愣，这技能还真够可以的。 直接将所有临床科研细分为三个阶段。 这其中的每一阶段，都是临床科研的要点。 简单来说，首先确定实验的方法，然后收集数据，最后通过统计学的方法分析数据，最后得出结论。 陆晨直接选择进入第一阶段的学习。 随后，系统虚拟空间中就出现了无数的信息流。 这些信息流并不是直接灌输进入陆晨的大脑中，而是形成不同的视频、音频、书籍等学习资料，摆放在陆晨的眼前。 “这是让自己在虚拟空间中学习？” 陆晨有些纳闷，这不就是换一个地方看书、学习吗？ 可是，当他真正接触到这种信息流时，陆晨发现整个涉及到临床实验方法的东西，全部都无比清洗的展现在脑海中。 这种学习的效率，比在现实中高出了数十倍不止。 一时间，陆晨居然沉浸在了这种学习当中。 与此同时，第一阶段的完成度，也在悄然上升。 …… 大概用了一个小时，陆晨的意识才退出了系统虚拟空间。 因为午休的时间快过去了，上班时间到了。 否则，陆晨还真不想从系统虚拟空间退出来。 短短一个小时的学习，陆晨开始入门了临床科研。 他对于这种科研实验，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好像就有一个崭新的大门，向陆晨敞开！ 在系统虚拟空间的信息流中。 它强调的是，在临床科研过程中，每名患者、每次的治疗都是临床科研工作！ “医学的本质就是科研！” 这些观点，陆晨直接是从未接触过的。 因为以普通大众的观点来看，临床诊疗与医院科研相对立的，甚至是脱节的。 通过这次信息流的学习，陆晨更加深刻的认识到。 医学每一阶段的发展、每一次的技术进步都离不开科学技术的发展，都离不开医学理论重大突破和医疗技术的创新。 临床诊疗与科学研究的关系是一体化。 不过，陆晨也很清楚。 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很难！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万年主治的存在。 “既然有系统帮助，那我一定要试试！”陆晨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 收拾好自己的雄心壮志，陆晨起床洗了把脸，然后就离开了寝室。 …… 天气转凉，慢慢开始进入了冬季。 走在医院的小道上，陆晨甚至感觉迎面儿来的微风，凉意阵阵。 来到第八住院部，一楼排队办理住院手续的人很多。 这是因为天气凉了，心脏病的患者病情变化频繁。 整个京华二院心内科，开始变得忙碌。 即便是下午半天的时间，陆晨也收了四个患者。 病房中只要有空床，立刻就有新的病人入院。 就这样忙忙碌碌的一天，陆晨下班吃了晚饭。 回到寝室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 “陆晨，你干啥去了？这都几点了才回来。” 刚回到寝室，王子豪正在桌前翻看各种文献，看到陆晨进屋，他便出声询问道。。 自从参加全国技能大赛获得第一后，王子豪回到医院，就像变了个人，很少玩游戏。 只要是空闲的时间，他都拿来看文献。 “哎，又加班了啊！冬天到了，我们心内人满为患，可不像你们这些科室，闲得很。”陆晨把背包放在桌子上，然后锤了锤自己的肩膀，试图缓解酸痛之感。 “加班加得这么晚，你们老板每个月给学生补贴生活费吗？”王子豪道。 陆晨摇了摇，“没有。而且就是最近这段时间开始忙，以前都还好。” “那你们老板也太抠了。”王子豪半开玩笑地说道，“我们每上一台手术，都有站台费啊！” 说到这一点，陆晨还是很羡慕外科的同学。 上一台手术，基本上就能有60-100块不等的补贴。 只要手术上得多，他们每个月甚至都能拿到大几千的额外补贴。 他们内科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除了国家每个月的600块补贴，加上一些夜班费，基本上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 好在陆晨这些时间赚了很多“外快”，所以并没有朝父母要生活费。 …… 陆晨和王子豪聊了一会儿，正准备去洗漱。 突然手机微信的提示音响起。 他还以为某个微信群消息，拿起手机一看，是自己的表妹李慧妍。 “表哥，你在不在啊？” 陆晨眉头一皱，这个表妹今年上大二，除了过年时候聚一聚，平时几乎不和自己联系。 今天她这是咋的了，突然来找自己？ 无事不登三宝殿啊，陆晨想了想，还是回复道：“在。” 陆晨刚放下手机，李慧妍便给他发了一张图片，同时还发了条微信。 “哥，吃这个东西减肥，有用吗？会不会对身体有副作用啊！” 陆晨点开图片，放大一看，是一种从来没听说过的减肥产品。 “没听说过。”陆晨立刻回复道，“最好不要吃，万一吃出了问题，造成肝肾功能损伤，那就亏大发了！” “噢，知道了……” 而陆晨这边，他也想到自己这个表妹，身高只有160左右，但是体重却有80kg。 妥妥一个小胖妹，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寻找各种减肥的办法。 但是她又懒，不愿意控制饮食，又不愿意运动。 这能减肥才有鬼呢？ 第244章 你有什么资格碰我的医嘱 见李慧妍没有继续理会自己，陆晨也不在意。 这个表妹虽然性格跳脱，但也不是胡乱行事，不顾后果之人。 减肥是一个持久战，不可能靠吃点儿减肥药就有用的。 …… 洗漱之后，陆晨便躺在床上。 意识进入虚拟空间，开始进行临床科研的第一阶段训练。 “我擦，陆晨怎么睡得这么早？” 王子豪瞥了眼已经上床睡觉的陆晨，心中喃喃道。 大家平时都在科室里工作，只有晚上回来有时间学习。 但是陆晨每天都睡这么早，他哪里来的时间去学习啊？ 以陆晨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他绝对是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努力，才能够达到的。 不过，现实却是刚好相反。 作为陆晨的室友，王子豪是最清楚陆晨作息时间的人。 每天晚上，十点之前一定会上床睡觉！ 甚至在大部分时间里，陆晨九点左右就睡了。 这个时候寝室的其他人，都正在组团打游戏呢！ 不过，也正是因为陆晨的存在，他们寝室养成了一个比较好的习惯。 即便是打游戏，大家都不会发出很大的声音。 互不干扰彼此的生活习惯。 “有可能，这就是天才和别人不同的地方？”王子豪无奈地摇摇头，然后继续看自己手中的文献。 此时的陆晨，却是在系统虚拟空间中，不断训练着临床科研项目。 …… 翌日。 陆晨早早来到科室，并且在第一时间就看了董浩师兄。 “师兄，手术已经安排好了，今天下午两点开始。”陆晨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董浩师兄。 只不过，董浩师兄的脸色，却是显得有些苍白。 “师兄，你昨晚没睡好吗？” 董浩点了点头，道：“哎，昨晚半夜心慌了，夜班医生给我做了张心电图，室上速又发作了！” 陆晨闻言，赶紧拿起听诊器，给董浩进行心脏的听诊。 “师弟，你别紧张，现在已经恢复了。”董浩勉强地笑了笑，“不过这发作的滋味不太好受，一夜都没怎么睡觉，不会影响今天的手术？” “一般来说，应该都不会影响。”陆晨道。 他刚才听诊完董浩师兄的心脏，心率大概在70次分，心律整齐，应该是窦性心律。 “好，那我就放心了。”董浩道，“现在想啊，这手术还是早点做得好，症状发作得太频繁了。真是谢谢师弟了，这次帮我垫付了这次的医药费，我之后一定及时还给你。” 陆晨笑着摇摇头：“师兄，还钱不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你的病治好！以后的事情再说。” “嗯。”董浩点点头，“马上要早交班了，你去忙，不用管我。” “好的。” 看着陆晨离去的背影，董浩觉得自己在心内科轮转期间，最幸运的事情便是遇到了陆晨。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除了几个值班的护士，大部分的医护都已经来了。 护士进行简单的交班之后，便由夜班医生交班。 昨晚的夜班医生是夏刚主治医生，以及研究生何思荣。 早交班，一般都是由研究生代为交班。 只见何思荣往前走了一步，开口道：“夜班医生交班……” “56床半夜2点左右诉胸闷、气短，考虑心衰发作，给予呋塞米静推，大概10分钟后症状好转……” “3床晚接班6点时，突然诉头痛，伴有视物模糊，测血压为hg，考虑高血压急症，立刻给予乌拉地尔静脉泵入……” “15床患者昨晚十点左右，诉心慌、心胸，自觉心动过速，查心电图示阵发性室上诉，立刻给予静脉应用胺碘酮……” “……” 何思荣前面的交班都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交到董浩师兄病情变化的时候，陆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 “何思荣居然给董浩师兄用了胺碘酮！”陆晨心中一惊。 董浩师兄今天的手术，看来是做不成了啊！ 陆晨看了眼一旁的孙果果，发现她同样面色凝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何思荣和夏刚。 等到何思荣交完班之后，孙果果便径直走到了夏刚的身前。 孙果果的语气有些冰冷。 “夏医生，你知道15床患者今天要做射频消融的手术吗？” 夏刚一愣，微微摇头，“没看手术墙，不太清楚。” 不过他刚说完，表情顿时一凝，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转头对一旁的何思荣道：“你昨晚是给15床患者用了胺碘酮？” 何思荣见夏刚表情严肃，神情讶然，随即点点头：“是的，他昨晚阵发性室上速发作了，我做了心电图确诊，然后就用了胺碘酮。” 夏刚的表情顿时阴沉到了极点。 “何同学，在给这个患者下达医嘱命令之前，你为什么没有询问我的意见？” 何思荣小声道：“夏刚师兄，这个患者之前也有类似疾病发作史，我做了心电图，肯定是室上速发作，用胺碘酮有什么问题？” 胺碘酮是临床上最常用的抗心律失常的药物之一，治疗心律失常的范围广，应用也比较广。 “那你知不知道患者今天要做射频消融的手术？”夏刚继续道。 “知道啊！”何思荣点点头。 夏刚冷哼了一句，“那你给一个即将要做射频消融手术的病人，用胺碘酮？你知道胺碘酮的半衰期是多少？” 这时候，何思荣终于醒悟了过来。 她的脸涨得通红，半天才憋出了一个字：“我……我……” 所谓的射频消融，是在手术之前，诱发出患者的心律失常，然后通过设备检测出心律失常的发生地方，最后用电极进行烧毁。 胺碘酮是一个很好的抗心律失常药物，但是半衰期很长，容易在人体内蓄积。 这就会导致了一个问题，手术病人在手术台上，无法诱发出心律失常。 无法诱发出心律失常，那么就没法判断心电传导系统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手术是无法进行的！ 因此，在要进行射频消融的患者，术前是禁止应用胺碘酮的。 此时，心内科八区的医生办公室内。 夏刚紧紧盯着何思荣，缓缓出声道。 “何思荣，你一个研究生，在还没有拿到执业医师证，以及没有询问上级医生的情况下，你有什么资格碰我的医嘱？” 第245章 胆大心细 科室里，一阵沉默。 几个主任级别的医生都不在，只能听到夏刚的怒斥声。 何思荣低着头，身子微微颤抖。 陆晨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师兄，我知道错了。”何思荣缓缓道。 “你不应该跟我道歉。”夏刚冷冷道，“更何况，道歉有用吗？进行射频消融手术前，至少要停用胺碘酮2周，最好是停用1个月！现在想要进行手术，那就得一个月之后了，你说说现在应该怎么解决？” “我……我下次不会了。”何思荣小声道。 “下次？”夏刚冷哼了一句，“下次记得你自己没有下医嘱的权利！现在先看看怎么解决这件事。” 何思荣抬起头，轻咬着下嘴唇，转头看向一旁的孙果果。 “师姐，我……” 孙果果无奈地摇摇头：“何师妹，原本董浩的手术安排在今天下午，但是现在肯定是做不了。具体的原因，我们会向他沟通的，至于你这里……哎……” 孙果果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情，如果发生在其他患者身上，那么值班医生和管床肯定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但是患者正好是本院的规培生董浩，而且刚刚在心内八区轮转过。 或许，他们能够争取到董浩的谅解。 让董浩休息一个月以后，再行射频消融手术治疗。 但是，于情于理，董浩也没有任何理由，来为这次的失误来买单。 更何况，每一次住院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我去和董浩师兄沟通。”陆晨出声道。 作为管床医生，自己管理得患者出现这种事情，陆晨也有一定的责任。 “好。”孙果果点点头，她知道陆晨和董浩的关系还不错。 陆晨没有理会何思荣，直接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 心内八区的病房内。 “手术可能推迟一个月？”董浩无奈地看着陆晨。 “嗯。”陆晨点点头，“一般来说术前停用胺碘酮两周，但是最好停一个月，这样比较保险。否则上了手术台，无法诱发出心律失常，根本就做不了。” “哎。”董浩摇了摇头，“算了，你们也别怪何思荣了，她昨天夜班也挺辛苦的，几乎一晚上都没睡。我们都还是学生，出现这种纰漏，再所难免，以后小心便是了。” “师兄，你心态还真好。”陆晨道。 董浩苦笑了一声：“在临床上这几年，已经磨练了不少，还能有什么心太不好啊？如果连我这种同行都不能理解医务工作者，那还能指望谁能理解呢？” 陆晨笑了笑。 董浩虽然年龄只是稍长，但是看问题却看得通透。 这时候，夏刚走进了病房。 “夏师兄。”董浩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晨也稍稍侧身让出了一旁的位置。 “师弟，你感觉好点儿没？”夏刚笑着对董浩道。 “挺好的。”董浩点点头。 夏刚转头看了眼陆晨，又回过头，神情颇为犹豫。 董浩却主动道：“师兄，这个事就算了。你看我也来心内科转过，昨天用药的时候，我不也没反应过来吗？” “哎，这个事啊，是我的失误。”夏刚叹了口气，“师弟，刚刚陆晨应该也跟你说了，要到一个月之后才能手术。” “嗯。”董浩点点头。 “那你这次住院的医药费，就由我们承担了，你不用管。”夏刚道。 “这……”董浩一愣，转头看了眼陆晨。 “这是因为我们的失误，才造成了手术没有做。”夏刚正色道，“肯定不会让你承担这种后果。我知道你们学生也没多少钱。” 这一次住院没有做手术，只是做了一些术前准备，所以整体住院费用不高。 “师弟，你们答应，这些钱于我们上了班的人来说，真是算不了什么，你别太在意了。”夏刚安慰道。 陆晨也朝董浩点了点头。 在合理的范围内，可以原谅别人，但是也不能让自己蒙受损失。 更何况，董浩自己正是缺钱用的时候。 “那就麻烦夏刚师兄了。”董浩道。 “不麻烦，你先好好休息。” 夏刚说完，便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 看着夏刚师兄离开的背影，陆晨心中不由得感叹，这位夏刚师兄表面看起来对何思荣很凶，但是实际上已经帮她摆平了所有的事情。 甚至还主动承担了董浩这次的住院费用。 只是经过这件事，陆晨心中也在不断反思，自己平时有没有这种情况？ 目前在组里，孙果果特别相信他，大部分医嘱都是陆晨下的。 甚至很多时候，孙果果并没有过目，直接就由陆晨下医嘱，独自处理患者各种病情变化。 何思荣之所以会这么大胆的处理患者，很多部分的原因就在于陆晨平时在科室的表现，实在是太突出了！ 作为研一的新生，陆晨已经可以承担起大部分临床诊疗工作，独自收治患者，处理患者病情变化。 这在整个京华二院，也是十分罕见的。 何思荣看在眼里，行动却也是慢慢开始向陆晨靠拢，大胆收治患者，不询问上级医师的意见，直接下达医嘱。 因此，才导致了昨晚的事情。 …… 走出病房，陆晨发现夏刚师兄并没有走，而是在病房门口等着自己。 “陆师弟，谢谢你跟董浩沟通这件事。” 看见陆晨走出病房，夏刚立刻走上前。 “师兄，董浩师兄是我管床的患者，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责任，应该做的。”陆晨道。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夏刚拍拍了陆晨的肩膀，随即叹了口气，“其实在临床上，除了胆大，还要心细。” 陆晨看了看夏刚，感觉这位师兄有话要讲。 两人走到病房走廊的角落中。 夏刚看着窗外，出声道：“我博士毕业之后，独自上的第一个夜班，就是碰到了一个阵发性室上诉的患者。” 说到这儿，夏刚顿了顿，看了眼陆晨：“师弟，你应该知道室上诉首选的药物治疗是什么？” 陆晨点点头，脱口而出道：“腺苷。” “对，教科书上很明确的指出，室上速首选腺苷。”夏刚道，“当时我还记得，那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我给她推了一支腺苷。” “刚推进去半支，她的心脏骤停了。” 第246章 表妹进医院了 “当时的我，很自信。在外人看来，也许是一种自负。” 陆晨仔细聆听着夏刚师兄的话。 夏刚是美国留学回来的博士，发表了很多高分sci论文。 回到京华二院之后，他的确有这种自信的资本。 “不过这个小女孩的心脏骤停，却让我猝不及防。” “虽然经过抢救，她的心跳恢复了，但是也让我意识到了，即便是最小的疾病，作为医生，我们都应该尽全力去医治，更不容许粗心、马虎大意。” “对于我们来说，也许只是一次失误，但是对于患者来说，付出的可能是生命的代价。” “陆晨，你很优秀，比当年的我，还要优秀。”夏刚转头看着陆晨，“但是一个医生，随着年龄、经验的增长，遇到的患者越来越多，应该是越来越“胆小”的，怀着一颗敬畏之心。如果失去了这种敬畏之心，胆子越来越大，迟早会问题。” 陆晨沉默了。 夏刚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深深烙印在陆晨心中。 他确实觉得自己胆子变得很大了，什么都想去尝试，什么都敢去尝试。 平时在科室里，他很多时候下达医嘱，孙果果不过问，他也不去请示。 这种情况相当常见！ 越是往下想，陆晨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夏刚的这些话，倒是提醒了陆晨，让他注意到这些问题。 如果不重视，以后很可能会碰壁，甚至出现更眼中的后果。 “谢谢师兄的指导。”陆晨道。 “也不算是说教，就当是互勉。”夏刚笑了笑，“好了，我们回办公室。” “嗯。” …… 董浩的这件事，在双方的协调下，而且夏刚主动扣除部分绩效工资，便圆满的解决了。 陆晨也意识到，自己应该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幸运。 不仅有系统的帮助，周围还有这么多师兄、师姐的关照，让他在医学这条道路上，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师兄，那呢就一个月之后再来住院做手术。”陆晨道。 “好。”董浩点点头。 “不过如果这期间犯病了，还是随时能够再做手术的。” 当天，董浩的状态好转之后，陆晨便给他办理了出院手续。 现在继续住院，也没有了太大的意义了。 …… 与此同时，泌尿外科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心内八区转过去的肾上腺素瘤的患者，已经成功进行了手术，把瘤给切了。 瘤子一切掉，患者的血压就降下来了。 这让困扰患者多年的高血压，彻底得到了解决。 等到陆晨快到下班的时候，患者的妻子又回到了心内八区。 众人还以为她是来拿遗留在科室的物品，没想到她却送来了一面锦旗。 “悬壶济世，妙手回春。” 锦旗的署名上，特别感谢了李瑶组的医生，甚至连实习生魏中文的名字都有。 “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个东西啊。”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魏中文，此时也很兴奋，连话也变多了。 收到患者送的锦旗，本就是少有的。 可是陆晨这来科室才一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收获了两面锦旗，相当难得了！ 连孙果果都半开玩笑地说道：“陆师弟，我这可是拖了你的福啊，否则一年都没有一面锦旗。” 除了锦旗，家属还送了一整箱的水果。 “恭喜，收到来自罗平的感谢值+5！” 因为锦旗附带的加成作用，陆晨又收获了5点感谢值。 …… 下了班，陆晨的心情还不错，在食堂点了三个荤菜。 吃饱喝足，便回到了寝室。 刚准备继续在系统虚拟空间训练“临床科研”。 陆晨就看到家族微信中，接二连三的蹦出了数十条消息！ 对于这种家族微信群，陆晨是没有什么好感。 平时各家都在“拼娃”，哪家的孩子有出息，谁又找了份好工作。 要不就是一些长辈，在群里推送着各种“养生小妙招”、“不转不是华夏人”。 陆晨一般时候都是屏蔽群消息，但是今天却仍旧弹出了数十条。 打开微信，点开家族群。 原来是有人艾特了全体成员。 陆晨正准备放下手机，眼神瞥过几条信息，猛然间愣住了。 “慧妍乱吃减肥药，住进医院了！” “慧妍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早就跟她说了，减肥药都是没有用的，如果有用，那么女明星还会有胖子吗？” “哎这个小丫头，真不让人省心啊！” 群里各家开始发言，甚至有人还艾特了陆文国。 “文国，你是专业人士，快看看慧妍情况咋样了？” 不到五分钟，群里就刷出了几十条信息。 陆晨立刻捕捉到了最关键的信息，李慧妍表妹乱吃减肥药，被送进医院了！ 她昨晚就在微信里询问自己，能不能吃减肥药。 今晚就被送进了医院了！ 这减肥药的成分不明，万一对肝肾有损伤，造成急性肝肾衰竭，那事情就糟糕了。 …… 此时的江城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李慧妍正躺在留观室的病床上，一张圆滚滚的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 床旁，还站着一对中年父母。 “我让你别乱吃东西，你不听，现在好了，进医院就开心了！”陆玉芬狠狠盯着女儿李慧妍，气不打一处出。 “哎，你别说了，现在都这种时候，还说这些事情干什么？”李元皱着眉头看向妻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病治好！慧妍还要上学呢！” 李慧妍蜷缩在床上，感觉肚子一阵绞痛传来。 “爸妈，你们别吵了，我以后不吃减肥药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李慧妍太后悔没有听昨天表格的劝告，吃了同学推荐的减肥药。 “我去打电话问问文国，他就是搞医的，在江城应该有熟人，我让他帮忙托关系关照一下。”陆玉芬想到了自己的陆文国。说完，她便给陆文国打了电话。 陆文国刚下班，还没来得及看群聊消息，就收到了陆玉芬的电话。 “啊？江城市中心医院的熟人，这个我还真没有啊！”陆文国皱了皱眉头，“我是搞外科的，只认识几个省人民医院的普外科教授。” “那可咋办啊，慧妍现在在江城市中心医院，这边我们也不太熟，完全不知道怎么搞啊！”陆玉芬焦急道。 陆文国沉吟一声道：“你就听那边医生的安排，有什么化验指标出了，你可以拍给我看看。” “可是没有熟人，不好办事啊。”陆玉芬叹气道。 这时候，一旁的李元小声道：“我记得他家的儿子陆晨，不就是在江城大学学医的吗？这中心医院就是江城大学的附属医院，他应该有认识的熟人啊？” 陆玉芬眼前一亮，立刻道：“陆晨是在江城大学学医毕业的？” “是的，不过……” 陆文国还没说完，陆玉芬就打断道：“那行，我去找他。” 砰……挂了电话。 陆文国听着电话里传出的忙音，表情颇为无奈，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有什么熟人，能有什么关系啊？ 第247章 特效的减肥药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正准备洗漱，姑妈陆玉芬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看到来电显示，陆晨眉头一皱，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 “喂，陆晨啊，你表妹哎，不听话，乱吃减肥药住进医院了。现在就在你们江城大学附属的中心医院急诊科，你有认识的熟人吗？” 姑妈陆玉芬倒也不客气，开门见山表达了自己的诉求。 陆晨闻言，微微一愣。 且不说他是个学生，他都来京华了，哪里给她找熟人啊？ 大学的同学只有一小部分留在了本校读研，还不一定是急诊科专业。 “姑妈，我在中心医院急诊科没有熟人啊。”陆晨道，“而且我的同学也都是学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啊！” “就不认识什么教授主任啥的？”陆玉芬疑惑道。 陆晨颇为无奈，“姑妈您都说了找熟人，这些教授主任，我认识他们，他们可不记得我啊。” “哎，行，那就这样。”陆玉芬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晨有些无奈地放下手机。 “陆晨，怎么了？”王子豪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陆晨。 “一个江城的亲戚，问我在江城大学中心医院有没有熟人。”陆晨道，“我哪有这个神通啊，即便有熟人，也都是留校读研的同学。” “我们这职业就这样。”王子豪撇了撇嘴，“现在没独立工作倒还好，等独立工作了，你看找你的人更多。而且陆晨你不在自己老家，找你的人不多，你看看我们家就在京华的，每隔段时间就有人来找。一会儿是我爸单位的同事，一会儿又是某个远房亲戚的亲戚……” 王子豪微微摇头，那表情郁闷极了。 “大家都觉得找关系有用，其实没差。”陆晨道，“只是让患者觉得我们重视他，但是该治的照样治。” “是啊。”王子豪叹了口气，“你记得前段时间我的大姨妈，亲戚好说话还行，就怕那种脾气臭的，让你里外不是人。” 陆晨和王子豪聊了会儿，便去洗漱了。 躺在床上，陆晨翻看着大学的微信群。 大学的班级里差不多有四十个人。 毕业以后，年级辅导员便让每个人把自己去的医院，以及专业科室写在名字前面。 作用不言而喻，就是为了以后大家能够了解、沟通。 群里的四十多个人，大部分人都把名字备注的前面加上了医院和科室。 陆晨也修改了自己的备注，改成了京华二院心内陆晨。 点开微信群，查看群成员。 陆晨并没有找到有同学在江城中心医院的急诊科。 正准备关掉微信，陆晨想了想，又翻到微信通讯录。 他突然就看到一个名字——江城中心医院急诊科韩康。 咦，还真有同学在中心医院急诊科啊！ 虽然陆晨和韩康不在同一个班级，但韩康是在陆晨隔壁的寝室，两人的关系还不错，经常一起打球。 而且看这备注的方式，韩康应该没有考研，直接以本科的学历，留在了中心医院的急诊科。 急诊科和儿科，这是两个唯一不怎么要求学历的科室。 看了眼时间，刚到晚上八点半，韩康应该还没睡。 陆晨想了想，便给韩康发了条微信。 …… 江城中心医院，急诊科。 陆玉芬挂了电话，表情沮丧。 一旁的丈夫李元还是不太死心地询问了一句：“找不到熟人？” 陆玉芬点点头：“哎，陆晨说没有熟人，真不知道他在医院怎么混的，在学校五年，都没有个熟人。还真是不如张涛他儿子混得好啊！” “张涛的儿子？”李元皱眉道，“他不是也学医的吗？” “对啊，在京都大医院学医呢，也在读研，听说他认识很多教授，准备出国深造。”陆玉芬道，“只不过他不在江城，不然那就好了啊。” “哎，现在不说这些话，还是去问问值班医生，慧妍的情况怎么样。” …… 江城中心医院，急诊科医生休息室。 韩康正在值班室休息。 他今天是后半夜值班，十二点以后才接班，趁着中间这个时间，他抓紧时间小憩一会儿。 急诊科是真的累！ 韩康刚来医院没几个月，感觉自己比之前疲惫了很多。 但是也没办法，他没有读研，现在能来就在中心医院，也是托了不少的关系。 正准备刷会儿抖音，韩康就收到了陆晨的信息，“康仔，在不在？我有事找你。” “咦，陆晨？我记得他是去读研了。” 韩康立刻回了一条信息，“今晚夜班呢，啥事儿？” 陆晨看见韩康的信息，眉头一挑，这还真巧了。 “你在就在了江城中心医院的急诊科？” “嗯。” “康仔，是这样的……” 陆晨简要的说明了来意。 “你就帮忙照看一下我那个表妹，有什么情况跟我说一声，她父母有些紧张。” “行啊，没问题，小事儿。你表妹是叫李慧妍？” “嗯，谢了康仔。下次回家，请你吃饭。” “那我就等着了哈。” 韩康聊完以后，就开始换了白大褂，来到急诊的留观室。 …… 留观室内。 韩康先是在电脑中调取了李慧妍的相关资料。 “还是个吃减肥药的女生啊？”韩康看完了病历。 这时候，陆玉芬和李元来到了留观室，向当班医生询问女儿的情况。 韩康见状，立刻上前。 “李哥，这个患者啥情况啊？” “吃减肥药，肚子痛的。白细胞偏高，肝肾功能和急诊腹部ct结果都是正常的，考虑就是个急性胃肠炎。” “噢，谢了李哥。” 这时候，韩康朝陆玉芬道：“李慧妍的家属吗？” 陆玉芬连忙点头，“是的。” 韩康立刻道：“阿姨，我是急诊科医生。陆晨是我同学，他已经跟我打招呼了。” “啊？”陆玉芬一愣，陆晨不是说没熟人吗？ 不过她立刻反应过来，随即道：“那就麻烦医生了，陆晨是我侄子，现在外面读研呢。” “你放心，暂时没什么问题，观察一晚上，明天就能回家了。”韩康道，“不过以后就不能随便吃减肥药了。” 陆玉芬无奈道：“哎，孩子正在叛逆期，什么都不听，我们也难啊……” 随后，韩康还去床旁看了眼李慧妍。 一般情况还好，并没有明显的肝肾损伤。 陆玉芬见韩康这么说，也放下了心。 韩康回到值班室，在微信中也很陆晨说明了李慧妍的病情。 …… 京华二院。 陆晨躺在床上，看到韩康的回复，也松了口气。 不过刚准备进入系统虚拟空间，陆晨居然又收到表妹李慧妍的微信。 “哥，你知道有什么减肥的特效药物吗？” 这个小表妹，躺在病床上还不死心，陆晨颇为无奈。 看来堵不如疏啊！ 陆晨想了想，便给李慧妍发了条微信。 “有！” 第248章 减肥针！ 陆晨刚发完，李慧妍立刻回复道：“哥，你说的都是真的？！！！” 陆晨道：“真的，但是你现在也不是特别胖，运动起来，应该能减啊，为什么这么着急着减肥？” 李慧妍：“哥，你懂的。” “啥？我不懂！” “哥，难道你没找女朋友吗？” 陆晨：“……” “哥，你快跟我说说看，到底有什么药？！” “那你先跟我说说，你吃过哪些减肥药？” 大概过了十分钟，陆晨才收到李慧妍发来的微信。 里面写的大概有数十种药物。 大部分都是保健品，吃了没用，倒也没什么副作用。 不过陆晨注意到其中的两种药，二甲双胍和达格列净。 “表妹，你居然还吃了二甲双胍和达格列净这种两种药？” 李慧妍道：“是啊，有问题吗？” 陆晨道：“没问题，那你体重没减下来？” “有点儿作用，不过立刻反弹了。” 二甲双胍和达格列净，都是糖尿病病人使用的降糖药物。 这两种药物，都可以减轻体重。 二甲双胍的减轻体重的机制可能与抑制食欲，食物摄入；改善高胰岛素血症，降低基础胰岛素和负荷后胰岛素水平等有关。 达格列净，属于钠-葡萄糖共转运蛋白-2（sglt-2）抑制剂，是在国内已经上市的新型口服降糖药。 陆晨在临床上见过，有小部分胖医生，甚至是明星，同时联合使用这两种药物减肥。 这两种药物联用，应该算是比较常见，效果还算不错。 “这两种药物居然都没用。”陆晨不禁感叹，“自己这个小表妹也太厉害了！” “哥，你说的其他的方法呢？” 李慧妍一直追问着陆晨。 陆晨想了想便道：“打针减肥。” “减肥针？”李慧妍愣了半天了，才回复道，“哥，你不会是个庸医？哪有这种东西啊！” 陆晨：“……” 既然表妹不信自己，陆晨也不在意，便放下了手机，意念一动，进入系统虚拟空间。 …… 江城中心医院，急诊科留观室。 李慧妍躺在穿上，肚子痛已经缓解了。 此时的她，拿着手机盯着和陆晨的对话框出神。 “表哥怎么还不回复我？” “我要不要再问问他？” “可是减肥针，这个靠谱吗？我最怕打针了……” 见陆晨迟迟没有回复，李慧妍终于忍不住了。 “哥，在不在？” “哥，你快跟我说。” “哥……我要减肥针……” 正在系统虚拟空间的陆晨，也被李慧妍一连串的微信消息给惊扰到了。 他无奈地打开微信。 “听说过利拉鲁肽没？” “没有。”李慧妍道。 “这种药物也是降糖药物，属于glp受体激动剂，能够减少食物摄入，延迟胃排空。在国外，说明书上已经有减肥的适应症，不过在国内，目前还没有把减肥适应症写进说明书。最关键的是，用这种药，可以正常吃饭，不用刻意节食。” “哥，你就直接说，这种药能把体重减下去多少？” 陆晨道：“据我看的一些论文，部分临床研究结果表明，glp-1类似物可使患者体重减轻1——4kg，甚至更多！瘦了几十斤的人都有。” “有什么副作用吗？”李慧妍追问道。 “有啊！最常见的就是腹泻，而且有人得急性胰腺炎！” “你可以先用几次，有副作用就停用！” 陆晨也知道，自己这个表妹啊，性格倔犟。 与其一直阻止她吃药，倒不如直接告诉她正规的减肥药，以免她乱吃其他的药，最后出现更严重的问题。 利拉鲁肽这类的药物，是经过大型机构研究，并且将减肥的适应症写进了说明书中。 这些药物虽然有副作用，但是是可控的、可预见的。 “谢谢哥！” “但是你如果用了这种药，还不能减肥，那就死了用减肥药这条心，基本上不可能用药减下去了。” “我知道了。”李慧妍终于从陆晨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为了减肥，她真是想尽了各种办法，但就是不愿意运动和控制饮食。 “慧妍，最好减肥的办法你应该也知道，管住嘴，迈开腿，药物永远代替不了谢谢。”陆晨道，“否则很容易就反弹，以后用这些药就没作用了。” “放心，等我先瘦下来一些，我再开始好好控制饮食。” 李慧妍给陆晨发了个笑脸，然后关掉微信，开始在晚上查找有关“利拉鲁肽”的信息。 陆晨无奈地摇摇头，希望小表妹能瘦下来。 经过了表妹这个小风波以后，陆晨重新进入系统虚拟空间，开始进行“临床科研”的训练。 ……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陆晨一睁眼，便收到了表妹李慧妍的微信。 她一切正常，已经出院了。 姑妈陆玉芬也特意给陆晨发了感谢的信息。 陆晨看了眼，并没有回复。 这种事情，还是越少越好，全部都是欠着他的人情。 洗漱完毕，吃了早餐。 今天天气不错，只不过医院的小道上到处是人。 来看病的人，还是很多啊！ 陆晨刚走出寝室门，就收到了李瑶发来的信息。 “今天王莎莎有事，你就不去病房，陪我来出门诊。” 陆晨立刻回复道：“好的。” 李瑶导师每周有一天出门诊的时间。 孙果果会给所有在读的硕士研究生排班，每人陪李瑶上一个月的门诊。 按照顺序，应该轮到王莎莎师姐。 但是她最近忙于论文的事情，就临时让陆晨顶上。 陆晨一边朝门诊大楼走去，一边给孙果果师姐发了交班的微信。 把他目前管理患者的情况简单地交代了一遍。 …… 这还是陆晨第一次出门诊。 来到门诊大楼，陆晨发现门诊大楼里面人声鼎沸。 人挨人，人挤人。 没办法，京华二院是龙头医院，集中了大部分医疗资源。 周围县市的病人，只要有疑难杂症，都会往京华二院跑。 陆晨艰难地拨开人群，来到心内科门诊所在的二楼。 走进心血管内科门诊三号房，此时是早上七点四十分，李瑶导师还没有到。 陆晨便打开电脑，登入门诊病历系统，输入了李瑶导师的账号。 “请问，李瑶教授在吗？” 就在这时候，一个约莫七十岁的老婆婆，颤巍巍地现在门口。 “婆婆，李教授还没来，您在外面等一会儿。”陆晨道。 但是，老婆婆明显没有听陆晨的话，直接走了进来，还将她手中提着的一袋药，放在了桌子上。 “我就想问问，这些治冠心病的药，应该怎么吃？” 陆晨看向这个袋子，爬开药盒一看。 没有阿司匹林，没有倍他乐克。 居然都是一些“藏药”！ 第249章 门诊的奇葩病人（求订阅和月票！） “小医生，我有冠心病，你帮忙看看我这些药啊，到底是什么吃法儿？” 老婆婆面目慈善，拿着袋子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陆晨忍不住道：“婆婆，你这是哪里买的药啊？” “就是你们医院啊，就在你们心内科的门诊，还是一个教授开的呢。”老婆婆道，“这个教授的专家号得三百块钱啊，我在我们乡下医院看病，门诊挂号费都只要几块钱。” “教授？”陆晨面色一沉，“哪个教授？” “我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在这间门诊屋内。” “李瑶教授？”陆晨心中有些紧张，缓缓发问道。 “不是。”婆婆摇了摇头，“我记得是个男的，叫施什么……” 陆晨一愣，心内科姓施的教授？ 心内八区的确有一个姓施的教授，叫施国斌，是一个退休返聘的教授。 他平时比较佛系，和科室其他人没有利息冲突。 “小医生，你就说说这药怎么吃，我也不耽误你。”婆婆继续道，“你们马上就上班了，人要多起来了。” 陆晨颇为无奈地看着婆婆手中的藏药。 且不说这藏药的真假，有没有用，仅仅看这藏药的包装，就像是劣质的东西。 这药，陆晨也不知道该怎么吃。 “婆婆，你有没有吃阿司匹林、他汀这些药啊？”陆晨没有回答婆婆的提问，反而主动提问道，“倍他乐克这些药吃了吗？” 老婆婆神情微微一愣，“以前吃过阿司匹林，但是施教授让我停了，就吃我手中的这些药。” 如果真的是施教授给老婆婆开的这个药，那陆晨真的要怀疑他的意图。 冠心病的病人不吃阿司匹林，居然去吃藏药，这也太荒唐了！ 就当陆晨没法解决这个老婆婆时，李瑶主任来了。 她脸上带着疑惑之色，缓缓走进病房，坐在电脑前。 “陆晨，这位是……” 陆晨立刻松了口气，朝李瑶解释道：“老师，婆婆过来问这些药该怎么吃。” 李瑶看向患者手中的药，立刻会意，“婆婆，你这个药，我还真没见过，也不知道怎么吃，你可能还要去找给你开药的医生。” “那，那请问施教授在哪儿？”婆婆疑惑道。 “他后天出门诊，你可以过来找他。”李瑶顿了顿道。 “好，谢谢。”婆婆笑了笑，拿起袋子中的药，就准备起身离开。 这时候，李瑶却把老婆婆叫住了。 “婆婆，可是你这冠心病，一定要吃阿司匹林这些药啊。” 婆婆转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指了指自己手中的袋子，“这些药没有用吗？” 李瑶轻声道：“这些东西严格来讲，可能都不能算是药，能不能有效还两说。” “啊？这……”婆婆眼中带着一丝迷茫，“我，我还是先去问问施教授。” 这一次，李瑶没有阻拦。 看着婆婆离去的背影，陆晨紧皱眉头。 藏药，藏药，到底有什么用？ 施教授为什么要给冠心病的病人，开这种藏药？ 转头看向一旁的李瑶，陆晨发现她的面色也颇为凝重。 “老师，这……”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复杂，但是其中涉及到的东西颇多，你暂时就当不知道。”李瑶微微叹了一口气。 陆晨听到这话，也只能点点头。 …… 时间很快就到了八点。 陆晨重整自己的心情，开始配合李瑶接诊患者。 他的工作就是帮助李瑶开处方、开检查单。 李瑶导师的号是专家号，每个号三百块，每天还限三十个号。 第一个走进门诊间的病人，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 他面色红润，步伐矫健，完全不像是个病人的模样。 小伙子一坐下，李瑶便开口道：“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啥不舒服，我就想做一个体检，做一张心电图。”小伙子道。 李瑶微微一愣，陆晨表情也是一怔。 挂个专家号，就来做张心电图？ 专家号可是三百块钱啊！ “那你可以把我这个专家号退了，去挂个普通号做心电图。”李瑶提醒道。 “不退，我就是挂专家号来做心电图。”小伙子正色道，“快给我开单子，我现在就去做，别耽误时间了。” 还真是个任性的小伙子！ 李瑶无奈地陆晨看了眼，“给他开一张心电图的申请单。” “好的。”陆晨点点头，立刻操作打印出一张心电图申请单。 小伙子拿到申请单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诊间。 遇到的第一个患者就是这么奇葩，陆晨心中对接下来门诊患者越来越期待了。 …… “砰砰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请进。”陆晨大声回了一句。 门被推开了。 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性患者走了进来。 他面色蜡黄，额头有一股不散的愁容，右手拿着一个装有ct片子的白袋子。 这个男人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患者的模样。 刚坐下来，还没等李瑶问话，他就主动从白袋子中掏出了自己的病历资料。 “李教授，你先看看我病历。”男人开门见山，“我给你讲一下，我既往的病史。” 李瑶微微点头，拿起男人的病历，“你说。” “我五年前确诊了冠心病……” 男人讲完，陆晨也理清了他的整个病史。 患者五年前在县医生确诊了冠心病，并且放了两个支架。 刚开始患者没有什么不舒服，但是最近些年，仍然在活动后反复出现胸痛的症状。 复查了好几次冠脉造影，结果提示心脏血管是通常的，没有明显狭窄。 这一次，男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接解决活动后胸痛的问题。 “李教授，这次我来找您看病，就是为了彻底解决我这个胸痛。” 男人的病历资料很齐全，李瑶看完之后，便清楚了患者的大概病情。 患者因为“活动后胸痛”，查出来有冠心病。 可是放了支架之后，他胸痛并没有明显的减轻。 之后每次冠脉造影的结果都是正常的。 李瑶翻看了患者最近一次，也就是三个月前复查的冠脉造影，各个血管都是通畅的，原来放的支架内也是光滑的，没有明显狭窄。 按理来说，这种性质、程度的疼痛，肯定是和心脏有关。 难道现在活动后胸痛，和冠心病无关？ 第250章 帮我把心电图“掰正”！（求一波订阅和月票） 因为是专家号的缘故，李瑶看病人的速度很慢，询问病情十分仔细。 虽然有病历资料，但李瑶还是重新询问了一遍相关病史。 然后给患者进行了仔细的体格检查，包括心脏和肺部听诊等。 “我考虑还是一个冠心病导致的心绞痛。” 不过最后李瑶给出的意见，却不能让患者信服。 “李教授，我这血管好好的，没有任何狭窄的地方，县医院的医生都说了，我的胸痛可能和心脏无关。” 李瑶闻言，却是坚定地摇摇头，“首先，你的血管是有问题的，只是因为放了支架以后，血管才没有狭窄。其次，难道血管正常的，就不能是冠心病导致的胸痛了？” “这……”男人挠了挠头，“我就是听县医生说的，我也不太懂啊！” “这样，你先去做一个心电图和超声，等结果出来以后，我们再处理。”李瑶道。 男人也算比较好说话，点点头，立刻就拿着陆晨给开的检查单，然后离开了。 …… 门诊房间内。 陆晨耸了耸肩，“老师，我怎么感觉患者都有些奇怪啊？” “有这种感觉就对了！”李瑶笑了笑，“能花三百块挂号的人，除了不差钱的，大部分患者都是下级医院搞不定的这种，或多或少有些奇怪。等你在临床上待久了，就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李瑶刚和陆晨说完，第三个患者便走进了门诊间。 这一回的患者，看起来比前两个都要正常一些。 她是一个六十岁上下的女性患者。 刚走进来，便十分亲昵地朝李瑶道：“李教授啊，终于又等到您出门诊了。” 这个患者一看便是李瑶老师的老患者。 “张阿姨，您又是怎么不舒服了吗？” 张阿姨却越是笑着摇摇头，“没什么不舒服啊，我就是来看看，现在吃的口服药物药需不要调整的？” 在陆晨的目光下，张阿姨从自己的小包中掏出了一个老旧的病历。 “哎，您不用把病历翻出来了。”李瑶笑道，“我知道您的情况，您现在吃的这些药啊，有两个药可以停，不过你先要复查一下血。” “好，都听你的。”张阿姨笑了笑。 于是，陆晨在李瑶的授权下，开始给患者开一些检查、化验的申请单…… 随着门诊接诊的进行，陆晨发现，李瑶老师的老病人还真多！ 因为专家号每天就只有三十个人，所偶很多人提前一天挂号，完全都不在乎这三百的挂号费。 …… 就在李瑶接诊第五个患者时，第一个接诊的小伙子拿着心电图，回到了门诊房间内。 李瑶伸手接过心电图，正准备打发两句话，便让年轻人回去。 低头看向心电图时，李瑶表情一愣。 心电图示：v1导联至v6导联的t波全部倒置。 虽然t波倒置的不深，但是这种心电图出现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显然是不正常的啊！ “这，这是你的心电图？”李瑶迟疑地询问道。 “对啊。”朱中华点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李瑶顿了顿，组织语言道：“如果这张心电图出现在中老年人身上，大概率就是一个冠心病！但是现在出现在一个年轻人的身上……” 而眼前的年轻人，表情一变不变，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你早就知道了自己心电图有问题？”李瑶也发现了异常，出声询问道。 “嗯，以前体检的时候，我做了个电图。”朱中华点点头，“当时体检的医生跟我说，我的心电图可能有些问题。后来做了很多检查，包括超声之类的，都没有问题。” 闻言，陆晨心中释然。 难怪他一定要挂个专家号来做心电图，然后是有“早有预谋”的！ “平时活动以后有什么不舒服吗？”李瑶继续道，“比如胸闷、胸痛等。” 朱中华摇摇头，然后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平时好得很啊，经常参加体育锻炼！平日也不抽烟、不喝酒。” 李瑶想了想便道：“那你这个心电图，对于别人来说不正常，但是对于你来说，可能就是正常的！这个不要紧，回去好好休息，不要熬夜就行了。” 李瑶说完这些话，朱中华却微微有些沉默了。 他把自己手中的心电图深深看了几眼，才缓缓道：“李教授，不瞒您说，我这次是准备公务员的体检，已经提前做了一张心电图，说是有这种异常，如果到时候正式体检还是这样，我可能就要被刷下去了。” 公务员的体检程序，比较严格。 更何况，心电图这种很直观的检查结果。 一旦，这些结果异于常人，那就有可能跟着公务员的职位拜拜了。 “可是你这个心电图……”李瑶微微摇头，“对于你来说，真的没问题。” 朱中华咬了咬牙，小声道：“李教授，你这里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把我这个心电图的t波，掰正吗？让它立起来！” 李瑶紧皱眉头。 心电图是可以有变化的。 但一般都是突然有病情变化，t波从直立变成倒置，这就是常见的“心肌缺血”变化。 可是，现在朱中华在正常情况下，他的心电图就是倒置的！ 想让他的心电图直立，难不成让他发病？ 这明显是不太可能的！ “你这直立的t波，是不可能变成直立的t波。”李瑶摇头道。 “真的没有吗？”朱中华有些绝望了。 公务员考试的笔记、面试都过了！ 现在居然倒在了体检这一关。 偏偏他本来是没有任何身体疾病的！ “没有。”李瑶摇摇头，“你只有尝试着去体检的那个医院，让他们医院心内科医生开一个证明，证明你没病就行了。” “哎。”朱中华叹了口气，“如果这个方法有用，那我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陆晨一直仔细听着朱中华和李瑶的对话。 除了朱中华描述的病情，他还注意到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眼前的年轻人的性格，似乎有些焦虑，说话的语速特别快。 突然，一个想法在陆晨的脑海中闪过。 他转头小声对一旁的李瑶道：“老师，我或许能把他心电图中的t波掰正！” 第251章 心得安实验 李瑶可是教授级别的人物，听陆晨这么一说，她转念一想，便知道陆晨打的什么主意。 “陆晨，你说的是心得安实验？” 陆晨连忙点头：“是的老师，我感觉可以试一试。” 普萘洛尔，一种β受体阻滞剂，又名“心得安”。 心得安实验，主要是为了鉴别自主神经功能紊乱所致的非特异性st-t改变，与心肌病变引起的st-t改变。 朱中华也是一脸期待地看着眼前的两位医生。 说实话，他是从下面县医院过来的。 他已经去了县里最好的医院，也去了市里最好的三甲医院，都没有医生能够解决他这个心电图t波倒置的问题。 就是因为心电图不过关，所以体检这一关被卡住了！ 可是他明明没有任何疾病啊！ 县市医院心内科的医生全部都束手无策，甚至明确的告诉过他，这种t波导致是终生伴随着他的。 永远都不可能直立！ 朱中华差不多快死心了。 可是这个公务员的岗位，是在京华市内的，福利待遇真是太香了啊！ 朱中华还真舍不得放弃！ 京华二院，是省内最好的医院，也是全华夏心内专科排名第七的医院。 所以，这一次朱中华来京华二院，也是为了来碰碰运气。 如果还是没有任何办法，那他真的死心了！ “李教授，你们说的是什么办法？不管有没有用，我愿意试一试！”朱中华赶紧询问道。 现在能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他就要拼命握住啊！ 这可是关系到他今后整个人生走向。 李瑶犹豫了片刻。 这个心得安实验室，说白了，就是为了鉴别这个患者是植物神经紊乱，还是真的有病。 但是这个检查的特异性不强。 心得安阳性的患者，她到目前为止，也只见过几例，而且都是女性患者！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李瑶看了眼朱中华。缓缓道：“我们说的这个办法，就是做一个心得安实验。” 口服普萘洛尔后，分别记录服药后30、1h、2h的12导联心电图，与服药前的12导联心电图进行对比分析。 如果用药后，t波由药前的导倒置转为直立者，为心得安试验阳性。 提示用药前st-t改变是由植物神经功能亢进所致。 听完李瑶的描述，朱中华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 “不就是吃个药吗？我吃……对了……这个药贵吗？” “不贵，一盒60片，只要二十块钱，你吃两片就够了。”李瑶道。 “那好，我来做一个这个实验试试！” 李瑶并没有立刻给朱中华开药，而是在病程记录中详细记录了所有情况，然后才给朱中华开了一盒普萘洛尔。 李瑶交代道：“我先给你开盒药，然后给你开张心电图申请单，记得服药半个小时后，再去做心电图，对比前后两份心电图，如果t波直立，那就证明有用！” “好，没问题。” 朱中华拿着取药单和心电图申请单，快步走出了门诊室。 那兴奋劲儿啊，李瑶都不忍心打击他。 …… 处理完这个患者，后续挂号的患者终于走了进来。 “哎，等了老半天，终于轮到我了！” 这一次的患者，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腋下还夹着一个公文包。 一走进门，就开始嚷嚷着道：“我来就是做个体检，之前血糖偏高，我查血糖，还要查一个血脂、肝肾功能、电解质，对了，我之前尿酸也高，再查个尿酸，怕以后发痛风了。要不再查一个血常规……” 李瑶还没说话，眼前这个胖男人就已经把自己“诊断”完毕了。 “先就开这么多。” 说完，胖男人还补充了一句。 李瑶面无表情，朝陆晨示意，让他将患者要求检查的项目全部开出来。 “行，那就谢谢了啊。”胖男人夹着公文包便离开了门诊室。 这人来得急，走的也急。 李瑶笑了笑道：“现在的人啊，很多人都可会诊病了，即便不会，也会百度。你看这个病人，我一句话没说，他就已经自己诊断结束了。” “可是专家号300块钱一个啊。”陆晨撇了撇嘴道。 “放心，他们的检查结果出来，还是会过来找我看的。” 李瑶说得没错，之前哪个胸痛的患者，此时已经做完了心脏超声，回到了诊室内。 心脏超声结果示，心脏结构和功能未见明显异常。 “李教授，你看我超声结果也是正常的，胸痛到底是什么啊？”男人表情很是急躁。 他已经做了很多检查。 心脏超声做了四五次了，每次都没什么问题，但是也查不出来是什么问题！ 这个愁坏了他啊！ 胸痛，这个滋味可不好受啊！ 不过，李瑶看过这个心脏超声，嘴角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的胸痛，可能还是和冠心病有关！” 男人正想打断李瑶的话，他的血管已经做了手术，没有狭窄啊！ 但是李瑶却是伸手制止了他：“你先别急。你首先要清楚一个概念，血管没有狭窄，胸痛也有可能还是冠心病引发的。” “我们的心脏血管，就像树枝一样，除了大血管，还有小血管，甚至有埋在地下的根，造影检查的血管，都是大血管和部分小血管，那些埋在地上的根，我们是没办法检查的。” “这种根，就是我们常说的微循环。如果微循环障碍到了一定程度，患者便会胸痛发作！” 男人神色颇为慌张。 “您的意思，我现在就是个微循环障碍？” “目前看来就是的。”李瑶点点头。 “微循环障碍……那这个病怎么治疗啊？” “我给你开个药，叫尼可地尔，你回去吃一段时间，看看效果怎么样，不行再来复诊。” 李瑶立刻给男人开了处方。 陆晨很配合地在电脑上打了出来。 “行，那就谢谢李教授了。” 男人跑了多家医院，胸痛的问题没有解决。 现在能得到一个胸痛的原因，他就很满意了。 拿着处方，他便离开了门诊。 …… 整整两个小时，李瑶一共看了十多个患者。 陆晨跟在李瑶身旁，也学会了很多沟通方法和诊疗技巧。 不过到目前为止，他们并没有遇到什么疑难的病人。 至少在陆晨看来，都是比较容易解决的。 这或许也是陆晨的临床经验丰富了，见过了很多病历，所以才会有这种感受。 第252章 “牙痛”不是牙痛！ 李瑶又接诊了两个患者。 大概半个小时后，朱中华带着一脸笑意，缓缓走进了门诊室。 从他的这个表情，陆晨就知道心得安实验成功了！ 朱中华笑着将手中的心电图递了过来。 “李教授，您可真是神了！我吃了这个药，半个小时后再去做心电图，t波真的直立了！” 朱中华虽然看不懂心电图，但是这波形的直立和倒置，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李瑶和陆晨将视线投向这张心电图。 心电图的t波，果然直立起来了！ 仅仅吃药半个小时，患者的药效就这么明显，还真是不容易啊！ 不过这也侧面反应出了，朱中华平时情绪很紧张，容易焦虑，植物神经严重紊乱，所以心电图才会出现t波倒置的情况。 说白了，就是这种植物神经紊乱的患者，都有点儿神经兮兮的。 “你可得好好感谢旁边这位陆医生，是他提议让你做心得安实验的。”李瑶道。 “谢谢陆医生！”朱中华向陆晨投来了感激的神色。 “不用谢，我们应该做的。”陆晨笑了笑。 这时候，系统面板响起了提示音。 “恭喜，收到来自朱中华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此时，李瑶将心电图递还给了朱中华。 “这种直立的心电图可能维持不了多久，之后你就在体检之前，把这个普萘洛尔吃下去两粒，再去体检做心电图。平时就不用吃药了。” “嗯，太谢谢李教授和陆医生了！” 朱中华又连续多声道谢，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这小小的一瓶药，可是给了他无限的希望。 朱中华心想着，只要入职公务员成功，他一定要回来好好感谢眼前这两位医生。 其实，朱中华这种t波异常的心电图，是正常人也会有的。 根本就不用任何治疗和处理！ 但是，公务员的体检，就是为卡这些东西。 能够帮助一个年轻人过了体检，陆晨也很开心。 这完全就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别人的生活！ 医生的自豪感和荣誉感，往往就体现在这种微不足道的时候。 …… 在门诊的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李瑶的三十个门诊号，很快就要看完了。 “最后一个病人，看完我们就可以下班了。”李瑶笑着对陆晨道。 李瑶话音刚落，这最后一个患者就走进了门诊室。 进来的人是一对中年夫妻。 女人搀扶着男人，走到了李瑶面前。 两人的年龄大概都在五十岁。 女人一手搀扶着男人，另一只手中拿着本门诊病历。 “你有什么不舒服啊？”李瑶一边询问，一边翻开了门诊病历本。 “我就是牙痛。”男人右手捂着嘴，脸上的表情颇为痛苦。 “嗯？”李瑶抬头看向男人，眼神疑惑，“牙痛跑来看心内科？” “医生，是这样的。”一旁的女人解释道，“我们准备来拔牙的，但是因为血压高，所以牙科医生不敢给我们拔，让我们先把血压降下去。” 李瑶恍然大悟，“血压有多高？” “今天早上在诊所测的有hg。”女人想了想便道，“牙科医生说，最好是把血压降到hg以下，这样去拔牙比较好！” “嗯，说得不错。”李瑶点点头，朝陆晨道，“再给患者量个血压。” 陆晨立刻拿出抽屉中的血压表，给男人量一个血压。 “老师，现在差不多是hg，两侧血压对称。”陆晨量完了血压。 他感觉患者有些紧张，而且可能是因为疼痛的缘故，这血压比之前又上涨了！ “血压确实挺高的。”李瑶道，“平时都没有发现血压这么高过？” 女人点点头：“以前身体好得很，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牙痛拔牙，否则还真不知道他有高血压呢！” 李瑶一边听患者描述，一边将所有的主诉、症状，写进了病历中。 “陆晨，你继续问诊。” “好的。”陆晨点点头，“叔，除了牙痛，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不舒服，比如说，头痛、头晕，恶心、呕吐，胸痛、胸闷？” 这一次，女人不能代替回答。 一旁的男人连忙摇头，捂着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只有牙痛。” “嗯。”陆晨继续道，“那你的这个牙痛，大概多久了？” “有一个多月了。”女人道，“刚开始的时候，痛一会儿就不痛了，所以就没怎么在意。但是最近一个星期呢，牙痛的程度变严重了，持续时间也延长了。就想着来医院看看，今天上午看了牙医，说可能得拔牙了，但是血压抬高，拔牙容易出血，所以先要把血压降下来，才能去拔牙。” 陆晨已经了解完大部分的具体病史，有些情况还不太清楚，于是继续道：“那大叔您这个牙痛，和饮食刺激、剧烈运动，或者其他什么因素有关吗？” 陆晨刚说完，患者就有些不耐烦了。 “医生，我就是个牙痛，你帮我把血压降下来，我去拔了牙就行了，不用问这些有的没的！” “这……”陆晨刚想说什么。 一旁的女人也唱和道：“对啊，医生，就帮我们把血压将下来。我们挂300块的专家号，就是为了搞快点，直接吃降压药，把血压降下来，不用搞那么多虚的！” 这时候，一旁坐着的李瑶，皱眉出声道：“两位，这是我们看病的流程，所有在普通门诊的病人，我们都需要询问病史！” 见李瑶都这说，两人便没多说什么，只催促着流程快速进行，想赶紧去牙科拔牙。 陆晨整理了自己思路，继续道：“叔，除了牙痛，还有没有肩膀酸痛？或者喉咙紧缩的感觉？” “咦，这个问到点子上了。”男人道，“我左边肩膀的确也很痛！可能是肩周炎，等我拔了牙，再去看看。” 陆晨闻言，眉头一皱。 “大叔，您可能需要去做张心电图了！让你家属去拿降压药，然后陪你去做张心电图。” “你说啥？心电图？”男人哂笑一声，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我牙痛，你给我去检查心脏？” 第253章 好厚的信封！ 李瑶面色不变，这种患者她遇到的多了去，耐心解释道：“首先，只要你想拔牙，术前不仅需要降压，还要常规做心电图，评估心脏情况；其次，牙痛不一定就是牙齿本身问题，还有可能是心脏病导致的疼痛。” “啊？我听说心脏病都是胸口痛，或者胸闷，难道心脏病还会导致牙痛？” 眼前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并且，我以前从来没有心脏病，父母也没有心脏病啊！” 李瑶微微摇头：“心脏病起病急骤，并不一定说既往有任何病史。而且很多疾病并不都是一个症状，有小部分冠心病病人的表现，那就是牙痛！所以，你现在不仅需要降压，还需要做一张心电图，排除心脏疾病。” “那就做一个！”一旁的女人立刻道，“这心电图也不贵，我们做一张心电图，就当是买个心安。有问题，我们就去解决，没问题，那就最好了！” 男人没有理会女人，而是朝李瑶道：“医生，只要我血压降下来，心电图没问题，那就可以拔牙了？” “嗯。”李瑶点点头，“血压稳定，心脏没问题，那就可以拔牙！” “行，那我去做心电图！” 见患者答应，陆晨立刻打出心电图申请单和降压药处方。 “那你快去。”李瑶道，“心电图室在隔壁楼。” 眼前的患者便和家属点点头，然后一起离开了门诊室。 …… 患者走后，李瑶赞赏地看了眼陆晨。 “不错，询问病史比较仔细。像这种牙痛的病人，一定不要忘记询问心脏病史。很多心脏病的患者，不一定是胸口痛，很有可能牙痛、喉咙痛、肩膀痛，更有甚者，是头痛！” 心脏本身是没有痛觉神经的。 一旦心肌因为冠心病而缺血，就会积聚很多代谢产物，如乳酸等物质。 这些代谢产物刺激心脏的植物神经，刺激信号经植物神经传输到脊髓中枢。 不同的人传入的脊髓节段可以略有差异，所以冠心病的疼痛症状也有差异。 由于心脏植物神经的传入节段通常是左胸部、左上肢感觉神经的传入节段，因此多数冠心病人发病的表现为左胸部或左上肢疼痛。 但如果心脏植物神经传入节段偏高就可能表现为牙痛、下颌痛。 同理，如果传入节段偏低，就可能表现为上腹部疼痛而被误以为是消化道疾病的症状。 有些人也可以表现为肩背部疼痛。 陆晨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老师。” 他的临床生涯虽然很短，但是遇到的心脏病患者不再少数。 各种奇葩主诉，都有可能是心梗！ 每个患者，都不可能按照教科书上的典型症状生病，所以一定不能排除一些罕见疾病和症状。 …… 处理完这个病人。 这已经是李瑶今天上午最后一个病人。 现在是十一点，李瑶已经停诊，别人挂不了她的门诊号了。 “我们再坐半个小时就下班。现在不看新患者了，但是早上有些患者需要看化验结果。”李瑶道，“我们等等他们。” 陆晨微微点头，像是乖学生一样坐在李瑶身旁。 “这段时间在科里怎么样了？”李瑶突然道。 “还好，虽然有些忙，但是能学到不少的知识。”陆晨道。 “听说你还自学了心脏超声？”李瑶笑了笑，“这可不简单啊？平时临床这么忙，还有时间去学超声技术，太不容易了。” 陆晨笑道：“就只会一些皮毛罢了，还有很多心脏切面都不太会看。” “嗯，谦虚一点儿好啊。”李瑶道，“等你去了u轮转，那你有专业的超声仪器，你随时都能训练。” 目前在心内八区的便携式超声，是一个小型阉割版的超声机器。 专业的心脏超声机器，可以更精确的判断患者的病情。 “老师，我还要很久才去u呢。”陆晨道。 李瑶道：“嗯，你下个科室去哪儿？” “一个半月之后，应该去急诊科。”陆晨想了想便道。 “这么快就去急诊了啊？”李瑶一愣，“还以为你会去呼吸或者消化呢！不过急诊也好，去锻炼一下，对你以后也有很多的好处。” 两人在谈话间，刚刚那个牙痛的患者也回来了。 跟他一起走进门诊室的，除了他的妻子，还有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李主任，这个是您的患者？”年轻医生表情焦急地走上前，手里还拿着一份心电图。 “是我的患者。”看着他的表情，李瑶面色都是一沉。 该不会真的是心脏病？ “李主任，那您赶紧看看心电图。”年轻医生将心电图递给了李主任。 李瑶低头看去，陆晨也把头凑了过来。 “前壁导联都抬高了！” 两人心中均是一惊。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患者的心电图显示，胸前导联广泛的st短抬高。 难怪心电图室的医生要亲自将患者带过来。 现在有急性前壁心肌梗死的可能！ 李瑶立刻朝患者道：“心电图有问题，我们考虑有急性心肌梗死的可能性！” 男人一听便急了，“你们不是在开玩笑，我……我心梗了？” 一旁患者妻子也有些不知所措。 “叔，你先别激动。”陆晨赶紧上前道，“我们现在只是怀疑，您需要去住院进一步检查。” 此时，心电图室医生拿出了一个危急值登记本，让李瑶在登记本签字。 男人一时间竟然有些犹豫了，“我感觉好像不怎么疼了，一定要住院吗？” 李瑶深吸一口气，耐住性子，缓缓道：“我就直接说了，你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一旦确诊是急心肌梗死，那就很危险了。” 说完，李瑶还看了患者妻子。 “急性心肌梗死，猝死风险很高！” 女人连忙点头：“医生，我把这张心电图拍张照片，发给家里一个学医的。” “拍照片不急，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住院，进一步完善相关检查，如果心梗，就需要做急诊手术！”李瑶沉声道。 陆晨也在一旁不断地，向患者及其家属强调心梗的危险性！ “医生，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女人咬着嘴唇，眉眼间有一抹愁容。 “现在转去急诊科，让急诊科派护士和医生，陪着你们去u病房住院。”李瑶道。 虽然门诊大楼离第八住院部只有几百米远，但是保不准这期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碰到这种急诊的病人，一定得让急诊科护士、医生陪送。 “那就听你们的，去住！”女人点了点头道。 患者及其家属应允之后，陆晨便把两人带到了急诊科。 和急诊科医生交代病情之后，急诊科当班医生立刻警觉起来，给患者做了一个肌钙蛋白的快筛检查。 三分钟之后，结果出了。 肌钙蛋白阳性！ 心梗确诊了！ 急诊科立刻派了医生和护士，带上抢救用品，将患者送到了u！ …… 门诊大楼这边。 陆晨和李瑶收到了这个信息，都是松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安心下班了。 “快下班了。” 李瑶笑了笑，她突然从随时携带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然后递给了陆晨。 陆晨下意识地接过信封，顿了顿，才便反应过来。 好家伙儿，好厚的信封啊！ 第254章 一笔工资 “老师，您这是……” 信封里面是啥，陆晨不打开也知道。 他看着李瑶，满脸的疑惑。 “你这两个半月的工资。”李瑶笑了笑。 “啊？”陆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工资？” “嗯。”李瑶点了点头，“不然就凭国家每个月发的那六百块钱，你们平时生活够用吗？你们现在这些小年轻，花销比我们那个时候大得多，万一谈了朋友，那就更不够用了。” 京华二院的研究生，除了国家每个月补贴的六百块钱，其他的经济来源，除了微薄默夜班费，几乎就没有了。 所以，大部分研究生，都还是要朝家里要钱的。 当然了，某些科室的老师会在每个月给学生部分补贴。 这一部分分补贴，学校没有强制规定，就看导师们的个人意愿，想给多少就给多少。 有的老师给补贴，有多有少。 而有的老师一毛不拔，什么都没有。 陆晨能感觉到，李瑶给自己的这个信封，还真挺厚的。 至少在两千块左右。 至于李瑶为什么不直接转账，而是给现金，陆晨也不太清楚。 “谢谢老师。”陆晨连声谢道。 “这是两个半月的。”李瑶道，“你们的孙果果师姐，会根据你们平时的工作量，比如收患者的数量，办理出院的数量，进行简单的计算。每个人每个月的补贴都是不同的！” “原来如此。”陆晨点了点头。 难怪孙果果要求他们几个学生，把收治患者和办理出院的信息，全部登记在本子上。 “不过等你们出了心内科以后，那就没钱了。”李瑶道，“除非你们平时来实验室帮忙，那还会有一些补贴。” “好的。”陆晨笑了笑。 作为一个导师来说，李瑶已经是相当称职了。 终于下班了，陆晨和李瑶都离开了门诊室。 那个信封被陆晨放在包里，准备等回到寝室以后再打开。 …… 陆晨和李瑶分开之后，他便独自来了食堂吃饭。 因为今天出门诊的缘故，陆晨来食堂的时间很早。 “哎，陆晨，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陆晨端着餐盘，刚坐下，便听到背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头一看，果然是周伟。 “你今天也挺早啊？”陆晨笑了笑。 周伟端着盘子，坐到了陆晨的对面。 “嘿嘿，我在实验室，想什么时候出来就可以什么时候出来啊！”周伟笑道。 陆晨道：“我今天出门诊，所以下班得比较早。” “陪导师出诊？” “嗯。” “哎。”周伟微微叹了口气，“我也想去呀，我还没出过门诊，门诊应该很好玩。” “你以后有机会的啊！”陆晨瞥了眼周伟，“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人想去实验室而去不了啊！” 周伟挠了挠头，苦笑了一声：“羡慕个鬼噢！这就像是围城，我想出来，你们想进去。” “怎么样？最近发文章了没？”陆晨又随口问了一句。 一听到这个，周伟立刻来了精神：“还别说，最近我导师还真出了几篇文章，虽然我都是打杂的，但是老师都署了我的名字，是两篇sci论文噢！” 陆晨眉头一挑。 不简单啊，周伟这就混上了sci论文！ “可以啊，你小子。”陆晨笑了笑，“你这毕业的要求已经达到了。” 京华二院毕业要求发表一篇论文。 中文核心论文，需要第一作者。 sci论文，挂个名字就行。 “学校毕业要求是达到了，但是我导师对我的要求，我还没达到呢。现在最多就是个第三、第四作者，导师要求我以第一作者发一篇sci呢。”周伟道。 “那你可得加油了。”陆晨道。 周伟点了点头：“嗯，争取明年能发一篇。”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现在的人的，都卯足劲儿，想要发文章！ 这是个好事，但也是一件坏事！ …… 吃完饭，两人各自回到寝室。 一回到寝室，发现寝室其他人都还没回来，他便打开了信封。 钱，还真不少！ 陆晨拿出来数了一下，一共有两千五百块！ 他现在一共上了两个半月的班，平摊到每个月，大概有一千左右。 李瑶对自己的学生，还真是丝毫不吝啬。 她现在可不止陆晨一个学生，仅仅是这一届的，就还有柯玥和江清妍两人。 将钱放好，陆晨准备过段时间再把钱存进银行，现在基本上用不上现金。 …… 下午。 陆晨依旧是陪着李瑶上门诊班。 整个下午，李瑶没有看新患者，而是处理上午遗留下来的患者。 很多患者上午都是做一些化验、检查，下午就拿过来给医生看。 相对于在病房里值班，陆晨觉得在门诊还是轻松太多了。 下午的大部分时间，陆晨都在和李瑶聊天。 李瑶除了关心询问陆晨平时生活上的事情，还会问一些学术、科研方面的事情。 经过这段时间在系统虚拟空间的“临床科研”锻炼，陆晨的临床科研能力进步很快。 虽然陆晨的临床科研并没有真正实践过，但是他的理论知识十分牢靠，而且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咦，陆晨，你什么时候还学习了临床科研啊？” 李瑶在和陆晨交谈的时候，同样感到很惊奇。 自己这个学生的身上，还有多少秘密啊？ 一会儿会做心脏超声，一会儿又会临床科研。 他哪里来的时间去干这么多的事情啊？ 陆晨只能打着哈哈：“老师，我本科的时候接触过，现在每天晚上回寝室自学，所以可能懂得稍微多一点儿。” 李瑶也没有继续追问。 学生这么优秀，她作为导师，脸上也有光啊！ 经过这一次和李瑶的交谈，陆晨对自己的临床科研有了新的思路。 陆晨决定，开始自己设定研究内容，在临床上亲自验证这种临床科研的可行性。 看到陆晨的自觉性，李瑶颇为欣慰。 “陆晨，你先自己做，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来找我，或者去找实验室的那些师兄师姐。” “好的，谢谢老师。” 一次简单的门诊，让陆晨收获很是丰富。 除了一笔工资，还有很多临床和科研上的经验。 第255章 心电图大赛 临床生活，大部分时候，都是千篇一律。 收治病人，写病程记录，然后办理出院。 有时候甚至很枯燥。 陆晨在临床上摸爬滚打，又过了半个月。 他来到心内八区已经有两个月了。 此时已经到了11月初，天气慢慢转凉。 深夜。 陆晨躺在寝室的床上。 意念一动，系统面板出现在他的眼前。 目前系统升级完成度达到了36，总感谢值有46点。 系统商城目前只开启了第一层，都是一些初级技能卡。 系统面板的最下面，便是陆晨的技能栏。 因为经历过全国技能比赛，陆晨的技能五花八门，内外妇儿，各种技能都会，而且每种技能的熟练度还不低。 不过，陆晨注意到，有些儿科、妇科的技能长时间不用，熟练度居然有所降低了！ 这个系统还真人性化！ 陆晨颇为无奈。 目前，陆晨的临床科研卡也快使用完毕。 所有关于临床科研的初级课程，全部都学习完毕。 与此同时，陆晨也开启了自己的临床科研之路，在平时临床工作中收集患者的数据。 通过数据收集，进行对比，最后统计分析，最后得出结束。 这是一套常规的临床科研程序，但是耗时比较长。 陆晨估算了一下，做完他的第一个临床科研项目，大概需要需要4-6个月的时间。 不过陆晨并不急，他现在才刚上研一，还有大把的时间。 临床科研这种东西，和平时这种技能的锻炼不一样。 急不来，需要长时间的沉淀，才能得到有利于临床的好成果。 短时间速成的科研，大部分不是质量低，就是造假、剽窃的。 想到这儿，陆晨开始总结接下来这段时间的主要任务。 首先，便是获取系统升级完成度。毕竟系统现在是他最大的助力。 其次，就是获取感谢值，开启下一级的系统商城，才能兑换更高阶的技能卡。 最后，便是完成他的第一次临床科研。 将所有的事情安排之后，陆晨便陷入了梦乡。 …… 翌日。 陆晨照常来到心内八区。 他来心内八区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 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陆晨已经完全熟悉了临床工作，并且在李瑶医疗组中占据了重要的工作。 陆晨已经可以熟练收治患者，成为一个优秀的住院医师。 美中不足的是，陆晨现在还没拿到执业医师证（执业医师证需要在本科毕业后一年后考取），所以不能独立下达某些医嘱。 很多时候，他还是要去询问上级医师孙果果和李瑶的意见。 “师弟，16号床患者要做介入，你去沟通一下，带着实习生他们，让他们学习沟通的技巧。” 孙果果有了陆晨这个好帮手，平时轻松多了。 每天只需要把关一些医嘱，甚至还可以让陆晨去沟通病情。 这可让其他组的主治医生羡慕死了。 明里暗里的都在夸赞陆晨，甚至有的主治医生都想借用陆晨一个星期。 孙果果当然都给回绝了。 陆晨可是他们组里的一块宝啊！ “好的，师姐，我现在就去。”陆晨点了点头，然后带着四个实习生前去病房。 …… “手术沟通，主要是告知患者手术的必要性以及风险性，然后要签署授权委托书、手术知情同意书……” 病房中，陆晨朝所有实习生侃侃而谈。 眼前这个患者是怀疑有冠心病，并且很有可能要植入支架，所以孙果果直接建议患者行冠脉造影检查。 陆晨和患者沟通完之后，同时也收到了四个实习生的感谢值。 “恭喜，收到魏中文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沈文波的感谢值+1！” “……” 感谢值每天都能获得，但是获取系统升级完成度的难度却比较高。 陆晨刚回到医生办公室，手机微信提示音便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是李瑶导师发来的信息。 李瑶今天出门诊，并没有在病房。 陆晨点开了微信对话框。 李瑶发来的是一条链接——华夏电生理学会第七届心电图比赛即将举行。 “心电图比赛？”陆晨眼神一亮。 除了一条链接，李瑶并没有发其他的信息。 但是陆晨对这个比赛十分感兴趣。 如果说上次的临床技能比赛是答应了李瑶，那么这一次的心电图比赛，却是陆晨本身有强烈愿望去参赛！ 自从接触了心电图、电生理，陆晨越来越能感动其中的魅力。 小小的一张心电图纸，却能看出整个人体的心电变化！ 甚至能诊断出患者的疾病！ 目前陆晨在临床上遇到的，还没有真正疑难的心电图病例，至少他都能够判断出来。 他很想知道，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陆晨迫不及待地点开了李瑶导师所发的链接。 这一次的华夏电生理心电图比赛是在网络线上举行。 这个比赛，是由华夏电生理学会发起。 每两年一届，这一次轮到冰城医科大学举办。 参赛队伍由各个市级电生理学会推选，分为省内初赛，全国复赛和决赛。 比赛的前十名，除了有一笔丰厚的奖金，更是能进入华夏电生理学习班中学习一个月！ 光是看到这个奖励，陆晨就心动不已。 华夏电生理学习班，是由全国顶级电生理专家组建的一个培训机构。 每年的上半年、下半年，各有一个月的学习机会，每次的名额极为有限。 每个省份只有两个名额，甚至更少！ 这次的比赛为个人赛。 拿到这次比赛的前三，便有机会进入电生理学习班，这种机会是千载难逢的！ 除此之外，进入全国前十的参赛选手，可以直接晋升成为本电生理学会的核心会员！ 不过，单单是前面的一项奖励，就足够令人心动。 “后天就是省内初赛，报名的条件就是县、市级电生理协会的普通会员和精英会员。” 报名条件直接就限制了核心成员参赛。 其实电生理的核心成员，一般来说，都是主任级别的人物，他们也根本不屑于来参赛。 这种比赛，更多是要给年轻医生一个表现的舞台。 陆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选择了报名！ 点进报名官网，验证他的市电生理学会精英会员身份。 “恭喜，京华市电生理学会，精英会员陆晨，报名通过！” “后天下午两点为省级初赛，请参赛选手提前半个小时进入参赛网站准备。” 报名通过之后，陆晨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考号——313号！ 也就是说，全省范围内，已经有三百多人报名了。 …… 陆晨刚报完名，便听到孙果果师姐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咦，陆晨，你也参加这个比赛啊？” 不知何时，孙果果师姐走到了他的身边。 第256章 风起云涌 陆晨突然记起来，孙果果师姐就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普通会员。 他连忙点点头：“是的，师姐，我想去试试。” 孙果果笑了笑，“正好，我也报名参赛了，到时候一起加油啊！” 对于陆晨的参加，孙果果毫不意外。 陆晨平时在科室里所展现出来的心电图水平，已经完全超越了绝大多数人。 凭心而论，孙果果甚至都觉得陆晨的水平超过了她自己。 “你如果不知道这个比赛，我还准备跟你说呢。”孙果果笑道，“我们普通会员正好有参赛的机会。” 孙果果目前知道他是电生理协会的会员，并不知道他只是精英会员。 其实，这个比赛在两个月之前就已经发了通知。 不过当时的李瑶和孙果果，并没觉得有学生会参加，所以并没有广而告之。 但是现在陆晨异军突起，李瑶自然会让他也来试试。 陆晨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道：“李老师给我发链接了。” “我们京华二院很多人参赛，只要是普通会员或者精英会员，都会来试一试。”孙果果道，“像我们心内八区的夏刚、尹新华医生，他们都会参赛。” “这么多人啊！”陆晨一愣。 “当然啊，如果能进入前十，是可以进入华夏电生理学习班的。”孙果果兴奋道，“只要能从这个班级里顺利拿到结业证书，那以后都是电生理的牛人啊！咱们的曹志颖院长，李瑶导师，都是在这个班级里学习过的。只要你能拿到这个结业证书，全华夏的顶级医院，你随便挑！” 陆晨眨了眨眼睛。 他已经很高看这个电生理学习班了，但是听了孙果果的描述，没想到这个电生理学习班比他想象中还要牛i逼！ 不过，孙果果又叹了口气，道：“我们就别想了，全华夏的前十，太难了！还是以涨见识为主。” 陆晨附和点点头。 他也深知这次比赛的难度。 上一次的全国技能大赛，他是和同龄人比赛。 而这一次的心电图大会，绝对大部分都是已经工作的临床医生，只有极为数的学生参赛！ 虽然难度直接上升了几个档次，但是这也愈发激起了陆晨的胜负欲！ …… 就在两人的交谈之时，范志平在一旁也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 范志平隐隐有些心动，他也想尝试一下这个比赛。 身为一个资深的心内科医生，他听过这个比赛，但是之前从未参加过，也没有这种参赛的意识。 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范志平也觉得自己成长了不少。 特别是跟在陆晨身旁，心电图的判读能力大涨！ 他刚好是县电生理协会的会员，有这种参赛的资格。 “参加！” 范志平暗自下了决定，想要检验一番自己的水平。 …… 下班了，陆晨回到寝室。 意念一动，虚拟系统面板浮现在眼前。 目前，陆晨拥有心电图基础（上）、心电图基础（中）的技能书。 心电图判读技能的熟练度在81！ 虽然熟练度已经很高了，但是陆晨注意到，熟练度维持在81，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上涨过了！ 心电图基础（上）、心电图基础（中），这两个都是初级的技能卡。 初级技能卡，应付平时的临床工作差不多够了。 但是对于那些疑难的病例，以及心电图比赛，显然已经不够看了！ “如果能抽到或者兑换到更高一级别的技能卡……那就好了！”陆晨心中喃喃道。 目前仅仅凭借他自己的能力，想要尽快提高心电图能力，是极为困难的。 唯一的希望，只能放在系统的技能卡中！ 但是系统的抽卡，这不太现实。 就这系统抽奖的尿性，陆晨根本就不指望人品爆发，能够直接抽中更高级别的卡。 另一条路，直接兑换！ 可是系统商城只开启了第一层。 第一层的商城中，只有初级的“心电图基础（下）”，价值四十感谢值。 陆晨并没有找到更高级别的技能卡。 “先兑换这个心电图基础（下）。” 意念一动，消耗四十感谢值，陆晨兑换了心电图基础（下）。 使用了心电图基础（下）的技能卡，陆晨对心电图基础的领悟能力更进一步！ 趁热打铁，陆晨找出了心电图相关的书籍观看，开始继续观看。 …… 此时在京华二院的规培楼寝室中。 谷新悦也收到了这次心电图大赛的通知。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报名参加，而是立刻给陆晨发了一条微信。 “心电图大赛，你参加吗？” 不知从何时起，谷新悦越来越关注陆晨。 或许是因为陆晨带领他们赢得了全国技能比赛的第一，谷新悦再也没有从前的那种孤傲。 “参加。” 看到陆晨发来的两个字，谷新悦眼神坚定，深吸一口气，点进了报名网站。 …… 京华市中心医院，心内科。 身为电生理协会的精英会员，闵晓波也拥有这次报名参赛的机会。 而这一次的心电图比赛，闵晓波极为看重！ 身为心内科电生理专业的博士，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华夏电生理学习班的份量。 如果能顺利得到这个名额，并且拿到电生理学习班的结业证书。 那他在京华市中心医院，绝对会是未来主任人选的预备役！ 别看他是海归博士，但是在这种省级三甲医院中，学历只是一块敲门砖。 没有过硬的背景，想要更进一步，就需要靠这种全国性质的顶级荣誉！ 不过，大部分心内科的医生，都紧紧盯着这次机会。 这无异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这次拼了命，我也要进入前十！” 抓住这次机会，就意味着能走一条捷径！ 闵晓波突然想到了同为京华电生理精英会员的陆晨，那个研一的学生。 “陆晨应该也会参加，刚好可以比一比！” 想到这儿，闵晓波的眼神异常坚定。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可不管外界的风起云涌。 他沉浸在心电图基础（下），这个技能卡带来的超高领悟能力中。 后天下午就是省级初赛。 虽然只是初赛，但是陆晨也不敢掉以轻心。 这最后的两天，他要充分利用技能卡带来的优势，进行最后的训练。 第257章 最后十道题！（求波订阅）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 经过这两天的突击训练，陆晨已经将心电图基础（下）所赋予的超强领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美中不足的是，他仍旧没有开启系统的下一层商城，也没有抽中更高级别的心电图技能卡。 考试的时间马上就临近了。 虽然是网络线上考试，但是想要作弊还是很难。 每个参赛队员需要在考试间，前后放置两个摄像头，对整个房间进行监控。 其次，进入考试平台后，后台会监管一切的操作。 退一万步来讲，这种心电图比赛，根本就不怕参赛选手上网查询资料，因为很难找到原题。 …… 下午一点半。 省内所有的参赛选手已经提前进入了考试平台网站。 规培寝室中，其他室友都不在屋内。 陆晨正襟危坐。 虽然这是省级参赛，但是狮子搏兔亦需全力，陆晨可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这次省级初赛的比赛规则很简单，一共分为三轮。 第一轮相当于海选，在所以参赛选手中选择出五十位选手。 第二轮则是省级复赛，五十进十。 最后一轮，则是省级决赛，十进三。 决赛的前三名，作为省代表队出站全国赛！ 今天要进行的便是省级初赛的第一轮， 第一轮，一共五十道心电图试题，每道题有九十秒的思考时间。 题型是选择题，但是每道题有五个选项。 这五十道心电图题目的难度，从易到难，分布均匀。 最后会选择分数在前五十的参赛选手，分数相同，则用时短的获胜。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下午两点，考试正式开始。 刷脸验证通过！ 陆晨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点击“开始考试”的按钮，陆晨开始答题。 第一题。 题干是，患者男，胸闷。 简单的一句话，下面便是一张12导联的心电图。 陆晨一眼看去，观察了十秒钟，立刻就判读出结果。 “窦性心律，心电轴左偏，频发多源室早，干扰性p-r间期延长。” 第二题，患者女，9岁。 陆晨在这道题上，花费了三十秒钟。 “窦房结内游走性心律，逆钟向转位！” 第三题…… 陆晨答题的速度很快。 很多题目，一眼便能看出结果。 除了少数题目，他才会花费三十秒左右。 …… 同在规培楼寝室中考试的还有谷新悦。 相比较于陆晨的轻松，他的速度则是要慢上很多。 每道题，几乎都是在90秒钟快用完的时间，才会选择出最后的答案。 对于一些常见的图形，谷新悦还是比较有把握。 但是一旦遇到那些比较容易弄混淆的，他就开始犹豫、纠结。 五分钟，谷新悦才堪堪完成了三道题。 不知不觉中，他的额头冒出了细汗。 现在的心电图考试，对于作为学生的谷新悦来说，还是太难了！ 他毕竟才只有研一，临床经验极少，看的图也比其他的医生少得多。 …… 京华二院，附近的出租屋内。 范志平将所有屋内所有的门窗紧闭。 拒绝一切外界的噪音，心无旁骛的进行答题。 “窦性心律，右房异常，多发多源房早伴差传，t波改变。” “窦性心律，间歇性心室预激。” “加速交界性自主心律，干扰不完全房室分离！” “……” 前三十道心电图，对于老范同志来说，难度也不是很高。 凭借着他多年的临床经验，他几乎都能正确判读出结果。 唯一不行的，便是他的答题速度。 范志平会将一道题目反复检查多遍，以求没有看走眼或者看漏的地方。 他和谷新悦一样，都尽量用完了每道题的90秒。 而对于范志平来说，他的策略很简单，就是尽量把自己会做的题目拿到满分。 至于那些难度高的题目，他根本就不会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 …… 京华市中心医院，心内科。 闵晓波也找到了一个空闲的休息室，在飞速的答题。 考试时间才过去十分钟，他已经做到第十九题。 平均每道题的答题时间控制在30秒左右。 “窦性心律，完全性左束支阻滞，左前分支阻滞。” 这第十九题，也很快被闵晓波解决了。 这些都是临床上比较常见的心电图图形。 对于资深的心内科主治医生来说，闵晓波一路过关斩将，完全没有任何压力。 …… 考试题目过半。 陆晨答题的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他发现，从三十题开始，心电图的难度在缓缓上升。 已经没有那种看一眼就能出结果的心电图。 而是需要一步步分析、对比，最后才能得出结论。 第三十四题，患者女，71岁，诉头晕。 “窦性心律，心电轴左偏、缓慢交界区逸搏心律，三度房室传导阻滞，室相性心律不齐符合钩拢现象。” 每做一道题，陆晨都要在脑海中不断演算。 幸好是兑换了心电图（下）技能卡，否则现在的陆晨就会感觉到吃力。 虽然答题的速度降了下来，但是陆晨还是能保证准确率，有条不紊的继续答题。 …… 此时，谷新悦就没这么轻松。 磕磕碰碰的做到了第三十一题。 谷新悦遇到了一张完全就看不明白的心电图。 仔细观察了一分钟，仍然没有丝毫头绪，便只能跳过！ 可是，看到下一题的图形，又是完全陌生的。 谷新悦的心中，欲哭无泪啊！ 看一个，不会， 下一个，还不会。 再下一个，还是不会！ 他的答题节奏，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 三十题之后，出租屋内的范志平，也感觉到捉襟见肘。 每道题，他好像都见过似的，但是每一道题，他又没有十足的把握答对。 好在题型是选择题。 范志平能够按照选项给出的内容，分析、排除某些选项。 他答题的速度仍旧很慢。 与此同时，他答题准确率开始下降。 …… 此时，远在京华市中心医院的闵晓波。 他也终于碰上了棘手的图形，不过这是在四十道题之后。 三十道题到四十道题之间，闵晓波依旧能够轻松的完成。 “第四十二题……这个是啥？”闵晓波眉头紧皱，开始沉下心，仔细查看每道心电图的细节。 这最后的十道题，难度比前面四十道题，高出了一倍不止。 除了闵晓波，在京华一院、京华二院、京华中心医院等院区。 还有不少优秀的心内科医生，都在进行剩下十道题的考核。 第258章 中年大叔的逆袭（来波订阅） 这最后的十题。 大多是病床上的罕见心电图。 想要完全判读正确，不仅需要大家的看图水平，而是要求电生理的基础知识！ 如果只是会看图、认图，那他也许可以完成前四十道题。 但是如果根本不会电生理知识，这最后的十道题，便会无从下手。 …… 时间缓缓过去。 考试时间也接近尾声。 当陆晨答完最后一道题，点击了“交卷”的按钮。 对于他来说，整个省级考试的第一轮便结束了。 “呼……”陆晨终于松了口气。 五十道题，看起来不多。 但是想要一口气完成这么多的心电图判读，陆晨也感觉有些疲乏。 他的临床经验毕竟没有其他人丰富，很多心电图非常容易闹混淆。 陆晨需要再三的甄别，以免误判和漏判。 考试成绩，会在一个小时之后，在考试平台上公布。 …… 随着考试时间的结束，其他参赛选手也陆陆续续提交了试卷。 即便是没有做完试卷的选手，此时也不得不强制上交试卷。 谷新悦在寝室里叹了口气。 不用看到成绩，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进入前五十。 这次的考试，他也很清楚自己的能力。 他在一群学生中拔尖。 但是距离一名优秀的心内科医生，还是差得很多远！ 目前，谷新悦最感兴趣的，便是陆晨的成绩。 他知道陆晨和正常的同龄人不一样。 如果说要挑选一个学生进入省内前五十，谷新悦觉得那一定非陆晨莫属。 …… 范志平交卷之后，便立刻开始查阅书籍和相关资料。 对于范志平来说，有五张心电图，他也是第一次见到。 他凭借着自己在陆晨这里学习到的电生理知识，推导出了最终的结果。 但是，对于这种结果的正确性，却是没有丝毫的信心。 所以，范志平开始查阅资料。 虽然考试已经结束，但是他仍在继续学习。 至于自己的名次，范志平觉得，能进入五十最好。 即便没有进入前五十，那也算是一次很好的学习机会，并没有什么惋惜的。 …… 京华市中心医院，心内科。 交卷之后。 闵晓波脸上的笑容仍然不减。 题目有难度不错，但是对于闵晓波来说，这些心电图仍旧不够看。 最后十道题，涉及到了部分电生理知识，但是在闵晓波看来，都是比较基础的。 现在，只要等待最后的成绩公布就行。 …… 一个小时，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当陆晨再次打开了考试网站，心电图大赛首轮成绩出来了！ 他心中突然有些紧张，稍稍咽了口唾沫，便点开了入围下一轮的名单。 “第一名，京华二院，胡一鸣，100分！” “第二名，京华一院，邓芳芳，100分！” “第三名，京华二院，雷翠，98分。” “……” “第五名，京华市中心医院，闵晓波，98分。” “……” “第十一名，京华二院，陆晨，96分。” “……” “第四十八名，京华凤县，范志平84分。” “第四十九名，京华四院，丁欣84分。” “第五十名，京华二院，高宁82分。” …… 第十一名！ 陆晨眉头一挑，这个成绩，是全省的第十一名！ 作为一个学生，十一名的成绩，已经可以说是十分妖孽了。 在这份成绩名单中，前十都是京华各大医院的心内科医生，最低级别都是主治医生，甚至还有四人是副主任医师。 前五十中，唯一的学生，便是陆晨。 对于这个成绩，陆晨说不上满意，但是也说不上难过。 要知道，虽然有系统的帮助，但是他接触心脏电生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过三个月。 短短三个月，他已经能够跻身全省前十一名，已经相当让人惊艳惊艳了！ “还能进步！”陆晨在心中喃喃道。 在电生理的领域上，他最多只是个刚入门不久的菜鸟。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的成绩肯定能够更进一步！ …… 这张成绩单，所有参赛人员都能看。 当谷新悦看到陆晨名字的时候，是情理之中，又是意料之外。 他在五十名之外，没有名次。 陆晨在第十一名，成功进入第二轮。 虽然他在心中早就认定了陆晨的厉害之处，但是现实巨大的差距，让他感到颇为无奈。 一个月之前，他们还是并肩作战的队友。 今天，他连跟随的资格都已经没了！ 这种感受，是最让人难过的。 沉默了半晌，谷新悦才能陆晨发了一条信息。 “恭喜，好好加油。” …… 京华市中心医院，心内科。 闵晓波眼睛微微眯着，看着眼前这个成绩单。 他对于自己第五的成绩，还是基本满意。 只要在接下来的考试中，更进一步，跻身全省前三，那他便有机会进入全国赛！ 这时候，闵晓波也注意到了陆晨的成绩。 “第十一名？” 一个学生，能有十一名，很不简单了。 但是他知道陆晨的与众不同，和他同样都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精英会员。 第二轮在前十，才有机会进入第三轮。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别说全国赛，陆晨甚至都进不了省赛的第三轮。 “陆晨，这是你失误了？还是你真实的实力？”闵晓波喃喃道，“等到第二轮比赛结束，就知道了。” …… 京华二院，老旧的出租房内。 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范志平，当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现在入围名单中时，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我……我是第四十八名？” 有些不敢相信地擦了擦眼睛，还真的是他。 考好、身份信息全部都对上了！ “我……居然……通过了第一轮！” 周围并没有人和他一起庆祝，但是范志平仍旧欣喜若狂，高兴得手舞足蹈。 虽然只是名单的末尾，但是这可是全省的排名！ 能够上榜，已经是超越了全省极大多数的心内科医生。 两个月之前的范志平，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做到这种地步。 一个县级医院的副主任医师，来到省级三甲心内科进修，跟着一名研究生。 每天除了上班，便是下班之后的翻阅指南和文献。 这可真是来自中年大叔的逆袭！ 第259章 你不要过来啊！ 京华电生理微信群。 这个微信群中的大部分都是心内科的医生。 他们也有少部分的人，参加了这次心电图的省级初赛。 不少人看到第一轮的入围名单，一下子就注意到，陆晨和范志平的名字。 陆晨的名字出现在名单中，这再正常不过了。 可是，范志平能出现在这个名单上，就很不简单了！ 这次的省级初赛，是集中了所有省内的心内科医生。 全省的前五十，这种名次，对于一个县医院的医生，基本是可望不可及的。 只要有心人仔细研究这份入围名单，就能发现，入围第二轮的医生，大部分都是来自京华的省级三甲医院。 来自县级医院的医生，少之又少。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能反应出华夏医疗资源的不平衡。 京华电生理的微信群中，立刻就闹翻了天。 “老范，你参加了这次心电图大赛？” “我听老范之前在群中说过一次，他是参加了比赛。” “难道入围名单中的那个范志平，真的是老范？” “你们也别猜了，此时应该范志平，让范主任自己出来说说……” …… 群里十分热闹，范志平拿着手机，看着众人讨论自己，心情也颇为激动。 “是我。” 在范志平群中发了简单的两个字，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范志平按捺住激动的心情，聊了几句话，便关掉了微信。 接下来还有三天后的第二轮比赛。 这绝不是他的终点，他还想更进一步。 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范志平拿出了电生理相关的书籍。 …… 京华电生理微信群里的消息，陆晨也注意到了。 他之前没有仔细看入围的名单，真没想到范志平也入围了！ 陆晨在意外之余，也为老范同志感到高兴。 范志平的努力认真，他是看在眼里的。 平时自己的夜班，他必然会跟着一起。 有任何不同的临床问题，范志平也都会及时翻阅资料，实在找不到答案，然后再寻求他的帮助。 “老范都这么认真，那我也不能落后啊！” 陆晨笑了笑，不再关注这份入围名单，继续沉浸于电生理的学习众，将新旧知识融会贯通。 …… …… 京华电生理学会总部。 主任委员成国文，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这份省级初赛第一轮的入围名单。 今年进入前五十的人选，真让人意外。 居然有个县医院的医生入围了！ 但是，最让成国文感到惊叹的，便是有一个学生入围了！ “陆晨，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成国文思索了片刻，便记起来京华电生理会员中，就有个叫陆晨的，还是属于精英会员。 这个陆晨，就是他们京华二院心内科研一在读的学生。 大概一两个月之前，曹志颖跟他打了招呼，说他有个学生要参加精英考核。 他一直以为陆晨是曹志颖的学生，可是前段时间才发现，曹主任的学生谷新悦，只是普通会员。 而这个叫陆晨的学生，却是李瑶的学生！ 虽然弄出了个乌龙，但是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只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陆晨居然能入围这次的省级初赛。 “这孩子，还是有两把刷子！”成国文不禁笑了笑。 陆晨这可是代表京华市电生理学会参赛的。 他是京华市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陆晨的成绩越好，他越是开心。 “只不过，想要进入第二轮，可是要进入前十，这个陆晨，恐怕是难了。”成国文摇了摇头，“但是不管怎么说，李瑶倒是有个好学生。” 明年，京华市电生理学会就要进行主任委员的换届。 成国文作为目前的主任委员，自然希望京华二院能够有人接替他的位置。 原先，他和曹志颖主任的最佳人选，便是李瑶。 但是李瑶被曝光论文剽窃的事情，再让她来当这个主任委员，有些不妥当。 只能在京华二院心内科中，再挑选其他的人。 不过，京华二院心内科电生理领域的专家，除了李瑶，其他人的资质，都有些不够格。 “如果我们二院不能选一个人，怕是要让京华其他几个医院钻了空子！” 成国文深深叹了口气。 电生理协会主任委员的位子，可是香饽饽。 这次的电生理学会心电图大赛，或许是一个契机。 如果京华二院能够取得好成绩，那再换届选举中，或许能够占据一定的优势。 反之，如果其他医院的成绩超过了京华二院。 那这个主任委员的位子，怕是保不住了！ …… 陆晨的成绩，在第一时间，也被李瑶知道了。 “第十一名。”李瑶坐在办公室，嘴角露出微笑，“还算不错。” 她的学生当中，只有陆晨一个人进入了前五十。 孙果果虽然也参赛了，但是成绩刚好在六十几名，距离入围还差一点点。 其他的学生更不用说了，成绩都惨不忍睹。 在李瑶的心中，陆晨还处于成长期。 现在他就能进入全省的前五十，那么三年之后，他的成绩绝对不可限量！ …… 因为这一次的心电图大赛，很多人将目光投向了陆晨。 此时的陆晨，却是在准备收拾东西，上夜班！ 上一次在寺庙求了的福，陆晨也放在了上衣口袋里。 下午五点半。 陆晨准时来到了科室。 今晚的夜班上级医生，又是尹新华。 陆晨觉得自己和尹新华还真有缘份，连续碰上了两个夜班。 心内八区的医生办公室里。 当尹新华看清楚夜班的研究生时陆晨时，心中猛然一震。 “怎么又双叒叕是陆晨啊！” 她突然回忆起自己的上一个夜班。 上了那个夜班，她回去睡了一整天，精神状态恢复过来。 范志平肯定还是要跟着陆晨的。 不管是陆晨脸黑，还是范志平脸黑。 今晚这个夜班，算是废了。 看着陆晨来到心内八区的身影，尹新华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换班！ 可是，在科室里询问了大半天，其他的主治医生都有事。 没办法，看来今天是逃不掉了！ …… 五点半一到，马上要接班查房了。 这时候，陆晨带着笑容，朝尹新华这边走来。 范志平缓缓跟在他身后。 尹新华只能在心中哀嚎。 “你不要过来啊！” 第260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陆晨来到尹新华身前。 他觉得尹新华脸上带着一抹强颜欢笑。 对，绝对是是强颜欢笑！ 难道是因为她没进入省赛的第二轮？ 陆晨知道尹新华也参加了心电图大赛，但是在他记忆中，并没有在入围名单中看见尹新华的名字。 “尹师姐，我们去查房？”陆晨小声道。 “哦，好。”尹新华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站起身。 既然没法改变，就只能默默承受了。 …… 常规的接班查房。 尹新华走在前，陆晨和范志平跟着她的身后。 交接班查房的内容，主要是查看病房中病危、病重，术后以及新入院的患者。 大概用了半个小时，三人就将病房中的患者查看了一遍。 “陆晨，你看看交班本，白班医生有没有交代需要看的化验指标。” 尹新华朝陆晨道。 很多下午来的病人，查血的指标在晚上才出来。 其他的还有一些病危、病重，以及做了支架手术的病人。 诸如这些情况，白班的医生便会给夜班医生交班。 夜班医生负责处理剩下的事情。 “好的，师姐，我正在看呢。” 不用尹新华的提醒，陆晨很自觉得就拿起了交班本。 尹新华不由得微微点头。 陆晨或许脸黑，但是业务能力没得说啊！ 科里这么多的研究生，无论是研一的新生，还是研三的老油条，陆晨的能力毫无疑问是顶尖级别的。 陆晨翻开交班，将每一个白班医生所交代的病人都做好标记。 该看化验指标的，该沟通病情的，以及需要查看术区的，一个不落的全部都记录下来。 …… 时间缓缓过去，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 心内八区安静得有些可怕，值班护士几乎都没找过医生。 尹新华坐在办公室里，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宁静。 一旁的陆晨也感觉今天的尹新华有些奇怪。 往日里，尹新华可不会这么沉默寡言，总会找人聊天。 但是今天的她，坐在办公室前，就没挪过位置。 这时候，范志平拿着一本电生理的书，来到陆晨的身前。 “陆晨，你看看这里写的关于心脏缝隙连接的分布和调节，我有些看不懂……” 老范同志愁眉苦脸。 这个电生理的书，晦涩难懂，没有老师教导，还真不一定能够看明白。 陆晨也是因为有系统给的技能卡，否则再给他几年的时间，也不可能有如今这种电生理的知识储备。 “这个地方，如果按照我的理解，应该是这样的……” 陆晨拿过书，开始跟范志平慢慢讲解。 刚好现在不忙，两人也有讨论的空档时间。 不远处的尹新华，也听到了两人的讨论。 “他们这是在讨论心脏电生理？” 尹新华隐隐约约听到几个名词，但是并不完整。 回想起今天的心电图大赛，尹新华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第五十二名！ 距离前五十名，真的只差一步之遥。 这是她第二次参加这种心电图大赛，之前都是百名开外，这一次最有希望，但是仍旧没有入围。 不过她没有仔细看入围的名单，只知道第一轮的第一名是京华二院的一个副主任医师，实力很强。 “陆晨和范志平好像都参加了。”尹新华心道。 她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入围名单，从前到后，一个不漏的查看。 “这……” 突然，她瞳孔猛得一缩。 “陆晨第十一？范志平第四十八？” 陆晨是研一的学生，范志平是县医院的医生。 这两个人怎么可能通过第一轮？ 尹新华艰难地咽了口吐沫，回头看了眼陆晨。 最关键的是，陆晨的名次还如此靠前，第十一名！ 不得不说，陆晨在科室的表现很优异，还代表京华二院拿到了全国技能比赛的第一。 这些都是正常的范围内，可以理解的。 但是，这次的心电图大赛，可不是学生之间的比赛，而是和那些资深的心内科医生比赛。 陆晨的成绩，也未免太妖孽了！ …… 就在尹新华震惊于陆晨的成绩时，值班护士走进了办公室。 “尹医生，37床患者发烧了。” 尹新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多少度？” “389c” “这么高？”尹新华紧皱眉头，“之前发烧吗？” “37床是今天下午四点来的新病人。”护士道。 听到护士的话，陆晨看向交班本。 交班本中，白班医生记录了37床的病情。 患者以“胸闷”入院的，也写了既往有发烧的情况。 “尹师姐，要不我先去看看病人？” “行，你去。”尹新华点点头，“看完病人以后，再做处理。” …… 陆晨和范志平来到37床的床前。 33岁，男性患者，比较瘦。 这是陆晨对他的第一印象。 “发烧多久了？”陆晨询问道。 “差不多半个月了。”患者精神不是太好，声音有些虚弱。 发烧了半个多月？ 这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让陆晨立刻提高了警惕。 一般的普通感冒发烧，时间不会超过一个星期，顶多不超过十天，不大可能超过两个星期的。 如果一种发烧的持续时间，超过2个星期，那就说明他可能不是感冒！ 联想到患者是以“胸闷”收住入院的，陆晨立刻询问道：“在外院拍过片子么之前？” “去诊所看了，用了退烧药，没有拍片子。”患者摇摇头，“后来胃口就不好，经常性的胸闷，所以就来医院了。” 陆晨点点头，又一连串的问了很多的问题：“吃了什么药？效果怎么样？最高体温多少度？除了发烧还有别的不舒服么？” “头痛、呕吐、腹痛？大小便正常吗？” 患者从胸口掏出一张纸。 这张纸竟然记录了他自己量的体温。 虽然字迹不好看，但是能辨认。 陆晨接过来一看，随即皱起眉头。 最高体温392°c，那是4天前了，今早体温还有391°c！ 这种发烧的病人，仅仅因为胸闷，就收到他们心内科？ 陆晨有些不解门诊的操作，但还是让值班护士帮忙重新给患者测量了一个体温。 沉吟片刻。 陆晨将听诊器靠近患者胸膛，听了心肺。 “双肺听起来有点湿罗音，但是心脏没听到太特殊的。”陆晨看向病床上患者，“肺部感染肯定是有的，但是也不排除其他的情况。” 第261章 突如其来的胸闷（第三更 寒小鹤万赏加更） “我难道不是普通的感冒吗？”患者疑惑道。 陆晨摇了摇头。 “肺炎跟感冒是有很大的区别的。感冒多数也是病毒感染，但感染部位一般局限在鼻部、咽部，可能会有流鼻涕、打喷嚏、咽喉痛等不舒服。” “一旦感染进入气管，那就是支气管炎了，如果再继续深入，侵犯了肺泡肺实质，那就是肺炎了。” “从这方面来讲，肺炎肯定是比感冒要重得多的。” “更何况，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肯定不会让你住院，还让你住我们心内科。” 患者点点头，表示知情了解。 陆晨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是常规病史，患者都如实交代。 诸如没有结婚，没有生孩子，没有不洁性生活史等等，也没有乙肝、肺结核等传染病。 虽然病历上应该都有记载，但陆晨还是再问了一遍。 回到医生办公室。 尹新华立刻看向陆晨和范志平。 “患者什么情况？” 陆晨顿了顿道：“初步考虑是个被耽误了的肺炎，另外患者心电图有st-t的改变，不除外心肌炎的可能。” 这么年轻的病人，一般也不大可能有心梗，但不排除有心肌炎。 心肌炎也是容易漏掉的，它像感冒，但比感冒严重多了，必须要抽血化验心肌酶、肌钙蛋白才能确诊。 像这种有肺炎，并且怀疑有心肌炎的病人，急诊一般都会收到心内科，而不是呼吸科。 心内科是肯定会治疗肺炎的，但是呼吸科不一定会治心肌炎。 所以这个患者，被急诊收入了心内科。 尹新华微微颔首，：“我刚才看了病历，诊断是肺部感染，不除外心肌炎的可能。患者的心肌酶是正常的，考虑还是肺部的疾病为主。我们重视肺炎的诊治，不可托大，搞不好真的是出人命。” 肺炎不吃抗生素，是好不了的。 要知道，在没有抗生素的年代，肺炎是会死人的。 我们现在听到肺炎不觉得害怕，那是因为我们习惯了我们有抗生素的时代。 “患者的检查都还没有做。”陆晨查看了患者的医嘱单。 患者在入院时，体温只是低烧，还没现在这么高，所以接诊医生并没有完善胸部ct的检查。 “急诊做个胸部ct，然后把腹部ct也一起做了。”尹新华道，“然后再查血培养，复查炎症指标。” 有些看起来是肺炎的患者，也可能是胆囊炎、阑尾炎、胰腺炎。 这种情况，说不清楚，很难搞明白。 检查是最靠谱的。 你的手你的眼睛都不一定靠谱，不要太依赖自己眼睛，除非你真的有火眼金睛。 陆晨再次回到了病房，跟患者交代了做这些检查的必要性。 患者十分配合，外出做了检查。 胸腹部ct的结果出来了，提示双肺有少许炎症。 后面抽血复查的指标中，除了白细胞计数偏高，其他的基本都正常，再次复查心肌酶，心肌酶也基本是正常的。 “看，问题应该还是在肺了，心肌炎的可能性很小。”尹新华指着胸部ct的病灶，“患者很可能十多天前就有肺炎了，但一直没有留意，当感冒治疗，不用抗生素，那是不行的。” 陆晨点了点头，“我去跟患者交代病情。” …… 陆晨来到病房。 “那我打几天消炎针，就能出院了吗？”患者疑惑道。 陆晨顿了顿，道：“得看具体的病情，一个肺炎患者有胸闷表现，一定要警惕可能会进展为重症肺炎，所以你先别急了，好好养病。另外，我们还是要警惕心脏方面疾病的，少跑动也是好的。” “好。” 患者倒也听话，他没有陪护的家属，便朝旁边床的患者借了一个充电宝，然后安安心心地输液。 处理完这个患者，陆晨和范志平就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 今天这个夜班，似乎格外的安静。 除了这个37床的病人发烧了，病房其他病人病情很稳定。 晚上十点。 很多病房里的灯都灭了。 尹新华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陆晨和范志平。 两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电生理的知识。 “看来这两人今晚不火了？”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想法，尹新华便听到护士站传来了值班护士的喊叫声。 “尹医生！37床发病了！不行了！” 护士连续高喊了几声。 “这事儿还真是不能想啊！”尹新华稍微放松的心弦，立刻紧绷了起来。 抄起手旁的听诊器，她立刻朝办公室外跑去。 陆晨和范志平见状，也紧随其后。 …… 跑出医生办公室。 陆晨一边跑，一边心中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37床的患者快不行了？可是他刚刚的生命值不是有68？” “即便是重症肺炎，他怎么可能突然就发病了？” 带着这种疑问，陆晨疾步跑进了病房。 病房中。 患者大口喘着粗气，大汗淋漓。 眼神都快迷离了！ “患者刚刚突然就气喘起来了，整个脸都发青了。” 值班护士在一旁飞快地汇报情况。 尹新华毕竟是久经沙场的主治医生。 虽然眼前的状况来得飞快，但她的应对也是非常迅速的，立即让几个护士帮忙给患者吸上氧气，同时吩咐陆晨准备气管插管、呼吸机等装备。 抢救箱也被推了过来。 尹新华把听诊器靠近患者胸膛。 但此时患者的呼吸音太乱了，加上有大口喘气的声音，根本听不到特殊的变化。 但有一点，尹新华是明确的，患者两个肺的呼吸音基本还是对称的。 这就说明患者应该没有气胸或者肺不张，这非常关键。 如果患者是张力性气胸，患者一口气上不来肯定就完蛋了。 眼看着患者嘴唇越来越紫了。 “刚刚患者在干嘛了，为什么病情变得这么快？”尹新华又朝两个值班护士道。 两个值班护士纷纷摇头，“没有什么特殊啊，一直就在这里，没做别的。” 来得太突然，大家都搞不清楚状况。 一旁，陆晨三两下就准备好了气管插管。 没办法了，这时候患者严重缺氧。 虽然原因还不是很明白，但肺栓塞、气胸、肺不张、心包积液等等还是要考虑到的。 听诊不像气胸、肺不张。 心包积液没办法听出来，呼吸音太响了，特别影响心脏的听诊，只能靠心脏彩超，但现在显然不能做彩超，必须先救命啊！ 第262章 肺栓塞（第四更 寒小鹤万赏加更） 就在这时，患者突然双眼一番，昏了过去。 在场众人，心中皆是一紧。 如果不在一分钟内把气管插管怼入患者气管，接上呼吸机，说不定患者很快就会因为缺氧而心脏停跳了。 不过陆晨没让众人失望，霹雳啦几下，就把气管插管从口腔进入顺利放入了患者气管深处。 两个护士见状，立即过来把呼吸机接好。 陆晨也快速调节好可呼吸机的参数。 噗嗤噗嗤，呼吸机开始为患者打气。 “先给纯氧。”陆晨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后说。 不知不觉，他后背已经湿透了。 “患者的家属呢？” 尹新华沉声问向一旁的值班护士。 “我已经跟家属联系上了，正在赶来的路上。”一个值班护士道。 “立刻向医务科备案。”尹新华正色道，“同时请icu、呼吸科会诊。” “好，我去打电话。” 范志平点点头，立刻朝护士站走去。 生死线上，没有家属陪护，非常容易出纠纷。 这类患者极为特殊，一定要通知医务科，让他们协助处理这块。 …… 上了呼吸机。 患者仍然是昏迷状态，呼吸仍很急促，但比刚刚要稍微好一些了。 血氧饱和度从最低的70提到了92。再怎么调节参数，血氧饱和度都升不上去了。 “血氧饱和度上不去，这肯定有问题！”尹新华沉声道。 正常人血氧饱和度是100的，很严重的肺炎患者血氧饱和度肯定会下降。 但如果接上呼吸机给纯氧的话也能很快好转，像这个病人一直维持在92的血氧饱和度…… 陆晨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肺栓塞！ 他重新给患者复查了一个心电图。 这次心电图却有了意外的收获。 心电图看到了相对典型的右心压力负荷高的表现，i导联加深，iii导联出现了qq波，t波也倒置了。 专业的呼吸科、心内科医生一看到这个心电图，就会知道这可能是肺栓塞了。 当肺动脉有栓子堵住的时候，整个肺动脉压力都会升高，进而会传递性引起右心压力升高，心电图就会有所表现。 尹新华苦笑了一声，道：“师弟，这应该是个肺栓塞，我们中头奖了。但现在肯定不敢推出去做肺动脉cta证实诊断了，只能等等，我们先把呼吸科、icu医生找来再说，大家商量商量。我们这边负责先稳定生命体征。” 最关键的是，患者家属还没来。 接下来任何操作，都需要患者家属的同意。 不到五分钟。 呼吸科医生就来了。 重新分析了患者病史，但是患者昏迷了，现在也不好问情况。 呼吸科会诊医生看完了病人，回到医生办公室，朝尹新华道道：“从患者的发病速度、表现以及心电图来看，的确符合肺栓塞表现，短期内气短、缺氧、呼吸衰竭，没发现气胸、肺不张情况，如果可以的话，做个肺动脉cta一看便知，实在不行，做个心脏彩超或者心电图也能看到一些表现，尤其是心脏彩超。” 呼吸科会诊医生也同意了陆晨和尹新华的观点。 但是，陆晨却是皱了皱眉头，“师姐，我有个问题。” 尹新华看了眼陆晨，“你说。” “如果考虑患者是肺栓塞，但是他并没有任何肺栓塞的高危因素啊！” 根据患者之前的病史来看，他没有下肢手术受伤史，也没有长期卧床，也没有一些先天性的因素，比如蛋白s蛋白c缺乏或者抗心磷脂综合征等等。 怎么好端端就肺栓塞了？ 这个提问，让尹新华和呼吸科医生一愣。 好像是这么回事啊！ 如果只通过症状，的确很像肺栓塞。 但是没有危险因素，就直接得肺栓塞的情况很少啊！ “可能还有其他未知的因素。”呼吸科医生皱眉道，“无论怎么说，还是首先考虑肺栓塞。” 原因现在先放在一边，先治病为主。 陆晨点点头，现在首要的问题还是解决患者的病因。 icu的医生很快也来了。 看了病人情况后，他基本也同意了尹新华和呼吸科医生的判断。 但患者眼下这个情况要做ct是不大可能的，除非推着呼吸机跟着过去，但患者现在生命体征还在波动的，万一路上颠簸出了问题，那就出大事了！ “可能得溶栓！” 众人的讨论结果一致，但还是得进一步检查彩超或者ct确定了再用溶栓药。 万一搞错了，怕吃不了兜着走。 溶栓药下去虽然能把血栓溶解掉，但搞不好也会分分钟引起脑出血的，那就麻烦了。 “要不就先去icu，看看清楚情况再说，到时候我们icu用自己的心脏彩超看一下，看能不能观察到肺栓塞的迹象，如果真是肺栓塞，咱们就考虑溶栓。如果有别的发现，就再分析。先保住小命再说。” icu医生跟尹新华说道。 眼下患者最需要的就是呼吸机，但如果患者真的是大面积的肺栓塞，呼吸机也不是太管用的，道理很简单。 呼吸机的工作原理是把氧气输入患者肺部，强制性输入。 但如果患者肺动脉被栓子堵住了，没有血流过来，那就没办法进行有效的血氧交！ 光有氧气不行，没有血流过来它就无法带氧气进入，没办法排走二氧化碳，患者还是会因为缺氧和二氧化碳潴留而死掉。 尹新华点了点头，同意icu医生的意见，“如果确诊肺栓塞，时机把握了，再溶栓把栓子溶解掉，恢复肺动脉通畅，应该还是有机会的，毕竟患者这么年轻。” …… 大概半个小时过后。 家属终于来了！ 医务科也出面沟通了，做了解释工作。 但是，患者家属拒绝转入icu。 家属是患者姐姐，患者尚未结婚，在京华租房子住，姐姐在这里打工，估计收入也不高，icu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噩耗。 但icu的存在，也的确把很多人的噩耗变成了好运，这也是很多人对它期待的地方。 患者迅速被安排到了一个独立的房间，各种监护设备都上了。 血压低了，用上活性药物，血压勉强能维持在9060hg。 第263章 我是初学者（第五更 夜夜月圆万赏加更） 既然患者家属不同意转入icu，尹新华决定先给患者做一个心脏超声，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如果患者真的有肺栓塞，那么做心脏彩超也是能有所发现的。 彩超能发现患者右心压力加大了，也可能看到肺动脉压力加大了，运气够好或者技术到家的话甚至能看到堵塞在肺动脉里面的栓子。 果真如此的话，诊断就板上钉钉了。 不过，夜晚的急诊心脏超声并不能立刻过来，大概得等二十分钟左右。 跟上个夜班一样，尹新华给心内科住院总打了个电话，先让住院总来做一个超声，有了初步诊断以后，再等待超声科的专业医生。 可是，好巧不巧，心内科住院总正好在心内二区帮忙抢救病人，也不能马上过来。 “师姐，要不先让我用这个试试？” 当陆晨拿着便携式心脏超声仪，出现在病房时，尹新华极为惊讶。 “你会这个？” 回想起上一个夜班，陆晨连最基本的心脏切面就不会看。 现在诊断肺动脉栓塞，可是要看肺动脉的影像，这比看心脏结构，还要难一些。 “师姐，我也刚学，就试一试。”陆晨笑了笑。 而范志平站在陆晨身边，心中却是十分“鄙视”陆晨的话。 你才刚学？ 骗鬼呢！ 范志平可是记得陆晨前些时候，直接用这个便携式超声，给别人诊断出了心肌肥厚。 尹新华只当陆晨真的是去试试，便点头同意。 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让陆晨去练练手。 …… 来到病床旁。 陆晨将超声探头靠近患者胸壁。 扫了两下，便定格了。 他紧皱眉头：“师姐你看，患者右心室真的扩张了，压力是高的啊！” 尹新华愣了愣，随即凑近一看。 患者的右心室好像真的变大了！ 这时候，探头转向肺动脉的切面。 陆晨并没有看到肺动脉的栓子，但是可以看到的是，肺动脉增粗了！ 这超声操作手法好娴熟！ 尹新华诧异地看着陆晨。 这小子，上个夜班是在装傻吗？ 陆晨可没注意到尹新华的表情，他缓缓道：“师姐，虽然没看到肺动脉栓子，但通过右心压力、肺动脉压力负荷增高了，是不是可以间接认为患者还是存在肺栓塞的？” 听到陆晨的话，尹新华回过神。 “如果超声真的能看到这些征象，那么的确可以确诊肺栓塞。” 说完这些话，尹新华还是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晨。 这个师弟，也太全能了。 技能操作、心电图、心脏超声……全部都会！ 唯一不会的，可能就是他还没发过论文。 …… 就在这时，心内科住院总来到了心内八区。 “又是李庆华老师？”陆晨看清来人以后，颇为惊讶。 他感觉心内科住院总一直都是李庆华。 几乎每个夜班都能遇上他。 那他岂不是每天都待在医院？ 李庆华也注意到了陆晨。 “陆晨，怎么又是你小子啊？”李庆华惊讶地看着陆晨，随即一笑。 这个学生，给他的印象极为深刻。 差三差五，在夜班上就能遇到。 “李老师，这是缘分……”陆晨嘿嘿一笑。 脸黑，那是不存在的。 李庆华拿着心脏超声仪，笑道：“那我俩缘分真是不浅啊！” 聊了两句，李庆华立刻拿着超声上手。 他注意到患者心脏部位有耦合剂残留。 “你们已经看过了？” 陆晨点点头，“我稍微看了一下。” “你看的？”李庆华抬头看向一旁的陆晨，他还以为是尹新华试着做了超声，“你看出了什么结果？” 陆晨立刻道：“右心室扩大，肺动脉增粗。” 李庆华笑了笑，没有回话，专心致志查看患者心脏和肺动脉情况。 他虽然比不上专业做超声的医生，但看个大概还是能应付的。 约莫过了五分钟。 李庆华缓缓道，他的眼睛一刻不离开超声屏幕，“右心室明显扩大，而且也能看到肺动脉增粗，只不过看不到肺动脉的栓子。” 李庆华的超声结果，和陆晨基本吻合！ “溶栓应该要安排。”李庆华抬头看了眼陆晨，这小子的技术不错啊！ 肺栓塞的溶栓，跟心肌梗死的溶栓是不一样的。 虽然两个都是血栓堵住血管，但是心梗的溶栓药急迫得多，1-2个小时就要完成，否则心肌细胞就都坏死掉了，再来溶栓可能就没意义了。 但肺栓塞不一样，肺脏是很多血供渠道的，肺动脉堵住了还有支气管动脉在供血，不至于那么快坏死，所以肺栓塞溶栓可以有14天的时间考虑。 但像眼前这个患者，这么严重，那也是不能拖的。 栓子一刻不融掉它，它就时刻堵住肺动脉，患者还是极度缺氧，那也是够呛的。 现在勉强维持是因为呼吸机给足了马力，稍微有风吹草动还是容易出事的。 “那就溶。”尹新华道。“我去跟家属沟通签字。” 这次沟通极为重要，尹新华没有让陆晨前去。 因为溶栓的并发症很严重，尤其是脑出血等，别到时候没把栓子融掉了，却搞出个脑出血，那就亏大发了。 “不过为了看准一点，还是让心脏彩超的老师过来，让他们指导指导，确认一下肺动脉高压及是否有血栓存在可能，这样我们也放心一些。”李庆华道。 “好的。”尹新华点点头，“我去催一下超声室，然后再跟患者家属沟通。” …… 尹新华离开了病房，只留下陆晨、范志平和李庆华。 这时候，陆晨看着床上的患者，又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李老师，患者没有肺栓塞的高危因素啊，肿瘤也没有，只有这个肺炎了。难道是肺炎引起的肺栓塞？” 李庆华没有立刻回答，他沉吟片刻，才道：“肺炎也不是肺栓塞的高危因素，但这个不好讲，得好好斟酌了。”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护士却是突然出声道：“李医生、陆医生，你们看，患者这手臂怎么了？” 她的语气带有不可思议，显然是发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 陆晨和李庆华顺着她指的方向，那是患者的手臂，肘关节附近。 陆晨和李庆华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这个手怎么密密麻麻都是皮疹啊？ 第264章 静脉 陆晨看了眼患者的肘关节附近，定了定神，沉吟了一声：“这可能不是皮疹！” “不是皮疹？”值班护士皱了皱眉头。 陆晨凑过头，继续道：“你们仔细看，这说不定是针孔！部分针孔有点感染，所以才会呈现出皮疹样。”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李庆华也是惊讶不已。 他凑上前，细致一看。 还真的是针孔啊，密密麻麻的，就在患者左臂肘静脉附近。 “患者右手也有很多这样的皮疹，还真的是针孔！”值班护士又翻开患者右手袖子。 她正给患者更换病号服，发现了这些细节。 “如果真的是针孔，那就不得了了。”陆晨眉头缓缓说道。 李庆华也附和地点点点头：“嗯，那就不能溶栓了” 就在这时候，尹新华走进了病房，听到两人地谈话，便疑惑道：“怎么又不能溶栓了？” 李庆华顿了顿，环顾四周，患者家属并不在，才缓缓道。 “他极有可能是吸i毒的。” 陆晨也十分赞同李庆华地观点。 身上这么多的针孔，只有这一种可能，那就是吸i毒！ 值班护士一听，马上松开手上的被子，忙去洗手，更换手套。 陆晨才将患者的针孔部分，暴露给尹新华看。 尹新华目露讶然之色。 李庆华见状，立刻道：“大家也不用太害怕，做好个人防护措施就行。如果他真的是吸毒人员，那么还可能会有性病或者艾滋病等等，但是这个可能性不高。大家小心一点就行。” 说完，李庆华看向一旁的尹新华和陆晨，“所以我觉得患者可能不是普通的肺栓塞！” “嗯，最起码可能不是肺血栓栓塞。”陆晨微微颔首。 李庆华接着继续道：“如果患者真的是吸毒的话，那么这个发烧可能跟这个引起的感染有关了，我们u前年就有过一个类似的病例，吸毒人员发生的感染性心内膜炎，引起长期的发热。而感染性心内膜炎会有心脏赘生物存在，如果是右心有赘生物，一旦脱落，也是可能造成肺栓塞的。” 如果患者真的是感染性心内膜炎，那么脱落的栓子就是细菌团块和组织了。 这就不是血栓啊，那就不需要溶栓！ 溶栓药是针对血栓的，对细菌团块和组织团块是没有任何帮助的，这时候溶栓弊大于利。 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是说得通，也能够解释患者目前发生的这些症状。 尹新华却是皱了皱眉头，道：“可是陆晨和我都听诊过患者心脏，没听到明显的心脏杂音。如果患者真的有这么明显的心脏赘生物，应该能听到杂音的。” 李庆华摇摇头，正色道：“那可不一定啊！” “首先赘生物不一定很大，另外患者当时呼吸这么急促，听诊容易受到干扰的。” “我们还是叫心脏彩超老师过来，让他们看看心脏，我们毕竟没他们专业，他们说不定能看到有心脏赘生物和肺动脉栓子的。” 尹新华点点头：“现在只有等心脏超声室的老师过来了。” 陆晨又拿着便携式超声仪，把患者的心脏看了几遍，可是仍旧没能看到心脏赘生物和肺动脉栓子。 没办法，他的心脏超声技能卡只是初级的。 了解完患者的病情，尹新华立刻就把家属姐姐找了过来。 “他手肘上的针孔，你知道吗？他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患者姐姐一脸懵逼，都快差点破口大骂了。 “我弟弟怎么可能吸毒呢!” 尹新华安慰患者家属：“我们只是怀疑而已，有没有吸i毒是可以检测的，也问问你了不了解。” 患者姐姐没有说话，双手不停揪着衣袖口。 沉默了大半天，她才继续开口道：“其实，我们姐弟俩半年多没见面了，他以前绝对不可能吸毒的，现在我也不敢保证。” 现在不敢保证？ 这话一出，陆晨、尹新华以及李庆华，互相对视了一眼。 他们发现，患者姐姐的神色有些慌了。 李庆华出声道：“是不是吸毒，找检验科或者医院外面的检测机构做毒理检查，用患者头发送检，一般半年内有吸毒的都可以查出来的。而且你弟弟两个手臂都出都是针孔，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个。” 患者姐姐一听，都快瘫坐在地上了，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 “我大哥是吸毒的，但是弟弟没有啊……医生，我求求你们把我弟弟治好……” 看到这种情景，李庆华朝尹新华小声道：“患者应该很是吸毒的。” 尹新华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 这个时候，众人期待的超声室医生，终于来了！ 心超医生拿着探头，在患者心脏部位仔细看了几回。 “还真的是肺栓塞！” 陆晨等人立刻凑上前。 心超医生指了指屏幕中的一个地方。 “你们看，肺动脉有栓子，虽然看得不明显但是存在的，而且他的右心瓣膜长了赘生物，还真被你们猜中了！” 陆晨听到这话，心中彻底松了口气，同时脊背微微微凉。 真的好险！ 如果直接溶栓的话，后果就不堪设想！ “既然这样，那这个栓子应该是细菌团块了，不是血栓。”尹新华重复了一遍。 李庆华点点头，同时吩咐道：“留血培养，监测体温，上最强的万古霉素，不溶栓了。” 患者如果真的是静脉吸毒者，那么这次发生的感染性心内膜炎很可能就跟静脉吸毒有关。 感染的细菌最有可能就是金黄色葡萄球菌，因为这个细菌在皮肤最多，随时可能因为针眼而感染。 这个金黄色葡萄球菌可能是耐药，也可能不耐药。 但患者没有时间了，必须用最强的万古霉素覆盖它。 万古霉素属于特殊级别的抗生素。 这种特殊级别的抗生素必须提交申请。 不过，现在是急诊特殊情况。 李庆华越过申请，直接使用了万古霉素。 很快，护士就从药房拿来了万古霉素，给患者用上了。 …… 李庆华和超声室医生走后。 陆晨和尹新华心有余悸的对视了一眼。 现在已经快到晚上十二点了。 尹新华前前后后请了多个学科的会诊，包括icu、呼吸科、超声科以及u。 经过这么多学科的综合会诊，最后才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这个患者，处处是坑。 稍有不慎，就摊上事儿了！ 另一边，icu和呼吸科医生听说是静脉毒瘾者感染性心内膜炎导致的肺栓塞。 他们起初都不敢相信，还专门来了心内八区，看到患者双臂密密麻麻针孔时，这才确信了。 “我靠，这年头吸毒的人真不多见了，贩毒真应该死全家啊！” icu医生嘀咕了一句，然后才离开了心内八区。 第265章 烫手的山芋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达到37！” 完成了这个病例，陆晨的系统完成度上涨。 但是陆晨并没有获取感谢值，他也没有在意。 多半是家属还在纠结于吸i毒的事情。 患者在应用了万古霉素之后，血压比之前上升了。 氧饱和度虽然没有上涨，但是生命体征暂时能够稳定。 在陆晨眼里，患者的生命值也在缓缓上升。 “要不我们报警？”尹新华突然道。 像这种吸i毒的人，派出所都有指标的。 不过患者目前这种情况，怕也是个烫手的山芋。 “哎，这种吸i毒的病人，我也看见过两个。”范志平突然道，“都是年纪轻轻的，就有扩张性心肌病，而且有重症难治性的心衰，怀疑是和吸毒有关的。每次一犯病，就来我们科，大家都知道他们吸i毒，警察也知道，但是他们这种随时猝死的情况，派出所也不敢管啊。” 尹新华叹了口气，这病人在心内八区也是个不稳定因素。 “希望他早点醒过来，早点出院。” 处理完这个病人，心内八区又恢复了平静。 …… 回想起刚刚的诊治过程，尹新华在庆幸之余，还想到了陆晨。 幸好是陆晨师弟在，换个别人，今晚可就没这么轻松。 患者皮肤上的针孔，就是陆晨发现的。 大家一开始还以为是“皮疹”！ “真不简单啊！” 尹新华回头看了眼陆晨，发现他在完善患者的病程记录和医嘱。 不知怎么的，尹新华突然对陆晨进入省赛第二轮的结果，有些释然了。 与尹新华不同的是，老范同志无比的淡定。 跟在陆晨身后，这种疑难、怪异的病例，那是源源不断啊！ 老范同志都开始琢磨，把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病例收集起来。 个个都是很经典的病例啊！ …… 或许是这一个吸i毒病人，已经耗费了众人太多的精力。 整个晚上，其他患者的病情都十分平稳。 这一晚上，陆晨、尹新华以及老范同志，都睡得十分安稳。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陆晨一睁眼，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七点半。 难得一整晚上的安静，没有被护士叫起来。 陆晨赶紧洗漱一番，再墨迹一会儿，其他人都要到了。 洗漱完毕，来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便看到范志平和尹新华在坐着聊天。 看见陆晨进来，两人均是一笑。 尹新华朝陆晨笑道：“陆师弟，起来了。” “嗯。”陆晨点了点头，“师姐，昨晚护士没叫你。” “没叫我，好得很。”尹新华笑了笑。 “那就好。”陆晨也找了个位子坐下。 “对了。”尹新华突然道，“师弟，昨天我看你用超声的技术这么娴熟，和谁学的？” 陆晨一愣，随后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平时自学了一部分，另外我寝室有个超声科的同学，我有时候就去找他蹭蹭机器，学一学。” “噢，这样啊。”尹新华可不相信陆晨的话。 她已经自学心脏超声很久了，可没有陆晨这么娴熟的技术。 不过陆晨不想说，她也不再询问。 …… 八点整，开始交班。 陆晨交班的唯一内容，便是这个吸i毒的患者。 “37床患者，昨晚八点左右，突发高热，随后出现呼吸困难……请了多科室会诊，完善心脏超声后，最后怀疑是静脉毒瘾患者，感染性心内膜炎，瓣膜赘生物脱落，导致肺栓塞。” 此话一出，整个科室的医生都有些诧异。 陆晨交班的内容虽然不多，但是他的临床思维缜密。 这个吸i毒的病例，绝对不像是嘴上说的这么简单。 能在一个晚上，就把患者的诊断弄得清清楚楚，难度是相当的大！ 众人看向尹新华的目光都有些不同了。 因为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这个病人是值班的上级医师尹新华诊断出来的。 “我们还是报警，联系警方来做吸毒检测。” 知道有这个特殊的患者，李瑶也来到了病房。 “还要向医务科报备这个患者，陆晨你熟悉病人，就交给你了。” “好的老师。”陆晨点点头。 交班完毕。 科里几个主治医生都围到了尹新华身边。 夏刚啧啧称奇道：“尹师妹，你这个好狠啊，一晚上就把这个患者的诊断弄清了。” 吸i毒患者的接诊医生就是夏刚。 他昨天还在思考患者发热、胸闷的原因，没想到早上一来，就被尹新华解决了。 这可是肺栓塞啊！ 还不是一般的肺栓塞！ 这么极度凶险的疾病，一旦漏诊，那就等着吃官司。 林翠主任脸上堆满了笑容，“尹医生不错，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诊断出感染性心内膜炎导致的肺栓塞。这个病例的复杂程度，都可以当成是教学病例了！” 尹新华的脸上带着一丝尴尬。 这个病人的诊断，她出了一份力，但不是最主要的。 如果没有陆晨、李庆华，以及超声科的医生，光凭她一个人，绝对是不可能诊断出来的。 她说不定，傻乎乎地就给别人溶栓了！ “都是大家一起的功劳。”尹新华悻悻道。 众人只觉得尹新华是客套，又把她夸赞了一番。 陆晨则是深藏功与名。 他向医务科备案之后，查完房便回了寝室。 后天就是第二轮的比赛！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继续学习电生理相关的知识。 昨晚睡得很好，陆晨没有像往常那样睡一觉，而是直接开启了开挂学习模式。 恰好明天是周末，他可以安心在寝室多学习几天。 …… 又到了周一。 今天是第二轮比赛的日子。 比赛的开启时间，照常定在了下午两点。 上午，陆晨来到心内八区。 那个吸i毒患者高热转为低热。 血压彻底稳定了，呼吸氧合度也有所好转。 陆晨调出了医嘱，看到管床医生给他复查了心脏彩超。 心脏超声结果显示：右心压力负荷有所降低。 陆晨估计是细菌团块栓子有所溶解了，被打散了，所以恢复了肺动脉通畅。 血培养结果出来了。 阳性，就是金黄色葡萄球菌。 自此，诊断再无疑义！ 从一开始，患者就可能感染了金黄色葡萄球菌。 细菌入血，导致心脏内膜感染，心脏内膜发炎后会形成细菌团块。 团块一不小心就会脱落，如果是左心内膜团块那是不会造成肺栓塞的，只会造成其他动脉栓塞。 但如果是右心内膜细菌赘生物掉落，那就是肺栓塞了。 这种肺栓塞，不是常见的肺血栓栓塞，而是肺细菌赘生物栓塞，所以不需要溶栓，不能用溶栓药。 只能依靠强力的抗生素，把细菌打散，才可能恢复肺动脉通畅。 患者由此，才捡回了一条小命！ 第266章 高难度的第二轮（第三更 Ice TW 万赏加更） 下午，省级初赛的第二轮正式开始。 这一次，参赛人员只有五十个。 在第二轮中排名前十的人，才有资格进入最后的省赛的第三轮，争夺进入全国赛的机会。 第二轮考试的规则，和第一轮有所不同。 这一次的考试题型，分为必做题和选做题。 必做题一共二十道，每题三分。 选做题一共十道。 参赛选手在十题中，挑选出四道题，进行答题。 为了加大难度，第二轮的比赛并不是选择题。 而是参赛选手自己将心电图诊断结果写出来。 会做就是会做！ 不会做，那真的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这样以来，在最大程度上，减少了运气因素对成绩的影响，保证了比赛的公平。 …… 下午一点三十分。 陆晨早早就进入了考试平台。 经过这几天的加强训练，陆晨已经将心电图初级的内容，全部融会贯通。 相关电生理的知识，也更近了一步。 上一次，陆晨是第十一名。 这一次，只要稳定发挥，晋级的可能性就十分大！ 陆晨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他紧紧盯着电脑屏幕，脑海中浮现出各种电生理的知识。 …… 相较于第一轮比赛，关注第二轮比赛的人，多得多！ 整个京华电生理的高层，基本上都在关注这场比赛。 按照以前几年的惯例，第二轮比赛过后，晋级全国赛的人选，基本上就定了。 第三轮的比赛，名次几乎不会有任何变动！ 李瑶破例没有去实验室，而是坐在了自己心内八区的办公室。 她打开电脑，进行了考试平台。 这次的考试平台页面上，有一个成绩实时排行榜。 只要进入考试平台网站，就能看到第二轮比赛的实时排名。 参赛选手每答对一道题，就会加上相应的分数。 这个排名，观众是可以看到排名，但是参赛选手看不到。 “希望陆晨能够进入第三轮。”李瑶喃喃自语道。 说实话，这一次比赛，李瑶对陆晨的信心也不多。 如果是同龄人比赛，李瑶肯定无条件支持陆晨。 但是这次不同，陆晨是在和那么临床经验丰富的高年资医生比赛。 很多事情，是无法用天赋、智力去弥补的！ 心电图这种东西，即便是理论知识再丰富，如果没有实战临床经验，也很难判读出一些高难度的心电图。 书本上标准的知识，和临床上真实的情况，往往有不小的差距！ …… 京华电生理微信交流群。 自从大家知道陆晨和范志平都参加了这次心电图大赛，并且都入围了。 群里的众人更加关注这次比赛。 甚至有不少人开启了第二轮比赛的“文字直播”。 “还有五分钟，考试就要开始了！” “希望陆教授和老范同志旗开得胜啊！” “这次有实时名次排名，我等会儿开启文字直播呀！” 微信群里是相当的热闹。 此时陆晨和范志平已经将手机关机了。 他俩集中所有注意力，心中倒数三十秒。 两点整一到，所有参赛选手齐刷刷进入了考试网站。 …… 第一题。 患者女，55岁，起搏器术后，心电图如下，诊断是？ 陆晨看见第一张图时，眉头就开始皱起。 这第一张图，判断患者的起搏心律。 这种起搏心律的判断，难度十分高。 没想到，刚开始，直接就给众人来了个下马威！ 陆晨沉下心，没有心急。 他调出电脑中的工具尺，开始仔细分析这一份起搏心律。 大约五分钟过后，陆晨写出了自己的诊断。 “起搏心律，起搏模式dddd、心房起搏功能未见异常，完全性右束支传导阻滞，心室感知延迟活不良。” 填上了自己的诊断，陆晨便立刻开始下一题。 …… 此时范志平却是额头冒汗！ 第一题就是块难啃的骨头。 好不容易做完了第一题，还不知道是对是错。 而遇到的第二题，又是一个高难度和电生理相关的题目。 在第一轮比赛时，与电生理相关的题目还是少数，大部分都是常规题目。 可是这第二轮，考电生理的知识越来越多，考试的难度直接提升了几次档次！ …… 京华市中心医院，心内科。 闵晓波面色不变的分析眼前的心电图。 他能感觉到，题目的难度上升了。 不过，他的临床经验比陆晨要丰富多了。 而且还有几年的留洋时间，见识的心电图，也比常人多上不少。 对于闵晓波来说，只需要稍微花费一些时间分析，这些题目，他都能够一一作答。 但是，前十名不是闵晓波的终极目标。 他想要的是进入前三，甚至是拿到省赛的第一！ …… 考试网站的实时排名中。 陆晨在完成了第一道题后，排在了第二十四！ 有差不多一半的人，比陆晨的判图速度要快！ 此时的第一名是闵晓波，他的分数已经达到了6分。 也就是说，闵晓波已经整整超越了陆晨一道题的时间。 “加油啊！陆晨。” 李瑶紧紧盯着实时排名榜单，一双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视线。 …… 京华电生理的微信中。 开始有人在发布最新的排名情况。 “我靠，陆教授二十多名了，范主任才四十六名！” “是啊，范主任要继续这么下去，基本没戏啊。” “狠人还是很多的，我之前觉得陆教授已经很厉害了，这真的是天外有天。” “大家别着急啊，我相信陆晨教授，他之后肯定会发力。不过至于老范同志，他就自生自灭！” “……” 时间缓缓流逝。 考试时间已然过半。 陆晨的答题速度并不快，他的排名一直在二十左右徘徊。 范志平则是比较惨，名次一直在倒数几位。 相反，闵晓波的名次却很稳定，从未掉出前三。 …… 陆晨的必做题，只剩下最后三道。 第十八题，患者行食道调搏，s1s1刺激连续60s，根据下图，做出诊断！ 这一题已经涉及到电生理的检查——食道调搏。 陆晨还从未见识过真正的食道调搏，好在这道题的图并不难。 他思考了片刻，立刻做出了诊断。 “snrt继发性延长，考虑病态窦房结综合征。” 将这一题答完，陆晨的名次稍微有些上升，来到了第十八名！ 第267章 晋级 陆晨的必做题已经全部完成。 他名次来也到了第十六名！ 在所有的参赛人员中，必做题的正确率都相当高。 特别在目前排在前二十中的人，必做题几乎都没有人做错，只是做题速度的快慢差异。 心内科，本就是学霸出没、聚集的科室。 想在常规题目上难倒众人，不继续提高题目难度，是很难的！ 现在，胜负手的关键，就是剩下的选做题了！ 在十个选做题中，挑选中四个。 这十道题的分值，并不相同。 其中有题目是十五分，还有题目只有五分！ 陆晨猜测，题目的分值，大概率就是以题目的难易程度来划分的。 …… 陆晨将整整十个题目，全部粗略地看了一眼。 很快，他的一颗心，便沉到了谷底。 这十道题，主要是由疑难心电图、起搏心电图、食道调搏等三种类型的心电图组成。 每道题，乍一看，陆晨都能感受到难度之高。 甚至，其中有两张图，陆晨从来都没见过！ “看来，暂时只能挑选最有把握的四道题了！” 陆晨思考了半晌，很快便挑选出了自己最有把握的四道题。 他挑选的这几道选做题，难度中等，分值都在十分左右。 他有很大的把握，能够拿到这四道题的分数！ …… 第一题。 房颤病人vvi起搏术后，请分别综合判断判定起搏器的起搏和感知功能是否正常？ 这又是一道起搏心电图。 陆晨思索了片刻，立刻给出答案。 “起搏功能障碍，感知功能正常。” 第二题。 患者男，34岁，因全身冻就诊，心电图诊断？ 这张心电图很有意思，患者是冻伤。 病史有些复杂，但是心电图倒是不难。 “窦性心动过缓，电轴左偏，低温性j波！” 答题进展还比较顺利。 陆晨正想去做第三题，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间犹豫了。 如果继续选这种中等难度的题目，虽然能够保证正确率，但是分值低！ 即便做对了，答对两道题的分数很可能还比不上别人的一道题！ 陆晨知道，他目前做题的速度不快。 在大家水平相近的时候，自己并没有太大的优势。 陆晨虽然不太清楚自己的排名，但是按照目前的题目难度，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在十名开外。 没办法啊！ 如果只是判读疑难的心电图，那么陆晨绝对能进入前十。 但是现在考试的心电图，还涉及到很多电生理相关知识。 心电图技能卡只是一张初级卡，能让陆晨的排名如此靠前，已经极为不易了。 摆在陆晨面前的有两条路。 或者说，摆在所有参赛人员的目前，都有两条路。 保守派，选择分值低的题目，确保能够拿到分数。 激进派，选择高分值的题目，难度高，但是正确率却不高。 一时间，陆晨有些犹豫了。 …… 此时的心内八区主任办公室。 李瑶紧紧盯着考试平台实习排名中。 陆晨的排名在第十四名！ 但是，剩下只有两道题没有完成！ “哎，陆晨尽力了啊，但是可惜……” 李瑶微微摇头，然后叹了气。 最后两道题，只要前十名没有人失误，那么陆晨是很难进入前十的。 “终究还是太年轻，知识体系太过于薄弱了。” 京华电生理微信交流群中。 群消息，只剩下发文字直播的人。 其他人都很少发言了，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现在形势严峻，连陆教授都排在了十名开外。 范志平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排名有所起色，但还是第四十名！ 所有人都时刻盯着陆晨的排名变化。 升一名，涨一名，都牵动了大家的心弦。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考试渐入尾声。 翻盘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沉默了数分钟，最终还是决定选择高难度的题目！ 这次比赛的牛人很多，想要凭借四道中等难度的题目，就冲入前十，似乎有些痴心妄想了。 陆晨放弃了之前选择的两道题，而是选择了两道分值都是15分的题目！ 选做题，第三题。 患者女性，65岁，病态窦房结综合征，双腔起搏器植入术后，下图为动态心电图非连续性记录，该图诊断为？ 在陆晨眼前的，是一份动态心电图的非连续性记录。 心电图上，可以看到很明显的起搏信号。 乍一看，陆晨觉得这肯定是个异常心电图。 但是，具体在哪儿有问题，陆晨却说不上来。 现在距离考试时间结束，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陆晨的时间很充裕。 他沉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 心内二区，医生办公室。 谷新悦坐在电脑前。 看他的样子，虽然是在敲着键盘，修改病程记录，但是他的眼睛却是一直盯着桌前的手机。 手机屏幕上，赫然便是心电图大赛的实时排名。 此时，距离考试结束只剩下十分钟，陆晨的名次在第十四名。 “谷师弟，刚才6床说胸口不舒服，你去看一下。” 耳旁传来师兄的声音。 谷新悦愣了一下，待师兄重复说第二遍时，才反应过来，连忙拿起手机道：“好，我现在就去。” 谷新悦的步伐轻快，处理完患者之后，他立刻返回了医生办公室。 又打开了心电图大赛的排名。 离比赛结束只剩下五分钟！ 此时，陆晨的排名又上升了，来到了第十二名。 谷新悦紧紧盯着手机屏幕，大气都不敢出。 “陆晨，你能做到吗？” 对于谷新悦来说，陆晨是他的对手，更是他的朋友。 回想起全国技能大赛时的场景，谷新悦心中隐隐生起了一丝期待。 “或许，陆晨就是能做到一些不可能的事情。” …… 当考试时间清零的一刻。 考试平台的实时排名便不再变化。 陆晨的试卷也正式提交，无法继续答题。 最后两道题，陆晨用尽了最近几个所学的电生理知识，将这两道题的诊断写了出来。 退出考试界面，来到考试排名的平台。 当看到排名的那一刻，陆晨松了一口气。 他的选择没有错，他赌对了！ “陆晨，第二轮考试最终成绩，第九名！” 第268章 二院的窘境 第二轮晋级名单。 “第一名，京华市中心医院，闵晓波，98分！” “第二名，京华一院，邓芳芳，96分！” “第三名，京华二院，雷翠，94分。” “……” “第九名，京华二院，陆晨，88分。” …… 李瑶坐在办公室里，原本她已经准备关掉考试平台的实时排名。 但是当成绩定格时，李瑶不可置信地盯着电脑屏幕中的排名。 “陆晨，他，他居然晋级了！” 惊讶之余，带着一丝欣喜。 在还剩最后两道题时，陆晨的名次还是第十四名。 李瑶作为电生理学会的副主任委员，她比较了解心电图大赛的题目。 这最后的四题，都是选做题。 李瑶眼睛微眯，她似乎猜到了陆晨的策略。 陆晨能够绝地翻盘，绝对是在挑选了高难度的选做题，并且还答对了！ 在和一群主治、副主任医生的比赛中，一个学生挤进了前十。 陆晨已经不能按照常理来形容了。 李瑶相信，未来一段时间的京华电生理领域，陆晨绝对是最具有话题性的名字。 …… 京华电生理微信群。 当成绩公布的那一刻。 所有群员都沸腾了。 陆晨晋级了！ 和陆晨比较熟的群员，奔走相告。 范志平的第四十名，直接被忽视了。 当然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 群里某个县级医院的心内科医院发言： “陆晨教授进第三轮，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你们为什么这么高兴？他没进第三轮，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不过，这些话被淹没在众人的祝贺发言中。 “陆晨，陆教授真是厉害！最后两题绝地反击！” “我早就知道陆教授肯定会晋级的！” “楼上的不要脸，刚刚不是还很担心吗？” 陆晨在群里经常发言，义务性质的帮助大家判读一些心电图。 而且大部分疑难的病例，在陆晨这里都能被解决。 所以，陆晨在群里的威望极高，明显高过了同为精英会员的闵晓波。 这次闵晓波是第二轮的第一名，但是微信群中，很少有人提及到他。 …… 京华二院，心内二区。 谷新悦看着入围名单，嘴角不由露出笑意。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艳羡。 陆晨真的做到了！ 不过他的眼神中随即闪过一丝落寞。 同为研一的学生，陆晨已经把他们远远甩在身上。 一个学生，居然能在这种心电图大赛中跻身前十。 这谁又能想得到呢？ 回想起技能比赛的时候，谷新悦觉得自己还能和陆晨比一比。 但是现在，差距越来越大了。 这种差距，让人连嫉妒的心产生不了，只有羡慕。 “陆晨都走得这么远了，那我也不能落后呢……” 谷新悦放下手机，重新投入了科室工作之中。 …… 京华市中心医院，心内科。 闵晓波这一次也算是逆袭。 从第一轮的第五名，到第二轮的第一名！ 闵晓波的成绩直接压过了京华二院、京华一院的医生，让京华市中心医院的心内科走入了大家的视野。 “陆晨，他是第九？” 闵晓波眉头紧皱。 说实话，对于陆晨的这个成绩，他还是比较意外的。 虽然他和陆晨的交流不多，但是他能感受到，陆晨的能力不容小觑。 在闵晓波之前看来，陆晨的成绩应该能进前五。 但是在这一次的心电图大赛，陆晨的成绩并不算惊艳。 第一轮，陆晨排在第十一名。 第二轮，陆晨排在第九名。 一次没考好，是意外。 但是现在第二次仍然是第九，闵晓波在心中重新开始评估陆晨了。 这一次的心电图大赛，不仅仅是心电图的判读，而且还比较注重电生理相关知识。 因为一个优秀的心内科电生理医生，不光是会看图，而且还要会做电生理相关的手术。 比如各种心律失常的消融手术、起搏器植入术等等。 这就对电生理知识的掌握度要求很高！ 所以，大部分心电图大赛，都会涉及到很多电生理知识。 而陆晨的表现却没有之前那么惊艳。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闵晓波眯起双眼，“陆晨在心脏电生理领域的能力，并没有想象种的那么厉害！” 谷新悦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如果陆晨只能到达这种程度，那他可去不了全国赛！” …… 但是此时在京华二院中，有一个人笑不出来。 他那就是京华电生理学会的主任委员，成国文！ 第二轮的比赛中，第一名是京华市中心医院。 第二名是京华一院。 他们京华二院，堪堪保住了第三的名次，而且这第三次的名测还岌岌可危。 另外，在入围的前十名中，京华二院只有三人，这还包括陆晨！ “要是晋级全国赛中的名单，没有京华二院的成员，那就糟糕了！” 成国文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即便陆晨的成绩很惊艳，但是也没能让成国文高兴。 在他看来，第九名的成绩，对别人来说，或许已经很好了。 但是对于京华二院来说，远远不够啊！ 成国文要的是前三名！ 要的是晋级全国赛！ 这样，京华二院才能在明年的主任换届选举中，占据一定的优势。 “希望雷翠能够保住前三！” 雷翠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高年资主治医生，也是这一次前三名内唯一的京华二院成员。 只要京华二院保住一个进入全国赛的名额，那么明年的换届选举，就还有希望！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叮叮叮……” 在比赛结束的第一时间，陆晨陆陆续续收到了很多人的祝贺。 关注这场比赛的人太多了。 陆晨以一个学生的身份，进入了第三轮，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没有过多和大家交谈，陆晨关闭了手机。 说实话，他对自己第九名的成绩还算比较满意。 以他目前的能力，能晋级第三轮，已经是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了。 想要在第三轮的比赛中进入前三…… 现在看来，是不太现实的！ “好在第三轮的比赛的时间，安排在一周后。”陆晨紧皱眉头。 尽管进入前三很难，但是陆晨从来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距离第三轮的比赛还有一周时间。 在这一周的时间内，陆晨还有机会去努力一把！ 第269章 导管室里的心脏骤停（第三更 浮波漪影 万赏加更） 第二轮比赛结束。 陆晨的成绩在京华二院的心内科，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很多医生都知道了心内八区的李瑶导师，有一个很厉害的学生。 这个刚入学的研究生，不仅拿到了全国技能比赛的第一，更是在全国心电图大赛中的省赛中，进入了前十。 在心内八区中，所有的医生更是对陆晨的能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这几天，科室很多人都在讨论他的事情。 虽然是夸赞他，但还是让他有几分不太好意思。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三天，才慢慢好转。 陆晨可以正常在科室开展工作。 “师弟，你可比师姐厉害多了啊。”孙果果感叹了一句，“这次心电图大赛，我在第一轮就被刷了，你居然闯进了第三轮！” 陆晨笑了笑，没有话说。 “陆晨，我听说你还是京华电生理学会的精英会员？” 当孙果果得知陆晨是精英会员时，表情是惊诧无比。 “是的，师姐。”陆晨点点头。 难怪当初陆晨很晚才加入电生理学会，原来是为了参加精英组的考核。 …… 距离第三轮比赛，还有四天的时间。 一大早，陆晨就收到了董浩师兄的微信。 他决定今天来心内八区住院，进行室上速的消融手术。 距离上一次入院，已经过去差不多三个星期的时间。 本来董浩准备再等一个星期手术。 但是他今年又发病了，陆晨立刻就给他安排了住院手续。 这一次，陆晨对董浩的住院进行全程管理，避免再次出现上次那种事情。 “师兄，不用紧张，今天下午就能安排手术，我已经跟李瑶老师报备了。” 病房中，陆晨朝董浩师兄笑道。 “你做事，我放心。我就听你安排。”董浩师兄点了点头，“对了，上次听说你进入了心电图大赛前十，恭喜师弟呀。” 陆晨笑了笑，“师兄，你在微信上已经说过了。” “再说一遍也不要紧嘛。”董浩拍了拍陆晨的肩膀道。“好好加油，争取进入前三，进入全国赛！” 陆晨苦着脸：“进入前三，那是相当的难啊！” 这其中的难度，只有真正参加了比赛的人，才知晓。 尽管陆晨现在每天都抓紧时间，进行电生理知识的积累。 但是进步的速度太过于缓慢了！ “师弟，我相信你！”董浩笑道。 陆晨微微摇摇头。 他发现，周围的人好像比他自己，更相信他能够进入前三。 哎！ 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 因为董浩上一次的住院，已经做完了术前检查。 这一次的住院就很简单。 陆晨申请了手术，写完了术前讨论。 下午三点，陆晨就和四楼导管室的护士，一起将董浩师兄推入了导管室。 有了李瑶的首肯，这次电生理消融手术，陆晨是可以全程上台观看。 这还是因为电生理介入几乎没有辐射，否则陆晨也不可能有上台的机会。 京华二院，心内科导管室。 心内科导管室和心内科重症监护室（u）都在四楼，这样方便介入术后的患者转运。 整个导管室的占地面积很大。 一共八个操作间，有五个操作间都是在工作。 其他三个则是备用，随时都能启动。 这次董浩的消融手术在五号操作间，主刀的医生是李瑶主任！ 下午二点半。 陆晨和董浩就已经到了导管室。 进了导管室，陆晨将病床推到了五号操作间前面。 此时，五号操作间正在被占用。 导管实里，有两个医生正在患者进行房颤的消融手术。 “患者叫什么名字？” 突然，一个穿着绿色手术衣的护士走了过来。 “心内八区，叫董浩。”陆晨连忙道。 “噢。”护士点点头，拿起床头的病历一看，“你们这是五号的下一台，再一等会儿，里面的手术马上就结束了。” “好的，谢谢！”陆晨笑道。 趁着这个等待的时间，陆晨正好可以看看二院的心内科导管室。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来京华二院的导管室。 但是之前几次，都是匆匆将患者的送进来，并没有时间停留观看。 陆晨曾经去过江城大学附属医院的心内科导管室。 那里只有四个操作间，也只有京华导管室的一半大小。 每个操作台都有配台的医生和护士。 这里是二十四小时运转，只要有手术病人，导管室就得开门工作。 …… 时间缓缓过去。 陆晨注意到，时不时有医生推床进来。 病床上都是要做介入手术的病人。 其中一号、二号操作间是做急诊冠脉介入手术的病人。 三号、四号是做平诊冠脉介入的病人。 做电生理介入手术的比较少，所以只有五号操作间做。 一号操作间和五号操作间是相对着。 陆晨回过头，便能看到一号操作间里的情景。 这时候，一个年轻医生和护士推着床走进了导管室。 来到一号操作间，他俩便停了下来。 “任峰，来急诊手术了!”年轻医生大声喊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一个身材高大，头发略有些秃的中年男医生走了过来。 他穿着绿色的手术服，带着白框眼镜，显得格外的斯文。 “哪个壁的心梗？” 年轻医生道：“广泛前壁。” “患者有糖尿病没？抽不抽烟？”任峰道。 “有抽烟史，但是没有糖尿病。” “病房中有没有给肝素？”任峰继续道。 “没给。” “好，一号的上一台急诊马上完了，这个等几分钟再上。” 任峰说完之后，正准备转身离开。 这时候，年轻医生就把他叫住了。 “峰哥，病房还有很多事，我和护士就先和回去了。” 任峰点点头，道：“去。” …… 年轻医生将病床推到了一号操作间前面，然后和护士一起结伴离开了。 这个病床就摆在一号操作间之前，和董浩师兄的床位并排着。 而刚才那个名叫任峰的中年男医生，看了眼病人，然后就走向了二号操作间。 二号操作间中，有个急诊手术的患者，手术比较棘手，需要任峰在外面指导。 陆晨看向这个病床上躺着的患者。 他比较年轻，约莫四十岁，体型较胖，留着山羊胡须。 患者平躺在床上，面色微微有些苍白。 陆晨看向他的生命值时，瞳孔微微一缩，只有46！ 还没得陆晨细想，他便看见患者的表情似乎很难受。 突然间，他的身子就停止不动，痛苦的声音也消失了。 陆晨感觉情况不对，绕过董浩的病床，跑上前。 “喂，大叔，大叔……”陆晨拍了拍他的肩膀。 患者仍旧没有回应。 他下意识的触摸了患者冯的颈动脉搏动。 居然没搏动了！ 陆晨心中一惊，立刻做起胸外按压的同时，朝一旁高声喊道。 “病人心脏停了！” 第270章 手把手的教学 陆晨的高喊声，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任峰就在隔壁的二号操作间。 听到陆晨的声音，他转头一看。 随后立刻站起身，便朝陆晨这边奔跑而来。 …… 此时，陆晨正在床旁，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患者目前没了意识，心脏骤停。 心肺复苏是首要的抢救措施。 就在此时，床旁除颤仪的心电监护，突然就发生了报警声。 患者的心律突然变成了室颤！ 任峰刚走上前，一眼就见到室颤的心电波形。 “患者室颤了！” 陆晨一边按压，一边点头。 他也注意到了患者的心律改变。 “准备除颤！” 任峰立刻拿起床头的除颤仪。 迅速把除颤仪从监护模式，调整为除颤模式。 陆晨会意，然后立刻后撤了一步。 趁着这个空档期，任峰飞快上前，将两块电极板放置在除颤的部位。 充电…… 放电！ 一次除颤结束。 除颤仪的心电监护上，患者仍旧是室颤的图形。 第一次除颤，失败了！ …… 这时候，导管室中的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 只要是空闲的介入医生，全都跑到了床旁。 一张小小的病床旁，立刻围满了医生。 有的医生在给患者进行球囊辅助的呼吸。 有的医生准备接替陆晨的胸外按压。 还有的医生赶紧去呼叫护士，拿来脑保护的冰袋。 这次抢救，绝对是陆晨见过医生最多的一次。 七八个医生围在病床前，合力对患者进行心肺复苏的抢救。 …… “第二次除颤开始！”任峰皱眉喊道。 病床旁的所有人，听到这话，立刻散了开来。 充电、放电！ 第二次除颤结束。 患者的室颤心律陡然间，恢复成了窦性心律。 成功了！ “啊……啊……” 这时候，患者嘴里传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听到这个声音，众人面色一喜，患者醒过来了！ 意识恢复，心电恢复，这也意味着抢救成功了！ 陆晨站在床旁，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个患者真算是命大，在u导管室里面发生了室颤。 导管实里面，可全部都是心内科的医生啊！ 每个人的抢救经验都极为丰富。 要是患者再来晚一点儿，室颤发作的时候在院外，又或者在来导管室的路上。 那他能不能救回一条小命，还两说！ 此时，一号操作间的手术做完了。 这种心梗后室颤的患者，更加需要行急诊的手术。 众人立刻合力推着病床，进入一号操作间，把患者搬上了手术台上。 导管室的护士也已经将抢救箱、除颤仪备好，准备随时再进行下一次抢救。 …… 陆晨看着患者进入了导管室，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同学，谢谢你。” 不知何时，任峰走到了陆晨的身边。 他轻轻拍了怕陆晨的肩膀。 “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患者的病情变化，我们真可能给耽误了。” 陆晨轻轻摇头，笑道：“老师，我也只是早一步而已，除颤仪会报警的，到时候你们也能发现。” 任峰上下打量了陆晨一眼。 “你是心内哪个区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任峰长期在导管室做手术，不认识陆晨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晨笑道：“老师，我是心内八区的研究生，今天有患者来做电生理的消融手术，我推床过来的。” 任峰一愣，“心内八区电生理，李瑶……那你是不是叫陆晨？” 陆晨还真没想到，眼前这个导管室的老师，居然都知道自己的名字。 他连忙点点头。 任峰笑了笑，“我听说过你，不错的小伙子。” 他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又夸赞了陆晨两句话，然后转身便离去了。 …… “师弟，你可真厉害！” 董浩躺在病床上。看见了刚才的这一幕。 对于陆晨的快速反应，董浩早就习惯了，但还是忍不住赞赏了一句。 陆晨笑了笑，“本能反应。” “师弟，你认识任老师吗？”董浩又问道。 陆晨摇摇头：“哪个任老师？” “就是刚刚和你说话的这个啊，他叫任峰！”董浩道，“他可是现在京华二院心内科最炙手可热的介入科医生，听说他前段时间还发了篇二十分的sci。在心内科导管室，除了主任曹志颖，他就要算京华心内介入的第二人了！” “这么厉害？”陆晨回头看了眼一号操作间。 任峰已经进入了操作间。 “对啊，关键的是，他不仅会发论文，而且还会做手术。”董浩赞叹道，“以前心内科的急诊介入手术，都是任峰老师做的。以前的任峰老师，一头乌黑秀发，别看他现在头秃了，但是他也变厉害了！” “不过任峰老师很严格，平时根本就不带学生。”董浩遗憾道，“很多人想要去让任峰老师教学，都被他拒绝了。” 心内科的急诊介入手术，一般都要求是手术经验丰富的医生担任。 因为急诊的未知性太多，很多患者如果有糖尿病、抽烟史，那么血管条件就会差。 这个时候，就需要经验丰富的医生，否则很难穿刺成功。 这时候，陆晨突然收到了系统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任峰的感谢值+1！” 没想到，经过刚才的抢救，任峰老师居然给了他一点感谢值！ 陆晨颇为意外。 …… 下午三点整。 李瑶来到了导管室。 五号操作间的手术也完成了。 “陆晨，把病床推进去，我们准备开始了。” 李瑶换上了绿色的手术服。 陆晨点点头，将病床推入操作间。 董浩也顺势挪到了手术台上。 室上速的消融手术，是从肱动脉开始穿刺的。 “陆晨，会消毒术区吗？”李瑶突然朝陆晨道。 陆晨立刻点了点头。 这时候，李瑶突然一笑，“哎呀，我差点儿忘了你可是全国技能大赛的第一啊！这种术区的消毒，你可能比大部分人都做得要好。”陆晨笑了笑。 他先是暴露出术区，然后给董浩消毒术区。 五号操作间外。 “咦，今天李主任怎么没带助手来啊？” 五号操作间外，一个护士有些奇怪的询问道。 “以前她不是都要带着她的一个博士学生吗？” 另一个进修医生道：“诺，这不是带了一个吗？” “这人看着眼生啊！以前从来没来过？” “哎，咱们不管这个，只要手术顺利，快点儿做完就行了。” …… 手术台上。 陆晨已经将董浩的术区消毒，并且铺巾完毕。 “董浩，你不要紧张，我准备打麻药了。”李瑶对董浩道。 她已经带好了手套，用注射器吸取了麻药。 这个手术是局部麻醉。 董浩轻轻“嗯”了一声。 “陆晨，你凑过来看看。”李瑶回头对陆晨道，“我们穿刺的地点，一般是选在动脉搏动最明显的正下方，也就是腹股沟皮肤褶皱下1-2。” 陆晨立刻凑上前。 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有老师手把手的教导，一般人可没这种待遇。 第271章 一封邮件 室上速的消融手术，算是比较简单的微创介入手术。 从穿刺点的选择、导管置入、靶点确定，到最后的电极消融。 李瑶把每个步骤都仔细地展现在陆晨眼前。 每一步该注意些什么，李瑶都一一告知给陆晨。 不过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李瑶教得再仔细，还得陆晨本身的练习。 “陆晨，你先跟着我看几台，然后再慢慢上手。” “好的，老师。” 两人的谈话，被外面的进修医生和护士听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 让一个学生上手？ 这可是电生理介入手术啊！可不是普普通通的胸穿或者腰穿！ 这个学生什么来头？ 两人的心头浮现出很多疑问。 进修医生想要上手，都需要经过层层考验，最后还要上级医生愿意放手，这样才有机会上手。 这个学生，难道是领导的亲戚？ 进修医生的内心在哀嚎，真是不公平啊！ 他来京华二院导管室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了，天天就在观摩、观摩，到现在还是观摩…… 此时的陆晨也很兴奋，李瑶导师居然让他以后上手操作。 有后台的感觉，真好啊！ “平时多看看电生理介入的书，了解一下最基本的步骤。”李瑶强调道。 陆晨连忙点头符合。 不过李瑶回头一想，陆晨这个学生，根本就不用她多说。 陆晨看完了整个手术过程。 他心里对电生理介入手术，有了比较初步的认识。 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电生理医生，电生理理论、导管技术、影像学知识，这三项，缺一不可！ 而他目前，在电生理理论、影像学知识的两项上刚起步，至于导管技术、他暂时还一窍不通。 想要真正上手手术，陆晨还需要一个好的契机！ …… 一个小时以后，消融手术结束。 “师兄，手术很成功。”陆晨笑着对董浩道。 室上速射频消融手术的成功率高，风险少，复发率低，也是心内科中为数不多能够根治的疾病。 一般来说，复发主要出现在手术以后的2个月到半年内，半年后就比较少了，1年以后再复发的就更为少见。 董浩躺在床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谢谢师弟，谢谢李主任。” 李瑶交代了术后的一些注意事项，陆晨便准备和导管室的护士，一起将董浩送回了心内八区。 因为手术的部位在腿上，所以董浩还需要观察一天。 只要观察到明天上午，术区没有明显的异常，董浩就能出院了。 …… 陆晨刚把董浩挪到病床上，正准备推出心内八区，可是迎面就碰到了一个鬓角微白的医生。 他的体态偏瘦，地中海发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陆晨注意到，当这个医生进来时，五号操作间门口的医生立刻站了起来，对他医生毕恭毕敬。 “成主任，怎么有功夫来我们这儿指导工作？”李瑶笑着对眼前的医生道。 陆晨愣了愣，成主任？ 难道是京华二院电生理的成国文主任？ 成国文背着手，眼神不经意扫过陆晨，然后对李瑶笑道：“我就是过来走一走、看一看，李主任，你现在这是大力的培养学生了？” 李瑶笑了笑，“成主任，我的学生可没您的优秀啊，肯定需要我们的一些帮助。” 成国文摆摆手，道：“哎，李主任，你可别谦虚。” 说完，成国文还瞥了眼陆晨，这意思不言而喻。 “你是叫陆晨？” “嗯。”陆晨点了点头。 “这次心电图大赛，你表现得不错。”成国文拍了拍陆晨的肩膀，“这次前十名中，可只有你一个学生啊，我那里还有一些关于电生理相关书籍和材料，等会儿我让京华电生理学会的人发给你。接下来的第三轮，好好努力啊！” 电生理的书和材料？ 陆晨一时间并没有理会到成国文的意思，但他还是连声道谢。 成国文和李瑶聊了几句以后，便离开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 回到心内八区。 陆晨跟当班护士交代了术后护理措施，然后他便回到医生办公室，开始书写术后病程记录，以及下术后的医嘱。 孙果果正在收治新来的患者，她看见陆晨回来了，便问了一句：“师弟，董浩的手术结束了？” 陆晨笑着点点头：“很成功，明天就应该能出院。” “那就好，我先去收新病人，等会儿再去看他。” 这时候，一旁的何思荣静悄悄地走到了陆晨身旁。 她神情犹豫，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陆晨眼神一瞥，注意到了何思荣的异常。 “怎么了？”陆晨轻声询问道。 何思荣顿了顿，才缓缓道：“董浩师兄，他，他的手术怎么样了？” “很好啊。”陆晨道。 “噢。”何思荣低下头。 陆晨知道那个夜班以后，何思荣一直都心怀愧疚。 那次的患者，幸好是董浩师兄。 如果是别的患者，投诉到医务科是轻，可能还要吃一门官司！ “何思荣，你别想太多了。”陆晨道，“临床上，谁都会犯错，关键的是，以后别犯了。” 何思荣点点头，随后便走开了。 …… 写完了术后病程记录，差不多就到了下班的时间。 董浩师兄在京华并没有家属。 陆晨便去食堂给董浩打了一份饭，然后还在院内的超市里买了点水果。 回到心内八区的病房。 陆晨发现董浩的桌子上，已经放着一篮水果。 “何思荣师妹买的，我都让她拿回去，她非要放这儿。”董浩无奈地摇头笑道。 “师兄，你就收着。”陆晨将盒饭和水果放在桌上，“这样她的心里也能好受点儿。” “嗯。”董浩笑着点点头，“师弟，这次真是太谢谢你了。” 陆晨放下吃饭的隔板，“师兄，你的谢谢，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 董浩却是正色道：“师弟，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好。”陆晨点点头，帮董浩将盒饭放在隔板上。 照顾好董浩以后，他便离开了心内八区。 …… 在食堂吃了晚饭，陆晨就马不停蹄回到了寝室。 就在刚刚，他就收到了京华电生理学会发来的邮件。 这个邮件里到底是什么？ 居然要让成国文亲自来跑一趟。 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陆晨点开了这封邮件。 第272章 吃药会上瘾啊！（第三更 咆哮吐龙息 万赏加更） 网页加载完毕。 邮件内容立刻出现在陆晨的眼前。 这是一封署名为京华电生理学会的邮件。 正文没有任何文字和内容，只有一个附件。 附件是压缩包，压缩包的名字是“电生理学习资料”。 陆晨见状，立刻就下载了下来。 将压缩包解压，陆晨终于看清了内容。 这是历年省赛第三轮的真题和详细解答。 从最开始的第一届，到上一届的第六届，每一届的真题都有！ 这可是心电图考试的第一手资料，在网上是查询不到的。 成国文身为京华电生理学会的主任委员，有这些材料并不奇怪。 陆晨也知道，进入前十的京华二院人员。 除了他之外，另外只有一个！ 那么，成国文已经也将这个“电生理学习资料”，传给了另外一个入围的医生。 …… 陆晨猜得没错。 京华二院心内科另外一个入围前十名的医生，也拿到了这个“电生理学习资料”。 成国文本来还没打算给陆晨的。 因为他觉得陆晨的希望不太大！ 但是想了想，他还是顺便将资料给了陆晨。 举手之劳，万一，成了呢？ 虽然希望很渺茫…… …… 对于这样的一份大礼，陆晨自然是满心欢喜的接受。 严格来讲，这并不算是作弊。 只是利用了信息差、资源差。 更何况，其他的参赛人员，都是省级三甲医院，应该都能从其他渠道弄到各种资料。 可是不管怎么说，陆晨将过去六年的真题浏览了一遍。 他心中对题目的难度，已经有个谱。 对于考试的题型、范围，以及难度，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过，当陆晨将所有的真题全部看完之后。 他内心对于第三轮的考试，更加没信心了！ 这题目也太难了！ 无论是疑难病例心电图、起搏心电图，还是电生理相关心电图，整体难度都远远超过了第二轮。 这第三轮的考试，当真是优中选优！ 这一整晚上，陆晨都在研究历年的真题。 他只能尽量摸清楚考试的题目、范围，然后尽可能去攻克这方面的难题。 …… 一夜无话。 第二天。 一大早，陆晨就接到了李瑶导师的电话。 “老师，您的意思是，让我今天上午陪您一起去凤县医院义诊？” “是的。其实不仅仅是义诊，我还是凤县医院的名誉副院长，明还要去县人民医院的心内科，来一次教学查房。” “收到，老师。” 虽然现在学习的时间很紧迫，但是对于李瑶导师的事情，陆晨也不会推辞。 至于李瑶，她的想法更简单。 今天她可以带着陆晨出去见识一番。 虽然凤只是县医院，但是总能跟下面的主任、院长沟通关系。 她并没有想到的是，陆晨居然还在为进入全国赛而努力奋斗，否则也不会打扰陆晨。 在她的想法里，陆晨能进入第三轮，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至于全国赛，陆晨以后肯定能去，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遥不可及的！ …… 来到心内八区。 陆晨把自己的患者给孙果果交了班，便跟着李瑶上路了。 这一次的义诊，是京华二院和凤县统筹安排的，有医院专车接送。 目前，国家大力推行“点对点帮扶”工作。 像京华二院这种省级龙头三甲医院，自然要承担很多任务。 陆晨跟着李瑶来到京华二院大门口，上了一辆商务车。 此时，车上已经坐着不少人。 他们都是京华二院各个科室的主任或者副主任。 “李主任来了。” 商务车的前排，一个中年男人笑着对李瑶打了声招呼。 “朱主任来得挺早。”李瑶也是点头致意，同时还朝陆晨小声道，“这位是内分泌科的朱斌主任。” “朱主任好。”陆晨也连忙出声道。 朱斌微微颔首，瞟了眼陆晨，然后对李瑶道：“李主任，你上次那个面上项目，搞得怎么样了？我记得快结题了？” 李瑶摇摇头，叹气道：“不太好，只能勉强结题。” 陆晨默默坐在李瑶的身边。 对于主任级别的谈话，他也插不上嘴，只能默默听着。 大约过了五分钟，呼吸内科的主任来了之后。 人终于到齐了，商务车便开始启动，前往凤县人民医院。 京华离凤县并不远，大概两个半小时的车程，一行人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 众人凤县人民医院的大门口下了车。 陆晨一抬头，便到了门诊大楼上凤县人民医院的牌子。 医院整体建筑比较破旧。 大门并不宽敞，只能容一辆车通过。 凤县医院的领导们很重视这次的义诊活动。 由常务副院长和医务科领导接待了众人。 “十分荣幸京华二院的专家团，莅临我们医院……” 副院长打了一阵官腔之后。 所有京华二院的专家便都进入了，医院给他们准备的京华名医堂中。 名医堂在门诊大楼的二楼，一共有十几个门诊室。 京华二院的专家团，便在名医堂中进行此次的义诊活动。 …… 李瑶驾轻就熟，她对所有的流程都很熟悉。 看来，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前来义诊。 陆晨紧跟着李瑶来到了心内科专家的门诊室。 “陆晨，他们县医院的操作系统很简单，你先试着开开医嘱，熟悉一下。” “好的，老师。” 陆晨的主要工作，就是帮李瑶下医嘱、量血压，偶尔做一些体格检查。 距离义诊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这一次，所有京华二院的专家，都限了三十个号。 看完三十个号之后，就意味着义诊结束。 …… 陆晨熟悉了一下县医院的操作系统。 这里的系统，还算是比较老旧那种。 系统不难，但是很繁琐。 试了七八分钟，陆晨大致都了解了。 义诊，也正式开始！ 第一次进来的患者，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大妈。 “李教授，我就高血压，想让你看看有什么办法没？” 大妈一进门，便出声嚷嚷道，声音的穿透力有些大。 “高血压多久了？”李瑶询问道。 陆晨在一旁，拿起水银血压计，准备给患者量血压。 “五六年了。”大妈想了想。 “平时血压在多少？” “有时候高，有时候低。高的时候有hg，低的时候有hg。” 李瑶眉头一皱：“平时吃药吗？” “没吃药。” “为什么不吃药？” “因为我听别人说，吃了降压药，以后就需要终生吃，不能停了啊！” “对了，我还有糖尿病，现在也没吃药，也没打什么胰岛素，我听说打了胰岛素，可能会上瘾啊！” 陆晨听到患者的描述，不由得轻轻摇头。 得，遇到得第一个患者，就很“棘手”啊！ 第273章 我不看病，我就问问（第四更 青风银月 万赏加更） 陆晨没有说话，待李瑶询问完病情之后，给大妈量了个血压。 “老师，右手血压是hg。” 大妈脸上的笑容不变，“看，我说了，平时有点儿高。” 陆晨撇了撇嘴。 这还是有点儿高？ 大妈的心真大！ 陆晨扭头看了眼李瑶，只见她面色不变：“阿姨，我相信这里的医生肯定跟您说过了，高血压、糖尿病的危害……” 李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大妈给打断了。 “我知道，这个县城小医院的医生说了，高血压不控制，可能会中风啊，糖尿病不控制，可能要要截肢啊！” 陆晨心道，这个大妈也不傻啊。 这些并发症，她都清楚的很。 “那你为什么还不吃药？”李瑶皱眉道。 “我刚一进门不就说了吗？”大妈反问了一句，“吃药会上瘾啊！这药可不能吃，胰岛素也不能打！” 陆晨正想听听李瑶怎么和患者沟通，没想到李瑶直接来了一句。 “阿姨，那我这里也只有开药给你吃，给你打胰岛素的针，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如果您相信我，我给您开药，不相信的话，那您也没必要找我看了。” 大妈听着一愣一愣的，“李教授，您这……没什么其他的办法降血压？” “没有。”李瑶斩钉截铁道，“您血压这么高，只有通过吃药才能控制。” “那我不能吃药！”大妈坚决地摇头，“我们家隔壁老王，他常年高血压，也没吃药，现在活得好好得。相反对门那个老张，天天吃降压药，现在把肾都搞坏了，还得了癌症啊！” 李瑶眉头紧皱：“阿姨，您应该去看看，每年有多少老年人，高血压不吃药，得了中风，有的甚至得了夹层，您可能不知道夹层是什么病，就是一种血压没控制好，随时可能猝死的疾病。” “我就这么跟您说，像你这么固执不吃药的老太太，我见过很多个，有人得了中风，有人得了冠心病，有人血压常年高，得了尿毒症。” “每天就吃几粒药就能解决的事儿，为什么偏偏要去住icu解决呢？” 大妈瞪着眼睛，听完了李瑶的话。 “啊，这……这……”大妈咽了咽口水。 如果眼前是个县医院的医生，她早就开始怼起来了。 这不是在咒自己吗？ 可是对面坐着的是京华来的大教授。 大妈忍住了，没有说脏话。 李瑶趁胜追击道：“阿姨，您要是血压、血糖再不控制好，别说中风了，什么心梗啊，心衰啊，糖尿病肾病，尿毒症啊，什么都来了。” 大妈闻言，心中一惊：“教授，你，你可别吓唬我啊！” “阿姨，我说完了。您请回，我要看下一个的患者。” 李瑶的态度极为强硬。 大妈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站起身，缓缓朝门外走去。 …… 看着大妈离去的背影，李瑶转头对陆晨道：“如果我是县医院的医生，这个患者，多半已经跟我吵起来了。” 陆晨赞同地点了点头。 刚刚李瑶的态度，不说恶劣，在大众看来，可能很冷漠。 李瑶继续道：“这种患者，县医院的医生肯定已经跟她交代了很多遍，不吃药有什么危害。她肯定是不信，所以今天挂了我的号。我再心平气和地跟她交流，她可能还是不相信。” “但是，如果我的态度坚决一点儿，甚至说是不近人情一些，她可能还会更信我的话。” 陆晨皱着眉头，“老师，难道这就是很多医生脾气古怪，但是找他们看病的患者络绎不绝的原因？” “话也不能这么说。”李瑶笑了笑，“一切的前提，都是以治好病人为主。至于我们工作时的态度，因人而异。不过，有时候态度过于随和，可能会让你在病人心目中的威信降低，他们的医从性会变差！更有甚至，他们觉得你的态度好，是因为技术差……” 陆晨点了点头。 医患沟通是门大学问。 有的人曾说，临床工作中，医疗技术只占了三分，剩下七分全靠医患沟通。 虽然有些夸张的成分在里面，但是也从侧面说明沟通的重要性。 接下来的第二个患者。 这是一个频发胸痛的中年人。 李瑶询问病史和体格检查后，建议患者择期行冠脉cta或者冠脉造影。 明确有没有冠心病之后，可以再做一个胃镜。 患者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便离开了。 第三个患者。 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来咨询一些病情。 不过在李瑶接诊完他之后，患者便直接朝李瑶要电话。 还一副要不到电话，就不离开了的架势。 “李教授，你把你的手机号或者微信给我，下次我就不用过来了。” “李教授，我只要不舒服，我就打给你。” “……” 陆晨还以为李瑶会拒绝。 没想到李瑶老师还真的把微信给了患者，并且当面加了微信。 患者加了李瑶好友之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老师，您这是……”陆晨眼中满是不解。 这不就变成了私人家庭医生了？ 李瑶笑了笑：“我有两个手机号，两个微信号。这个微信号，加的是一些患者或者家属，我闲暇的时间就看看。到了下班点儿，手机就会关机。” 陆晨恍然大悟，还是李瑶老师机智啊！ 这一次的义诊活动，陆晨并没有看到什么疑难杂症。 李瑶解释道，大部分疑难患者早就去了京华，可不会待在县医院，除非是家属放弃了。 …… 就在三十个号快要看完之时，第一个“高血压不吃药”的大妈搞了个回马枪。 陆晨还以为她回心转意，要来开药吃了。 没想到，她领着自己的儿子，一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风风火火地走进了门诊室。 “李教授，你顺便帮我儿子看看。” “他不看病，就是想让你看看报告！” 陆晨一看就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并没有挂号。 这次虽然是义诊，但是也是有名额限制的。 否则所有人都来门诊看一遍，那就没完没了。 “你挂号了吗？”李瑶道。 中年男人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又强调了一句：“教授，我不看病，我问一句话就走。” 第274章 自毁长城 李瑶眉头紧皱：“你挂号了吗？” 中年男人脸上立刻露出不悦的神色，“不挂号，你们医生就不给看病是？” “去挂号。”李瑶淡淡道。 大妈此时也来劲儿了，“不就说一句话就行的事儿，不挂号还不给看？你们救死扶伤的天职呢？” 李瑶面色依旧不变。 在她的职业生涯中，这种事情碰得太多了！ “我再重申一遍，挂了号才能看病。” 李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异常的坚定。 “真是个没医德的医生，就你还教授呢？我要去投诉你！” 李瑶却道：“要不要我把投诉电话告诉你？” 中年男人闻言，怒气冲冲地离开了门诊。 大妈看了眼李瑶，然后紧随其后。 …… 两人走后，门诊室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陆晨第一次看见，李瑶导师柔弱的外表下，内心却是如此的刚强。 面对一个成年男人，她也能据理力争。 李瑶扭头对陆晨道：“对不守规则人的纵容，就是对规则的践踏，就是对那么挂号、守规则人的恶意。” 陆晨轻轻点头。 短短两个多小时的义诊，却是让他学到了很多东西。 这无关医疗技术，而是医患沟通和待人的技巧。 …… 义诊结束。 陆晨也不知道刚刚那对母女，到底有没有去投诉。 不过，医务科相关人员并没有跟李瑶说起这件事。 多半是没有投诉，或者是没有投诉成功。 “中午吃个饭，然后休息一会儿，下午去心内科教学查房后，我们就回京华。”李瑶道。 来到医院附近的宾馆，医院院领导陪着众位专家吃饭。 今天的行程比较匆忙。 陆晨陪着李瑶吃了顿午餐，还认识了一些凤县医院的副院长和相关领导。 众人对陆晨这个研究生也略微关注了一下。 其他专家大多是带着科里的主治医生来的，唯独李瑶带着自己的硕士研究生过来。 …… 吃完午饭，在宾馆休息了一小时。 陆晨便和李瑶前往了凤县医院的心内科。 走在路上，陆晨突然收到了范志平的微信。 “陆晨，你这是去凤县医院义诊了？还要去心内科教学查房？” 陆晨掏出手机，回了一句：“是的。” “哎，早知道，我也一起回去啊！” 陆晨这才想起来，老范同志好像就是凤县医院心内科的。 看来，这一次得好好关照他们心内科的医生了。 在凤县内科住院部的一楼，陆晨看见了他们心内科的科主任，也就是老范的顶头上司。 “欢迎李教授来我们科室指导工作。”尹超乐呵呵地带着李瑶和陆晨上了楼梯，“李教授，上次来我们医院，还是三个月前。” 李瑶笑着回了一句：“尹主任，我这段时间工作偏忙，要不是医院统一安排义诊，我可能也没时间过来。” “李教授您可是大忙人，这次好不容易来，一定要给我们科室的医生好好上一课啊！”尹超道。 “互相学习。”李瑶笑了笑。 这时候，尹超也看到了一旁的陆晨。 李瑶立刻介绍道：“尹主任，这是我今年的研究生，陆晨。” “陆晨，这位是心内科的尹超，尹主任。” 陆晨连忙道：“尹主任好。” 尹超呵呵一笑，“陆医生真年轻，当真是年少有为啊！” 与此同时，尹超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 他原以为李瑶今天带了个博士生，没想到只是个硕士。 想这种刚毕业入学的硕士，跟本科生没什么两样的。 按照李瑶往常的习惯，她可都带的是博士生来啊！ 因为像这种教学查房，李瑶不可能面面俱到，很多事情都是需要随行的医生来处理的。 尹超想到这儿，眉头一皱，难道说李瑶不重视他们？ 这也不对啊！ 派一个硕士生前来，如果啥都不知道，这不也是自毁长城吗？ 一时间，尹超并没有想明白李瑶的用意。 …… 心内科在十一楼。 相比于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十个区，凤县医院的心内科只有一个区。 总共床位也只有五十张，这还比不上京华二院心内一个区的床位数。 尹超站在李瑶的左边，指引着李瑶和陆晨走进了心内科病房。 虽然床位数少，但是科室里的装修、陈设，却要比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好一些。 这里的地板砖，应该是重新翻修了一遍。 走过了护士站，前面便是医生办公室。 就在这时，一个护士突然急匆匆的从病房中走出来。 她正好看到了尹超，便连忙道：“主任，31床的血压还是hg，一直都降不下来啊！” 尹超的脚步立即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护士：“不是已经给她泵了乌拉地尔吗？” 护士苦着脸，叹气道：“主任，泵速已经调得很快了，她的血压是一直都没降啊，最低的时候也有hg。” 尹超点点头：“行，我马上就去看她。” 尹超说完，就准备把李瑶和陆晨带进医生办公室。 李瑶却说道：“尹主任，我们就去看这个患者，血压这么高，你们刚好也用了药，血压还没降下来，总得有个原因。” 尹超一愣，随即道：“这个……也行。” 他扭头对一旁的护士道：“去把31床的管床医师叫过来。” 话音刚落，李瑶连忙拒绝道：“尹主任，我们去看一眼就行，不用让他们过来。这个病人应该不是今天才入院的？” “入院三天了。”尹超点点头。 陆晨也有些好奇，入院三天了，用了乌拉地尔，血压居然还这么高？ 听护士的意思，用的量应该还不少，怎么血压就是降不下来呢？ 即便是恶性高血压、难治性高血压，在充分的药物治疗下，一般都是能把血压降下来的。 陆晨和李瑶，跟着尹超来到31号病床的床旁。 患者是女性，约莫在四十岁左右。 女人的体型肥胖，陆晨估摸着有至少两百斤以上。 “这位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李教授，今天专门来帮你看看。” 一来到床旁，尹超便对患者道。 “李教授好。”患者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的血压虽然很高，但是看她的表情，并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模样。 第275章 惊出一身冷汗 “陆晨，你先去看看病人。”李瑶朝陆晨看去。 陆晨会意地点点头。 一旁的尹超微微有些吃惊。 让一个硕士研究生来看这个病人？ 会不会有些草率了？ 这个病人，已经来他们科室三天的时间，但是仍旧没有明确诊断。 甚至连血压都还没降下来！ 又或许，李教授应该只是让陆晨练练手，尹超心想，等会儿应该会自己亲自查看。 …… 陆晨走到患者的床旁，开始询问患者的病史。 高血压的患者，主要是询问高血压的病程，最高血压、具体口服药物以及血压控制水平等等。 询问完常规的病史以后，陆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病情。 患者是最近一个月感觉到头晕、头痛，偶尔出现双下肢水肿，然后去家附近诊所量了血压，这才发现血压特别高。 患者既往并没有任何的病史，没有遗传病、心脏病等病史。 询问完病史，陆晨开始进行体格检查。 他拿起听诊器，放在心脏和双肺的听诊区，没有听到特殊的杂音。 唯一有意义的体征，便是患者双下肢的轻度水肿。 水肿最常见的两种原因，心源性和肾源性。 另外，患者是典型的腹型肥胖，肚子偏大。 “心肺腹听诊阴性，双下肢轻度水肿。” 陆晨将自己查体所发现的异常情况，汇报了出来。 “临床的基本功还挺扎实。” 尹超看着陆晨询问病史和体格检查的过程，颇为惊讶。 现在年轻一代的医生，越来越依靠影像学技术，从而忽视了最基本的体格检查。 很多医生一看病人，便是开ct和超声，直接省略了体格检查和询问病史这两项。 “陆医生，如果你看完了，我们就回办公室看一下患者检查结果。”尹超道。 患者基本的情况都已经了解完毕，按照常规的流程，就是查看患者住院后抽血和检查的结果。 特别是难治性高血压的患者，需要通过繁琐的检查，来排除是否有继发性高血压。 可是，陆晨却是摇头拒绝。 “尹主任，我还有一个问题，问完就结束了。” 尹超一愣，随后笑了笑，“你问。” 陆晨注意到，病床床尾坐着一个约莫五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粉妆玉砌，样貌很是可爱，但是与病床的患者一点儿都不像。 “我想问一下您的婚育史和月经的情况。”陆晨开口道。 在临床上，只要是在育龄期的妇女，是一定要询问婚育和月经情况。 患者听到这话，小声道：“我结婚了，但是没有生过小孩。” “月经呢？” “月经很不规律，有时候一个月来一次，有时候两三个月来一次。我要是喝了调理月经的中药，那就能规律一些。不过，我已经很久都没喝中药了。” “上一次来月经，是什么时候？”陆晨道。 患者想了想，便道：“大概是两三个月之前，我也不太记得了。” 陆晨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李瑶和尹超：“我问完了。” 尹超笑了笑，他还以为陆晨要问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呢，原来只是问婚育史和月经史啊。 这个问题，他们之前也问过了。 “那我们就回医生办公室？”尹超看向李瑶，询问她的意见。 “好。”李瑶颔首。 尹超这才领着李瑶和陆晨，来到了心内科的医生办公室。 …… 一走进医生办公室。 尹超就招呼道：“小林，把31床患者的病历拿过来，化验单和检查单都打出来！” “好的！”一个名叫小林的住院医师连忙应道。 这时候，科室里其他的医生，也看到了前来的李瑶和陆晨。 李瑶和陆晨坐在了办公室中央的桌旁。 尹超拍了拍手，示意在场的人安静下来：“今天李瑶教授来我们科室指导工作，大家热烈欢迎。” 办公室里的医生本就不多。 话音一落，科室里便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李教授先看看31床的情况，然后再开始我们今天的教学查房活动。” 林医生很快便31床患者的病历递给了李瑶。 李瑶转手直接递给了一旁的陆晨。 林医生神色有些发愣，这旁边一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医生是谁？ 尹超在一旁小声解释道：“小林，这是李主任的硕士研究生，叫陆晨，你们两个可以好好交流一下。” 小林是今年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因为家在凤县，又不想离父母太远，就留在了县人民医院。 “你把患者这三天的诊疗情况，好好给李教授和陆医生说说。” “好的。”林医生点点头。 陆晨一边翻阅着病例，一边听林医生的汇报。 患者这三天的诊疗情况很简单。 主要是完善继发性高血压检查的项目。 治疗方面，就是给予乌拉地尔和口服降压药降压。 小林医生继续道：“患者的血压一直在hg左右徘徊，收缩压偶尔升到200hg以上。” “目前患者的肌酐偏高，尿蛋白和尿潜血都是阳性的，除此之外，其他的检查结果，包括钾离子在内，都是正常的。” “我们考虑诊断可能是继发性高血压待排，高血压肾损害。比较困惑的地方就是，患者的血压一直都降不下来。” 陆晨眉头一皱。 患者的血钾正常，这就排除了很多内分泌系统的疾病。 心脏超声和双肾超声也正常，暂时排除了主动脉缩窄、肾动脉狭窄等疾病。 最棘手的问题，那就是患者的血压居高不下。 无论是何种高血压，应用了这么多的降压药物，血压也应该能下降啊！ “李教授，您对我们的诊治过程有什么意见没？”尹超在一旁询问道。 李瑶笑了笑，扭头看向一旁的陆晨，“陆晨，你先来说说看。” 尹超眉头一挑。 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李教授还在考验自己的学生？ 陆晨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根据目前检查结果，我们常见的继发性高血压因素，比如嗜铬细胞瘤、原醛、肾上腺素瘤等等，都可以排除。” 小林点点头，这也是他所困惑的地方。 常见的继发性高血压因素都排除了，难道这个患者是原发性高血压？ 只是，陆晨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凤县心内科的医生，全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但是，你们漏了一种情况，那就是妊娠期高血压！” 第276章 看一眼 妊娠期高血压，指女性妊娠20周以后出现高血压、水肿、蛋白尿等症状，呈一过性，分娩后消失。 这属妊娠特有疾病，是目前孕产妇、围产儿患病及死亡的主要原因之一。 “妊娠期高血压？”小林医生连忙摇头，“陆医生的意思是，患者怀孕了？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啊……” 小林医生的脸上满是不相信。 陆晨却皱眉道：“患者说自己有两三个月没有来月经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刘林医生打断了。 “这个我知道，她入院的当天我问过了，患者之前就有这种情况，月经不规律，她喝了中药之后，月经就规律了。再说，如果她怀孕了，自己能不知道吗？” 一旁的尹超主任却是有些沉默了。 他回想起患者的整个病史，隐隐觉得陆晨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患者已经两三个月的时间没有来月经。 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考虑的并不是月经失调，而是考虑是否有妊娠的可能！ 最关键的一点，患者的尿常规中，潜血、尿蛋白正是阳性的，血压一直都降不下来！ 这更加符合了妊娠期高血压的特点！ 临床的诊断，需要大胆猜测、质疑，最后用检查结果说话。 陆晨沉吟片刻，缓缓道：“我并不否认这可能是月经失调造成的，但我还是建议完善一些妇科超声，最好排除一下妊娠期高血压。” 万一，患者真的是妊娠期高血压，那她很多药物都不能使用的。 涉及到这种多学科的疾病，病情往往很复杂。 因为一旦药物使用错误，或者过量，造成胎儿的问题，那可就糟糕了。 小林医生还扭头看了眼一旁的李瑶。 李瑶却是轻声道：“陆医生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我建议完善妇科超声。” 小林医生还想说什么，尹超却摆了摆手，打断道：“小林，这个患者完善妇科超声绝对是有必要的，就听陆医生的意见，立刻给她安排一个妇科超声，如果有问题，再请妇科会诊。” 见主任都这么说了，小林医生只能点了点头。 他立刻离开了医生办公室，前去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 现在唯一能庆幸的是，这个患者和家属的态度比较温和，而且没有生育的想法。 她床旁的那个小女孩，就是她领养的。 “李教授，这个病例啊，还是我们疏忽了。” 小林医生走后，尹超朝李瑶道，“患者自己说是月经不调，吃过中药调剂，还没有过生育史。我们压根就没往妊娠期高血压上面去想。” 常见的继发性高血压，主要是主动脉缩窄、肾动脉狭窄、肾上腺素瘤等等，很少人会往妊娠期高血压这方面想。 临床上，医生的判断很容易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 比如，很多呼吸困难的患者，一来医院就说自己以前有肺气肿，按照肺部治半天，一点儿都不见好，但是最后查出来是心衰！ 所以，如何正确提取病史中的有用信息，这一点非常的重要。 …… 第一个患者，算是一个小插曲。 但是，经过了陆晨的一番分析过后，这个三天还没确诊的病例，已经有了一丝丝头绪。 凤县心内科的医生，都开始重视了这个年轻的医生。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陆晨只是来凑数的。 毕竟，谁都不会关注一个刚入学的研究生。 可是现在，甚至连尹超都有些赞叹了。 果然，李瑶教授不是无的放矢！ 她的这个硕士研究生，还真有两把刷子。 而李瑶呢，她原以为陆晨会不会有些怯场呢。 但是到目前为止，她对陆晨的表现为相当的满意。 …… 李瑶此行前来心内科，是准备进行教学查房的。 不过教学查房的患者，并不是这个高血压患者，而是另有其人。 “李教授，我们开始教学查房？” 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尹超朝李瑶询问道。 “好。”李瑶点点头。 教学查房，顾名思义，由上级医师带着所有医生对患者进行查房。 一般来说，这种教学查房的形式很规范，查房的病人也是疑难病例。 “李教授，这是这次教学查房的病历。” 心内科的另外一个主治医生汪志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病历资料。 李瑶笑着接过病历，她认真地翻阅了一遍，然后便递给了陆晨。 陆晨也好奇地接过病历。 他还是一次碰到这种形式的教学查房，神色颇为好奇。 这是一个41岁的患者男性。 主因“心脏骤停”入院。 既往无心源性猝死家族史，无吸烟、饮酒史。 患者妻子于夜间发现患者于床上呼之不应，拨打急救电话后，医生给予电除颤及心肺复苏。 心肺复苏约33后患者恢复自主循环。 汪志在一旁解释道：“李教授，这个病人正住在我们的25床，情况基本上稳定了，但是我们至今没有查出来他心脏骤停的原因。我们动员患者去上级医院检查，但是家里因为经济条件，拒绝转入上级医院。” 李瑶点了点头：“先去看看病人。” 一行人跟着李瑶来到了25号病床。 李瑶对患者进行了全面的病史询问和查体。 “患者入院后的心肌酶、离子都是正常的？”李瑶询问道。 “正常的。”汪志道，“另外，心脏彩超显示心房及心室腔大小未见异常，lvef65，瓣膜运动功能正常，无室壁运动障碍。胸部cta未见明显异常。” 陆晨皱起了眉头。 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是68，说明他已经脱离了危险。 但是心脏超声、化验、ct结果都是正常的，基本上就能排除心梗、心肌病等常见心脏骤停的原因了。 紧接着，李瑶又询问了几个问题。 比如说心脏骤停常见的原因，目前考虑患者的可能诊断以及治疗措施是什么。 凤县心内科众位医生一一回答，但是很显然都不符合李瑶的心意。 回到医生办公室。 “入院后做的心电图呢？”李瑶道。 “在这里儿。”汪志将患者前前后后做的心电图都拿了出来，一共有五份。 李瑶眉头一挑，“做了这么多的心电图，你们没分析出来什么问题？” “这个……”汪志顿了顿。然后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 科里唯一一个比较会看心电图的范志平副主任，已经去进修了。 李瑶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她把心电图递给了陆晨。 陆晨接过这五张心电图。 仔细对比一看，他就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这里应该有破碎的qrs波，和早期复极j波。” 尹超看着陆晨，神情有些讶异。 好家伙，看一眼，就发现问题了？ 第277章 陆晨的“小课堂” 凤县人民医院，心内科。 主治医生汪志拿着“心脏骤停”患者的五份心电图，再次揣摩了起来。 对于心脏骤停的患者，排除了心梗、心肌病等器质性的心脏疾病后，心律失常就是比较常见的原因。 可是，患者的这五张心电图，他看了很多遍，至今都没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这时候，他的手机微信突然响了。 汪志拿起手机一看，是科里的副主任范志平给他发的微信。 “李瑶教授来我们科室了吗？” 汪志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回了一句。 “范主任，李瑶教授已经来科室了。” “噢，那和她一起的，是不是还有个叫陆晨的医生？” “是的，咦，范主任，你这是怎么知道的啊？”汪志有些疑惑。 “因为我现在就在李瑶教授的组里进修啊！这次如果你有什么疑难病例，不太好意思麻烦李教授，你可以直接去问那个陆晨医生，特别是心电图方面的。” 范志平远在京华，但还是为科室操碎了心。 他很清楚，在县级医院，心电图、电生理是很薄弱的一个领域。 因为这不仅需要刻苦钻研，更是需要有人教导。 汪志顿时感到不解，“他不就是个研究生吗？范主任，我问他有用吗？” “呵呵，你这不知道了，我就这么跟你说，陆晨医生已经入围了这次华夏心电图大赛的第三轮！” “什么？”汪志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心电图大赛，身为心内科的医生，他是很清楚的。 他也参加了这次的比赛，科室他连排名次的资格都没有。 能够进入第三轮的人，那可是全省前十的排名啊！ 这些人，都是省内心电图领域很厉害的医生。 汪志抬头看了眼陆晨，默默咽了口唾沫。 很难想象，一个研一的学生，居然能够如此的牛逼。 难怪他只看了一眼这五份心电图，立刻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 就在这时，陆晨也开始解答这五份心电图。 原来还有些不在意的汪志，此时竖起耳朵来听。 “患者入院后心电图较入院心电图相比，提示窦性心律，电轴右偏，下壁导联可见j点抬高，最高可达25，伴有qrs波切迹。” “在后期随访心电图，从v1、v2导联来看，qrs波终末是破碎qrs波群！从下壁il、lii、avf导联看又是像j波！需要与brugada综合征、arvc、陈旧性心肌梗死相鉴别。” “而患者心脏超声、心脏造影未发现任何异常，可暂时排除这些疾病。” 陆晨的讲解很有条理，而且在心电图上标注了异常的地方。 这一下，不仅连汪志在一言不发地认真聆听，甚至连其他的副主任医生也凑了过来，仔细来听陆晨讲解。 只听陆晨继续道：“但不管是破碎qrs波还是j波，在这种特定情况下都是易发生室颤心脏猝死的高危预警信号！已有研究证实，早期复极是心脏骤停的征兆，其室颤的风险是正常人群的2倍！” “陆医生，你能再仔细讲一讲这个破碎qrs波，我有些没太听懂。” 汪志挠了挠头，他的发问，代表了整个凤县人民医院心内科医生的心声，“哎，好像还是有些没听懂……” 陆晨极为耐心，重新拿出空白的a4纸，一边在纸上开始书写，一边解释。 “破碎qrs波代表着心肌心肌瘢痕、纤维化存在传导延迟，导致心肌内传导各向异性，可作为冠心病、心衰、肥厚型心肌病、arvc、扩张型心肌病、先天性心脏病患者猝死风险预测指标！” “这个心电图代表右室v1、v2出现qrs波终末是破碎qrs波群，在arvc又叫epsilon波……” …… 这场教学查房，完全就成了陆晨的小教堂。 虽然他们之中还有人没太听懂陆晨的讲解，但是总的来说，他们都明白了患者心脏骤停的原因。 那就是早期复极综合征（离子通道疾病）！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恭喜，收到来自汪志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柯树文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程林的感谢值+1！” “……” 陆晨没想到，来参加一个教学查房，自己还能得到这么多的好处。 真是不虚此行啊！ 尹超主任看着侃侃而谈的陆晨，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当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被拍死在沙滩上！ 他看着陆晨心痒痒的，如果自己的科室里，能有这么个年轻人，那该多好啊！ 把小林医生和陆晨一对比，那差距可就大了！ “尹主任，对陆医生的解释满意吗？”李瑶朝尹超看去。 “讲得太好了！”尹超笑了笑，“我终于知道李教授为啥把陆医生带来了，比我们这么多老家伙强多了。” 陆晨连忙道：“尹主任，您过奖了，我也是依据你们前期的检查结果，才得出了这个结果。没有你们前期的努力诊治，我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诊断出来。” 陆晨的谦虚，也让尹超心里好受了些。 “恭喜，收到来自尹超的感谢值+5！” 看到系统的提示，陆晨微微一愣。 一次性给了5点感谢值？ 尹超主任也没给他颁发什么锦旗啊！ 陆晨眉头一皱，难道是因为尹超的科主任身份？ 他之前获得的感谢值，大多数是来自于患者或者患者家属，然后就是从自己的师弟、师妹身上获取的。 今天陆晨还是头一次，从一个科主任的身上获得的感谢值！ …… 陆晨做完自己的讲解工作之后，李瑶也给这次的教学查房做了一个总结。 在陆晨的基础上，李瑶给出了自己的诊断意见，另外还有j波综合征等可能。 汪志在内的医生，对这次的教学查房相当的满意。 在这种县级医院，每个人水平参差不齐，能有一个医生手把手的教学，那是极为难得的事情。 就这时候，小林医生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他手里拿着一张彩超报告单，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主任，李教授，31床患者的妇科超声结果出来了。” 第278章 开启第二层商城（cathyo 万赏加更） 尹超接过妇科超声报告单，脸色一变。 “孕22周，死胎……” 陆晨的诊断没有错，真的是妊娠期高血压！ 此时，系统又传来了一声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但是“死胎”的超声结果，却是让众人脸色都变了。 陆晨也皱着眉头。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过这种结果…… “立刻请产科会诊！”尹超立刻吩咐道，然后转头看向林医生，“患者和患者家属的情绪怎么样？” 小林医生道：“患者和家属的情绪比较稳定，他们本就没有生育的打算，对于这个结果并没有不能接受。” 陆晨心中却是为县医院的心内科捏了一把汗。 这患者要是成心想要告医院，那心内科绝对是要担负一定的医疗责任的！ 赔钱那是肯定的，只是看赔多赔少的问题了。 不过，目前看起来，患者和家属不太在意，那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小林医生迅速请了产科的急会诊。 会诊医生来后，建议引产。 剩下的事情，就不关陆晨和李瑶的事情了。 …… 一次小小的教学查房，却牵涉出了这么多的事情。 凤县医院的心内科医生，在感到些许庆幸的同时，也切身感受到了县级医院和省级龙头三甲医院的差距。 在临走之前，尹超和李瑶单独去了主任办公室谈话，把陆晨留在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的年纪比较轻，并不像李瑶，因为有着教授的身份，众人在她面前很是拘束。 汪志又想起了范志平刚刚给他发的微信，有什么疑难的病例，就可以找陆晨解决。 他先是和陆晨套了套近乎，然后便开始了“请教”之旅。 当然，最主要的便是心电图的判读。 汪志将自己目前管床的那些疑难心电图，全部都找了出来。 陆晨闲着也是闲着，和大家互相沟通，还能涨一波感谢值，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陆晨便坐在办公室中央的桌子前。 周围则是一群主治医生和副主任医生，还有为数不多的实习生。 “这份动态心电图啊，通过室速积分判断，应该是一个双向室速，可以先口服β受体阻滞剂，如果没有用，或者频发晕厥，那就需要植入icd了。” “这张心电图的话，应该是一个室上诉伴有右束支传导阻滞。” “……” 陆晨并没有藏私，他把自己的诊断意见，全都告诉了汪志。 汪志一边听，一边像是个学生一样，拿着本子在记笔记。 其他几个医生见状，也产生了“请教”的念头，不过都是几个住院医生和主治医生。 那些个副主任医师，碍于情面，还是不太好意思当面来问一个研究生问题。 “恭喜，收到来自付鹏飞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叶费南的感谢值+1！” “……” 陆晨又连续获得了几个感谢值，他也笑得合不拢嘴。 请教完毕，汪志收获颇丰，但还是忍不住询问道：“陆医生，你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啊？” 他就想不通了，大家都是学医的，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小林医生的这种感受最深。 他也是心内科的研究生的，但是今年毕业工作了。 可是与陆晨比起来，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多看书，多读图。” 陆晨的回答，在外人看来，多少有些冠冕堂皇。 这回答完全就没有任何营养啊！ 但是对于陆晨来说，这就是他的真实感受。 因为有系统技能卡的帮助，他读书的领悟力很强！ 别人需要读很久才能看明白的电生理书籍，他只要读一遍就能全部看懂了！ 经过此次的教学查房，众人对于陆晨这个研究生，都有了更深的认识！ ……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 李瑶和尹超从主任办公室中走了出来，看来是已经谈完了事儿。 “李教授，我们做东，请您和陆晨医生一起吃个饭？” 李瑶却笑着摇头拒绝道：“谢谢尹主任的好意，这次我们是和医院的专车一起来的。就不劳烦您了，下次有机会来京华，我们再一起好好聊。” 见李瑶的态度坚决，尹超也不再强求，“那好，反正以后机会有的是。” “陆晨，我们准备要回京华了。”李瑶笑着对被众人道。 “好的。”陆晨点点头。 …… 刚走出县医院的大门。 看着尹超主任离去背影，李瑶突然朝陆晨道：“陆晨，你自己觉得这次来凤县，感觉怎么样？” 陆晨顿了顿，陪着李瑶上了商务车，缓缓道：“义诊的时候，大部病人的病情其实都还好，并没有什么疑难病例，然后到了心内科的病房，感觉他们就没有完整的一套查房体系，无论是疾病诊断和治疗方面，离三甲医院都有不小的距离。总之，县医院的疾病诊治能力，好像还没跟上去。” “嗯，你能有这些想法，很不错。”李瑶笑了笑道，“现在医疗发展很不平均，省级三甲和市级三甲医院的差距都很大，更别说这种县二级医院了。而且呢，我们今天来看的是心内科，病人还挺多的，像是其他的外科，比如说泌尿外科、胸外科，这些科室的病人少得可怜。” 相较于内科，外科更加受制于各种手术操作。 县级医院，除了做一些小手术，稍有些风险的手术，全部都做不了。 这样一来，何谈发展呢？ “所以啊，很多时候我们要对县级医院的医生，多一些包容心。很多时候，他们受制于技术和能力，需要把病人转入上级医院。我们作为省级龙头三甲，注意一定不要出现同行相欺的现象。” 陆晨疑惑道：“同行相欺？”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李瑶笑了笑。 很快，其他各个科室的专家都到齐了。 商务车也缓缓开始启动，众人踏上了回京华的路程。 …… 陆晨坐在商务车上，闭目养神。 系统虚拟面板出现。 今天恰好收获了这么多的感谢值，陆晨想到自己很久没有抽奖了。 心血来潮，决定来一发十连抽。 意念一动，消耗十点感谢值，抽奖十次。 系统突然弹出的提示，却让陆晨面色一喜。 “感谢值消耗达到阈值，开启第二层商城！ 第279章 王子豪的自我诊断 系统面板中，果然出现了第二层的商城。 在第二层商城之中，各种类型的技能卡不再是初级的，而是变成了中级。 比如，心电图技能卡（中级）、文献阅读（中级）、临床科研（中级）…… 最让陆晨感到兴奋的是，第二层商城中出现了手术技能卡，分别是电生理介入卡（初级）、冠脉介入卡（初级）。 这也意味着陆晨终于能够在系统的帮助下，踏入心内科介入手术的领域。 不过，当陆晨看到介入手术卡所需要的感谢值时，心头就被泼了一瓢冷水。 电生理介入卡（初级），需要一千点感谢值！ 冠脉介入卡（初级），需要两千点感谢值！ 对于目前的陆晨来说，别说两千点感谢值了，这一千点感谢值，都算是一笔“巨款”！ “看来短时间内，是别想学习冠脉介入了。”陆晨心道，“不过这电生理介入可以试试。” 另外电生理介入和冠脉介入相比，辐射少很低，几乎可以不计。 而冠脉介入，陆晨决定找了老婆，生了孩子之后，再做打算。 “哎，我在想屁吃，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啊！” 陆晨摇了摇头，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兑换心电图技能卡（中级）。 第三轮的比赛，还有四天就要开始了。 陆晨知道，以他目前的能力，想要进入前三，那是天方夜谈。 除非在第三轮考试之前，他能够兑换中级的技能卡，并且留下足够的时间去“消化”技能卡。 那么，陆晨还有一丝丝希望突破到国赛！ 不过中级的心电图技能卡需要300点感谢值…… 陆晨看了眼自己的系统面板，经过今天的这次的“义诊”和“教学查房”，他已经有48点感谢值。 距离300点感谢值，还有252点感谢值的差距。 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要获得252点感谢值…… 陆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太难了啊！ 按照常规获取感谢值的速度，这252点感谢值，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 “虽然难，但还是要试一试！” 陆晨闭上眼，继续假寐，脑海里思索着获取252点感谢值的最快途径。 …… 两个小时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京华。 医院给众位专家准备了晚餐，陆晨跟着李瑶来到医院附近的餐馆。 陆晨借此，还认识了不少医院的教授和主任。 不过陆晨一直在思索着如何获取更多的感谢值，所以他一直吃着饭，很少说话。 晚餐结束。 陆晨跟李瑶打了招呼，正准备回到寝室，李瑶却是叫住了他。 “陆晨，过两天就是世界心脏病日，我们科里准备搞一个大型的宣教活动。” 陆晨愣一愣，“就在我们心内八区搞吗？” 李瑶摇了摇头，笑道：“不是，在门诊大楼前办，到时候给所有的病人进行科普和宣教，还要提供测量血压的服务，你愿意去帮忙吗？” 陆晨面色一喜，正愁没地方赚感谢值呢，这可就送上门了啊！ “老师，我愿意。” “好，这两天你准备一下冠心病的科普ppt，后天我们早上八点，在门诊大楼进行义诊活动。” 李瑶交代了几句，更加具体的内容，她表示会发一封邮件给陆晨。 …… 回到寝室。寝室只有王子豪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 “义诊结束了？”看见陆晨回来，王子豪笑着道。 陆晨点了点头：“嗯，其他人呢？” “他俩都夜班呢。”王子豪道，“一个在急诊科上夜班，一个在普外科上夜班。” 陆晨笑了笑，放下自己的背包，准备开始洗漱。 这时候，王子豪突然询问道：“陆晨，我最近想了一个课题，其中一些参数涉及到了心内科的东西，那个你能帮帮忙不？” “什么参数？”陆晨疑惑道。 王子豪顿了顿，道：“额，比如说患者治疗前后的射血分数变化，还有心脏超声的其他指标。我需要数量不多，也就三十个患者的。” “可以啊，你把需要哪些患者数据，到时候我帮你查查。”陆晨笑道。 王子豪哈哈一笑，“陆晨，到时候发了论文，我给你第二作者。” “恭喜，收到来自王子豪的感谢值+1！” 陆晨笑了笑，没有理会王子豪，便去洗漱了。 …… 洗漱完毕，陆晨躺在床上，继续思考赚取感谢值的方法。 虽然后天有一个义诊活动，但是能获得的感谢值也十分有限，他还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陆晨总结了既往获取感谢值的方法。 第一，诊治患者，可以获取患者和家属的感谢值。 第二，临床工作中，给师弟、师妹讲解问题，可以获得感谢值。 第三，给患者和家属进行宣教活动，可以短时间内获取大量的感谢值。 第四，在京华电生理的微信群中，给基层医生判读心电图，也能获取一定量的感谢值。 第五，在学术大会上进行发言。上一次陆晨在电生理大会上进行病例讨论，结束后也获得了少量的感谢值。 第六，便是在生活中，给同学、老师一些帮助，能获取少量的感谢值。比如说刚刚答应了王子豪，帮他查一些数据。 除了第五点，暂时不能办到，其他的几点，陆晨都可以努一把。 说做就做，陆晨立刻就掏出了手机，将京华电生理微信群的消息通知打开。 他要开始努力在群里发言，帮助基层医生判读心电图。 刚想到这儿，京华电生理群中，立刻就弹出了一张心电图。 这张心电图的下面，则是一个基层心内科医生的消息：“众位老师，帮忙看看这张心电图。” 京华二院附近的出租屋内。 范志平此时正坐在桌前看着电生理的书。 虽然他这次没能进入第三轮，但是对于自己的成绩，他已经相当满意了。 “叮叮……”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范志平拿起手机，看见是微信群中有人求助。 这是一张比较常规的心梗心电图。 范志平刚输了几个字，便看见对对话框又弹出了一条消息。 “avr导联st段抬高，其他导联都有不同程度的压低，考虑可能是左主干的病变。” 范志平微微点头，这个医生回答得很好。 可是，当范志平看到发言人的昵称时，他不由得一愣。 陆晨？ 他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平时，陆晨只是会对一些高难度的心电图进行判读。 今天怎么突然对这么一张普通的心电图感兴趣了？ 范志平还以为陆晨只是心血来潮。 可是，接下来，却让范志平大跌眼镜。 陆晨接二连三判读了，四份中等难度的心电图！ 这可不像陆晨平时的作风啊！ 京华电生理微信中的成员也有些奇怪，今天的“陆教授”好像格外的闲暇，格外的热情啊！ 不过有了陆晨的判图，其他几个比较活跃的成员，今天都很安静。 更有一些医生，看到今天的“陆教授”这么闲，便把自己手头上一些比较难的心电图发了出来，让陆晨来判读。 陆晨是来者不拒。 反正就是躺在床上看图，花不了什么时间，就是比较耗费脑细胞。 …… 此时，在京华二院的规培楼寝室中。 陆晨已经收获了8点感谢值，总感谢值来到了57点。 “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虽然每次获得的感谢值不多，但是以这种方式获取感谢值，十分便利。 在接下两个小时内，陆晨一共获取了23点感谢值，总感谢值也来到了72点！ 这让陆晨的信心大增，在这几天内获得300点感谢值，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群里没人询问之后，陆晨关了手机。 一阵困意袭来，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 半夜。 陆晨睡得正香，突然就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 在迷迷糊糊之中的睁开眼，他打开手机的电筒，扭头便看见王子豪在床上辗转，不停地翻腾，嘴里还发出痛苦的呻吟。 “子豪，你怎么了？”陆晨的睡意立刻清醒了大半。 “痛！”王子豪的嘴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陆晨爬下床，打开灯，站上床旁的梯子上。 此时，王子豪闭着眼睛，脸上满是痛苦的表情，额头都冒着细汗。 “哪里痛？”陆晨眉头紧皱。 “右上腹绞痛。”王子豪喘着粗气，“感觉像是急性胆囊炎，我以前有胆囊结石的病史。” 陆晨爬上床，给王子豪进行了简单的查体。 “墨菲征可疑阳性。”陆晨沉声道。 看来，真的有可能是急性胆囊炎。 第280章 王若溪 急性胆囊炎的起病是由于肿瘤、结石等阻塞胆囊管，造成胆囊内胆汁滞留，继发细菌感染而引起急性炎症。 陆晨立刻联系了正在急诊科上夜班的室友，然后把王子豪送去了急诊科。 来到急诊科。 陆晨带着王子豪拍了一个腹部ct，不到十分钟后，确诊了急性胆囊炎。 急诊科值班医生在给王子豪应用了止疼、解痉药以后，他的疼痛便缓解了很多。 此时他们的另一个是室友刑宇，他是肾内科的研究生，这个月正在急诊科轮转。 “老王，你丫的，我让你平时找规律吃早餐，你看，现在知道疼了！” 刑宇站在急诊留观室的床旁笑骂道。 未进食时，胆囊中充满了胆汁，胆囊粘膜吸收水分使胆汁变浓，此时胆固醇卵磷脂大泡容易形成，胆汁的粘稠度亦增加，终于形成胆泥、胆结石。 “哎，以前也疼过，可没这么疼啊！谁知道他妈的这么疼啊！”王子豪躺在床上，想起之前的疼痛，便不寒而栗。 “子豪，我刚看了你的腹部ct，胆囊里面都是高密度影，结石有些多，你可能需要尽快做手术了。”陆晨道。 王子豪点了点头。 急性胆囊炎是常见多发病，女性比男性多2～3倍，尤多见于中年、肥胖者，经治疗多于12～24小时后症状改善，3～7日症状消退，总死亡率3 身为一个外科研究生，他王子豪也很明白，胆囊结石型的胆囊炎，最好的办法就是把胆囊直接给切了！ “等会儿我直接去普外科住院了。”王子豪朝陆晨道，“陆晨，今晚谢了！都快一两点了，还麻烦你送我来急诊。” “都是一个寝室的，有啥好谢的，赶紧把病养好。”陆晨道。 刑宇嘱咐了了几句，让王子豪暂禁食水以后，便离开了。 就在这时，急诊留观室走进来一个风风火火的女生。 她长着一副瓜子脸、小琼鼻，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样貌极为清秀，身材高挑。 最显眼的就是，她的两条大长腿，暴露在空气中，格外的晃眼。 她一进屋，便直接朝王子豪这边走了过来。 陆晨见状，还以为来人是王子豪的女朋友，连忙让开了一个身位。 没想到王子豪开口便道：“姐……你，你来了……” 陆晨一愣，这个样貌漂亮的女生，居然是王子豪的姐姐。 只见女人皱着眉头，嘟囔道：“怎么搞的，大半夜的肚子痛？” “姐，我这是胆囊结石造成的胆囊炎……”王子豪似乎很怕自己的姐姐，小声道，“这个病，就是晚上发作得多。” 急性胆囊炎，一般晚上发作得比较多。 原因是当我们站立或坐着时，胆囊底朝下，结石就会沉在底部。而夜间睡眠时，患者仰卧或左侧卧睡下，胆囊底变会朝上。 结石由于重力关系就很容易滚到胆囊颈部卡住，使胆汁排不出来影响到胆囊的收缩，就会引起一阵阵的疼痛。 另一个原因是，若夜晚饱餐高脂食物后，胆道系统本身炎症或结石造成胆道不通畅，但为了消化进入体内的高脂食物，胆囊需增加收缩、排泄更多胆汁，而胆道受阻，导致夜间疼痛使患者彻夜难眠。 “你自己还有脸说，一个医生，还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女人皱着眉头。 虽然女人的不太客气，但是不过陆晨能看出来，她的眼里充满了担心。 “姐，我等会儿可能要去普外科住院，得有家属陪护，之后可能还要手术你，暂时就别让爸妈知道。”王子豪道。 “放心，我还不傻。”女人缓缓道，然后看向了一旁的陆晨，“这位是……” 王子豪连忙道：“姐，这是我室友，他叫陆晨。” “陆晨，这是我姐，亲姐王若溪。” 陆晨朝王若溪点了点头，“你好。” 王若溪也点头回应，笑了笑，“谢谢陆同学，现在我来了，我照顾我弟就行了。你回去休息，谢谢了。” “那好，子豪我先回去了。”陆晨见王子豪已经好了大半，便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和刑宇打了声招呼，就回了寝室。 陆晨走后，王若溪便陪着王子豪待在了急诊留观室。 “姐，不好意思，害得你明天上班还要假……”王子豪道。 “哎，你说说你呀，平时还是得好好照顾自己，好端端的还把自己搞成了胆囊炎。”王若溪摇头道，“你最好啊，找个女朋友好好照顾你，免得自己一个人，连早饭都不吃！” 王子豪挠了挠头，“女朋友哪这么好找啊？何况我们平时也没什么时间，找了也没时间谈，再说。” 王若溪想了想，那倒也是，转念一想：“不过你这个室友不错，这么大半夜的，还把你送到了急诊。” 王子豪笑了笑道：“那肯定啊，我跟陆晨那可是好哥们，当初可是他，带着我们校队，一起夺得了全国技能大赛的冠军。” “噢？就是他？”王若溪诧异道。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的水平，在同龄人中，最多是中等偏上的水平。 他当初居然能够代表校队夺得技能比赛第一？ 他们全家可都是不相信这个新闻。 直到他们在网络上看到了相关的新闻，也看到了王子豪带回来的奖杯，才相信了王子豪夺冠的消息。 不得不说，校队中的其他人还真厉害，居然带得动自己的弟弟。 “姐，你是不知道，陆晨最近还进入了心电图大赛省赛的第三轮！”王子豪道，“这可是全省前十啊！” 这一下，王若溪更加惊讶了。 她之前也是临床医学生，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没能成为医生，但是现在也从事医学相关的职业。 她很清楚一个年轻的研究生，在这种大型比赛中进入第三轮的份量。 自己弟弟的这个室友，当真是不简单！ …… 此时的主人公陆晨，已经回到了寝室。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多。 他得抓紧时间再睡会儿，明天早上还要上班。 第281章 搜刮感谢值！ 第二天。 陆晨一睁眼，便收到了王子豪发来的微信。 他在她姐姐王若溪的照顾下，已经住进了普外科病房。 胆囊切除术并不是急诊的手术。 完善术前准备之后，明天才会安排胆囊切除的手术。 如果王子豪这次不切胆囊，那以后肯定还会再次急性胆囊炎发作。 反复发作，更容易出现其他的问题。 而取石保胆囊的术式，治标不治本，在很多国家已经被淘汰了！ …… 陆晨起床后，洗漱完毕，正准备去上班，寝室门却被缓缓打开了。 “上夜班的这么早就回来了？”陆晨还以为其他的室友上夜班回来了。 脑海中刚闪过这个想法，便看见一个女人推门而入。 京华二院的规培楼寝室是男女混住的。 一楼、二楼是自习室和技能考试中心，三楼至十楼是寝室。 陆晨正想告诉来人走错了寝室，但是却猛得一愣。 来的女人，陆晨有几分熟悉，是王子豪的姐姐王若溪。 她头发有些蓬松，但是精神状态还不错。 “不好意思，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已经去上班了。” 王若溪站在寝室门口，略有歉意地说道。 “我马上就去科室了，你这是……”陆晨诧异道。 王若溪应该在二十五六岁左右，比他们要大上两三岁。 “噢，我来帮王子豪拿一些洗漱用品。”王若溪轻声道，“他接下来可能要住几天医院。” 昨天夜深，王若溪并没有仔细看这个被自己弟弟推崇至极的男生。 今天这一看，陆晨并不像传统意义中的那种书呆子。 他穿着白衬衣、牛仔裤，整个人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 “行，那你进来，我马上就走了。”陆晨笑着指着自己对面的那个床铺，“这个床位是王子豪的。” “嗯。”王若溪点点头。 走进寝室，她并没有闻到想象中男生寝室的那股汗臭味、烟味儿。 王若溪放下随身携带的背包，将王子豪的一些日常用品装了进去。 陆晨没有理会王若溪，便直接离开了寝室。 …… 来到心内八区。 照常的交接班，然后跟随着孙果果去查房。 内科的查房比较麻烦，忙到了早上九点，陆晨才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请问，陆晨医生在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口，一个女人敲了敲门框。 陆晨回头一看，他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女人年龄约莫三四十之间，保养得很好，衣着光鲜亮丽。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整遍，对她也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陆晨还是放下了手头的工作，缓缓站起身：“我就是。” 女人立刻展颜一笑，“陆医生，我是程刚的家属。” “程刚？”陆晨怔了怔，面露疑惑。 目前他管床的患者中，并没有一个程刚的。 女人走到陆晨的面前，轻声道：“陆医生，你难道忘了，前些天在u导管室里，你是不是抢救了一个患者？” “是他？”陆晨一愣，“您是他的家属？” 女人笑着点点头：“是的，那一天我们不在场，但是后天听导管室的医生了，如果不是陆医生率先发现，我老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说到这，女人脸上有一分哀叹，又有一份庆幸。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无论是谁看见了，都会在第一时间进行抢救的。”陆晨道。 “陆医生，无论如何，我都要好好谢谢你。程刚早就让我过来找你，不过前些天他的状态不稳定，最近两天好多了，我就来了。”女人道。 这时候，陆晨才发现，女人随身的包里携带了一个锦旗。 之前，两人谈话的声音并不大，周围的人并没有怎么注意， 但是她将锦旗拿出来之后，瞬间就吸引了科室众人的视线。 “陆医生，我买了点儿水果，等会儿我让别人送过来。这面锦旗，也是目前我们能够做的……” 而此时，陆晨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程银凤的感谢值+5！” 陆晨笑了笑，道：“谢谢，这是我们职责所在。” 正缺感谢值呢…… 这家属就送了过来，还是锦旗加成之后的5点感谢值，真的是雪中送炭。 “来，把水果送进来。” 女人这时候也指挥着两个人，将办公室外面的水果搬了进来。 没错，就是搬！ 陆晨也有些诧异，这买的水果也太多了，而且都是一些比较名贵的水果！ 看来这家人真是不差钱。 见到此景，心内八区的人，立刻就开始了八卦。 很多人都在问孙果果，这是哪一床的患者。 孙果果也很惊讶，她把自己组的患者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一个叫程刚。 更奇怪的是，这个患者也不是心内八区的。 “我也不知道，这个患者叫程刚，但是我在心内八区没找到他。”孙果果无奈地耸耸肩。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也是一惊，病房里没这个人？ 这个时候，程鹏突然出声道。 “我知道陆晨几天之前在导管室抢救了一个病人，当时患者心脏骤停，后来又室颤了。我送患者去导管室的时候碰到了。” “在导管室还能碰到抢救？” 众人纷纷回头看了眼陆晨。 他们的心里现在就冒出了一个想法，陆晨的脸也太黑了！ 回想起陆晨之前碰到的电梯故障，在电梯里心包盲穿等等事情。 众人不由得想到，这陆晨是真的火啊！ 没来科室几个月，遇到的事情还真不少！ 尤其是尹新华，她看了眼陆晨，又看了眼范志平，终于明白了夜班难上的症结所在。 范志平脸黑不黑，她不知道，但是这陆晨的脸是真的黑啊！ 尹新华赶紧看了眼排班表。 还好……还好…… 下一个夜班，她是和何思荣一起上的。 而陆晨的下个夜班，是和夏刚一起。 尹新华回头看了眼夏刚，在心里为他“默哀”了几秒，祝他平安！ …… 陆晨还在和送锦旗的家属交谈。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隐藏属性——脸黑，已经慢慢被心内八区的人发现了…… 程刚的家属走后，陆晨看到周围人看到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师姐，怎么了？”陆晨小声问向一旁的孙果果。 孙果果轻轻咳嗽了一声，小声道：“师弟，他们觉得你上班太火了，出去送个病人都能碰到抢救。” 陆晨：“……” 糟糕，他的暗黑属性，还是被发现了…… 陆晨挠了挠头，朝周围几个主治医生笑了笑，然后继续干自己手中的活儿。 夏刚看着自己眼前的电脑，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 …… 好在大家也只是闲谈，脸黑、脸白也只是相对论。 玩笑过后，众人便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陆晨处理完临床上的事情后，便想着如何从这群师弟、师妹身上，“搜刮”一些感谢值。 第282章 冶游史 正当陆晨思考着，如何在师弟师妹身上搜刮一波感谢值时。 孙果果带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见习生，走进了心内八区的医生办公室。 这群见习生大概有十多人。 孙果果走向陆晨，笑道：“师弟，你现在忙不忙啊？” 陆晨摇了摇头：“还好，医嘱和病程记录都已经处理完了。” 孙果果笑了笑，“那刚好。我等会儿要去教学楼交个材料，这里有十多个见习生，你等会儿带他们去病房看看病人，主要看心衰和冠心病的病人。” “让我带见习生啊？”陆晨朝孙果果身后看去。 这是一群稚嫩的见习生，眼里闪烁着好奇和求知欲。 见习和实习不太一样。 医学生在大四的时候，会来医院临床进行学习，这个时候只是临时来几次，所以就叫见习。 医学生在大五的时候，就会常驻医院，在各个临床科室轮转，叫做实习。 “嗯，你就带着他们去病床转转，跟他们讲一讲心衰、冠心病的诊断和治疗。”孙果果笑道，“他们还是见习，所以不做什么过多的要求，主要让他们熟悉医院的运转，然后教他们问问病史。” “这样的话，那行。”陆晨点点头。 要在这么多见习生面前讲课，他还真是第一次。 不过如果能够把课讲好，那应该能赚取不少的感谢值啊！ …… 孙果果见陆晨答应之后，便把见习生交接之后，救离开了病房。 “你们有小组长吗？”陆晨站起身，看向眼前的这群见习生。 一个瘦弱戴着眼镜的男生走了出来。 “老师，我是小组长。” “我叫陆晨，刚上研究生，你们叫我师兄就行了。”陆晨笑了笑。 “好的，师兄。” 陆晨挑选了两个自己管床的病人。 一个心衰、一个冠心病的病人。 在带着见习生进行查房之前，陆晨先和患者及其家属进行了沟通。 在征得同意之后，陆晨才带着众人来到了病房。 “这是一个心衰的病人……”陆晨简要的把患者的情况介绍完之后，“接诊病人的第一步，就是问诊，谁想尝试进行一次问诊？” 十多个见习生，没一个出声的。 “那就小组长来试试。”陆晨朝那个瘦弱的男生道。 小组长磨蹭了一下，然后站了出来，犹豫了片刻，才开始朝患者进行问诊。 陆晨并不着急。 他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虽然诊断书上写了该怎么样问诊，但是那毕竟是书上的知识！ 书上的知识变为现实中的临床技能，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 这对于第一次上临床的见习生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小组长开始询问道：“阿姨，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胸闷。”患者极为配合，“除了胸闷，还有头晕、头痛，最近还出现了食欲不振。” “……” 小组长刚开始的问诊，还比较有章法。 但是过了几个问题之后，他便开始了放飞自我，逮到什么问什么。 陆晨见状，连忙中断了小组长的问诊。 “小组长已经问得不错了。”陆晨笑道，“还有其他人想来问吗？” 环顾了一圈，却没有人主动站出来。 陆晨只好亲自来讲解。 “询问病史，要从患者的主要症状、伴随症状，症状的诱因、部位、性质、加重或者缓解方式，这些方面来问……可不能随心所欲的去问啊！” …… 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陆晨带着十多个见习生看完了两个病人，然后救来到了心内八区的示教室。 接下来，他便要开始讲解冠心病和心衰的病理生理。 讲了大半天，陆晨感觉有些口干舌燥。 下面坐着的见习生，仍旧是一脸迷茫的眼神。 “你们现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陆晨只好说道。 在座的学生沉默了半晌。 终于有个女生道：“师兄，什么问题都可以吗？” 陆晨点点头：“关于医学临床上的，只要我知道，都会尽力解答。” 女生顿了顿，便道：“师兄，我刚刚翻了患者的病历，我看病历里写了冶游史，什么叫冶游史’啊？是不是外出旅游的经历？” 陆晨一愣。 这问题和心衰或者冠心病，没有任何的关系啊！ “咳咳。”陆晨清了清嗓子，“就是男女之间发生不正当关系。” 女生脸色一红，“我知道了，谢谢师兄。” 陆晨以为就此作罢，没想到在座的不知道哪个男生喊了句。 “师兄，能说具体点吗？” 陆晨面色一黑：“就是跟除自己老婆外的其它女人睡觉了。” 在座的男生又回了一句：“师兄，那跟小三睡觉了，这算冶游史吗？” “应该不算”陆晨顿了顿。 “那怎样才算？” 陆晨想了想，都：“去天上人间睡觉了，就算冶游史。” 刚说完，一众见习生便笑出了声。 陆晨就觉得不太对，差点儿被下面这群小子给带偏了！ 他连忙出声道：“大家提一提和冠心病、心衰有关系的问题！” 陆晨环顾了四周，大家都安静了，却没有一个人回话。 “你们不问，那我就问一个哈。”陆晨笑了笑。 他的笑容，在所有见习生看来，有些毛骨悚然。 所有人都把头稍稍低下，不敢和陆晨对视。 “刚才我们看了一个右心衰的病人，右心衰和左心衰相比，有什么比较特征性的体征？” 陆晨的问题一出，底下便响起来了窃窃私语。 半晌，小组长缓缓站起身，出声道：“师兄，是不是肝颈静脉回流征阳性？” 陆晨笑了笑：“不错，知道怎么做吗？” 小组长点点头。 “嘱患者卧床，头垫高枕，张口呼吸，检查者右手掌面轻贴于肝区，逐渐加压，持续10秒钟，同时观察颈静脉怒张程度。” “这个检查的原理是什么？” “压迫淤血的肝脏使回心血量增加，已充血的右心房不能接受回心血流，而使颈静脉压被迫上升……” 陆晨微微颔首，小组长回答得还不错。 可是，陆晨接下来的一个问题，却让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为什么做肝颈静脉回流征时，病人是30-40°的半卧位？不能是60°或者其他角度的卧位？” 第283章 薅羊毛 陆晨站在示教室的讲台上，环顾底下的见习生。 众人看着黑板上的问题，沉默了许久之后，但是仍然没有人能回答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涉及到体位角度的的不同。 陆晨可是经历了全国医学技能大赛，对于这些操作自然是信手拈来，而且也很在更深层次的理解这么技能。 但是这些学生可不一样，每个人初上临床，对很多东西都是满头雾水。 会做肝颈静脉回流征，就已经不错了。 “接下来还有些时间，大家可以翻翻书，也可以去临床上实际操作一下。”陆晨笑了笑，“等我们下班的时候，我再来询问你们这个问题。” 陆晨卖了个关子。 他让所有见习生自行在科室里活动，可以去询问患者病史，也可以在办公室里查看病历。 …… 见习生的小组长，先是来到病房中，尝试着给患者做体格检查，做了一下肝颈静脉回流征。 而还有其他的几个见习生，则是拿出手机，开始在网络上百度陆晨问题的答案。 可是，查了大半天，依旧没有人找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病房里，小组长即便是做完了肝颈静脉回流征，可是也答不上这个问题。 “为什么做肝颈静脉回流征时，病人是30-40°的半卧位？不能是60°或者其他角度的卧位？” 带着这个疑问，小组长找到了程鹏。 他们当然是小声询问的，避免陆晨再一旁听到。 “啊？这个是什么问题？”程鹏的胖脸上眉头皱起，“病人是30-40°的半卧位？不能是60°或者其他角度的卧位？有什么区别吗？” 程鹏从来听说过这种奇葩的问题。 小组长也是颇为诧异，连研究生师兄都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要不再问问其他老师？” 小组长又带着问题找到了尹新华。 尹新华刚好干完了活儿。 看到有见习生来问她问题，她笑了笑，表示很乐意解答。 可是，当她听到这个问题时，脸上的笑容却是僵住了。 小组长看见尹新华的表情，便知道她可能也不知道。 “啊……这个问题这么难？” …… 终于快到了下班时间。 一群见习生站在陆晨身旁，正等着他公布最后的答案。 “你们还没找到最后的答案啊？”陆晨笑了笑。 小组长站起陆晨身前，连忙摇头：“查遍了资料，还是没找到、” 此时，一旁程鹏也悄悄把头凑了过来。 对于这个问题，他同样很好奇。 “这个题呢，我把图画出来，你们可能更好理解。”陆晨拿出一张空白的a4纸，“正常人的中心静脉压再5-12厘米水柱。” “平卧时，颈静脉与右心房平行，本身就会出现颈静脉的充盈，但充盈的水平仅限于锁骨上缘至下颌角距离的下23以内。” “半卧位时，颈静脉与上下腔、右心房交界区的垂直距离大约是15-20水柱。右心功能不全，会出现体循环淤血，导致中心静脉压增高。若大于20水柱，则会出现颈静脉怒张（颈静脉充盈超过锁骨上缘至下颌角距离的23。” “60°卧位时，颈静脉与上下腔、右心房交界区的垂直距离有可能大于20水柱。这个时候就不太好鉴别心功能不全。” 原来是这样啊！ 陆晨的这番话，如果单单只是口述，大家可能还听不懂。 但是陆晨还在纸上把患者的体位画了出来。 一目了然！ 大部分见习生，全部都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这种茅塞顿开时的感觉，让所有人都对颈静脉回流征印象深刻。 “我靠，原来是这样的啊！”程胖子赞叹了一声，“真不愧是陆晨啊！” 这个时候，陆晨也收到了一阵阵的系统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程鹏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叶倩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苏才的感谢值+1！” “……” 陆晨面色一喜，又收到了十多点感谢值。 这次带见习生，可算是没有白带啊！ …… 今天上班的时间里，陆晨只要把自己的活儿干完之后，就会试图在科室中帮助各位师弟、师妹解答难题。 在不断收获感谢值的同时，陆晨也在众位实习生眼中，收获了一个很好的名声。 晚上回到寝室，系统面板上，总感谢值达到了126！ 当陆晨看清楚感谢值时，他也有些惊讶。 这种速度也太快了！ 不过陆晨也清楚，像今天这种带见习生的活儿，只能是偶尔的一两次。 另外，在科室教导师弟、师妹，也要适可而止。 羊毛薅多了，他们可能会怀疑陆晨的企图。 特别是那些师妹，陆晨要是太热情了，保不准会让别人误会。 …… 在食堂吃了饭后，陆晨想到了正在普通外科住院的王子豪。 他在医院内部的超市买了点儿水果，然后便直接前往了普外科病房。 此时是傍晚七点左右。 整个普外科病房，还是比较安静。 陆晨提着水果，来到了王子豪所在的12号病床。 推开病房门，便看到他正半靠在床上，手里捧着笔记本电脑。 而他姐姐王若溪并没有在病房中。 “陆晨，你怎么来了？”王子豪感觉有人进来，抬头一看，看见是陆晨，面色一喜。 “你都住院了，我当然得过来了啊。”陆晨笑将水果篮刚放在桌子上，“现在感觉好些了？” 王子豪笑着点点头：“好多了，明天上午手术。刚才老谷也来了。” 陆晨坐在床旁，看到王子豪还在用电脑查看着文献。 “在看论文？”陆晨道。 “嗯。”王子豪点点头，“关于我自己的课题方面的。” 在他看来，同寝室的陆晨都这么厉害了，他也一定要尽量去跟上陆晨的步伐。 陆晨这才想起来，之前答应了王子豪帮他查数据。 “子豪，这几天我要准备心电图大赛，所以可能得这段时间过了，我才能帮你查数据。” “这个不急。”王子豪笑道，“你有时间帮我弄就行了。” 陆晨陪着王子豪聊了一会儿。 王子豪突然道：“对了，陆晨，你以前认识我姐姐吗？” 陆晨微微一愣，“以前不认识啊，昨天才第一次见到，怎么了？” 王子豪有些奇怪。 “今早我姐从寝室回来之后，一直在问你的事情。” “问我的事情？”陆晨不明所以。 “是啊，我还以为她之前认识你呢。”王子豪道。 陆晨想到了今天早上的王若溪，两人没有发生什么冲突。 可能就是单纯的好奇？ 在病房中坐了十多分钟，陆晨便回了寝室。 尽管他今天获取了很多感谢值，但是距离300的大关，还有一定的差距！ 第284章 无解心电 回到寝室，陆晨开始了制作明天患者宣教用的ppt。 因为并不是正式的讲课，只是宣教用途，所以ppt的风格不需要很华丽。 陆晨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并且没有找谷新悦的帮忙，便把ppt很顺利的完成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 国际心脏病日，心内八区的宣教活动正式在门诊的大楼前开展！ 陆晨在李瑶的带领下，忙碌了整个上午。 在门诊大楼前，他帮助患者进行测量血压，询问病史，并且提供的诊疗咨询。 一个上午，陆晨不知道看了多少患者。 而系统的提示音也在接二连三的响起。 “恭喜，收到来自范玉晶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付爽的感谢值+1！” “……” 大型的宣教活动结束。 陆晨的总感谢从之前的126点，一路猛涨，定格在243点！ 看到了系统面板上的数字，陆晨惊喜不已。 距离第三轮比赛还有三天的时间，他再赚取57点感谢值就行了！ 原本一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已经快要实现了。 …… 中午回到寝室。 陆晨还停留在获取感谢值的喜悦时，他收到了来自于表妹李慧妍的微信。 “哥，我按照你的方法，真的瘦了！” 陆晨猛然看到这条信息时，还没反应过来。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会儿，才想到自己之前告诉表妹李慧妍，可以用“利拉鲁肽+达格列净”的组合减肥。 李慧妍还发过来一张全身自拍照。 “哥，你看，我瘦了！” 陆晨大半年没看到李慧妍了。 不过，这照片里，表妹的圆脸都变成了瓜子脸。 不可信，不可信啊！ 陆晨犹豫了半晌，才回复道：“慧妍，还是要适可而止，这种方法也有副作用，你自己一定要在医生的指导下用药！每周都要去医院复查。” “知道了，哥，你别啰嗦了。” “你爸妈这件事吗？” “知道。”李慧妍回了一句，“利拉鲁肽四百多一支，我自己肯定买不起，要他俩的资助。” “慧妍，一切减肥的基础，都是控制饮食和运动。”陆晨道，“用药是下下之选……” “好了，哥，你比我妈还啰嗦！” 陆晨看着表妹发过来的消息，表情颇为无奈。 现在这一代的小朋友，性格都如此跳脱，和他们以前完全不一样！ 结束了和表妹李慧妍的聊天，陆晨便上了床。 今天忙碌一整天，他也有些疲乏了。 …… 京华中心医院，心内科。 主任办公室里的陈设很简。 除了书架上的心内科专业书籍，剩下便是一些患者赠送的锦旗。 闵晓波坐在段世灿主任的身前，仔细聆听着主任的嘱咐。 “晓波，这次的心电图大赛，你是第二轮的第一名，也是我们医院唯一一个进入第三轮比赛的人。”段世灿笑着对闵晓波道，“你身上的担子可不小啊！” “主任你放心，我一定会进入国赛的。”闵晓波的语气异常的坚定。 “我当然相信你的实力，你在前两轮，一直保持在前三，进入国赛的几率很大！”段世灿先是一笑，随后正色道，“不过，我对你的期待，可不只是进入国赛！” 段世灿紧紧盯着闵晓波。 闵晓波却突然低下头，他明白主任的意思。 不只是进入国赛，那就意味着要更进一步，进入全国前十，拿到电生理学院的培训名额！ 可是，这也太难了！ 省赛和国赛，这是两种级别的比赛。 即便他以省赛第一的身份去参加国赛，那也没有太多的机会进入前十。 “主任，我只能尽力而为。”闵晓波缓缓道。 段世灿皱了皱眉头，闵晓波的回答，显然没有让他满意。 “晓波，明年就是省电生理大会的换届选举，之前一直都是京华二院的人来接替主任委员。不过今年京华二院的李瑶出了事，他们人才也断档了。我们市中心医院，京华一院、三院，都有了机会……” “如果你能在这次心电图进入全国前十，并且拿到电生理学院的培训名额！那我们医院接替主任委员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 闵晓波走出主任办公室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主任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虽然段世灿也允诺了很多好处，甚至在晋升副高时，一路亮绿灯。 但是闵晓波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在省内能够占据前三，但是在全国范围内，特别是算上京都、魔都这些地区，他的这点儿实力真的不算什么。 京华地区，已经在很长的时间里，没有人拿到过一个电生理学院的培训名额！ 于此同时，闵晓波想到了陆晨。 他以一个研一学生的身份，能拿到第二轮第九名的成绩，已经相当让人惊艳了！ 现在的陆晨，虽然进入国赛的希望渺茫，但是过不了几年，或许他能够拿到一个电生理学院的培训名额。 …… 此时的陆晨已经从睡梦中醒来。 剩下还有五十点感谢值，就能达到300点感谢值！ 陆晨决定一鼓作气。 下午来到心内八区。 他一边关注着京华电生理微信群中的信息，一边在科室中给患者进行小范围的宣教。 另外，有师弟、师妹来询问问题，陆晨也尽量去解答。 下班之前。 陆晨系统面板上感谢值，来到了276点！ “只还剩24点了！” 陆晨原本还打算在晚上多判读几张心电图，那样应该能凑到300点感谢值。 不过让人失望的是，今晚的京华电生理微信中，并没有很多人发图求助。 到了晚上十点，陆晨也只收获了十点感谢值。 “算了，差得不多，明天再干。” 陆晨正准备关闭手机，京华电生理微信中，突然就弹出了一张不同寻常的心电图。 在看到这张心电图的第一眼，陆晨也是皱起了眉头。 好奇怪的心电图啊！ 这时候，发图的医生还补充了一句病史：“高钾血症静推阿托品后出现无解心电图，哪位老师能够帮助破解？” 无解心电图？ 陆晨来了兴趣！ 这也把群里其他的心内科医生，全部都“炸”了出来。 第285章 干扰 这个患者一共有三张心电图。 一张是血钾725oll的心电图，一张是在静脉用了阿托品之后的心电图，还有一张是单独的ii导联心电图。 患者是91岁的女性。 血钾在725oll时，心电图上显示心率只有37次分，因此当班医生直接静脉推注了阿托品。 这三份图确实是乱！ 陆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形态的心电图。 特别是这三张图各种形态的所谓“p”，让人非常的困惑和毫无头绪，难怪说是无解的心电图。 “这第一张心电图有p波吗？” 不知道谁在群里问了一句，原本喧闹的群，霎时间变得有些安静。 半晌，才有一个县医院心内科的医生弱弱发言道：“第一份心电图，没p，也没逆p的踪影，这不就是窦室传导吗？” 而且更奇怪的是第一份图t波确实是非常对称，不是典型的高尖。 第二份图是静推阿托品后的，t波变成非常高尖，典型的高血钾心电图：埃菲尔铁塔样t和帐篷样t。 这份图是在没相隔多久，没进行任何降血钾措施下做的。 “不对，我觉得不是窦室传导。” 率先提出反对意见的是老范同志。 按理来说，如果上面那份图是窦室传导阻滞，那这第二份应该也是窦室传导才对呀！ 可第二份图跑了那么多正“p”，逆“p”出来，着实奇怪！ “范主任，我知道您最近一直在钻研心电图和电生理，你来给我们讲讲呗，让大家伙儿都来学习学习。” 群里突然有医生提议道。 他们大部分都知道范志平参加了心电图大赛，而且还进入第二轮。 很多熟悉范志平的人，对这个结果有些不敢相信。 原本大家的水平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平平无奇，为什么老范同志突然爆发了？ 因此，有人提出来让范志平来解答，大多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 特别是发这张图的医生，他已经询问了很多人，甚至京华一院的一些主任，他们都没有确切的答案，难道你范志平可以啊？ 可就在这时候，陆晨正准备在群里发言，却看到范志平发出了一条很长的信息。 “我们知道窦室传导高血钾的水平是比较严重的。” “一般也会出现了qrs波的增宽，i导联的s波会非常宽，大家平时也可以留意窦室传导的病人心电图i导联的s波都是比较宽的。” “但这个病人心电图qrs波未见增宽，才100s，也没见i导联有s波，血钾725oll，也不是特别的高，没达到85oll以上。所以上面第一份图要诊断为窦室传导阻滞是有很多疑点。” 看完范志平发出来的信息，陆晨颇为惊讶。 老范同志的判图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啊！ 他说得很对，这第一张图并不是窦室传导。 此时，范志平又继续发言道：“第一张图，应该是交界性逸搏心律。因为每一个qrs波群后都有一个非常固定的逆p。” “从整个宏观来分析，第一份图还是很明确是个交界性逸搏心律，将心电图增益放大2倍后，可以见v1、v2有明显的逆p，双向先负后正。” “那么那份图可能也是个交界性逸搏心律，而不是窦室传导，至于逆p为什么不见了，是不是用了阿托品后房室结功能改善，传导加快，逆p埋在qrs波中了，我目前暂没想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释。” “高钾血症出现了对窦房结的抑制，出现了窦性停搏，从而出现交界性逸搏心律的可能。” 老范同志的发言终于结束了，微信群却是又炸开了锅！ 所有人看到了范志平的解释。 第一遍，不是很懂。 仔细看了第二遍，有了头绪。 再看第三遍，终于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时候，很多人都很惊讶，范志平的心电图水平怎么突然涨得这么快？ 最关键的是，他不是简单的“看图说话”，而是从心电图的原理层面上，深度剖析了这张心电图。 “我的觉得老范说得有道理！” “嗯，这么看的话，窦室传导排除了啊！” “我支持范主任的诊断！” 范志平给出了自己的理由之后，微信群中有很多医生都是支持是交界性逸搏心律。 陆晨想了想，也回复了一句：“我也支持范主任！” 陆晨的发言，则是给范志平的诊断盖棺定论了。 群里众人见“陆教授”都同意了老范的发言，基本都默认了第一张图的诊断。 这时候，发这图的医生又询问道：“众位老师，第一张图诊断清楚，那第二张图，患者静脉推了阿托品之后，这张心电图又是什么呢？”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这第二张心电图中，各种正“p”，逆“p”，非常的复杂和混乱。 在第一时间，陆晨也无法判读出这张图。 如果是这样单纯来看ii导联的话，这张就像是个三度房室传导阻滞或干扰性房室分离。 果不其然，群里立刻就有医生出声道：“第二张图是不是三度房室传导阻滞？” 陆晨紧紧盯着第二张心电图，然后微微摇头。 如果是三度房室传导阻滞或高度房室传导阻滞，为什么逆p后面那个qrs波总能传导下去？ 显然房室传导阻滞解释不了！ 不管是房室传导阻滞还是干扰性房室分离，还是房室传导阻滞合并有干扰性房室分离，都解释不了这第二份心电图！ 群里的众人七嘴八舌，每个人都说除了自己的观点，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陆晨仔细看着这第二份图，头也大了！ 这份图中的“p”、逆“p”反复出现，甚至看不出什么规律。 要知道，判读心电图的第一步，就是看心电图的p波。 可是现在判图的第一步，就出现了问题！ 陆晨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心电图、电生理的训练，虽然陆晨的进步也很多，但是知识内容很复杂。 陆晨想要在第一时间调动所有的知识点，难度颇大。 让自己冷静了数分钟后，陆晨重新开始思考这第二份心电图。 突然，陆晨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 “这些所谓看起来像正“p”，逆“p“，会不会是干扰的可能呢？” 第287章 陆晨的飞速进步 省内第三轮的比赛，京华电生理学会的主任委员成国文对此相当得重视。 京华二院一共有两人进入了第三轮比赛。 一个是陆晨，另一个则是京华二院心内科一病区的主治医生，雷翠。 成国文为两人在教学楼提供了两间空闲的教室，当作考试场地。 下午两点半，陆晨来到了教学楼的303房间。 雷翠坐在陆晨的隔壁的304房间进行考试。 …… 教学楼的教室很空旷，场地中间放置着一台电脑。 教室四周按照考试规则要求，放置了两台摄像机。 此时，距离考试开始，还有半个小时。 陆晨坐在电脑钱，在脑海中回忆着所有心电图和电生理的知识。 经过昨天一整天以及今天上午的学习，他依靠心电图中级技能卡所赋予的超高领悟能力，将更深层次的电生理知识融会贯通。 特别是成国文给他发的那一封邮件中的历年真题，包括考试范围、形式、难度等等，陆晨进行了仔细的分析。 原本，陆晨对很多考试真题都没法理解。 比如说在电生理起搏等方面，陆晨只能是一知半解。 他还从未做过电生理的手术，只是跟着李瑶旁观过一台，很难去理解其中的电生理原理。 不过，有了心电图中级技能卡，陆晨的领悟力变强了。 对一些更深层的电生理知识，他可以理解很透彻。 …… 京华二院的教学楼3楼的会议室。 成国文和李瑶，以及部分心内科的电生理会员，全部都在一起。 会议前有一个巨大的屏幕，透过屏幕，所有人都能实时监控考试的进程和排名。 “石主任，雷翠进入前三应该有把握？”成国文看向一旁的石清华。 石清华是心内一区的副主任，最了解雷翠的学习状态。 石清华笑着点点头，“雷翠的主要早就方向就是电生理，她硕博对这方面的研究都很透彻，进入国赛，对她来说应该是没问题的。” “那就好。”成国文道，“这一次如果能进去国赛，我们在换届选举中，就能掌握主动。如果能进入全国前十，那这个主任委员，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仍然会留在我们京华二院。” 李瑶虽然是副主任委员，但是她一直默默无言。 陆晨是他的学生，也进入了第三轮的考试，但是很少有人关注。 所有人似乎都已经认定了，陆晨不可能进入前三。 成国文看了眼李瑶，想说什么，又咽回了肚子里。 …… 下午三点整，考试正式开始！ 陆晨进入了考试平台。 第三轮的考试，一共二十道问答题，每题五分，考试时间为两个小时，每做完一道题，后台立刻就会有专业的人员判读。 二十道题，给了两个小时的考试时间。 由此，也能看出这次比赛的难度！ 陆晨点开了第一题。 患者男性，92岁，单腔起搏器植入术（vvi）后20年，8年前行起搏器（vvi）更换，反复头晕，改变体位时明显，休息后好转。动态心电图片段如下，该患者动态心电图表现可能是下以那种原因所致？ 果然，第三轮的难度，比起前两轮，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且，这考试的内容，并不是心电图的诊断，而是询问出现这种动态心电图的原因！ 这不仅考了诊断，更是深层次的原理。 幸好陆晨之前见识过历年的考试真题，否则还真懵逼了。 …… 教学楼会议室。 “这次的考题比前两年更难一些，很多前沿的电生理知识，如果没这方面的培训，其实是难回答出来的。” 成国文沉声道。 “是啊，这种题目，如果没有经历过电生理手术，没有自己做过起搏器植入，很难分析出来。”石清华点点头，“单凭想象，难度要提升了数倍。” 李瑶皱着眉头。 大家说这话的意思很明了。 雷翠作为高年资主治医生，已经做过很多电生理手术，但是陆晨也不同，一个学生，连执业医师证都没有，他能做出这种题目吗？ 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 …… 303房间。 陆晨开始分析动态心电图的片段。 这张心电图特点是起搏间期长短不一，伴有基线不稳。 但最短起搏间期为1000s（60次分），符合一般情况下起搏器默认下限起搏频率设置，考虑起搏器低限频率为60次分。 “心电图显示较长起搏间期中可见杂乱无章的肌电信号，无起搏脉冲出现。” 大概分析了八分钟，陆晨心中有了答案。 “首先应该考虑起搏器感知肌电信号后抑制心室脉冲发放，肌电干扰信号引起起搏节律重置，造成心室长间歇最长达2813s。” 陆晨写下了答案，点击确认以后，便进入了下一题。 …… 教学楼会议室。 “嗯，雷翠医生答题很快，第一题这就完成了，而且分析得很正确，这个动态心电图就是因为起搏器出现了误感知。”成国文对雷翠的表现很满意。 目前雷翠的答题的速度和正确率，在所有十个医生之中名列前茅。 石清华笑着合不拢嘴。 如果雷翠能够保持这种做题的状态，那拿到前三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除了李瑶，很少人注意到陆晨的答题状态。 雷翠第一题用了五分钟，陆晨第一题用了八分钟。 李瑶惊奇的发现，陆晨的用时虽然比雷翠多了不少，但是回答的内容非常细致。 这真的是一个刚接触电生理的学生吗？ 李瑶神情有些恍惚，因为她太清楚陆晨的水平。 陆晨刚到心内八区的时候，最多只能算是一个基础知识牢固的学生，对于电生理知识是一窍不通。 但是现在，陆晨的知识储备，甚至比一般的主治医生都要多了！ 这一切都是在这三个月内发生的…… …… 陆晨并不清楚场外的事情，他现在全神贯注地判读第二题。 第二题，女性，84岁。 4天来腹部不适伴恶心呕吐，心电图提示：窦性心律，3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律，急性下壁心肌梗死。 急诊行冠脉造影提示右冠近段完全闭塞，予右冠植入支架一枚，并植入临时起搏器（参数设置：电压：50v，感知灵敏度：30v）。 术后3天心电监护如下，心电监护仪的诊断是？ 陆晨眉头微皱，这又是一道起搏电生理的题目。 好在他已经提前熟知考试范围，这段时间做了起搏电生理的强化训练，现在能够从容应付这些题目。 陆晨点开了心电图的大图。 “监护图中排第5个心搏为窦性夺获，逸搏间期后可见心室起搏脉冲。” “监护图和常规心电图可见心室伪融合波和不同程度的真性融合波，脉冲信号位于qrs不同位置。” 第二道题，陆晨花了七分钟。 这一次，雷翠用了六分钟。 …… 十题过后。 会议室中，除了李瑶之外，终于有人注意到了陆晨的表现。 “你们看看陆晨，他答题的速度也不慢啊？” 成国文惊讶地看着屏幕上的考试实况。 石清华点点头：“是挺快的，就是不知道他前面几道题回答得怎么样……” 虽然屏幕会出现实时排名，但是每个人答题的速度不一样，有一定的滞后性。 目前实时成绩只是统计了前六道题的成绩。 第288章 最后一题 题目的难度在逐渐上升，特别是在题目过半之后。 心电向量的内容越来越多，并且还涉及到心电向量环以及空间心电向量的题目。 陆晨的思维在不停的运转，每一道题都消耗大量的脑细胞。 平时在临床上遇到的那些疑难心电图，在此时却是不值一提！ “第十一题，edeiken型st段抬高……” “第十二题，低血糖症引发心电图尼加拉瀑布样t波改变……” “第十三题ahai型旁路……” “第十四题davnnt双房室结非折返性心动过速……” 陆晨做题的速度并不快，他力求将每道题都思考得周全。 每道题的诊断是有多种组合，根据回答得内容是否全面打分。 后面的题目越来越难，陆晨无法保证题目的准确性，那么他就在前面有把握的题目上做足功夫。 …… 教学楼的会议室里。 随着比赛的白热化，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盯着眼前的屏幕。 此时的实时排名。 目前排名第一的，赫然便是市中心医院的闵晓波。 他已经做完了18道题，81分，排名第一。 排名第二的便是雷翠，做了18道题，74分，排名第二！ 只不过，此时的石清华却是笑不出来了。 因为雷翠虽然排名第二，但那是因为她做题速度比较快，所以总分比较靠前。 她目前和排名第一的闵晓波一样，都做了18道题，但是比分相差了7分！ 这种差距已经是非常大了！ 等到大家的进度赶上来，那么雷翠的排名肯定会继续掉。 “咦，你们看，陆晨的排名又涨了！” 会议室之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声音。 陆晨的名次一直在第八名左右，但这是少算了好几个题目。 …… 成国文也注意到了陆晨。 虽然与其他的医生相比，陆晨在判图速度上没有任何优势，但是他的分数也能紧紧跟上第一梯队。 “李主任，您这个学生还挺厉害的把。” 成国文笑着对一旁的李瑶道。 李瑶抿了抿嘴，笑道：“成主任，比赛还没结束呢，第一名还有两题，陆晨还剩下五道题！”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李瑶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藏都藏不住。 …… 此时，距离考试时间已经过去了1个半小时。 “20道题终于完成了。” 闵晓波终于松了口气。 他是率先交卷的医生。 从开始一直到最后结束，闵晓波的排名一直都是第一。 做完二十道题之后，他的总成绩仍旧是第一，为92分！ 而此时的陆晨做到了第十六题。 他的排名上升了一位后，达到了第七位。 “加油啊，陆晨！” 李瑶在会议室中，默默给陆晨加油打气。 …… 雷翠这边，她也顺利完成了所有的二十道题目，总分为86分，暂时排名第二！ 但是会议室中，石清华面色凝重。 因为接下来，会有更多的医生追赶上进度。 雷翠因为速度快，现在排第二，但是并不保险。 此时排名第三的医生，完成了第十九题目，分数为83！ 只要最后一道题，他的成绩超过3分，那么雷翠就会变成第三。 “周俊峰完成二十道题，总分86分！排名第三！” 石清华和成国文都是松了一口气。 雷翠和周俊峰的成绩相同，但是因为雷翠的用时更短一些，所有仍旧保持在第二的位置。 可是，正当众人在庆幸之时，便看到屏幕的成绩面板一闪，众人脸色随即一变。 “方毅完成二十道题，总分87！排名第二！” 雷翠的排名，自然下降到了第三！ 成国文面色铁青。 现在已经有六人完成了所有的题目，雷翠排名第三。 只要剩下四个人还没有完成题目。 雷翠第三的位置，岌岌可危！ …… 果然，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排名又变了！ 一个来自京华一院的心内科医生，以2分的差距，超越了雷翠。 还有两个人没有交卷，但是雷翠已经排到了第四！ “没了……” 成国文深深叹了口气。 副主任石清华的面色极为难看。 大家对雷翠给予了厚望，根本没想到她居然掉到了第四！ 会议室中，气氛有些沉重。 “终究是输了……没关系，来年再继续，雷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成国文勉强地笑了笑。 可是，明年的换届选举，悬了啊！ 可就在这时，一旁一直都默默无闻的李瑶，突然开口道：“你们快看陆晨……” “陆晨？他怎么了？” 成国文在疑惑中抬起头，随即瞳孔一缩。 陆晨还剩下最后两道题，但是他目前的成绩已经达到了第六，总分为81分！ “这……”石清华咽了口唾沫，“还有两道题没做，居然能有81分？系统是不是出错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了这种人物？ “陆晨……他……他该不会真的要……”成国文的眼中除了震惊，还有一丝期盼。 按照陆晨之前的成绩，这最后两道题，只要陆晨能够顺利回答出来，拿到6分以上，就能挤入到第三！ 第三啊！ 那他们京华二院，今年又有人进入全国赛了！ 之前只有李瑶关注的陆晨，此时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李瑶的眼中满是骄傲，还带着一丝期待和紧张。 陆晨的表现已经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能否更近一步，就看这最后两道题了！ …… 303教室。 陆晨呼出一口浊气，冷静分析着第十九题。 接下来的两道题，他不能向之前那么磨蹭了，而是要更加集中注意力，进行最后的冲刺。 第十九题。 男性，82岁，2年前植入单腔起搏器（vvi（r），型号：圣犹达p1110，程控起搏模式：vvi），本次胸闷气促3天入院，治疗后症状缓解，常规行起搏器程控，腔内图如下，该患者起搏器参数描述正确的是多少？ 开头是起搏器题目，后面又是起搏器生理题目。 陆晨头都大了！ 这种题目最难得分析！ 通过图形来分析参数，陆晨还是第一次做。 “基础频率60bp，开启滞后频率50bp，开启休息频率50bp。” 思考了片刻，陆晨虽然没有太多的把握，但还是写出了第十九的答案。 现在，他只剩下最后一题。 第289章 晋级全国赛！ 十一月份的京华，气温骤降。 微风从窗户拂过，让陆晨心头感到微微的凉意。 考试时间结束，他也做完了最后一道心电图。 “呼……尽力了。” 陆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考完试，做完题目之后的快感，特别是解决难题之后畅快的心情，是寻常人很难感受到的。 虽然还不知道最终的结果，但是陆晨尽力了，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没有任何的遗憾。 …… 隔壁的304房间。 雷翠脸上的笑容早就挂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有两道题目失误了。 在高手如云的第三轮比赛，这种失误是致命性的。 现在，她是否能进入前三，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作为京华二院的独苗，成国文多次找她谈话，让她背负的压力有些许的沉重。 “唉……”雷翠叹了口气，“或许只能来年再战了……” 整个京华能人辈出，虽然比不上魔都、京都以及沿海地带，但还是有很多优秀的人材。 仅仅是雷翠知道的，就有京华中心医院的闵晓波和一院的方毅，这两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 教学楼的会议室中。 包括成国文、李瑶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都屏气凝神。 现在除了陆晨最后两题的成绩，其他所有人的成绩都已经出来了。 陆晨做题的速度是最慢的。 因此，他一旦和别人同分，那就没有了任何的优势。 同分的情况下，谁做题的时间短，排名在前！ “陆晨，你一定可以的！” 会议室内，李瑶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紧张过。 在今天之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陆晨居然能够达到前三的水平。 之前，她就对陆晨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否则也不会前几天让他还去帮忙做患者宣教活动。 “唉，早知道前些天就不让陆晨去宣教了，这样他还能多出时间来复习。” 可是，现在突然又有了希望，李瑶却感到有些惴惴不安。 …… 此时，除了教学楼会议室中的人，还有很多人都在观众着第三轮的比赛，关注着陆晨。 心内八区，研究生值班室。 今天下午，程鹏今天拿来了一个平板电脑。 把临床的活儿干完之后，他就“躲”进了值班室。 “胖子，快看看排名！” 和他一起的，还有陆晨的同门柯玥和江清妍。 “知道了，别催。”程鹏赶紧从包里拿出了平板电脑，“手机也能进网站看排名的，你们为啥非要跟我一起看？” “手机网页太卡了，排名半天都刷不动。”柯玥皱眉道，“这比赛都快结束了，陆晨的排名还是第八，一直都没变。” 不到两分钟，程胖子就点开了网页。 “咦，最后一道题了，陆晨现在排第六，应该还有希望！” 柯玥笑了笑，“我就说嘛，陆晨肯定可以的。” “这可是全省的比赛，你就这么相信陆晨？” “那是肯定的啊，再怎么说，陆晨也算我的半个师傅。”柯玥笑道。 当初她刚来科室时，什么都不懂，还多亏了陆晨，经常帮她恶补心电图知识。 “陆晨做完了！” 这时候，网站显示所有考生已经提交了试卷，考试结束！ 不过由于判图延迟的问题，目前还没有公布最终的成绩。 …… 千里之外的平阳市。 陆文国正像平常一样，在科室里上班。 今天没有手术，他也乐得清闲，在科室里指导一下新来的医生。 看了一下手表，马上五点了，他也该下班了。 身为一个外科医生，在没有手术的时候，还是挺轻松的。 “哎，小晨非要去选什么心内科，现在支架都成了集采，我们医院很多人都不愿做了。”陆文国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要是选个外科，那该多好啊！” 虽然陆晨很优秀，甚至还在全国医学技能比赛中获得了第一名，为次他还在科室中明里暗里的炫耀了很多次，但是外科看不上内科，内科更看不上外科，这种“敌对”关系，好像是与生俱来的。 就在这时，科里的住院医吴云，突然朝陆文国喊了一声 “陆主任，您快过来看看！” 陆文国正在跟护士聊天，听到吴云的声音，便来到了办公室角落里的一个位置。 吴云此时正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电脑屏幕。 “小吴，怎么了，一惊一乍的？”陆文国坐在了吴云的身旁，疑惑道。 “主任，你看看这个。” 吴云转过头，指了指笔记本屏幕。 陆文国带着疑惑的目光，顺着吴云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这是华夏心电图大赛的分赛？给我看这个看啥？” “主任，你朝下看！” 陆文国的视线顺着往下，随后瞳孔微微一缩。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名字！ “这是……电生理比赛直播中……京华二院陆晨？” 吴云点点头。 “主任，最近我不是在学习心电图吗？刚好有个全国心电图大赛，我正准备好好学习一下，看见有很多分赛会场，我想这小晨不是在京华读书吗？就点进去看了一下，居然就看到了他的名字。” 陆文国也有些惊疑不定。 “这是学生之间的比赛？” 吴云连忙摇头：“只要是电生理学会的会员，都可以参赛，但是现在到第三轮了，进入前三的话，就能进入国赛，所以现在的参赛选手一般都是主治医生以上，甚至还有些是副主任级别的医生。” “那，这……”陆文国咽了口唾沫，“这应该是重名？” 陆晨这个名字太过于普通，重名的人估计成千上万了。 “不知道。”吴云耸了耸肩膀，“只能看到参赛人员的单位和姓名，显示的是京华二院陆晨，暂时看不到其他的信息。” 陆文国拿过鼠标，在网站上点了几下，发现果真看不到任何的信息。 “比赛结束了？” “刚刚结束，排名还没出来，估计几分钟后就出来了。”吴云道。 “这个陆晨的排名是第几？” “暂时第五，这个比赛前三就能进入全国赛。” 陆文国微微颔首，他想着给陆晨打个电话。 但是如果真的是陆晨，那边刚刚结束考试，可能会影响到他。 陆文国想了想，便放弃了打电话，然后对吴云道：“你先别关这个界面，等一下最终的成绩。” “好的，主任。” …… 京华二院，教学楼会议室。 众人觉得时间过得好慢，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突然，前台的巨屏之上，实时排名刷新了！ “第一名，闵晓波，京华市中心医院，92分。” “第二名，方毅，京华一院，87分。” “第三名，陆晨，京华二院，87分。” 第290章 两个月 陆晨是第三名！ 根据此次比赛的规则，他成功晋级了全国赛！ 京华二院，教学楼的会议室中。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眼中全都是不可置信。 陆晨的成绩和第二名的方毅是同分的，都是87分。 但是，由于陆晨考试用时最长，他排到了第三。 所以说，如果不是考试时间太久，陆晨完全是有可能冲击第二名的！ …… 成国文是又惊又喜。 原本寄予厚望的雷翠，名落孙山。 但是毫不起眼的陆晨，却是异军突起，获得了第三！ 一个研一的学生获得了心电图省级比赛的第三名…… 这说出去，谁信啊？ 反正成国文不信…… 但是，现在不信也得信啊，因为事实摆在了面前！ 李瑶看到排名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是懵的。 进入全国赛，这本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曾经也代表京华去过全国赛。 但是，当时的她已经是高年资的主治医生，可是现在的陆晨，还只是一个“雏”。 “李主任，你教了个了不得的学生啊！” 成国文扭头看向一旁的李瑶，忍不住赞叹道。 李瑶感到一阵恍惚。 陆晨，的确是她的学生没错，但是他也刚来心内八区三个月的时间啊！ 如果现在是一个研二或者研三的学生，那李瑶可以大胆承认，说自己教了他。 但是对于陆晨，李瑶根本就回忆不起来，自己教过他什么东西…… 最多就是在早上查房的时候，问几个变态难得题目。 “李主任，恭喜啊！” “是啊，我们京华二院也算有个独苗啊，没被京华中心医院和京华一院比下去……” “我刚才还在担心，京华一院那群人估计又要来嘲讽我们了。幸好陆晨拿了个第三啊！” “李瑶主任，您这个学生陆晨，他是哪一年得啊？” 这时候，有人上前来询问陆晨是哪一年的。 因为有很多人，是在工作了多年之后，再来考研的。 如果陆晨是这样情况，表面上是研一的学生，实际上是个三四十岁的大叔，那也不必大惊小怪。 “没记错的话，陆晨今年应该是23岁。”李瑶轻声道。 23岁，这是医学生正常“发育”到研一的年龄。 众人一听，便把陆晨是“大龄青年”的想法抛掉了。 他可是正儿八经的研一学生！ 会议室中，唯一有些尴尬的就是心内一区的副主任石清华。 他看着众人对李瑶的恭喜，也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悦，跟李瑶道了句恭喜。 …… 陆晨走出303教室的时候，碰上了304房间的雷翠。 他俩目前还不知道自己的成绩。 “雷老师好。”陆晨打了声招呼， 雷翠是京华二院中高年资的主治医生，比孙果果的资格都要老很多。 只要雷翠有足够的科研成果，那么她立刻就能晋升为副主任医师！ “嗯，你好。”雷翠点头回应。 她之前并没有见过陆晨，但是偶尔听说过陆晨代表京华医科大学，夺得了全国技能比赛的第一名。 虽然只是学生之间的比赛，但是也在某种程度上，扩大了京华医科大学的影响力。 这让雷翠无形之中，对陆晨多了几分好感。 教学楼的会议室在四楼。 两人一起上楼，走进了会议室。 此时的会议室中，所有人都从之前的震惊中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两人的到来。 …… 雷翠刚迈进会议室，看到的就是石清华严肃的老脸。 这一瞬间，她便知道了自己比赛的结果。 没了…… 但是雷翠看向成国文时，发现他的脸上带着丝丝的笑意。 这是……为啥？ 雷翠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脚步一步，看向一旁的陆晨。 该不会是他…… 陆晨看到雷翠停下了脚步，疑惑地看向她。 “雷老师，怎么了？” “没什么。”雷翠摇了摇头。 眼前的是一个研一的学生啊，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两人来到会议室中央。 成国文的目光先是扫过雷翠，然后停留在陆晨的身上。 “两位都辛苦了。” 雷翠捕捉到了成国文的小动作，难道真的被他猜中了？ 就在这时，只听成国文笑了笑道：“首先，恭喜陆晨同学，取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成功进入了全国赛。”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便响了热烈的掌声。 除了石清华和雷翠，其他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第三？！” 陆晨脸上露出了欣喜之色。 这次比赛，他已经拼命全力。 说实话，无论是拿到什么的名次，陆晨都没有什么遗憾。 这第三名的成绩，已经远远超过了他原本的预期成绩。 “陆晨，好样的！”李瑶朝陆晨伸出了大拇指。 对于自己的这个学生，向来比较严厉的李瑶，也丝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之词。 “是老师教得好。”陆晨微微一笑。 在其他人面前，给李瑶拍了个马屁。 虽然李瑶也觉得有些假，但还是极为受用。 “雷医生，你是第五名，虽然有些遗憾，但是只有几分的差距，其实你也完全具备参加全国赛的水平。”成国文安慰道，“以后还有很多机会，毕竟考试嘛……有些不确定因素。” 雷翠只能默默点头，居然被她猜中了。 果然，是陆晨过了！ 他抢到了国赛的最后一个名额。 而对于她来说，陆晨就是这个不确定因素…… “谢谢成主任。”雷翠点点头，“我会继续努力的。” 事实摆在眼前。 雷翠根本没办法质疑。 考试平台的结果，会在明天公布出来。 到时候，所有人的答题内容都会在网上公布，谁都没办法作弊！ …… 还没过五分钟，雷翠和石清华默默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陆晨和其他电生理学会的人员。 “成主任，全国赛大概在什么时候开始啊？” 陆晨突然的提问，让其他人也有些懵。 这么快就想到了全国赛？ 全国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国赛和省赛相比，可以说是天壤之别。 成国文想了想，便道：“大概是两个月后，全国赛是线下的赛事，到时候你肯定要请假，这一次的主办方在冰城。你要去冰城参加比赛。” “两个月后的冰城……”陆晨微微点头。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刚好趁着这个时间，他能够继续提高自己心电图以及电生理的能力。 第291章 模拟手术 陆晨进入心电图大赛全国决赛的消息，不胫而走。 与此同时，他也是京华二院，唯一一个进入最后国赛的选手。 如果说，之前的全国医学技能大赛，只是让一小部分人知道了陆晨。 那么现在，在整个京华二院，特别是在心内科的十个病区中，大家都在谈话这个研一的学生——陆晨。 他以一个学生的身份，进入了心电图大赛的全国决赛，不知道有没有来者，绝对是前无古人的。 …… 陆晨刚走出京华二院的教学楼，他就接到了陆文国的电话。 “小晨，你……你进心电图比赛的全国决赛了？” 陆晨一愣，下意识地道：“啊，是的。” 可是他突然记起来，自己好像根本就没跟老爸老妈说过这件事情？ 老爸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成绩啊？ 电话那头，陆文国瞳孔聚焦，有些难以置信。 这个“陆晨”，居然真的是自己的儿子！ 他刚才还想着肯定是重名！ “爸，你是怎么知道的啊？”陆晨疑惑道。 “我看到了心电图官网的比赛直播……”陆文国咽了口唾沫，“发现里面有一个叫陆晨的。”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小晨才刚读研一，在和一群主治和副主任医师的比赛中，居然挤进了最后的全国决赛！ 而且听陆晨的语气，他是十分的冷静，并没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 “噢。”陆晨回道，“爸，你今天不上班啊？还有空看电脑？” “上班，吴云正用电脑看着呢。”陆文国和陆晨解释了几句。 但是，陆文国的脑子里依旧充满了震撼。 陆晨可以冷静，但是他可冷静不下来。 “小晨，你这次的比赛规模应该很大？” “嗯，挺大的，全国性质的，所有电生理领域的人都会参加。两个月之后是线下赛，到时候我可能要去一趟冰城。”陆晨解释道。 “冰城？”陆文国想了想，“你有个远房表叔就在冰城，到时候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去了冰城可以找找他。” “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到时候再说。”陆晨和老爸聊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 挂掉了电话。 陆文国激动的心情终于压抑不住了！ “陆主任，小晨他，他说什么了？”吴云连忙上前询问道。 “他说，那个考试的就是他！” “啊！还真是他！”吴云惊愕不已，随即说不出话来。 他比陆晨要长几岁。 本科毕业以后就回到了平阳医院工作。 别说是这种全国大赛了，即便是那种县市级的比赛，他都没有参加的资格。 但是现在的陆晨，却是进入了全国决赛。 “陆主任，我记得您之前还说过，陆晨得了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第一？”吴云小声道。 陆文国点点头，“是的。” 吴云叹了口气，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自己蜗居在二甲医院，小晨都已经踏足了全国的舞台。 他心中有一丝羡慕，很有一种不甘。 此时，陆文国摸出了手机，赶紧给老婆罗美珍打电话，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 挂了老爸的电话后，陆晨手机微信和电话不断。 全部都是自己的同学或者老师的祝贺留言。 陆晨统一回复了以后，就不再理会。 回到寝室。 寝室的其他人都还在上班，王子豪在普外科住院。 陆晨放下自己的背包。 他的脸上早就没刚得知成绩时的兴奋，此时的陆晨十分的冷静。 现在，他的确进了全国决赛。 但是过程十分的艰难！ 或许在别人看来，陆晨已经是厉害了。 但是在陆晨自己看来，他有系统加持，他还想更进一步！ 如果躺平，那就和咸鱼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一想到两个月以后的全国决赛，陆晨就有些无奈。 到时候地参赛人员，全部都是各省的前几名，绝对是各路神仙打架的场面啊！ 陆晨想要更进一步的难度，肯定要比这次省赛的第三轮更高！ “叮叮叮……” 手机微信的音频通话突然响了。 陆晨还在奇怪，谁会给他打微信的音频通话？ 拿起来一看，名字是京华中心医院的闵晓波。 他也是这一次省考第三轮的第一名。 “喂，闵医生？”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嗯，陆晨，恭喜你啊，进入了全国决赛。” 电话那头，闵晓波笑了笑。 说实话，他也没想到，陆晨居然能够突破重围，和他一起进入了最后的全国决赛。 “也恭喜你啊，你是这次比赛的第一名。”陆晨道。 闵晓波笑道：“同喜同喜。我们华夏心电图大赛，还是头一次有研究生进入全国决赛的。另外，我打这个微信电话，主要想告诉你，全国决赛，其中有一项是电生理的模拟手术。” “啊？要考电生理的模拟手术？”陆晨一愣。 “是的。”闵晓波道，“通过省赛第三轮，你也看到了，很多都是电生理相关的知识，包括起搏器植入、射频消融等等……所以国赛中，会有相关模拟的电生理手术。” 听到这话，陆晨面沉如水。 他至今只观摩过一台电生理手术。 这国赛居然直接要考模拟手术？ 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那就相当于直接把陆晨判了死刑！ 其实，国赛本就是给主治及以上医生准备的，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不会手术的医生。 “所以我就提醒一下你，如果你确定要参加国赛，最好要做好心理准备。”闵晓波道。 做好心理准备？ 陆晨无奈地一笑。 他真是没想到，这国赛还有这么多的门门道道！ “闵医生，谢谢了。”陆晨道。 “举手之劳，我不说，你们那边的主任也会跟你说的。”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陆晨道。 闵晓波说了几句，便挂断了微信电话。 陆晨坐在寝室中，意念进入了系统面板。 第二层的系统商城中，电生理介入的初级技能卡只需要一千点感谢值。 要在两个月内赚取一千点感谢值，虽然难度不是特别大，但是还得留出足够的时间去练习。 这就在无形之中，将难度增加了很多！ 第292章 没有带上我的名字 在寝室里待了一会儿，陆晨便去了普外科病房。 王子豪今天刚做完手术，还不知道他的状态如何。 陆晨在食堂解决了晚饭，就去了普外科病房。 来到普外科病房。 病房中，王子豪躺在床上，面色稍微有些苍白。 看到陆晨的到来，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陆晨，可真有你的啊，直接就进入全国决赛了！” 王子豪在下午的时候，也收到了陆晨晋级的消息。 “还好还好。”陆晨笑了笑，坐在床旁，“看你的样子，手术应该很成功了。” “嗯，就是术区有点儿疼。” 王子豪做的是腹腔镜微创手术，术区小、恢复快，明后天应该就能出院。 “行，你就好好休养，等回了寝室，咱们再好好吃一顿。”陆晨道。 “哎，我可不敢吃厚油的东西。”王子豪撇了撇嘴，“这两天啊，我姐给我带的饭，都是清淡寡味的，真的是一点儿油水都没有。” …… 就在王子豪和陆晨闲聊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王若溪手上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套白色的运动服，秀发披在肩头，略施粉黛，整个人显得格外的清纯、淡雅。 王若溪走近之时，陆晨甚至还能闻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清香。 “姐，你来了。”王子豪小声道。 “嗯。”王若溪点点头，然后回头瞄了眼陆晨，“你又来了。” 一旁的陆晨点头示意。 “姐，我跟你说，陆晨进了全国心电图大赛的决赛！”王子豪笑了笑道。 “啊？他进了决赛！” 王若溪微微一愣，一双美目中尽是愕然之色。 她很清楚这个省赛的份量。 省内一共有三轮比赛，最后选择出省内的前三名选手。 这前三名，最后会出战全国的决赛。 全国的前十名，甚至还有机会进入电生理培训班！ 对于陆晨的这个成绩，王若溪是完全没想到的。 如果是别的高年资主治医生，那还好说…… 但是，这可是一群主治和副主任医生之间的比赛！ 陆晨能跻身前三，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姐，陆晨厉害！”王子豪笑道，“他可是我们这一届学生的风云人物。” “嗯，相当厉害了！”王若溪微微颔首，“这么小的年龄，居然就能进入心电图大赛的决赛。”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现在收到了很多夸赞的内容，都快有些免疫了。 如果谦虚得过多，又会被别人说成是自负。 他只能默默接收众人的夸赞。 “子豪，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啊。”陆晨笑道。 “不在坐一会儿？”王子豪道。 “不了。”陆晨摇摇头，“你还没吃晚饭，你先吃。更何况你姐都来了，有人照顾你，我就不陪你了。” “噢，那好。” 陆晨朝王若溪笑了笑，然后便离开了病房。 …… 刚走出病房，陆晨便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的后面。 回头一看，竟然是王若溪。 “请问有事儿么？”陆晨停下脚步疑惑道。 “陆医生你好，首先谢谢你对子豪的帮助。”王若溪笑道，“才这么几天，你就来了好几次了。” 陆晨却是笑了笑：“都是同一个寝室的，其他两个室友也都来过了。” “嗯。”王若溪微微颔首，“另一件事，就是我最近心脏有些不太舒服，想要去医院住院看一看。” 陆晨诧异地看了眼王若溪。 她面色娇嫩红润，完全就不像是有病的人。 “心脏怎么不舒服？”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王若溪略微顿了顿，道：“偶有感觉胸闷，每次活动之后，这种症状明显一些。还有些时候，胸部隐隐约约传来针刺样的感觉。” “那你明天去挂个号，去门诊看看。”陆晨想了想，“我导师明天出诊，她叫李瑶。” 对方是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女生，陆晨不好做仔细的检查。 “好的。”王若溪笑道，“谢谢陆医生了。” 她本就打算好好来检查一下身体，这次请假照顾王子豪，刚好就顺道来检查。 …… 从病房离开，回到寝室。 今晚，陆晨并没有继续学习心电图的知识。 连续几天高负荷的运转，让他的精神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陆晨需要好好休息几天，调整自己的状态。 晚上的时候，陆晨还接到了自己老妈罗美珍的电话。 在电话中，陆晨免不了又和老妈聊天大半天，才将她打发掉。 …… 一夜无话。 翌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寝室，陆晨早早便洗刷完毕，来到了科室。 他已经有两三天的时间没来科室，自己的患者都被托管到了孙果果那里。 今天他要早点查房，提前熟悉患者的病情。 “柯玥，你来得这么早啊？” 刚来到科室，陆晨便看到了柯玥坐在电脑钱。 “嗯。”柯玥朝陆晨挥了挥手，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 “咋了？”陆晨疑惑道。 “心情不太好。”柯玥嘟着嘴，依旧是没有说出缘由。 “脸太黑？患者收得太多了？”陆晨道。 “才不是呢，脸黑得人是你。”柯玥皱眉道，“我的脸白得很啊！是最近莎莎师姐论文的事情，把我弄得很烦躁。” “莎莎师姐又让你干了很多活儿？” “这倒也没有。”柯玥环顾了四周，看到没有人，便小心翼翼地说道，“是莎莎发论文了，但是没有带我的名字，我都给她干了那么多的活儿……” 柯玥的神情有些委屈。 陆晨叹了口气，这事儿还真不太好说。 “那她都带了谁的名字？” 柯玥轻咬着下嘴唇：“不知道，但是我听别人说，那些都是实验室那边，和莎莎师姐关系好的。” “你确定是你帮助她完成的那一篇吗？”陆晨道。 “确定，我那里还有底稿呢。” “发表在哪个期刊了？” “具体不知道，我就知道是一个2分的sci期刊。”柯玥道。 一个sci的期刊，如果能带上柯玥的名字，并且在第二或者第三作者的位置，那她勉强就达到了毕业的要求。 第293章 你的女朋友 陆晨眉头一皱。 王莎莎师姐怎么会如此的短视呢？ 柯玥做了这么多的活儿，即便没有第二、第三作者的位置，那来带上一个第四、第五作者的位置，应该是可以的？ 这对王莎莎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你问过莎莎师姐了吗？”陆晨看向一脸郁闷的柯玥。 “问了，她说等下一篇再带我的名字。”柯玥微微摇头，“这一篇论文，我干的活儿都是一些机械性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所有她就没有带上我的名字。” “还要等下一篇？”陆晨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还要继续帮莎莎师姐干活儿？” “我……我还没想好。”柯玥轻咬着下嘴唇。 对于一个刚上研一的学生来说，能有师兄、师姐带着搞科研，无疑是很好的事儿。 但是对于柯玥，王莎莎已经“坑”过她一次了。 “要是她下一次继续这么说，那你怎么办？”陆晨反问了一句，“还傻乎乎等下一次？” “我觉得应该不会……”柯玥顿了顿，“师姐已经跟我保证过了。” 陆晨闻言，颇为无奈。 “你还真愿意去当的劳动力啊？”陆晨无奈道，“你平时花这么多时间，难道就甘心这样？论文的署名上什么都没有？” 柯玥叹了口气：“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本来就是刚来的。” 在京华二院，多的就是研究生和规培生。 现在不仅是临床的劳动力，还是科研的劳动力！ 一时间，陆晨没有说话。 他想到了自己之前的那个临床科研技能卡。 如果不是因为心电图大赛的原因，他现在应该已经把自己的课题完成了大半。 半晌，陆晨才缓缓道：“柯玥，要不你来跟着我，帮我录一下数据，发了论文，我肯定给你带个名字。” “啊？你？”柯玥诧异的看了眼陆晨。 陆晨很优秀，这一点毋庸置疑。 才来科室没几个月的时间，陆晨已经成为整个心内科无人不知的存在。 从最开始的全国医学技能大赛，到现在的心电图大赛。 陆晨这个名字，已经被京华二院的大多数人知晓。 不过，医学技能操作和心电图，应该算是临床上的工作。 临床和科研，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陆晨的临床很厉害，但是科研那就不一定了。 “怎么，不相信我？”陆晨笑了笑。 柯玥连忙道：“不是不相信，陆晨，你之前搞过科研吗？” 陆晨摇摇头：“没有。” “发过什么论文吗？” “也没有。” “那你这……”柯玥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过言下之意，那就是不相信陆晨。 一个什么科研工作都没干过的人，那真是两眼一抹黑。 或许，陆晨以后会很厉害。 但是现在的陆晨，那肯定是不行的！ 陆晨却是笑了笑，道：“柯玥，我现在正准备自己的科研项目，马上会开始录数据。我真诚邀请你来帮我干活儿。” “你在准备自己的课题？”柯玥一愣。 他每天都这么忙，哪来的时间来准备自己的课题啊！ “就问你一句话，想不想跟着我做？”陆晨笑道。 柯玥没有立刻回复，犹豫了半晌，才缓缓道：“你做的是哪方面的？” “临床科研，并不是基础科研。关于心衰方面的，主要是研究患者心衰的预后和某些因素相关。” “这个……那好，我跟着你做！”柯玥犹豫了一下。 听到柯玥肯定的答复，陆晨也是一愣，“你确定？” “确定！”柯玥点点头。 陆晨笑道：“那好，今晚我把我的这个课题发给你，前期需要做的一些事情也跟你说一下，到时候要拿着数据，我们两个合计合计，你也可以提提意见。” “嗯，没问题。”柯玥道。 陆晨并没有询问柯玥选择自己的原因。 柯玥本来就是一个勤勤恳恳的人，或许不够聪明，但是足够的努力。 陆晨并不想看到她一直受制于王莎莎师姐，成为她的劳动力。 所以，陆晨就想着拉她一把。 至于柯玥选择陆晨的原因…… 如果陆晨说自己的课题是基础科研，那她肯定不会轻易答应。 基础科研，没有强大的实验能力和理论基础，干再多的活儿，那都是无用功。 临床科研，和临床工作联系得相对紧密一些。 陆晨或许真的能够做成，柯玥也在赌！ …… 早上，心内八区交交班。 陆晨便跟着孙果果查了一圈儿房。 他床位上的病人，有两个出院，又来了两个新患者。 其中一个准备做电生理手术，另一个准备做冠脉造影。 “叮叮叮……” 微信提示音响起，陆晨拿起手机一看。 是王子豪发来的消息。 “陆晨，我姐说要来心内科住院检查一下，她等会儿加你的微信，你同意一下啊！” 陆晨想起了昨天王若溪的话，便立刻回了一句：“没问题。” 刚刚关闭和王子豪的对话框，他就收到了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她的头像是一个卡通人物，陆晨有些熟悉，但叫出来名字。 她的昵称很直接，就叫王若溪。 陆晨直接点了通过，聊天面板就弹出了一条信息。 “你已经添加了王若溪，可以开始聊天了。” 不过一分钟，王若溪就发了微信过来。 “我已经在门诊开了住院证，马上来心内八区住院。” 陆晨立刻回复道：“好的。” 王若溪还真是个风风火火的姑娘，昨天说来检查，今天一大早就来了。 …… 心内八区。 王若溪坐着电梯来到八楼的心内八区。 整个病区的陈设和装修，比较老旧。 每个病房有四张床，大的病房中甚至有八张床。 王若溪皱了皱眉头。 这心内八区的硬件设施，完全匹配不上它在心内领域的地位。 来到护士台。 王若溪拿出自己的住院证，递给了护士台的主班护士。 “是你自己住院？”护士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女生。 心内科一般都是老头老太太，很少有年轻的小姑娘。 “嗯。”王若溪点点头。 “噢，稍等啊……你是主任组的病人。”主班护士很快就给王若溪安排好了床位，“你先去15号病床，我马上就叫医生过来看你。” “那个……我已经和陆晨医生说过了，麻烦你去跟他说一声。”王若溪道。 “你是陆晨的朋友？”主班护士抬头打量了一眼王若溪。 很漂亮的小姑娘，身材也不错，该不会是陆晨的女朋友？ “是的。”王若溪点点头。 “行，那你先等一下，我去叫陆晨出来。”主班护士笑了笑，然后朝医生办公室走去。 …… 心内八区，医生办公室。 陆晨正在修改着病历，主班的刘护士就走了进来。 “陆晨，你一个朋友来住院了！”刘护士站在办公室门口，高声喊了一句。 陆晨连忙回头道：“好的，马上过来了。” 刘护士凑到陆晨身前，稍微压低了声音，然后把住院证递到了陆晨的面前。 “陆晨，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你女朋友吗？” 虽然刘护士的声音已经很小，但是周围的人还是听到了这句话，纷纷扭头看向陆晨这边。 这可是一个大新闻啊！ 大家正愁科里没有事情八卦啊！ 陆晨面色一滞，连忙摆手道：“刘老师，您可别瞎说，她是我室友的姐姐。” “哎呦，我懂的。”刘护士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正当陆晨想要继续解释的时候，突然间，病房外就传来一个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一个年轻的小护士跑到了病房门口。 “主任组的医生，快去看看16床，她又发病了！” 第294章 神秘而引人入胜 陆晨闻言，心中一紧，立刻跑出了办公室。 他的脑海中已经回忆起16床患者的病情。 16床是一个冠心病、心衰的女性患者，已经来心内八区有五天的时间了。 但是反复心衰发作，已经使用了大量的利尿剂，症状仍然时好时坏。 “魏师弟，赶紧去七区把果果师姐叫回来！”陆晨回头对魏中文道。 心内科的总教秘在七区，孙果果正好去隔壁七区交一份文件。 “好！”魏中文点点头，扭头朝隔壁的心内七区跑去。 陆晨带头，柯玥和江清妍跟在他的身后。 …… 王若溪找到15号病床，放下了自己的小包，开始打量起这个病房。 这是一个女病号房。 旁白的两张床都是约莫六十多岁的老太太。 王若溪坐在床沿，环顾四周。 病房的环境有些糟糕，远远不如同等级的其他医院。 装修、陈设过于老旧，如果不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水平够高，患者的数量肯定不会太多。 这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隔壁16床的老太太躁动起来。 更糟糕的是，她身边没有陪护的家属。 王若溪皱了皱眉头，轻声询问道：“婆婆，你怎么了？” 16床的老太太扭头看了眼王若溪，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王若溪发现，老太太的状态很奇怪。 她张大嘴呼吸，呼吸十分急促，额头上冒出来了细汗。 一双布满皱纹的老手，在不停地挥舞着。 王若溪也是医学专业出身。 她立刻就察觉出患者地不对劲儿，连忙跑到患者的床头，按响了紧急呼叫器。 “婆婆，你感觉怎么样？” “我……闷……” 老太太断断续续的从嘴中蹦出了几个字。 “难道是急性心衰发作了？” 王若溪眉头一皱，连忙走到床头，将病床摇到了45°的角度，然后朝另一床的患者家属道：“快去叫喊医生和护士。” 虽然已经按了紧急呼叫器，但是一般的患者，平时根本就分不清普通呼叫和紧急呼叫，平常都用混了，所以护士即便听到了紧急呼叫的报警声，也不会急忙赶过来。 一旁正在看热闹的家属，也明白了事情的不对劲儿。 一个男人立刻朝屋外跑去，然后扯开喉咙呼叫护士。 而此时的老太太，呼吸频率越来越快，口唇发绀，床旁心电监护仪上显示心率在130次分。 即便是把床头摇了起来，患者的症状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就在王若溪束手无策之后，陆晨带着柯玥和江清妍到了。 值班护士也推着急救箱跑进了病房。 …… “快推40g速尿！再开通一个静脉通道。” 走进病房，看着患者不停喘着粗气地症状，陆晨立刻就判断出了患者的病情变化。 结合患者的病情，患者十有八九是急性心衰发作。 急性心衰一般都是有慢性心衰突然起病而来，病死率十分高。 而且，患者目前的生命值只有42，提示一个极度危险的状况。 “刘老师，给患者急查血，包括血常规、生化、血气，还有心肌酶谱！” 陆晨一边给患者进行听诊，一边毫不犹豫地发号施令：“师弟，帮患者量血压，然后做个心电图。” “师兄，患者血压hg，双侧血压对称。” 患者立刻道：“刘老师，再加一组硝普纳。” “收到！” …… 陆晨在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抢救的进行，患者呼吸困难的症状也逐渐好转。 血压下降到hg，心率也下降至102次分。 一旁的王若溪则是好奇的看着这个场面。 由一个研究生主持着整个抢救，这真的是极为罕见。 虽然说孙果果很快也来到了病房，但是刚开始的大部分抢救，都是陆晨所主导的。 一般的研究生碰到这种场面，虽说不会慌乱，但是想要快速判断出患者的病情，并且能下达准确的医嘱，这是极为难得的。 最奇怪的一点，那就是周围的护士很配合。 省级三甲医院的护士，资质稍稍老一些，一般都不会把刚到的住院医或者研究生放在眼里。 遇到这种抢救，肯定不会轻易听从一个研一学生的意见。 可是刚刚这群护士，却是极为听从陆晨的医嘱。 而且看这样子，以前陆晨参与的抢救，肯定也不少。 王若溪也是医疗系统出身的，对于这种情况感到很意外。 很少有研究生，能够达到陆晨的这种水平。 …… 大约十分钟后，患者的症状逐渐平复。 急性心衰的症状也慢慢消失。 “这次心衰进行发作，考虑可能是患者血压控制不理想，又或者是平时限制液体摄入。” 陆晨指了指患者床头的一个大水杯。 心衰（心脏衰竭）的病人，心脏功能已经不行了。 心脏是一个泵血的功能，现在抽不动血了。 如果再摄入大量的液体，血液循环中的液体变多，心脏的负担加重，慢性心衰可能就会急性发作。 所以，一般心衰的病人，都需要严格控制液体的摄入，最好保持身体的负平衡。 这时候，患者的家属也到了。 孙果果立刻和患者家属沟通，这种病重的患者，是需要家属24小时陪护。 一旦患者有病情变化，可以随时知晓。 …… “谢谢。”陆晨站在15床的床头，笑着对王若溪道，“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我们不一定能救治得如此及时。” 王若溪微微点头，然后挑了挑眉头，看向陆晨：“你真是研一？” 她知道王子豪和陆晨一个寝室，大家应该都是研一的新生。 但是从今天抢救的表现来看，陆晨不像是研一的学生，倒是像一个在临床上待了很久的主治医生。 “是的，怎么了？”陆晨疑惑道。 “没什么，我就问问。” 王若溪笑了笑，看着眼前这个阳光大男孩的笑容，她突然心中一动。 陆晨的身上好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十分的神秘而引人入胜。 “噢，对了，我正准备来看你。”陆晨笑道，“刚好来问问你的病史。” “嗯，好的。”王若溪微微点头，然后平静地躺在病床上。 看她的动作，陆晨微微一愣，这是在为体格检查做准备？ 他突然想起来，王子豪说过她姐姐曾经也是学医的，只是在毕业之后并没有选择当医生。 第296章 真香警告 临床的工作千篇一律，有些十分的枯燥。 不过，陆晨今天除了临床的工作，还要帮王子豪收集患者的数据信息。 他之前答应过王子豪，协助他完成课题准备。 京华二院的专业型研究生毕业有三个要求。 第一，至少发表一篇中文核心的论文。当然了，你要发表sci论文或者中华系列的论文，那肯定更好了！ 第二，独自完成一项课题研究，并撰写一篇论文。这篇论文不需要公开发表，能发表出去更好。 第三，完成规培轮转计划，并且通过最后的结业考试。 其中，需要发表的论文不限时间。 但是独自完成的课题研究，会在研一的时候进行开题，毕业前进行结题，并上交毕业论文。 因此，很多研一的新生，会在研一上学期就开始进行课题的准备。 …… 上午。 陆晨完成了工作之后，便开始给王子豪录一些数据。 王子豪需要的数据不多，但是找起来还是耗费一些精力。 陆晨找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打开电脑，开始仔细对比数据。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陆晨差不多熟悉了整个收集数据的流程。 到了下午，没了什么新入院的病人。 陆晨便专心致志的继续收集数据。 另一边，王若溪中午给王子豪送了饭，下午来到心内科八区，拿着检查单，前去做运动平板实验。 “运动平板试验的结果，是正常的。” 王若溪做完检查之后，陆晨很快便就拿到了结果。 显示一切正常！ “嗯，你这个年龄，配合平板运动实验的检查，基础上排除了冠心病。”陆晨道。 王若溪看着手中的报告单，心中微微有些安定。 “等明天再完善一些其他的检查，到时候再看看是什么情况。” “好的。” 目前从初步来看，王若溪的检查报告都是正常。 她很可能只是一个良性胸痛或者心脏神经官能症。 …… 晚上回到寝室。 陆晨将自己帮王子豪收集的数据，稍微整理了一番。 “大概还剩34的数据……” 陆晨摸清了门道之后，收集数据的速度很快，估计再有个三四天的时间，就能够帮王子豪完成任何。 想到了今天早上答应了柯玥的事情。 陆晨从电脑调出了自己所做的课题——达格列净预防急性心梗患者早期心衰的发生。 没错，就是达格列净这个降糖药！ 陆晨之前推荐表妹李慧妍用这个药物减肥。 达格列净，是全球首个钠-葡萄糖共转运蛋白2（sglt2）抑制剂。 除了降糖，它的功能还有很多，包括保护肾功能，减少尿蛋白，甚至还有治疗心衰的作用。 最新的心衰指南之中，已经将达格列净视为心衰治疗的必须用药！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是否有糖尿病，都可以使用达格列净来治疗心衰！ 陆晨的这个课题，也是受到最近这个指南的启发。 达格列净既然可以治疗心衰，那能不能提前预防心梗造成的心衰呢？ 正所谓，防患于未然。 如果能够将疾病扼杀在摇篮之中，那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由此，陆晨便想到了自己的课题——达格列净预防急性心梗患者早期心衰的发生。 另外，他还翻阅了国内外的众多文献，并没有看到有类似的研究。 这就填补了国内外的研究空白！ …… 虽然陆晨比较相信柯玥，但是为了防止课题内容泄露。 陆晨把自己研究的一小部分内容发给了柯玥。 柯玥需要帮陆晨做的事情很简单，那收集患者信息，然后采血！ 先收集有哪些心梗患者使用了达格列净，以此为基线采血，然后定期通知患者来医院复查。 通过对比使用达格列净和没使用达格列净的患者情况，随访患者的心功能状态，以此来得出最后的结论。 京华二院，规培楼。 柯玥收到了陆晨发来的邮件。 其中所收集的内容不多，但是整个过程相对于繁琐。 最关键的是，整个课题需要随访的周期很长，至少是四到六个月的时间。 “小玥，你这个同门让你帮忙的事情有些多啊！” 柯玥的室友王晓平，同样是今年心内科的研究生，不过却是心内而二区的学生。 “你师姐让你帮忙做那么多的事情，你最终什么都没捞到。现在又换成了这个同门，你可要吃一堑、长一智啊！”王晓平坐在柯玥身旁，嘟囔了一句。 柯玥顿了顿，道：“晓平，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这次是我主动答应的。” “哎，这可是很麻烦的啊，要收集这么多的数据。”王晓平皱眉道。 “总比我师姐之前让我做的事情少。”柯玥突然来了一句，“你知道我这个同门是谁吗？” “谁啊？”王晓平好奇道。 “陆晨……” 当柯玥说出这个名字，王晓平随之一愣。 “啊？是陆晨！” 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是那个京华心内科的风云人物！ 不仅代表京华医科大学获得了全国医学技能大赛的冠军，更是进入了心电图的全国决赛！ 虽然王晓平没有见过陆晨，但是早就听腻了他的名字。 “这个陆晨的课题？”王晓平再次询问道。 柯玥点了点头：“是啊。” “那……小玥啊，要不你跟陆晨说说，我也可以帮忙一起收集数据啊！” 王晓平突然的一句话，让柯玥愣神了。 啊？这不是真香警告？ “晓平，你刚刚不是还说这数据太多了……” 王晓平立刻打断了柯玥的话。 “哎呀，数据多，所以我们两个一起收集的话，那就方便多了啊。” 柯玥笑了笑，“你刚才可是让我拒绝的。” “那什么……我不是不知道你说的同门是陆晨啊！”王晓平耸了耸肩膀，“要是知道是陆晨，那肯定不会这么说。” “可是陆晨之前也没做过任何的科研，万一我们这是无用功的话……”柯玥提醒道。 柯玥和王晓平的角色，好像突然之间互换了！ 王晓平右手搭着柯玥的肩膀，笑道：“放心，陆晨这么优秀的一个人，会让自己做无用功？” “说的有些道理哈……”柯玥微微颔首。 …… 此时的正在寝室中的陆晨，收到了柯玥的回信。 “咦，柯玥想让自己的室友也帮忙？”陆晨笑了笑，“我还正愁数据太多，一个人弄不完呢！” 临床科研不如基础科研精细，需要的样本量很大。 一般的临床项目组，都是有大型的团队。 陆晨的这个项目，想要一个人完成，肯定够呛。 他很快便回复了柯玥。 “可以让你室友一起加入，到时候可以见个面，互相认识一下。” 不过，参加人也不是越多越好，陆晨目前就把自己课题组的人数，控制在三个以内。 第297章 急诊科，我来了！ 经过四天的时间，陆晨帮助王子豪录完了所有的课题数据。 王子豪在两天前，也已经从普外科出院，又变回了那个生龙活虎的他！ 而王若溪也进一步完善了其他方面的检查。 她所有的检查结果，基本上都是正常！ 最后，在李瑶导师亲自的诊治之下，考虑诊断为心脏神经官能症。 这种疾病，一般见于20-50岁左右的患者，女性多发。 往往是工作压力大、心情焦虑造成的。 在经过一段的时间调养后，一般都能好转。 李瑶给王若溪开了几盒心肌营养以及功能的药物之后，便让她出院了。 王若溪在整个住院过程，陆晨收获了整整8点感谢值。 这可让陆晨震惊了好久。 从一个患者身上获得这么多的感谢值，他也是头一次遇到。 临出院之前，王若溪对陆晨道：“陆医生，下一次我遇到什么问题，在微信上问你，不打扰？” 陆晨连忙点头：“不打扰。” 她可是王子豪的姐姐，而且还给了自己这么多的感谢值，陆晨当然不会推辞。 …… 临近十一月末。 陆晨从八月份入科，此时已经过了快四个月的时间。 心内科的轮转时间也快结束了。 根据陆晨的轮转计划表，他的下一个科室，就是传说中的急诊科！ 这可是众人闻之色变的科室。 今天是陆晨待在心内八区轮转的最后一天。 陆晨便把自己的所有患者，全部给孙果果进行了交接。 作为上级医师的孙果果，当然是十分舍不得。 有陆晨这个得力的助手，她能节约很多时间和精力。 现在不光是陆晨要走，柯玥和江清妍都要走了。 新一批的研究生会入科。 到时候科里又是鸡飞狗跳一个星期，等新入科的学生熟悉工作流程，这种情况才会慢慢好转。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事，就是范志平仍然留在了心内八区。 范志平不像其他的进修医生，他可是一名得力干将！ 像他们这种进修的医生，都是专业对口的进修，会在心内科待上一年的时间。 范志平也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很快。 在陆晨的身边，他的进步速度极快，基础都能赶上他过去几年的学习效率。 现在陆晨要出去轮转，范志平心中也生除了几分不舍。 “师弟，你想去急诊科的哪个老师组？”孙果果虽然不舍，但是还是得接收这个现实，“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告诉我，我跟急诊科的教秘还挺熟，到时候让她帮你安排一个好的组。” 新入科的学生，分组都是随机的。 当然，如果有些关系，还是能够进入一些比较轻松的组别。 “谢谢师姐。”陆晨笑了笑，“我去过急诊，那里的老师都还行，就随意了。” “嗯，那好，你们三个有什么事，可以随时回心内八区来找我。”孙果果对陆晨、柯玥以及江清妍三人道。 陆晨、柯玥、江清妍三人的轮转计划并不一样。 陆晨去的事急诊科，柯玥则是去消化内科，江清妍去呼吸内科。 而和陆晨有相同轮转计划的，只有同为心内八区的程鹏程胖子。 程鹏当然很高兴了。 能够和陆晨一起轮转，那绝对是一件让人“心安”的事情。 …… 下午五点半，下班了。 陆晨结束了研一在心内科的轮转。 来到食堂，陆晨看到了一脸郁闷的周伟。 周伟今天打了很多硬菜，有鱼有肉。 但是他却没有怎么动筷子。 “你这是咋的了？”陆晨端着餐盘坐在了周伟的身旁。 “哎，明天大家都要是轮转到下一个科室了……”周伟叹了口气道。 “嗯。”陆晨点了点头。 “你们是可以去轮转了啊，可我还要待在是实验室啊，每天养小白鼠，做实验，做完实验室又养小白鼠，真是崩溃啊！” 周伟一脸的悲愤。 “那你轮转计划怎么办？”陆晨皱眉道。 之前就说过，毕业的要求之一，就是按照轮转计划，完成所有临床科室的轮转。 “我也不知道啊，自己科室还好说，我下个科室是普外科，如果不去，他们会在我们规培本上签字吗？”周伟微微摇头，“不签字，那就意味着我不合格，我到时候连参加规培考试的资格都没有！” “你导师应该会帮你搞定？”陆晨道。 “谁知道呢，研究生轮转，这可是研究生科来管理的。”周伟摊了摊手，“我还不知道我老板在那边跟我打招呼没……” 对于周伟的遭遇，该怎么说呢，陆晨只能表示同情。 按照相关规定，专硕是不需要在实验室做实验的，而是要进行临床科室的轮转。 但是每个导师的实际情况不同，周伟直接被导师抽调到了实验室。 这肯定是不符合相关规定！ 但是学校和导师周旋期间，损害的只有是学生的权益。 不给毕业答辩通过，或者干脆取消掉周伟规培考试的资格。 “别想太多了，好好干，只要你能蹭上一篇高分的sci论文，那你这就值得了。”陆晨安慰道。 “哎，现在也只有这么想了。” 周伟想了想，只能化悲愤为食欲，开始解决眼前的饭菜。 …… 回到寝室。 陆晨开始总结这段时间的收获。 系统面板中，系统升级完成度为45。 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系统升级完成度已经涨了不少。 下一个科室是急诊科，必定会大涨一波。 总感谢值为37点。 之前为了兑换临床科研卡和心电图中级卡，陆晨将自己的感谢值消耗得差不多了。 在掌握的技能栏中，除了以前的基础技能，还加上了临床科研能力，以及强化了心电图能力。 对于才刚刚上临床四个月的陆晨来说，这种速度其实已经很快了。 不过，两个月后是心电图的全国决赛。 李瑶导师也单独和陆晨谈过了，心电图的全国决赛，会考电生理的模拟手术。 虽然不会太难，但是你要会啊！ 可是，现在的陆晨，啥都不会啊…… 陆晨心中生出了一丝紧迫感。 心电图全国的决赛，虽然可以躺平，但这可不是陆晨的风格！ 好在，李瑶导师给陆晨开了后门。 在她能力范围内，她可以让陆晨多观摩几台手术，甚至上台当助手。 接下来在急诊科的日子，陆晨要加紧时间赚取感谢值，争取早些兑换价值两千的电生理介入卡。 “急诊科，我陆晨来了！” 第298章 急诊的第一天 翌日。 陆晨很早就起床了，在食堂买了油条和豆浆，吃完以后便到了急诊科。 每逢轮转新的科室，第一天就要去科室的教学秘书那里报告。 报告之后，教秘便会将大家分为不同的组。 有些科室分为不同的区，比如心内普通病房有八个病区。 不同组别之别，差别有些大， 一般来说，科主任组是最忙的一个组，床位多、患者量大。 其他的组，则是按照具体的情况而定。 有些组比较繁忙，有些组又比较清闲。 所以，大家每轮转到一个新的科室，都会提前询问，哪个组轻闲一些，或者哪个的老师好一些。 在教秘分组之时，大家一般都想去悠闲一些的组。 …… 来门诊大楼。 急诊科占据着门诊大楼的一楼和二楼。 一楼是急诊的门诊，分为内科和外科门诊。 二楼则是急诊的留观室和病房。 教秘的办公室，在二楼通往病房的走廊中。 陆晨来到办公室前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一眼看去，大约有二十几人。 陆晨还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哎，陆晨！” 程鹏大老远就看到了陆晨，连忙朝陆晨招了招手。 “你想去哪个组啊？急诊一共有六个组。” 陆晨走到程鹏的身前，笑了笑，道：“这分组是教秘分的啊，我也不能决定去哪个组啊！” 他在急诊科待了几次，比较熟悉的医生就是一个住院医师王晓东，以及护士龚楠楠。 另外，在那个燃气爆炸事情的抢救过程中，陆晨在急诊待了大半天，也认识了很多急诊科医生和护士。 “陆晨，我听说急诊科的胡宇老师组，还有虞朝霞老师组，这两个组很轻松，其他的主任组，都比较忙。”程鹏道，“等会让分组的时候，我去跟教秘老师说一下，让他把我分到这两个科室去。” 陆晨笑道：“那就祝你愿望成真……” 约莫过了十分钟，所有来急诊科轮转的研究生和规培生都已经到场了。 急诊科的教秘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老师，名叫李悠艳。 她以前是护士出身，后来专门调到了急诊科做教秘。 一般小的科室，教秘都是由临床医生兼任的。 但是稍微大一些的科室，比如心内科、急诊科等科室，医院都会聘请专门的人来管理教学。 毕竟，像京华二院这种省级龙头医院，承担很大部分的教学任务。 所以，临床医生就没有精力来管理学生，只能聘请其他人来管理。 “把你们的基本信息都登记下来。”李悠艳将一张表递给了众人。 表单传到陆晨这里，他将自己的姓名、专业以及导师信息都写了下来。 大约过了十分钟，所有人都已经登记完毕。 李悠艳拿着表，开始划分每个人所去的组别。 “李老师，那个……我想去胡宇老师组，可以吗？我之前实习的时候就跟着他，想继续跟着他。” 突然，一个样貌清秀的女生出声道。 被学生打断发言，李悠艳皱了皱眉头。 “你叫什么名字？” “李老师，我叫肖琳。”女生小声道。 李悠艳瞟了肖琳一眼，然后开始了自己的分组。 “现在开始分组，甘珊雯、蔡斌、吴斯……你们几个去张鹏主任组。” “胡超、肖克敏……你们几个去虞朝霞主任组。” “……” “陆晨、程鹏、肖琳，你们三个去柏鑫主任组。” “……” …… 李悠艳说完了分组之后，程鹏内心便一阵哀嚎，他小声对陆晨道：“陆晨，我听说柏鑫主任很忙啊！除了科主任张鹏组之外，就要数他们组最忙啊！” 虽然能够和陆晨在一个组，这种感觉很好，但是程胖子还是希望去轻闲一些的科室。 陆晨却笑了笑，道：“柏鑫主任的人很好啊，很乐意给学生讲课，我觉得不错啊！” “哎，但是他们组忙啊，每天都要加班，这谁受得了啊！”程鹏道，“你看刚刚那个想去胡宇老师组的女生也跟我们一组了，你看她一脸不情愿的模样……” 陆晨朝肖琳看去，果真是一个苦瓜脸。 分组完毕。 众人在李悠艳的带领之下，来到了急诊科病房。 李悠艳很负责，她把每组的学生全部都带到了各个组中。 …… 急诊病房的医生办公室内。 “晓东，这是今天刚来轮转学生，分到你们组的。”李悠艳将三人带到了王晓东面前，然后对陆晨等人道，“柏鑫主任不在，你们就跟着王老师，他是和柏主任一组的。” 陆晨真是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最后还是来了王晓东的这一组。 王晓东回过头，在第一时间也发现了陆晨。 他先是眼前一亮，随即眉头微皱。 陆晨到他们组来，那绝对是一个有生力量啊！ 但是一想到陆晨的“脸黑”，王晓东就有些发怵。 他目前已经够“黑”了，整个急诊科，除了王鹏主任组，就数他们组最忙了。 这次又要来一个“小黑人”！ 王晓东想到以后的临床生活，心肝儿猛得一颤啊！ “你们今天就跟着王老师，好好上班，不能迟到早退，迟到早退的次数超过三次，那没有出科考试的资格。” 李悠艳交代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王晓东对陆晨三人道：“你们不用叫我老师，我也刚参加工作，你们就叫我王师兄就行了。大家先加个微信，我把你们三个拉到我们组的微信群里面。” 加微信的过程，王晓东也认识了程鹏和肖琳。 程鹏，和陆晨一样，都是心内科的研究生。 肖琳，则是消化内科的研究生，也是研一。 “师兄，你好像还没加陆晨的微信。”程鹏连忙道。 “他啊，他的微信我有。”王晓东笑了笑。 肖琳瞟了眼陆晨。 她感觉陆晨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过她也没在意，或许是“陆晨”这个名字太普通，在哪里听过重名的。 就在王晓东准备向陆晨三人介绍组里的情况时，一个护士突然神色慌张地跑进了办公室。 “王医生，来病人了！一对夫妻喝了敌敌畏！” 王晓东心中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 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啊…… 第299章 手掰阿托品 王晓东在第一时间便站起身，朝办公室外跑去。 陆晨见状，也紧随其后。 程鹏和肖琳还是第一次来急诊科，何时见过这种阵仗！ 两人愣了一下，随后也跟着陆晨的脚步跑了出去。 …… 陆晨随着王晓东跑到了急诊病房的抢救室。 “患者什么情况？” 一走进抢救室，王晓东便出声询问。 病房旁的护士立刻道：“一对夫妻各自喝了一瓶敌敌畏，从下面医院转来的！” 这个时候，陆晨也来到了病床旁。 此刻，女人的生命值是36，而男人的生命值是52。 另外，床头有一份当地医院的病历资料，陆晨连忙将其中病历掏了出来。 两位患者所有的信息，也出现了在陆晨的眼前。 大约在1小时前，两位患者被发现意识不清地躺在家中。 他们的身边有两瓶敌敌畏空瓶。 敌敌畏（ddvp）是一种有机化合物，属于有机磷杀虫剂。 家属立即拨打120入当地医院洗胃，气管插管呼吸机辅助通气，并且应用了碘解磷定15g，阿托品度等治疗。 男人在给予气管插管后，意识恢复了，只是仍然比较烦躁。 而女人在途中突发发生呼吸心跳骤停，给予胸外按压约10分钟后恢复。 因为接下来需要用到血液灌流等治疗措施，为求进一步治疗，转入京华二院急诊科。 …… 陆晨立刻将自己了解到的病史资料，简要的告诉给了王晓东。 王晓东点了点头，立刻上前依次给两人进行初步的查体。 两位均是进行了气管插管。 男人的意识已经清醒了，但是女人仍旧是在昏迷的状态。 “护士，立刻给患者急查血，常规的一套，另外还要查血气分析和胆碱酯酶！”王晓东吩咐道。 “收到！”龚楠楠点了点头。 此时男人的意识恢复了，但是情绪特别的烦躁。 “男人的双肺有明显湿罗音！”王晓东皱了皱眉头，“立刻用一支长托宁，一支阿托品。” “收到，一支长托宁肌注，一支阿托品静脉推注。” “再开通一条静脉通路，把碘解磷定吊上去，然后把药用炭和甘露醇都用上。” …… 而另一边，女人的情况要比男人的重得多！ 她不仅没有苏醒，而且生命体征极为不稳定，心率在60次分，血压在8554hg。 “两人都要准备血液灌流了！” 虽然男人的情况相对较好，但是并不能避免会发生迟发性多发性神经病！ 王晓东一双眼睛，盯着两个病人，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抢救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 在陆晨的协助下，王晓东的抢救过程还算顺利。 这种抢救并不是人越多越好，太多的人反而会影响效率。 所以程鹏和肖琳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陆晨和王晓东的抢救。 王晓东本就是他们的上级医生，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陆晨作为一个刚来急诊科的，怎么对抢救流程这么熟悉？ 程鹏见怪不怪了，但是肖琳可是诧异得很。 …… 就在这时候，陆晨注意到，女患者的心率在减慢！ “王师兄，你快看这个女患者……” 王晓东心中一惊，看向女患者的心电监护。 她的心率从60次分，到50次分，最后降到了45次分。 在陆晨的眼中，她生命值也在缓缓下降，从之前的36，下降到了32！ 王晓东沉声道：“立刻给予250l碳酸氢钠静滴，阿托品5g静推！” 阿托品的作用效果很快的，基本上只要静推之后，心率就会上升。 但是这个女病人，在静推推注阿托品之后，患者心率上升不明显！ 此时，女病人的血氧饱和度也在持续性下降，只有80！ “准备上机了！” 王晓东立刻给予血滤的置管。 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女患者上机后，她的心率继续进行性下降！ “草，维持不住啊！”王晓东暗自骂了一声。 …… “心脏停了！” 陆晨突然高喊了一声，他一直注意着床头的心电监护仪。 他离病床最近，立刻上前，进行胸外按压。 而王晓东在一旁不停催促着护士：“继续推阿托品，一直推！” 阿托品5g、5g、5g、5g静推…… 而陆晨在床旁大约按了十分钟左右，患者的心率恢复窦性，血压上升到了hg。 “继续推阿托品，然后给予4g碘解磷定缓慢静滴。”王晓东吩咐道。 陆晨也松了口气，但是心中仍然紧紧绷着一根弦，不敢放松。 这个女患者，现在不仅是有机磷农药中毒，还有心脏骤停！ 治疗比那个男患者，要复杂得很多！ “调整呼吸机参数，peep升至7，频率调整为17，潮气量550l。”王晓东开始调整呼吸机。 这样的目的是提高分钟通气量，促进二氧化碳的排出，但是无效腔会增大，也不利于二氧化碳的排出，因为牺牲了呼气时间。 此时患者的急查的化验指标出来了。 男女胆碱酯酶都小于最小值，女肝功谷草1010、谷丙999、乳酸111，男女其他检查正常。 王晓东道：“先就这样！有血滤机护航且在高置换的情况下能稳住。” 此时，患者血氧饱和度一直100。 在场所有人全部松了一口气。 …… 女患者上机3小时后。 血气分析钟，乳酸下降至50，ph稳定在717，二氧化碳分压下降至56！ 胆碱酯酶每小时复测一次，都是小于最小值，患者心率一直稳定在120左右。 一片大好！ “感觉患者要回来了！” 陆晨站在病人床边，正开心呢。 突然，他眼看着患者血压、血氧饱和度测不出来了！ 陆晨随即脸色一变，立即听诊患者双肺，湿啰音增多。 患者心率不降？ 但是血压、血氧饱和度先测不出来？ 王晓东也一直关注这边的病情变化，他在第一时间察觉了患者病情的变化，立刻吩咐道。 “去甲肾上腺素18g，微量泵，首推5l！” 无效！ 嘱5g阿托品静推！无效！ 嘱10g阿托品静推！无效！ 嘱5g阿托品静推！无效！ 所有的治疗措施，全部无效！ 完善血气，乳酸升至11，二氧化碳分压再次升至90hg，ph706！ 随着无效、无效、无效。 王晓东继续下达医嘱，2g长托宁静推！ 约3分钟后，患者血压可测出！ 5030hg，血氧饱和度100。 血氧饱和度是正常的波纹，证明是真实的，有效！ “继续长托宁4g静推！” 这时候，患者血压升至，血氧饱和度100！ “师兄，我觉得还是阿托品用少了！”陆晨皱眉道。 王晓东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他立即吩咐护士予以50g阿托品微量泵25l每小时。 所以出现了抢救有机磷农药的经典画面。 王晓东一个人下医嘱，陆晨、程鹏、肖琳三个人掰阿托品！ 很快急诊药房，260支阿托品就用没了！ 第300章 胖子，你又在黑我 三人组的手都掰得酸痛了，但是依旧不敢停下。 不过，大剂量的使用阿托品后，患者的症状终于有所好转。 阿托品固定在25g每小时。 去甲肾上腺素18g25lh。 患者的血压已经能稳定住。 护士每隔一段时间便复查血气分析。 血气的结果乳酸下降至5，二氧化碳分压降至50hg！ 女患者的状态，是越来越好！ “抢救还是很成功的，撑过今天，那就有希望！” 王晓东站在床头，紧皱的眉头终于是慢慢舒展开。 但是，一旁陆晨却是开心不起来。 因为他发现女患者的生命值不涨了！ 反而隐隐又有下降的趋势！ 这就说明，患者根本就没有脱离危险，随时可能再次发生心脏骤停！ 女患者的情况和男患者不一样。 和她一起喝敌敌畏的男患者，病情相对简单，并没有发生心脏骤停，而且已经苏醒。 女患者之所以用如此多的阿托品，原因是因为服敌敌畏后出现了呼吸心跳骤停，导致急性肝衰肾衰，增加了抢救的困难！ 另外，女患者前后血液置换1500l，虽然能降低敌敌畏血药浓度，但是应用的阿托品、长托宁、解磷定也会被稀释过滤掉！ 与此同时，陆晨很也好奇。 两个人量是一样的，机体反应为什么差别那么大，是体重的原因还是其他原因呢？ …… 急诊抢救室外。 患者的家属全部来了。 男方女方的父母均在场。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满面愁容。 夫妻两人同时喝了敌敌畏，这其中肯定有更多的隐情，但是现在最重要的，便是保住两人的性命。 王晓东找到了两个患者的父母。 “我女儿情况怎么样了？”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婆婆紧紧抓着王晓东的衣袖。 “不太好。”王晓东沉声道，“已经多次发生了心脏骤停，情况很危急，虽然现在经过我们血液置换和用药，命是保住了，但是情况仍然很不稳定。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有多大的希望能救活？”老婆婆的眼眶都已经湿润了。 “不好说。”王晓东犹豫道，“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把我们能用的药和治疗手段都用上，现在就要看患者的求生欲，如果能捱过今天晚上，那明天或许能慢慢好转。” “那他呢？”老婆婆顿了顿道。 “他？”王晓东愣了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老婆婆嘴中的他应该是那个男患者。 “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送到医院来的时候，意识已经清醒，虽然比较躁动，但是用了阿托品之后，慢慢好转了。” 老婆婆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目光却是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急诊抢救病房。 两个患者的家属有很多，王晓东只能不厌其烦地向家属解释病情。 …… “哎，第一天就碰到这种病人，我觉得急诊科真的好可怕！” 回到办公室，肖琳回忆起刚才地抢救画面，心有余悸。 她一直都在掰阿托品，虽然没有亲自参与任何抢救过程，但是还是被眼前地这一幕幕给惊住了。 她本身的专业是消化内科，除了一些消化道大出血的病人，很少会有这种级别的抢救病人。 相反，来自心内科的陆晨和程鹏就不一样了。 对于心内科来说，抢救那是家常便饭。 回想起刚刚陆晨和王晓东师兄的联合抢救，肖琳仍然处于一个很懵的状态。 对于这种敌敌畏（有机磷）中毒抢救的病人，她在内科书中学过，也知道用阿托品和解磷定。 但是真正遇上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哎，程鹏，你和陆晨熟吗？”肖琳跑到了程鹏身边，小声道。 此时陆晨正在抢救室外，和王晓东一起跟患者家属交代病情。 “熟啊，我们两个都是心内八区的，怎么了？”程鹏疑惑道。 “那他怎么这么厉害啊？”肖琳的语气有些难以相信，“各种抢救的操作，气管插管、插尿管等等，直接都上手了啊！” 对于一个研一的新生，其实就是本科毕业没多久的菜鸟，真正接触的临床知识并不多。 如果陆晨是个研三的师兄，那肖琳觉得有一定的合理性，但是他和自己一样，只是一个研一的新生啊！ 程鹏闻言，却是笑了笑，神秘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们京华医科大学，今年获得了全国医学技能考试的冠军？” “知道啊。”肖琳点点头，“这种大事谁不知道啊？我们学校以前连前十都没进过，听说这次出了几个很厉害的研究生，所以得了第一，前段时间学校在各个附属院区都宣传了好久啊！” “噢，你既然知道这个，那你知道代表京华医科大学参加比赛的成员都有谁吗？”程鹏笑道。 “这个……我在学校官网上看过，可是记不得了。”肖琳皱眉道。 这种事情，最多是看一遍，没有人会去刻意记。 这时候，肖琳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她看着满脸笑脸的程鹏，下意识地询问道：“难道陆晨就是……” “啊？”看着程鹏肯定的点头，肖琳瞳孔一缩，嘴巴张得老大。 难怪她觉得陆晨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陆晨居然还真是京华医科大学参加技能大赛的队员！ 自从京华医科大学获得冠军后，以陆晨为首的代表队，被学校宣传了很久。 “我和陆晨一个科室，平时科室的很多抢救，陆晨几乎都可以独当一面的。”程鹏补充道，“陆晨可是说是我们新生中最厉害的，甚至在京华整个研究生群体中，他绝对是名列前茅的。” 不过他说完之后，环顾了四周，又小声道：“但是，陆晨有一点儿很不好……” “什么不好？”肖琳顿时来了兴趣，以为有什么八卦。 “我在心内八区，听别的医生护士说，陆晨脸黑……” “咳咳！” 程鹏还没说完，便听到后面一个熟悉的咳嗽音。 他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陆晨回来了。 “胖子，你又在黑我？” “嘿嘿。”程鹏笑着挠了挠头。 可就在这时，急诊抢救室又传来了护士的高喊声。 陆晨心中一紧，心跳直接飙升到了一百二。 他连忙跑向抢救室。 抢救室中，王晓东正在给“喝敌敌畏”的女患者进行心肺复苏！ 她又现在骤停了！ 第301章 生命值清零 “肾上腺素、阿托品静推！” “然后一支去甲肾！” “再给尼可刹米、洛贝林……” 王晓东一边进行胸外按压，一遍下达抢救的医嘱。 陆晨见状，立刻上前接替了王晓东的位置，继续给患者进行心肺复苏。 “阿托品还有吗？”王晓东皱眉看向一旁的护士龚楠楠。 “急诊药房紧急调过来了二十支。”龚楠楠道，“护士长已经给药房到了电话，准备朝其他的医院借用。” 王晓东的心沉到了极点。 患者这是第三次心脏骤停，前面两次都挺了过来。 那，这一次呢？ 此时，在陆晨的眼中，患者的生命值再次降到了24！ 床旁的心电监护仪上，患者的血氧饱和度只有80左右，而且呈一个进行性下降的过程。 血压只有8054hg！ “师兄，该怎么办？”陆晨看向一旁的王晓东。 对着这个患者，陆晨也生出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阿托品用了快三百支，其他的抢救措施也全部都用上了。 可是，患者的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仍旧在持续下降。 “没什么办法了。”王晓东苦笑了一声，“该做的我们都做了，只能看天命了。” 一个医生说看天命，那真的没办法了。 毒素已经侵及了患者的各大脏器，不仅使肝肾功能损伤，更是造成了多次心脏骤停！ 陆晨在心中叹了口气，患者的生命值又下降了，只有16！ “继续给肾上腺素和阿托品！” 可是，仍旧无效！ 患者心率始终没有恢复，床旁心电监护仪上的心律波形，只是药物的作用。 “各项生命体征维持不了……” 陆晨的心肺复苏持续了十五分钟，期间他和程鹏、肖琳相互接替。 可是，患者的心率始终没有恢复的迹象。 血压和氧饱和度，已经低得测不出来了。 王晓东回头对一旁的程鹏：“程师弟，你去把患者的家属叫两个进来，不要叫多了。” “好的，师兄。”程鹏连忙点头，朝抢救室外跑去。 一分钟后。 刚刚那个老婆婆和另一个约莫二十岁左右的男人走进了抢救室。 两人的眼眶都是红红的。 老婆婆一把跪坐在抢救床旁，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小梅！你快醒醒啊！” “你怎么忍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小梅，我知道你是闹着玩的，你就说话啊！”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俊杰吗？我把他带来了，俊杰，你快来跟你妈说说话……” 那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扑通一下，跪在床旁。 他伸出一双手，紧紧握住了患者的有些冰冷的右手。 “妈，你快醒醒啊！我回来看你了！” “妈！我求求你了，你快醒醒，快看看我啊！” 男人摇晃着病床，声音凄惨而悲怆。 见到此景，肖琳顿时也红了眼眶，连忙转过头去。 护士龚楠楠上前，把两个患者家属拉了起来。 “你跟我过来。”王晓东对患者的儿子道。 男人红着眼，点点头，跟着王晓东走到了抢救室的角落里。 “血压和心率都维持不住了，人基本是很难了，你们家要准备好后事。” 王晓东的声音很缓慢，但是每一个字都敲打在男人脆弱的心上。 “医生……”男人哀求道，“你们京华二院是全省最厉害的医院，你们一定可以救活我妈，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的，求求你们了，我给你跪下了。” 扑通一声，男人双膝跪地。 王晓东连忙把男人拉了起来。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毒素已经将她全身脏器都破坏了，我们已经用了所有的药物，还是没能维持住心率和血压。” “医生，我真的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妈！” 男人的泪水早就淹没了脸庞，悲怆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抢救病房。 王晓东看着眼前的男人，心中不忍。 “按照相关的规定，我们会继续抢救二十分钟，如果没用，我们会宣布临床死亡。” 医院的人道主义精神，即便是确诊死亡，还会继续心肺复苏至少三十分钟。 一是为了防止有些患者的“假死”状态，二是为了照顾患者家属的情绪。 不过持续的心肺复苏，可能会伤及肋骨，导致肋骨甚至胸骨的骨折。 有些家属会放弃这种没有意义的心肺复苏和抢救。 但是，眼前的这些家属，显然是不会放弃的。 “虽然我们会继续抢救，但是你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王晓东很清楚，绝大大多数情况下，患者是不可能救活的，除非那001的医学奇迹。 …… 回到急救室的病床前。 陆晨依旧在给患者进行心肺复苏。 双臂传来阵阵的酸痛感，但是陆晨不敢松懈。 “陆晨，换我来。”程鹏在一旁道。 “好。”陆晨点点头。 他撤下之后，程鹏立刻接替了他的位置。 “师兄，家属还要继续抢救吗？”陆晨轻声道。 “再抢救十五分钟。”王晓东叹了口气，朝一旁的龚楠楠道，“再给一支肾上腺素。” “收到！”龚楠楠点点头，立刻从抢救车里拿出药物。 …… 十五分钟之后。 并没有任何医学奇迹发生，患者的心率、血压血氧饱和度已经测不出， 患者儿子再次来到了床旁。 王晓东再次跟他交代了患者的情况。 男人仍旧是不愿意相信，他想着床旁的心电监护仪，哭着喊道：“医生，你看监护仪上还有波形，我妈还有救啊！” “那是我们按压出来的波形，只要停止按压，波形就没了。”陆晨在一旁道。 男人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抬头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再回头看向病床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起来。 …… “陆师弟，不用按了，患者家属放弃了。” 耳旁传来王晓东的声音，陆晨正在按压的双手微微一滞。 其实他早就知道患者没救了。 十分钟之前，患者的生命值清零了。 看着眼前的女患者，陆晨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生命是如此脆弱，又如此的强大。 心脏骤停两次，都被救了回来。 到了第三次，终究是回天乏术。 医学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还有很多疾病都是无法治愈的。 陆晨轻轻将患者的衣服整理好，把气管插管拆掉，然后静静地离开了急诊抢救病房。 来急诊科的第一个上午，天气似乎有些阴沉。 第302章 你放弃吧！ 女患者很快就被家属拖走了。 男患者继续留在急诊科治疗。 至于以后的事态发展，以及两人一起喝农药的原因，已经不得而知了。 虽然患者没了，但是后续的工作依旧很繁琐。 抢救医嘱和病程都是来不及写的，需要事后来补写。 “陆师弟，我下医嘱，你来写抢救记录。抢救记录一定要和我下的医嘱对上。” “好的。” 抢救病程记录相对于其他的常规病程，是比较繁琐的，很考验医生的水平。 从查体、抢救用药，以及最后患者情况描述，都是很有考究的。 一般来说，抢救病程都是由上级医生书写。 很多研一，甚至研三的学生，都不怎么会写抢救记录。 但是，王晓东很自然的就将这个活儿交给了陆晨。 他相信陆晨！ …… 在不知道陆晨身份之前，肖琳可能会很惊讶，但是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肖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和程鹏两人凑到了陆晨的旁边，看着陆晨书写抢救的病程记录。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陆晨就将抢救记录的大体框架写了出来。 “他真快！”肖琳心中还是不免有些惊讶，陆晨写病历的的速度还真是快，而且内容严谨，基本上看不出什么错误。 “程鹏、肖琳，你们两个帮我看看病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陆晨朝两人道。 程鹏和肖琳对视了一眼。 让他俩修改陆晨的病程记录？ 这还修改个鬼啊…… 到最后，程鹏和肖琳自然没有给陆晨修改病程记录，两人就当来学习了。 …… 急诊科病房的工作十分忙碌。 总的来说，比心内八区还难忙碌几分。 不停的有新的患者来急诊留观室和病房。 幸好整个急诊科的医疗组比较多，大家轮流收，相对来还能承受。 陆晨处理完之前这个女患者以后，便跟着王晓东，在急诊病房中转了几圈，熟悉了一下组里的患者。 “师弟、师妹，我们组的患者相对于其他的组，还是算比较多的，所以可能比较忙。”王晓东笑着对陆晨三人道，“不过我们组有一个额外的补贴，收一个患者和办一份出院病历，都会补贴各人十块钱。” 程鹏和肖琳一听，眼神微微一亮。 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学生收患者是有钱的。 这在其他的组，可是没有遇见过的。 程鹏和肖琳也很开心。 能赚点儿饭钱，总比朝家里要钱好。 现在每个月六百块，根本就不够日常的开销。 …… “哎呀，风湿科太悠闲了，比心内轻松多了！” 上午，谷新悦还给陆晨发了条微信。 陆晨抽空回了一句。 “你这货可别得瑟！小心招黑啊！” 谷新悦回复道：“听说你在急诊很忙啊？” “你这都知道了？”陆晨诧异道。 “我和肖琳是大学本科的同学，我看到肖琳发的微信，你们碰到了一个喝敌敌畏的患者，都忙了一早上了。”谷新悦道。 “……” 陆晨刚关掉和谷新悦的对话框，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这是京华本地的电话号码。 想了想，避免错过重要的电话卡，陆晨还是接通了。 “喂。” “喂，陆晨吗？我是成国文。” 陆晨一愣，成主任？ 他找自己干啥？ 陆晨颇为疑惑：“成主任，我是陆晨。” 成国文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噢，是这样，我没别的事情，就是通知你，如果最近有时间，可以来一趟京华电生理总部，省级前三都有相应的奖励物品。” “好的，谢谢成主任。” 紧接着，成国文又跟陆晨聊了聊生活和学习上的事情。 突然，成国文的话锋一转，询问道：“陆晨，你以后想做介入吗？” 陆晨顿了顿，不明白成国文主任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不过，他还是回复了一句：“肯定要做啊，不做介入的心内科医生，是不完整的。” “如果我说，我现在有几个机会上手，你愿不愿意试一下？” “成主任，你是说上手做介入手术的机会？这怎么可能啊？”陆晨惊讶道。 “对啊！你就说你想不想。”成国文笑了笑。 “当然想上手啊！”陆晨立刻回复道。 “现在有个机会。”成国文继续道，“京华二院导管室有个模拟介入手术间。” “这个我也知道啊，不过一般人都进不去。”陆晨道。 京华二院心内科，作为全国第七的心内科，在介入手术方面，很多技术都已经达到了国内领先的水平。 而京华二院心内科，也拥有着一台模拟介入手术的操作间。 其全称就是，心脏血管微创手术介入模拟训练模型系统，是一便携式高仿真心脏3d介入手术模拟器，对临床医生和医疗专业人员进行手术能力培训。 “陆晨你说得对，一般人是进不去。”谷道，“通常来说，模拟手术间只给主治医生级别以上的人训练，我们学生肯定不能使用。不过陆晨，你……有机会！” “啊？你是说我？”陆晨一愣 “对！”成国文的笑声依旧不减。 “嗯？”陆晨有些不太明白。 突然告诉自己能够去模拟手术间训练…… 这也太奇怪了！ “陆晨，这个模拟手术间，不仅可以学习电生理手术，而且还能进行冠脉介入的手术。” 陆晨先是一喜，不过随即却又皱起眉头。 “那成主任需要我干什么？” 陆晨听到电话那边，成国文明显顿了顿。 半晌，他才出声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你能放弃参加这次心电图的全国大赛……你就可以进去模拟手术间训练。” 陆晨猛然一愣。 放弃参加心电图的全国大赛？ 可是，这对京华二院有什么好处？ “为什么？”陆晨的声音变冷了几分。 “因为心电图的全国大赛会有模拟手术的考试，你现在去考试，完全就是陪跑啊！”成国文道，“倒不如好好在医院练习模拟手术。” “就算是陪跑，为什么要我放弃？”陆晨皱眉道。 根据规则，前三名有人意外退出，那么会按照名次替补。 陆晨记得，京华二院另一个参赛人员雷翠主治医生，她的成绩好像是第五！ 即便陆晨退出了，那应该轮到第四替补，根本就轮不到第五的雷翠？ 第303章 拒绝 “陆晨，你再想想，这次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成国文语重心长地说道。 聊了两句，话不投机半句多，挂了电话。 陆晨想了想，在疑惑中点进了电生理的官网，随后点开了心电图省赛的第三轮成绩单。 他往下瞟，看到了雷翠的名字，瞳孔猛然一缩！ 她是第四名！ 她怎么变成了第四名？ 陆晨连忙点开官方网站的公告。 原来，在后来的成绩复审中，雷翠的最终成绩有些变化，上升到了第四名！ 这一下，陆晨明白了成国文的用意。 只要他主动放弃这次的机会，那么名额就会顺延，那就会顺延给第四名的雷翠！ “搞了半天，成国文主任这是让我为他人做嫁衣？”陆晨不由得无奈一笑。 这根本就是拿雷翠在模拟手术间的机会，来跟他兑换参加心电图全国省赛的名额！ 这种亏到赔本的买卖，谁做谁傻！ 更何况，陆晨还有系统的虚拟手术空间，这现实中的模拟手术间绝对比不上系统的百分之一。 …… 不过，在众人看来。 心电图的全国决赛，有模拟手术的考核。 雷翠身为高年资的主治医生，独立完成了很多项的电生理手术。 由她去参赛，肯定是要比陆晨要好一些。 “但是，不好意思，我不可能放弃！”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这是他自己争取来得的机会！ 他不可能放弃！ 拒绝成国文，很有可能会得罪这样的一个主任医师。 但是陆晨不惹事，也不怕事！ 京华二院，只是他职业生涯的中转站。 他肯定不会一直留在这里，更没有理会去委曲求全。 就在这时，陆晨的电话又响了。 这一回，是李瑶导师。 “喂，李老师。” “陆晨，成主任给你打电话了？”李瑶的声音很冷。 陆晨似乎能看到电话那头，李瑶导师冰冷的面容。 “嗯。”陆晨轻轻回应了一声。 “陆晨，你是我的学生，依照自己的本心做事，什么都不用怕。”李瑶道，“只要你自己不放弃，没有人能夺走你的机会。” 陆晨心中流过丝丝的暖意。 看来，李瑶导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老师，您放心，我不会放弃的。”陆晨笑了笑。 “那就好。”李瑶冰冷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温度，“成国文主任那边，我会去说的，你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那就行了！至于模拟介入手术的事情，我会把帮你想办法的！” “好的，谢谢老师。”陆晨道。 挂了电话，陆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有时候，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力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至少在这种事情面前，李瑶主任很坚定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 京华二院，心内科四楼导管室。 会议室中。 成国文主持了这次的会议。 在他的身旁，赫然便是雷翠主治医生。 “成主任，陆晨那边怎么说？”雷翠道。 “他还要考虑一下。”成国文笑道，“但是，我相信陆晨是个聪明人。” 成国文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大厅中就响起了窃窃私语。 “这次的心电图全国赛，到时候会考电生理模拟手术，雷医生的手术水平，我们还是很信得过啊！” “可是那个学生陆晨，他也是通过自己努力进了全国赛，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哎呀，你要这样想，以陆晨的水平，他去了又怎么样呢？还不如让雷翠去！” “……” 让陆晨主动放弃这件事，成国文经过了会议室的讨论。 大多数人都是赞同这件事情的。 当然了，为了平息陆晨的不满，成国文这才决定让陆晨参加模拟手术间的训练。 于是，便有刚刚的那个电话。 殊不知，陆晨自己本来就有个系统的虚拟手术间，这种现实中的模拟手术，对于陆晨诱惑力，下降了很多。 这时候，会议室中，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李瑶主任来了。” 整个会议室，瞬间就变得鸦雀无声。 只见李瑶冷着脸，缓缓走进会议室，来到了成国文身前坐下。 “成主任，我可是电生理学会的副主任委员，你们开会都不叫上我吗？”李瑶紧紧盯着身旁的成国文。 成国文却是笑了笑，道：“您这话说的，李主任，你今天临床工作比较繁重，而且今天讨论的事情也不是很重要，就寻思着没有叫你，您可别生气啊！” “成主任，我怎么敢生您的气啊！”李瑶道，“你们继续讨论，我就是过来走一趟，证明我这个副主任的存在。” 李瑶环顾在座的众人，他们大多是电生理学会的精英会员。 李瑶还特意瞟了眼雷翠，但是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样，李瑶轻轻的走了，正如她轻轻的来。 这一边李瑶前脚刚走，成国文便收到了陆晨的电话。 …… 京华二院心内四楼，会议室中。 成国文挂了电话，他的脸色极为难看。 “成主任，怎么了？”雷翠小声询问道。 “陆晨拒绝了。”成国文叹了口气，“他想要自己去参加心电图的全国决赛。” “啊？这……”雷翠一时无语凝噎。 原本，她都准备好了，替代陆晨，去参加冰城的心电图决赛。 在她看来，一个研一的学生，面对科室的主任医师，那还不是乖乖的听话？ 但是，没想到的是，陆晨居然拒绝了！ 这是雷翠万万没想到的！ 在场的其他人也没想到，陆晨拒绝得如此得干脆。 “成主任，要不再给点儿好处给陆晨。”雷翠抿嘴道，“比如什么国家奖学金、最高等的助学金，甚至外出交流的资格？” 成国文眉头紧皱：“雷医生，你以为我们是在做生意？还让利？逼迫得太紧，我们脸上也无光，说到底，这件事就是要按照陆晨本人的意愿。既然他不愿意，那便算了。” “成主任，可是……”雷翠还想说什么，就被成国文打断了。 “不用多说什么，你刚刚说的那什么奖学金、助学金，还有外出交流的机会，这些东西，陆晨可不要我们给，你难道忘记了他帮京华获得了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冠军？这些可都是冠军的奖励。” 第304章 邀约 关于转让心电图大赛名额的事情告一段落。 陆晨自己的心中很坚定。 他根本就不可能将这种机会拱手让人，更不会惧怕一个京华二院的主任医师。 不过，现在也应该有很多人，等着两个月的心电图国赛，来看陆晨的笑话。 毕竟，电生理手术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炼成的！ “还是的尽快赚足感谢值，兑换电生理介入手术。”陆晨心道。 …… 在急诊科忙碌了一上午，终于下班了。 陆晨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肩膀。 刚来的第一个上午，就碰到这种级别的抢救。 陆晨不由得想到今后的急诊科生活，多半是忙碌而又精彩。 医院的急诊科，也是最能感受人性的地方。 “陆晨、程鹏，一起去食堂吃饭？” 下了班，肖琳邀请两人一起吃饭。 “行啊。”陆晨笑着点了点头，程鹏自然也不会拒绝。 三人一起前往医院的员工食堂。 食堂的饭菜虽然比外面要贵上几分，但是吃得放心。 现在的外卖，你很难知道它的制作过程。 大部分外卖店家，都是一些小作坊，食品安全很难达标。 陆晨大部分时间都在食堂中用餐，除非夜班来不及吃饭，否则很少点外卖。 …… 来到食堂。 陆晨也碰到了很多熟悉的研一同学，还有同样来自于心内八区的何思荣。 大家打了饭菜之后，便坐在一起，开始聊起来今天刚入新科室的趣事。 在神内、呼吸、消化等科室的同学，都在喊着如何如何的忙碌。 在肾内、感染、风湿免疫、血液等科室的同学，都是一脸惬意啊！ 那叫一个轻松啊！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急诊科那个喝农药的女患者。 因为肖琳当时发了一个狂掰阿托品的朋友圈，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程鹏声情并茂地描述当时的情景，“你们是没看到啊，当时我们掰阿托品，手都快要掰断了啊！” “哎，可惜，患者还是没有救回来。”肖琳叹了口气。 原本女患者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但是突然情况就急转直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患者就没了。 周围的同学纷纷安慰道：“你们已经做得够好了，而且你们几个真厉害，第一天碰到这么严重的病人，还可以配合老师的抢救，要是我，可能都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对啊，我还想去急诊看看呢，现在在血液科轮转，带教老师什么都不让我们干，嫌我们干活儿慢，还不如他自己写病程、下医嘱，我现在就是一个科室里打杂、跑腿的。” “不过啊，还是陆晨最厉害，当时我和程鹏都被吓到了。”肖琳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碰到有机磷中毒的病人。 程鹏也在一旁附和，他可是陆晨的一枚“小迷弟”。 不过，何思荣一直都默默吃着饭，没有说话。 看着陆晨隐隐成为学生之首，她心中有些不太服气。 但是，这种不服气又转瞬即逝。 因为陆晨目前所展示出来的能力，远远超出了同龄人一大截！ “等我再发一篇sci！”何思荣心中暗道。 现在陆晨的薄弱点，就是在科研能力上。 在华夏，一个医生的临床能力再怎么强，不会搞科研、发论文，那都是白忙活。 何思荣想要追赶上陆晨，那只有在论文上做一番功夫了。 …… 吃了午饭，回到寝室。 王子豪正躺在床上休息。 虽然他做的是腹腔镜的微创手术，术后恢复快，但是他还是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在寝室好好修养一番。 “子豪，你吃了吗？”陆晨道。 “嗯，我自己去食堂吃了。”王子豪点点头，他手里还拿着笔记本电脑，“陆晨，上次那个数据的事情，多谢你了啊。数据处理完了，我准备开始写论文。” “小事儿。”陆晨笑了笑，“不过，你的进度这么快啊？” “嗯，数据统计我不太会，要是让我自学spss软件，那可能得猴年马月。”王子豪道，“我找了个学统计学的同学，让他帮忙处理了数据，给了他一个友情价。” 科研离不开数据的统计和分析。 一个优秀的科研工作者，往往也是一个优秀的统计学家。 一篇文章，如果能不同的统计学方法，最后得出的结论也不一样。 相同的内容，如果能做好统计学的分析，或许就能上文章的质量上一次档次。 但是，学习统计学，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嗯，你这样也省事儿。”陆晨点点头。 “是啊，我们本来的工作就很忙了，再去学统计学，没这个时间和精力啊。”王子豪道，“陆晨，你到时候如果找不到人统计数据，我就把我这个同学介绍给你。” “再说。”陆晨笑道。 他可不准让别人帮他分析数据，这样不仅有数据泄露的风险，而且难道以后所有的数据都要依靠别人？ 这可不是陆晨的风格。 他决定自学统计学！ 系统商城中，有最初级的统计学分析的技能书，不是很贵，只要50点感谢值。 不过，中级的统计学分析技能书，那就贵了，这个要300点感谢值。 陆晨决定等兑换了电生理介入手术之后，再兑换统计学分析的技能书。 目前，他还在收集相关的数据，暂时用不上统计学的知识。 “对了，我姐准备请你吃个饭。”王子豪突然道。 “啥？”陆晨有点儿懵，“你姐请我吃饭？” “对啊，她不是胸痛在你们科那里住院了吗？”王子豪笑道，“之前看了几次病，胸痛都没好，这次在你们心内八区住院之后，这胸痛的症状好多了啊。” 陆晨笑了笑，其实他也没给王若溪吃什么特别的药物。 只是完善了一些检查，排除了冠心病，让她适当的运动，平时工作不要太劳累、太紧张。 看来，她多半还是个心脏神经官能症。 “她好了就行，不用请吃饭这么麻烦。”陆晨道。 “哎，那不行，一定要请你吃一顿，我上次晚上胆囊炎发作，也是你送我去的。”王子豪道，“就这个周末，到时候选好地方，我通知你。” “那好。”陆晨点点头。 盛情难却。 不过，陆晨也想出去走走，天天待在医院，总得出去透透气。 …… 下午来到急诊科。 陆晨先是去看了那个喝敌敌畏的男患者。 他的状态还比较稳定，生命体征都能维持住。 原本有些烦躁的精神状态，也能慢慢稳定。 不过，他还在气管插管中，用了一些镇静药物。 王晓东决定明天看情况，再让让他脱机。 不过，等脱机，并且撤掉镇静药物之后。 患者意识清醒过来，知道了妻子的情况，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第305章 帅气的小伙子 急诊科的时间很漫长。 这种漫长，和大量的患者来就诊有关。 陆晨所在的王鹏主任组，是急诊科最繁忙的医疗组之一。 王鹏主任组，不仅有很多急诊科病房床位，而且今天还要分管急诊的留观室。 急诊留观室，主要是针对那些病情不严重，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在医院观察一晚上。 在此期间，完善相关的检查，如果没有太多的问题，第二天就能离开。 “王医生，留观室来病人了。”龚楠楠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道。 “好，知道了。”王晓东转头对陆晨三人道，“你们谁先去看看？” 陆晨率先站起身，“师兄，我去看。” 与此同时，肖琳也站起身，“我也去。” “我也去。”程鹏立刻出声也想去。 “就是留观室的一个病人，不用这么多人去看，就陆晨和肖琳去。”王晓东道，“程鹏师弟，你等会儿去看看那个喝农药的男患者。” “好。”程鹏点点头。 陆晨和肖琳一起走出了办公室，前往急诊的留观室。 …… 急诊留观室。 陆晨和肖琳走到了靠近门口的一张病床旁。 病床上，坐着两个年轻人。 两个人都差不多二十几岁，都是一米八几的大个子。 陆晨对两人的第一印象，那就是又高又帅！ 长相清秀、皮肤白皙，放在人群中，绝对能够一下子就找出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什么偶像明星。 此时，一旁得的肖琳见到两人，眼中冒着星星。 急诊科的小护士都凑到不远处，眼里也直放光。 “谁是病人？”陆晨简单地问了一句。 “我。”左手边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男人道。 陆晨正想开口询问病情，没想到肖琳就扯了扯陆晨的衣袖。 “陆晨，让我来问。” 陆晨一愣，随后笑了笑，“行。” 肖琳展颜一笑，然后走上前，清了清嗓子，柔声道：“你有什么不舒服吗？” 男人皱眉道：“最近几天有些轻微的腹泻。” “腹泻的次数多啊？一天大概有几次？有没有吃什么不洁的食物？” 男人立刻回道：“腹泻的次数还是比较频繁，每天大概三四次左右，最近的饮食和以前一样，没有吃什么特殊的食物。” “大便是什么形态的？什么颜色的？” “像水样的，有时候还像糊样的。” “噢。”肖琳拿出了小本子，在纸上记录了下来，“以前有肠胃的问题吗？” 男人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另外那个帅气的男人，“我们俩都有点儿，不过之前都不太严重，我最近腹泻的次数变多了。” 肖琳在询问病史的同时，陆晨也在观察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患者的生命值是66，旁边陪同的那个男人，生命值也差不多，是68。 对于年轻人来说，这种生命值，绝对是有些问题的。 “好了，我问完了。”肖琳笑道，然后便拿出听诊器，给患者进行了简单的体格检查。 这时候，科里一个比较活跃的小护士，跑到陪护的那个男人身边，偷偷要走了他的微信。 …… 给患者检查完毕，陆晨两人的首诊工作也完成了。 “等会儿可能会做些检查，你们稍等一会儿，应该是个急性胃肠炎，没太大的问题。”肖琳道。 “好的，谢谢。”患者轻轻笑道。 这一笑，让肖琳脸蛋微红。 随后，陆晨就和肖琳准备回到医生办公室。 回到医生办公室之前，陆晨轻声对肖琳道：“给患者做完体格检查，别忘记洗手消毒。” “啊？噢……” 肖琳点点头，但是她觉得陆晨有些啰嗦。 临床上有严格的手卫生规矩，要求医生接触患者后，需要及时进行手部的消毒。 一是为了保护自身，二是为了避免交叉感染。 但是很多时候，临床工作太过于繁忙，会忽视这一点。 陆晨和肖琳洗完手之后，便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留观来了什么病人？”王晓东道。 肖琳立刻道：“腹泻3天的年轻人，没什么其他症状，可能是一个急性胃肠炎，查个血常规，给他补点儿液体，不行的话再做个腹部超声，应该就行了。” “陆晨师弟的意见呢？”王晓东看向一旁的陆晨。 陆晨顿了顿，道：“肖琳基本上都说得差不多了，不过我觉得，既然是腹泻的病人，还是查一个粪便常规和粪便培养比较好。” 王晓东笑了笑，“行，那就按你们两个的意见来，给患者查个血常规、粪便常规和便培养，然后给他补点儿液体。” 经过前面几次的一起上夜班，王晓东还是比较相信陆晨的诊断意见。 肖琳下了医嘱之后，护士很快便给帅气的患者采血，然后嘱咐他留了大便。 “那个喝农药的病人怎么样了？”陆晨看向一旁的程鹏。 “我刚去看了一眼，血压、心率，还有血氧饱和度都是正常的。”程鹏道，“如果不是现在用了镇静药，应该早就清醒了。” “那就好。”陆晨点点头。 “咦，你刚才那个患者咋回事，我看很多小护士都往留观室跑啊。”程鹏疑惑道。 陆晨笑了笑，“患者和家属是两个帅气的小伙子，都跑去看帅哥了。” 程鹏眉头一挑，“哎呦喂，哪来的帅哥，有我帅？” 陆晨上下打量了一眼体态肥硕的程胖子，“你是不是对自己有某种错觉？” “没听说过胖子都是潜力股吗？”程鹏嘴硬道，“我要瘦下来，然后悄悄的惊艳众人。” 陆晨：“……” …… 下午，急诊科没有来什么大抢救的病人。 偶尔有个肚子痛，或者发烧来留观的病人，陆晨三人都可以很快的处理完。 “哎，有几个靠谱的研究生来组里，果然轻松很多啊！”王晓东不由得开心道。 之前组里来的研究生或者规培生，太不靠谱了！ 连个腹痛和发烧的病人都看不明白，更别说参与抢救这种大事了。 快到下班的时间点了。 陆晨等人收拾东西，准备回寝室。 “肖琳，你不下班吗？”程鹏已经脱了白大褂。 肖琳依旧坐在电脑面前，头都没回地道：“等会儿啊，我看看病人的便常规结果出来没。” “好，你还真上心，快看。”程鹏撇了撇嘴。 这时候，肖琳打开化验单，随即皱眉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红细胞，还有少量的白细胞啊？” 陆晨也听到了肖琳的话，他连忙走到肖琳身旁，也看到了便常规的结果。 帅气男人的便常规检查结果中，的确有大量的红细胞和少量白细胞。 陆晨眉头微皱：“血便？怎么会有这个？” 第306章 老天爷不收的 血便的常见原因有很多。 诸如消化系统疾病，食管胃底静脉曲张、痔、胃溃疡等，还有一些传染性疾病、中毒、血液病、寄生虫病的可能。 王晓东也发现了患者便常规的异常，他皱眉道：“再给患者复查一个粪便常规和隐血，粪便培养做了？” “嗯，已经做了。”肖琳点点头。 “那就好，等粪便培养的结果出来再看。”王晓东道。 身旁，陆晨一直皱着眉头。 两个年轻的帅小伙儿，关系不像是亲兄弟，但是表现得又十分的亲密。 这不得不让人产生奇怪的联想…… 不过，目前都只是猜测，等粪便培养的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做进一步的诊治。 肖琳去了急诊留观室，将检查结果告知给两个年轻的帅小伙儿，并且嘱咐患者再留检一次大便常规。 …… 在食堂解决了晚饭，陆晨便回到了寝室。 最近这段时间，他主要的工作便是在收集临床课题的数据，另外还有赚取感谢值，兑换电生理介入的手术技能卡。 临床科研数据的收集，有柯玥以及她室友的帮忙，陆晨也轻松不少。 至于赚取感谢值，陆晨主要还是通过平时在急诊科的收治病人，以及在京华电生理微信群中，帮助大家判读各种高难度的心电图。 自从陆晨成功进入心电图大赛的全国决赛，京华电生理群中的众人更视陆晨为权威。 平时遇到一些争议比较大的心电图，最后都需要陆晨来帮助大家解惑。 一来二去，陆晨赚取感谢值的效率更高了，平均每天都能进账五十多点感谢值。 系统面板中。 陆晨的总感谢值有87点，距离两千还有不少的距离。 虽然心电图决赛的时间还有两个月，相对充裕，但是陆晨还是要尽快的兑换电生理介入的技能卡，可以留下更多的时间来训练。 “叮叮叮……” 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响起。 陆晨拿起手机一看，是一条转账消息。 转账人是李瑶导师。 李瑶导师在下面还附了一条留言，“这是上个月的科室津贴，你出科之后就没了噢。” 陆晨想了想，接收了李瑶导师的转账。 这也是他努力工作所得。 虽然只有一千多块钱，但也是老师的一片心意。 在别的科室，他们研究生可没这种待遇。 不过，李瑶导师接下来发过来的消息，让陆晨心中一喜。 “我已经向学校申请了模拟手术的使用权，下个月一号开始，你每天都能进入模拟手术间进行操作训练。” 陆晨连忙回复道：“谢谢老师！” 现实中的操作训练肯定和系统模拟空间有所不同。 虽然系统的模拟手术很完善，但毕竟只是自己意识流，没有亲自上手，还是大不相同。 能够争取到模拟手术的时间，李瑶导师肯定也付出了很多的努力。 李瑶继续道：“所以呢，从这周开始，只要我这边有电生理的手术，你就跟着过来观摩学习，否则一个月之后你自己模拟训练，到时候也不知道训练个啥。” “好的，老师。”陆晨笑道。 有个靠谱的导师，这种感觉就是不一样！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陆晨能感受到李瑶导师的人格魅力。 至于她为什么被爆出来剽窃他人的文章，陆晨相信李瑶应该并不是这种人，很有可能有其他的原因。 ……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陆晨早早就到了急诊科。 昨天喝农药的那个男患者，此时已经脱机了（撤掉呼吸机）。 男人的状态十分清醒，他也知道了自己妻子的事情。 他脸上的表情十分淡漠，似乎并不关心自己妻子的安危。 对于昨天喝农药的缘由，他也是缄口不言。 对此，陆晨等人也拿他没办法。 等到患者的病情再稳定几天，家属就要求转回当地医院。 早上交完班。 陆晨看了眼昨天那个帅小伙儿的便常规检查结果。 粪便常规的结果，仍旧是大量的红细胞和少量的白细胞。 但是粪便培养的结果还没出，这个检查结果最快也要1-2天才能出。 现在主要是等待粪便培养的结果。 而肖琳在一旁，脸上露出了很开心的笑容。 “哎，肖琳，你这是咋的了？少女怀春？”程鹏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嘿嘿，我加上昨天那个帅哥的微信了。”肖琳笑道，“你看他的朋友圈里，照片真的好帅啊，而且我发现他认识的朋友都很帅。” 一边说着，肖琳还掏出手机，点开帅哥的朋友圈，让陆晨和程鹏查看。 “咦，你这个帅哥，还经常去酒啊？”程鹏笑道。 陆晨也扫了一眼，发现大部分都是在酒的图片。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去酒不是很正常嘛？”肖琳挑了挑眉头。 “你说正常就正常。”程鹏摊了摊手。 陆晨没有继续听这两人的贫嘴，因为急诊留观室又来病人了。 程鹏和肖琳留在医生办公室。 陆晨则是跟着王晓东来到急诊留观室。 …… 这是一个胸痛、胸闷的四十多岁的男性患者。 作为临床医生，听到“胸痛、胸闷”的主诉症状，第一反应就是要考虑急性心肌梗死的可能。 陆晨在留观室给患者完善了心电图的检查。 心电图的纸还没走完，陆晨看到图形，就知道“中奖了”！ 下壁ii、iii、avf导联st段抬高，结合持续压榨性胸痛的症状，患者大概率就是进行心肌梗死。 急诊科随即为其开通绿色通道，通知家属，进行相关检查。 快速心肌酶中的肌钙蛋白数值有30多！ 现在基本上就明确诊断：急性下壁心肌梗死！ 急性心肌梗死的患者，需要急诊行冠脉造影手术，必要时要放支架。 可是，让王晓东和陆晨没想到的是，在和患者进行术前谈话之前，患者的反应却让所有人大感意外：“凭啥你们说心梗就心梗，你们说放支架就放支架？” 说完，中年男人起身就准备离开。 王晓东连忙拉住了，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正常情况下，肌钙蛋白的数值是低于05，甚至是01的，只有在心肌细胞出现坏死以后才会出现数值上升的情况。并且，这个指标至少要在出现心肌细胞坏死后的两到三小时后才会出现上升。你现在的数值到达30多。再结合其他的检查，你的情况已经很明确了，供应心肌的血管堵住了，就是心梗了！” 中年男人停下脚步，紧紧盯着王晓东：“我现在没任何不舒服了！医院还是不来为好，本来说不来检查，一进来就说马上要住院，妈的，说不住随时猝死？我td厦门大学毕业的？” “老子钱还没花完！事还没做完！女儿还小，老婆还年轻，老天爷不收的！” 第307章 阿米巴的传播途径 “你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心肌细胞死亡之后，是没办法再生的，坏死的细胞超过24小时基本就彻底坏死了！”王晓东继续解释道。 “听你这么说，心肌细胞已经坏死了很多了？那我也不在乎让它多死一些！” 中年男人仍然要离开医院，“你们再不让我走，那我就报警了啊！” 听到这话，众人也是颇为无奈。 有些患者以命作赌，宁愿相信自己会赌赢，也不相信术业专攻的医生。 不相信功成名就会如此倒霉，也不相信年纪不大会疾病缠身。 “你们不就是危言耸听，“诓”我治疗，实则“敲诈”我罢了！” 王晓东被中年男人怼得哑口无言。 在有些忌讳行医的人眼中：医生的苦口婆心，只不过是多此一举。医生的叮咛嘱咐，不过是大题小作。 殊不知，他们坚决拒绝，拒绝的可能是生的希望。 …… 此时，在陆晨的眼中，患者的生命值只有51！ 也就说，患者目前处于一个十分危急的状态。 随着急性心梗病程的进展，病情有随时加重的可能！ 换作任何一个医生，都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种患者离开医院。 但是中年男人执意如此，甚至还要报警。 纵使王晓东和陆晨的医术再高明，此时也只能无能为力啊！ “那你签一个拒绝手术、拒绝住院的同意。”王晓东也没辙了。 他已经打电话通知患者的家属，没想到患者的家属和他一个德行，直接拒绝了住院治疗。 “行，我签！”中年男人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些医生啊，真没种！” 中年男人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病历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十分潇洒的离开了医院。 看着中年男人离开的背影，陆晨不由得叹了口气。 “师兄，他……” 王晓东微微摇头：“只希望老天爷真的不收他。” 只可惜，有些人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们以为自己站在这场博弈中的上风，但其实早已注定满盘皆输。 …… 一个小时之后，王晓东还是不放心，拨通了中年男人的电话。 “你们有没有去别的医院看过？赶紧去看看！” 可是，电话那头的中年男人，听到是医院的电话，立刻便挂断了。 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忙音，王晓东无奈地摇摇头。 没有哪一个医生不希望患者活下来啊！ 处理了这个患者，王晓东和陆晨整理好情绪，因为他们还要去面对其他的急诊患者。 急诊科的患者，络绎不绝。 京华二院又是省内最好的龙头医院，各种急症和疑难杂症都往这里送。 上午，陆晨在急诊科留观室待了两个小时，已经看了差不多二十多个病人。 大部分病情相对稳定的患者，由陆晨、程鹏和肖琳轮流接诊。 而那些病情急骤的，基本上都是由王晓东亲自接诊的，偶尔陆晨也会帮忙收一两个。 …… 上午十一点。 急诊科的人流终于少了一些。 “啊……帅哥的便培养结果出了！” 这时候，肖琳突然喊了一句。 她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惊疑。 难道是粪便培养有问题？陆晨凑过去一看。 “这是……阿米巴痢疾？” 程鹏也走上前，看完了结果，疑惑道：“也就是说，这个帅哥是因为感染阿米巴痢疾，所以最近才腹泻的？” “嗯，我看就是这个肠道疾病的原因。”肖琳点点头，随后拿起手机，“我把这个结果拍给他，让他来医院复诊。” 今天上午，两个帅气的小伙子已经离开了医院。 “等一下。”陆晨却是皱眉道。 “怎么了？”肖琳手上的动作一滞，奇怪地看向陆晨。 “你们知道阿米巴痢疾是什么类型的疾病吗？”陆晨轻声询问道。 肖琳顿了顿，缓缓道：“阿米巴痢疾，又称阿米巴肠病，它是由于溶组织阿米巴（痢疾阿米巴）寄生于结肠内，引起阿米巴痢疾或阿米巴结肠炎。在一定条件下，并可扩延至肝、肺、脑、泌尿生殖系和其他部位，形成溃疡和脓肿。” 作为一个消化内科的研究生，肖琳很快地便回答出了阿米巴痢疾的定义。 “那你知道阿米巴痢疾是怎么传播的吗？” 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紧紧盯着肖琳。 肖琳还以为陆晨是在考自己，想了想便道：“第一，包囊污染水源可造成该地区的暴发流行；第二，在以粪便作肥料，未洗净和未煮熟的蔬菜也是重要的传播因素；其次，包囊污染手指、食物或用具而传播；最后，蝇类及蟑螂都可接触粪便，体表携带和呕吐粪便，将包囊污染食物而成为重要传播媒介。” 程鹏在一旁微微点头。 看来，肖琳平时也是一枚学霸啊！ 这么短的时间内，直接说出了阿米巴痢疾的传播途径，还真是厉害！ 可是，看着陆晨没有说话，肖琳有些奇怪。 如果眼前的是别人，肖琳早就开始质疑了。 但是眼前的可是陆晨啊！ 肖琳不免得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漏掉了？ 这时候，只听陆晨缓缓道：“你说的，这些只是内科书上有的内容，其实阿米巴痢疾，还有一个常见的传播途径。” “是什么？”程鹏和肖琳齐刷刷地看向陆晨。 “aids。” 当陆晨说这个名词时，程鹏和肖琳猛地一怔。 “艾滋病？” 陆晨点点头：“有些疾病在国内和国外得分类时不一样的。比如所，阿米巴痢疾，在我们华夏，它所引起的临床症状被认为时肠道疾病，但是在欧美国家，则被认为时性传播疾病，特别是男男同性恋。因为大肠和直肠内的阿米巴，可以随着某些行为而侵袭生殖器。” 程鹏和肖琳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不由咽了口唾沫。 “我有些记起来了，以前听老师说过一次，但是时间久了，就没印象了。”肖琳弱弱地看着陆晨。 程鹏在一旁扯了扯肖琳，“肖琳，现在不是讨论是不是的问题了，如果陆晨说对了，那你的两个帅气小哥哥，岂不是……” 肖琳的脸上青一阵，又白一阵。 显然，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随即回头看向陆晨。 陆晨微微点头：“让他们来查一下hiv。” 第308章 他回来了！ 这种情况，肯定是需要排除aids的可能。 从两个年轻帅小伙儿身上的种种迹象表明，aids的可能性非常大！ 陆晨将自己考虑的情况，全部告知给了王晓东。 作为住院医师的王晓东，对于阿米巴痢疾这方面也不太专业。 但是他立刻咨询了消化内科和感染科，还是确定了，的确是要查一查hiv的可能。 于是，在上午下班之前。 王晓东便打电话给了那两个帅哥，让他们一起来医院复诊。 至于涉及到hiv等隐私内容，王晓东并没有在电话中，而是准备面谈。 “恭喜，收到来自肖琳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程鹏的感谢值+1！” 解决了这个帅气的小伙子，陆晨也成功收获了两点感谢值。 ……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肖琳不由得叹了口气。 “谁又能想到啊！两个这么帅的男生，居然会是gay！” 程鹏却是笑了笑，“这结果不是还没确定吗？等他们来医院复诊。” 肖琳摇摇头：“他们两个肯定是同性恋没跑了。” “嗯？你怎么这么肯定？”陆晨奇怪地看了眼肖琳。 目前，他都只是猜测而已，肖琳还直接给他确诊了？ 肖琳掏出了手机，然后点开了这个帅哥的朋友圈，“你俩看这个。” 程鹏皱眉道：“这个不就是他俩在酒的照片吗？我和陆晨已经看过了。” 陆晨看着图片，试探性的询问了一句：“你是说这酒有问题？” 肖琳立刻点点头。 “我刚刚听急诊科的小护士说，这个酒好像是京华一个比较有名的gay酒，大部分都是男同去那里。” 陆晨一愣。 这群小护士可了不得啊！ 一个个都是福尔摩斯，这“同志酒”都能被她们找出来？ “不简单啊！”程鹏连声感叹道，“那这不就是实锤了？” “哎，我就是可惜啊，这么好的资源，他们要浪费在同性的身上。”肖琳微微摇头。 陆晨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三人便各自回了寝室。 …… 回到寝室。 王子豪正在坐在电脑前。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写着什么东西。 “陆晨，刚好你回来了，你快来教教我，这里的内容应该怎么写？”王子豪连忙道。 陆晨放下自己的背包， 走到王子豪身旁，看到他正在word里面写着论文的综述部分。 “我找了几篇英文的文献，但是看不太懂，机器翻译的结果，我感觉又读不通啊，你帮我瞧瞧。” “嗯，我来看看。”陆晨凑到电脑前。 王子豪立刻便打开了那两篇英文文献。 陆晨可是有文献阅读的技能卡，略微扫了一眼，便了解了文献的主要内容。 他清了清嗓子，解释道：“这文献中所讲到的机制，可能涉及到了很多离子通道的原理……” 大概讲解了十分钟，王子豪也清楚了英文文献的内容。 “恭喜，收到来自王子豪的感谢值+1！” 看到系统弹出的提示，陆晨也笑了笑。 他目前掌握的技能比之前多了很多，在平时临床工作和学习中，获取感谢值的效率，要比之前高很多！ “陆晨，真羡慕你啊！”王子豪忍不住感叹道，“我看了大半天了，都没怎么明白文献讲的是什么，你就大致扫了一眼，就明白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关键是陆晨还比一般人要努力！ 这就非常可怕了。 “多看多读，自然就能融会贯通了。”陆晨扯了个谎。 他之前的英文文献阅读能力，虽然也很强，但是可没现在这么厉害。 有了文献阅读技能卡的帮助，陆晨可谓是如虎添翼！ “对了，我找到了周末吃饭的地方，发到你手机上了。” “嗯，好的。” …… 在寝室休息了一个半小时，陆晨便回到了急诊科。 来到急诊科的医生办公室，他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办公室外有护士在呼喊着：“抢救室来病人了！” 此时，王晓东也已经到了科室。 “走，师弟，一起出去看看。”王晓东站起身朝陆晨道。 陆晨点点头，跟在了王晓东的身后。 当两人来到急诊抢救室，看清楚来人之时，皆是一愣。 眼前的患者，正是早上那个确诊了急性下壁心肌梗死的中年男人！ 他回来了！ 只见他虚弱的躺在病床纸上。 脸色和嘴唇一片惨白之色，眼皮耷拢着，似乎随时都能睡过去的模样，完全就没有上午的那种嚣张跋扈的气焰。 床旁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嘴里在不停地呼喊着男人的名字。 “医生，你们快来啊！一定要救救我老公啊！” 陆晨和王晓东连忙走上前。 “什么情况？”王晓东看向一旁送患者来的救护车接诊医师。 “患者半个小时之前在商城里面晕倒了，过了几分钟才慢慢好转。”救护车急诊医生道，“幸好路人及时拨打了120，我们到场的时候，他已经醒了，但是目前血压和心率很低，极不稳定，整个人处于一个很虚弱的状态。” 稍微了解了患者的情况，王晓东便将注意地集中于眼前的患者。 “师兄，患者的血压只有8050hg!”陆晨手动量完血压之后，沉声道。 “血压低，心率慢，这些可都是急性下壁的常见并发症。”王晓东皱了皱眉头。 因为心脏下壁的血管是供应房室结区域，所以就损害了心脏传导系统。 中年男人之所会晕厥，那就是损伤了心脏传导系统后，心率太慢，致的晕厥。 而下壁导联常常还合并了右室的心梗，右室主要控制着容量。 一旦右室心梗了，就容易并发低血压，甚至休克！ “结合他心梗的病史，现在很有可能就是心梗后的心源性休克！”王晓东迅速判断出了患者的病情。 此时，在陆晨的眼中，中年男人的生命值只有38！ 这种情况下，患者随时都可能猝死的！ 王晓东皱着眉头，立刻朝一旁的护士道：“再开通两个静脉通道！全速补液！上多巴胺和去甲申肾上腺素，两种升压药物同时泵！” “收到！”抢救室的护士经验丰富，再听到王晓东的抢救医嘱之后，立刻开始执行。 病床上，患者的精神状态已经发生了改变。 他时而睁开眼环顾众人，时而又闭上眼，嘴里还不停嘟囔着：“我……我是在哪里啊？你……你们不要碰我，我没事的，我不上亿元！” 中年男人好像已经认不清周围的人。 陆晨见状，心中更加笃定了患者目前处于一个休克状态。 因为很多休克的患者，首要的体征变化，那就是“神志改变”！ 如果你发现有病人突然出现神志改变，开始说“糊话”，变得烦躁不安，那必定就是休克的前兆！ 第309章 路途中的抢救 “开通绿色通道，电话联系心内u，让他们导管室准备手术！”王晓东立刻道。 “好，我去联系！”陆晨点点头。 在心内科的这段时间里，陆晨最熟悉的电话，除了心内八区的，就要数心内u的电话。 他跟心内u打交道的次数特别多。 掏出手机，心内科u的电话熟记于心，陆晨随即便拨打了出去。 电话接通，陆晨立刻将患者的情况简要的复述了一遍。 “男性患者，43岁，上午来急诊科确诊了急性下壁心肌梗死，签字拒绝手术和住院，五分钟前因晕厥入院，目前患者神情欠清楚，处于一个休克状态……” u的医生也随之警觉起来。 这种患者，需要立刻行冠脉造影手术，打通堵塞的血管，恢复心肌供血。 这样才有生还的希望。 否则，只是这样单纯的补液、升压，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啊！ “我马上就把患者推过来。”陆晨立刻道。 u医生回复道：“好，我们提前通知导管室，随时准备！你们也要和家属准备好。” 挂了电话。 王晓东那边也和患者家属沟通好了。 上午的时候，女家属是怎么都不肯住院。 现在，她是哭着喊着要去住院，要去做手术。 陆晨立刻和急诊科的护士龚楠楠一起，准备好除颤仪、抢救箱，推着病床，将患者送去u。 看着陆晨离去的背影，程鹏和肖琳对视一眼。 “你看，我说得没错。”程鹏小声道，“陆晨什么都好，就是脸黑啊！” “嗯嗯。”肖琳如小鸡啄米搬地点头，“我们来急诊科才两三天，遇到的这种抢救也太多了！第一天就碰到了个农药中毒，昨天有怀疑hiv，今天又来了个心梗不住院的……” 急诊科虽然忙，但是陆晨所在的王鹏主任组，似乎更加忙碌了啊！ 自从陆晨三人来了之后，这种忙碌的氛围，隐隐有种超越科主任组的趋势。 …… 而陆晨这边，在前去心内u的路上，他是小心翼翼，眼睛盯着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一刻都不敢转移视线。 患者的血压、心率仍不稳定，依旧是处于休克的状态。 这种时候，随时都有可能猝死。 但是他们还是需要冒着风险，将患者送到心内科u的导管室。 因为急诊科暂时并没有介入的条件！ 继续这么待下来，也只有单纯的浪费时间。 “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会儿！”陆晨轻声对一旁的家属道。 可就在这时，情况突变！ 陆晨注意到，原本还在说“糊话”的中年男人，突然间变得异常的安静。 他双眼上翻，嘴角冒出些白沫。 床头心电监护仪上，患者心率、氧饱和度陡然急转直下！ “靠，患者心跳停了！”陆晨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太对劲儿，“把床停下来！” 他连忙停下脚步，跑到床旁，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楠楠姐，快给一支肾上腺素！”陆晨一边进行胸外按压，一边朝身旁的龚楠楠喊道。 肾上腺素，临床上主要用于心脏骤停的患者。 在陆晨的眼中，患者的生命又下降了几分。 而龚楠楠也反应过来，她立刻打开床旁的抢救箱，开始配药。 抢救的工作，就地开始！ 一旁的两个患者家属，都吓了一跳，喉咙里的哭腔又开始冒了出来。 龚楠楠打完肾上腺素之后，陆晨知道此时不能耽误时间了。 他停下按压的动作，双脚一蹬，爬上床，跪坐在患者的身上，继续开始按压。 与此同时，他朝一旁的龚楠楠和患者家属喊道：“继续推床，速度加快！赶紧去u！” 龚楠楠和家属闻言，立刻推着床，加快速度，朝心内u的方向前去。 …… 此时的陆晨仍旧在进行胸外按压，在他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跪在床上，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而其他人则是推着病床。 这一幕，被医院的很多人都看见了。 一些喜欢凑热闹的人，甚至都拿起手机拍照。 在第八住院部一楼的保安，眼睛很尖，老远就看到了推床而来的陆晨众人。 保安立刻打开了住院部的大门，然后跑到电梯旁，将一部刚好到达一楼的电梯暂停住了。 “谢谢！” 进入第八住院部的电梯，龚楠楠朝保安道。 这一路，他们这可谓是畅通无阻，十分很顺利坐上了电梯。 “应该的，你们去几楼？”保安询问道。 “四楼u。”龚楠楠出声道。 “好的。” 保安帮众人按了去四楼的电梯按钮，立刻就下了电梯。 …… “叮！” 电梯达到四楼的声音，在陆晨听来，是如此的悦耳动听。 “快让开！快让开！”一旁的家属朝电梯口的众人喊道。 外面的人见到这种抢救的场景，立刻让了开来，其中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帮忙把床推了出来。 来到心内u的大门口。 此时，u医生已经在等候着。 在见到病床的第一时间，他们就迎了过来。 众人将病床合力推入了u。 “患者家属在门口候着！”u医生将两个家属拦了下来。 u和icu一样，家属是不能进入的。 病床被推入了抢救室，陆晨这才从床上挪了下来。 别看这路程不长，但是陆晨的双臂因为持续的胸外按压，已经很酸痛了。 有过心肺复苏经历的人知道，在标准模式进行心肺复苏，一个人能够坚持五分钟，就已经很厉害了！ 更何况，陆晨在昨天的时候，已经给那个喝农药的女患者进行了长时间的胸外按压。 他手臂上的酸痛，还没完全恢复，今天又来了一次…… 这种酸爽的感觉，陆晨真的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u的医生了。 陆晨已经竭尽全力去救治患者，剩下的只能靠u医生和患者的造化了。 如果中年男人在上午就能住院治疗，及时做介入手术，可能不会有现在的事情发生。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啊！ 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吃。 随后。陆晨和龚楠楠一起走回了急诊科病房。 …… 刚走进病房。 陆晨就看到了两个帅气的身影。 那个诊断为“阿米巴痢疾”的帅气小伙子，以及另一个疑似他性伴侣的帅哥。 看这两人的表情，似乎很阴郁，完全不是昨天那种阳光帅哥的模样。 看来，王晓东应该已经将病情告知了他们。 回到医生办公室。 肖琳立刻凑到陆晨身前。 “他俩同意采血了。” 陆晨道：“查hiv的？” “嗯。”肖琳点点头，“王晓东师兄将所有的情况都跟他们说了，他们刚开始很难以接受，但是现在已经冷静下来，而且默认了两人的关系。现在同意采血，确诊有没有感染hiv。” 第310章 举证责任倒置 “陆晨，我记起来了，你当时让我看完患者后洗手，是不是早就想到了这个？”肖琳突然道。 “当时只是有所怀疑。”陆晨道，“一个帅气的小伙子出现是没有问题，但是两个同时出现，举止亲密，我们还是需要留个心眼。况且，我们工作环境特殊，本来就要求看了患者之后，要立即洗手。” 肖琳微微点头。 虽然现在两个患者的hiv检测结果没有出，但是已经给她提了个醒。 这个世道，花痴需谨慎啊！ …… 陆晨在把“急性心梗”的患者送入u后，仍然注意着他的病情变化。 急诊科的系统看不了患者的病历资料，不过好在整个心内科病历系统都是相通的。 陆晨登上了孙果果的账号，进了心内科u的病历系统之中。 他很快找到了患者的所在床位号。 查看患者的医嘱，手术医嘱都已经下了。 “看来已经进手术室了。” 陆晨点开了手术相关的记录，发现患者在手术台上又发生了两次室颤。 “如果这还能救过来，那他的命真大。” 这时候，急诊病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吵闹声。 程鹏气喘吁吁的从外面跑进了医生办公室。 “那个心梗患者的家属来闹事了！” 陆晨眉头一皱，患者还在u抢救，这边就开始闹事了？ 此时，王晓东正在急诊抢救室看别的病人。 陆晨站起身道：“胖子，你去抢救室找王师兄，我先去看看。” 走出急诊科医生办公室。 在前面的护士站，陆晨便看到四个中年人，有男有女。 其中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左手叉着腰，右手指着护士站前的护士，嘴里在不停地嚷嚷着、谩骂着。 陆晨走上前一看，他的模样和患者有几分相似，应该是患者的兄弟。 这时候，急诊科的护士长已经出现了。 她站在护士站前，不断地和患者进行沟通。 中年男人情绪特别激动，声音很大，似乎想要吸引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你们这是个什么破医院？草菅人命？我哥上午就来了，你们把他放回去了！” “你先别激动，我们有话慢慢说……”护士长试图安抚眼前的中年男人。 “什么别激动！我哥都在重症监护室抢救！我还能淡定吗？”男人怒视着眼前的医护，那眼神恨不得将众人吃掉。 他身旁几个男女，也在不停地附和，指责京华二院如何的不好。 陆晨见状，立刻走上前去。 这个患者是他们组收治的，由他们自己出面解决是最好的。 护士长虽然是科室的领导，但是并不太清楚当时发生的事情。 “您好，我是刘茂的急诊医生之一。”陆晨出声道，眼神丝毫不避讳地盯着眼前的众人。 “你？”中年男人转头看向陆晨，嗤笑一声，“一个毛头小孩儿，我要见你们主任，快点儿把你们主任交出来！” “你对我们的诊疗过程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时提出来，或者直接走投诉的途径。”陆晨沉声道。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我哥上午就在你们医院诊断出了心梗，你们什么都不管，把他放了回去，你们这不是草菅人命？你们这不是庸医吗？” “我们已经充分告知了患者和家属的病情，患者本人拒绝住院和手术治疗。”陆晨继续道。 “你们是怎么沟通的啊？我哥就是一个平民老百姓，对医学知识一窍不通，他怎么知道疾病严不严重啊？”中年男人反问道，“肯定是你们医院告知不充分，对疾病的预后评估不准确，放走了我哥。这才导致了他目前的抢救，你们京华二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陆晨眉头一挑，这患者家属有点儿东西，要不背后就是有高人指点。 如果真的是病情告知不充分，评估不到位，医院绝对是要负主要的责任。 不过，这些家属显然打错了算盘。 患者上午在离开医院之前，陆晨和王晓东已经要求他在门诊病历上签字，表示拒绝住院和手术治疗。 每个门诊或者急诊的患者，都会有一本病历本。 在医院的所有治疗经过，都会被医生写在病历之中。 陆晨正色道：“患者已经在门诊病历上签字了，拒绝住院！” “噢？门诊病历？我们可没看到这个东西。”中年男人眉头挑了挑。 一旁的程鹏听到这话，就有些急了。 “患者走的时候，手里还拿着病历！” “但是我们现在没看到这个病历，光听你们医院自己说的，空口无凭！”中年男人毫不示弱地盯着程鹏，显然是有备而来，“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已经和我哥沟通过了？不要忘记医疗中的举证责任倒置这点！” 一般的民事、刑事案件中，都遵循一条“举证责任”的条款。 也就是，谁主张，谁举证。 简单来说，就是我主张你有罪，那么我要拿出一定的证据，这样才能证明你有罪。 但是在医疗纠纷案件中，有一种特殊的条款，那就是“举证责任倒置”。 由于患者所处的受害地位的局限性，无法或难以举证证明。 因此，法律规定患者无需举证，但是医生需要拿出证据，证明自己无罪。 拿不出证据时，就会按既定结果推论该事实成立，从而使患者处于更为优越的地位。 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这群家属，果然不是简单的闹事！ 一般人，肯定是不知道法律中“举证责任倒置”这个规则的。 就在这时，王晓东终于处理完急救患者，来到了护士站。 他走上前，站在陆晨的身前，将其护在身后。 “我是刘茂的主管医生，你们有什么事情跟我来谈……” 王晓东朝陆晨三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先行离开。 护士长也在一旁清退着无关的人员。 “走，我们回办公室。”陆晨回头朝程鹏和肖琳两人道。 “可是，这个……”程鹏犹豫道。 “放心，这种事情，王晓东师兄在急诊科比我们遇到的要多，他能处理好的。”陆晨沉声道，“我们在这里还碍事，回去。” “好。”程鹏点点头。 陆晨三人便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约莫二十分钟之后，护士站的吵闹声终于平息了。 第311章 中招 （这章昨晚被屏蔽了，重新发了。） “妈的，我们干这活儿还有啥意思？”程鹏苦着脸，“陆晨，刚才可是你推着病床，给患者心肺复苏，这次一路推入了u，他们家属怎么还这样啊？” “因为医闹的成本低啊。”陆晨缓缓道，“即便我们没有过错，即便他们冤枉了我们，可是他们也没有任何的过错。下一次，该闹的继续闹。” “唉，真操蛋。”程鹏苦笑一笑。 “放平心态，别泄气。”陆晨拍了拍程鹏的肩膀，“这种患者和家属都是少数，大多数的患者，都是心怀感恩，不会干如此的龌龊之事。” 程鹏微微点头，便不再说话。 经过了这件事，急诊科医生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沉闷。 即便这种事并不稀少，但是大家内心仍然有些愤愤不平。 …… 这时候，王晓东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三人立刻凑到了王晓东的身前。 “师兄，你是怎么跟患者谈的？”程鹏立刻询问道。 王晓东耸了耸肩膀，道：“他们以为我们只有门诊病历，其实患者走之前，我们还有其他的备份，患者以及家属还在我们科室的本子上签字了。另外，可是这里还有监控，他们如果抵赖，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那个中年男人家属说的，什么举证责任倒置……”程鹏小声道。 “哎，这个你们更别担心了。其实啊，今年，法律已经废除了这个规定。目前现在的医患关系，有些矫正过枉……这条法律早就该废除了。我已经把家属给打发走了，他们如果还想找麻烦，就让他们投诉，我们也都不怕。” 王晓东也给大家科普了一些法律的小知识。 陆晨三人也终于放下心来。 “那个心梗患者的手术做完了！”肖琳指了指电脑屏幕。 陆晨立刻凑上前。 手术记录中，患者已经做完了冠脉介入手术，一共放了三个支架。 虽然患者在手术过程又发生了几次室颤，但是都是被抢救了过来。 除此之外，患者还用上了iabp，目前状态稍微稳定了下来。 “他还真是命大！”王晓东微微摇头，“能挨过这几天，人应该就没事儿了。” 肖琳皱了皱小鼻子，“我只希望他家属不要来闹事了。” 陆晨见到手术记录，稍稍松了口气。 不管患者家属怎么样，他们医生都希望患者能够平安，平安的走出手术室。 …… 急诊科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忙。 陆晨、程鹏以及肖琳三人，越来越熟悉急诊科的工作。 而对于王晓东来说，组里来的这三个靠谱研究生，临床工作顿时轻松了一大半。 虽然陆晨比较“脸黑”，但是瑕不掩瑜嘛！ 程鹏正在研究排班表。 “我是今晚留观室的夜班。陆晨，你今晚是急诊门诊的夜班，可别忘了啊！” “好。”陆晨点点头。 急诊科的夜班分为三种。 急诊门诊，急诊留观室，急诊病房。 相对来说，急诊门诊是最忙的，一晚上基本上是都不能睡的。 “幸好，陆晨是在一楼门诊，我是二楼，没碰到一起。”程鹏有些庆幸地小声道。 肖琳却笑了笑，“你这有啥好庆幸的？他在门诊看到危重的病人，也会给你送上来。” 程鹏一愣，肖琳说得好像有到理啊…… 惨了！ 这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急诊科的一上午，就这么朴实无华的度过了。 …… 中午回到寝室。 寝室空无一人。 王子豪也不在寝室，看来他现在已经痊愈，又开始到处“浪”了。 陆晨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继续开始自己临床课题的研究。 “叮叮叮……”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这一次，居然又是转账信息，陆晨一愣。 谁又给他转账了啊？ 他最近是走了什么财运？ 打开手机，陆晨看到居然是董浩师兄的转账信息。 转账的金额是一千元。 “师弟，这是上次你借给我的手术费，剩下的部分，我再分批次还给你。” 陆晨没有接收转账，想了想，便道：“师兄，我最近不缺钱用，你不用着急还钱。” 董浩的手术，其实做了还没一个月。 陆晨现在也根本不缺这几千块钱。 董浩立刻就回复道：“没事儿的师弟，我最近找了一个兼职，赚了一点儿钱，你快把钱收着！” 陆晨清楚董浩师兄的为人性格。 自己不收这钱，恐怕董浩师兄也不心安。 陆晨便接受了转账。 “师兄，剩下的钱不着急，我现在有一笔奖金，不缺钱用。” “好，我知道了。” 看见董浩的回应，陆晨无奈地摇摇头。 师兄嘴上这么说，说不定下个月又还一笔钱。 如果不是家庭因素的影响，陆晨相信，董浩师兄绝对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 不过，现在也不晚。 陆晨想着，以后能董浩师兄的地方，就尽量帮一帮。 …… 下午。 刚来到急诊科。 陆晨便看到急诊科的小护士，全部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他们这是怎么了？”陆晨找到了护士站的龚楠楠， 龚楠楠环顾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道：“刚才检验科打电话来，确诊了！” “确诊了？”陆晨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那两个帅哥的……” “嗯。”龚楠楠点点头，“他们两个都是hiv阳性……” 难怪科里的人有些紧张…… 虽然经过很多的普及和宣传，aids已经被大家熟知。 正常的说话和交流，是不会传播aids。 但是大家对于这种疾病，都是避而远之。 毕竟，在大众的思想中，只要沾染上了，那一生就完了…… …… 不一会儿，两个帅哥都到了急诊科。 他们两个被单独放在了两个病房。 两人神情有些低沉，任谁得知这个消息，都不能平静面对。 不过他们两人既然是同性恋，那么就应该做好这方面的觉悟。 对于首次发现hiv的病人，按照国家传染病防治法，需要立即上报。 并且，还需要询问相关的病史。 “陆晨，要不，你去问。”肖琳小声道。 “问个病史又不会传染，我去。”陆晨点点头。 …… 两位帅哥的病房是分开，因为病史的询问也涉及到了相关隐私。 来到单独的病房，陆晨便开始了病史的询问。 询问完之后，陆晨得知，两人的伴侣都有三人之多。 也就说，这次hiv中招的，至少有八个人。 陆晨不由得感叹道，还是要洁身自好啊！ 因为谁也不知道，好看的皮囊之下，究竟是什么样的藏污纳垢之所。 询问完病史以后，陆晨回到医生办公室，填报了传染病上报卡。 第312章 打碎了十五支体温计！ 处理完这两个hiv阳性的患者后，陆晨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急诊科工作之中。 不过，因为陆晨今晚是急诊门诊夜班的缘故，所以他可以提前下班，以此来准备晚上的夜班。 下午四点不到，陆晨和程鹏便一起下班了。 他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去稍微小憩一会儿，然后吃个晚饭，紧接着就要准备去上晚上的急诊内科门诊。 …… 陆晨在食堂解决完晚饭之后，便回到寝室睡了一个小时。 虽然时间短，但是对于陆晨来说，这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很宝贵了。 因为今天晚上的夜班，他已经做好了彻夜战斗的准备！ 临走上班之前，王子豪回到了寝室。 知道了陆晨要去上夜班，王子豪笑着嘱咐了一句：“陆晨，把平安福带着啊！” “放心，一直都在我白大褂的口袋里。”陆晨笑了笑。 上次去庙里祈福，陆晨求了一个平安福，便一直放在了白大褂的上衣口袋中。 不管有没有用，能留个念想。 …… 来到急诊科。 陆晨先是去急诊科病房的二楼，换上了自己的白大褂，然后便来到了急诊科一楼的内科门诊。 晚上，急诊内科门诊和外科门诊是相隔在一起的。 陆晨刚到一楼，便看到一个担架从120救护车上，被抬了下来。 “车祸伤！车祸伤！” 救护车的医生大声喊了一句。 随后急诊外科的医生立刻从诊室中跑了出来。 陆晨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便走进了急诊内科的诊室。 此时的诊室前，已经有七八个患者在等候着。 刚走进诊室，陆晨便看到了一个中年女医生坐在电脑前，正在给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听诊肺部。 “肺部听诊还可以，先去查个血，然后在急诊留观室观察一晚上。” 中年女医生龙飞凤舞地写好了门诊病历。 她将病历交给女孩的家属，同时也注意到了一旁的陆晨。 “你是今晚值班的学生？”她连忙询问道。 “嗯。”陆晨点点头。 “幸好你来得早，快来我旁边坐着，帮我开检查单。”中年女医生挪动了位置，示意陆晨坐在电脑的正前方，“会用门诊病历系统吗？” 陆晨点点头：“会。” 他之前陪着李瑶出过一次门诊，对于这些操作系统轻车熟路。 “嗯，我说开什么你就开什么，千万别开错了、开重了。”中年女医生道，“门诊病历也由你来写。” “好的。”陆晨颔首。 诊室之内，已经有三个患者在等候着。 而且在诊室之外，还有不少的患者和家属在候着。 虽然有护士在维持秩序，但是很多患者和家属根本就不劝。 挂了号，就直接往急诊诊室中冲。 有些患者甚至都没有挂号…… 陆晨刚坐下来，中年女医生便开始了“发号施令”。 “给这个患者开一个血常规、胸部ct。” “那个患者开一个血常规、心肌酶。” “再开一个腹部ct……” 陆晨发现自己就是一个“工具人”。 只要不停地写门诊病历，然后开检查单和化验单就行了。 将这八个患者全部看完，终于能歇口气了。 中年女医生端起茶杯，灌了一口，然后看向一旁地陆晨：“你是研究生还是规培生？” 遇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学生，王雪洋便多问了几句。 陆晨道：“研究生。” “研几？” “研一。” “你还是研一啊？”王雪洋颇为惊讶。 她感觉眼前的这个学生，干事儿很利索，写病历很熟练，完全就不像是个研一的新手。 “陆晨……”王雪洋拿起了陆晨的胸牌，仔细瞅了一眼，“你是哪个科室的研究生？导师是谁？” “心内科，导师是李瑶。”陆晨道。 “哦？你是李瑶的学生啊！”王雪洋又仔细打量了一眼陆晨。 李瑶老师可不是学生选择的热门，怎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个优秀的学生？ “我以前也是从京华二院心内科毕业的。”王雪洋又道，“后来转到了急诊科来。” 急诊科这个地方，如果按照地域划分，那就相当于流放了。 虽然地位很重要，但是几乎很少有人愿意来。 高强度的工作量不说，还有很高的风险存在。 陆晨也看清了眼前中年女医生的胸牌，她叫王雪洋。 因为急诊科的门诊班是每个月轮换的，王雪洋最近都是待在门诊，所以陆晨在急诊病房没有见过她。 “你晚上吃饭没？”王雪洋询问道，“如果没吃的话，我给你点个外卖。” “吃了。”陆晨笑道。 可能是因为王雪洋以前也是心内科出身，陆晨觉得有几分亲切。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陆晨大概了解了自己今晚的工作流程。 他的主要工作，和刚来的时候一样，主要是开检查单、写病历。 等到凌晨三点，陆晨可以先回病房休息两个小时。 不过，等到凌晨五点，他就要下来接替王雪洋的班，然后独自一个人待在急诊内科门诊，处理各种患者。 一直坚持到清晨七点，王雪洋会回来接替陆晨。 这时候陆晨可以下班了。 “所以，中间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是我自己一个人在门诊？”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王雪洋点点头，“三点到五点，这个时候的患者不多。如果是重症的患者，直接推到二楼抢救，你这边主要是分诊，看是直接收急诊病房，还是收住院部病房，或者是在急诊留观。” “万一碰到搞不定的病人，直接给我打电话。” 王雪洋把自己的电话留给了陆晨。 考虑到陆晨还只是研一的新生，虽然他干活儿比较利索，但是看病又是另外一回事。 王雪洋已经做好晚上接到陆晨电话的准备。 “明白了。”陆晨也不托大，他记下了王雪洋的电话。 …… 过了大约五分钟，急诊内科门诊新一轮的患者又来了。 陆晨和王雪洋两人，立刻投入到了紧张的急诊工作中。 处理完两个发热的病人后。 诊室突然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他身旁跟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女生。 女生的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模样。 现在已经到了十一月份，她身上仍旧是一件单衣。 “大夫，快看看我女儿！” 中年男人将女生牵到了王雪洋的眼前。 女生稍稍抬起头，往前走了一步，又退了回去。 “怎么了？”王雪洋朝女孩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医生，她把体温计里面的水银喝了！”中年男人脸色十分紧张地说道。 “啥？”王雪洋愣住了，“喝了多少？”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缓缓道：“我算了一下，她好像打碎了十五支体温计……” 陆晨也是神色一怔，抬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小女孩。 恐怖如斯啊！ 竟然整整喝了十五支体温计里面的水银？！ 第313章 白嫖技能卡 不过，陆晨看了眼站在诊室中央的女生。 从外表上看，她并没有任何难受的模样，只是表情有些呆滞、无神。 陆晨看向她的头上，女生的生命值是68。 这绝对是有问题的，但是问题还没危急到生命的安全。 “你仔细说说她喝水银的具体经过。”王雪洋朝中年男人询问道。 “哎，是这样的……” 中年男人顿了顿，简略的说了下整个过程。 这个小女孩是她的女儿。 小时候她一直都是爷爷奶奶带大的，性格孤僻，从十二岁开始就有了抑郁倾向。 这一次，小女孩是喝水银自杀！ 在今天下午3点左右，女孩自行打碎了十五支体温计，然后将其中的水银倒入矿泉水瓶里，随后全部喝下。 不过，女孩在口服水银后，并没有出现腹痛、腹泻、恶心、呕吐等不适。 中年男人发现之后，便立刻把女儿送到了当地医院。 在当地医院完善了血常规、肝功能、肾功能、凝血象等实验室检查后，没有发现明显的异常。 虽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家长还是不太放心。 现在为求进一步诊治，转入京华二院急诊科。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呢？”王雪洋凑到女生的面前。 小女生皱着眉头，警觉地看了眼王雪洋，随后轻轻摇摇头，但是仍旧没有出声。 王雪洋见状，立刻走上前，把女生放在了诊室的体格检查台上，然后将其他患者和家属“赶”出了诊室。 陆晨轻轻关上门，王雪洋开始给小女生进行了详细的查体和听诊。 半晌。 检查完毕，王雪洋稍稍松了口气，她并没有检查到任何有问题的地方，随后对陆晨说道：“汞是唯一的常温下液态金属，其中毒的主要方式是以蒸气形式经呼吸道吸收。” “金属汞经消化道吸收甚微，甚至可以忽略。我曾经看过一个口服数百克汞的病例报道，患者最后还是存活了下来。因此，口服水银一般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陆晨了然。 对于金属中毒这方面，他接触得比较少。 他见得比较多的是有机磷农药、鼠药中毒等，至于金属中毒，少见，而且相对比较棘手。 “对了，医生，这个是在当地卫生院拍的x线。” 这时候，中年男人掏出了随身携带的背包，从中拿出一个x片。 这是一张胸部+全腹+盆腔的x片。 王雪洋拿起x片一看，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水银都快到肛门了啊！” 陆晨也看了眼x片。 果真如同王雪洋所说的，女生口服的水银，直接到了肛门处。 “有没有感觉到肛门发涨的感觉？”王雪洋又看向小女生。 陆晨知道，王雪洋这是在询问有没有肛门坠胀感。 小女生仍旧是摇摇头。 王雪洋朝一旁的中年男人道：“孩子可能需要去急诊病房住院了，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大量口服金属汞，如果不能很快排出体外，可能会使汞在肠道内氧化为汞离子吸收人血。经消化道吸收的汞主要引起消化系统症状和肾脏损害。” “那我去哪里办手续？”中年男人立刻同意了住院。 “我给你开住院单，然后去一楼大厅的收费窗口缴费。”王雪洋道，“住院期间，一定要二十四小时陪护。” “好，没问题。”中年拿到住院证，随即便牵着小女孩离开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王雪洋微微叹了口气。 她朝一旁的陆晨缓缓道：“其实，我倒是不担心这个小女生的水银中毒，而是担心她的精神状态，今年才十五岁，就开始自杀了。这次救活了，保不住还有下一次。” 陆晨微微颔首。 社会在快速发展，但是也暴露出了很多的问题。 比如，留守儿童的心理问题。 虽然陆晨在临床上的时间不长，但是见到的这种患者并不少。 之前在内分泌科，他还看见了一个抑郁症吃“甘草片”中毒的小女孩。 今天，又碰到一个喝水银中毒的。 “陆晨，你去通知一下楼上急诊病房的值班医生，一定要让家属将患者盯牢，以免在医院里再出什么意外。” “好的，王老师。”陆晨点点头，“今晚楼上值班的正好是我认识的同学，我给他打个电话。” “行，你去打。” 陆晨随即直接给程鹏打了电话。 “胖子，急诊病房等会儿要来一个口服水银中毒的小女孩。” “啊？水银中毒？”程鹏惊愕道，“这……这还真下了去嘴啊！” 陆晨简要描述了经过，程鹏也暗自心惊。 陆晨继续道：“胖子，患者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既往有抑郁症，而且有自杀倾向，你去跟值班的老师沟通一下。让患者家属多留意，一定要24小时陪护，护士也要加强查房，以免再次出现自杀的情况。” “好，今晚夜班的正好是王晓东师兄，我去跟他说一声。”程鹏道，“你在急诊也高抬贵手啊，少收几个病人。” “放心，不会乱收，也不会不收。”陆晨笑了笑。 挂了电话，陆晨扭头看向一旁的王雪洋。 “老师，我已经和楼上的值班医生交代了。”陆晨道。 “好。”王雪洋点点头，“其实在我们急诊门诊，比较常见的患者，除了发烧、腹痛的患者，就要数这些乱吃药的、中毒，以及一些自杀未遂的。” 自杀成功的，就直接拖往殡仪馆或者火葬场了，根本就没机会来医院。 “老师，这种水银中毒的患者，需要进行洗胃和导泻吗？”陆晨突然询问道。 因为从临床上的常识，只要是从消化道进入的毒物，都需要进行及时的洗胃和导泻，可以减少有毒物质的吸收和加强排泄。 不过，水银很特殊，几乎不在消化道中吸收。 王雪洋顿了顿，半晌才道：“洗胃和导泻都是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忌用生理盐水洗胃，尤其是升汞中毒时，因它能增加其溶解度，增加吸收。早期可以用碳酸氢钠，活性炭彻底洗胃后，可以口服牛奶、鸡蛋清，蛋白质既能保护胃黏膜，又能与汞结合而阻止汞的吸收。” 陆晨疑惑道：“对于这个小女孩来说，水银已经到了她的肛门处。按道理来说，洗胃几乎没什么作用？” 王雪洋朝陆晨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有想法，对于这个患者来说，洗胃或许没太大的作用，但是导泻很重要，我们通常用甘露醇导泻、甘油灌肠剂通便促进肠蠕动，静滴ppi抑酸保护胃黏膜，丙氨酰谷氨酰胺保护肠道黏膜屏障，依达拉奉维生素c抗氧自由基，甚至还会用一些二巯基丙磺酸钠作为驱汞治疗……” 王雪洋的讲解很清楚。 陆晨对于急诊中毒方面的知识还不够完善。 王雪洋作为高年资的主治医生，拥有丰富的急诊经验。 少部分的疾病，在陆晨看来是罕见的，但是王雪洋也能说出一二。 就在这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了一条提示。 “叮，接收到临床中毒学知识。” “恭喜，获得急诊中毒学技能卡（初级）！” 陆晨看到这条提示，也是还有发懵。 上一次以这种方式获得技能卡，还是和李瑶一起参加的那次疑难病例谈论时。 那个时候，他获得了一张临床思维的初级技能卡。 这一次，冷不丁的，居然得到了一张急诊中毒学的技能卡！ 陆晨颇为意外。 在心内科轮转之时，也有孙果果和李瑶也教授了很多心内科的知识，可是他从来都没获得过相关的技能卡。 陆晨猜测，可能是要涉及到陌生的领域。 在这种陌生的领域，只要别人教授了知识，那他就能获得相关的技能卡。 不过，这种获取方式，应该有一定的限制。 陆晨暂时还摸不清系统的这些门道，还需要进一步的探索。 但是，能白嫖一张初级技能卡，陆晨还是很开心的。 因为在系统商城中，这张急诊中毒学的技能卡，也要花费30点感谢值。 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每一点感谢值，都是很宝贵的。 蚊子再小，也是肉嘛！ …… 处理完这个水银中毒的患者，陆晨和王雪洋又继续看剩下的患者。 仅仅两个小时过去，他俩就看了大约四十个患者。 急诊门诊的患者是比较多，但王雪洋还是感觉到今晚有些不太一样。 今晚的患者量，比平时还增加了两三成。 王雪洋看了眼身旁的陆晨。 幸好有这个比较靠谱的研究生在，要是换一个生手过来，这么多病人，可能就会手忙脚乱了。 “大夫，请问这里是急诊内科吗？” 这时候，诊室门口出现了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人。 他身旁还跟着一位约莫七十岁的老人。 “是的。”王雪洋点点头。 中年人连忙搀扶着老人走进了诊室。 “大夫，快来看看我爸，他打嗝打了有四天了。” 中年人话音刚落，陆晨和王雪洋便听到“呃”的一声。 老人胸口微微起伏，打了一个嗝。 紧接着，不到三秒钟。 又是一声呃—— 一旁的男人苦着脸，道：“就是这样，差不多几秒钟就打嗝一次。” 第314章 人不在江湖，江湖处处有他的传说！ “打嗝？”陆晨眉头一皱。 因为他看向老人头上的生命值，只有57！ 生命值在60以下，这肯定不是打嗝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除了打嗝，还有其他什么不适吗？”王雪洋立刻道，“比如说头痛、头晕，恶习、呕吐，呼吸困难，咳嗽、胸痛，又或者心悸？” 老人想了想，然后摇摇头，“没有，就只是打嗝。” 话音刚落，又是“呃”的一声。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打嗝不是病，可是发作起来真要命啊！我爸这四天一直都在打嗝，晚上基本上睡不了什么觉，今天晚上打嗝的症状加重了，基本是四五秒就一次。” 王雪洋皱着眉头：“大爷，你以前还有其他什么病吗？” 一旁的中年男人回答道：“这个啊，我爸以前三高，高血压、糖尿病、高脂血症。” “除此之外呢？比如说，以前有没有像这样打嗝过？”王雪洋询问道。 中年男人扭头看向大爷。 大爷摇了摇头，然后又“呃”了一声。 “我们网上百度了很多方法，比如说什么憋气啊，喝水啊，还有转移注意力啊。什么土方法都试了，都没有什么用。”中年男人微微摇头。 这就有点儿棘手了。 王雪洋一时间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陆晨也是眉头紧皱。 这个大爷，肯定不是打嗝这么简单，否则他的生命值不会这么低。 打嗝的专业术语，叫呃逆。 这是由于膈肌阵发性痉挛，伴有吸气期声门突然关闭，发出短促响亮的特别声音 呃逆是一种反射性活动，传入支由迷走神经、膈神经、胸交感干组成。呃逆中心位于c3～c5，连接中枢神经系统，呼吸中枢，膈神经核，延髓网状结构和下丘脑。 传出支（迷走神经、膈神经）与声门和副呼吸肌、肋间肌和前斜角肌有联系。 沿着反射弧传入支的任何地方的刺激，都可导致呃逆。 也就是说，几乎任何胸部病灶，都可刺激迷走神经的胸支引起打嗝。 “医生，我们家小区附近诊所的医生说，这打嗝是良性的，不需要特别关注，慢慢会好的，可是我们现在都没好啊，你快给我爸想想好办法。”中年男人道。 王雪洋耐心解释道：“其实打嗝如果一般持续几秒钟或者几分钟，慢慢消失，可以认为是良性的。” “但是，一旦打嗝超过数天或者数月，频繁重复、加重，导致失眠、消瘦、疲劳，此时可能是某些基础疾病导致的，比如中枢神经系统病变、肺部疾病、胃肠道疾病、代谢异常。” “还有这么多讲究啊？”中年男人疑惑道，“可是我爸以前可没有这些病啊，总不能突然就得了这么病？” 王雪洋顿了顿，朝大爷道：“我先来给你检查一下。” 让中年男人将大爷扶到体格检查台上，王雪洋开始给患者进行查体。 半晌。 王雪洋一脸疑惑地结束查体，她仍然没有查到任何异常的地方。 心脏、肺部的听诊也都是正常的。 “先去查个胸部和腹部的平片。”王雪洋道。 “啊？打嗝还要拍片子啊？”中年男人疑惑道。 “我刚都跟你说了，任何胸部的疾病都有可能导致打嗝。拍这个片子，主要是为了排除有没有一种疾病，叫做食管裂孔疝。”王雪洋道。 “哦。”中年男人似懂非懂。 陆晨立刻给患者开了检查单。 随后，中年男人便带着大爷前去做检查了。 对于这个打嗝的大爷，因为目前没有任何检查，陆晨也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大爷头上这个红色的57，显得格外的刺眼。 陆晨可不敢掉以轻心。 …… x线检查的速度很快，而且只要一做完，影像科便会出具结果。 大约过了十分钟，陆晨和王雪洋又看了三个普通的急诊患者后。 中年男人带着大爷回来了。 “胸部和腹部平片没有任何问题。”王雪洋一时间也没法判断患者的病情了。 “医生，你就先用点儿药，把我爸的打嗝止住。”中年男人有些急了，“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打嗝，以后再慢慢查。” 王雪洋沉声道：“那行，先收到急诊留观室，用些药物，观察一晚上再说。” “好。”中年男人同意了。 他带着大爷前去二楼的急诊留观室。 陆晨看着大爷盯着红色的生命值离去，有些不太放心。 虽然大爷去的是急诊留观室，但是晚上急诊留观室的患者很多。 陆晨担心值班医生可能不会及时注意到大爷的病情变化。 如果大爷真的某种危险性疾病发作，再次抢救，那可就晚了啊！ 陆晨想了想，还是给程鹏发了条微信，让他在二楼注意一下这个留观室的大爷。 …… 二楼，急诊留观室。 程鹏收到了陆晨的微信。 “哎，这一晚上的，真不省心，下次如果和陆晨碰到一起，还是要去换个班啊！”程鹏暗忖道。 他心中刚闪过这个想法，陆晨所说的那个大爷就来到了急诊留观室。 “让我留心这个大爷，多查房几次……”程鹏仔细大量了一下打嗝大爷，“难道这个大爷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不就是一个打嗝的患者吗？” 此时，王晓东很快地便接诊了这个大爷。 打嗝，一个看似很简单的问题，但是真正治起来，可没那么简单。 随后，王晓东给患者下了两个常规治疗打嗝的药物。 “予以2g劳拉西泮，以及肌注50g氯丙嗪。” 劳拉西泮和氯丙嗪，都是精神类药物，可以治疗因为精神因素导致的呃逆。 用完药之后。 程鹏观察了五分钟，大爷的打嗝缓解了！ “早该用这个药啊！”大爷平静下来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四天，打嗝可是把他给折磨惨了。 程鹏立刻给陆晨发了条微信，把大爷的情况告诉了他。 “难道真的只是精神因素导致的呃逆？”陆晨皱了皱眉头，“精神因素会让生命值这么低吗？不应该啊！” …… 可是，仅仅两分钟过后，大爷的打嗝就又开始了。 而且和之前相比，打嗝症状没有丝毫的缓解。 “这是咋回事儿啊？”程鹏颇为诧异。 氯丙嗪和劳拉西泮只能暂时缓解，不能在根本上解决问题。 患者也不可能一直使用这两种药物啊！ 王晓东也是一脸疑惑。 他同样是第一次碰到这种顽固性呃逆的病人。 就在这时，程鹏又收到了陆晨发来的微信。 “胖子，患者在你们二楼做了什么检查没？” “这种打嗝的病人也没必要做抽血检查。”程鹏疑惑道，“就是常规做了一张心电图。” 入院心电图，这是所有病人都必须做的。 “心电图结果呢？”陆晨道。 “我看了一眼，心电图应该是正常的，王师兄也看过，也没看出什么问题。”程鹏回复道。 “正常的？”陆晨顿了顿，“把心电图发给我看下。” 程鹏也没有多想，就把心电图发给了陆晨。 陆晨的看图能力比他强太多了，而且还进了心电图比赛的全国决赛。 他并没有觉得陆晨这是在瞧不起他的看图能力，因为两人看图的水平相差太多，程鹏完全没有这种念头。 …… 一楼，急诊内科门诊。 陆晨刚看完一个发烧的病人，就收到了程鹏发过来的心电图。 目前，患者没有做任何检查，仅有这一张心电图。 点开图片原图，放大。 乍一看，陆晨的确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打嗝，一般也不会和心脏扯上什么关系。 陆晨想了想，刚想关掉图片。 他突然瞥见到这心张电图的下壁导联，似乎有些奇怪啊！ 下壁导联是ii、iii、avf导联。 此时，在陆晨的眼中，下壁导联的st-t段，好像抬高了一点点。 可是，回过神再仔细一看，好像又没有抬高啊！ 这…… 陆晨犹豫了。 临床上，心电图并不是非黑即白。 眼前这张心电图，绝大多数医生看到，肯定会认为是正常。 甚至，陆晨在自己心中也觉得是正常的，只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 不过，想到了大爷头上的红色生命值57。 陆晨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心电图异常”的这种可能！ 他连忙给程鹏发了一条微信。 “胖子，再给患者做一张心电图，如果家属同意，能给他查个心肌酶最好了。” 正在急诊留观室的程鹏愣住了。 “复查心电图，还要查心肌酶？陆晨，你这是怀疑大爷是心绞痛或者是心梗了？” “对。”陆晨简单回复了一句。 程鹏皱着眉头，又把大爷的心电图仔细看了一遍。 他仍然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怀疑心梗，总得拿出证据！ 这个患者没有任何心梗的症状啊…… 没有胸痛，没有腹痛，也没有牙痛！ 虽然程鹏很佩服陆晨，但是此时他总觉得陆晨这是受制于本身的专业，将患者的诊断思考偏了。 临床上，很多医生因为本身专业限制，思维比较狭隘。 比如心内科的医生，胸痛就想到冠心病，没有考虑到胃溃疡、食管裂孔疝等等。 不过，程鹏没有自作主张，而是将陆晨的意见告诉给了王晓东。 …… “怀疑是心脏病引起的打嗝？”王晓东微微一愣，“这……反正我是没见过。” 王晓东同样将大爷的心电图又看了几遍，也没发现异常。 他的想法和程鹏一样，患者没有任何心梗的症状啊！ “这样，我去和患者沟通，可以再复查一个心电图。”王晓东顿了顿，“至于心肌酶，暂时肯定做不了。” 如果是其他的研究生，提出这种可能，王晓东多半不会采纳。 但是陆晨就不一样了，王晓东很清楚陆晨的能力，他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而且，陆晨进入心电图比赛决赛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万一，这张心电图，真的有他们没看出来的东西呢？ …… 王晓东和患者以及家属沟通了大半天。 终于，患者和家属同意了复查心电图。 毕竟，谁也不会考虑到，打嗝和心脏病是有联系的！ “滋滋滋……” 程鹏推着心电图机给大爷复查了一张心电图。 王晓东则是在一旁盯着。 心电图做完，他便立刻拿起了图纸。 “好像还是没有任何问题啊！”王晓东皱眉道。 一个看着很正常的心电图，无论是从心电图的快慢还是节律，都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师弟，你把之前那张心电图给我对比一下。”王晓东朝程鹏道。 “好。”程鹏很快就从办公室将第一张心电图拿了出来。 无论是心绞痛还是心梗的发作，有一个重要的特点，那就是心电图要有变化！ 这也是陆晨为什么让程鹏给大爷复查心电图的原因。 王晓东拿着两张心电图，仔细进行对比。 从p波、qrs波，t波…… 每一段，王晓东都仔细比对。 “咦，师弟，你看这个下壁导联的st段，是不是有些不同啊！” 王晓东陡然间发现了心电图的一点变化。 第二张心电图，下壁导联的st段，比起第一张心电图，有一个稍稍的抬高。 对比之后，再回头看第一张心电图，王晓东觉得这第一张的心电图，下壁导联的st段好像已经抬高了！ 发现这一点，王晓东没有任何的高兴，反而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幸好是发现了，如果没发现，患者心梗了，那真的是不敢想象…… 程鹏也重新对比了心电图，经过王晓东的提醒，他也注意到了。 其实，心电图就是这样。 很多细枝末节的地方，如果没有提醒，你根本看不见。 一旦有人提点，立刻就能注意到异常的地方。 “师兄，好像真的有点儿抬高了。” 此时，王晓东和程鹏心中无不发出一声惊叹。 从第一张心电图，就能抽丝剥茧，看到其中的异常。 陆晨这也太厉害了！ …… 不过，现在也不是感叹的时候。 王晓东立刻拿着心电图前去和患者家属沟通，同时还请了心内科的急会诊。 将事情的原委告知了患者和家属，家属同意了查心肌酶谱。 此时，心内科住院总李庆华也来了。 查看完两张心电图之后，他沉声道：“的确是抬了，第二张心电图明显一点儿，这第一张心电图就不太明显。你们急诊科能看出这一丝端倪，给患者复查一张心电图，还真不简单啊！” 王晓东挠了挠头，“可不是我看出来的，是你们心内科的一个研究生看出来的。” 李庆华看向一旁的程鹏，脸色颇为惊讶：“是你？我记得是你心内八区的研究生。” 程鹏连忙摇头：“老师，不是我，是陆晨，他今天在一楼急诊门诊上班。” 李庆华一愣，随即笑了笑，“是陆晨啊！” 那就能理解了。 这小子的读图能力，可是被心电图大赛证明了。 可不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差啊！ 李庆华笑道：“难得一次急会诊没碰到他，但还是和他有关！” “那几句话怎么说的，人不在江湖，江湖处处有他的传说！” “晓东，你就查个心肌酶，如果真的是心梗，那就收到u。” “好的，李老师。”王晓东点点头。 随后，李庆华便离开了。 王晓东下了医嘱之后，值班护士就给大爷查了急诊科的快速心肌酶。 两分钟后，心肌酶结果出了。 大爷的肌钙蛋白超过正常值的20倍！ “我去，还真的是心梗！” 王晓东和程鹏对视了一眼。 两人虽然有心里准备，但还是惊了几秒钟。 心梗确诊了！ …… 一楼，急诊门诊。 王雪洋惊讶地看着急诊微信群中的聊天记录。 刚才那个呃逆的病人，居然是急性下壁心梗！ 她连忙看向一旁的陆晨。 “陆晨，你知道刚才那个呃逆病人最后确诊了什么吗？” 陆晨淡淡回了一句：“心梗？” 话音刚落，王雪洋的脸色更为惊愕。 这个微信群是他们本科室医生的微信群，可没有任何学生的加入啊！ 陆晨，他是怎么知道这个诊断的？ “是……是你在二楼的那个同学告诉你的”王雪洋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陆晨笑了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就在刚刚，他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收到程鹏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王晓东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升1！” 看到这几条提醒，他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过王雪洋见到陆晨的笑，只当他是听程鹏说的才知道的。 王雪洋缓缓道：“心梗导致的顽固性呃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 “我也是。”陆晨道，“不过患者既往有三高的病史，的确是有心梗的危险因素。” “但是谁也不会往那上面想啊！”王雪洋感叹道，“楼上今晚值班的医生不错，居然能考虑到急性心梗这个疾病……” …… 话说回这个顽固性呃逆的大爷。 确诊心梗之后，王晓东立刻就将其转入了心内u。 做了急诊冠脉介入手术，打通了心脏血管之后，患者的呃逆消失了…… 第315章 再遇吸血鬼 急诊二楼，留观室内。 虽然打嗝的大爷被送到u了，但是程鹏还是想不明白。 心梗为什么会导致顽固性呃逆，而患者没有明显的胸痛症状呢？ “我也不太懂。”王晓东虽然是上级的医师，但其实他也是刚工作没多久，对于这种罕见病例，他见得不多，自然也不太清楚其中的缘由。 程鹏想了想，还是给陆晨发了条微信，询问其中的原理。 陆晨收到微信，很快便回复了一句。 “心梗引起的呃逆，我猜测，这可能是因为大部分的老年患者，伴有不同程度脑动脉硬化以及自主神经功能减退（对疼痛敏感性降低）。” “特别是当患者有糖尿病时，痛觉和感觉神经都会受损，从而造成坏死心肌刺激迷走神经，仅引起呃逆而无胸痛。” “也就是说，并不是没有胸痛，而是患者的痛觉消退了，感觉不到疼痛。” 程鹏看完陆晨的解释，这才有些明白了。 “表现为呃逆的心梗，这还真是稀奇！”程鹏感叹道。 陆晨却又道：“其实，除了呃逆，还有其他的一些不常见的症状，也可能是心梗的表现。比如说牙痛、头痛、脖子痛，还有肩周炎的，更有甚者，是脚趾头痛，最后查出来是心梗。” “总之呢，无论是什么主诉，详细的查体和询问病史都是很重要的，另外还有入院的心电图，这些所有的东西集合到一起，最后我们才能抽丝剥茧，做出准确的诊断。” …… 经历了这个有些罕见的病人，急诊内科门诊又迎来了一个短暂的空窗期。 已经晚上十点了。 夜空中，繁星点点头。 街道上的人，已经越来越少。 除了不远处的医院仍旧是灯火通红，周围一排漆黑。 陆晨坐在急诊诊室中。 急诊虽然很忙，但是他觉得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 只要听上级医师的话，根本就不需要动脑。 这根本就不符合陆晨的风格。 他来急诊科，可是要来锻炼的。 不亲自接诊患者，也没法儿获取感谢值啊！ 一直当工具人，可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资源啊。 “王老师，要不等会儿患者的查体和问诊，让我来？” 陆晨主动请缨。 “嗯？”王雪洋眉头一挑。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学生有这种请求！ 王雪洋可是巴不得学生能够帮代替她。 但现实是，大部分的学生都不太靠谱啊！ 让学生查体，心脏和肺部的听诊都成问题。 这还不如自己来得快啊！ 要知道，急诊的患者流量很大。 耽误几分钟，患者和家属就可能就嚷嚷吵起来了！ 不过，王雪洋想了想。 陆晨能够自己提出这种请求，而且联系之前的表现，他应该不是那种不靠谱的学生。 “这样，接下来的两个患者，你来问病史和查体。”王雪洋道，“我先来看看。” 学生有这种想法，当然应该鼓励了。 况且，如果陆晨真的能够代替她，那这一晚上，她也能轻松很多啊！ “好。”陆晨笑了笑。 终于能有机会来接触患者了。 现在才晚上十点，如果接下来的患者都是由他来接诊。 那他赚取感谢值和提升系统升级都的效率，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 两人刚说完，急诊室就走进来一个腹痛的患者。 腹痛，这也是急诊最常见的患者类型之一。 这一回，轮到陆晨接诊。 患者是一个三十岁的中年男人。 双脸通红，一身的酒气。 只不过，男人现在捂着独自，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 陆晨连忙帮家属将患者搬到床上。 “怎么不舒服？” 中年男人指了指肚子，“痛……痛……” 陆晨一边问病史，一边开始查体。 从腹痛的起因、诱因，部位、性质，有无转移痛、放射痛，以及缓解的方式等各个方面，事无巨细。 同时，陆晨也在检查患者腹部体征，有无压痛、反跳痛等等。 一旁的王雪洋看着陆晨的动作，微笑着点头。 这孩子真不错啊！ 无论是问诊，抑或是查体，都表现得极为完美。 这专业的技巧，根本就不像是个研一的学生。 比如说问诊，这是一个最简单的临床技能。 但是很多医学生都不太注重，想问什么，就随心所欲的问，或者没有任何的章法，这样容易遗漏掉很多东西。 但是陆晨就不一样了，从主要症状到伴随症状，以及有鉴别诊断的阴性忒正，他能够问得清楚。 最关键是，没有多余的废话。 在最短的时间内，他就能掌握了患者的第一手资料。 “老师，患者剑突下压痛，没有反跳痛，其余的查体都是正常的。” “心脏和肺部的听诊呢？” “都是正常的。” …… 连续接诊两个患者，王雪洋是放下心来了、 陆晨真的能够代替她来问诊的查体。 这可是王雪洋梦寐以求的。 有个学生帮忙，她这一晚上能轻松一大半。 “陆晨，接下来，你继续看病人，我会在旁边，你碰到不会的地方，我会给你提示。” “好的，谢谢汪老师。”陆晨笑道。 通过自己的努力，他终于可以亲自接诊患者了。 但是，接下来的这一个病人，却让陆晨脸色一变。 …… 这是一个戴着黑头巾的女人。 她被一个年轻人搀扶着，慢慢走进了诊室。 她脸色惨白的一片，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嘴里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医生，我妈一直在喊肚子痛！”年轻男人走进诊室喊道。 他身旁的这个中年女人，捂着肚子。 “我肚子疼，你快给我止痛！” 陆晨瞳孔微缩。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戴着黑头巾的女人，好像就是那次他去寺庙祈福的时候遇到的“吸血鬼”！ 王雪洋看到这个女患者比较急，也不打算让陆晨来接诊，她要来亲自接诊。 她连忙走到女患者的身前。 可是看到患者的第一眼，她就被吓着了。 这女人的白，并不是皮肤细腻的白皙，而是一种病态的白！ 她的耳朵和鼻子上，有很大块的瘢痕，这种瘢痕，像是被腐蚀过后的一样。 而她的牙齿，是那种尖牙！ 第316章 满嘴跑火车 “你……你……这……” 一时间，王雪洋有些语无伦次了。 这种模样的患者，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医生，我妈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你现在就给她止痛就行了！”年轻人立刻道，“别的东西你不用管！” 王雪洋的眉头深深拧在一起。 她拿起听诊器，给患者进行听诊之后，然后开始腹部的查体。 “家属，你帮忙把患者的衣服掀开，把肚子露出来。”王雪洋吩咐道。 “哎，就用一支止痛药就行了啊！搞这么麻烦干什么……”年轻人嘟囔了一句，但还是按照王雪洋的吩咐，把女人的衣服掀起了起来。 当衣服被掀起来，露出腹部皮肤的那一刻。 王雪洋又是一愣。 女人的腹部皮肤全部都是深色的色素沉着，而且是紫色的，全部都是一块块瘢痕。 “你……你这皮肤是怎么回事？” 可是，女人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样。 她又大喊了一声：“我肚子疼，你快给我止痛！我要止痛药！” 伴随着她的一声大叫，王雪洋也就没继续问这个皮肤的问题，又开始听诊她的肠鸣音。 “肠鸣音很活跃，可能就是一般的肠痉挛。”王雪洋道，“我给你肌注一支药，试试能不能缓解。” 一旁的陆晨正准备说话。 她儿子却突然说道：“其实，我们早上就来了京华二院，是来看皮肤科的，刚看完她就肚子疼。一个小时之前疼得更厉害了，所以就来了你们这儿。” “来看皮肤科？”王雪洋眉头一皱。 “是。”年轻人道。 “是因为肚子上的皮肤？”说着王雪洋起身，开始重新查体。 她发现，患者除了肚子大腿色素明显的沉积，细看皮肤上密密麻麻全是小皮疹。 王雪洋继续问：“皮肤科怎么说？” “皮肤科说过敏了，不严重，就让我们回去了。” “肚子是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出了皮肤科，就疼了” 王雪洋注意到，她儿子说话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其实，陆晨很想提醒王雪洋，自己以前见过这个患者，而且还想说出自己的诊断想法。 但是，王雪洋一直都在问诊和查体。 陆晨就这么打断她，是一种很不尊重的行为。 他准备等王雪洋结束问诊之后，再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我给你打一支激素，看看皮疹消了，肚子疼能不能缓解一些！”王雪洋皱着眉头。 她心中暗自思忖道，这种皮肤，难道是过敏性紫癜？ 但是这时候，女人却直接回复，“我不打激素！我不打激素！” 连续说了两遍，她的情绪颇为激动。 紧接着，他儿子突然又道：“其实昨天我妈肚子也疼，去…医院看过了。” 王雪洋眉头一皱，眼前的患者和家属，嘴里一直跑火车，说的话一直前后矛盾。 “那你昨天在医院的检查结果呢？” “没带来，但是腹部ct、肝肾功、血常规等，结果全正常，你给她打支6542，昨天打了之后就能好点。” 居然对病情和用药都这么了解？ 王雪洋点了点头，“好。” 她给女人开了支6542，他俩就出去了。 …… 待两人出去，陆晨正打算告知王雪洋相关的病情，但是这时候急诊室又连续来了三个患者。 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陆晨也没找到时间和王雪洋沟通。 大约十分钟过后。 看完这三个急诊患者，女人和她儿子又走进了诊室。 女人双手捂着肚子，直接躺在了检查床上，大喊：“我肚子疼啊，快救救我啊！” 王雪洋立刻起身问，“一点都没好吗？” “一点不好，更疼了，快点打开我的肚子，我肚子里有个东西，很凉，快点给我剖开肚子。” 她儿子也随着她进来了。 王雪洋沉声道：“现在无论是什么病，必须再做个ct，还有查血，确定没事我才给打止疼药。” 无论患者是过敏性紫癜，抑或是其他的急腹症，滥用止痛药物，很有可能掩盖病情，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更何况，王雪洋并没有看到患者昨天的检查结果，万一家属又是骗人的呢？ 患者的儿子皱着眉头：“刚做完，还做？” “没办法，她确实疼。”王雪洋耐心解释道，“万一真的是腹部脏器的疾病，滥用止痛药，更危险！” 患者的儿子闻言，更加不耐烦了。 “昨天的医生，以前的医生都说她确实疼，你为什么就不能用止痛药呢？” “ct和血已经开了，你先带去做。”王雪洋的态度十分的坚决。 女人和家属见状，转身就走了。 …… 看见两人离开，陆晨终于有机会开口了。 “老师，我之前见过这个病人！” 王雪洋诧异地看了眼陆晨，“你在哪里见过的？” “京华的一个寺庙里，当时这个女人突然就晕倒了。” “哦。”王雪洋点了点头，“没有其他的什么异常的？” 如果只是见过她，那对患者的诊治也没有什么帮助。 陆晨沉声道：“其实，当时我就发现了患者这些异常的体征，病态的惨白，还有皮肤瘢痕等等。” “嗯，然后呢？”王雪洋继续道，她感觉陆晨有更多的话要说。 “我感觉患者的样貌，特别像一个国外的形象，那就是……吸血鬼！” 陆晨的话音刚落，王雪洋就猛地一愣。 “吸血鬼？” 好像还真是的啊！ 王雪洋皱着眉头，回忆起女人的所有外貌体征。 陆晨缓缓道：“后来我回寝室之后，查了相关的资料，发现这是这种罕见的疾病——卟啉病！” “卟啉病？”王雪洋惊愕道。 “嗯，这是由血红素生物合成物途径中的酶活性缺乏所致。” 紧接着，陆晨简要说了卟啉病的一些特点。 “卟啉病，最主要的症状就是急性痛性光敏感皮损和急性腹痛！” 这些所有的症状，全部和女人的体征对应了！ 王雪洋眼中的疑惑，也慢慢被清明所替代。 她原以为，患者是过敏性紫癜。 但是从陆晨的这一番话来看，卟啉病的概率不小啊！ 不过，任何的临床诊断，都不可能只靠临床症状，还要有实验室或者影像学的检查。 而且，卟啉病的诊断，在京华二院还做不了。 王雪洋沉声道：“无论是过敏性紫癜，抑或是卟啉病，还是其他的急腹症，这个患者很麻烦，查完腹部ct，我们尽量把她转到上级医院。” 京华二院的上级医院，那就只有京都了。 第317章 医院里的无奈 麻烦的患者，并不是说患者的病情复杂，而是指患者和家属的态度。 陆晨还在担心女人会不会去检查和抽血。 因为看她儿子的状态，似乎非常的不耐烦。 不过过了十分钟，女人和她儿子回到了诊室。 她儿子手中提着一个ct袋子。 王雪洋见状，心中稍微安定一些。 她知道患者终究还是做了腹部ct和抽血的检查。 于是，她立刻打开电脑的检查系统。 急诊做完ct检查之后，检查结果并不会立刻就报告出来。 还需要由影像科的医生阅片之后，才会发出报告。 所以，一般有经验或者会看片子的医生，都会自己提前阅片，让自己心中有个谱。 王雪洋打开女人ct的见擦汗影像图。 刚看了一眼，她的眉头就皱得越发深了？ “你，你做了腹部的手术？”王雪洋疑惑地看向女人。 女人肚子上的瘢痕太多了，而且还有非常多的色素沉着。 以至于，王雪洋刚刚在体格检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发现有手术的瘢痕。 女人只是捂着肚子，没有理会王雪洋，更没有回答。 一旁，她儿子稍稍一愣，然后点点头。 “那你母亲当时为什么做了腹部的手术，还截了结肠？” “这个……”她儿子顿了顿，朝女人看了眼，缓缓道：“当时我妈肚子痛，京华…医院开腹探查，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只不过最后为了安慰我妈，就截了一段结肠。” “什么意思？”王雪洋沉声道，“没事不截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截？” “医院怕有医疗纠纷！”她儿子眼神闪烁，一直都不敢对视王雪洋。 “这怎么可能？！”王雪洋低声喝了一句。 她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说辞。 但是，既然患者和家属不说实话，王雪洋也没有继续追问。 腹部ct，除了看出来一个结肠术后，其他的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时候，女人抽血的检查结果出来。 血常规、肝肾功能的结果，全部正常！ “这也太很奇怪了！” 女人的肠鸣音如此活跃，白细胞却是正常的！ 王雪洋想到了陆晨所说的卟啉病…… 难道，真的被陆晨说对了？ …… 此时，一直躺在检查床上的女人开始大喊。 “医生，医生。快打开我的肚子，太凉了，肚子里有东西！快把它拿出来！” 王雪洋皱眉道：“你妈腹痛多少年了？” “七年了，这些年把我和我爸折磨的，已经很烦了！真的很烦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他看向自己目前母亲的眼神，是深深的无助、 “除了肚子痛，她精神？” 王雪洋注意到，女人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对。 “精神分裂，刚在精神病院出院七天。”她儿子小声说了一句。 王雪洋小声道：“精神分裂？不过，我看她的腹痛是真的，假装不了！” 陆晨则是在一旁小声提示一句。 “王老师，卟啉病的患者，比较常见的就是有精神症状。” 王雪洋闻言，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她儿子神色极为不耐烦：“这不用你们说啊！我们看过的所有医院，哪怕是精神病院，都告诉我她是真的肚子痛。” “所以你母亲的肚子痛，可能真的有病，只是之前没找到病因，并不是简单的精神症状。”王雪洋道。 她儿子很烦，摆了摆手：“你不用问了，这些年，我们受够了，各地看，我妈肚子不疼了，我们就会走！你快给我们用止痛药！” “可是，你就不想知道你母亲是得了什么病？” 王雪洋突然的一句话，让眼前的年轻人愣住了。 他紧紧盯着王雪洋，“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我妈是什么病？” 这不可能！ 这十几年来，他带着自己的母亲，看病了京华附近大大小小的医院，甚至还剖腹探查。 最终都没能找出病因。 今晚就被这个女医生看了几眼，就诊断出了病因？ 但是，在他不相信的眼神之中，隐隐又带着一丝期待。 这时候，王雪洋朝陆晨看去。 “陆晨，你给患者家属说说。” 王雪洋对于卟啉病不太了解，只能由陆晨来解释。 陆晨点了点头，稍微组织语言之后，他便开口道。 “从你母亲目前的症状来看，我觉得是卟啉病……” “卟……啉……病？”患者儿子在嘴里默默重复了一遍。 “对，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疾病，至少在京华市内，没有医院能够诊治这种疾病……”陆晨缓缓道，“卟啉病的典型表现，皮肤苍白，甚至带有色素沉着的瘢痕，另外就是腹痛、精神症状……” 听到陆晨的描述，患者儿子的内心有些动摇了。 他原以为眼前的年轻医生是在胡说八道。 但是从他描述的症状来看，自己的母亲还真的对应上了！ “这种病，该怎么治？”患者儿子看向了陆晨。 陆晨无奈地耸耸肩：“我们这里无法治疗，建议你去京都的医院。” 话音刚落，诊室内的氛围又变得安静下来。 去京都治疗…… 无疑意味着又需要一笔不菲的费用，而且不一定能治好。 年轻人扭头看向一旁床上的母亲，表情极为复杂。 这时候，王雪洋出声道：“这样，我先给你母亲用点儿止痛药，之后的事情再做打算。” 候诊的病人越来越多，王雪洋不可能一直把精力浪费在他们的身上。 目前患者已经做完了ct，已经排除了腹部脏器病变，是可以用止痛药的。 “好，谢谢医生。” 患者儿子微微点头。 和之前的不耐烦相比，他现在的态度已经变得稍微温和一些。 王雪洋给患者开了止痛药，两人便离开了。 临走之前，患者儿子看了陆晨一眼，轻声说了一句“谢谢医生！” “恭喜，获得来自管忠刚的感谢值+1！” 看着患者和她儿子离去的背影，陆晨叹了口气。 女人未来的命运会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在医院这个小小的地方，却有太多的无奈。 …… 收拾好心情，陆晨和王雪洋又开始了继续收治患者。 不过，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再也没有回来了。 第318章 睡觉失败！ 接下来，大部分患者都是由陆晨亲自接诊。 除了一些特别紧急的患者，王雪洋才会亲自处理。 系统面板中，获取感谢值的提醒，也一直都没停。 “恭喜，收到来自叶剑秋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刘彪的感谢值+1！” “……” 在短短的三个小时内，陆晨收到了五十多点感谢值。 这是除了做患者宣教的工作之外，陆晨获得感谢值最多的一回。 更令陆晨欣喜的，就是系统升级完成度也涨了不少。 现在已经达到了56！ 陆晨也越来越期待系统的第二次升级。 …… 凌晨三点。 来急诊的患者已经慢慢少了。 “陆晨，你先去二楼休息了。等到了时间，下来替我。” 王雪洋朝陆晨笑了笑。 虽然今晚的患者比较多，但是因为陆晨的帮忙，王雪洋倒是觉得这比之前的夜班还要轻松一些。 “好的。”陆晨扭了扭脖子，长时间的保持一种姿势，让他的脖子十分酸痛。 陆晨拿起自己的背包，离开了急诊室。 三点到五点，他要趁着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尽量恢复自己的精气神儿。 …… 来到急诊大厅的二楼。 急诊科病房，仍旧是灯火通明。 陆晨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此时，王晓东和程鹏正坐在电脑前。 两人还在讨论着什么事情，桌子上摆放着三杯奶茶。 “哎，陆晨上来了。” 程鹏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陆晨。 “快来，这是给你点的奶茶。”程鹏立刻站起身，将奶茶递到了陆晨的身前。 陆晨也不客气。 忙碌了一整晚上，他也有些口渴了。 拿起红豆奶茶，陆晨狠狠喝了一口。 “师弟，你还真厉害，那个打嗝的大爷，居然真是心梗！”王晓东这时候感叹道，“我看了他去u的病程记录，做完手术之后啊，他这个打嗝的问题就解决了！” 陆晨笑了笑，道：“师兄，我就是平时喜欢看心电图，看的心电图比较多而已。” “啧啧，师弟，你可别谦虚啊！”王晓东笑道，“下次教教我看心电图，跟你说啊，这心电图，对我来说，真是个老大难的问题……” 三人聊了一会儿，陆晨突然想到了之前那个喝“水银”的小女孩。 “那个水银中毒的女生怎么样了？”陆晨道。 “还好，没有特殊的不舒服，复查的肝肾功能、血常规都是正常的。”王晓东道，“只不过……” “怎么了？”陆晨心中一惊。 “小女孩的精神状态不太好。”王晓东微微摇头，“我们让护士加强了陪护，也跟家属说了，一定要二十四小时陪护。” “嗯。”陆晨点点头，“我觉得还是建议患者家属，有时间带小女孩去精神科看看。” 一旁的程鹏却无奈道：“刚才我跟患者家属单独谈了这件事，小女孩她爸一听精神科三个字，就跳脚了，说什么肯定不可能有精神问题，甚至还把我骂了一顿……” 陆晨：“……” 华夏的现状就是如此。 大部分人都不会去关注心理问题。 更别说这么小的孩子。 家长都觉得是小女孩不懂事而已。 其实，相对于身体的健康，心理的健康问题也十分重要。 “现在未成年人跳楼、喝药自杀的事情，层出不穷，我刚到急诊这几个月，看到了不下二十几起。”王晓东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啊，大部分华夏人对于心理问题方面，都讳疾忌医，觉得这是很难为情的事情。”陆晨道。 你会承认自己有精神病吗？ 一般人肯定是不会…… 其实，随着社会的发展，人类对心理问题越来越关注，研究得越来月透彻。 心理问题，是一个很常见的问题。 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心理问题。 只是看每个人，如何去看待这种心理疾病。 如果能及时发现，正确地看待，那就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一旦自己无法解决，过不了自己心理这关，又不寻求外界的帮助。 极有可能发展成为严重的精神类疾病，甚至产生寻死的想法！ “我明天再跟患者家属谈谈，这么小的孩子，不好好治疗，真是可惜了。”王晓东道。 三人聊了会儿，陆晨正准备进值班室睡觉。 这时候，值班护士窜进了办公室。 “王医生，来病人了。” 护士的脸色有些奇怪。 “什么病人？”王晓东站起身道。 “呃，怎么说，你快来看看。”护士犹豫了一下。 王晓东点了点头，便和程鹏一起走出了办公室。 陆晨并没有跟着出去，剩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他要抓紧时间睡觉。 …… 来到值班室。 陆晨脱下白大褂，洗漱了一番，便躺下来。 看了眼手机，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了。 可是，陆晨刚闭上眼睛，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吵闹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晚上，显得格外的刺耳。 “有人来闹事？” 陆晨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还是爬了起来。 睡觉失败了！ 又套上了白大褂，走出了值班室。 …… 来到急诊病房。 病床上，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他半靠在病床上，面色潮红，但是并没有明显的异常。 他的病床旁，围着大概四五个年轻人，有男有女。 只见，这躺在床上的患者，和他周围的这群男人吵了起来！ 双方在争论着什么，吵得不可开交。 “这是患者和家属吵起来了？”陆晨疑惑道。 程鹏站在病床旁边，但是王晓东并不在病房内。 陆晨走到程鹏的身旁。 “胖子，这是咋回事儿？”陆晨小声道，“患者怎么和家属吵起来了？” 程鹏回头一看，压低声音道：“周围这些人不是患者的家属。” “啊？”陆晨一愣。 程鹏把陆晨拉到了病房的角落里。 “这是一个交通事故。患者骑着电动车，在转弯的地方，被一个小车撞了。病床旁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就是当时小车上的车主，周围几个人当时在他车上坐着的朋友。” 陆晨皱眉道：“这事儿应该让交警来处理，他们怎么又吵起来了？” “我听那个络腮胡子的男人说，其实也就是蹭了一下，被撞的男人当时就爬了起来，只是说自己头痛，就想要来医院拍头ct。”程鹏道。 “这就吵起来了？”陆晨疑惑道。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程鹏摇摇头，“最关键的是，这个被撞的男人，有严重的抑郁症和精神类疾病。来医院做ct的时候，刚进ct室，他就把自己一整盒的抗抑郁药，大概有三十多粒，全部都吞了！而且，我们刚刚查体的时候，他手腕上，有很多的割腕的伤痕。” 陆晨一愣，又是郁郁症？ “我们判断，这个男人有严重的自杀倾向！”程鹏道，“这个络腮胡子一听，可就急眼了，这抑郁症患者要是出了事，可就要赖上他了啊，所以他们就吵了起来。” 就在这时，病床里突然传出一个喊声。 “我跟你们说，我有严重的抑郁症，你们别惹我！再惹我，我就要跳楼！” 第319章 这算哪门子的抑郁症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过，幸好双方只是停留在嘴皮子上，没有上升到动手。 医院保安很快来了，将患者和络腮胡子两人分开。 警告一番之后，病房里也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王晓东从病房外走了进来。 络腮胡子见状，立刻走到王晓东身前：“医生，他这喝药跟我没有什么关系？” 王晓东还没说话，病床上的年轻人就扯开了嗓子，道：“怎么跟你没关系？就是你把我撞了，我心情一时间想不开，所以才喝了这么多药，要是出了事，你肯定要对我负责！” “我……我……”络腮胡子气不打一处出，“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我撞谁不好，偏偏撞了这种人！” 王晓东连忙走上前，高声道。 “你们双方都冷静一下，目前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保证患者安全。” “无论是谁的责任，我都先把病给治了。” 病床上，年轻人却出声道：“我没钱的！我的医药费，你要全付！不然，我就要报警！” “你……报警？我还要报警呢！”络腮胡子沉着脸，但是他看着眼前的患者又无可奈何，“我就这一千块钱，用完了就没了！” 说完，络腮胡子气呼呼地就和自己的几个朋友离开了急诊病房。 病床上，年轻人做出了一副极为难受的模样。 他咧着嘴，朝王晓东喊道：“医生，我头痛，喉咙也痛，你快来给我看看。” 王晓东皱眉道：“你有家属吗？” “我有一个女朋友。”年轻人道。 陆晨和程鹏在一旁，闻言随之一愣。 他们还是单身狗…… 这种人居然都有女朋友？ “你父母呢？我们需要直系亲属过来。”王晓东道。 年轻人淡淡回了一句，“我妈不在了，我爸在外地，我有他的电话，刚打电话，他不接。” “为什么不接？”王晓东疑惑道。 “我怎么知道，他就是不接，没有为什么。”年轻人淡淡道。 “这……”王晓东一愣，“你把你爸的电话给我，我跟他联系。” “行。” 年轻人倒也爽快，掏出手机，直接把他父亲和他女朋友的电话给了王晓东。 如果没有直系亲属在场，除非是急诊抢救，很多操作都是不能做的，比如说洗胃等。 患者吃了三十多粒抗抑郁的药，像这种精神类药物，如果过量服用，很有可能造成精神状态的异常。 紧急地解决办法，就是需要立即洗胃治疗！ 患者口服药物的时间不长，洗胃的效果应该还不错。 但是，现在没有家属在场，王晓东是不敢对患者进行洗胃的操作。 …… 王晓东拿到电话之后，便去护士站用座机尝试联系患者家属。 陆晨和程鹏则是来到了病床旁。 刚才病房中很混乱，程鹏都没来得及询问病史。 “你吃得是什么药？有药盒子吗？”程鹏问道。 “我带了，在身上。”年轻人点点头，然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找出了一个药盒。 程鹏接过药盒，陆晨也看了过去。 药盒上有三个大字，舍曲林！ 临床上，舍曲林用于治疗抑郁症的相关症状，包括伴随焦虑、有或无躁狂史的抑郁症。 “你……吃了多少？”程鹏将药盒拍了照片。 “不知道，就这一个盒。”年轻人无所谓地说道。 见患者这种模样，陆晨和程鹏也没辙。 对于这些抑郁症的患者，陆晨是抱有着极大的同情心。 “你什么时候诊断出的抑郁症？”陆晨突然出声道。 “大概是三年以前。”年轻人满不在乎地道，“我这个病啊，我清楚的很，我在网上查过了，在知乎上搜过，还去过医院，没什么办法的。” “你自己不要想太多了，其实生活还是很美好的。”陆晨正色道。 原以为抑郁症的患者，会有些偏执，或者精神状态不好，但是陆晨和他交流起来，觉得他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 正常人的思维和相处模式。 并没有想象当中，抑郁症患者的那种精神状态的异常。 很多抑郁症患者并不清楚自己的病情，但是眼前的患者却清楚得很。 “呵呵。”年轻人瞥了眼陆晨，“我可没觉得多美好，我这个抑郁症太折磨人了，你看看我的手腕。” 患者伸出手，把自己的手腕放在陆晨的眼前。 陆晨看过去。 患者的手腕上，密密麻麻全部都是割腕的伤痕。 紧接着，年轻人继续道：“我前几个月还跳过楼。” 陆晨：“……” 患者手上的伤痕不假，喝了一整盒的抗抑郁药也不假。 只不过，陆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坦然露出伤疤，甚至有几分“炫耀”意味的人。 你说他是抑郁症，但是他表现得十分亢奋和健谈，不太像郁郁症那种漠然。 你说他是假装的，但是他手上的伤痕假不了。 这个“抑郁症”的患者，真是太奇怪了！ “所以我跟你说啊，我这个病没法儿治疗，吃了这么多的药，还是不见好。”患者收回手，淡淡道，“那个什么，我不洗胃可以吗？” 陆晨一愣，然后摇摇头：“恐怕不行。” “哎呦喂，洗胃太难受了。”年轻人摆了摆手。 陆晨皱了皱眉，这是啥意思？ “你之前洗过胃？” “对啊，我之前只要感觉心情不爽啊，我就吃药，吃一两粒没有用，我就吃一把。”年轻人将手中的药盒挥了挥，“就这药，我从前吃得更多。” 陆晨：“……” 这是陆晨第一次在患者面前哑口无言。 “对了，你们急诊药房有没有丹红注射液这个药啊？”年轻人突然道。 陆晨摇了摇头：“没有，这是中成药注射液，急诊科没有这种被药。” “啊？你们急诊科怎么连这种药都没有啊？”年轻人语气有些失望，“那丹参呢？” “也没有。”陆晨仍旧是摇摇头。 “那你们有什么类似的药吗？” “没有。”陆晨摊了摊手。 “哎，我以前心情不好，头痛的时候，打这个药就好了。”年轻人继续道，“你们附近药房有卖的吗？” “这个我们就不清楚了。”陆晨皱着眉头看向眼前的年轻人。 心情不好、头痛，打中成药注射液有用？ 这是哪门子的抑郁症？ 第320章 最坏的恶意 程鹏问完了病史，王晓东也从护士站走回了病房。 “你爸不接电话。”王晓东皱眉看向病床之上的年轻人，“不过你女朋友接了电话，她说马上就过来了。” “噢。”年轻人点点头，“我知道了。” 看来他早就意料到了这种结果。 “这样不行，没有直系亲属的话，我们很多治疗操作都无法进行！”王晓东沉声道。 “师兄，要不向医务科报备。”陆晨提议道。 “嗯，现在只能这样了。”王晓东点点头。 随后，王晓东立刻就联系了医务科。 告知医务科，急诊病房来了一个有严重自杀倾向的患者，并且没有直系亲属呢陪护。 …… 很快，报备的措施已经完成了。 这时候，患者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年轻人拿起手机道，“我就在急诊二楼病房里，你进来就能看到我。” 说了一句，患者便挂断了电话。 “医生，我女朋友马上来了。” 一旁，程鹏撇了撇嘴，他真的很难相信这种人居然能找到女朋友？ 大约三分钟过后。 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生走进了病房。 她穿着牛仔短裤，白色衬衣，身材瘦小，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双臂上各有一朵玫瑰样的黑色纹身。 “小宇，你来了。”年轻人朝女生喊了一句。 女生便来到了病床旁。 她坐在病床旁，神色很平静，完全就没有任何焦急的表情。 “擦。”程鹏看见眼前的女生，惊愕不已，小声嘀咕了一声，“这么小的孩子，真的是……” 陆晨同样是皱了皱眉头。 一看就是社会人的打扮。 而且肯定已经辍学了，因为这种打扮是不可能进到学校里面的。 …… 王晓东此时更是无语了。 原以为患者的女朋友，是一个正常的成年女性。 那还可以在病历上签字。 没想到是个看着就没成年的小女生。 “你今年多大？” 以防万一，王晓东还确认了一下。 “我17岁。”女生轻声道。 果然没成年啊！ 自己都是个要监护的小孩，怎么可能替别人去签字…… 王晓东没了办法，只好让患者本人签字。 “你这都是签的什么啊？” 年轻人拿着王晓东递过来的沟通记录，仔细地翻看。 “告知病情的同意书，然后就是洗胃的操作同意书。”王晓东道。 患者从床上坐起身，拿着两张知情同意书，仔细研读起来。 遇到不懂的地方，他还会询问两句。 就这样，本来一个很简单的沟通签字，足足花了十分钟的时间。 程鹏小声对一旁的陆晨道：“都浪费这么久时间了，洗胃还有个毛线用啊！” 陆晨紧紧皱眉。 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表现，处处透着可疑之处。 他好像完全不担心自己的病情，但是处处又对外释放出一个信号——我想要自杀！ 此时，在陆晨的眼里，患者的生命值是68！ 这个生命值，暂时是威胁不到患者的人身安全。 …… 患者签了字之后，在陆晨的协助下，王晓东很快便给患者洗胃的操作。 两人配合十分默契，洗胃很顺利的便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观察患者的生命体征和精神状态。 如果今晚没什么异常，一般来说远期的预后都还不错。 只要患者接下来的检查和化验，以及精神状态没有任何的异常，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 至于交通的肇事，便交由警方来处理。 陆晨、程鹏和王晓东回到了办公室。 …… “师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患者好像有些奇怪啊！” 回到医生办公室，陆晨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我也感觉到了。”王晓东点点头，“以前碰到的那些抑郁症病人，大部分都是懒得和你说话，今天这个太聒噪了。” “另外，他好像一直在强调一点，他自己随时可能自杀。”陆晨沉声道。 “对对对！”程鹏立刻附和道，“从一进病房，他就开始不停地说，他两个月之前跳楼了，一个月还尝试着割腕了。我刚刚就在想，如果他真的想自杀，现在还有机会来医院吗？” “可是，他这么强调自己想要自杀的意义在哪儿呢？”王晓东有些不明白。 博取别人的关注和同情？ 好像也没有！ 陆晨顿了顿，缓缓道：“我觉得这个车祸，可能有问题。” “车祸有问题？”王晓东重复了陆晨的这句话，随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师弟，你的意思是他碰瓷？” 陆晨点点头，“或许只能这样解释了。我发现，他在整个就医的过程中，根本不担心自己的身体状况。刚刚他想要打一些其他的中成药注射液。” “可是，这代价也太大了。”程鹏疑惑道，“他可是吃了一整盒的抗抑郁药啊！” 王晓东却摇了摇头：“谁都没看见他到底吃了是什么药，万一药盒里面放的是维生素片呢？” “这……这……”程鹏顿时无语。 “师兄说得对，这种情况的确存在。”陆晨点了点头。 “如果真的是碰瓷，那我觉得就像演电影似的，这患者太离谱了。”程鹏咽了口唾沫。 “唉，现在这个世道，什么人都有啊！”王晓东叹了口气，“不是我们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别人，是临床上的工作，真的是如履薄冰，我们要保护好自己，别进了患者给我们埋的坑里。等你们在医院待得时间长了，比这还离谱的事情还有呢。” 陆晨微微点头。 “师弟，你快去睡。”王晓东道，“再不睡，你可就要直接去楼下接班了。” 陆晨抬头看了眼时间，快四点了。 他只剩下一个小时的时间休息。 “行，那我去睡了。”陆晨笑了笑。 “等下，这对耳塞，给你用。”王晓东从自己的抽屉中掏出了一对新的耳塞，“在急诊科睡觉，没这个东西，你可睡不着啊！” 陆晨笑着接了过去：“谢了，师兄。” 这是一对绿色的耳塞，塞进耳朵里，隔音的效果还不错。 …… 陆晨走进值班室，定了一个五点的闹钟，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这一整夜，他实在太累了。 这种累，是身心俱疲。 “叮叮叮……” 一个小时过后，陆晨被闹钟的声音吵醒了。 在极度困倦的状态下，陆晨睁开了双眼。 快五点了，他要去接班了。 用冷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下来。 换上白大褂，陆晨来到一楼急诊门诊室。 “陆晨，你来了。”王雪洋打了一声哈欠，睡眼朦胧，“行，那我就上去睡觉了，七点钟我来接班，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王老师。”陆晨点点头。 王雪洋打着哈欠，缓缓地离开了急诊室。 …… 王雪洋走后，陆晨便独自一个人待在急诊室中。 他先是劲儿搓了把脸，让自己的精神恢复到正常状态。 正当陆晨稍稍清醒了过来，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门外的护士台，传来了一个叫喊声。 “有人要跳楼了！” 第321章 你们这是干啥 陆晨心中一惊。 他立刻就想到了刚刚那个患者。 难不成他真的去跳楼了？ 不过急诊科在二楼，这种高度，也没法儿跳啊！ “周姐，患者跳楼是咋回事儿啊？” 现在刚好没有病人，陆晨走到诊室门口，朝护士站的一个姓周的护士喊道。 “我听说，就是我们急诊科的一个病人，刚刚偷偷跑到了八楼，跑到窗户口，喊着想要跳楼！” 听到周护士的解释，陆晨一愣，还真是他啊！ “胖子，那个抑郁症的患者要跳楼？”陆晨赶紧给程鹏打了个电话。 “唉，是啊！”程鹏气喘吁吁的声音从电话中传了出来，“这小子，趁着护士不注意，刚才直接跑出了急诊病房。护士刚发现他不见了，便听到有人在喊跳楼，到八楼一看，还真是这小子。” 陆晨皱了皱眉头：“医院的窗户都是禁闭的，而且窗户的样式都是防止跳楼的，他这是怎么跳？” 程鹏便道：“病房里的窗户肯定跳出了，可是八楼那里有一个窗台，窗台外有个小平台，他就翻到了那个平台外面。” 陆晨随即露出苦笑，“这人还真是折腾，他应该不敢跳楼？” “是啊，我来八楼了，他现在就在平台上站着，就嘴里喊着要跳楼，但是我看他的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敢跳。”程鹏道，“我们已经把电话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这时候，急诊室来了患者，陆晨说了两句话，便挂了电话。 …… 收回心神，陆晨准备开始自己独立的急诊夜班。 外面混乱，但是他不能脱离岗位。 虽然只有两个小时，但是这是他第一次一个人的夜班，完全独立的夜班。 所有患者的诊治，全部都是由陆晨来决定。 陆晨独立接诊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大爷。 他的身旁跟着两个家属。 陆晨看了眼老大爷从县医院带来过的胸部ct，皱了皱眉头：“您可能需要急诊入院，肺部感染很严重，既往还有肺气肿、支气管扩张的病史。” 家属一听，连忙点头。 “我们连夜转到京华二院，就是来住院的。” 陆晨立刻给老大爷开了一张住院证。 “呼吸科在一号楼，进门以后一直往前走，不知道路的话问一下保安。” “好，谢谢医生。”家属点点头，便推着轮椅离开了。 第一个患者，陆晨便直接收住入院。 像这种老年患者的肺炎，如果不及时医治，很有可能转变成重症肺炎，到时候就麻烦了。 所以，陆晨毫不犹豫的就将患者收住入院了。 …… 平静了大约五分钟，第二个患者就来了。 这是一对二十岁的青年男女。 男人长相帅气，女人样貌秀美，身材高挑。 女人走在前面，怒气冲冲。 而男人紧紧跟在女人的身后。 两人走进诊室内，一言不发。 “咳咳，谁是病人，有什么不舒服？”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 “是我。”青年女人坐在陆晨的面前，“我感觉自己的胸口痛。” “具体哪个位置，什么时候开始痛的？”陆晨开始询问病史，“还有没有其他的不舒服？” “这里。”青年女人指了指自己剑突下的位置，“痛了很久，以前是隐隐痛，今天晚上痛得更厉害了，我就来医院了。” 一旁的男人赶紧补充了一句：“医生，你赶紧给我妹妹做一个全身的检查。” 陆晨皱眉道：“现在是晚上急诊，很多检查都不能做，我这边只能把能做检查做了。” “行，能有什么检查都做了。”青年男人道，“钱不是问题！” “先不急着做检查。”陆晨道，“我先听一下。” 他拿起听诊器，准备给青年女人进行听诊，但是发现眼前的女人没有任何动作。 “那个……医生，我要脱衣服吗？”女人脸蛋微红。 “额……不用，我就隔着衣服听一下。”陆晨一愣。 像这种青年女性患者，虽然有家属在一旁，但是陆晨大部分时候还是尽量避免直接的身体接触。 陆晨拿着听诊器，隔着衣服给患者进行听诊。 虽然听诊声音有些不太清楚，但陆晨多听了一会儿，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患者的生命值也有76，这个胸痛肯定不是什么大毛病。 “听得还好，去做个心电图。”陆晨还是按照正规的程序，让患者完善心电图的检查。 心电图的检查可不能省。 特别是这种胸痛的患者，无论什么年龄，查心电图是十分有必要的。 “就只做个心电图吗？”一旁的男人拿着陆晨开的检查单，疑惑道，“没有其他的什么检查，比如超声、ct什么的吗？” “暂时不需要。”陆晨道。 男人还想问些什么，青年女人打断道：“那就听医生的，我先去做个心电图，看看结果再说。” 说完，两人便离开了诊室。 陆晨并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一般来说，年轻人说胸痛，心脏病的可能性不大，极大可能是胃肠道疾病。 而老年人说胃不舒服，一定要想到心脏病。 …… 急诊室陆陆续续来了两个发烧的病人陆晨很快处理完了。 感谢值也在蹭蹭往上涨。 “医生，我做完心电图了。” 不一会儿，刚刚那个胸痛的女患者回来了。 她的男朋友跟在他的身后。 陆晨接过心电图一看。 窦性心律，大致正常心电图。 没有任何的异常！ “心电图结果正常的。”陆晨抬头看向年轻女人。 “为什么会胸痛啊？”一旁的男人立刻出声道，“我说你是不是检查少了，查个血，再做个胸部ct。” 陆晨正想解释，年轻女人突然道：“我说黄聪，你是医生吗？我在这里看病，你指手画脚的？你让医生说完好不好！” 男人顿时语塞。 “你去外面给我买瓶水。”年人女人又道。 “好。” 男人点了点头，然后扭头走出了诊室。 “医生，他走了，你说。”年轻女人朝陆晨一笑。 陆晨点了点头：“像你这个年龄，心脏病可能性不大，可能是胃肠道疾病。但是我刚听你的描述，消化道疾病的可能也不大。” “那我这是为什么胸痛啊？”女人疑惑道。 “首先，女性胸痛，很可能和精神因素有关，比如心脏官能症、肋间神经痛，又或者是肋软骨炎等等。”陆晨解释道。 女人一愣，突然道：“哎，医生，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我这里好像长了一个东西，有个凸起的地方。” 女人指了指自己剑突下的位置。 陆晨皱眉道：“长了东西？” 他刚才并没有对患者进行体格检查。 “你把衣服稍稍往上拉一下，我看看是什么东西。”陆晨便道。 “嗯。”青年女人这一回没有拒绝。 她躺在检查床上，将衣服往上拉，暴露出腹部的皮肤。 虽然眼前的女人颜值颇高，皮肤白皙，但是陆晨完全没有任何的杂念。 在陆晨的视线中，患者的剑突下位置，的确有一个凸起的包块。 包块不大，但是在仰卧位时，还是可以很明显的看到。 “医生，你看到没？”青年女人出声道。 “看到了。”陆晨点点头，“我要检查一下这个包块，你别紧张。” “嗯。” 陆晨按了按包块。 “疼不疼？” “有一点儿，但是不厉害。” “以前就有这个包块？” 女人点点头，“嗯，很多年了。” 就在陆晨检查的时候，诊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患者的哥哥拿着两瓶水走进了病房。 随后眼睛一瞪，“你……你们这是干啥？” 第322章 破纪录！ 男人立刻跑到检查床，站在陆晨的身前，伸出手挡住他，“你……你要干啥？” 陆晨收回手，皱眉道：“我在做体格检查，你妹妹的剑突下长了一个包块。” 说完，陆晨就转身来到诊室的水池旁洗手。 这时候，青年女人也已经将衣服整理好了。 “黄聪，你到底要干什么？”青年女人怒斥了一声，“我让你别跟我过来，你非要跟过来，现在不帮忙，还在这里捣乱？！” “妹，我这也是担心你啊。”男人连忙陪笑道，“现在总不是有新闻报道，说男医生没有医德什么的……” 陆晨随即有些无语，回头说了一句：“不要以偏盖全！” 青年女人也白了男人一眼，随后看向陆晨，“医生，我这个包块是什么东西啊？严重吗？” 陆晨擦了擦手，回到电脑座位前，顿了顿，道：“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既往的胸痛症状，应该是和这个包块有大的关系。” “啊？”女人表情一愣，眼神中露出迷茫的神色。 “我这个包块应该很久了，为什么从前不痛，现在突然开始痛了？” 一旁的男人也是疑惑的看着陆晨：“我问了一些医院的医生，他们说这种包块是正常的啊！” “其实，你的胸痛，不是心脏病，也不是胃肠道疾病，更不是什么神经痛。”陆晨笑了笑道：“胸痛是由包块引起的，你这个包块，其实骨头的软骨组织增生造成的，起初可能没有任何症状，不过随着组织增生变多，开始有胸前区钝痛的感觉。” “软骨增生？”年轻女人道。 “对，我们临床叫剑突综合征。”陆晨道。 剑突综合征，是指胸骨剑突软骨组织增生或其周围组织无菌性炎症性病变所引起的一系列临床症状。 “这是一种良性综合征，由于临床上并不多见，且临床表现有胸前区钝痛、疼痛呈发作性这些症状，使得本病极易被误诊为冠心病等其他内科疾病。”陆晨给眼前的两人解释道。 “良性的？也就是说没什么事儿？”男人紧张道。 “嗯，当然也要注意休息，避免过度劳累。”陆晨道，“如果疼痛频繁发作，可以选择做神经阻滞的治疗，预后都很好，没有什么严重的并发症。” 眼前年轻女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陆晨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在病历上写下自己的诊治意见：“你可以择期去神经科治疗，不是什么大毛病，但是疼痛频繁，那就需要及时就诊。” “谢谢医生。”年轻女人笑着对陆晨道，“说实话，这个包块的问题困扰了我有段时间，一些医生告诉我没有什么特别大的问题。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嗯，还是记得多休息，情绪不要激动。太”陆晨笑道。 一旁的男人挠了挠头，脸色有些尴尬。 “那我现在不用吃什么药吗？”年轻女人继续道。 “暂时不用。”陆晨点点头。 “好。” 女人临走之前，仔细看了眼陆晨的工牌，随后才离开了诊室。 …… 看着两人离开，陆晨也松了一口气。 患者的病情虽然不严重，也不紧急，但是事情还停复杂的，十分耗费陆晨的精力。 “恭喜，收到来自黄悦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系统弹出的提示，让陆晨心中稍稍有些安慰。 但是他只得到了一个感谢值，刚才按个男的并没有给感谢值。 “真是个小气鬼啊！” 不过，陆晨已经连续看了一晚上的病人，还真是有些扛不住了。 看了眼时间，距离王雪洋来接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可就在这时，陆晨的电话铃声响了。 是程鹏打来的。 刚接通电话，电话那边便传来程胖子贱贱的笑声。 “陆晨，我跟你讲一个好玩的事情，你肯定想不到！” 陆晨笑了笑，“这大晚上的，你还不睡觉？还在这里讲什么好玩的事情？” “就是刚刚那个跳楼的患者。”程鹏道。 听程鹏这么一说，陆晨便来了兴趣，“怎么了？” “跟你说啊，警察来了，把那个抑郁症患者的老底都翻出来了。”程鹏道。 “什么老底？难道他不是郁郁症？” 程鹏道：“不，他的确是有抑郁症，我们翻到了他以前的病历。不过啊，他这个车祸，真的是碰瓷！” 陆晨怔了怔，还真是碰瓷，被他猜中了！ “你猜怎么着，警察来了之后，直接找到了他最近的案底。这个抑郁症的患者，已经连续碰瓷三回了！加上今天这回，是第四回了。前面几次在别的医院，他都讹了肇事者一笔，然后还住了一次医院。”程鹏道。 “今天算是他栽了跟头？”陆晨道。 程鹏叹了口气，“咋说呢……因为他的抑郁症有医院的证明，即便是碰瓷，最多被警察教育一番，然后送到精神病院治疗，又不会真的有什么强制措施。” “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陆晨微微摇头。 这就是部分精神病患者的线状 “不说了，急诊留观室又来病人！” 程鹏挂电话之前，还补了一句。 “陆晨，你下次夜班记得提前跟我说，我不想再碰到你了。” 陆晨：“……” 听到电话里传出的忙音，陆晨耸了耸肩膀，这关我什么事儿？ 胖子又在乱甩锅！ ……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陆晨倒是过得很顺利。 因为临近清晨，很多患者都是来开检查做的，真正来看病的病人很少。 早上七点整，王雪洋走进了急诊室。 这也就意味着，陆晨在急诊科的第一个夜班终于结束了！ “还有一个小时下班，但是我发现，我俩看的病人数量，已经破了急诊科以前夜班的记录。”王雪洋调出了电脑的数据，“现在我们两个，已经看了有一百八十个患者……” 陆晨对这个数字没有什么概念，因为这是他的第一个夜班。 但是王雪洋可是很清楚这个数量，这意味着两人一晚上基本上没怎么休息。 离夜班结束还有一个小时，这个破纪录的数量，必定还会上涨不少！ 王雪洋看着身旁的陆晨，心中也很庆幸，陆晨很靠谱啊！ 不仅可以接诊患者，而且在他独立值班的时候，并没有给自己打过一个电话。 这也让她在楼上很舒服地休息了两个小时。 而陆晨呢，虽然一晚上很累，但是收获很丰富啊！ 一晚上，他所赚取的生命值，已经抵得上过去的一个星期。 要是再来几个夜班，那兑换电生理介入卡，那就指日可待了！ “不，这急诊的夜班，还是算了……” 陆晨苦笑了一声，还是小命要紧啊！ 这急诊的夜班，工作量太大了。 要是再上几个这种夜班，不猝死也要脱层皮啊！ 难怪干急诊的医生这么少…… …… 离开急诊科。 陆晨在食堂吃了早餐之后，便立刻回了寝室睡觉。 这一晚上的消耗，估计得大半天才能补回来。 第323章 陆晨的主动选择 昏昏沉沉睡了大半天。 陆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刚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还有些头晕，于是继续在床上躺了一会儿。 趁着这个时间，他刚好看一下自己的系统面板。 系统面板中。 总感谢值有三百二十八点。 系统升级完成度达到了62。 “这才刚来急诊科没几天，感谢值涨得也太快了！”陆晨心道，“真不愧是急诊科，这样在一个月内肯定能兑换电生理介入卡。” 陆晨现在最为迫切得愿望，那就是成功兑换电生理介入卡。 有了这张卡，那他在接下来的心电图全国决赛中，就能有一定的把握。 否则，如果像现在这样赤手空拳的去参赛，只是徒增笑柄罢了。 …… 陆晨爬起床，洗漱一番，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 这个时间点，医院食堂还没开门。 陆晨想了想，便准备去医院门口的餐馆吃一顿。 下了楼，他却很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莎莎师姐？” 眼前的这个人，正是陆晨的同门师姐王莎莎。 “陆晨师弟，刚好你下来了，我正准备去找你呢。”王莎莎身材有些偏胖，样貌中等，不过还挺会打扮的，精雕细琢后，也有几分亮眼。 “师姐找我？”陆晨怔了怔。 他和王莎莎师姐可没有任何的交集。 只不过，在几个月前，王莎莎师姐让帮忙录数据，被他拒绝了。 “对啊，我去急诊科找你，别人说你夜班，应该在寝室。”王莎莎点点头，“所以我就来寝室找你了。” “师姐，有什么事儿吗？”陆晨疑惑道。 “我们一边吃饭一边聊。”王莎莎笑了笑，“你下夜班，应该刚起床，我请你去搓一顿。” 陆晨一时间弄不清楚王莎莎的目的，但还是道：“师姐，我请你，我来科室后，你也帮了我很多次，我刚好请你吃一顿。” “那也行啊。”王莎莎微微点头。 …… 陆晨和王莎莎一路闲聊，很快便来到了校门口的一个餐馆。 “师姐，你来点。” 陆晨将菜单递给了王莎莎。 王莎莎接过菜单，点了两个家常菜。 “师弟，你来二院也有几个月了，还习惯吗？”王莎莎笑着问道。 “我感觉挺好的，科里的师兄和师姐都很热心，平常一些不懂的问题，他们都会解答。”陆晨敷衍地回答了一句。 说实话，他和王莎莎不太熟，两人一共才见过几面，一般都是在聚会饭桌上。 因为王莎莎今年研三，马上毕业，所以几乎已经不在临床科室轮转，而是一心的准备毕业论文。 “师弟很优秀啊，才研一，就干了这么多的大事。”王莎莎继续道，“在我们京华二院的心内科，几乎没有不知道陆师弟的。” 陆晨一笑，“运气比较好而已。” “师弟可别谦虚。”王莎莎笑道，“我觉得师弟以后肯定了不得啊。” 陆晨又和王莎莎闲聊了两句，服务员就把饭菜上了。 陆晨开始吃菜。 饿了大半天，他着实有些饿了。 王莎莎一直不进入正题，陆晨也不着急，就一直低头吃菜。 “噢，对了，师弟，你以后有读博的计划吗？”王莎莎突然道。 陆晨一愣，终于进正题了吗？ “应该会读博。”他抬头看了眼王莎莎。 王莎莎一笑，“嗯，读博才是学医的开始，现在硕士都满地走了。我也准备申请咱们老师的博士。” 陆晨笑道：“那很好啊，师姐你报考咱们老师的博士，应该有很大的优势。” 王莎莎苦笑着摇摇头：“优势肯定有，但是李老师她主要还是要看论文。去年有个同门师姐报考李老师的博士，就是因为论文不达标，李老师就没收，而是收了外校的一个研究生。” “噢，李老师还是挺公正的。”陆晨微微点头，的确像是李瑶老师的风格。 “所以啊，师弟，我现在的论文，如果只是毕业的话，那是够标准了。但是，如果想要申请博士的话，还是不太行啊！”王莎莎紧紧盯着陆晨，“师弟，你……能帮帮我吗？” “啊？”陆晨诧异道，“师姐，你考博，这，我怎么帮你啊？” 如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陆晨肯定会帮忙。 但是王莎莎都铺垫了这么多，而且联想到她以前的行径，这事儿肯定不简单啊！ “我有个实验项目，刚好做了一半，但是组里缺人，现在进度比较慢，所以……”王莎莎试探性地询问道。 陆晨皱眉道：“师姐，实验室的基础研究，我也不会啊！” 这是真话，陆晨还从没进过实验室。 王莎莎却笑了笑，道：“其实也不难啊，基础实验只要入门了，很简单的，我也可以教你，以后你自己做实验的话，肯定要轻松很多啊！” 陆晨没有一口回绝。 他想看看，王莎莎师姐到底想让他做什么？ “可是我现在正在轮转，没有什么时间。”陆晨道。 王莎莎不用轮转了，但是他要轮转啊！ “这个没啥，平时下了班，另外还有周末，用这些空闲的时间来实验室就行了。”王莎莎笑了笑。 只不过，这笑容，在陆晨看来，有些让人瘆得慌啊！ 让自己用空闲和休息的时间，去打工，这还真说得出口。 “师弟，你放心。”王莎莎继续道，“到时候我发论文，加你的名字。” 这句话，好熟悉…… 陆晨心中腹诽，信你个鬼，不过表面上仍旧是笑了笑：“师姐，我可能有心无力，最近有一个心电图大赛，我得抓紧时间准备这个大赛。” “哎呀，我听说这个心电图大赛要考介入手术，你现在……”王莎莎顿了顿道，“退一万步讲，你即便能取得一定得名次，对于你以后的进一步深造，用处也不大，咱们医学还是要靠论文啊！” 陆晨笑了笑，夹了一块五花肉，道：“师姐，你知道全国医学技能大赛？” 王莎莎点点头：“知道啊，师弟是冠军代表队嘛。” “咳咳。”陆晨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学校给冠军的待遇，其中有一项就是有硕博的优先选择权，所以我如果留校读博，是我选择导师，而不是……导师选择我。” “啊，师弟你，这……” 王莎莎瞪着双眼，张大了小嘴，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和羡慕之色。 第324章 “名声”鹊起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啊？ 王莎莎轻咬着下嘴唇，看着眼前的饭菜，再也没有了食欲。 “师弟，真厉害……”王莎莎只能轻轻回了一句。 真不真心她不知道，只不过此刻她心中滋味儿万千。 她已经研三了，之前一直在工作和读博之间来回徘徊。 好不容易决定读博，才发现这申请博士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可是，陆晨刚读研一，后面的路已经被铺好了。 他如果想读博，那就直接上了。 “师姐，我相信你也可以的。”陆晨笑了笑，然后继续埋头吃饭。 他和王莎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不过，他有些看不惯这个师姐把他们年轻人当枪使。 柯玥帮了她那么久，结果白干了。 这时候，王莎莎突然又道：“师弟，那你可不可以去跟柯玥师妹说一说，让她再帮帮忙？” 她还是有些不死心。 既然找不到陆晨，那就只能继续找柯玥了。 “哦？”陆晨眉头一挑，“师姐，你怎么不自己亲自去问她呢？” “哎，我问过了，她说最近很忙，没时间干这些活儿。”王莎莎叹了口气，“我想着，你跟她很熟，要不你帮我问问她？” “问可以，但是我可不能保证她答应。”陆晨耸了耸肩。 “行，师弟，你就帮我问问。”王莎莎道，“行不行另说。” “好。”陆晨笑了笑，继续吃饭。 其实，王莎莎除了喜欢让人帮她义务劳动，她整个人还挺好相处的。 至于她表现出来的，还是很热心和健谈。 吃完饭。 陆晨想要结账，但是王莎莎却是提前去结了。 “师弟，哪能让你买单，第一次就我请了。”王莎莎笑道。 “额，行，那下次我请师姐吃饭。”陆晨道。 不过呢，一码归一码，让陆晨帮她干活儿这事儿，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吃完饭，两人分开了。 陆晨准备回寝室，而王莎莎则是前往实验室，她还有一些实验要去完成。 …… 回到寝室。 陆晨看了眼手机，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点。 “柯玥应该已经下班了。”陆晨想着便给柯玥打了个电话。 问还是要问一下的，但是柯玥多半是会拒绝的。 这个月，柯玥在内分泌科轮转。 她刚换下白大褂，走出内分泌科的大门，就接到了陆晨的电话。 听到陆晨的询问，她有些惊讶。 “啥？王莎莎师姐又让我帮忙？我才不去呢……陆晨，你不会是不想让我帮你录数据，才这么说的？” 陆晨没想到柯玥误会了他的意思，连忙道：“真没有，就是王莎莎师姐非要让我问下你，我不好意思拒绝，只能象征性地问问你。” “我肯定不去帮莎莎师姐了，帮你录数据，我感觉挺好的。”柯玥道。 “你就不怕我坑你啊？”陆晨笑着反问了一句。 “我可不怕，你不是这样的人。”柯玥笑道，“你要是骗我，我可就赖上你了。” “你可真行……”陆晨笑了笑，聊了两句，挂了电话。 …… “柯玥，谁给你打电话啊？”一旁和柯玥同时下班的女生笑着问道，“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是你男朋友？” 柯玥连忙摆手，“不不，不是男朋友，一个同门的男生。” “怎么不把他变成男朋友？”女生调笑了一句，“看你打电话这么开心，反正你也单身。” 柯玥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晨长得阳光帅气，又这么优秀。 刚到学校来，就已经获得了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冠军，接下来还要参加心电图大赛。 少女怀春，说她不喜欢，那是假的。 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和陆晨之间的差距，自己还在担心能不能毕业，可是陆晨想要读博的话，多少老师会抛来橄榄枝啊！ 所以，她压根儿也不会动这方面的心思。 “还是好好帮他录数据。” 柯玥的想法很简单，好好工作和搞科研，争取能够研究生毕业就好。 至于以后的路，再说。 …… 挂了电话，陆晨准备继续开始自己的临床科研数据的处理。 不过在此之前，他想到了昨晚获得的那一张“急诊中毒抢救”的技能卡。 既然有这种技能卡，那就不能浪费了。 陆晨找到急诊中毒学的书籍，开始飞速获得相关知识。 凭借着这张技能卡，陆晨对农药中毒、金属中毒、老鼠药中毒等等的诊治知识，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和认识。 看完了一本中毒学，此时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左右。 紧接着，陆晨处理了一下临床科研数据，然后在京华电生理微信群中，帮忙看了两张心电图以后，便洗漱入睡休息了。 虽然今天已经睡了大半天，但是陆晨还是要强迫自己睡觉。 如果不能保证充足的睡觉，第二天的工作效率低下，得不偿失。 …… 第二天，来到急诊科。 昨晚那个抑郁症患者“碰瓷”跳楼的事情，已经广为流传。 还有，打嗝的大爷最后被查出来心梗。 小女孩喝了十五支水银中毒……虽然最后查出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陆晨，你这一晚上相当的精彩啊！”肖琳跑到陆晨面前道，“不仅看得病人这么多，破纪录了，而且什么病都能遇到！对了，你下次夜班什么时候？” 陆晨道：“啊……怎么了？” “要是碰上你，我得提前换个班啊。” 陆晨：“……” 程鹏在一旁笑道：“那你跟别人换班，反正我不跟你换。” 自此一役，陆晨的“黑脸”名声，彻底在急诊科打响。 当然了，其中还有程鹏的推波助澜，他大肆描述了陆晨在心内科的“丰功伟绩”，以至于急诊科的众人对于陆晨的脸黑历史更加的了解。 …… 在急诊的生活，很繁忙，却又很充实。 陆晨在急诊科待了大半个月，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快节奏的临床生活。 每天都在接诊患者之中度过。 与此同时，感谢值和系统升级完成度也在猛涨。 系统面板中。 总感谢值已经达到了一千一百多点。 系统完成度也上升到了72。 陆晨估计，再来半个月的时间，他就能兑换电生理介入手术技能卡。 第325章 改变临床指南的研究 “陆晨，有个男患者要上尿管，你来帮下忙呗，在10号床。” 龚楠楠走进医生办公室，朝陆晨笑着说道。 “好勒，马上来了。” 陆晨正在写病程，听到龚楠楠护士的话，便站起身，朝办公室外走去。 自从陆晨来了急诊科，很多男患者上尿管的事情，全部都交给了他。 因此，导尿术这成为陆晨熟练度最快达到100的技能之一。 10号床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别紧张，马上就好了。”陆晨来到10号床的床边。 年轻人面色青涩，有些尴尬，小声道：“噢，你轻点儿。” “放心，先把把裤子脱了。”陆晨将导尿包放在床头的操作台上。 “啊？这……”年轻人脸色一红。 “怕啥，都是大老爷们儿。”陆晨正色道，“很快就完事了。” “哦。”年轻人这才犹豫地脱下了裤子。 大约一分钟后。 “好了。”陆晨笑着对眼前的年轻人道，“没有什么不舒服。” 年轻人点点头：“谢谢。” 陆晨将剩下的医疗废物包好，扔进了黄色的医疗废物桶中。 “恭喜，收到来自马平的感谢值+1！” 插了一个尿管，得了一点感谢值。 陆晨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急诊病房。 …… “哎，陆晨，听到我们今年的开题时间提前了。” 刚回到医生办公室，程鹏就凑了过来。 “提前到什么时候？”陆晨一愣。 他最近忙着做临床科研的数据，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些事情。 开题，就是涉及课题方向，决定整个研究生三年的研究方向。 “大概是元旦之后。”程鹏想了想道。 “元旦之后？”陆晨皱着眉头。 心电图全国大赛，差不多是在元旦期间。 也就是说，等他参赛完，回到学校，差不多就要进行开题了。 “还不是因为某个明星出事了，都博士了，连知网都不知道是啥。”程鹏撇了撇嘴，“现在教育部对于论文的审查更严格了，以前重复率不过20就行，我们这一届啊，居然要小于10，太变态了！所以学校为了让我们更早准备论文，就提前了开题的时间。” 对于这个明星的事情，陆晨也有所耳闻。 不过现在华夏的论文质量的确是差，很多都是水一篇文章，或者将外文文翻译之后，就可以毕业了。 “时间有些紧了。”陆晨心中暗忖。 往常的开题时间，都是第二学期的开学时间，但是今年直接提前到了第一学期。 陆晨对于自己的临床课题，有一些想法，但是还要需要前期的数据支持。 他现在正是在为这前期的数据做研究。 如果连前期的数据都没有意义，那他也没有继续做下去的必要。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在元旦之前，这前期的数据要快点儿做出来。 …… 心内八区。 主任办公室。 陆晨、柯玥以及江清妍三人，站在办公桌前。 李瑶低头看着三人的开题报告。 嘴角时而翘起，眉头时而皱起， 半晌。 李瑶缓缓道：“嗯，江清妍的想法不错，抗肿瘤药物对心血管的毒性作用，这个研究方向很有意思。国外在这个领域的研究很成熟了，但是国内仍旧是刚起步的阶段。” “不过，柯玥，你的这个开题报告……”李瑶抬头看了眼柯玥，“怎么说呢，研究血小板聚集和心血管疾病的关系，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你有没有翻过别人的研究文献？” 柯玥低着头，“看，看过……” “那你应该也知道，你这个研究领域已经有很多成熟的研发成果，你再来做，虽然整个研究课题没什么致命性的问题，但是也很难做出比较有新意的东西。一句话，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嗯。”柯玥的声音细弱蚊蝇，“老师，我回去再找文献看看。” 李瑶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剩下只有陆晨的开题报告，李瑶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办公室中，有些安静。 李瑶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细小而又有规律的声音。 半晌，李瑶才抬头看向陆晨。 “关于达格列净预防急性心梗患者早期心衰的研究，你这个研究课题，是你自己想的？” 柯玥和江清妍看向一旁的陆晨。 难道这个课题有什么问题吗？ 陆晨微微点头。 其实他是在系统的帮助下，应用临床科研技能卡，再结合目前心血管内科热门的研究领域。 最后，好不容易才想到了这个研究课题。 “很好，很好！”李瑶连续说了两声，“达格列净是目前比较火热的一个药物，全球各国重大的实验室都在研究，而你选的这个研发方向，国内外现在应该是空白的！如果能做好，能发表一篇高分的sci，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甚至，如果研究的样本量大，搞一个大样本、多中心的临床研究，得到最后的研发结论，甚至是可以改变临床治疗指南的！” 改变临床指南？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陆晨在内，全部都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陆晨原本只是想发一篇sci论文就够了，没想到李瑶给了如此高的评价。 柯玥和江清妍不可思议地看着陆晨。 谁也想不到，一个研究生做出来的开题报告，有可能改变临床指南！ 李瑶继续道：“不要这么惊讶，你们要知道。达格列净刚刚被列入了治疗心衰的常规药物，医学领域已经承认了它的地位，只不过现在的临床，并没有它在急性心梗方面的研究，所以还没有列入其中。” “但是……” 李瑶话锋一转，紧紧盯着陆晨：“大家都知道，临床研究，难得不是方法！而是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以及财力！你在开题报告中所写的的样本量，只有五十人，这种样本量，最多发一篇低分的sci论文。想要做到改变临床指南，那这样本量至少上万人！一般这种改变临床指南的研究，都是以全国龙头医院牵头各大三甲医院，样本量很大，这样的研究结果才适用于临床。” 陆晨点点头，他明白李瑶的意思。 临床科研，好的想法固然重要，但是更需要大量的财力、物力。 在前瞻性的研究种，仅仅是五十人的样本，那绝对是不够的，甚至可以说很少、很少！ 但是五十人的样本量，其中需要花费的资金已上万了，甚至更多。 这也是目前陆晨所能承受的极限。 拿更多的钱来做临床科研，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不太现实！ “这样。”李瑶继续道，“陆晨，你先做五十人的样本量，如果前期的实验研究有意义，到时候再考虑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好的老师。”陆晨笑道。 “其实这五十人的样本量，花费的资金也不少。”李瑶沉声道，“我会以实验室的名义，给你部分补贴。其次，你在收集数据时，我会让心内八区的医护配合你。” 所谓的前瞻性的研究，需要让患者及时回医院复查，这其中就涉及检查费用、来回的路费等等。 “谢谢老师！”陆晨神色欣喜。 他现在最多的阻力，其实并不是资金，而是想要做好临床实验，一定要有科室的医护配合，否则很难收集到第一手的数据。 现在有了李瑶的这把尚方宝剑，陆晨之后的临床科研，应该会轻松很多。 “对了，你们两个也是。”李瑶朝柯玥和江清妍道，“我会让科里的护士配合你们。” “谢谢老师。”柯玥和江清妍齐声道。 走出主任办公室时，陆晨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神色。 作为一个导师，李瑶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相当负责任了。 很多研究生导师，基本上是让学生自生自灭。 有一些导师，甚至会将一些不靠谱的研究，强加于学生身上。 …… 看着三人离开办公室的背影，李瑶甚感欣慰。 这一届的学生质量，太高了。 陆晨和江清妍的临床研究课题，很有新意，而且应该能做出不错的成果。 柯逾的课题差一些，但是毕业够格了。 前两届的学生，李瑶可是都没有给出这种便利的条件。 从王莎莎师姐的身上，可见一斑。 “希望他们三个不要让我失望。” 李瑶看着眼前的三份开题报告，嘴里露出一丝笑意。 …… 离开医生办公室，陆晨三人走在医院的小道上。 “陆晨，你真厉害，老师说你的课题，甚至可以改变临床指南！”柯玥忍不住对陆晨竖起了大拇指。 “那是要大的样本量，我现在就五十个样本量，能发一篇sci就够了。”陆晨笑了笑。 这不是他谦虚，这就是样本量所决定的。 “哎呀，已经很厉害啦！”柯玥笑道。 于此同时，她心里也乐开了花。 看来帮助陆晨录数据，是一个十分正确的选择啊！ 如果陆晨发一篇sci，能带上她的名字，那就赚大发了。 “江清妍的课题也不错。”陆晨笑道，“柯玥，你可得好好改自己的开题报告。” 江清妍笑了笑。 柯玥则是嘟着嘴，“哎，知道了，看来又得熬夜了啊……” 三人一路聊着，在规培口寝室前分开了。 …… 回到寝室，寝室的众人都在讨论开题的事情。 “我课题前期的数据已经快做出来了。”王子豪拍了拍陆晨的肩膀，“这还是要感谢陆晨啊！没有你，我可没这么快的速度。” “哎，我连什么想法都没有，眼看着就要开题了，真的是难啊！” 另一个室友邢宇皱眉苦脸。 “宇哥，你去问问你老板啊！他难道没有什么课题？”王子豪疑惑道，“随便让你做一个子课题，应该就够你毕业了？” “哎，我问了。”邢宇苦笑了一声，“我老板让我自己想，想好了再让他改改。至于他的课题，我看他自己都搞不定，正在找外包的实验室做呢，想要他给我个子课题，想都别想了。” “额……碰到一个不靠谱的老板，你这的确很难。”王子豪微微摇头，随后看向一旁的陆晨，“陆晨，你的临床课题做好了吗？” “开题报告写了，前期的数据还没有完成了。”陆晨摇摇头。 “那要抓紧了啊。”王子豪道，“我记得你还要去冰城参加心电图比赛？你从冰城回来，我们差不多就得开题了。” “嗯。”陆晨点点头，“我找了两个同学帮忙，应该能完成前期的数据。” “那就好。”王子豪道。 寝室众人闲聊了一会儿。 王子豪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看完之后，便道：“陆晨，我姐又要请你吃饭。” 陆晨正在处理临床科研的数据，听到这话，随之一愣。 “前段时间不是已经吃了吗？怎么又吃？” “上次是感谢宴，这次她准备来医院复诊啊。”王子豪道，“所以想提前约你，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这……没这个必要。”陆晨道，“你姐来复诊，让她去心内科门诊就行了。在我这里又不能开药，也不能做什么检查。” “我跟她说了这些，不过她还是想来找你。”王子豪道，“陆晨，你就当去搓一顿，反正就一上午的时间。免得我姐又来烦我。” 陆晨想了想，道：“什么时候？” “明天正好周末，就明他，中午十一点半，在香格里拉酒店。” “香格里拉……不便宜？”陆晨笑道。 “放心，我姐是个富婆。”王子豪笑了笑，“你再吃几顿，都吃不穷她。” 这时候，邢宇在一旁小声道：“子豪，我也想去搓一顿，我不想努力了……” “滚，一边儿去。”王子豪笑骂道，随后看向陆晨，“怎么样，去不去？” 陆晨点点头：“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要去啊。不过，能不能换个地方？就在我们医院门口那个餐馆，味道很好，价格也实惠，我明天下午还要处理数据。况且，去香格里拉这种高档的西餐厅，太拘束了，胃口也好不到哪儿去。” “这个应该没问题，我跟我姐联系一下。”王子豪笑道。 …… 第326章 阿斯利康的赞助 第二天，小太阳餐馆。 餐馆毗邻京华二院，人流量很大。 这家厨师的手艺也不错，川菜的做法极为正宗，价格合理，因此吸引了很多客人。 “老板，来一份爆炒肥肠、辣子鸡、香辣虾，再来一份水煮鱼。” “好嘞，稍等，马上就上！” 陆晨和王若溪相对而坐。 “王姐，你不用这么客气，每次请我吃饭，多不好意思啊。”陆晨笑着对眼前的王若溪道。 王若溪今天打扮得时尚靓丽，她本来就颜值颇高，这样一打扮起来，更有几分青春少女所没有的成熟韵味。 王若溪听到陆晨的称呼，微微蹙眉：“王姐，你这个称呼，是不是显老了啊？” 陆晨一愣，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若溪姐？” “嗯，这个不错。”王若溪笑了笑。 “若溪姐，你现在胸痛好些没？”陆晨道。 “好多了。”王若溪微微点头，“这个还是托你的福，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要被这胸痛困扰多久呢。” 陆晨笑了笑，其实他并没有给王若溪开什么特殊的药物。 “若溪姐，你应该多注意休息就好了。” “嗯，前段时间公司比较忙，没有怎么休息，这段时间给自己放个假。”王若溪道。 陆晨知道王若溪以前是学医的，但是后来没有选择当医生。 近些年来，越来越多的医学生并没有从事临床工作，另辟蹊径转行了。 “若溪姐平时很忙？”陆晨随口问了一句。 “嗯，我在医药公司上班，经常要到处出差，熬夜那是家常便饭。”王若溪道。 医药代表？ 陆晨怔了怔，这个职业，他接触了不少人。 特别是来了京华二院之后，各行各色的医药代表，他见得也比较多。 “那你经常来医院？”陆晨顿了顿。 “不是的哦。”王若溪笑了笑，“我不是那种跑业务的推销员，我是阿斯利康的区域经理，主要负责接洽公司和医院的各种业务。” 阿斯利康的区域经理？ 乖乖，王若溪看起来也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这也太厉害了！ 阿斯利康可是国际医药的巨头，能当上华夏区的一个区域经理，那王若溪无论是从个人才能，还是从身份背景上来看，都是很了不得的。 看来，王若溪当真是个富婆啊！ 关键是，这个富婆还很漂亮。 对了！ 陆晨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阿斯利康…… 这不是达格列净的生产厂家吗？ “若溪姐，达格列净是你们的公司的？” “对啊！”王若溪笑道，“这可是我们公司最近主打的药物，我负责整个产品上游的推广，对了，我还准备去和你们京华二院心内科的曹主任谈谈呢。” “若溪姐，你真厉害。”陆晨感叹道，“我和你年龄相仿，你现在都当上了区域经理。” 王若溪谦虚地笑道：“陆晨弟弟也很厉害呢，我从子豪听说过你的那些事，不仅拿到了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冠军，还是这次还进入了心电图国赛。” 互相吹了一番彩虹屁，两人的关系也更近了一些。 “哎，你刚刚问起来达格列净这个药，是有什么事儿吗？”王若溪突然道。 “是这样的。”陆晨清了清嗓子，道：“我最近有一个关于达格列净的课题想法，当作我的开题报告，就多问了一嘴，没什么其他的事情。” “课题？”王若溪眼前一亮，“冒昧地问一句，你这个……是什么样课题？” “一个前瞻性的队列研究。”陆晨道。 临床研究，简单地可以分为前瞻性研究和回顾性研究。 回顾性研究，一般是把既往已经存在的资料，进行对比研究，一般花费的时间少、资金少。 前瞻性研究，需要进行临床对比实验，不停进行随访，判断药物或者某种治疗方法的远期疗效，耗费的资金多、时间长。 但是，单论研究的准备性，肯定是前瞻性课题更好一些。 “前瞻性的课题？”王若溪疑惑道，“你的样本量多大？” “差不多五十个患者左右。”陆晨道。 “五十个患者……随访需要给患者做检查、采血什么的，另外还有实验药物的费用。”王若溪皱眉道，“那你这花费应该也挺多的，你还是一个学生，做这种前瞻性的研究，有些划不来？” 王若溪也是医学出身，据她所知，大部分的医学硕士，都会选择回顾性研究，这样能最快的做出论文，而且也能够毕业。 “科室里会承担一部分费用，我还有些积蓄，应该差不多。”陆晨笑道。 “嗯，这样。”王若溪突然道，“你能给我看看你的临床课题吗？” “啊？”陆晨一愣。 “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王若溪笑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课题比较好的话，我觉得我们阿斯利康公司可以给你一部分的赞助。” “赞助？”陆晨皱眉道。 “嗯，我们会提供你们实验所用的药物费用。”王若溪道，“你要知道，现在一盒达格列净很贵的，一般的患者可负担不起这种高昂的医药费。” 陆晨低头沉思，药物的费用，这也是他整个实验遇到最大的难题。 一盒达格列净估计是七十块钱，一盒只能吃半个月，一个月的药物费用大概就是一百四。 而随访的时间，一般至少是半年，也就是一个患者半年的费用是八百四。 五十个患者的费用，那就是四万二。 这是目前的陆晨，所承受不了的。 他不可能去找父目借钱，来做自己的临床实验。 所以，在陆晨的设想中，他需要找到那些，自愿自费服用达格列净的患者。 这样他就能减免一部分药物的费用，主要承担检查的采血的费用就行了。 不过，这种符合条件的患者，相当难得筛选。 如果由阿斯利康来承担这部分的费用，那他的实验就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王若溪看着眼前年轻的陆晨，心中也是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所说的话。 虽然她是区域经理，但是她又不能一言堂。 对于这种实验的赞助，都是要通过更高一层的领导来决定。 而且这种赞助，牵头人一般都是科主任，可轮不到陆晨这种学生。 最关键的是，学生做出来的课题，应该入不了她领导的法眼。 现在给陆晨希望，等会儿又要亲手毁灭，实在有些残忍啊！ 第327章 红牛、绿茶、酒，花生…… “若溪姐，这样，我现在一时间也说不出清楚。”陆晨想了想道，“要不我回家之后，再给你发一份我课题研究的报告？” “这样的话，也行。”王若溪微微点头。 她准备事后随便给个理由，直接拒绝陆晨就行了。 “谢谢若溪姐。”陆晨笑了笑。 看来，小富婆也有小富婆的好处嘛。 两人继续吃饭，然后闲聊。 陆晨这才知道，王若溪居然是本硕连读的临床医学生。 不过在毕业之后，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选择成为医生，而是去了医药公司。 一来二去，两人在闲聊种，更熟悉了对方。 …… 正当两人结束了此次饭局，准备去餐馆前台结账时。 突然，陆晨身旁的那一桌，传出了一声惊呼。 陆晨转头看去，一个中年男人突然间，就倒地了！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这一桌上，另外一个中年男人大声喊道。 陆晨朝倒地的男人看去，忽然间，瞳孔猛然一缩。 他的生命值，只有37！ 食物中毒？心脏骤停？ 陆晨的心头闪过了这几个念头。 与此同时，他脚下的步子一点儿都不慢。 一下子就蹿到了倒地男人的身旁。 男人约莫五十岁，身上穿着老旧的工人服。 还好，呼吸、心跳都在! 并不是心脏骤停。 只不过，他的意识已经完全丧失了。 嘴角可见呕吐物的残渣，胸口的衣服上还有呕吐物的蓝色液体。 男人的头顶部，还有破损伤，应该是刚刚摔倒时造成的。 “快点儿打120啊！” 同一桌的男人朝餐馆的老板怒吼道。 “啊？我们这就在京华二院的旁边啊……”餐馆老板顿了顿。 “还不是吃了你们家的东西吃坏的！你还不打120！”同一桌的男人再次吼道，“你还在墨迹什么啊？” 陆晨皱了皱眉头，这里是医院的后院附近。 救护车根本就进不来。 而且，后门进医院的急诊，有一条小道。 穿过这条小道，应该能更快的进到急诊科。 “来，搭把手！”陆晨朝一旁的男人道。 “啊？”男人顿了顿。 “他的状态不太对。”陆晨皱眉道，“现在得赶紧去医院急诊！等救护车肯定来不及，我们一起把他搬过去！” 同桌的男人皱着眉头，不过还是搬起了倒地的男人。 这时候，旁边还有两个围观的中年人也赶了过来，一起帮助抬起了男人。 “若溪姐，你先回去。”陆晨朝一旁的王若溪道，“我把这个人送进医院。” “好，你小心点儿。”王若溪点点头。 随后，陆晨在内的四个人，一起将患者搬出了餐馆。 一旁围观的众人，也慢慢散去。 不过餐馆的老板，此时是没有任何心情进行做生意了。 这人在他的店里出事了，而且还极有可能是食物中毒，谁也不敢继续在他的店里面吃下去。 …… 在前往医院急诊科的小道上。 四个人抬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虽然没了意识，但是仍旧在不停的呕吐物。 呕吐物全部都是蓝色的液体！ “他这是吃了什么东西？”陆晨心中皱紧了眉头，“肯定不是餐馆的东西。” 当时在店里吃饭的东西，有很多桌。 但是，仅仅只有他一个人出了事儿！ 患者的头上生命值，仍在不停的下降。 为了防止患者误吸，陆晨将患者的头偏向一侧。 …… 很快，众人便中年男人抬进了京华二院的急诊。 “让开些，让开些！”陆晨拨开了急诊二楼的人群，“有抢救的病人！” 来到急诊病房。 龚楠楠一下子就看到了抬着患者进来的陆晨。 “陆晨……你今天不是休息嘛？怎么抬着病人进来了？” “在餐馆吃饭碰到的，可能是食物中毒，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陆晨快速交代了病史，“患者现在意识丧失，需要立刻急救！” “快！快把他抬进抢救室！”龚楠楠大声道。 她也看见患者的状态，立刻便知道了情况的不对劲儿。 几人将患者搬入了急诊病房的抢救间。 男人的同事留在了原地，其他两个前来帮助的人便离开了。 …… “什么患者？”王晓东和肖琳走进了抢救室。 两人看着床旁的陆晨，也是一愣。 黑脸瘟神来了…… 今天有些不对劲儿！ 肖琳无奈地盯着陆晨。 她早就看好了，今天排班中没有陆晨。 刚刚还在窃喜，但是转眼间就碰到了这个黑脸魔王。 一旁，陆晨立刻将刚刚跟龚楠楠说的话，再复述了一遍。 “立刻口服活性炭，准备洗胃！” 王晓东来到病床旁，便对患者进行了体格检查。 “你是家属吗？” 病床旁的男人连忙摇头：“一个工厂的同事，下班了一起在餐馆吃饭。” “联系家属了没？”王晓东道。 “我已经和工厂的老板说了，他在联系家属。” 患者的口袋里有一部手机，但是因为没有密码，也没有指纹解锁，所以就成了一块砖头。 “你们之前是吃了什么特殊的东西吗？”王晓东继续道。 “特殊的东西……我们刚刚就在那个餐馆吃饭啊。”同事顿了顿道，“其他人好像都没事儿。” 陆晨在一旁点点头，“他说得没错。我当时也在餐馆，我们其他人都没有什么异常。” “看来具体的病史，只能等患者醒过来，问他本人了。”王晓到朝一旁的男人道，“你先去给他挂个号。” “哦，好。”患者的同事点点头，便离开了。 …… 急诊抢救室。 经过了刚才的混乱，王晓东正在给患者进行洗胃。 肖琳则是在一旁进行协助帮忙。 这时候，陆晨又走进了抢救室。 “陆晨，你……你怎么换上了白大褂……”肖琳一脸无奈地看着陆晨。 你说你周末休息，你来医院干啥啊！ “我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地。”陆晨笑道，“不穿白大褂可能不太好。” 肖琳只能哀嚎一声，陆晨，你快走啊！ …… 经过了三个小时的抢救，患者进行了口服活性炭、洗胃（l）处理，他的意识慢慢改善，能够睁开眼，也能简单对答。 而他的生命值，终于是稳定在37，没有继续下降了！ “你这两天吃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是你之前没有吃过的。”王晓东立刻道。 患者的声音有些虚弱，他断断续续地道：“我昨天喝了红牛、绿茶，酒，还吃了花生。” 如果只是这些东西，但是并没有任何问题啊！ “还有其他的东西没？” “今天早上，喝了一瓶脉动，大概有500l，味道有些奇怪。” 患者刚说完这两句话，他的状态突然间就变差了！ “呼……呼……呼……” 他大口喘着粗气，不能作答，表情十分的痛苦。 这时候，患者的急查血常规结果都出来了！ 结果显示，急性肝肾功能衰竭！代谢性酸中毒！ 第328章 奇怪的纸条 “很有可能是急性中毒反应！”王晓东沉声道，“准备血液灌流！” 患者的情况十分危急，但是家属却一直都没有到场。 好在有他的同事在场，王晓东将此事上报给医务科之后，便开始准备给患者进行床旁的血液滤过，清楚体内的毒素。 这时候，陆晨也注意到了，患者头上的生命值，又下降了！ “患者的呕吐物送去化验了吗？”王晓东朝一旁的龚楠楠道。 “送了。”龚楠楠连忙点头，“不过等结果出来，可能还要三个小时左右。” “这么久？”王晓东皱眉道。 “王医生，这已经是最快的了！”龚楠楠无奈道。 目前不知道患者中毒的成分，根本久无法对症处理。 按照患者现在的状态，暂时只能通过血液灌流稳定住他的生命体征。 陆晨眉头紧皱，这个患者的诊断，目前还真无从下手。 只能初步怀疑是某种事物中毒，等呕吐物的结果处理，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 “陆师弟，帮我来做血液灌流。”王晓东朝陆晨道。 “好。” 陆晨在一旁帮王晓东打下手。 血液灌流需要在深静脉插管，一般是选择股静脉或者颈内静脉。 血液灌流，是将患者的血液引入装有固态吸附剂的灌流器中，通过吸附作用，清除血液中透析不能清除的外源性或内源性毒素、药物或代谢废物。 然后再将患者的血液回输到人体内。 整个过程十分漫长。 “陆师弟、肖师妹，你们两个帮我把患者的裤子脱了。”王晓东道。 他准备选择股静脉穿刺。 因为这里穿刺的位置比较好找，而且血流量大，比较适合进行血液灌流。 “好的，师兄。” 陆晨和肖琳一起，将患者屁股稍稍抬起，然后慢慢将患者的工作裤脱下。 最后只留下一条内裤。 脱下了裤子，陆晨并没有立刻将其仍在一旁，而是仔细翻找了患者的口袋。 他想找一下患者口袋中，有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 如果有贵重的物品，那么就需要让患者同事保管好。 万一丢了，到时候又得来找医院扯皮了。 陆晨把手机和钥匙，都递给了患者的同事。 隔着裤子的口袋，他还摸到了一个纸质的东西。 陆晨眉头一皱，患者难道还带了纸币？ 这个年头，身上携带纸币的人不多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当陆晨将手伸进患者口袋当中时，却并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他还来回摸了摸，没有找到“纸币”。 “里面还有一层口袋？”陆晨将整个口袋翻了过来。 惊奇的发现，这个口袋的里面，还缝着一个小口袋。 缝口处，是歪歪扭扭的毛线。 这应该是患者自己缝的内衬口袋。 难道患者把自己的纸币放到了内衬口袋中？ 这种藏钱的方式也太古老了…… 不过，为了以免患者的“纸币”遗失，陆晨还是将内衬口袋打开了。 但是，当陆晨掏出“纸币”…… 这并不是“纸币”，而是一张纸条。 纸条有些褶皱，上面用蓝色的圆珠笔写满了字。 陆晨只是轻轻扫了一眼，内心却是惊呆了。 “这……这是……” …… 这时候，王晓东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陆师弟，过来帮把手。” “来了。”陆晨回头应了一声，然后将手中的纸条塞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来到病床旁，陆晨帮助王晓东将患者的管道插好，然后进行血液灌流。 患者的状态仍旧不太稳定，血压、心率以及呼吸，都处于一个十分危险的状态。 经过大约十分钟的处理，在陆晨的帮助先，王晓东成功为患者顺利的上机了。 “师兄，我有个事情想单独跟你说。”陆晨走到王晓东的身旁。 “什么事？”王晓东瞥了眼陆晨，疑惑道。 “师兄，你过来。” 陆晨将王晓东拉到了抢救室的角落中，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那个纸条。 “这是……”王晓东有些疑惑地接过陆晨手中的纸条，刚看了一眼，他便心神俱震，“师弟，你这纸条……是，是从哪里来的？” “患者裤子里有个隐藏的口袋。”陆晨小声道。 王晓东咽了口唾沫，然后轻轻将纸条包好。 “师弟，这件事暂时不要伸张。另外，这张纸条不能丢了，我先保管，剩下的事情我会告诉主任和医务部，交给我们来做，你不用操心了。” 陆晨点点头，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处理的。 因为接下来，可能还会有“一出好戏”上演！ …… 回到患者的病床，他的生命值仍旧在持续下降。 但是陆晨却没有了刚开始的那种紧迫之心。 “患者的家属来了。” 这时候，护士龚楠楠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患者的家属匆匆赶来，是一个中年妇女。 她身旁还带着两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两个男孩可能是初次来到医院急诊抢救室，左顾右盼，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 直到，他们看到了病床上躺着的父亲，一动不动，对于他们的呼喊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孩子他爸，你醒醒啊！”中年妇女扑倒在床边，声音悲怆。 她在路上时，就隐隐约约知道了丈夫的病情。 现在看到病床上，对自己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的丈夫，她的悲痛，充斥着整个胸腔。 “医生！医生！他这是怎么了！”中年妇女拉住了王晓东的衣袖。 泪痕已经布满了她的脸庞。 她的身旁，两个小男孩此时也被吓到了，跟着母亲一起痛哭流涕。 “你先别激动，我出来跟你说病情。”王晓东将患者家属带到了急诊病房外。 …… 抢救室外。 中年妇女满脸泪痕，不过她暂时止住了哭腔。 “你丈夫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们怀疑是某种东西中毒，造成的急性肝肾功能损伤，目前他的已经意识丧失，其他生命体征也不稳定，随时都有猝死的可能！”王晓东轻声道，“但是我们的难题是，并不知道患者中毒的药物，而且无论中毒的药物是什么，现在的毒素深入患者的全身，只有通过血液灌流等操作，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他，他平时不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啊！”中年妇女悲痛地说道，“这么会中毒啊！” 王晓东顿了顿，眼神闪过一丝精芒。 这个问题，或许去问躺在床上的患者，才能明白！ 第329章 百草枯 急诊科病房，护士站。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龚楠楠立刻拿起了电话。 “喂，这里是急诊科护士站……啊！你说什么？！” 当龚楠楠挂了电话，脸上一片惊疑之色。 她立刻站起身，跑进了医生办公室。 “王医生，患者呕吐物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含有百草枯成分！” 龚楠楠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医生办公室里，犹如惊雷一般，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除了陆晨和王晓东。 这世上有两种最可怕的毒药。 一种是天山鹤顶红， 一种是人间百草枯。 百草枯会给你后悔的时间，但不给你活着的机会。 服了百草枯的人，死多活少，九死一生，一般都会在清醒悔恨地看着自己慢慢死去。 一次性服用30l，生存率就非常低。 15l以下，还是有一些希望。 百草枯，最麻烦地的就是对身体脏器的损害，尤其是肺部，会造成肺部不可逆的纤维化。 “怎，怎么会是百草枯啊！”肖琳的小脸吓得一片煞白。 百草枯，这几乎就是给患者下了死亡通知书。 陆晨和王晓东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沉重。 其实，通过那张纸条，他们已经提前预知了患者的中毒药物，那就是百草枯。 可是知道也没有用，百草枯没有特效的解毒药！ 办公室中，其他的众人都炸开了锅。 近些年，因为大家都知道百草枯的危害，所以这种农药很少生产了。 国内已经很少有百草枯中毒，偶尔一两个，但是每一个病例的出现，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 …… 王晓东和陆晨来到了急诊抢救病房之外。 “你丈夫喝的是百草枯。”王晓东沉声看向眼前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表情一滞，随即像丢了魂一般，瘫软坐在地上。 百草枯的大名，无人不晓。 半晌。 她眼中布满了血丝，随时紧紧盯着王晓东和陆晨：“我不管他喝的是什么，你们一定要把他救活，求求你们了，没有他，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 “哎。”王晓东微微摇头，“如果是别的药，估计还有救，但是百草枯……你们家还是尽早准备后事……” “医生，你们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吗？”中年妇女咬着牙，死死盯着王晓东。 “不管是我们这里，还是魔都、京都，都一点儿办法都没有。”王晓东正色道，“你丈夫服用的剂量，远超了人能承受的范围。他现在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患者的肝肾功能，已经全部被破坏。 中途醒了一次，但是很快又丧失了意识。 其实，一般小剂量的百草枯，人都是在清醒中慢慢死去。 但是，这个患者目前服用的剂量，实在是太多了！ “可是他还年轻，他的心跳还在跳，他还有呼吸。”中年妇女喃喃道。 王晓东顿了顿，道：“百草枯中毒，人类其实这就像是一块生肉，煮熟了，你还能指望它变回来吗？” “可是，我……”中年妇女抽噎着，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中年妇女被其他的家属牵着，安置在椅子上。 她拼命地挥舞着双手，想要冲进急诊抢救病房。 其他的家属则是紧紧按住了她…… 一时间，悲恸的哭泣声，回荡在急诊抢救室的天花板上，久久不能散去。 …… 陆晨有些沉默，他站在王晓东的身旁，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是他第一次在面对这种场景的时候，心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回想起那张纸条上的内容，目光闪烁。 就在这时，急诊抢救室内，传来护士的喊叫声。 患者的生命体征终究是维持不住了！ 王晓东和陆晨连忙赶回了急诊抢救室。 龚楠楠已经在给患者进行心肺复苏，但是对于百草枯中毒的患者来说…… 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不过，患者家属没有任何放弃的意思，王晓东便按照抢救常规程序，下达抢救的医嘱。 十分钟后，患者的生命体征彻底没了。 四十分钟后，患者家属放弃抢救。 患者被宣布临床死亡…… …… 其实，一个患者的死亡，在医院里，尤其是在急诊抢救室病房里，并不罕见。 但是这样百草枯的病人，着实不多。 陆晨回到医生办公室，开始补写医嘱和病程记录。 “陆晨，你和王师兄，刚刚看的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啊？” 突然，肖琳凑到了陆晨的面前。 “啊……没什么……”陆晨愣了愣。 “呵呵，我才不信呢。”肖琳撇了撇嘴，“我见你和王师兄看完纸条之后，整个脸色都变了！” 陆晨微微摇头苦笑：“哎，等过几天，或许你就知道了。” “什么嘛，搞得这么神秘……”肖琳皱眉道，“行了，我跟你说了，外面又来病人了，我去接诊了，你就帮我把抢救记录写了哈。” “好，你去。”陆晨点点头。 急诊病房可不只是有这一个病人，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新的患者入院。 …… 在急诊科忙碌了一个小时，陆晨便回了寝室。 虽然，那张纸条的内容仍然在他脑海中不停的浮现，但是生活还是要继续，不能这些事情耗费心神。 陆晨将“百草枯”患者的事情抛在脑外，继续进行自己的临床课题研究，并且给王若溪发过去一份简单的研究报告。 其实，一般大型的课题研究，都会有相关药物的赞助。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那些肿瘤药物。 在上市之前，很多肿瘤药物公司都会在医院长期派驻实验员，进行药物疗效的对比。 期间，柯玥还找到了陆晨。 自从，她在导师李瑶那里听到了关于陆晨临床实验研究的评价。 她对陆晨的实验越来越上心，甚至还会主动要求陆晨派发任务给他。 有了这么一个得力的助手，陆喜上眉梢。 他最近的事情太多了，除了临床课题，还要进一步学习心电图以及电生理知识，为心电图大赛做准备。 紧接着，下个月还要参加模拟手术的训练。 若是没有柯玥这个小帮手，他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 第二天。 陆晨早早便起了床，在食堂打包了一碗牛肉面，然后就去急诊科上班了。 医院的小道上，路人行色匆匆。 还没走到急诊科，陆晨远远便看到急诊科楼下围着一大群人。 端着牛肉面，他缓缓走了过去。 只见急诊科大楼前，一圈人拉着一条横幅。 “还我丈夫，给逝者一个公道！” 第330章 二十万的赔款 “陆晨，急诊科有人来闹事？！”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陆晨回头一看，是程胖子。 “多半是的。”陆晨点点头，眼前又浮现出昨晚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我们从后门进去。” 急诊大楼已经被这群人围堵着，有保安在一旁和他们交涉。 一楼大厅内，排放了四个整整齐齐的花圈。 甚至还有人在烧纸钱…… 这已经严重影响了医院的正常工作。 …… 陆晨和程鹏从急诊大楼的医务人员通道，来到了二楼。 刚走进急诊病房，他们就看到了一群保安围在大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年轻的保安沉着脸，朝陆晨和程鹏看去。 陆晨拿出自己的胸牌，“我们是轮转的研究生。” 保安看了眼胸牌，然后点点头，让开了一个通道，“今天急诊科有人闹事，你们在科里小心点儿。” “啊？刚才楼下的那群人，是来我们急诊科闹的？”程胖子一愣。 “对，听到是昨天一个农药中毒的。”保安道。 “农药中毒的？”程鹏不明所以。 他昨天休息，没有上班。 “昨天科里来了个百草枯中毒的。”陆晨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转身便走进了急诊病房。 “百……百草枯？” 程鹏怔了怔，回过神后，连忙跟上了陆晨的脚步。 …… 进了急诊科病房。 急诊科的主任和护士长已经来了。 大部分人都坐在医护办公室，所有人都面色凝重。 “郭主任，患者家属怎么说？”急诊科主任卢建军看向一旁的医务科主任郭俊。 “家属说人没救活，不给医药费，并且索要20万赔偿。”郭俊沉声道，“减去入院的押金，他家还欠一万多块钱的医药费。” 光是一项血液灌流，那就得花费不少的钱。 “患者是昨天下午没的，今天上午连横幅都做好了，这么快吗？” 卢建军忽然抬起头，环顾众人。 办公室里，鸦雀无声。 是个人都知道，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晓东呢？怎么还没来？”卢建军继续道。 “主任，他昨天值班，今天可晚些时间到。”急诊科的另一个副主任医师胡宇出声道。 “打电话让他赶紧来！还有这个患者具体什么情况，谁知道？”卢建军皱了皱眉头，“昨天晚上我出差刚回来，晓东跟我电话说了一次，但是电话里讲不清楚。” 这时候，眼尖的胡宇看见了陆晨，连忙道：“陆晨，你快去换了白大褂过来。” “好的，胡主任。”陆晨点点头，穿过医生办公室，去值班室换上白大褂。 “卢主任，陆晨是王晓东组的轮转研究生，他昨天参与了接诊，就让他把昨天的清楚简单说一下。”胡宇道。 卢建军很少来病房，到了他这个层次，每天都在外面讲课，而且他也热衷于讲课。 急诊科的大小事，几乎都交给了副主任胡宇。 “好，让他来说。”卢建军点了点头，面色严肃。 陆晨换好了白大褂，来到医生办公室，程鹏紧随其后。 “卢主任，这个病人是昨天我中午吃饭时，在餐馆碰到了……”陆晨简要说明了病史，“最后患者呕吐物的化验结果，含有百草枯成分，入院大概六个小时后，患者呼吸心跳骤停，人就没了。” “当时和患者家属把病史交代清楚了吗？”卢建军继续道，“患者家属昨天有没有什么意见？” “这个……昨天，患者家属的抢救意愿比较强烈，一直不肯放弃。”陆晨想了想道，“后来王晓东师兄经过多次沟通，患者家属放弃了抢救，当时并没有任何不满。” 卢建军微微点头，随后轻声道：“你们昨天发现的那张纸条呢？” 纸条？ 办公室的众人微微一愣，其他人暂时并不知道这张条的存在。 “王晓东师兄已经收好了，并且备份了。”陆晨道，“我手机里也拍了张照片。” “把照片给我看看。” 陆晨点点头，掏出手机，调到了那张纸条的图片，然后递给了卢建军。 卢建军接过手机，一旁的郭俊立刻把头凑了过来。 “这是……” 当两人看清纸条上所写的内容时，皆是一惊。 卢建军昨天已经听王晓东讲过这件事情，但是当他自己真正看见这张纸条，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很难相信，居然会有这种人的存在。 这甚至比小说、电影还要荒诞！ 就在这时，刚才急诊科门口的保安走了进来。 “卢主任，患者的妻子想要见你。” 卢建军抬起头，脸上的表情却比之前就好了很多。 “行，让他们进来，我们跟她谈。” 保安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卢主任，我们直接报警？”郭俊突然提议道。 “暂时先等等，我们去接触一下患者家属。”卢建军说完就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郭俊见状，咬咬牙，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刚走出医生办公室，王晓东就来了。 “晓东，把那张纸条拿着，陪我去见患者的家属。”卢建军道。 “好！” 王晓东在楼下时，已经知晓了患者家属闹事，便一路狂奔进了科室中。 他没有拿纸条的原件，而是将备份拿了出来，和卢建军一起来到医患沟通间。 …… 急诊科病房，有一间单独的医患沟通室。 房间很小，其中只有一台电脑，两把椅子。 卢建军坐在电脑前，郭俊和王晓东站在一旁。 而他对面的坐着是患者的妻子，她身旁还站着五六个青年大汉。 “我要你们领导讲话！”患者妻子披麻戴孝，一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就是领导，急诊科的主任，我身边这位是医务科主任。” “那好，我直接说了。”患者妻子红着眼，声音有些嘶哑，“为什么杀鱼弟能救活？我丈夫救不活？” 卢建军面色不该，正色道：“百草枯，本身就是无药可医治，而且你丈夫服用了将近500l的剂量，这已经是极大的致死剂量。如果你对我们的医疗工作有任何质疑，那你们走法律的途径，上报卫健委，或者走第三方机构评审，那都是可以的。” “我不懂医，不听你们的忽悠。”患者妻子厉声道，“人没救活，医药费我们是不可能出的，而且，你们医院至少要赔二十万！” 第331章 比百草枯更毒！ 张嘴、闭嘴就是二十万的赔款。 放在其他时候，卢建军或许有些慌张，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异常的冷静。 “具体的责任没有划分，我们不可能赔款。”卢建军沉声道，“更何况，你们……难道不知道患者为什么喝农药吗？” 听到这话，患者的妻子一愣，通红的眼睛似乎闪过了一丝惊慌，随后便恢复了。 “人都没了，我们怎么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们医院，不要店大欺客！我们平头老百姓，虽然没权没势，但也不是好惹的！” “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卢建军朝郭俊看了眼，“走。” 郭俊点了点头，随后三人便离开了医患沟通室。 “啊……你们这……” 看着卢建军离开的背影，患者的“家属们”似乎有些惊愕。 他们没想到医院这方，居然如此不给他们脸色看！ “你们不赔偿，我们就要到科室门口烧纸钱！”患者妻子狠狠喊道，“你们科室别想开了！” 卢建军听到了这句威胁，却是不太在意，转头对一旁的王晓东道：“晓东，报警。” “好！” “报警？”患者妻子道，“我看警察来了能把我们怎么办？” …… 三人回到医生办公室，王晓东很快就报警了。 “陆晨，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啊？”程鹏迫不及待地朝陆晨道。 陆晨没有隐瞒，直接将手机递到了程鹏的眼前。 这张纸条上，是一份“遗嘱”。 上面给满了后事安排，给他老婆留的。 大意是，赌博欠下7万，被人拿刀逼债，无力偿还。 为了两个孩子（分别是9岁、11岁）攒点生活费，打算去工厂偏辟地自杀，待死后，切记去工厂闹事，索赔50万。 同时要去医院闹，救不活人，至少要问医院要20万。 70万还债7万，剩余63万要留给孩子吃饭上学。 遗嘱最后，患者还叮嘱妻子不要再嫁，守着63万养大两娃。 科里其他的人都看到了这张纸条。 所有人的脸色都出奇的一致，充满了惊愕和愤恨。 百草枯虽然是可怕的毒药，但是，在这烟火只见，却有一种东西，比百草枯更毒！ 那就是，一些无良者丑恶的人心！ “陆晨，你昨天是在患者裤子里发现了这张纸条？”程鹏回头到看着陆晨，还咽了口唾沫。 “嗯。”陆晨点点头，“患者裤子有个隐藏口袋，不仔细找，还真找不到。” “这真的是……”程鹏拿着眼前的纸条内容，已经说出来任何话。 精心策划着死亡，然后叮嘱家属索赔。 这患者连死亡的勇气都有，为什么都不敢面对现实呢？ 昨天，陆晨和王晓东就看到了这张纸条，但是患者家属并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他们并没有暴出这张纸条的存在。 或许，患者家属不知道这事儿，就此揭过呢？ 但是今天，事与愿违，患者家属应该从别的渠道知晓了此事。 …… 警方很快便来到了急诊科病房。 卢建军主任将纸条交给了警方。 这件事的后续处理，便全部交给了警方。 于此同时，警方也带来了一个消息，这家人早上还去了工厂闹事。 如出一辙，披麻戴孝、拉横幅，还有烧纸钱。 没想到，这一家，还双线“作案”！ 至于事后的处理，陆晨没有多过问。 医院的诊治过程没有失误，根本就不存在赔偿这一说。 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或许会人道主义赔偿。 但是现在看来，连人道主义赔偿都没了。 没过多久，警方走了，也带走了闹事的“家属”。 这家属之中，不少人还是专业的人员。 估计，连家属都没想到，这张纸条居然会落在医生的手中。 …… 主任办公室中。 卢建军和郭俊相对而坐，陆晨和王晓东两人站在他俩的身前。 “这件事还真挺惊险的。”卢建军有些后怕，“如果没有这张纸条的存在，即便我们没有任何问题，被他们闹，也要闹出什么问题来。” 医务科主任郭俊点头赞同：“是啊，现在媒体总喜欢这种吸引眼球的新闻，出了这种事情，说不定又要添油加醋一番，到时候我们又处于被动的地位。” “不管怎么说，陆晨同学这一次，真是帮了大忙。”卢建军笑了笑，“若不是你翻出了这张纸条啊，我们还要跟患者家属大战三百回合。有了这张纸条，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一旁的王晓东却是开口道：“陆师弟，在我们组里，那可是一大助力！” “哦？”卢建军眉头一挑，“你不是研一吗？” “嗯，卢主任，我今年研一。”陆晨道。 “不错，研一新生有这种表现，真是不错。”卢建军站起身，来到陆晨的身前，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主任，您可不知道，陆师弟在心内可是一个红人啊！”王晓东笑道。 “这话怎么说？”卢建军好奇道。 他又上下打量了陆晨一眼，除了长得挺阳光帅气的，并没有其他什么不同啊！ “陆晨师弟今年代表京华医科大学，参加了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拿到了冠军！”王晓东就像是个推销员一般，声情并茂地说着陆晨的光辉史。 “这个嘛，我有听说过。”卢建军微微颔首。 京华医科大学是什么水平，他可是知道的，这几年还从未突破前十。 今年能一举夺冠，肯定是出了几个了不得的人才。 没想到，眼前的陆晨就是其中之一。 “这还不算呢，陆师弟参加了今年的稳心杯心电图大赛，代表京华，进了最后的全国决赛！”王晓东道。 听到这话，卢建军颇为意外，看向陆晨的眼色，终于是发生了一丝变化。 这种比赛的成员，可全部都是资历老的医生。 陆晨能晋级决赛，那真的是相当的惊艳了！ 看着眼前的陆晨，卢建军不禁起了爱才之心。 这种人才，为什么不是自己的学生啊？！ “对了，主任，今年那次大事件的时候，陆晨还来急诊科帮了一整天的忙呢。”王晓东补充道。 “是吗？”卢建军看着陆晨，大声笑道，“难怪我觉得陆晨同学有几分眼熟啊……哈哈……” 陆晨笑着挠了挠头：“当时正好在急诊科旁边，就顺道过来了。” 就这时候，系统面板弹出了一阵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卢建军的感谢值+5！” “恭喜，收到来自郭俊的感谢值+5！” 陆晨心中一喜，不愧是两大主任，给的感谢值也比别人多。 经过这次事件，陆晨倒是在领导面前露了个脸，让卢建军和郭俊两大主任认识了他。 …… 不过，这件事过后，倒是给陆晨提了个醒。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谁能料到，人性的低劣到如此地步。 陆晨愈发觉得，拥有良知才有一种知善去恶的能力。 第332章 兑换电生理介入卡！ 事后，“百草枯”中毒患者的家属们，再也没有来过京华二院的急诊科。 这样一场荒唐的闹剧就此结束了。 …… 就这样，在急诊科忙碌的工作生活中，时间又过了半个月。 陆晨的感谢值飞速上涨，距离两千的大关，只剩下最后两百点。 能在一个月内赚够两百点感谢值，可能只有在急诊科才能做到了。 “距离心电图国赛，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间。”陆晨看着眼前的日历，心中暗忖。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不仅赚了两千点感谢值，而且还将心电图中级技能卡融会贯通。 在心电图领域上，陆晨要比之前更进一步！ 但是想要在心电图大赛中，有所作为，那是远远不够的。 “陆晨，明天我有一台房颤消融的手术，你到时候来观摩一下。” 李瑶导师突然发来的信息，让陆晨有些欣喜。 他终于可以再一次观摩电生理手术了。 上一次观摩，还是董浩师兄的室上诉消融术。 …… 第二天下午两点，陆晨向王晓东请了个假。 陆晨平时帮了他这么多的忙，王晓东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来到心内科导管室。 这一次，陆晨是驾轻就熟，直接走到了电生理专属的导管室。 李瑶导师已经到了，在给患者进行麻醉。 “你去找一套合格的铅衣，穿着进去。” 导管室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的护士，笑着对陆晨道。 看来李瑶已经跟她打过招呼。 “谢谢。”陆晨笑着点点头。 在导管室一旁的衣架上，找了一套铅衣，陆晨就钻进了导管室。 房颤消融手术，这是电生理领域中比较常见的术式。 房颤的危害有很多，包括心脏衰竭、脑梗等等，而且随着年龄的增多，房颤的发生率越来越高。 通过消融手术，能够达到80左右的治愈率。 走进导管室。 李瑶已经将患者的术区进行了麻醉。 “来了。”她抬头看见了陆晨。 “嗯。”陆晨点点头，站在李瑶的身旁。 “今天你主要的任务就是观摩，下一次你就要自己试着麻醉和插管。” “好的。” 一般来说，这种普通级别的手术，不需要李瑶出马的。 不过，这个病人是市领导的亲戚，而且李瑶想要亲自教导陆晨，所以便亲自出手。 “知道房颤消融术有哪几种术式吗？”李瑶突然道。 陆晨微微点头，便道：“目前常用的有几大类，主要有递进式消融、心房线性消融，心房破裂电位、基于心房低电压区域的基质改良消融等。” 李瑶赞赏地看了眼陆晨，“说得不错。那你说说看，什么时候选择什么术式呢？” “这个……我还没有真正接触过。”陆晨顿了顿，“不过我之前查阅过指南，术式的选择要依靠患者的具体情况，没有绝对好的术式。” “嗯。”李瑶点了点头。 自己这个学生，最让人欣赏的，并不是他多么有天赋，而是能努力汲取最前沿的知识。 如果陆晨没有提前了解过房颤消融的手术过程，那么即便观摩再多的手术，那也是没用的。 “好，这个患者我们会选择递进式消融方法。”李瑶轻声道，“导管通过股静脉输送到右心房，穿过房间隔以后到达我们左心房，而消融的靶点就是肺静脉。” “通过不同的这种能量将肺静脉的前庭冷冻死或者烫死，就是在我们这个肺静脉的前庭部位，而这种充分的肺静脉电隔离可以阻断这种房颤的发作……” 消融中每一个步骤，李瑶都会给陆晨进行讲解。 这可是专家级别的亲自授课！ 不要小看这些最常规的消融手术，无数的复杂的手术，都是从常规手术中演变而来。 电生理手术的操作难度，其实很低，最多就是静脉的穿刺。 真正的难点，那就是找到异常心电的起搏点。 能够正确找到异常放电的位置，并且将其消融掉，这才是点电生理手术的核心！ 不过，这也是最难的一点，需要术者有牢固的电生理知识。 …… 一个小时过后，房颤消融手术顺利结束。 在陆晨的心中，已经慢慢打开了电生理介入的大门。 而此时，李瑶又给陆晨带来了个更好的消息。 “陆晨，下个星期一，你就可以开始进入电生理模拟手术间，到时候有专门的老师进行授课，讲解电生理手术的知识。” “谢谢老师！”陆晨笑道。 这可是李瑶给他争取来的机会。 原本，成国文是想用模拟手术的机会，来兑换心电图决赛的名额。 但是，陆晨直接拒绝了成国文。 他还以为再也没机会进入现实中的模拟手术间。 毕竟系统的模拟手术间，和现实的模拟手术间，肯定还会有不小的差距的。 没想到李瑶导师这么给力，还是给他争取了过来！ “记住，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李瑶看着陆晨，“等你参加完心电图大赛，你就再没有资格进入模拟手术间。如果你想继续申请进入模拟手术间，那就要看你再心电图大赛中的表现了。” 对于任何一个医院来讲，建造一个模拟手术间的花费很大。 需要完整的仪器设备，还要有配套的模拟工具人。 一般来说，能够进入模拟手术间训练的，都是电生理团队中的优秀成员，根本就轮不到一个研究生。 “我知道了，老师。”陆晨点点头。 即便他有系统的模拟手术间，但是他也珍惜这次机会。 系统的模拟手术，毕竟只是意识中的存在，还要再现实中操作之后，才能真正为自己所用。 …… 离开导管室，回到急诊科病房。 陆晨又开始急诊患者。 系统面板中，总感谢值缓缓上涨。 终于，在陆晨又上完一个夜班之后，他的总感谢之突破了两千大关。 陆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室。 经过一晚上的“脸黑”工作，他已经昏昏欲睡。 不过在入睡之前，陆晨意念一动，召唤出系统面板，打开商城。 “兑换电生理介入技能卡（初级）！” 随着感谢值消耗一空，陆晨的技能面板中，出现了一个新的技能——电生理介入熟练度0。 看着系统面板中的技能，陆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然后缓缓入睡了。 …… 第333章 拒绝赞助！ 京华市，阿斯利康分公司。 王若溪在结束了一个短暂的休假之后，终于回到了公司上班。 “王经理，这是上个月达格列净的销量报表。” 一个穿着制服的小秘书来到了王若溪的办公室。 “上个月，主要的销量主要集中在京华医科大学的几个附属医院，京华一院、二院，四院，因为三院是肿瘤专科医院，所以达格列净的销量很少。” 王若溪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打开了销量报表。 半晌，她皱起了眉头。 “京华一院和二院的销量怎么差不多啊？” 京华二院的心内科病床数，可是要比京华一院多上数百张。 两个医院心内科的销量居然差不多，这就很奇怪了。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制服小秘书小声道，“不过我看销售部那边，好像在京华二院的推广不太顺利。” “为什么呢？”王若溪道。 “主要是二院的曹主任，他在这方面的管控很严，而且听说二院心内科在申请教育部的国家级重点实验室，所以曹主任最近都在京都，没在京华，我们销量代表没经会见到他。”制服小秘书道。 “嗯，先这样。”王若溪想了想便道，“等曹主任回京华之后，你给我约个时间，我亲自去拜访一下他。” “好。”制服小秘书点点头。 “行了，你先出去。” 王若溪将自己的属下打发走之后，便开始了处理这一周的文件。 公司所有的日程安排以及各大会议，她都会亲自过目，然后再交给秘书。 打开电脑，翻看着这段时间的邮件。 她突然瞥见了一封未读的陌生邮件。 王若溪还以为是垃圾邮件，正准备删除，不小心看见了邮件的标题。 “关于达格列净在急性心梗患者中的应用……” “这个题目挺有意思的哈。” 王若溪放弃了删除的念想，而是轻轻点开了这封邮件。 她最近主要的工作就是关于达格列净这个药物。 阿斯利康已经将达格列净看成一个划时代的治疗心衰药物，毕竟已经写入了临床指南中。 整个公司的战略重点，已经全面倾向于这个降糖领域的新星。 因此，王若溪很了解关于达格列净的所有实验项目。 不过，达格列净在急性心梗患者中的使用，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相关的研究！ …… “我怎么会收到这个邮件？”王若溪原本只准备扫几眼，看个大概就行。 如果不是这个题目比较吸引人，她可能连看都会不看。 可是，当她看完整个研究的内容时，有些愣住了。 这个研究相当得成熟，研究的内容是“达格列净预防急性心梗患者的心衰”。 整个研究报告，没有太大的瑕疵。 “如果这个能做出阳性的结果，那绝对会将达格列净推上又一个高峰！” 王若溪很是兴奋，她十分看好这个研究项目。 这个研究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样本量着实有些太少了！ “谁会给我发这种邮件啊？” 这封研究报告，相当得惊艳！ 王若溪回头去找邮件的发送者。 “chen0523163……”王若溪看清邮件发送的署名时，猛地一愣，“这是陆晨？” 她突然回忆起，陆晨的确跟他说过，会将自己的达格列净研究报告发一份过来。 不过事后，她准备随便找个理由拒绝陆晨，因此并没有太在意。 “差点儿就错过了一个这么好的点子啊！” “可是……他不是才研一吗？”王若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如果对方是个博士研究生，她心里还容易一点儿。 可是，陆晨只是一个研一的学生啊！ “先不管这些了，这个临床研究，绝对是有价值的！” 王若溪立刻将陆晨的研究上报给公司高层。 于此同时，她也在第一时间，给陆晨发了微信。 “不回微信？” 王若溪又给陆晨打了电话，没想到电话也没接。 她联系了自己的弟弟王子豪之后，才知道陆晨是昨晚的夜班。 “看来只能等下午再联系他了。” 王若溪重新将自己的目光投入到陆晨的临床研究中。 她相信，阿斯利康的高层绝对会看重这篇临床研究报告。 …… 半小时后，王若溪收到了公司高层的回信。 “什么？拒绝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公司居然拒绝了此次的赞助，而且没有给出任何理由。 “没道理啊！”王若溪眉头紧皱。 她重新翻阅了既往所有的临床研究，并没有看到类似的研究。 不过经过毕业后几年的摸爬滚打，王若溪在公司总部也有一定的人脉。 她立刻咨询了总部的相关人员，终于得到了一个答复。 在国外最大的临床实验平台clicaltrials，上面赫然便有着类似患者的招募。 这就说明已经有国外的机构，正在进行此类的研究，并且得到了阿斯利康的赞助。 阿斯利康自然不会花费第二份钱，在同样的研究领域上。 只不过，国外的临床研究，此时也在初始招募患者的阶段，并没有正式开始，更没有发表过任何论文。 这也是为什么王若溪没有找到任何相关文献的缘由。 “看来，这次的赞助是没戏了。”王若溪有些失望。 遇到一个好的临床研究，是极为不容易的啊！ 王若溪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 他睁开眼，看到手机的时间，猛然一惊。 “糟了，要迟到了！” 今天，是他进行电生理模拟手术的第一天。 规定的时间，是在下午一点半开始。 陆晨在十二点左右定了三个闹钟，但是没有任何用，都没把他叫醒。 没办法，昨晚太累了，陆晨几乎一夜没睡。 陆晨立刻爬起床，都没来得及看手机的未接电话和微信。 稍微洗漱一番，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他便跑向心内科导管室。 模拟手术间也在心内科导管室，不过是在导管室的隔壁，相对独立的一个房间中。 陆晨赶到四楼的模拟手术间时，正好时一点半。 此时，模拟手术间的门口，已经站了四个人。 为首的一个人，陆晨认识，他就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成国文，同时也是京华二院的病房主任。 另外三个人，陆晨只认识其中一个，那便是雷翠。 其他两人的面孔很陌生，陆晨都不认识。 第334章 我把你当兄弟，你要当我姐夫 “行，所有人都到齐了。” 成国文看了眼陆晨，然后就将众人领进了模拟手术室。 “大家都是这一期进行模拟手术训练的成员。”成国文一边在前面领路，一边说道，“有三个人的期限是三个月，只有一个人的期限则是一个月。” 陆晨闻言，转头看向身旁的三人。 原来每一期的模拟手术训练，为期三个月，而只有他是一个月的时间。 “无论在模拟手术间的时间多长，这都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希望大家能好好把握。” 一行人走进了模拟手术间，成国文开始带众人参观。 整个模拟手术室虽然不大，但是五脏俱全。 所有的电生理介入的手术器材，应有尽有。 而且，在手术台上，还有很多模拟的病人模型。 成国文站在手术台旁，笑道：“我们模拟手术间，用了最新型的一种电生理导管模拟操作装置，它包括固设在一支架上的管路，所述管路内穿装一可沿该管路轴线自由移动的导管……在腔室导管操作练习中，可直观显示在人体内心脏电生理手术时的真实导管操作，适用于心脏四个腔室的模拟操作练习……” 成国文绍完之后，陆晨对整个手术模拟间有了初步的了解。 现实种的模拟手术间，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简单了！ 因为是模拟训练第一天，成国文并没教授具体的操作技术，而是给大家重点讲解整个模拟手术间，以及以后操作需要注意的地方。 陆晨把讲解的重点一一记在心上。 于此同时，他也知道了和同期两外两人的身份。 两人都是从美国回来的海归博士，而且都是京华二院重点培养的人才。 陆晨能挤进他们这个圈子，真是个美丽的“意外”！ 可能也因为身份的差距，其他三人很少和陆晨交流。 倒不是故意孤立陆晨，而是双方并没有什么交流的话题。 从一点半到下午五点半，第一天的课程顺利结束。 虽然没有上手操作的，但是陆晨从今天开始，正式接触了电生理的手术！ …… 走出心内科导管室，陆晨拿出手机，这才注意到了有未接电话。 是王若溪打过来的。 若溪姐？ 她找自己有什么事儿啊？ 陆晨立刻回拨了过去。 “喂，若溪姐，我昨晚夜班，今天上午休息，没接到电话。” 王若溪正好下班，在停车场中接到了电话。 “是这样，我想跟你说的是，上次你发给的那个临床研究报告……不好意思，总部拒绝了这次赞助。” 陆晨听完了王若溪的解释，笑了笑：“没事儿，若溪姐，我本来就没打算要到赞助。” “不过，虽然不能赞助，但是我们达格列净现在是有活动的。”王若溪道，“你们的实验患者，购买达格列净，会有优惠，我会提前和京华二院的销售代表沟通的。” “好的，谢谢若溪姐。” 陆晨挂了电话。 从王若溪的电话中，他也知道了自己目前进行的实验，国外已经有临床中心在招募患者。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临床实验进度。 只不过，失去了阿斯利康的赞助，他招募患者的速度，肯定要比别人慢上不少。 目前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陆晨如果只是想发表一篇sci论文，就需要五十样本量，那勉强还能完成。 …… 处理完临床实验的事情，陆晨终于可以研究一下自己的电生理介入卡！ 意念一动，系统面板显现。 陆晨的意识便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和之前的技能卡一样，陆晨的意念进入了一个高科技的系统虚拟手术间。 电生理介入技能卡，那就意味着在系统虚拟手术间内，可以模拟出大部分的电生理手术。 “终于可以上手了！” 今天在现实中的模拟手术间参观了大半天，只能看不能碰。 陆晨的手都有些痒了！ 系统虚拟空间中，显示出了电生理介入手术的第一步，穿刺！ 电生理手术的常见穿刺部位，主要为腹股沟、手臂、肩膀或颈。 对于静脉穿刺，陆晨在全国医学技能考试的过程中，已经将各种穿刺练习得很熟。 这电生理介入手术的第一步，陆晨很顺利的就熟悉了。 连续穿刺了十个病人，陆晨的完成度都在70以上。 只是对于肩膀和颈部部位的穿刺，陆晨稍显生疏，他针对性的练习了很多次。 差不多练习了一个小时。 陆晨的穿刺熟练度达到了76，想要进一步提升熟练度，还需要在现实中进行穿刺。 电生理的第二步，导管的操作。 麻醉后用穿刺血管，将电生理检查导管送入心腔特定部位。 然后记录、分析心腔内电信号，之后通过电极导管发放微弱的电刺激来起搏心脏，来诱发某些心律失常。 陆晨便能在人为控制的条件下观察这些异常心律，找到心脏异常电活动的确切部位。 第三步。 确定心律失常发源部位和类型，以便选择最佳治疗措施。 陆晨在系统虚拟空间中训练得如火如荼，第一次参与到电生理介入手术，一切都显得十分新奇。 …… 王子豪最近发现了很奇怪的地方。 他的亲姐姐，王若溪，最近好像太关注陆晨了。 不仅连续请陆晨吃了两次饭，更是多次朝他询问陆晨的情况。 难道…… 王子豪心中一惊。 他当陆晨是兄弟，陆晨居然要当他姐夫？ 王子豪回到寝室，看到陆晨正在凝神看书。 想要跟他聊一聊，但是看他全神贯注，王子豪又不忍心打扰。 终于，陆晨动了。 在系统虚拟空间中训练的时间太长，陆晨解决一下生理需求。 陆晨从厕所跑回来，王子豪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子豪，怎么了？”陆晨疑惑地看着王子豪。 “那个，我姐找你什么事儿？”王子豪顿了顿道。 “没什么啊，就是问了一些临床研究的事情。”陆晨稍微解释了一番。 “噢。”王子豪点了点头，他看着陆晨，又犹豫了半晌，“我姐……你……” “想说啥直说啊！”陆晨瞥了眼王子豪，他还要抓紧时间进虚拟空间中，进行电生理手术的训练。 “你……你觉得我姐……怎么样？” 陆晨一愣，回头看向王子豪：“啥？” 第335章 腔内导管操作 “没……没啥，我就是问你，你觉得我姐这个人怎么样？”王子豪道。 “挺好的啊，人长得很漂亮，性格也很好啊。”陆晨随口道。 果然，王子豪内心一阵哀嚎。 陆晨不会真的喜欢他姐？ 不会？ 应该不会…… 但是，她姐看样子对陆晨颇有好感。 “这……”王子豪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怎么了？”陆晨疑惑地看着王子豪。 “没什么，我就随口问问。”王子豪摆了摆手，心中轻叹一口气。 这事儿，他也管不了，而且万一是他自己多想了呢？ 陆晨笑了笑，没有理会王子豪，继续在系统虚拟手术间中，训练电生理介入手术。 接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日常在急诊科的工作，陆晨绝对大部分时间都会花费在电生理介入的手术上。 …… 白天，陆晨在急诊科中轮转上班。 下班之后，他便会来到心内科导管室，进行现实中的手术模拟。 昨天，陆晨没有机会在京华二院的导管室中进行实战训练，而今天终于有了机会。 今天的课程，便是导管在腔内的模拟操作。 心内科导管室，模拟手术间。 成国文在台上授课。 众人通过视频的实时影响，观看导管在心脏内部的影像。 雷翠看了眼身旁的陆晨。 这些天她有些想不明白，陆晨怎么会有资格来到模拟手术间？ 即便他来了，他真的看得懂现在成国文主任教授的模拟手术？ 陆晨一边观看成国文的操作，一边点头。 可是，这个动作，在雷翠看来，有些虚伪。 她可不相信陆晨理解现在主任的讲课，只觉得陆晨是在敷衍的点头。 “看，等会儿实战操作开始，就露馅了。”雷翠想了想道。 除陆晨以外，他们这三个人都是具有一些电生理的基础。 这次来参加模拟手术间的训练，主要便是为了加强电生理介入技术。 而不像陆晨这样，居然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新人。 “好了，大家先依次训练手术的基本操作，导管腔内操作。”成国文演示完毕。 “好的，谢谢成主任。”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这时候，雷翠却突然道：“主任，我们电生理的第一步，不是穿刺吗？我想先练练静脉穿刺。” “这……”成国文眉头一皱。 穿刺可是他们电生理介入手术的基本功，能到这里来的，穿刺的基本功肯定过关了。 不过，成国文看到了陆晨。 今年有了这个意外。 陆晨……他会穿刺吗？ 对于他们来说很简单的静脉穿刺，但是对于一个新人来讲，这就是一道门槛啊！ “那行，先练习一下静脉穿刺。”成国文点点头。 他的目地，主要是为了考验一下陆晨的水平。 雷翠听到这话，笑了笑，她转头看了眼陆晨。 如果陆晨连穿刺都不会，那就真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模拟手术室，主要是训练腔内导管的操作，根本不会有人浪费时间训练静脉穿刺。 但是，当雷翠看到陆晨脸上淡定笑容的时，她皱了皱眉头。 这是故作镇定，还是破罐子破摔？ …… 心内科导管室。 雷翠最先开始进行静脉穿刺的模式手术训练。 她的手术很娴熟，毕竟有多几年的电生理记入的基础。 腹股沟、肩部、颈部，手部，各种穿刺操作，在雷翠手中，都十分训练的完成了。 紧接着，另外两个海归的博士，也完成了各自的训练。 在场，除了陆晨，都完成了第一步的静脉穿刺。 “陆晨同学，轮到你了。”成国文朝陆晨道。 “好的。”陆晨点点头，然后站起身，走上台上的模拟手术台。 陆晨站上现实中模拟手术台。 这感觉和他系统中的模拟手术间完成不一样！ 系统的模拟手术间，虽然设备更加完善，但是总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是在这现实的模拟手术间，一切都无比清晰展现在陆晨的五官感觉上。 就这么一顿，却是让台下的众人心中产生了怀疑。 难道陆晨真的不会穿刺？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陆晨洗完手，戴上手套，确定麻醉的区域，就开始了腹股沟的穿刺。 穿刺进针，找到血管，一气呵成！ 从吸取麻药，到最后穿刺成功，陆晨的腹股沟穿刺，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然后，便是肩部、颈部的麻醉。 依旧是十分顺利，没有任何生涩的感觉。 …… 当陆晨做完了静脉穿刺的训练，成国文、雷翠等人，均是惊愕不已。 雷翠原本是想让陆晨知难而退，但是他现在的表现太让人意外了。 成国文上下打量着陆晨。 虽然他已经见过陆晨很多次，但是总觉得这个学生，表面上笼罩了一层薄膜，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否则，正常发育的硕士研究生，能闯入心电图的全国决赛？！ “嗯，很好！”成国文从震惊中回过神，对众人道，“第一步的静脉穿刺操作，陆晨和陈兴华的操作最熟练！现在进行今天的主要训练内容，导管的腔内操作！” 雷翠的目光又灼热起来，她就不信了。 陆晨难道除了静脉穿刺，连这个导管的腔内操作也会？ 连他们这些主治医生，都还只是在入门阶段摸索，难道陆晨这个研究生会超越他们？ 成国文演示完最基本的腔内操作后，便开始了众人的依次训练。 “你们现在开始训练最简单的体位，前后位，也叫正位。这种透视体位获得的左右和上下的解剖信息比较丰富，其图形可以轻松分清楚上下腔静脉、心房和心室。” 众人要按照成国文的意思，操作腔内导管，并且顺利得到前后位的图像。 第一个训练的是雷翠，花了八分钟，她得到了前后位的图像。 第二个训练的是陈兴华，花了六分钟。 陆晨则是最后一个出场。 在成国文的眼中，不要求陆晨完成，只要他能够顺利操作腔内导管，那便是成功。 …… 模拟手术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盯着陆晨。 他们倒是要看看，这个最近在京华二院学生中的风云人物，在电生理介入手术上，到底能达到何种地步？ 第336章 不是昨天的陆晨了！ 陆晨走上模拟手术台。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 脑海中回想起昨天在系统虚拟空间的训练，腔内导管操作的每一步。 其实，这种腔内的操作，都是操作很小的导管和导丝，需要的是术者的微操。 而微操的熟练度怎么练呢？ 那就需要术者多做、多看、多学！ 陆晨才刚刚接触电生理介入手术没多久，在场的众人根本就不相信陆晨能够有这种能力。 “或许能够把导管放进静脉之中，这就很不错了。” 雷翠看着眼前的陆晨，心中暗忖。 就在这时，陆晨动了。 他带着白色的手套，拿起了电生理的导管，在静脉穿刺处，将导管置入患者的静脉血管内。 第一步，无比的熟练！ 仅仅这一小步，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吃惊。 成国文眼中露出了惊愕的神色，随之而来，是一种发现了天才的欣喜神色。 如果陆晨能够由他来调教，那他在电生理领域的能力，绝对会突飞猛进！ 雷翠咬了咬下嘴唇，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 陆晨不知道外人的反应，他集中精力，手里攥着腔内导管调节器，将导管一步一步送入人体的心脏。 电生理手术的原理很简单，将导管送入指定的位置，然后进行诱发实验，将患者的心律失常诱发出来之后，再进行定点的消融！ “陆晨，把患者前后位的影像打出来。”成国文出声道。 大家所能看到的图像是平面，但实际上的人体心脏是3d的，所以在不同的层面，所能看到的东西是不一样的。 随着操作的深入，陆晨终于感到到了阻力。 手中的导管，好像不听自己使唤。 已经进入人体内的那一部分，始终到达不了前后位的位置。 陆晨尝试了在系统空间中所训练的一切方法。 但是因为器材不同，场地不同，模拟的工具也不同，手感上还有很大的差距。 更为关键的额是，陆晨仅仅在系统空间中训练了一天。 一天的时间，他能够将静脉穿刺和导管置入，练习得很熟练，已经很不错了。 想要将导管顺利到达指定的位置，还是有很大的难度。 “他终于是不会了……” 雷翠松了一口气。 已经过了十分钟，但是陆晨仍旧没有将心脏前后位的影像图案做出来。 如果陆晨真的做了出来，那雷翠真的不知道应该以怎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他。 …… 第十二分钟…… 第十五分钟…… 陆晨仍旧没能将前后的影像图按做出来。 “我来。” 不知道何时，成国文已经戴好了手套，站在陆晨的身边。 “看着我的操作，记住每一步的感觉。”成国文轻声道，“你要让这导管就像自己的手一样，在患者的心脏中，能够到达任何自己想要去的位置。” 陆晨轻轻点头，然后让开了一个位置。 成国文上前，拿着电生理导管，开始操作。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一步的有效移动都很少，但是很快，心脏的影像图中，立刻就出现一个前后位的图案。 陆晨心中大感震撼。 他见过李瑶导师做电生理的手术。 眼前的成国文的电生理介入技术，绝对不比李瑶要差，甚至隐隐有所超越！ “看清了没？”成国文扭头看向陆晨。 “看清了一部分。”陆晨实话实说。 虽然成国文的操作展现在他的眼前，但是他太快了，陆晨根本来不及细细的查看。 “以后机会多，慢慢领悟。”成国文笑了笑。 “谢谢成主任。”陆晨微微点头。 今天，陆晨是唯一一个没有完成指定任务的学员。 但是陆晨给成国文带来的惊喜已经足够大了！ 他的心中甚至还升起了一股爱才之心。 如果陆晨不是李瑶的学生，他还真想亲自教学。 “大家自由练习。”成国文道，“明天上课之前，会将今天的任何进行复习，到时候我希望看到大家的进步。你们大部分人虽然能够做出指定的影像图案，但是耗费的时间都很长！” 众人一一应承过后，便开始自由练习。 大约半个小时后。 在海外留学归来的陈兴华，来到了陆晨的身旁。 “你好，我是陈兴华，目前在心内五区工作。”陈兴华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稚气未脱的男生。 在陆晨这个年龄，他还在实验室里搬砖呢。 难道陆晨是某个医学世家的子弟？ 这个年头，除了官二代、富二代，还有学二代。 父母某研究院的研究员，给子女整一篇高分的论文，然后申请奖学金出国留学，最后作为海归人才，回到国内，摇身一变，成为某领域高端人才。 在华夏，这种操作层出不穷。 陈兴华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学二代！ 他的父亲，正是京华二院的副院长！ 在研究生期间，发表了数篇高分sci论文，这才得以拿到奖学金，出国留学。 不过陈兴华和一般的学二代不一样，他是有实力的学二代！ 在心内电生理领域的青年一代中，已经小有名气。 “你好，陈医生，我叫陆晨，目前是心内的研究生……”陆晨笑道。 最开始的一天，众人可是对他爱答不理的。 今天露了一手之后，就已经得到众人的关注。 陈兴华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京华二院好像并没有一个姓陆的高层领导啊？！ 难道，陆晨是别的医院的领导？ 嗯，完全有可能！ 在陈兴华的心中，已经将陆晨和“学二代”划等号了！ 否则，他不可能在这种年纪，就达到如今的这种地步。 两人交流了一番，主要在的电生理介入手术经验的交流。 其实，陆晨感觉到，和陈兴华交流手术经验，在一定程度上，甚至比成国文还有效！ 因为成国文的某些经验，不太适用于新手，但是陈兴华的某些经验，就实打实的给了陆晨很大的帮助。 …… 下课之后，陆晨回到寝室，继续在系统虚拟空间进行训练。 结合早上在现实模拟手术间中表现出来的不足之处，陆晨进行了更多针对性的训练。 一整夜，陆晨越训练，兴致越高！ 每跨越一个困难，他就欣喜如狂！ 第三天，成国文的现实模拟手术操作课。 在进行新内容的讲解之前，众人要进行昨天学习内容的复习。 腔内导管操作，做出前后位的影像图！ 陈兴华，比昨天的速度有所进步，只用了五分半！ 而雷翠的进步不大，只提前了十秒。 当众人以为今天的复习内容，就这样平平无奇的结束时…… 在花费了十四分钟后，陆晨成功的做出了前后为的图像！ 在场的众人，看着眼前的图像，面面相觑。 这还是昨天那个陆晨吗？ 第337章 挖墙脚 昨天，陆晨操作的导管，根本就不停使唤。 但是今天，虽然消耗的时间很长，甚至是别人的两倍，但是这可是从零到有的突破啊！ 陆晨做完了操作，脸上都冒了细汗。 说实话，最后他都有些想放弃了。 幸好在最关键的时刻，成功了！ 前后位的图像被陆晨做了出来，虽然不太标准，但是别人已经能看到雏形！ “雷医生，你还记得你是多久学会了腔内导管操作？”陈兴华小声对一旁的雷翠道。 雷翠抿了抿嘴，眼神恍然。 她多久学会了腔内导管操作？ 她整整在导师身旁看了半年，才开始入门。 等到真正上手，亲自进行穿刺和腔内导管操作，那是到了一年之后。 而陆晨呢？ 他才刚刚入学，如果他没任何经验，那就意味着，在几天之内，他就完全得摸到了门槛了！ 最为恐怖得一点，那就是陆晨在昨天还是个雏。 今天，却已经能够做成功了！ 这进步之快，可以说是妖孽级别的了！ 成国文表面上，无比的冷静。 其实内心之中，也很震惊。 对于陆晨这个学生，他已经完全都看不透了。 难道昨天他什么都不会，那是装的？ 可是，也不像啊！ 而且完全没有装的必要。 “陆晨，你以前真的没有接触过电生理介入手术？”成国文代表在场的众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陆晨摘下了手套，然后轻轻摇头。 其实，他能有现在的进步。 首先，得益于在准备全国医学技能比赛时，他对各种动、静脉穿刺的训练。 心内科介入手术，无论是冠脉介入，抑或是电生理介入，门槛便是穿刺！ 比如雷翠，她在老师身旁学习的头半年，都是在学习穿刺，锁骨下静脉穿刺、桡动脉穿刺、股静脉穿刺。 这些穿刺很讲究术者的熟练度！ 如何正确的找到血管，并且穿刺到正确的位置，是极为重要的。 而且，心内科的患者，很多都是有糖尿病的。 糖尿病的患者，血管都是十分细小的、扭曲的。 如果在这种血管差的条件下，尽快找到血管，那是很难的！ 但是，对于陆晨来说，他在前期进行了大量的穿刺训练。 甚至在心内科和急诊科时，很多患者动脉血气，都是由他来采集的。 所以，介入科的门槛——血管穿刺，对于陆晨来说，那是驾轻就熟的！ 因此这也极大缩短了，陆晨学习电生理介入手术的时间。 其次，腔内导管的操作，陆晨可是有系统虚拟空间这种神器般的存在！ 别人每天能训练的时间，少得可怜。 上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这种模拟手术间的机会，那更是需要排队！ 而陆晨就不同了，只要有空闲的时间，他都可以进入系统空间训练。 甚至在蹲大号的时候，他都能练一练。 这种高强度的练习，加上系统的自动纠错功能，让陆晨能在短时间内，直接突破了电生理手术的门槛。 这所有的条件，都必不可少! 也创造了在外人看来，进步神速的陆晨！ “那……那我们接着进行今天课程的讲解。” 成国文看着陆晨，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 第三天的课程结束。 一下课，成国文换下了白大褂，就跑不见了踪影。 心内科八区。 主任办公室。 “成主任，您这种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我们这儿呢？”李瑶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突然造访的成国文。 “李主任，别这么生分嘛。”成国文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咱们以前好歹也公事过，犹记得当初京华二院刚发展的时候，可没这么多病区，没这么多医生呢。” 京华二院心内科，在十年之前，在全国还排不上号！ 自从曹志颖主任上台之后，大刀阔斧的改革，吸引优秀毕业生，防止人才外流，并且抓住机遇，引入心内科介入的先进仪器cto。 经过十年的不断发展，一跃成为了全华夏心内科专业排名前十的存在。 而京华二院最开始的那批医生，除了主任曹志颖，还有李瑶、成国文两人。 他们也是目前心内科三位博士生导师之一！ 和其他两位相比，李瑶的年龄最小，可以说是最有发展潜力的人。 只不过，随着京华二院的发展，很多事情，并没有往想象中的方向发展。 “成主任，有什么想说的，你就直说。”李瑶皱眉道，“我还很忙。” “呵呵。”成国文轻笑了一声，突然站起身，“李主任，你最近几年的运气还不错哈。” 李瑶眉头一挑：“成主任，我可以认为，您这是在说反话吗？” “可别误会了我的意思。”成国文又坐回了沙发上，“我是说你看学生的眼光不错，收了几个这么优秀的学生。” “您说是陆晨？”李瑶笑了笑。 能够入成国文的法眼，在他们的学生之中，也只有陆晨一个人了。 而且，她知道，陆晨最近是在成国文的手上上课。 “嗯。”成国文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来意，“我想让陆晨跟我一段时间。” “嗯？成主任，您这是什么意思？” 李瑶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一直靠着椅子的身子，稍稍挪动了一下位置。 “陆晨最近在我这里上了，我觉得这孩子挺有天赋的。”成国文笑了笑，“他正好一个月之后要参加心电图的决赛，我想让他跟着我，强化训练一段时间。当然了，如果他想，以后都可以跟我我。” 李瑶眉头紧皱，呼吸的节律忽然便快了几分，“成主任，我可不可以认为，您这是在挖墙脚？” “李主任，你别误会。”成主任连忙摆手，“陆晨还是您的学生，只不过，跟着我学习一段时间，你看怎么样？” 如果是其他李瑶的学生，李瑶觉得立刻回绝了。 自己的人，怎么能容忍别人挖墙脚？ 说得好听，只是跟着一段时间，但是这可是变相的让出了陆晨。 京华二院心内科有这种例子，某个导师的学生，却完全跟着另外一个导师。 但是，这学生涉及到陆晨…… 那么李瑶就得考虑一下！ 并不是她不想要陆晨继续留在她这里，而是陆晨的未来，绝对不限于京华二院。 在李瑶的内心中，她绝对不会阻碍陆晨的发展。 目前，在京华二院，成国文算是电生理领域的一把手。 如果陆晨能够跟着他，肯定能得到更多的资源倾斜。 “成主任，这事儿我不能答应你。”李瑶想了想便道，“学生和导师之间，是互相选择的，如果陆晨想要选择您，那我没有任何意见。” 成主任喜上眉梢。 “李主任，你的意思是，只要陆晨愿意，你就同意？” “嗯。”李瑶顿了顿，终究还是点点头。 第338章 导师李瑶 得到了李瑶的允许，成国文心中大定。 在他看来，只要过了李瑶这一关，他去找陆晨谈话，说明厉害关系之后，绝对可以让他跟着自己。 毕竟，在京华二院，乃至整个京华，成国文的身份和地位，绝对是最顶尖的！ 陆晨跟着他，在短时间内，绝对可以获得最大的资源倾斜。 成国文相信，陆晨是个聪明人，肯定是知道这一点的。 而李瑶，看着成国文离去的背影，沉默不语。 对于陆晨这个学生，她是极为看重的。 否则，她不会在全国医学技能比赛中，力保陆晨的名额。 虽然最后陆晨也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了一个名额。 她更不会耗费了很多的人情，为陆晨拿到了这次模拟手术间的名额。 正因为如此的看重，李瑶心中对于成国文的建议，才有了一丝丝松动的迹象。 按照她以前的性格，绝对不可能把自己的学生给让出去。 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看陆晨最后的选择……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刚回到寝室，正准备进入系统虚拟空间进行训练，没想到接到了京华市内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您好。” “陆晨，我是成国文……” 当陆晨挂了电话，脑袋仍旧处于宕机的状态。 刚才在电话之红，成国文刚才让自己跟着他学习。 如果自己愿意，甚至以后可以都跟着他，可以获得更久的在手术模拟间中训练的时间。 而且，据成国文所说，李瑶老师已经同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晨没有立刻答应，他觉得这事儿很有蹊跷。 虽然他并且不知道京华二院心内科内部的斗争关系，但平时道听途说，也知道李瑶导师和心内科高层不和。 这高层，就是成国文等人。 李瑶导师怎么可能让给自己去跟着他？！ “陆晨，怎么了？”一旁的王子豪看到陆晨接了电话之后，举止神态有些异常。 陆晨愣了愣，回头看了王子豪，轻声道：“刚才我们心内科的成国文主任给我打电话，让我以后跟着他。” “啊？给你换导师？”王子豪惊愕不已。 “不知道。”陆晨摇了摇头，“但是听成国文的意思，我只是跟着他，但是还是算是李瑶导师的学生。” “这……”王子豪皱眉道，“陆晨，你还别说，我就见过一个这样的例子，你知道我本科就是京华医科大学的，曾经看到普外科的一个师兄，在研二的时候跟着另个一老师，不是他的导师，除了毕业论文让原来的导师签字，其他所有的人物关系都变了。” 陆晨沉默不语。 他一时间难以消化这个大消息，不过他知道，这事情肯定不是如此简单。 而且最重要的是，李瑶导师的真实意愿是什么？ “陆晨，你是怎么答复的？”王子豪疑惑道。 “我没有答应。”陆晨摇摇头，“成国文主任让我去他的办公室找他一趟。” “这事儿就麻烦了。”王子豪沉吟一声，“如果是两位导师商量好了，那就是友好协商的结果，那你肯定就只能去成国文主任那里去。但如果是单方面的意愿，那就涉及到了导师之间的较量，把你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我们学生谁都不敢得罪。” “在这里乱猜，倒不如直接问一下。”陆晨皱眉道，“以我对李瑶导师的理解，她绝对不可能这么做。”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陆晨意识到，很有可能是自己在手术模拟间的表现过于突出，由此让成国文萌生了“挖墙脚”的想法。 陆晨想了想，拿出手机，立刻给李瑶打了个电话。 电话立刻被接通了。 “喂，老师，我是陆晨。” “嗯，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李瑶的声音一如往常。 “成国文主任刚刚……” 陆晨的话还没说话，李瑶便打断了。 “陆晨，这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导师和学生之间，一直都不是单方面的关系，而是互相选择的成果。你做出的选择，只需要跟着自己的内心走便可以了。” 李瑶的声音不大，但是声音十分温柔，其中似乎带着某种力量。 “不过，当初复试之时，你在三位导师之中，选择了我，那我永远便是的老师。” 陆晨心中流过一丝暖流。 或许，李瑶在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地位不高，甚至收到高层领导的排挤。 但是对于每个学生来说，能够在李瑶导师做事，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 “老师，我知道了。”陆晨轻声道。 “行，没事儿我就挂电话了。” “嘟嘟嘟……” 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忙音，陆晨释然地一笑。 这个成国文主任不太靠谱，居然假传消息。 他就知道李瑶导师肯定不可能，让自己跟着别人。 那么，现在他就要去会一会成国文主任了。 …… 心内科一区，主任办公室。 成国文不仅是心内一区的病房主任，更是整个京华二院的副主任。 除了曹志颖之外，他就是心内科的二把手。 陆晨来到心内一区，询问了护士台的护士后，便直接前往了办公室。 “砰砰……” 轻轻敲了门，里面传来成国文浑厚的声音，陆晨推门而入。 此时的主任办公室中，雷翠正坐在沙发上，和成国文在谈论着什么事情。 “主任，您的意思，把我下个阶段手术模拟间的名额让出去？”雷翠的脸成了猪肝色，她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成国文，这可是她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 现在居然要让给别人？！ 这算什么事啊！ “雷翠你别急，学手术的机会，以后的机会多的是。”成国文乐呵呵地笑道，“更何况，你在实验室那边还有不少的项目，先发几篇论文，再来学电生理介入，也是可以的嘛。” “可是成主任，我……” 雷翠还想说什么，便被成国文打断了，“就这样，你还有什么要求，以后再说。” 雷翠低下头，眼神中尽是无奈。 论文虽然重要，但是做手术才能提高收入啊！ 这时候，雷翠和成国文注意到了进来的陆晨。 第339章 陆晨的选择 成国文立刻笑着招招手：“你来了，快来坐。” 与此同时，成国文看向一旁的雷翠。 雷翠随即会意，“主任，那，那我先走了。” “嗯。”成国文点点头。 雷翠起身，和陆晨擦肩而过。 她不明白，这个时候，成主任找陆晨会有什么事儿？ 难道是和自己名额被让出来的事情有关？ “砰……” 雷翠离开了，门被轻轻掩上。 陆晨和成国文相对而坐。 成国文笑吟吟地看着陆晨，率先开口道：“陆晨，你应该不是京华本地人？” “不是，我是湖中省江城附近的。”陆晨道。 成国文这是要打感情牌了？ “哦，江城啊，那是个不错的地方。”成国文笑道，“我年轻的时候，去过江城学习，那里人美、景美，给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以后成主任有机会去江城，我一定个您当导游，带您好好参观。”陆晨笑道。 “那太好了。” 成国文不急着进入正题，陆晨更不急。 两人东扯西拉，聊着一些琐事。 终于，成国文忍不住了。 “我刚才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陆晨笑了笑，“成主任，我现在不就是跟着您学习吗？” “这不一样。”成国文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以后单独跟着我，至于手术模拟间，你什么时候想去，都是可以的。” 陆晨一愣，成国文这可是大手笔啊！ 手术模拟间对于任何一个医院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其中的耗材，甚至比正规的手术还要昂贵。 别说他一个学生，就算是其他的学二代，比如陈兴华，想要拿到手术模拟间的名额，那都是很不容易的，需要排队等候。 现在成国文居然直接允诺，让他可以随时去训练…… 虽然陆晨有系统虚拟手术间，但是现实中和模拟的还是有所不同，能够进入现实中的手术间，对自己来说，刚刚好是个查缺补漏的过程。 不过，现实中的模拟手术间的作用有限，只能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 陆晨有现在的进步，绝大部分的原因，取决于系统虚拟的手术间。 成国文想要以这个来吸引陆晨，恐怕要让他失算了。 “成主任，我目前还在轮转，现在能学习电生理介入的时间，恐怕很有限。”陆晨道。 这话倒不是敷衍。 不管怎么说，除了心内科，陆晨现在才轮了一个急诊科。 对于其他科室的疾病，陆晨也只能是一知半解。 作为心内科的医生，电生理介入固然重要，但是陆晨一直以来的想法，并不是当一个简单的手术匠！ 如果连最常规的疾病都无法诊断，那么做再多的手术，技术再怎么娴熟，就只是一个技能熟练度高的技工而已。 “这个好说，我可以给教研科打声招呼。”成国文笑了笑，“让那些科室不用管你，你想去临床上轮转就去，想来导管室做手术，那就可以过来。” 老实说，成国文能够给出这么的条件，来吸引陆晨。 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他的好基友周伟，现在就是处于这种尴尬的局面。 导师让他去做实验，教研科让他按照计划轮转，两边都不能得罪，他的导师也不和教研科沟通，以至于周伟现在经常被通报批评。 可是这也没办法啊！ 周伟只能硬着头皮在实验室干活儿，不听教研科的，可能毕不了业。 但是不听导师的话，那肯定毕不了业！ 现在，成国文可以直接帮助陆晨解决掉这些麻烦。 陆晨心中在想，如果自己的导师不是李瑶，又或者李瑶导师是一个冷漠的人，或许自己会考虑这件事。 但是现在，陆晨只能在心中略表遗憾。 这个世界上，除了利益、身份和地位，还有很多东西更为重要。 或许，跟着成国文，陆晨未来的路会更加顺畅，但是他不可能放弃李瑶导师。 这件事看起来简单，但是一旦他跟着成国文主任，说不定第二天就会有消息传出来。 诸如学生陆晨和导师李瑶不和，转而成为成国文主任的学生…… “成主任，谢谢您的厚爱。”陆晨静静地看着成国文。 从成国文的眼中，他能看到对方对自己的喜爱。 “不过，我还是喜欢待在心内八区。” 成国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陆晨。 居然有学生拒绝了他的条件。 “陆晨，你知道模拟手术间的名额多么难得吗？” 陆晨微微颔首：“谢谢成主任，我知道，但是比起做手术，我觉得跟在李瑶身旁，学习诊断的临床思维，也挺不错的。” 成国文眉头深皱。 陆晨的两次拒绝，让他已经没了耐心。 他是什么人？ 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副主任，除了曹志颖，平时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人。 平时很多学生看到他，大气儿都不敢出。 今天，他居然被一个学生拒绝了两次。 这还真是个稀罕事儿。 “行，既然如此，那就这样。”成国文站起身，开始下逐客令。 “谢谢成主任的厚爱。”陆晨再次道。 “走。” 成国文摆摆手，言语之间，再也没了之前的热情。 陆晨见状，也不继续逗留，转身就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他已经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至于成国文对自己的看法，以后会不会自己穿小鞋，那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 但是陆晨也不在意，他最大的倚仗便是自己的系统。 如果有了系统，还要看一个副主任的脸色，那他真是给这些身怀系统的人丢脸了。 …… 走在回寝室的路上，陆晨再次给李瑶回了个电话。 “老师，刚才成主任让我来了他办公室……我还是觉得跟着您比较有意思。” 陆晨的话，很直接，不拐弯抹角。 但是，这种直爽的话，最为有效。 “嗯。” 李瑶虽然只回了一个字，但是陆晨能听到她语气之中的欣喜。 不过，当她知道成国文给出的条件时，也不由得感叹道，这还真是大手笔。 至少她让陆晨进入模拟手术间学习，可是花费了不少的人情代价。 但是这件事之后，李瑶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相对于能力的高低，更重要的便是人品。 如果陆晨真的答应跟着成国文，或许两人依旧是师生关系，但肯定维持不了现在的关系。 …… 这件事终于告一段落，同时也让陆晨明白了一个道理，真的是树大招风啊！ 自己的表现过于突出，除了赢得周围人的赞誉，还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纠纷。 现在如此，以后这样的事情，肯定也不会少。 陆晨觉得，还是必要低调一些，不过该高调的时候，也不能畏手畏脚。 生活回归正轨。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陆晨白天在急诊科轮转，下班之后便来到手术模拟间训练。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 第340章 启程 一个月的时间看似很短，但是对陆晨来说，这段时间中，他改变得很多。 自从他拒绝成国文之后，虽然仍旧可以正常的在模拟手术间上课，但是成国文已经不再过多关注陆晨。 陆晨也学会了低调。 很多自己已经快速掌握的手术技能，他会阶段性的将成果拿出来。 即便在外人看来，他仍旧是进步神速，但是和之前相比，是可以接受的程度。 至于成国文的态度，管他的呢！ 陆晨把自己的心思，全部都用在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上。 他的电生理介入水平，从之前的懵懵懂懂，也已经初窥门径。 与此同时，他来急诊科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在处理急诊患者方面，也变得得心应手起来。 特别是那些药物、食物中毒的患者。 陆晨在急诊科中跟着王晓东系统的学习，成长了很多。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全国心电图的决赛终于拉开了帷幕。 …… 京华二院，规培楼寝室。 陆晨正在收拾前往冰城的行李。 现在已经是12月份了，冰城早就迈入了深冬季节。 虽然京华已经降温了，但是冰城只会更冷，否则也对不起她华夏冰城的称谓。 “小晨，多带几件厚的羽绒服，还有毛衣、秋裤什么的……” 微信视频中，罗美珍正在不厌其烦地叮嘱陆晨。 虽然陆晨不是第一次出远门，但是这一次的目的地，气候条件的确有些严峻。 “妈，我知道了。”陆晨只能点点头，然后在母上大人的凝视之中，将几件厚羽绒服塞进行李箱，“其实我就去几天的时间，不用这么多的衣服……”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听说冰城冬天都有零下二三十度啊。”罗美珍道。 “那行，听老妈。” 陆晨只能多挑几件厚一些的衣服，塞进自己不是那么大的行李箱。 挂了微信视频电话，陆晨也收拾好了行李。 “陆晨，你明天走？” 王子豪躺在床上，朝陆晨道。 “嗯，最多去四天。”陆晨点点头，“等比赛结束，我就回了。” “不在冰城玩几天？” “这得看比赛的结果怎么样了。”陆晨笑了笑。 王子豪和陆晨聊了两句，然后掏出手机，给王若溪发了一条微信。 “老姐，陆晨明天走。” 很快，王若溪便回了一条信息。 “好，等我回来给你带特产。” …… 第二天清晨，陆晨就推着行李箱出发了。 这一次京华晋级全国赛的一共有三人。 除了代表京华二院的陆晨，还有市中心医院的闵晓波，以及京华医院的方毅。 三人正是这次京华地区内的佼佼者。 不过，只有陆晨一个人是学生身份，其他两人都是高年资的主治医生。 来到飞机场。 其他几人都已经到场了。 陆晨还看见了一个熟人，成国文主任。 他身为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正是这次京华的领队。 “好，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先跟你们说说这次全国赛的比赛规则。”成国文瞥了眼陆晨，然后继续道，“这次全国的心电图比赛规则，很简单，分为初赛、复赛以及决赛，比赛的内容包括心电图的判读以及电生理手术的考核。” “参赛选手都是来自各个省份，年轻一代中电生理领域的佼佼者，一共有八十多人参赛，我们省份就你们三个的名额，但是像京都、魔都等城市，都有五人以上的参赛名额。” “至于奖励，只要进了前二十，都有一笔奖金。但这不是最关键的，最重要的便是这次比赛的前十名，可以进入我们华夏的电生理培训班！我相信在座的各位，应该都知道这个培训班意味着什么？” 华夏电生理培训班，举办地点在华夏京都，每两年一期，每期为期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只有一个月的培训时间，但是其师资却是网罗了全华夏最顶级的那一批人。 各个电生理领域的大佬，都有可能会进入电生理培训班教学。 而且能够进入这种电生理培训班的人，大部分都成为了心内科电生理的权威人物。 因此，每一个华夏电生理培训班的名额，都是极为宝贵。 “如果你们当中，如果能有一个人进入前十，拿到电生理培训班的名额，那我们这次比参就算完成了任务。”成国文环顾众人。 在这三人当中，目前看来，只有闵晓波的机会最大，方毅其次。 而陆晨只是一个电生理手术刚入门的学生，虽然这段时间进步很大，但是机会渺茫。 “成主任，您放心，我们会努力的。”闵晓波笑道。 对于这一次的心电图大赛，他可是信心满满。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也是完全每天都在电生理手术的导管室中度过。 方毅也附和了一句。 陆晨则是微微点头。 但是他从来都没参加过这种比赛，对于比赛的难度，和参赛人员水平的高低，心中根本就没有谱。 “好了，我们开始检票了。” …… 一行四人上了飞机，陆晨和闵晓波坐在一起，而成国文和方毅坐在他们的前排。 京华飞往冰城，大概需要两个小时。 陆晨一上车，就开始闭上眼睛假寐。 外人看来是在休息，实际上陆晨已经进入了系统的虚拟空间训练。 在过去的一个月时间中，他的穿刺熟练度已经上涨到了84，腔内导管操作的熟练度也达到了72，不过在诱发心律失常和消融技术上，只能刚刚达到及格线。 而且，这些都是在系统虚拟手术间的操作训练，陆晨没有过一次实战训练。 万幸，这次比赛的考核，肯定不会使用真的患者，也是使用模拟手术间的模型。 相对于陆晨来说，难度要下降很多。 “呲呲……” 突然机身有些许晃动，陆晨睁开了眼睛。 飞机里的广播响起。 “各位旅客，我们的飞机因为受到航路气流的影响，有较为明显的颠簸。请您坐在座位上，系好安全带。洗手间将暂停使用，谢谢您的配合。” 短暂的颠簸过后，飞机继续平稳的飞行。 陆晨正准备再次进入系统虚拟空间。 忽然，陆晨右前方的位置，传出了一阵骚动。 第341章 飞机上的急救 在陆晨的视线之中，一个老人昂着头，背靠在座椅之上。 他呼吸略显急促，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在他身旁的，是一个老太太，应该是他的家属，正在呼喊着乘务员。 这时候，立刻便有空姐走上前，询问老大爷的状况。 成国文见状，也站起了身，朝右前方的走去。 这可是一个医务人员的警觉！ 陆晨皱了皱眉头，因为他注意到，这个老大爷头上的生命值，是红色的46！ 这个生命值，就预示着患者的状态绝对不会好到哪儿去，甚至还有生命危险！ 现在飞机已经飞了五十多的分钟，根本不可能返程！ 老大爷迅速被众人搀扶着，就地躺在座椅之上。 陆晨看到成国文跟空姐说了几句话，然后空姐便匆忙的离开了。 随后，成国文开始跟患者进行简单的询问病史。 没过多久，空姐已经将急救箱拿了出来。 闵晓波此时也走上前，拿出急救箱中的听诊器，开始帮助患者进行听诊。 因为飞机的广播之中，要求其他旅客不要离开座位。 因此，陆晨只是远远看着两人的配合救救，并没有起身。 没过多久，成国文喂给患者吃了几粒急救箱里的备用药。 只见，患者的状态似乎好了一些，呼吸平缓，神志是清楚的，各项生命体征稳定。 空姐给患者换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医生，我们需要紧急迫降到最近的机场吗？”一个样貌秀丽的空姐道。 “这个……我没决定的权利。目前我初步判断，患者是心绞痛发作，最好是尽快赶到医院进行检查。”成国文道。 患者既往有糖尿病、高血压以及抽烟、饮酒病史，这次主要是胸闷发作，考虑心绞痛的。 成国文的话刚说完，老大爷便微微摇头：“不，不需要备降，我感觉好多了。” “这……”空姐一愣，扭头看向成国文。 “乘务长，我们建议备降，尽快前往医院治疗。”成国文沉声道，“但是否备降，是由你们来做决定的。” 空姐点点头，“辛苦两位医生了。” 随后，空姐便找来了乘务长，和老大爷进行交谈。 而成国文则和闵晓波回到了座位上。 “闵医生，那个老大爷怎么回事？”陆晨立刻询问道。 他的生命值可是红色的。 这可不能放松警惕啊！ “可能是心绞痛发作了。”闵晓波道，“成主任给他吃了几粒急救箱里备用的速效救心丸，他感觉好一些了。” “心绞痛？”陆晨皱了皱眉头。 他没有亲自看到患者，但是吃了速效救心丸能够缓解病情，的确有点儿像是心绞痛。 但是，心绞痛会让生命值降到60以下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会不会是心梗呢？陆晨心道。 不过，心绞痛和心梗之间的区别，可能要抽血化验才能分别。 但心梗和心绞痛的预后就天差地别，心梗很有可能发生恶性心律失常、心衰、甚至有心脏骤停的风险！ “成主任建议备降最低的机场。”闵晓波道，“但是患者却表示自己已经好了，而且再过一个小时就到了，他不太想麻烦别人。” 中途备降，会耽误很空旅客的时间。 “这……这不太好好。”陆晨眉头微微一挑。 “没办法，乘务长应该在和患者做工作。”闵晓波道。 对于飞机上的这次突发事件，乘务长在和患者进行协调。 如果旅客在飞机上出事，那他们身为事故第一负责人，那可就要摊上事儿了。 …… 大约过了五分钟。 陆晨便看到了空姐们离开了，老大爷已经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都额状态的确是要比之前好多了。 但是他头上红闪闪的生命值，让陆晨十分不安心。 如果只是心绞痛，那还好说。 但是如果是心梗，而且不备降，那接下来这短短的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将会是极为危险的时间段。 陆晨没有心思进入系统模拟手术间了，而是用眼角的余光关注着老大爷的方向。 “陆晨，怎么了？”闵晓波疑惑看向身旁的陆晨。 他感觉陆晨和之前相比，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我，我感觉患者的病情可能不一般。”陆晨随便扯敷衍了两句。 “啊？你刚才没去看患者啊……”闵晓波惊愕了一声。 “直觉。”陆晨配了撇嘴角。 闵晓波：“……” 他可不相信陆晨的话。 还直觉？ 会不会是陆晨看出了他们没看出来的地方？！ 闵晓波也回忆起刚才的事情，在思索着患者有哪些异常的表现。 可就在这时，右前方的位置又传来一声惊呼。 陆晨抬起头，便看到老大爷瘫坐在地上。 他心中一惊，立刻朝右前方走去。 老大爷已经躺在地上。 陆晨蹲下身，查看患者的意识。 “喂，大爷，大爷……” 陆晨呼喊了两声，但是没有任何回信。 糟了！ 陆晨立刻触摸颈动脉搏动，消失了！ 患者的呼吸气息，也几乎感受不到了！ 陆晨二话不说，撸起袖子，便开始心肺复苏！ 一旁的成国文和闵晓波、方毅立刻赶了过来。 看到陆晨的举动，他们也吓一跳。 这是呼吸、心跳骤停了？ 众人都是经验丰富的医生，随即就察觉事情不太对头。 闵晓波立刻帮助陆晨进行心肺复苏。 成国文也是拿起听诊器，放下老大爷的心脏和胸部的听诊部位。 “几乎听不到心脏的搏动！” “你们谁会打药的？”成国文询问道。 “我会！”陆晨回头看。 “那好，方毅，你准备代替陆晨。陆晨，你去把肾上腺素给患者用了。” 陆晨点点头，侧身撤了出来，让开了按压的位置。 方毅立刻接替了陆晨的位置。 而陆晨也是翻开急救箱，开始找肾上腺素。 看似混乱的现场，抢救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陆晨很快找到肾上腺素，并且给老大爷用上了。 肾上腺素，抢救心脏骤停的必备药物！ 在连续进行了五分钟的心肺复苏和给了一支肾上腺素之后，陆晨看到老大爷的左手抬了一下。 第342章 陆晨的惊喜 “意识恢复了！” 成国文看着老大爷手上的动作，欣喜道。 而陆晨，此时心中仍旧很紧张，在飞机上突发心脏骤停，现场的抢救措施极为有限。 除了急救箱里面的药物，其他的什么都没了！ 陆晨再次触摸了患者颈动脉的搏动。 一秒、两秒…… 动了！ 虽然搏动很微弱，但是终于是有搏动了！ 这时候老大爷嘴里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方毅和闵晓波面色一喜。 只要恢复了心跳，心肺复苏就可以停止了。 方毅连忙拿起听诊器，开始进行心肺的听诊。 十秒钟，他皱起了眉头。 “人的意识是恢复了，但是心跳怎么听不到？”方毅皱眉道。 “没心跳？”闵晓波眉头一挑，连忙接过了听诊。 半晌，他才缓升道：“有心跳，很微弱，不容易听得见。很有可能是心梗，导致的心脏收缩下降，心机坏死，所以跳动极为微弱。” 不过，心脏有跳动，这可是好事儿。 到了此时，众人才真正松了口气。 心脏、呼吸全部都恢复了，老大爷的意识也清醒了。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将老大爷从生死关头拉了回来。 但是就像之前所说的那样，飞机上的抢救设备极为简陋。 老大爷目前这种状态，随时有可能再次发生心脏骤停。 到时候，能不能再抢救过来，就两说了。 “乘务长，最好备降最近的机场，患者的情况已经不能再拖一个小时了。”成国文道。 刚刚陆晨给患者量了血压，只有8465hg，已经是濒临休克的地步。 “好，先谢谢给各位医生。” 乘务长的脸上还留着劫后余生的欣喜。 这人要是在他们飞机上出事了，他们这一班组，可真是逃脱不了责任。 这时候，患者的家属也没有任何意见，她巴不得早点备降。 …… 飞机上，上演了一场劫后余生的戏码。 所有的旅客无不感叹，如果不是陆晨四人的齐心协助，这个老大爷可真没准就走了啊。 陆晨看着老大爷头上的生命值，虽然已经较前上涨了一些，但还是只有49！ 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随时可能再次心脏骤停。 “谢……谢……”老大爷伸手捏住了成国文的手掌，声音断断续续的。 虽然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但是整个还是处于一个极为虚弱的状态。 “还是胸口痛，不舒服吗？”成国文低声询问道。 “嗯。”老大爷轻声回了一句，然后就闭了眼睛休息。 “让大爷好好休息。”成国文道。 乘务长将老大爷安置到了休息间钟，而陆晨作为在场唯一的医学生，则是被派到他身边进行陪护。 每隔几分钟，陆晨便会给患者进行测量血压，并且听诊心肺。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距离临时备降的机场，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飞机上，机长已经联系了地面的控制台，告知了空中情况。 地上的救护车和救援人员，全部都准备好了。 终于，飞机降落到了最近的平安机场。 老大爷迅速被送往了最近的医院进行治疗。 而这一趟飞机，则是在平安机场，经过一个短暂的休整，便立刻上路了。 …… 重新回到飞机，陆晨四人收到了整个机组和旅客的礼遇。 机组直接给陆晨四人升了头等舱。 “你还别说，我还是第一次坐飞机的头等舱。”方毅看着头等舱的环境和配备设施，轻声感叹了一句，“平时出差都是坐经济舱，如果不是这次机会，我可能都没坐头等舱的机会。” 成国文笑了笑，“方医生，你应该庆幸，我们把大爷救了过来。” “呵呵，那倒是。”方毅笑道，“那是人没了，我们几个可上不了飞机了。” 而陆晨和闵晓波又坐到了一起。 “陆晨，你当时是怎么知道他可能有问题的？”闵晓波小声询问道。 陆晨当时又没看患者，是他和成主任先去看的患者。 “这个……直觉。”陆晨笑了笑。 “呵呵。”闵晓波瞥了眼陆晨，“不过你刚才抢救动作挺利索啊。” “那是，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冠军。”陆晨自吹自擂了一番。 闵晓波这人还挺好相处，陆晨自然和聊到了一起。 这时候，闵晓波突然话锋一转，“我听成主任说，你看最近在京华二院的模拟手术室训练，效果怎么样？对这次比赛有信心没啊？” 闵晓波也是十分羡慕这个模拟手术间，整个京华市，也只有京华二院有了。 “一般般。”陆晨笑道，“我也算是第一次接触电生理介入手术，很多东西都不太懂，只能学个皮毛。” “慢慢来，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闵晓波道，“平时遇到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在微信上问我。我能解答的，一定不会吝啬。” “谢谢。”陆晨微微点头，“不过，你还别说，我还真有些不太懂得地方。那个……现在能问吗？” “啊？”闵晓波一愣，“可……可以。” 陆晨立刻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背包中掏出了一个笔记本。 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去全部都是红色、蓝色的笔记。 陆晨翻到了其中的某一页，开始把自己平时累积下面的疑问，一股脑的托盘而出。 虽然他有系统傍身，还兑换了电生理介入技能卡，但是很多其他的手术技能东西，陆晨没法像其他人那样，慢慢融会贯通，有些细枝末节的地方，系统也不会帮他进行调整。 所以，找到一个好的老师，就很有必要的。 平时，陆晨都会找李瑶导师进行解答。 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李瑶忙于课题的申报，陆晨也不想再麻烦她了。 眼前就有一个的老师，陆晨正求之不得呢。 闵晓波刚开始还信心满满，终于可以在陆晨面前装逼了。 这种机会可是少得可怜啊！ 但是，当闵晓波解答了前三个问题之后，他的面色都变了。 陆晨所问的问题，他都要思索半天，甚至也找不到正确的答案。 这可就尴尬了啊！ “这个……我最近也在研究，等我回去找到了，到时候跟你说。” “啊……你这个电生理的定位，涉及的内容很多，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你现在都在研究起这方面的内容了？” …… 不过，这种沟通的模式对于陆晨和闵晓波来说，是很有好处的。 两人思想的碰撞中，都可以意识到自身的缺点，从而查漏补缺，提高自己的手术技能。 而通过这次简单的交流，闵晓波也确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陆晨的电生理介入水平，或许并没还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后天的心电图大赛，陆晨或许能给所有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343章 表姐罗雪娅 飞机在冰城的太平机场降落。 刚下飞机，陆晨便感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 这冰城的冬天，寒风的冷意，像是刺进了骨头里一般。 陆晨等人在机场卫生间中换上了厚厚的羽绒服，这才走出了机场。 “陆晨，你确定不跟我们走？”成国文看向陆晨。 陆晨摇了摇头，“不了，我有个亲戚正好在冰城，离比赛的场馆不远，我去他家就行了。” “那行。”成国文点点头，“安顿好之后，明天记得来场地熟悉一下，别忘了后天就要正式进行初赛了。” “嗯。” 陆晨和成国文三人分开了。 自己独立一个人在机场等候。 他家在冰城的亲戚，正好是老妈罗美珍的哥哥，也就是陆晨的舅舅。 他已经提前跟自己的舅舅说过了。 舅舅在电话中，说要来太平机场接他。 可是陆晨已经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仍然没有看到舅舅的身影。 “难道舅舅忘了？”陆晨心道。 刚准备跟舅舅打电话，舅舅却主动打了过来。 “喂，陆晨啊，我公司刚好有些事，不能来接你了，你自己来……” “额，好的。” 陆晨无奈，早知道这样，就和成国文主任一起走了。 他们正好是同一个方向。 陆晨没敢打车，在这机场的荒山野岭，那出租车的费用可能是天价了。 他来到机场大厅，买了一张机场大巴的票，便推着行李在外面站台等候大巴车。 在外面站台等候大巴车，时而有寒风呼啸而过，将陆晨冻得直打哆嗦。 好在大巴车二十分钟一趟，陆晨没有等多久，便上了车。 大巴车的司机是个中年大汉，很是热情，主动帮陆晨将行李送上车。 “叔，这个地方您知道？”陆晨拿出手机，翻出了舅舅发过来的地址。 “当然知道了，一个挺高档的小区。”中年大汉笑了笑，“不过我们大巴车不能直达，到时候你在道里区下车，还需要转一趟公交车。” “噢。”陆晨点点头。 “到了你该下的地方，我会喊你的。”中年大汉的话让陆晨颇为放心。 “谢谢。” 陆晨上了车，车上已经差不多坐了一半的人。 他找了个空位，将自己的背包放下，然后伸展了一下四肢。 因为大巴车中有空调，稍稍驱散了冬天严寒。 不到十分钟，大巴上坐满了人，司机便发动了车。 大巴车穿过一片荒凉的田地，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当了市区。 透过窗户，陆晨看到外面的行人很多。 让陆晨感到不解的是，有些女性，居然穿着一条牛仔裤，露出了脚脖子。 “这……”陆晨心中一颤，想象都觉得冷啊！ ……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 大巴车缓缓停下了。 “道里区到了啊，要下车的别忘了取行李啊！”司机大汉吆喝了一声。 陆晨连忙下车，取走了行李。 “冰城没有地铁吗？” 陆晨刚下车，就赶紧将自己裹紧。 他拿出手机，发现附近根本就没有地铁站。 这么大的一个城市，居然只有两条地铁线路…… 陆晨只好叫了一辆出租车，这才顺利达到了目的地。 按照舅舅发过来的地址，陆晨找上了门。 “砰砰……砰砰……砰砰……” 陆晨敲了敲门，半天没有回应。 “难道没人在家？” 陆晨站在门外，有些瑟瑟发抖，这冰城的冬天，可真是冷啊！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了一道缝。 一个穿着粉色睡衣，敷着面膜的的女人打开了门。 女人的睡衣是短款的，似乎和这寒冷的冬天极为不符。 “你找谁啊？”女人道。 陆晨疑惑道：“请问这里是罗平家吗？” “是啊，你是……”女人上下打量了陆晨一番，“你是陆晨表弟？” 陆晨一愣，眼前的人影和记忆中逐渐重合。 因为冰城离江城很远，基本上每过三四年的时间，一家人才会聚一聚。 “你是雪……雪娅表姐？” 女人轻轻点头，因为敷着面膜的缘故，她的动作不敢太大。 “陆晨，你快进来，外面可冷了。” 陆晨点点头，连忙推着行李，走进了屋内。 刚走进屋内，他便一阵暖气。 这温度至少上升了二十多度。 “我差点儿忘记了，老爸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跟我说了，你要过来。” 罗雪娅将面膜撕下，露出一张清秀可人的面容。 “姐，你大白天的在家敷面膜啊？”陆晨笑道。 陆晨小时候，罗平一家还在江城的。 罗雪娅比陆晨大了四岁，两人的关系还很不错。 “谁规定白天不能敷面膜？”罗雪娅白了陆晨一眼。 陆晨摊了摊手，“你喜欢就好，你今天不上班？” “自由职业，在家上班。”罗雪娅笑了笑。 “噢。”陆晨点点头，他这才想起来，罗雪娅毕业之后，便一直在家待着，好像并没有出去工作。 两人闲聊了一阵子，陆晨就感觉到有些燥热。 屋内的暖气太足了，不适合穿羽绒服。 他连忙脱下了羽绒服，只留下贴身的一件毛衣。 这时候，陆晨也才注意到，罗雪娅穿着的是短裤和短袖。 “姐，你们冰城的室内室外，气温相差也太大了。”陆晨道，“室外穿大棉袄，室内穿短袖？” 罗雪娅笑了笑，“你住久了就习惯了。” “我就来几天。”陆晨耸耸肩，“比赛结束，我就回京华了。” “是哦，你去京华读研了？我以前不是听你说，你想要去京都的呢？” “没考上，调剂上了京华。” “嗯，也挺不错的。”罗雪娅笑了笑，“比我好多了，我天天在家，你舅都快烦死我了。” “姐，那你怎么不出去工作……”陆晨小声道。 “我说了，我在家工作啊……”罗雪娅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你还别说，我马上要开始工作了！” “啊？”陆晨一愣，惊愕地看着眼前的罗雪娅。 “小表弟，你自己去对门那个客房休息，我有事，就先不陪你了。” 只见罗雪娅飞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留下一脸疑惑的陆晨。 陆晨只好推着行李箱走进客房，将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全部拿了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 好多年没看见舅舅一家，陆晨也比较想念他们。 只不过自己的这个罗雪娅表姐，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像有些奇怪啊…… 没过多久，陆晨就听到敲门声传来。 “陆晨，开开门。” 是表姐罗雪娅的声音。 陆晨正在系统空间中训练，听到她的声音，连忙推出系统虚拟空间。 推开门，罗雪娅一脸痛苦地捂着肚子，靠在房门旁边。 “姐，你怎么了？”陆晨连忙将她扶到了沙发上。 “我……那个来了，好痛……”罗雪娅脸色一红。 陆晨面色有些尴尬，“家里有止痛药吗？” “止痛药？”罗雪娅疑惑道，“我听说不能吃止痛药啊！你不是学医的吗？不知道吗？” 陆晨：“……” 到底是传出来的，月经来了，不能吃止痛药的？ 陆晨也没撤，只能道：“姐，是可以吃止痛药的，偶尔吃一两次，没什么副作用。” 罗雪娅一脸狐疑，仍旧是不相信的模样。 陆晨讪讪道：“要不多喝热水？” “哼，你个大直男，肯定没有女朋友。” 陆晨：“……” 第344章 第三层商城 至于来了月经，到底能不能吃止痛药的问题，陆晨也不想和自己的这个表姐争论了。 现在需要解决了，那便是罗雪娅的腹痛问题。 陆晨很少接触这类月经失调、经痛的患者，更没有女朋友。 在这个方面，他是有先天的缺陷。 “哎，小表弟，你真的没有女朋友啊？” 看着陆晨正在忙着给自己倒热水的身影，罗雪娅诧异道。 “没有。” “单身23年？” 陆晨无奈：“姐，你有必要一直强调这件事情吗？” “嘿嘿。”罗雪娅拿着陆晨倒的热水，笑了笑，“你可得抓紧啊！” 陆晨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她自己有男朋友一样？ “姐，你不去“工作”了？”陆晨疑惑道。 “没事儿，我歇会儿。”罗雪娅喝了一口热水。 这时候，陆晨才注意到，罗雪娅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并且脸上的妆容，比他进屋时，要精致了很多。 “姐，你这是准备出门吗？”陆晨道，“还把自己收拾了一下。” “外面这么冷，我出门干啥。”罗雪娅瞥了眼陆晨，“我都跟你说了，我这是工作。” 陆晨一愣，在家打扮成这样，还是工作…… “你难道是在家里开网络直播？”陆晨小声道。 听到这话，罗雪娅也是一惊。 “啊……你咋知道？”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 陆晨无奈笑道：“姐，听你说了这么多，还猜不出来，我就太蠢了。” “其实也不会网络直播，我是视频up主，偶尔会开直播。”罗雪娅道，“不过你舅一直不太同意我这个工作，其实我这个工作挣得也不少，他太迂腐了。” “老一辈的人，观念比较守旧。”陆晨笑道，“等时间长了，舅舅肯定会理解了。” 大信息时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的本领，并且不限于传统的工种。 “希望如此。”罗雪娅点点头。 “对了，姐，你是在哪里平台？”陆晨有些感兴趣。 “b站。”罗雪娅笑了笑，“咦，要不你来帮我录一期视频，正好我在做一期健康养生类的视频，你这种专业人士，大家肯定信得过。” 陆晨心里一阵吐槽，是谁刚才不信经痛可以吃布洛芬的？ “姐，我，我就算了……这事儿我干不来。”陆晨连忙摆手。 “哎呀，你就说几句话，露个脸，然后给大家科普一些医学常识……” 在罗雪娅的软磨硬泡之下，陆晨只好从了她。 自己这个表姐，从小的性格就固执得很，不达目标誓不罢休。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顶着全家人的反对，要做一位视频up主。 …… 在罗雪娅的房间中，陆晨也按照她的要求，录了一期医学科普的视频。 陆晨从自身的专业出发，另外b站的面向用户很年轻，他就讲了部分高血压、心律失常的科普知识。 “等我后期剪辑结束，上传b站之后，再给你看哈。” 罗雪娅便去处理视频的后期制作。 晚上的时候，舅舅罗平终于回了家。 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儿，罗平是正眼都瞧不上。 搞什么视频up主，搞什么网络直播，在他的眼里，根本上不了台面。 而陆晨这个侄子，学医还读了研究生，罗平可是喜欢得紧。 “陆晨，多吃点儿菜。几年不见，你现在又变帅了很多啊！” 饭桌上，罗平笑着给陆晨夹菜。 “我还听你妈说，你在京华读书，还拿了什么全国第一？” “是全国医学生技能比赛。”陆晨笑道。 “对对，就是这个，还真厉害。”罗平道，“可别学你表姐，多大个人了，还天天宅在家，连个男朋友都没有。” 罗雪娅只能低着头吃饭，一声不吭。 他爸这可是把她说教陆晨的话，重新又还给了她。 “舅舅，其实现在做视频up主，算是比较正常的自由职业。”陆晨道，“我的同学里面，也有几个在这这方面的自媒体，现在是信息时代，和以前的时代相比，肯定会有不同的职业和工种。而且做自媒体这一行，还真是不太好做，表姐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很不容易啦。” “是吗？”罗平瞥了眼罗雪娅，没有多说什么。 不过罗雪娅朝陆晨投来了感激的眼神。 不管有没有用，陆晨能在老爸面前帮自己说情，那就太够意思了。 “陆晨，还没真想到哈，你还拿了全国第一？”罗雪娅的心情好了一些。 毕竟家里来了个力挺自己的人。 “和同学一起努力的成果。”陆晨笑道。 “那你这次是来参加什么比赛？” “全国稳心杯电生理比赛。”陆晨道。 “又是全国决赛？” “嗯。” 罗雪娅惊愕地看了眼陆晨。 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这个表弟。 之前就听说陆晨的成绩好，但是没想到会这么突出。 拿到全国比赛的冠军，这已经是同年龄层次的佼佼者了。 一家人吃完饭，罗平公司有事，便离开了。 陆晨回到房间，在系统虚拟空间中练习。 而罗雪娅则是继续做视频后期。 一夜无话。 …… 第二天，陆晨早早独自就出了门。 十二月份的冰城，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经过一夜的积蓄，地面上有厚厚的雪层。 对于南方人的陆晨来说，下雪真的是难得一见。 不过，没到十分钟，冬天的严寒，就将看到雪景的惊喜扑灭了。 初赛的场地在冰城医科大学的会议大厅中。 陆晨踩了点，熟悉了比赛场地。 途中，他还遇到了成国文、闵晓波一行人。 稍稍寒暄之后，陆晨便回到了舅舅家中。 还剩下大半天的时间，他要继续在系统模拟手术间中进行训练。 …… 回到自己房间，意念一动，召唤出系统面板。 系统的技能栏中。 心电图判读（中级95）。 电生理介入（初级72）。 心电图的技能已经升到了中级，熟练度也接近满值。 电生理介入的技能只有初级。 以目前这些技能的熟练度去参加比赛，陆晨心中根本没谱。 另外，在系统面板中。 陆晨的感谢值有一千五百多点，自从上次兑换了电生理技能介入卡之后，他没有再用过感谢值。 目前，系统商城已经开启了第三层。 很多技能的更高级别的卡都可以兑换了，比如心电图判读的高级卡，电生理介入的中级卡。 但是看到高级卡的“售价”时，陆晨只能望而却步…… 心电图判读的高级卡，系统商城售价是三千感谢值。 电生理介入的中级卡，系统商城售价是五千点感谢值！ 更别说高级卡的售价了…… 这得攒到猴年马月去啊！ 现在陆晨能够一个月赚一千多点感谢值，是因为他在急诊科轮转，以后去了别的科室呢？ “一步一步来。” 陆晨甩掉心中的杂念，开始为明天的初赛，做最后的训练。 …… 来冰城的第三天。 陆晨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寒冷气候，心电图大赛也如期而至。 第345章 似曾相识的名字 冰城医科大学，会议大厅。 此时，已经人头攒动。 大厅的大门口已经竖起了巨幅的海报——稳心杯电生理大赛。 全华夏各省的电生理领域青年人材，齐聚一堂。 陆晨来到会议大厅后，立刻就脱掉了羽绒服。 现在室外零下十二度，但是室内却是二十五度。 “陆晨！我们在这里！” 闵晓波和成国文一行人也来到了大厅之中。 京华代表队的三人，在整个华夏代表队中，显得微不足道。 这一次的电生理比赛，除了是年轻一代的比拼，也是电生理领域一个大型的盛会。 很多电生理领域的权威人士，都来凑热闹，很多还当上了大赛的评委，可谓是大咖云集。 “人可真多啊！”闵晓波感叹了一句。 除了八十名参赛人员，还有随行人员、主办方以及媒体，本来可以容纳三四百人的会议大厅，已经人满为患。 “上次电生理这么大的场面，还是电生理年会啊。”成国文笑了笑。 作为京华电生理学会的主任委员，成国文可以说是京华电生理目前的第一人。 但是在全华夏电生理协会内，成国文也只是一个边缘人物。 近些年，京华二院虽然异军突起，但是底蕴还是比不了那些传统的医科大学。 心电图大赛的开幕式，由华夏电生理学会的现任主任委员主持。 他简单的介绍了心电图大赛的历史，以及比赛规则后，开幕式便结束了。 陆晨喜欢这种开幕式，简单明了。 不像某些领导又臭又长，消耗众人的耐心。 比赛规则。 第一天的初赛，分为上午的第一阶段，和下午的第二阶段。 第一阶段，为心电图的判读。 第二阶段，为电生理手术的考核。 大赛主办方也不墨迹，宣布完比赛规则以后，立刻给所有参赛选手随机编号，然后开始第一阶段的心电图判读。 整个会议大厅里，分为三个区域，比赛区、评委区、观赛区。 八十多个参赛选手来到会议大厅前方的比赛区。 陆晨抽取到的编号是23。 闵晓波编号的是31，方毅则是70。 比赛区，整整齐齐放置着八十多台笔记本电脑。 陆晨顺利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评委区，在会议大厅的主席台，一共有十个评委。 陆晨扫视了一眼，大部分的人名字，他都听说过，都是心内科电生理领域响当当的人物。 突然，陆晨看到了两个略有些熟悉的面孔。 “那是欧阳明教授……还有贾波教授？” 陆晨一愣，当时在京华的病例大赛，正是欧阳明教授前来当的评委。 而贾波，不正是当初外京都大学医学院复试的过程中，让自己读学硕的那个教授吗？ 真没想到贾波教授也来了！ 惊讶之后，陆晨便收回了视线。 现在也想不了太多的东西。 离考试开始只剩下五分钟，他要快去调整自己的心态。 …… 评委区。 “欧阳教授，这次比赛，也有你们医院的两位参赛选手，你们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京都大学医学院的贾波教授笑着对身旁的欧阳明道。 “我们中山医的两位年轻医生，经验还有所不足。”欧阳明笑了笑，“我听说你们京都医学院今年出了个了不得的年轻人，刚发了一篇25分的sci论文，今天好像也来参赛了？” “欧阳教授，你说的应该是杨峰院士今年的一个博士，叫于伟光，刚才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交流回国。” 贾波看似不经意地回答，实则言语之中满是傲意。 “嗯，不错，未来心血管电生理的又一领军人物。”欧阳明赞叹了一句。 博士还没毕业，就发了一篇超过20分的sci论文，这种水平已经超越了很多博导。 “不过，他的临床技能，和他科研能力一样出色吗？”欧阳明笑着发出疑问。 这次比赛，可不是来比科研发论文的！ “放心，欧阳教授。”贾波信心满满，“至少在同龄人中，绝无对手。” “那我可拭目以待了。”欧阳明翻看着手中参赛人员的花名册，突然想到了李瑶跟他说过的那个学生。 好像是叫陆晨？ 23号，陆晨，就是他了。 当初陆晨在病例讨论上的发言，让欧阳明在心中留了个不错的印象。 一个研一的学生，能够有这种水平，已经极为难得了。 没想到，他居然还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了全华夏电生理比赛的决赛！ 这是欧阳明万万没想到的！ 难怪李瑶对这个学生如此的上心，看来不无道理。 “欧阳教授，你特别关注这个23号？”贾波注意到欧阳明留意了23号很久的时间。 “呵呵，这个参赛选手可不简单。”欧阳明挑了挑眉头，“他今年23岁，刚上研一，更准确的说，他才刚入学不到五个月的时间。” “啊？”贾波怔了怔，“只有23岁……研一？” 这可不得了啊。 心电图大赛，在各地初赛时，有不少学生参赛。 但是到了全国决赛，历届根本就没有学生进入过！ 贾波来了兴趣，也到翻看了自己手中的花名册。 陆晨……京华二院心内科。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 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 贾波皱着眉头，一时间却是想不起来。 …… 会议大厅，观赛区。 众人面前有一块大屏幕，上面分为八个小屏，轮流转播每个参赛选手的动态。 动态的旁边，还有一个排行榜，会实时更新当前的排名。 成国文坐在一个角落里，神色颇为紧张。 这一次京华代表队的任务，就是杀进前十。 那么在华夏电生理的资源分配上，京华能够多占一头。 其次，成国文还有一些私心。 那就是让京华二院的代表进入前十。 但是雷翠没能晋升决赛，反而是陆晨代表京华二院进入决赛。 成国文基本上是不抱有任何京华二院进入前十的希望了。 指望研一的新生陆晨？ 不可能！ 成国文在心中彻底抛弃了这种想法。 他现在只寄希望，闵晓波和方毅能够进入前十，会京华电生理协会，争取来年的一些资源份额…… …… 除了现场观赛之外，这次比赛也是全网络直播，从初赛到决赛，将会有官方媒体进行在线报道。 在遥远的京华和江城，有无数双眼睛在关注着这场初赛。 陆文国和罗美珍今天专门请了假，特意在家中等待着比赛的开始。 京华二院心内科第八病区，甚至还有医院自发组织在值班室观看直播。 而李瑶导师，已经在主任办公室中，打开了直播网页。 陆晨的室友、师弟师妹，几乎都坐在电脑面前，收看这场心电图的初赛。 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之中，比赛开始了！ 陆晨眼前的电脑上，弹出了进入考试的提示。 陆晨点击进入。 第一道心电图的判读题，映入眼帘！ 第346章 第六人！ 但是！ 这初赛第一题，就把众人给难住了！ 当陆晨看到题目之时，他整个人也都愣住了。 他还从没做过这种类型的题目。 起搏器，是电生理中最为重要的内容之一。 通常的考核，都是以电生理方面有关。 题目是，通过下面的一张胸片识别起搏器！ 第一个题不是心电图的判读，也不是心电起搏器心电图的识别…… 而是通过对于胸片影响中，所显示出来的起搏器成像，以此来判断不同起搏器的厂家和类型。 以前在临床上，很多患者不能提供起搏器的厂家和类型时，临床医生就可以通过x胸片加以识别。 这第一道题，是另辟蹊径。 看似和电生理毫不相关，但却是又和电生理介入手术密切相关。 没有在电生理介入领域侵淫几年，根本就不可能通过胸片对于起搏器的成像，来判断出型号。 …… 陆晨在第一时间都有些懵了。 起搏器在x线下，展现出一个轮廓。 只是他平时根本没有注意过这种细节，哪种起搏器会出现哪种特征性的轮廓，陆晨一时间根本分不清楚。 除了陆晨，在场绝大部分的参赛选手都懵逼了。 这第一题，直接给众人了一个下马威。 评委席上。 欧阳明笑了笑，“这是谁出的第一题啊？现在的这些年轻医生，还有谁会注意这些细节的东西啊？” 贾波附和了一句。 “是啊，想当初，我们刚学电生理介入的时候，每一种起搏器的形状，都记得滚瓜乱熟。不过现在的信息系统比较完善，患者很容易就能调到既往的所有病历资料，包括自己使用的是哪一种起搏器。” 欧阳明点点头，“是啊，时代在进步，很多临床上的技术也早就消失殆尽了。不过，我现在很好奇，这题目的正确率会是多少呢？” 评委席上，所有人都看着眼前的排行榜。 目前，八十个参赛选手的分值都是零！ …… 陆晨把题目中出现的那张胸片，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但是仍旧看不出是那种型号的起搏器。 目前华夏市场上起搏器的种类繁多，包括单腔起搏器、双腔起搏器、双心室起搏器，并且不同公司或者厂家起搏器工作的基本设置和功能都有所不能。 另外，市场上以美敦力、圣犹达、波士顿、百多力等起搏器的厂家产品为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陆晨仍旧是无法做出判断。 第一题的五分钟时限，马上就要过去了。 就在这时，排行榜上的排名终于发生了变化！ 八号于伟光，成功解答出了第一题，积两分，排名第一！ 参赛选手看不到排名榜，但是众人能感受到这种紧张的氛围。 陆晨心中暗忖，“难道第一题就要靠猜的吗？” 正在犹豫之间，陆晨脑海中灵光一闪，他怎么把系统虚拟空间给忘记了？ 在系统虚拟空间中，有各种起搏器的类型。 每次在开始进行虚拟训练之前，系统都会让陆晨自行挑选。 因为京华二院用的是美敦力的仪器，所以陆晨挑选的是美敦力。 陆晨意念一动，立刻进入虚拟空间。 时间不足一半，他要抓紧时间，迅速记下其它起搏器的特征和型号。 …… 系统虚拟空间中，陆晨的眼前出现了一排排常见的起搏器。 他立刻就发现，每个起搏器上都有特定的字母和图案。 比如，圣犹达公司的起搏器，sj代表圣犹达公司，h代表起搏器幸好，ri代表磁共振兼容。 波士顿科学公司，bsc代表波士顿科学公司，011代表产品的型号。 索林公司，起搏器x线标识仅有产品型号。 其次，当起搏器x线标识不清晰时，可根据起搏器的特征性外形，来判断生产厂家和型号。 圣犹达公司的起搏器，外型酷似芒果。 波士顿科学公司的起搏器，外型和太阳眼镜类似。 百多力起搏器看起来像是鸟嘴…… …… 除此之外，陆晨还注意到另外一点，各种起搏器的接线方式都是不同的！ 圣犹达公司的起搏器，独有的一个长方形圈。 波士顿科学公司的起搏器，部分接线为数条导线并排，好似一条蜈蚣。 百多力起搏器，接线部分和餐桌上的碗筷组合相似。 …… 陆晨迅速从中总结了这三个特征性的地方，并且将常见的五个厂家产品不同记忆了下来。 现在，距离第一题答题结束只剩下最后一分钟！ 而此时，排行榜上，除了于伟光，还有另外四个参赛选手成功做出了第一题。 不过，他们的用时，比于伟光要长一些，所以于伟光目前还排在第一。 “看来，第一题，就只有这五名选手能够完成了。” 贾波看着排行榜笑道。 他们京都大学医学院，除了于伟光，还有另外一个参赛选手，也是成功完成了这道题目。 欧阳明刚想点头，却猛然发现眼前的排名又变了！ 原本，只有五个人有成绩，现在突然又冒出来了一个…… “是陆晨？！！！” 当看第六名选手的姓名时，欧阳明心中一怔，居然会是他？！ 欧阳明怎么也没想到过，这种高难度的题目，陆晨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也能做出来！ 贾波也看到了这个名叫“陆晨”的名字。 他眉头微皱，一直感觉似曾相识的名字，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 场外，很多人不知道陆晨的名字，所以并没有多大的反响。 但是，那是知道陆晨的人，此刻全然是目瞪口呆！ 成国文都有些不敢置信。 第一题，像这种偏题、怪题，闵晓波和方毅都没能做出来，但是陆晨居然能做出来？ 这可不是选择题，而是没有选项，没办法蒙的。 众目睽睽下，陆晨也不能作弊。 也就是说，他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做出来的！ 成国文深吸一口气。 这段时间，是他一直在指导着陆晨在模拟手术间的学习。 陆晨的底细，他觉得自己是一清二楚。 但是，今天，他突然感到眼前的陆晨，有些陌生了啊！ …… 而在赛场上。 陆晨心中松了一口气。 在比赛结束前的十秒钟内，他迅速在笔记本电脑上，敲下了第一题的答案。 这道题能够成功的作答，完全都是系统的功劳。 第347章 令人出乎意料的排名！ 如果没有系统的帮助，陆晨即便是绞尽脑汁，也根本没办法做出这道题。 “呼……”陆晨让自己的注意力全部集中起来。 之前因为场地上比较喧闹，他没法儿完全集中，但是现在经过第一道题的小试牛刀，陆晨意识到这次的考试难度绝非寻常。 第一题，都这么难缠，基本上就相当于省赛决赛的水平，跟别说其他的题目了。 五分钟过去，第一题的答题时间结束，一共有六名选手成功作答。 眼前的屏幕一花。 试题切换，第二道题目出现，同样又是留有五分钟的作答时间。 …… 比赛的区域，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比赛。 评委区和观赛区，已经开始有人注意到了陆晨。 “欧阳教授，你好像对这个23号陆晨，比较关心啊！”贾波笑着看向一盘的欧阳明，眼神闪过一丝疑惑。 以欧阳教授的身份，怎么可能结识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医生呢？！ “之前在京华二院的时候，和他有过一面之缘。”欧阳明笑道。“别人还在我面前夸过他，当时还不太懂，现在看来，倒是有那么个意思。” “这个23号是京华的？”贾波道。 “对啊，京华二院。”欧阳明突然一笑，“另外我还听说，他之前好像就是报考着京都大学医学院，只不过复试没过，被刷掉了！” “复试没过……被刷掉了？”贾波自顾自的说了一句，突然神色一怔，他想起来了！ 难道……是他？ 今年京都大学的研究生复试，心血管内科是由他来主持的。 他记得，当初一个学生，在复试过程中表现得极为出色。 但是，复试的晋级名单早就“内定”满了。 贾波觉得比较可惜，想要给一个学硕的名额，但是被拒绝了。 这还是贾波为数不多的被拒绝次数之一。 虽然医学声大部分都是读专硕，但是近些年，国家比较支持学硕。 而且这可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学硕，名额是极为有限的！ 贾波想到这里，立刻翻到了陆晨的资料表。 资料表的右上方，贴着陆晨的头像照片。 “真，真的是他！” 贾波脸上流露出的是惊愕的神色。 他对陆晨这个学生的印象比较深，因为陆晨当时的复试成绩接近满分！ 可是，这才入学不到半年的时间，他是怎么学会电生理介入手术的呢？ “等等……我捋一下……”贾波突然间意识到，能够参加这个决赛，那就意味着陆晨已经经过了两到三轮的省赛！ 能在千万人中晋级，这个陆晨，已经不能够按照常理的眼光去看了。 贾波陡然间发现，难道自己这是错过了一个天才？ 他紧紧盯着参赛区，关注的名单中除了于伟光，还多了个23号的陆晨。 …… 场上，陆晨继续答题。 接下来的题目，都是很正正常的，包括起搏器心电图、消融心电图以及电生理心电图方面的判读。 不过，题目整体的难度，完全超越了省赛。 如果不是陆晨在过去的两个月时间里，将心电图中级的技能熟练度提升到了80以上，那今天的初赛第一阶段，陆晨绝对是束手无策。 但是，随着考试的继续进行，陆晨越来越觉得题目的难度在逐渐增加。 陆晨看着眼前的题目，叹了口气，“这道题，看来只能半做半懵了。” 做到第十题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把握了。 “初赛就如此艰难，看来之后的比赛，仅仅是中级技能开，可能不够用了。”陆晨心中暗忖。 眼下，陆晨只能尽全力地去完成每一道题目。 当然了，除了陆晨，其他参赛选手同样也感受到了题目难度的提升。 闵晓波手心都冒出了细汗，在省赛之时，他可是从来都没出现过这状况！ 京华一院的方毅更是如此，从第一题失利开始，他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随着题目难度的增加，他脑袋里犹如一袋浆糊，连正常的思维模式都无法维持了！ …… 第十二题。 患者男性，65岁。临床诊断：快-慢综合征，阵发性房颤、房扑、房速，carto引导下射频消融术后，ddd起搏器（圣犹达5816）植入术后。 起搏器术后第2天行动态心电图检查，下图(a～e)系动态心电图片段…… 当陆晨看到这道题的描述中，头都大了。 题干一共给出了五个动态心电图的片段，然后需要进行心电图的判读。 一个片段就很难了，现在居然一次性出现五个片段！ 陆晨只能耐着性子，从第一个心电图片段开始分析。 a图之中，红色单箭头处的p-ap间期明显短于ap-ap间期。 陆晨皱了皱眉头，这应该是提示起搏器?未感知到箭头处的p波，其后qrs波被当作室性早搏（pvc）而重整va间期…… …… 参赛区的考试氛围越来越凝重。 第一阶段的赛程过了一大半！ 一共二十道考题，已经到了第十五道。 此时，第一阶段的整体排名已经初具雏形。 初赛，一共会有三十个人进入复赛。 所以大家格外关注前三十名的参赛选手。 此时的排行榜上。 第一名，于伟光，十五道题全部正确！ 第二名，李文倩。 第三名，何美玲。 …… 第十四名，闵晓波。 …… 第十九名，陆晨！ …… 第四十三名，方毅。 …… 因为不是选择题，并不是问答题，所以每一道题的分值并不是固定。 评委的评分标准，是根据参赛人员回答的完整性来给分。 陆晨每一道题都尽力去回答，但是仍旧是比不过那些经验老到的医生。 若不是第一道题，让陆晨占据了一定的优势，他这个十九名的名次，还得往下降。 不过，饶是如此，陆晨的表现，已经众人震惊了。 首当其冲的，便是评委区的贾波，以及观赛区的成国文。 成国文现场中，最了解陆晨的人。 一个研一的学生，能够进入这种全国性质的比赛，那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但是，谁能想到，第一阶段的比赛快结束了，陆晨居然进入了前三十！ 这是成国文从来都不敢相信的！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屏幕上的排行榜，然后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疼痛的感觉让他知道这不是在做梦。 第348章 贾波的后悔 在成国文的眼里，闵晓波能够拿到现在的这种成绩，那是很正常的。 毕竟人家是海归的心内科博士，还是专攻于电生理专业的！ 甚至，闵晓波已经可以单独开展电生理介入手术的。 但是陆晨呢，一个刚刚研一的医学生！ 他能在强手如云的比赛中，挤进前三十……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谈！ 可是，现在事实就摆在眼前，让成国文不得不接受！ “还……还剩下最后五道题。”成国文咽了口唾沫，“陆晨，你能把握住这次机会，进入前三十吗？” 虽然这只是第一阶段的比赛，下午还有第二阶段的电生理介入考核，但是电生理考核只占据了30的分值。 如果能在第一阶段拔得头筹，那后面的优势就会很大！ …… 来到第十六题。 这是一道急性右室梗死的心电图。 不过，这道题的要求，是对心电图进行心电向量的分析。 如果是用正常的方法，那就很好判断。 但是现在要求用心电向量来分析，那这难度，就整整提升了两三个档次。 好在陆晨经过了两个多月的强化训练，对于心电向量的知识，已经驾轻就熟。 陆晨顿了顿，仔细将题目分析了一番，避免碰到任何的陷阱。 “f面st向量位于右下+115°，振幅在034v左右。h面st向量位于+150°，振幅017v。sr面st向量增大前下方+74°，振幅032v……” 陆晨想了想，便继续写道：“vcg主要表现st向量显着增大，在右前下方，伴有异常t环。没有典型下壁梗死qrs起始向上增大的时间、振幅，是急性右室梗死的早期改变。” 第十六题，临床很顺利的便完成了！ 第十七题，一个关于经食道心房调博的心电图。 第十八题，关于平板心电图的利用。 …… 第二十题，也是最后第一道。 这道题，是心电散点图。 “散点图？这时什么？”陆晨看到题目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 对于他来说，心电散点图，又是一个全新的概念。 题干上，是一张他从来都没见过的心电图。 准确来说，这还不算是心电图，而是一个统计学上的散点图！ 这道题，陆晨耗尽了所有的答题时间，最后还是交了白卷。 …… 所有的考题结束，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巨屏之上的排行榜。 最后的几道题，场上的形势突变！ 唯一不变的就是第一名的于伟光。 他的名次一直都很稳定！ 但是，从第二名到第二十名，所有人的排名都有变化。 一直在十多名徘徊的闵晓波，一跃而起，直接突破进入了前十名！ 方毅的名次也有所上涨，来到了第三十名。 唯独陆晨，他的名次在最后几题时，陡然间下降了。 从之前的第十九名，下降到了第二十八名！ 虽然还在前三十名内，但是已经可以看到他的颓势了。 最伤元气的便是倒数第一题，陆晨直接交了白卷，他连题目都看不懂！ 没办法，这是陆晨的硬伤。 他再怎么聪明，再怎么利用系统的虚拟空间，还有很多东西是在短时间内学不来的，都是靠长期的阅历和经验得来的。 心电散点图，这是电生理和现代科学技术相结合的学科。 如果不是专门学过这个学科，是很难看懂心电散点图的内容。 …… 评委区。 “虽然最后几题，他有些失误，但是总得来说，表现已经很不错了！”欧阳明笑了笑。 一个研一的学生，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的确很不错。”贾波也微微点头，不过他随后叹气道，“但还是有些可惜啊，下午第二阶段的电生理介入手术考核，23号的这个小伙子，应该比不了其他经验丰富的医生了。” 欧阳明颔首道：“那倒是。现在的年轻医生，可能会忽视心电图的判读，但是对于电生理介入的技术，他们可是最为热衷的。陆晨这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比不了这些主治医或者副主任医师啊！” “他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很厉害了。”贾波眼神闪烁不定。 这陆晨倒是个人材，他今天所招的那些心内科研究生，都还在各个科室轮转呢！ 可没有一个有陆晨这种本事，居然还跑来参加全国心电图决赛！ 贾波心里已经为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后悔了。 不过，现在看来，陆晨没有希望进入明天的复赛。 贾波心中稍微好受了一些。 如果真的让他进了复赛，那贾波真的想去买后悔药吃了。 陆晨现在还只是萌芽阶段，那已经能够和这么全国各地的心内科医生过招。 那等他再成长几年，那还得了啊！ …… 场外的观赛区。 成国文对现在的成绩已经很满意了。 闵晓波一举突破前十，差不多就已经宣布能够进入复赛阶段。 而方毅能够奋起直追，也是保留着晋级的希望。 反观陆晨，成国文对他是没有任何的要求。 虽然陆晨现在的排名有所下降，但是依旧已经大大超出了成国文的期待。 …… 填好最后一道题。 陆晨摘下了耳机，电脑屏幕之上，出现了等待成绩的字样。 倒计时是半分钟。 虽然不是最后的总成绩，但是陆晨心中仍旧有些紧张。 第一阶段占据着总成绩的70，基本上就能决定复赛晋级的大趋势。 这三十秒钟，对于所有的参赛人员来说，都显得极为漫长。 最后二十秒…… 十五秒、十秒、九秒…… 当倒计时清零，电脑屏幕上，终于弹出了整个比赛的排名。 陆晨看到了自己的成绩，第二十八名！ “呼……马马虎虎。”陆晨心中暗忖。 这个成绩，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在系统的帮助下，他只能勉强挤进前三十，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个心电图的中级卡，还真是不够用了啊！ 可以想象，一旦进入复赛，之后的心电图考题，肯定是越来越难啊！ 闵晓波看到自己的成绩，眼中流露处欣喜的神色。 他也看到了陆晨的第二十八名。 闵晓波眉头一挑，这个名次，在整个八十名选手种，已经中等偏上的水平。 如果陆晨能在今天下午的第二阶段中稳住阵脚，也是有机会进入复赛的！ 第349章 欧阳明的提携 第一阶段的比赛结束了！ 来自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于伟光，成为了全场比赛的焦点人物。 作为电生理领域年轻一代的佼佼者，于伟光不仅在学术上独占鳌头，在临床技能的比拼中，也显示了自己绝对的实力。 欧阳明作为评委代表发言，着重的提到了于伟光，更是向大家介绍了于伟光的简历。 “来自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于伟光医生，在初赛的第一阶段中，表现极为出色，一共才错了一道题！” 这种恐怖的实力，让陆晨不禁咂舌。 说实话，没来比赛之前，他对于这次比赛还没有任何概念。 但是，陆晨在同龄人之中，鲜有敌手，甚至比一些主治医生的心电图水平还要厉害。 这不免让陆晨产生了一丝丝自负的小心理。 不过经过了第一阶段的考核，他这种心理，已经完全消失了！ 全国各地的优秀人才，还是有很多的！ 即便他通过系统的帮助，现在离顶级人才，还是差了一大截。 就在这时候，台上的欧阳明突然话锋一转。 “除了于伟光，我还想说说另外一个人！” 当欧阳明说出这句话，一旁的贾波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了。 他连忙小声道：“欧阳教授，得进行下一个环节……” “让我说完！”欧阳明瞥了眼一旁得贾波。 贾波立刻闭上了嘴巴。 欧阳明笑着环顾坐下的众人：“我想说的，那就是第23号的陆晨！现在排在第二十八名。” 话音刚落，众人便循着座位上的编号，找到了陆晨。 陆晨也是颇为惊讶，没想到欧阳教授当场cue他！ “大家是不是看陆晨医生很年轻？”欧阳明继续笑道，“告诉大家一个秘密，陆晨医生今年刚上研一。” 第二十八名的名次，并没有任何的惊艳。 但是当欧阳明说出，陆晨是一个研一的学生时，全场突然就沸腾了。 这种电生理领域的大会，怎么冒出个学生来参加，并且还在第二十八名！ 无论是场上的参赛选手，亦或是评委区、观赛区的人员，还是线上观看直播的人，全都是不可思议的在找陆晨的画面。 此时，导播也很给力，立刻就切换到了陆晨的画面。 “这也太绝了！” “研一新生，大战主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这太离谱了啊！” “而是他不是垫底，还是第二十八名！这……” “关键是，你们看这画面，他真的好帅啊！” 贾波实在是没想到，欧阳明居然会亲自给陆晨“站台背书”。 在这种大型的赛事中讲出陆晨的名字，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已经让大家知晓有么一个人！ 这是明明白白的提携之意啊！ 哎，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贾波心中默念，只希望下午的第二阶段考试快点儿到来。 看陆晨现在的表现，下午第二阶段的电生理考核，他肯定是过不了的。 …… 场外，各网站的直播区。 京华二院八区的众人，此刻就在值班室中，每一双眼睛都仅仅盯着排行榜单。 “陆晨师兄好厉害的，第二十八名！” “这个欧阳明教授认识陆晨师兄吗？怎么每一个还特意介绍了师兄啊？” “我看不认识，我觉得这是陆晨师兄的能力打动了评委！” 众人在值班室中，七嘴八舌，讨论着陆晨在此次考试中的表现。 仅仅是一墙之隔的主任办公室。 李瑶坐在办公室桌前，手里拿着刚刚调试好的咖啡，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陆晨的第一阶段考试，排在第二十八名，已经超乎了李瑶的想象。 与此同时，欧阳明教授的一句话，让李瑶教授眼中的笑意更是隐藏不住。 “看来等欧阳叔叔回了京华，一定陪他好好逛一逛。” …… 平阳市人民医院。 陆文国兴奋地端着电脑，从休息室跑到了医生办公室。 “大家快来看看，这是我儿子，这是我儿子！” 直播的画面，正好是在欧阳明正在给大家介绍陆晨的时候。 “陆主任，这是什么比赛啊？省级的比赛？” 陆文国将电脑摆放在医生办公室中，连忙摇头。 “这可是全国的比赛！” “啊？”吴云挑了挑眉头，指了指直播画面，“全国决赛？” “对！”陆文国笑了笑，“在冰城举行的决赛！” 众人弄清了状况之后，便发出一阵阵赞叹。 “陆主任啊，你家儿子可是了不得啊！” “我记得前段时间还是什么技能比赛的冠军，这一下子又来参加了什么心电图的决赛？” “我可是记得，陆主任之前不让陆晨出去读研啊！现在怎么这样开心啊！” 被科室的人一阵调笑，陆文国也不生气。 他乐呵呵地看着比赛直播，心中那种舒爽、自豪的心情，油然而生。 …… 欧阳明点评结束。 这也是陆晨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电生理领域大佬的眼中。 不过现在的陆晨，还是太年轻、太弱小了！ 众位大佬也只当陆晨是某个“学二代”，没有当一回事儿。 “陆晨，下午的第二阶段，你要好好加油！” 成国文来到陆晨身前，好不容易说出了这一个月以来，最和气地一句话。 “好的，谢谢成主任。” 陆晨跟成国文和闵晓波等人道别。 下午的考试是在二点开始，他还能回去休息几个小时。 刚走出来会议大厅。 没想到，陆晨迎面便碰上了欧阳明，以及他身后的贾波。 “欧阳教授好。”陆晨尊敬地打了声招呼。 “你好啊，小家伙，又见面了。”欧阳明笑道，“虽然已经很棒了，但还是要继续加油，戒骄戒躁。” “谢谢欧阳教授。”陆晨微微点头。 今天欧阳明在赛后的点评，很显然是有提携之意，陆晨看在心中，自然很是感激。 这时候，他也看到了欧阳明身后的贾波。 “贾教授，您好。”陆晨随即道。 贾波还真是有些不太愿意见到陆晨，这不是妥妥打他的脸吗？ “咳，陆晨同学，又见面了。”贾波轻轻咳嗽了一声。 “咦，你们……认识？”欧阳明诧异地看了眼贾波和陆晨。 陆晨很大方地说道：“欧阳教授，我今年考研的第一志愿便是京都大学医学院，复试被刷了，所以才调剂到了京华。当时京都大学的复试考官，其中便有贾教授。” “是吗？”欧阳明眉头一挑。 贾波颇为尴尬地一笑：“是……是的。” “那小贾啊，你们可真是损失了一个人才啊！”欧阳明调笑式地看了眼贾波。 贾波随即干笑了两声，脸色更为尴尬。 好在欧阳明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谈论，和陆晨聊了两句之后，便离开了。 第350章 扭一扭，跳一跳（第四更 为寒小鹤加更） 上午十一点，陆晨回到舅舅家。 今天罗平并没有去公司，而是在家中做饭。 “小晨，考得怎么样？”罗平围着围裙，拿着锅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一般般。”陆晨笑了笑，“下午还有第二阶段的考试，能不能进复赛，就看下午的成绩了。” “嗯，尽力就行了，不要太勉强了。”罗平笑道，“你先休息一会儿，菜马上就做好了。” “好的，舅舅。” 罗平的性格，和罗美珍差不多。 两人都很佛系，对于成绩的要求不高，只要过得开心快乐进行。 因此，罗雪娅才是成长为如今的性格。 …… 陆晨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放下自己的背包，屁股还没坐热，罗雪娅就冲了进来。 “陆晨，你回来了！” 她仍旧是穿着一身粉色的短裤和短袖，不施粉黛。 如果不是罗雪娅长相清秀，你很难想象一个快奔三的女人，还穿着粉色的睡衣。 “陆晨，我的视频做完了，你先来看看，再来提一提意见。” 罗雪娅端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坐到了陆晨的床上。 “这么快啊？”陆晨惊愕道。 从录制视频，到后期的制作，也就两天的时间。 罗雪娅的速度算是极快的。 像很多up，一个视频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哎呀，我在家又没什么事。”罗雪娅展颜一笑，“这两天，我基本上都是在做后期，所以很快啊。另外我这种科普向的视频，后期也不是很麻烦，两天的时间，已经够了。” “哦，那我来看看。”陆晨坐在罗雪娅身旁。 罗雪娅点开了视频播放的按钮。 视频的开头，罗雪娅一身御姐的装束，脸上还划着精致的妆容。 “hollo，大家好，我是你们小雪娅，几天不见，大家有没有想我啊？” 视频中的罗雪娅，比现实中的更好看。 可能是开了各种美颜、滤镜，陆晨心道。 “今天，除了日常的话题之外呢，在节目最后，我还想给大家做一个科普哟。” “最近我的小表弟到我家来做客，他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就想让他帮忙做科普互动的视频。” “……” 过了约五分钟，陆晨出现在屏幕之中，开始了他的科普之路。 罗雪娅的视频制作比较简单，陆晨也没看来任何出彩的地方。 如果非要找出一个点，那就是罗雪娅的颜值颇高。 而且，她以前还是一个歌唱区和舞台区的up，所以长期经营账号，积累了大概有三十万的粉丝。 “好了，今天的视频就到这儿了，最后，大家记得一键三连哟！” 视频结束，罗雪娅朝陆晨看去，“陆晨，你觉得怎样？” 陆晨顿了顿，犹豫道：“表姐，你要我说实话？” 罗雪娅鼓起了腮帮子，“哼，先说说假话！” “表姐人长得漂亮，也很上镜，嗯……观众应该很多。”陆晨笑了笑。 “那实话呢？”罗雪娅皱眉道。 “内容空洞乏味，缺乏新意，唯有颜值能打。”陆晨道，“观看的人多，但是不一定能火！” 不过，这也代表着某一部分的up主现状。 颜值高、身材好的妹子，随便扭一扭、找一找，粉丝就哗哗的上涨。 但是那些真心做视频的人，反而会做得比较艰难。 很显然，罗雪娅想让自己的视频有内涵，而不仅仅是停留在让别人欣赏的颜值和身材。 “表弟，你说我应该咋办？”罗雪娅立刻询问道。 “我觉得首先，视频的内容不能太复杂，而是要主题明确，科普的知识，不需要特别难。我们要做的事情，是让大家明白生活一些医学小常识，并且是有助于日常生活，而是用多么困难的知识，是难倒大家。” 罗雪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其次呢，我们既让是互相科普类，我们可以i增加一些互相选项类的东西，让大家自己选择，最后评分……” “差不多就这些。”陆晨说完了、 罗雪娅一脸惊讶地看着陆晨，“你真厉害，表弟，你以前学过视屏制作？” 陆晨摇摇头，“没有，但是我会看一些医学类的科普时间，总结了他们的优点和缺点。” 目前的大信息时代，各种短视频和自媒体工作者层出不穷。 很多医学工作者，也会选择做科普的视频。 就比如现在的京华二院当中，陆晨还真看过几个视频。 不过这种科普类的视频，一般都是一个医生坐下来就开始讲。 很多人，点进来，肯定就来看看up主的颜值和身材。 真正来看视频内容的观众，少之又少。 “那我听你的。”罗雪娅点点头，“我回房间再改改，在这基础上，应该很简单了。等做完之后，我再发布道” 罗雪娅说完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陆晨打发完罗雪娅，就到了吃饭的时候。 但是陆晨看到罗雪娅待在自己的房间，半天没有出来。 “舅舅，不等雪娅姐吗？” 罗平微微摇头：“不等了，她每次要工作的时候，那可真是废寝忘食，敲门肯定不应的。”罗平笑道，“小晨你先吃，我等会儿给雪娅留一小份就行了。” 陆晨只能无奈地点头，和罗平一起，吃了一顿两人的午饭。 午饭完毕。 陆晨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趁着中午的两个小时，继续回到系统空间中训练。 经过今天上午第一阶段的考核，他越能明白这次考核的难度。 而下午的第二阶段考核，又决定了复赛的晋级人选。 正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陆晨一头扎进了系统虚拟空间，进行各种电生理介入手术操作的训练。 …… 下午两点，初赛第二阶段考核正式开始 电生理介入手术的考核，被安排在了冰城一院的模拟手术间。 八十个人个参赛选手，又被重新抽签，分组进行考核。 陆晨抽中了第三组！ 每组八个人。 和自己同组的八个人，陆晨一个都不认识！ “比赛开始！” 随着主办方一个评委的号令，第一组的成员开始进行电生理的考核。 第352章 疯涨的感谢值！ 第二十一名！ 过了！ 虽然排名不高，但是终究是晋级了！ 那陆晨接下来，要继续待在冰城几天了，不用卷铺盖走人了。 “小表弟，你的成绩出来了吗？” 不知何时，罗雪娅把脑袋探进了陆晨的房间。 “过了。”陆晨笑道。 “太好了！”罗雪娅高兴道，“我就说，你肯定能过的！” 对于陆晨的到来，罗雪娅是很开心的。 平时一个人宅在家，很少会和朋友有什么交流。 这些天和陆晨的交流，让她感觉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对了，我今晚就会把视频上传，到时候就看看效果啦。”罗雪娅道。 “嗯。”陆晨点了点头他，他对这件事情不是很上心，毕竟自己也只是客串出场。 …… 陆晨这边和罗雪娅在聊天，可是成国文这边，已经“闹”翻了天。 成绩出来的这一刻。 成国文看到了两个名字，闵晓波的第十一名，以及陆晨的第二十一名！ “陆晨……居然进了！” 成国文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有些难以相信。 在第二阶段的考试之中，陆晨的排名不仅没有下降，反而是有上升的趋势！ 要知道，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陆晨并不擅长电生理的考核。 因此，成国文并没有关注陆晨在第二阶段的表现。 其实只要他在第二阶段直播的界面，关注过陆晨的表现，那他一定不会这么吃惊。 …… 此时的欧阳明正在和李瑶通电话。 “小瑶，你这个学生可不得了啊！”欧阳明笑道，“我可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天赋的年轻人。” 李瑶也是微笑着回应。 “欧阳叔叔，您放心，我这边不会束缚他，一切都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来。” “其实，适当的调教也是有必要的。”欧阳明道。 “叔叔，你不知道，陆晨在三个月前，对于电生理手术，是一窍不通的。”李瑶道。 “什么？” 听到这话，欧阳明惊愕不已，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他……他学习电生理介入才三个月？” 这也太恐怖了！ 欧阳明见过陆晨在电生理介入手术考核中，所有展现出的实力。 这绝对是一个高年资主治医生，才能拥有操作熟练度。 “这三个月，难道他一直在你们模拟手术间中训练？”欧阳明疑惑道。 “没有。”李瑶摇摇头，“模拟手术间的事情，其实也是他最近一个月才去的。” “一个月……”欧阳明苦笑了一声。 一个月的时间，这能学到啥啊？ 很多人，一个月都没有入门啊！ 但是陆晨一个月的时间，确实从一个门外汉，变成了极具专业技能的人士。 “小瑶，陆晨才练习三个月的事情，你先不要宣扬出去。”欧阳明道。 “嗯，叔叔，您放心，我知道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个道理，李瑶还是很懂得。 之前，他们还以为陆晨只是一般的天才。 但是现在看来，已经不能用常理来度之。 或许，陆晨的对比对象，已经不是同龄人，而是那些比他年长一二十岁的医生。 无论如何，陆晨进入复赛这件事，已经足够让人欣慰了。 …… 京华二院，心内科。 所有人在第一时间，也是得知了这个消息。 又是陆晨！ 怎么总是他！ 上一次的全国医学生技能大赛，现在的心电图大赛。 陆晨创造的“奇迹”，一个接着一个！ 规培楼寝室，谷新悦看着眼前的晋级名单，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和不甘心。 原本，他们两人是同一起跑线。 一起参加了全国医学生技能大赛。 但是现在，陆晨已经远远把他甩在了身后！ “谷新悦，你也要努力了啊！”谷新悦提醒自己道，“否则，你和他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 如果说，之前很少人关注陆晨，那么自从欧阳明在赛后点评中提到过他，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了陆晨。 陆晨进入复赛的消息，也让所有参赛选手都感到十分吃惊。 毕竟在陆晨这个年龄，他们当中很多人连电生理介入手术是什么都不知道！ 陆晨的微信消息，也是不停在闪烁。 老爸老妈发来的加油鼓励的微信，心内八区的师弟师妹发来的祝福，还有同门柯玥和江清妍的慰问，另外还有京华电生理群中的消息。 陆晨根本就来不及回这些信息。 “这还只是进了复赛呢……”陆晨心，“如果我进了决赛，他们又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现在大家倾尽了夸奖之词，好像陆晨就此止步了一般。 但是接下来，还有复赛的比赛啊！ 陆晨从来都不甘心，只是进了一个复赛。 参加复赛的三十个人，前十名，才有资格进入决赛。 虽然很难，但是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陆晨也要竭尽全力地去准备。 进了决赛，那就意味着拿到了一个全华夏电生理培训班的名额。 这种诱惑力，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 陆晨在应付完自己的亲友之后，正准备进入系统的虚拟手术间， 突然间的一个电话，打断了他。 一个很陌生的号码！ 响了三声，陆晨便点了接听的按钮。 “喂，您好……” “……” 当陆晨挂了电话，他还有些发懵了。 来电的是一家知名的媒体，想要报道飞机上的救人事件。 所以需要对陆晨和成国文等四人，进行一个简短的线上采访。 约定好的时间是晚上九点钟。 陆晨联系了成国文和闵晓波等人之后，发现他们也接到了邀请。 一场线上的采访，在晚上九点，稍稍拉开了序幕。 陆晨只是简单的回到了几个问题，主要的受访者还是成国文主任。 不过陆晨的在其中出色的反应能力，也受到了成国文的嘉奖。 采访的时间不长，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结束了。 陆晨还收到了一笔劳务费，这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采访结束，忙碌了一整天。 陆晨洗漱完毕，在系统虚拟手术间训练了一段时间后，便入睡了。 第二天早上。 陆晨睁开眼，刚准备起床，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系统面板中，他的感谢值，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涨了两百点？！ 第353章 出名了！ “恭喜，收到邓娜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李月霞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胡细香的感谢值+1！” “……” 系统面板中，所提示的名字，陆晨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咋的了？”陆晨心中十分疑惑。 他最近也没做什么事情啊？ 难道是系统卡bug了？ 陆晨研究了半天，始终没有明白这些感谢值的来源。 这可也太奇怪了！ 在陆晨自己在思考的同时，这系统“收到感谢值”的提示音，一直都没有停！ 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陆晨洗漱完毕，便走出了自己的卧室。 罗平舅舅给他和罗雪娅准备好了早饭，吃完早饭之后，陆晨便开始今天一天的计划。 今天和明天是休整期，后天才是复赛的开始。 陆晨的计划中，这两天继续在系统虚拟空间中训练。 随着比赛进程的推荐，电生理介入手术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多！ 在初赛的时候，电生理介入手术才占30的比重。 但是到了复赛的时候，电生理介入手术的比重上升到了50！ 至于决赛，陆晨猜测，手术的比重还会继续增加！ …… 刚吃完了早饭，罗雪娅突然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只见她满脸兴奋地看着陆晨。 “小表弟，你在我视频中的科普，很多人都很感兴趣啊！” 陆晨一愣，刚开始还没反过来，然后才知道罗雪娅说的是她在b站所发的视频。 罗雪娅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点开了自己的视频。 “你快看看，从昨晚到现在，半天的时间，播放量就有十几万了。” 罗雪娅笑了笑。 虽然她有三十多万的粉丝，但是刚发视频的第一天，就能有这种播放量，已经很恐怖了！ 陆晨拿着罗雪娅的笔记本，看了看罗雪娅的视频。 经过了之前他的建议，罗雪娅直接便将这次的视频改为了互动视频。 在互动之中，进行医学知识的科普。 罗雪娅本身的人气就挺不错的。 这样一来，她的视频，在短期内，有一个巨大的播放量和曝光量。 联想到自己突然想到的这么多感谢值，陆晨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是自己在视频中露面，进行了医学知识的科普，有的观众看到自己觉得有用，然后就给了自己感谢值？ 目前，这也是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 陆晨犹记得上一次的病历大赛，他在整个大厅中左做报告，最后结束之后，他也获得了部分观众得感谢值。 也就说，这种报告的形式，肯定是可以获得感谢值！ 但是，罗雪娅的视频现在十多万的播放量，可是陆晨所获得的感谢值，只有两百点左右。 还有更多的观众，他们都没有给陆晨相应的生命值。 “师姐，你平时视频的播放量有多少啊？”陆晨疑惑地问了一举。 “这个不确定。”罗雪娅摇摇头，“有时候大家比较感兴趣的话题，播放量就多少。这次这个视频，我估计最后应该四五十万的播放量。” “四五十六万的播放量……”陆晨在心中计算了一番。 如果真的是因为自己在视频中露面的缘故，那他至少还可以拿到上千点的感谢值！ …… 回到自己的房间。 陆晨没有着急进入系统虚拟空间，进行训练。 而是下载了一个b站app，关注了罗雪娅的账号。 他注意到，每当这个视频的播放量涨一大截时，他收到的感谢值也会猛涨一波。 “看来，这多半还真是录制了视频，给大家进行了科普的缘故。” 这真的是意外之喜！ 如果不是来冰城，遇到罗雪娅表姐，陆晨在短时间内，肯定不会发现这种全新获取感谢值的形式。 但是，这种获得感谢值的方式，有没有什么限制呢？ 比如说，获得感谢值的上限…… 陆晨在心中暗忖，如果自己能够成为和罗雪娅表姐这种知名的up主，发一个视频，就有这么多的点赞。 那感谢值还不是赚得飞起？ 但是，想要成为这种拥有不少粉丝量的视频up，肯定也是很不容易的，而且还要让大家买自己的账。 想着简单，但是做起来可不简单！ 更何况，其实系统升级完成度，比感谢值更重要一些。 单纯的做这些科普，是不可能得到系统升级完成度！ …… 陆晨弄清出自己感谢值的来源之后，便重新投入到系统空间的训练当中。 因为他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出什么名堂。 一边训练，陆晨一边还注意自己的感谢值。 感谢值基本上在匀速增加，在中午的时候，已经突破了两千点！ 要知道，陆晨刚来冰城之中，一共才有一千五百点的感谢值。 这才多久的时候，就增加了五百点！ 这种赚取感谢值的速度，让陆晨都十分眼红。 而到了下午两点，陆晨发现自己的感谢值，又迎来了喷井式的爆发！ 如果说之前每小时都能涨十几点感谢值，那在下午两点过后，每个小时就能涨三十多点！ 增长的速度，又增加了！ 这种奇怪的变化，陆晨立刻注意到了。 “这……这怎么回事？” 陆晨从系统虚拟空间中退了出来。 他点进了b站app，在罗雪娅表姐视频的一堆评论中，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昨晚陆晨接收采访的报告，被媒体发表了出去。 有心的观众，突然就发现了罗雪娅中客串的陆晨，居然就是那个在飞机上救人的医疗组成员之一！ “我靠，这个up主找过来的科普嘉宾，这么厉害啊！” “在飞机上救人，我看了这个报道，就是前几天的事情，不知道的同学可以看看这里……（媒体采访链接）。” “你们可以去京华医科大学的官网上，找一找这个陆晨的资料，简直碉堡了！” “全国医学生技能比赛的冠军得主……目前以历史最小的年龄进入了全国心电图比赛的决赛圈……” “……” 在这信息化高度发展的时代，闲着没事干的网友，一下子就把陆晨的底给扒出来了。 随之带来的影响，那就是罗雪娅的视频播放量猛增！ 陆晨所获取的感谢值，在短时间内，狂速提升！ 系统面板中。 感谢值从两千涨到了两千五，又从两千五涨到了三千。 这种恐怖的增速，仅仅在三个小时内就完成了！ 第354章 咱俩真有缘 陆晨的心肝儿都在颤动啊！ 这是激动的颤动！ 原本看着商城中那些高额感谢值兑换的卡片，陆晨在短时间内，对它们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但是现在，陆晨又重新打开了系统商城。 按照现在这种感谢值增长的速度，兑换商城中的那些高级卡，那都不是梦啊！ 就当陆晨在兴奋之时，系统突然弹出了一条提示音。 “警告，该方式获取的感谢值已达到上限！” 啥？ 陆晨有些懵了。 感谢值涨到了三千五百点左右，就不涨了！ 从一千五百点，到三千五百点，陆晨一共涨了两千点的感谢值！ “按照系统提示的意思，也就是说，用这一条视频获取的感谢值，已经达到了上限？”陆晨心道。 看来，系统也留了一手。 不可能让自己这样的来刷感谢值，否则，自己的感谢值今天可能就要上万了！ “砰砰砰！” 就在这时，卧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于此同时，罗雪娅的声音也传了进来。 “陆晨，快开门！” 她的声音之中的，带着一丝丝的惊喜。 陆晨连忙开门。 罗雪娅一把就抓了陆晨的手臂。 “陆晨，我的那条视频火了！！！” 她满脸的笑意，十分激动的拉着陆晨的手臂。 “我知道。”陆晨笑道。 他可是一直都关注着这条视频。 “播放量已经快二十万了！”罗雪娅兴奋道，“这……这也太快了！” 罗雪娅以前发过的视频中，还从俩没有过这种高质量的视频。 “陆晨，你也太厉害了，前几天还在飞机上救了人，你都没和我说过啊！”罗雪娅道。 “这种事，也没必要到处说。”陆晨笑了笑。 “那倒是。”罗雪娅越看陆晨那是越喜欢，“小表弟，一直都是低调呢。今晚我去请你搓一顿，好好庆祝一下，刚好我爸晚上加班不回来吃饭。” “嗯，那天好了。”陆晨笑道。 不过罗平舅舅是真的很忙，陆晨这他家的这些天，都很少碰到罗平。 到了晚饭点，陆晨和罗雪娅全副武装，便出了门。 …… 现在是下午到点，但是冰城已经天黑了。 “我们得早点出来吃，因为很多店八点就关门了。”罗雪娅道。 这和南方有很大的不同。 在南方，很多超市店面都会开到深更半夜。 但是在冰城，很多超市在八九点的时候，就关门了。 陆晨小心翼翼地走在空旷的大街上。 天是真冷，这里的寒风像是能透过人的骨头一样，寒彻心扉！ 罗雪娅找了附近的一家烤羊排店，两人便走了进去。 “这里的味道不错，我已经和你舅舅经常来。” 进了店里，气温才逐渐上升。 “不过最近你舅舅忙得很，我们很少出来吃饭了。” 陆晨和罗雪娅坐下之后，罗雪娅便开始点菜。 “你喝点儿什么？喝不喝酒？”罗雪娅看向陆晨。 陆晨连忙摇头，“姐，我不会喝，而且我晚上回去还要准备比赛呢，喝多了就浪费一晚上的时间了。” “行，那你喝饮料，我喝啤酒。”罗雪娅笑了笑，也不勉强。 很快，店家便把菜上齐了，还拿来了两瓶啤酒。 “来，陆晨，咱们走一个。”罗雪娅举行酒杯，轻轻和陆晨一碰。 陆晨想不到，在自己表姐罗雪娅清秀的外表下，居然还有这么粗狂的内心。 也难怪她能做一个视频up主，一个扭扭捏捏的人，还真干不了这份工作。 看得出来，罗雪娅很开心。 她平时一个人在家，很少和同龄人一起出来。 若不是陆晨此次来冰城，她恐怕也没这种机会。 “叮叮叮……” 两人吃到一半，陆晨接到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电话。 来电显示是，王若溪！ “喂，陆晨，你现在在哪儿呢？” 陆晨一愣，“若溪姐，我不在京华，我在冰城呢。” “我知道啊。”王若溪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的意思是，你在冰城的哪里？” “啊……我在哪里……什么意思？”陆晨诧异道。 王若溪没好气的说道：“我今天下午也来冰城了啊！最近公司有个任务，我过来出差。听子豪说，你也在冰城。” “啊？！”陆晨怔了怔，“是啊，这还挺巧的。” “对啊，咱俩真有缘，你现在在哪儿呢？我去找你。”王若溪道。 “那个，我正在烧烤店吃饭。”陆晨道。 “正好啊，我还没吃。”王若溪笑道。“发个定位，我马上过来。” “这个……” “怎么……不方便？” “不是，我正好我姐一起吃饭呢。若溪姐，要不明天我再请你……” 陆晨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一旁的罗雪娅笑道：“陆晨，让你朋友一起过来吃啊，没关系的。” “这……那好。”陆晨随即对电话那头的王若溪道，“若溪姐，我把定位发给你，如果你离得太远，那就算了。天都黑了，不太安全。” “好，你发过来。” 挂了电话，陆晨发现，眼前的罗雪娅正一脸笑意地盯着自己。 “姐，我脸上有花？”陆晨疑惑道。 “不是。”罗雪娅笑了笑，“电话里的谁啊？难道你在冰城还有朋友？” “我室友的姐姐，刚好来冰城出差呢。”陆晨笑道。 “小表弟，你不错嘛，我收回前天的话。”罗雪娅调笑道。 “啊？”陆晨不明所以。 “我说你是个单身狗啊，看来不是呀……”罗雪娅捂嘴一笑。 她想想也是，以陆晨这种优质资源，想要谈恋爱，还不简单吗？ 陆晨老脸一红，“姐，你别误会了，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一下飞机就来找你？”罗雪娅反问了一句。 “可能比普通朋友，关系更进一些。”陆晨自己也没有底气了。 自从王子豪胆囊炎住院之后，他和王若溪的联系越来越密切了。 三天两头的，王若溪便会过来找他，请他吃饭。 之前，陆晨还觉得是王若溪找他看病，所以很正常。 但是经过罗雪娅的提醒，陆晨慢慢反应了过来。 难道说，若溪姐真的有那方面的意思？ …… 十分钟后，王若溪出现了。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棉袄，进了店之后，便脱了下来，露出玲珑有致的身材。 她脸上的妆容，显然是精心打扮过。 环顾了一圈，她立刻找到了陆晨所在的位置。 第355章 兑换第一张高级技能卡！ “你好，我叫王若溪。”王若溪对罗雪娅笑道。 虽然罗雪娅比较宅，但是并不意味着她有社交恐惧症。 “你好，我是陆晨的表姐，罗雪娅。”罗雪娅微笑着回应。 陆晨又重新点了几个菜，三人聊得比较开心。 情感方面，陆晨也不愿去多想。 至于王若溪的有意或者无意，陆晨并不太在意。 或许别人真的只是碰巧来冰城呢？ 他目前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接下来的复赛。 …… 冰城的短暂重逢，并没有让陆晨心生涟漪。 毕竟他和王若溪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之上，一点点罢了。 聚餐完毕，陆晨和王若溪便分开了。 回到家，他立刻又进入了“战时”状态。 不过在此之前，陆晨突然灵机一动。 他轻轻敲了敲罗雪娅的房门。 罗雪娅穿着粉色的睡衣，打开了房门。 “怎么了？” “姐，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 “好，那你进来。” 陆晨走进罗雪娅的闺房，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罗雪娅的电脑屏幕上，仍旧是视频后期制作的画面。 “姐，我也想开个视频号。”陆晨开门见山。 “啥？”罗雪娅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也要做视频？医学科普的视频？” “嗯。”陆晨点点头。 这可是有大把的感谢值可以赚，如果不抓紧这个机会，那他可得后悔死了。 通过网上的视频科普，获取感谢值的速度，较前相比绝对是有巨大的提升！ 虽然每天能获取的感谢值有上限，但是仍旧比他现在快了百倍。 “可是，你有时间吗？”罗雪娅疑惑道。 陆晨顿了顿，一时间没有回话。 这也是他目前最纠结的一点。 如果自己做视频，那可是说做就做的，关于视频录制、后期制作等等，都是要花上不少功夫的。 而他平时除了临床上的工作，还有科研上的工作。 再来一个视频制作，那他肯定忙不过来。 “要不这样。”罗雪娅突然道，“你先和我一起做，你负责录制视频就行，其他后期的东西都由我来做。” 陆晨眉头一挑，这可是个好办法啊！ 通过这第一期的视频，已经成功收获了大量感谢值。 “到时候，视频的激励收益，还有一些广告的收益，我们两个再分。”罗雪娅道。 这次的视频能突然爆火，陆晨功不可没。 “不用了。”陆晨笑着摇头，“我只是想做视频，至于赚钱什么的，我暂时没有这些想法，纯粹只是爱好。” “哎，亲兄弟都要明算账。”罗雪娅笑了笑，“更何况，等你对视频这一块熟悉之后，也可以另立门户呀。” “那好。”陆晨点点头。 罗雪娅的这个建议很不错。 他既节约了时间，又可以收获感谢值，一举多得！ ……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陆晨便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目前，他一共有三千五百点感谢值。 系统商城中，心电图判读的高级卡，兑换价格是三千点感谢值！ 电生理介入的中级卡，兑换价格是五千点感谢值！ 陆晨想了想，还是要兑换心电图判读的高级卡。 心电图大赛，虽然电生理介入占了不少的比重，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心电图的判读。 更何况，他现在的感谢值不够兑换电生理介入的中级卡。 意念一动，消耗三千点感谢值。 “恭喜，获得心电图判读高级技能卡！” 陆晨获得的第一张技能卡就是关于心电图的，现在这又是陆晨兑换的第一张高级技能卡！ 使用之后。 陆晨的任督二脉像是打通了一般，脑子变得清明不少。 他立刻拿起了自己备着的那些心电图书籍。 之前那些生涩、难懂的心电图知识，在这一刻，突然变得简单明了。 陆晨卡在心电图中级，已经很久的时间了。 他如饥似渴的吸收着心电图知识，想要把过去那些弄不懂的地方，全部都搞得明明白白。 这种看书的过程，在外人看来是十分的枯燥，但是对于陆晨来说，简直就像是品尝一餐美味佳肴。 心电图判读的熟练度，也从一直都没有动过的80，开始慢慢上涨！ …… 第二天，陆晨除了吃饭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看书。 这把罗雪娅也给惊住了。 如果她不熟悉陆晨，可能还真以为陆晨是个书呆子。 “陆晨，你休息会儿，我看你都在房间里看了一整天的书。” 傍晚，罗雪娅走进了陆晨的房间。 “姐，我这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啊！”陆晨笑了笑。 “哎呀，要我说啊，你这个什么心电图比赛，你能进入复赛，已经很不错了。”罗雪娅道。 她今天还特意去了解了一下全国心电图大赛。 这参赛成员，可全部都是资深的心内科医生。 而她的表弟陆晨，才刚刚读研一啊！ “人嘛，总是不满足的。”陆晨看了眼罗雪娅，笑道，“我现在都进复赛了，离决赛只有一步之遥，怎么能不拼一把呢？” 对别人来说，能进去决赛圈，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对于陆晨来说，他想吃鸡。 罗雪娅怔怔地看着陆晨。 她突然发现陆晨身上和别人的不同，这种笑着说出来的豪言壮志，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刻苦铭心。 或许，这就是陆晨为什么能脱颖而出的原因。 …… 复赛如期而至。 复赛相较于初赛，观赛人员和讨论热度，都高了一整个档次。 参加复赛一共有三十人，进入前十，才能到最后的决赛。 一旦进入决赛，那就意味着拿到了华夏电生理学院的名额。 这是华夏所有心内科电生理年轻医生的象牙塔！ 孰能突围，就看今天比赛的结果！ 这一次的比赛，各大媒体门户网站都有直播。 比赛的地点被安排到了冰城医科大学附属一院的导管室。 考试分为两个部分。 上午考核第一部分，心电图的判读。 下午考核第二部分，电生理模拟手术。 “闵晓波、陆晨，你们两个一定要沉着、冷静，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业务能力或许很重要，但是更重要的就是你们的精神状态……” 成国文站在陆晨和闵晓波面前，不断嘱咐着一些注意事项。 能有两个人走到复赛，这是成国文没有想到的。 不过，这也让他更加紧张！ 今年的京华能不能创造历史，就看今天了！ 更为重要的是，陆晨已经将京华二院的名头给打响了。 作为一个研究生，进入心电图全国决赛，这可是“前无古人”的。 评委区。 贾波仍旧站在欧阳明的身旁。 他一直在寻找陆晨的身影，终于在导管室的角落中，找到了。 陆晨能通过初赛，这是贾波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心中也不由得产生了一丝丝后悔的情绪。 上午九点，复赛正式开始。 这一次的考题，只有十道题！ 但是每一道题，都是十多位电生理领域专家集中智慧所出的题。 每一个题的答题时间为10分钟，分值为10分。 评委根据每道题的回答完整度来给分。 …… 陆晨拿到题目。 这复赛的难度，已经比之前高了几个档次。 第一眼，他就感觉到这题目中所藏的陷阱。 若不是他兑换了心电图判读的高级技能卡，还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 考场上，每个人都抓耳挠腮。 甚至，连于伟光都开始皱眉思考。 第356章 胜负手 第一题，心电散点图！ 题干很简单，患儿女性，6岁9个月，以“发现心律失常1周”入院，入院后24h动态心电图诊断为ii度i型房室传导阻滞。 问题的要求，是对这张散点图进行分析。 陆晨一愣，又是这个散点图生！ 在初赛时，他就吃过亏。 所以这两天，陆晨在心电图高级技能卡的加持一下，将心电散点图全部学习了一番。 除此之外，这张心电图还有个不同之处。 那就是患者年龄，只有6岁9个月。 幼儿和年轻人心电图是不一样的。 这在无形之中，又给题目增加了不少的难度。 陆晨没有立刻答题，然后拿起圆规，开始在图上比划，找出图中所设置的每个陷阱。 确认再三，无误之后，他才开始答题。 这张图，全程时间rr间期散点图呈双层，lorenzgrr散点图呈虾钳样图形。 …… 评委区。 欧阳明一直注意着陆晨。 他发现，和初赛相比，陆晨的答题速度变快了。 犹记得陆晨在初赛第一阶段的表现，答题磕磕碰碰的。 而且答题的内容，还有很多地方考虑得不周全。 陆晨在初赛第一轮的成绩，也只有二十多名。 但是到复赛了，题目难度更高，陆晨好像越战越勇。 完全没有受到题目难度的影响！ “哼，做这么快，也看正确率才行啊！”贾波盯着陆晨，心中暗暗道。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不会期待他过得好！ 贾波心中对于陆晨的那一丝遗憾，慢慢变成了厌恶。 …… 考场之上。 陆晨的速度不紧不慢，图中所表现出的每一个细节，他思考到位，将分析结果全都写了出来。 “p波有规律，但pp间期稍有变化，在两个清洗pp之间夹有r波的pp稍短，这种现象符合钩笼现象的表现……” “对所有的虾钳的散点进行分析，发现段的rr间期单个出现，当窦性心律较快的时候，rr间期与长rr间期相差较大。” “……” 陆晨写完第一题，整个人神清气爽。 真不愧是高级卡啊！ 这两天陆晨的心电判读水平，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如果说他之前的心电图判读水平，相当于资深的主治医生，那么现在就已经可以和一些副主任级别医生比肩了。 当然了，心电图判读水平，并不是简单的以职称来划分。 十分钟结束，众人第一题的分数出来了。 大部分参赛人员的分数，都在5分左右。 偶尔有一两个人，能够达到7分！ “于伟光是9分！”贾波看到排行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不过，当他继续往下看，脸上的笑容便僵住了。 “陆……晨，他第一题居然得了是8分！” 一种复杂的情绪的在贾波胸中回荡。 这……不可能啊！ 这成绩虽然没有于伟光的好，但是已经超越了大部分人。 短短两天的时间，陆晨怎么从一个初赛都磕磕碰碰的人，一下子就蜕变了？ 按照陆晨初赛时所表现出的水平，这道题，他最多得5分！ 现在怎么有些不对劲儿？ “或许是他以前看过这道题，真是走狗屎运了。”贾波心道，“再做几道题，估计就现原形了。” 一旁的欧阳明，他现在都不怎么关注于伟光了，而是饶有兴趣地盯着陆晨。 陆晨给他带来地震撼，实在是太多了。 刚开始，大家觉得他就是来凑人数的，还真没想到让他闯进了复赛。 到现在，在几乎没有任何人相信陆晨，他却又轻松得完成了复赛的第二题！ “陆晨，我到是要看看，你还创造多大的奇迹。” …… 第二题、第三题、第四题…… 随着考试的进行，陆晨越来越庆幸，自己兑换了心电图判读的高级技能卡。 如果不是这张高级技能卡，那他至少有一半以上的题目不会做。 即便是有了高级技能卡，接下来的做题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 毕竟，陆晨获得高级技能卡的时间只有两天。 这两天的时间，无法将这张技能卡的效用发挥到最大！ 第五题、第六题、第七题…… 时间悄然度过，考试也过了一大半。 此时的排行榜上。 第一名，仍旧是万年不动的于伟光。 他的总分是67分！ 前面的七道题，一共只扣掉了三分，以绝对的时间占据着第一的位置。 闵晓波，排到了第六名，总分60。 而陆晨的排名，却是稳定在第九的位置，总分为57分！ …… 场上的参赛人员看不动成绩，但是场下的人，却是沸腾了。 在初赛阶段，陆晨就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现在，他的第九名，更多人的关注到他。 场上的观赛区。 成国文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了，他咽了咽口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陆晨居然稳定在了第九。 这是所有人，在复赛之前都没有想到的。 单看陆晨初赛第一阶段的成绩，谁也不会对他抱有太多的期待。 “难道今年的京华，会有两个人进入最后的决赛？”想到这里，成国文顿时口干舌燥。 全国性质的比赛，能有一个人进入前十，那就不得了的。 如果有两个人进入前十，京华电生理协会都要突破历史最佳战绩了。 第十题结束。 心电图判读的考核结束，排行榜的名次定格。 第一名，于伟光，95分！ 他超过第二名五分，以一个绝对的优势，拿到了心电图判读考核的第一名。 而陆晨，最终的成绩总分是83分，还是稳定在第九名！ 不过，第二名到第十名的差距并不大，基本上都在一两分之间的差距。 胜负手，便又给到了下午的电生理介入的考核。 …… 而赛场之外，更是一片哗然之声。 在网络直播平台，在京华二院的心内科病房，无数的眼睛盯着这次比赛结果。 强者恒强，但是众人最喜欢看到以弱胜强的案例！ “加油啊，陆晨！” “加油，师兄！” “加油，小晨！” 所有和陆晨相识的人，此时都在内心祈祷，期盼他下午能创造出一个奇迹。 第357章 全新的模拟装置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下午的电生理模拟手术也如期到来。 “陆晨，听说这一次用的模拟手术训练装置，是全球最新款的。”闵晓波站在陆晨身边道。 听到闵晓波的声音，陆晨便视线投入到导管室里面。 此时的导管室里。 操作台上，摆放着一整排的模拟手术训练装置。 “这种手术模拟训练装置。可以精确且真实的模拟实际手术中患者呼吸对心房产生的移位影响，以及该移位所导致的消融大头移位及压力变化。”闵晓波解释道，“这可比你们京华二院的那个手术模拟间的设备好太多了！” 普通的模拟装置，不能模拟患者的生理状态，以至于模拟训练和真实操作会有很大的差别。 陆晨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地装置。 京华二院的手术模拟间，已经是造价不菲的，而且整个京华，也只有二院有这么一台。 但是这次的全国心电图大赛，冰城医科大学真是好的手笔。 直接动用了全球最先进的模拟手术装置！ “目前我所知知道的拥有这种模拟训练器的，只有冰城、京都大学医学院、中山医学院等三个医学院校配备。”闵晓波继续道，“还有华夏电生理学院也配备了一台，如果拿到华夏电生理学院的名额，那就可以长时间的使用了，真是让人期待啊！” 虽然陆晨有系统虚拟手术间，但是现实中的模拟手术训练装置，对他的帮助也很大。 很多手术，只有亲自动手操作了，才知道真实的难易程度。 …… 下午两点，电生理模拟手术正式开始。 考核的手术内容，一共分为三种术式。 第一种，双腔起搏器置入术。 第二种，房颤消融术。 第三种，室上诉消融术。 这三种手术，是心内科电生理领域最常见的手术类型。 每个人的考试种类，由抽签来随机决定。 “二号！” 陆晨打开手中的纸条，眼神一凝。 二号，是房颤消融术！ 这也是陆晨在系统虚拟空间中，训练得最多的一种术式。 但是，越是简单的操作，想要做得好，就越难！ 陆晨知道自己目前的短板，在前面的穿刺、进入导管等步骤，他都没问题。 唯独心律失常定位和消融的两个步骤，他经过一个月的训练，熟练度只能到50左右。 “大家注意了，评分的标准，一是看操作是否标准，二是看手术的完成度。” 欧阳明宣布比赛正式开始之后，第一组的选手便全部进入了各自的导管室。 整个模拟手术的时间为一个小时。 “加油啊！”陆晨朝闵晓波道。 闵晓波抽中了一号，双腔起搏器置入术。 “放心，我肯定没问题。”闵晓波冲陆晨一笑，“你还是担心你自己。” 说完，闵晓波穿着白大褂，戴上口罩和帽子，走进了模拟手术间。 导管室外，一共有四块屏幕，轮番放映着每个参赛选手的操作实况。 …… 比赛已经正式开始。 场上的气氛有些凝重，这一次的考试就决定着最后华夏电生理学院的名额。 所有人都牟足劲儿，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陆晨稍稍看了一会比赛的实况，然后意念便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 既然提前知道了题目，他就可以开始进行针对性的训练。 系统虚拟空间，所有的设备，全部都模拟成房颤消融的相关装备。 约莫一小时过后。 第一组模拟手术的考核结束。 闵晓波走出了模拟手术间，脸色稍显阴沉。 用上了全新的模拟装置，但是居然出意外了！ 走过陆晨的身边，他稍稍一顿，小声道：“进导管和鞘管的时候，小心点儿。” 陆晨不明所以，难道，出了什么问题？ 思忖之中，他还是点点头：“谢谢。” 第二组的考核，开始！ 陆晨穿上了防辐射衣，戴上口罩和帽子。 虽然只是模拟手术，但是一整套的样子还是做足。 走进模拟手术间。 首先清点所有的器材，导管、鞘管、导管相融的设备等等…… 清点完毕，陆晨的视线便聚焦于手术操作台上的心房模拟装置。 这个全新的模拟装置，和陆晨之前在京华二院训练过的不太一样。 整套装置的结构和正常心脏结构类型，并且可以模拟人体呼吸对于心房移位产生的影响。 消毒、铺巾、穿刺，一气呵成。 陆晨手上的动作仍旧很快，但是将导管伸入血管中时，这感觉似乎有些不一样啊！ 之前的模拟装置，仅是将心房模型固定在支架上，利用一根软管模拟股静脉与心房模型连通来模拟房颤的手术环境。 但是现在这种全新的装置，可就不太一样了。 这种体外消融装着，包括射频消融导管、模拟心脏装置、生理盐水灌注装置、压力控制装置、射频仪，高度模拟了人体正常环境。 陆晨的插入导管之后，便有短暂的不适应。 “难怪刚刚闵晓波那样的提醒……” 之前的导管和鞘管，操作比较粗糙，或者说不需要太多的微操。 但是这种高度模拟的环境下，手上的每一个动作，只要有失误，便会被无限的放大！ “欧阳教授，你看，有人开始不适应了。” 评委区，贾波笑着对欧阳明说道。 这一次，他并没有针对陆晨，说的是大部分参赛选手。 “是啊，大家平时都用普通装置训练。”欧阳明无奈的摇摇头，“突然用这种高级装置考核，还真是不太适应。” 前来参赛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一代的医生，平时能够独立动手的机会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模拟手术间操作。 不过，大家用的模拟装置，都是最普通，可没用过这么高级的东西。 今天的复赛，主办方本来也是好意，让大家尝试一下最先进的模拟设备。 但是，没想到的是，陡然间拿出来这种高度模拟的装置，众位参赛选手都乱了阵脚。 不过好在大家都做过真实的电生理手术，只是没有那么熟练罢了。 现在，就要看大家的调整和适应能力了！ 如果能快速转变策略，调整自己的手术操作方法，那么就可以占据绝对的优势！ 模拟手术间内。 大部分选手都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大家都开始重新找那种操作的感觉。 如何精细控制导管和鞘管，让其进行相对的运动？ 而陆晨在经过短暂的不适应后，手上的动作却陡然间快了起来！ 手上的动作，每一拨、一转、一拧，他都能轻而易举的控制住导管。 在导管室外的屏幕上。 陆晨的手上速度之快，和其他人在摸索中前进，截然不同！ 第358章 考核结束 很快，就有人意识到了陆晨的与众不同。 他手上操作的速度，明显快出其他的参赛选手一大截！ “这……这小子该不会是乱搞？” 贾波眉头紧皱，他紧紧盯着陆晨的操作界面。 好像又不是乱搞…… 这……这是怎么了？ 贾波沉住气，心道：“手速快又怎么样？最后的评分标准，可是要看整体手术的完整度来打分。” 一旁，欧阳明同样是惊愕不已。 陆晨手上的导管和鞘管，十分“听话”，很快便达到了指定的心脏部位。 反观其他人，还在不停地试探。 可是，陆晨怎么这么快就适应了呢？ 据欧阳明了解到，京华二院好像只有一个套普通的模拟手术装置。 陆晨不可能用过这种高级装置啊！ 除了评委区众人，观赛区和线上观看的人，心中也都升起了疑惑。 成国文满脸的疑惑。 陆晨的电生理水平，他是最清楚的。 这一个月的时间，陆晨一直跟在他的身边。 他怎么可能在第一时间就适应了高级装备呢？ 所有人的心中，此时都生起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 模拟手术间。 陆晨之所以在第一时间就能适应和调整过来，完全就得益于系统帮助。 无论这种高级装置再怎么去模拟现实，还能有他的系统虚拟空间更加拟真吗？ 不过，他虽然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但是丝毫不敢有所松懈。 导管和鞘管的操作，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陆晨需要将心律失常诱发和定位。 第一步，便是植入电极。 房颤大部分起源于双侧肺静脉。 陆晨便将电极放置于肺静脉处。 第二部，诱发并记录电位。 通过一定的激动诱发心律失常，然后将其记录下来。 如果该区域能够诱发房颤，那便是起源位置。 但是，房颤的起源，通常还有其他的位置。 所以，如果只消融肺静脉，患者术后房颤复发的几率就会非常大！ 现在，陆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定位到更多的位置。 而非肺静脉触发灶，常见于上腔静脉、arshall韧带、界嵴、冠状窦、左心耳、右心耳、左上腔等心房内的特殊解剖结构。 陆晨使用一跳标测+激动顺序推测的方法，将所有的位置都试了一遍。 其中，上腔静脉、arshall韧带、左心耳、右心耳等区域，都能诱发房颤。 最后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消融了！ 目前消融的方法有很多种，常见的有射频导管消融、冷冻消融、热球囊消融、微波消融、超声球囊消融以及激光可视化球囊消融等。 无论哪一种方法，最基本的原则，那就是效果要好、复发率低、并发症少。 这就是需要手术医生，根据每个患者自身的条件，选择最合适的消融方法。 不过目前这是手术的模拟，陆晨直接选择了射频导管消融。 这是最普通、最常规的消融手法，也是陆晨最擅长的一种。 至于其他的几种类型，陆晨训练过，但是熟练度都没有导管消融的高！ 他已经在心电图判读的阶段进入前十，现在只需要稳住即可。 如果强行选择了高难度的术式，一旦失误了，那就功亏一篑。 “陆晨选择了最简单的导管消融。” 贾波看到陆晨的选择，心里好受一些。 他真的很怕陆晨突然秀一手高难度操作，那他的后悔，真的是找不到人说去了。 “虽然简单，但是未必不好。” 欧阳明笑了笑，“其他的几种方式，虽然手术要简单一些，但是很难避免不漏掉一些诱发区域。导管消融术式的时间很长，但是可以很清洗的消融大部分区域。” “只要他能够做得好，比那些炫技的消融手术，可能更有用。” 陆晨已经准备好了消融的工具。 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模拟手术间进行消融的手术，但却是相当重要的一次。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眼神，变得十分坚定。 脑海中浮现出，这一个月中成百上千次的训练。 就是为了等待今天这一刻！ …… 于伟光，同样是和陆晨一样，抽中了二号的房颤消融。 他选择的就是近些年很火热的冷冻消融。 冷冻球囊消融手术，对内皮损伤相对轻微，也能更少地激活血小板，具有更低的血栓栓塞风险等优点。 然而，其缺点也非常明显，该术式主要用于肺静脉电隔离，无法进行左房顶部等特殊部位的线性消融。 也就是说，冷冻消融的复发率，可能会比常规的导管消融要高！ 不过，这种新型的技术，已经慢慢在国内普及。 于伟光也是接触过很多例冷冻消融的手术，作为一助或者二助，全程参与了手术过程。 所以，他今天也有胆量，将这种新型的消融手术拿出来。 评委区。 贾波对于伟光投入了赞赏的目光。 “相较于陆晨，我更喜欢于伟光的选择，人嘛，总需要进步的，要与时俱进！” 欧阳明闻言，微微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的局面基本上已经定下来，就看每个参赛人员的手术完成度。 …… 时间缓缓流逝。 第二组模拟手术的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 别看只是站着不动，这电生理手术也是个体力活。 陆晨的额头都泌出了一层层细汗。 不过，在他坚持不懈的努力消融下，整个消融手术已经接近尾声。 “欧阳教授，你怎么看这一组的？”贾波看向一旁的欧阳明。 “你们医院的于伟光，复赛的第一名，应该没有任何悬念了。”欧阳明笑道，“这一次的模拟手术，他的发挥很完美。” 听到这话，贾波极为受用。 这两天，他都快被这个陆晨搞烦了。 每次看到陆晨，就会让他想到当时面试的场景。 可是，陆晨偏偏没有被淘汰，反而还有越战越勇，进入了复赛。 于伟光的出色表现，让他心中的这丝惆怅，变淡了不少。 “不过……” 可就在这时，欧阳明话锋一转。 “贾教授，你有没有仔细看陆晨的手术过程？” “陆晨？”贾波一愣，随即笑道，“他不是选的导管消融，这还需要看嘛？” “那你可错过了一场好戏。”欧阳明缓缓道，“导管消融中的门道也很多的，有很多分类，比如基质消融、rotor消融、酒精消融以及局灶驱动消融，而陆晨选择的是“2c3l”消融！” “2c3l消融？”贾波感觉这个名次有些熟悉。 “你应该听过，上个月电生理大会上，京都医学大学附属安贞医院的刘院长，第一次提出了2c3l消融策略。”欧阳明道。 “他……他居然知道这种消融策略？”贾波咽了口唾沫，眼神惊愕。 他自己都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陆晨居然直接开始了模拟手术？ “虽然他的手法还有些粗糙，但是整体手术的完成度也达标了。”欧阳明。 贾波沉默不语。 欧阳明的意思，他是知道的。 按照陆晨上午的成绩，陆晨晋级的概率，已经很高了。 …… 此时，第二组考核完成了！ 紧接着，便是第三组考核。 当陆晨走出导管室的那一刻，他也彻底松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的训练，终于要在今天要结成果实了。 一个小时后，第三组的考核终于结束了。 第359章 晋级决赛 考核结束。 全场寂静无声。 这一次，考核结果是当场就公布的。 幕后的主考官们，都在紧急核对每个考生的成绩。 然后，再通过与上午的成绩相叫，最后得出的，便是这次复试的成绩。 “十分钟后，我们将会公布本次复试的成绩。之后，大家如果对自己的成绩有异议，在今晚之前提交复审的请求。” 欧阳明站在评委区前说道。 他浑厚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到现场的每个角落。 所有人，大气儿都不敢出。 虽然公布排名的时间还没到，但是每个人都紧紧盯着眼前的屏幕，都想要在第一时间获取最终排名信息。 …… 台下。 陆晨和成国文、闵晓波坐在一起。 “晓波，你感觉如何？”成国文扭头看向一旁的闵晓波。 闵晓波长舒一口气，然后缓缓摇头，“新装置，用得不是很顺手，能不能进决赛，可能还得看其他人的表现。” 成国文点点头，又看向陆晨，但是并没有问话。 陆晨刚才的表现，他可是看在眼里。 除了在心律失常定位和消融方面，和其他资料老的医生相比，还有一些差距。 但是整体来说，瑕不掩瑜。 陆晨的整体表现，已经惊艳了在场的所有人。 但是，成国文最惊讶的是，陆晨的进步怎么会如此神速？ 在心电图的判读方面，今天上午的陆晨，就和前几天，截然不同！ 他的判图思路，怎么会如此清晰，丝毫没有任何停顿的迹象。 这种进步的速度，足以让他这个主任医师汗颜。 …… 除了现场，线上观赛的众人，同样是紧张万分。 网上直播间的观众越来越多，所有人都期待着最终公布排名的时刻。 京华二院心内八区，李瑶静静待在自己的办公室。 她全程关注着这场比赛。 今天本来是她的门诊班，还特意和另外一个教授换了门诊班。 因为是直播的画面，看不清楚现场的具体操作。 李瑶只能间断看到陆晨的操作画面，无法判断具体的细节。 不过，陆晨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李瑶心中对陆晨的表现极为满意。 这一次的比赛，尽力就好。 他还年轻，未来有无数的可能！ 而且，在欧阳明的刻意提携之下，陆晨开始在华夏电生理圈崭露头角。 但是，李瑶心中不由得又滋生出一个想法。 这个想法，也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如果……陆晨能有进一步的突破呢？ 李瑶紧紧盯着直播画面，一直十分冷静的她，此刻居然有些紧张了。 …… 平阳市。 陆文国和罗美珍同样是守在电脑前，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屏幕。 罗美珍的双手甚至都渗出了层层细汗。 “文国，你说小晨能不能进入决赛啊？” 陆文国身为外科手术大夫，平时的性格那是沉着冷静。 但是现在，他说话都有些停顿，或者说是有些发抖。 “我，我相信咱们的儿子。放心。” 罗美珍白了眼陆文国，没想到丈夫比自己还紧张。 …… 十分钟的倒计时，格外的漫长。 最后一分钟，所有人绷紧了心头的那根弦。 十，九，八…… “叮！” 当倒计时结束，眼前的屏幕发生一声刺耳的声音，排行榜陡然间出现了！ 陆晨凝神看向排行榜。 华夏心电图大赛晋级决赛名单…… 第一名，于伟光，京都大学医学院。 第二名，袁念芳，中山大学医学院。 第三名，刘思佳，西北大学华川医学院。 第四名，胡佳，京都医科大学。 第五名，陆晨，京华医科大学。 …… 第九名，闵晓波，京华中心医院。 …… 成绩一经公布，全场立刻沸腾了！ 于伟光以压倒性的优势，获得了第一名！ 陆晨是第五名！ 并且在成功跻身决赛的同时，获得了参加华夏电生理学院培训班的资格！ 大部分人都在恭喜于伟光。 他在这次的电生理大赛中，成功地证明了自己。 无论是临床能力，还是科研能力，他都无愧于目前华夏电生理领域的青年一代领军人物， 但是，相当多的一部分人，也注意到了陆晨。 这个名字，从初赛时被欧阳明提出来之后，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陆晨的名字，又一次出现在晋级的名单之中！ 所有人都惊住了啊！ 这次的比赛，基本上就是为那些高年资的主治医生和副主任医生准备。 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象过，有一天，居然有一个学生进入了最后的决赛！ “陆晨，他……他居然进决赛了！” 成国文又惊又喜，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从初赛开始，陆晨就创造了一个又一个的不可能。 到如今，算是彻底让成国文心服口服。 遥想自己年轻的时候，可能连电生理穿刺都不会，陆晨现在都已经闯入了最后的决赛。 两人的差距，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看着身旁陆晨脸上淡淡的笑容，成国文突然间意识到，这个学生悄然地追赶上了他们这老一辈…… 闵晓波看到了排行榜。 他松了一口气，进了决赛，那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但是，当他看到陆晨的成绩之时，闵晓波颇为无奈地笑了笑。 这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个月前，陆晨也只能勉强从省赛中突围。 到如今，陆晨进入决赛地的名次，甚至他还要高。 早就知道陆晨的不简单，他可能是自己见过最妖孽的天才。 但是得知结果之后，闵晓波还是忍不住的感叹。 “陆晨这小子，可能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妖孽啊！” …… 评委区。 贾波对这个名次并不意外。 当他看清了陆晨的操作之时，就明白他的名次肯定不低。 果然，陆晨晋级了！ 他与一群高年资主治医生、副主任医生，一起晋级了。 “小贾啊，你这回可是看走了眼啊！”欧阳明笑着对一旁的贾波道。 “哎。”贾波无奈地摇摇头，“这事儿，谁又能想到啊！” 他是真的服气了。 谁能知道陆晨有如此强的能力啊？ 如果他能提前透露一星半点儿，那自己肯定会再三考虑。 看着台下的陆晨，他和周围一群已经三十多的中年人相比，面容还有些青涩。 欧阳明不禁想到，华夏电生理的未来，多半就是这些年轻人的了。 李瑶还真是给他推荐了一个好苗子啊！ …… 线上直播间。 在同一时间，成绩榜单也出现在各大直播界面。 京华二院心内八区，医生值班室传出了阵阵惊呼之声。 李瑶坐在办公室，看着眼前的排名，眼神中仍旧是难以置信的色彩。 陆晨是她的学生，所以她心里面一直有个念想，陆晨兴许能进入决赛。 但是理智告诉她，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可是当事实摆在了她的面前，这种感觉，就像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 从陆晨刚入学开始，给她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 京华电生理微信群中。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陆晨的真实身份。 他不是“陆教授”，而是一个研究生。 群里大部分人，都发出了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他们眼里，陆晨即便不是教授，那应该也是一个资历很老的医生。 但是现在，所有人都被打脸了。 “陆教授”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年轻！ …… 京华二院的朋友圈，全部都被这条消息给刷屏。 陆晨的那些同学，师弟、师妹，甚至连孙果果师姐，都发了一条朋友圈。 都在祝贺陆晨进入最后的决赛。 在京华二院的小范围内，陆晨进入决赛的影响力，差不多和edg夺冠差不多。 就比如程鹏程胖子，直接在朋友圈里，发了一条“陆晨牛i逼！”。 谷新悦点赞这条微信之后，自己同样也发了一条。 一时间，陆晨的名字，出现在了京华二院的各个角落。 …… 此时的主人公陆晨，坐在导管室外的走廊上。 周围不停有人过来恭喜自己，其中不乏有很多知名医院的心内科医生。 甚至，还有很多新闻媒体想要过来采访陆晨。 场面那叫一个火爆啊！ 甚至于，排名第一的于伟光，都没有陆晨的热度高。 “不好意思，我还有别的事情。”陆晨回答了几个问题，略微抱歉的对众人道。 他这不是敷衍，而是在比赛之前，欧阳明就已经约了他。 “成主任，我有事，先走了啊。” 陆晨和成国文打了个招呼，便直接离开了热闹非凡的导管室。 在冰城医科大学附属一院旁的一个咖啡店。 陆晨再次见到了欧阳明教授。 第360章 电生理培训班 可能是没有下班的缘故，咖啡店的人流不多。 陆晨和欧阳明教授相对而坐。 “陆晨，首先恭喜你，进入了最后的决赛。”欧阳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笑容可掬。 “谢谢欧阳教授。”陆晨笑道。 欧阳明在初赛的那番话，陆晨可是记得很清楚。 也正是那句话，让众人认识了陆晨。 “你现在的这个年龄，能在电生理上的造诣如此之深，恐怕是全华夏内绝无仅有的。”欧阳明笑了笑。 作为华夏电生理领域的权威人士，他是有资格说出这种话的。 “欧阳教授您过奖了。”陆晨道。 “李瑶在我面前多次谈起过你，你真的没有让她失望。” “李瑶老师？”陆晨一愣。 难道眼前的欧阳明和自己老师很熟吗？ “对。”欧阳明道，“上一次我去京华，如果不是李瑶的邀请，你以为我会理会曹志颖主任，去当你们的评委吗？” 陆晨还真没想到，李瑶老师居然和欧阳教授相识。 这样一来，欧阳明对自己如此提携，多半就是李瑶的要求。 陆晨心中对于李瑶老师，又多了一分感激。 “你们的曹主任，一门心思钻到评选院士上，我可真是看不惯他啊。” 陆晨颇为无奈，只能是讪讪一笑。 对于曹志颖主任的事情，他来京华二院这么久，也有所耳闻。 京华二院能够飞速发展，曹主任功不可没。 但是近些年，曹主任已经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申报院士上面。 “哎，不说这个晦气的事儿了。”欧阳明笑了看向陆晨，缓缓道，“你知道华夏电生理学院的事情吗？” 陆晨进入决赛的同时，也获得了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华夏电生理学院培训班的名额。 “听说过。”陆晨点点头，“华夏影响力最大的一个电生理培训班，每两年一期，每一期只有二十个名额。听说学院的老师，都是整个华夏电生理领域的专家，甚至还有院士级别的人物。” “还有呢？”欧阳明笑道。 “再就不知道了。” “也对，你年纪还小，对这方面可能不太了解。”欧阳明笑了笑，“你要知道这个培训班的名额，那可是被无数的医学院校抢破了头。” 陆晨有些诧异。 不就是一个学院培训班？而且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吸引力？ “首先，就像你说的，华夏电生理培训班的师资力量和软硬件实力，那是毋庸置疑的。”欧阳明道，“就比如你们今天考核中所用的高级装置，在电生理培训班中，你们可以随便用。在这里，你的介入手术能力，绝对可以有一个质的飞跃！” 陆晨闻言，只是淡定地点头。 对于陆晨的反应，欧阳颇感意外。 以前跟别人说起这个“高级模拟手术间”的时候，所有人都兴奋得很。 唯独这个陆晨，一脸的淡定。 难道他不知道这个“高级模拟手术间”意味着什么吗？ …… 通常来讲，培养一个合格的电生理手术医生，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但是使用手术模拟间来训练，可以极大缩短这个过程，更别说是“高级模拟手术间”！ 欧阳明耐着性子，继续道：“其次呢，你要知道，能进去这个电生理培训班，无不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比如说你们这一届于伟光。其中，大部分人都会成为电生理领域的权威，这可是一笔巨大的隐形资源！” 天才聚集在一起，那么这股力量是极为可怕的！ 比如说，很多着名高校，都有各种学生组织。 这些优秀的人聚在一起，可以在某些领域发挥不小的影响力。 陆晨微微点头，他也深知这一点。 更何况，华夏本来就是个人情社会。 到了对应的位置，没有这些资源，很多事情都寸步难行。 最近几年，京华二院的曹志颖主任，到处在各大医院奔波，就是为了给自己评选院士铺路。 没有这么资源和背景，曹志颖如果想评上院士，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欧阳明道：“虽然我瞧不上你们的曹志颖主任，但是当年他也进过这个电生理培训班，手术能力绝对是超一流的，否则也不能被破格提拔成二院主任。早知道，当时和曹志颖同一批的，有几个比他资历老很多的医生。” 陆晨聆听着欧阳明的话，也开始对这个电生理培训班有了一定的了解。 “最后，这个培训班，表面说的是只有一个月的培训时间，但这是对于那些第一个月考核不合格的人来说的。”欧阳明道，“只要月度考核合格，那你就可以继续待下来，最长可以待半年！” 其实这很好理解。 正常的进修周期就是半年到一年。 这个电生理培训班，就相当于一次进修培训的时间。 “今天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要你一定看中这次培训班的机会。”欧阳明道，“千万不要把这个名额给丢了！” 陆晨怔了怔，“欧阳教授，这个名额还能丢？” “正常来说，是不会丢的。”欧阳明道，“但是培训的名额，在合理范围内，是可以转让的。很多人并不在乎这种培训班，便将名额转让给他人。” “嗯。”陆晨点头道，“欧阳教授，您放心，我肯定不会转让这个名额的。” “希望你能记住现在的话啊。”欧阳明笑了笑，“你的路才刚刚开始，可不要因小失大。” 紧接着，和欧阳明聊了几句，喝了杯咖啡，便离开了。 临走之前，陆晨再次感谢了眼前的老教授。 说实话，在别的行业，这种年纪多半退休了。 但是在医学领域上，像欧阳明教授这种人物，那都是一块宝啊！ 他们的很多经验、学识，都可以给年轻一代的医生们，带来非常多分好处。 …… 走出咖啡店。 迎面而来的寒风，也丝毫抵挡不住陆晨的喜悦之情。 刚才一直和欧阳教授聊天，陆晨还没来得及回味刚才的复赛考核。 经过了这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在今天，他终于看到了成果——晋级了最后的决赛！ 在参赛之初，陆晨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站在全国总决赛的舞台。 不过陆晨也知道，就像刚刚欧阳教授所说的，他的路才刚刚开始。 未来，还有很长的一条路，等待着陆晨来摸索。 第361章 决赛和归程 考核结束，陆晨回复了无数个恭喜的电话。 重点便是李瑶导师，以及自己老爸老妈。 陆文国和罗美珍两人，那是乐得合不拢嘴，立刻就把陆晨晋级决赛的新闻发到了群里。 这个举动，可是引来了一众亲戚的赞叹。 而李瑶导师，当然也是恭喜了陆晨一番，让陆晨再接再厉。 陆晨都有些愣住了。 还让他再接再厉啊！ 接下来可是真正的决赛圈啊…… …… 陆晨回到舅舅家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 罗雪娅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陆晨开门进来，立刻兴奋地跳了起来。 “你回来啦！” 罗雪娅已经在直播界面看到了最终的成绩。 陆晨最终位列第五，晋级了！ 陆晨乐呵呵地点点头，放下自己的背包，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坐在了罗雪娅的身旁。 “陆晨，你也太厉害了！”罗雪娅笑道，“我下午看直播间里，有人说整个参赛人员中，只有你一个学生。” “嗯，其他的应该都是各个医生的主治或者副主任医生。”陆晨道。 罗雪娅的眼睛瞪得老大，“小表弟，你也太神了啊！连我这个不懂医学的人，都知道你能进决赛是多么的不容易。” 陆晨微微一笑，今天他听到太多这种的赞誉了。 享受这种赞誉过后，陆晨需要的是冷静。 树大招风！ 而且他现在的表现，已经吸引了一部分人的目光。 在电生理领域，他再不是那个籍籍无名之辈。 越是这种情况，陆晨越是要沉下心，静下心来去做事，不能被眼前的这些荣誉所蒙蔽。 更重要的是，陆晨现在并没有做出什么成就，只是在前人的脚步上前行。 连续一个月的高强度训练，让他的心神处于一个持续的压迫状态。 这一晚，陆晨心中没有了压力，睡得格外得舒坦。 …… 决赛，同样是两天之后。 陆晨本来打算来冰城待个两三天就行，现在都快一个星期了。 他在冰城待了也比较习惯，除了冷，其他都还好。 这两天，陆晨同样宅在家里，继续进行最后的冲刺训练。 至于决赛的结果，现在的陆晨真的不太在意了。 他已经把自己能做到的，尽力做到了最好。 至于其他的，只能交给运气和命运了。 两天后，决赛如期而至。 这一次的参赛人员只是十个，倒是没有初赛和复试那般热闹。 场上的十个人，也并没有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像是场学术交流会。 因为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获得了电生理培训班的名额。 今后，大家都是同个培训班的学员。 趁这个机会，陆晨也认识很多优秀的电生理人材。 最特别的便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于伟光。 于伟光整个人相当的高冷，不过有人找他说话，他还是能说个一两句。 他完全就是大家想象中的那种学霸，不对，那种学神级别的人物。 大家对于陆晨这个研究生，也没有多的排挤。 虽然陆晨是个学生，但是能够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是有事实证明了！ 不过，大家对于陆晨的学习精力很好奇。 陆晨便打着哈哈，都敷衍了过去。 毕竟，把系统说出来，大家也不信啊！ …… 上午九点，决赛开始。 这次的决赛规则，比初赛和复赛都简单。 只是单纯的考核电生理介入手术。 同样是三个手术选项，随机挑选。 每个人进行考核后，当场公布考核分数。 虽然场上的气氛不太紧张，但是众人发起了一万分的精神。 毕竟，谁都不想谁给谁！ 陆晨抽中的是起搏器的植入术。 一个十分朴实无华的操作术式。 陆晨在三十分钟内，便完成了。 …… 上午十一点半，决赛结束。 陆晨最终排在第六名！ 相比于复赛，陆晨还退后了一名。 因为复赛并没有考核心电图的判读，所以陆晨的优势相对来说被削减了。 但是，这个名次，对于陆晨来说，已经很好了！ 这可是全国的第六名啊！ 在他的排名之前，有来自京都大学医学院、京都医科大学、魔都大学医学院、中山医学院的顶级医学人才。 这些人，无不是电生理领域年轻一代的佼佼者！ 陆晨对自己的名次，相当得满意。 初赛之时，不甘心被淘汰，这是拼搏奋进。 进了决赛，要学会知足。 虽然只是排名第六，但是陆晨的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陆晨，记得我跟你说的话。”欧阳明笑着来到陆晨身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陆晨连忙点头。 “好，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欧阳明笑了笑，便和众评委离开了。 贾波站在欧阳明的身旁，眼神颇为复杂。 被他亲手淘汰的学生，如今都已经能够站在这种地方，说不定再过几年，都能和他平起平坐了。 贾波心中微微叹气。 不得不说，淘汰陆晨，是他做过最后悔的决定，反而让京华二院捡了个大便宜啊！ 颁奖结束过后，陆晨还获得了两千块钱的奖励，倒也是一笔不错的外快，又能改善伙食了。 …… 华夏心电图大赛终于落下帷幕。 京华一共有两个人进了前十，成国文自然是欢喜的不行。 这可是历届中，京华最好的一次。 未来的几年中，京华电生理协会肯定会有更多的资源倾斜。 最关键的是，京华二院有人进了前十！ 这对于明年的换届选举，京华二院占据了很大的主动权。 如果只有闵晓波进了前十，那明年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可能要落在中心医院的头上了！ 成国文对于陆晨之前拒绝了自己这件事，也慢慢淡忘了。 经过冰城之行，他也知道，陆晨的路不会局限在京华！ …… 因为成绩突出，成国文给陆晨等人两天的假期，让大家可以在冰城好好玩一下。 这些天，一直在忙于比赛，众人根本没心思出去游玩。 有了这个短暂的假期，陆晨在罗雪娅的陪同下，在冰城游玩了一番，还特意去了一趟冰雪大世界。 经过了两天的休整，陆晨一行人回到了京华。 第362章 系统升级！ 不过，回京华之前，陆晨抽空还给罗雪娅录了一期科普的视频。 并且两人约定，每隔一段时间，就合作出一个视频。 目前，陆晨在网上的热度可不低。 罗雪娅趁着陆晨的这一波热度，可以吸引更多的粉丝，进行分流。 而陆晨则可以通过科普视频的发布，继续收割感谢值！ 合作双赢！ 当陆晨离开了冰城，罗雪娅是有些舍不得的。 两人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只有一个星期左右，但是两人年轻相仿，有共同的话题，比较聊得来。 “陆晨，过段时间，我可要去找你玩噢。”罗雪娅半开玩笑的对陆晨道。 “好啊，随时欢迎。” …… 再次坐上飞机，这一次，飞机的旅程十分顺利。 回到京华二院的陆晨，迎接他的待遇，那是空前的！ 赛前，京华电生理学会所允诺的奖励，全部都兑换给了陆晨。 他从电生理学会的精英会员，直接晋升为核心会员！ 要知道，目前京华电生理学会的核心会员，一共只有十三名。 全部都是京华各个医院主任级别的医师！ 陆晨是唯一一个主任医师级别以下的，甚至连住院医师还算不上！ 同时电生理学会还奖励了他一笔钱，差不多有一万人民币。 钱虽然不多，但是却是一片心意。 像电生理学会这种组织，可谓是清水衙门，一般都不会有什么物质奖励。 这一次，还真算是个例外。 其实，带来陆晨最大的好处，那便是一些隐形看不见的东西。 最直观的就是，陆晨的名声在京华二院广为流传。 一个学生获得了全国心电图大赛的第六名！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陆晨的所有经历，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近这段时间，只要是谈起二院的心内科，有谁不知道陆晨的名号呢？ 不过，对于陆晨他自己来说，他最看重的，还是电生理学院培训班的名额！ 但是最近这一期的培训班，还要等到明年十月份，在京都开课。 陆晨还得等一年的时间，才可以参加这个电生理培训班。 …… 今天，是陆晨回到急诊科上班的第一天。 陆晨走在京华二院院内的小道上。 迎面碰上了一些穿着白大褂，拿着内科书的实习生。 “你知道最近二院心内科出了个超级厉害的人物吗！” “对对！我听说了，一个在心内八区轮转的同学讲过，好像是研一的师兄，在和一群主治、副主任医师的比赛中，进了全国决赛！” “这么厉害的吗？是谁啊！我真想去认识一下！” 听到大家嘴里谈论的内容，陆晨微微一笑，从他们身旁走过。 刚回来这几天，陆晨无论是去食堂打饭，电梯门口排队，还是去拿快递，都会听到有人议论自己。 他刚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但是听多了，就麻木了。 大家都喜欢这种“以弱胜强”的桥段。 如果是一个高年资的主治医生拿到了第六名的成绩，虽然也很不容易，但是大家肯定不会有这种强烈的反应。 陆晨身为一个学生，打败“黑恶势力”的上级医生，足以让这些实习生津津乐道很久了！ 陆晨来到急诊科病区。 此时，急诊科的人还比较少。 他去值班室换了件白大褂，稍稍整理了领口，便走了出来。 “陆晨，你，你回来了！” 刚走出值班室，陆晨便看到程鹏站在办公室门口。 “对啊，我都走了一个多星期了，再不回来，你们都要忘了我。”陆晨笑了笑。 “哎呦喂，现在谁还能忘掉你啊！”程胖子笑道，“你比赛那几天，我们可是全程观看，整个心内八区可是组织了大家一起看直播啊！” 程鹏走到了陆晨的身旁，感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有说两个字，太牛i逼！” “胖子，你别说了……”陆晨笑了笑，“这两天，我听这些夸人的词，都快听吐了啊……” “哎哟，陆晨，你这可是得便宜的卖乖呀！”程鹏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对于程鹏来说，他心里完全生不起任何的嫉妒之心。 因为陆晨和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多了！ 这种巨大的鸿沟，让所有人心中生不出半点儿的嫉妒，只有羡慕和崇拜！ …… 紧接着，陆陆续续有人来急诊科。 看到陆晨的反应，都和程鹏一般无二。 甚至还有的一些人，还会问到比赛的经历等等。 就这样，陆晨在回急诊科的第一天，就这么“朴实无华”的度过了。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终于有所好转。 热度过后，陆晨可以正常上班了。 虽然他在现实中的热度正慢慢褪去，但是在网络上，陆晨的热潮才刚刚开始。 …… 陆晨回到京华的第三天。 罗雪娅和他的第二个合作视频又发布了。 这次视频，一经发布，立刻引起了大部分人都的关注。 在视频之中，陆晨的头衔又多了一个，全国心电图大赛第六名！ 有了多重头衔的加持，再加上罗雪娅更加精心的制作本期的科普视频。 这次视频，又火了！ 系统面板中。 陆晨的感谢值，又不断地上涨。 在一天之内，通过这条视频，他获取的感谢值再一次达到了上限！ 总感谢值一共有两千多点。 这对于以前比较拮据的陆晨来说，可以说是一夜之间，成了“小康家庭”。 感谢值的来源，陆晨想到了这种科普视频的办法，能快速获得。 但是系统升级完成度，这可不容易获得啊！ 目前系统的生命值功能，很多时候，比较鸡肋。 因为很多疾病的变化很迅速，刚开始，患者头上的生命值还没来得及变化！ 等到生命值发生变化的时候，那就已经晚了！ 系统面板中，陆晨的系统升级完成度在81！ 距离下一次的升级，已经不远了。 陆晨想趁着在急诊科最后的这段时间，尽量多去接诊病人，获取更多的系统升级完成度。 …… 终于…… 在陆晨离开急诊科之前，又赚了两千的感谢值，最重要的是，系统升级完成度达到了100！ 系统面板弹出一条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达到100！” 第363章 吞电池 终于，系统再次升级了！ 陆晨立刻召唤出系统面板，但是随即便皱了皱眉头。 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啊！ 系统面板的技能栏、系统商城，一切如常。 “系统宕机了？”陆晨眉头深锁。 他期待了这么久的系统升级，居然啥都没有吗？ 陆晨觉得应该是自己还没发现，这个系统怎么一点儿提示都不给啊？ 思索再三，陆晨继续翻看着自己的系统，想要找出和之前的不同之处。 …… 此时，正好是中午，寝室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回来了。 王子豪推开门，十分开心地对陆晨道：“我的论文被接收了！太好了！” 陆晨回头看向王子豪，正想着祝贺他，突然发现他头上生命值的后面，有一个“—”的符号。 这，这个是什么？ 王子豪头上的生命值数字是82，然后带了一个“—”。 以前，陆晨能到看的只是生命值。 但是，现在数字的后面，还多出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陆晨看向其他几位室友，发现他们有的人带着“—”，有的人带着“+”。 难道这是生命值的变化趋势？ 陆晨面色一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 能够看到生命值变化的趋势，这可比之前鸡肋的系统，要好很多了！ “子豪，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不舒服的啊？” 王子豪一愣，诧异道：“啊？你怎么知道的？我最近改论文，连续熬了几个通宵，还有些感冒了，人有些虚了。” 陆晨笑了笑：“看你晚上睡得这么晚，猜的。既然现在论文都被接受了，那就好好休息。如果身体搞垮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看来自己猜对了！ 这个“+”、“—”，的确是反应生命值变化的趋势！ “好，我今天就早点儿睡。”王子豪道。 王子豪发的这篇论文，就是陆晨之前帮他查找数据的那一篇。 为此，王子豪还将陆晨加到了第二作者的行列。 虽然只是一个华夏中文核心期刊，并不是sci，但是对于研一的学生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 至于系统还没有别的变化，这就要陆晨亲自去临床上试试了。 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才让系统升级，应该不只是增加了这一个功能。 下午，陆晨来到急诊科。 所有患者头上生命值数字的后面，都带有加减的符号！ 而且，最多的患者，生命值数字后面有三个减号！ 来到抢救室。 他看到了一个上午送到医院进行心肺复苏的病人。 此时，他头上的生命值是21（---）。 按照之前的理论来看，患者的病情应该处于恶化的状态。 而且三个减号，代表着患者的病情正在急剧的恶化！ 陆晨又看了几个患者，那些临床表现都已经好转的患者，生命值数字后面，的确是带着“+”的符号。 这也就更近进一步证实了陆晨的猜测。 系统多出了一种显示生命值变化趋势的功能！ 这就相对于可以判断患者疾病的预后，对于每一个临床医生来说，那都是梦寐以求的功能。 此时的系统面板中，系统升级完成度，再次归“零”！ “获取感谢值很重要，但是这系统完成度更加重要啊！”陆晨心道。 仅仅是系统多出的这一个小功能，就让他获益匪浅！ …… 整个下午。 陆晨在处理患者的同时，也在不断摸索着系统的变化。 他发现，在给患者进行治疗后，比如给予某些药物治疗，患者生命值数字的趋势就会发生改变！ 有的从两个减号，变成了一个减号。 有的从减号，变成了加号！ 这完全取决于，治疗的措施是否正确。 这是陆晨发现系统的又一个变化，可以通过“加减号”来判断疾病的发展趋势。 简简单单的两个功能，却是陆晨的外挂加强了数倍！ …… 就在这时，龚楠楠护士跑进了医生办公室。 “来病人了！陆晨，轮到你们组收！” “好，来了！”陆晨点点头，拿起听诊器，便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王晓东还在处理别的患者，就只能他先去看看。 在急诊科住院的患者，多半是农药、鼠药等中毒的患者。 一些其他的疾病，会直接收住到病房其他的科室。 陆晨和程鹏一起来到急诊病房。 患者是一个二十六岁的年轻人。 因为腹部不适来医院的。 在当地诊所做了一张心电图，显示有心梗的可能，便把患者送了过来。 陆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心电图。 下壁导联st段抬高，难道是急性下壁心肌梗死？ “怎么不舒服？”陆晨看了眼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数字。 66（--）！ “误吞了一节电池，现在肚子有些不太舒服。”男人皱眉道。 “啥？吞了电池？！” 陆晨一愣。 误吞药物的，他见得不少，上次还有个吞了水银的小姑娘。 今天他还是第一次吞电池！ 这还真是玩得比较high！ 不过，现在也不是深究原因的时候。 震惊过后，陆晨便开始进行深层次的问诊，以及体格检查。 同时，程鹏再次给患者复查了一张心电图。 仍旧还是下壁导联st段抬高！ “医生，我，我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男人的表情十分紧张。 陆晨皱眉深思，没有立刻回话。 一旁的程鹏道：“陆晨，会不会是急性应激性的反应？之前我们也见过，那些病人因为情绪紧张，导致的心肌应激性的反应，类似于心碎综合征之类的。因为患者这么年轻，心梗的可能性不大啊！” 心肌应激性反应？ 陆晨沉思一番，然后还是摇摇头。 通过患者头上的生命值和两个减号来判读。 患者的病情正在不断进展，这肯定不是应激反应这么简单！ 不过，胖子有一点说得很对。 这个患者年龄不大，也没有任何心梗的危险因素，心梗的可能性不大。 陆晨重新把注意力放回患者的心电图上，并且对一旁的龚楠楠道：“楠楠姐，先急查血常规、肝肾功能、心肌酶谱，然后带患者去拍个片子。” 无论是不是心梗，必要的化验和检查都要需要完善的。 第364章 减号的变化 很快，急查血的结果出来了。 患者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是正常的。 此时，王晓东也来到了急诊抢救病房。 “患者怎么样了？” 陆晨道：“患者吞了电池以后，出现了腹部不适，心电图下壁导联st段抬高，除此之外，查血结果都是正常的，也没有胸闷、胸痛的症状。” “请心内科、普外科、消化内科会诊。”王晓东道。 “已经请了。”陆晨回道。 “好。”王晓东微微点头，有陆晨在组里真好，可以节省很多的事情。 再过一个星期，陆晨就轮转去别的科室了，到时候真的会不习惯啊！ “陆晨，这份心电图，你怎么看？”王晓东看向陆晨。 自从陆晨的名声传开，每当科室有不会看的心电图，大家都会来找他。 “下壁导联的确是抬高，但是抬高的原因暂时还不知道。”陆晨沉声道，“目前可以排除心梗所致，我觉得有可能是因为电池的原因。” “你说是电池导致的？”王晓东疑惑道。 “嗯，目前只能这样想了。”陆晨道。 此时，患者的头上生命值陡然间又降了！ 变成了64（--）。 “医生，我的肚子还是很不舒服啊！”患者躺在床上，捂着肚子道。 “先用点护胃的药。”碰到这种吞电池的病人，王晓东也不敢贸然用其他的药。 这时候，程鹏出声道：“王师兄，患者的胸片影像出来了。” 众人立刻来到电脑前，查看影像图片。 胸片显示，在患者的胃窦区存在一个不透射线的金属体。 这应该就是被他吞的电池。 “看来还真是吞了电池。”王晓东皱眉道，“先等相关科室的会诊意见。” 大约过了五分钟，心内科的医生来了。 但是像这种吞电池的病人，众人都是第一次遇到，一时间没有特别好的处理方法。 “暂时不考虑心梗。”心内科会诊医生的意见很清晰。 结合患者症状、查血结果来看，心梗的诊断绝对是不成立的！ 陆晨站在电脑前，仔细比对了患者的胸片。 “如果说是电池影响到了心电图的变化，那就只有一一种可能了！”陆晨心中暗忖。 电池，毕竟是异物。 异物进入人体内，首先要考虑有没有阻塞气道的可能。 从患者的症状来看，肯定是没有的。 其次，便是异物是否有毒性，毒性有多大！ 像农药、鼠药、金属等物质，这些东西都会对人体造成损伤。 而电池进入人体，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一般医生还真不太懂。 但是，陆晨之前获得过急诊中毒学的技能卡，回去之后也研究过。 电池的危害在于，其表面在与食道的导电组织接触后，从而导致严重烧伤。 这种接触会产生电流，并将附近的水分解成高度腐蚀性的液体。 看着眼前的胸片，联想到电池的位置，陆晨突然茅塞顿开。 “陆师弟，你什么什么发现吗？”王晓东看着陆晨一直盯着胸片，便询问道。 陆晨微微点头：“师兄，我想我明白了患者心电图如同心梗一样的原因了。” 王晓东和程鹏一听，立刻凑了上来。 陆晨稍稍一顿，便道：“由于胃酸对电池有腐蚀作用，而电池的内容物为强酸强碱物质，一旦电池表皮被腐蚀，内容物泄漏，就会腐蚀消化道，刚好胃是对着心脏的下壁，就可能导致到st段抬高可能！” “其实心电图波形感觉是怪怪的，不单是下壁抬高，胸导联也是抬高的！”“ “这个图还要排除干扰可能！根据爱因托芬三角形，i导联波形挺好，确实要排除左下肢干扰导致的波形改变！” “……” 陆晨的解释很简单，就是胃酸对电池的腐蚀，它的位置正好对着心脏的下壁，所以导致了心电图的改变。 一旁程鹏恍然大悟：“陆晨，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看来心电图不单单是关于心脏的，我们只要知道心电图产生的原理之后，就能更好的理解这些东西。” “对，没错。”陆晨笑了笑。 王晓东微微颔首。 陆晨的解释看起来很简单，只有寥寥几句话，但是能从这个层面上来解释心电图，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难怪陆晨能道在心电图大赛中取得第六名的成绩，这都是有实力的！ 初步弄清了患者的情况后，接下来便是治疗了。 电池一定是要取出来的！ 但是取出来的方法，是用胃镜取出来，抑或是外科方法，这就要看普外和消化内科的判断了。 至于排泄的方法，排不排得出来还两说，这电池一旦在胃肠内停留时间太长，可能会对多处肠道造成腐蚀作用。 那就得不偿失！ 所以，催吐和排泄的方法并不可取。 “医生……我这个不会开腹？”患者一脸苦涩的躺在床上。 不小心吞了一个纽扣电池，居然惹出了这么多的麻烦。 “不一定。”陆晨道，“我们看这个胸片的位置，可能用胃镜就能取出来，但是具体的方法，还是要让其他专业的科室来判断。” 陆晨也没有把话说死。 胃镜就只是一个微创，但是开腹那就是大手术了。 “医生，能胃镜就用胃镜。”患者拉着陆晨的衣袖，哭丧着脸，“我还年轻，我真不想做这种手术啊！” “这是由你病情决定的，如果胃镜拿不出来，一定要使用外科手段。”陆晨正色道，“一旦电池长时间停留在你们体内，造成的伤害，可能就越来越大，到时候就不只是心电图发生变化了！” 虽然患者现在看起来状态很平稳，但是他头上的生命值数字后的两个“--”，让陆晨不得不慎重交代病情。 这个电池如果不尽快取出来，迟早会出大问题的！ 患者听到陆晨的解释，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大约几分钟后，消化内科和普外科都来了。 综合考虑之后，还是选择了胃镜取电池。 不过，一旦失败，内镜操作就会转为外科手术！ …… 在临近胃镜室之前，陆晨还给患者使用了“蜂蜜”治疗。 这种方法，教科书没有，是陆晨在一项新发表文献找到。 误吞电池之后，可以通过多次使用蜂蜜，减轻组织损伤的风险。 无论有没有用，征得患者的同意之后，陆晨便给患者用上了蜂蜜。 大约十分钟后。 陆晨便看到，患者头上生命值数字后的减号，从“--”变成了“-”！ 果然，蜂蜜对这种病人的前期治疗是有效果的！ 此时，系统面板弹出了提示。 “恭喜，获得系统升级完成度1！” 第365章 让出名额 吞电池的患者很快就被送往了胃镜室，行急诊胃镜检查，取出异物。 陆晨安全地将患者送往了胃镜室，剩下的事情，就不是他能把控的。 不过，通过这样一个病例，陆晨更清楚自己系统的变化。 不仅能够准备判读患者病情的变化趋势，更是能通过“符号”的变化，来判断治疗效果。 医学，在很多时候，就是一门经验性的学科。 很多疾病，通过现有的手段，是无法检测出来的。 这个时候，就需要通过某些经验性的治疗，通过治疗效果，来反推患者的诊断。 陆晨的系统，在这个时候，就有十分巨大的作用！ ……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胃镜室那边传回了消息。 电池被成功取了出来！ 在给患者复查心电图之后，患者下壁导联的抬高，回落了！ “唉，还真是电池对心电图产生了影响！” 程胖子佩服地看了眼陆晨。 真不愧是参加了全国心电图决赛的人！ 心电图的难度虽然不高，但是能够抽丝剥茧，找到心电图变化的原因，这是不简单的！ 一旁的王晓东也赞叹道：“陆师弟，你的诊断过程可真像个侦探破案一样！哎，可惜你下个星期走了，我们组里可就少了一大主力啊！” “师兄，到时候有别的研究生过来。”陆晨道。 “别的研究生哪能和你比啊！”王晓东微微摇头，“大部人可能连病史都问得不太明白，想要让他们帮忙看病人，那可真是天方夜谈。” 问病史，这是一项最基本的临床技能。 可是很多研究生刚入学，根本没有任何临床经验，问诊、查体这些一概不会！ “慢慢来，师兄。”陆晨笑了笑，“每个人刚开始都不会啊。” 陆晨又和王晓东聊了几句，便下班回寝室了。 回想起他在急诊的日子。 其实陆晨在急诊科待得时间不太长，他经常请假去参加模拟手术班的培训。 另外，中间的考试时间还耽搁了一个星期，所以陆晨真正在急诊科轮转的时间并不长！ 不过，轮转的时间虽短，但是陆晨还是学习了很多心内科之外的临床知识。 这对于他的整个知识体系的构建，是很有好处的。 毕竟，一个好的临床医生，肯定是一个大内科医生，而不只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耕耘。 …… 陆晨刚回到寝室，正准备和王子豪一起去食堂吃饭，突然就接到了成国文的电话。 “陆晨，你来办公楼四楼403室。” 成国文说完这一句话，还不等陆晨回话，便挂了电话。 陆晨微微一愣，不太明白成国文的意思。 “子豪，你先去吃，我去趟办公楼。”陆晨略有歉意的看向一旁的王子豪。 “去办公楼干啥？”王子豪疑惑道，“这个时间点，办公楼的人应该都下班了！” 陆晨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心内科成国文教授让我去四楼的403室。” “403？”王子豪皱眉道，“那不是院长办公室吗？” “院长办公室？”陆晨一愣。 “对啊！”王子豪点点头，“我之前去送材料，去过很多次，403室应该是副院长办公室。” “哪个副院长？” “这就不知道了。”王子豪耸耸肩，“会不会是对你进行表彰啊？” “不管了，先看看去再说。”陆晨摊摊手。 现在的猜测都是徒劳的。 …… 办公楼离规培楼寝室不远，大概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陆晨很快就来到了办公楼。 四楼，此时已经下班了快一个小时，楼梯和走廊里十分的安静。 一般来说，行政人员那是相当的守时，绝对不可能加班。 每个大门都是紧闭，陆晨都快怀疑是不是成国文搞错了。 来到403室的门前，他试探性地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 屋内传出一个浑厚的声音。 陆晨便推门而入。 在他眼前，一个身穿白色衬衣的中年男人，坐在办公桌前。 进门前，陆晨已经询问过一楼的保安。 在403室办公的人，正是医院的副院长——陈泰然。 “陈院长好，我是陆晨。”陆晨站在办公桌前。 “噢，你就是陆晨？” 陈泰然一直在低头看着文件，听到陆晨的话，立刻抬头一看。 “是的。”陆晨点点头。 此时他也在打量着眼前的陈泰然院长。 陈泰然带着金丝框眼镜，身材有些发福，发际线有些高，已经隐隐有地中海的趋势。 “早就听说李瑶教授有个好学生，今天一看，果然一表人才。” 陈泰然耸了耸鼻梁上的眼镜，笑容可掬。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开始有些警觉。 虽然他目前的确有些成绩，但是毕竟还只是一个学生。 能让一家顶级三家医院的院长，一上来就开始夸人，这不太现实。 陆晨知道自己的斤两，自己又不能虎躯一震，散出王霸之气！ “你家里父母是做什么呢？”陈泰然继续询问道。 陆晨如实回答：“我爸妈都是医护人员。” “那你还算是医学世家呢，他们在哪个医院？” “家里的小医院……” 紧接着，陈泰然又连续问了多个问题，都是关于陆晨的家庭情况。 这让陆晨有些疑惑，又不是查户口本，问得这么详细干啥？ “不错，不错。”陈泰然道，“能在这种环境下取得如今的成绩，不简单啊！” 陆晨眉头微微一皱。 陈泰然的话有些刺耳。 他老爸老妈已经尽力给了他最好的生活、学习条件。 在陈泰然看来，却是不值一提。 “陆晨，你这次在全国心电图大赛中取得的成绩很不错！”陈泰然又笑了笑，“给我们学校带来了很多荣誉，我代表学校领导，再次感谢你。” “谢谢陈院长。”陆晨道。 说是感谢，但是陆晨并没有看到陈院长有任何的表示。 陈泰然抬头，瞥了眼陆晨，继续道：“我知道你正在学习电生理介入手术，这手术可不好学啊，在没有模拟手术室的情况，一般人至少要学个5年的时间，才能达到介入门槛。” 陆晨附和地点点头，他忽然间，隐隐约约有些明白陈泰然院长的目的。 “陈院长，这次的心电图比赛，决赛考的就是介入手术。我已经可以独立完成常规的消融以及起搏器置入手术。” 陈泰然眉头一挑，表情闪过一丝意外，但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嗯，不错。”他立刻回了一句，然后话峰突转，“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你应该知道你们进入前十的参赛选手，应该都获得了电生理培训班的名额” “嗯，我知道。”陆晨心中一怔。 这是要表明自己的目的了吗？ “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说了。”陈泰然笑了笑，“电生理培训班最少是一个月的时间，甚至时间更长，你现在还只是一个学生，可能没时间去参加，有没有想法，把这个名额让出来？” 来了！ 经过了一番试探之后，陈泰然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第366章 唯唯诺诺和重拳出击 这种比赛的名额极为难得，通常来说，是不可能让出来的。 但是当权力到达一定层面，任何事情都不绝对。 且不说这种培训班的名额，很多着名大学的名额，也是能够通过各种趣道得到的。 “陈院长，我没有这种打算。” 陆晨的话，脱口而出。 且不说在离开冰城之前，欧阳明教授多次提醒过他，不要让出自己的名额。 仅仅说他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让出这个千辛万苦获得的名额！ “你不再好好考虑一下？”陈泰然挑眉看了眼陆晨。 “不用了。”陆晨很坚定地说道、 “我说过，你还是学生，你的一切活动都是要有学校批准的。”陈泰然道，“一个月的时间，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你在临床的轮转，你觉得医院会同意吗？一旦临床轮转计划没有完成，那就可能无法毕业了！” 不能毕业…… 这句话，对于学生的杀伤力是很大的。 无论是本科、硕士，还是博士，提到“毕业”，可能就是紧张万分。 有些学生，辛苦了数年，可能就是为了一纸文凭。 陈泰然也很懂，他不拿其他的事情来威胁临床。 直接拿出“毕业”两字！ 若是其他人，听到陈泰然，或许很紧张。 但是偏偏，他眼前的人是陆晨。 那么他终究要失算了！ 更何况，陈泰然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大气凌然。 但是实际上，在京华二院，很多专硕学生被导师抓去搞科研，根本就没有在临床上轮转。 这种行文，是被卫健委严令禁止的。 不过医院领导对这种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倒好了，反而管起他这个参加培训班的事情。 但是陆晨刚想拒绝，便顿住了。 如果他直接拒绝，这陈副院长肯定会不断的威逼利诱。 搞来搞去，真是个麻烦事儿！ 只见，陆晨微微有些“紧张”，脸色“发白”，甚至声音都可能“发抖”。 “陈院长，我……我参加这个培训班，不能毕业？” “对啊。”陈泰然微微点头，他很满意陆晨现在的态度，“只要你将名额让给那些二院其他需要的医生，医院会给你补偿，国家助学金、一等奖学金不是问题，甚至申请博士，都可以让你优先的。” 陆晨心中不屑一顾，但还是露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怎么样？改变主意了？”陈泰然笑道。 “院长，你让我想想。”陆晨露出“纠结”的神色。 “行，你回去想想，后天之前告诉我结果。”陈泰然道。 后天，就是上报是否参加培训的时间。 参加、放弃，或者是转让名额，都会在后天见分晓。 “好。”陆晨点点头，“那陈院长，我先走了。” “去。” 陈泰然摆了摆手。 在他看来，陆晨多半会同意他的提议。 毕竟还只是一个学生，稍使手段，便会听从于他。 …… 陆晨走出办公楼，不由得微微摇头。 刚才的表情，都是他装出来的。 他不怕陈院长，但并不意味着他要去正面硬刚。 对方毕竟是院长，他还是一个学生。 他今天要是直接拒绝了陈泰然，保不准又会在背后使其他的绊子。 正面假装妥协，后天直接上报自己的名额。 陈泰然再要搞什么小动作，那都晚了! 虽然事后，免不了被陈泰然穿小鞋，但是只要顺利参加这次电生理培训班，那都值得。 更何况，他根本就不畏惧一个副院长，而且他自己也不是孤立无援的！ 陆晨立刻将这件事告诉了李瑶。 虽然他不怕毕不了业，但是陈泰然要是故意使些绊子，还是挺恶心人的。 这些时候，李瑶的作用，可能就发挥出来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陆晨知道自己导师的背景也不简单。 她居然能请得动欧阳明，这种权威级别的电生理专家！ 如果李瑶没有任何背景，在经历被人曝光“剽窃论文”的事情后，多半已经就被医院辞退和冷藏。 李瑶现在依然能在病房主任的位置上，一来是她的背景有关，二来应该是这“剽窃论文”的最终定论有关。 陆晨暂时还不太清楚李瑶导师身上发生的事情，但是以他对李瑶的了解，她绝对不可能剽窃他人的论文。 …… 心内八区，主任办公室。 “不让你毕业？”李瑶得知陈泰然的事情之后，不屑一笑，“你是我的学生，谁敢让你毕不了业？陆晨，你就放心的参加培训班，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解决！”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面传出的忙音，陆晨第一次觉得自己导师，这么霸气！ 有靠山的感觉，是真的好。 陆晨回过头想到，自己在二院导管室的手术模拟班时，认识了一个“医二代”陈兴华。 当时听说陈兴华的父亲，就是二院的副院长…… 这样一来，就对上了。 陈泰然想来要这个名额，多半是为了他儿子！ “医二代”的待遇果真不一样啊！ 躺平就行，有人将各种荣誉送到手边来。 …… 陆晨表面上和陈泰然妥协之后，他果然没有再来找陆晨。 时间一晃，便到了上报名额的这一天。 陆晨没有任何犹豫，当电生理培训班的工作人员联系陆晨之时，他立刻同意参加了电生理培训班。 具体的时间是在明年10月18号。 顺利通过培训班的学员，可以获得华夏电生理协会授予的电生理介入高级证书！ 手拿这个证书，那可就是一个金字招牌！ 在华夏电生理领域，这比任何学校的毕业证都有用，你几乎就可以去任何一个医院的心内科！ 当陈泰然听到这个消息，胡子都气歪了…… 他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学生摆了一道。 陆晨表面上唯唯诺诺，背地里重拳出击！ “陆晨，你真是个好小子啊！” 事实已经无法改变，陈泰然只能在心中记住这个叫陆晨的学生。 一个副院长，想要给一个学生穿小鞋。 那简直就是大炮打蚊子。 不过，当他想到陆晨的导师李瑶，又有些犹豫了。 从最开始，他都是威逼利诱。 这事儿不能撕破脸，否则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 陈泰然坐在办公室，眼神闪烁不定。 第367章 开题（第一更 求波订阅和月票） 在急诊科的最后一天，陆晨将所有临床的事情跟王晓东进行了简单的交接。 按照轮转计划，陆晨下一个科室，内分泌科。 相比于心内科、急诊科，内分泌科相对来说更加轻松。 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的抢救，没有那多复杂的病情。 多半女生都会选择这种悠闲的科室。 不过，轻松这是相对的。 对于其他人来说轻松，但是对于陆晨，每一个科室，或许都不轻松。 在轮转到内分泌科之前，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件。 那便是每个研究生都要进行的开题报告！ …… 开题报告，几乎就决定着研究生三年的研究课题。 毕业论文以及发表的文章，都会在这个框架下进行。 “后天就要进行开题报告了。”陆晨心道。 他的开题内容，准备得差不多了。 从开题设想、实验涉及、预想结论等等，陆晨做了一套比较完整的方案。 目前唯一的缺陷，便是整个实验的完成可能性。 陆晨的整个实验，要求的人力、物力资源比较多。 在欠缺这些条件的情况下，再完美的实验，也只是一个花架子。 …… 最近两天，整个京华二院的研一学生，全都笼罩在一种很严肃的氛围之下。 因为今年的开题时间提前，让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当然了，那些在本科时期，就加入了学校实验室的学生除外。 “子豪，你的开题报告给我参考一下啊！” 规培楼寝室，室友正在找王子豪借用ppt开题报告。 “行，我马上发给你。”王子豪笑道。 对于这次的开题，他是信心十足。 因为他已经在自己的研究范围内，发表了一篇论文。 这对于整个实验研究，是十分有说服力的。 “哎，陆晨，你的开题准备得怎么样了？”王子豪看向一旁的陆晨，“前段时间你一直在准备心电图大赛的事情，可别把这件事给耽误了。” 开题涉及到毕业设计，毕业设计又决定着毕业论文。 这对于研究生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这两天我再完善一下前期的实验设计，应该没问题。”陆晨微微点头。 王子豪道：“那就好，先把开题报告应付过去，有什么不对的，以后再修改也没什么问题。” …… 就这这种紧张的氛围之中。 无论大家有没有一个好的课题，都只能尽量做出一份开题报告。 何思荣正坐在图书馆，看着笔记本电脑里，相当完善的实验设计，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 这份开题报告，她再刚开学的时候，就开始准备。 期间，她在自己研究的这个领域中，已经发表了两篇中文核心期刊的论文。 她的开题报告，受到了导师林翠的高度赞扬。 对于这次的开题，她对自己相当有信心！ “临床技能我或许不如你，但是说到科研和论文，那就不一样了。”何思荣想到了陆晨。 这个刚开始和自己在同一起跑线的人，现在已然超越了自己太多！ 陆晨擅长于临床技能，何思荣是自愧不如的。 但是一个医生想要走得更远，只会临床技能，这是不够得！ 在华夏的顶级三甲医院中，所有的顶级医生，科研能力都是顶级的！ 这一点，毫无意外！ 手术做得再好，也只能当个优秀的手术匠。 但是科研能力强，会发文章，却是能够申请大量的科研基金。 因为目前为止，任何职称的晋升，都是和论文挂钩的。 当然了，这是顶级三甲医院。 一些弱的三甲医院，对论文的需求量不高，还是比较看重临床能力。 …… 每个专业的开题报告日期不同，今天正是心内科开题的时间。 早上八点，所有人都来到了第八住院部的四楼，心内科会议室。 今天一整天，都是举行开题报告。 开题报告，主要分为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博士研究生开题。 第二阶段，硕士研究生开题。 “哎，陆晨，你听说没，这次的开题报告很严格啊！” 会议室中，柯玥坐在陆晨的身旁。 “嗯。”陆晨微微点头。 “唉，以前的开题报告都是走个过场。”柯玥继续道，“几乎都会让我们通过，但是最近几年，教育部对我们论文的审查越来越严格，整个开题报告到毕业答辩，管控都变严格了，如果达不到要求，这次的开题报告通过不了，会取消年底的评优评先资格。第二次还没过，甚至会影响到毕业的。” 论文的核查之所以变得越来越严格，这和近些年爆出的大量华夏作者剽窃论文有关。 以前的华夏，是很缺乏科研文章，所以要求所有的科研人员发文章。 但是随着论文的数量越来多，现在就开始追求质量！ “我好担心，我的开题报告能不能过啊……” 柯玥愁眉苦脸的，她打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还在不停修改开题报告。 “放心，李瑶老师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肯定能过得。”陆晨笑着安慰道。 “希望。”柯玥叹了口气，继续熟悉自己的ppt。 …… 随着曹志颖的上台讲话结束，整个开题报告大会，正式开始！ 首先，便是博士研究生的开题。 第一个上台的，便是曹志颖主任今年的博士。 “众位老师好，我叫杨明，今年我开题报告的题目是：predictorfdevice-sion。” 整个开题报告ppt，全部都是用英文来书写的。 除了陆晨，周围的硕士研究生，都是听得云里雾里的。 “陆晨，你知道他讲的是啥啊？” 程鹏坐在自己的右手边，连忙道。 “这位师兄的研究内容，应该是关于经左心耳封堵术后器械相关血栓的预测因素，主要还是通过随访，确定了5个drt的危险因素，换算成危险因素积分后，在和没有认为危险因素的患者进行对比，得出最后的结论。” “啊？陆晨，你都听懂了？”程鹏眨了眨眼睛。 “差不多。”陆晨微微点头。 “真厉害，这个博士师兄ppt上的英文单词我都认不全啊。”程鹏颇为无奈的道。 “这是博士的开题，我们的开题肯定要容易很多。”陆晨道。 “哎，我就希望自己的能过。” 因为这次的开题报告和以前相比，严格得太多。 大部分人的想法很简单，都是能通过就行，不求得到一个很高的分数。 第一位博士开题之后，下面的五个评委老师开始打分。 分数分为三个档次，a、b、c。 想要通过开题，至少要获得三个a。 少于三个a，就要进行整改，择期进行第二次开题。 除此之外，只要得到了一个c级评价，那就一票否决，并且直接取消年底的奖学金和评优评先！ 第368章 大出风头 五个评委，其中三个陆晨都认识。 分为别是曹志颖、成国文，以及李瑶。 另外两个评委是二院心内科元老级别的教授，在科研领域都有不俗的成绩。 第一个博士的开题比较顺利。 曹志颖作为导师，询问了几个问题。 这个博士都很流畅的回答出来了。 五人打分完毕，孙果果在一旁统计结果。 在所有人开题结束之后，再统一公布成绩。 …… 第二个进行开题的，是陆晨的一个博士师兄。 他曾经在聚餐时，见过几次，但是不太熟悉。 博士，大多时候都待在实验室，很少会跑到临床来。 博士的开题都较为复杂，除了需要用英文开题之外，五个评委老师都会提问相关的问题。 提问的内容，包括实验的想法、可行性，以及预期的结果。 陆晨的这个师兄，表现得也还不错。 虽然在实验设计上有些瑕疵，但整体来说已经达到了博士课题的要求。 因为前期的开题都比较顺利，众人便稍稍松口气。 但是当第三个博士答辩时，漏洞百出，甚至在台上诡辩。 这个博士生，是成国文导师的学生。 他的脸，全程黑着。 “做得不好就算了，去台上就不要狡辩了，说得越多，错得越多啊！”程鹏在一旁小声道，“看来，要出现c了。” 在陆晨看来，台上这个博士生的开题并没有差到哪儿去，只不过他的狡辩，让他印象分大打折扣。 经过这第三个博士的开题，众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接下来的博士们，或多或少都有些失误。 至于他们能不能通过这次的答辩，就等答辩结束，公布最后的成绩。 因为博士的人数不多，包括在职博士，一共只有十二个人。 上午十点左右，所有博士的开题报告结束。 接下来，才是这次开题报告的重头戏，硕士研究生的开题。 心内科今年的硕士，一共有三十五人。 …… 第一个上台的，便是谷新悦！ 他走上讲台，环顾四下，打开自己的ppt，开始了自己的开题报告。 硕士的开题报告，比博士要简单得多。 陆晨仔细听了谷新悦的开题，还算比较新颖，实验设计同样很完善。 “曹主任，你这个学生不错啊。”成国文笑着对一旁的曹志颖道，“虽然比不上之前的博士开题，但是对硕士来说，已经算是很优秀的开题报告。” “成主任过奖了，还是有些很多问题的，还能进步。”曹志颖微微颔首。 作为专业成绩第一的谷新悦，曹志颖对他是有些印象的。 五个评委开始打分，谷新悦便走下台。 “哎，我看谷新悦可以啊！”柯玥小声道，“刚才曹主任问得一些问题，他都能回答上。” “嗯，他应该能过。”陆晨点点头。 老谷这个人，除了有些高冷，业务能力是没得说的。 临床技能大赛时，如果不是谷新悦和他的配合，京华医科大学也拿不到这个冠军。 第二个出场的，是一个女生。 陆晨见过几次，但并不是很熟。 十分钟后，女生开题完毕。 “我问一个问题。”曹志颖皱眉道，“我看你这里面只是写用spss软件统计，但是没有写到具体用什么统计学方法，你能说一说吗？” “啊……这个……”女生微微一愣，随即低下头，声音小了八度，“主任，我不知道。” “不知道？”曹志颖眉头一挑。 “连用什么统计学方法都不知道，这个实验设计是你自己做的吗？”曹志颖继续道。 “是，是自己做的，借鉴了一些别人的方法。”女生小声道。 “借鉴？你自己都没弄明白，你这实验能做出来真实的结果吗？”曹志颖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个字，都说在了女生的心坎上。 曹志颖说完之后，众人便开始打分。 女生脸上的表情极为苦涩，甚至都要哭出来的迹象。 “哎。”程鹏微微摇头，“听说每年都有女生在台上哭，这些主任，还真是狠心啊！” “但是曹主任说得很对。统计学方法的选择，是科研最重要的部分之一。”陆晨沉声道，“如果连这个搞不清楚，那这个实验就没有存在的意义。就这样匆匆上台，抱着蒙混过关的想法，就应该要预料到这种结果。” “唉，我还是担心我自己。”程鹏苦笑了一声。 接下来的几个硕士研究生，开题的过程都很顺利。 但是轮到评委询问问题之时，都开始卡壳了。 “你这个两个对比组，治疗的方法都不一样，还有其他的基线情况也不一样，怎么能确保实验结果有意义呢？” “回顾性分析，你是翻找病例？局限性太多了，你无法对各种变量进行调控，这个实验的设计是有问题的。” “你这生存分析是什么统计学方法？不能只是简单的比对数据，要拿出具体的统计学方法！” …… 五个评委，每问出一个问题，都让众人心肝一颤。 底下的一众研究生们，都是刚入学没几个月。 让他们来回到这些答题，实在是有些为难他们了。 接下来上台的，便是何思荣！ 她穿着一身正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缓缓走上讲台。 “各位老师好，我叫何思荣，心内八区林翠教授的研究研究生，这次我的开题报告是cd200liistonopoiesisandonocyterecruitntatherosclerosis……” 居然是英文的开题报告！ 对于一个博士来说，英文的开题报告，那是相当正常的。 但是对于或是来说，那就有些高端了。 何思荣也是目前为止，第一个使用英文开题的硕士研究生。 五个评委均是有些意外，对眼前这个女生多了几分关注。 而在座的一众研究生，更是惊愕不已。 “我去，何思荣还搞这个东西，用英文来开题，这可真是给她加了很多分啊！”程鹏不由得赞叹道。 陆晨也是颇为意外，他知道何思荣的科研能力很强，但是到了可以全英文来进行开题报告的程度，这是相当的了不起了。 “ghypercholesteroleicapoeice，wedeonstratethahole-bodycd200deficiencyaugntsatheroscle……” 十分钟后，开题结束。 曹志颖十分满意地点点头，“你简单说说实验的方法。” “好的，曹主任。”何思荣点点头，“我发现cd200r信号通过抑质stat1的磷酸化来控制单核细胞和巨噬细胞的活化……” 五个评委的问题，何思荣都很流利的回答完毕。 “很好，你这基础性的研究，比较有新颖，整个实验方法设计，都很合理。”曹志颖评价道，“最后如果能出来阳性结果，发一篇3-5分的sci论文，这是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的！” 在座的众人一听，全都惊讶不已。 3-5分的sci论文，这种影响因子的论文，都足以让一个博士毕业了。 何思荣在这个开题报告上，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她环顾在座的众人，找到了陆晨的位置，然后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第369章 技惊四座（第三更 寒小鹤万赏加更） 不得不说，何思荣的能力，在一众硕士研究生中，可谓是鹤立鸡群的。 她的科研能力，甚至可以跟一些博士研究生相媲美了。 五位评委开始打分。 “陆晨，你猜猜何思荣能拿几个a？”程鹏小声道。 “四个以上。”陆晨笑了笑。 “哎呦喂，这么多？”程鹏一愣。 “她的这个开题报告，的确值得这么多的a。”陆晨正色道，“反正现在让我去搞基础研究，我肯定是做不来的，不如她的。” “真没想到何思荣能这里厉害！”程鹏微微摇头，“以前看她在科室炫耀发了多少篇论文，还以为她是去实验室蹭的呢，没想到真有两把刷子。” “厉害的人多着呢。”陆晨笑道，“胖子，马上到你了，快准备。” 程鹏见状，连续几个深呼吸，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轮到程鹏上场了。 他的表现中规中矩，研究课题没有多么出彩，但是也没有大的纰漏。 程鹏下了场，一脸紧张地看向陆晨。 “怎么样？” “三个a，应该没问题。”陆晨道。 “呼，真是紧张死我了。”程鹏长吁一口气，“能过就好，能过就好！” 接下来，便是柯玥、江清妍等人出场。 江清妍的开题很顺利，这是陆晨能预料到的。 没想到的时，柯玥在修改自己的课题之后，整个开题过程也很顺利。 当初他们三人在给李瑶导师看开题报告时，柯玥的报告是相对来说最差的。 虽然这次她没有能够回答出曹志颖的问题，但是态度十分诚恳，和之前那些狡辩的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中午十二点，仍旧还有大部分的学生没有开题。 “先休息一个小时，大家可以去吃午饭，一点钟继续开始！” 现在就轮到还没开题的学生紧张了。 另外，还有一些在开题过程中，表现不好的学生，也相当的紧张！ 陆晨和程鹏、柯玥等人来到食堂。 “柯玥，我看你一直笑个不停，这么有信心啊？”程鹏打完饭，立刻凑到了柯玥的面前。 “对呀！”柯玥捂嘴一笑。 “可是结果还没出来呢，我都紧张死了。”程鹏叹气道，“你就这么确定自己能过？” 陆晨在一旁笑道，“胖子，你忘了是谁统计成绩的？” 程鹏一愣，随即欣喜道：“对啊！是你们的孙果果师姐在统计成绩！柯玥，你是偷偷问了孙果果师姐？” 柯玥微微耸肩，一脸的笑意。 看她的表情，程鹏便知道了自己猜对了。 他连自己的饭都来不及吃，立刻拿出了手机。 不用想，就知道他在给孙果果发微信。 过了半晌，程鹏一脸狐疑。 “果果师姐没有跟我说成绩，但是回了这样的一条微信。” 陆晨凑过头看去。 孙果果师姐回了三个星星。 “这不就是过了吗？”陆晨笑道，“你是三个a。” “真的？”程鹏迟疑道。 “当然是真的，不然为什么不是一个星，或者两个星？”柯玥再一旁附和道。 听到柯玥都这么说，程鹏便心安了。 三个a，就意味着通过了，不用担心二次开题，或者被取消年底的奖学金。 …… 众人正吃着饭，何思荣走了过来。 程鹏连忙用胳膊碰了碰陆晨。 陆晨回头一看，“有事？” “没事，就过来看看。”何思荣笑了笑，“咱们一个科室，希望你们下午开题顺利。” 程鹏撇了撇嘴，“我们都已经开题了，就差一下陆晨，你这是专门对陆晨说的？” “算是。”何思荣道。 陆晨一笑，“那就谢谢了。” 何思荣抿嘴一笑，然后便缓缓走开了。 程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诧异道：“真是奇了怪，平时对我们爱答不理的，这个时候主动搭讪？” “别人的祝贺，我们当然要接受了。”陆晨笑了笑，没有在意。 何思荣的出色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个时候来陆晨面前，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却隐隐有几分“宣战”的意味。 倒是个不服输的女生，陆晨心中不由想道。 …… 下午一点，开题继续。 周围的人轮番上台，一个小时之后，终于要轮到陆晨了。 “下一个准备，心内八区，陆晨。” 当孙果果把陆晨的名字喊出来时，众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看向陆晨的方向。 没办法，这就是影响力！ 陆晨最近在京华二院心内科，真可谓是“风云人物”。 无论是全国医学能技能大赛的冠军，还是心电图大赛的全国第六，这些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荣誉！ 甚至连前台，除了李瑶之外的四位评委，都默默注视着陆晨。 他们之中有人虽然没见过陆晨，但是对于陆晨的名字，却早就耳熟能详了。 “听说这个学生不简单啊！全国技大赛的冠军，全国心电图大赛的第六。”其中一个评委看向李瑶，“是李主任的学生？” “嗯。”李瑶含笑点头。 “李主任，你倒是有个好学生啊。” 李瑶丝毫没有任何谦虚，“我也是这么认为。” 成国文在一旁，也是微微一笑。 他和陆晨也相处过一段时间。 从刚开始，他拒绝过自己，心中还有些愤愤不已。 到后来陆晨在心电图大赛中的表现，成国文已经完全被陆晨所折服了。 一个学生，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不能按常规的学生来对待了。 曹志颖作为心内科的大主任，也颇为好奇地盯着陆晨。 “临床技能这方面，他的能力，那是毋庸置疑的。我现在倒是对他的科研能力，有几分好奇。” “我倒是觉得，不必太过于苛刻。”成国文出声道，“以陆晨目前在电生理介入方面的能力，科研能力即便弱一些，但是他之后在电生理方面的成就，绝对是不简单的！” “是吗？”曹志颖颇为意外地看了眼成国文，“难得成主任这么夸赞一个学生！李主任，这是你的学生，你觉得呢？” “我啊……”李瑶笑道，“我这个学生的能力，我至今也不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这次只能和大家一样，做个旁观者了。” 虽然表面上这么说，但是李瑶心中却是想到，之前陆晨在自己办公室中，那个十分惊艳的开题报告。 她很期待众人看到这个开题报告时的场景。 …… 就在五位评委小声闲聊之时，台上的陆晨，开始自己的开题报告。 “各位老师、同学，下午好，我是陆晨，心内八区李瑶导师的硕士研究生。今天我的开题报告题目是，preventiveeffectofdapagliflozonearlyheartfairepatientswithacuteyocardialfarction……” 同样是英文的开题报告，与何思荣如出一辙！ 不过，在英文过后，陆晨都会进行及时的翻译。 说英文是展示自己的能力。 但是从内心意愿来看，陆晨还是希望说华夏文。 “太牛i逼了!” “真不愧是陆晨啊！” “陆晨能在全国大赛拿名次，这点儿技能应该是小意思。” 众人依然很惊讶，目前唯一的两个英文开题的，只有的陆晨和何思荣。 何思荣坐在台下，轻咬着下嘴唇，目光闪烁，嘴里喃喃道：“英文不是重点，重点是要看你的研究内容！” 评委区。 李瑶也没想到陆晨来这么一出，不过能展现出自己的英文水平，那也是好事儿。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台下，众人只觉得陆晨的英文很厉害。 但是台上的评委区，听到陆晨的开题报告内容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 第370章 A和5A（第四更 星鸾i万赏加更） 达格列净，这种降糖药物，是目前全球范围内，心血管和内分泌系统中，最火热的一个药物。 科研工作者发现，它不仅可以降低血糖，更是可以改善心衰。 对于那么心脏衰竭的病人，应用达格列净之后，是能够延长生存期的！ 但是，目前的研究领域内，是没有关于达格列净在急性心梗中的应用。 急性心梗，这是一个致死性、致残性相当高的疾病。 虽然目前可以做急诊介入，来挽救患者的生命，但是相当一部分的患者，即便做了急诊介入手术，放了心脏支架，它的心脏功能还是会受损的。 随着时间的延长，最终的结局，便是心脏衰竭！ 而陆晨研究，就是探讨，达格列净是否能够预防急性心梗患者早期的心衰！ “这个研究如果能成功，绝对可以改变临床指南的！” 在座的众位评委，心中都冒出了这个想法。 曹志颖惊愕地看着眼前的陆晨。 他是怎么想到这个课题的？ 看起来十分简单，但是为什么别人没有想到呢？ 很多看起来很牛逼的科研发现，就是源于很简单的想法。 “曹主任，您看这个临床实验……”成国文听到陆晨的开题报告，心中一惊。 曹志颖没有回话，他转头看向一旁的李瑶，发现她仍旧是一脸笑意。 看来李瑶早就知道了陆晨开题报告的内容。 成国文见曹志颖没有说话，继续追问道：“曹主任，我是搞电生理的，您是冠脉介入的，您以前有见过这方面的文献吗？” 曹志颖微微摇头：“没有。” 成国文脸上的惊讶之色愈发的深了。 虽然他是搞电生理的，但是也听说过达格列净这个药物的大名。 如果国内外没有任何研究曾经设计过这个领域，那陆晨的这个论文课题，将会填补这一片空白！ 这可是极具创造性的一项研究！ 当然了，这个课题，并不是完美的。 曹志颖作为心内科领域的专家级别人物，一下子就能看出陆晨这个实验的局限性。 陆晨实验的样本量太少了！ 这种几十个患者的样本量，只够他发一篇分数偏高的论文。 想要做到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或者或是改变临床指南，至少是要上万的样本量！ 而且要求多中心（医院）的联合研究！ 对于目前的陆晨来说，这是他不可能做到的！ “几位主任，有什么要提问的吗？”李瑶朝其他四人问道。 曹志颖顿了顿，然后微微摇头。 看了陆晨的开题报告，完全没有询问的必要了。 一旁，成国文朝台上的陆晨笑了笑，“我也没什么好问的。” 其他的两人评委，均是赞叹了一句，没有任何提问。 “那我们就直接评分了。”李瑶道。 …… 台上评委的举动，可把底下的一众研究生们，给惊住了。 居然不提问了？ 这是什么意思？ 之前所有的博士，或者或是，五个评委都提问了。 为什么到了陆晨这里，就不提问了？ 难道是，五个评委辛苦了一天，累着了，就不提问了？ 何思荣皱着眉头看着台上的陆晨。 陆晨的研究类型，是临床实验。 而她的却是基础实验。 两种实验的类型不同，何思荣只能感觉到陆晨的实验设计没有太多的漏洞。 但是这个实验的意义，具体有大多，以她目前的能力，是无法评估的。 毕竟，当初连陆晨自己，都没办估计自己这个课题的临床意义。 在经过了李瑶导师的点拨之后，他才开始慢慢有了一些理解。 …… 陆晨走下台，坐回自己的位置。 “陆晨，你也用英文，太牛i逼了！”程鹏立刻道。 陆晨清了清嗓子，小声道：“胖子，除了牛i逼，你就没有其他的形容词？” “咳咳……”程鹏摸了摸后脑勺，“奈何本人才疏学浅，只能靠一句牛i逼行天下……” 陆晨：“……” 他发现大家谈论得最多的，还是他的英文开题方式。 至于开题报告的内容，很少有同学提及。 看来以大家目前的能力，是很能评判出一个临床实验的意义。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是孙果果师姐发来的。 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五颗星星。 “卧槽！陆晨，你……你这是五个a？”程鹏凑过头，也到了这条微信，随即惊讶道。 “可能。”陆晨笑了笑，“胖子，你终于换了个词……” 看来李瑶导师说得没错，自己这这论文课题，大有可为！ 至少，眼前的五位主任级别医生，全都是赞同了。 至于一旁的柯玥和江清妍，她俩早就知道了陆晨的开题报告，曾经被李瑶导师评价为“可以改变临床指南”，所以并没有太过于惊讶。 …… 下午四点半，随着最后一名研究生开题结束，心内科新生的开题告一段落。 台上，孙果果正在抓紧时间统计最后的成绩。 “大家都在各自的位置上等会儿，马上公布成绩。”孙果果朝众人道。 在座的众人，开始窃窃私语，互相讨论着各自的成绩。 这次的开题报告如此严格，每个人都不太确定自己的成绩。 何思荣一脸淡定地坐在自己地位置上。 她现在思考的问题，不是自己能不能通过，而是自己能不能拿到五个a！ 终于，随着孙果果站在主席台上的一声“安静”。 所有人立刻鸦雀无声，公布成绩的时候到了。 孙果果的声音又响起。 “我是按照科室顺序公布成绩。” “心内一区，谷新悦，4a，通过！” “心内一区，叶剑秋，3a，通过！” …… “心内二区，李娜，1c，未通过！” “……” 有人欢喜，有人愁。 整体的通过率大概在70左右。 相比于之前每年95以上的通过率，今年的70，已经相当低了！ 目前一个5a都没有出现过。 众人也都在期待着，何时能够出现第一个5a！ “心内三区……心内四区……” …… 孙果果终于念到了心内八区。 “心内八区，何思荣，5a，通过！” 话音刚落，会议室便响起了阵阵赞叹之声！ 第一个5a，终于诞生了。 不过这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何思荣的科研能力，很多人都是知晓的。 毕竟她是为数不多的，刚入学就发了好几篇核心论文的学生！ 台下。 何思荣一脸笑意。 5a，这正是所有评委对她的肯定。 她这段时间的努力，终于是有了回报！ 何思荣看向陆晨所在的方位，她终于是能赢一次了！ 台上，孙果果的声音继续传出。 “心内八区，程鹏，3a，通过！” “心内八区，柯玥，4a，通过！” “心内八区，江清妍，4a，通过！” 程鹏一脸欣喜，孙果果师姐的暗号果然没有错！ 这时候，孙果果师姐的声音一顿。 “心内八区，陆晨，5a，通过！” 又一个5a！ 而且还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风云人物，陆晨！ 会议室中，众人沸腾了！ 大家均是愕然地盯着陆晨，很多人都很不解。 因为大家的评判能力都还很弱，只是简单的认为，两个说英文的，拿到了5a。 这似乎有些不太公平啊。 众人议论纷纷。 “早知道，我也用英文啊！” “你那个英文水平，我看还是算了……” “不过，何思荣的基础实验我看不懂，可能是很牛i逼，但是陆晨的开题，我觉得就那样啊，是不是达格列净的热度高，所以他能才得到5a的？” …… 何思荣一脸愕然地看着台上的孙果果。 如果陆晨是4a，她能够理解。 但是和她同时5a，她有些难以理解了。 她很想问一句，凭什么？ 她的实验研究，是在实验室中辛苦了好几月，才从林翠导师的国自然项目中，抠出了一个子项目。 陆晨，他的这个看似平平无奇的临床研究，凭什么和她一样，也拿到5a? “大家安静！”孙果果皱眉喝道。 话音一落，众人便慢慢安静了。 “下面由曹主任，为今天的开题报告作结束语，同时也会评选出今天最优秀的开题报告！” 曹志颖缓缓走上台，环顾四周。 孙果果将话筒递给了他。 会议室中，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曹志颖目光如炬，声音浑厚。 “我今天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很不开心，另一方面也很欣慰。” “不开心，是因为大家的通过率，只有70……这很不尽如人意！希望大家能够重视起来，二次审核，将在一个月之后进行。到时候，我希望现在不合格的同学，能够好好修改，争取通过！” “另外，我的欣慰，是因为你们这一届，出现了很多优秀的学生，这是以前的学生中，还从没有出现过的！你们的思路、科研思维，令我大吃一惊，比我年轻的时候优秀。” 台下，何思荣稍稍有些激动。 曹主任这不就是在说自己吗？ “接下来，我来宣布此次开题报告最优秀的两人。其实得到5a的不止有两人，但是他们两个之所以得到5a，是因为最高评价只有5a！在我们五个评委心中，这两个人的开题报告，已经超过了其他人一个档次！” “他们两人，分为是博士组的罗慕辉，以及硕士组的……陆晨！” 第371章 最好的理由（第一更 求波订阅） 当陆晨的名字从曹志颖主任的口中念出来时，全场的人都愣住了。 最优秀的开题报告，居然不是何思荣？ 在大家的眼里，何思荣从本科时期就进了实验室，已经发表了数篇核心期刊论文。 并且，现在她已经进了国自然项目组，是新一届研究生中科研最厉害的纯在。 连何思荣这种程度的开题，都入不了众位评委的法眼吗？ 但是陆晨的课题，居然能超越何思荣的？ 众人的眼中满是疑惑不解的神色！ 难道是陆晨本身有buff加成，所以众评委对他刮目相看？ …… 台下。 何思荣惊愕不已。 陆晨能够拿到5a的评分，就已经让她大感意外。 现在，居然是，最优秀的开题报告！ “这……这不可能！”何思荣自顾自的摇头，想到自己在实验室里努力养小白鼠，做实验的苦逼日子，眼角的泪水在萦绕，她想不明白自己哪一点儿比陆晨差？ 临床技能不如人，她认了。 但是现在涉及到科研，她怎么还是不如陆晨呢？ 一股悲愤的感觉，涌上心头，回头又看了眼陆晨，何思荣低下头，一滴眼泪悄然滑落。 但是此刻，并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她。 台上。 曹志颖环顾众人，放下话筒，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今天的开题到此结束！我想告诉大家的是，开题只是课题的开始，即便现在很完善的课题，你们今后也许会遇到很多困难，如果解决困难，这是你们接下来要做的。而对于那些目前还不完善的课题，你们可以在实验室过程中不断改进，最终也能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曹志颖的一番话，倒是提醒了陆晨。 他的课题虽好，但是限制条件很多，想要做出来，并非易事啊！ 相反，何思荣的整个课题是从林翠导师的国自然项目中，抠出来的。 她的课题研究，设计其中的实验方法，都是极为成熟的！ 在这方面，何思荣还是有很多的优势。 …… 开题结束。 每一个通过的研究生，都是喜笑颜开。 而那些没有通过的，每个人都是垂头丧气，甚至有两个女生都顾不上面子，当场哭了出来。 陆晨和程鹏等人一起回了寝室。 而何思荣却是回到了心内八区，来到了导师林翠主任的办公室。 何思荣一言不发，眼角残留着些许泪渍。 看到自己的学生这种失魂落魄的情况，林翠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连忙询问道：“开题怎么样？几个a？” 何思荣的声音很低沉，道：“我，我拿了5个a。” 林翠一脸狐疑，5个a，这可是相当出色的评分了。 怎么何思荣却是这样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林老师，陆晨他，他也是5个a，还是最优秀的开题报告……”何思荣的声音细弱蚊蝇，但林翠还是听了出来。 “他几乎都没有什么时候准备开题报告，还能拿5a？”林翠满脸不可思议，声音陡然间高了八度。 何思荣默默点了点头。 办公室中，气氛有些沉重。 在今天的开题之前，林翠几乎就认定了，自己的学生何思荣应该是此次开题的最优胜者。 没想到，又是陆晨出来搅了局。 “他的开题报告是什么？”林翠道。 何思荣顿了顿，缓缓道：“一个临床研究。” “什么？一个临床研究，能够超过你的这个基础研究？”林翠压抑住自己心中的怒气。 临床研究，顾名思义，更贴近于临床，主要是在临床完成的实验。 基础研究，主要是在实验室完成的实验。 临床研究的门槛很低，只要你有一个想法，那就可以动手。 但是临床研究，想要做得好，那是相当困难。 基础研究就不一样了，门槛高，同等条件下，基础科研是绝对高于临床科研的。 “思荣，你跟我来。”林翠想了想，立刻领着何思荣离开了心内八区。 …… 心内二区，主任办公室。 沈文波刚回到办公室，已经让自己的学生给他泡了杯茶水。 他正是今天开题报告的五个评委之一。 稍稍抿了一口茶，沈文波思绪万千。 就在昨晚，陈泰然副院长跟他联系，让他好好“关照”一下陆晨。 陆晨这个名字，沈文波可是很熟的。 虽然没有见过本人，都是他早就听了这个名字“一万遍”。 不清楚陈院长，和陆晨有什么仇怨。 但是沈文波作为陈院长派系的一员，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不过，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沈文波的预想！ “谁能想到啊，这么一个学生，能想出来这种程度的课题！”沈文波微微摇头，回想起陆晨的开题报告，他都忍不住想，会不会是李瑶把自己的课题给他了？！ 看到陆晨课题的那一刻，沈文波原本想给c评价的心思，瞬间就消失了。 如果陆晨的课题中规中矩，那他还能腆着脸，挑出一些毛病，给他来个c！ 但是对于这个课题，如果他给了c，那不是打脸陆晨，而是把他的老脸卖光了！ 身为心内科的资深教授，他太清楚陆晨这个课题研究的临床意义了。 “这事没办成，倒也不能怪我，到时候我再跟陈院长解释。”不过沈文波仍旧是想不通，难道陆晨得罪过陈院长吗？ ……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沈文波将自己的茶杯放了下来，清了清嗓子，便道：“请进。” 门被推开了。 林翠领着何思荣缓缓走了进来。 “林主任，您今天怎么有功夫来我这儿串门啊？”沈文波站起身，笑了笑。 “来看看沈主任啊！”林翠笑道，然后把自己身后的何思荣领了出来，“我这是我今年的一个研究生，何思荣。” “沈主任您好。”何思荣小声道。 “何思荣？”沈文波打量了眼前的女生，“我记得你，今天刚开完题，你的表现不错，好像是拿到了5个a？” “没错，沈主任的记忆力还真不错。”林翠笑道。 沈文波微微一笑，“林主任，无事不登三宝殿，您就说说您有什么事，我等会儿还要去办公楼一趟。” “这个……”林翠抿了抿嘴，看了眼何思荣，也不拐弯抹角了，询问道：“沈主任，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一问，为什么陆晨是最优秀的开题报告，我这个学生也是5a……” 听到林翠的问话，沈文波先是一愣，随后微微摇头一笑。 他站起身，返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了一叠资料，放到了林翠眼前的茶几上。 “林主任，您可以看看陆晨同学的开题副本，如果您看了，就应该知道原因了。我想，这应该是最好的理由！” “陆晨的开题副本？”林翠在疑惑中，缓缓打开了陆晨的开题报告副本。 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临床研究，能够力压何思荣的基础研究？ 当林翠翻看第一页，看清眼前的题目之后，她的瞳孔微微一缩。 脸上的神情，只从之前的忿忿不平，慢慢地，变成了愕然！ 不到五分钟，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开题报告，心中的那股郁结之气，稍稍消散了些许。 “沈主任，不好意思，我们打扰了。” 说完，她便拉着不明所以的何思荣，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第372章 挑人（第二更 有些晚） 开题报告，终于告一段落了。 陆晨也开始了自己新的轮转生活。 其实，相比于科研，他更喜欢在临床上的摸爬滚打。 虽然不可避免的面对很多医患矛盾，但是当治愈患者的那一刻，那种欣慰和满足感，是科研所代替不了的。 不过呢，目前华夏的现状如此，科研是任何一个医生想要走得更远的必备品！ 陆晨也只能默默地接受。 …… 新的科室，内分泌科。 大清早，陆晨便拿着轮转计划表，来到了内分泌科的教研室。 和他一起的，还有程鹏。 除此之外，陆晨还碰到了心内一区的谷新悦！ “老谷，你也来内分泌了？”陆晨笑了笑。 “嗯。”谷新悦仍旧是高冷地点点头。 自从临床医学技能比赛过后，两人的交集便少了很多。 偶尔在医院里碰到，也只是点头之交。 “你的开题报告，很不错。” 谷新悦突如其来的话，让陆晨一怔，他随即笑了笑：“你的也很好，我记得你是研究血小板聚集。” 谷新悦没想到陆晨还记得他课题，微微有些惊讶。 当时场上可是有三十多人同时开题。 “跟你相比，还是差得远了。”谷新悦默默道。 最开始，谷新悦是怎么也不会服输的，他可是研究生考试初赛和复赛的双料第一！ 但是自从碰到了陆晨，他的自信心越来越弱了…… 和陆晨相比，他总是有一种无力之感。 直到前些时候，陆晨参加心电图比赛，和一群主治、副主任医师在台上比拼。 谷新悦突然间意识到，他在陆晨面前的自渐形秽，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陆晨的对手，早就已经不是他们同龄人了…… 调整好心情之后，谷新悦再也不把自己和陆晨相比。 这样一来，他反而能够更加客观的看待自身的能力，奋起直追。 在这一点上，他和何思荣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 早上八点十分。 约莫有二十多个学生聚集在教研室外。 “哎，陆晨，你知道内分泌哪个区轻松吗？”程鹏看向一旁的陆晨。 内分泌科一共有四个区，每个区分别为四到五个医疗组。 陆晨摇摇头，他平时可不关注这些。 对于他来说，哪个区，或者哪个医疗组，都没有什么区别。 “不好意思，我昨晚夜班，来晚了。”闵玲来到教研室门外，立刻将所有学生领进了小型会议厅。 闵玲，正是内分泌科的教学秘书，主管着所有学生的轮转。 陆晨微微一愣，还真没想到闵玲是教学秘书。 他之前买内分泌科的夜班，每次碰到了闵玲。 “胖子，你刚说要去哪个区？”陆晨想了想，对一旁的程鹏。 程鹏立刻小声道：“我想去二区，听说最清闲，而其他三个区，都忙得很啊！” “说不定你就去了二区！”陆晨笑了笑。 “希望。”程鹏撇撇嘴。 闵玲走进房间之后，便让所有学生，全部都写下了自己的科室和导师信息。 “这是……心内科陆晨？”闵玲一眼就看到了陆晨的名字。 她立刻抬起头，在会议厅的倒数第二排，找到了陆晨。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走进了会议厅。 她穿过前台，来到了闵玲的身边。 “小玲，我们组没学生了，你给我分几个靠谱点儿的学生啊。”娄杰道。 和闵玲一样，娄杰也是内分泌一区的主治医生。 “行啊，我先挑一个，其他的你自己挑。”闵玲笑道。 挑学生，也是个技术活儿。 因为京华二院几乎没有住院医师，所以研究生和规培生就代替了住院医师的作用。 组里来两个靠谱的学生，整个月都会轻松很多。 比如王晓东，有了陆晨，他的工作量就少了一半之多。 陆晨走了以后，他可是十分不习惯的。 “是吗？”娄杰颇为意外，“小玲，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啊？你把他们的信息表拿出来，我来看看。” 如果组里来两几个研一的新生，那她这个月可就惨了啊！ 研一的新生什么都不会，还要帮倒忙。 闵玲将众人登记的花名册，递给了娄杰。 “你要哪个学生？”娄杰回头看向闵玲。 “就是他，其他的学生，你随便挑。”闵玲指着表单上的一个名字。 “啊？你挑了个研一的？”娄杰很是疑惑，“小玲，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不是她不想带研一的新生，是最近科室太忙了。 如果组里来几个什么都不会的新生，那她就得忙疯了啊！ 在这个花名册中，这么多研二和研三的学生，闵玲怎么偏偏挑一个刚入学的研一学生？ 但是，娄杰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她赶紧挑了两个研二的学生。 研一的新生，她不会挑。 至于研三的学生，他们马上要毕业了，估计心思都不在临床，也懒得挑了。 “下面，由我给大家分配的科室，以及分配的带教老师啊。”娄杰走后，闵玲便朝众人道，“陆晨同学，跟着我，在内分泌一区！” “收到！”陆晨站起身，大声回道。 …… 五分钟后，分配完毕。 陆晨和谷新悦来到了内分泌一区，而程鹏则是去了他心心念念的二区。 内分泌一区，医生办公室。 娄杰对自己挑的这两个学生极为满意，他们都轮转过很多科室，对于写病历、下医嘱这些流程，都是很熟悉的，一来科室就能上手了。 她回头看了眼闵玲，居然挑了研一的新生？ 难道是有什么背景关系的学生吗？ 娄杰心中对闵玲产生了一丝丝同情。 就在这时，护士走进了办公室。 “闵医生，你们组来病人了，而且一下子来了两个，分别在8床和10床。” “好，我知道了。”闵玲点点头，随即对一旁的陆晨道，“陆晨，你去看8床，我去看10床。” “嗯。”陆晨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站起身，跟着闵玲朝办公室外走去。 娄杰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不过她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觉得闵玲让陆晨先去问一下病史，整体的治疗原则还是要闵玲来把控。 …… 来到病房。 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护士正拿着血压表，给小女孩测量血压。 陆晨刚走到床边，便听到护士自顾自喃喃道：“咦，血压表坏了吗？” 陆晨凝神看去，随之一愣，血压表上的数值，赫然便是hg。 第373章 他就是那个陆晨啊！（今天一更，明天补） 这么小的孩子，血压这么高？ 陆晨的第一印象，那可不是血压表坏了。 正常的思维模式，在排除疾病诊断之后，以及多次测量之后，才能考虑仪器损害。 在陆晨的眼中，小女孩的生命值是63。 在63的背后，是一个“-”的符号。 他连忙问向病床上的小女孩。 “有什么不舒服吗？” 小女孩怯懦地没有回头，一旁站着的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应该是她的母亲，出声道：“现在还好，但是最近一周，她总是说头痛、恶心，有时候还会呕吐。” 这么高的血压，当然会头痛了！ 这时候护士重新拿了一个血压表，并且将小女孩两侧的血压都量了。 结果都是在hg以上！ 血压表没有坏，“坏”的是眼前的小女孩。 护士一下子被她的血压吓着了，如果是个中老年人，这么高的血压，那还好。 但是眼前的女孩只有十多岁啊！ “此时此刻，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陆晨继续追问道。 小女孩微微摇头，小声道：“没……没有。” 陆晨稍稍心安，他之所以连续追问小女孩有没有任何的不舒服。 这主要是在判断高血压的治疗方法。 如果血压很高，但是没有任何相关的症状以及靶器官的损害，是可以使用口服降压药的。 不过，如果高血压造成了剧烈头痛、呕吐，以及靶器官的损害，是需要使用静脉降压药，尽快将血压降下来。 目前，小女孩暂时没有任何症状，可以先使用口服药物降压。 不过，这么小的女孩，血压这么高，肯定是有内在的原因！ 陆晨立刻集中精力，开始询问病史。 患者女，13岁，学生。 身高：163，体重：76kg，bi指数：2860。 一年体重增加30kg，头痛、恶心1周入院。 患者1周前因受凉感冒后出现头痛，呈持续胀痛，伴发热，恶心，呕吐酸水。无胸痛、心慌等症状。 当时在学校测体温38c，bphg，予以对症支持治疗后发热症状好转。 但是最近一周，患者的症状非但不减，而且有进一步加重的趋势，所以就来了京华二院。 之所会来内分泌科，那是因为门诊医生考虑，患者有高血压、肥胖，不除外代谢综合征等一系列内分泌系统的疾病，就收入了内分泌科。 此外，患者父母体健，否认高血压家族史。 她的月经初潮年龄是12岁，周期不规律，每月2次月经或月经周期延长。 陆晨还给小女孩做了一张心电图，心电图结果是正常的。 问完病史，目前最重要的便是降压！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闵玲已经看完病人回来了。 “陆晨，你看的患者是什么情况？”闵玲立刻道。 陆晨简单的将患者的病史复述了一遍。 “13岁，高血压，你怎么考虑的？”闵玲闻言，朝陆晨看了眼，询问他的意见。 陆晨顿了顿，随后缓缓道：“首先最重要的便是找到患者高血压的病因，主要排除继发性高血压因素，其次就是患者肥胖，有没有代谢综合征的可能性呢？” “嗯，很好。”闵玲微微点头，“你来写病程，下医嘱。” “好。”陆晨道。 闵玲的这个举动，可把一旁的娄杰给惊住了。 让一个新生来写病程、下医嘱？ 闵玲以前可不是这种不严谨的人啊！ 别说是一个研一的新生啊，就算是研二、研三的学生，她都不可能这么放手。 只见陆晨可没有推辞和犹豫。 他找到了一个空闲的电脑，就开始下医嘱。 首先是最重要的，三种降压药。 其次便是抽血和一些影像学检查。 抽血，主要是检查一些常规项目和继发性高血压因素。 陆晨很快便将一整套的医嘱开完了。 …… 一旁的娄杰暗自心惊，这个新生看起来还不错啊！ 他之前肯定有相关的临床工作经验，否则不可能熟练！ 娄杰装作不经意的点开陆晨刚刚所下医嘱的。 当她看清眼前的电脑屏幕之时，瞳孔随即微微一缩。 陆晨已经将所有医嘱全部下好了。 入院常规的抽血都下好了，另外还有性激素、甲状腺功能、儿茶酚胺、皮质醇、醛固酮等等，陆晨一个不漏的下好了！ 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的错误！ 医嘱，是最能反应出一个医生临床思维的载体之一。 “这个研一新生不简单啊！”娄杰眉头一挑，“他叫……陆晨……” 她感觉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是一下子又记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不过，她对于闵玲的这个学生，多留了个心眼儿。 …… 下完医嘱，陆晨便开始写病史。 他写病程记录的速度也很快。 不到二十分钟，首程、大病历，以及相应的沟通记录都写好了。 陆晨的速度之快，再一次把娄杰给惊住了。 她又点开了陆晨所写的病程记录。 半晌。 “这……”娄杰抬起头，不由得诧异道，“居然找不出一点儿错误？！” 刚入临床的新生，所写的病程，一般都是漏洞百出。 但是陆晨的却不一样。 从患者的主诉、现病史、既然史等等，陆晨的病史写得十分有规范和有条理。 趁着陆晨出去和患者签署文书，娄杰终于忍不住凑到闵玲身旁，询问道：“小玲姐，你这个学生……真的是研一的新生吗？” “是啊。”闵玲点点头，“怎么了？” “我感觉他不像是新生啊！”娄杰诧异道，“他下的医嘱和写的病程，我都看了，几乎不用修改，我还从没见过这样厉害的新生。” 闵玲却是捂嘴一笑，“这算啥啊，你要是知道陆晨其他的事情，就不会惊讶了。” “其他的事？”娄杰疑惑地看着闵玲。 “对啊，学校上个星期发了通告，你应该也看了。”闵玲道，“所有人应该都看过！” 娄杰一愣，上个星期发了通告？ 她立刻在脑海中回忆…… 陆晨…… “难道是他……那个陆晨？” 娄杰陡然间想到了一个人，便立刻看向一旁的闵玲。 只见闵玲微微点头。 居然真是他！ 心内科陆晨，拿了全国心电图决赛的第六名啊！ 难怪娄杰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因为前段时间二院在不停宣传陆晨的事迹。 虽然她不太关注这些，但还是清楚有这么一号人物。 第374章 陆晨的教导 陆晨在内分泌科适应得非常快。 毕竟他已经轮转过两个科室，不是刚刚来医院的那个菜鸟。 闵玲组里的一些实习生，也全部都在陆晨的手下，他们帮忙测血糖、量血压，然后做一做心电图。 陆晨也会跟组里的实习生讲课，收割一波感谢值。 虽然他现在通过罗雪娅在b站的科普视频，可以间断获得大量感谢值。 但是，陆晨发现，这种方式获得的感谢值，不仅有每日获取的限制，而且一个月最多两次！ 因为他和罗雪娅的第三次视频发布之后，系统弹出了提示——本月通过该方式获取感谢值已达到上限！ 所以，在平时生活和工作中，有获取感谢值的机会，陆晨都不会放过。 “师兄，昨天来那个女孩的检查结果出来了！” 第二天刚来到科室，组里的一个实习生就将一张检查单的递给了陆晨。 这是一张心脏超声的检查报告单。 心脏彩超示：二尖瓣前叶轻度脱垂并轻至中度关闭不全，左心增大。 陆晨眉头一皱，这个心脏超声可是有大问题啊！ 瓣膜脱垂，并且有中度关闭不全，和左心增大。 心脏结构发生变化，这就意味着患者疾病的时限很长了！ 很好理解，疾病的开始，一半都不会让某个器官的大小和结构发生改变。 只有日积月累的损害，才有可能使器官变大或者缩小。 “师妹，其他的检查检查结果出来了吗？”陆晨回头看向这个实习生。 刘滨松微微点头：“嗯，有一些查血结果出来了。” 陆晨立刻打开了电脑，进入到检验结果查询界面。 患者的血常规中，白细胞正常，血红蛋白107gl↓，血小板376gl↑；cv761↓，ch227↓，chc:297↓…… 陆晨翻看了患者目前已经出结果的检查，很快就找出了所有异常的指标。 “师兄，这个小女孩是什么病啊？”刘滨松小声询问道。 陆晨微微摇头：“暂时还看不出来，还有很多检查结果没有出来。” 看着师妹一脸的求知欲，陆晨便笑着多说了两句。 “不过，她的高血压肯定考虑继发的可能性大，首先我们需要将高血压和肥胖鉴别诊断，要完善皮质醇节律、小剂量地塞米松实验，最好留个尿皮质醇，毕竟血容易受影响；还要完善髓质激素做了，排除嗜铬细胞瘤。” “然后继续把血管和心脏的相关检查完善，排除血管狭窄畸形所致血压升高，最后把rass和肾上腺ct增强做了。” “如果能查把羟化酶那一套做了，查个体有没有男性化更好。” “……” 陆晨的讲述很详细，也不管师妹能不能听懂，反正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恭喜，收到来自刘滨松的感谢值+1！” 虽然只有一点感谢值，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 刘滨松眨巴着眼睛看着陆晨。 师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但是她大部分都没听懂啊。 没听懂不要紧，她全部都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了下来。 “走，我们再去看看病人。”陆晨道。 在没有查房之前，陆晨和刘滨松先去看了一趟病人。 查房次数不闲多，只要能及时发现患者的病情变化，都是很有必要的。 “今天可能还要做几个检查。”陆晨朝女孩的母亲道。 “好，都听你们的。”女孩母亲倒也明白事理，十分配合陆晨的诊疗过程。 虽然这个女孩的病情看起来比较棘手，但是只要家属配合，陆晨还是十分有信心解决掉的。 …… 早交班结束，查房的时间到了。 陆晨发现心内科和内分泌科都有一个特别，那就是患者数量很多！ 且不说整个心内科一共有八个区，还有很多的加床！ 每个病区的医生数量，如果不算上研究生和规培生，都远远少于正常的医患比例。 患者数量多，医生数量少。 下级医生每天疲于奔命，而且患者大多是轻症的患者，疑难重症的并不是很多。 比如在内分泌科，整个科室大多是糖尿病患者，来医院住院都是为了调节血糖。 这种患者，很多在门诊就能解决的。 “陆晨，我们内分泌科虽然患者病情没有心内科急，但是也不轻松。”闵玲笑着对陆晨道。 “真是一点儿都不轻松啊！”陆晨苦笑了一声。 没来内分泌科时，还以为这里是个轻松的地方。 但是没想到的是，每个医生分管的床位很多。 陆晨在心内科只需要管四张床，但是到了内分泌科，却是需要分管六到八张床。 工作量几乎涨了一倍！ “做医生，哪个科都不轻松啊！”闵玲摇摇头道。 …… 早上查房，查到了昨天来的那个小女孩。 闵玲在病床旁跟患者家属沟通，然后便对组里的众人询问道：“你们谁能讲一讲这个患者的鉴别诊断？” 闵玲的提问，自然是越过了陆晨。 因为她知道陆晨肯定是知道答案，她主要是考察组里的其他实习生。 组里的四个实习生，除了刘滨松，其中三个人立刻都低下了头。 闵玲也是从学生时代来的，她便道：“那小刘来说。” 刘滨松闻言，便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小本子。 陆晨师兄早上跟他说的这些小知识点，她可是记着呢。 刘滨松顿了顿，偷偷瞄了眼一旁的陆晨，然后小声道：“这个患者的诊断暂时还看不出来，因为还有很多检查结果没有出来。” “那你就把你目前知道的说一说。”闵玲笑了笑。 “嗯。”刘滨松点了点头，“首先，患者的高血压肯定考虑继发的可能性大，首先我们需要将高血压和肥胖鉴别诊断，要完善皮质醇节律、小剂量地塞米松实验……” 一旁的陆晨，刚听到刘滨松的第一句，便无奈地笑了笑。 好家伙儿，这个师妹把自己早上跟她讲的，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闵玲听到刘滨松的回答，随即露出诧异地眼神。 刘滨松在内分泌科待的时间也有两个星期了，之前怎么没察觉到她能有这种临床思维？ “如果能查把羟化酶那一套做了，查个体有没有男性化更好。”刘滨松又偷偷看了眼陆晨，小声道，“闵老师，我说完了。” “很好，很好！”闵玲微微颔首，“看来你回去也是下了一番苦工啊！你们其他几个人，要向小刘学习啊！” 组里其他的三个实习生纷纷点头，但是心里都很疑惑。 大家的水平一直以来都是差不多的啊！ 怎么刘滨松突然就鹤立鸡群了？！ 这时候，陆晨的系统面板又弹出一条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刘滨松的感谢值+1！” 陆晨心中暗自一笑，这个师妹不错，这时候还想着自己。 只是希望她以后不要变成姚洁师妹那样，两人熟悉了之后，都不怎么给自己感谢值了！ 第375章 奇怪的两个减号 查完房，闵玲又把刘滨松夸赞了一番。 这让师妹有些不太好意思。 待众人散去，她连忙来到陆晨的身边，低头轻声道：“师兄，对不起，我……我不会，只能把你给我讲的都说了。” 陆晨笑了笑，摆摆头：“没事儿，只要你自己能理解我说这些鉴别诊断的意思，那就行了。” “额……有些我现在不太懂，但是以后肯定会弄懂的！”刘滨松捏紧了小拳头。 “好，那明天我可要考你啊！”陆晨道。 “啊？师兄你……”刘滨松嘟起了嘴巴。 陆晨师兄还真问啊……她就是随便说说啊！ …… 查完房，陆晨便开始下医嘱和写今天的病历记录。 病人多，工作量也多了不少。 但是几个实习生目前暂时无法胜任这些工作，陆晨只能亲力亲为，并且耐心教导他们。 谷新悦在一区的另外一组，他们组里有两个研究生，另一个研究生是研三的师兄。 研三师兄以找工作和写论文为由，请假了好几天。 陆晨看到谷新悦也忙得不可开交，在科室和办公室中不停来回走动。 整个早上，大家几乎都没怎么歇下来。 临近中午下班。 护士急匆匆走了进来。 “崔老师组的医生在不在，你们的31床不舒服，赶紧去看看！” 崔老师组，正好是谷新悦的那个组。 只见谷新悦立刻站起身，“我是崔老师组的，我马上就去！” 崔老师昨晚夜班，今天已经提前走了。 组只剩下谷新悦和其他几个实习生。 “老谷，那我等你。”陆晨回头对谷新悦道。 他们两人约好了，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 谷新悦还想跟陆晨请教一下，关于临床研究的事情。 “好，我先去看看患者。”说完，谷新悦就急匆匆走出了办公室。 大约五分钟后，谷新悦皱着眉头回到了办公室。 路过陆晨身边时，他停下了脚步，道：“陆晨，你先去吃饭，这个患者比较麻烦，一时半会儿我还不能下班。” “患者怎么了？”陆晨疑惑道。 内分泌科的患者，大部分都是血糖搞点儿。 除了少部分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患者，其他患者的病情相对来说没有那么紧急。 谷新悦一边走回自己的座位，一边道：“一个昨天入院的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病人，昨天入院的时候，血糖338oll，今天早上查房血糖已经降下来，随机血糖只有14oll左右，但是他一直说腹胀，并且症状进行性加重，现在胀得越来越厉害了！” 陆晨眉头微微一挑，还真是个糖尿病酮症酸中毒啊？！ 高达30多点的血糖降下来了，但是病情却是加重了？ 这是个什么道理……还真是奇怪呢？ “患者有没有腹痛，恶心、呕吐这些症状啊？”陆晨随口道。 “没有。”谷新悦摇摇头，“除了腹胀以外，其他都还好，我已经跟中午值班的老师说了，她马上过来，看她怎么处理。” “嗯，那我还是等等你，吃饭也不急。”陆晨道。 他主要是想看看这个“奇怪”的病人。 血糖下降了，但是症状却是加重了！ 陆晨打开患者的病程记录。 患者男，59岁。 因“气促、胸闷，上腹部不适半天”入院。 患者昨天饮了白酒500g之后，出现气促，不能平卧，伴有恶心、呕吐等症状，来到京华二院急诊科，查血糖是321oll，考虑糖尿病酮症酸中毒，便收入了内分科住院。 既往史：有高血压、糖尿病10年，未规则治疗，间断服用降糖、降压药物。 入院查体：体温366c，脉搏142次分，呼吸28次分，血压hg，心肺腹听诊阴性。 昨天入院后，按照糖尿病酮症酸中毒的治疗原则，给予静脉使用小剂量胰岛素、积极补液、补钾等治疗。 “患者的血糖是缓慢下降的趋势，到今天早上，已经接近正常了。”陆晨皱眉道，“症状怎么突然加重了？” 这时候，中午值班的医生走了进来，正是娄杰。 “哪一床的患者不舒服？”娄杰站在办公室门口道。 “老师，是崔老师组的31床。”谷新悦立刻站起身，走到娄杰身旁。 “患者是什么病？”娄杰询问道。 “糖尿病酮症酸中毒。”谷新悦道。 “好，你跟我一起去看看患者。”娄杰点点头。 “嗯。” 随后，谷新悦便和娄杰前去病床。 陆晨仍然在办公室中，皱着眉头翻看着患者的病历资料。 他注意到，患者昨天还做了胸部和腹部的ct。 陆晨立刻点开了患者的ct影像图。 很多医生看ct，第一反应就是看检查报告。 但是陆晨不一样，他首先要看ct影像图，再看影像科医生出的报告。 否则，带着结论去看报告，很有可能被别人的判断给影响了。 “这是少量胸腔积液……还有极少量的腹水。” 虽然正常人也有极少量胸腔积液，但是这人同时有少量的胸腔积液以及腹腔积液。 陆晨不由得重视起来。 另外，患者还有脂肪肝。 胆道系统以及双肾盆腔未见异常。 “患者的胰腺周围……好像有些显示不清的样子……”陆晨喃喃道。 这种显像不清，很难区别是有病变，或者是仪器扫面的不均匀所致。 陆晨看了一眼ct报告单。 仅仅是报了少量胸腔积液、极少量的腹水以及脂肪肝，并未描述胰腺的部分。 胰腺没问题？ 没看到患者本身，陆晨也没法儿做出判断。 他便站起身，向31床的病房走去。 …… 此时，娄杰正在病床前，给患者进行腹部的查体。 “这里痛不痛？” 患者摇摇头：“不痛。” “那你注意下，我等会儿把手拿开，你看痛不痛。” “还不是不痛。”患者仍旧是摇摇头。 “患者腹软，无压痛，也没反跳痛。”娄杰道，“你感觉腹胀的话，应该是在床上躺了一两天了，没活动，腹部就有些胀气，先观察看看，应该没多大的问题。” 此时，陆晨却是紧紧盯着患者头上的生命值。 52（--）！ 这可是两个减号啊！ 如果患者只是糖尿病酮症酸中毒，降糖、补液，血糖下降之后，病情趋于稳定，这生命值变化的趋势，也应该是（+）啊！ 怎么会是现在的两个（--）呢？ 第379章 陆晨的满足感 病人在医院的时候，护士可以帮他打胰岛素。 但是出院之后呢？ 如果打回肚脐周围的位置，那就又走回原路了…… 陆晨对此颇为无奈，他是有心无力啊，想了想便道：“大爷，你要是不会打，看看家附近有没有诊所，要不就去诊所，让别人给你打？” “行，谢谢了。”老大爷笑着点点头，只是他眼神中的那份无奈被深深掩藏着。 内分泌科，大部分都是慢性病，诸如糖尿病、痛风，或者是甲亢等。 这些疾病，相对于心内科的心梗、心衰，虽然病情没有那么急，但是都是慢性病，想要治愈，几乎不可能。 这些慢性病，唯一能做的，就是要控制好病情！ 但是如何控制病情呢？ 不仅要来医院规律复查，更重要就是在家调养，有家属的照看。 随着社会老龄化加重，这种问题愈发的突出。 不过，陆晨只是一个普通医生，他只能在患者生病来医院时，尽量去帮患者解除痛苦。 在临床上待得时间越长，陆晨越能感受到一位医生的无奈。 有些是因为医疗技术的局限性，更多的时候，是因为人性。 ……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间就来到了十二月底。 一年一度的研究生考试，又到了！ 陆晨坐在寝室，想了想，便给姚洁师妹发了条微信。 “师妹，加油，祝你考上理想的院校。” 不久，他便收到了姚洁师妹的回信。 “谢谢师兄，我会努力向你看齐的啦！” 姚洁还发了一个可爱的努力表情。 陆晨看了之后，不由得一笑。 他记得姚洁师妹，曾经对他说过，想要考进京都大学医学院。 这可是他当初的梦想。 虽然他失败了，现在已经释然了，但是当陆晨深入心内科临床之后，更能意识到京都大学医学院心内科专业的强大。 能去京都大学医学院，那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啊！ “希望小师妹能够得偿夙愿！” 陆晨坐在寝室中，回想起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 正是在研究生考试中，他获得了这个系统。 虽然考试落榜，但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了！ 系统傍身一年，陆晨如今的能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同龄人一大截。 细数过去一年的成绩，他的履历，已经极为耀眼。 当然了，除了论文以外。 陆晨目前还没有发表过任何医学论文。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让陆晨感到十分奇怪。 那就是他头痛的毛病，好像没了呢！ 自从系统出现，这个头痛病，似乎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陆晨搞不清楚原因，但不管怎么说，这可是好事儿啊！ …… 意念一动，陆晨进入系统虚拟空间。 目前，他已经打开三层的系统商城，可以购买到大部分高级技能卡。 已具备的技能，内外妇儿均有涉及。 其中，内科的技能熟练度最高！ 在内科技能中，关于心内科的技能熟练度，则是超过其他技能一个档次。 总感谢值一栏。 经过这段时间的积累，陆晨又有了五千多点的感谢值。 因为掌握了视频科普医学知识的途径，他现在赚取感谢值，可比之前要轻松多了啊！ “兑换一张电生理介入的中级技能卡。”陆晨看了眼系统商城。 目前对他最有诱惑的，便是这个电生理介入的中级技能卡。 扣除五千点感谢值，只剩下最后几十点感谢值。 一下子，又变成了穷光蛋了啊！ 不过，陆晨却是十分的兴奋。 他的电生理介入技能熟练度，卡在60左右，已经有很长一段的时间了。 有了这个中级技能卡，他便又可以精进电生理介入技术，为明年的电生理介入培训班做好准备。 …… 时间一晃，便到了春节。 所有外省的学生，都有一周的时间回家过年。 另外，因为内分泌科并不是很忙的缘故，闵玲给陆晨多放了几天假。 陆晨仔细算了一下，他大概有十天的春节假期。 第一次离家这么远，陆晨也有些想家了。 上一次回家，还是去参加临床技能大赛的时候。 不知道老爸老妈在家里过得还好不好。 “唉，陆晨啊，我真他妈的羡慕你啊！” 车站里，周伟看着陆晨，摇头叹息道，“居然有十天假！我导师都不准备给他假了，想要让我过年在实验室待着，我跟他好说歹说，才请了四天假啊……这一回去过个春节，就得回京华了。” 陆晨拍了拍周伟的肩膀，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现在的努力，也会是有回报的！” 据陆晨所知，虽然周伟平时很忙，周末都泡在了实验室，但是他也成功蹭到了好几篇论文的署名。 虽然只是第二作者，或者第三作者，但是对于初入科研的周伟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像何思荣那样，在研一的时候就能发表数篇高质量的论文。 “唉，只能这么想了。”周伟苦笑了一声，“其实啊，我还是喜欢临床的。” “那你怎么不跟你导师说呢？”陆晨疑惑道。 “怎么说呢，如果不是开学之前发生的那件事，我可能真的不会同意导师的话，来实验室的。” 说完，周伟撩开了自己额头的头发。 陆晨凝神看去，那里有一道小小的，很浅的伤疤。 他记起来，来京华二院时，第一次见到周伟的情景。 当时，周伟好像是被患者的家属给打了。 看来就是因为这件事，才让周伟萌生了转到科研的想法。 恰好他导师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就让周伟待在了实验室。 “伟哥，我也不劝你。”陆晨沉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对于你来说，科研未必不是一个正确的道路。” 周伟耸了耸肩膀，然后看了眼陆晨，“陆晨，你的内心比我强大。我记得你们心内科当时也发生了一个事儿，在二院还挺轰动了，你自己就没什么想法吗？我听说，那件事过后，有些心内八区的医务人员甚至辞职了呢……” 陆晨淡然一笑，道：“总不能因为这一个患者，而不去医治其他的患者？未来的道路的确很曲折，甚至有些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但是正因为这样，踏足其中，才能有一种其他职业给不了的满足感。” 临床医学这条道路，每年都有很多人加入，但是也有很多人离开。 唯一不懈的坚持，或许才能达到胜利的终点。 车站里，突然响起了火车到站的广播信息。 “伟哥，我们走。”陆晨淡淡一笑。 两人整理好心情，坐上了回家的列车。 第380章 回家（补昨天的 今天还有四更哦） 下午五点，火车到达江城。 “陆晨，我正月初一就回京华了，你就不用跟我一起了，好好享受自己难得的假期。” “好，拜拜。” 周伟的老家是在江城旁边的另一个市，两人便在江城火车站分别。 陆晨没有直接回到老家平阳市，而是先来到了叔叔陆文军家中。 每逢春节，陆文军一家便会回老家过年。 陆晨正好可以蹭着叔叔的车，明天一起回到平阳市。 陆晨掏出手机，给陆文军到了个电话。 “陆晨，你到了啊，我来火车站接你啊。” “叔，我已经坐上地铁，马上到了，就不麻烦您了。” 陆晨拒绝了，他的习惯，那就是尽可能不麻烦别人。 不到二十分钟，陆晨就来到了叔叔的家中。 陆文军夫妇对于陆晨的到来，显然是十分的欢迎。 他俩正在厨房里，准备晚上的大餐。 “小晨，你先坐在客厅看会儿电视，等会儿饭熟了我叫你。”陆文军笑道。 “好的，那个，陆昊表弟不在家？”陆晨疑惑道，他朝屋内看了眼，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动静儿。 “他啊，今天还要上课呢，一直上到大年三十前一天，他们才有假呢。”陆文军微微摇头，“等他回来，估计得九点半了。” “高三的学生，还真是辛苦了。”陆晨感叹了一句，“不过只要度过这个槛，那就好了。” 当然了，前提是不学医。 …… 陆文军夫妇，做了一大桌在饭菜招待陆晨。 陆晨大快朵颐了一顿。 京华地处华夏中北部，饮食习惯和江城还有些区别。 “小晨，上一次我爸的事情，还是要再次谢谢你！” 餐桌上，陆文军的妻子梁惠，也就是陆晨的婶婶，笑着对陆晨道。 陆晨稍稍一怔，想到了上次回江城比赛的时候，顺道处理了梁惠的父亲那个病例。 “婶婶，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陆晨笑了笑。 “好。”梁惠笑道，然后给陆晨夹了一块红烧肉，“多吃点儿肉，都感觉你瘦了呢。” 一旁的陆文军也附和笑道：“医生这个职业，还是很辛苦啊，瘦了也正常。” 陆晨：“……” 叔叔和婶婶还真会拍彩虹屁啊！ “对了，小晨，我听你爸说，你又参加了一个什么比赛？拿到了很高的名测。”陆文军道。 陆晨微微点头：“嗯，全国心电图大赛，拿到了全国第六。” “全国的排名啊？！”陆文军愣了愣，“能在全国排上号。这个成绩已经相当好了！” “小晨，再接再厉呀！”梁惠在一旁道，“下一次争取拿个第一回来！” 陆晨顿了顿，看了眼梁惠，小声道：“婶婶，参赛人员除了我，都是主治医生级别以上的，下次拿第一，可能很难啊。” “什么……这个不是学生之间的比赛啊？”梁惠愕然不已。 陆晨摇摇头：“不是。” 闻言，梁惠和陆文军对视了一眼，互相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惊。 这成绩，已经是相当好的了。 但是参赛人员，居然都是老资格的医生，这让两人都有些不敢置信。 也就说，陆晨的心电图能力，已经可以和全国顶级医生媲美了？ …… 直到晚饭结束，陆文军和梁惠都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他们知道陆晨的优秀，但是没想到陆晨这么逆天的优秀！ “叔，你最近是有熬夜吗？”陆晨突然道。 “怎……怎么了？”陆文军微微一愣。 他最近是比较劳累，但是也只有自己的老婆梁惠知道啊，并没有告诉其他人。 “看叔叔您的脸色不太对，怕您是平时太劳累了。”陆晨道。 他哪是看什么脸色，陆晨直接看到陆文军的生命值74（-）！ 居然是有一个减号，这就说明，陆文军最近的身体状态不对啊…… “哎，最近一个月，公司事情十分多。”陆文军道，“熬夜都是小事儿了。” “叔叔，那你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陆晨道。 “没有啊。”陆文军摇摇头。 “那就好，”陆晨点点头，“叔叔，还是要以身体健康为主啊。” “嗯，多谢小晨的关系了。” 看来，这个减号，可能是陆文军最近劳累所致。 陆晨心道，还是要多提醒自己的叔叔多注意身体。 一旁，梁惠的生命值和变化趋势是都正常的。 …… 晚上九点半。 陆昊上完晚自习回了。 “小昊，你快看看谁来了？”梁惠笑道。 陆昊刚走进家门，放下包，就看到了坐在客厅的陆晨，随即脸色一喜。 “哥，你来啦！”陆昊这小子相当喜欢陆晨，“你们学校现在才放假啊？” “嗯。”陆晨笑着点点头，“现在还算早的呢。” 晚上，陆晨和表弟陆昊聊了大半天。 两人都是独生子，平时生活中没有玩伴儿，每次见面，陆昊那就是拉着不让陆晨走。 “哥，其实，我也想学医。” 陆昊的话，让陆晨有些错愕。 “你这是咋的了？突然这么想不开？” 陆昊却是疑惑道：“哥，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不要我学，我很感兴趣啊。” 陆晨：“……” 陆晨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这个调侃的话，他也是听过的。 不过，陆文军一家的家庭条件殷实，陆昊也不需要这么早为家里分忧。 除了学医有些辛苦，其实还真是个不错的选择。 陆晨也不能阻止一个少年热爱医学的心呐！ 要不就是陆昊第二天还要上学，他都准备拉着陆晨聊通宵。 …… 一夜无话。 第二天，陆昊上学去了。 陆晨就坐着陆文军夫妇的车，回到了平阳市。 “哥，我把小晨带回来了！”陆文军把车停在了小区楼下。 陆文国和罗美珍早就在自家门口候着了。 见到儿子，两人均是十分高兴，立刻走上前。 “文军，辛苦了，咦，小昊没有和你怎一起来？”陆文国道。 “他现在高三，课程紧，还没假呢。”陆文军笑了笑。 一旁，罗美珍已经拉着陆晨，上下打量着，好像要看看陆晨是不是瘦了。 “妈，进去，外面站着还怪冷的。”陆晨无奈道。 “好，好。”罗美珍见到儿子以后，那是笑得合不拢嘴啊。 一家人见面，自然是热闹非凡。 陆文国和陆文军两兄弟也许久未见，两人中午痛快畅饮了一番。 陆晨的爷爷奶奶也来到家中。 期间，自然是把陆晨又夸赞了一番。 一家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在家的时间总是很短暂，陆晨每天都睡到自然醒，也只有这个时候，他能稍稍放纵一下。 期间，陆晨也看了一下父母和爷爷奶奶奶的生命值，以及变化趋势，都还不错。 陆晨便稍稍安心。 陆文国和罗美珍都是副高职称，几乎不用上夜班，平时的工作也不太繁忙。 爷爷奶奶在老家住着，平时晒晒太阳，打打牌，不用劳作，倒也轻松。 …… 时间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 陆昊表弟也终于放假，回到了平阳。 陆家的春节，是家族所有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 陆家是个大家族。 陆晨的爷爷是家里老三，他还有四个兄弟。 陆晨其他的四个爷爷，分别又生了一窝。 细数一下，陆晨一共有十多个姑父和姑妈。 “小晨，我穿这件衣服，还不错。”罗美珍正在试衣服。 家族的聚会，怎么也得穿得光鲜亮丽一点儿。 “老妈，你穿什么都好看。”陆晨笑了笑。 “哎呦喂。”罗美珍笑道，“嘴巴这么甜，也没见你谈个恋爱啊！” 陆晨：“……” 这都能cue到自己？陆晨有些无奈啊！ 一家人驱车来到了此次年夜饭的地点，平安酒店，也是平阳市比较高档的酒店之一。 在酒店门口，他们还遇到了陆文军一家。 “哥，你什么时候回京华啊？”陆昊立刻凑到陆晨面前。 梁惠见状笑了笑，“这两个小家伙，感情还真是好啊。” 罗美珍点头附和了一句。 陆晨听到表弟的话，随口便道：“正月初五。” “哥，那你还能在家里玩好几天呀。” “嗯。”陆晨点点头，随即小声问了一句，“对了，你说你想学医，你想好读哪个学校了吗？” “哥，你觉得京华医科大学怎么样？”陆昊嘿嘿一笑。 “啥？”陆晨一愣，这小子不会要来京华？ “京华是一本院校，但是因为地理位置较为偏僻，所以分并不高，我觉得很适合我啊。”陆昊继续道，“而且还可以投奔哥你，这不是一举两得呀……” 这小子，打得真是一手好算盘。 陆晨无奈地一笑：“随你，只要你爸妈同意就行。不过京华医科大学虽然医学专业很强，但是你以后想要在家工作的话，还是就在江城比较好。” “哥，那你为什么要去京华啊？”陆昊疑惑地看着陆晨。 陆晨：“……” 现在的小孩儿，还真是难缠。 陆晨对自己这个表弟，也没什么太多的办法。 “你想去就去……” …… 一行人走进了平安酒店四楼。 四楼的包房中，一共有三个很大的圆桌，可以容纳五六十人。 此时，包厢内，已经到了二十多人。 “哎，文军、文国你们来了。” 陆晨的二爷爷陆朝明，刚好也走到了包厢门口。 “二伯好。”陆文军和陆文国齐声道。 “陆晨和陆昊也都回来了。”陆朝明笑道。 陆晨正想跟自己的二爷爷打招呼，却猛然发现，他头上的生命值只有64（---）！ 这…… 三个减号！ 这是怎么回事？ “二爷爷好。”陆晨压制住自己的震动，低声道。 从外表看起来，陆朝明并没有任何的异常，还和一旁人有说有笑的。 完全就不像是有病之人。 但是系统出现的生命值，以及生命值变化的趋势，却是实实在在的表明，二爷爷陆朝明的身体出现了问题！ 第381章 陆晨的办法 陆家的人多，是非也很多。 不过，二爷爷陆朝明和陆晨一家的关系倒还不错，逢时过节，互相都有拜访。 所以，当陆晨看到陆朝明的生命值那一刻，心中一沉。 生命值变化的趋势，三个减号，这就说明病情进展极为迅速。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而且，他总不可能直接跑上去说一句，“二爷爷您有病！快去医院看病！” “哥，你，你怎么了？” 陆昊见陆晨走进包厢之后，便默不作声，连忙询问道。 “没什么。” 陆晨看了一眼正在和大家聊天的陆朝明，心中默默开始计划，如何适当的提醒陆超明。 不过这个适当，也太难了。 说轻点儿，比如让他注意身体，陆朝明会当作是客套话，引起不了他的重视。 说重点儿，说他有大病，那陆晨今天就要挨板子了。 …… 包厢之中。 陆家人太多了，一共分为了好几个圈子。 在外地发展的组成了一个圈子，在平阳的组了一个圈子，在江城附近的也组了一个圈子。 陆晨则是和一群小辈待在一起。 他们这一辈中，最年长的还是要算三爷爷的一个孙子，名叫陆川， 他今年已经三十岁，在华夏政法大学毕业，目前在某检察院工作。 虽然只是一个不起眼的职业，但是在长辈们看来，已经是小辈之中最有出息的了。 其他的人小辈，大多刚大学毕业，或者像陆昊这样，正就读高中。 而陆晨在所有的小辈中，除了一个研究生的身份，丝毫的不起眼。 “哥，你刚看到李慧妍了吗？”陆昊诧异道，“半年没见，我看她瘦了好多啊！” 李慧妍正好是陆朝明的外孙女。 “嗯。”陆晨微微点头，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处理二爷爷陆朝明的生命值。 家族里其他的人，陆晨也观察过了。 大部分年轻人都还好，生命值都是70以上，偶尔有一两个人是减号。 而爷爷这一辈的，大部分人都有一个减号。 看来，年龄大的人，有一个减号，可能是身体机能正常退化的体现。 除了二爷爷陆朝明，陆晨还看到了五个人，头上有两个减号，以及十二个一个减号。 在场差不多有四五十人，这种患病的比率，稍稍偏高。 不过也有可能是老年人很多的缘故，一个减号，可能是正常的机能退变。 “陆晨表哥！” 正当陆晨正在思索之时，李慧妍跑到了他的跟前。 “表哥，你怎么一个人能待在这里啊，都不过来和陆川表哥说说话啊？”李慧妍笑道，“去我们那儿，人多热闹呀” “人太多了，我等会儿过去。”陆晨抿嘴笑了笑。 “哥，你看看我……”李慧妍今天穿了一套极为修身的衣服。 “嗯，是瘦了很多。”陆晨微微点头。 “对呀。”李慧妍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我听你的方法，两个月瘦了二三十斤呢！” 陆晨眉头一挑，“你现在还在用？” 李慧妍摇摇头，“我的零花钱都用光了呢，等着过年收一波压岁钱，我再用，嘿嘿。” 陆晨眉头紧皱，他知道李慧妍用了自己说的药物减肥法（达格列净+利拉鲁肽），但是没想到她居然用了这么久！ 女生想要瘦下来的心思，还真是坚决。 “慧妍，我跟你说过，这种方法对特别胖的人有用。”陆晨继续道，“你现在瘦下来，体重基数降下来了，以后的效果，就没这么明显。而且药物会有副作用，你现在还小，运动节食才是最好减肥的方法。” “可是，哥，我还想再试试，我觉得很有用啊！”李慧妍笑了笑。 一下子减了这么多，李慧妍也恢复了自信。 人太胖，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 “慧妍，你得听我的，否则，以后我在有其他的减肥方法，就不告诉你了。”陆晨道。 “那……那好。”李慧妍默默点头。 不过她低头看着已经瘦一圈的肚子，又开心地笑了起来。 一旁，陆昊可是睁大了眼睛，道：“哥，你这是什么减肥方法啊？这也太神奇了？” 陆昊仔细打量了一眼李惠妍，在他眼里，李慧妍瘦下来之后，颜值都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小昊，你这身材，用不上。”陆晨道。 “说不定以后能用上啊！”陆昊拉了拉陆晨的衣袖，“哥，你快跟我说。” “你还真用不上，这个方法，对于那些超重的人有些用。”陆晨笑了笑，“偏胖的人使用，效果不明显，而且还有不少地副作用，得不偿失了。” “这样啊……”陆昊见状，暂时收起了自己询问减肥方法的心思。 …… 众人再包厢中闲聊，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所以就不免不了一番比较，读高中的比成绩，工作之后的比工资，结婚了的比有几个孩子。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哎，小川啊，我最近碰到了一个财务纠纷，你这么懂法律，你来帮我分析分析呗。” 一个瘦高的男子直接朝陆川的方向走去。 这瘦高男子是三爷爷的一个儿子，陆川的叔叔陆凡。 平时不学无术，因为有陆川父母的照拂，倒也谋了一份差事。 “陆凡叔叔……他，他能有什么财务纠纷啊？”陆昊满不在乎的嘀咕了一句。 陆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陆昊小声点儿。 在场的一众亲戚朋友，任谁都知道，这是陆凡想让陆川在众人面前露一手。 果然，陆凡刚说完自己的烦恼，陆川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每年，这种事情很常见，大家都想看到自己孩子，在亲戚们的面前，展示出优秀的一面。 正如同那句话，衣锦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啊！ 在外人面前再怎么牛逼，也没有回来自己家亲戚面前，吹一吹牛逼。 …… 陆川乐呵呵地对陆凡说道：“叔，您这个事情如果不能处理，我到时候找几个朋友，一定给您解决了！” “好，还是陆川优秀啊！我可是等着啊！”陆凡哈哈一笑。 见到这种情形，陆晨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连忙向陆昊和李惠妍招了招手。 “哥，有什么事儿？”陆昊和李慧妍异口同声道。 陆晨没有说话，把两人带到了包厢的角落里。 …… “是这样的……”陆晨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陆昊和李慧妍。 “哥，这么做我们俩有什么好处啊？”陆昊和李慧妍眼里都露出了狡黠的目光。 陆晨没好气的道：“你们两个小家伙，还敢坑哥啊？” “嘿嘿，哥，事成之后，你就跟我说说减肥方法的。”陆昊道。 而李慧妍眼睛一转，笑道：“那……以后有新的减肥方法，要跟我说。” 陆晨：“成交！” 第382章 诡异的头痛 年饭，本就是为了家族的聚一聚，大家也不着急着吃饭。 距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陆昊和李慧妍得到了陆晨的授意之后，开始兵分两路。 “爸，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了啊。”陆昊朝陆文军道。 “快去快回啊，马上开饭了。” “知道了爸，离开饭还有一小时，我最多十分钟就回啦。”陆昊说完，一溜烟儿便跑得不见踪影。 另一边，李慧妍也开始了自己的使命。 “爸，您快跟我过来一下。”李慧妍拉了拉自己的父亲李国政。 “去哪儿？什么事儿不能在这里说？”李国政正在跟别人聊天，看见女儿拉自己的衣袖，随即愣了愣。 “爸，您先过来啊。”李慧妍不由分说地便将李国政拉到了一旁。 李国政拿自己这个女生也没什么办法，只能跟着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怎么了？”李国政再次道，“慧妍，如果没什么事，你可别妨碍我和其他的叔叔婶婶聊天啊。” “爸，您不是一直说自己头痛吗？”李慧妍道，“我有办法解决啦！” “啥？”李国政不太明白自己女儿的意思，以为她在闹着玩儿，“你去和陆川表哥聊会儿天，好不容易有机会聚一聚，以后的时间可就少了呢。” 他的头痛，可是去过平阳市里的好多医院。 中医和西医都看过了，可是一点儿办法都没啊！ “真的啊，爸！”李慧妍正色道，“陆晨表哥是学医的，他说有办法治头痛。” “陆晨？”李国政紧皱眉头，“他不是才刚上研一吗？都没毕业，会治病啊？” 一个还没毕业的雏儿，李国政可不相信，他之前看过的医生，都有主任级别的，难道陆晨比他们还要厉害？ “爸，我减肥的方法就是从陆晨表哥那里得来的，他真的很厉害！”李慧妍紧紧拉着李国政的手臂。 李国柱见自己女儿的表情，好像也不是在开玩笑，顿了顿，便道：“那行，我去找陆晨问问。” …… 此时，陆晨坐在角落的沙发里，殊不知李慧妍表妹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回来。 “哥，我把我爸带来了。”李慧妍笑了笑。 “陆晨，你会治头痛？” 李国政一开口，可就把陆晨给问懵住了。 难道不是过来听诊、量血压的吗？ 怎么突然变成了治头痛？ 陆晨看见李慧妍的笑容，知道自己又被这个小表妹给坑了。 “会……”陆晨见状，只能咬着牙回答了一句。 “那行，你来帮我看看。”李国政还是不太相信陆晨。 他这头痛病啊，可真不好治。 平时不发作还好，一发作，那是疼得要命啊！ 而且，这头痛发作没有任何规律。 这可是要了他的老命啊…… …… 陆晨开始了解到李国政的头痛病史。 关于头痛，他也是很了解的。 考试之前，陆晨也被头痛困扰着，而且做了很多的头部检查，都没有找出什么原因。 既然要开始诊断，陆晨也打起了万分精神。 李国政的生命值是75（-），有一个减号。 即便身体有些毛病，应该也不太严重。 心中有了谱，陆晨便开始了自己的诊治。 “叔，你把自己的头痛的症状仔细说给我听听。”陆晨道。 “好，我这第一次剧烈头痛，还是在一次严重感冒之后，打那之后，便经常出现头痛……” “看了西医，感冒的后遗症，看了中医，说什么是神经痛…” “吃了很多西药、中药，还是不见好，反复头痛，大概有一两年的时间了。” 听完李国政的描述，他大致了解了病情。 西医的头痛分为三种，急性、亚急性，以及慢性。 慢性头痛，又分两种，一种持续性头痛，另一种是反复性的头痛。 通过李国政的描述，他应该是反复发作性的慢性头痛。 “叔，你来躺在沙发上，我帮你做一个体格检查。” 虽然李国政有些不太情愿，但是在李慧妍的拉扯之下，他还是同意了。 李国政躺在沙发上。 陆晨开始对他进行神经系统的检查。 …… 两分钟过后，陆晨的检查完毕。 李国政坐起身，连忙道：“怎么样？” 以前可没有人对他做这些仔细的检查，虽然他不太懂，但是也感觉陆晨很专业，心中隐隐有了一分期待。 陆晨顿了顿，道：“叔，你有没有做过头部ct或者磁共振？” 李国政点点头：“做了，结果都是正常的。” 陆晨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这样啊，我没有查到任何神经系统的异常体征，你检查也都是正常的，问题应该不大，大概率是个偏头痛、丛集性神经头痛。” 李国政无奈地摇摇头，闹了半天，还是没有一个准备的答复，陆晨和话和其他医生差不多，都告诉他，这是偏头痛，问题不大，好好休息就行了。 “不过……” 可是陆晨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李国政怔了怔。 “叔，你以前有没有其他的什么病？” 李国政摇摇头，“我身体好着呢，能有什么病。” 陆晨皱了皱眉头，这样的话，他还真没辙了。 难道李国政就只是偏头痛？ 不过系统没有弹出任何的提示，没有获得系统升级的完成度，这就证明，他的这个诊断是错的！ 就在这时，李慧妍却是小声道：“爸，我记得有医生说你有冠心病啊……” “冠心病？”陆晨眉头一挑，随后看向李国政。 李国政却是摇头道：“去年体检，医生看我的心电图有问题，说我可能有冠心病，没有确诊的。更何况，这冠心病和头痛有什么关系？” 陆晨又陷入了沉思，李国政说得没错。 头痛，能和心脏病有什么冠心病啊？ 突然，陆晨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朝李国政道：“叔，你现在有没有吃什么药？” “吃了一些治疗头痛的中药。”李国政道。 “还有呢？” “还有的话，就是预防冠心病的药，还挺贵的呢，我吃了一年多呢。”李国政道。 “叔，药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吗？” “这个……好像是叫单硝酸……” 陆晨一愣，随即面色一喜，终于破案了啊！ 他知道李国政头痛的病因了！ 第383章 别开生面的“义诊”（第三更 五百月票加更） “陆晨，你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儿，我就和你其他叔叔聊天去了。”李国政道，“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 说完，李国政就准备站起身离去。 “国政叔，您先等一下。”陆晨连忙叫住了李国政，“我想，我应该知道你头痛的原因了。” “啥？你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是偏头痛……”李国政皱了皱眉。 “不是。”陆晨笑着摇摇头，“您的头痛，是因为您吃的这个药，它的全名应该是单硝酸异山梨酯！” “啊？” 李国政愣住了，他有些不敢置信。 自己吃了这么久的预防冠心病的药，会是头痛的罪魁祸首？！ 没道理的…… “叔，您自己仔细想一想，你开始头痛的时间，是不是和吃这个药的时间差不多？”陆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李国政细细回想了起来，好像还真是差不多。 “不过即便这样，你也不能就断定是因为这种药物，才导致我的头痛啊？我看周围人也有吃这个药的，怎么他们不痛呢？”李国政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陆晨却是笑了笑，道：“叔，严格意义上来讲，您吃的这种药，并不是预防冠心病的，而是治疗冠心病的药物，这两个概念不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别人让你吃这个。不过，这个药物的副作用，其中就有一条，那就是头痛！” “如果有人无法耐受这种药物，很有可能就是剧烈的头痛！” 李国政心中不由得点头，陆晨说得对，他就是那种剧烈的头痛，痛得晚上睡不着的！ 一旁，李慧妍诧异道：“哥，为什么治疗冠心病的药，还会导致头痛，这是个什么原理啊？” 李国政也是疑惑地看向陆晨，想要的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陆晨正色道：“其实呢，叔叔您吃的这个药，最开始是从炸药里提炼出来的。因为有一些心绞痛的工人，在炸药厂里干活，突然发现心绞痛就不发作了，所以才发现了这种名叫硝酸酯类的药物。” “叔，您应该了解过冠心病？” 李国政点点头，道：“医生说我可能有冠心病之后，我还真去网上百度了，就是我的心脏血管堵了，现在要捅开这个堵塞的血管，否则时间久了，我的心脏没有血压供应，就没用了！” “嗯，不错，冠心病就是血管堵了。”陆晨笑道，“按照堵塞的程度，就可以知道病情的严重程度。这种单硝酸类的药物，其之所以能够治疗冠心病，就是因为他可以扩张心脏的血管，这就相当于让堵塞的面积减少了，经过心脏的血流便增多了！” “噢……陆晨，你这么说，我懂了。”李国政点点头。 科普能力，这也是一个医生的必备能力。 能够将疾病通俗易懂将给患者听，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可是，这种药为什么会引起头痛呢？”李国政又道。 “因为硝酸酯类的药物，没有选择性的，它进入人体之后，并不只是扩张人体心脏的血管。”陆晨耐心解释道，“它还能扩张其他地方的血管，最常见的，比如头部的血管！” “当头部的血管被扩张之后，血流量增大，一些无法耐受这个药物的人，就会出现头痛的症状！” 李国政瞪大了眼睛，他今天可算是涨姿势了啊！ 虽然他不清楚陆晨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看起来很靠谱、很专业的样子啊！ “叔，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停几天单硝酸，这种药物，只要你不吃，应该就不会头痛了。”陆晨道，“如果停了药，仍然头痛，那您可以继续吃。不过，我的建议，还是去确诊有没有冠心病，再评估吃药的事情。另外，硝酸酯的药物，并没有预防冠心病的作用！” 李国政皱眉，这个药是药店的人让他吃的，“那行，我听你的，从明天开始，先停药试试。” “嗯。” 陆晨笑着点点头，他的目都也快达成了。 这时候，系统面板弹出了三条提示。 “恭喜，获得系统升级完成度1！” “恭喜，获得来自李国政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来自李慧妍的感谢值+1！” 李国政站起身，便离开了。 “哥，你也太厉害了！”李慧妍凑到陆晨面前，兴奋道，“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 陆晨颇为无奈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就只是把他们叫过来，就说量血压、听诊就行了，你怎么还来一个头痛病啊？” “这个……”李慧妍眼中露着狡黠，“我知道你能解决呀，我刚好让我爸过来，他的头痛病，都这么久了，我看着都难受呀。” 虽然陆晨还没有彻底解决问题，但是已经帮她父亲找到了一个可能性的原因。 而且听陆晨的描述，头痛多半就是因为这个单硝酸类药物的缘故。 等李国政停了硝酸类药物之后，便能见分晓了。 …… 陆晨这边的动静儿，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 “国政，你刚才躺在沙发上干啥？”其中一个亲戚道，“还让陆晨摸来摸去的。” “瞎说，他那不是摸。”李国政道，“我不是最近头痛吗？一直都没有解决，陆晨刚好是学医的，就让他看看了。” “啥？陆晨？你让他爸看看倒是行，他不是还没毕业吗？” 李国政却是笑着摇摇头：“哎呀，你还真别说，他还真看出了一些门道。” “把你的头痛病解决了？我记得你还去看了很多西医和老中医，好像都没解决啊。” 李国政道：“解决倒是没解决，不过说出了我这头痛的原因，如果他说得没错，我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一个医学研究生就这么厉害啊？” 周围，开始有人注意到了角落里的陆晨。 …… 这时候，陆昊终于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黑色袋子。 袋子中，正是听诊器和便携式血压计。 “慧妍，该你继续出场了。”陆晨便着对李慧妍道。 “好啦，知道了。”李慧妍嘟着嘴，开始行动。 她来到了一个圆桌前。 这一桌，坐着的可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李慧妍清了清嗓子，随即轻声道：“大爷爷、二爷爷……四爷爷，你们现在这么闲，陆晨表哥说，可以帮大家量一量血压，还可以给大家进行心肺的听诊。”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愣，还是陆文军率先反应了过来。 “小晨这是一片孝心啊，担心各位爷爷的身体健康，我看可以啊。”陆文军笑道，“距离吃饭还有四十分钟，完全来得及啊。” 梁惠再一旁附和：“小晨还真是挺厉害的，我都想让他帮我看看。” 而经过了刚刚李国政这个事情，众人没有多说什么。 几个爷爷级别的人物，自然不会反对，有人孙子尽孝心，他们巴不得呢。 于是，一场别开生面的“义诊”，开始了。 第384章 免费的体检名额 在场有很多人。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过来量血压。 陆文国和罗美珍有些奇怪地看着陆晨，不太明白他怎么突然做出这种举动。 在他们眼里，陆晨性子喜静，并不是那种喜欢出风头，诸如陆川或者陆凡之类的。 “哥，等会儿我也让小晨给我量量血压。”陆文军却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前几年，我血压偏高，不过一直没有吃药，也没有经常复查。” “嗯，你去，我就不去凑热闹了。”陆文国微微点头。 说完，陆文军微微点头，和梁惠一起，朝着陆晨的方向走去。 …… 此时，包厢的角落处，大概有七八个人。 其中二爷爷陆朝明就在其中。 陆晨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此行的目的就是陆朝明！ 圆桌的位置比较拥挤，陆晨才让众人来到沙发旁。 “小晨，你就先给二爷爷看看。”二爷爷陆朝明笑了笑，“我身子骨硬朗，就看小晨你能看出来什么毛病。” “二爷爷。”陆晨轻声道，“我先给你量个血压。” “嗯，也好。”陆朝明笑道，“我平时很注重的，不吃什么肥肉，可没有什么三高的。” 陆晨笑着附和了一句，“嗯，二爷爷平时锻炼得比较多，身体还硬朗着呢。” 说完，陆晨给陆朝明扎上了血压计的袖带。 靠近陆朝明的时候，他能很明显的闻到一股烟草味儿。 二爷爷陆朝明，他年轻的时候比较喜欢抽烟，家族里的人都知道。 虽然最近几年抽得少，但还是没有完全戒。 “二爷爷，您的血压很正常，是hg。”陆晨笑道。 “呵呵，我就说，我身体好得很。”陆朝明道，“你给其他人量。” “二爷爷，您等一下。”陆晨突然拉住了陆朝明的衣袖，然后拿出了听诊器，“我再给您听一听心脏和肺部。” 他头上的那个明晃晃的三个减号，显得格外刺眼。 陆晨可不能轻易得“放过”陆朝明。 陆晨的想法是，先给自己的二爷爷进行简单的体格检查。 如果能查出什么问题，那是最好的。 即便是查不出，也要劝告二爷爷及时去医院看一看。 “好，小晨你真是有心了。”陆朝明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儿孙如此孝顺，他自然是很开心。 陆晨拿着听诊器，开始给陆朝明进行心脏听诊。 心脏跳动有力，并且没有任何的杂音。 “心脏很正常。”陆晨道。 “嗯。”陆朝明笑道，“然后听肺部？” 陆晨点点头，然后将听诊器移动前胸和后背的肺部听诊区。 …… 通过肺部的听诊，能够发现很多病理性的变化。 最常见的便是干啰音和湿啰音。 在外行人眼里，看起来很神奇。 但其实，这是人体内肺部疾病进展之后，对肺部造成损伤后，所出现的一些表征。 通过听诊器放大声音，就能判断出疾病的诊断。 没特别大的含金量，不过想要精通，却是十分的困难。 需要在临床上多听，经过大量患者的训练，才能敏锐的听诊到每一种肺部听诊音的变化。 而肺部的听诊部分有很多，还需要进行左右两侧的对比。 “小晨，听得怎么样了？”陆朝明询问道，他发现陆晨在这个听诊上，花费了很多的时间。 陆晨皱着眉头，他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他听诊到二爷爷后背肩胛部的听诊区旁，好像有一些干啰音。 这处的干啰音极少细小，而且范围局限。 如果不仔细，那是肯定发现不了的。 联想到二爷爷既往的大量抽烟史，他心中微微一紧。 但是仅仅通过这一点的干啰音，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二爷爷，您平时咳嗽吗？”陆晨放下了听诊器，抬头看向陆朝明。 “偶尔有些咳嗽。”陆朝明道，“年轻的时候抽烟，一直都有支气管炎，这个咳嗽是没法儿治好的。” 陆晨点点头，继续道：“咳嗽的时候有没有痰？痰是颜色的呢？容不容易咳出来？” “白色的，不太容易咳出来。”陆朝明道，“就像有个东西在喉咙里，挺难受的，喝点儿水，能好一些。怎么了，是听得有问题吗？” 陆晨微微摇头，笑道：“二爷爷，你肺部听着有一些问题，就在这个地方。” 他指了指后背部干啰音的位置。 “可能是抽烟导致的一些小问题，不过您还是要定期去医院体检。”陆晨道。 “我去年体检了。”陆朝明道，“拍了片子，没什么问题。” “胸片吗？还是胸部ct？”陆晨疑惑道。 一些人可能把x线和ct，统称为拍片子。 但是两者的作用截然不同，x线只是作为筛查，很多肺部疾病都是发现不了，除非疾病进展，或者到了晚期。 而胸部ct，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肺部大部分疾病的病理变化。 “x线。”陆朝明想了想道。 “二爷爷，最好还是做胸部ct，而且您是去年体检的，都过了这么久。”陆晨道。 “行，有时间我去做。”陆朝明笑了笑。 虽然陆朝明这么说，但是陆晨知道，他多半不会去。 陆晨顿了顿，思索道：“二爷爷，我爸医院过年期间有个体检的名额，我爷爷他们都体检过了，要不把名额给您，不然也浪费了。” “这……”陆朝明一愣，“医院过年还有这种的体检服务？” “嗯，不过就一个名额了。”陆晨连忙道，他怕二爷爷心血来潮，多要几个名额。 “你爷爷奶奶和你爸他们，都体检了？”陆朝明继续道。 “是的，二爷爷您放心，他们今年都体检过了，这个名额最近不用的话，那可就浪费了！”陆晨又强调了一遍。 “这样的话……那行。”陆朝明笑着点点头，他对眼前这个孙子，可是满意得很。 …… 看着陆朝明离去的背景，陆晨稍微松了口气。 他刚刚跟陆文国发了短信，通了气，应该不会露馅。 目前最有可能的，他认为是肺部的问题！ 只要把二爷爷搞到医院，做一番全面的体检，应该是能发现问题的。 接下来，陆晨给想要测血压的亲戚，都测了一遍。 刚好有几个亲戚患有高血压，陆晨还指导了他们如何吃降压药。 “小晨这孩子，还真不错。”陆朝明回到自己的座位，笑着对众人道。 陆文军连忙附和道：“那肯定呀，硕士研究生，而且最近参加了几个全国比赛，还拿了奖。” “嗯，以后大有可为啊。”陆朝明笑了笑，随后对一旁的陆文国道，“文国，你们医院那个体检名额，大概是什么时候啊？” 陆文国微微一愣，想到陆晨刚刚给他发的短信，便道：“最近一个星期内，如果不去，那就浪费了。” 老一辈的人，最是不能容忍浪费的。 “一个星期内啊……”陆朝明想了想，“行，到时候我有时间了，再联系你。” “好的。”陆文国点点头。 其实，哪有的体检名额，全都是陆晨的安排。 不过，陆文国有些诧异，陆晨怎么偏偏挑中了他的二爷爷？ 他的三爷爷？四爷爷呢？ 难道说陆朝明真的是有病？ 陆文国仔细打量了一眼陆朝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还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陆文国还是很相信陆晨。 特别是陆晨最近一系列的表现，让他知道，儿子并不会无的放矢。 另外，给陆朝明安排一个体检，对他来说，还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 陆晨的“义诊”行为，在亲戚圈中，终究还是有些不愉快的声音出现。 “陆晨，你这才也研一，考到医师执照吗？”陆凡看似开玩笑地说道，“没有执照的话，你这可是非法行医啊！” 虽然是一副看玩笑地口吻，但是听到耳朵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不舒服。 陆晨暂时没有资格考证。 本科毕业一年之后，才有资格考取执业医师证。 “叔，我就帮大家测血压，外加听一听心肺。”陆晨笑道，“不做诊断，也不治疗，我这算哪门子行医啊。” “哈哈，那倒也是。”陆凡笑道，“就是药店里的人干的那些活儿罢了。” 陆晨淡然地一笑，不再理会陆凡。 一旁的陆昊，却是看不惯了，小声道：“哼，陆凡叔叔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好心量血压，他还在一旁bb着不停……” 陆晨轻轻拍了拍陆昊的肩膀，“淡定，这多亲戚看着呢。” “噢……”陆昊点点头，不再作声。 陆晨给剩下的亲戚量完血压之后，便收起了自己的血压计。 今天的目的以然达到，他心中还是很舒畅的。 …… 十分钟后。 年夜饭终于开始了。 觥筹交错之间，场面上一片欢愉的气氛。 陆晨和一群小辈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看着春晚。 “春晚这也太难看了。”陆昊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哥，你说这春晚年年这么难看，怎么一点改变都没啊？” “也许别人有改变，只是你没看到呢。”陆晨笑了笑，“大家接触的东西越来也多，审美观提高，眼光都很挑剔，想要满足所有人的口味，也比较难。” “那倒是。”陆昊点点头。 就这样，在众人吐槽着春晚，又继续观看春晚中，度过了这么一个稀松平常的年夜饭聚会。 第385章 肺结节！ 大年初一。 陆晨是被一阵微信的提示音给吵醒的。 心内八区的师弟师妹，还有以前的老同学，都发来了拜年的微信。 不管别人是不是复制粘贴的拜年内容，陆晨都简单了回复了一句。 陆晨还收到了来自王若溪的拜年短信。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王若溪对他的关心，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不过陆晨作为一枚直男，直接忽略了对方的各种暗示。 王若溪也慢慢冷淡了下来，好歹别人也是阿斯利康的区域经理啊！ 随后，陆晨便给几个老师发了拜年的微信。 比如李瑶导师，张果果师姐，还有京华二院遇到的一些老师。 陆晨想了想，还给欧阳明教授发了一条祝福微信。 他加了欧阳明教授的微信，但是还不太清楚老教授平时用不用微信。 没想到，不过十分钟，欧阳明就回了微信。 “陆晨，新年快乐。期待着半年之后在京都电生理培训班见面！” 陆晨怔了怔，欧阳明教授的微信透露出一条讯息，那就是他也会作为电生理培训班的导师之一。 想到半年后的电生理培训班，陆晨心中隐隐有一份期待。 目前，他一般都是在导管室中，给李瑶导师当助手。 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进行电生理的手术，只能从助手做起。 只有经过电生理培训班，拿到电生理介入合格证，他才能真正成为一名电生理介入医生。 否则，他也只能在模拟手术室主刀。 陆晨给自己又定了一个小目标，在新的一年中，争取发表一篇sci论文，然后顺利从电生理学员结业，拿到电生理介入证书！ …… 新年的头几天，陆晨跟着父母一起四处拜年。 亲戚多，这一点儿也不太好，拜年都要花费好几天的时间。 陆昊表弟因为课程比较紧，早早就回到了江城。 拜年期间，陆晨不免被七大姑八大姨询问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 比如你现在学医了，能不能给我看病开药啊！ 你们医生是不是都要拿药物回扣啊？ 现在谈没谈女朋友啊？甚至有亲戚要帮陆晨介绍女朋友。 不过，这一次，陆晨的优秀，直接让他变成了“别人家的孩子”。 每去一家，亲戚都会拿陆晨和自家的小孩对比，好好教育一番自家孩子。 大年初三，陆晨终于跑完了所有的亲戚家，可以在家里好好休息。 在家再待两天，他就要回京华了。 …… “小晨，你二爷爷今天去医院做体检。”陆文国今天正好要上班，和陆朝明一起去医院体检。 “好的。”陆晨点点头。 只要今天做完体检，能看到胸部ct的影像报告，应该就行了！ “小晨，这两天忙，我忘了问你。”陆文国突然道，“你怎么执意要让你二爷爷去体检，是有什么问题吗？” 陆晨顿了顿，这事儿也不需要隐瞒。 “爸，我大年三十的晚上，不是给二爷爷听诊过肺部吗？”陆晨缓缓道，“发现他的后背部有个地方，可以听到干啰音！” “干啰音？”陆文国皱了皱眉头。 他是肝胆外科的医生，虽然听诊这方面，没有内科医生专业，但是他自认为应该要比初入临床的临床要强一些。 “只是干啰音的话，也不定有特别大的临床意义，你二爷爷年轻的时候，嗜烟如命，有支气管炎、慢阻肺这些病，不足为奇啊。”陆文国道。 “爸，我还问了二爷爷，他还有频繁咳嗽的病史。”陆晨思索片刻道，“保险起见，还是让他去做个检查比较好。不过如果我直接说出来，二爷爷肯定不会答应，我只能找一个借口，说有的体检名额，这样二爷爷才肯去。” “嗯。”陆文国微微点头，“小晨，你考虑得比较周到，别看你二爷爷平时天不怕、地不怕，对于住院什么的，可是忌讳得很啊！” 陆晨知道，自己二爷爷性子比较倔。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直接告诉他，可能适得其反，由此只能出此下策了！ “那就这样，我去上班了，等你二爷爷体检完，我会先看一下结果，再告诉你。” “好的。” 说完，陆文国拿着自己的小黑包便上班去了。 …… 平阳市中心医院。 陆朝明一大早就和外孙女李慧妍一起，来到了门诊的体检大楼。 “慧妍，你可得替我好好谢谢小晨还有他爸啊，这个体检项目的内容可不少。”陆朝明手里拿着一张体检报表。 上面记录着这次所有的检查项目，包括常规的检验指标，以及心电图、新胸部ct和腹部超声。 通常的体检，可没有ct这些项目。 “爷爷，您就安心做完体检。”李慧妍笑了笑，“至于表哥那边，我会去说的。” “嗯。”陆朝明笑着点点头，然后开始了今天的第一个体检项目。 …… 陆文国一直都关注着陆朝明的检查进度。 他点开医院内部的检查查询系统，想要看看陆朝明有没有去做胸部ct。 体检的结果，一般都不会立刻出来。 而是要等一到两个星期，医院会统一发放。 陆文国现在能看到的，也只有检查的影像学图案。 上午十点。 当陆文国刷新检查的网址界面后，突然就发现陆朝明名字下，有新完成的检查。 “做完了ct？”陆文国立刻点开了。 一个胸部ct的影像学图像，出现在陆文国的眼中。 随即，他又点开图像。 现在ct结果还没出来，只出一个图像。 “应该没什么问题。”陆文国想到了陆晨今早所说的，心中稍稍一紧，打了十二分精神。 虽然他是外科医生，但是ct简单的图像还是能够判读，只是没有影像科的医生专业。 点开了ct图像，陆文国每一个切面，都仔细去观看。 “这是……” 突然，他瞥见到靠近陆朝明的后背部位，好像有一个小小的结节！ 这个结节很小，和周围的支气管和淋巴结混在一起。 “这个位置，和陆晨所说的一模一样！”陆文国心中一惊。 他重复观看了随便，确定了肺结节的存在！ 第386章 陆晨的建议 肺结节，简单来说，就是肺里长了一个东西！ 这个肺结节，可能是遗传、后天环境、生活习惯等多方面的因素导致的。 如果是良心的结节，那么就不要紧，就怕那种恶性的结节，会不断长大，侵袭肺部组织，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肺癌！ 当陆文国看到眼前的ct图影像时，心中不由得想起陆晨对他所说的，后背部的干啰音！ 这个结节的大小位置，完全就符合了陆晨所说的。 “小晨的听诊这么厉害吗？这么小的异常都能发现！” 陆文国微微震惊过后，便开始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个肺结节上。 其实有肺结节，是很常见的！ 很多人都有肺结节，只不过大部分是良性的，而且很小，一般很难发现，只需要定期3-6个月复诊ct就行。 如果肺结节大小没有发生改变，甚至可以间隔1-2年复查一次ct。 想到这儿，陆文国还是不太放心。 他的读图能力有限，只能求助于医院的影像科医生。 找到了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影像科医生电话，陆文国便打了过去。 “喂，老张，你帮我看一下一张ct片子呗。对……刚做的，住院号是……名字是陆朝明，我一个亲戚的。” 打完电话，陆文国便将ct图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陆晨。 至于陆朝明那边，在没有弄清楚事情之前，陆文国觉得暂时还是先保密一下。 …… 家中，陆晨正想着能好好休息一下，便收到了陆文国发来的微信。 “应该这是二爷爷的ct影像图。” 陆晨立刻点开了原图。 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个肺结节！ “还真有问题！”陆晨皱了皱眉头，“支气管炎是有的，但是最重要的便是这个肺结节的问题！” 陆晨简单估摸了一下肺结节的大小。 好家伙，已经不小了，差不多有1。 不足指甲盖的大小，但是在人体内，这个大小，那就不得了。 不过，陆晨自己的读片能力算不上太强，于是便将这张ct片子发给了京华二院中，他所认识的呼吸科研究生。 这大半年，陆晨在京华二院认识的人也不少，不过主要是内科专业的人。 但是陆晨也明白一点儿，想要通过一张胸部ct来确诊良恶性，那是不太可能的！ 除非是那种结节特别大，已经侵犯周围组织的，否则，肿瘤的确诊都需要依靠病理的活检！ 也就是，通过穿刺针，进入肺部，取出一部分肺组织，进行病理切片，这才是诊断肺癌的“金标准”！ 其他的，诸如通过胸部ct、增强ct、或者是基因监测，都只是协助诊断。 …… 经过了陆文国和陆晨向医生朋友的询问，大部分同行都侵向于良心结节的诊断！ 这让陆文国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是，陆晨却是不敢有任何的放松。 如果真的只是良性结节，那么他头上的会有三个减号？ 这不太可能的！ 陆晨在心中，也无法说服自己这是良心的。 甚至于，通过系统的生命值判读，他更倾向于这是一个恶性的！ …… 陆晨立刻把自己的想法跟陆文国沟通了。 “小晨，你觉得这是恶性的？”陆文国十分惊讶。 “嗯。”陆晨点点头，“结节的大小，以及周围似乎不光滑，恶性不除外啊！” 陆文国眉头紧皱，他也知道，恶性的肯定不能排除。 “哎，这是什么糟心事儿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幸好是发现得早。 如果真的是肿瘤，再晚一些发现，肿瘤就有可能就出现转移，到时候说什么可都迟了啊！ 现在最重要的，那就是如何把这件事告诉给陆朝明…… 陆文国思索再三，还是决定将此事稍微隐瞒，先告诉给陆朝明的儿子，再让他进行选择告诉或者不告诉。 于是，陆文国又掏出手机，给陆朝明的大儿子陆东华打了电话。 …… 虽然大家是亲戚，但是不可能代替做出决定。 陆文国把自己想法告诉给了陆东华。 “良心可能性大，恶性不除外……” 今年的春节不太好过了啊。 陆晨现在只能是庆幸，他根据系统的提示，提前找到了这个“肺结节”。 接下来的事情，就看陆东华和陆朝明如何选择了！ 陆朝明的大儿子，陆东华，正在亲戚家拜年，得知这个消息以后，也是猛然一愣。 他知道父亲今天去体检，还以为是走走过场，没想到还真检查出问题了。 “东华，我暂时没跟你爸说。”陆文国在电话中话道。 “好，我知道了，这事儿我再回去商量一下。”陆东华立刻赶回了家。 因为陆文国说了一句，良性可能性大，但是也有恶性的可能！ 陆文国是多年的老医生，不可能无的放矢，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大约半个小时后。 陆文国又收到了陆东华的电话。 “哥，你的建议呢？” 陆文国稍微有些犹豫，因为县医院的呼吸科、胸外科以及影像科的医生的意见一致，都建议一到两个月以后复查。 但是，陆晨的却直接说：“爸，我建议二爷爷去江城的医院。” “有这个必要吗？”陆文国犹豫道。 “把胸部ct片子给更加专业的医生看。”陆晨道，“现在交通方便，而且东华叔叔家也不差钱，就图个安心。” “这个……”陆文国道，“我跟你东华叔叔谈一下。” …… “小晨的意思是，让我爸去江城大医院？”听到电话里的陆文国的话，陆东华微微一愣。 “嗯，这次的体检也是他安排的。”陆文国实话实说，“他听诊到胸部有问题，特意安排了。” “居然是小晨定的？”陆东华一时间有些犹豫，听一个学生的意见，似乎…… “小晨说，如果要去江城的医院，他可以介绍一个呼吸科的专家。”陆文国补充道，“他在江城读书的时候，在呼吸科跟过一个主任专家……” “好，我再考虑一下。”陆东华挂了电话。 陆晨把自己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也问心无愧。 …… 转眼间，就到了陆晨离开平阳，回到京华的日子。 第387章 PET－C 经过几天的考虑，陆东华最终还是带着父亲来到江城。 期间，他也去平阳市的大大小小医院看过了。 几乎所有的医生都说没什么问题，定期复诊就行了。 不过，陆东华还是觉得不妥，毕竟没有完全排除恶性的可能。 另外，他还是将实际情况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因为如果没有陆朝明的配合，后续的一些检查和治疗，都是无法完成的。 江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陆东华带着自己的父亲陆朝明，来到了门诊大楼前。 “爸，我们找的是呼吸科的方如水教授。” 陆东华手中攥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方如水所在的科室点。 “东华，你是说是小晨建议我来江城大医院做进一步检查的？”陆朝明疑惑道。 “是啊。”陆东华微微点头，“他之所以让您去体检，就是听到了您肺部的问题。” “哎，我一把年纪了，即便是有什么病啊，也无所谓。”陆朝明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心里却是有些担扰。 人啊，越老越怕死，这话说得没错。 陆朝明这几天在家中，睡不好，吃不香。 这也是促使陆东华来江城的原因之一。 “爸，您也别太担心了。”陆东华道，“都说是良性的可能性大，我们来江城，主要是为了图个心安。” “行，我听你的。”陆朝明点点头。 …… 江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呼吸内科的方如水教授，是省里的大专家。 差不多算是省内肺部肿瘤领域的no1。 他的门诊号，可是各大黄牛争抢的，一号难求。 陆晨有幸在方如水教授的组里学习过。 虽然方如水教授忘记了他，但是陆晨还是通过在江城大学的同学，挂上了方教授的号。 门诊楼四楼，呼吸内科诊室。 陆朝明和陆东华在外面等了大半天，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终于进入了诊室。 “方教授，我们是熟人介绍过来的。” 一进门，陆东华便自我介绍道。 方如水教授眉头一皱，戴上了眼镜，沉声道：“我这里没有什么熟人、生人之分。” 陆东华微微一愣，脸色有些尴尬，这个老教授，还真是有个性啊！ “谁是病人？看什么病？”方如水挑眉道。 陆东华立刻将在平阳做的ct片子拿了出来，“方教授，这是我父亲的ct片子，您看看。” 说完，方教授身旁的助手将片子接过来，放在一旁到阅片机上。 方如水瞅了两眼ct，面色如常，随后便道：“患者本人有什么不舒服吗？” “就是经常咳嗽。”陆朝明回答道。 “有没有痰？痰是什么颜色的？” “平时抽不抽烟？” …… 陆朝明发现方如水教授问的问题，好像和之前陆晨问的一样。 “我给你听一听肺部。”方教授拉出了听诊器。 “好的，麻烦方教授了。” 陆朝明点点头，脱下了外套。 半晌，方教授摘了听诊器。 “这个位置，有点儿问题。”方如水指了指陆朝明后背的一个位置。 陆东华没有什么反应，但是陆朝明却是一愣，这不是和小晨跟他说的一样吗？ 察觉到陆朝明的异常，陆东华连忙道：“爸，怎么了？” “没，没什么。”陆朝明微微摇头，“就是陆晨之前也给我听过，也说这里有问题。” “是吗？”陆东华内心一怔，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这个外甥。 一旁的方如水，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 “家里有医生？” “嗯，我哥还有他儿子，都是医生。”陆东华道，“不过我爸肺部的这个问题，还是我外甥发现的，之前就是在江城大学本科的临床医学，今年去了京华读研究生。” “嗯，不错，听诊能听出来，你这个外甥还不错。”方如水点了点头，然后递给了陆东华一张检查单，“预约一个胸部增强ct。” 陆东华接过检查单，小声道：“方教授，我爸这个，恶性的可能性大吗？我在我们当地的三甲医院，医生都说是良性的，定期复查就行。” 方如水道：“一张片子，肯定是不能诊断良恶性，不过从你带来的这张片子来看，我倒是觉得，不能完全排除恶性，还是要进一步的检查。怎么说呢……一些很专业的东西，就是这个片子，肺结节的位置、大小，以及和周围组织的关系，是有恶性的可能。” “定期复查不行吗？”陆东华询问道。 “不行，如果是恶性的话，那就耽误了治疗的时间。”方如水摇头，“在肿瘤的治疗过程中，时间是很宝贵的，除非是一些比较惰性的肿瘤，否则延误两三个月，肿瘤转移，到时候的治疗效果就差了。” 因为挂的是专家号，所以方如水的解释很有耐心。 “那接下来……怎么办？”陆东华道。 “因为这个肺结节的位置，比较深，不太好穿刺，所以先做一个胸部增强ct。”方如水道，“做完检查之后，等结果出来，再做进一步诊疗方案。” “好，谢谢方教授。” 陆东华点点头，带着陆朝明便离开了。 他并没有立刻去预约胸部增强ct，而是给陆文国打了一个电话。 …… 今天，陆晨已经坐火车离开了平阳，回到了京华二院。 刚下火车，他便接到了自己父亲陆文国的电话。 “小晨，你二爷爷今天去武汉找了教授看片子。教授建议做一个胸部增强ct。你东华叔让我问你你的意见。” 其实，当陆文国接到陆东华电话时，也有些惊讶。 之前，陆东华都在犹豫，主要是因为陆晨还只是个学生。 今天怎么主动打电话来询问了？ 陆晨倒是没想这么多，直接道：“可以啊，做胸部增强ct没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陆文国连忙道。 “如果东华叔同意的话，可以直接做一个pet-ct。”陆晨道。 “pet-ct……好，我跟他说。”陆文国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陆文国是资深老医生，当然知道pet-ct是什么，通过pet-ct扫描全身，可以查到任意位置的占位，可以显示良恶性，以及肿瘤有无转移，转移到了身上哪个位置。 唯一的缺点，那就是贵！ 一次pet-ct，大概在八九千块钱，而且医保是不报销的。 普通的家庭还真是负担不起。 陆晨之所以建议陆朝明做pet-ct，就是害怕万一是肺癌，那就很有可能已经转移了！ 没有转移，可以做手术。 但是一旦肿瘤转移，那就意味着晚期，基本上没有手术的价值了。 pet-ct虽然贵，但是能够一步到位，节约了中间的很多步骤 陆文国将陆晨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陆东华。 接下来的事情，也不是陆晨能够操心的…… …… 直到陆晨回到京华的第三天，江城那边传回了消息。 陆朝明确诊了！ pet-ct结果显示，肺癌！ 第388章 又发论文了！ 这个消息，在极短时间内，在陆家圈子里引爆了众人。 一来，大家是对陆朝明老爷子确诊肺癌，感到了惊奇！ 老爷子素来身体倍儿棒，突然之间确诊肺癌，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二来，不知道是谁传出的消息，这次能诊断出肺癌，全是因为陆晨。 甚至，还越传越邪乎，什么陆晨在年夜饭时，就诊断出了肺癌…… 不过，无论怎样的事实，陆东华一家十分感激陆晨，还特意给他打了几个电话。 pet-ct的结果还不错，只是肺癌的早期，所以通过手术治疗，生存期还是很长的。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一次，陆文国切实的感受到自己儿子的厉害之处。 之前，只是听说他参加了好几个比赛，甚至还拿到了冠军。 但是这种比赛，虚无缥缈…… 没有这一次的事情，来得让人震撼！ 陆文国来到江城看望陆朝明老爷子时，陆朝明感叹道：“文国，你真是生了个好儿子啊，这次如果不是他，我这个病啊，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发现。” 陆文国附和地点点头。 儿子优秀，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是脸上有光啊！ 一旁，陆东华心中也很庆幸。 幸好是听从了陆晨的意见，不然这等三个月之后复查，到时候就不知道肺结节发展到何种程度了！ 接下来，陆朝明便住在江城附属第一医院，等待接受肺癌的手术治疗。 陆晨的一颗心也彻底的放了下来。 自己的能力可以帮助家人，这也是十分让人欣喜的事情。 …… 陆晨在京华二院的生活照旧。 科室、寝室、食堂，三点一线。 陆晨觉得这种生活倒也十分的充实。 每天都能汲取各种知识养分，充实自己，没有其他方面的压力。 周末，室友都待在寝室，陆晨也在笔记本电脑前，完善中自己的临床科研实验。 “哎呀，今年的考研成绩出了！” 王子豪突然喊出了一句。 陆晨一愣，时间过得真快啊！ 遥想他考研时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好像是在昨天发生的一样。 “不知道姚洁师妹考得怎么样？”陆晨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清秀的脸庞。 就在这时，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陆晨拿起来一看，说曹操，曹操到。 还真是姚洁师妹的微信。 “师兄，我考了395分！” 395分，这在医学考验中，已经算是天花板的分数了！ 陆晨当年也只有360分。 不出意外，这个分数，即便是在高手如云的京都大学医学院，那也是数一数二的！ “那我就提前恭喜师妹了呀！”陆晨回复道。 “谢谢师兄。”姚洁还回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你报考的是京都大学医学院？”陆晨又问了一句。 “嗯，京都大学医学院，心血管内科专业。” “好好接下来的复试，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复试，和其他学校不一样，你可得好好准备。” “嗯，那我有不懂的就问师兄你啦！” “没问题。” 陆晨回复了最后一句，便关闭了聊天对话框。 不得不说，姚洁师妹还真厉害。 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陆晨还是会尽量帮助她。 京都大学医学院，那可是自己曾经梦想的医学殿堂啊！ …… 生活又慢慢步入正轨，陆晨也从内分泌科出科了。 上级医生闵玲，自然是万分不舍。 陆晨虽然脸黑，但是瑕不掩瑜啊！ 他在组里的这段时间，闵玲可是轻松太多了！ 现在陆晨一走，闵玲和当时的王晓东一样，短时间内很难适应。 离开内分泌科，陆晨轮转的第三个科室，正是肾内科！ 转眼间，又是两个月过去了。 陆晨在肾内科过得还不错，没有心内科和急诊科的繁忙。 他有更多的时间留给临床科研。 除此之外，陆晨感谢值再次积攒到了三千多。 肾内科不像是急诊科，赚取感谢值的速度比较慢。 这两千多点感谢值，大部分是通过网上发布的科普视频得到的。 今天恰好是周末，陆晨准备回一趟科室，收集近期的临床科研数据。 …… 来到心内八区，陆晨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孙果果。 “果果师姐！”陆晨走进办公室之后，便喊了一句。 孙果果听到熟悉的生应，回头看是陆晨，立刻展颜一笑：“师弟，你又来录数据了？” “嗯。”陆晨点点头，在孙果果身旁坐下，“师姐，你今天值班啊？” “是啊，今天上一个24小时的班。”孙果果道，“明后天我请个假，得准备申请博士的资料了。” 陆晨听说过，果果师姐今年要申请李瑶导师博士。 华夏目前的博士，已经从全国统考，改为申请考核制。 简单来说，读博，以前需要考试，以成绩高低来招博士。 现在呢，提交读博申请以后，只要你申请的那个博士生导师同意，那你就可以被录取了！ 免去了中间考试的环节，只有经过一个面试。 不过这面试的环节，可操作空间那就大了啊！ 所以现在读博士，其实很简单。 但是，目前博士毕业的条件，却是极为苛刻！ 很多人都是望而生畏，如果无法毕业，那可就陷进去了啊！ 以前只需要发表一篇2分的sci论文就能毕业，但是现在确要发一篇5分的sci论文才能毕业！ 别看只有3分之差，但是这其中的差距，可不小啊！ 很多研究生导师发表的sci论文，最高也只有5分。 这其中的难度，可见一般啊！ “师姐，那你明天不就是要进实验室了？”陆晨道。 以孙果果的能力和关系，肯定会被李瑶导师挑中的。 “嗯，科室对我很好，给我保留了岗位，读博期间，还会发部分基本工资。”孙果果笑了笑。 “那还挺好的。”陆晨道。 “不过啊，我们医学这行，想要做到顶尖，还是要靠论文啊，临床工作做得再好，也没有实质性的帮助。”孙果果微微摇头，“即便我上了博士，压力也很大，毕业要5分的sci论文，我怕我两三年都毕不了业啊。” “师姐，你要有信心呀，我相信你。”陆晨笑道。 “嗯，我会的。”孙果果道，“师弟，你也是一样的，虽然你临床能力这么突出，但是平时还是要多看论文。” “你看林翠主任的那个学生何思荣，前两天又发了一篇论文，听说这次是一篇一作的sci，虽然期刊影响因子只有1分，但是这也很不错了啊！” 陆晨微微一愣，何思荣又发论文了？ 而且还是一作的sci论文，这可不简单啊！ 在京华二院，这对于一个硕士研究生来说，可以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看来何思荣这几个月，还真是够拼的啊！ “谢谢师姐的提醒。”陆晨点点头，他内心也感到了一丝紧迫感。 但是也仅仅只有一丝而已！ 他把今天的数据收集完后，也要开始了自己的论文书写。 这几个月的努力，马上就到了开花结果的时候。 第389章 顶级期刊 收集完最后的数据，陆晨便回到了寝室。 临床科研的程序简单，收集数据、处理以及分析数据、得出结论，最后撰写论文。 目前，陆晨只完成的第一步。 但是这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占据了整体50以上的工作量。 “柯玥，这段时间，谢谢你和你室友的帮忙。”陆晨给柯玥发了条微信。 柯玥立刻就回了一条：“之后论文上有什么事情，都要跟我说呀，我可以帮忙的。” “好的。”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柯玥的帮助了。 处理、分析数据，主要运用的是spss软件，陆晨一个人就能搞定。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陆晨将更多的心思放在了数据的处理上。 周末，陆晨照常待在寝室， “陆晨，我听说你们心内科有个很厉害的人啊。”在实验室搬砖的周伟给他发来了微信，“研一就发了一篇一作的sci！” “嗯，还是我们心内八区的。”陆晨回道，“怎么，想认识？我可以给你介绍呀。” “嘿嘿，算了。”周伟道，“我跟你说啊，我最近的论文也被接收了！虽然不是一作，但是分数还不错，有3分！” “你小子不错嘛。”陆晨赞叹道。 一篇论文，可以有很多的作者。 但是通常，只承认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 通讯作者，一般是导师，就是文章思路idea的提出者。 第一作者，就是主要实验人员，或者是论文撰写文者。 剩下的第二、第三、第四作者，都是给该论文做出了贡献的，比如像柯玥这样，帮忙处理数据等等。 通常来说，任何的评优、评先，职位的晋升，只承认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的论文。 不过如果一篇sci论文的分数很高，诸如nature、science等，影响因子分数都在百分之上，只要在论文的作者中留名，无论是第几作者，那你几乎就能在一个三流的大学任职教授了。 “哎呀，这个实验是我跟着师兄做的。”周伟道，“所以导师是通讯，师兄是一作，给了我一个二作。下一个实验的idea是我自己想的，能做出来的话，那绝对就是一作的了！” “那我就等着你的好消息啊。”陆晨道。 “你也是，咱们共勉。”周伟道。 周围的大家都很努力啊！ 陆晨关闭了微信，继续手上的数据处理。 他的这篇数据处理，在临床科研技能卡以及统计学技能卡的加持之下，运用了多个统计学方法。 其中包括了kapn-rier法、log-rank法、多变量x回归分析等等。 运用多种统计学方法，将实验数据反复处理，最终得出的结论，能更加有信服力！ 当王子豪经过陆晨身旁的时候，不小心瞥见了他的电脑屏幕，差点儿都惊呆了。 这满屏幕的运算符号，看得他眼花缭乱。 “陆晨，你这是用了多少个统计学方法啊？”王子豪不由道。 “不多，就五种。”陆晨道，“先采用卡方检验和或fisher确切概率法进行比较，然后用kapn-rier法分析，再应用log-rank法计算有无统计学差异，最后用多变量x回归分析证实我的结论。” 王子豪：“……” 真他娘的凡尔赛啊！ 他就只用了一个卡方检验，陆晨居然用了这么多的方法。 差距还真是蛮大的…… “陆晨，你都是自己做的统计学？没有找统计学专业的同学帮忙做吗？”王子豪突然想到了这一点。 统计学，可是一门全新的专业啊！ 陆晨哪来的这么多精力，来学习统计学的知识？ “嗯，还是靠自己比较好，不可能每次都靠别人帮我们统计数据？”陆晨笑了笑。 “你真牛！”王子豪朝陆晨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这要让他去学，他自认为没这个耐心，也没这个能力。 看着陆晨专心致志的样子，王子豪稍稍有些感叹。 陆晨能取得目前的成绩，和他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啊！ 他至今都没见过，陆晨在周末休息时间出去玩过。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他姐王若溪对陆晨有些好感了。 不过，陆晨这个大直男，不解风情。 王子豪感觉有些可惜，又松了口气。 可惜，是因为陆晨的人还真不错啊，和他相处这么久，绝对是一个靠谱的男人。 松了一口气，那是因为万一他俩成了，那陆晨不就成了他姐夫？ 天天见面，还得喊一声“姐夫”？ …… 陆晨可不知道自己身后的王子豪，脑海正在乱七八糟的想着自己的事情。 他仍旧在忙着数据处理。 现在到了数据处理最后的一步！ 也就是要看，得出的结论，有没有统计学的意义！ “这最后一步，就能见分晓了！” 陆晨心中稍稍有些紧张。 如果没有统计学意义，那他这几个月的辛苦，就白费了啊！ 所以，有部分的实验者，往往在这最后一步，没有得出自己满意的结果，便会更改数据，以便得出一个阳性的结果。 这在华夏，也是极为普遍的一个现象。 特别是华夏国内的一些医院。 盲目追求论文，忽视了很多医生根本就没有科研能力，那怎么办呢？ 只有买论文，数据造假，甚至剽窃！ 这是很现实，又很悲哀的一件事…… “嘀嘀嘀……” 电脑运行，连续闪过几个不知名的字符。 终于，在等待了五分钟以后，电脑屏幕输出了最终的结果 p＜005——有统计学意义！ 也就是说，在小样本的试验研究中，达格列净可以预防急性心梗早期的心衰，这个命题是成立的。 陆晨露出欣喜之色，感叹道：五个月，终于完成了！” 别人五个月的时间，都发了好几篇核心期刊论文。 而他，仍然是零蛋！ …… 数据处理完毕，剩下的那就只有撰写论文这一步了。 论文的撰写，按部就班。 有了数据和结论，那就简单很多。 陆晨先完成了华夏文的论文写作，然后再将华夏文翻译成英文。 想要发表高分的sci论文，华夏期刊暂时没有这种影响力，只有国外的期刊才行。 即便是华夏国内最权威的中华期刊系列，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有限。 这也是一个很无奈的现实！ 医学领域的四大顶级期刊，全都在国外。 分别是nej(新英格兰医学杂志)、thencet(柳叶刀杂志)、jaa(美国医学期刊)、thebj(英国医学期刊)。 陆晨现在肯定不敢奢望这四大顶级期刊，但是他的第一篇论文，肯定也要找一个国外比较有影响力的期刊。 不过，陆晨对国外期刊的行情不太了解，于是便询问了孙果果师姐。 孙果果师姐在科研上摸爬滚打了很多年，对心血管领域的杂志还是很了解的。 她立刻给了陆晨三个建议。 “cardiologyclics、cardiology、ardiology。” 陆晨查找了一下相关期刊信息。 影响因子都在1-2分，没有超过3分的。 陆晨眉头一皱，这不符合他的预期值啊！ 第390章 石沉大海！ 不过，在孙果果的想法里，陆晨能以一作的身份，发一篇sci论文，那就很不简单了啊！ 难道他还想发高分的论文？ 这可不是临床技能啊！ 临床技能，可以熟能生巧，但是科研论文这东西，没有任何捷径。 更何况，陆晨以前从来没有发过其他的论文。 孙果果给陆晨普及一些低分的sci期刊，已经算是很高看陆晨了。 如果是别的学生来询问，她多看只会劝告对方，先发几篇华夏核心的论文，再谈sci论文。 sci论文，没有几年的学习沉淀，那可是写不出来的。 但是，此时的陆晨，坐在寝室中，脑海里想着的还真是找一个5-8分的医学期刊。 这可不是他痴心妄想。 陆晨在撰写论文大的过程中，翻阅了大量的文献。 自己的论文在什么水平段，他虽然不能精准定位，但是也能大概的估摸出一个范围。 像这种前沿热点的空白领域，用上最恰当的统计学方法，绝对是不小于5分的！ 当然了，能否让5分的期刊接受稿件，还得取决于论文的润色、排版等等。 另外最重要的，便是审稿人的意见。 部分有地域偏见的审稿人，对于华夏的论文，都是保持着一个怀疑的态度。 这在一定程度上，对华夏的学者，造成了很多的困扰。 …… 既然孙果果师姐的意见不太满意，陆晨便自己寻找。 功夫不负有心人。 陆晨找到了三个待定的期刊。 分别是olecurtherapy-nucleicacids（简称tna）、cellphysiolbioche、celldeathanddiease。 影响因子都在五分左右。 除了tna，其他两个都是国人投稿率最高的期刊，国人发文比例达到了总量的40以上，自引率很高！ 投稿相对来说比较容易，但是这也意味着水分可能多。 陆晨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tna！ 这是近些年比较火热的医学期刊，去年被cell收编，今年的影响因子在545分，明年有望突破到7分！ “好，就决定是这个杂志了！”陆晨最终下定了决心。 他将论文进行润色以后，随便发给了导师李瑶。 任何一个研究生，在校期间发表的论文，都需要经过导师的同意。 没有导师的授意，即便被杂志收稿，也会被视为违规，甚至可以直接视为数据造假！ …… 心内八区。 李瑶导师在收到陆晨邮件的第一时间，便直接下载附件，打开了文档。 “这么快就翻译成英文的了？”李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小家伙的心也不小啊。” 翻译成英文，那肯定是要发高质量的sci期刊了。 “让我看看你这文章的水平到底怎么样。” 李瑶将手头其他的事情放下，开始专心审阅陆晨的论文。 随着阅读的深入，李瑶越看越吃惊啊！ 这完全不像是个学生能写出来的论文…… 无论是从英文的写作手法、用词谴句，以及整体论文的实验方法，其中涉及到的统计学方法，全部都像是一个多年资深的科研人员写成。 特别是其中运用到的统计学方法，一般人可用不来这么多的方法。 而且陆晨所用的方法，都是最恰当的。 并不是说，方法越多越好，而是用得恰到好处，能够解释你所提出的问题。 陆晨在这一点上，做得极为出色！ “这篇论文，质量真是挺高的！”李瑶作为博士生导师，见过的好的文，以及垃圾的研究生论文，可太多太多了！ 在整个文档的最后，李瑶还看到了陆晨想要投稿的期刊——tna！ “他还想投tna？”李瑶皱了皱眉头。 这个期刊的影响因子看似只有五分，但是因为明年可能要涨分的缘故，这段时间内，tna的收稿标准肯定会提高，有可能会达到7分！ “既然他想投这个，那就让他投。”李瑶心中暗自想道，“年轻人啊，还是要多碰碰壁，脚踏实地一点儿，等被拒稿了，再让他换一个低分的期刊。” 在李瑶看来，陆晨的论文的确很不错，但是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样本量很少。 一般能发高分的临床科研论文，都是大型的临床科研项目，动辄是成千上万的样本量。 这样才有机会，发表一篇高分的sci论文。 陆晨的这篇文章，李瑶估摸可以在3-5分之间的期刊发表。 超过这个分数的期刊，那就很难了！ …… 李瑶看完陆晨的论文之后，给他稍微改了几个地方，但并不影响整体论文的结构和思路。 陆晨接回到李瑶导师的回信后，按照她的要求，将论文重新梳理了一遍。 第二天，陆晨便投稿了！ tna的审稿期，一般在1-2个月。 这段时间内，陆晨只能耐心的等待。 临床的工作，仍旧是一如往常。 陆晨抽空便来到了导管室，在李瑶导师的指导下，配合她进行电生理手术。 “嗯，就是这样，再往里面进去一些，再拧一下！好，非常好。” 李瑶站在陆晨身旁，指导者他给患者进行导管内的操作。 之前，他一直在模拟手术间操作，今天是陆晨的第一次亲自上台操作。 不紧张那是假的，但是陆晨更多的，是兴奋！ 虚拟和现实的东西，毕竟还是有差距的！ 手术顺利结束。 “恭喜，电生理介入手术熟练度+05！” 熟练度一直维持不动的电生理介入手术，在今天，也终于松动了！ 果然，在系统模拟手术间训练到一定的程度后，熟练度是不太容易涨的。 只有通过现实中的操作，才能逐渐提高手术度！ “嗯，陆晨，不错，这第一次的导管内操作，很成功！” 李瑶笑着看向自己这个学生，不得不说，陆晨还真是一个天生的心内科医生。 这操作的手法，已经能达到很多术者两到三年的勤修苦练。 “还是老师教的好。”陆晨适时拍了一个马屁。 李瑶笑了笑，突然道：“对了，你的那个论文怎么样了？我看差不多有一个半月了。” 陆晨摘下了手套，微微摇头道：“还没消息。” 一篇论文，不能一稿多投。 一旦被发现，那直接会被各大期刊拉黑！ 所以，无论成功与否，陆晨只能等待tna的回信了。 李瑶沉声道：“不行的话，你就主动发邮件问一下，被拒稿，就转投cellphysiolbioche，我和这个杂志的副主编认识……” “好的，老师。”陆晨微微点头。 已经快到两个月的审稿期限。 难道真的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论文价值？ 随着时间的流逝，陆晨心中也越来越没底气。 回到寝室。 陆晨找到了tna期刊的邮箱，按照李瑶导师的意思，发表了一篇询问的邮件。 不过，仍旧是石沉大海！ 第392章 研究生复试 “什么？”何思荣从座位上惊起，“陆晨，他，他发表了一篇5分的sci论文？” 女生寝室中，何思荣听闻室友在聊天，突然就谈到了陆晨。 室友微微点头，道：“是啊，我听隔壁寝室的一个女生说的，她帮陆晨收集数据，所以也收到了邮件，陆晨给了她一个三作……哎，她真的是太幸运了，5分sci的第三作者，她毕业完全不用再发论文了！” 何思荣一愣，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5分的sci论文？ 这是什么概念啊……已经达到了博士毕业的水准了！ “你知道……他发的是什么杂志？”何思荣皱眉道，她仍旧有些不太相信。 “这个……我也不知道。”室友摇摇头，但是随即道，“我有隔壁女生发的邮件截图，我发给你看。” “谢谢。”何思荣点点头。 室友很快就将邮件截图发给了何思荣。 “啊？这是tna？”何思荣看完截图以后，心中一惊。 tna，她听说过这个期刊。 因为她导师林翠前段时间想要向tna投稿，但是被拒了。 最后，林翠不得不挑选低一档次的期刊。 可是，现在陆晨居然能够被这个期刊接收？！ 最关键的是，陆晨是一作啊！ 第一作者和第二作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何思荣心中不是个滋味啊。 她辛苦了这么久，才发了一篇一分的sci。 为此，她还高兴了很久。 这还是他在实验室没日没夜的工作，才能够发表出这种程度论文。 目前，95以上的研究生，都没有发sci论文的经历呢。 但是陆晨不发论文就算了，一发就是5分的sci！ 真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她最引以为豪的科研，居然也被陆晨踩在了脚下。 原本，这是她最有可能超越陆晨的一个领域。 如今，也败了。 …… 和何思荣有同样想法的，还有陆晨的师姐王莎莎！ 陆晨发表5分sci论文的事情，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这可把她惊呆了啊…… 研一的新生，哪有老师来教导啊？哪来有什么经验？ 自己在陆晨这个年龄，连sci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他凭什么能发表5分的sci论文？ 想到自己之前还让陆晨帮忙收集数据，王莎莎不知道怎么的，心中就是有些不得劲儿啊！ “陆晨这完全就是扮猪吃老虎啊！”王莎莎心道，“早告诉我自己有这种能力，我肯定不会让他帮我收集数据……” …… 陆晨的一篇5分sci论文，又引起了京华二院心内科的注意。 大部分师生都知道，原本就是风云人物的陆晨，又在临床科研论文阶段做出了突破。 陆晨在校的影响力，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又迎来了一个小巅峰！ 按照学校的奖励措施，影响因子超过1分的sci论文，只要见刊，都会给予五千的现金奖励。 而且，影响因子的分数越高，奖励的现金也越多。 陆晨深深感觉到，学习还真的能赚钱啊！ 从国家奖学金、助学金，以及现在发表论文的现金奖励，足够一个学生自给自足一年的时间。 所以，自从陆晨来京华之后，他都没有朝家里要过生活费了！ …… 心内八区，主任办公室。 李瑶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陆晨，心中是说不出的欢喜。 “很不错，你这篇sci论文算得上我们心内科最近的大事件了！” “还没完全被接收呢。”陆晨谦虚道。 “哎，接下来的修改，都是些小问题，我相信你没问题的。”李瑶道，“今天找你过来，就主要跟你说一下，你这个实验的扩展内容。” “扩展内容？”陆晨疑惑道。 “你应该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这个论文如果能够扩大样本量，甚至是有可能改变临床指南的！”李瑶道。 “嗯，老师，我记得。”陆晨微微点头。 不过改变临床指南，至少要将论文发表在四大医学顶级期刊其中一个。 并且还要有相应的临床实验意义，经过国外医学会的审核，才能够极小的概率，能够改变临床指南。 “你现在的第一篇论文很成功，你就不想继续趁热打铁，扩大样本量？”李瑶道。 陆晨苦笑了一声，道：“老师，我也想啊，但是目前我的条件有限，肯定无法扩大样本量。” 李瑶却是笑了笑，“今天我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想扩大样本量，接下来你就不用管钱的问题，我来安排，你专心做实验。并且我帮你联系多中心的实验。” “老师，您这是……”陆晨微微一愣。 “既然你第一篇论文就这么成功，我肯定要无条件的支持你啊！”李瑶笑了笑。 “老师，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您就这么放心啊？” 既然要扩大样本量，肯定就不是一星半点儿。 涉及到患者回医院的路费、检查费用、药物费用等等…… “放心。”李瑶笑道，“这个又不是我出，我会联系药品供应商，让他们赞助一下。” “还可以这样？”陆晨惊愕不已，“以前他们找过我，但是拒绝了赞助我。” “那是因为你还是学生啊！”李瑶抿嘴一笑，“我们去和医药公司来谈这个问题，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李瑶这些主任，可是掌握着每隔科室药品的生杀大全啊！ “李老师，我同意！”陆晨道。 面对这种机会，陆晨肯定会抓住。 “好，实验之前，你给我一份实验计划，还有相关预算。”李瑶道。 “嗯，我稍晚些时间再发给您。” 陆晨皱了皱眉头，实验计划有了，但是相关预算，他心中可没谱，只有回去再慢慢询问一些资料。 聊完实验的事情，陆晨正准备离开，李瑶却叫住了他。 “今天除了这个事情，还有另外一个事，那就是这周末，陪我去一趟校部，研究生复试开始了，你去帮帮忙。” “嗯，好的。”陆晨点点头。 转眼间，居然又到了研究生复试的时候。 李瑶每年都会让一个研三的学生陪着她一起，今特意叫了陆晨过去。 …… 第393章 李瑶是个好导师 四月二十号。 京华医科大学的复试时间到了。 陆晨想不到的是，一年之前，他还坐在对面。 一年以后，他就坐在了面试官的身旁。 研究生的复试，是双向的选择。 首先是笔试，笔试的考核过后，便是导师的面试。 “李主任，今年你的研究生名额挺多啊，又要收几个好学生了啊。” 成国文来到休息室，笑着对李瑶道。 李瑶笑了笑，道：“侥幸过了几个国自然，所以名额多了几个，可不像成主任您啊，每天都这么多名额。” 前段时间，李瑶申请了两个国自然项目，其中还有一个重点项目，全部都中了。 研究生的名额多少，都是按照导师项目组来决定了。 李瑶去年研究项目不多，只有三个名额，今年项目多了，却是有五个名额。 不过总体的名额虽然多，但是能招到几个学生，那还是两说。 李瑶导师在学生的影响力，远远不如曹志颖和成国文等名声在外的主任。 往年，复试的前几名，都是报考曹志颖和成国文导师。 李瑶导师的学生，都是从复试调剂中过来的。 …… 复试开始。 陆晨跟着李瑶来到了复试的教室。 教室中央已经坐了五个导师。 除了李瑶，陆晨还认识其中的三个，都是心内科其他病区的主任教授。 分别是老熟人成国文教授、石清华教授、任峰主任。 曹志颖主任因为公务繁忙，所以让科里的另外一个副主任任峰，来代替他参加这个复试面试。 任峰，京华二院心内科介入科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 这段时间，陆晨经常去心内科导管室，曾经和他打过几次交道。 除了李瑶，其他的几个导师，无论是在名声上，还是在医院的地位，明显都要高出李瑶一次档次。 “复试开始了。” 时间一到，所有的考生便依次进入考场。 导师会对每个学生进行提问，提问分为专业性的问题，以及一般性的问题。 专业性问题，主要涉及到心内科领域。 一般性问题，可以是其他任何方面，包括生活、家庭等方面。 导师通过学生的回答，选择是否愿意录取改名学生。 同时，学生在经过面试之后，也会选择自己意向的导师。 这和一些相亲节目差不多，都需要互相看对眼。 如果第一轮没有看对眼，就需要第二轮、第三轮，甚至第四的复试。 …… 陆晨的工作很简单，在复试中记录考生的表现，然后给李瑶导师一些选取学生的意见。 第一位考生，是一个戴着眼镜，稍微有些瘦弱的男生。 他的表情有些局促，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我……我是来自安阳医学院的学生……” 紧张的情绪，给众导师留下十分不好的第一印象。 不过，第一位考生的答题还不算，专业知识比较扎实。 第二位考生，是一个女生。 五官端正，举止得体，但是回答的问题有些偏颇。 特别是在专业问题上的回答，这个女生的回答有所欠缺。 …… 整个上午，导师组面试了三十多个学生。 陆晨把所有的考生全部编号，记录所有人的表现，并且从中挑选了最中意的五个学生，其中就包含了第一位和第二位考生。 休息时间，李瑶还特意地问陆晨的意见，为什么挑选这几个学生。 “第一位男生，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回答的问题比较有章法，基础知识牢固。” “第二位女生，虽然基础知识有所欠缺，但是整个人精神状态不错，算是所有学生中比较好的。” “……” 李瑶闻言，微微点头。 陆晨的观察力比较细微，把每个人的表现都详细记录了下来。 而此时，在学生之间，也产生了不一样的意见。 “方浩，上午的面试结束，你想好选择哪个导师了吗？”林清萍朝身旁的男生道。 他俩都是来自于一个本科学校，这一次同时报考了京华二院心内科。 “我……我暂时还没想好。”方浩笑了笑，道，“不过，我看曹志颖教授是心内科的大主任，他的学术地位，在京华二院是最高的，我可能会选他。” “噢，是个不错的选择。”林清萍微微点头，随后环顾了四周，小声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李瑶导师啊？” “李瑶导师？”方浩一愣，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没，心内科导师有很多，我记不住那么多，李瑶导师很厉害？” 林清萍神秘地一笑，缓缓道：“你难道没有提前向二院的师兄师姐问一些情况吗？” “没……”方浩道，“我找了几个师兄，但是他们都不太了解，就算了。” “据我所知，京华二院心内科，曹志颖和成国文主任，这些都是比较好的导师，主任级别的导师，学术任职多，影响力比较大，平时都是学生选择的热门。”林清萍道。 “这些我都知道啊。”方浩微微皱眉，只要报考京华二院的学生应该都知道。 “但是李瑶导师，那可就不一般了，她也是心内科四个博导之一，心内八区主任。”林清萍笑道，“最重要的是，李瑶导师去年招收了一个师兄，不仅拿了全国临床技能比赛的冠军，而且还进了心电图全国决赛，几个月之前还发了一篇7分的sci论文！” “7分？！”方浩瞪大了眼睛。 “对啊！”林清萍猛地点头，“7分的sci论文！听说是厉害的一个期刊，很多导师都没能力发这么高质量的论文呢。” 其实，陆晨发的是5分sci论文。 不过，越传越邪乎，直接就变成了7分的sci! “研一就能发7分的sci……那以后还得了啊？”方浩咽了口唾沫。 “你想想，如果没有自己导师的帮助，这个师兄能发这个高分的论文吗？”林清萍又道。 “应该不能。”方浩迟疑道，“7分的论文，好像是一些研究生导师，都没有发过。” “所以啊，这李瑶导师居然能帮研一的学生发这么高分的论文，绝对是个好导师。”林清萍认真分析道，“李瑶导师没有那么多的人选她，相对来说冷门，我原本想选曹志颖导师，现在决定选李瑶导师了！” 小小的总结 关于更新。 昨天有事，11点到家，所以才一更，明天补回来。 最近医院评审，很忙，每天几乎都是9点左右到家，更新完以后就发了，难免有些错字。 12月底，评审结束，才会轻松一些。 到时候更新的量，会提上来。 …… 关于内容。 这本书快一百万字了，预计完本在三百万字左右，所以进程会稍稍加快一些。 在这里，谢谢大家的订阅和打赏啦。 会努力更新，同时保证质量。 心里还有很多关于医生的故事，会讲给大家听。 第394章 绝对的热门！ “啊？你要选李瑶导师？”方浩微微一怔。 林清萍可是这次初试的第三名啊！ 以她的能力，只要再复试之中稳定发挥，绝对可是考上曹志颖或者成国文主任的研究生。 但是她现在居然退而求其次，选择李瑶导师？ 这已经不是退而求其次，而是退而求其最次的。 “虽然李瑶导师的地位和影响力远远不如曹志颖主任和成国文主任，但是成为她的学生，能够被重视。”林清萍继续道，“只要能在读研期间，发表两到三篇sci论文，那可就赚翻了。而且李瑶导师也是博士生导师，你以后如果想要读博，也有一定的优势。” 方浩眉头微微一皱，没有多说什么。 他在初试的成绩排在第五，报考曹志颖虽然有些风险，但是报考成国文主任，其把握还是很大的！ 但是听了林清萍的一番话，他有些犹豫了。 林清萍和他的关系很好，平时一起去自习室学习，互相帮忙占座位。 她肯定不会诓骗自己。 李瑶导师真的那么好吗？ 一想到李瑶导师的研一学生，发表了一篇7分sci论文，方浩又有些意动了！ 这可是7分的sci论文啊！ …… 下午，复试的继续进行。 陆晨仍旧帮李瑶导师把关着每个学生的表现。 看到他们或紧张，或高谈阔论，陆晨想到了去年的自己。 自己也从一个懵懂的学生，成长为现在的“老油条”。 复试终于结束了。 陆晨只是把自己的考察结果递给了李瑶导师。 最后的选择学生的权力，还是由李瑶导师来决定。 “好了，所有的导师选择自己的学生。”主考官大喊道，“另外，所有的考生，也要选择第一志愿导师，以及一位第二志愿导师！” 每个考生，都要选择两位导师，分列为前两顺位。 “任峰，今年报考曹主任的学生，肯定又是最多的了。”成国文朝一旁的任峰笑道，“你可得为曹主任好好把关啊。” 任峰笑了笑，到：“成主任，这可不一样啊。每年都有大小年之分，曹主任是绝对的热门，如果大家都这么想，就都不敢报，就变成了冷门。” “哎，不管怎么说，曹主任的影响力摆在这里，报考的人肯定不少啊！”一旁的石清华教授附和了一句，说完他还看了眼李瑶。 以前的每年，曹志颖和成国文是绝对的热门，他算是第二档次，李瑶则是最后一档。 今年不出意外，应该也是这个格局了。 …… 十分钟过后，所有的导师和学生，都互相选择完毕。 李瑶坐在考场中，表情淡然，十足的佛系。 很多时候，一些导师招收学生，都要看对方的经济实力或者政治背景。 但是说实话，她倒是对学生的成绩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勤奋刻苦，品行端正，那便行了。 她并不奢望这些学生能为她带来什么。 如果有一名学生，能够有所成就，那便能让她内心有所宽慰了。 目前，陆晨就是她心中最大的宽慰了。 “下面，我来分发第一轮各位导师和学生，互选的表单。” 当李瑶从主考官手中，接过那张薄薄表单之时，凝神看去，神情随即愣住了。 心内科一共有四十三位考生，居然有十个人选择了她！ 选择第二多的，便是成国文教授，五个学生选择了他。 而选择曹志颖主任的，只有四个学生！ 其他的导师十多位导师，瓜分了剩下二十多个名额。 “这是什么情况？”李瑶表情愕然不已，“去年只有一个人报考了，陆晨和江清妍还是调剂来了，今年怎么就有十个人？” 其他的导师，也看到了手中的表单，脸上的表情同样精彩万分。 谁都没想到，一直都是垫底的李瑶，居然一跃而上，成为了今年的绝对大热门啊！ “成主任，您看这……”任峰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表单，今年报考曹志颖主任的学生，居然只有四个？！这边李瑶导师，足足少了一倍之多。 成主任没有说话，他紧紧盯着眼前的表单，开始查看报考李瑶导师学生的成绩。 随即，他的神情更加的奇怪。 如果只是成绩靠后的学生，报考李瑶导师的学生，那还能理解。 但是选择李瑶导师的学生之中，不乏排名前三的学生，而且大部分学生都位于前列。 成国文紧皱眉头，开始思索发生这种变故的缘由。 李瑶相对于去年，有什么变化呢？ 没有任何变化？她依旧守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有任何动作。 唯一有些影响力的，那不就是她的学生陆晨吗？ 现在的陆晨，在京华二院心内科，谁会不知道的呢？ 陆晨过往的一些成绩，也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特别是，最近陆晨一篇5分的高质量sci论文。 这可是把他们这些老家伙，都震惊了！ 陆晨的开题报告，他们都见过。 没想到的是，陆晨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这个课题的前期任务，全部都完成了！ 不过，所有的导师也有怀疑。 陆晨的这篇论文，李瑶在其中的作用，有多大？ 因为很多导师，为了给学生铺路，把一篇成品论文放在学生头上。 毕竟，陆晨这篇文章的行文，实在不像是一个新手能完成的啊！ “哎，看来学生都不傻啊！” 半晌过后，成国文微微摇头。 “怎么了？”任峰诧异地看了眼成国文。 “还能怎么啊，大家肯定是在复试之前，就了解过京华二院目前的情况。”成国文道，“你说说看，我们京华二院心内科，目前谁的名声最大？不是曹主任，也不是我，而是陆晨！” 任峰闻言，恍然大悟。 “大家都知道这点，所以都奔着李瑶导师来了？” “对的！” …… 李瑶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也想到了其中的缘由。 看来，陆晨的这个学生，还真是自己的福星。 她虽然不太在乎有没有学生报考，但是这毕竟也是一个体现面子的时候。 有学生报考，当然是值得开心的事情！ 她参考了陆晨的意见，选中的五个学生中，有四个都是报考了她的。 其中包括林清萍、方浩等学生。 因此，李瑶十分顺利地将这四位考生收入囊中，剩下一名考生，则会在第二轮选择中抉择出来。 第395章 急诊透析！ 李瑶成为研究生报考热门的事情，在京华二院小范围内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大家当然都知道，这全然是因为陆晨的异军突起。 陆晨也多出了三个师妹，以及两个师弟。 心内八区，主任办公室。 新来的学生，汇聚一堂。 “方浩，你怎么也跟我一样啊，选了李瑶导师？” 趁着李瑶导师还没进屋，林清萍小声对方浩道。 “我觉得你讲得有些道理。”方浩咧嘴一笑。 “哼哼。”林清萍撅起了小嘴。 这时候，李瑶推门而入，陆晨紧随其后。 办公室里，立刻就变得安静起来。 “大家都来了啊，坐。” 李瑶坐在办公桌前，挥了挥示意大家都坐在沙发上。 而陆晨则是站在李瑶的身旁。 “大家能选择我，聚在一起，也算是一种缘分。”李瑶环顾众人，笑了笑，“不出意外，之后的三年时间里，大家会在一起，希望大家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说完，李瑶向众人介绍陆晨。 “他是你们上一届的师兄，你们之中可能已经有人认识他。” 陆晨笑了笑，朝各位师弟、师妹道：“师弟师妹们好，比你们早一届，我叫陆晨。” 一时间，“师兄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林清萍心中微微一惊，这不是那天导师面试时，跟在李瑶导师身旁的那个人吗？ 他叫陆晨，不就是那个发表了7分sci论文的师兄吗？ 没想到这种牛逼人物，一直隐藏在自己身边啊！ “今后，大家多跟着你们陆师兄学习。”李瑶继续道，“大家提前一个月来科室报道就行，当然了，想更早来也行。等会儿我让陆晨带着你们熟悉一下科室。” 陆晨朝李瑶点点头，道：“老师，那我带着大家出去了。” “去。” 随后，陆晨便带着五个师弟、师妹走出了主任办公室。 五个师弟、师妹，都在打量着眼前这个师兄。 他们几个通过气之后，都知道了眼前的师兄，可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风云人物啊！ 出了办公室。 没有在办公室里的那份严肃气氛后，众人也开始询问陆晨一些问题。 “师兄，我听说，你去年获得了全国医学生技能比赛的冠军啊！” “对对，我还听说，师兄刚刚发了一篇7分的sci论文呢。” “还有，师兄是不是参加了心电图大赛？” “……” 陆晨怔了怔，这些师弟、师妹可真会来事儿啊！ 把他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啊。 “不是7分sci论文，是5分的。”陆晨纠正道。 “5分也很厉害了啊！”林清萍赞叹道，“师兄，你平时是跟着李瑶导师在实验室做实验吗？我们是在科室轮转的时间多，还是在实验室待得时间多？” 众师弟、师妹经验尚浅，在他们的眼中，发论文就是要做实验，就得去实验室完成。 “我没有进过实验室。”陆晨笑着摇摇头，“我是在科室轮转的。” “啊？”林清萍一愣，正常轮转，还能发高分sci论文？ 难道就像其他人说那样，师兄的论文，就李瑶导师给他挂名的？ 陆晨师兄只是徒有其表，论文其实是李瑶导师写的？ “有什么问题吗？”陆晨看向这个长得俏皮可爱的小师妹。 “没……”林清萍小声道，“师兄，那你的5分sci论文，如果不做实验，是，是怎么发的啊？” “你问这个啊。”陆晨一笑，停下脚步，面向众人，“我目前在做临床科研，所以没有去实验室。临床科研，就是把平时在临床工作中的一些实际问题，用科学的方法去验证，然后解决。” “临床科研？”众人听了，都有些不明所以。 科研小白在一起，就是这种听天书的效果。 陆晨没有多做解释，“大家以后便知道了。” 不过林清萍心中仍旧是带着几分疑惑，陆晨师兄的意思，他的论文是靠他自己发的？并不依靠着李瑶导师？ 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要抱紧陆晨这个大腿啊！ …… 陆晨带众位师弟师妹们熟悉完了心内八区之后，众人便提出要前陆晨吃饭。 “你们请我吃饭？”陆晨微微摇头，“还是算了，你们又没工作，这样，我请你们吃。” “师兄，你不是也没工资吗？”方浩疑惑道，“我们每个月就只有国家补贴的六百块。” 陆晨笑道：“谁说没有工资啊？李瑶导师每个月都会按照大家的表现，给一些补贴，据我所知，这是别的组没有的。另外，还有夜班费，国家奖学金、助学金，还有校级奖学金等等，甚至发论文，学校也会奖钱的！” 其实，一个真正的学霸级人物，在读研时，只要拿到各种奖学金，肯定是不缺钱的。 光是国家奖学金，那就是一万块的奖励。 五位师弟、师妹一听，立刻热血沸腾，心中充满了对研究生生活的向往。 不过，能获奖的，毕竟只是少数，除了各方面表现要优秀，还要和领导关系好。 陆晨因为拿到了全国医学生技能大赛的冠军，所以便直接默认拿到了当年所有的奖学金，并且是最高级别的！ …… 陆晨带着一行人，来到了京华二院附近那家常去的“小太阳”餐馆。 点了几个菜，众人一边吃一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陆晨也十分愿意分享自己的经验。 想当初，刚来心内科八区时，也是因为孙果果师姐的帮忙，他才能快速的适应环境。 “大家平时遇到什么难题，可以来找我。”陆晨笑了笑。 五个师弟、师妹心中对陆晨的好感度一下子就上涨了许多。 “恭喜，收到来自林清萍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方浩的感谢值+1！” 陆晨没想到，就这样还能从师弟、师妹身上搜刮出几点感谢值来。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收到了一个电话。 他掏出手机一看，是肾内科的带教老师，汪军副主任医生。 陆晨目前就在肾内科轮转。 “汪老师，有什么事儿？”陆晨立刻接起了电话。 汪军的声音立刻从电话里传出。 “陆晨，我这边来了好几个病人，还有一个二十多岁要急诊透析的病人，有些忙不过来。” “你现在有时间吗？能回科室帮帮忙不？” 陆晨今天是轮休，恰好不在科室。 听到汪军的话，陆晨立刻站起身：“刚吃完午饭，没什么事儿，汪老师，我马上过来。”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陆晨略有歉意的对众人道：“不好意思，各位师弟、师妹，我现在还有事儿要去办，你们先吃，我已经结账了。” “师兄，你别管我们，你去忙。”众人纷纷道。 陆晨笑了笑，走出餐馆，立刻朝肾内科住院部快步走去。 …… “你们听见师兄打的电话没？” 陆晨走后，林清萍朝众人道。 “好像是什么透析的病人，要帮忙？透析的话，应该是肾内科？”方浩迟疑道。 “嗯，是的。”林清萍点点头，看向身旁的几个同门，“你们几个等会儿有事吗？要不等会儿一起去肾内科看看？” 众人闻言，一合计，纷纷点头。 反正大家都没事儿，都想去看看陆晨师兄在肾内科的工作状况。 第396章 出血点！ 陆晨迅速回到了肾内科。 跑进值班室，换上白大褂，拿好了听诊器，来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你来了。”汪军正在和一个患者家属沟通病情，似乎是一个病情十分紧急的患者，他的表情十分凝重。 “汪老师。”陆晨微微点头，快步走到他的身旁，随即环顾四周，肾内科的医生们都十分忙碌，“您在电话说的需要急诊透析的患者在哪儿？” 汪军立刻拿出一份病历，“需要急诊透析的病人在3床，高尚正在和患者沟通，你先去看看，我等会儿再去看。” “好。”陆晨接过病历，翻开来一看。 好家伙，肌酐1249uoll！ 这种肌酐数值，早就达到了透析的标准。 “陆晨，你先和高尚帮患者进行插管，我把手头的患者处理完之后，马上就过来。”汪军手头有很多事情，根本就来不及处理这个急诊透析的患者。 “好的，汪老师。”陆晨点点头。 高尚是组里的一个主治医生，资质算是比较老的，陆晨平时都跟着他。 …… 拿着病历来到3床。 陆晨并没有看到患者，询问了护士之后，才得知患者被推到了操作间，准备进行急诊透析的插管。 陆晨连忙又赶操作间，便看到正拿着超声仪器摆弄的高尚。 “高老师。”陆晨轻声喊了一句。 高尚轻轻抬头，微微一愣，“陆晨，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怎么跑过来了？” “是汪老师给我打了电话。”陆晨道，“说科里很忙，让我过来帮忙的” “哎，我想这你昨天夜班，还想让你好好休息。”高尚道，“行，既然你来了，就帮帮忙。这个患者要放一个临时管透析。” 陆晨点了点头，开始穿戴手套。 他之前已经看过了病历。 眼前的患者很年轻，是个男性，只有三十岁左右。 这么年轻的病人，就得了肾衰竭，需要透析治疗，还是比较少见的。 大部分肾脏疾病，最终的结局可能都会导致肾衰竭，晚期的肾衰竭，就是我们常说的尿毒症。 当肾脏功能消失，无法维持正常的机体功能，身体内毒素无法排除。 久而久之，身体各个脏器就会蓄积毒素，直至全身器官衰竭！ “高老师，这个是急性的？”陆晨皱眉道。 肾衰竭，从病程缓急来看，分为急性肾衰竭、慢性肾衰竭。 急性肾衰竭，可能是突然急性因素，比如药物、食物中毒，导致的肾衰竭。 慢性肾衰竭，一个慢性因素导致持续性损害，或者是急性肾衰竭没有治愈，转成了慢性肾衰竭。 “嗯，目前我们考虑是急性的肾衰竭。”高尚道，“急查血常规，是没有贫血的出。” 一般慢性肾衰竭的患者，基本都是有慢性贫血，也就是肾性贫血。 “那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肾功衰竭？”陆晨又道。 “还没查到，患者没有任何肾毒性物质的接触史。”高尚摇了摇头，“不过我仔细问了，目前最有可能的便是……奶茶。” “奶茶？”陆晨惊愕道，“奶茶导致的急性肾衰竭？” “是啊。”高尚微微头，“所有的病史都问了，患者和之前唯一不同的，那就是昨晚喝了一杯奶茶。” 陆晨：“……” 他昨晚也喝了一杯奶茶啊…… 看着操作台上的患者，陆晨心中为他默哀了几秒钟。 无论之后查出来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至少目前他是摆脱不了“奶茶导致肾衰竭”的名头了。 “陆晨，开始配合我急性透析插管！”高尚已经用超声机器，将患者的颈部血管查看了一番。 尿毒症的唯一治疗方法，那就是透析。 透析，原理很简单！ 其实就是把人体内的血液抽出来，既然肾脏的排毒功能没了，那就经过体内机器处理，人工过滤掉毒素，然后再将血液回输到人体内。 如果人体的肾脏功能能够恢复，透析几次之后，之后便可以不再进行透析。 如果肾脏功能已经大部分损害，那就需要终生透析，每个星期大概是两到三次透析，这个次数是依据患者具体病情而定。 所以，透析的第一步，便是通过血管通路，将患者血液抽出来。 从哪里抽呢，最常见的便是颈部血管（颈静脉），以及股静脉。 肾内科一般选用颈静脉。 所以在医院，看到别人脖子上，插了一根管子，那就是血液透析使用的通路导管。 来到肾内科以后，陆晨当了很多次的助手，帮助高尚或者汪军进行颈静脉的插管。 因为这种操作的风险很大，所以至今为止，陆晨还没有独自操作。 不过陆晨在系统虚拟手术间，透析插管这个技能，他已经训练得很熟练了。 …… “我开始了。”高尚的经验也很丰富，十分迅速的便找到了颈静脉！ 针管回吸之后，是暗红色的血液，证明那就是静脉血。 “不要紧张，我们已经找到血管了。”高尚提醒患者道。 这种穿刺的操作，都是局部麻醉，患者本人都是有知觉的。 “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就举手示意，不要说话！” 大概五分钟后。 高尚在陆晨帮助下，很顺利的就完成了颈静脉血管的插管。 一根导管，直接插入了患者的颈静脉！ 通过这个导管，透析机就可以将患者的血液抽出来。 “我开始缝针了。”高尚道。 导管需要固定在脖子上，所以需要缝两针。 可是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注意到，患者插入导管的地方，开始不断地渗血！ 量不多，可是用止血步擦拭以后，仍旧在出血。 “高老师，你看这里！”陆晨叫住了正准备缝和的高商。 高尚可也是高年资的主治医生，立刻会意，朝陆晨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真的有一个隐匿的出血点！ 这个出血点正在不断往出渗血。 肾内科医生最怕的，那就是插管时失误。 比如穿刺时，把静脉穿成了动脉。 又或者是出血了！ “糟了！” 高尚皱起眉头，他立刻停止了自己的缝针，开始寻找这个出血点的位置。 第397章 给陆晨穿小鞋 如果出血点不找出来了，即便出血量再小，那也麻烦了啊！ 而陆晨和高尚两人面临的情况，那就是出血量越来越大！ 甚至是肉眼可见的变多了！ 高尚正在努力地寻找出血点，尝试各个地方按压，试图将患者出血量给止住！ 陆晨眉头紧皱。 正常情况下，肯定不会出现这种可能。 目前唯一的解释，那就是伤及了其他的细小血管。 但是现在血管太小了，高尚一时间没有找到。 止血步染红了一块，又一块。 高尚神色越发紧张，“陆晨，你赶紧去叫汪主任过来！” 陆晨沉声道：“我让护士去叫了。” 陆晨在说话期间，仍在不停观察患者颈部插管位置。 他配合着高尚，试图将止血点按压住。 但是，仍然没有任何用处！ …… 一时间，操作间甚至有些骚乱。 陆晨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在系统模拟间，也没有遇到过这种出血的情况。 “对了！”陆晨突然眼前一亮，他重新换了一个手套，然后扒开了患者穿刺的导管。 在导管的背面，陆晨似乎能看到，有一个渗血点！ “在这里！”陆晨面色一喜，将渗血点按压住之后，出血瞬间就停了！ 一旁的高尚，看到了陆晨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找到了！ 这时候，陆晨已经找到了针线。 他需要将出血点的地方，进行缝针。 缝一针，这渗血点就不出血了！ 立竿见影的效果。 “陆晨，你真厉害！”高尚不由得对陆晨竖起了大拇指。 出血点不大，但是如果继续任由发展，那可就糟糕了。 陆晨笑了笑，道：“高老师，我缝了一针，剩下的交给你了。” “好。”高尚微微点头，随即道，“陆晨我觉得你有当好肾内科医生的天赋，有没有考虑转专业呀？” 陆晨连忙摆手笑了笑：“高老师，我想转过来，也没老师收留呀。” 高尚笑道：“怎么会呢，只要你同意，我就去问汪主任……” “哎呀，可别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笑，便不再别这个话提。 …… 经过这个小插曲，这个“喝奶茶导致肾衰竭”的患者，被成功的置入了临时血液透析管。 下一步，透析机就给患者用上了。 将血液抽出来，透析出毒素，然后再回输血到体内。 透析几次之后，只要患者的肾功能恢复了，以后就不需要透析了。 收拾完这个患者，陆晨稍稍松了口气。 “恭喜，收到来自丁力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高尚的感谢值+1！” 顺便收了几点感谢值，陆晨准备离开肾内科。 在肾内科门口，陆晨居然碰过到了自己那五个师弟、师妹。 “你们这是……” 林清萍笑了笑：“师兄，我们刚看你刚那么匆忙，我们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想着过来看看你。” 其实，刚刚在操作间的一幕幕，被几个师弟、师妹看到了。 他们谁都没想到啊！ 自己这个师兄，不仅是科研厉害，这临床技能也不弱。 主治医生都束手无策的时候，陆晨师兄率先破局，最后顺利完成了置管。 “对了，我怎么没想到啊！”林清萍想到陆晨曾经还是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冠军。 这临床技能，陆晨肯定是首屈一指的。 无意之中，在师弟、师妹的面前展示了一把，陆晨间接地提高了自己在师弟、师妹中的地位。 “师兄，你现在还有什么临床科研项目吗？” 林清萍比较会来事儿，直接询问了陆晨。 “怎么了？”陆晨笑了笑。 看着师弟、师妹，他好像想到了自己，以前的自己也是这么的有工作和学习的激情。 “师兄，我，我想提前跟着你做。”林清萍小声道，“所以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的项目。” “这样啊，你还别说，真有！”陆晨笑道。 他的开题课题，只是简单做了个几十个样本，发了一篇5分sci论文。 按照李瑶导师的意思，陆晨这个开题课题，只要样本量足够，绝对是能够继续发表高质量论文的。 不过样本量增多，需要的人手也增多。 眼前这五个师弟、师妹，不正是现有的资源吗？ “这样，你们先回家好好休息。”陆晨道，“等八月份回到学校之后，我再给你们将临床科研的事情。” 见陆晨这么说，众人便作罢。 和陆晨打了招呼后，众师弟、师妹便离开了。 …… 时间缓缓过去。 陆晨又从肾内科出科，来到了呼吸内科轮转。 时间也到了八月份，五个师弟、师妹都来了京华二院。 不过陆晨不在心内八区，简单和众人吃了个饭。 准备离开时，林清萍又询问到了临床实验的事情。 “师兄，这次你可以说了。”林清萍笑嘻嘻询问道，和陆晨相处久了，他们也知道这个师兄性子温和，没什么架子。 陆晨笑了笑，道：“行，那我就跟你们说一说。” 他便将自己面前正在进行的实验项目，简单告诉了众人。 这和之前让柯玥帮忙的实验不一样。 虽然是同样的课题，但是样本量不多，涉及到的很多东西都不同。 这几个月，陆晨除了练习电生理介入手术，更多便是研究自己这个临床试验。 陆晨听从了李瑶的意见，决定来做个大的！ 做一个多中心、多样本，甚至能改变临床指南的研究！ 也就是说，除了在京华二院，陆晨还准备在京华其他的医院，进行同样的研究。 这就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了。 此时，有这五个师弟、师妹，倒也是一大助力。 …… 临近九月份。 两年一度的华夏电生理培训班就要开始了。 作为整个电生理领域的大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个电生理培训班，为华夏电生理领域输送了大量的人才。 只要能在电生理培训班顺利结业，那就是国内无数顶级医院追逐的对象！ 陆晨在出发之前，却是被一个事情给绊住了！ 那便是，他的请假条，没有批！ 这可是把陆晨给恶心到了啊！ 院方给出的理由，就是一个月时间太多，建议学生休学一段时间！ 陆晨想到了自己之前拒绝的那个副院长。 想不到，沉寂了这么久，他又出来给自己穿小鞋了！ 第398章 结业证书 “请假一个月，需要休学？” 办公室中，李瑶面若寒霜，这副院长开始用自己的职权，操弄这些事情？ 陆晨一言不发。 说实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在京华二院读书，也就是一纸文凭。 即便是退学，他相信自己一定能进入到更好的学校。 他根本就不怕这种威胁，只是被陈泰然副院长的行为恶心到了。 “陆晨，这一次的京华电生理学院的培训班，你非去不可！”李瑶抬头看向陆晨，“后天你准时出发，剩下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老师，会不会让您为难？”陆晨看了眼李瑶。 “放心。”李瑶微微摇头，“有我在，别人可欺负不到你们头上。” “谢谢李老师。”陆晨感激道。 有这样一个老师，感觉还不错。 陆晨也知道，李瑶的背景，目前显露出的只是冰山一角。 “你走之前，把临床科研任务分配给这一届的新生。”李瑶又道，“我让柯玥带着他们继续做。” “嗯，好的，柯玥现在基本上都会了，让她带着，也比较省心。”陆晨点点头。 目前的临床科研项目，其实就是加大样本量。 然后让各个师弟、师妹们联系京华外院的研究员，共同完成这次的多中心实验。 “这一次的临床研究，持续的时间可能很长。”李瑶道，“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 从患者入组、对比随访，到最后处理数据，李瑶保持估计，需要两年的时间。 其实，这也是临床研究的常态。 一个有说服力的临床研究，需要长时间观察患者的状态，这样做出的实验才会有说服力。 “老师，我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了。”陆晨微微点头。 目前最主流的医学领域的诊疗指南，基本上都是国外把持着。 他们做这么多的努力，可不仅仅是为了发一篇5分或者10分的sci论文，而是期待着华夏的研究论文，能够改变医疗诊疗规范，改变临床指南。 …… 从李瑶的办公室出来，陆晨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不惧怕陈泰然副院长，但是能少一事，那便轻松一些。 回到寝室，他开始整理前往京都的行李。 这应该是他第三次前往京都。 第一次是复试，第二次是比赛，这一次是去参加电生理培训班。 整理好行李，陆晨意念一动，进入了系统空间。 经过这大半年的积累，陆晨的系统升级完成度已经达到78。 另外，他还耗费“巨资“，兑换了中级电生理介入和高级电生理介入技能卡。 目前陆晨的总感谢值，还有一千三百点左右。 不过，虽然每天都在系统虚拟空间训练，但是陆晨还没有真正独自上台手术过。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助手。 第一，他还没有电生理介入证书。 第二，他目前只是住院医师，并没有资格获得独立完成这种级别的手术。 接下来的京都电生理学院的行程，如果能拿到电生理介入证书，那陆晨就可以真正开始手术了！ …… 两天后，陆晨告别了室友和导师，便踏上了前往京都之旅。 再次来到京都，陆晨整个人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 第一次来，他是复试的学生。 第二次来，他是前来参加考试的。 这一次，他作为全国电生理大赛的优胜者，前来参加两年一届的电生理培训班。 下了飞机，陆晨直接坐车来到了京都大学医学院的附近。 主办方给所有人安排一个住宿的四星级宾馆，平安宾馆。 陆晨来到平安宾馆。 宾馆的装修极为大气，各种设施完备。 陆晨在前台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您好，我是来参加电生理培训班的。” 宾馆前台的工作人员微微一愣。 这么年轻？ 今天来的人，大部分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年轻的，应该不到三十岁！ “噢，您稍等，我核对一下信息。”工作人员拿过陆晨的证件，“陆晨，京华二院，今年24岁？” 陆晨点点头，“没错。” 工作人员反复确认了几遍，电脑中的信息的确显示的是“24岁”。 “行，这是您的房卡307，三楼进门之后右拐。”工作人员收起了自己的讶异，“在京都培训期间，您可以一直住在这里，每天早上一楼餐厅都供应早餐。” “好的，谢谢。”陆晨笑了笑，这次的主办方还是下了血本啊。 据他所知，参加培训班的大概有二十多人。 在京都大学附近，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住上十天半个月，还是四星级宾馆，应该要不少的花费！ 来到房间，陆晨放下行李箱，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房间。 毕竟，他要在这里至少要住一个月。 牙刷、毛巾、拖鞋，都换上自带的。 刚收拾好房间，陆晨便接到了闵晓波电话。 “陆晨，你到了？” “刚到。” “哪个房间？” “307。” “好。” 说完，闵晓波便挂了电话。 一分钟之后，陆晨便听到了敲门声。 开门一看，正是闵晓波。 “陆晨，你怎么来得这么晚啊？”闵晓波走进房间，笑了笑，“我都来了两天。” “哎，波哥，别说了。”陆晨无奈摇了摇头，“医院不批我的假，所以耽误了几天。” 陆晨本来打算和闵晓波一起来京都的，只是陈泰然拒绝批假之后，便耽误了。 “啊？你们医院还不批假？”闵晓波一愣，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次培训班的重要性？ 一个医院能有一个名额参加，那都是烧高香了。 “你们领导的脑子被驴踢了？” 陆晨无奈一笑，“之前和领导有些过节，没办法，我现在就是一个学生，在领导们看来，不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吗？” “我在二院还有些关系，要不要我帮你去说一说？”闵晓波道。 “算了。”陆晨摇摇头，“我导师帮我搞定了，不说这个了。对了，你知道这次培训班的一些事情吗？” 陆晨虽然网上查询过相关的事情，但都是摸棱两可的。 真正知晓培训班事情的人，也不会在网上冲浪。 “呵呵，你这个可算是问对人了。”闵晓波笑了笑，“我以前有个师兄就参加过培训班。” “这个培训班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为期一个月，算是集体培训阶段，一个月后进行考核，通过的人就能参加下一阶段的培训。第二阶段是两个月，针对个人的培训和考核。不过至于第三阶段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 “这一次的培训班，只要通过第一阶段，就能获得华夏电生理颁发的介入证。” 陆晨一愣，“通过第一阶段，就能发介入证？” “对！”闵晓波点点头，“不过介入证嘛，即便你这次没拿到，以后也可以去省级培训班拿。这一次最重要的证书，就是那个结业证书！需要通过第二阶段的考核，才能拿到。” 陆晨微微点头，他也听说过京华电生理培训班结业证书的厉害之处。 有了这个结业证书，基本上就能入职全国任何一个顶级三甲医院的心内科。 “可是第二阶段通过了，就发结业证书，那通过了第三阶段呢？”陆晨突然发出了一个疑问。 第399章 进步神速的陆晨 “通过第三阶段？”闵晓波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据我所知，自从京都电生理培训班开设以来，目前通过第三阶段的人数，不足百人。” “不足百人？”陆晨怔了怔。 “对！”闵晓波微微点头，“能通过第三阶段的人，几乎都成为了华夏电生理领域中颇有名望的人物，比如我们熟悉的欧阳明教授，京都大学医学院的杨峰教授等等。所以我们的主要目标，就放在通过第二阶段。” 陆晨点点头。 看来这次的京华电生理培训班，不仅是一个培训班，而且起到了一个筛选作用。 难度不小，但是越是遇到这种高难度的挑战，陆晨越是充满了激情和斗志。 遇强则强，而且更能激发人的潜质。 “反正我的目标就是通过第二阶段的考核！”闵晓波笑道。 “嗯，一起努力，波哥。”陆晨笑了笑。 …… 来京都的第一天，陆晨在周围逛了逛，熟悉了一下京都大学医学院旁边的环境。 这次的京都大学培训班，就设置在京都大学医学院内部。 第二天。 陆晨一大早就起床了，在一楼餐厅吃了个早点。 期间，他遇到了闵晓波，以及其他的一些培训班人员。 “波哥，这次培训班的名额，都是从电生理大赛中挑选的吗？”陆晨有些疑惑，住在宾馆的一些人，他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好像并没有在电生理大会上看到过他们。 闵晓波环顾四周，随后小声道：“原本所有的名额，都是从电生理大赛中出，但是培训班的名额牵扯到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有一部分的名额，是由各大高校直接推选的。” “直接推选？”陆晨皱了皱眉头，“京华二院怎么没有这种名额？” “呵呵，京华二院还不够格呢。”闵晓波笑了笑道，“综合实力至少在全华夏10的医院，才有资格推选名额。” “也就是说，培训班的人员不止二十个？”陆晨一愣。 仅仅是通过电生理大会参赛的人，就有二十多人。 再加上各大医院直接推选的，总人数可能在三四十人左右。 “嗯。”闵晓波点点头，“听说一共好像是四十几人。” 人还真不少啊！ 陆晨环顾四周，在餐厅中吃饭的人，有相当一部分就是同为培训班的成员。 吃完早饭，陆晨便和闵晓波来到了京都大学医学院。 培训班的地址，在医学院教学楼中的一个多媒体教室中。 …… 来到教学楼的楼下。 陆晨便看到门口竖立着一个很大的宣传牌——华夏电生理培训班。 门口设置还有一个报道处。 报道处周围已经有不少人，陆晨还看见了几个熟人。 电生理大赛的第一名于和伟，第二名袁念芳，以及其他几个在电生理大会上认识的人。 陆晨同样拿着自己的证件来到报道处。 报道处的工作人审核信息后，便给了陆晨一个胸牌。 陆晨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第十五届电生理培训班成员”。 算上今年，应该是第十五届电生理培训班了。 随后，陆晨和闵晓波一起走进教学楼，来到多媒体教室。 教室中已经坐了大概三十多个人。 有人注意到了陆晨的到来，纷纷投过来疑惑的目光。 这么年轻的培训班成员吗？ 他们其中最年长的，都有四十五岁，大部分人的年龄都在三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 这是一个医生，精力最充沛，最黄金的年龄。 往前，经验不足；往后，体力下降。 可是，眼前的陆晨，看起来只有二十五岁左右？！ 底下的众人，议论纷纷。 不过，在座的还是有一部分参加过今年的电生理大赛。 他们比较理解陆晨的底细。 “老于，这就是你们这一届心电图大赛的黑马？”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对一旁的于和伟道。 “怎么，周正林，你还不相信？”于和伟脸色冷淡地看了眼一旁的男人，这男人是通过领导关系，直接推选上来，虽然在电生理领域有一些成就，但是如果让他来参加电生理大赛，多半是拿不到参加培训班的名额。 “哎呦，哎呦。”周正林故意加大了音量，“不是我不相信，就是这年龄实在是……估计还没毕业？” 于和伟皱着眉头，看来了眼周正林，便不再说话。 周正林自觉没趣，，耸了耸肩膀，也闭上了嘴巴。 …… 陆晨和闵晓波找了两个空闲的位置。 坐下之后，等了大概十分钟，所有的培训班成员都到齐了。 突然，教室中走进了四个人。 其中两人，陆晨见过。 分别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杨峰教授，以及和自己相熟的欧阳明教授。 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 “欢迎大家参加第十五届电生理培训班！”杨峰站在讲台之上，环顾众人。 他做了一个简短的开场白，和大家介绍了此次培训班的情况。 一共有四十二名成员，其中一半人是通过电生理大赛选拔出来的，另一半是各大医院推选而来。 “在座的都是真正钻研电生理介入技术的同道，希望大家在培训班期间，能够共同学习，共同进步！” 杨峰说完之后，培训班便算是正式开始了！ 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培训班的“第一课”，并不是培训上课，而是考核！ 众人一听，也倒是懵了。 “不是一个月之后才考核吗？”闵晓波喃喃自语道。 杨峰解释之后，众人才知道，第一天的考核，电生理介入技术的摸底考核。 将所有人的介入手术能力，进行综合性评分。 “与此同时，我们会采取末位淘汰制度，每周考核，综合评分的最后五名，以及没有达到及格线的，直接被淘汰！” 这个规则一出，可是把众人都惊住了。 以前的每月考核，变成了如今的每周考核。 按照规则，每周至少淘汰五个人！ 第一个月的第一阶段过后，最多剩下一半的培训班成员。 …… 宣布完考核规则，众人便来到了医学院的模拟手术间。 这里的一共有五个模拟手术间，其中配备的器材、设备全都是全球一流的。 陆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模拟手术间。 这配置，可是相当的豪华！ 要知道，整个京华二院目前也只有一个模拟手术间。 开始测试！ 每五个人一轮，进行同样的手术操作，然后考官给众人评分。 陆晨是在第三轮考核，看着陌生而又有些熟悉的手术操作间，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力，开始操作。 即便是模拟手术操作，陆晨也打起了万分精神。 只有在平时训练中细心，以后在真实的操作中，才会减少失误次数。 两小时后，所有人的模拟分数出来了。 “第一名，于和伟，99分！” “第二名，刘思佳，98分！” “第三名，陆晨，97分！” …… “第八名，闵晓波，90分！” 模拟考核成绩出来之后，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均是精彩万分。 陆晨居然是第三名？！ 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没想到，包括欧阳明教授、闵晓波等人在内。 他们的确很看好陆晨，但是没想到陆晨可是冲到第三名的位置！ 去年的陆晨，他的介入操作虽然也很娴熟，但是远没有如今这样的信手拈来啊！ 这大半年时间，陆晨的电生理介入手术技术，为何进步如此之快？ 第400章 于和伟的拉拢 一个研一的学生，日常在科室轮转，哪里有时间去练习电生理介入手术？ “陆晨，你该不会平时都在手术室待着啊？”闵晓波小声道。 他回头看了眼陆晨，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除非终日泡在手术，他想不通陆晨进步神速的缘由。 陆晨笑了笑，“这个嘛，有时间就会去。”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对于常人来说，想要熟悉电生理介入手术，至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 但是对于陆晨来说，短短半年，手术的熟练度就上升了一个档次。 闵晓波见状，也不再询问。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天才了，年纪轻轻便出国留学，学成归来的他还有一丝傲气。 可如今，和陆晨相比，只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 台上。 欧阳明的表情同样是略显惊讶。 陆晨的电生理介入能力，他可是知道的。 去年的心电图大赛中，陆晨的介入手术能力就惊艳了众人。 但是远没有达到如今这种熟练度。 “自己还是小看了陆晨啊！”欧阳心中暗道。 一旁，杨峰教授颇为惊愕，作为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主任，他见过很多医学天才。 但大部分都是科研型的天才。 很多人会写论文，会搞实验。 像陆晨这种，这么小的年纪，手术熟练度如此高，他也是头一回碰到。 一年之前的心电图大赛，他没有去过。 如果他知道陆晨一年前的水平，再和现在进行对比，可能会更加的惊讶！ 不过，来培训班之前，自己科室的医院贾波好像提醒过他，这个学生曾经报考过他的研究生。 “就是那个熟读了很多论文的那个学生？” 杨峰教授平时很忙，对于自己的研究生，都是让贾波带着，即便是路上碰到了，可能都不认识。 可是陆晨给他的印象比较深。 因为陆晨曾经在导师面试时，将他主要的论文都整理了出来，并且复述给他听。 虽然在导师面试场上的杨峰，就已经有些意动，想要录取陆晨。 但是他的每一个名额，都已经内定了。 除了学硕还有名额，其他的都满了。 因为，他才会让贾波主动去和陆晨谈，想要收他为学硕。 没想到，却被陆晨给拒绝了！ 要知道，京都大学的学硕，那同样是十分抢手的。 “欧阳教授，听说您和这个叫陆晨道的很熟？”杨峰回头看向欧阳明。 “呵呵，也算不上特别熟。”欧阳明一愣，“曾经去京华，碰到过一次。” “那就好。”杨峰微微点头，“到时候可别和我抢人啊！” …… 总成绩出来，陆晨并不满意。 他每天几乎都在系统虚拟空间训练，电生理介入手术的高级技能卡，他也兑换了。 经过大半年的努力，却仍旧还是有些生疏或者是不太习惯的地方。 另外，这只是一个手术，并不能代表术者的所有能力。 电生理介入手术，很为很多类。 有些人擅长消融手术，有些人擅长起搏手术。 每个人熟悉的领域并不相同。 “还是要继续努力啊！”陆晨心道。 有了系统的帮助，陆晨可不仅仅和周围的医生比，他更是想突破自己的潜力。 目前系统面板中，他的电生理介入手术熟练度只有74！ 想要进一步提升，可能要需要进行实战的演练。 …… 经过上午的摸底考核，整个培训班的人也慢慢相识了。 陆晨的出色表现，也赢得了大家的赞赏。 接下来，大家还有很长的相处时间，互相了解，也可以扩展自己的人脉。 “陆晨，你小子真不错啊！”于和伟主动找上了陆晨。 这可是让陆晨颇感意外啊！ 记得电生理大赛的时候，于和伟可是高冷得很，根本就无法想象，他居然主动找人聊天。 “对了，以后有兴趣来京都发展不？”于和伟又道，“如果你想来京都发展，我会帮你和贾波教授、杨峰教授推荐的。” “谢谢于哥。”陆晨笑道，“若是我要来京都，一定来找你。” 可以预见，于和伟这号人物，在未来肯定是华夏电生理领域的佼佼者。 和他搞好关系，对于自己的路，肯定大有裨益。 不光是陆晨有这种想法，其他人看向陆晨时，也抱着同样的想法。 陆晨这么年轻，就已经可以完成这种级别的电生理手术。 那以后还得了啊？！ 众人也都想和陆晨搞好关系，一时间，除了几个固执己见的，培训班所有人都“各怀鬼胎”！ …… 京华二院。 副院长办公室里。 李瑶见到了这位陈泰然副院长。 “陈院长，我学生想休假，你不给批？”李瑶紧紧盯着陈泰然。 一个没有多大实权的副院长，李瑶还真不太看在眼里。 “哎呀，这肯定是个误会！”陈泰然笑道，“李主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时不太把这么事情放在心中。” 李瑶微微皱眉，怎么突然之间陈泰然就转变了性子。 她都没有开始“战斗”呢？ 敌人这就开始缴械了？ “李主任，这不就一个星期的假，我肯定批。” 说完，陈泰然拿起笔，就开始在台上的请假条上，洋洋洒洒写了自己的名字。 “啊……这？”李瑶还不明白，随后道，“陈院长，是请一个月的假，不是请一个星期！” 陈泰然笑了笑，“李主任，你可能还不知道京都培训班，从之前的月考，改成了周考！” 周考……怎么改成了周考？ 李瑶微微一愣。 随后陈泰然笑了笑，“一个星期的假嘛，我准了！” 在他看俩，陆晨肯定是突破不了高手如云的周考。 这可是一群高年资的主治和副主任的培训班啊！ 这一次可不像电生理大赛那次，还要考核心电图知识，这一次完全就是电生理介入技术。 在陈泰然看来，陆晨的优势不复从前！ 李瑶皱了皱眉头，随即笑道：“陈副院长，如果陆晨周考核通过了呢？” “不可能！”陈泰然摇摇头。 “万一呢？” 陈泰然笑了笑，“如果过了，那他想请多久的假，那就可以请多久的，不用来找我！” “好，那陈院长，让我们拭目以待。” 李瑶瞥了眼陈泰然，便离开了副主任办公室。 此时的陈泰然，全然不知道京都发生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陆晨在模拟考核中获得了第三的成绩，绝对不可能说出这种话。 …… 第401章 陆晨的打算 来培训班的第二天，便是上课的集体培训，以及在手术模拟间进行各种操作。 而给众人上课的老师，是整个华夏电生理领域的大咖级别人物。 他们来自于华夏各大的顶级三甲医院。 这种培训、上课的方式，效果也极为显着。 有了前人的指点和经验，陆晨也在不断的完善自己。 大家每天在手术模拟间的训练时间固定，分开轮次，错开来训练。 虽然陆晨有系统虚拟的手术模拟间，但是现实和虚拟中的体验毕竟不太一样。 陆晨还是抓紧了每次的机会。 只要轮到他，他必定集中精力去训练。 …… 因为陆晨在模拟考试中排名第三，所以对于周考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担心。 不过，对于那些模拟考核最后几名，现在每天可是忧心忡忡，如坐针毡。 培训班中的这些训练器材设备，都是世界顶级的！ 师资力量也是顶级的。 离开了这里，哪里还能找的道到这么好的地方？ 没有人愿意，就这么离开电生理培训班。 …… 来到培训班的第三天。 陆晨正准备出门去模拟手术间，却是被一个人拦住了。 看他面熟，应该也是培训班的人。 “你是？”陆晨小声道。 “陆晨，我是方如章。”男子小声道，“也是这次培训班的成员，不知道你没有印象，上次咱们一组，进行了模拟考核。” “噢！”为了避免尴尬，陆晨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只不过他也就见过方如章一两次，“方哥，你找我这是有什么事吗？” 方如章顿了顿，正色道：“陆晨，你这是要去模拟手术间训练吗？” 陆晨点点头，“嗯，今天下午轮到我了。” “这个……”方如章的声音稍稍一顿，“是这样的，我上周模拟考核成绩在倒数第三。实不相瞒，我有些害怕被淘汰，所以想每天多训练一些时间。虽然训练不一定不被淘汰，但我还是想争取一下。” 说到这儿，陆晨便明白了方如章的来意，他是想来借用模拟手术间的训练时间! “陆晨，那个……我可以给你一些补偿，或者支付一笔钱，只要你能把自己每天三小时的训练时间让给我！” 陆晨心中暗忖，自己果然没有猜错。 其实，目前的这个模拟手术间的作用，对于陆晨来说，是一个锦上添花的作用，并不是必要的。 更何况，陆晨有系统虚拟手术间，可以模拟出任何的机器、设备！ 现实中的模拟手术间，更多的作用，是给陆晨保持好手感。 “不……不行吗？”见陆晨一言不发，方如章失望道。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每个人都巴不得自己的训练时间延长，谁又会让出自己的？ 方如章已经问了十多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出自己的时间。 可是，马上就要到周考了。 方如章再不想想法子，那他也许就被淘汰了啊！ “那好，打，打扰了……”方如章刚准备离开，却被陆晨叫住了。 “等等。” 方如章疑惑地回头看向陆晨，“怎么了？” “我答应你！” 陆晨的话刚出口，方如章立刻瞪大了眼镜，有些不可置信。 “你……你……答应了？” 他害怕是陆晨一时兴起，便再次确认了一遍。 “嗯，答应了。”陆晨点点头，“我可以把最近几天的训练时间，都让给你。” “太，太好了！”方如章稍稍有些激动。 “不过嘛，我有个要求。”陆晨笑道。 “我可以按小时给你一笔现金。”方如章连忙回答道，好像害怕陆晨反悔了一样。 “我不要钱！”陆晨微微摇头。 “那你要什么？” “是这样的，我有一个临床研究……”陆晨缓缓道。 其实，他很早之前就有这个想法，既然已经选定了将自己的临床科研扩大样本量，想要做成多中心的项目，仅仅是在京华市内部，那是远远不够的！ 在市外，甚至是别的省份，如果能够共同合作，建议一个分中心。 那陆晨数据的可行度，将会上升一个层次。 很多国外的学者，不太承认国内的实验数据。 因为黄种人、黑种人、白种人的人种不同，很多国内的实验，只是设置于某一个区域的固定数值，那么实验的数据，就带有很强烈的地域性。 陆晨的这次实验，想要收集国外的数据，是极为困难的。 但是他想要让自己的实验数据，让更有普遍性，就需要多收集几个省外的数据。 刚好借着这次的培训班机会，他也有了机会，联系全省各大顶级三甲医院的医生。 这不，眼前就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方如章听完陆晨的描述，心中更是惊讶万分，“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去搞一个分中心，共同合作完成一项临床科研项目？” 方如章有些犹豫，这件事事关重大。 其中涉及到的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够做主的。 “嗯，目前我的前期论文已经有了成果。”陆晨道，“前段时间，我在nta上已经发了一篇论文！如果方哥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都是关于我这个临床研究的！” “nta？！”方如章瞪大了眼睛。 这个杂志，心血管内科领域的同行都知道啊！ 目前只是一个五分的sci论文杂志，明年有希望上涨到七分！ “你，你在nta上发了文章？” “嗯。” 看到陆晨点头，方如章惊愕不已。 他目前是主治医生，按照年限，他已经可以晋升为副主任医师。 但是因为论文不够，迟迟没有晋升。 如果能够在nta上发表一篇论文，那他明年晋升副主任医师，那就是板上钉钉的是事情了！ “能把论文给我看看吗？”方如章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不见到论文的原稿，他是不会相信的。 “我电脑里正好有。”陆晨打开了随身携带笔记本电脑，在文件夹中，他找到了这篇论文。 “这……” 当方如章看完陆晨的论文，终于不得不承认了。 不过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一个研一的学生，这就开始5分sci论文了？ 这让他们这群老油条，可怎么活啊！ “方大哥，你觉得怎么样？”陆晨趁热打铁道，“不过，无论你今天同不同意，我我都可以把训练时间让给你。” 见陆晨如此诚恳，方如章思索了半晌，才缓缓道：“陆晨，我现在也不能立刻回答。我回去问一下我们主任，再给你答复。” “好，没问题。”陆晨点点头。 这事儿，如果操作起来，肯定是要经过科室主任的同意。 一旦成功，陆晨的临床科研，就走上了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第402章 实战考核 九月京都的天气有些燥热，即便身穿着短袖，工作时间一长，也免不了心烦意乱。 京都电生理培训班的周考，如期而至。 在此之前，陆晨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将自己的模拟手术时间借用给了方如章。 今天是周考的日子，所有学员都来到了模拟手术间。 闵晓波站在陆晨身边，眼中闪烁的是疑惑不解之色。 良久，他才对一旁的陆晨开口道：“陆晨，我听说，你把自己模拟手术间的训练时间，全都给了别人？” 陆晨一愣，回到了眼闵晓波，然后微微点头：“嗯。” “真的吗？”闵晓波抿了抿嘴，还是有些难以置信，“这可是最顶级的一批模拟手术间，即便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人，他们想要训练一小时，都要经过层层的报备，可不是那些简单啊！” 模拟手术间，消耗的很多器材，这些器材的报价可是不菲！ “一个星期的时间，对于我来说，不算什么。”陆晨无所谓道，“但是对于摸底考核倒数的人，多训练一小时，也许就不一样了。” 闵晓波摇摇头，“哎，说虽这么说，但是总觉得不妥，你有了这一次，以后其他人都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借还是不借？” “再说。”陆晨耸了耸肩。 闵晓波还是有些不太理解，他们这些人，对于这种机会可是把握得紧。 因为这要算是学习电生理介入手术的捷径之一，平时可没那么多实际案列让你操作。 陆晨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多几个小时的训练时间，对他来说，没有太多的影响。 但是他可以充分利用自己的资源，和培训班的医生，拉近关系。 不过，临床科研这件事，得慢慢来，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 多中心的临床实验，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是操作起来也很复杂。 …… 在思忖之间，一个身材稍矮的精瘦老头儿，走进了模拟手术间。 陆晨认得他，老头儿叫秦四峰，京都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心内科的老教授。 他在电生理介入领域有不俗的影响力，教导一大批的学生，分布在华夏各身份。 培训班周考的主考官，便是这种级别的老教授。 由此可见此次培训班的规格之高！ “今天是电生理培训班的周考。”秦四峰看起来年龄偏大，但是声音浑厚，整个人精气神儿很足。 底下立刻鸦雀无色，所以人都集中了精神。 特别是那些排名末位的，紧紧盯着秦四峰，不敢漏掉任何一个字眼。 “周考和之前的考核都不同，真正的术者，都是临床实战中成长。”秦四峰环顾众人，“我身后的模拟手术间，终究只是一个训练场，今天周考的内容，就是去临床中考核！”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愣住了。 陆晨听到这话，心脏没来由得嘣嘣直跳。 去临床中考核？！ 难道是要把他们所有人送到临床中，让他们亲自上手术？ 这种考核方式，医院会同意吗？ 患者会同意吗？ 所有的患者，可能都不会让自己去当一个别人考核对象？ 陆晨皱了皱眉头，秦教授的话不太现实，但是他更不可能空口说白话。 此时，培训班有学员发问道：“秦教授，我们当中还有人没有取得电生理介入证，好像没有资格进行独立的手术啊？” 此话一出，底下便有人附和。 “对啊，我还没主刀过。” “我觉得患者或者患者家属，都不会同意。” 秦四峰却是笑了笑，“当然不会让你们主刀，而是当一助！以你们的资质，助手都是没有问题的。每一场结束之后，主刀医生，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你们进行打分！” 又有人发问道：“秦教授，可是我们手术类型难道都一样？如果不一样，这应该如何进行对比啊？” “放心，这一点我们早就想到了。”秦四峰顿了顿道，“我们根据类型不同，分别进行评分之后，将各种类型的倒数几名，再进行综合对比。” 众人闻言，便开始议论纷纷。 这可是实战了，可不是之前的模拟训练啊！ 模拟手术，你可以胆子大点儿，即便出了事儿，那也是模型损坏了。 但是真实的手术，这就不一样了。 一旦出错了，很有可能对患者本人造成极为严重的并发症。 很多医学，平时的训练都很优秀，但是一到了实战，心理素质不行的话，那就很难完成整个手术操作。 对于陆晨来说，实战演练，也是一个门槛。 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在系统模拟手术间中训练，偶尔会跟着李瑶上导管室，当手术的助手。 但是这种次数，少之又少！ “还真没想到，培训班会来这种大手笔的考核啊！”闵晓波惊讶道，“咱们四十多人的考核，也就是说培训班要给我们安排四十多场手术，这是在京都的多个医院进行。” 陆晨微微点头。 的确，一个医院一天不可能有四十多台电生理手术。 这次的考核，应该是多个医院联合进行。 …… 半小时后。 众人便跟着专车，被派往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附近的三甲医院。 陆晨和闵晓波同时被分往了京都市中心医院。 走进市中心医院，立刻就有心内科的医生全程陪同，将陆晨等一行五人，带忘了导管室。 此次的考核，有专人全程陪同，倒也不用大家操心。 来到导管室，还没休息十分钟，陆晨便被安排穿上手术衣和铅衣，走进了电生理的导管室。 导管室中。 一个穿着手术衣的男人站在台前，他还带着口罩和帽子，陆晨看不清他的容貌和年龄。 不过看他的架势，应该就是此次的主刀医生。 而此时丁朝兵疑惑地看着眼前的陆晨，愣了几秒，然后向导管室外面喊道：“不是说要来考核吗？怎么送来一个学生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导管室外的人还没说话，陆晨便道：“老师，我就是来参加考核的。” “啊？”丁朝兵的声音戛然而止，这次培训班的应该都是三十岁往上走的学员。 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应该二十刚出头。 这时候，导管室外的陪同人员也喊道：“丁主任，没搞错，他就是这次参加考核的学员。” 丁朝兵愣神过后，心中不满道，这培训班的学员资质真是越来越差了啊！ 难道又是哪个领导，为了培养自己的孩子，直接送到了培训班中？ 以前的培训班中，也有过这种先列。 但是没有现在这么离谱啊！居然直接搞了个学生娃过来。 “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丁朝兵心中暗道，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露，只是淡淡对陆晨说了句，“开始。” 第403章 手速 市中心医院也是顶级三甲医院，心内科的实力不容小觑。 毕竟是京都，所有医生的门槛学历，那便是博士研究生。 此时的导管室外。 大部分没有手术的医生，都围了过来。 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今天导管室中有华夏电生理培训的考核。 对于这个培训班，他们也是羡慕得很。 但是名额有限，今年的京都市中心医院，好像也只有一个名额。 “咦，我看这个学员，跟我年龄不大。”其中一个在导管室轮转的研究生诧异道，“他怎么有资格进入到培训班？” “对，我看差不多二十四五岁。”一个胖胖的医生道，“这不太对劲啊，这种名额一般都是给主治医生或者副高，从来没听说过有学生来参加的啊，你们听说过吗？” 胖胖医生环顾众人，所有人皆是摇头。 就在众人惊疑之中，导管室室内的手术要开始了。 陆晨已经戴好了手套，助手的第一步工作，便是消毒铺巾！ “老师，术区选择在哪里？”陆晨开口道。 丁朝兵微眯着眼睛，道：“这是一例房扑的射频消融手术。” 他并没有直接说术区，陆晨也明白，这已经开始进行考核了！ “股静脉？”陆晨看了眼丁朝兵。 丁朝兵没有说话，陆晨会意，立刻对患者进行股静脉术区的消毒。 消毒也是门学问，讲求先后顺序、消毒范围等等。 陆晨的手法很娴熟，丁朝兵倒没有什么诧异。 这属于基本功，如果连消毒都不会，那接下来的考核，就没必要继续进行了。 接下来便是穿刺了，这便是此次考核的重中之重！ 助手的主要职责之一，便是协助主刀医生进行血管的穿刺。 无论是桡动脉、股静脉、肱动脉等等，都是心内科介入科医生必须要学会的血管穿刺。 丁朝兵站在陆晨身边，紧紧盯着陆晨的动作。 这一步的操作，便开始有风险了。 一旦陆晨出现任何伤害患者的操作行为，他便会立刻制止陆晨，并且终止考核。 换句话说，血管穿刺失败，考核便视为失败。 股静脉的穿刺点，首先要找到股动脉。 股动脉搏动内测1-2的地方，便是股静脉的穿刺点。 陆晨用左手中间三指触及血管。 搏动最强处很快就被找到了，悄悄往旁边移了2，这便是股静脉的穿刺点。 陆晨拿过针管，打入麻醉，在穿刺点先进行深度的麻醉。 麻醉很快就结束了，陆晨开始进行股静脉穿刺。 就当丁朝兵想要仔细看看陆晨的操作时，他却猛然发现，刚刚插入血管的穿刺针，已经有血液回吸出。 “怎么回事？这么快穿刺成功了？” 丁朝兵看着穿刺针中的暗红色血液，微微一愣，这穿刺的手法的速度，还真不像是一个年轻人啊！ 从麻醉到穿刺成功，整个过程不足两分钟。 这种效率，完全比得上一些资深的手术医生。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丁朝兵立刻收起了内心的轻视之意，光是这种穿刺的手法，就可以让一个电生理介入医生在顶级医院混口饭吃了！ 眼前的这个学生，不简单！ 丁朝兵在内心开始重新评定陆晨的水平。 …… 紧接着，陆晨不紧不慢的进入导丝，然后进行置管。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得人赏心悦目。 导管室外，众人看着这次手术的“直播”，心中皆是震惊于陆晨的穿刺娴熟。 突然，胖胖医生开口道：“小方，你刚才说你和这个考核学员一般大，那你的穿刺手法，和他相比……” 方姓的小医生苦着脸，摇摇头：“宋老师，您这也太看得起我了啊，我定位股静脉的穿刺点，都要好几分钟，你把我跟他比……没得比。” “是吗？”胖胖医生眼神闪过一丝精光，刚才这话，也只是玩笑话，他自然看得出两人的水平天差地别。 只不过此时他内心的想法，却是隐隐将自己的穿刺水平和陆晨进行对比。 他自诩为市中心医院的“第一针”，但是想要超过陆晨刚刚的这种穿刺准确度和速度，还得两说啊…… …… 陆晨稍稍露了一手，便让大家收起了轻视之心。 他系统面板中，穿刺的熟练度，可是达到了96！ 因为血管的穿刺，也是陆晨平时在现实临床中，做得最多的操作之一！ 穿刺的风险可控，而且平时临床上需要穿刺的病人也比较多。 特别是在急诊科，很多病情危重的病人，都需要进行股动脉穿刺（血气分析）、中心静脉穿刺。 陆晨在急诊科轮转期间，只要是稍难的穿刺，都让他上手了。 这也让他的穿刺熟练度，一直在稳中上涨！ 穿刺顺利结束，下面便是导丝的进入。 陆晨看了眼丁朝兵，道：“老师，下面由您做？” 消毒、铺巾、麻醉，以及穿刺，大部分助手的工作，就到此为止了。 助手剩下的工作，一般都是打下手。 导丝在腔内导管的操作，便是最有风险的操作！ 稍有不慎，用力过猛，便会戳破血管，造成医源性的血管夹层。 这些风险，都是很致命的！ 丁朝兵没有说话，接替过陆晨的位置。 目前，肯定是不可能让陆晨单独进行手术。 在丁朝兵的操作之下，导丝很快便进入了预定的位置。 陆晨也不由得赞叹一句，不愧是京都的顶级三甲医院，丁朝兵的技术可谓是一流！ 在京华二院，可能只有任峰主任的水平，能够和丁朝兵比一比了。（李瑶更倾向于科研方向，曹志颖主任已经脱离临床很多年。） 导丝进入既定的位置，接下来的操作，风险就很小了。 “接下来轮到你了。”丁朝兵道，“准备用什么定位方法？” 心律失常的消融手术，顾名思义，就是要将找到心律失常在心脏内的起源点，然后用各种方法将其消融掉，防止心律失常的发生。 定位，便是找到心律失常起源点这一步！ 陆晨回想起自己刚刚所看的那几份心电图，缓缓道：“采用carto三维系统，利用pentaray高精密度标测电极，应用拖带标测等方法……” “噢？”丁朝兵挑了挑眉，“你确定？” 第404章 滴水不漏 导管室内，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陆晨顿了顿，眉头微皱，会想起之前看得那几份心电图，心中又安定了，便道：“老师，我确定。” “好，接下来你来诱发定位。”丁朝兵表情仍旧是十分淡定。 每个患者，并没有固定的消融方法。 个体差异性不同，心律失常的起源也不相同。 临床医生需要做的，便是尽可能找出更多的心律失常起源点，并且标测处理，最后进行射频消融。 这一步的风险不大，但是想要做得完美，却是很难。 如果标测的地方少，消融部分少，很有可能会导致心律失常的诱发。 在临床上，这种复发的概率并不低，大多数就是因为消融的部位太少了！ 但是，如果标测得地方多，消融部分多，对心脏得损害也会变大！ 消融，毕竟是个介入操作。 只要是侵入性操作，必然会对器官造成一定的伤害。 消融的部分越大，这种伤害也会越大！ 所以，如果把握正确的消融部位，是消融手术最难的一点之一！ 除非有丰富的手术经验，否则想要做到这一点，那是极为难得的。 陆晨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这可是真正的临床病例，可不是他之前在模拟手术的训练啊！ 不过这电生理培训班和市中心医院，倒也放心，居然能让助手做这种高难度的操作。 其实，陆晨不知道的是，每一台手术，都有一定的流程。 主刀医生，也就是考官，会根据每个学员的表现，随时进行考核。 与此同时，考官也负责着患者的安全。 毕竟电生理介入最危险的就是穿刺，过了穿刺这一关，其他的风险很小，并且是可控的。 而且，如果陆晨最前面的几项操作没有通过，那他根本就没有资格来进行最后的考核。 …… 陆晨集中精神，准备好所有的器材，开始进行标测定位。 电极置于病人后背部，在第七胸椎水平稍偏脊柱左侧，作为解剖参考。 x线透视下电极头部位于心影中央。 陆晨选用冠状窦电极双极记录电图作为参考电图，电极经左锁骨下静脉进入。ic1～ic2导联记录，a波振幅明显大于v波，取最大振幅处为基点。 在术中，仍旧要保持稳定的心内记录电图，以保证系统识别连续的a波信号。 “这孩子，真不错。”丁朝兵不经意间微微点头，以他这么高的眼光，能赞扬一个人，属实不简单。 而此时的陆晨却是仍旧一心一意地盯着患者的心电变化。 “标测导管7fnavi-star(rdiswebster)经右股静脉在x线指导下进入右房。ic3～ic4为其双极心内记录电图。” 他之前在模拟手术间训练过很多次，导丝的进入、心律失常的诱发和定位。 但这都是在完美的条件下进行，现实的临床的病例可就不同。 陆晨注意到，这个患者很胖，呼吸的幅度较正常人多。 呼吸的幅度的变化，会影响胸腔内心脏的位置。 别看这移位不大，但是造成的影响可不小啊！ 陆晨在透视下在右房的上下腔静脉入口、冠状窦口及his束标测定位，并在三尖瓣环上标测3～5点。 然后在非透视下移动标测导管，当其与心内膜接触稳定时取样接受该点。 一旁，丁朝兵也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陆晨，目前最终的便是标测的稳定性。 标测好了，并不代表结束了！ 还要将标测的地方稳定住，其稳定性直接影响取点及成图的质量。 否则这个标测的地点就废了，不能进行消融。 而标测导管的稳定性由位置、局部激动时间、心动周期三方面稳定性决定。 此时，显示在屏幕相关窗口上方三条柱框内，用红色、绿色动态表示，绿色越多说明稳定性越好。 陆晨结束标测之后，屏幕窗口上，绿色占据了大半！ “哎呀妈啊，这标测的手法真准啊！” 导管室外，围观的一群人看着屏幕上的绿色，纷纷感叹，“这稳定性，真的是杠杠滴！” 陆晨不管周围的反应如何，他在导管室内，也看不到。 他继续集中精神，开始最后其他部分的标测。 ……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华二院，李瑶也收到了今天是培训班周考的消息。 别看这个不足四十人的培训班，全国各地却是有不少的人盯着。 不过，考核的过程并没有直播，只有等考核结束后的一个小时，才会陆陆续续公布。 李瑶坐在办公室，手里拿着国自然的标书，但是心思已经飞远了。 京都培训班的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她始终无法心安。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对陆晨的期待越来越高。 从前，只是希望他能进入电生理大赛的复赛就行了。 后来，便是进入决赛。 到现在，随着陆晨创造的一个个“奇迹”，李瑶也愈发看重自己这个学生。 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陆晨在她的手里当过几次助手。 虽然陆晨的表现很好，但是大部分时候都是消毒、穿刺，偶尔会让他进行导管内的操作。 “培训班那里，可是全华夏电生理领域的佼佼者啊！”李瑶心中暗叹，“唉，知不知道陆晨怎么样了？” 和李瑶的担心相反，副院长陈泰然却是喜笑颜开。 “让你不放弃名额，现在倒好。”陈泰然半躺在椅子上，双手交叉，靠着后脑勺，“这次的周考就不过不了！” 陈泰然从京都的朋友那里得知，今天的周考居然是临床考核！ 他了解过陆晨目前取得的一些成绩，算是个不错的小天才。 但是陆晨具体电生理介入实力，他并不知晓。 在陈泰然看来，陆晨的再怎么聪明，也不太可能从那一群主治医生和副主任医师中闯出来？ “呵呵，去京都一周，然后灰头土脸的回来。”陈泰然心中笑道，“根本就不需要我亲自出手。” …… 京都市中心医院。 心内科导管室。 陆晨已经将所有的标测都完成了，随后对丁朝兵道：“标测结束了，根据三条稳定性标准，剔除不合各点，并可移动相关窗口内的界线作激动时间校正和取消早搏时记录点。在有双电位a波处作标志，出现双电位a波处为界嵴或欧氏嵴位置。” 丁朝兵满意地点点头，陆晨这标测做得滴水不漏。 他想找出一些问题，但是眼睛都快看酸了，仍旧是一点儿毛病都没看出来。 第405章 丁朝兵的选择 这就是培训班学员的实力吗？ 丁朝兵开始重新审视这个培训班…… 连陆晨这种年轻人，都有如此恐怖的介入技能，那些稍微年长一些的学员呢？ “难怪大家都削尖了脑袋往里培训班钻。”丁朝兵暗自摇头，“如果大家都是这种水平，那真是太恐怖了。” “老师……老师？老师！”陆晨连续叫了三次，丁朝兵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老师，我的标测结束了。” 丁朝兵连忙道：“好，接下来的消融，你继续做。” 陆晨微微一愣，消融也是让他自己做？ 那这整个手术，就只有进入导丝的这个环节，是由丁朝兵来做，其他的所有操作，陆晨包干了！ 陆晨连忙点头道：“好！” 身为助手，这可是个好机会啊！ 不仅可以试手，一旁还有主任级别的医生帮忙看着，一旦有过错，立刻就会指出来。 其实助手的级别也分为很多种，例如i助、ii助等。 另外，根据助手的参与度，也能分为初级、中级、高级。 一般最初级的助手，那就是递东西。 中级的助手，协助术者完成部分操作，干得都不是很重要的操作，比如消毒、铺巾，偶尔来个穿刺，这也是目前大部分助手干的活儿。 而高级助手，则是有所不同，他可以在上级医师的指导下，完成绝大部分操作。也就是说，主刀在一旁把关，所有的操作都是由助手完成。 只要有任何一个上级医师在旁站在，那便不算独自手术，只能算是助手。 现在的陆晨，还没有资格当主刀医生，但是已然成长为一个高级助手！ …… “开始消融！”陆晨在心中自己打气。 这种机会不常有，可得把握住啊！ 三尖瓣环与下腔静脉入口峡部正面对陆晨，暴露清楚，设置消融路标。 标测导管自三尖瓣环端标到小a波、大v波处沿路标向下腔静脉端逐点消融，每点消融约30s，观察到a波振幅下降50以上或出现双电位，再向下一点消融，点间距约3～5。 消融时温度设定为60c。 消融终点为线性损伤完整，达到完全双向传导阻滞。 消融后分别在消融线两侧起搏作电解剖图，根据激动或传导图上的传导顺序、双极记录时振幅低于05v以及出现较宽心房双电位判断线性损伤是否完全阻滞。 丁朝兵看着陆晨的操作，有些纳闷了。 现在最基本的消融方法，都是对房扑折返环最狭窄部分即三尖瓣环与下腔静脉入口间的峡部，进行线性消融。 但是，陆晨却是另辟蹊径，以消融后峡部完全双向传导阻滞作为治疗终点。 这种方法，可是让丁朝兵有些不明所以。 “等一下。”丁朝兵叫住了陆晨，他不仅是这次的考官，更是一个主刀医生，他可不能看到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为什么不在冠状窦口周围，或者在房扑折返环最狭窄部分进行线性消融？” 听到丁朝兵的声音之后，陆晨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思索了半晌，抬头看了眼疑惑的丁朝兵，遂道：“通过之前的心电图，以及心律失常的标测，我觉得这一个典型房扑的折返环围绕右房内三尖瓣，激动顺序为逆钟向，右房中间隔部激动呈从下至上方向传导，而在游离壁呈从上至下传导。” 丁朝兵微微点头，随后皱眉道：“你说得没错，可是，这和你选用这种方法有什么关系呢？” 陆晨一顿，便笑了笑，道：“对于这种病人，在冠状窦口周围寻找较下壁ii、iii、avf导联f波提前的局部电位，且用隐匿性拖带方法确立为慢传导区的出口作为靶点，消融成功率80左右，且复发率较高。” “在房扑折返环最狭窄部分即三尖瓣环与下腔静脉入口间的峡部，进行线性消融，成功率80～90。该方法已成为目前房扑消融的基本方法。虽然有很高的近期成功率，但随访复发率较高，为10～40。” 前面两种方法，成功率虽然高，但是近期的复发率同样很高！ 患者一般都是很不愿意进行二次手术的。 第一次手术没有完全治愈，很多患者都会放弃第二次。 这对于整个治疗是非常不利的。 陆晨目光如炬，继续道：“不过，我的这种方法，以消融后峡部完全双向传导阻滞作为治疗终点，房扑复发率可降至5！” 丁朝兵先是一愣，随后皱起了眉头。 他是资深的电生理介入医生，可不会被一个学生的三言两语就唬住了。 “这些数据你哪里来的？哪篇文献？作者是谁？” 在丁朝兵的记忆中，他可是没有看过这种文献，更没有见过这些数据。 医生是一个极为严谨的学科！ 任何一项治疗措施，都需要严格的循证医学的论证。 陆晨顿了顿，他心里也是有些嘘。 这些数据哪里来呢？ 可不是看什么论文文献中的，都是他平时在系统虚拟空间中，进行无数次训练得知的。 他可以在系统虚拟空间里安排各种心律失常的病人，然后进行不同的标测方法、不同的消融防范，最后对比效果。 这种训练效率，可是现实中的模拟手术间比不了的啊！ 所以，陆晨也慢慢琢磨出来，不同的消融方法，对于患者的预后也不同。 但，现在面对丁朝兵的询问，陆晨只能敷衍了一句，道：“曾经翻阅一个篇文献，看过的报道。我说的数据就是源于此。” 摸棱两可的一句话，至于什么期刊、哪个作者，陆晨唐塞了过去。 丁朝兵皱了皱眉头，继续询问道：“且不说你这些数据从何而来。按照你说的来做，halo电极放置须一定技巧，远端不能跨越消融线两侧，且三尖瓣环及右房大小存在个体差异，故对判断双向是否完全双向阻滞存在局限性。” 陆晨却是回应道：“有优点，那就会有局限性。另外，我的这种方法，通过标志原消融点，避免不必要的多次放电。且可沿消融线标志，无须x线，确切寻找漏点。” …… 作为主刀医生，丁朝兵决定了患者的消融方法。 目前，摆在他面前的路有两条。 第一，选用常规的，在房扑折返环最狭窄部分进行线性消融！ 第二，选用陆晨所说的，以消融后峡部完全双向传导阻滞作为治疗终点！ 到底该用哪种方法？ 丁朝兵有些犹豫，不过细细思索一番，他便有了决策。 选常规的第一种！ 在医学领域上，稳中求胜才是大道。 第二种方法，还没成熟。 一旦失败，他们可能面临着患者的质问以及投诉。 第406章 周考结束 导管室外，众人听到了陆晨和丁朝兵的谈话，不由得对陆晨又高看了几分。 丁朝兵可算是中心医院心内科电生理领域的领军人物。 陆晨能够和他讨论术式，实属不简单啊！ 众人心中均是腹诽不已，开始对陆晨的背景感兴趣了，“这小子到底是从哪个学校出来的啊？” …… 丁朝兵决定完消融的术式以后，陆晨便开始了具体操作。 没办法，虽然陆晨有其他的想法，但是主刀医生可是丁朝兵，他可不能决定任何治疗策略。 常规的线性消融方法，倒也简单。 陆晨在系统虚拟空间中训练过很多次，虽说患者的体型偏胖，但整个消融过程也是比较顺利。 丁朝兵在一旁看着直点头，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忘却了陆晨的年龄。 消融结束之后，还剩下最后一步，那便是进行诱发心律失常。 通过各种药物刺激，如果心律失常不能诱发出来，这次的手术便是成功了。 陆晨在丁朝兵的指导之下，对患者进行诱发实验，结果很好，陆晨的房扑已经彻底不纠正。 不过，线性消融的策略，唯一的缺点那就是复发率有些高。 “老师，我做完了。”陆晨看了眼丁朝兵。 “嗯，考核结束！”丁朝兵微微点头，“稍等我会给你打分。” 在陆晨进行考试操作的同时，培训班其他学员，同样在考试。 陆晨并不是第一次考核完的，同在一组的闵晓波已经考完，坐在了导管室外。 “感觉怎么样？”见陆晨走出导管室，闵晓波连忙迎了上去。 两人都是来自京华，关系自然较他人更加亲密一些。 “还行。”陆晨笑了笑，“淘汰的名单应该没有我。” “你这是什么话。”闵晓波笑道，“你的目标可是争前三名，可以不是淘汰什么的。名次排在前列的人，使用模拟手术间的时间就越多！” “还有这种说话啊。”陆晨微微点头，但是不是很在意，“对了，波哥，你考核得怎么样？” 闵晓波摆了摆手，脸上的笑容却是不断，“还行，还行。” 见他的模样，陆晨便知道他的发挥多半是很好的。 目前还有两个人考核没结束。 考核的结果，在所有的考核结束之后，回到培训班才会被公布。 陆晨和闵晓波两人便坐在导管室外，一边闲聊，一边等待着考试的结束。 …… 此时，在导管室旁的办公室内。 丁朝兵正在按照评分规则，翻看着手术的回放，来给陆晨进行细致的评分。 除了丁朝兵，还有另外三位心内科的考官，对陆晨的成绩进行综合评定。 四人同时进行考核评分，这也尽量减少了各人因素对于结果的影响。 很快，所有的培训班学员都已经考核结束。 “我们回去，考核结果会通知给培训班。”培训班的随行人员朝众人道，“届时，所有的考官该还会进行讨论，挑出最后的五名。”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另外几个学员开始紧张起来了。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之时，丁朝兵却出现在众人眼前。 “陆晨，请稍等一会儿。”丁朝兵仍旧穿着手术服，走到陆晨的身前。 众人见状，纷纷驻足。 陆晨走上前，疑惑道：“丁老师，有什么事儿吗？” 丁朝兵顿了顿，才缓缓走上前，道：“陆晨，不好意思，你能把刚刚所说的那篇论文发给我吗？” “论文？”陆晨一愣，颇为不解。 丁朝兵笑着解释道：“就是你刚刚所说那么多数据的来源文献。” 虽说丁朝兵没有选择第二种的消融方法，但是第二种方法如果真的就像陆晨所说的那样，能够降低复发率，那绝对是一项不错的临床看研究。 甚至，改变临床上的一些手术策略，那也无不可能的啊！ 陆晨一顿，心中无奈地笑了笑，他这都是敷衍才说出来的。 这些数据都是他在系统模拟手术间中，实打实的总结处理。 哪有什么论文啊！ 陆晨想了想，只能先应承下来，“好，丁老师，我回去找到论文之后，发给你。” “谢谢。” 为此，陆晨还专门加了丁朝兵的微信。 现在看来，只要过了几天，再给丁朝兵回一句，忘记文献标题，没法儿找到文献，这事儿便过去了。 …… 回到培训班，大约等了半个小时，考核结果出来了。 第一名，仍然是来自于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于和伟！ 于和伟的表现有目共睹，一直蝉联着所有的第一名。 陆晨还听说，于和伟最近也发了一篇15分的论文。 即便是陆晨的那篇论文，相对来说，也是不够分量的。 这次的第二名……便是陆晨！ 他也从摸底的第三名，窜升到了第二名。 考官丁朝兵给了陆晨接近满分的评分，只是在消融阶段，酌情扣了两分。 “哇靠，陆晨，你，你到了第二！” 闵晓波有些惊讶地盯着陆晨，这不到一周的时间里，陆晨又进步了！ 别看进步幅度小，但是已经这么高的名次下，想要进步一点点，这都是很难得！ “波哥，你也不错啊。”陆晨笑了笑，闵晓波成绩排在第七，在所有人之中，也属于中上之流。 “一般一般。”嘴上这么说，但是闵晓波也很知足，大家都是万里挑一的人，能拿到这种名次，已经是相当喜人了。 而考核的最后五名，自然是被淘汰了，无缘接下来的培训周期。 陆晨还特意注意了一眼淘汰的名单，并没有看到和他借用模拟手术间的方如章。 …… 经过第这次的周考，培训班的四二十人，减到了三十七人。 被淘汰的人，自然是万分的遗憾。 留下来的人，也没有多少轻松。 因为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还有三次周考的考核！ 陆晨刚回到住宿的宾馆，方如章立刻找了过来。 “陆晨，这次还真是多亏了你啊！”方如章笑容满脸，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又苦着脸，“不过下周也是考核，这一点儿都不轻松啊。” “方哥，你这次来……”陆晨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方如章再来他这里，多半还是想来借手术模拟间的事情。 “嘿嘿，你懂的。”方如章的笑容又挂在脸上。 第407章 申请国自然 周考成绩前三的学员，会奖励额外使用模拟手术间的时间。 这一点，所有的学员都是的知晓的。 陆晨笑了笑，但是没有说话。 方如章见陆晨的表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道：“陆晨，你之前跟我说得那个临床研究，我回去跟主任说了，他同意了。” “噢，是吗？”陆晨眉头一挑，这可是今天的第二个好消息。 方如章是在京都的三甲医院，这里的临床研究质量是相当高了。 “不过，我们双方还要具体的协商一下。”方如章继续道，“毕竟多中心的联合研究，也不是嘴上说一说，还涉及到很多东西。” 陆晨微微点头，“这是自然，我会和京华二院那边的导师商量。” 多中心的临床实验研究，涉及到器材、设备，都是要型号、参数一致的。 “好的，这个到时候我们双方坐下来好好聊聊。”方如章道。 万事开头难，有了合作的意向，接下来的路虽然难，但是也有了前进的方向。 “那个……模拟手术间……”方如章看了眼陆晨，小声道。 “这样，下个星期，每天我可以额外给你一个小时。”陆晨思索道。 “这敢情好啊。”方如章笑道，“那就先谢谢了，虽然下周我留下来的机会渺茫，但是还是要争取一下。” 虽然方如章通过了第一周的周考，但是名次并不高，下周仍然处于一个很危险的地位。 …… 方如章走后，陆晨的房门却又被敲响了。 打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个约莫三十五六岁的女人。 “段姐，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啊！”陆晨笑了笑。 眼前的女人叫段久芳，来自冰城医科大学，同样也是培训班的成员。 她平时为人豪爽，和大家的关系都比较火热。 “陆晨，你小子真不错，周考第二名，我真没看走眼啊！”段久芳哈哈一笑，她身材微胖，笑起来，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段姐，您真是太夸张了。”陆晨给段久芳倒了杯水，递到她身前。 段久芳笑着接过，“陆晨，我就不跟你拐弯抹角了，我听说方如章之前找你借用了模拟手术间，你姐这次来，和他一样，也是来借用模拟手术间。” 陆晨不着痕迹地笑了笑，这个情况，他之前已经预料到了。 一旦他借用模拟手术间的事情传出去，肯定会有其他人来找他借。 “段姐，这个好说。”陆晨笑道，“我时间充裕，借一点儿给您，倒也无妨。” 段久芳看陆晨这么爽快，对他也不由得多了几分好感，“我也不能白白借用，给你一点儿租用的费用？” 陆晨连忙摆手，道：“这可不行，方哥那边我就没要，再收您的，那还真是过意不去。” 段久芳觉得眼前这个小男孩，还真挺有意思的，“那你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陆晨一笑，这不自己就送上门了。 他将之前和方如章说过的“多中心临床研究”的事情，重新复述了一遍。 “段姐，您觉得怎么样？能参与我们这个多中心的临床研究吗？”陆晨询问道。 没想到段久芳听话，问了几个问题，打手一挥，十分大气地说道：“这可是双赢的临床研究，我还求之不得呢。” 陆晨也没想到如此轻松的就说服了段久芳，“您不用回去商量一下？” “不用！”段久芳摇摇头，“我最近刚好也在搞临床研究，这方面我是医院的主管，所以我觉得没问题，领导们应该不会过多的干涉。” “那便好啊！”陆晨心中大定，又拉过来一个冰城的医院，对于他的临床研究又是一个极大的补充。 而且，正如同段久芳所说，其实这是一个双赢的合作研究。 陆晨在培训班成员中，也能怒刷一波好感度。 …… 待段久芳走后，陆晨立刻就拨打了导师李瑶的电话。 李瑶接到电话，还以为陆晨是来汇报周考成绩，没想道陆晨说的是临床研究。 “什么，你拉了一个冰城的医院，还有一个京都的医院？”李瑶也有些吃惊，短短几天，陆晨就和培训班的成员混熟了。 “嗯，多中心的研究，收集不同地域的医院，最后得出的结果，肯定要更权威、准确一些。”陆晨道。 李瑶思索半晌，道：“话虽如此，但是多中心需要各个医院心内科的相关负责人牵头，要确保实验方案，使用的器材、设备完全一致，难度不小啊。” 数据越多，最后的结论真实度肯定越高。 但是，不同中心、不同机器的数据，也会导致结果有误差，这也是无法忽视的一点。 “老师，所以我想让您做这个项目的牵头人。”陆晨正色道。 原本的临床研究只是局限于京华，所有的协调工作比较简单。 但是如果想要让临床研究，在华夏各地进行多中心的研究，这就复杂了。 李瑶沉默了半晌，她在思索这件事的得失。 说实话，陆晨的项目，她很看好。 而且无论怎么样，她都是陆晨论文的通讯作者。 陆晨的论文出彩，她也跟着沾光。 之前陆晨在发一篇5分的sci论文之后，她便趁热打铁，想要帮陆晨继续进一步临床研究。 扩大样本量，或者能发出一篇十分、二十分以上的sci论文。 可是，李瑶却发现，陆晨所求，好像不止于此啊！ 华夏各地的多中心研究，样本量绝对是数以万计，一旦成功，这种份量的临床研究成果，那绝对是不可估量的。 但是，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啊！ 这样一来，研究的费用，所需人力、物力，成倍的增长。 “老师，不，不行吗？”陆晨见李瑶半天没说话，小声追问了一句。 “也不是不行。”李瑶皱着眉头，“但是以我们个人的能力，承担不了这种级别的研究。” “老师，那您的意思是……”陆晨一愣。 “用你前期的实验成果，去申请国自然项目或者面上项目。”李瑶正色道，“只有通过国家的资金帮助，才有可能完成这种级别的成果。” 陆晨怔了怔，他现在可没申请国自然项目的资格。 “老师，我现在应该没资格。”陆晨小声道，这种级别的项目，一般学历的要求，至少是博士以上。 “你当然没资格。”李瑶笑了笑，“我的意思是，以我的名义去申请。” 此时，李瑶的书桌上，正放着一份国自然的标书。 这正是她准备了大半年的标书。 如果以她的名义申请，那么势必要她放弃目前已有的项目，重新准备陆晨这个临床研究的标书。 “老师，这样行吗？”陆晨有些心动。 如果真的能申请上国自然，资金等方面的问题迎刃而解啊！ 第408章 初露锋芒 在华夏的科研界，国自然项目是一张入场券，也是众人职业生涯的命脉之一。 尤其是在重点高校，国自然项目已经成为评定副高职称的必要条件之一。 简单来说，如果你想要评定副主任医师、副教授，那么必须要有国家级的科研项目。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是20世纪80年代初，为推动华夏科技体制改革，变革科研经费拨款方式，而创建的，主要分为，面上项目、重点项目、人才项目。 国自然的资助率连年下降，今年只有15左右，这是历是最低的概率了。 虽然李瑶身为博士生导师、教授，但是她想要申请过一个国自然项目，也是不容易的。 另外，副高级职称以上的人员，一共最共参加三项国自然项目。 李瑶今年刚刚中标了两项国自然，她手头还有一个待申请的项目。 如果以她的名义来申请陆晨的这项国自然，那可能就要放弃她手头上待申请的这一项。 而对于陆晨自己来说，他连申请的资格都没有。 申请国自然的前提条件，必须拿到博士学位，而且有两位高级职称的人员推荐。 …… 思索了半晌，李瑶也有了决断，她目光坚毅，缓缓道：“我们可以试试。” 陆晨露出欣喜的神色。 不过还没等他高兴，李瑶又出身道：“申请国自然可不比其他的科研项目，中标率低不说，而且还要耗费大量的心神。” 陆晨点了点头，他知道写国自然的标书，这是个麻烦事儿。 很多科研人员就是为了写标书，就得呕心沥血大半年的时间。 “老师，我想试试。”陆晨的目光灼灼。 他迟早会走向申请国自然项目的那一步，目前也只是提前接触。 “好，我相信你！”李瑶也不废话，一字一句道，“无论是否能申请上，我希望你能从中学习到一些东西。距离国自然立项截止时间还有四个月的时间，这四个月的时间内，你务必写出一个本子。我这里有两本申请过的范本，你可以先看看，等你从京都回来，我再跟你好好商量一番。” “老师，我明白了。” 李瑶的建议，让他有些心动。 他能隐隐感觉到，以李瑶导师的名义，来申请这个国自然项目，付出的代价肯定不少。 不过，他还是得努力去尝试。 一旦成功，他的科研实验得以开展，未来可期！ 陆晨正准备挂电话，李瑶突然开口询问道：“对了，你这次周考的成绩如何？” “周考第二。” 陆晨的话，脱口而出。 却是把电话那头的李瑶，给惊住了。 她愣了半晌，一时间竟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老师？”陆晨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 “你……真不错！”李瑶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的词句。 之前夸了无数遍，夸赞的词都用光了。 李瑶真没想到啊，陆晨在国内一群顶尖新生代的心内科医生中，居然还能名列前茅。 “陈泰然还说陆晨过不了第一周的周考，还真是笑话。” 李瑶呵呵笑一笑，她想给陈泰然打个电话，但是想想还是算了。 既然已经打脸了，那就给他留个面子。 至于陆晨请假的事情，这已经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自己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能在全华夏电生理培训班中取得这样优异的成绩，已经是烧高香了。 还给自己的学生穿小鞋，李瑶觉得陈泰然作为校领导，可没这么愚蠢。 事实上，陈泰然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来自京都的消息。 “第二？”他猛地从沙发站起，“你确定？没搞错？他叫陆晨，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 “陈院长，我不会弄错的，就是他！” 陈泰然挂了电话，有些许惊愕地坐回沙发上。 “一个学生，居然能排第二？！” 他很难相信这个事实，但是电话对方不容置疑的回答，让他不得不接受。 “罢了，罢了。”陈泰然摇了摇头。 他知道，以目前陆晨的成绩，他根本不可能轻易去暗地里下绊子。 学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肯定又要大力宣扬陆晨的成绩，以此提升学校的影响力。 …… 京都，电生理培训班。 既然得到了李瑶导师的准许，陆晨对于自己多中心研究的事情，更加的上心。 现在正是一个十分好的机会，培训班里都是华夏各地心内科的翘楚。 如果能尽量和他们一起联合，组成多地的多中心研究团队，那他的临床研究就初具雏形。 接下来的这些天，陆晨除了在培训班里接受各个教授的训练，抽空还联系了几位对临床研究感兴趣的学员。 陆晨还利用自己另外一个杀手锏——模拟手术间的训练时间，来争取众人参与临床研究的机会。 这本就是一个双赢的合作项目，又在陆晨耐心的推动，以及给予好处的情况下，整个培训班，一共有八人同意参与这个多中心的研究项目。 “够了！”陆晨心中暗喜，“加上京华本地的几家医院，一共有十三家医院共同参与此次临床科研项目。” 当然了，这是初步达成合作的意向。 最后是否会加入多中心的临床研究，还得看后期的谈判，资金是否到位，也就是说国自然项目能否申请成功。 陆晨的这一波操作，在培训班中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浪。 众人只是以为他是在给自己的导师干活儿，而且培训班本就是一个交流临床和科研的地方。 除了陆晨，还有其他不少人都趁此良机，在寻求合作。 …… 第二周的周考如期而至，又是临床实战的考核。 这一次，陆晨的成绩仍旧排在了第二。 第一，还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于和伟。 连续两次排名第二，让陆晨在培训班里，初露锋芒。 另外，陆晨将模拟手术间的时间借给他人，这个消息也广为人知。 大家在惊讶之余，同样十分疑惑。 使用模拟手术间的机会，大家可都是分秒必争，陆晨还借给别人？ 要知道，在模拟手术间训练这一周，可能抵得上在临床上摸爬滚打好几个月啊！ 临床上，练手的机会，少之又少啊！ 陆晨居然把这种大好机会，让给别人，还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第409章 拒绝 陆晨并不太在意外人的看法。 在京都电生理培训班，他更看重的是老教授的授课。 这些可都是全国各地顶级的电生理专家。 比如今天给大家上课的，便是来自京都大学医学院心内科的电生理专家杨峰。 杨峰，他可是目前华夏国内电生理领域的权威专家之一。 陆晨当初报考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心内科导师，正是杨峰。 陆晨依稀记得，当初杨峰教授给他面试的场景。 而在电生理学会上当评委的贾波教授，也只是杨峰教授的学生而已。 此刻，杨峰站在主席台上，表情冷峻，环视底下众人，随即缓缓开口道：“当起搏器埋值于胸大肌前方的皮下组织时，因单电极起搏器的样机紧贴胸大肌前方，所以很容易收到肌电位的影响，会出现三种表现。大家知道是哪三种吗？” 教授之中，鸦雀无声。 众人纷纷皱眉，部分人心中有所想，但是却不太确定。 这时候，闵晓波突然举起手。 “你来回答。”杨峰指了指闵晓波。 闵晓波立刻站起身，道：“第一种，应该会抑制起搏器发放起搏脉冲，这种情况比较常见。其二，触发心室起搏，其心室跟踪频率＜程控的高限频率，至于第三种……我暂时还没想到。” 杨峰脸上的表情不变，依旧冰冷，“好，你坐下，有谁知道第三种？” 闵晓波摸了摸后脑勺，无奈地坐了下来。 教师中，响起了窃窃私语，大家都有些想法，但是仍然不能确定。 半晌。 见众人没有回应，杨峰开始主动寻找“猎物”。 “方如章，你来回答。” 方如章坐在最后一排，脸上带着尴尬地笑容。 “杨教授，这个，我，我不太明白……” 杨峰皱着眉头，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方如章，你是怎么混到第三周的？连这个问题都不会？” 方如章面色尴尬，心中有些不忿，但是不敢发作。 虽然他借用了陆晨的模拟手术间的时间，但他可是凭自己实力通过了第二周的周考！ 不过方如章目前的成绩，排在了晋级名单的最后一名。 到了第三周的周考，在还要淘汰五个人的情况下，他几乎是不可能通过了。 “段久芳，你知道吗？”杨峰又开始点名，目光直视着坐在前排的段久芳，“我看你平时在班里比较活跃，知道这个题目的答案吗？” 段久芳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站起身，大声道：“双枪起搏器心房电极感知肌电位后，也许会触发心脏停搏。” 杨峰眉头一挑，“什么原因呢？” “呃……”段久芳顿了顿，道：“可能是因为起搏器抑制起搏脉冲，心电图表现为自身心律，引发短暂性全心停搏！” 说完，段久芳一脸期待地看着杨峰。 杨峰却是微微摇头，“不太准确。” “啊？”段久芳一脸失落，这个答案她想了很久，有理有据，却被否决了。 杨峰有些失望，他看了眼前排的于和伟。 想要点名于和伟，但是转眼就觉得没这个必要，因为他肯定是知道的。 杨峰继续找下一个目标，终于定格在一个人身上。 “陆晨，你来回答看看。” 陆晨坐在第一排，直接迎着杨峰的目光。 此时的培训班中，众人的注意力也全部聚焦于此。 陆晨之名，已经在培训中显露。 很多人都认识了这个有些妖孽的小天才。 陆晨笑了笑，他心中已有答案，便站起身，道：“如果以非同步方式起搏，即当肌电位频率很高时，起搏器将以干扰频率或低限频率发起脉冲，其发生率与起搏器的质量，所设置感知灵敏度高低及患者上肢的挥动程度有关！” 顿了顿，陆晨继续道：“就如同刚刚段老师所说，有可能会引起短暂性全心停搏现象。当然了，还有可能引起其他的恶性心律失常。” 陆晨的话一出，教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众人都在心中暗暗揣摩着陆晨的话。 “好！”杨峰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走到陆晨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随即转头对段久芳道，“小段，你的回答虽然也对，但是不全面，今天还是要算陆晨的回答最准确！” “杨教授过奖了，还是您教得好。”陆晨笑了笑。 杨峰笑了笑，这拍马屁的话话受用啊，“那你再说说看，如何识别肌电波对起搏器的影响呢？” 陆晨想了想，便道：“体表心电图上有时可见较明显的肌电波，但不影响起搏器功能。有时尽管肌电波不明显，起搏器功能却反而受到抑制。” “肌电波干扰多发生在年轻人、体力劳动者从事体力活动时。为了识别肌电波对起搏器的影响，可在心电监护下让患者用植入起搏器一侧的肢体做用力对抗运动，观察起搏器的功能状况并测试对肌电波的感知阈值，继而通过程控适当调整起搏器感知灵敏度来消除肌电波的影响。” 杨峰露出了笑容，“说得好！” 随后他摆了摆手手，示意陆晨坐下，“肌电位对起搏器的影响，在临床上很常见，但是容易被忽视。我们在做电生理介入手术史，一旦忽视了这细枝末节的影响，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比如我们刚才说的几点，恶性心律失常，甚至心脏骤停。” …… 杨峰不愧是心内电生理领域的专家教授。 一番课，讲得是深入浅出，让大家回味无穷。 虽然杨峰教授现在更偏于行政，上临床操作的机会比较少，但是他的经验摆在这里，是眼前这群中青年轻医生，所不能比拟的。 这一课，陆晨的收获颇丰。 他现在有电生理介入高级技能卡，对于那些晦涩难懂的知识，有些很高的接受能力。 转眼间，第三次周考结束。 第一名，于和伟！ 目前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 第二名，仍旧是陆晨！ 陆晨也和于和伟一样，再次蝉联了第二名的宝座。 …… 从考核的医院回到培训班，陆晨在途中碰见了杨峰。 原以为只是恰巧路过，没想到杨峰却是主动上前，找陆晨攀谈。 “陆晨，在接下来的第二阶段中，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杨峰笑容可掬，这和他一直以来，在课堂上的冷漠表情不太一样。 第一阶段马上要结束了。 杨峰基本上默认了，陆晨可以通过第一阶段的考核。 第一阶段，是一对多的培训。 而到了第二阶段，是一对一的培训。剩下的所有人，都要挑选一名导师。 陆晨看着眼前的杨峰，神情稍有恍惚。 他想到了一年之前，自己坐在杨峰教授身前面试。 当年的陆晨，多么希望杨峰能够录用他。 可是，事与愿违。 一年后的今天，杨峰教授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但是，陆晨却是笑着摇摇头：“杨教授，对不起，我已经有心仪的导师了。” 第410章 来自京华的狠人 陆晨和杨峰两人相对而立。 杨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陆晨居然拒绝了他？！ 作为目前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心内科主任，他的身份地位在学术圈的影响力可不小，几乎掌握了京都心内科的大部分资源。 要知道，这里可是京都啊！ 可不是京华这种偏僻的省市，压根没太多的资源。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杨峰沉声道，他看向陆晨的眼光，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和蔼。 “杨教授，非常感谢您对我的厚爱。”陆晨轻声道，“但是我心中已经有人选了。” “是吗？”杨峰微怔，目前在培训班的教授有很多，其中不乏在心内科领域响当当的人物，比如同样来自京都的秦四峰，还有来自中山医的欧阳明等等。 陆晨微微点头，没有做过头的解释。 杨峰见状，也不再追问下去，“那行，我也不再多说什么。” 转身便离去了。 京都大学医学院，也有自己的骄傲。 陆晨虽然优秀，但是杨峰能够亲自出面招揽，已经很不容易了。 看着杨峰离去的背影，陆晨微微一笑。 京都的确不错，是一个好选择，但是对于他来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更何况，他之前就已经和欧阳明教授约定过了。 另外，李瑶还和欧阳明教授有这层关系。 所以，他就直接拒绝了杨峰的请求。 杨峰在回去的路上，心中多少有些不忿。 平时都是他来挑学生，何时被学生拒绝过？ “不知道他会挑谁？”杨峰目光闪烁，“秦四峰？欧阳明？还是川医的石利坚？” “这些老家伙，下手可真快啊！” 是人都能看到陆晨的优秀潜质，提前将其收入门下，好好培养，未来绝对是心内科领域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 第三周的周考过后。 培训班的四十二名学员，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多名。 之前向陆晨借用模拟手术间的方如章等人，已经被淘汰了。 大家使用模拟手术间的时间，也都宽裕了起来。 没有人朝陆晨借了，他也正好去练练手。 接下来第四周的周考，同样也是第一阶段的月度考核。 按照最后的成绩，最少淘汰五个人。 最后通过合格线的学员，都会被授予华夏电生理介入证书。 拥有这本证书，就意味着可以独自进行电生理介入手术。 心内科介入手术和其他学科不同。 诸如普外科、心胸外科，只要职称到了，或者在上级医师的指导下，就能进行各种手术操作。 但是心内科介入手术，需要手术医生取得相应的资格证书，才能有资格进行手术，否则只能当助手。 每个省份都有相应电生理的培训基地，只要经过学习、考核，拿到资格证，就能有独立进行电生理手术操作。 这最后一周的冲刺训练，陆晨更是丝毫不敢懈怠。 多中心研究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他全身心投入到模拟手术间的训练当中。 …… 京都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第三病区。 “姚洁，来病人了，你去收一个！” 听到上级老师的喊声，姚洁连忙停下手中的活儿，道：“好，我马上去。” 自从上了研究生，姚洁发现这研究生的工作，还真是不轻松啊！ 特别是在京都大学医学院，这个满是学霸、学神的环境，姚洁的压力颇大。 不过每一次当她想要放弃的时候，就会想到一个人。 “如果陆晨师兄这儿，那他肯定不会放弃的。” 想要陆晨师兄的厉害之处，姚洁不由得微微一笑。 只是自从她来到京都之后，和陆晨师兄的联系越来越少了。 “哎，姚师妹，这个患者我来收，你去休息下。” 姚洁刚走出办公室，身旁便窜出一个男生，他叫吴浪，是姚洁同门师兄。 “不用了，师兄，我自己可以。”姚洁看了眼吴浪，然后微微摇头拒绝。 最近这个师兄，总是在她面前献殷勤。 她又不是小女孩，自然知道别人心里怎么想的，果然拒绝了。 吴浪微微有些尴尬，“行，那你要有不会的，来问我就行了。” “好的，谢谢师兄。”说完，姚洁便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吴浪看着姚洁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想不通自己哪一点不好？ 他自认为阳光帅气，又是京都本地人，怎么这个小师妹对他无动于衷呢？ …… 姚洁看完患者，准备回办公室写病程，刚走门口，迎面就碰上了一个中年医生。 “方老师，您回来了啊！”姚洁惊讶道，她记得方老师好像去参加什么培训班了。 听到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怎么这么快就回了？ 方如章笑着摇摇头，道：“哎呀，是啊，培训结束了，不就回来了。组里的患者都怎么样？” “都还好。”姚洁笑了笑。 “嗯。”方如章点点头。 随后，他和姚洁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众人见到方如章，也纷纷打招呼。 组里的一个副主任医生开口道：“老方，你之前不是说，最少要培训一周的时间吗？怎么这么快就回了啊？” 方如章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语气颇为尴尬，“去之前，我觉得自己再怎么说，也能通过第一阶段，第一阶段的时间就是一个月。” “可是真没想到啊，这个培训班的人真猛啊！我能过前两周的考核，已经是运气爆棚。这第三周的考核，不出意外就被淘汰了。” 身为京都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的主治医生，方如章原本是信心慢慢啊，他也有骄傲的资本。 可是残酷的现实，还是给他上了一颗。 如果不是朝陆晨借了模拟手术间的训练时间，他还不一定能通过第二轮的周考。 “这个培训班的人有这么厉害啊？”众人纷纷发出了疑问。 “于和伟听说过？”方如章挑了挑眉，“还有中山医的刘思佳，川医的姜洪发，这些都是经常在全国电生理大会上，经常露面的年轻医生。” “啊？他们都来了这次培训班？” “是啊，所以整个培训班表面看起来和气，但是背地里大家都卯足了一股劲儿啊，谁都不想输。”方如章道，“对了，还有一个来自京华的狠人，那真是……啧啧，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三十岁，那手术做得一点儿不比某些专家差啊。” 随后，方如章还回头看了眼姚洁，“对了，你本科好像就是京华的。” 姚洁微怔，然后点点头。 “想不到你们京华也能出这种人才，不简单啊！”方如章感叹了一句。 “不到三十岁，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啊？”科里有些医生还不太相信。 “呵呵，不信啊，再过几年，你们就能听到他的名字了。”方如章道。 他深信，再过几年，以陆晨的潜质，肯定会在华夏电生理领域展露头角。 方如章的话，让姚洁猛然间又想到了陆晨。 同样年轻，同样的优秀。 “不知道陆晨师兄，在京华怎么样了？”姚洁心中默默想道。 自从她离开了京华，和陆晨的联系少了，所以并不知道他现在来了京都。 此时，方如章坐在办公室中，朝众人笑了笑：“好像也不用等几年，这个狠人啊，过两天过来咱们科室，到时候我把他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 “他来我们科室干啥？” 方如章笑道：“有一项多中心的临床研究，我们两家医院合作，他要过来进行详谈。” 说到科研的事情，心内三区的这帮医生和研究生也来了兴趣。 一个好的项目，能蹭着发几篇sci，那就赚大发了。 姚洁也很羡慕，但是身为一个研一的新生，她暂时还没资格参与其中。 第411章 姚洁师妹的误会 京都培训班。 今天是第一阶段考核前的最后一天。 下午四点，陆晨从模拟手术间中出来。 经过了两个小时的训练，他额头已经泌出细汗。 穿着铅衣站两个小时，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下了手术台，陆晨都觉得自己腰酸背痛。 回到宾馆，陆晨先是洗了个澡，然后给闵晓波打了个电话。 “波哥，今晚我还有些私事儿，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好，今天早点儿休息，明天的考核可不比之前。” “嗯，好，你也是。” 挂了电话，陆晨走出了宾馆。 他今天和方如章约好了，要去他科室，详细谈谈关于多中心临床研究的事情。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并不远，陆晨坐了七站地铁，便到了目的地。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是华夏最早创建的一批国立医院。 医院位于bj老皇城内，是距离中南海最近的医院，是一所融医疗、教学、科研、预防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性三级甲等医院，也是中央保健基地医院。 在心血管领域方面，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更是不得了，它在国内率先开展了冠脉介入手术、先心手术等。 不论是综合实力，还是心血管内科的专科实力，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远远超过了京华二院。 别看京华二院的心内专科排名全国第七，这每一名的差距，可不小的啊！ 陆晨走进医院，顺着路标指引，来到心内科三区。 其实，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心内科，还没有京华二院大。 这主要是因为京都这边的病人，以疑难杂症为主。 要求的是质量，而不是数量。 但是在京华二院，有大量的普通病人。 “五点十分，他们应该快下班了。”陆晨来到心内三区，坐在病区走廊的椅子上。 他和方如章约定的是五点半下班时间。 看着走廊里来来回回行走的病人，陆晨不由得想到，自己好像有一个月多没有上临床了。 就这这时，陆晨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喊叫声。 “陆，陆师兄？” 陆晨一愣，扭头朝声源看去，一个少女穿着白大褂，亭亭玉立站在他眼前。 “姚洁师妹？” 姚洁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她刚从病房里走出来，突然发现走廊的座椅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一时间还以为看花眼了。 “想多了，都花眼了？” 可是姚洁走近一看，还真是陆晨！ 霎那间，那股欢喜之情毫无保留地洋溢在她的脸上。 惊喜过后，姚洁心中也在不断思索着，为什么陆晨师兄会来这里啊？ 难道他是来找自己的？ 姚洁小脸一红，一股红晕爬上两腮。 那陆晨师兄怎么千里迢迢来找她呢？ 难道陆晨师兄喜欢自己？ 陆晨看着脸红通红的姚洁，一时间也没了言语。 半晌，他才出声道：“师妹，你……” “师兄，你等会儿啊，我先去把这个患者的病程写完了，再来陪你。” 姚洁原本还想和陆晨说说话，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活儿还没做完。 组里的方如章老师如果看到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训骂。 她连忙快步离开了，同时示意陆晨在原地等候。 陆晨无奈地笑了笑，看来姚洁师妹可能误会了，以为自己是特意来看她的。 “算了，还是在这里等等，等会儿和姚洁师妹解释。” 陆晨看了眼时间，距离下班还有十分钟的时间。 …… 话说姚洁回到医生办公室，脸上仍旧是一副欢愉的神色。 陆晨的突然出现，实在是让姚洁高兴得猝不及防。 一旁，吴浪看到姚洁今天如此开心，心中微动，悄悄来到了她的身边。 原本姚洁就长得秀丽清纯，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现在脸上又洋溢着笑容，更是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魅力。 “师妹，你今晚有空吗？一起去吃饭啊！” 吴浪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姚洁的思绪，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散了大半，“吴师兄，我晚上还有事儿。” “啥事儿啊？”吴浪舔着道，“我们今天很多人都去啊，你不去的话……” 姚洁皱眉道：“很多人去？” “对啊，咱们科室的学生，好几个都要去。”吴浪继续舔，“吃完饭，我们还可以去看电影，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电影，我请你去电影呀！” 姚洁没有立刻回话，她刚到科室来没多久，一起聚餐，如果不去，倒有些不合群了。 但是她想到陆晨今天刚来科室找他，自己还和其他人吃饭，那就更不好了。 于是姚洁摇头拒绝，“吴师兄，不好意思，我今晚已经有约了，真的去不了，下次一定。” 有约了？吴浪心中一惊，难道是师妹的男朋友？ “师妹，你有约的话，你也可以把你同学一起叫来啊。”吴浪想了想，好像没有听说姚洁师妹有男朋友啊！ “师兄，真的不用了。”姚洁咬了咬牙，她不想和吴浪墨迹下去了，便道：“是我男朋友啊，他来京都找我了，所以不方便和大家一起。” 听到这话，吴浪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干涩，“男朋友？” “嗯。”姚洁脸上又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 “这，这……”吴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不过他还是有些不甘心，“师妹，不把你男朋友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 他倒是要看看，姚洁师妹的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人。 “这……”姚洁轻摇下嘴唇，介绍给大家，那可就露馅了啊，“有机会一定。” 见姚洁这么说，吴浪也识趣的离开了。 …… 心内三区，走廊的座椅处。 陆晨正在耐心等候着，刚刚方如章已经给他打了电话，说马上就下班了。 “师兄！” 这时候，姚洁蹦蹦跳跳地跑到了陆晨的身旁。 “你等急了。” 看着姚洁高兴的神色，陆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说自己不是来找她的，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科室的呀，等了很久啦？” 就这这时，方如章出来了。 “陆晨，我办公室在这边！” 第412章 科研的初衷 姚洁惊讶地看了眼方如章，又回头看了眼陆晨。 “师兄，你，你和方老师认识？” 陆晨见状，只能是点点头承认。 这时候，方如章见陆晨和姚洁站在一起，颇为诧异，想到两人都是来自京华，便走上前道：“陆晨，你和姚洁认识啊？” 陆晨微微点头，笑道：“方哥，之前姚洁师妹在我们科室实习过，跟着我。” “噢，那你们还真是挺有缘的啊！”方如章哈哈一笑，拍了拍陆晨的肩膀，随后小声道，“姚洁可是我们科室的香饽饽啊，就我知道的，好几个人追她呢。” 声音虽小，但姚洁还是听到了，随即脸红地低下头。 陆晨挠了挠后脑勺，立刻转移话题：“那个，方哥，我们现在去办公室谈？” “好，我们主任正等着呢。”方如章点点头。 陆晨回头对姚洁道：“师妹，你……” “师兄，我等你。”姚洁抿嘴一笑。 “那好。”陆晨点了点头，随后跟着方如章走进了主任办公室。 …… 姚洁皱着眉头，轻咬下嘴唇。 看到陆晨和方如章的关系，这瞬间就让她联想到了前几天，方如章所说的，那个来自京华的狠人。 难道陆晨师兄就是方老师说的那个狠人？ 姚洁心中患得患失。 高兴的是，陆晨师兄真厉害啊！ 失望的是，陆晨师兄来这里，并不是不是因为她！ 少女怀春总是诗。 虽然不是因为自己，但是能见到陆晨，总归是好的。 姚洁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吴浪见姚洁回来了，还以为她改变注意了，“师妹，你不是走了啊？怎么回来了？” 姚洁淡淡回了一句，瞥了眼吴浪，“我在等人。” “等人？”吴浪一愣，心道，“在医院等人，难道姚洁师妹的男朋友也是医学生？” 吴浪心中开始琢磨。 如果是别的行业，还不好比较，但是在医学方面，吴浪自认为是顶级的学霸。 他当时以初试、复试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京都大学医学院。 目前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已经发表了两篇sci论文，虽然影响因子不高，只有一分左右，但是对于专硕来说，这也是比较难得的。 和同龄人相比，他都是有巨大优势的。 …… 心内三区，主任办公室。 陆晨的眼前是一个约莫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他戴着金边眼镜，头发被梳得蹭亮。 他并没有穿白大褂，上身穿着一件白色衬衣，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矍铄。 “万主任，陆晨来了。” 万经水抬起头，看清陆晨的面容时，颇为惊愕。 “主任好，学生陆晨，打扰了。”陆晨道。 万经水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脸上带着一丝笑容，道：“早就听说培训班出了个了不得的年轻人，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今天一看，还是把我吓一跳啊。陆晨是，你今年应该还在读研？” 陆晨点点头：“万主任，我今年研二。” “研二……研二就能有现在的成绩啊，啧啧，不简单啊。”万经水扭头看了眼一旁的方如章，“你研二的时候，都在干啥呢？” 方如章老脸一红，“我，我还在临床上收病人。” “会介入手术吗？” “主任，我是毕业之后，才开始慢慢学习电生理介入的。”方如章道。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万经水笑道，“咱们电生理领域还真是人才辈出，前有于和伟，后有陆晨。” “主任，您过奖了，我只不过提前学习了而已。”陆晨道。 “哎，提前学习，能达到这种程度，你肯定下了一般苦功夫的啊！”万经水紧紧盯着陆晨，“听说你还发了一篇5分的sci？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读博吗？” 听到这话，陆晨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是方经水心里却是一怔，万主任这就开始挖墙脚了？ 不过他想想也觉得没有奇怪，以陆晨的资质，以后是大把的学校抢着要。 “谢谢万主任的厚爱。”陆晨略有歉意地一笑，“我暂时还没考虑这么远的事情。” 万经水一笑，也知道陆晨的心思，“你不是没考虑，是选择太多了，还没想好？” 陆晨抿嘴一笑，算是默认了。 方如章在一旁，那可是羡慕得很啊！ 虽然现在读博是申请考核制，比之前要容易不少，但是博导就这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别人想要读博，那可是跑断腿啊！ 陆晨倒好，啥都不用管，各个学校的导师们，自己找上了门。 “好了，不说多了，把今天的正事给忘了。”万经水道，“陆晨，你把你们这个多中心临床研究的课题，给我讲一讲。” 陆晨立刻从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了之前的开题报告，以及自己发表的那篇论文样刊。 “万主任，这个项目其实是我开题的实验项目……”陆晨开始详细地给万经水讲解具体的实验内容，“我前期已经做了一部分的研究，也就是这一篇sci论文的内容。” “发表在tna上了啊？你小子不错啊！”万经水看了眼陆晨的论文。 他愈发看重眼前这个学生，不仅临床能力强，而且这里科研能力丝毫不弱啊！ 陆晨笑了笑，继续讲解有关实验的内容：“我的想法是做一个多中心的临床研究……” “你们有资金？”万经水道。 “准备申请国自然。”陆晨道，“如果有国家基金项目支持，我觉得是能够完成的。” 万经水没有说话，他在仔细翻阅陆晨的项目书和论文。 身为一个心内科的博导，他很清楚陆晨这个临床研究的意义。 否则这篇只有几十个样本量的临床实验，不可能发表在tna上！ “你们这次的目标可不小啊！”万经水将项目书和论文放在一旁。 万经水很敏锐地察觉到，完成这么一个庞大的多中心研究，可不仅仅是为了发表一篇高分的sci论文！ 这种大型临床研究，所花费的人力、物力，极为庞大，没有两三年的时间，是不可能完成的。 如果只是为了发一篇高分sci论文，还不如把精力集中在基础实验中，其花费的人力、物力要比临床研究小很多！ “万主任，其实相比于做一名科研工作者，我更喜欢当一名临床医生。” 陆晨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万经水有些疑惑。 陆晨这是想表达什么？ 只听陆晨继续道：“我喜欢治病，看到患者疾病治愈之后的喜悦，我很开心。所以我希望我做的临床实验，并不只是为了毕业，为了发论文，为了晋升。” “我希望，我所做的研究，能够改变临床指南，改变患者疾病的预后，这才是我做临床研究的初衷。” 第413章 无形装X，最为致命（寒小鹤 万赏加更） 陆晨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眼前的万经水和方如章愣住了。 科研的初衷…… 多少人还保留着初衷呢？ 发文章，就能拿基金。 拿基金就有钱，又能发高分文章，就能晋升。 至于论文的真假性、有效性，有多少科研工作者在意呢？ 特别是在医学领域，大部分医生根本没有时间去搞科研，他们能怎么办呢？ 买文章、造数据，最后一批批的论文，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意义！ 90，甚至更多的论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万经水即欣慰，又很无奈，“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还是你们年轻人好，有冲劲、又干净，又有理想！” 一时间，陆晨还不知道这话是夸他，还是揶揄他。 “主任，我知道很难，但是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结果呢？”陆晨顿了顿，“万一，我说万一，成功了呢？” 房间里，气氛有些微妙。 万经水没有说话，方如章自然不敢吭声。 半晌过去。 万经水缓缓站起身，走到陆晨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那我们试试！” 陆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谢谢主任。” 一旁的方如章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不过，我们需要看到你们申请国自然成功之后，才能跟你们一起进行合作。”万经水道。 陆晨点点头：“这个没问题，到时候您作为pi（项目负责人之一），会写入标书。” “嗯，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和方如章联系。”万经水道。 “好的。”陆晨笑着看向一旁的方如章，“我会和方哥保持联系的。” 方如章微笑着点头回应。 …… 走出主任办公室。 方如章笑道：“万主任本来说是请你吃饭的，但是他刚好要去参加一个饭局，就让我陪你了。” 陆晨笑了笑，“万主任请我吃饭，我可不敢应承。” “哎，别这么拘束，我们主任人很好的。”方如章道，“等会我请你去医院附近的餐馆搓一顿，你之前借我模拟手术间，我没好好谢你呢。” 陆晨没有立刻答应，他想到了姚洁。 “让姚洁一起去。”方如章又道。 “这个……那我去问问她。”陆晨想了想，还是决定去询问姚洁师妹的意见。 走进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中的大部分医生还没走。 “大家静一静哈。”方如章笑着敲了敲门，“我把培训班的狠人给大家带过来了，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陆晨，他今年才研二噢。” “狠人？”陆晨疑惑地看着方如章。 方如章笑着解释道，“之前跟大家介绍过你，顺便给你起了个绰号。” 陆晨无奈一笑。 办公室中，众人都回头看向陆晨。 其中一个副主任医生皱眉道：“研二的学生，有资格进入电生理培训班吗？” 陆晨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方如章帮忙解释道：“张主任，陆晨是参加华夏心电图大赛，得了全国前十名，所以拿到了名额。” 这话一出，教室中的众人都惊呆了。 心电图大赛的前十？ 科室中大部分人都参加了，所以他们都知道心电图大赛的难度之高！ “另外，据我所知啊，陆晨可是拿到了去年全国医学生技能大赛的冠军！”方如章补充道。 陆晨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方如章，他连这个都知道啊？ “我听欧阳教授说过一次。”方如章小声道。 陆晨还真不知道欧阳明教授居然还到处宣扬自己…… “临床技能大赛的冠军？” 这一下，科室的人有些沸腾了。 为什么呢，因为之前的每一届，基本都是京都医学院夺冠。 去年没有夺冠，正是被京华代表队拿去了！ 原本那些不在意陆晨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纷纷打量起陆晨。 “这还不算啥呢。”方如章继续添油加醋，“陆晨还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了一篇5分的sci论文！” 此话一出，整个科室的安静下来了， 这算什么呢？ 降维打击吗？ 他们其中有很多人连sci都没碰过呢！ 短暂的寂静之后，科室就响起了众人的议论声。 大家看陆晨的眼光不一样了！ 无论电生理介入手术、临床技能大赛，说到底，这些都是临床技能，可以熟能生巧。 但是科研那就不同。 这是最需要天赋的领域，努力有用，但是起不了绝对性的作用。 很多人十年如一日的泡在实验室，什么成果都不出了。 但是有些人，搞科研没几年，就连发数篇论文。 在临床技能方面，一个难度再高的手术，训练十年，那也会熟能生巧。 “方哥，你这是干啥啊……”陆晨无奈地看了眼方如章。 他本来就不是这么高调之人。 这已经是赤果果地炫耀啊！ 虽然不是出自他之口，但是有心人听到，还是有些吃味儿。 正所谓，无形装x，最为致命！ “哎，我这也是用心良苦啊。”方如章小声道，“科室里的这群小子啊，天天以为自己是全国顶尖的，一个个的傲娇的很，不搓一搓他们的锐气，怎么能长进啊？” 不说别人，就拿方如章自己来说。 他也是去了电生理培训班，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 吴浪一直都紧紧盯着陆晨。 不仅是因为方如章的介绍，而是他感觉陆晨有些眼熟！ 总感觉在哪里见过，但是一时间，就是记不起来了。 直到方如章说到全国医学临床技能大赛，吴浪陡然间回忆起，之前好像听人说过，去年拿到冠军的人，好像是之前报考京都没过的人！ “陆晨……是他？” 吴浪今年研二，和陆晨同一年，同时参加了去年京都大学医学院的研究生复试！ 他依稀记得，那个在复试现场，获得了满分评价的学生。 这是他第一次在考试中输给了别人。 虽然他以初试的高分，最后还是被录取了，但是陆晨的表现，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 就在这时，吴浪眼皮一跳，因为他看到自己一直在追求的姚洁，已经走到了陆晨的身旁。 两人距离很近，正在笑着交谈。 姚洁师妹的男朋友，是他？ 吴浪心中瞬间就凉了一大截。 这还争个屁啊！ …… 第414章 今晚的月色真美（第五更 五百月票加更啦） “师妹，方哥想请我们两个一起出去吃饭。”陆晨道。 “可以呀。”姚洁点点头。 在她看来，能和陆晨师兄一起吃饭，那就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了。 “行，那就出发。”方如章笑道，“医院附近的一家川菜馆，味道还不错。” 一行三人，来到了医院附近的川菜馆。 陆晨也向趁着这个机会，让姚洁和方如章多认识一下。 在科室如果有人罩着，平时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方便很多。 不过姚洁没有多想，她刚到科室，还只是一个小喽啰。 如果不是因为长得漂亮，还不一定有人会关注到她。 …… 走进川菜馆。 “想吃什么，随便点。”方如章笑了笑。 “好，那我也不客气了。”陆晨知道这些心内科的介入医生，工资可不低，他把菜单递给了姚洁，“师妹，你先点。” 姚洁摆摆手，“师兄，你点，我吃什么都可以的，没什么忌口。” 陆晨见状，便点了餐馆的三个招牌菜。 “这哪儿够啊！”方如章接过菜单，笑着再点了两个。 “喝点儿不？” 陆晨摇头拒绝，“方哥，我们明天第一阶段考核。” 方如章一拍脑袋，笑道：“哎呦，你看我这脑袋，一下子就忘了，那我们就喝点儿橙汁。” 说着，他便让服务员拿来了一大瓶橙汁。 “陆晨，明天的考核，你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一旁的姚洁也紧紧盯着陆晨。 陆晨一笑，“谁能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于和伟也没，我只能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哎，你看你，一点儿年轻人那股狂傲的劲儿都没。”方如章笑了笑。 “说明我成熟了呗。”陆晨喝了一口橙汁，“对于，方哥，您对我们临床科研实验，有什么看法吗？” 方如章夹了一块五花肉，塞进嘴角，嚼了几口，便道：“我看过你的项目书，一个很好的想法，但是做起来，不容易啊。想要出成果，最少要两年的时间！这还是最快的。” “嗯，我也想过这个事。”陆晨道，“但是好事多磨，想要缩短时间，样本量就要减少，那实验室的准备性也会下降。所以还得硬着头皮做啊。” 方如章倒是笑了笑，“如果能出几篇论文，那我这副高的职称就有着落了。” “会的。”陆晨道。 “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记心里了。”方如章笑了笑，“我就以橙汁代酒，咱哥走一个。” “干了！”两人碰杯。 一旁的姚洁默默笑着看着两人，丝毫没有打扰到他们的谈话。 “那个，方哥。”陆晨突然出声道，“如果您方便，这个临床科研实验的时候，帮忙带着姚洁，可以吗？” 听到这话，姚洁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浅浅的笑意。 “这个好说。”方如章点点头，“姚洁平时干活儿利索，不拖泥带水，你不说这话啊，我也得带着啊！” “那就谢谢方哥了。”陆晨笑道，“我再敬您一杯。” “方老师，我也敬您。”姚洁也举起了杯子。 “哎，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就和陆晨一样，叫我方哥。方老师啊，听着膈应。”方如章道。 “方哥，我敬您。”姚洁瞄了一眼陆晨，随后道。 “那好，咱们干了！”方如章笑道。 …… 饭过三巡。 三人也慢慢熟络，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陆晨和方如章在说，姚洁只是默默听着。 她也很喜欢这种感觉，看着陆晨的侧脸。 突然之间，她感觉有些恍惚。 一年未见，陆晨师兄变得更加优秀了，都可以和她的上级医生和主任，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回想起以前在科室和陆晨师兄，在一起的日子。 陆晨教她看心电图、写病程，然后收患者、下医嘱…… 姚洁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好了，饭吃好了，咱们也各回各家。”方如章去结了帐。 三人站在餐馆门口。 “陆晨，有时间再联系啊，我先坐车走了啊！”方如章对两人笑了笑，便打车离开了。 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最准确，电灯泡当了一晚上，最后不能继续当了。 “师妹，你寝室在哪儿？我送你。” 天色已晚，陆晨也不放心让姚洁一个人回家。 “嗯。”姚洁笑着点点头，“不远，步行一会儿就到了。” 两人肩并肩，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两人的距离隔着半个身位。 道路旁，路灯昏黄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师兄，你在京都还要待多久啊？”姚洁突然出声道。 “如果明天的考核顺利，可能还有一个月。”陆晨想了想便道。 听到这话，姚洁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师兄，你现在住在哪儿啊？” “京都大学旁的一个宾馆。”陆晨道。 “宾馆叫什么名字啊？”姚洁下意识地道，随即察觉有些不对，小脸一红，“我就是问一问，没别的意思。” “平安宾馆。”陆晨笑了笑，“之后有时间，我们再约饭。” “嗯，好啊。最近有几部电影上映，我想去看。”姚洁道。 陆晨一愣，“那，那等我明天考核完，一起去看？” “好呀！”姚洁扬起精致的小脸蛋，眼中满是笑意。 …… 对于姚洁来说，时间好像过得好快啊！ 转眼间，她的寝室楼就在眼前。 “到了？”陆晨询问道。 “噢……还没呢。”姚洁抿嘴一笑，“还要往前走。” 陆晨微怔，前面这栋楼的侧面不是写了“规培楼”的字样吗？ “你们不住规培楼？”陆晨道。 姚洁一顿，随即道：“不，不住，我们研究生有单独的寝室。” “那比我们京华二院好啊。”陆晨笑了笑，“我们和规培生住一起，都在一栋规培楼上。” “嗯嗯。”姚洁眯眼笑了笑。 又走了五分钟。 “师妹，到了？” 姚洁摇摇头：“没有呢，还要往右边走。” 陆晨一愣，如果他没记错，这不就绕回去了？ 看着姚洁师妹若无其事的模样，陆晨也没有多问。 又过了五分钟。 姚洁师妹终于停下了脚步。 “师兄，我们到了。” 陆晨环顾四周，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不就是刚才那栋规培楼的后门吗？ “师兄，我走了啦。”姚洁红着脸，拿着自己的小包，就往前走。 陆晨笑了笑，“嗯。” 突然，姚洁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陆晨。 陆晨正准备离开，疑惑地看着姚洁。 “师妹，怎么了？” 姚洁直直地看着陆晨，然后抿嘴笑了笑，“师兄，今晚的月色真美。” 说完，姚洁就一溜烟儿地跑进了寝室楼中。 陆晨微微一愣，茫然地抬头看向夜空。 “今晚哪里有月亮啊？” 第415章 消融失败了 翌日。 华夏电生理培训班的第一阶段考核开始了。 所有学员都打起了万分的精神。 因为只要通过这次考核，就能拿到华夏电生理学会所授予的电生理介入证书。 这一次如果没通过，只能参加省级的培训班。 国家级电生理学会和省级电生理学会，所授予的证书，这含金量可就不一样啊！ 这次培训班的介入证，是全国通用的。 大家谁都不想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 “陆晨，想好选谁了吗？” 闵晓波笑着凑到陆晨的身前，一只手挽住了陆晨的肩膀。 两人朝夕相处，又都是从京华来的学员，已经熟络了很多。 陆晨一笑，闵晓波所问的是通过第一阶段考核后，选择一对一的导师人选。 “想好了，你呢？”陆晨瞥了眼闵晓波，这货看起来很低调，但是他知道，在学术圈没有过硬的关系，也是不太好混下去的。 “嘿嘿，我之前的老板，给我联系了一个教授，秦四峰。”闵晓波咧嘴一笑。 “秦四峰啊？”陆晨挑眉笑道，“波哥，你可不简单啊，秦教授应该是培训班里数一数二的教授！” 闵晓波笑着拍了怕陆晨的肩膀，“我这也是运气好。” 两人聊了几分钟，秦四峰便走进了教室中。 他环顾众人，宣布道：“第一阶段的考核正式开始！” 这次的考核，同样是临床实战！ 所有人先进行分组抽签，一共有三种手术，分别是起搏器植入、心律失常射频消融、icd植入。 其中，射频消融又细分为好几类。 陆晨抽中的便是心律失常的射频消融！ 这一次，陆晨便分到了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和他同组的还有四个人，其中还包括一直蝉联第一的于和伟！ …… 众人来到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导管室。 这一次的考核，不仅培训班相当重视，京都大学方面，同样组织了心内科的学生观看。 在心内科导管室外的示教室中，一块大屏幕转播了整个考核过程。 方如章也组织了科室的研究生和规培生前来观赛。 “姚洁，等会儿去导管室的示教室观赛。”方如章笑着对正在写病程的姚洁道。 “方老师，我的病程还没写完呢。”姚洁道，在科室里，她还是习惯叫方老师。 “你师兄的比赛，你都不去看吗？”方如章却是笑着反问了一句。 姚洁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惊喜道：“陆晨师兄来我们这里比赛啦？” “嗯。”方如章微微颔首，“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开始了。” “那我赶紧写病程。”姚洁一怔，敲键盘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 进入导管室。 所有的术前准备，全部就绪。 培训班的学员仍旧是第一助手，由一个主刀医生带领着进行手术。 陆晨抽到的是室性早搏的射频消融，其他几人分别是房颤射频消融、室上诉射频消融、房扑射频消融、房性早搏射频消融。 虽然都是射频消融的手术，但是患者身体情况、电生理状态不同，手术的难度也各不相同。 考核之前。 众人都拿到了患者的所有资料，包括心电图和病例。 陆晨看了一眼心电图，便知道这是一个起源于右室流出道的室性早搏。 一个很常规的心律失常，消融的方法也很简单。 顿时，陆晨胸有成竹。 这种消融手术，他已经在模拟手术间训练过上百次了！ 随着考官的一声令下，包括陆晨在内的所有学员，同时都走进了各自的导管室。 这一次的手术，是五人同时进行。 …… 观战的示教室里，方如章带着一众学生也赶到了。 “考核开始了！” 姚洁有些紧张地盯着其中一个小屏幕，右上角标着第三号手术间。 虽然不是她进行手术，但是她好像比做手术的人更紧张。 “方老师，陆晨师兄的这个手术难吗？”姚洁小声道。 “这个……”方如章仔细看了眼陆晨的操作界面，“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常规的心律失常射频消融，室早起源于右心室，不算太难。” “嗯。”姚洁紧张的心情有些缓和了，以陆晨师兄的能力，肯定是没问题的，她在心中也为陆晨默默祈祷。 导管室内。 陆晨戴好了手套、帽子，在主刀医生的授意下，开始进行介入手术。 于此同时，主刀医生也作为主考官，提醒道：“如果手术中有任何问题，随时向我报告说明，如果我发现有任何不对，也会立刻停止手术。” 陆晨点点头，表示知情了解。 随后，他缓缓走向头上的患者，开始进行消毒、铺巾。 第一步，仍旧是血管的穿刺。 陆晨的行动十分迅速，他的血管穿刺的速度和成功率，远超过了在场的其他学员，包括一直处于第一名的于和伟！ 示教室中。 所有的观众都有些惊讶地盯着大屏幕。 “这第三号手术间的年轻人，穿刺这么厉害啊？！” “是啊，真的是一针见血，这速度，比我们主任还快？” “说不定是运气啊，我有时候也能一针见血啊！” …… 听到众人的议论，方如章却是笑了笑。 他第一次见到陆晨穿刺的时候，也是吓了一大跳。 这手法、速度，就像是眼睛上安装了造影机器一样，瞬间就穿刺进入了血管中。 一次两次有可能是运气好，但是几乎每次都成功，那就不是运气的问题了！ 此时，导管室内。 陆晨也很满意自己的这一次穿刺。 作为自己最先训练的临床技能之一，血管穿刺的技能熟练度已经无限接近于100。 这也得益于他无数次的训练，在模拟手术间进行各种高难度血管穿刺的训练！ 无论是狭窄的血管、畸形的血管，陆晨的穿刺，都能一步到位！ 穿刺成功之后，陆晨便将导管送入右心室流出道偏游离壁一侧的部位。 这个患者的心律失常，起源于右心室的流出道。 所以最基本的消融方法，就是将导管放到右心室之后，进行放电消融，这样就能永久性的消融室性早搏！ 标测好位置之后，陆晨开始进行消融操作。 “消融放电！” 在放电消融开始后，室早很快即可在持续放电过程中消失不见。 心电监护上，患者的室性早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窦性心律（正常心律）。 示教室内，观众们都很惊奇，这三号手术间的操作也太顺利了！ 从手术消毒开始，到放电消融结束，不足半个小时代的时间。 “成功了！”姚洁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但是，台上的陆晨，陡然间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了。 在他停放电不到一分钟后，患者的心电监护上，室早又恢复了！ 一连串宽大畸形的qrs波形，让陆晨愣住了。（室性早搏的图形，qrs波形宽大畸形。） 室性早搏的消融，失败了？！ 第416章 诡异的起源点 “怎么回事儿啊？三号手术间的患者，好像又恢复了室性早搏啊？” 陆晨这里发生的变故，立刻被观众知晓了。 饶是有些不太懂电生理手术的学生，也看出了陆晨的消融，好像失败了？！ 与此同时，其他几个手术室的学员，手术速度也追上了陆晨。 他们在进行穿刺、标测之后，都准备开始进行放电消融的操作。 其中，以于和伟的手术进度最快。 他已然完成了三分之一的消融操作。 示教室中，又响起了众人的窃窃私语。 “看来，做得最快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啊！咱们这个比赛，又不是比谁用的时间最短！” “哎，年轻人，经验还是不够丰富的啊！” “不过，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个患者的心律失常，好像不太一样啊！” …… 导管室内。 陆晨紧紧盯着患者的心电监护仪，手上的动作一刻不停。 “继续消融放电！” 既然一次放电消融不行，陆晨又进行了持续性的放电操作。 但是让陆晨没有想到的是，数次尝试之后，患者的窦性心律只能维持很短暂的时间。 撤掉消融放电之后，患者的室性早搏，很快便又恢复了！ 此时，陆晨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他重新翻看着患者的病例资料。 “没错啊，是右心室！”陆晨皱起眉头。 患者的心电图，明明就显示着，室性早搏的起源于右心室。 他现在将右心室流出道进行消融，有一定的治疗效果，但是消融的效果却不能维持！ “这到底是为什么？”陆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闪烁，脑海中开始回忆起无数次的模拟训练，想要从中找出原因。 …… 场外的示教室。 “哟，真没想到啊，出了一个棘手的病例啊！” 心内三病区的万经水主任，笑着看向大屏幕，他摸了摸下巴，对于第三号手术间的陆晨极为感兴趣。 “主任，您看出陆晨的这个消融操作，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方如章坐在万经水身旁，眼中露出疑惑的神色，“但是为什么最后失败了啊？” 万经水咧嘴一笑，“所以说啊，你们这些年轻人，手术操作技能很熟练，但是临床经验还是太少啊！” “主任，您看出了失败的原因？”方如章微怔。 万经水笑着点点头，“陆晨消融的位置对了，又错了。” “对了，又错了？”方如章却是挠了挠后脑勺，又看了眼大屏幕，疑惑道，“我也看了患者的心电图，室早起源于右心室，没错啊！” 通过心电图，室早的起源比较好判断出来的。 起源于右心室早搏，胸导联符合左束支阻滞图形，qrs波形主波方向在v5及i导联向上，在v1导联主波向下或者呈明显的rs型，其r波往往较胖，时限大于30s。 起源于左心室早搏，正好相反。 听到方如章的话，万经水却是微微摇头一笑，“你说的没错，室早起源于右心室流出道，但是你们是不是忽略了心脏是个立体的结构？在消融心脏内膜的右心室后，室早仍然存在，是不是要考虑其他的可能呢？” “立体结构？”方如章眉头一皱，嘴里喃喃道，“主任，您的意思是，室早起源点在心脏内部？也就是内膜和外膜的中间部位？” 心脏分为心脏内膜和外膜。 绝对多数的手术，医生都是将导管室放入血管内，消融的是心脏的内膜。 “孺子可教。”万经水含笑点头，“这种室早的起源点，是比较罕见的！” 不过，听到这话，方如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主任，那这心脏内部的起源点，要怎么样才能消融掉啊？” “呵呵，难！陆晨的这个病例啊，看来多半是要失败了，主刀医生准备接手。”万经水转头盯着大屏幕，微微摇头，“这也只能说是运气太差了，随便换成另外四个病例，陆晨可能已经完成了手术。” 一旁的姚洁也听到了两人的谈话，她盯着大屏幕，贝齿轻咬着嘴唇，双手合十，心中不断地给陆晨祈祷。 “师兄，你一定可以的！” …… 导管室内。 冷静下来的陆晨，也逐渐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毕竟他曾经在系统的手术模拟间中，尝试过绝大多数的手术操作。 “首先，我要明确一点，我的消融有效果，那就证明消融的部位大体上是对的，起码并没有太大的偏差！” “但是消融的效果却维持不住，这就只能说明，室早的起源点较深、距离心内膜的消融点较远！” 陆晨低头看向手术台上的患者，心中丝毫没有想出问题症结所在的喜悦。 因为他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室早的起源点在深处，那么如何才能“够着”这个病灶呢？ 病灶在内膜和外膜之间，或者说更靠近外膜！ “或许，只有在心外膜进行消融，才有可能将这个患者的室早彻底解决掉！”陆晨心中暗道，“可是，我的导管在血管内，如何到达心外膜，进行外膜的消融呢？”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 陆晨好像放弃了一般，只是紧紧盯着心电监护仪，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 另外四个手术室，大家的手术操作接近尾声。 “三号学员，是否结束考核？” 三号手术间内，主刀医生第一次站到了陆晨的身边。 只要他看到陆晨点头，那么他便立刻接手此台手术。 不过，主刀医生心中也在为陆晨叹息。 这真的是运气差啊！ 两个字，脸黑！ 任谁选到这个患者，最后都会以“失败”告终。 “同学，你不用纠结了。”主刀医生提醒道，“这个手术的难度已经超过预期，即便是我，现在也要上报给科室主任，才能决定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陆晨顿了顿，然后微微摇头，“我，我还不想放弃。” “行，那就给你最后五分钟的思考时间，如果没有下一步的操作，视为考核结束！”主刀医生叹了口气，虽然可惜，但是也不能耽误患者的治疗。 …… 导管室外，其他四个手术间的学员全部都出来了。 当他们看到陆晨还在手术间时，心中不免有惊讶、疑惑，有人甚至有一丝幸灾乐祸。 “小方，看来陆晨那小子，是放弃了啊！”看着在导管室内久久没有行动的陆晨，万经水遗憾地摇摇头。 “唉，真是可惜啊！”方如章惋惜道，“陆晨一直排名第二，不出这个意外，他肯定可以通过这次的考核的！” 示教室的大屏幕上，众人看到三号手术间的主刀医生已经走了出来。 “行，考核结束了，我们也回去！” 万经水站起身，准备回到科室。 可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示教室时，不知道是谁大声喊了一句：“卧槽，你们看三号手术间，怎么又开始操作了啊？！” 第417章 让我试试吧 “什么？！他又开始操作了？” 万经水一回头，看向三号手术间。 果然，陆晨又动了！ 主刀医生也回来了，并且把心脏超声仪器推了进来。 当万经水看到心脏超声仪，心里猛然一震，“这难道是要……” 示教室内，看到此处变故的众人，也不走了，纷纷坐回原位。 从始至终，只有一个人一直都没有动，那就是姚洁。 她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陆晨师兄，眼里是藏不住的欣喜。 …… 导管室，三号手术间。 “同学，你确定要这么做？”主刀医生看着陆晨，脸上的表情无比的郑重。 “嗯。”陆晨点点头，“我这么做，也不全是因为我的考核，主要是因为这个患者，这次如果不一次性的解决，下一次还得进行穿刺插管，还有麻醉，何必要遭这第二次罪呢？” 主刀医生拿不定注意，“这样，你先用心脏超声定位，我已经联系了秦教授，他马上就过来了。” “好。”陆晨微微颔首，然后就拿着心脏超声探头，在患者身上进行定位。 为什么要用到心脏超声呢？ 因为陆晨想到得一个可行方案，就是从心内膜的对侧，也就是在心外膜一侧进行消融，以此达到“内外夹击”的效果。 但这个方案，需要经心包穿刺后，置入导管达到心脏的外侧面，难度和风险极高。 这也是陆晨目前想到的唯一一个办法。 通常的心包穿刺，患者一般都是有中到大量的心包积液。 虽然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只要定位好，针刺入心包，引流出积液就行。 现在的这种穿刺，患者是没有任何心包积液，针刺入心包之后，很容易就会伤到心肌组织。 它的难度和风险与有心包积液的相比，要高出数倍！ 而且还有另一点，目前的陆晨有能力、有资格做这种穿刺手术吗？ 以至于主刀医生，需要联系此次的主考官秦四峰教授，才能做出下一步的诊疗计划。 …… 很快，陆晨就进行了心脏超声的体表标志，秦四峰也赶到了导管室内。 “什么事儿啊？这么急着把我叫过来？”秦四峰背着手，走在众人最前面。 一号手术间的主刀医生跟在秦四峰身后，小声道：“三号手术间的患者有些特殊，原本以为是一个常规的室早消融，但是刚刚才发现起源点好像在心外膜。” “心外膜啊？”秦四峰脚步微微一顿，“咱们这里遇到的还真不多！哪个脸黑的学员抽到的这个病例啊？” “好像是叫陆晨。”一号手术间的主刀医生道。 “是他？”秦四峰错愕不已，听下了脚步。 在培训班所有导师的眼中，陆晨晋级下一阶段，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啊！ 毕竟蝉联了三次第二，无论是培训班的学员还是导师，众人都是十分看好陆晨。 “难道他放弃了？”秦四峰道。 一号手术间的主刀医生继续道：“秦教授，他到是没放弃，而是想出了一个法子，要通过心包穿刺，从心外膜置管。” 秦四峰闻言，先是眉头深锁，随后一笑，“这小子，还真会折腾，难度不小啊！” “所以我们就叫您过来了。”一号手术间的主刀医生道。 “好，我们去看看。”秦四峰微微点头，继续朝三号手术间走去。 …… 三号手术间内。 陆晨已经用心脏超声仪在靠近右心室的地方进行了标志。 只要从此处穿刺，将导管插入，就能进行心外膜的消融。 不过陆晨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无积液的消融。 趁着秦四峰过来的空挡，他已经在系统模拟手术间进行训练。 心包穿刺，这也是陆晨比较熟悉的临床技能之一，熟练度达到了90左右。 现在他将特意将心包积液去掉，单纯练习无心包积液的穿刺。 因为之前有底子，陆晨的训练过程比较顺利。 这时候，秦四峰也到了。 他穿着手术衣和铅衣，缓缓走进了三号手术间。 “秦教授！”陆晨立刻走上前。 “嗯，你这个病人室早的起源点在心外膜？”秦四峰开门见山道。 “是的。”陆晨无奈地点点头，“我在内膜消融了很多次，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撤掉放电之后，室早就又恢复了。” “所以你考虑室早的起源点在心外膜？”秦四峰瞥了眼陆晨。 “嗯，更准确的来说，室早起源点在心内膜和心外膜之间，但是更靠近心外膜，所以在心内膜有一定的效果，但是无法维持。”陆晨缓缓道。 秦四峰闻言，微微点头，“考虑得有道理。这种起源于心外膜的室早十分罕见，这应该是我们医院今年碰到的第一例！” 示教室的观众席，众人议论纷纷。 此时的大屏幕上，只有三号手术间，陆晨和秦四峰的谈话也被传了出来。 “心外膜的室早？”方如章惊愕不已，“主任，我们心内三区，好像有好几年都没碰到了。” 万经水点点头：“上一次，还是两年前，当时碰到了一例心外膜室早。” “主任，当时是怎么处理的？”方如章又道。 “做了二次手术。”万经水想了想道。 …… 导管室中。 秦四峰一脸笑意地看着陆晨，“你能看出这些东西，已经不容易了，接下来的操作完全超纲了，你不用做了。作为这次考核的主考官，会额外给你申请一次考核。”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愣住了。 重新申请一次考核？ “秦教授，这不符合规矩？”一号手术间的主刀医生道，“虽然我们谁都没有意料到这种情况，但这毕竟是考核，我们需要承担这些不确定性。” “是吗？”秦四峰目光如炬，“那你说我们考核的意义在哪儿？” “这次考核，是为了挑选出一批优秀的学员。”一号手术间的主刀医生顿了顿道。 “你自己也说了，挑选出一批优秀的学员，而不是难倒他们！”秦四峰冷哼了一声，“以这个心外膜室早为例，如果是你，你能诊断出来，并且做出相应的治疗吗？” 主刀医生愣了愣，一时间没有回话，他看了眼陆晨，心中也在盘算着，如果是自己碰到心外膜室早，能做到陆晨这般冷静，并成功判读出消融失败的原因吗？ 答案，是不确定的。 一号手术间的主刀医生，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一定能诊治出来！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出声道：“秦教授，要不让我试试。” 这声音在众人眼中，有些突兀。 但是陆晨的眼神坚毅，他回头看着秦四峰，沉声道：“心包穿刺我有把握，并且在心脏超声机器的定位之下，风险会降到最低！” 第418章 考核通过！ 众人把视线纷纷投向了陆晨。 每个人的心中都生起了一个疑惑，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有二次考核的机会你不要？”秦四峰反问了一句。 “有，当然是最好的了。”陆晨笑了笑，“如果没有，那我得给自己争取一下这一个患者啊！” “好小子！”秦四峰笑着拍了拍陆晨的肩膀，“你就这么有把握？” 陆晨微微点头，眼神却是不容置疑。 心包穿刺，这也是他最有把握的操作之一！ …… 示教室外。 “主任，你的意思是，陆晨想要做心包穿刺？”方如章有些惊讶。 说实话，目前的专科越来越细化。 诸如心包穿刺、胸腔穿刺等操作，都有专门的超声介入室来完成。 心内科自己在病房中做心包穿刺，这种机会越来越少，因为现在的医患关系，容不得一丝风险。 方如章已经很久没有亲自动手做过心包穿刺了，更别说这种无积液的穿刺，难度只会更高！ “对啊，你没看到他已经用心脏超声定位了吗？”万经水道，“他想通过心包穿刺，把导管放到心外膜，然后进行消融。” “可是我们这次考核，是考电生理介入手术，并不是穿刺啊？”方如章一愣，“这是不是有为难了？” 这时候，一旁的姚洁出声了。 她虽然知道这种场合不适合出声，但还是仍不住说了出来。 “陆晨师兄，他，他之前盲穿过！” “啊？”方如章回头看了眼姚洁，“你说什么？盲穿？心包穿刺的盲穿？” “嗯。”姚洁不住地点头，“当时是在电梯里……” 姚洁简要地说完了当时的情况，方如章和万经水对视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 会穿刺是一回事，敢不敢穿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且还是盲穿！ 陆晨能在那种情况下进行盲穿，得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 “这件事情，当时心内科的人都知道……”姚洁小声强调了一句。 “是啊，我怎么忘了他是全国医学技能比赛的冠军……”方如章微微摇头。 “看来，我还是小看了他啊！” 万经水重新将视线聚焦了大屏幕，他现在对这个名叫陆晨的学生，愈发的感兴趣了！ 或许，他真的能成功啊…… …… 导管室内。 在通知患者以及家属相关的风险，并取得了手术操作的同意后，陆晨在秦四峰的指导下，开始进行了心包穿刺。 其他人都来到了导管室外，透过玻璃窗，关注着室内的情况。 “这小子，还真硬气啊！”一号手术间的主刀医生无奈地摇摇头，“其实，秦教授要是坚持给他第二次考核机会，那我也不能反对啊！” “你还别说，我看这个学生的眼神，他的这种镇定，还真不是装出来的。”另一个医生道，“况且，你们又不是没看到他在之前血管穿刺的速度，这种技术水平，去心包穿刺，还不是手到擒来？” 三号手术间的医生转念一想，这话糙理不糙。 大家都在思索着心包穿刺的难度，但是却忘记了之前陆晨进行血管穿刺时的速度和准确度！ “于和伟，你说陆晨他能行吗？” 其他的考核学生聚在了于和伟身边，现在陆晨的成绩，可是决定了他们的名次。 从心里上来讲，他们大部分人都是不希望陆晨能够考核通过的。 于和伟眯起了眼睛，他紧紧盯着导管室内的陆晨，“我倒是希望陆晨能够通过。” 也只有这样，他才会有一丝丝紧迫感。 否则，在培训班一直大幅度领先，他都有些松懈了。 …… 此时，陆晨已经重新洗手，戴好了手套。 “选好穿刺点了？”秦四峰站在他身旁，轻声道。 “嗯，我标记好了。”陆晨在患者心脏右心房体表位置，进行了标志。 “那就开始。” 秦四峰如同一个门神般，站在陆晨的身旁，随时准备接替他的工作。 陆晨轻轻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 脑海中，穿刺的过程不断显现。 麻醉、穿刺、进针，进入导管。 每一步，都如此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 麻醉完毕，陆晨开始穿刺。 这种穿刺，和常规的心包穿刺不一样， 有积液进行心包穿刺的时候，穿刺针稍微进深一点儿，没有太大的问题。 但是陆晨这个病人，一旦穿刺地方深了那么零点几毫米，那就有可能伤及心肌组织！ 就在这时，陆晨动了。 他右手拿着穿刺针，在体表标志的地方，进针了！ 陆晨紧紧盯着手中的操作针，缓缓用力推进。 秦四峰在一旁也没闲着，他拿着心脏超声探头，为陆晨的穿刺进行“指路”。 这样也是一个双层保险！ 陆晨可以通过超声的实时映像，了解穿刺针的动态。 “到位置了！”陆晨感觉到了有一些阻力，立刻就暂停了进针。 超声机的屏幕上，穿刺针也顺利达到了既定的位置。 “呼……”陆晨在心中也松了口气。 看似简单的操作，但是陆晨手心中渗出了细汗。 剩下的一步，便是进入导管。 陆晨丝毫不敢放松，他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导管，将其慢慢塞入穿刺针中。 在carto心脏三维电生理导航系统的指引下，他将导管送到此前心内膜面消融部位的对侧。 待导管进入之后，便将穿刺针撤掉了。 “好了！”陆晨小声道，“穿刺成功了！” 秦四峰再一旁微微点头，对陆晨投去赞赏的目光。 别看这几步操作用时很短，但是其中涉及的操作可不简单。 手法、用力方向、位置，每一点都不能有误差！ 导管室外，众人全都默默无语。 大家完全没想到，陆晨的穿刺会如此的轻松。 于和伟看着导管室内的陆晨，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陆晨，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接下来的第二阶段，那就有意思了！” 而在示教室中。 方如章也意识到了，姚洁所说的心包盲穿，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陆晨娴熟的操作技能，这已经不是一般主治医生或者副主任医师，能够媲美的。 没有多年在临床上的磨练，绝对不可能有这种熟练度！ 万经水也微微摇头，感叹道：“真不知道陆晨是怎么训练的啊？！京华二院能够培养出这种优秀的人才？” …… 导管室，三号手术间内。 导管当到了指定的位置，陆晨便开始进行放电操作。 这一次，放电消融后，室早即消失！ 为了避免之前的状况，陆晨再巩固消融几次，效果明显好于此前。 延长几分钟的观察时间内，仍有少量早搏出现，与术前的形态一致。 陆晨不慌不忙地调整导管位置，在一旁稍偏外下方的位置标测到了碎裂晚电位，这就表明该处距离起源点更近！ 继续放电消融，再次巩固后，室早终于完全消失了！ 不过，手术还没结束。 消融之后，还得进行诱发实验，确保心律失常不会轻易复发。 陆晨停止放电，并且让患者憋气，同时注射异丙肾上腺素，尝试进行诱发室早。 再次观察20余分钟，心电监护仪上，未再见到一个室早！ 在全为正常窦性心律的情况下，陆晨才走下手术台。 “内外”夹击的消融，成功了！ 此时的导管室外。 “陆晨，恭喜你，考核通过！” 众人微微怔了几秒钟，在秦四峰带头下，整个导管室内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第419章 国之大医 京都，电生理培训班。 一间会议室内，所有的培训班学生都正襟危坐。 第一阶段的考核结束，大家都在等待着最终结果。 不过根据考核过程中的表现，成绩如何，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 突然，会议室的屏幕上，直接跳出了这次的考核通过名单。 这一次的阶段考核，没有成绩，只有通过或者淘汰的字样。 名单中，一共只有十三人。 陆晨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也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比如闵晓波、于和伟。 而那些名字没有出现在名单中的人，此时也知道了自己结局，被淘汰了。 培训班从最开始的四十二人，到现在第一阶段结束，人数锐减到了十三人！ “陆晨，你知道为什么只有十三个人晋级吗？”闵晓波在身旁小声道。 陆晨眉头皱了皱，“为什么？” “因为培训班的导师只有十三个啊！”闵晓波笑了笑，“第二阶段是一对一的训练，每个导师都带一名学生。” 闵晓波话音刚落，台上的秦四峰教授就开口道：“首先恭喜通过第一阶段考核的十三位学员，你们会被授予华夏电生理学会的介入证书。其他学员也不要气馁，你们都是我们华夏最优秀的电生理人材！” 经过简单的证书授予仪式，陆晨终于拿到了那个梦寐以求的电生理介入证书。 “可惜，我还没有医师执照。”陆晨无奈地笑道，“即便是有这个介入证书，暂时还不能单独手术。” “哎呦喂，执照对于你来说，那不是易如反掌地事情吗？”闵晓波笑道，“等这次回了京华，刚好到了你考试的时间。更何况，现在的你，谁又会阻止你去做电生理手术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陆晨目前肯定不能独立进行手术，在拿到医师执照之前，他只能作为手术的助手。 电生理介入证的授予仪式结束，接下来便是导师的选择。 其实，这种导师的选择，大家在私底下都有讨论。 现在进行选择，也只是走一个过场罢了。 陆晨直接选择了欧阳明教授，于和伟选择了杨峰教授，闵晓波选择了秦四峰教授。 接下来，众人有一个短暂的休整期，为期两天。 至于第二阶段的内容，培训班官方暂时还没有透露，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第二阶段的考核肯定比第一阶段更加严格！ 两天的休息时间，陆晨在京都游玩了一番。 期间，姚洁还找了陆晨几次，两人吃了顿饭，抽时间还看了场电影。 不过，也仅此而已。 陆晨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姚洁对他的心思，但是他也知道，两人距离这么远，不太可能。 而且，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多，根本就无暇顾及感情方面的事情。 …… 休息两天之后，第二阶段的考核正式终于开始了！ 早上八点，培训班的会议室中，十三个学员全都到齐了。 与此同时，十三位导师也都到了。 “各位学员，大家好！” 主席台上，一个白发苍苍地老人笑着环视众人。 众人看到老人时，每个人都露出了惊愕的眼神，随后便是一阵欣喜。 老人的声音不大，但是十分有穿透力。 陆晨认识主席台上的老人，他正是华夏电生理介入手术的奠基人，姜奇禄！ 可以说他是华夏电生理介入手术的第一人，也不为过。 姜老目前已经退休，但是仍旧活跃在医学界，偶尔参加一些会议，做的都是提携后辈之举。 “我今天来参观了你们培训班的模拟手术间。”姜奇禄笑了笑，“我们当年和现在，根本就不能比啊。” 姜老说着，眼中似乎露出了回忆的神采：“当年的华夏，哪有这么多的模拟手术间啊，我们都是去国外留学回来，然后在患者身上做。与其说做手术，倒不如说是做实验，以前医生的技术，都是靠着一个又一个患者堆出来的。其中免不了事故，免不了死亡，但是没办法啊！” “我们条件有限，可没有供我们训练的场所，更没有你们现在这样的模拟手术间。” 说着，姜奇禄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正色道：“和我们相比，你们是幸运的，有这么多的高科技器材，你们的技术肯定会更上一层楼。但是你们又是不幸的，以前不管我们医生做什么，患者都能理解，或者很配合，但是现在，我知道你们在临床上如履薄冰。” 姜奇禄的话，似乎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门上。 每个人都细细捉摸着姜奇禄的话。 陆晨抬头看着主席台上的老人，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姜奇禄。 但是不知怎么的，透过姜老的话，他似乎回到了几十年前，那个百废待兴的年代。 这时候，姜奇禄继续道：“我们医生不容易，但是患者更不容易，他们在我们面前是弱势群体。你们都是从全国范围内挑选出来的精英，我希望你们都能保持一颗初心，做医者的典范。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们成长为一名国之大医！” “国之大医……” 每个人嘴里都默念着这四个字，陆晨的眼神无比坚定，他深知如何才能承受这几个的份量。 国之大医！ 什么样的医生，才能能匹配得上这四个字呢？ …… 姜奇禄教授发言完之后，秦四峰便具体讲解了第二阶段的考核方式。 第二阶段的考核，再也不是在手术模拟间中训练，而是深入临床。 十三个学生，都会被派往京都各个医院的心内科导管室。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所有人都将在临床上训练，每天完成固定的任务。 在考核期结束，主考官会根据这一个月的表现，评判是否通过第二阶段的考核。 评判的标准，主要通过三个方面，完成电生理手术数量和质量、参与高难度手术数量以及带教老师的评价。 而每个人导师的作用，就是在这一个月期间，每周末对学员进行一对一的教导。 通过第二阶段的考核，就可以拿到电生理培训班的结业证书。 这本结业证书，那可是“金字招牌”，可以让你入职任何一个华夏顶级三甲医院的心内科。 第420章 缺少的检查项目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导管室。 这是陆晨第二次来到这里。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中，他将会一直待在导管室。 只要陆晨参与过的电生理手术，全部都会详细记录在案，包括手术完成度、难度以及数量。 “陆晨，你居然被派到我们导管室了啊？！” 今天刚好有个冠脉介入手术，方如章来到导管室之后，正好看见了陆晨。 “嗯。”陆晨刚好换上了手术衣，正跟着自己的带教老师，也就是之前第一阶段考核过程中的那个主刀医生，肖世康。 “那太好了，之后有什么问题，我就来问你了啊。”方如章见识过陆晨的水平，也十分佩服。 那一手心外膜的室早消融，一般人还真是学不会。 “你是来做冠脉介入的？”陆晨看着方如章把病人推往了对面的冠脉介入导管室的。 “对啊，我病床上的一个病人。”方如章笑了笑，“不过不是我做，是万主任做。这是市里的一个领导，所以万主任就亲自上手了。” “万主任亲自上手？”陆晨似笑非笑，“我估计万主任现在很少上手术了。” 方如章摊了摊手，“没办法，领导要求，我们也没办法。” 其实，像万主任这种级别的教授，已经很少亲自上手术了，多半精力都放在了科研或者行政方面。 还不如让科室的一些副主任或者高年资的主治医生来做，可能手术的效果会更好。 毕竟，这些医生才是长期在一线工作，练就了一身本领。 陆晨和方如章聊了一会儿，看见万经水主任来到导管室后，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 目前，导管室中一共有八个手术间，其中有六个冠脉介入室，两个电生理介入室。 这还是心脏支架降价之后，临时增加了一个电生理介入室（电生理器材暂时还没降价）。 随着心脏国产支架的降价，冠脉介入的热度也在逐渐减退。 很多心内科介入的新学者，在冠脉和电生理之间徘徊不定时，以前大部分会选择冠脉介入。 但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学习电生理介入。 这也是利益驱使作用导致的。 医生也是正常人，肯定是往钱多的地方跑。 所以，高风险的科室，诸如急诊科、儿科，每年都有大量的缺口。 …… 陆晨现在的工作很简单，等电生理的手术。 只要来一个电生理手术，那么他就有机会上台当助手。 没手术的时候，他就在导管室中学习。 电生理的手术，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平诊手术，除了少部分需要安装临时起搏器的手术。 “陆晨，今天没手术，不过明天安排了两台。一个是心内三区的患者，好像有个要做心脏起搏器的。另一个是心内五区的，要做房颤射频消融，你等会儿去评估一下。”肖世康来到陆晨身旁，给他拿了一份病历夹过来。 任何一个手术的患者，都需要进行完善的术前准备。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确定是否有手术的指征，简单来说，就看患者有没有必要做手术。 “噢，好。”陆晨点点头，接过病历夹仔细翻阅。 心脏起搏器，顾名思义，就是帮助心脏跳动的机器。 当心脏发生了病变，跳动得慢了，这个时候心脏泵血出现了问题，血液无法进入全身其他的器官，比如肝、肾、脑等，各个脏器缺血、缺氧，就造成多脏器的衰竭，甚至会导致猝死。 这个时候，就需要外界的帮助，在心脏中放置一个装置，帮助跳动，维持各个脏器正常的血液供应，这就叫心脏起搏器。 心跳过缓的原因有很多，常见的就是冠心病、电传导系统障碍、内分泌疾病、颅内高压，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药物性心动过缓。 “肖老师，我去心内三区看看这个患者。”陆晨翻看了病历，并没有太多有用的消息。 “好，你去，是得需要亲自看看患者。”肖世康微微点头。 陆晨换下了手术衣，套上了一件崭新的白大褂，然后在自己的洞洞鞋上套了一个鞋套，就这样坐着电梯来到心内三区。 …… 心内三区。 姚洁正坐在办公室中，给自己管的患者写病程记录。 “师妹，刚才那个患者我已经帮你收了啊，你不用去了。”吴浪笑眯眯走到了姚洁的身旁，“这是个心动过缓的患者，好像是来做永久起搏器的，我已经和导管室的老师联系了。到时候你跟患者和家属谈谈手术的风险问题。” “好的，谢谢吴师兄。”姚洁道。 自从吴浪知道知道姚洁有了男朋友，消沉了几天，但是转念一想啊，她男朋友是京华人，异地恋不会长久的啊。 他现在就天天待在姚洁的身旁，总有一天有机会的。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这时候，陆晨来到了心内三区医生办公室。 “请问二十三床的患者，谁是管床医生？” 姚洁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惊喜的回头一看，果然是陆晨。 “师兄，你……你怎么来了？” 吴浪一愣，回头一看，尼玛，陆晨怎么了？ 他赶紧从姚洁旁边挪开。 陆晨笑道：“我最近一直在你们医院导管室，那个二十三床……” “噢，二十三床是刚来的病人，我管床。”姚洁连忙看了眼住院患者界面。 “嗯，这个好像要做心脏永久起搏器，我去看看他。”陆晨道。 “我陪你一起去。”姚洁立刻站起身。 …… 来二十三号病床旁。 陆晨看了眼患者，是一个六十五岁的婆婆。 她的心电图是一个窦性心动过缓，平时不活动的时候，心率只有30-40次分。 “平时有头晕，或者晕厥的时候吗？”陆晨询问道。 老婆婆顿了顿，道：“没有晕厥，不过经常会头晕，有时候还有眼前发黑，几秒钟就好了。” 陆晨微微点头，这个头晕的症状，就是因为心跳太慢，泵血少，脑供血不足，导致的头晕。 “有明显的症状，初步看，是需要做心脏起搏器的。”陆晨朝姚洁道。 “嗯，师兄，我等会跟患者谈手术的风险问题。”姚洁微微颔首。 “先别急。”陆晨摆摆手，“需要先完善术前的检查……” 陆晨还没说完，病床上的婆婆就开口道：“医生，我在下面的医院已经做了，没必要再查血了。” “在三甲医院做的？”陆晨疑惑道。 “嗯，是个三甲医院。”婆婆点点头，然后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中掏出了一摞化验单。 陆晨接过化验单，上面的医院名字的确是个三甲医院。 这时候，姚洁也在一旁说道：“师兄，上级老师说，在别的医院检查过得，我们这里不用再查了。” 陆晨点点头，没有回话，而是仔细翻看了患者的化验单。 半晌。 陆晨还是摇了摇头，对病床上的婆婆道：“不行，还是要查血！这些化验单的检查不够完善，我们需要再查几管血。” 一听这话，婆婆立刻就不乐意了，“我来这里就是做手术的，你们还给我查血干什么啊？你等着，我儿子出去停车了，我打电话让他过来。” 陆晨无奈一笑，找谁过来也没用啊！ “行，您儿子来了，让他去办公室找我。”陆晨道，随后便和姚洁离开了病房。 “师兄，你不是说了，这个患者有手术的指证吗？”姚洁小声问了一句，“她的这些检查都做了，为什么还要做啊？” 陆晨脚步一顿，皱眉道：“我说的是，初步来看，需要做起搏器，但是我们需要排除其他的一些疾病导致的，你没看患者自带的化验单吗？” “没……”姚洁小声道。 “别的就不说了，里面少了一个很重要的检查。”陆晨将患者自带的化验单递给姚洁，“你知道是什么吗？” 姚洁接过了化验单，翻看了几张，不解道：“缺了什么？” 陆晨目色一凝，道：“甲状腺功能。” 第421章 做生意和治病 “甲状腺功能？”姚微微一怔，连忙翻看着化验单，“好像真的没有……” “是啊，所以这患者肯定是需要再查一下甲状腺功能。”陆晨道，“如果是甲状腺减退引起的心率减慢，那就不需要安装心脏起搏器。” 甲亢，人体代谢率上升，会引起心慌，心跳快。 相反，甲状腺功能减退，人体基础代谢率下降，会引起心跳减慢。 这种时候，治疗甲减之后，患者的心率就自然会上升，安装心脏起搏器完全是没有任何必要的！ 姚洁作为心内科的研究生，肯定是知道这点，甲减导致心率减慢。 但是治疗临床上的患者，并不是像做题一样，给出了几个选项，而是需要发挥临床诊断思维，才能抽丝剥茧，找到患者的最终病症。 “师妹，这个患者需要检查的还不止甲状腺功能。”陆晨继续道，“另外还需要检查一下冠脉，明确患者是否因为冠心病导致的心率慢，如果是的，还得加上治疗冠心病的药物。除此之外，还得详细询问患者的用药，有无服用降低心率的药物，比如我们常见的β受体阻滞剂。” “嗯。”姚洁已经拿起了小本子，跟在陆晨身后，一边听他说，一边记录。 这种场景，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京华二院心内八区实习的时候。 她也是这样，跟在陆晨师兄的身后，听他讲解着各种疾病。 不知不觉中，两人走回了医生办公室。 “所以说，这个病人啊，做不做手术，还是两说。”陆晨道，“先别急着谈手术的事情，按照诊疗指南，先完善术前的检查。” “好的，师兄。”姚洁笑着点点头。 两人的话，被吴浪听到了。 他有些惊讶地会回过头，如果他没听错地话，陆晨说不一定做手术了？ 吴浪眉头皱了皱，这个患者是他看过了的，他已经告诉姚洁明天要做手术。 陆晨这不是打脸吗？ 虽然陆晨的手术能力惊艳众人，但是身为京都大学医学院的研究生，吴浪也是有自己的小骄傲。 他连忙出声道：“陆，陆晨，刚才这个二十三床的患者，方老师已经交代过了，明天上午做手术。” 陆晨皱了皱眉头，回过头，便看过一个长相有些阴柔的男生。 “你确定是方老师说的这话？”陆晨再次确认道，他可不相信方如章会做出这种草率的事情。 “方，方老师说，我们这个要手术的……”吴浪的声音变小了，中气不足。 陆晨呵呵一笑，“那你就说说看，方老师有没有亲自看这个病人？” “师兄，方老师还在导管室，没来得及看这个患者。”姚洁在一旁小声出声道。 陆晨点了点头，他已经猜到了，方如章肯定没有亲自看过这个病人，多半只是说了一嘴，可能要做心脏起搏器的手术，然后就被下面的学生当做是“圣旨”执行了。 “这个患者我会和方如章老师亲自沟通的。”陆晨道。 “啊？这……”吴浪愣在原地，陆晨这就相当于把他之前做的所有事情，全部都否决了。 …… 就在这时，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谁是二十三床的管床医生啊？” 刚走进医生办公室，中年男人就扯开嗓子喊道。 医生办公室的人，全都看向了门口。 中年男人没有感觉到任何尴尬的地方，反而又重复了一句：“谁是二十三床的管床医生啊？” 姚洁这时候才站了出来，“您好，我是管床医生。” “你们怎么搞的啊？”中年男人看见姚洁，眉头一皱，怎么是这么年轻的医生，“第一个过去的医生说是要做手术，明天马上就安排。可是刚刚又过去一个医生，说是手术不一定做？！” 中年男人的声音很大，恨不得全科室的人都听到。 姚洁咬了咬嘴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旁的吴浪更是缩了缩脑袋，完全不吭声，心中有些暗爽，“看，都过来兴师问罪了！” “您好，请问您是患者的儿子？”陆晨却是站起身道。 中年男人本来不想理会，但是看到陆晨的态度和气势，微怔一下，然后点点头，“你是？” “我是手术医生。”陆晨道，“如果你母亲明天能够做手术的话，那就是我来做。” 听到这话，原本有些嚣张气息的中年男人，脸上立刻就堆起了笑容，并且走到陆晨身前，掏出一包烟，给陆晨递了一根，“医生您好，请问您贵姓？” 内科和外科的不同点，从此处，可见一般。 很多患者对手术医生很客气，但是对待内科医生，可没这么好的脾气。 陆晨眉头微微一皱眉，没有回答中年男人的问题，“不好意思，医院里面禁止抽烟。” 中年男人尴尬一笑，然后把烟收了回去。 “医生，是这样的，您看什么时候能把我妈的手术排上啊？！” “不是跟你说了吗，暂时做不了。”陆晨皱眉，“刚才还是我去跟你妈说的，手术待定！” “啊？”中年男人一愣，哪有手术医生不想着做手术，还把手术往外面推的啊？ “我们需要完善术前准备……”陆晨还没说完，就被中年男人打断了。 “我们在下面医院都检查过了，来你们这里，就是觉得你们技术好，来做手术的啊！”中年男人连忙道，“你们为什么要重新检查一遍啊？这不浪费时间吗？” 陆晨一笑，没有立刻反驳，而是拉过来一张椅子，“叔，你坐，我们慢慢跟你说。” 中年男人见状，便坐了下来。 “首先我是手术医生，你说我会放着手术不做，还故意拖延时间吗？”陆晨笑了笑。 中年男人微微点头，“就是说嘛，这跟做生意一样，生意上门，就做嘛。” “叔，你可别搞错了。”陆晨道，“咱们这和做生意，完全不一样啊。做生意，求着你们来做。但是我们呢，巴不得你们不来医院的好。” 中年男人笑了笑，眼中似乎有些不信。 陆晨也不管中年男人怎么想的，继续道：“叔，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其实不需要放心脏起搏器呢？” “可是，我们在下面医院都检查了，说是要安起搏器啊！”中年人依旧秉持着自己的观点。 “我没说你们之前做的检查不算数。”陆晨道，“而是缺乏一些必要的检查，我们需要进一步的完善。如果检查出来没有问题，那我们就去做手术。” 中年男人顿了顿，迟疑道：“那，那最早什么时候能做手术啊？” “如果你们配合，今天开始做术前准备，最多只有两天的时间。”陆晨道。 “那好，我听你的。”中年男人终于松口了。 陆晨闻言，也稍稍松了一口气，朝一旁的姚洁笑了笑。 第422章 术中的意外 这种类型的患者，绝对是有潜在医患矛盾的风险。 那么，陆晨就更不能轻易放过每一个疑点。 因为一旦出事儿了，接下来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别看中年男人表面上毕恭毕敬的，但是背地里那一套，谁都不知道的。 “师妹，我们的临床思维，一定不能受到外界的干扰。”陆晨对一旁的姚洁道，“特别是这种一来就说要做手术的患者，更是要好好检查一番。” “嗯，我知道了。”姚洁点点头，今天陆晨跟她说的话，她可是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医生办公室中。 吴浪的表情有些难看。 陆晨说到底是和他同年的，同龄人之间的对比，第一回合之后，他就惨败了。 其实，他内心也十分赞同陆晨所说的。 但是当时他受到了患者和家属的影响，心里已经默认了要做手术，并没有仔细去看患者检查单。 …… 陆晨在心内三区待了一会儿，然后又去看了心内五区那个要做房颤消融手术的患者。 这第二个患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陆晨只是简单交代了一句“复发率可能比较高”，这是所有消融手术都绕不开的话题。 手术中，可能尽量消融心律失常的起源点，但是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 患者已经有这些心律失常失常的基础，以后可能再次复发。 看完了两个手术患者，陆晨回到了导管室。 此时，方如章正好从冠脉介入导管室中走了出来。 “方哥，你们组有个要做起搏器的病人……”陆晨立刻将患者的情况简述了一番，“我看查血中没有甲状腺功能，最好查一下。” 方如章闻言，惊愕道：“这个患者家属是我一个同学的熟人，我还没来得及看患者，就说了一句可能要做手术。我是真没想到，患者在下面县医院连甲状腺功能都没查啊？” “没查。”陆晨摇摇头。 基层医院的诊治水平，真的是参差不齐。 像这种心率慢的病人，其实肯定是要查甲状腺功能的。 “唉，真是谢谢了。”方如章无奈一笑，“等会儿我去病房，在跟这些学生交代一下。这要是没查甲状腺功能就做手术，那真是要出大事啊！” 无论患者的甲状腺功能有没有问题，这都是违反了医疗原则的问题。 一旦患者住院期间出了任何问题，那医院方面是难逃其咎。 …… 一上午，陆晨便在导管室中度过了。 没有手术，他便跟着肖世康身后学习。 肖世康是高年资的副主任医师，无论是在基础知识，还是介入技术，都是一等一的存在。 期间，倒也出了一个小插曲。 万经水主任亲自做的那个冠脉介入患者，术后手都肿了！ 虽然这是冠脉介入的常见并发症，但是也让万经水脸色有些不太好。 好不容易做一台介入手术，还出了乱子。 不过好在支架手术还比较顺利，患者也没多说什么。 第二天。 上午十点不到，陆晨就看到方如章气喘吁吁跑到了导管室。 “方哥，您这是咋了？”陆晨疑惑道，即便是有急诊冠脉介入手术，暂时还轮不到方如章。 “我下来是跟你说啊……”方如章顿了顿，“你昨天看得那个心动过缓的患者，甲状腺功能结果出来了！” 陆晨微微一怔，方哥还真是的，说话说一半，他只能追问了一句：“甲状腺功能有问题吗？” “被你言中了，甲状腺功能减退！手术取消！”方如章咧嘴一笑，随后又无奈摇摇头，“幸好是查了出来，要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安装永久起搏器，十有八九又是个医疗纠纷。” 甲状腺减退导致的心率减慢，只需要治好甲减，心率便会变快，不需要安装心脏起搏器。 “检查出来就好。”陆晨道。 “是啊，他家属可是高兴坏了，不要做手术就能解决问题。”方如章笑道，“还说要下来给你送锦旗。” “我可不要他的锦旗，把病治好就行了。”陆晨微微摇头。 这种患者两面三刀的，他之前对于姚洁的态度，陆晨可是历历在目，可不能和这些患者家属有什么瓜葛。 方如章道：“接下来就是内分泌科的事情了。” …… 这个患者算是很幸运的一个病例。 及时找到了心动过缓的原因，最后免于安装心脏起搏器。 但是，有更多的患者，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手术台。 姚洁也给陆晨发了微信，自然是对他一顿夸奖。 经过这样一件事，陆晨在心内三区的声望也不小了。 特别是在吴浪心中，俨然已经把陆晨看成了和方如章一个级别的。 要知道，方如章可是马上要晋升副主任医师的人啊！ 吴浪现在对姚洁没有任何想法，遇到她，就离得远一些。 …… 下午，两点。 陆晨迎来了自己在导管室的第一台手术，房颤射频消融手术。 这也是消融手术中，比较常规的一个手术。 陆晨跟着肖世康进入电生理导管室。 这一次不是考核，而是真正的临床治疗。 首先，陆晨将手术的风险再次给患者讲述了一遍。（术前签过同意书，临手术前再次沟通） 患者表示了解之后，陆晨便开始了常规的消毒、铺巾，麻醉以及穿刺。 手术很顺利。 肖世康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微微点头。 其实以陆晨目前的介入技术，完全可以独立手术了。 可是，肖世康突然发现陆晨的动作停滞了。 导丝正要进入血管的时候，陆晨却不动了。 “怎么不继续了？”肖世康疑惑道。 此时的陆晨，紧紧盯着眼前的屏幕，眼中透露出满是疑惑和不解。 屏幕上，显示的是，导丝进入血管中的位置。 “肖老师，你看右上角的影像图！”陆晨低声对肖世康道。 肖世康疑惑看向陆晨所指的地方，看了两秒钟，随即脸色就变了。 在影像图上，心脏的周围有一层黑色区域。 “这是心包积液？！”肖世康眉头深锁。 量不多，但是实实在在的有啊！ 正常人，绝对不可能这么多的心包积液。 陆晨一颗心沉到谷底，电生理介入手术的并发症，正好就有心包积液。 难道是他术中使用的导丝，戳中了心脏，从而导致的心包积液？ 第423章 扑朔迷离 导丝戳到了心脏，导致心脏积液？ 陆晨神色一凛，立刻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整个导丝进入心脏血管过程，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而且他的动作很柔和，根本就不会戳到心脏，导致这么严重的并发症。 另一方面，陆晨对自己的介入技术很有自信心。 在系统模拟手术间中，导丝在血管内的操作，他已经尝试了成百上千次，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严重的并发症。 但是，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是68（--），有两个减号的趋势，说明患者的状态在进一步发展，可能会变得越来越差！ 一旁的肖世康眉头深锁，他也感觉到，这种心包积液并不太像是手术导致的。 “陆晨，先暂停手术。”肖世康道。 “好。” 说完这话，肖世康立刻走出了导管室，脱下铅衣，立刻联系病房医生。 陆晨先将导丝退出，然后将患者术区消毒，稍微包扎之后，来到导管室外。 “我让病房医生把他的病历资料拿过来。”肖世康皱眉道，“对了，你昨天去看患者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状况？” 陆晨摇摇头，“没有。” 昨天陆晨去心内五区的时候，这个患者正在病房中，和别人有说有笑的。 “这就奇怪了。”肖世康疑惑道，“术前有心脏超声的检查吗？” “有一个月之前的心脏超声，在我们医院做的。”陆晨道，“所以这一次术前没有再做了。” 心脏超声，一般情况下，一个月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怎么会突然有了心包积液呢？”肖世康喃喃自语。 就这时候，心内五区病房的医生下来了，他将患者所有的检查资料都拿了过来。 陆晨和肖世康立刻开始翻阅起来。 两人马上就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患者在最近一周内，突然感觉到厌油、胃部不适。 “肖老师，我去把超声拿过来。”陆晨立刻道，“我给患者做一个心脏和腹部超声。” “好！”肖世康点了点头，他差点儿忘记了陆晨还有这一手。 …… 陆晨来到导管室旁的u，借到了超声机器之后，返回了导管室。 “叔，您别紧张，我给您做一个检查。” 陆晨重新戴好了手套，安慰患者道：“很快就好了。” 手术台上，患者微微有些紧张，手术的突然终止，让他不错所措，“医、医生，我是怎么了？手术怎么不做了？” “没什么大问题。”一旁的肖世康道，“我看了病历里面写了，你最近一周突然感到厌食？” 患者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是的。” “以前有没有这种状况？” “没有。” 患者摇了摇头头。 此时，陆晨已经拿着超声机探头，放到了患者心脏部分。 “少-中量的心包积液。” 探头放到心脏部位，超声机器的屏幕上立刻就显现出了图像。 正常人是有少量心包积液的，但是这个患者的心包积液明显要多了不少。 陆晨立刻看向患者，“叔，您有没有感觉胸闷、气促的症状？” “没有。”患者摇头否认。 陆晨眉头深锁，如果心包积液是突然出现的，或者说是术中出现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少-中量的心包积液，肯定会有胸闷、气促的症状。 但是患者现在没有任何异常。 “那就说明了一点！”陆晨目光如炬，“这些心包积液并不是突然出现的。但是患者一个月前的心脏超声是正常，所以，这些心包积液是在一个月内慢慢出现的。” “嗯，有道理。”肖世康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继续看看他的腹部超声。”陆晨道。 “腹部的超声你也会？”肖世康诧异道。 身为一个心内科医生，心脏超声他是会一些，但是涉及到腹部超声，他就是两眼抓瞎了。 “我会亿点点。”陆晨笑了笑。 有系统模拟空间这种作弊器，陆晨除了心脏超声，自然也训练了其他部位的超声。 其中和心脏相隔最近的，腹部、胸部等，是他的重点训练部位。 陆晨换了一个超声探头，重新抹上了耦合剂（超声显影的介质）。 心脏超声和腹部超声的探头不一样。 心脏超声的探头小而窄，但是腹部超声的探头，比心脏超声要宽很多。 “专业！”肖世康眼前一亮，看到陆晨的动作，他不得不感叹了一句。 很快，超声机器上出现了腹部的图像。 但是，随之显示的影像图，让两人都有些错愕。 “这是……腹腔积液？！”陆晨惊疑道。 事情变得越发得扑朔迷离。 患者除了心包积液，还有腹腔积液！ “怎么又有腹腔积液啊？”肖世康此时也是蒙圈了，他记得患者术前做了腹部ct。 腹部ct是正常的！ 腹部ct是术前两天做的，也就是说，患者的腹腔积液是这一两天内突然出现的！ “除了腹腔积液，患者肝脏有一个很大的占位！”陆晨指了指屏幕上的图像道。 “囊肿？”肖世康道，“难道是肝囊肿破裂出血，导致的腹腔积液？” 陆晨摇了摇头，“还不知道肝占位的性质，但是如果用肝囊张破裂来解释腹腔积液，那心包积液该怎么解释呢？“ 医学，讲求“一元论”，最后是用一个疾病，解释多种症状。 如果患者的腹腔积液是由肝囊肿破裂导致的，那心包积液？ 即便是肝囊肿劈裂出血，那也不可能导致心包积液啊！ 这时候，陆晨撤下了超声机器，开始给患者进行腹部的查体。 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的腹腔积液，虽然患者没有任何的症状，但是不能没有什么腹部体征。 露出患者的腹部皮肤，陆晨开始进行腹部查体。 查体，分为视、触、叩、听。 陆晨现在主要进行触诊。 “痛不痛？”陆晨进行由浅入深的触诊。 患者刚开始没有任何的症状，但是当由浅入深之后，他开始有感觉了。 “痛，有点儿痛！” 陆晨立刻停手，不能进行检查下去了。 如果真是的肝占位破裂出血，那麻烦可就大了！ “肖老师，立刻联系ct室。”陆晨连忙道。 患者目前这种情况，最重要的是确定诊断。 仅仅只靠床旁的超声影像图，那是不够的！ 第424章 陆晨，你可不要掉队了！ 肖世康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立刻联系了ct室，然后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 “我们家就是来做房颤消融的手术，怎么突然除了这么多问题？” 患者家属是一个中年妇女，她听肖世康说得云里雾里，大部分没听懂，只能听懂一句话，患者的病情突然变得十分复杂了！ “并不是说做手术之后，才出现了这么多的问题。”肖世康耐心解释道，“我们考虑患者在术前就出现了这么多的问题，只不过在手术过程中，我们恰好发现了！” “那接下怎么办？”中年妇女皱眉道。 “立刻外出做检查，只有确诊之后，才能做下一步的诊治。”肖世康道。 “你们现在没有怀疑的诊断吗？” “考虑肝占位破裂出血，至于心包积液的原因，我们暂时还不清楚。”肖世康顿了顿道。 “肝占位，肝癌吗？”中年妇人一愣，她是懂一些医学，但也只是一些皮毛。 “暂时还不能肯定。”肖世康摇摇头。 “那，那好，赶紧出去做检查。”中年妇女有些妥协了。 …… 得到了患者家属的同意，肖世康立刻就派医生外出随同检查。 而陆晨一直待在导管室，继续翻阅着患者的病历资料。 患者目前的资料不太完善，只有最近的病史，至于既往史，写得很模糊。 “对了！患者应该一直在服用抗凝药物！”陆晨脑海中闪过一丝精光。 患者现在做的是房颤消融术。 房颤的患者，需要长期抗凝药，华法林或者拜瑞妥。 抗凝药的副作用，那就是出血！ 难道患者是因为长期抗凝，从而导致各个浆膜腔的出血？ 就在陆晨思索之后，ct室那边传回了消息，患者的腹部ct做完了。 肖世康立刻找到了一个空闲的电脑，打开电脑影像系统，调出了腹部ct影像。 ct结果显示：患者肝左叶有两枚囊性低密度影，有小片状出血灶，有薄壁强化，较大者延迟期有壁内小结节强化（不排除出血），较小者动脉期有明显壁内小结节强化，门脉期及延迟期支持强化，程度等同肝实质，囊内容物未见强化，邻近胃腔受压。 ct室医生给出的诊断，肝囊肿合并出血，但是不除外肿瘤转移！ 看到这里，陆晨心里已然有了想法。 ct室医生的诊断，只是单纯看腹部ct来诊断。 但是真正的临床诊断，可不仅仅是依靠一张ct片子。 肖世康看完患者的影像图，皱眉道：“看来还是一个肝囊肿破裂出血！” 陆晨却是摇了摇头，“我看像是肿瘤转移的肝癌劈裂出血，肿瘤不仅转移到肝脏，而且还转移到了心包，否则无法解释心包积液的来源。另外，患者口服抗凝药，可能也参与了病情的发展。” 听完陆晨的解释，肖世康也愣了愣。 这样的解释，不无道理啊！ 但是，肖世康最惊讶的，便是陆晨的临床思维模式。 除了有出色的介入手术能力，没想到他的临床诊治能力，也同样的出色！ “嗯，也有道理。不过，目前首要的任务，那就是止血！”肖世康道。 陆晨微微颔首。 现在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肝破裂出血，已经不重要了。 虽然患者目前的症状不严重，但是随时会进一步发展。 他头上生命值的两个减号趋势，正好是印证了这种状态。 …… 患者没有回到心内科的导管室，而是直接被送往了外科手术室。 在肝破裂出血还在发展阶段，及时遏制住！ 否则，一旦大出血，造成休克，那手术也晚了。 导管室的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其他手术的正常进行。 但是，陆晨一整天都没有一个手术做了。 今天，是他来到导管室的第二天。 手术数量，仍旧为零！ 虽然电生理的手术多，但是安排给陆晨的手术，就只有这两个。 接下来的时间，陆晨便跟在肖世康身后，观摩了几台其他的手术。 “放心，明天还有一台手术。”肖世康笑了笑，“明天就能上手了。” “嗯。”陆晨点点头，他倒是不急，手术这种东西，还是要以高质量的为主。 否则，即便是做了十台普通手术，可能也抵不上一台高难度的手术。 …… 下午四点。 手术室传来了消息。 患者的出血已经止住了，并且初步诊断为肿瘤转移！ 这个结果可是让肖世康有些后怕啊！ 术前的腹部ct检查，只是报了一个可疑肝囊肿。 肝囊肿是良性的，只要大小不压迫到周围的组织，位置不危险，一般都可以不处理。 即便是术中腹查的腹部ct，也考虑是一个良性的肝囊肿破裂出血。 但是，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是，快速病理切片，居然会是恶性肿瘤！ “陆晨，多亏了你发现了异常啊。”肖世康心有余悸的说道，“要是这么稀里糊涂的给患者做了消融手术，那后续的事情更麻烦了。” 房颤，不影响患者的寿命。 但是手术之后，增加了出血的风险，那患者的破裂出血进展得可能更快了！ 陆晨也有些庆幸，幸好自己在看造影图像时，看到了这少-中量的心包积液。 要是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放了过去，那现在的情况可就不一样了啊！ …… 下午五点半，终于下班了。 陆晨拒绝了姚洁的共餐请求，回到了自己的宾馆。 很久没有上临床了，陡然间来到导管室，陆晨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过经历了今天有些惊险的诊治过程，陆晨感觉到心潮澎湃。 这种久违的热情，是单纯的做手术，所不能比拟的！ 手术，固然考究医生的技术能力。 但是诊治患者过程，更是讲求“侦探式”的严谨思维，从病历中的每一个疑点去推论，最后发现患者的最终诊断，并且及时医治，治愈患者。 就在陆晨思忖之间，闵晓波打来了电话。 “喂，陆晨啊，你这两天做了几台手术啊？” 闵晓波开门见山的道。 “咳咳。”陆晨略微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一台都没有。” “啊？”闵晓波惊讶道，“你怎么一台都没有啊？咱们这可是处于第二阶段的考核啊，手术的数量也是一个重要的指标，我问了其他人，好像至少都做了两台手术了。” 陆晨无奈地笑了笑，他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本来他也是有两台手术，不过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两台手术全部都取消了。 “我已经做了四台，你也得抓紧啊！” “不急不急，之后有机会的。”陆晨道。 “哎，咱们十三个人啊，能有一半的人通过第二阶段考核，拿到结业证书，那就不错了。”闵晓波道，“大家都牟足了劲儿，陆晨，你可不要掉队啊！” “嗯，谢谢波哥的提醒。”陆晨笑了笑。 “那就先这样了，挂了。” 挂了电话，陆晨长舒一口气。 接下来不足一个月的时间，他真的要鼓足干劲儿了。 随后，他意念一动，再次进入系统虚拟空间，进行电生理介入的模拟手术。 第425章 奇怪的病例 接下来的几天，陆晨在肖世康的指导下，完成了第一台手术——双腔起搏器的植入。 手术过程十分顺利，这也算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不过，陆晨完成的手术量，明显要少于其他人。 “肖老师，明天有手术吗？”陆晨找到了肖世康。 他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肖世康正在办公室，抬头见是陆晨，便笑了笑，“明天啊，有手术，但是你可能没时间。” “啊？我没时间？”陆晨疑惑道。 “明天有一个电生理疑难病例讨论，是京都多个医院联合的。”肖世康道，“到时候，你们培训班所有的学员，都要去参加。” “疑难病例讨论？”陆晨眉头一挑。 “嗯，是一个很复杂的病人。”肖世康笑了笑，“让你们参加，主要是为了提高你们的见识，提供一些思路。这也是考核的重要指标之一啊！” 陆晨点了点头，放下了做手术的念头。 翌日，下午三点。 心内科导管室旁的会议厅。 心内科大部分电生理方向的医生，都前来参会了。 陆晨还看到了前来参会的方如章，他带着科里的几个学生，走进了会议厅。 不过两人距离比较远，陆晨也就没有打招呼。 三点一刻，疑难病例大会正式开始。 会议厅的大屏幕上，显示了京都十多个医院心内科的画面。 其中有京都中心医院，京都大学附属第二医院，以及京都人民医院等。 总之，各个声誉比较好的医院都参加了，还有一些小医院也前来凑热闹了。 这一次的疑难病例，出自京都中心医院。 屏幕中，京都中心医院心内科的主持人开始介绍患者的病情。 “患者为六十岁的男性。” “由于缺血性心肌病导致反复室速，先后接受射频消融治疗，icd置入术（埋藏式心脏转复除颤仪，一种能监测恶性心律失常并及时进行体内除颤的起搏器）。” “icd可以在生命危急时刻，通过电除颤救患者一命。” 但因为患者反复出现的室速、室颤，患者接连多次被电击，使得他产生了极其严重的恐惧心理！ 甚至看见医护人员、心电图机以及起搏器程控仪都说不要“电击”他。 不过，工作人员在调整了除颤参数后，患者又会处于反复低频率室速，而导致的血压降低、心慌乏力。 如此反复，患者及其家人都处于崩溃的边缘。 这一次，患者为了彻底解决问题，就来到了京都市中心医院。 屏幕上，台上的主持人开始提出了疑问。 “如何彻底解决患者反复室速的问题？” 提问刚出，京都市人民医院的医生立刻就发声了。 “大家好，我是在京都市人民医院学习的心内科医生。” 陆晨感觉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发言的正是闵晓波！ “波哥还真是积极啊……” 这全是因为此次的病例讨论，会纳入第二阶段的考核中。 所以来自培训班的学员们，都磨拳擦掌，蓄势待发，准备表现自己。 屏幕上，闵晓波侃侃而谈：“我觉得，这个患者，如果想彻底反复室速的问题，只有再次做射频消融了！药物或者icd都不太行。” 随着植入式心脏复律除颤器(icd)的问世，心源性猝死的发生率有了大幅度的降低。 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频繁的室性心动过速发作会引起“icd电风暴”，它不仅缩短了icd使用寿命，还增加了此类患者的死亡率。 抗心律失常药物虽然能够降低室速的发生率，但是效果不甚理想。 随着导管消融术的不断发展，它已经成为一种能够有效控制室速的治疗方法。 闵晓波的话，也得到了众人的赞同。 “嗯，我感觉也不错，还是要消融！” “icd是个好东西，但是这个患者承受不住啊。” “不过，这种单独室速的病人消融的难度，也很大啊！” icd可以解决室速的问题，但是患者难以承受持续“放电”的痛苦。 台下，陆晨也赞同闵晓波的看法，只有通过射频消融，将室速起源点清理掉，才可能一劳永逸。 接下来，又有几家医院的医生发言了。 他们的结论和陆晨的差不多，都是主张继续做射频消融！ “叮叮……” 陆晨突然感觉手机一震，微信的提示音响起。 本不打算看，但是看到屏幕上是闵晓波发过来的消息，陆晨还是打开了手机。 “陆晨，你也要发言啊！这次的表现，会被记入考核成绩中的。” 陆晨笑了笑，立刻回答道：“放心，波哥，还有机会，我等会儿再发言的。” “那就好！” 这个患者不可能这么简单，否则也不需要集中讨论了。 陆晨正等待着最恰当的时机。 …… 针对患者的治疗方法，众人讨论了十多分钟，最后一致选择了，再次消融！ 这时候，来自京都中心医院的主持人又开始了发言：“我们科室当时讨论的结果，和大家说得一样，那就是做消融。在患者入院后的第四天，我们给他进行了手术。” “在镇静状态下，患者接受了常规的心电生理检查后，室速被轻易诱发出来，心跳一下子“窜到”230-240次分，血压则掉到了5040毫米汞柱，终止后继续检查。” 说完，主持人拿出了一份电生理检查报告单。 “大家可以看看，分析一下患者室速的起源点。” 检查报告出来以后，众人也纷纷安静下来，观看着电生理报告。 主持人没有卖关子，继续道：“经过我们导管室专业的电生理团队仔细检查后考虑左室来源室速，仔细寻找、标测、消融，再次检查诱发出另外一种形态的室速。经过团队分析考虑心外膜来源！” 心外膜来源？ 听到主持人的话，陆晨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他在考核时，遇到的那个房颤就是起源于心外膜。 这才没过多久的时间，又遇到了一个心外膜起源的室速！ 还真是给自己碰上了啊！ ……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会议室中便响起了众人窃窃私语。 起源于心外膜的室速，并不常见！ 大家在惊讶室速起源罕见的同时，部分观看过电生理考核的医生，纷纷联想起了陆晨的那次考核！ 同样都是起源于心外膜的心律失常！ 屏幕中，主持人再次说道：“对于起源于心外膜的心律失常，大家有什么好的手术意见没？” 这才是此次病例讨论的重点内容。 起源于心外膜的室速，如何去射频消融呢？ 除了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其他所有医院都开始了极为热烈的讨论。 而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氛围，安静得有些可怕！ 大家似乎信心满满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周围人没有太多的交流。 第426章 让陆晨来指导工作！ 屏幕上，来自京都市中心医院的主持人也有些懵了。 这些京都大学附属一院的医生，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淡定啊？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众所周知，心外膜来源的室速，一方面手术难度高，另一方面风险也大。据文献报道，有5-30的室速患者病灶，可能起源于心外膜。通过传统的心内膜标测与射频消融治疗无法成功，所以我们需要另辟蹊径。” “下面我们让京都大学附属第一院心内科来发言！” 这一次，主持人耍了个心思，直接点名了。 陆晨很想要站起身回答的，但是并没有轮到他。 他前排做的一个医生直接抢答了。 陆晨认识他，同样是在导管室进修的规培医生。 规培医生道：“我们可以通过穿刺心包，到达心外膜，然后进行心外膜的消融！” 主持人微微点头。 “那你知道这种心包穿刺的难度吗？” 规培医生挠挠头，“挺难的，反正我是做不了。” “呵呵”主持人笑了笑，“这种心包穿刺没有积液，专业的术语叫干性心包穿刺。” “干性心包穿刺对术者的操作要求非常高，必须慎之又慎，才能将导丝、导管送入紧贴的两层心包膜中间。” “而穿刺后射频消融导管的操作空间有限，一定要避开冠脉血管，避免造成冠脉穿孔等。每一步操作都需要格外留神，关键部位的操作稍有不慎将导致冠脉破裂、心肌穿孔等。” “很可惜的是，我们医院导管室的医生，暂时还没有做过这种手术。” …… 经过众人的讨论，患者的病情、诊治方法已经十分明了。 最后一步，那就是临床上的实际操作。 这也是最难的一步！ “不知道各位医院的同僚，有没有相关经验？”主持人继续发问，他们的本意，也是借着这次的讨论大会，向其他医院取经。 起源于心外膜的心律失常，一般医院可能都没做过呢！ 这时候，会议厅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 陆晨循着声音看去，是秦四峰教授！ 远程屏幕的那一头，所有医生都安静下来，均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 只见秦四峰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拿着话筒，声音爽朗笑道：“其实，我们医院一直都没怎么发言，并不是我们不知道，而是很凑巧，最近刚好遇到了一个类似的患者！” 主持人眉头一挑，继续道：“秦教授，你说的也是起源于心外膜的室速？” 秦四峰摇摇头，“我们这个是起源于心外膜的房颤，不过和室速差不多，消融原理都一样。最后的手术很顺利，” “那冒昧的问一句，敢问手术的老师，今天在场吗？” 主持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众人全都愣住了。 秦四峰微微一顿，却是缓缓说道：“还真来了现场。” “那我要找这位老师，来分享一下自己的手术心的！”主持人立刻道。 说完，众人齐刷刷地眼光看向了陆晨。 陆晨面色有些尴尬，稍稍清了清嗓子，然后站起身。 “我……” “同学，你想要发言的话，请稍等一下。”主持人笑着打断了陆晨的发言。 “上次的手术，是我做的。”陆晨接过话筒。 陆晨刚说完这话，屏幕中的主持人，立刻就傻眼了。 这个看起来是学生模样的人，怎么会变成了手术医生呢？ 这……这不可能……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当主持人看到秦四出满脸笑意之时，他立刻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紧接着，便是陆晨的发言。 他也不管众人信不信，开始慢慢讲述考核时遇到的这个手术病人。 包括患者病情的介绍、手术的具体过程、需要注意的难点，全部都十分详细地讲了出来。 这一回，由不得主持人不相信的了。 能够如此详细讲出来，绝对就是手术医生了！ 只不过，主持人仍旧很难相信，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医生，居然能够完成这种高难度的手术？！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院的实力，已经到了这种恐怖的地步？ 沉默了半晌，主持人才开口道：“秦教授，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想请这个年轻的介入医生，来我们市中心医院来指……指导工作。”主持人道，“这种心外膜的手术，我们的确没有任何经验。” 秦四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眼陆晨。 陆晨当然是点了点头，这种机会十分难得的！ 秦四峰见状，便回到道：“那可以，你们手术当天同通知我，我就派我们这位医生过去。” “谢谢秦教授！” …… 整个讨论大会接近尾声。 虽然陆晨并没有多说什么，发言也没有特别出彩，但是这一次大会的焦点，全部都聚焦于他的身上。 这也是陆晨没想到的！ 简简单单来参加一个大会，还真碰上了一个心外膜的心律失常！ 不过陆晨等待的时候，并不长。 第二天，上午。 京都市中心医院立刻就派人将陆晨接了过去。 患者及其家属，同意在今天进行射频消融的手术。 来到京都市中心医院的心内科，陆晨还碰到了一个老熟人，于和伟！ “于哥，你也在这边啊？”陆晨笑着和于和伟打了声招呼。 于和伟，被誉为华夏电生理领域，年轻一代的领军人物！ 和他搞好关系，肯定是错不了的。 “嗯。我看了你第一阶段的考核视频。”于和伟笑道，“整个心外膜的手术，完成得相当的出色！你以前也碰到过这种情况？” “没有，我也是第一次。”陆晨笑了笑。 “第一次做干性心包穿刺，就能完成到这种地步，不简单啊！”于和伟当时也在现场，但是只能透过玻璃窗看。 寒暄两句之后，便开始了今天的手术操作。 主刀医生是昨天会议的主持人，陆晨作为一助，而于和伟作为二助。 一走进导管室，陆晨就吓了一跳。 患者躺在手术台上。 而他的头上，生命值只有54，并且其变化趋势是（---）！ 第427章 惊心动魄 病床之上，患者满脸的痛苦之色。 陆晨立刻快步上前，走到手术台前。 此时，患者已经躺在手术台上，主刀的医生已经进行完穿刺。 “怎么回事？”陆晨紧紧皱眉。 病床旁的一个小护士出声道：“刚才患者室速又发作了，血压掉到了6040hg！” 室速，一种高度恶性的心律失常，死亡率非常之高！ 普通人如果连续发作一阵室速，那就很危险了。 更别说，这种连续性的室速，患者随时都有可能休克，甚至猝死！ “患者的室速已经终止了，但是血压还没有上来，仍旧处于休克的状态。” 陆晨这才明白，患者生命值的三个减号的缘由。 如果任由室速发作，血压垮了，那患者的生命值绝对会持续的走低。 “时间紧迫，等血压上升到正常，立刻开始进行干性心包穿刺！”陆晨沉声道。 “好。”于和伟面色严肃地点点头，拿来了心包穿刺的工具包。 这一次，虽然陆晨只是一助，但是实际上他才是真正的主刀医生，于和伟则是他的助手。 自从上一次碰到了这个起源于“心外膜”的室速，陆晨回去之后，还进行了针对性的模拟训练。 干性心包穿刺，因为没有积液，难度很高。 导丝的走向要十分的精准，一不小心，就可能戳到心脏或者冠脉血管！ 陆晨再进行了多次训练之后，也终于将这种技能熟练掌握。 …… 室速终止之后，患者的血压逐步恢复，消融手术正式开始了。 有于和伟这个助手，手术前面的消毒铺巾，都不需要陆晨亲自动手。 直到穿刺这一步，于和伟才让开了位置。 “陆晨，求稳一点，有任何异常，我们就将导丝退出来！” 导管室外，秦四峰通过话筒朝室内说道。 陆晨没有回头，只是微微点头回应。 脑海中回想起在模拟手术间的训练过程，陆晨做了一次深呼吸，眼神异常的坚定。 一旁，于和伟甚至感知到陆晨身上的气势都发生了变化。 这种自信的气魄，他自认为是不如陆晨的。 右手拿着穿刺针，在超声探头的引导之下，陆晨开始进行心包穿刺。 针头刺进皮肤，逐层进入心包。 陆晨的动作十分轻柔，丝毫不拖泥带水。 一切，似乎朝着良好的的方向发展。 可就在这时，患者身旁的心电监护仪又传来一阵“滴滴”的报警声！ “糟了，又室速了！”于和伟暗叫一声。 导管室外，众人都看到了心电监护仪上的变化。 心电监护仪上，全都都变成了室速波形！ 让大家心忧的是，患者的血压又垮了！ 从刚刚的hg，直接下降到了5030hg。 手术台上，患者嘴里发出“呜呜”的呻吟声。 术中出现了室速，这真是要命啊！ “怎么办？把导丝撤出来吗？”于和伟扭头看向陆晨。 强行进行穿刺，这种风险可不是一般的大。 如果患者有大幅度的动作，很有可能导致导丝穿入心包之中，到时候神仙也难救啊！ 不过，如果撤出了导丝，下一次的穿刺可能会更困难。 而且，也不能保证，下一次操作的时候，患者的心律失常不会再次复发！ 陆晨也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没有任何犹豫，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慢。 “于哥，你看我的操作，一旦我找到室速起源点，你就配合我，立刻进行消融！” “啊？”于和伟还没反应过俩，陆晨就将导丝完全深入心包之中。 手术台旁的心电图标测图上，已经开始显示心律失常的起源点。 “快，放电消融！”陆晨连忙道。 于和伟此时的大脑有些放空，但是他还是按照陆晨的话，机械性地进行放电消融的操作。 “护士，再开放一个静脉通道！”陆晨道，“然后用一组多巴胺，一定要把血压稳住！” “收到！” …… 导管室外。 众人的心情比导管室内的陆晨和于和伟，还要紧张万分。 不过在紧张之余，大家也开始议论起来。 “陆晨是真的敢啊！” “直接在室速的时候去做射频消融，可能没几个人敢做这种操作？” “陆晨是哪个医院来的啊？” “我记得好像是京华的，还在读研究生，这种人才啊，我要让我们主任去挖过来！” 秦四峰看着镇静自若的陆晨，心里是十分火热的，他在此时此刻，特别想把陆晨挖到他们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欧阳明哪个老家伙，还真是走了狗屎运啊！”秦四峰无奈地摇摇头。 陆晨所表现出来的能力，不仅仅是娴熟的操作技术，而且还有这种随机应变、沉着冷静的心态！ 技术固然重要，但是身为介入手术医生，更重要的是这种宠辱不惊的心态。 …… 导管室内。 陆晨的额头渗出了细汗，这种高危情况下，说一点儿不紧张那是假的。 好在于和伟配合得很好，在消融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患者的室速终于停止了！ 随之，血压也上升到了9060hg。 陆晨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哥，进行消融。”陆晨道，“我刚刚检测到，这心外膜的起源点有不少，心内膜里面也有，可能需要进行双侧消融！” “好！”于和伟点了点头，他的脸色终于恢复了正常。 刚才他可是被陆晨的操作可吓住了。 他心中自问，如果是自己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停下手术，不会冒这种风险！ 不过风险和成果是正比的。 患者在心外膜的所有起源点，几乎都被找了出来。 手术台上，患者的情况已经平复下来。 他的生命值也从之前的54，逐步的上涨。 生命值后面的三个减号，也变成了一个！ “再进行诱发！”陆晨吩咐道。 如何确定消融成功？ 这个时候就需要进行人工诱发，如果无法诱发出心律失常，那就证明初步成功了。 “收到。”于和伟点了点头，开始给患者注射药物进行诱发实验。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手术台旁的心电监护仪上，患者的心律始终是窦性心律，看不到任何一串室速的发生！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恭喜，收到于和伟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秦四峰的感谢值+5！” “……”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响起，陆晨的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消融。 心外膜的室速消融，成功了！ 于此同时，导管室外，众人也爆发出了阵阵惊叹之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其他导管室外的介入医生，全部都围观了过来。 “卧槽！真的厉害，这个小医生，是哪个师傅带出来的啊？！” “他这个年纪，我连射频消融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个医生年龄不大，应该还没有女朋友，跪求他的联系方式！” …… 第428章 第三阶段 陆晨走下手术台，脱掉手套、帽子，以及铅衣。 他脸上的笑容，那是怎么也遮挡不住。 模拟手术室的训练，和现实手术，差距还是不小。 虽然陆晨每天都在模拟空间训练，但是心中也是悬着。 经过这一次酣畅淋漓的手术，陆晨对自己的介入技术愈发的有信心了。 而一旁的于和伟，他的心情也是久久难以平复。 陆晨果断的操作，沉着冷静的心态，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小子如果正常发展下去，绝对是华夏电生理学界不可获取的中坚力量！” 走出导管室。 众人便迎了上来。 “好小子！”秦四峰拍了拍陆晨的肩膀，眼神中的欣赏之色，溢于言表，“我真是羡慕欧阳明这个老家伙，选了这么一个好学生啊！早知道，我就要跟他抢一抢了！” 陆晨一笑，这话可不能被波哥听到，听到可要伤心了。 “哎，陆晨，你现在有女朋友吗？”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陆晨。 陆晨循声看去，这是导管室一个做冠脉介入的老师，两人之前见过几次。 “还没有。”陆晨老脸一红。 “那什么，我有个大侄女啊，今年正好大学毕业……” 听到有人做媒，老一辈的医生们，都开始了介绍各自家里的女生。 陆晨只能尴尬地笑着回应。 医生这个职业虽然比较累，但是在婚恋市场，还是比较抢手。 特别是那种三甲医院，刚入科的年轻医生，一半都会被护士长或者主任，介绍相亲对象。 好不容易从导管室出来，已经快到下午六点了。 “呼……”陆晨松了口气。 应付这些人，可不比做一场手术轻松啊！ 走在回宾馆的路上，陆晨思绪万千。 这段时间在京都的学习，让他受益匪浅，电生理介入水平突飞猛进。 除此之外，他也成功通过第一阶段的考核，拿到了电生理介入证书。 不过他心里总是空落落，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掉了一样。 就在今天做手术的时候，陆晨终于明显这种感觉的来源。 这一个多月，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模拟手术间中度过。 即便是临床真实手术的病人，也都是培训班事先准备好的。 都是比较好处理的患者，大家只需要机械的去完成手术即可。 一切，都像是程序化的机械操作。 但是经过今天，这个有些惊心动魄的手术。 陆晨之前的热情又回来了！ 他感觉自己血管中的血液是沸腾的，特别是当治愈患者之后，患者和家属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陆晨感觉特别的满足！ “哎，这人啊，都是贱骨头啊！”陆晨内心不由叹道，“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个月，远离了临床，现在又想回到临床……” 不过，陆晨心里也很清楚，现在的训练，也是为了在临床上更好的救治患者。 …… 陆晨在宾馆旁的餐馆吃了晚饭，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意念一动，进入系统虚拟空间。 目前，他的系统升级完成度在14。 系统经过了两次升级，现在升级速度越来越慢。 总感谢值还有421点。 陆晨目前所掌握的临床技能有很多，包括电生理介入手术（高级），熟练度84。 心电图判读（高级），熟练度92。 文献阅读（高级），熟练度84。 论文写作（中级），熟练度77…… 这四个技能，是陆晨目前最看重，也是最需要。 电生理介入、心电图，是用于临床的。 而文献阅读、论文写作，则是用于科研。 “任重道远啊！”陆晨笑了笑，然后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继续进行电生理手术的训练。 别看他现在能做这么高难度的手术，但是还有更多的手术，等待着他去攻克。 心脏电生理，可不仅仅是射频消融、起搏器的植入这么简单。 最为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人们对于心脏的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翌日，周末。 陆晨没有去导管室，而是来到了培训班分配的训练室。 今天会由各自的导师，亲自给所有的学员进行授课教导。 陆晨来到训练室时，欧阳明已经到了。 “欧阳教授，您来得这么早啊！。”陆晨立刻走上前。 欧阳明正在翻阅着一本有关电生理的书籍，听到问话，便关上书本，笑着抬起头，摆了摆手，示意陆晨坐下：“人老了，睡不着，还不如早点儿起来。” “欧阳教授，您可是老当益壮呀，丝毫不必我们年轻人差啊。”陆晨拍了拍马屁。 欧阳明摸了摸胡须，笑道：“你小子，也别叫我欧阳教授，现在你选了我，我就是你的老师。” 陆晨一笑，脱口而出道：“老师好。” 以欧阳明的背景地位，想要做他学生的人，数不胜数。 就连京华二院的曹志颖主任，为了晋升院士，都找到他来游说。 这就说明欧阳明在心内科学界的身份地位。 虽然不是院士，但是影响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而对于陆晨来说，他的能力已经逐渐被众人知晓。 只要陆晨的路不走歪，未来绝对是一片光明。 谁做他的老师，那也是白捡一个好学生。 所以，这段师生关系，两人可谓是双赢。 这时候，欧阳明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道：“今天过来，除了跟你讲一下电生理方面的东西，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跟你说。” 陆晨见状，微微点头，正襟危坐。 “你应该知道，这次的电生理考核分为三个阶段。你已经通过了第一阶段，目前正处于第二阶段。” 陆晨微微颔首，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 只见欧阳明顿了顿，缓缓道：“每年通过第二阶段考核的人，还是有四五个人，但是通过第三阶段考核的学员，那就很少很少了，大概两三年能有一个人通过，那就算不错的了。” “第三阶段，真的这么难？”陆晨疑惑道，他这种不输的性格，越是碰到高难度的考核，他越是敢兴趣，想要去冲一冲。 “难！”欧阳明眯起眼睛，似乎在回忆起第三阶段的内容，随后看向陆晨，微微一笑，“不过，今年或许会不一样了。因为有你和于和伟两人。” “老师，第三阶段的考核内容，到底是什么？”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第一阶段和第二阶段的内容，大家都知道。 唯独这第三阶段的考核内容，从没有透露出半点，甚至连一些捕风捉影的消息都没有。 欧阳明正色道：“这个就是我今天要跟你讲的内容，你且听好，务必不要外泄。” 看见欧阳明如此郑重，陆晨也严肃起来，微微点头。 第429章 主动请缨 周末两天。 陆晨在欧阳明的指导下，继续学习有关心脏电生理的介入知识。 虽然陆晨有系统虚拟手术空间，但是很多临床经验，是系统不能给的。 而欧阳明在电生理领域有五十多年的经验，他的这些临床经验，绝对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而自从得知了第三阶段的考核内容之后，陆晨也变得更加努力了。 每天除了在导管室，就是在培训班的训练室。 作为陆晨的带教老师，肖世康也有些惊讶了。 没有人能够随便的成功，陆晨这么小的年纪，能够取得如今的成绩，所付出只会比旁人更多。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院，心内科导管室。 “陆晨，明天给你放天假，你去好好休息。”肖世康走到陆晨的身边，“张弛有度，劳逸结合，这样工作效率才高嘛。” 陆晨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肖老师，不用，我们这工作大部分的时候都坐着，除非有病人或者有手术的时候。对比于其他的体力活动职业，轻松多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看你最近太累了啊。”肖世康道。 正当肖世康想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导管室外突然跑进来一个医生。 众人皆是一愣。 在医院里一个医生奔跑，那就说明有事发生了！ “小方，什么事儿啊？怎么慌慌张张的？”肖世康认识这个年轻人，他是心内科u的医生。 小方看见了肖世康，脸上紧张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不少，疾步朝肖世康走来。 “肖老师，帮我看张心电图。”小方走上前，手里还攥着一张心电图。 虽然小方也是心内科的医生，但是论起判图的能力，还是电生理的医生最专业。 肖世康眉头一皱，轻轻拿起了这张心电图。 “肖老师，这是我爸的心电图。”小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 陆晨也凑了过来，对于看图这件事，他是最感兴趣的。 现在，他仍旧时不时还会在京华电生理微信群中判图。 “他有什么不舒服吗？”肖世康看了一眼，便把心电图递给了陆晨。 小方想了想，道：“最近一年来，反复心慌、胸闷，以前他是干体力劳动的，长期心动过缓，心跳大概在40-50次分。噢，对了，我一个叔叔也有这种心率慢的病史。” 正常人的心率在60-100次分。 不过，体力活动者和运动员，心率一般比正常慢一些，这是正常的。 “不过最近一周，我爸经常感觉到心动过速，每次发作的时候心悸症状比较明显，而且乏力、无法站立。一个小时前又发作了，我就让他来医院急诊科了，现在正躺在急诊科的留观室。” 了解完病情，肖世康微微点头，道：“从图上看，ii、iii、avf导联明显看到有j波上抬，心肌酶查了没？” “查了，阴性的。”小方道。 “那应该不是心梗，三个小时之后再复查一次。”肖世康道。 如果是心机梗死的话，心肌酶会在发病之后四个小时升高。 “肖老师，这个j波上抬，我记得是早期复极综合征？”小方小声道。 “嗯，不错。”肖世康微微点头，“仅仅从你给的这一张心电图上来看，心率不是特别慢，有54次分，没有看到st段抬高，只有下壁导联的j波上抬。因为没做过动态心电图，所以暂时不清楚其他的情况。但是结合家族史的情况，很明确的就是早期复极综合征。” “早期复极综合征是个良性的疾病，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不过还是要去完善相关的检查，动态心电图、心脏超声都要做一下。” 听到肖世康的话，小方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他刚毕业留在了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未来可谓是一片光明。 生活一番丰顺，就怕父母生病了。 “谢谢肖老师，听到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肖世康笑了笑，道：“还是先把动态心电图和心脏超声做了。” “好。” 这也是遇到了自己的同事，肖世康才敢这么直白的说。 如果面对的是患者，再给肖世康借几个胆子，他也并不敢这么说。 陆晨一直都在听着两人的谈话，小方的那张心电图被他拿在手中，仔细研读。 就在小方拿过心电图，想要离开时，陆晨却出声了。 “肖老师，您再看看这张图，前壁好像也有j波啊？”陆晨缓缓道。 肖世康却是笑了笑，“我也注意到了，前壁是有j波，不过问题不大，很多年轻人都有这种现象。” 陆晨却是眉头深锁，沉声道：“肖老师，我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 肖世康看到陆晨的表情，微微一愣，难道他看出了什么异常吗？ “陆晨，你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可以直接说，这位是我们心内科u病房的住院医师方明。”肖世康道。 小方不经常来导管室，并不认识陆晨，连忙道：“肖老师，这位是你的进修学生？看起来好年轻啊！” “他可不是进修的学生。”肖世康笑道，“如果是我的进修学生，那可真是烧高香了。他叫陆晨，是电生理培训班的学员，这个月在我们导管室进行考核。” “噢。我知道了！”小方恍然大悟，“就是前段时间，那个干性心包穿刺的心外膜消融？” “是的。”肖世康笑道。 “真厉害！”小方对陆晨竖起了大拇指，对他的印象有些改观，原以为他是一个进修医生，那他的意见不需要太在意。 但是当弄清了陆晨的身份之后，小方又开始有些紧张了，“陆医生，你有什么别的诊断意见，都可以跟我说。” “先去看一眼病人。”陆晨抬头看了眼小方。。 脱离了临床，单独来判图，都是十分片面的。 虽然小方刚才描述病史已经很详细，但是陆晨还是想亲自去看看病人。 小方自然是十分乐意，没想到陆晨这么热心，居然主动请缨去看他父亲。 他连忙道：“那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 随后小方还看了眼肖世康。 “没事儿，今天上午没有手术，就下午有一台手术。”肖世康道，“陆晨你想去看看，那你就去。” “嗯。” 陆晨点了点，随后和小方一起离开了导管室，前往急诊科。 第430章 意见相左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陆晨和小方很快就来到了急诊科。 因为小方是本院的职工，他先找到了急诊科的接诊医生。 “方医生，你爸现在还好，血常规、肝肾功能、心肌酶、凝血都是正常的。”急诊接诊医生道，“我们也请了心内科急会诊，考虑是早期复极综合征，良心的，应该没太大的问题。” “好的，谢谢。”小方勉强笑了笑。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个消息，那他是非常高兴的。 但是现在，他真是高兴不起来啊。 “先去见见患者。”陆晨翻看了患者的化验单，也没有察觉到有异常的结果。 “好，你跟我来。”小方点点头，把陆晨带到了自己父亲身前。 急诊科留观室。 一个约莫五十岁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他脸色些许苍白，整个显得有气无力。 “爸，你现在还好。”小方坐在床边，给父亲递过去了一杯水，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男人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现在就是有些没力气，其他的都还好，你不用担心，快去上班。” “爸，我已经请假了，你别操心，先好好养病。”听到这话，小方安下心，看向一旁的陆晨。 可是当陆晨看到患者第一眼，他的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 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显示的是58（--）。 生命值已经低于临界的60，而且还有两个减号的趋势。 这可不是一个良性疾病应该有的数值啊！ “爸，这是心内科的医生，他经验比较丰富，特意来看看你。”小方也不在意自己父亲怪异的眼光，开门见山道。 可是在他父亲看来，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好像比自己的儿子还要年轻，怎么会是经验丰富啊？ 不过既然儿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多问。 紧接着，陆晨询问了几个相关的问题。 “叔，您每次发作的时候，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你说给我听听。” “以前发病时候的心电图有吗？我来对比一下。” “叔，您是以前心率慢，最近感觉心率变快了？” …… 其实陆晨也不用多问，当他看到患者生命值的那一刻，心中已经有判断。 之所以多问了几个问题，只是为了显得不那么的突兀。 问完问题，陆晨给患者进行了简单的心脏听诊和查体。 放下了听诊器，陆晨没有说话，脸色稍显严肃。 “陆医生，怎么样？”小方立刻道。 陆晨使了个眼色，示意小方到病房外。 小方会意，和父亲说了句话，便和陆晨一起走出了病房。 …… 急诊科的走廊外，有很多患者家属。 有些人表情十分痛苦，甚至在小声痛哭。 有些人脸上喜色，那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陆医生……”小方紧紧盯着陆晨，生怕从他嘴中，听到有不好的消息。 陆晨顿了顿，缓缓道：“明确，诊断是明确的，早期复极综合征。” “啊？就是这个诊断？”小方有些发懵了，搞了半天，最后还是这个诊断？ “那我爸不是没什么大问题吗？” 陆晨却是摇摇头，道：“诊断是没错，但是早期复极综合征不一定都是良性的啊！” “这话怎么说？”小方疑惑道。 陆晨道：“以前的学术界，把早期复极综合征看成是良性的，但是近些年来，随着离子通道研究的加深，很多的研究表明，恶性的早期复极综合征越来越多。” 小方皱眉，于其中满是不解：“陆医生，你说得有道理，我曾经也看过一篇类似的文献，但这也只是少数的情况，并不能证明我爸的早期复极综合征是恶性的啊！” 早期复极综合征，多见于年轻人。 以前被认为是一个良性疾病，现在发现越来越多年轻人猝死和这个疾病有关。 陆晨又拿出了患者的那张心电图：“当然有证据。首先，你要知道，j波抬高的程度越高，恶性程度越高，你爸这张心电图＞02v，算得上是高度恶性。” “其次，j波出现的导联越多，也提示恶性程度越高，常见的是下壁导联、前壁导联。你看你爸这张图，不仅是下壁、前壁，甚至连高侧壁都有j波的出现！这种也叫3型复极综合征，恶性程度极高！” “另外，j波切变和顿挫越明显、越夸张，也同样提示恶性程度高！” 陆晨的话，在小方心头不断回荡，他也相信了大半。 如果陆晨只是简单地说，恶性程度高，那他还会有所怀疑。 但是，面对这种有理有据的解释，小方不得不信啊！ 半晌，小方才缓缓道：“陆医生，如果按照你所说的，怀疑是恶性的早期复极综合征，那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检查？” “刚才肖老师也说了。”陆晨道，“心脏超声肯定是要查的，除此之外，可以查一查基因，我记得江城大学医学院在这方面的研究比较深。最后，目前对于这种高危猝死可能的患者，主张尽早植入icd预防。” “植入icd，都到了这一步啊？”小方心中一惊。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老爸的病情，严重的到了这种地步。 陆晨坚毅地点点头，“这是我的意见。你也可以多问问几个心内科的教授，综合意见。”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院的心内科，这可是全国顶级的学科。 小方虽然只是一个住院医师，但是这里的关系错综复杂，他肯定能找到几个心内科的专家级别人物。 “好的，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陆医生了。”小方微微颔首。 至于下一步的打算，他还得再去打听一下。 “那好，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陆晨笑了笑，临走之前嘱咐道，“如果决定装icd，那还是要尽早，这种心律失常的猝死，是非常突然的。” “嗯。” 看着陆晨离去的背影，小方内心也有些纠结。 肖世康作为心内科的老资质医生，他的意见是良性的。 而陆晨，作为一个还没毕业的研究生，但是也有了不俗的名声，他却说可能要植入icd了！ 两人意见相左，到底听谁的呢？ 第431章 言中了 陆晨回到了心内科导管室。 肖世康询问了两句，此时他也从小方那里得知，陆晨让他父亲植入icd。 “陆晨，你是怎么考虑的啊？” 一个良性的早期复极综合征，居然让别人去做手术植入icd。 在肖世康看来，这不是纯粹扯淡的吗？ 难道就因为自己是手术医生，所有就鼓动别人来做手术？ 肖世康有些纳闷，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陆晨应该不是这种人啊！ “肖老师，我这可不是无的放矢。”陆晨耐心地将刚刚跟小方说的话，给肖世康再次复述了一遍。 肖世康眉头深锁。 他知道早期复极综合征有恶性的可能，但还从未留心过，到底是哪种形态的早期复极综合征会是恶性的。 “陆晨，你看的这篇关于早期复极综合征的文献还在吗？”肖世康道，“可以给我发一份吗？” “晚上我回去找一找，电脑中应该还保存着。”陆晨微微点头，“到时候我发给您一份。” 因为陆晨有“文献阅读”的技能卡，所有对于各种最前沿的心内科知识，他均有涉猎。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院，心内科专家特需门诊。 小方带着自己的父亲，拿着心电图等病历资料，来到了秦四峰的门诊诊室。 虽然是同院职工，但是小方还是去挂了一个专家号。 秦教授是医院电生理领域的一把手，但是部分专家的脾气有些古怪。 秦四峰每天只看二十个病人，不加号，也不会给熟人插队。 小方也是提前好几天，才挂上了秦四峰的专家号。 秦四峰看病人的速度很缓慢，小方在诊室外等了大半天，才终于等到了他父亲的号。 “请12号患者，到专家门诊二诊室就诊。” 小方立刻站起身，将自己的父亲搀扶起来，“爸，等会儿我们去看的教授，可是我们心内科最厉害的教授之一，让他看了之后，我就放心了。” 方父却是无奈地摇摇头：“儿子，我觉得自己恢复得很好，检查都做了，没什么问题，真的不用再看病了。” 小方却是不为所动，继续道：“爸，还是去看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那我也安心啊。” “哎，那行。”方父拗不过自己的儿子，同时心中也有些许欣慰，儿子有孝心啊！ 老人期盼的，不就是自己孩子的一份孝心吗？ …… 小方搀扶着自己的父亲，走进了诊室。 “秦教授。”小方轻轻唤了一句。 秦四峰正在低头整理病历资料，听到喊声，抬头一看，他只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有些眼熟。 小方今天没有穿白大褂，所以秦四峰并没有认出他。 “秦教授，我是咱们医院心内科u的医生。”小方自我介绍道，“以前我还在您的手上待过一段时间。” 秦四峰眉头舒展开来，笑了笑，“是你啊，我说怎么这么眼熟。怎么了，你这是带着谁来看病？” “秦教授，这是我父亲。”小方将父亲的病历资料掏出来，递给了秦四峰。 秦四峰笑着接过病历资料，“你啊，等我空闲的时间，直接去科室找我就行了，不用这么麻烦来门诊找我啊。” 小方却是笑道：“秦教授，我可不能坏了你的规矩啊。”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说着，秦四峰便翻开病历本，拿出心电图、心脏超声这些病历资料，开始仔细阅读。 半晌，秦四峰放下了手中的病历本。 他掏出了听诊器，在自己的手心暖了暖，然后开始给方父进行心脏听诊和查体。 查体大概进行了十多分钟，秦四峰这才开口道：“心电图是一个早期复极综合征。” 小方连忙点头：“是的。” “你心悸、胸闷的症状发作频繁吗？”秦四峰看向一旁的方父。 方父顿了顿，道：“前几年倒还好，每年发作一两次。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发作频繁了一些，大概一个月能有一次。” “嗯。”秦四峰点点头，“具体情况，我差不多都知道了。” 说完，秦四峰看向小方，“小方，你也是心内科的医生，那你说说看这个早期复极综合征。” “啊？”小方一愣，没想到来看病，还得被考试啊！ 这一瞬间，小方好像又回到了科室大查房的时候。 “怎么，不知道？”秦四峰瞥了小方一眼。 小方呆愣了几秒钟，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开口道：“早期复极综合征，在年轻人身上比较常见，通常都是良性的。” “就这些？”秦四峰表情略有些失望，“如果你自己觉得是良性的，为什么还来找我看呢？” “这……”小方犹豫了一下，脑海中回想了前几天陆晨对他说的话那番话，，缓缓道：“不过随着电生理离子通道的研究深入，很多研究发现，恶性的早期复极综合征越来越多，而且和年轻人猝死有关。” 秦四峰微微点头，“嗯，不错，继续说。” 小方一顿，继续道：“恶性的程度，可能和j波的抬高幅度、形态有关，除此之外，多个导联出现j波，恶性的程度越高……” 秦四峰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道：“这个年轻人倒是很不错。” 待小方说完，他便道：“你说得不错，不过你既然都知道这些，自己心里对你父亲这个病，应该有些谱了？” 小方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他心中已经相信了陆晨的说辞，今天来找秦四峰，也只是为了来验证。 现在看到秦四峰的态度，他基本上已经知道了，陆晨说得大半都是对的。 这时候，秦四峰瞄了一眼身旁的方父，然后对小方：“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做一个icd。” 听到这个结果，小方心中一阵苦涩。 终究还是被陆晨言中了啊！ “好的，谢谢秦教授。”小方小声道 “那我给你爸张住院证？”秦四峰道。 “嗯。”小方点点头，秦教授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得做。 一旁的方父还有些不知所措，两人的交谈内容，都是专业术语，他根本听不懂。 可是一听到住院，他就有些急了。 “儿子，我这需要住院啊？” 小方勉强一笑，安抚自己的父亲道：“爸，你别急，没什么大问题，我等会儿跟你细说。” 方父见状，也只能耐住性子，等着秦四峰开完住院证。 “对了。”秦四峰将住院证递给了小方，“如果你决定要做，可以去找导管室陆晨医生，他还不错。” 小方一愣，“秦教授，您也认识陆医生？” “对啊，我可是电生理培训班的老师。”秦四峰笑道。 小方微微点头，“秦教授，不瞒您说，之前陆医生也看过我爸。” “噢，是吗？”秦四峰来了兴趣，“他怎么说？” “他跟您的意见一致。”小方道，“我刚才说的这些话，其实也是转述他说的。” 秦四峰有些惊奇，没想到陆晨除了手术能力的出色之外，这临床基础能力也如此强悍，实在是出乎意料。 大部分心内科医生都知道良性的早期复极综合征。 至于恶性的，也只是有所耳闻，根本说不出一二来。 小方心中也是暗暗感叹，这陆晨比他还要小几岁，但是临床经验、介入能力，可能甩了他好几条街远了。 …… 而此时，正准备进行手术的陆晨，突然间收到了系统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方源的感谢值+1！” 陆晨微微一愣，先是有些疑惑，随后便释然了。 看来，那个小方医生，多半是相信了他所说的那番话，要来做icd了。 第432章 失败的电生理手术 走出了门诊大楼。 小方手上拿着住院证，正准备带父亲去住院部。 但是方父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 “爸，怎么了?”小方疑惑的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在诊室中不是说要跟我解释吗？”方父缓缓道，“我的病，需要去住院？” 小方有些沉默了。 他还没想好如何去和父亲交代。 按照陆晨和秦四峰教授的意思，他父亲的早期复极综合征，是属于恶性的，有高危的猝死风险。 这种时候，就需要在心脏内植入cid预防猝死。 “爸，可能需要做个小手术。”小方抬头看了眼父亲，“就是一个很常见的介入操作。小问题，您不用担心。” 方父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方源，你爸我也不傻，都要住院做手术了，还是小问题？” 小方语气一滞，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你不说，那我就回去找那个秦教授。”方父说完便这边转身回去。 小方赶紧拉住了父亲的衣袖，语气有些苦涩，“爸，您不去，我说。” 方父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他鬓角处的白发，让小方有些愣神。 他博士研究生毕业了，不知不觉中，父亲也已经老了。 原以为，自己毕业工作了，父母就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人生总是有很多不顺心的事情。 自己很多同学，在他这个年纪，早就成家立业，干出了一番事业。 “儿子，你就直接说，再大的问题，我也能承受住。”方父却是坦然一笑。 小方组织好了语言，缓缓道：“爸，其实就是您心脏的电生理传导系统出现了问题，说明了，就是一个房间的电路系统故障了。” “很严重？”方父道。 小方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一定的风险，但是不确切，需要在心脏位置安装一个小的装置。下一次您再犯病的时候，这个装置就可以自动识别出心电的异常。” “嗯。”方父沉默了几秒，然后看了眼自己的儿子，“手术费……” “爸，你不用管这些事情。”小方立刻打断了父亲的话，“剩下的交给我。” “可是你才刚工作没多久……” “爸。”小方再次道，“家里为了供我读书，也没多少积蓄了，还欠了不少钱。现在我工作了，该是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您，您就听我的。” 方父怔了怔，随后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是啊，儿子成长了，再也不是那个在他们羽翼下成长的少年。 “爸，我们走，我带你去住院部。” “好！” 医院走廊上，一对父子肩并肩，缓缓向住院部走去。 …… 心内科导管室内。 陆晨正在进行一项常规的电生理操作——更换起搏器和植入icd。 患者是一位七十多岁的患者。 在九年前，因为心跳太慢了，导致心衰，所以植入了心脏起搏器。 最近因为电池电量耗尽，起搏器经常停止工作，所以又出现了心衰的症状，诸如胸闷、气短等。 这一次，陆晨除了给患者更换起搏器，还需要植入icd，起到除颤的作用。 “大爷，手术很快就会结束啊，你不要太紧张。”陆晨笑着对患者说道，“中途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你要及时出声提醒我。” “好。” 陆晨做这个手术已经很有经验了。 起搏器的植入，也是心脏电生理介入医生必须要掌握的项目之一。 消毒、铺巾、穿刺…… 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 “陆晨，等这台手术结束之后，跟我一起出去吃个饭。”一旁的肖世康笑道，“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好，谢谢肖老师。”陆晨笑了笑。 肖世康可是顶级三甲医院的副主任医师，他认识的人，身份地位肯定也不低。 在医学圈，多认识几个人，总归是好的。 陆晨和肖世康聊了几句以后，便继续聚集会神于这台电生理手术。 穿刺结束，便是导丝的进入。 陆晨手握导丝，从患者的穿刺点进入。 手术台前的显示屏上，导丝已经顺利通过了锁骨下静脉。 紧接着，便是上腔静脉。 陆晨的手轻轻牵拉着导丝，将其送入血管内。 只要导丝进入上腔静脉，就能直接进入心脏中。 突然，陆晨感觉到手上的导丝，传来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阻力。 导丝经过了锁骨下静脉之下，却再也进不去了！ “这是怎么了？”陆晨眉头一皱。 锁骨下静脉，到上腔静脉这一段，导丝应该是很好通过才对啊！ 陆晨从来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他轻轻转动了导丝的方向，稍稍用力，想继续将导丝送入其中。 这个时候，不能太过于用力。 一旦用力过猛，导丝很有可能伤到血管和甚至心肌组织。 但是，陆晨又尝试了四五次。 导丝仍旧在原地踏步，始终无法进入到上腔静脉当中。 “怎么了？”肖世康也察觉到了手术当中的异常。 “导丝好像卡住了。”陆晨皱眉道。 “啊？”肖世康看向手术台的屏幕，果然，导丝在锁骨下静脉的位置，迟迟不能向前推进。 “可以稍稍加大一些手中力量。”肖世康害怕陆晨太过于小心翼翼，于是提醒道。 陆晨却是微微摇头，道：“肖老师，我已经用力了，但是还没用，导丝压根动都不动一下。” 肖世康也颇为疑惑。 如果是电生理介入新手做这个手术，出现这种导丝无法通过的问题，那他肯定会认为是术者技术不过关。 但是眼前的术者可是陆晨啊！ 他连干性心包穿刺都会，难道会被这个小小的导丝操作难倒？ “让我来。”肖世康带上了手套，接替了陆晨的位置。 他紧紧拿着导丝，同样是缓缓将导丝推入。 一股阻力立刻从手上传来，而且无论他调整导丝进入的方向、角度，导丝依旧是纹丝不动。 这时候，陆晨皱眉道：“肖老师，会不会是患者的上腔静脉堵了？” 肖世康闻言，心头一震，如果患者的上腔静脉堵塞了，那麻烦可就大了啊！ 他立刻将x线血管机的位置进行调整。 此时，手术台的屏幕上，立刻就显出了患者的上腔静脉。 这一条上腔静脉，相较于正常的血管，变得异常的狭窄！ “我去，真的堵住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上腔静脉堵住了，那就意味着手术通道被堵死了啊！ “要不再试试？”陆晨缓缓道。 他现在也没有任何的把握，这种慢性的血管堵塞，并不是靠人力就能解决的。 肖世康表情十分无奈，现在只能实尽人事了。 就算导丝能侥幸通过，那之后的电极能不能通过呢？ 陆晨见肖世康没有反对，他便继续尝试将导丝推入。 …… 十分钟过后。 陆晨的右手微微在发抖，他的额头、鼻梁上甚至都渗出了汗水。 可是，手术台的频幕上，导丝仍旧在锁骨下静脉的位置，纹丝未动。 “导丝退出来。” 随着肖世康的一句话，这次手术，宣告失败！ 第433章 另辟蹊径 陆晨将导丝撤出，他的心情颇为复杂。 无奈之中，又带着一丝丝的不服输。 他已经竭尽全力，尝试了多次，最后仍旧无法让导丝通过上腔静脉。 这是他踏足电生理领域以来，第一次失败的手术经历！ 肖世康拍了拍陆晨的肩膀，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陆晨，没关系的，这不是你的问题。任谁都想不到，患者的上腔静脉居然会堵了。” 陆晨摘下手套，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台的屏幕，“肖老师，我没事。” “嗯，这个病历我会申请心内科大会诊。”肖世康继续道，“到时候看其他心内科的医生，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陆晨微微点头，收回了视线，默默整理手术台的用具。 …… “大夫，我的手术做完了？” 这时候，病床上老大爷突然出声道。 陆晨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是却没说出来。 肖世康缓缓走到了患者的身旁，轻声道：“大爷，还没呢。遇到了一点有问题，您先不着急，我们会处理好的。” 这种情况下，为了避免患者情绪波动，肖世康决定先去和患者家属沟通，再慢慢和患者本人交代。 “陆晨，你整理一下器材，我去和患者家属沟通患者病情。” “好。” 肖世康说了一句之后，便离开了导管室。 …… 导管室外。 陆晨已经收拾好了手术器材，并且让规培医生将患者推回了病房。 他坐在导管室外的仪器上，在电脑屏幕上不断反复观看患者的x线血管成像图。 在今天之前，他是十分自信的，甚至可以说有些自负。 虽然陆晨接触电生理手术只有短短一年的时间，但是他在系统手术模拟间以及现实的模拟手术间的帮助下，电生理介入手术水平在飞速进步。 无论是起搏器植入术，还是心律失常消融术，他都能做到游刃有余。 甚至连高难度的干性心包穿刺，也不在话下。 他的电生理介入水平，已经超越了绝对部分主治以及副主任医师。 但是今天的失败，让陆晨猛然间清醒过来。 他的努力还远远不够！ 还有很多疾病尚未完全攻破，他要做的东西，还有很多很多！ 想到这里，陆晨心中那股傲然的自负情绪，正慢慢消失。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一往无前的冲劲儿！ …… 下午之后，陆晨吃了晚饭，便回到了住宿宾馆。 今晚，他没有继续在系统模拟手术空间训练，而是开始翻阅相关的文献。 上腔静脉堵塞，这种患者绝对不是第一例。 他要翻看各国的病例报道，想要看看其他人的处理措施是什么。 医生，也只有通过这种学习，才能不断提高。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可以通过啃老本，生存下去的。 翻看了近五年的国内外文献，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叮叮……” 熟悉的微信提示音响起，陆晨掏出手机，又是闵晓波给他发的信息。 “陆晨，半个月了，你完成了几台手术？” 第二阶段的考核，已经过去两个星期。 陆晨回想起自己所完成的手术，目前只有六例。 这在所有的学员当中，算是中等偏下的。 “啊？你只有六台？”闵晓波吃惊道，“我感觉我已经很少了，但是也做了十一台了。” 两个星期，完成六台手术，这种手术量，可能是垫底了。 虽然考核指标并不完全按照手术量来算，但这也是一个重要的指标。 “没办法。”陆晨无奈道。 其实他这里的手术并不算少，但是其中有三台手术，经过陆晨重新评估之后，并不需要做，便取消了。 然后今天这台手术失败，又减少了一台。 “考核还有最后两个星期，加油啊！”闵晓波道。 两人都是从京华出来的，关系要比其他人好不少。 闵晓波在心中还是十分看好陆晨的。 “嗯，谢谢波哥的关心。”陆晨回道。 关掉手机，陆晨继续翻阅文献。 这一看，就是一整夜的时间。 …… 翌日。 针对这个失败的病例，肖世康很快便组织了心内科大会诊。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示教室。 小小的教室里坐满了人。 心内科各个病区，都至少来了一个副高级职称的医生。 这种级别的医生团队，即便是放到全国范围来看，那也是顶级的“豪华团”。 肖世康正站在讲台上，给所有人介绍患者病情。 “患者起搏器电池电量耗尽，需要重新更换电池，同时患者心衰症状严重，还有恶性心律失常的发生，我们准备植入icd。” “但是手术过程中，我们发现患者的上腔静脉堵塞。” 肖世康说话间，讲台的投影仪屏幕上，也播放着昨天手术的实况。 “我和手术助手尝试了很多次，导丝仍然无法通过，最后只能放弃手术。” 介绍完病情之后，台下的众人便开始了互相讨论。 秦四峰率先说道：“患者目前的诊断是重度难治性的心衰，如果不植入起搏器和icd，心衰症状越来越重，不仅影响到生存质量，更是影响到生命安全。” 秦四峰这个重量级的人物发言之后，众人纷纷附和。 “秦教授说得是。”一旁的方如章说道，“这个患者是我们病区的，我尽早亲自去看了他，心衰的症状很明显，走路累，吃饭也累，完全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到了晚上，基本上不能平卧睡觉。目前我们使用药物能够维持，但是长此以往，效果肯定不好，还是要尽早植入起搏器和icd。” 经过一番讨论，大家的意见十分统一，起搏器和icd是一定要做的。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去做？ 上腔静脉发生了堵塞，导丝无法穿过，而上腔静脉，是常规的起搏器导线植入的必经途径。 讲台上，肖世康继续道：“不知道各位老师，对于下一步的诊疗计划有没有好的意见？” 话音刚落，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 方如章率先道：“上腔静脉堵塞了，我们或许可以选择其他的静脉通路，从颈静脉穿刺进入怎么样？” 早期安装心脏起搏器均采用开胸方式，创伤大。 自1965年发明心内膜电极后，开始采用经静脉心内膜插管安装起搏器。 可供电极导线插入的常规入路静脉共4条，左右两侧各2条，依次为头静脉、锁骨下静脉，非常规入路静脉6条，左右两侧各3条，分别是颈外静脉、颈内静脉和腋静脉。 最常见的当然是锁骨下静脉——上腔静脉的植入路径。 这是距离最短、最成熟的路径。 秦四峰却是摇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患者高龄、消瘦，肌肉少，皮肤菲薄，如果通过颈静脉路径植入电极，日后可能磨破皮肤而损伤电极。” “秦教授，如果使用无导线起搏器呢？”又有一个副主任医师提议道。 秦四峰先是一愣，沉思了片刻，随后看向台上的肖世康。 肖世康闻言，也是无奈道：“患者除了心率慢，还有iii度房室传导阻滞、交界性逸搏心律，需要使用双腔心脏起搏器，无导线起搏器也并不适合该名患者。” 一时间，大部分的想法都不成立。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众人都有些泄气了。 难道说就一直用药物治疗？ 那患者的生存期会急速降低，甚至可能需要长期住院。 就在这种，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陆晨突然站起身。 他环视众人，缓缓道：“各位老师，如果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这个路径如何？” 陆晨的话一出，在座的所有人皆是一愣。 第434章 院长的命令 “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众人心中一惊。 相较于其他的路径，这应该是最为偏门的植入路径。 讲台上，肖世康出声道：“陆医生是这个患者的手术医生，第一次手术的时候，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 大家的视线，均是转移到了陆晨的身上。 在场大部分医生都认识他。 虽然陆晨只是一个外来的医生，但是他这段时间在导管室的表现，众人是有目共睹的。 他不仅成功完成了干性心包穿刺，更是作为医院代表，前往京都市中心医院协助手术。 这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不少人津津乐道。 秦四峰听完陆晨的发言，却是皱起了眉头。 “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这条路径我们很少选用。”秦四峰看了眼陆晨，“我记得川西医学院曾经使用过这条穿刺路径，他们当时是全球首例。” “嗯。”陆晨点点头，“我回去之后，翻阅文献，找到了川西医院在两年前发表的一篇病例报告，他们曾经使用过这种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治疗了一个上腔静脉堵塞的患者。” “你说的这个病例，我知道，当时川西找我远程会诊过。”秦四峰皱眉道，“但是陆晨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方法，虽然理论是上可行，但是实际操作上，难度极高！” 众人听到秦四峰的话，也开始议论起来。 方如章眉头深锁：“锁骨下、上腔静脉穿刺，这个路径短，只需要经过一个弯曲弧度，但是经肝静脉植入，不仅路径更长，需要连续经过三个弧形！” 三个转弯的弧形，这种操作难度相较于一个弧形，难度是成倍数的增长！ 又有另外的医生道：“我觉得，弧形多倒还好，多尝试几次，应该能通过。但是经肝静脉的手术中操作最难是，整个路径需要反手操作。这种反手操作技能，大家应该都没什么经验？” 平时的手术训练机会少，几乎没有碰到这种情况，谁有会特意去训练反手的操作呢？ 这时候，秦四峰又添油加醋了一把，“其实还有另一个难题，你们可能都没注意到，这次的手术不仅有起搏器的植入，还有icd的植入。通过肝静脉植入icd？我还没见过这种病例呢……” 众人七嘴八舌，陆晨提出的“经肝静脉穿刺植入”，很快就被全盘否决了。 理论上可行，但是实际操作的难度极高！ 陆晨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又放弃了。 他真的想喊一声，“我想试一试经肝静脉穿刺。” 可是在场的医生，无论是临床诊疗经验，抑或是介入手术经验，都比他要丰富得多。 他这样喊出来，倒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 半个小时过后，心内科大会诊结束。 众人并没有讨论出一个很好得的结论，只能暂时先推迟手术，进行药物保守治疗。 陆晨也没有任何办法，他翻阅一晚上文献，最后得出的办法，但是并不被众人认可。 不过陆晨也没有灰心丧气。 既然有可能用上这种“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技能，他正好可以在系统虚拟空间训练。 在系统虚拟空间中，陆晨将手术模拟人设定为和现实中类似的情况。 上腔静脉堵塞，转而进行经肝静脉的穿刺。 …… 转眼间，两天过去了。 心内三区。 方如章看着眼前的患者，心急如焚。 刚刚这个老大爷的心衰又犯了！ 这也是他在三天内，第四次急性心衰发作。 “医生，我爸的情况怎么样啊？”患者的家属是一个中年人，他来到办公室，主动地询问道。 方如章微微摇头：“老爷子情况不太好，你也看到了，刚来医院没几天，每天至少要小抢救一次。” “怎么会这样啊？”中年人脸上满是担忧和不解。 “心跳慢到40次分钟以下，就有猝死的风险。”方如章解释道，“你爸的心跳因为起搏依赖，出现了长间歇的停跳。同时，他的心脏还存在潜在的心动过速的情况，正常人的心脏射血功能在50以上，他已经低于25。” 中年人深深叹了口气，然后抬头盯着方如章，道：“你们可是全国最顶尖的心内科之一，讨论这么多天了，还拿不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吗？” 方如章闻言，心中也是苦涩不已：“你先别急，我们心内科进行了大会诊。” “仅仅是大会诊有什么用呢？”中年人皱眉道，“我们需要的是治疗方案！” “放心，我们会尽快的。”方如章跟患者家属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安抚住了他的情绪。 方如章也很理解，任谁的父亲病恹恹的躺在床上，心情只会比他更差！ “哎，手术不能再往下拖了啊！”方如章心道。 想到这儿，他立刻开始电话联系秦四峰。 “秦教授，有关那个上腔静脉堵塞患者……” 方如章的话还没说完，秦四峰便开口道：“我知道，刚才院长给我打电话了，应该是患者家属找了关系，说到了他那儿。院长让我们务必尽快拿出解决方案。” “哎，上面的领导也真是的。”方如章有些无奈，“他们嘴皮子一动，我们这可就遭殃了。这方案没那么好拿出来啊！” 电话那头，秦四峰有些沉默了。 方如章还以为他挂了，正准备挂电话，秦四峰的声音才重新传来：“小方，你去给患者申请一个川西医学院、中山医学院、魔都医学院的远程联合会诊。” 方如章一愣，“秦教授，联合会诊？您这是准备手术了？” 秦四峰叹了口气，“无论今天院长说不说这事儿，其实我都已经想好了。不能因为风险的问题，再这么坐以待毙，继续拖下去。我们要以患者生命安全为首要原则！联合会诊之后，拿出具体手术方案，我们就开始执行！” “好！”方如章道。 挂了电话，他立刻开始联系医院的医务部。 让医务部出面，通知外院，进行多医院的远程联合会诊。 …… 因为有院长的命令在前，这次的联合会诊很快就结束了。 当天下午，各大医院联合诊疗方案出台， 经过激烈的讨论，以川西医学院为首的各大医院，一致推荐使用“经肝静脉穿刺植入”方案！ 这正是陆晨所提出来的方案，也是目前最折中的一个手术方案。 因为其他的路径都不能用，只有“肝静脉穿刺”可用。 此手术，唯一的缺点，那就是难度高！ 于是，秦四峰想出了一个主意。 在正式手术之前，在导管室内举行小范围的模拟手术评比。 手术熟练度最高的人，将会有机会成为手术的第一助手，参与这一次的手术操作。 此通知一出，所有心内科的电生理介入医生，开始摩拳擦掌。 这种高难度的手术，让他们主刀，可能不太行。 但是要是当一个助手，那他们还是可以的。 如果能成功，还能混一个名头。 这可能是全球首例经肝静脉同时植入icd和起搏器！ 第435章 陆晨带来的惊喜 “肖老师，我能参加评比吗？” 导管室内，陆晨怔怔地看向一旁的肖世康。 肖世康微微点头，笑道：“当然可以，你现在算是我们导管室的一份子，这也可以算是你第二阶段考核的重要指标。” 陆晨刚刚还有担心因为自己的身份，没有机会参加这次评比。 毕竟，他算是一个外人。 得到了肖世康的肯定回答，陆晨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个手术的机会，他是势在必得的。 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 不过想要从一种顶级电生理介入医生的手中，将这个机会“抢夺”过去，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陆晨最大的优势，便是自己的系统虚拟空间。 因为患者病情危急的缘故，后天就要进行评比。 短短两天的时候，陆晨需要对这项手术进行针对性练习！ “肖老师，我请两天假。”陆晨道。 “行啊，没问题！”肖世康道，他早就看到陆晨每天疲于手术，想让他好好休息调整。 工作这种事件，还是得松弛有度，才能保证效率。 …… 回到宾馆，陆晨抛去杂念，立刻进行系统空间的虚拟训练。 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这是陆晨之前很少涉及到的。 不仅仅是陆晨，其他的心内科医生对这项技术也很陌生。 但是，这也成为了陆晨的一个小小的优势。 这一次，可是“真枪实弹”的训练，对手更是经验丰富的手术医生。 毕竟，面对京都的顶级介入手术医生，陆晨是没有取胜的绝对把握，任何一点优势，他都要牢靠掌控住。 进入了系统虚拟空间，陆晨设置出“经肝静脉穿刺”的手术通道。 从肝静脉穿刺，到达心包，这个路径，要比从锁骨下静脉到心包，要长得多！ 锁骨下静脉路径，只需要经过一个弯曲的弧形。 而经肝静脉的路径，则是要通过三个弯道。 这其中的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陆晨刚开始入手，便察觉到了三个弯道的难度。 他的每一步，都是更加精准，将导丝植入相应的位置。 一旦有误差，那可就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在系统模拟空间训练了两个小时，他初步掌握了肝静脉穿刺的整个过程。 “恭喜，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熟练度达到30。” 但是，这30的熟练度，还是不够看啊！ 想要在一众医生中突出重围，陆晨觉得至少要在60的熟练度以上！ 好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内，他有足够的时间，去提升技能的熟练度。 …… 转眼间，两天过去了。 “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的评比，终于开始了。 早上九点，所有的参赛医生来到了京都大学的电生理手术模拟室。 这一次，包括陆晨在内，一共有八人参赛。 这些人，全部都是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的中坚力量。 这些医生，如果放在下级医院，那都是科主任级别的人物！ “手术评比开始！” 随着秦四峰的声音从模拟手术室传来，评比正式开始。 八个人，分为两组，每组四人。 陆晨被分在了第二组。 他坐在导管室外，静静看着导管室内的操作。 方如章坐在他的身边。 方如章并没有参加这次的评比，他自认为介入手术的火候未到，毕竟他连电生理培训班的第一阶段都没有通过！ “陆晨，你以前做过这种手术？”方如章小声询问道。 在他目前的手术生涯中，还从未做过这种非常规的穿刺植入路径。 “见过几次。”陆晨顿了顿。 “啊？”方如章一愣，“才见过几次，你都敢上了？” 方如章不由得对陆晨伸出了大拇指，“你是真牛i逼啊！” 陆晨微微一笑，也没多解释什么。 趁着这个时间，他继续在系统虚拟空间中训练。 经过两天夜以继日的模拟训练，“经肝静脉穿刺植入”的熟练度，已经被陆晨提升到了67！ 这种熟练度的提升速度，已经极为恐怖了！ 不过，陆晨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他试图将熟练度提升到70以上。 70的熟练度，已经和副主级别医生的熟练度差不多了。 …… 导管室内，第一组的医生已经动手了。 这次的手术，难度主要为四点： 第一，经肝静脉穿刺植入的路径长。 第二，经肝静脉穿刺植入的路径有三个弯曲的弧度。 第三，整个操作都是反手操作。 第四，植入的起搏器，不仅具体有起搏功能，还需要有icd（除颤）等功能！ 秦四峰的视线来回看着四个模拟手术室的进度。 他心里也是没谱的。 大家做这种手术的次数都很少，可以说这么多年，总共没有几例。 现在只能说是，从矮子里面拔尖子。 一个小时后，第一组的模拟手术完成了！ 轮到第二组了。 陆晨深呼吸了两次，便走进了模拟手术室。 穿铅衣，再穿手术衣，接下来便是消毒、穿刺。 虽然是模拟手术，但是这些必要的步骤，一个都不能少！ 陆晨站在台前，麻醉以后，拿起穿刺针，在超声机器引导下，开始进行穿刺。 超声机器的屏幕上，肝静脉已经显示出来。 陆晨轻轻插入手中的穿刺针，进入了右肝静脉。 第一步，在超声引导下，很顺利就完成了。 紧接着，陆晨置入导丝。 这一步，就是手术的难点了！ 陆晨紧紧盯着屏幕，手中的动作轻缓，一拨、一拧、一挑。 导丝从右肝静脉，缓缓向前探去。 每当遇到阻力的时候，陆晨便调整了穿刺的角度，尝试从其他方向进入。 陆晨这一次的穿刺过程，和其他的电生理手术，截然不同。 其中有三个弯曲，他不敢轻易加快速度，只能一点点摸索着前行。 好在，这两天的训练成果显着。 熟练度达到了70左右，虽然速度慢，但陆晨还是完成了穿刺过程。 他将十分顺利地将指引导丝经肝静脉和下腔静脉进入了右心房。 …… 导管室外。 秦四峰看着众医生的表现，最后视线定格在陆晨的身上。 “他……他已经完成了？” 当陆晨成功植入电极的时候，也就意味着他突破了手术的前三个难点！ “这……”秦四峰看了眼其他的手术模拟间，很多医生还在导丝操作步骤，陆晨却已经开始了起搏器阈值的标测。 这着实把秦四峰也给惊呆了。 随后，秦四峰微微摇头：“看来，接下来也不用再比了。” 看了陆晨的表现，秦四峰心中几乎已经认定他了。 他从来都没想到过，在场有一个医生能够完成所有的穿刺植入步骤。 毕竟是选拔手术助手，只要能完成大部分即可。 没想到陆晨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第436章 手术直播间 “秦教授，为什么你选择的人会是陆晨啊？” 教授办公室内，来自心内一区的副主任医生贺胜圣，满脸疑惑和不甘地看着秦四峰。 “他只是一个外人，为什么要把这个机会留给他？” 秦四峰默默坐在办公桌前，手上拿着一本最新的国际期刊翻阅。 “教授，您说句话啊！” 听到这话，秦四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贺胜圣，眼神有些漠然。 “你想要我说什么？撤掉陆晨，然后让你上？” “我……”贺胜圣一时语塞，他心中当然是这样想，但是并不敢当面说出来。 “你说了这么多，怎么不去想想，为什么我要选一个外人，而不选你们呢？” 贺胜圣有些沉默。 说实话，他确实想不通。 作为京都大学附属第一院心内的副主任医师，他自认为在同龄人中，无人可及他的电生理介入能力。 这一次“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的评比。 虽然他不太擅长，但是大家都在同一水平上，他绝对不必别人差。 “行，既然你想问个明白，那我就告诉你。” 秦四峰没有多说什么，从抽屉中拿出一个u盘。 “你把这个拿回去看看，看完你就知道原因了。” 贺胜圣有些不解，但是见秦四峰这样说，也只能拿着u盘离开了。 他回到值班室，掏出自己携带电脑，然后将u盘插上。 u盘中，只有一个文件夹。 “是昨天评比的视频资料？” 贺胜圣打开了u盘，发现里面有八个视频。 每个视频，对应着便是昨天参与评比的人。 他首先点开了自己的视频，重新回看了自己的手术操作过程。 “挺好的，我也没发现什么手术漏洞。”贺胜圣的自我评价颇高。 想着，他便点开了陆晨的操作视频。 视频中，陆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每一项操作。 “我倒是要看看，秦教授的理由到底充不充分！” 刚开始，贺胜圣还抱着戏谑的眼光，看着整个操作视频。 可是，随着陆晨的操作进行，他的眼光变了！ 看到陆晨一气呵成地完成了穿刺，然后植入指引导丝。 贺胜圣的嘴巴张得老大，都能塞下一个拳头。 “他不是一个研二的学生吗？” “他这种娴熟的手术技能，到底是怎么来的？” 贺胜圣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陆晨所表现出来的手术熟练度，已经完成超越了他！ 甚至可以说，陆晨已经能够熟练操作，而他们只能勉强完成。 贺胜圣默默关上了电脑，可是脑海中仍然忍不住的浮现出，陆晨的操作场面。 他也终于能明白，为什么秦四峰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外人！ …… 心内三区。 老大爷的状态越来越差，再不做手术，可能就危急生命。 即便是做手术，也有很多的风险。 医生办公室中，方如章将患者所有的病情，全部告知了老大爷的儿子。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准备今天做手术。” 患者的儿子面色凝重，道：“手术的成功率……” “我们医生从来不讲成功率。”方如章淡淡道，“即便是再小的手术风险，一旦发生在您身上，那就是100的机率！” “那您总得给我们透个底。”患者儿子的声音有些哀求。 面对最亲的人，他之前的冷静沉着，早就已经抛之脑后。 方如章顿了顿，半晌才道：“这次手术的主刀医生，是我们心内科最权威的教授秦四峰。” “那真是太好了。”患者儿子脸色稍稍有些缓和。 “你比先别急着高兴。”方如章道，“这一次手术的难度，十分之高。我们整个华夏，能够完成这个手术的团队，不超过五指之数！” “这不是有秦教授在吗？”患者的儿子道。 方如章却是摇了摇头，“即便是有秦教授在，手术的难度和风险，依然存在，需要您签署手术知情同意书。” 患者儿子沉默了半晌，然后缓缓点头：“好。” 随后，他拿起笔，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以及授权委托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下午一点，手术正式开始。 秦四峰作为主刀医生，而陆晨则是一助。 这一场手术，也将作为教学手术，在京都范围内进行直播。 很多电生理介入医生，得知了这个消息。 在第一时间，就打开了电脑，进入了直播界面。 这可是“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术”，如果能够成功，将是全球范围内首例在该路径下植入具有除颤功能的起搏装置！ 其实除了京都，部分来自其他省份的电生理介入医生，也进入了直播间！ 这其中，就包括了京华二院的部分师生。 李瑶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来自欧阳明的消息。 “欧阳叔叔，陆晨都能做这种难度的手术了？” 李瑶听到这个消息，第一反应那就是不太可能。 陆晨这才出去一个多月的时间，居然都能做“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 这种级别的手术，连她都不会啊！ “呵呵，小瑶啊，你不知道还多着呢。”欧阳明笑道，“你这个学生，可了不得啊！把我们京都的电生理圈，搅得天翻地覆！” 听到这话，李瑶心中既是惊愕，又是骄傲。 陆晨可是她的学生啊！ “行，叔叔，我就不跟你聊了，我去看手术直播。” 说完，李瑶挂了电话，打开电脑，进入了手术直播间。 与此同时，她还顺手将直播界面发给了孙果果。 这一经发出，那就不可收拾了。 孙果果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术直播链接。 可是点开之后，她却看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那是……陆晨？” 孙果果和李瑶震惊的表情，一般无二。 “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 这个手术，她根本就没见过啊！ 震惊之余，孙果果也将这个直播间，发到了心内八区的微信群中。 陆晨本就在京华二院中的名声不小。 一传十，十传百，一石惊起千层浪！ 远在京都的陆晨，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手术。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 一场手术直播，就此来开了帷幕。 第437章 艰难的第二弧度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导管室。 秦四峰已经穿好手术衣和防辐射铅衣，走进了导管室。 陆晨紧随其后。 这次的手术配置，秦四峰为主刀医生，陆晨是手术的第一助手，另外还有一个心内科的副主任医师，作为手术的第二助手。 “开始。” 随着秦四峰的一声令下，导管室的门关闭，手术正式开始。 陆晨率先进行消毒、铺巾。 手术直播界面，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陆晨的动作。 陆晨戴着口罩和帽子，众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大家都能感受到这次手术的重要性。 陆晨心中提着一口气。 虽然他在系统虚拟空间训练了很多回，这个手术技能的熟练也成功达到了72，但是这一次毕竟是实战！ 他提起了百分之一百二的精神，不敢有丝毫懈怠。 消毒、铺巾的速度没有之前的手术快，甚至连穿刺，陆晨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任何的逾矩。 手术直播间。 李瑶看着陆晨的手术操作手法，不由得微微点头。 他的速度虽然没有之前快，但是愈发地沉稳！ 手术，讲究的那就是稳当两字。 以前的陆晨，手速很快，但是不免让众人有些担心。 减速以后的陆晨，让李瑶心安了。 除了李瑶之外，大部分的观众都是来自京都和京华的学生。 他们很多人看不出什么花样。 只觉得陆晨一板一眼，没有失误，但是也没有亮点。 “老于，你觉得陆晨这次怎么样啊？” 京都某医院的心内科会议室，于和伟同样和众人一起在观看直播。 “他，不比我差！”于和伟淡淡说了一句。 “啥？”同行的医生都是一愣。 能让于和伟这样夸人，陆晨还算是第一个！ “老于，可是我看了半天，也没觉得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啊！” “一个消毒、穿刺，能看出什么？”于和伟淡淡道，“不过，我觉得他的速度，比之前要慢了。” “紧张了？”同行医生道。 “不是。”于和伟摇摇头，“这是慎重！” “可我还是觉得他没你厉害，如果这个手术病例在我们医院，肯定是你去做了。” 于和伟眼睛微眯，没有回复。 如果这个手术真的在他们医院，他真的能从一众顶级医生的手中，取得这次机会吗？ …… 导管室内。 陆晨放空心头的杂念，一心一意地专注于手上的操作。 穿刺结束，接下来便是指引导丝的进入。 “我来。”秦四峰接替了陆晨的位置，“陆晨，你在旁边协助。” “好。”作为这次手术的一助，陆晨全程听从秦四峰的安排。 “指引导丝给我。” “收到。” 秦四峰接过导丝，开始操作。 他的每一步都十分的稳当，手很稳，没有一点儿发抖。 这对于已经年近六十的人来说，真是太不容易了。 “陆晨，好好看。”秦四峰道，“这个反手操作……” 秦四峰一边做，一边在教授陆晨一些技巧。 面对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陆晨自然是得紧紧抓住。 大概十分钟后。 第一个弯曲，秦四峰顺利度过。 导管室外，以及手术直播间里，观众们都有些百无聊赖。 秦四峰的介入能力，那可是一等一。 很多电生理手术的教学视频，也都是以秦四峰为蓝本。 可就在这时，秦四峰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阻力。”秦四峰轻声道。 这话一出，陆晨心中也是一紧。 难道患者肝静脉的途径，也堵塞了？ 既然患者的上腔静脉堵塞了，那可就证明，他有这方面的疾病基础，保不准其他的血管也堵了啊！ “陆晨，你来试试。” 秦四峰的声音将陆晨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陆晨微微点头，没有说话，顺手就接替了秦四峰的位置。 “换人了！”场外的众人都来了精神。 李瑶直接将手术直播间界面调到最大，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上的陆晨。 …… “呼……”陆晨调整好状态，右手轻轻推拉着指引导丝。 果然，一股若有若无的阻力，从导丝上传到手中。 调整导丝的方向，导丝能缓缓进入一些，但是很快就进不去了！ “怎么办？”陆晨心中微微有些紧张，这么大阵势的手术，如果连第一关都过不去，那岂不是被别人看了笑话？ 而且对于患者来说，这也是被判了死刑啊！ “慢慢来。”秦四峰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陆晨点点头，继续开始尝试。 拨、撵、挑……转换导丝进入方向，每一种方案，他都进行尝试。 额头，开始渗出细汗。 说不紧张，这是假的。 直播间中。 所有人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也看到了手术中遇到的阻力。 如果连穿刺这第一关都闯不过去，更别说以后的手术操作了。 不过，也有小部分人，幸灾乐祸。 过了大约十分钟，陆晨的右手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都有些发酸。 “不行，就让我再试试。”秦四峰在一旁说道。 就在这时，在尝试到了一个特殊角度后，指引导丝终于能过去了！ 陆晨轻轻地，不敢太过用力，将指引导丝缓缓推入。 第二个弯曲的弧度，通过了！ 直播间内。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秦四峰笑着点点头，“好样的。” 这种时候，全凭借着心中的一口气。 陆晨没有放松，他决定一鼓作气，继续进入到第三弯曲的弧度。 好在这第三个弧度，没有丝毫阻碍，很顺利地就通过了。 从手术开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小时。 对于电生理手术来说，这个指引导丝穿过的时间，已经非常的长了！ “老于，我看这个陆晨也不咋样啊！一个指引导丝，就搞了这么久。” 于和伟身旁的同行医生道。 “你可别说了。”于和伟皱眉道，“你行你上，别在我面前bb个不停。” 连秦老都穿不过去的血管，其难度可想而知！ 两人虽为对手，但也是在尊重的前提下，而不是这样无脑的贬低。 同行医生见于和伟这么说，也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第438章 创造历史 指引导丝进去以后，接下来便是电极的进入。 除了常规的x光透视下引导，陆晨在患者的身上贴几个电极片，建立了三维电场，通过扫描运动轨迹，引导电极导线。 这也是手术的难度之一。 除此以外，植入患者左心室的电极起到除颤、改善心脏功能的作用，导线比单纯的起搏器导线更粗，难度更大！ 接下来的每一步，陆晨和秦四峰相互配合。 这可不是在手术模拟间的操作，都是那种标准式的手法。 真实的临床手术，和模拟手术，截然不同！ 陆晨时时刻刻都在注意各种突如其来的变化，比如患者的呼吸对血管的影响、心脏的移位，甚至于患者本身血管的畸形。 以上的每一点，都可能会影响到术者的操作。 …… 时间在缓缓流逝。 手术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 普通的电生理手术，最多一个小时，而这个手术已经超过了正常的一倍时间。 此时，导丝电极已经成功置入正确的位置，起搏器也已经放入。 但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起搏器功能怎么样？”秦四峰道。 这个手术，电极由下往上逆行至心腔，操作难度较常现由上往下大很多。 电极到位困难，特别是左室电极难度极大，且术后因重力的作用，电极移位致起搏障碍的风险很大。 陆晨微微摇头，“位置还不太对，需要调整。如果一直都是这样，起搏器很容易移位，导致今后起搏障碍！” 患者现在就靠着起搏器生存，一旦起搏障碍，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那就继续调整位置。”秦四峰道，“一定要选个最佳位置。” 陆晨点点头，在秦四峰的配合之下，不断调整电极片和起搏器的位置。 …… 手术直播间内。 众人的表情都不是很轻松。 但是李瑶，身为陆晨的导师，此时的笑容却是十分的灿烂。 他和秦四峰在一起，配合得十分娴熟，似乎没有半点儿生疏。 以至于李瑶差点儿都忘了，眼前这个在屏幕中的手术医生，是自己的研究生。 如果他是一位高年资主治医生，或者副主任医师，那就可能没有太过于惊讶的东西。 大家赞叹两句，可能就完了。 但是，术者的身份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研二学生！ 这就是一个大新闻了！ 李瑶知道，无论今天的手术成功与否，陆晨已经在电生理手术圈崭露头角。 在京都电生理圈，提起陆晨的名字，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 于和伟身旁的医生，此时看到陆晨的表现，脸上的表情也是无比精彩。 从心律失常的标测、阈值定位，陆晨的操作，没有任何的瑕疵，以至于连他都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手术直播间中。 当有人提醒到，陆晨只是研二的学生时，弹幕就炸开了锅。 “我去，这个正在手术的人，是个研二的学生？这手法，至少得是个副主任” “研二的时候，我还在玩泥巴。” “我还在谈恋爱。” “他叫陆晨，和我同一个学校，京华二院心内科研究生，我们学院的风云人物，全国临床技能大赛冠军获得者……” 弹幕里，已经闹翻了天。 刚开始都在讨论手术，而现在，都在讨论陆晨。 …… “位置好了！”秦四峰满意地看着调试的结果，起搏器运行正常，其除颤功能也还不错。 陆晨仍旧没有放松，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手术台的屏幕上，患者每个心跳起搏的变化。 起搏器很有意思，如果人的心跳足够快，它会自动识别出来，不会工作。 只有当人的心跳太慢，它才会开始工作。 此时，心电监护上的图形，连续几个都是起搏心跳。 “秦教授，再观察一会儿。”陆晨道，“我怕起搏功能不良。等会儿我再次诱发心律失常，还要评估一下除颤功能。” “那也好。”秦四峰点点头。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接近尾声。 这个时候，越接近成功，越是不能松懈。 直到手术结束。 陆晨将起搏器植入皮下后，放下手术刀时，他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手术结束了！”秦四峰笑着看向直播的摄像头。 陆晨心想，秦老还真挺会面对镜头的哈。 于是，他也伸出右手，对着直播摄像头，比了一个“耶”的手势。 “咔嚓……” 陆晨的这个画面，被很多直播间的观众截图了。 今天手术的主角，不是秦四峰，而是他身旁这个年轻的学生。 当手术宣告结束，众人也突然醒悟过来，这可是创造了历史啊！ 这台手术，是全球首例经皮肝静脉植入具有icd除颤功能的起搏器！ 整个过程，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但是陆晨和秦四峰等人，背后早就汗湿了一片。 “恭喜，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熟练度达到76！” 一场高难度的手术，让陆晨的熟练度上升了好几个百分点！ “恭喜，收到来自方如章的感谢值+5！” “恭喜，收到来自秦四峰的感谢值+10！” “恭喜，收到来自李瑶的感谢值+10！” …… 突然，系统传来的一连串提示音，让陆晨微微有些错愕。 一共有上百条的提示，陆晨看到了其中有很多熟悉的名字，包括自己的导师李瑶，在场的秦四峰，自己方如章。 其他一些不认识的名字，应该是手术直播间的观众。 “他们居然都给了我感谢值？” 秦四峰的很好理解，作为他的助手，陆晨的作用毋庸置疑。 但是李瑶的感谢值又怎么解释呢？ 陆晨一愣，难道李瑶老师也在看直播？ 而且，她也从自己的手术直播中，学习到了一些东西？ 陆晨轻轻咳嗽一声，立刻将自己的这个念头从脑海中清理掉。 不管什么原因了，成功完成了手术，又获得了一大批感谢值，陆晨喜上眉梢。 …… 走出导管室。 迎接陆晨和秦四峰等人的，自然是无数的掌声。 这一例手术，对陆晨来说，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对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来说，也是一个创造历史的时刻！ 第439章 顶级医院的橄榄枝 “快讯！”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秦四峰团队完成全球首列，经皮肝静脉植入除颤式起搏器！” 这一则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席卷了整个华夏电生理学界。 当然了，秦四峰是团队的领导者，他享受了最多的赞誉。 其次，陆晨作为第一助手，也受到了广泛的关注。 很多人也注意到，陆晨只是一个研二学生的身份。 有心人深扒陆晨的一些信息，发现他竟然作为第一作者，发表过第一篇sci论文。 还有在全国医学技能比赛上夺冠…… 种种的成绩，无不彰显出陆晨的妖孽之处。 恰逢陆晨在电生理培训班，这里的导师来自于全华夏各地！ 很多导师都收到学校的委托，向陆晨抛来了橄榄枝。 …… 京都电生理培训班。 一间空旷的教室里，陆晨面前站着三位培训班的导师。 其中还有一个老熟人，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大主任，杨峰！ “陆晨，恭喜你。”杨峰眼神颇为复杂地看着陆晨。 这个曾经无限接近于是自己的学生，没想到自己把他放弃了。 “谢谢杨主任。”陆晨不卑不亢地微笑道。 “陆晨，我们开门见山的说。”杨峰道，“只要你在研究生毕业之后，来到我们京都大学，所有心内科的博导，任你挑选。在你博二的时候，我们还会送你出国进修……” 杨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声音打断了。 陆晨转头看去，打断他的人是川西医学院的博导、教授，范武中。 范武中瞥了杨峰一眼，不屑道：“杨峰，你们京都也太抠门了。” 随后，他对陆晨笑了笑道：“陆晨，你来我们川西，除了杨峰主任的条件，我们帮你把所有的学费全免，而且每年都有全额的奖学金！” 杨峰眉头深锁，他看了眼范武中，没有说话。 这时候，一直默默不语的来自魔都大学医学院的教授邓绍秋，突然开口道：“陆晨，你来我们魔都大学，只要毕业肯留校，直接给你副教授的职称！” 这话一出，杨峰和范武中都愣住了。 这可是大手笔啊！ 他们虽然看好陆晨，但是也没想到要用这种副教授的职称作为代价。 这种顶级三甲医院的教授名额，那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啊！ 无数人都盯着呢。 虽说陆晨潜力巨大，但是他们可没权利，那这种教授职称作为交换条件。 …… 一旁，陆晨也是愣住了啊！ 毕业就给副教授的职称，这可是全国顶级医院啊！ 正常人要走十多年的程序，现在他可以一步到位。 如果外人知道了，那真的是要羡慕嫉妒恨啊。 “邓教授，您这话，能代表医院？”范武中疑惑道。 “呵呵，在心内科这一块，我说一不二。”邓绍秋冷哼了一句，随后他看向陆晨，“不考虑一下？” 陆晨一时间还真的犹豫了。 他目前研二，未来肯定是要继续深造读博。 别人都在联系学校，看哪一所学校要人。 可是他现在，有个烦恼啊，选哪一所高校啊？ …… 就陆晨犹豫，不知如何作答之时，欧阳明的声音突然响起。 陆晨循着声音看去，不知何时，欧阳明已经走进了教室。 他乐呵呵得走到陆晨得身边，对面前的另外三个教授道：“你们这些人啊，可真是的，表面上是抛橄榄枝，这话里话外，怎么总感觉像是逼宫啊？” 随后，欧阳明朝陆晨使了个眼色。 陆晨点点头，心中顿时安定不少。 他确实还没想好，未来要去哪一个所高校，他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考虑得失。 “哎呀，欧阳老师，您看你这话说的，我们这是惜才啊！”范武中连忙陪笑道。 别看他现在是教授级别的人物，但是面对欧阳明这样的学术界泰斗，还是要尊称一句老师。 “对啊，欧阳老师，我们这哪里是逼宫。”邓绍秋也立刻露出了笑脸，“像陆晨这样的人才，我们魔都大学那是稀罕得紧啊！” 在现场，杨峰目前的学术地位是最高的，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没有说话。 “那你们得给小伙子思考的时间。”欧阳明淡淡道，“他现在才刚研二，还有两年的时间，你们这些着急干啥？” 几人一听这话，顿时腹诽不已，但是都不敢出声。 他们这么着急，还不是怕陆晨被抢走了啊！ 见众人不再说话，欧阳阳摆了摆手，“没事的话，你们先走。今天周末，我还要给我的学生讲课呢。” 这是下“逐客令”了啊！ 范武中和邓绍秋对视了一眼，和陆晨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而杨峰，则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陆晨，随后也走出了教室。 …… 有了欧阳明的帮衬，陆晨也有缓冲的时间，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谢谢欧阳老师。”陆晨道。 欧阳阳笑着摆摆手，坐在陆晨的身边：“坐。” 陆晨点点头，坐了下来。 “说说看，你的想法是什么。” 陆晨顿了顿，思索了片刻，才缓缓道：“我的想法很简单，想去一个最厉害的医院，那样我就可以学习最顶尖的技术，见识那些从未见过的病历，帮患者解除病痛。” “嗯。”欧阳明微微点头，“那临床和科研呢？你想怎么选？” 目前，陆晨的临床能力（电生理介入手术），已经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 至于科研能力，欧阳明只知道他发了一篇sci论文，其他的一概不知。 “欧阳老师，我很喜欢临床，但是非要选一个吗？”陆晨疑惑道。 “怎么，你想临床和科研一起弄？”欧阳明笑了笑。 “不行吗？” “当然可以。”欧阳明点点头，“不过两者都选，有可能两方面都走不远。你看那些医学界最顶尖、最权威的人士，几乎都是以科研闻名的。至于两者都厉害的，那可是极少数！” 陆晨想了想，便道：“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我还是更倾向于临床。” 听到这话，欧阳明微微有些失望。 在华夏，想要在医学路上走得远，那还得是科研。 临床能力再厉害，没有科研，没有论文，就无法晋升。 “陆晨，你想过没，即便是再厉害的医生，你一生之中能拯救的病人，也十分有限。但是作为一个科研医生，你研发了一项新技术，发明了一个新药物，解释了一个疾病的机理，那可是造福了多少老百姓啊！” 陆晨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呢？ 但是要让他天天待在实验室，那可就太憋屈了。 更何况，谁说在临床上待着，就不能搞科研呢？ 接下来多中心的临床科研，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好好想一想，毕竟你还有两年时间。”欧阳明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谢谢欧阳老师的提醒。”陆晨微微颔首，不过他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第440章 归途 周末。 陆晨在欧阳明教授的指导下，继续学习电生理相关的知识。 其实，现在欧阳明能教给陆晨的东西，极为有限，大部分都是电生理介入手术相关的经验之谈。 不过，在系统模拟手术间和欧阳明的经验加持下，陆晨的进度速度极快。 转眼间，为期一个月的第二阶段考核结束了。 一个月的时间，按照手术数量、质量等综合水平，电生理培训班的导师们给所有的学员进行评价。 …… 会议室里。 所有学员和导师共聚一堂，大家都翘首以盼，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这时候，杨峰缓缓走上台。 他手中拿着一份名单，所有的眼光都跟着他而动。 “大家好。” 杨峰的声音一出，会议室中鸦雀无声。 “我是京都大学的杨峰，代表这次华夏电生理培训班，公布第二阶段考核成绩。” 说完，杨峰抬起头，环顾在坐的众人。 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一共十三个人，有多少能够通过考核呢？ 只听杨峰继续道：“今天是通过率最高的一年，一共有五人通过第二阶段的考核！”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立刻响起了窃窃私语。 大家都有些兴奋。 通过率高了，这样每个人都有机会了啊。 闵晓波心神忐忑，他这次来培训班最大的目标，那就是通过第二阶段的考核。 至于第三阶段，他想都不敢去想。 他微微转头，看了眼身边的陆晨。 此时，陆晨一脸淡定，和周围人的紧张截然不同。 就在这时，杨峰的声音继续响起。 “第二阶段通过的名单如下。” “京都大学医学院，于和伟。” “京华医科大学，陆晨。” “川西医学院，刘思佳。” “京华中心医院，闵晓波。” “魔都大学医学院，肖浩然。” …… 听到这个结果陆晨脸色依旧平淡，但是一旁的闵晓波欣喜若狂。 他通过了！ “陆晨！”闵晓波一把抓着陆晨的手，激动道：“我，我，我通过了！” 他的声音都有些无与伦比。 “哎，波哥，淡定淡定。”陆晨不动声色地摆开了闵晓波的手。 两个大老爷们儿，就不要这么拉拉扯扯，影响不太好。 此时，会议室的屏幕上。 显示出每个人的评分的具体细则。 其中包括每个人完成电生理手术的数量和难度。 陆晨看到了自己的评分内容。 他完成的手术数量只能排在中流，但是一项干性心包穿刺，以及一项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难度分直接拉满了！ 因此，他最终的总评分，陆晨超越了于和伟，已经达到了第一名！ …… 这个成绩，终于让陆晨开心地笑了。 一直当老二，总算尝到了第一的滋味！ “哇靠，你这评分，真是高啊！”闵晓波也看到了陆晨的评分，“整体比我高了十分啊！” “运气好。”陆晨笑了笑，如果不是来了一个干性心包穿刺，和经皮肝静脉穿刺，那他的分数还真是悬了啊！ “那可不是的，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也不中用啊！”闵晓波笑着摇了摇头。 这两项操作，难度都是极高的！ 随便换个电生理介入医生，还真不一定行。 …… 考核具体细则发放之后，众人对于这次的排名也没有任何的疑问。 于和伟看着考核成绩，脸上却没有任何的笑容。 虽然他顺利通过了，但是对于这个结果，他已经预料到了。 陆晨的表现实在是过于抢眼。 但是，当结果真正摆在面前时，被一个研二的学生超越，于和伟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台上的杨峰又发话了。 “下面我宣布，有资格进入第三考核的人选。” 所有学员一听，皆是一愣。 通过第二阶段，不就意味着有参加第三阶段的资格吗？ “能进入第三阶段的是……陆晨、于和伟！” 众人都在等着第三个名字，但是杨峰已经放下手中的名单。 难道就他们两个？！ 像是知道大家心中的疑问一样，杨峰出声道：“这个结果，是所有导师经过了综合评价所得出的。如果有人有任何疑问，可以询问自己的导师。” 见杨峰这么说，众人也都不作声，默认了这次的结果。 通过考核的五个人，被授予了华夏电生理培训班的结业证书。 …… 闵晓波拿着这个证书，爱不释手。 有了这个证书，他真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全国所有的顶级医院，任他挑选。 不过，对于陆晨来说，这个证书算是锦上添花。 因为他的已经在华夏电生理学界初露峥嵘，只要是他想要去的医院，应该没有会拒绝的。 京都大学旁的宾馆中。 “陆晨，我明天就走了啊。”闵晓波来到陆晨的房间，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虽然没有进入第三阶段的考核，但是这个结果，对他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我明天和你一起走。” 陆晨的话，让闵晓波怔了怔。 “陆晨，你，你不参加第三阶段？” 陆晨却是笑了笑，道：“第三阶段的考核，还没开始。” “还没开始？”闵晓波皱眉道，“陆晨，第三阶段的内容，是什么？” 陆晨微微摇头，“具体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开始的时间，是明年这个时候。” 欧阳教授跟他说过一些，但是因为有些原因，陆晨不能外泄。 “那还要一年的时间啊，搞得这么神秘。”闵晓波无奈地摊摊手，“不过也好，我们可以一起回京华。” “嗯。” 原本陆晨是可以在京都再待几天。 不过该去逛的地方，他都去了。 姚洁师妹邀请他出来逛街、看电影，也都被陆晨拒绝了。 …… 翌日。 陆晨和闵晓波一起坐上飞机，飞回了京华。 “京都，再见了！” 飞机缓缓飞出跑道，陆晨看着慢慢模糊的地面，心中感慨万千。 离开京华之时，陆晨还只是在京华二院有些名气的学生。 但是经过两个月电生理的培训班生活，陆晨的电生理介入手术技能，已然发生了蜕变，并且开始在华夏电生理领域崭露头角。 回到京华，陆晨的临床生活继续。 而他的电生理介入手术生涯，才刚刚开启！ 第441章 幸运和福分 飞机落地京华。 看着熟悉的城市，陆晨有种久违的亲切感。 虽然只离开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但是这期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陆晨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中途，陆晨和闵晓波分开了。 陆晨回到京华二院，把行李放在寝室。 王子豪等人并不在寝室，应该都还在上班。 自己的床铺和桌面十分干净，连一抹灰尘都没有，应该隔三岔五就有人打扫。 在寝室稍稍休整，陆晨便前往了心内八区。 回到京华的第一件事，那就是去心内八区见自己的导师李瑶。 …… 恰逢是冬季，心内八区整个病房里里外外都是患者，人流特别大。 陆晨还准备去办公室和孙果果师姐打个招呼，但是办公室的人很多，陆晨便直接去了主任办公室。 “砰砰……” 陆晨轻轻敲了敲房门，但是却没有人回应。 他等待了一会儿，再次敲响了房门。 “请进。” 李瑶的声音这才缓缓传了出来。 陆晨轻轻推门而入。 房间内。 李瑶坐在办公椅上，她的身前站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 这两人，陆晨都认识。 是他今年的师弟、师妹，女生好像叫林清萍，男生叫方浩。 “陆晨，你回来了。” 见到陆晨走进来，李瑶原本有些不悦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笑容。 “老师，我回了。”陆晨微微点头。 “来，快坐！” 李瑶笑着站起身，示意陆晨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随后她看着眼前的林清萍和方浩，“你们也坐。” 陆晨和李瑶相对而坐 而他的两个师弟师妹，则是有些拘谨地坐在一旁的角落里。 “离开了这么久的时间，在京都的感觉怎么样？”李瑶笑着道。 她看着陆晨，眼中的欣喜不言而喻。 “京都整体医疗都比我们强不少，我学习到了很多，收获也很多。”陆晨笑了笑。 李瑶微微颔首，道：“拿到了第二阶段的结业证书，应该是不虚此行。我看了你那场的手术直播，不错！很不错！” 李瑶的夸奖朴实无华。 她是真的没想到陆晨的电生理介入水平，能成长到这种地步！ 干性心包穿刺、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在京华二院能够操作这两项技术的人，可能也就成国文了！ “老师，京都那边，我联系了几个医院，涉及到多中心临床科研的事情。”陆晨道，“到时候可能要您和那边的主任沟通一下。” “好，没问题。”李瑶点点头，“正好要跟你说一下关于国自然申请的事情。” 按照他们之前沟通过的，李瑶以自己的名义，来申请国自然。 陆晨需要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内，完成国自然标书的书写。 标书的好坏，直接决定了国自然是否能够申请得上。 “老师，有类似的范本吗？” 对于陆晨来说，这些科研项目的申请，他是全新的门外汉， “我这里有几个本子（国自然标书），你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李瑶道，“最晚这个月底，要完成一个初稿，我修改之后，再拿去评审。” “好的，谢谢老师。”陆晨道。 两人又聊了一些关于京都电生理方面的事情。 李瑶不由得感叹道：“陆晨，我知道京华是留不住你的，我这边也不会强求你做什么。你在京华，还有两年的时间，这期间你想要干什么，我都会尽量的配合你。” 李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在陆晨看来，却是重若千钧。 “谢谢老师。”陆晨感激道。 李瑶几乎在竭尽所能的，给陆晨进行铺路。 能碰到李瑶这种导师，算是他的幸运。 而李瑶能碰上陆晨这种学生，也算是一种福分。 “对了，他们两个，以后就跟着你。”李瑶突然指了指身旁的林清萍和方浩，“一些小事，都可以让他们干。” 陆晨点了点头，“好的。” 在平时的临床科研上，还真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 随后，李瑶还郑重地对两人道：“以后你俩就跟着陆晨，如果感觉不想干了，那就随时跟我说。” “知道了，老师。”两人皆是点点头。 林清萍和方浩两人听着陆晨和导师李瑶的谈话，心中不由感慨，真不愧是陆晨师兄啊！ 和导师侃侃而谈，丝毫不怯场！ 而导师李瑶对待陆晨的态度，那是他们从未感受的。 或许，跟着陆晨师兄，他们学到的东西会更多！ 这也是他们的一次机会。 …… 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陆晨来到了心内八区的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里，大部分人都是生面孔。 此时的心内八区中，除了科室的几个医生，其他轮转的研究生和规培生，陆晨都不认识。 孙果果正坐在电脑桌前，教导一个实习生写病程。 “你看看你写的现病史，这些阴性体征都是想到什么写什么！阴性体征都不是乱写的，我们写出来的体征，是可以作为鉴别诊断的依据……” 陆晨笑了笑，孙果果依旧是那么的严格。 其实在临床上能碰到这种老师，算是学生的福气。 “果果师姐。”陆晨走到了孙果果的身后，轻声唤了一句。 孙果果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先是一愣，然后立刻转过头。 看到陆晨时，她猛然站起身，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师弟，你回了！” 这动作，可把身旁的小实习生吓了一跳，不知道还以为哪个领导来了呢。 “嗯，师姐我下午刚到京华。”陆晨笑了笑。 “老师在主任办公室。”孙果果笑道。 “我已经去过了，师姐你忙，我这就回寝室了。” 说着，陆晨手中拿着李瑶导师给的两份标书，准备离开。 “师弟，等一下！” 就在这时，孙果果却是一把拉住了陆晨，反手从身旁的病历中拿出一张心电图。 “刚好我这里有张心电图，科里的老师都看了，但还有些拿不准主意。”孙果果道，“正准备去问李老师呢，既然你在这儿，就先给你看。” 办公室中，一些研究生和实习生，听到了孙果果的话，都有些惊讶。 这个心电图，科里高年资的医生都看了，说不出什么一二。 孙果果老师，居然给她的师弟来看？ 第442章 陷阱 陆晨顺手接过心电图。 心电图一共有五张，分别是患者发病前后完成的。 此时，孙果果的声音从耳旁传了过来。 “师弟，这是昨天来的患者。” “青年女性，22岁，反复心悸1个月，加重2天入院。” “既往1个月前分娩一男孩，否认家族遗传病史。” …… 患者的病史很简单，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陆晨全神贯注地盯着这张心电图。 “目前患者反复出现室速、室颤，予以胺碘酮、利多卡因以及电复律等抢救治疗，病情仍然没有明显好转。” 说着，孙果果叹了口气，道：“她刚生完孩子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去，太可怜了。” 陆晨心中微微叹气，但是没有说什么，继续研究眼前的心电图。 患者发病前的心电图，是正常的窦性心律，偶尔有几个室性早搏。 但是发病时的心电图，都是室颤或者室速。 “师姐，这张心电图，你们是怎么考虑的？”陆晨放下心电图，抬头看了眼孙果果。 “额，患者入院的电解质显示低钾302uol/l，考虑可能是低钾导致的室速、室颤。”孙果果道，“但是奇怪的是，我们积极补钾，钾离子恢复正常之后，患者症状没有明显好转，室颤、室速仍旧频繁发作。” 室颤是一个极度恶性的心律失常，持续发作很可能导致人体血流动力学，以至于猝死。 “师姐，你们用了什么药？”陆晨顿了顿道。 “胺碘酮、利多卡因，这些抗心律失常的药物都用了。”孙果果道，“除此之外，还多次使用电除颤。” 胺碘酮，一个心内科中极为常见的广谱抗心律失常的药物。 换句话，临床上95以上的心律失常，无论是室性，还是房性心律失常，都可以用胺碘酮治疗。 药物适应症广泛，而且效果还不错，所以胺碘酮在临床上是个万金油的药物。 以至于在医学考试题中，有胺碘酮这个选项，基本上都能选，正确率也极高。 但是，陆晨沉思了片刻，皱眉道：“师姐，你们的药，可能用错了！” “啊？”孙果果微微一怔，“什么药用错了？” “胺碘酮！”陆晨的话，让孙果果猛然一愣。 胺碘酮用错了？ 室颤、室速的病人，用胺碘酮有错吗？ 孙果果拿起心电图，又仔细前后比对了一番，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此时，陆晨的声音再次传来：“师姐，你看这张心电图中，患者的qt间期，是不是有些异常？” “qt间期……”孙果果默念了一句，视线转移到心电图的qt间期上，“这qt间期似乎有些长？” 看到这儿，孙果果突然愣住了。 难道是qt间期延长，引发的室速？ 也就是tdp（尖端扭转型室速）！ 陆晨看到孙果果的表情，也知道她想到了这一点。 “师姐，这张心电图，我感觉大概就是长qt间期引起的tdp！” 室速的类型有很多。 大部分室速、室颤，都可以用胺碘酮治疗。 而唯独长qt间期引起的室速，是使用胺碘酮的禁忌症！ 这种情况下，不能使用胺碘酮。 胺碘酮能够引起qt间期进一步延长，加重患者的病情。 想到这里，孙果果额头上冒出了一丝冷汗。 先她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陆晨提点之后，她立刻就想通了。 他们之前都默认是常规的室速和室颤，反而忽视了长qt间期导致室速的这种情况！ 用了一天的药物，居然是用错了！ 不仅没有治疗效果，反而可能加重病情。 “小方，快去让护士把31床泵入的胺碘酮停掉！然后把硫酸镁用上！”孙果果连忙对一旁的实习生道，“算了，我亲自去！” tdp，不仅需要补钾，更是需要补入极化液硫酸镁，对抗心律失常！ 说完，孙果果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办公室。 陆晨放下手中的心电图，紧随其后。 …… 病房中。 孙果果正在指挥病房的护士将胺碘酮停掉，在补钾的同时用上硫酸镁。 “医生，为什么要把这个药物停掉啊？”患者的丈夫在一旁紧张地询问道。 “因为病情的缘故，等会儿我跟你解释。”孙果果道。 与此同时，陆晨也来到了病房。 在他眼中，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是38（---）！ 一直持续在用药物治疗，但是患者的生命值变化趋势，仍旧是三个减号。 这就说明，目前用的药物，可能没有任何的作用。 护士给患者换完药之后，患者的丈夫跟着孙果果离开了病房。 …… 病房走廊中。 孙果果耐心跟患者的丈夫解释病情。 “医生，你是说我老婆的心律失常，是一种比较罕见的？”男人道。 孙果果点了点头，道：“嗯，常规的室速和室颤可以使用胺碘酮，但是你老婆的这种心律失常比较少见，不能使用胺碘酮，而且猝死的风险极高！” 话音刚落，患者的丈夫“扑通”一下，便跪了下来。 他眼眶已经泛红，紧紧拉着孙果果的白大褂袖口，沙哑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医生，求求你，救救我老婆！我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 孙果果连忙上前，拉住了患者，“你别这样，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陆晨也是别过脸，心中微微有些难受。 饶是他在医院见惯了生离死别，但是看到此种场景，心头还是有些不太舒服。 “是我不好！”患者的丈夫仍旧长跪不起，一只手还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是我不好！她平时身体就不好，我还非要让她孩子，是我不好！” 男人的情绪似乎如洪水般爆发了，一股后悔、悲痛的情绪，在他心头蔓延。 孙果果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陆晨见状，走上前，拉住了男人双臂，硬将他拉了起来，正色道：“现在不是你伤心的时候！你需要24小时陪在患者的身旁，一旦有任何的病情变化，你要随时告知给医护人员。” 虽然护士会经常巡视查房，但是不可能做到24小时陪护在床旁。 男人默默抹了一把泪，终于是不再下跪。 他狠狠点点头，看着陆晨和孙果果，“谢谢医生！” 然后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朝病房走去。 …… 回到医生办公室。 孙果果松了口气，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陆晨，“师弟，谢谢了。” 同时，她的眼神有些黯然。 陆晨道：“师姐，你别想太多了。这个患者年轻，我觉得应该还有希望。” “但愿。”孙果果轻声道。 这张心电图的qt间期延长，十分的隐蔽。 科室里多位医生都看过了，所有人都没能发现。 按照常规的治疗手段，是没有错的。 只是谁都没能想到，在室速的背后，却又隐藏的一个更大的陷阱。 第443章 重入临床 医生办公室。 孙果果仍旧有些后怕。 如果不是陆晨的提醒，她的错误可能还会持续。 “师弟，你以后得常回来看看啊！”孙果果语重心长地对陆晨道。 “只要师姐不觉得我烦，我就回来。”陆晨笑道。 对于tdp（尖端扭转型室速），大部分心内科医生都是知道的。 但是能够在临床上，准备地判别出来，这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陆晨又提醒道：“师姐，现在虽然诊断出来了，但是我们还要去思考一下患者tdp病因。必要时，这个患者可能要植入icd、起搏器（超速抑制）。” tdp最常见的原因，便是药物性、先天性等。 “好，我们会注意到的。”孙果果点点头。 此时，科室里其他的医生也知道了这件事。 科里的一些研究生、规培生，以及实习生，看向陆晨的眼色都变了！ 他们谁都没能想到，这个孙果果老师的师弟，居然真的判读出了这张心电图。 不过，当人提醒到，眼前的人就是陆晨之时，所有人都释然了。 原来是陆晨，这个京华二院心内科的风云人物！ 陆晨在京华二院的名声，比一般的导师，还要为人所知。 这主要归功于陆晨这一年来的成绩，无论是全国医学临床技能大赛的冠军，心电图大赛的全国第五等，都让陆晨名声大噪。 而最近的华夏电生理培训班，陆晨的手术直播，更是将他的声望推向了高峰！ 直到陆晨离开了心内八区，科室里的研究生们还在兴奋地讨论着，陆晨过往的那些“辉煌战绩”。 …… 回到寝室。 陆晨将行李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稍稍整理一番后，便掏出了李瑶给她的那两份国自然标书。 国自然项目，这是无数年轻科研工作者的第一步！ 申请人的资质，必须要博士学历。 陆晨可没有资格申请，他这一次也是以李瑶导师的名义来申请国自然。 标书，也就是国自然的申请书。 它决定了基金项目是否能通过，决定了几十万资金，甚至几百万资金的流向。。 听起来简单，只是一份申请书。 但是越简单的东西，想要做得出彩，让评审相中，那是极为不易的！ 哪怕是李瑶、成国文以及曹志颖这种级别的人物，想要申请过一份国自然项目，也需要耗费不少的精力。 更别说，对于年轻的科研工作者，这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正常人完成一份标书，至少需要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不过，下一次的国自然评审马上就到了。 留给陆晨的时间，只有一个月！ “一个月内完成一份标书……”陆晨苦笑着摇摇头，“李瑶老师也是太看得起我了。” 想到这儿，陆晨意念一动，进入了系统空间的商城。 他想要找一找，有没有关于国自然标书的技能卡。 这一找，还真被陆晨给找到了。 目前最高等级的商城中，陆晨看到了这本“科研标书”的技能卡。 初级技能卡，售价两千点感谢值！ 陆晨微微一愣，没想到这种不起眼的初级技能卡，售价都这么贵啊！ 他目前的总感谢值，只有三百多点。 前两个月，陆晨因为参加电生理培训班，所以没有发表任何新的视频。 除此之外，他通过科研视频，获取感谢值的速度已经趋于平缓。 “看来这个月，又得努力赚感谢值了！” …… 晚上，室友们接二连三的回到了寝室。 见到陆晨回来，他们自然是颇为高兴。 有陆晨这种室友，他们说出去也倍儿有面子啊！ “陆晨，我姐前几天还找你啊，说你怎么还不回。”王子豪搂着陆晨的肩膀道。 陆晨有些无奈，在京都，他已经拒绝了姚洁的频频示好。 没想到，回到京华，还有一个王若溪。 “难道最近走了桃花运？”陆晨心中不禁道。 不过转念之间，他又将杂念抛去，现在可没有心思在这些感情上。 “咳咳。”陆晨轻轻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几个月不见，我请大家出去吃一顿！” “那敢情好啊！” 听到这话，寝室众人皆是来了精神。 “陆晨你可是隐形的富豪啊！”王子豪嚷嚷了一句。 陆晨抿嘴一笑，没有反对。 在京华二院读书的这一年，他虽然没有工作，医院也没发工资。 但是凭借着国家奖学金、学校奖学金，以及参赛的诸多奖学金，陆晨连学费都没有爸妈要，生活也过得很滋润。 “走，今天下馆子，好好搓一顿！” 陆晨大手一挥，寝室几人跟着他便出门了。 这一晚，众人相谈甚欢。 学校时的这种情谊，极为难得。 众人来自五湖四湖，相聚一堂，便是缘分。 陆晨也破例陪着大家喝了点儿酒。 直到晚上十点，大家才相互搀扶着回到寝室。 这一顿饭，洗净了这两个月的疲乏。 这一夜，陆晨睡得很香。 …… 翌日，陆晨睁开眼，便是早上七点。 他从床上坐起身，寝室们还在呼呼大睡。 昨夜，大家过于放纵。 陆晨洗漱过后，去医院的食堂买了四份早餐。 回到寝室，自己吃了一份，其他室友各一份。 陆晨临走去上班时，王子豪等人才捂着脑袋起床。 “早餐放在你们桌子上了，我先去上班了。” 陆晨笑了笑，不等众人反应，便离开了寝室。 “这个月，轮转的应该是呼吸科……” 离开临床太久，陆晨翻看了轮转表，才知道自己轮转的科室。 呼吸科教秘办公室。 “你就是陆晨？”一个戴着红框眼镜的中年女医生，上下打量着陆晨。 “嗯。”陆晨微微点头，“上个月我在京都参赛，请假了，所以没有来轮转。” “这个我知道，你导师李瑶跟我打过招呼。不然啊，像你这种请假一个月的学生，我们一般都是要补一个月的轮转时间。”女医生笑道，“你嘛，那就算了，剩下一个月好好轮转就行。” “谢谢老师。”陆晨笑了笑。 不过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李瑶导师的缘故，他之后可能要补一个月的轮转时间，到时候可能会影响到毕业。 女医生翻看着手中的表单，道：“你去呼吸一病区，范老师组。” “好的。”陆晨从女医生手中接过轮转通知单。 看到通知单上带教老师的名字，陆晨眉头一皱，范玉晶？ 他有过耳闻，听说是一个极难相处、性格怪异的老师。 看来，未来的一个月，倒是有趣了。 第444章 怪异的支气管哮喘 呼吸科一病区，医生办公室。 陆晨已经换好了白大褂，站在一个中年女医生身前。 “你在呼吸科轮转几个月？”范玉晶声音冰冷，眼神凌冽。 “两个月。”陆晨淡淡道。 “那你上个月，干什么去了？”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任何感情波动。 “去京都参加培训班，请假一个月。” “参加培训，需要一个月？”范玉晶冷冷看了陆晨一眼，“希望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不用这种手段来应付我。” 陆晨眉头一皱，这女医生火气这么冲，难道是更年期？ 怪不得大家都说范玉晶不好相处，脾气怪异。 这初始的第一印象，陆晨就不敢恭维。 范玉晶组里只有两个实习生，没有其他研究生和规培生。 看来大家都不太想来这个组。 两个实习生也是不知道行情，跑来了这个组。 这时候，范玉晶又开口道：“我们组管理的病床，从21床到36床。” “好的。”陆晨点点头。 “你现在就把患者的病情了解一下，十分钟后，我们去查房。”范玉晶淡淡道。 “所有的患者，十分钟？”陆晨一怔。 “怎么，有问题吗？”范玉晶冷冷道，“觉得自己不行，那你就直说。” “好，我知道了。”陆晨微微点头。 看来这个导师不仅冰冷，而且过于严格。 十分钟，想要完全了解所有患者的病情，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晨只能挑最重点的项目查看。 他找了台空闲的电脑，坐下来之后，便开始翻看患者病历和检查报告。 这时候，组里另一个实习生，偷摸来到陆晨的身边，小声道：“哎，师兄，你不用当真，随便看一看就行了。我刚开始来组里的时候，范魔头也这样跟我说过。” 范魔头？ 陆晨不由得一笑，这些人起绰号倒是蛮快的。 “范老师查房的时候，没有提问？” “问了啊！”实习生嘿嘿一笑，“我说我不知道，她就再也没问过了。” “噢。”陆晨点点头，看向这个男生，“你叫什么名字？” “王德发。”男生咧嘴一笑。 …… 十分钟过后，范玉晶果然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走，开始查房。” 说完，她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陆晨见状，和两个实习生一起，跟在了她的身后。 范玉晶脚步很快，陆晨等人的步子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来到21床旁。 范玉晶没有直接询问患者病情，而是看向陆晨，道：“先汇报病史。” 陆晨微微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询问。 “男性患者64岁，咳嗽、咳痰半个月入院……” 陆晨将患者重要的病史和体格检查说了一遍。 范玉晶只是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冷冷的。 “患者入院后的实验室检查呢？” 陆晨想了想便道：“血常规中白细胞偏高，肝肾功能正常，电解质中钾离子偏低……” 陆晨正想继续说下去，却范玉晶打断了。 “有你这么汇报患者的实验室检查的？” 陆晨怔了怔，“老师，我哪里说错了吗？” 范玉晶冷冷道：“白细胞偏高，偏高了多少？钾离子偏低，低了多少？具体数值呢？” 陆晨顿了顿，皱眉缓缓道：“白细胞大概在1万2左右，钾离子是31ol/l。” 一旁王德发还以为陆晨是胡诌的，心中不免给陆晨竖起了大拇指。 范玉晶瞥了眼陆晨，然后翻开了患者病历中的化验单。 “糟了，这下要露馅了。”王德发心道。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范玉晶看完病历，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询问道：“除了这些异常的指标，患者的肾功能呢？” “肾功能正常。”陆晨轻声道。 “我说的是具体的数值！”范玉晶皱了皱眉头，“正常是数值吗？” 陆晨闻言，却是一愣，正常的指标，也要记数值？ 这不是难为人吗？ 每个患者的查血指标那么多，记下异常的指标，有助于临床诊断治疗，可以理解。 难道还要记下正常指标，那有十个脑子也不够用啊！ “不知道？”范玉晶挑眉道。 “不知道。”陆晨点点头。 “这么重要的指标，你都不记下来？”范玉晶冷冷道。 陆晨没有反驳，这种脾气的老师，你越是和她争论，她可能越是有来了劲儿，只是淡淡回道：“老师，我下次会注意的。” 范玉晶深深看了眼陆晨，不再询问问题，而是给患者进行肺部听诊的查体。 …… 王德发说得没错，只要答错或者不回答问题，那么范玉晶就不会再问任何的问题。 接下来的查房过程中。 范玉晶一个问题都没有问，只是单纯地给患者进行查体。 陆晨跟在范玉晶的身后，发现她不仅对学生们冷淡，对待每个患者的态度也类似，都有一分不近人情的味道。 “好了，今天的查房结束，大家回去写病程记录。”范玉晶看了眼陆晨，然后便离开了。 陆晨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有个性的带教老师，在无奈中回到了病房。 可是他刚坐下，打开电脑病历系统。 范玉晶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来病人，在30床，你先去看，我等会儿过来。” 陆晨环顾四周，周围没有别人，范魔头应该是在跟他说？ “别看了，就是你，快去！” 听到范玉晶的话，陆晨无奈地站起身，朝医生办公室外走去。 …… 来到30号病床。 病床上，坐着一对衣着朴素的中年夫妇。 “请问，谁是患者？”陆晨轻声道。 “我是。”中年妇女约莫四十岁，略有些拘谨地说道。 “阿姨，我是您的接诊医生。”陆晨自我介绍道，“我先问一下您的具体病情。” 此时，患者的头上的生命值，显示的是68（-）。 “好，你问，我知道的都说。”中年妇女操着一口撇脚的普通话。 随后，陆晨便开始了病史的采集。 患者女，43岁，姓王，职业清洁工人。 因“咳嗽咳痰，伴喘息5天”就诊，既往有支气管哮喘病史，间断发作，没有正规治疗。 问完病史，陆晨便开始了体格检查。 心内科主要是心脏听诊，呼吸科最重要的便是肺部了。(都需要检查，侧重点不同。) 陆晨发现，自己的听诊器还没靠近肺部，就能听到患者明显喘息。 当听诊放到肺部听诊区时，可以听到典型的哮鸣音。 “这是支气管哮喘发作？”陆晨皱眉道。 这时候，王阿姨掏出了自己在外院的病历。 “医生，我在市中心医院治了一周了，但是咳嗽、咳痰一直都没好，听说你们这里呼吸科好，我就过来了。” 王阿姨是在京华市中心医院住的，正是闵晓波所在的医院。 陆晨颇为疑惑，市中心医院也是省内顶级的三甲医院，难道还治不好一个支气管哮喘？ 随后，他带着疑惑翻开了病历。 病历上，记录了诊断为“支气管哮喘急性发作，合并有肺部感染”。 在给予抗感染、解痉平喘对症支持治疗后，但是治疗效果不太好，患者要求出院了。 陆晨注意到，患者的医嘱单上，的确是治疗支气管哮喘和肺部感染的药物。 如果让他来诊治，也无外乎这些药物。 但是，为什么会没有效果呢？ 第445章 你根本不会看片子！ “阿姨，我看你在市中心医院做过胸部ct，片子带来了吗？”陆晨道。 “带了带了。” 王阿姨连忙蹲下身，从床头柜下面的抽屉中，拿了一个白色袋子。 陆晨一笑，接过袋子，从中掏出了一个崭新的胸部ct片子。 对比了日期，正好是一周之前拍的片子。 陆晨仔细翻阅了胸部ct，发现患者肺部除了少许的感染，并没有其他任何异常。 “这个病例还真不是那么简单。”陆晨心道。 看似简单的支气管哮喘，但是为何效果不佳呢？ 因为外院已经给予患者全方位支气管哮喘的治疗，陆晨首先想到的，便是会不会是别的疾病导致的咳喘呢？ “医生，你，你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王阿姨道。 陆晨摇了摇头，“谢谢阿姨配合，我问完了。” 他将胸部ct片子还给了王阿姨。 “那我这个病……” 陆晨一顿，“暂时还不清楚，需要进一步检查，我的上级医师等会儿会来看你。” 对于这个病例，陆晨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有任何的想法。 “行，那就谢谢医生了。” 陆晨微微点头，随后便然后离开了病房。 …… 初入呼吸内科，遇到的第一个病人，就有些棘手。 陆晨也来了兴致。 前两个月，他天天都待在手术室，太枯燥乏味了。 回到医生办公室。 范玉晶已经坐在电脑前，看她的样子，应该是在等着陆晨。 “患者什么情况？” 陆晨刚坐下，范玉晶便询问道。 “考虑支气管哮喘急性发作……” 陆晨的话还没说完，范玉晶就打断道：“我没让你说诊断，说病情！” 陆晨眉头深锁，看了范玉晶一眼，这老师的脾气还真是怪啊。 不过，他还是继续道：“患者43岁女性，咳嗽、咳痰伴喘息5天入院……” 陆晨简要地将病史介绍了一番。 “在哪里诊断的支气管哮喘，用了什么治疗？”范玉晶道。 “在市中心医院住过一个月，给了激素、抗痉挛、抗感染的治疗，效果都不是很好。” 陆晨说完之后，范玉晶便没有说话，她拿着自己的听诊器，便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见状，也跟在了她的身后。 …… 再次来到病房。 患者已经躺在床上。 走进病房，靠近病床只有半米远，就隐隐约约能听到患者传出的喘息声。 范玉晶来到病床前，再次询问了病史。 这一次，她还询问了一些职业病史、有无粉尘接触史等等。 患者都一一作答，她并没有其他任何的职业病和暴露史。 “你看过患者在市中医院治疗的医嘱单没？”范玉晶突然询问道。 “看过。”陆晨点点头。 “有什么看法？” 陆晨眉头微微一皱，“如果从目前的诊断支气管哮喘来看，市中心医院的治疗基本上都到位了。” “那为什么之前的治疗不佳呢？”范玉晶又道，“这又是什么原因？” 陆晨摇摇头，小声道：“暂时不清楚，不过初步来看，第一有可能药物剂量、疗程不够；第二就是之前支气管哮喘的诊断错误！” 诊断错误，也只是他目前的猜测而已。 同行之切勿相轻，所有陆晨的声音很小，避免患者家属听到。 范玉晶听到陆晨的话，眉头微微一挑，心中微微有些意外。 没想到这个学生，倒是有两把刷子。 “根据患者目前的检查结果，除了支气管哮喘，你还考虑什么诊断？”范玉晶道。 陆晨却是微微摇头，“暂时还不清楚。” 呼吸科并不是他主修的科室，自然没有在心内科那般如鱼得水。 范玉晶没多说什么，转头对患者道：“你把在市中心医院做的所有检查，都拿出来。” “好。”患者闻言，再次拿出了胸部ct片子，递给了范玉晶。 范玉晶轻轻接过，拿在身前，仔细端详。 ct影像有16排、64排之分，主要是分辨率的区别。 可以简单来理解，16排ct就是把肺部横切16刀。 64排ct则是横切了64刀。 排数越大，横切的次数多，就能把胸部ct看得更清楚。 半晌，范玉晶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胸部ct片子。 “ct片子看过了？” 陆晨微微颔首：“看过。” “会看？”范玉晶的话让陆晨一愣。 “没有系统学过，会看一点。”陆晨道。 “呵呵，我看你是完全都不会啊！”范玉晶毫不客气地将ct片子放在一旁地桌上，冷声道：“看了这张ct片子，你还不清楚患者的病因吗？” 范玉晶的态度着实不好。 但是陆晨此刻听到范玉晶的话，也是愣住了。 这张患者的胸部ct片子，他刚刚仔细看过了。 除了肺部的感染迹象，他没发现其他任何的问题啊！ 范玉晶居然可以从这张胸部ct片子中，看到患者的病因？ 陆晨立刻拿过ct片子。 他在每一个切面上，仔细研读比对。 肺窗、纵隔窗，肺部纹理、支气管影，一个他都不放过。 “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你好好看。” 范玉晶冷哼了一句，随后便离开了病房。 陆晨没有理会她，继续拿着胸部ct片子研读。 …… 影像中关于ct的内容极多，否则也不会单独成科。 不过随着现代医学的发展，医生分工越来越细致。 很多科室的医生，都不擅长影像阅片，诸如x线、ct以及ri。 大部分医生都依靠影像科的阅片结果。 但是，在临床上，很多时候都是管床医生最清楚患者的病情。 依靠影像科的阅片，不仅延误最佳治疗结果，还有可能出现错误而判读。 …… “呼……” 半晌过后，陆晨还是无奈地摇摇头。 除了肺部感染的影像，他依旧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的地方。 阅片的能力，陆晨知道，他是非常欠缺的。 “阿姨，您先把片子给我拿回去看一下。”陆晨只好对患者道，“等我看好了，再还给您。” “行，没问题。”患者咧嘴一笑，“别给我搞掉了就行，以后我要用呢。” “嗯，放心。” 说着，陆晨将患者的胸部ct片子拿回了医生办公室。 医生办公室中。 范玉晶正在给患者下达医嘱，与此同时，她见陆晨回来，便道：“把患者的病程记录写了。” “好。” 陆晨先将患者的胸部ct片子放在一旁，开始书写患者的首次病程记录。 病程记录，陆晨是手到擒来，很快就写完了。 不过，在病程记录诊断地这一行，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填写。 陆晨点开了医嘱单，眉头一皱。 范玉晶下的医嘱都是很常规的，只有简简单单的几个查血的医嘱。 任何抗感染和治疗支气管哮喘的药物都没有！ 看到医嘱单，陆晨回头瞥了眼范玉晶，随后又陷入了沉思。 第446章 阅片能力 陆晨重新聚焦于桌旁的胸部ct片子。 他意念一动，进入了系统面板中商城。 既然绞尽脑汁也看不明白，那他就需要借助系统的帮助了。 在第一级的系统商城中，陆晨找到了“ct阅片”的技能卡。 初级的技能书，只要一百点感谢值。 不过，这种初级技能卡，陆晨之前获得过。 他又翻看了下一等级的商城。 在第二级的商城中，赫然就出现了“ct阅片”中级技能卡，需要三百点感谢值。 陆晨目前的总感谢值，正好兑换这一张。 意念一动，兑换“ct阅片”中级技能卡！ 而陆晨剩下的感谢值，则不足百点。 …… 此刻，陆晨重新看向那张胸部ct片子时，脑海中变得无名的清明。 他立刻举起了胸部ct片子，透过窗户的阳光，仔细比对胸部ct的层层图像。 原本有些模棱两可，分辨不清的地方，这一次，陆晨慢慢就辨认出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 陆晨整个人茅塞顿开。 这时候，当陆晨继续看下去，他突然发现，患者左肺透亮度稍高。 这一点，因为看得不是特别清晰，所以陆晨之前没有发现过的。 为什么，左侧肺部透亮呢？ 他皱着眉头，继续往下深究。 “这里是……”陆晨突然一愣，他看到左侧主支气管的位置，似乎有一点点狭窄。 这个位置，正好是气管开口处，并不太辨认！ 不过说是狭窄，但似乎这管腔又是正常的。 因为是初次使用中级技能卡的缘故，陆晨的阅片能力并没有融会贯通。 “这可怎么办？”陆晨皱了皱眉头。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再换个切面， 胸部ct，除了肺窗和纵隔窗，还有一个冠状位。 也就是从头顶，横着切一刀下去。 这张冠状位的切面，经常被人忽视。 以至于很多医生，即便是看到冠状位，都不太注意。 陆晨也是如此，在他第一次阅片时，将这个冠状位忽略了。 现在，他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聚焦于这张冠状位的片子。 半晌过后，他终于有了大发现！ 在左支气管开口处，气管壁增厚。 似乎有一个细小的狭窄，管腔狭窄不通畅！ 慢慢地，陆晨眼神透出一丝清明。 明确一个患者的诊断，就要像破案抓凶手一样寻找蛛丝马迹。 而这一处的狭窄，就是线索！ …… 不知何时，范玉晶站到了陆晨的身后。 “有什么发现吗？” 陆晨微微点头，右手指了指ct片子上，左主气管开口处的位置。 “范老师，这里是不是有狭窄！” 范玉晶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着陆晨正色道：“”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你会看ct片子。” 陆晨一笑，这个范魔头虽然脾气比较怀，但是能承认自己的错误。 “假设你说得对，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范玉晶继续道。 陆晨顿了顿，想到了范玉晶刚才下的医嘱，便道：“气管狭窄，绝对是有一定原因导致。可能是长了什么东西，也可能是有异物！无论哪一种情况，我都建议患者行电子支气管镜检查！” 这一回，范玉晶看向陆晨的眼色，终于有些不一样了。 “好，那就按你的来，和患者沟通支气管镜的事情。”范玉晶道。 陆晨点了点头。 其实，范玉晶之前下医嘱，什么药都没用，只是查了几管血，就是在为支气管镜做准备！ …… 范玉晶看着陆晨离开医生办公室，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笑意，但是随后就隐去了。 这时候，呼吸科另一个主治医生来到了范玉晶身旁，道：“范姐，你知道你们组里的那个男生是什么来历吗？” “怎么了？难不成是领导的亲戚？”范玉晶淡淡道。 “呵呵，如果是领导的亲戚，那我就不会特意过来说的。”主治医生笑了笑，“他可是我们京华二院心内科的宝啊！你应该也听说过他！” 范玉晶虽然不太关注院内发生的八卦，但是听到同事这么说，她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后有些诧异道：“心内科的研究生……难道是那个谁……” “对！”主治医生小声道，“我还找了和我同一批留校的校友孙果果，证实了就是他！” 绕是范玉晶有些冷冷的性子，此时也有些愕然。 她当然知道，京华二院心内科出了个了不得研究生，不仅拿了拿到了全国在全国性质的心电图大赛拿了名次。 难道他就是自己组里的这个学生？ …… 话说陆晨又重新来到了病房。 “什么？我要微创介入手术？” 病床上，患者眼神中满是不解的神情。 “我就是来治咳嗽，你要我去做手术？”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治疗咳嗽需要做手术的！” 患者的声音不大，但是当她现在的情绪相当的抵触。 “阿姨，因为我们回去以后，重新研究了您在中心医院拍的胸部ct。”陆晨连忙道，“我们发现有个地方，有点儿小问题，需要进一步检查。” “医生，首先，我不反对进一步的检查。”患者道，“但是你用的为什么要做手术啊？” 原本看起来老实的患者，此刻尽有些咄咄逼人的模样。 “阿姨，你那个误会了，这是一种微创介入的技术。”陆晨耐心解释道，“说简单点儿，就是把一镜子放到你喉咙的地方，通过检查，就能发现您的气管为什么狭窄……” “这……”患者有些明白了，“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喉咙这里长了一个东西？” 陆晨摇摇头，“还不如确定，所以才要进一步的检查。” “我，我这会不会是癌症啊？”患者神色紧张，没来由得说了一句。 陆晨有些无奈。 这些患者啊，真的喜欢自己吓自己！ 不相信倒还好，相信了，就往最坏的方面想。 “阿姨，您别紧张。”陆晨道，“除了您的支气管管腔有些狭窄，其他的暂时都没问题。” “你真的没骗我？”患者顿了顿。 陆晨：“……” 好在，经过陆晨的沟通和劝说，患者同意了做介入手术。 第447章 你来做！ 医患沟通，很多时候比临床上治疗患者，更为麻烦。 医生需要先让患者了解你，并且相信你，最后才能进行临床治疗。 但是，这样的过程往往很复杂、很漫长，部分患者等不了，很容易就产生医患矛盾。 有人调侃道，临床能力，三分考技术，七分靠沟通，但也有几分道理。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患者和家属是什么意见？”范玉晶不知何时来到了陆晨的身边，“同意做手术吗？” “同意了。”陆晨笑道，“那个阿姨刚开始不太相信，我解释了老半天。” “嗯，那就好。”范玉晶点点头，“记得和患者签署知情同意书从，患者家属签一份授权委托书。” 虽然电子支气管镜只是微创的介入手术，但是风险也是有的，比如血管破裂、过敏性休克等等。 术前常规需要签署一套知情同意。 “嗯，我马上拿去给患者签。”陆晨道。 签完手术知情同意，这个患者的支气管镜手术，被安排在了后天下午。 这期间，范玉晶会给患者安排一些术前的检查。 比如常规的心电图、血常规、肝肾功能等等。 只要术前的检查没问题，就会如期进行手术检查。 “范老师，您还有其他什么事吗？”陆晨看到范玉晶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询问道。 “没，没，你忙。”范玉晶一怔，随后摇摇头，就走开了。 范魔头对自己的态度好像不一样了啊！ 不过，陆晨也没太在意，继续干自己手头上的活儿。 …… 临近下班的时候。 陆晨收到了孙果果师姐发来的微信。 “陆晨，上午下班后，你要是不忙的话，回科室一趟。” 陆晨看了眼，便回了个“好”。 从呼吸科一病区下班之后，他就直接赶回了心内八区。 刚走进心内八区医生办公室。 陆晨就看到，办公室里中围了一群人。 其中，李瑶导师和孙果果师姐被拥簇在中间。 她俩的手中各拿着一面锦旗。 锦旗上，写着“妙手回春”四个大字。 孙果果眼尖，饶是办公室中如此的混乱，她还是看到了陆晨。 “师弟，这边来！”孙果果朝陆晨挥了挥手。 陆晨见状，连忙挤了进去。 刚走进，孙果果就将手中的锦旗递给了陆晨。 “师弟，这是送给你的！” 陆晨微微一愣，还没太反应过来。 就在这时，他的身前，一个看着有些脸熟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 毫无征兆地，他就这样跪了下来！ “啊？这……” 陆晨猛然怔了怔，便回忆起来。 这男人，不就是昨天那个“tdp”患者的家属吗？ 想到这里，陆晨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哎，你别跪了，赶紧起来！”陆晨连忙道。 可是，他的话，眼前的男人怎么会听呢…… 俗话说，男人膝下有黄金。 但是这个男人，为了自己的老婆，已经连续两天下跪了。 陆晨能感受到男人的真情实感。 在这个离婚率居高不下的年代，能有这样一个不离不弃的伴侣，算得是两人的幸运。 “陆医生，谢谢你！”男人的眼眶似乎又红了，“谢谢你！” “我知道了，你快起来。”陆晨道，“你不起来的，那我就走了啊！” 说完，陆晨做出一副要离开的姿势。 听到陆晨这么说，男人抹了一把眼睛，立刻站了起来。 “陆医生，孙医生都跟我说了，要不是你，我老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啊！” 男人的情绪依旧有些激动。 他身旁的人，应该也是患者的家属，立刻将其搀扶住。 这时候，一旁的孙果果小声道：“昨天那个患者好多了，情况趋于稳定，没有再发作室速、室颤，都能正常的周围人交流。” “嗯，这就最好了。”陆晨点点头，“我等会再去看看患者。” “好。”孙果果点点头。 紧接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的蛇皮袋，然后走到了陆晨的身前。 “陆医生，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儿心意。”男人道，他也知道现在的医生不敢收红包，但是不送点儿什么，他心中不太踏实。 陆晨连忙摆手，道：“这是都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我不收这个，你赶紧拿回去。” 这个房间里，也是有监控的啊！ “陆医生，这没什么，都是一些自家农村养的东西。”男人憨厚地笑了笑。 陆晨见状，也不好推辞。 他突然瞥见了一旁的李瑶，正在和某个家属聊些什么。 “行，那你等会让把这个放在值班室。” 陆晨想着倒不如借花献佛，他来京华二院这么久，好像还真没给李瑶导师送过什么东西。 “好。” 陆晨答应之后，患者的一众家属才缓缓离开。 医生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转眼，李瑶不知道去干什么了，陆晨并没有看到她。 “师姐，这个锦旗，就放在科室。”陆晨道。 “行。”孙果果笑着点点头，“对了，李瑶老师今早也去看了这个患者，她说患者可能要放icd。” “嗯。”陆晨微微颔首，果然不出所料！ 这种病人，暂时用药物控制住了，以后肯定会再犯。 这个时候，就需要植入icd。 icd的作用就是及时识别出心律失常，并且给予点击除颤治疗，可以明显降低猝死风险。 孙果果又道：“陆晨，咱老师的意思，这个患者的icd手术，你来做！” “啊？”听到这话，陆晨有些诧异，“让我做？” 让他一个学生来做？ “嗯，主刀医生是李瑶老师，你是第一助手。”孙果果道，“李瑶老师的意思是，你现在水平已经过关了，差的就是一些临床经验，所以想让你多去手术室，而且这个患者家属很同意由你来做。” 虽然他只是第一助手，但是整个手术，大部分肯定会由他来完成。 知道是李瑶导师的良苦用心，陆晨便不再推辞。 正如李瑶导师所说的，陆晨的技术已经过关，现在唯一比较欠缺的就是手术的经验。 一个成熟的介入科医生，是要亲手经历过大大小小，成百上千台的手术！ 第448章 变化（感谢玄藤萝大佬打赏的盟主） 离开心内八区。 陆晨在食堂买了份盒饭，便回了寝室。 回到寝室，他一边吃饭，一边梳理国自然标书中涉及的内容。 他设想中多中心临床科研的前提，那就是通过国自然课题！ 一旦失败，目前做的一切努力，那都是无用功。 “食堂最近的饭，油水也太少了，根本没啥肉。”陆晨稍微巴拉了两口，就将盒饭放到一旁。 中午，陆晨休息了半小时，就上班了。 …… 现在是冬季，正是呼吸道疾病和心血管疾病高发的时候。 下午，陆晨又陆陆续续收了三个患者。 正当他写完第三个患者的病程记录，第四患者又到了！ 呼吸内科一病区，医生办公室。 组里的实习生王德发，正跟在陆晨身后。 “师弟，我们去收第四个患者。” “啊？好……” 王德发人还挺机灵的，但是平时有些不太靠谱，平时都不是很愿意主动收患者。 陆晨在这段时间，也是想着拉他一把，好好教教他。 否则，这实习期过去，什么都不会，也说不过去。 …… 两人来到病房。 这是一个约莫六十岁的女性患者，衣着朴素，头发已经有些花白。 她身旁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不过，当陆晨刚走进病房，看到这个患者时，他就愣住了。 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显示的是49（---）。 三个减号的变化趋势！ 这可不得了啊！ 生命值已经在60界限之下，而且看这变化趋势，很有可能持续下降！ 陆晨心中一惊，立刻走上前，查看患者的情况。 一旁的王德发还有些奇怪，陆晨师兄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了？ 来到患者身前，陆晨这才注意到，患者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对。 她半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眯着。 脸色以及口唇微微有些发白，气喘比较明显。 “大娘！”陆晨轻轻拍了拍患者的肩膀。 患者缓缓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是医生，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大娘，你怎么了？想睡觉啊？”陆晨摸着患者的脉搏，然后示意一旁的王德发量血压。 “嗯。”患者眼睛都没睁开，喃喃了一句， 陆晨立刻皱起了眉头，对一旁的中年妇女道：“你是患者什么人？” “我，我是她儿媳妇。”中年妇女有些拘谨，普通话还带着地方的方言。 “大娘的精神状态一直都是这样？”陆晨道。 “不，我妈，她之前在家里好好的，在家还能干活儿。”中年妇女道，“就是最近这半个月，不知道怎么的，她经常咳嗽、咳痰，一直说很累，想睡觉。” 咳嗽、咳痰，想睡觉？ 陆晨觉得事情可没这么简单。 这时候，王德发也量完了血压，“师兄，血压在100/60hg左右。” “嗯。”陆晨点了点头，“再做个一张心电图。” 心电图、血压，这都是入院常规需要做的。 “额，好。”王德发有些不太情愿，但还是前去推心电图机过来。 趁着这个时间，陆晨开始询问患者家属病情。 像这种情况紧急病人，切勿自乱阵脚。 询问病情是很关键的一环，可以了解患者病情，得出一个印象诊断。 “医生，我妈两个月前因为肺炎，在你们科室住过了，当时住了一个星期就出院了。” “这一次，大概在半个月前，我妈又间断咳嗽、咳痰，当时在诊所看了，觉得可能是肺炎反复，吃了药，打了针。但是效果一直都不好，今天就过来了。” 听到女人的回答，陆晨眉头深锁，“以前就是只是肺炎？没有其他什么病？” “这个……”女人回头看了眼患者，支支吾吾道：“我和我妈没住一起，她以前身体很好，应该……应该是没什么毛病。” 女人的回答很犹豫，陆晨闻言，疑惑道：“你老公呢？” “他在魔都打工，一年就回来两回，现在不在家。”女人道。 这时候，王德发把心电图机推了过来。 他给患者做心电图，陆晨便拿起听诊器，给患者进行查体。 “双肺部可闻及湿啰音，心脏听诊是正常的。” 此时，心电图也做完了。 陆晨扫了一眼心电图，也是正常的。 “师弟，去把范老师叫过来。”陆晨在王德发耳旁小声道，“这个患者可能有些重，要他来把关。” 王德发愣了愣，他倒是看不出任何的异常，点了点头后，便走出了病房。 …… 一分钟后。 范玉晶皱着眉头，来到了病房。 “什么病人？”范玉晶顺手拿起了患者的心电图。 她倒是有些好奇，陆晨都收了这么多病人。 怎么唯独这一个，需要她亲自来查看？ “家属说既往两个月前，患者因为肺炎在我们科里住过院，这一次因为咳嗽、咳痰又来了。”陆晨道，“不过我觉得患者精神状态不太行，所以就让师弟喊您过来了。” 听到陆晨的话，范玉晶在疑惑中走到病床前。 患者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看起来像睡着了一样。 “大娘，能听到我说话吗？”范玉晶轻声道。 患者缓缓睁开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患者嗜睡！”范玉晶心中一惊， 这种精神状态，可不是普通肺炎能够引起的！ 一旦某种疾病引起精神状态的改变，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快叫护士把心电监护仪拿过来。”范玉晶连忙对陆晨道。 陆晨会意，立刻快步走出病房。 虽然患者目前的生命体征平稳，但是保不准随时会发变化！ 护士很快就拿来了心电监护，给患者全身都连上了。 一旁的患者儿媳妇都有些发蒙了。 “医，医生，你们这是……”女人惊诧道，上这种仪器，应该要花不少钱的！ 范玉晶已经给患者做完了查体，回头对女人道：“你出来，我跟你谈谈病情。” …… 而此时，陆晨则是回到了病房。 “患者家属说两个月前曾住过院，应该能调出病历！” 他立刻进入了病历借阅系统，很快就找到了患者两个月前的病历。 病程记录中，患者除了肺炎，的确没有其他任何疾病史。 但是，当陆晨看到患者两个月前的胸部ct时，神情猛然一怔！ 患者胸部ct上，显示着左肺有一个1的占位！ ct报告单上，建议一个月后复查胸部ct，必要时进一步检查。 陆晨继续翻看患者病历，并没看到复查的胸部ct。 也就是，说患者并没有前来复诊。 “如果患者真的没有其他的疾病，唯一出现问题的，就是这个肺占位！” 陆晨眉头深锁。 “可是，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变化会这么大吗？” 第449章 不是亲妈 正好之前兑换了“ct阅片”的中级技能书，陆晨的阅片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他在仔细研读了整装片子之后，觉得并不能排除恶性的情况。 因此，在ct报告单上，才会有着定期复查和进一步检查的意见。 约莫十分钟后，范玉晶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立刻就将患者两个月前的胸部ct调了出来。 “范老师，您看看这个患者之前的ct。” 范玉晶刚看了眼，脸色就变得难看了几分。 “陆晨，你查一查，这个患者之前是我们科的哪个医生管？” 她也已经看出来，患者ct上的肺占位，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陆晨找到了病程记录中的医生签字，“签名的是王任勇医生，他今天刚好下夜班……” 范玉晶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王医生，我是范玉晶……” 一番交谈，范玉晶皱着眉头，挂断了电话：“患者在出院前，王医生已经建议患者进一步检查，但是患者和家属都拒绝了。最后只好让她定期来门诊检查胸部ct，不过好像也没有来。” 陆晨心中有些无奈，对于这种不遵医嘱的患者，医生是真没任何办法。 “陆晨，你考虑患者是什么病？”范玉晶突然道。 陆晨一顿，才缓缓道：“暂时还不太清楚，不过患者精神状态出现异常，首先不除外脑血管意外，但是根据患者目前ct情况，不除外肿瘤相关的脑部疾病。” “那你是怎么判断患者病情的？”范玉晶有些疑惑，“只是凭借着患者精神状态改变，那如果她真的只是累了，想睡觉呢？” “不会！”陆晨斩钉截铁道，“我问了患者家属，她从没这样过。而且，我叫了患者几次，通过她的反应，以及体格检查，基本上确定了她嗜睡的精神状态。” 范玉晶眉头一挑，看着眼前的陆晨，心道，这个学生有意思！ 完全就不像是之前的那些学生，只知道疾病的典型体征。 面对临床上的病情变化，没有任何应对的策略。 “行，等患者状态稍微好一些，你带她去门诊复查胸部ct。”范玉晶道。 “好的，没问题。” …… 办公室中，陆晨教着王德发写病程记录。 他没想到，这个师弟来临床上这么久了，居然连病历记录都不会。 “师弟，主诉和现病史需要对应！主诉的数字需要用阿拉伯数字，不能用中文的数字！” “既往史一定要详细，患过什么疾病，如何治疗，预后怎么样，都要写出来！” 苦口婆心地教完了王德发，陆晨也收获了一点感谢值。 之后，当患者的状态稍稍好转之后，陆晨便带着他去往ct室。 昨晚ct，结果很快便出来了。 当陆晨打开ct影像图，瞳孔微微一缩。 果然，之前那个肺ct的占位，变大了！ 而且大不是一星半点儿，而是足足成了一倍之多，达到了2左右！ 更为重要的是，肺占位的周围，还有很多“毛刺征”。 这可是肺癌很典型的一个变化！ “这种占位，有毛刺的边缘，大概就是胸部的恶性肿瘤！” 除了胸部ct，陆晨还顺便扫了头部和腹部。 这不查不知道，查了吓一跳！ 在患者的头部、肝脏，赫然出现了新的占位结节。 陆晨心中惊愕不已，他立刻拿出患者之前的ct报告单进行比对。 “果然是这样的！”陆晨心道，“看来，肿瘤已经发生了头部、肝脏转移！这也是为什么患者会出现嗜睡的症状！” 不过，陆晨心中有一万个为什么。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患者的胸部ct，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 回到呼吸内科一病区。 范玉晶在第一时间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我看，八成是肿瘤了。”范玉晶看到了复查的胸部ct片子，“又要跟患者家属沟通病情了！” 病房外。 范玉晶已经叫来了患者的儿媳妇，陆晨跟在她的身后。 “什么！”患者儿媳妇的声音终于便大了，“你们说……可能是肺癌？怎么可能啊，两个月前，我妈不是已经做了ct啊！当时医生说就只有肺炎……” “你自己也说了，那是两个月前！当时不仅有肺炎，而且有结节。另外，目前我们只是猜测，大概率是不好的东西。”范玉晶道，“如果同意确诊，那就需要做电子支气管镜！” “可，可……”这时候，患者的儿媳妇又犹豫了。 她双手搓弄着衣角，神情恍惚。 “直系家属还没来吗？”范玉晶皱眉看向一旁的陆晨。 “已经通知了。”陆晨摇摇头，“最早明天过来。” 儿媳妇，毕竟不是直系亲属，拿不定主意。 在电话中，她和自己的儿子沟通，但是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出来。 “为什么一个月前，没有来复查？” 这个时候，范玉晶突然问道。 “ct报告单上，明明白白写着，让患者一个月后复查！” 患者的儿媳妇先是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咽了回去，然后吞吞吐吐道：“我妈她说已经好了，就不用了过来复查了。” “你妈说了……”范玉晶皱眉道，“她老人不懂，你也不懂吗？医生在出院之前，肯定已经跟你沟通过了，我刚才也跟王医生打了电话。他当时就建议你们做进一步的检查，被你拒绝了……” 范玉晶还没说完，就被患者儿媳妇打断了，“医生，不是我拒绝的！是我妈她自己，她不想来复查，我还能把她绑过来吗？” 范玉晶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终究不是亲妈。 “行，那就等你老公明天过来，到时候我再跟他谈。” “好。”患者儿媳妇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和范玉晶都有些沉默。 就连平时有些活跃的王德发，在此刻也默不作声。 患者的胸部ct在两个月，进展如此迅猛，甚至转移了。 这是谁都没能想到的！ 最让人痛心的就是，医生已经提前预警，但终究还是没用。 第450章 平静的心，难凉的热血 为了保险起见，陆晨再次跟患者家属进行沟通，将知情同意又签了一遍。 签字之时，患者的儿媳妇还犹犹豫豫的。 但是经过陆晨的一番沟通，她最终还是在病历上签下了自己名字。 不过，下一步的诊疗计划，还得等待明天患者儿子赶回来，才能决定。 下班之前，陆晨跟夜班医师交代了患者的具体事宜。 “师弟，走了，下班了。”陆晨换下了白大褂，朝仍坐在办公室里的王德发道。 王德发却是摇了摇头，道：“师兄，你先下班。我，我等会儿再走。” “怎么了？”陆晨好奇地走到了王德发身前。 这小子，平时下班最积极了，今天怎么突然转了性子？ “师兄。”王德发小声道，“其实，今天这个患者是我收的第一病人，看见大娘这么痛苦，我想等会儿再去看看她。另外，我还要把她的病程记录再看看。” 初入临床的实习生，第一次碰见危重患者，或者第一次看到死亡患者，内心都是比较震动的。 接触死亡，这也是从实习生转变成医生的第一步。 陆晨很能明白这种感觉，他拍了拍王德发的肩膀，“行，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我先下班了，你也早点儿走。” “嗯，拜拜师兄。” 陆晨微微点头，他没看错人，这个小子还真是个可造之才。 …… 吃了晚饭，回到寝室。 陆晨继续开始阅读国自然标书的模板。 没过一会儿，王子豪等室友也陆陆续续回到了寝室。 “陆晨，马上就要考执业医了，你复习得怎么样啊？”王子豪突然凑到了陆晨的面前。 陆晨微微一愣，他真是差点儿把考执业医的事情给忘了。 这也不怪他，最近的事情太繁杂了。 从京都回来之后，又忙于国自然标书。 翻看了日历，下周好像就是执业医的技能考试。 “还没来得及复习呢。”陆晨无奈地摇摇头。 “啊？”王子豪怔了怔，“陆晨，你也是真猛啊，还没开始复习？” “我刚才京都回来，哪有时间复习这个。”陆晨无奈道。 “那倒也是啊！”王子豪道，“不过，你得抓紧时间啊，这技能考试虽然比全国临床技能比赛要简单多了，但有些东西也不太一样。” “嗯。”陆晨点点头。 看来他最近又多了一项任务！ …… 晚上八点。 陆晨正在寝室中查看国自然标书。 突然，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是王德发打来的。 “喂，师弟。” 刚说完，王德发急促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师兄，下午那个患者要不行了！” 陆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哪个患者？” “就是我们下午一起过去收的，怀疑肺癌脑转移的患者。”王德发语速特别快。 “怎么回事儿？你慢点儿说。” “是这样的……” 经过王德发的简要描述，陆晨也弄清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王德发正准备离开科室之前，特意去病床旁看了患者一眼。 这一看可就发现了问题，患者虽然没有嗜睡，但是半躺在床上，只喘着粗气。 当时，她的儿媳妇并不在病房。 王德发便急急忙忙去叫了值班医生。 “后来患者的呼吸突然就停了，值班老师经过一阵抢救，送去了icu。”王德发心有余悸地说道，“现在还不知道患者的情况怎么样。” “唉。”陆晨微微叹了口气，“晚期肿瘤的患者，全身脏器衰竭，多半是，很难了。” 电话那头，王德发有些沉默。 对于初入临床的医学生来说，看到自己的患者出事，内心是很难受的。 陆晨见这种事情多了，内心仍旧有些不忍心。 不过，他也更理智一些，在反思自己在处理患者时，有没有不完善的地方。 对于这个患者，陆晨的沟通很充分，和患者家属签署了两次知情同意书。 “对了，师弟，你还没吃饭？”陆晨道。 “还没。”王德发小声道。 “这样，你快回寝室，现在食堂也没饭了，我请你吃饭去。”陆晨道。 “不用了师兄，我去点外卖就行了。”王德发连忙拒绝。 “外卖也要等啊。”陆晨一笑，“我们就去医院旁边吃，很快的。” 王德发还想拒绝，但是陆晨挂断了电话。 …… 医院旁的小餐馆内。 陆晨点了三个菜，王德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在他的对面。 “师兄，让你破费了。” “哎，这多大点儿事啊！”陆晨笑了笑，“而且最近医院食堂的饭菜油水太少，我也想出来改善伙食。” 两人聊着，服务员端上了饭菜。 见王德发仍旧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陆晨便宽慰道：“师弟，这是你收的第一个患者，以后这种事情多着呢。” “师兄，你以前面对死亡患者，是怎么调整过来的？”王德发缓缓道。 陆晨笑了笑，眼神中似乎闪过了往事。 那应该是他在心内科实习的时候，一个肺源性心脏病的患者，在他面前宣告了临床死亡。 十分钟之前还是鲜活的生命，转眼间，人就没了。 “师弟，我当时可能还不如你呢。”陆晨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我在临床实习的第一个月，亲手管的病人，就走了。好几天都没从那种难受的感觉中走出来。” 陆晨顿了顿，放下了筷子，抬头看向王德发，道：“但是之后遇到的多了，就明白一个道理，很多时候，临床医生根本就没有时间为患者悲伤。因为接下来，你要继续治疗其他病人。” “面对死亡，你只有保持着一颗平静的心，才能成为一名出色的临床医生。” 陆晨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在王德发脑海中缓缓回荡。 “你现在也不用想这么多，随着临床经验的增长，你终究会明白这件事的。” “嗯，谢谢师兄。”王德发郑重地说道，“谢谢你今天跟我说的这些事。” 陆晨微微颔首，又嘴里夹了一块肉，轻轻嚼了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但是，师弟你别忘了，我们的心虽是平静的，但是里面流淌血，却是热的！” 第452章 露峥嵘 心内科导管室。 陆晨拿到了专用的铅衣和手术衣。 翻看衣服的背面，上面印有自己的名字。 这是李瑶特意让导管室准备的，陆晨心中流过一丝暖意。 在导管室，能拥有专用的铅衣，那至少都是主刀级别的。 其他人基本上都是混用的。 …… 成国文今天也到了导管室。 平时他都是在自己的办公室翻看文献，除了一些高难度手术，否则很少会来导管室。 今天的icd植入手术，虽说是一个很普通的电生理手术，但是术者却不是一般人。 而是一个研二的学生。 这对于整个京华二院来说，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们已经听说了陆晨的电生理手术很娴熟，但也只是停留在“听说”上而已。 上次的手术直播，观看的人也不多，所以大家对于陆晨的手术能力，还只是停留在一个“道听途说”的水平。 除了成国文，还有一个医生也到了，那便是心内科一病区的雷翠。 她曾经和陆晨一起，参加了电生理大赛，不过最后被淘汰了。 …… 上午九点。 孙果果就和病房护士一起，推着病床，来到了导管室。 和孙果果一起下来的，还有心内科的其他医生。 他们都是来观摩陆晨的此次手术。 “手术开始了。”李瑶轻轻说道。 随后，陆晨便随着李瑶走进了手术间。 …… 此时的导管室外，人头攒动。 只要没有手术的医生，都跑过来围观。 “他就是陆晨？看着真年轻啊！” “听说他参加了电生理手术班，拿到了结业证书，是不是真的啊？” “你们最近没关注电生理领域的新闻啊？京都有一例全球首次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陆晨就是第一助手！” 众人议论纷纷，那些不太知道陆晨的医生，此时也颇为惊讶。 这么年轻的介入医生，他们都是第一次见过。 到底是沽名钓誉，还是有真才实学，今天便有分晓了。 “别紧张，手术很快就会好的。”陆晨轻声对病床上的患者道。 患者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刚刚生完孩子，就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此时，她也是得比较看开了。 “陆医生，放心，我相信你。”患者笑了笑。 “那好。” 陆晨微微点头，然后开始进行消毒、铺巾等常规操作。 …… 导管室外。 “嗯，陆晨手术的基本功，还是比较牢靠。” “这消毒、铺巾的手术很标准，我反正是挑不出来什么差错。” “这么都是小case，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啊！” 大家的眼神都很一致，紧紧盯着陆晨手中的动作。 …… “老师，我开始穿刺了。”麻醉过后，陆晨朝一旁的李瑶道。 “嗯。”李瑶微微点头。 陆晨屏气凝神，集中注意力，拿着穿刺针，开始刺入皮肤。 他手中的穿刺针，犹如开着定位器，直接找到了血管。 针刺入血管中，换上导管，插入导丝。 这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 导管室外。 众人都看蒙了，这速度，这手法，完全就不像个新手，而是一个老成的术者！ 在场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心中自问没有陆晨这种手法。 接下来，icd的定位、测定阈值以及定位。 陆晨的丝毫没有生疏和停顿。 连一旁的李瑶，这么近距离地观看，丝毫就挑不出任何毛病。 短短二十分钟，陆晨就完成了手术。 “老师，结束了。” 随着陆晨摘下手套，导管室外所有人心中一惊，这就结束了？ 从手术开始，到结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 这个学生了不得啊！ 导管室内，李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众人看到李瑶，心中也满是羡慕。 有这样的学生，那也是身为老师的幸事！ “手术结束了？” 手术台上，患者有些惊讶地询问道。 “是的。”陆晨笑了笑，“icd的位置很好，手术挺成功的。” “谢谢陆医生。”患者心中终于松了口气。 这也太快了，她原本以为要两三个小时，没想到就这么半刻钟，手术就结束了。 …… 成国文站在导管室外，观看了陆晨的整个手术过程。 从刚开始的平静，到最后的惊愕，成国文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陆晨曾经在他手下的模拟手术间学习过。 他是知道陆晨的底子。 一年之前，陆晨连导丝怎么进入血管都不会呢。 一年之后的今天，他居然已经能够独立完成电生理手术！ 目前的陆晨，虽然手术技能已经很娴熟，但是成国文更为看重他的潜力。 如果不出意外，陆晨的未来，绝对会超越他们。 而一直在成国文身旁站着的雷翠，她看了陆晨的整个手术过程，铁青着脸，默不作声。 她扪心自问，自己能达到陆晨的水平吗？ 答案竟然是否定的！ 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无力感，他还是只是一个学生啊！ 陆晨，也是第一次在京华二院的众人面前，初露峥嵘。 …… 手术间的患者通道处。 陆晨和护士一起，将病床推到了此处。 “李兰芳的家属在不在？” 话音刚落，手术门口就涌进来四五个中年男女。 为首的，正是患者的丈夫，他大声道：“陆医生，我在！” 陆晨笑了笑，道：“手术结束了，很成功，等会儿再观察一会儿，就推回病房。” 男人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笑容，“谢谢，谢谢！谢谢陆医生！” 连续三声的谢谢，彰显了他内心的狂喜。 此时，陆晨也收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恭喜，收到来自李兰芳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雷鸣的感谢值+1！” “……” 虽然感谢值不多，但是也聊胜于无。 随后，陆晨便和护士一起将病床推往了观察室。 …… “老师，那我先回呼吸科了。”陆晨脱下了手术衣，换上了白大褂。 “这么急？不再等一等？”李瑶笑道。 “老师，呼吸科那边也忙。”陆晨笑了笑，“最近天气冷啊，呼吸科的病人，比我们心内科的人还多。我怕那边忙不过来。” 李瑶点点头，道：“行，那你去。之后科里有合适的病人，我会让果果通知你。” “嗯，谢谢老师。” 陆晨和孙果果、成国文等人打了一声招呼，随后便离开了心内科导管室。 第453章 术中的意外 陆晨回到呼吸内科一病区时，此时还不到上午十点。 见到陆晨回来，范玉晶也是微微一愣。 “陆晨，你今天不是去心内科导管室做手术了吗？不做了？” “范老师，我已经做完了。”陆晨笑了笑。 范玉晶抬头看了眼墙壁上的时钟，才不到十点，“你这么快啊？什么手术啊？” “电生理手术，icd的穿刺植入。”陆晨轻声道。 范玉晶闻言，眼神露出一丝疑惑之色。 她也很了解心内科的手术，icd手术能这么快就完成？ 不可能！ 她又狐疑地看了眼陆晨，难道他在骗人？ 陆晨自然不知道范玉晶心中所想，他询问道：“老师，你的支气管镜手术什么时候开始啊？” “大概十点半。”范玉晶道，“还有半个小时。” “我可以去看看吗？”陆晨询问道。 “只要你把今天所有的病程都写完了，那就可以去。”范玉晶皱眉道。 “好！”陆晨立刻打开电脑，开始书写病程记录。 范玉晶瞥了眼陆晨，便不再理会。 她心中还是在怀疑，陆晨去心内科手术，只是请假的幌子。 …… 十点半。 陆晨在电脑上敲下了最后一个字。 “呼！终于写完了！”陆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可以去观摩支气管内镜的介入手术了。 此时的支气管内镜手术室内。 范玉晶正在给患者进行再次沟通介入手术的风险。 “大娘，您清楚了这些风险没？有可能导致出血、感染，甚至休克等等。” “放心，我知道了。”患者微微点头，“你们那个陆医生，跟我说了很多次，我都听了四五遍，耳朵都出生茧子了！” “那就行。”范玉晶道。 医生可不能怕麻烦，特别是在和患者进行病情沟通之时。 多沟通，才是保证自身的重要方法。 这时候，陆晨悄悄推门而入。 范玉晶回头一看。 “病程记录写完了？” “嗯，写完了。”陆晨点点头，然后走到了范玉晶的身旁。 实习的时候，陆晨看过纤维支气管镜的手术。 但当时他只是懵懵懂懂，看再多手术，也看不出所以然。 不过，陆晨对这种介入手术，一直都很感兴趣。 趁着今天这个机会，他要好好观摩、学习一番。 “陆晨，你就在旁边打打下手，先帮我拿瓶麻药。” “好。” 这个纤维支气管镜，和刚刚的电生理介入手术不一样。 陆晨刚刚是手术的第一助手，整个手术几乎是他独自完成的。 而现在，他变成了一个递东西的小跟班。 角色转变之大，让陆晨也不禁微微摇头。 …… 此时，范玉晶已经做完了术前麻醉准备，开始进行手术。 患者平卧，范玉晶站在患者头端，左手握镜体的操纵部，拇指控制调节钮。 右手将镜头送入鼻腔到达喉部或经口腔的有孔道牙垫送入，沿咽后壁到达喉部。 “一般进镜深度在15左右时，可见到会厌。若见不到会厌时，切勿盲目往前插入，否则易误插到食管内。” 范玉晶一边做，一边对陆晨道。 “嗯。”陆晨点点头，仔细看着范玉晶的操作。 这时候，范玉晶又对患者道：“平静呼吸一次。” 患者遵从范玉晶的话，平静地呼吸了一次。 而范玉晶趁着声门张开时，将镜端从声门后部迅速插入气管。 “追加少量麻药！”范玉晶沉声道 “收到。”陆晨立刻会意，在气管内追加了少量的拿药。 范玉晶此时将镜体远端调至自然美，视野对准管，自上而下检查气管的形态、黏膜色泽、活动度等等。 当然了，最重要的就是关注患者的那个“狭窄处”！ 当初在胸部ct之上，陆晨和范玉晶都是看到了在支气管开口处，有一个极小的狭窄。 随着范玉晶的不断深入，陆晨站在一旁，看着操作屏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个画面。 就在这时，范玉晶出声了。 “找到了！” 陆晨连忙凝神看去，果然在视野之内，有一个椭圆形的异物！ 它的颜色和大小，和周围的支气管组织完全不一致。 就是这个“异物”导致患者持续地咳嗽、咳痰？ 气道异物，常见于老年人及儿童。 老年患者松动的牙齿在夜间睡眠时候可能落入气道、吃东西过快或吃东西时候大笑也有导致食物呛进气道。 儿童好奇心强，将异物塞进口中继而吸入气道……这与老年人及儿童喉部保护功能不全、咳嗽反射较弱都有关。 此时，范玉晶开始尝试将其取出来。 随即，她皱了皱眉头：“不太好拿出来，异物和支气管组织被肉芽组织包裹着！” 大的气道异物可以导致急性气道梗阻、危及生命。对于儿童，气道异物是导致儿童窒息死亡的主要原因。 小的气道异物可以刺激气管壁引起咳嗽、喘息不适，继发感染可导致发热、呼吸困难等。 边缘不光整、尖锐的气道异物还可以导致气管粘膜毛细血管或周边大血管刺破引起咯血！ 范玉晶心中颇为紧张。 原来以为只是一个小的异物，取出来就行了。 没想到异物在支气管停留的时间长了，已经长了肉芽组织，想要顺利取出来，这可不容易了。 “我要用电极，将这一块组织进行烧灼，才能将异物取下来！”范玉晶道。 陆晨会意，戴上手套，帮助范玉晶取来了电极。 …… 手术屏幕上。 陆晨看到了范玉晶深入其中的电极。 电极通电以后，和支气管组织亲密接触，将组织进行电烧灼。 随着电烧灼的持续进行，“异物”明显松动了。 范玉晶面色一喜，有效果了！ 只要将患者支气管中的异物取出来，那她持续咳嗽、咳嗽的症状应该就能得到解决。 “陆晨，看好了。”范玉晶缓缓将“异物”取出，然后准备移出电极。 可就在这时，陆晨感觉到手术屏幕的视野中，出现了一抹鲜红的血色！ 顷刻间，这抹血色就侵染了整个术区。 “出血了！”陆晨心中大惊，“而且是大出血！” 而一旁的范玉晶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了。 第454章 意外的感谢值 手术室中，范玉晶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内镜介入手术大出血，这可是最严重的并发症之一！ 饶是范玉晶的手术和临床经验丰富，以前也很少遇到过这种病例！ 不过，她立刻稳住心神，尽可能保持支气管镜在出血部位快速吸引，保持气道通 畅。 这种时候，是千万不能将支气管镜拔出来的。 因为大出血，不是最致命！ 出血导致气道堵塞，造成窒息，这才是最致命的！ …… 而在陆晨眼中，患者的生命值在持续下降，而且是三个减号的趋势！ 他已经开始行动起来，将患者从仰卧位改为侧卧位。 这种体位，可以保证健侧肺的通气、避免窒息。 范玉晶脸上尽是凝重之色，她双手掌握着支气管镜，不停在吸引血液，想要保持呼吸道的通畅。 但是，仅仅是将血抽吸出来，不解决根本上的问题，这也是不行的！ 出血量过多，会导致机体休克，危及生命！ “陆晨，让护士去拿垂体后叶素，然后通知吴主任！再请胸外科、icu科会诊！”范玉晶立刻下达了医嘱。 此时，陆晨动了！ 他先是跑出了手术室，通知了护士，然后立刻返回了手术间。 此刻的范玉晶，已经汗流浃背。 她集中精力，拿着支气管镜在抽吸血液的同时，也在不停试图止住出血。 可是，不管她如何尝试，一切似乎都是徒劳的。 术区渗出的血液，好像一直没有减少过。 …… 而此时，陆晨神色一凛，环顾操作间的四周。 手术操作台旁，放置着一个抢救药箱。 他立刻打开抢救药箱，从中拿出了一支去甲肾上腺素。 除此之外，陆晨还在操作间内看到了一个医用的冰箱。 走上前，打开冰箱，他从中拿出了冰盐水（-2c~-4c的盐水）。 范玉晶也注意到了陆晨的动作，她眼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和诧异。 “陆晨，你会调配冰盐水和去甲肾上腺素？” 陆晨微微点头，手上的动作一点都不慢。 他拿到了冰盐水，大约有100l，将在其中加入了去甲肾上腺素4g。 冰盐水降低胃黏膜的温度，去甲肾上腺素强烈的缩血管作用。 两者混合使胃黏膜血管收缩，血流量减少，以达到止血目的。 很快，陆晨就配好了液体。 他拿着注射器，来到范玉晶的身前。 范玉晶立刻会意，接过注射器，将冰盐水以及去甲肾上腺素的混合液，通过支气管镜的孔道注入！ “让患者改变一下侧卧位置！”范玉晶提醒道。 通过改变体位，可以让液体和支气管出血的黏膜充分混合。 陆晨微微点头，帮助患者改变侧卧位置。 …… 这时候，一个护士手上拿着一台心电监护仪赶了进来。 走进屋内，她立刻将心电监护仪连接在患者身上，并且给患者测量血压，以及开放静脉通道。 陆晨在一旁也没有闲下来。 他严密监测患者神志、呼吸、心率及血压的变化，注意患者有无紫绀、烦躁不安、大汗淋漓等窒息症状。 一旦出现这些情况，陆晨就准备立即予以气管插管。 ……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陆晨和范玉晶死死盯着操作台屏幕。 一旦冰盐水的药物治疗无效，那么可能就要外科手术治疗！ 这对患者的创伤可就大了！ 冰盐水不断冲洗着支气管黏膜，然后范玉晶再将其抽出，再注入新鲜的冰盐水。 如此反复，术区中的血液，在肉眼可见的减少。 “再观察半个小时！” 虽然出血停止了，但是此时的范玉晶一点儿都不敢大意。 一旦出血的术区没有完全止住血，之前的情景可能就要再重复一遍。 此时，陆晨看向患者头上的生命值。 三个减号的趋势，不知何时，已经慢慢变成了一个减号。 不停衰减的生命值，也终于止住了下降的趋势。 陆晨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 半小时后。 经过了严密观察，患者的状态趋于稳定。 术区不再出血，血压稳定，支气管中的异物也已经被取了出来。 冰盐水和去甲肾上腺素也已经停用了。 这药也不能多用，否则会适得其反，导致支气管黏膜和胃黏膜的损伤，造成出血。 …… 对于范玉晶来说，这一次的意外，是她作为支气管镜手术介入医生以来，遇到过为数不多的出血并发症之一。 在术前，范玉晶是完全没有想到过，这个患者会出现这种严重的并发症。 一般来说，气管内肿瘤、金属异物等，导致的大出血比较常见。 像这个患者的病例，出血的风险极低极低！ 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太险了！”范玉晶心有余悸地看了眼陆晨。 经过这一次的意外，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组里的这个学生。 原来“道听途说”是真的，陆晨的临危不惧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冷静、从容，关键是还有他那扎实的基本功。 如果不是陆晨的配合，这一次的意外，可能没有这么好度过！ …… 处理好患者，接下来，便是如何和患者家属沟通了。 手术的意外，有些时候不可避免。 无论术者的技艺多么高超，总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而医生能够做到的，就是在术前和患者以及家属，充分交代好风险。 在术中竭尽所能，避免风险。 在术后严密监测，避免并发症的出现！ …… 好在陆晨在术前，曾经多次和患者以及家属进行了沟通。 手术出血的风险，也被写到了病历之中。 范玉晶在术前也重新沟通了一遍，患者和家属对此都能够理解。 不过，范玉晶心中很清楚，这一次是因为她和陆晨及时处理好了。 一旦，支气管的大出血没有止住，或者转为外科手术治疗。 到那时，患者和家属的态度会是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恭喜，获得来自范玉晶的感谢值+5！” 让陆晨感到意外，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的是，患者和家属并没有给他任何一点感谢值。 反而是一直对他态度冷漠的带教老师范玉晶，给了他5点感谢值！ 第455章 甘于平凡 呼吸内科一病区。 陆晨看向范玉晶时，后者的态度依旧有些冰冷。 不过相比于第一天见面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 此时范玉晶心中却是想到了，陆晨早上所说的心内科介入手术。 难道他没有骗人，在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内，真的完成了一台电生理手术？ …… 这一次意外，让陆晨在范玉晶心中的形象，有了很多的改观。 范玉晶也向呼吸内科主任汇报了此事，因为科室其他人也知晓了这次“意外”事件。 众人在心有余悸的同时，也纷纷感叹到陆晨的从容不迫。 在呼吸科，不少实习生和规培生，都是知道陆晨的身份。 于是，大家在私底下，都开始讨论起陆晨。 陆晨组里的实习生王德发，也听到了众人的议论，他心中一惊。 “啊？原来陆师兄这么厉害？他居然拿到过临床技能大赛的冠军？” 没想到平日里这么低调的陆晨，居然是京华二院的风云人物啊…… 王德发心中有些庆幸，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就抱上了这么一条“大腿”啊！ …… 而陆晨也发现，最近科室里的人，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奇怪了。 特别是王德发师弟，天天缠在自己身边。 这可是不太好啊！ 两个大男天天待在一起，这传出去对名声有损啊！ 陆晨转念一想，会不会是自己之前对王德发师弟太好了？ 大半夜请他吃饭，让他误会了？ “师兄，这个慢阻肺的病理生理，你能给我再讲讲吗？” 这不，王德发又找了过来。 陆晨有些头大，他稍微讲了两句，便立刻道：“师弟，这些内容，书上都有。你可以先把内科书熟悉几遍……” “噢，好。”王德发点点头。 “恭喜，收到来自王德发的感谢值+1！” 陆晨唯一庆幸的就是，王德发每天都会给他几点感谢值。 在这一点上，陆晨颇为欣慰。 …… 下班之后，陆晨便回到寝室复习执业医师的技能考试。 转眼间，就到了执业技能考试的日子。 一大早，陆晨和王子豪结伴而出。 其实他们寝室的四人都在一个考场，但是考试时间不同。 陆晨和王子豪的考试时间相同，其他两名室友考试时间一样。 前去考场的路上。 “陆晨，你复习得怎么样啊？”王子豪询问道。 “还行。”陆晨笑了笑。 他这是实话。 技能考试，无外乎一些内外科的基本操作和病史的采集。 对于这些考试，陆晨是信手拈来。 虽然他只复习了不到一周的时间，但是这也足够了。 来到考场。 陆晨还有些惊奇。 因为考生之中，他碰到很多看着四五十岁的大叔大妈。 其中还有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一位大肚子的孕妇。 甚至还有一位外国友人。 那位白发苍苍老人，似乎和主考官认识，两人还攀谈了几句。 随后，陆晨便看着老人坐在考生之中。 其实，执业医师考试，对于陆晨等研究生来说，那都只是走一个过场！ 但是华夏还有很多基层医院和社区医院，甚至卫生所，很多医生都是半路出家。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想要通过执业医师考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很多人考了数十年，可能都没考上执业医师。 …… 随着一阵铃声响起，陆晨开始了答题。 第一站，是病史的采集，笔试！ 拿到题目之时，陆晨都有些愣住了。 并不是题目多么的难，多么的偏，而是这题目实在是太简单了！ 经过这一年多临床工作和学习，不知不觉中，陆晨的临床技能进步飞速。 一眼看去，所有题目的答案便跃然纸上。 “也算是放松心情。”陆晨心道。 毕竟，他之前经历过的考核，那都是精英考核！ 无论是全国医学技能比赛、心电图大赛，那都是他和一群华夏顶尖的人才，在进行角逐。 陡然间，接触到正常范畴内的医学考试，陆晨感觉到一股说不出来的轻松和惬意。 …… 答完题，陆晨提前便交试卷，走出了考场。 他应该是第一个上交试卷的，其他大部分人都在继续答题。 考场外的保安大叔，看到陆晨离开的时候，都有些愣住了。 离考试开始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这就答完题了？ “应该是放弃了？”保安略微遗憾地看了看陆晨，“这么年轻，怎么不好好学习呢，可惜啊，可惜啊！” …… 陆晨走出考场，在附近转了转。 大约半刻钟后，王子豪也交卷出来了。 两人在考场附近解决了午饭，便等待着下午的技能操作考核。 “陆晨，你知道不，那个六十多岁的考生，在考场哭了。” 吃饭的时候，王子豪唏嘘地说道。 “怎么回事？”陆晨疑惑道。 “不会做题目啊。”王子豪微微摇头，“当了大半辈子的医生，到头来都没考到执业医师证，可能悲从中来，就哭了。” 听到这话，陆晨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很多赤脚医生，为华夏的基层卫生事业，做出了长达几十年的贡献。 在以前那个卫生、交通不发达的年代，很多赤脚医生，那就是一个村子唯一的医生。 他们承担了大部分人的卫生工作。 但是不可否认，他们其中大部分人的医学素养都不过关，或者说是靠着“土方法”或者自己的经验来行医。 “陆晨，其实不瞒你说，有时候我就不想留在大医院。”王子豪突然道，“觉得去基层医院，其实也挺不错的。” 陆晨挑了挑眉头，“怎么突然这么说？” “大医院，责任大、业务忙。小医院，担子小、悠闲”王子豪顿了顿，道：“我也没什么太大的目标。” 陆晨笑了笑，王子豪所说的不就是大部分普通人的生活吗？ 不仅仅是医生，更是适用于大部分的行业。 懂得平凡，甘于平凡，或许比在一个自己不适合的环境中，拼死挣扎要强得多。 陆晨突然想到，如果没有系统，他或许也会和王子豪所说的那样，去一个不大不小的医院，当一个称职的医生，就这么过往自己普通的一生。 但是没有如果！ 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成为最厉害的医生，去治愈更多的患者。 陆晨坐在餐馆中，看着窗外广袤的天空，心中顿生无限的豪情。 第456章 误食！ 执业医师的技能考试，陆晨很轻松地便完成了。 对于他来说，这次考试只是临床工作生活的一个很小插曲。 第二天，陆晨便重回到了临床工作。 在呼吸内科一病区待了一个星期，他已经慢慢熟悉了呼吸科的工作流程，以及常见疾病的诊治。 范玉晶对自己组的这个学生，印象大为改观，冰冷的性子慢慢有了一丝转变。 而且，自从陆晨来了之后，组里其他的实习生也开始努力奋进了。 比如王德发，之前是每天打卡，混混日子，现在却是积极参与所有的临床工作。“师兄，你说我去读学硕好，还是专硕好啊？”王德发搬来了一个椅子，坐在了陆晨的身旁。 对于现在的医学生来说，研究生学历只是一个敲门砖。 稍微上档次的三甲医院，都要求研究生学历。 而医学类的研究生，和其他专业不同，学硕和专硕的区别很大。 陆晨写完了手头病程记录，笑了笑：“看你个人的兴趣了，喜欢临床，那就专硕；喜欢科研实验，那就选学硕。” “另外，学硕相对于专硕，更容易读博。” “最后呢，专硕和学硕，是要分区域的，越是经济发达，医学发达的省份，对于学硕就越看重，比如魔都，有一半以上的医学生选择了学硕。” 作为一个“过来人”，陆晨将自己所有的经验倾囊相授。 其实，无论专硕和学硕，都是为了解决人类疾病的痛苦，殊途同归。 选择哪一条道路，这就看个人的选择了。 “谢谢师兄。”王德发闻言，一副或有所思的模样。 对于大部分的毕业生来说，他们可能不太清楚专硕和学硕的区别。 很多人的选择学硕或者专硕，那都是跟风，受到师兄、师姐的影响。 但是，现在王德发有了陆晨的帮助，他更能遵从自己的内心，选择未来的路。 …… 上午十点。 护士走到了医生办公室，组里终于又来了新患者。 实习生王德发现在十分主动，都不用陆晨提醒了。 只要是来了新患者，他便直接跟着陆晨的身后，前往病房帮陆晨收治患者。 …… 陆晨走进病房，王德发紧随其后。 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年轻女性，她面容姣好，但是神情忧郁，眉头之间似乎有一抹难以言说的痛苦。 她的身旁跟着一个同样是三十多岁的男人，看样子应该是她的丈夫。 “你是患者？”陆晨拿出了住院证，上面记录了患者的简要信息，袁文娅，女29岁。 “嗯。”袁文娅微微点头。 “这次住院，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吗？”陆晨出声询问道。 从表面来看，女患者并没有外在的异常。 她头上的生命值为68，变化趋势为一个减号。 “最近一直咳嗽、咳痰。”袁文娅轻声道。 “咳嗽、咳痰？”陆晨皱眉道，“你是感冒着凉了？” “没有。”袁文娅微微摇头，“就是突然出现的，没有任何征兆，对了，有时候还会发热，甚至咳黏痰。” “发热？”陆晨眉头一挑，患者说了这么多症状，听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肺炎。 唯一有疑点的，那就是没有任何的征兆！ 一个人，好好短短，怎么会得了“肺炎”呢？ “其实，我去好几个医院看了，也拍了片子。”袁文娅叹了口气。 她刚说完，一旁男人就拿出了外院的病历资料，其中就包括了两张胸部ct片子。 “外院的医生怎么说？”陆晨一手接过病历资料，一边开始查看。 “唉，所有医生都说是肺炎。”袁文娅轻声道，“但是用过半个月的抗生素，没有任何效果！后来怀疑是肺结核，还吃了很久的抗结核药物，都没什么用啊！” 陆晨心头一紧，又来这种患者了！ 之前那个大娘，就是怀疑支气管哮喘，对症治疗后没有任何效果。 陆晨翻看着患者在外院的检查结果，血液学、生化、放射学都没有任何异常。 另外，还做了几次与结核病有关的检验，结果都是阴性的。 不过，因为有了阅片技能卡，当陆晨拿起了胸部ct片子，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问题。 “你最近有没有误食什么东西？”陆晨看了眼袁文娅。 “没什么啊……”袁文娅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这就奇怪了。”陆晨喃喃道。 “医生，有，有什么问题吗？”袁文娅连忙道。 陆晨拿起这张胸部ct片子，指了指右上肺部的位置。 “看见这里没，有一片阴影。” “这里啊，我知道。”袁文娅微微颔首，“之前有呼吸科的医生跟我说过了，不就是肺部炎症吗？” 陆晨眉头一皱，将胸部ct片子放在窗户玻璃后，透过阳光，继续查阅这一片“阴性”。 袁文娅见状，有些诧异道：“医生，这……这不是肺部炎症？” 陆晨回头，随即摇了摇头：“不是！我刚刚问你有没有误食什么东西，其实就是想告诉你，这一块阴影部位，应该是外来的异物。” 经过他的进一步查看，这一块“阴影”似乎是位于支气管内的一个倒带状结构的物品。 “可，可我真的没误食什么啊！”袁文娅仍旧是摇了摇头。 陆晨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患者不是儿童，一般来说不会误食。 退一步讲，即便是有误食，肯定也会如实相告。 “难道这不是什么异物？”陆晨皱了皱眉头。 一时间，他也没有丝毫的头绪。 …… 过了大约十分钟。 陆晨再次详细问了一遍病史，这才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什么患者？”范玉晶立刻上前问道。 “患者是二十九岁的女性，一直咳嗽、咳痰，看了四家医院，都查不到原因。”陆晨将患者的胸部ct影像图拿了出来，“ct上右上角阴影处的斑块，我觉得有些问题。” “是吗？”范玉晶疑惑着接过陆晨手中胸部ct片子，放在了阅片器上。 过了半晌。 范玉晶回过神，朝一旁陆晨看去，“陆晨，你说的是异物？” 陆晨点点头，“，这个倒带状结构的物品，已经是异物，但是患者否认了误食的病史。” 范玉晶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 他们两人的诊断，都和患者的病史相悖。 第457章 吞下的T 这时候，陆晨突然道：“范老师，这种情况，是不是做支气管镜介入的适应症？” 无论这是不是外来的异物，抑或是患者自身“携带”的东西。 通过支气管内镜，都能一一进行辨别。 更为重要的是，支气管镜除了诊断，还可以进行治疗。 比如说异物，通过支气管镜，就可以将异物取出。 “的确可以做支气管镜。”范玉晶微微点头，随后对陆晨投去了赞赏的目光，只不过这目光转瞬即逝。 “老师，那我去和患者沟通？”陆晨道。 “不，我去。”范玉晶微微摇头。 自从上次“大出血”的意外出现，范玉晶对此颇为重视。 虽然当时陆晨的沟通病情没有任何瑕疵，但是范玉晶还是决定亲自前去。 这也是为了防止出现了医疗纠结以后，会波及到陆晨。 …… 病房内。 袁文娅脸上有些惊愕，她来看咳嗽的，医院医生居然建议她做支气管镜的介入手术。 “你，你们没搞错？”袁文娅再次确认道。 “没错！”范玉晶道，“如果你想在我们医院继续治疗，那就可能需要完善支气管镜的手术。如果你不做这个，那我们京华二院，对您这个病，那就没办法了。” 袁文娅随即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她有些犹豫了。 这段日子，她可是快被咳嗽、咳痰的这些症状弄疯了啊！ 症状断断续续发作，不时有浓痰咳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她平时的生活。 “手术有风险吗？”袁文娅又道。 “有！只要是手术那就有风险！”范玉晶斩钉截铁道，“这个手术最常见的并发症，那就是可能会造成大出血、气管穿孔等等……” 范玉晶将所有可能出现的并发症，一一都告知了袁文娅。 “做？还是不做？”袁文娅的内心是相当得纠结。 可就在这时，袁文娅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嗓子眼有些异样！ “咳咳！咳咳！咳咳！” 又是连续的三声咳嗽，让袁文娅又回忆起了那种难受的感觉。 “医生，我做！我要做这个支气管镜！” …… 因为袁文娅在外面医院做了很多检查，所有很多术前的检查都没有必要了。 当天下午，范玉晶就带着陆晨，来到了内镜操作室。 此时，患者袁文娅已经在她丈夫的陪同下，等候在操作室中。 “别紧张，手术很快就会结束的。”范玉晶道，“患者家属，你去在外面等着。” 患者家属点点头，便离开了。 “你也别紧张，一眨眼的时间，手术就完了。”范玉晶安慰道。 “好，好……”袁文娅微微有些紧张，这么长的管子，塞进自己的嘴里…… 人面对未知的东西，总是带着一丝丝的恐惧。 …… 术前准备完毕，用了麻药，范玉晶开始了支气管镜的操作。 因为有了上星期那个大出血的案列，所以这次范玉晶的操作特别轻柔、小心。 当支气管前端来到了“阴影板块”位置，范玉晶集中了所有的精神。 陆晨在一旁，紧紧盯着操作台的屏幕。 一旦出现任何异常，他都会随时提醒！ …… 范玉晶操作着支气管内镜的前端，一点一点靠近“倒袋状的物品”。 每一次操作，都是轻柔之中带着一丝果敢。 终于，支气管镜接触到了“倒袋状的结构”！ 操作台屏幕中出现的影像，让陆晨和范玉晶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这……这东西……” 陆晨微微转头，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虽然“倒袋状结构”的大部分被损毁，但它仍然可以被识别为——避y套。 这东西，到底怎么才能误食啊？！ 陆晨脑海中脑补了一番。 …… 幸好患者是看不到屏幕的，否则这尴尬场面可能会持续很久。 范玉晶稳定心神，继续进行操作。 找到了罪灰祸首，接下来就是要将这个东西，给取出来！ 因为材质的问题，一旦用活检钳碰到避y套，在此过程中，很容易将其撕成碎片。 不过，范玉晶现在也得硬着头皮取了！ 不把这些异物取出来，患者咳嗽、咳痰的症状，根本不可能得到治愈！ 避y套本身不太可能直接造成肺损伤，因为它的柔软、弹性和橡胶般的粘性”，但是阻塞可能会导致分泌物积聚和感染。 然而在患者呼吸和咳嗽时，用拍打肺部的方式，可能清除了一些分泌物，症状缓解，从而影响了外院的医护人员的判断！ …… 在范玉晶有条不紊的操作之下，大部分异物都被取了出来，但是仍旧有少量“碎屑”留存于患者的肺部。 “好了，做完了！”范玉晶撤出了支气管镜，她拍了拍袁文娅的肩膀，示意手术结束。 袁文娅缓缓坐起身，此时的她还不能说话，但是手上在比划着什么。 范玉晶知道她的意思，大概在问支气管里面的是什么。 于是，范玉晶朝操作台的治疗盘努了努嘴。 刚才大部分的“异物”，都被收拾到了其中。 刚开始，袁文娅还没看清，当她凑近一看，看到“异物”之时，她的整张脸变得通红。 随后，她似乎都有些不敢看向陆晨和范玉晶。 …… 陆晨带着袁文娅走出操作台。 她的丈夫立刻迎了上来，“怎么样？手术顺利吗？取出了什么东西？” 袁文娅用着幽怨地眼神，看了眼自己的丈夫，她感觉自己的整个脸都是通红。 陆晨和范玉晶也知道这是两夫妻的闺中秘事，交代了术后的一些注意事项，随后便离开了。 …… “老婆，你怎么不说话啊……取出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袁文娅牙咬切齿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避y套！” …… 回到办公室后。 陆晨再次来到病房，查看袁文娅的术后情况。 这一次，她支支吾吾说道：“不好意思，陆医生，我一直觉得避y套与随后的咳嗽并无关联。”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一声，道：“那个，取出来便好，还有很少的部分遗留在肺部，但是应该不影响，之后定期复查即可。” “嗯，谢谢陆医生。” 陆晨看了眼袁文娅，他很想问这个东西怎么吞进去的，但是还是憋住了。 问了可能要被打啊！ 第458章 飞刀 支气管镜的介入手术完成之后，袁文娅咳嗽、咳痰的症状明显好转。 一般像这种异物误入的情况，取出异物，症状都会很快缓解。 不过范玉晶也再次叮嘱了袁文娅，需要定期来医院复查胸部ct。 如果残留的tt杂质太多，可能需要进行二次的支气管介入手术。 陆晨处理完这个患者，颇为感叹。 在临床上待得时间越长，各种奇葩的事情可能就越多。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范玉晶瞥了眼陆晨，“你在急诊科没遇到过？” 陆晨一愣，“还真没……” “噢。”范玉晶道，“那我就不说了，少儿不宜。” …… 周六，李瑶把陆晨叫到了办公室。 “陆晨，明天跟我去一趟凤县。” 陆晨微微一愣，又去凤？ 上一次去凤县，还是在一年前，那一次是他陪着李瑶导师去义诊。 “好的。”陆晨也没在意，以为一这次仍旧是去医院义诊。 “对了，国自然标书你准备得怎样了？”李瑶又道。 陆晨顿了顿，道：“老师，我研究完了您给我的两份模板，现在正准备自己动手写，不过才刚刚开头，感觉不太容易。” “嗯，你得抓紧时间了。”李瑶道，“距离评审还有二十天的时间。” 其实李瑶心中对陆晨也没有多少把握，毕竟时间太短了。 不过，如果陆晨今年的机会，明年他就研三要毕业了，根本就来不及了。 所以，现在只能搏一搏！ 陆晨也知道时间紧迫，短时间内想要写完国自然的标书，没有系统的帮助，那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他得更加努力赚取感谢值。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陆晨就起床了。 今天他要和李瑶一同坐车前往凤县义诊。 陆晨刚走到医院大门口，便看到一辆商务车停在门诊旁。 看了眼车牌，正是和李瑶导师约定的车。 还没走进商务车，车上便被推开，走下了一个年轻男人。 “陆哥！我在这里！” 远远地，这个男人便陆晨喊道。 陆晨定睛一看，是心内科电生理器械商，他叫武从，听说好像是一个医药大学的应届毕业生。 这段时间，陆晨经常去心内科导管室学习。 一来二去，他和这些器械商都混熟了。 陆晨眉头一皱，怎么会是他？ 不是去义诊的吗？ “今天是你带着我老师去凤？”陆晨疑惑道。 “对啊！”武从笑了笑，“以前都是我带的，难道还有其他人带吗？” 陆晨颇为疑惑，难道这次不是去义诊？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上车之后，他便等着李瑶导师的到来。 …… 约莫十分钟后，李瑶就到了。 “小武，我们走。”李瑶上车后便道。 “好的，李教授。” 武从点点头，立刻发动了车。 “老师，我们这次是去凤义诊？”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李瑶却是摇摇头，笑道：“不是，我们去凤县心内科做手术。” 陆晨怔了怔，去县医院做手术？ 难道是……飞刀？ “这一次，凤县心内科有三个电生理手术。”李瑶继续道：“患者要求请教授做，我想着就把你带上了。” 陆晨没想到的是，他这么快就有机会“飞刀”了。 听李瑶导师的意思，他是有机会上手的！ 难怪这一次的司机，是器械商武从！ 电生理涉及到的某些器材，县级医院心内科都是没有的。 所以器械商趁此机会，也可以小赚一笔。 飞刀，这是国家层面允许的行为。 在某些下级医院，一些高难度，或者尚未开展的手术，他们都会请上级医院的教授来当地医院做。 这样能够充分地利用优质医疗资源，同时还能带动基层医疗的发展。 不过，患者相应也需要支付给教授一笔会诊费。 全程的操作，都会在卫生局和医院医务科，进行备案审查。 无论是外科手术，还是内科介入，全国范围内有很多飞刀走穴的医生。 …… 商务车行驶了大约一个半小时，众人终于抵达了凤县人民医院。 凤县人民医院心内科主任尹超，早早就来到了医院住院部大门口迎接。 “李教授，欢迎欢迎啊！” 尹超主任带着范志平，走到了众人面前。 “尹主任，客气了。”李瑶笑道，“您不用每次都出来接。” “李教授，您可是贵客，我出来接，那是应该的。”尹超一笑，招呼着三人来到医院的介入室。 像这种县级医院，没有心内科专门的导管室，只能利用公用的介入室来做手术。 陆晨看见了范志平，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 看来范志平从京华二院进修回来了。 “陆晨，这次是你和李教授过来啊！”范志平走到陆晨身旁，轻声道。 陆晨点点头，“范哥，你进修回来了？” “早回来了。”范志平笑了笑，“我进修时间就半年，今年上半年五月份就回医院了。” “嗯。”陆晨微微点头。 他和范志平在心内八区的时候，相处得十分愉快。 他的每一个夜班，范志平都会过来陪着。 让一个副主任医师陪着上夜班，陆晨作为一个研究生，也算得上是独一份儿了。 …… 众人来到介入室，直接进入正题。 “李教授，今天有个手术比较棘手。”尹超皱眉道。 “先把患者病历给我看看。”李瑶来到介入室，换上了铅衣和手术衣。 “好的，李教授。” 范志平拿出患者病历，递给了李瑶。 李瑶翻了翻，随后转手给了一旁的陆晨，并且对于尹超道：“尹主任，给我这个学生也准备一套手术服和铅衣。” 尹超微微一愣，随后对一旁的护士吩咐道：“再拿一套衣服过来。” 不过他心中有些纳闷。 难道李瑶教授要让自己的学生当她的助手？ 这种教授来做手术的机会，一般都会让科里的医生跟随着，当手术的第一助手。 这是一个提高手术技能的好机会！ 但是，今天李瑶教授怎么让自己的学生当助手？ 那这对他们凤县心内科来说，是个大损失啊！ 尹超心里谋划着，下一次要不向医院领导申请，请别的教授过来做手术。 第459章 他才是主刀！ 陆晨拿到了患者的病历，这是一个24岁的女性患者。 “陆晨，这个患者是我们医院的骨科的一个护士。”范志平出声道。 陆晨点了点头，继续看了下去。 患者在最近一个月，反复出现了心悸的症状。 特别是夜晚的时候最严重，入院以后，做了心电图检查，显示频发室早。 “我们给患者做了24小时动态心电图。”范志平，“显示她的室早，在24小时内，一共有三万多个！而且是一个多源性室早，偶尔还有短阵室速发作。” 陆晨眉头微微一挑，“所以你们给患者做了射频消融？” “嗯。”范志平点点头，随后却叹了叹气，“我们科自己给她做了射频消融，但是术中发现，她这个室早的起源点十分的怪异，我消融了三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室速的起源点……” 听到范志平的描述，陆晨差不多了解了患者的病史。 像这种室早次数特别多的患者，还影响到了日常生活，肯定是进行尝试消融手术。 更何况，患者年龄不大，如果持续有室速发作，长此以往，可能会导致心脏衰竭，甚至是心肌病。 而这个患者手术的难点，就在于能够找到室速的“起源点”！ 陆晨翻看了患者的心电图。 仔细研读了一会儿，果然发现了这份心电图的与众不同。 “范哥，你是怎么诊断这份心电图的？”陆晨询问道。 范志平却是疑惑道：“这难道不是起源于左室流出道的室速吗？” “没其他的了？” 范志平皱起眉头，“没了。” 陆晨闻言，没有多说什么。 这份心电图极为复杂，从表面上看，的确只是一个多源性的频发室速，但是只要深入查看，更多的起源点还在后面呢！ …… 就在这时，李瑶出声了。 “尹主任，准备手术！” “好。”尹超脸色颇为凝重。 他们科可是做了三四个小时的手术，都没能找到起源点。 虽说李瑶教授的电生理技术高超，但是尹超还是觉得至少要做两个小时的打算。 很快，患者就被推入了手术操作间。 李瑶则是带着陆晨，走入操作间。 一旁，尹超微微叹了口气，李瑶教授果然还是让自己的学生当助手啊！ …… 介入室内。 洗手、消毒、麻醉…… 这些常规的操作，都是陆晨来做。 尹超心中不禁在想，或许陆晨只是做一下这些普通操作，到了穿刺、消融的时候，就会离开介入室。 但是随着操作的继续进行，尹超知道自己错了。 陆晨在麻醉以后，直接开始电生理检查的操作，包括标测、消融等。 “这……唉……”尹超现在是彻底死心了。 …… 此时，陆晨手中拿着电生理检查导管，缓缓进入穿刺的导管。 二十岁的年轻女患，血管条件那是想当得好，所以陆晨的穿刺操作十分顺利。 这把介入室外的众人都看呆了。 这手法、速度，绝对不应该出自于一个学生啊！ 这技术，在凤县，绝对找不出来第二人！ “范志平，你不是在京华二院心内科八区待过吗？”尹超下意识地问道，“这个陆晨医生，他的电生理介入能力有这么强吗？” 没想到，范志平此时也是一脸的惊奇之色，他缓缓摇头：“主任，我在心内八区的时候，陆晨医生还没开始学电生理介入呢……” “啊？”尹超猛然一怔，随即回头朝范志平看去，“他，他之前什么都不会？就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手术能力这么强了？” “嗯。”范志平微微点头。 但是尹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应该是范志平记错了，他可不认为有人一年之内，能够将介入手术能力提高到这种地步！ …… 就在这时，李瑶却从介入室里走了出来。 “李瑶，您这是……”尹超怔了怔，手术还在继续啊，主刀医生怎么就出来了？ “我给你们腾位置啊！”李瑶瞥了眼尹超，“不腾出位置，你们科的医生，怎么学习呢？” “这……”尹超猛然一愣，随后道，“李教授，您不是主刀吗？” “我没说过我是啊！”李瑶指了指介入室内的陆晨，“他才是。” “可是……”尹超朝介入室内看了看，“您的学生还没毕业啊……这有些不太符合规矩？最关键的是他没证啊，没介入证，是不能主刀的啊！” 听到这话，李瑶却是笑了笑。 或许，陆晨缺别的东西，可是证书这东西，他是最不缺的！ “他有证！”李瑶笑了笑，“华夏电生理学会颁发的介入证。” “啊？”尹超咽了口唾沫，朝介入室内的陆晨看了一眼。 这个学生都有证了？ 而且还是华夏电生理学会颁发的，这可是最具有含金量的电生理介入证啊！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李瑶教授，尹超还真怀疑别人在消遣自己。 …… 不过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尹超也不磨叽了，朝范志平使了个眼色。 范志平会意，立刻换上了手术衣和铅衣，走进了介入室。 介入室内。 陆晨正在进行到心电标测、消融的步骤。 这也是整个电生理手术中难点，最重要的一环！ 范志平来到陆晨身边。 陆晨也注意到了他。 “陆晨，过来当你的助手。”范志平缓缓道，他的声音中，仍旧带着一起不可置信。 他近距离的观看陆晨的操作，更是能看到那种娴熟的技巧。 不过，现在技巧是其次。 能够找到室速的起源点，这才是最重要的！ 否则，再怎么娴熟的操作，那都是徒劳的。 …… 就在这时，范志平注意到，陆晨所消融的地方，好像有些不太对啊！ “陆晨，你为什么消融这里啊？”范志平缓缓道。 陆晨瞥了范志平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 “范哥，你仔细看患者的心电图，图上室早的胸导移行在窦律胸导移行之上，说明室早来自左室流出道可能。” “另外一点，v1的r波时限/qrs波时限大于50，v1的r波振幅/s波振幅大于30，巧了，也提示来自左室流出道可能；i导联为负向波，说明额面向量开始向量先由左完右去，来自左冠窦口可能。” “当然，还可能是左室流出道左右窦口交界处或ac处或心室顶部心大静脉心外膜的室早，下壁也高r，但胸导形态与移行不符合。” …… 范志平不觉明厉。 陆晨从一张心电图上，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 陆晨现在的状态，让范志平想到了以前他在微信群中判读心电图的情景。 真不愧是“陆教授”啊！ 陆晨最后说道：“个人考虑，这个患者的室速，起源的部位，左室流出道(左冠窦口)室早＞右室流出道偏前间隔室早＞肺动脉干室早、左室流出道左右窦口交界处或ac或心大静脉处的室早。” “我不知道你手术的三个小时中，有没有囊括了这些部位？” 范志平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还真没有……” …… 介入室外。 陆晨的话，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尹超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陆晨的分析，可谓是深入浅出，甚至已经超过了他的理解。 这是一个学生能有的电生理介入能力？ 第460章 厚厚的信封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陆晨在稳步进行标测消融。 像这种高难度的室早消融，如果没有找到所有的“起源点”，以后有可能再次复发。 不过，也不能大范围进行消融，否则会损伤心肌细胞，得不偿失。 过犹不及，这其中的平衡点，就是考验电生理介入医生水平的时候。 …… 陆晨的身旁，范志平眼睛都不眨地盯着，生怕错过了每一个操作画面。 对于他来说，能够亲眼目睹这种级别的术者进行手术，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 “范哥，你看这个地方，我们要仔细消融，绝对不能放过。”陆晨一边手术，还一边指导。 “嗯。”范志平点点头。 经过陆晨的指点，他也渐渐知道了自己手术时的不足之处。 此时，整场手术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陆晨几乎将所有的室早“起源点”全部消融掉了。 操作台旁的心电监护仪上，患者的心电图已经没有任何早搏的出现。 “不急，我们要再进行一次电生理检查，看能不能诱发出室早。”陆晨沉声道。 前期大部分工作都已经完成了，从目前的心电监护上，看不到任何心律失常。 但是陆晨还是求稳，继续使用药物，看不能诱发。 又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诱发实验，心电监护仪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室早。 一旁，范志平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手术成功了！” 不过当他转头看向陆晨时，发现他脸上一片平静，似乎就是完成了一个小手术。 其实，这个手术对于陆晨来说，还真只是一个小手术。 难度虽有，但根本就比不上他过往做的那些手术，比如干性心包穿刺、经皮肝静脉穿刺植入等等。 范志平也按捺住了内心的喜悦，轻声对患者道：“手术完成了，很成功，监护仪上基本看不到任何室早了。” 患者是骨科的小护士，听到这话，脸上满是喜色，连忙出声道：“谢谢，谢谢范主任，谢谢这位教授。” 陆晨戴着口罩、帽子，穿着铅衣，让小护士看不清面容。 但是她还是隐隐约约感觉到眼前的手术医生，年龄不大。 不过，无论如何，叫一声“教授”，那肯定是没错的。 …… 陆晨听到这一声“教授”，让他想到了一年前范志平喊他“教授”的时候，当时也是个美丽的误会。 “记得定期复查24小时动态心电图。”陆晨也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尽量少熬夜，多注意。” “哎。”小护士叹了口气，“我们夜班哪能多注意啊，能睡一两个小时，那就算不错的了！” “至少最近两个月，不要劳累。”陆晨嘱咐道，“虽然手术很成功，但还是要靠平时的保养。” “嗯，谢谢。” …… 手术顺利结束，患者被送回了科室。 陆晨走出了介入室，发现眼前的一群医生都以震惊的眼神看着他。 “老师，这是怎么了？”陆晨疑惑道。 李瑶笑了笑，“你把你的介入证，结业证书给尹主任看一看。” “噢。”陆晨点点头，他虽然没把证书带在身上，但是手机相册里存了照片。 当他打开手机相册，周围医生全部都凑了过来。 尹超凝神看去。 电生理介入证的颁发单位，果然是华夏电生理学会！ 他内心震惊不已，这是华夏范围内含金量最高的介入证。 无论是哪个省份，哪个医院，都是被承认的！ 拿着这个电生理介入证，可以说是“金字招牌”，可以去华夏国内任何一个三甲医院心内科。 …… 尹超震惊之余，朝另一个证书看了看。 “华夏电生理学院结业证书。” 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尹超直接愣住了，“这是华夏电生理培训学院的证书？！” 如果说华夏电生理协会颁发的介入证是“金字招牌”，那华夏电生理学院的结业证书，这可是迈入华夏电生理顶级学术圈的敲门砖！ 这个结业证书，意味着人脉、资源以及背景。 没有以上的条件，根本不可能获得电生理学院的结业证书。 总而言之，这本结业证书，含金量比介入证书更高！ 与此同时，尹超内心也十分疑惑，这个学院难道不是全国最顶级的年轻医生，才有机会参加的吗？ 而且一般都是主治医生，或者副主任医生，而陆晨，他才是个学生啊？ …… “尹主任，你说，我的学生有资格主刀吗？”李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尹超老脸一红，道：“有！相当得有啊！” 如果陆晨没有资格，那他们整个凤县人民医院心内科就没有人有这个资格了！ “陆医生，当真是长江后浪，把我们这些前浪，都拍在了沙滩上！”尹超感叹道，“在陆医生这个年龄，我连手术台都没上过啊！” 陆晨曾经来过一次凤县，那次他的临床思维能力，就给尹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陆晨的电生理介入能力，也达到了如此的地步！ 陆晨谦虚一笑，“主任过奖了。” 一旁的范志平，心中对陆晨的佩服，又添了一分。 真不愧是“陆教授”！ …… 第一台手术结束，紧接着便是剩下的两台。 这两台手术较第一台，难度整整下降了一个档次。 因此，陆晨都很顺利地完成了。 范志平则是作为第一助手，一直跟在陆晨身旁。 陆晨只要是遇到稍难得地方，都会主动和范志平讲解。 范志平也会询问一些技术性问题，陆晨都一一作答，甚至比其他的教授更为细致。 介入室外。 尹超也发现了这一点，范志平似乎比那些教授来的时候，学习到的东西更多啊！ 范志平作为下一任科主任的人选，尹超对他寄予厚望。 看到他有这么好的提升机会，尹超心中大定，让陆晨来做手术，好像也不亏啊！ …… 不到两个半小时的时间，三台手术全部完成。 陆晨摘下手套，脱掉手术衣，甩了甩有些酸胀的手臂，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连续三台电生理手术，虽然陆晨有些累，他自身的提升也是巨大的！ 这是他第一次由独立个人，完成的电生理手术。 陆晨刚走出介入室，范志平就稍稍走到了他的身边，伸手递过来一个信封。 “陆晨，这是会诊费。”范志平道。 陆晨眉头一皱，轻声道：“这应该给我老师。” 范志平却是笑了笑，“李教授让我们给你的。” “这……”陆晨朝李瑶那边看了眼，发现李瑶导师朝他轻轻点了点头，“那好。” 接过信封，手上传来的触感让陆晨一怔。 好家伙，这至少得有六七千！ 第461章 猜完诊断 一上午三台电生理手术，会诊费一共六千块。 陆晨暂时先将信封收好，准备稍后再和李瑶沟通。 “恭喜，收到来自范志平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尹超的感谢值+5！” “恭喜，收到来自林欣的感谢值+1！” “……” 完成了这三台手术，陆晨也收到了数十点感谢值。 系统升级完成度也相应地得到提升。 “李主任，中午我订了个酒店。”尹超笑道，“您和陆医生可以先吃午餐，然后休息一会儿。” “好。”李瑶点头同意。 陆晨却是微微一愣。 他还以为李瑶会直接回医院，没想到还要待一下午。 “陆晨，我们下午还去心内科病房看看。”李瑶解释道。 “嗯。” 陆晨怀里揣着信封，坐上商务车，和李瑶来到了预定的酒店。 吃完丰盛的午餐，待尹超等人走后，陆晨便出声道：“老师，会诊费的事情……” 李瑶笑着摆摆手，“你拿着，手术都是你做的，会诊费是你应得的。” “老师，可这也太多了。”陆晨顿了顿道。 一上午工作两个半小时，就能拿六千块。 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正规收入，经过医务科和卫生局审批，你就拿着。”李瑶正色道，“更何况，咱们电生理是小头，冠脉介入比我们更多呢。你们这些小年轻，用钱的地方多，谈谈恋爱什么的，平时的生活费肯定也不够用。” 见李瑶这么说，陆晨也不能拒绝导师的好意，点点头便应承下来。 “以后再有机会，我就把你带出来转一转。”李瑶补充道。 “谢谢老师。” 陆晨知道，这是李瑶再给自己创造机会。 他现在缺的就是历练的机会。 除此之外，飞刀走穴还能赚一些外快，这是别人求之不得的啊！ …… 午休过后，下午两点。 陆晨和李瑶来到了凤县人民医院心内科病房。 陆晨也了解到，这次来病房，主要为了一个患者。 这个患者不仅是院长的亲戚，还是校领导的熟人。 患者目前在心内科住院，但是治疗快一个月了，仍旧没有好转。 本来说转入京华大医院治疗，但是患者年龄大，状态不稳定，经不起长途跋涉，只能在县医院进行保守治疗。 …… 这一次趁着李瑶来凤县人民医院的机会，院长亲自邀请她来看人。 “李教授，这个患者家属不太好沟通啊！”范志平悄悄朝李瑶道，“态度不太好，我们平时都是让主任亲自沟通。” 他正好是患者的管床医生。 对于这种“有关系”的患者，他们真是头痛得很。 别以为是熟人好沟通，有相当一部分“有关系”的患者，仗着这一层关系，无视科室各种规矩，甚至干扰治疗用药的过程。 比如，这个药是国产的，不能用。 另一个药有什么副作用，也不能用。 不过想这种患者，李瑶却是见多了。 如果不是院长亲自邀请，她肯定不会来的。 李瑶目光淡然，轻声道：“我是来看病的，不是来讨好患者和患者家属的。” 范志平讪讪一笑，教授才有这种魄气，他们这些小医生可不敢这样。 “李教授，先看病人还是先看病历？” “先看病人。”李瑶道。 随后，范志平便带着两人来到病房。 …… 这是一个单人病房。 患者半躺在床上，床头被摇了起来。 他的目光有些呆滞，口唇青紫色，不过神志清楚，各项生命体征都是稳定的。 病床旁，还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她烫着红色的大波浪，衣着光鲜靓丽。 走到床旁，范志平开始介绍，“这位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李瑶教授，特意来给患者看病。” 大波浪妇女立刻站起身，脸上挤满了笑容。 “李教授好，您快坐。” 说着，她真的拿出一个椅子，放到了李瑶的面前。 李瑶皱了皱眉，“我来看病人，不用坐。而且我们医生，从来都不会在病房里坐着。” “呃。”大波浪妇女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讪讪一笑。 这时候，范志平开始汇报病史。 “患者是一个八十岁的男性，主诉胸闷、气短伴双下肢水肿1个月入院。” “患者一个月前出现劳力性胸闷、气短，伴双下肢水肿，食欲减退，伴有咳嗽、咳痰，在当地卫生院诊断为肺源性心脏病、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治疗效果欠佳。” “既往有高血压病、慢性支气管炎。” 听完介绍病史，李瑶点点头，便开始进行简单的问诊。 陆晨跟在李瑶身后，对患者进行体格检查。 “神清，颈静脉怒张，双肺呼吸音清，未闻及干湿啰音。双下肢水肿。腹部、神经系统查体均是阴性的。” 问诊、查体结束，众人准备回到医生办公室。 可是，刚准备离开，就被中年妇女拦住了。 “李教授，我爸的病，怎么样啊？” 当着患者的面，李瑶不好多说什么，“你先别急，等我看完病历，我会和你的管床医生沟通的，到时候你的管床医生会和你沟通。” 李瑶准备离开，中年妇女仍旧有些不依不饶，“李教授，院长是我家的亲戚，他今天还来过呢……” 李瑶脚步微微一顿，随即没有停留，便离开了病房。 …… 走出病房。 范志平无奈摇头地轻声道：“李教授，你别在意，她今天还算好的，平时态度可比这恶劣多了。” 李瑶却是微微摇头：“这种患者我见多了，直接回去看病历。” “好。” 回到医生办公室，范志平皱眉道：“李教授，这个患者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就是治疗效果不太好。” 李瑶却是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治疗效果不好，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 范志平在心内八区待了半年，李瑶也是认识他的。 范志平顿了顿，回答道：“李教授，首先我想到的是，药物治疗是不是没到位？其次，就是我们的诊断会不会错了？” 一边说着，范志平拿出了患者的病历资料。 他将所有的病历资料都印了两份，分别递给了陆晨和李瑶。 …… 看完所有的病历资料，李瑶便询问道：“你们现在的诊断是什么？” 范志平组织了语言，道：“患者在卫生院诊断的是肺源性心脏病，我觉得可能性比较小。根据心脏超声以及其他的检查，我们考虑高血压心脏病、心力衰竭、慢性阻塞性肺疾病。” 听到范志平的描述，陆晨翻看了患者的心脏超声报告。 心脏超声报告显示：左室舒张末期内径40，右室舒张末期内径16，左房46，右房59x44。符合高血压心脏病超声改变，双房增大，左室收缩功能正常。 陆晨心中了然，范志平的诊断，应该就是根据心脏超声的报告。 “但是我们给了降压、抗心衰的治疗，患者心衰的症状仍旧很明显。”范志平道。 诊断出来，但是治疗效果却是不尽如人意，或者说没有太大的效果。 …… 一旁，陆晨继续翻看着患者所有的检查。 pro-bnp：814102 pg\/l。 血常规、肝肾功能、qr-crp、凝血功能、d-二聚体、血脂、血糖、甲功能、尿蛋白、二便常规均未见明显异常。 胸部ct示：双下肺叶感染，双侧胸腔少量积液，右肺上中叶多发小结节。 “李教授，您的意见……”范志平缓缓道。 李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道：“患者的心电图呢？” “噢，在这里。”范志平从病历夹中拿出了心电图。 李瑶看了一眼，然后就递给了陆晨，并且笑了笑道：“陆晨，你怎么看？” 陆晨闻言，微微一顿，“根据患者所有的症状和检查结果，心脏衰竭是肯定的。现在就是要看心脏衰竭的原因。” 心脏衰竭，只是疾病的结局。 很多疾病都会导致心脏衰竭，比如冠心病、高血压心脏病、瓣膜病、肺源性心脏病、肥心病等等…… “我觉得，这个患者不是肺源性心脏病，也不是高血压心脏病。” 陆晨的话，让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愣。 心脏超声报告，都已经写了高血压心脏病。 怎么还不对？ 范志平疑惑道：“冠心病？” “不是。”陆晨摇摇头。 “肥心病？”有医生出声道。 “不是……” “瓣膜病？”又有医生道。 陆晨颇为无奈，这是谁啊，想把所有诊断都猜完？ 第462章 淀粉人 病房中，所有人都紧紧盯着陆晨，好像是要从陆晨脸上看出答案似的。 范志平眉头深锁，猜诊断肯定是不对的。 但是，换个角度，大家都把诊断猜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还不对？ 就在这时，陆晨微微一笑，从病历资料中抽出了患者的心电图。 “范哥，您看这张心电图，有什么特别？”陆晨笑了笑。 范志平眉头一皱，接过心电图。 患者的这张心电图，他看了很多遍，研究了很多遍。 “胸前导联v1-v3严重的r波递增不良。”范志平看了眼陆晨。 陆晨微微颔首，“不错，还有其他的特征呢？” “其他的特征……”范志平顿了顿，“心电图qrs波群严重的低电压。” 他仔细研读，已经看不出其他什么问题。 难道这张心电图还有其他隐藏的东西？ 没想到，陆晨却是笑了笑，“没错，就是这两个特征性的表现。” 范志平愣住了，科室里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大家都能看出这两个特征性的表现，可是……然后呢？ 没有人能看出不一样的诊断啊！ 陆晨也注意到了大家疑惑的目光，略微思索，沉声道：“还有患者的心脏超声，你们暂时忽视超声科医生写的报告，再看看心脏超声，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范志平怔了怔，让他们忽视超声科医生写的报告？ 超声科医生写的诊断是，高血压性心脏病。 顾名思义，长期高血压，并且血压控制不佳，从而导致的心脏病。 陆晨让大家忽视这个诊断？ 说实话，大部分临床医生，都是十分相信超声科医生的诊断。 特别是这种超声影像、ct以及ri的影像。 陡然间，让众人忽视超声科医生的报告，大家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 看着眼前的超声报告，范志平开始一字一句地读。 周围医生都有些不太理解。 陆晨是很厉害，不过毕竟只是一个学生！ 但是，范主任好像十分相信陆晨医生的话！ 此时的范志平，看陆晨的眼光，早就没了他还是个学生的概念。 在是隐约间，他好像真的把陆晨当成了教授，当成了自己的“导师”。 所以，他也就是很自然的，听从了陆晨的话。 …… 范志平继续查看着患者的超声报告，其中左室舒张末期内径40，右室舒张末期内径16，左房46，右房59x44。 “左房、右房都是变大了！”范志平喃喃自语道。 心脏变大，是因为心脏功能变差，代偿性增大，以维持心脏做功。 “除了双房变大……还有其他什么呢……” 范志平突然一愣，“这患者的左心室、右心室，好像比正常要小一些啊！” 这很反常！ 一般来说，心房和心室都是同步变大了。 但是这个患者，只有双房增大，两个心室反而变小了！ 范志平朝陆晨道：“陆医生，这个患者是不是双房增大，双室不大反小？！” 他的话音刚落，科室的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不少人围上前，拿着超声报告单进行对比。 “范主任说得对啊！这患者真奇怪！” “双房增大，双室减小，我还是第一次见！” “你说会不会是超声科医生做的图不准？” …… 陆晨嘴里露出一丝笑容，缓缓点头道：“正是如此，巨大的双心房，但是双心室却不大反小，再加上患者心电图的特征，范哥你想到了什么病？” 此时的诊断，其实已经呼之欲出。 范志平脑海中闪过一丝精芒，随即出声道：“老年性淀粉样变性心脏病？” 淀粉样变性心脏病，又称为淀粉样变性心脏病，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限制性心肌病。 患这种疾病的人，也被称为淀粉人。 “没错，就是淀粉样变性心脏病！” 听到陆晨的肯定回答，科室中立刻响起了窃窃私语。 因为这病相对罕见，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甚至不了解它的诊断标准。 范志平也是去了京华二院进修之后，曾经有机会见识过一例这样的患者。 …… 就在这时，科室里有医生发出了疑问。 “陆医生，就凭一张心电图和心脏超声，你就能诊断淀粉样变性心脏病？” 诊断心肌病的标准很苛刻，最准确的方法就是“心肌活检”。 这就是取一小块心肌组织，然后进行检验；其次就是心脏磁共振，及其他的影像学检查，但是准确度相对心肌活检，要低很多。 但是，心肌活检毕竟是创伤手术，很少人做这种检查。 因此，想要确诊“心肌病”，相对来说是比较困难的。 陆晨，他又是凭什么理由，如此确定患者就是淀粉样变性心脏病呢？ …… 众人只见陆晨站起身，环顾四周，缓缓道：“秒杀这个病例的有4个关键点。” 科室中所有人，都屏气凝神，仔细听着陆晨的话。 “电与结构的不匹配、v1-v3的r波递增不良、巨大的左右房、双室不大反小！” 凤县心内科的众人闻言，皆是低头，冥思苦想。 唯一范志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陆晨继续道：“淀粉样物质沉淀在心肌细胞之间，包绕着心肌，把心肌一个一个隔开来了，像绝缘体一样，影响了心肌细胞之间的电传导，所以我们淀粉样变心肌病人的心电图一个重要特征就是严重的qrs波低电压，正是淀粉样物质在捣鬼！” “代表间隔向量的心电图v1-v3的严重r波递增不良，也正是淀粉样物质的大量沉淀，使室壁是增厚的。” 话音刚落，众人均是恍然大悟。 看似不起眼的心电图表现，放在陆晨这里，却是有些更深一层的含义！ 这时候，科室一个年轻的医生疑惑道：“陆医生，那你刚刚说双房大，双室小，又是因为什么呢？” 陆晨笑了笑，道：“其实这很好理解，淀粉样物质沉淀在心肌细胞之间，心室变得非常僵硬，充盈受限，舒张功能严重受损，室腔想大也大不了，左右房血回流不了心室，久而久之左右房慢慢被撑大！” “其实这个病例完美符合了淀粉样变性心肌病的所有心电图、心脏彩超、临床表现。” “完美的符合，让你根本无任何理由，拒绝淀粉样变性心肌病这个诊断！” 通俗易懂的解释，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陆晨的意思。 “淀粉样变性心肌病”，这个罕见的诊断，立刻深入人心。 大家在感叹这个疾病的罕见的同时，所有人心中都冒出了一个想法。 能诊断出这个疾病的年轻医生陆晨，究竟有多么厉害？ 他给大家带来了多大的震撼？ 如果没有扎实的基本功、丰富的临床思维、不迷信辅助检查报告，绝对不可能诊断出这个病！ 第463章 陆晨的未来 李瑶看着身旁侃侃而谈的陆晨，她脸上的笑容，是完全藏不住。 这可是自己的学生啊！ 看着自己的学生如此优秀，作为导师的李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儿。 其实，她已经看到了这个病例的诊断，但是把机会留给了年轻人。 就是让陆晨出彩，让他表现自己。 …… “陆医生，你是怎么诊断出来的啊？” 凤县人民医院心内科的一个年轻医生道。 年轻医生的话，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其实，患者所有的病历资料，无论是心电图、心脏超声、临床表现，全都摆在了大家的面前。 但就是没有一个医生，把所有的东西联系在一起，想到这种罕见的“淀粉样变性心脏病”！ 陆晨闻言，随即笑了笑。 这事儿咋说呢？ 除了有系统的帮助，也离不开他平时的临床积累。 “其实，对于所有心脏超声提示，双房大，而双室小的患者，都要考虑到这种罕见疾病！”陆晨笑道，“只要遇到过一次，你们以后也有了经验。” 虽然陆晨这么说，但是在场的众人都知道，看病，可不是知道，就能诊断出来的。 否则，去把内科书背下来，就能看病了吗？ 肯定是不可能的。 陆晨的诊疗能力，不说同龄人了，即便和科室的这些主治医生和副主任医生相比，都是高了好几次档次。 …… 这时候，范志平出声道：“陆医生，这个病的预后不太好？” 只要淀粉样变侵犯了心脏，预后都不算好。 陆晨微微点头，道：“普通的药对患者没有用，所以你们这段时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效果。” “有什么其他的药吗？”范志平道。 “还确实有特效药。”陆晨道，“国外生产，华夏名叫氯苯唑酸软胶囊，这种药能够显着降低患者的死亡风险和住院率，在临床上已经应用过了。” 众人闻言，纷纷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 “因为这病比较罕见，特效药又专门针对淀粉人，所以售价很贵。”陆晨道。 “又多贵？”范志平疑惑道。 陆晨伸出四个手指，顿了顿，道：“大概在四万华夏币一盒！” 话音刚落，科室里就响起了众人的惊叹声。 “一盒就要四万？那整个疗程下来，岂不是十几万起步？” “十几万？我怕是要几十万！” “这种病，一般人还真是得不起啊？！” 其实大部分罕见病的特效药，都非常的昂贵。 因为罕见病的患者数量少，研发费用高，所以药品定价就高。 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时候，金钱就等于生命！ 钱，真的是可以买命的！ …… 就在这时，李瑶却是站了出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环视众人，缓缓开口道：“上个月，氯苯唑酸软胶囊已经被纳入最新公布的国家医保目录，淀粉人的困境有望被打破！罕见病患者是一个特殊群体，国家也在开始对其给予一些帮助。” 罕见病患者，只是一个很小的群体，注定不被主流目光重视。 即便是研发出特效药，价格也是十分昂贵。 陆晨也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药物，如此昂贵，居然能进医保？！ 国家能够目光注视在这儿，算得上是百姓之福。 就如同心脏支架进入医保目录，利弊都有，但是的确造福了一方百姓。 …… 随后，范志平亲自和患者家属亲自沟通了这件事。 “范主任，你说什么，淀粉……人？”大波浪妇女震惊道。 “是的，一种极为罕见的疾病。”范志平道，“这还是我们李瑶教授的学生诊断出来的。” “李瑶教授的学生？”大波浪妇女一顿，应该也是一个很厉害的医生了，“那现在应该怎么治疗？” “有一种特效药，四万一盒。”范志平道。 “你说什么，四万……一盒？”大波浪张打了嘴巴，惊愕不已。 虽然她家不差钱，但是这种昂贵的价格，也让他她肉痛不已。 更何况，患者年龄这么大了，即便是用上了特效药，那又怎么样呢？ 范志平解释道：“目前已经进了医保目录，但是何时降低，还是要等医保局通知，另外我们医院是没有这种药的，你想要治疗，还是要去京华这些大医院。” 大波浪听完范志平的讲述，一时半会儿没有吭声。 这价格着实把她吓着了，四万一盒，那整个疗程就得几十万了啊！ “范主任，那个李瑶教授呢？我想找她再问问。”大波浪犹豫道。 “李教授看完病人，已经回京华了。”范志平道，“想要找她，可以去京华二挂她的门诊号。” 大波浪皱了皱眉头，心中来了脾气，但是想到对方是有名的教授，便又咽下了这口气。 …… 此时，陆晨和李瑶已经在回京华的路上。 商务车上。 李瑶笑着对陆晨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很好！”陆晨道，“无论是三台电生理手术，还是最后的一个疑难病历，都让我收获颇丰。” 这些手术和病历，基本上都是由陆晨独立完成。 身为一个学生，这种机会是鲜有的。 李瑶还没说话，作为司机的武从却是笑了笑，出声道：“陆哥，你的手术做得真好啊！我也跟过不少心内科介入医生，说实话，您真的能排上号！” 武从虽然年龄不大，但是作为电生理器械商，去过的导管室，跟过的医生，还真不少！ 李瑶闻言，也是淡淡一笑。 “陆晨，只要有收获是好事儿。别看基层医院的病人不多，但是有些质量很高，比如今天这个淀粉人。即便是在我们京华二院，好几年都碰不到一个。” 陆晨点点头。 “其实啊，你现在差的就是经验。”李瑶补充道，“理论知识很丰富，缺的就是临床实践，等熬过了这几年，那就不一样了啊！” 大部分医生，都是熬出来了的。 熬经验、熬资质，熬到上一辈的医生退休了。 不过在陆晨身上，李瑶看到了无限的希望。 她觉得在未来不久，陆晨肯定会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第464章 疑神疑鬼的医学生 回到京华二院，陆晨便马不停蹄地回到寝室。 他始终都没忘记自己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写国自然标书！ 虽然陆晨已经开始尝试自己写，但是其中很多的遣词造句，都是有规矩的。 其中的门道，陆晨还是需要不断摸索。 如何能得到国自然评审的认可，除了研究本身，还得靠标书的内容！ …… 晚上，陆晨还是抽空录了一个科普视频，然后发给了表妹罗雪娅。 “发了这个视频，应该能赚取足够的感谢值。” 仅仅靠自己的努力，应该是不够的。 有些东西，仅凭努力是达不到的，陆晨也是很明白这一点。 …… 翌日。 陆晨照旧来到了呼吸科病房。 那个吞了tt的女患者，今天要出院。 “记得来复查。”陆晨嘱咐道，“还有……以后小心点儿啊！” 袁文娅脸一红，接过陆晨递来的出院小结。 “恭喜，收到来自袁文娅的感谢值+1！” 陆晨微微一愣，他是没想到的，这还能收到感谢值啊？ …… 医生办公室中。 实习生王德发的学习热情很高涨，只要遇到不懂的地方，都会来问陆晨。 陆晨自然是很耐心地帮他解读。 作为学生，大家都是这一步过来的。 能有一个师兄、师姐为你解答疑惑，可以让你少走很多的弯路。 组里的带教老师范玉晶，对陆晨的态度也转变了很多。 原本冰冷的态度，变得温和。 不过对于其他的学生和患者，她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有患者出院，床位空了出来，自然就有新的患者入院。 一到冬天，京华二院呼吸科的病床那就是稀缺资源，是杠杠的硬通货。 只要空出了床位，可能分分钟就没有了，甚至都不能用分钟来计算，是用秒来计算的。 这不，陆晨刚把这个吞了tt的病人送出院，立刻就住进来了一个病人。 “师弟，开工了！”陆晨便和王德发立刻来到病房，收治病人。 …… 来到病房。 这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性患者。 病床旁，还坐着一个年轻的女生，留着短发，样貌清秀。 见到陆晨和王德发过来，女生连忙站起身，“爸，医生来了。” 随后，女生笑着看向陆晨和王德发，“两位老师，是我爸的管床医生吗？” 陆晨微微点头，“我们先来看患者，上级医生等会儿也会过来的。” “噢。”女生笑了笑，“那就是两位师兄了，我也是京华医科大学的学生，还没有开始实习呢。这次我爸生病了，我就带他来住院了。” 女生做了自己我介绍，名叫梅烨君，家就住在京华，也学临床，目前正读大三。 既然家属是医学生，那询问病情，也方便了许多。 陆晨便让王德发尝试着进行问诊。 王德发略显紧张，不过还是能够按部就班地询问病情，包括患者来院的症状，以及既往的病史情况。 …… 患者今年53岁，既往有糖尿病，高血压、肺结核的病史。 这一次“以痰中带血2天”入院。 入院时，已经没有再咳血。 在门诊，患者已经做了胸部ct，显示：右肺上叶前段少许渗出。 门诊医生考虑出血就是来源于此，便收住入院。 …… 不过，陆晨却是眉头紧皱，因为此时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是52（--）！ 生命值变化的趋势是两个减号！ 这绝对不是简单的支气管扩张导致出血，或者是肺炎、肺结核导致的出血！ 等王德发询问完病史，陆晨又道：“叔，您除了咳嗽、咳血的症状，还有其他什么不舒服的吗？” 患者思索了片刻，道：“还真有……我这里有些痛！” 患者指了指自己左侧胸部的位置，陆晨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个位置，应该是左侧肋弓腋前线到腋后线的位置。 “痛是什么性质的呢？” “好像是……钝痛。”患者思索道。 陆晨点了点头，目前患者的生命体征比较稳定。 他便给患者进行详细的查体。 奇怪的是，查体没有出现任何阳性体征！ 看来，暂时还拿不定患者的诊断。 …… “叔，我们问完了。您先休息，等会儿护士会来查血。” 陆晨跟患者交代了几句，便和王德发离开了病房。 而梅烨君则是跟着两人走出了病房。 “师妹，有什么事儿吗？”陆晨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这个样貌清秀的短发女生。 梅烨君将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面色有些沉重地看向陆晨，小声道：“师兄，我爸，他……他是什么病啊？” 陆晨顿了顿，道：“目前的检查结果很有限，暂时还无法确诊。” 梅烨君脸色迟疑，吞吞吐吐道：“师兄，我现在也学了内科学，书上说，咳血、胸痛，肺部还有阴影，这会不会是肿瘤啊？！”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陆晨连忙摇头，安慰道：“师妹，书上不是也说了，肺炎可能也会导致咳血、胸痛吗？还有肺结核、支气管扩张都会呢！” 部分医学生有个毛病，开始学什么疾病的时候，会把某种疾病的症状、体征，往自己身上套，然后整天疑神疑鬼的。 “可是……”梅烨君咬了咬下嘴唇，“我还是很担心。” “担心是人之常情。”陆晨道，“不过也不能担心过头，你这么紧张、担心，万一表现在脸上，你爸不是更担心吗？这样对他的疾病没有任何的好处，你说是？” “嗯，谢谢师兄的提醒。”梅烨君点点头，她的面色稍微缓和一些。 不过，陆晨通过患者的生命值，已经知道他的病情不简单，也得让家属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师妹，在我们没有诊断出之前，你爸的病情还是有一些未知的风险。包括咳血量突然加大，导致气道窒息等等，都是十分危险的，有的甚至没有提前的预警。” 作为医学生的梅烨君当然明白这一点，“师兄，你放心，我明白的。” “那就行。”陆晨微微颔首，“你先回病房，等会儿上级老师会来看你爸的。” “好。”梅烨君朝陆晨的胸牌上瞅了一眼，“谢谢陆晨师兄。” …… 第465章 被忽略的问题 对于任何生命值低于60，还有生命值变化趋势为两个减号以上的患者。 陆晨都不会掉以轻心。 这一类患者，随时都有着病情加重的风险。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将患者的简要情况汇报给了范玉晶。 “陆晨，你首先考虑是什么病？”范玉晶挑眉道。 陆晨一怔，然后摇了摇头，“不好说，咳嗽、咳血，还有胸痛，这些症状都没有特异性，患者目前的辅助检查太少了。” “那下一步的诊疗计划呢？”范玉晶继续询问道。 “常规的血、生化、肿瘤标志物、炎症等指标，这些肯定都早查。”陆晨想了想，“除此之外，最好做一个支气管镜，排除结核以及肿瘤。” 范玉晶微微点头，对陆晨投去了赞赏的目光。 他的临床思维比较清晰！ 对于这类患者，单单凭胸部ct和化验，是不太好判断最终的病因。 而支气管镜等侵入性的检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行，我先去看看这个新病人。”范玉晶笑了笑，随后独自前往病房。 …… 一上午，陆晨都在忙碌中度过。 科室的床位也都已经收满了，甚至还有很多患者都在排队等床。 好不容易下了班，中午来到食堂，陆晨碰到了许久未见的周伟。 周伟盯着两个厚厚的黑眼圈，神色十分疲惫。 不过当看到陆晨时，他还是露出了笑容。 “靠，你小子，回京华了也不找我啊！” 周伟端着餐盘坐在了陆晨的身旁。 “我记得我回京华以后，跟你发了一条微信，是你没回我……”陆晨道。 周伟尴尬一笑，从陆晨的盘子里跳出了一块瘦肉，然后塞进自己的嘴里。 “前几天太忙了，实验进行到了最关键的步骤，没太注意微信。” “最近又有新实验了？”陆晨道。 “对啊，我老师的一个国自然子项目，把我脑细胞都快消耗完了啊！”周伟摇头叹气道。 国自然？ 陆晨听到这里，眼前一亮。 他最近可是被这个国自然折磨惨了。 “伟哥，你们的国自然是什么项目啊？”陆晨询问道。 “关于基因诊断方面的。”周伟道，“你也知道，这基因诊断最近特别火，很容易中标国自然，我老师就趁着这个机会，申请上了一个。” “那这也太幸运了啊！” 周伟点点头，道：“你呢，回京华之后，都忙些啥？” “最近也是在搞国自然。”陆晨道。 “噢，你也在帮你老师做国自然的项目啊？”周伟笑了笑，“那咱们还是真是一对难兄难弟啊！” 陆晨却是摇了摇头，小声道：“我正在申请国自然。” “啥？”周伟一愣，嘴中的一块肉还没咽下去，“你……申请？” 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陆晨点点头，“是的，最近在写标书。” 周伟闻言，惊愕不已。 陆晨这跨步也太大了！ 其他还在导师的子项目中摸爬滚打，陆晨这就开始独自申请国自然了？ 原以为，他和陆晨在科研方面的差距，会相对小一些。 但是现在看来，也是有些不小的差距啊！ “还不知道结果呢，下个月今年的国自然申请就截止了。”陆晨无奈道，“现在我心里都没个谱。” “加油，你可以的。”周伟笑道。 在他的眼中，陆晨已经创造很多的奇迹。 外人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都被他做成了。 这一次，也不例外！ …… 吃完饭，回到寝室，陆晨继续完善国自然标书。 他现在心无旁贷，一心放在了国自然标书上。 就在这是，系统面板弹出了提示。 “恭喜，获得李百万的感谢值+1！” “恭喜，获得林伟的感谢值+1！” “……” 收到一连串陌生人给的感谢值，陆晨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这应该是罗雪娅的科普视频生效了！ 感谢值飞速上涨…… 按照这种速度，陆晨今晚就能兑换“国自然标书”的技能卡！ …… 下午。 陆晨来到呼吸科，刚换上白大褂走进医生办公室。 他便看到梅烨君提着两个水果篮子，走了进来。 “师兄，我给科里的老师买了点水果。”梅烨君笑着将水果篮放到桌子上。 “不用这么客气。”陆晨笑了笑。 这两个精致的水果篮，看着水果份量不多，但实际价格还挺贵的。 “哎呀，师兄你们平时信么忙，给你们送点儿吃的，也是应该的。”梅烨君抿嘴一笑。 陆晨笑了笑，没有推辞。 “对了，我们组的上级医生范老师，她建议你家还是做一个支气管镜比较好。” “嗯。”梅烨君点点头，“范老师上午跟我说过了。我同意做支气管镜，大概什么时候能做呢？” 陆晨顿了顿，翻看了科室最近的支气管镜预约记录，明后已经约满了。 “师妹，最快也要大后天了。”陆晨道，“这样，你爸先做别的检查，支气管镜最后再做。” “嗯。”梅烨君微微颔首，“就都听师兄你的。” 随后，梅烨君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 陆晨便将梅烨君带来的水果分给了办公室众人，还给外面的护士分了一部分。 当然了，陆晨也会在有意或无意中，给大家透露这份水果是21床梅烨君送来的的。 只是没过多久，梅烨君又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师兄，我爸说左侧胸部那个位置，还是有些疼啊！” 梅烨君神色有些紧张，“你去看看他？他都疼了好些天了，没有明显的好转。” “好。”陆晨点点头，抓着听诊器来到病房。 病房中。 患者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叔，您这里还痛？”陆晨确认一下患者的症状，指了指他的左侧胸部。 “嗯。”患者点点头，“疼痛没有加重，但是一直都有。” “这样。”陆晨顿了顿道，“先用点儿止痛药，等查到原因，对症处理就行了。” 说完，他看了眼一旁的梅烨君。 梅烨君轻咬着下嘴唇，缓缓点头。 …… 随后，陆晨回到办公室，给患者下了医嘱——双氯芬酸钠。 护士给患者用上了止痛药以后，他左侧胸部的疼痛果然减轻了。 但是陆晨仍旧是眉头深锁，因为刚刚他看到患者的生命值又降了！ “目前抗炎、止痛相应的治疗措施都上了，但是生命值仍在持续降低！” “这个患者一定有什么潜在的问题，是我还没有发现的！” 陆晨回到医生办公室，拿出患者的病历资料，重新梳理思路。 第466章 意料之外的高血压 咳嗽、咳血以及胸痛，而且胸部ct有块阴影的地方。 患者既往还有肺结核的病史。 除此之外，患者上午查血的结果已经都出来了。 血常规中白细胞偏高，其他生化、肝肾功能都正常。 而结核菌素、t-spot的结果要明天才出。 而且这两个检查，即便是阴性的，也只能说明患者既往感染过结核，并不能目前感染了。 这种患者，印象诊断无外乎，肺炎、肺结核以及肺部肿瘤。 “还是要尽快做支气管镜确诊！”陆晨心道。 在临床上，很多疾病，仅仅靠表面上的证据，是无法确诊的。 但是，依靠现代科技手段，往往就能做出正确的诊断。 比如，在没有影像技术的年代，神经科的医生是没有办法分辨出，患者到底是脑出血还是脑梗死。 这两种疾病，从外部表现症状，极为相似，根本分不清。 最重要的是，出血和脑梗的治疗，是完全相反的！ 一个要溶栓，一个要抗栓！ 这个时候怎么办呢？ 只能靠经验诊疗，靠感觉了。 治对了，那么患者病情好转，就能活下来了。 但是也有很多患者，越治越重，最后没了。 …… “师兄，我看方老师组有一个患者，明天好像不做支气管镜了。”王德发跑过来跟陆晨道，“正好可以让梅烨君的爸爸插进去。” 陆晨笑了笑，瞥了眼王德发，“怎么这几天这么积极帮师妹啊？” “啊……”王德发脸一红，“没，没有，都是一个学校的，我就想着看能不能帮一下。” “行，我等会儿去问问方老师。” 陆晨忙完手头的事情之后，和隔壁组的方老师交涉。 方老师也在医院听说过陆晨的名头，对他十分感兴趣。 听到他们组里有个患者想要插进来，便同意了。 …… 梅烨君听到这消息，也很高兴。 早一天做支气管镜，她心里早踏实。 但是，陆晨心中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这患者头上的生命值缓速下降，虽然下降幅度没有达到三个减号，但也是极为恐怖的一件事。 第二天一大早，陆晨看到患者时，他的生命值又降了两点。 早上查完房。 范玉晶便带着陆晨、王德发，来到了呼吸科的内镜室外。 “爸，别紧张，这些医生都是我的老师，还有师兄。”梅烨君站在内镜室门口，对自己父亲道，“他们的技术都是最好的，很快就做完了。” “放心，小君，你还不了解你爸我啊！”患者笑了笑，“不就是做一个检查嘛，我一点儿都不紧张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陆晨还是看见他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 “师妹，你就在外面等着。”陆晨轻声道，“有什么事情我会出来通知你。” “嗯。”梅烨君轻轻点头，“麻烦范老师，还有两位师兄了。” …… 随后，王德发推着患者进入了内镜室。 “来，躺到这边来。”范玉晶招了招手，让患者躺在操作台上。 患者躺在操作台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叔，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陆晨连忙询问道。 “那个……”患者吞吞吐吐道，“如果查出了什么问题，先别跟我女儿说啊！” 陆晨愣了愣。 “你们就先跟我说，行吗？”患者又重复了一句。 陆晨无奈道：“叔，您的病是您的隐私，我们无权干涉，是否告知家属，是您的选择权力。但是，您女儿也是医学生，您觉得能瞒得住她吗？” 即便现在可以隐瞒，只要后续的诊断治疗一上，梅烨君肯定就会知晓的。 “唉。”患者叹了口气。 陆晨安慰道：“叔，您别这么丧气，这还没开始做检查呢。” 患者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了一个笑脸。 …… 支气管镜的所有器材设备，都已经准备好了。 范玉晶朝一旁的陆晨道：“准备开始。” 陆晨点了点头，再次和患者进行了风险沟通事项。 “叔，我说的这些风险，您都知道？”陆晨道。 “嗯，知道的，小君也跟我说过了。” “那好，我给您量个血压，血压正常，我们就开始。” 术前，侵入性操作手术前，常规需要测量血压。 陆晨拿出自动血压计，套在患者的手臂上。 “血压184\/107hg。” 随着血压计上读数显现，陆晨愣住了。 “血压怎么这么高？” 目前华夏的标准，超过140\/80hg，就算是高血压。 收缩压140-160hg，是高血压一级。 收缩压160-180hg，是高血压二级。 收缩压超过180hg，那就是高血压三级。 为了防止血压计故障，陆晨重新测量了一次，结果相差无几。 患者有高血压病史，陆晨是知道的。 “叔，你今早没有吃降压药吗？” “吃了啊！”患者皱眉道，“血压很高是？” “嗯。”陆晨点点头，随即看向王德发，“前两天的血压好像没有这么高？” 王德发挠了挠头，道：“患者入院当天是150\/80hg左右，昨天早上量的是154\/85hg。我测血压的时候，患者才刚刚吃了降压药，所以我就没在意。” 这时候，范玉晶来到了操作台旁，“怎么了？” 陆晨便解释道：“患者血压太高了，刚刚测了两遍，血压都在180\/100hg以上！” 范玉晶眉头一皱，“那暂时不能做了。” 陆晨心中也颇为无奈。 在任何操作和手术之前，高血压都会让手术的风险增高数倍。 患者极有可能会出血、心衰，出现这些不可预知的恶性事件。 “叔，今天上午可能不能做了，您的血压太高了，能血压下降平稳之后才能做。”陆晨道，“至少要低于160\/80hg，我们才能跟你做。” 患者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就走出了内镜室。 陆晨也只好收拾内镜的器材，放回原处。 等待着患者什么时候血压稳定，再来做支气管内镜。 可是，陆晨他看着患者离去的背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猛然一惊。 “在其他科室待久了，差点儿忘了自己出身的科室！” 第467章 这是直觉，你信吗 目前患者所有的临床表现，他只想到了呼吸科系统的疾病。 但是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其他系统的疾病，比如心血管系统！ 持续性胸痛，合并高血压，最关键的就是生命值如此之低！ 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一种极度凶险的疾病——主动脉夹层！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一边吩咐王德发再给患者复查血压，一边向范玉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主动脉夹层？”范玉晶皱眉道。 这病在心内科、心外科比较常见，但是呼吸科还是见得很少。 “嗯。”陆晨沉声道，“患者胸痛，心电图没有特殊异常，虽然用过止痛药后，疼痛能减轻，但是药效过了之后，疼痛又出现了！” 其实，单单靠这个患者的临床症状和辅助检查，主动脉夹层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陆晨看着他头上泛红的生命值，心中就很是不安。 如果只是肺炎、肺结核，甚至是肿瘤，他的生命值不可能如此低，下降速度还这么的快！ 为了以防万一，陆晨还是觉得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范老师，我觉得最好还是让患者完善主动脉cta。”陆晨道。 范玉晶眉头微微一皱，按照这个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不排除主动脉cta，但是可能性也不大。 因为高血压可能只是患者没有控制好，胸痛也有可能肺炎、肺部肿瘤所致的。 “这样，你去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范玉晶道，“如果家属同意完善检查，那就带到ct室做一个。如果不同意，那暂时先控制血压为主。” “好！”陆晨点点头。 他也明白，如果看不到生命值，以患者目前的情况来看，确诊主动层夹层的可能性的确不大！ …… 呼吸内科一病区。 病房走廊外。 “师兄，你说什么？有……主动脉夹层的可能？” 梅烨君的小脸被吓得煞白。 身为一个医学生，她太明白“主动脉夹层”意味着什么！ 这个疾病，几乎就是和死神齐名。 不做手术，几乎没救！ 即便是做手术，那也是九死一生啊！ 人患肿瘤，如果及时治疗。生存期可能还有好些年。 但是这主动脉夹层，那就是一个定时炸弹，你不知道炸弹什么时候会爆炸。 这就意味着，患者随时都有猝死的可能！ “师妹，你先别急。”陆晨连忙安慰道，“我现在只是怀疑有这种可能，并不是百分之百确诊。” 梅烨君此时已经没了主见。 “师兄，那下面该怎么办？” “我建议还是做一个主动脉cta！”陆晨正色道，“无论如何，还是要确诊，排除主动脉夹层！” 梅烨君闻言，犹豫道：“师兄，你先别和我爸说。我先通知我妈，她在外地。” “好。”陆晨点点头，“尽快决定。” “嗯。”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立刻下达了降压的医嘱。 患者目前血压在180\/100hg，如果真的是主动脉夹层，这种血压是很危险的。 按照临床指南，主动脉夹层患者的血压最好是控制在120\/80hg以下。 血压过高，很有可能导致夹层破口变大，直接导致休克。 这种休克，是极难抢救回来的。 “陆晨，患者家属怎么说？”范玉晶道。 “她还要联系其他的家属。” “嗯。”范玉晶道，“先去请一个心内科急会诊。” 陆晨一愣，请心内科急会诊？ 范老师这是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啊。 不过陆晨也很理解，仅仅通过高血压以及胸痛来判断夹层，说出去任何人都不信啊！ “行，我去给心内科打电话。”陆晨道。 …… 十分钟后。 心内科的住院总来了，这一次来的不是李庆华，而是另一个陆晨的熟人——师姐孙果果。 当孙果果出现在呼吸科的时候，陆晨还愣了一下。 “果果师姐，你怎么来了？” 孙果果也颇为惊讶，笑了笑道：“你们呼吸科不是请急会诊吗？” “啊？不是李庆华老师来会诊了吗？”陆晨道。 “李师兄都当了一年的住院总，总得让他休息。”孙果果笑道，“师弟，你知道是哪个组的老师请急会诊吗？” 陆晨摸了摸鼻子，缓缓道：“师姐，是我们组……” “啥？”孙果果怔了怔，“你还需要请急会诊？” 陆晨的临床能力，有目共睹，完全不输一些高年资的主治医生，甚至副主任医师。 陆晨解释道：“我怀疑一个病人是主动脉夹层，但是范老师觉得还是请心内科看看，比较稳妥。” “范老师……范玉晶？”孙果果疑惑道。 “嗯。”陆晨点点头。 孙果果脸上露出一丝同情的神色。 范玉晶的大名，她也是听说过的。 “范老师人呢？” 陆晨道：“在她的办公室，我去叫她？” “那就先去看看患者。”孙果果道。 “好。”陆晨道，“师姐，患者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放心，我懂。” …… 来到病房。 梅烨君并不在床旁，只有患者独自躺在床上。 陆晨立刻上前笑道：“叔，您的血压有些高，所以给您请了心内科医生来看看。我们虽然用了降压药，但是这位心内科医生才是降压方面的专家呢。” 患者立刻从病床上爬起来，笑道：“谢谢陆医生。小君她出去有点儿事，等会儿就回来了。” “行，有什么事我会和她沟通。” 介绍完毕，孙果果就开始了问诊和查体。 一番询问过后，孙果果基本上了解了患者的病情。 “叔，您先好好休息。”陆晨对患者道，然后便跟着孙果果离开了病房。 病房外。 孙果果颇为奇怪对陆晨道：“患者的确有高血压病史，左胸处也有持续性胸痛，但是两侧血压相等，主动脉夹层的可能虽然不能排除，但是可能性不大啊！” 言下之意，就是陆晨为什么会考虑夹层这个诊断？ 正常的临床思维，可能都是肺炎、肺结核、肺肿瘤之类的诊断。 陆晨一笑，道：“师姐，我说这是直觉，你相信不？” 总不能说，我能看到生命值…… 第468章 拒绝检查！ “直觉？”孙果果无奈地摇摇头。 这种东西就是玄学。 你不能相信，但是也不能全盘否决。 “师弟，直觉有时候很准备，但是咱们临床医生可不能靠这个啊！”孙果果语重心长地道。 “放心，师姐，我有分寸。”陆晨微微颔首。 这一次，如果不是生命值的提醒，他多半也不会往这边想。 就在这时，范玉晶也从办公室中出来了。 孙果果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她。 她连忙上前，道：“范老师，我已经看了您请会诊的这个病人。” “怎么样？”范玉晶淡淡道，“主动脉夹层的可能性大吗？” 孙果果顿了顿，缓缓道：“从现有的检查，以及临床证据来看，夹层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必要时可以做主动脉cta来排除。” 孙果果的话，保留了很多可能。 范玉晶眉头一皱，她不太喜欢这种“太极式”的意见，便继续道：“那你觉得这个主动脉cta，有没有做的必要呢？陆晨的意思，最好去完善主动脉cta 。” 在临床上，并不是怀疑某种病，就要去做相应的检查。 否则每个患者来医院，那全身上下所有的检查，都要做一遍了。 孙果果没有立刻回答，思索了片刻，便道：“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做一个。” 孙果果的话一出，不仅范玉晶愣住了，甚至连陆晨都有这么一刻的失神。 他没想到，师姐居然这么相信他自己的直觉。 范玉晶也是沉声道：“那行，孙医生你就把你的会诊意见写下来。” “好，我等会儿回去之后，会病历上。”孙果果看了眼陆晨，“师弟，那我就先回去了。” 随后，孙果果跟范玉晶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 范玉晶眉头一皱，她没想到孙果果会这么在意陆晨的意见。 看来，陆晨在心内科的影响力，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此时，离开呼吸科的孙果果内心也很惊奇。 范玉晶是出了名的难相处，但是从看她对陆晨的态度来看，她好像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冰冷啊！ …… 回到呼吸科医生办公室。 此时梅烨君正守在门口，看到陆晨和范玉晶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范老师，陆师兄，这是我的一个叔叔。” 在梅烨君身旁，站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大叔。 “他也是一个医生，想要了解一下我爸的情况。” “陆晨，你跟他沟通。”说着，范玉晶便走回了办公室。 中年大叔眉头一皱，让学生来和他沟通病情，这态度…… “您好。”陆晨道，“您是想了解什么？” 中年大叔耐住性子，沉声道：“我是市中心医院心内科的医生，梅友军。” “市中心医院心内科？”陆晨心道，“这好像是波哥的那个医院。” 不过梅烨君有亲戚在市中心医院，为什么跑到京华二院来住院了？ 只听梅友军继续道：“我想知道，你们凭什么诊断我哥有主动脉夹层的可能啊？你知道这是啥病吗？” 陆晨眉头一皱，来者不善啊！ 不过，他知道他这一次的诊断，并不是特别站得住脚。 陆晨耐着性子道：“梅医生，我们之前说了，不能完全排除主动脉夹层，所以建议完善主动脉cta。” 梅友军呵呵一笑，道：“那肺栓塞也会胸痛、咳血，你怎么不去建议做一个肺动脉cta啊？” 陆晨正色道：“因为患者的d二聚体是阴性的，基本上能排除肺栓塞。” 梅友军眉头一挑。 “不错嘛，知道这个。” 这时候，梅烨君拉了拉梅友军的衣袖，“叔，陆师兄之前说了，只是建议做个检查，并没有说百分之百确诊。” 梅友军回头道：“小君，你还没上临床呢，经验还少。你爸是主动脉夹层的可能性不大，我倒觉得现在不用做主动脉cta。先把血压降下来，血压稳定之后，先把支气管镜做了。” 梅烨君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办公室外，气氛有些诡异地安静。 陆晨率先打破了沉寂，“师妹，做不做主动脉cta这个检查，选择权在于你。作为你爸的管床医生，我只是说出自己的建议。拒绝做主动脉cta，那签个字就行了。” 说完，陆晨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外。 梅友军看着陆晨远去的背影，却是眉头深锁，回头对梅烨君道：“小君，检查先不做，把血压降下来，然后去做支气管镜。” 梅烨君之前联系正在外地的母亲，母亲让自己听从叔叔的安排。 看见自己叔叔不容置疑的眼神，她只能点头答应。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梅烨君拒绝外出行主动脉cta之后，陆晨便让她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字。 这个诊断，不被人理解，倒也是正常的。 “师弟，去给患者再量个血压。”陆晨回头对王德发道。 王德发立刻拿起自动血压计，前往病房。 没有两分钟，王德发就快步走了回来。 “师兄，患者右侧血压175\/98hg，左侧血压是170\/90hg。” “血压还没降下来啊！”陆晨看着电脑上的医嘱。 目前已经用了三种降压药，但是血压下降的幅度仍不明显。 “再观察看看。”陆晨心道。 ……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梅烨君的父亲血压仍旧没有下降到160\/80hg。 这让梅友军都有些心急。 他直接来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了陆晨，道：“要不你就直接用静脉泵。你现在用的这些降压药，不太顶用啊！” 陆晨却是皱了皱眉头，“难道一直用静脉降压药？” 静脉泵的降压效果很快，但是持续时间很短，撤掉降压药物之后，血压便会回升！ 而口服药物降压，起效虽慢，但是降压持续时间长。 “我们这不是要快点儿去做支气管镜吗？”梅友军冷哼了一声，“你不知道变通？” 陆晨却是摇了摇头，“如果确诊主动脉夹层，那么就有使用静脉泵的指证。但是现在还没有。” 即便陆晨现在用静脉泵将血压降下去了，但是撤掉药物之后，不出意外血压也会回升。 就在这时，梅烨君突然急匆匆走进了办公室。 “师兄，我爸胸口又痛了起来！” 第469章 确诊夹层！（玄藤萝盟主加更1） 陆晨闻言，立刻赶往病房。 梅友军紧随其后。 胸痛反复发作，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 赶到病房，患者正躺在床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陆晨看向他的生命值，又降低了两点！ 这可真是难办啊！ “再给点儿止痛药！”陆晨沉声道。 如果剧烈疼痛，很有可能激动人体的应激反应，造成不良的影响。 止痛，可以将这种风险降到最低。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的疼痛，都能用止痛药！ 比如一些不明原因的腹部疼痛，是不能止痛的，否则可能掩盖症状，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不能一味地止痛。”梅友军道，“赶紧把血压降下来，然后去做支气管镜！” 陆晨眉头深锁，没有说话。 目前患者的胸痛，原因不太明确。 有可能是肺炎的炎性渗出，导致胸膜炎，引起的胸痛。 也有可能肺癌导致的癌性疼痛。 更有可能是其他致命性的疾病，所致的胸痛。 …… 患者在服用止痛药之后，左侧胸部的疼痛，便慢慢缓解了。 陆晨仔细询问之后，发现这几天，患者的疼痛之后都有，只是没有加重，所以并没有特别的在意。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将患者的病情和中午值班的医生进行了交班。 换下了白大褂，他正准备离开，没想到梅烨君突然出现了。 “师妹，怎么了？你爸不会又痛了？” 梅烨君摇摇头，紧紧盯着陆晨，“师兄，你说我爸真的有必要去做主动脉cta吗？” 陆晨看着梅烨君的眼睛，眼神异常地坚定。 “要做！” 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最终结果不是主动脉夹层，那他最多背负一个庸医的骂名。 但如果真的是主动脉夹层……那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 梅烨君轻轻咬着嘴唇，眼中的犹豫、无助，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师兄，那就把我爸带下去做检查！” 陆晨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不听你叔叔的？” 这妹子还真感性，不听自己亲戚的，反而跑来听自己的？ 梅烨君摇摇头：“师兄，我不管亲戚是什么意见，我在意的是我爸。像你之前说过的，做了检查，没有问题皆大欢喜，如果有问题，那就要尽快处理了！” 陆晨点点头，“好，那我现在就换上白大褂，带你爸去做检查！” “嗯。”梅烨君点点头，“对了，师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我之前就听说过你。” “啊？”陆晨一愣，“什么时候？” “我跟姚洁师姐很熟，之前分到了同一个寝室。”梅烨君轻声道，“她没去京都之前，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 …… 得到了梅烨君的肯定答复。 陆晨立刻换上了白大褂，带着还没离开的王德发，一起推着病床前往ct室。 梅友军也跟着众人。 一路上，他的脸色倒是有些不太好。 自己的侄女不听自己的，反而去听一个外人！ 而且他还是心内科医生，这说出去，可真是没有面子。 “小君，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啊？” 梅友军小声询问道。 梅烨君却是摇头道：“叔叔，如果检查没什么问题，那也算是排除了一个病，花了检查费用，我认！但是如果检查出来，真的有问题呢？” 听到梅烨君都这么说了，梅友军无奈摇摇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众人来到ct室，打针的护士已经准备好了。 cta和普通ct不一样。 cta需要打入造影剂，然后在血管中成像。 所以需要在患者动脉上打一针，然后注入造影剂。 陆晨和王德发将患者推入了ct检查室后，两人便来到了操作间。 “患者什么情况？” “血压高、胸痛，怀疑夹层。”陆晨道。 “嚯，最近这几年，夹层还真多啊！”操作间的技师摇了摇头道，“我隔几天就能诊断一个。” “以前这病很少吗？”王德发小声道。 “以前少得很啊！”技师道。 陆晨却是出声道：“现在大家生活的环境变了，很多疾病种类也发生了改变。另外，以前可没有cta这种检查设备，很多主动脉夹层，都被当成了急性心梗来处理。” 要知道，主动脉夹层和急性心梗，也是两个治疗方法完全不同的疾病！ 心梗，是血管堵塞住了，需要抗凝。 夹层，是血管破口了，需要止血。 把主动脉夹层当成了急性心梗，其结局可想而知！ …… 护士给梅烨君父亲打完针之后，技师便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在操作间的屏幕上，患者的截面图像，开始显现。 陆晨紧紧盯着屏幕，害怕错过任何一个切面。 “快到主动脉弓的位置了！” 陆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患者的主动脉弓是完好的，没有任何夹层分裂的征象！ 但是夹层，不只是主动脉弓的位置，还有胸主动脉、腹主动脉等位置！ 随着图像下移，突然，在主动脉弓和胸主动脉交界的位置，陆晨看到的一条撕裂的血管影！ “这是……夹层了！”技师也开口道。 虽然技师没有发报告的资格，但是他常年在ct一线工作，自然是看过很多类似的片子。 陆晨现在并没有诊断正确以后的喜悦。 想到了操作间外的梅烨君，他内心还有些许的沉重！ “好了，做完了，你们去检查间，把患者扶下来。”技师小声道，“夹层的患者，搞小心点儿啊！” “好，谢谢老师。” 陆晨从操作间出来，梅烨君立刻迎了上来，焦急道：“师兄，结果怎么样了？” “回去再说。”陆晨微微摇头，“先把你爸送回去。” 见到陆晨的表情，梅烨君心中一沉。 而一旁的梅友军也是愣住了，难道还真被这小子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 众人小心翼翼地把患者推回病房。 一路上，没有人多说话，似乎心中都明白了什么。 把患者安顿在病房中，梅友军和梅烨君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打开了电脑的检查系统，调出患者的主动脉cta图像。 当患者的胸主动脉影像显现之时，梅友军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梅烨君还看不懂这种影像图，但是看到自己叔叔的表情，就明白了一切。 “师兄，真的是夹层？” 陆晨缓缓点头。 与此同时，陆晨系统面板探出了一条提示。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但是，陆晨丝毫没有感到半点儿的喜悦。 相反，在众人得知了夹层的诊断这一刻，陆晨能清晰感受到梅烨君心中那股哀伤。 第470章 范魔头变了 陆晨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告知了呼吸科的值班医生，然后联系了范玉晶。 出现这种高危患者，第一时间就是要告知上级医生。 范玉晶在电话当中得知了消息，心中也是震惊不已。 居然还真是主动脉夹层！ 陆晨这小子，就猜中的诊断？ 范玉晶立刻从家中赶往医院，面对这种高危病人，她不可能在家中待下去了。 …… 另一方面，呼吸科值班医生得知患者诊断是主动脉夹层之后，立刻电话请心内科和心外科医生急会诊。 很快，孙果果又来了！ 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心外科医生。 因为夹层根据类型不同，其治疗方法也不相同，内科可以植入支架，外科可以开胸置换整根血管。 不过无论各种方法，手术的风险性极高！ 而且手术以后并不是一劳永逸，患者仍然有高危的猝死风险！ “还准备明天做支气管镜，幸好没做！”陆晨心有余悸。 孙果果翻看着患者的cta影像图，心中也是感叹不已。 还真是夹层啊！ 其实她内心和范玉晶一样，并不太相信夹层的诊断。 只不过她更加熟悉陆晨，知道他做出自己的诊断，肯定不是无的放矢，绝对有原因！ “陆晨，这个患者可能要转到胸外科。”孙果果道，“夹层的位置，我们心内科不太好放支架。” 陆晨微微点头，他在放支架这方面的经验比较少，还是要听从孙果果和心外科医生的安排。 这时候，心外科医生询问道：“患者的家庭条件怎么样？” 陆晨知道心外科医生的意思。 夹层手术，至少都是二十万起步。 而且极有可能是人财两空的情况！ 家庭条件差的，砸锅卖铁，凑出医药费，最后可能人财两空！ 不仅人没了，家里的其余人也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陆晨道：“我等会儿把患者家属叫过来，患者有一个亲戚是市中心医院心内科的医生。” “好。”孙果果点点头。 …… 陆晨很快便去病房，将梅烨君和梅友军叫到了医生办公室。 梅烨君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哭过了。 梅友军此时也没有说什么话，他毕竟不是直系亲属。 “师妹，这事儿你跟你妈说了吗？”陆晨道。 “说了。”梅烨君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妈说做手术，一定要治！” “好。”陆晨点点头，“这位是心外科的医生，我让他和你们谈谈。” “嗯，谢，谢谢陆师兄。” …… 随后，心外科医生便开始和梅烨君详谈。 因为病情危急，需要充分交代手术风险以后，并且家属同意手术，心外科才会接受病人。 外科一般是不接受不手术的病人。 陆晨这时候也没有闲着。 既然已经确诊了主动脉夹层，那患者血压150\/90hg，也还是算高的。 他立刻吩咐护士，用上了静脉降压泵。 这个时候，一定要将血压控制在120\/80hg以下。 十分钟后，范玉晶也赶到了。 作为组里的上级医生，范玉晶看到主动脉cta结果后，也立刻和梅烨君进行沟通。 这种患者，不管去哪儿，都不能留在呼吸科。 否则，什么时候夹层破口了，那就糟了，她们呼吸科也解决不了。 好在家属治疗比较积极，在梅烨君的要求下，患者迅速被转往了心外科。 陆晨和王德发中午都没来得及吃饭，一起帮患者办理转科手续。 …… “师兄，你是怎么看出来是夹层的啊？”王德发佩服地看向陆晨。 整个诊疗过程，他是亲眼目睹了。 很多上级老师，都说夹层不可能。 偏偏陆晨师兄坚持着要让患者做主动脉cta。 这种魄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我不是说过吗，直觉……”陆晨只能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毕竟，他能看到生命值这事儿，说出去，别人也不相信啊！ 这时候，系统面板弹出了一条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梅烨君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梅友军的感谢值+1！” 陆晨一笑，没想到，那个市中心医院的医生还给自己了感谢值？ …… 此时，在心外科。 梅烨君已经把自己的父亲安顿好了。 “小君，我不是肺病吗？怎么转到这个科室来了？” 梅烨君立刻道：“爸，您不是血压高了吗，陆医生让您在这里先把血压降下去，然后再去做支气管镜。” 她还没想好怎么和父亲交代这件事。 只不过，梅烨君也太小看自己的父亲。 怎么会有人到心外科来降血压呢？ “爸，您先好好休息。叔叔要回去上班了，我去送送他。” “好，你去。” 说完，梅烨君便关上了病房门。 病房外的走廊里。 梅友军脸上带着歉意，“小君，是我考虑欠妥，差点儿耽误了。” 作为一名心内科医生，他很清楚，一个主动脉夹层的患者如果去做支气管镜，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支气管镜毕竟是一种微创操作，很有可能使血压升高，加重夹层破口，后果不堪设想啊！ 梅烨君微微摇头，“叔，您不必自责。我知道您也是为了我爸好。” “哎。”梅友军心中叹了口气，“现在得赶紧手术啊！这每往后拖一天，风险性就大一分！明天等你妈赶回来，我再过来看看。” “嗯。”梅烨君道，“叔，您要是忙，就赶紧回医院，这里有我照看着，我已经请假了。” “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说着，梅友军便离开了京华二院。 走出京华二院，看着身后医院门口的“京华二院”招牌，梅友军实在是没有想到，一个研究生都能有这种临床思维？ 居然能诊断出这种夹层的病人，实在是让他开了眼界！ 梅友军心道：“这种病人，即便是让闵晓波来，都不一定能看出来是夹层。” …… 此时，呼吸内科病房。 当陆晨和王德发忙完以后，午休时间已经过去了，他们俩人还没来得及吃饭。 “咕咕咕……” 肚子传出的抗议声，让王德发脸色一红。 范玉晶坐在一旁，也听到了，便道：“陆晨，你们两个今天中午忙了大半天，下午就休息。” 陆晨没有推辞，现在科里的床位都已经满了，也收不了新病人。 “好的，范老师。”陆晨道，“我和师弟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给我打电话，我马上过来。” 王德发也立刻道：“我也过来！” 范玉晶微微点头：“行，你们快去吃饭。” 随后，陆晨便带着王德发离开了呼吸科病房。 走出呼吸科病房。 王德发神色诧异看着陆晨，“师兄，你知道吗？范老师这可是第一次放学生假啊！” “是吗？你们以前没假？” “是啊。”王德发点点头，“别说休息一下午了，就算是离开可是一会儿，那也要朝她报备啊！” “范老师变了啊，再也不是之前的范魔头！” 第471章 国自然项目团队 当主动脉夹层患者转入了心外科，范玉晶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这个定时炸弹给弄走了。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在有些后怕。 今天上午要是真的给患者做了支气管镜，一旦出了事儿，那是真的说不清了。 “陆晨这学生，还真不错。”范玉晶心道，“看来他在心内科闯出来的名声，倒是不假。” 呼吸科其他人也知道了这个病例，众人对于陆晨的判断，无不赞叹。 这要是换个人来管床，八成是想不到夹层这个病。 …… 陆晨在呼吸科的临床工作继续。 他也从王德发那里得知，梅烨君的父亲很快就被安排上了手术。 术后第二天，梅烨君就带着自己的母亲来到呼吸内科一病区，专程来感谢陆晨等人。 “师兄，太谢谢你了！”梅烨君又拿来了一筐水果和一些土特产，“我爸目前在心外科，手术做完了，恢复得不错。” 陆晨笑了笑，“也得感谢你自己啊！当时如果不是你拍板决定做cta，恐怕事情的走向就不同了。” 梅烨君微微点头。 这些天，她每次想到之前的情景，总是庆幸于自己当时的决定。 “师兄，姚洁师姐说得很对。” “啊？她说了啥？”陆晨一愣，怎么又扯上了姚洁。 “师姐说你特别厉害，是她努力的目标。”梅烨君笑了笑，“我希望以后也能和师兄一样厉害。” “那，那你可要努力了！”陆晨一笑。 看着笑容重新回到梅烨君的脸上，陆晨也开心得笑了。 …… 临床生活还得继续。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陆晨将自己大部分经历都用于国自然的申请上。 到了晚上，陆晨为了完成国自然标书，仍旧待在医院的图书馆。 本来准备回寝室继续干，但是为了避免打扰室友睡觉，陆晨还是决定继续留在图书馆。 “再过三天，就到了上交国自然标书的最后日期！” 陆晨只能抓紧现在的每分每秒，努力完善自己的标书。 不过，好在有“国自然标书”技能卡的帮助，陆晨将之前不合理的地方全部修改了。 入夜，图书馆里只剩下陆晨一个人。 门口的保安大叔都要来赶人了。 “同学，快回去，明天再来！” 保安大叔也认识了陆晨，他还是他头一回碰到这么认真的学生，赶都赶不走啊！ “叔，这样，你把钥匙给我，等会儿我锁门。”陆晨笑道。 保安大叔一愣，随即笑了笑，“也行，你把你学生证给我看一下。” 陆晨便从自己背包中掏出了学生证，递给了保安。 “心内科研究生，陆晨。”保安大叔翻看了一眼，便还了回来，“行，那钥匙就给你了，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年轻人还是要以身体为主啊！” “谢谢叔！”陆晨笑了笑。 保安大叔唠叨了几句，便离开了。 作为一个医生，陆晨也知道身体重要性。 但是这个国自然标书，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抛去杂念，陆晨继续开始在笔记本电脑上修改标书。 …… 转眼间，三天就过去了。 陆晨在截止日期之前，将标书上交给了李瑶。 心内病区主任办公室。 当李瑶接收到这一份标书时，她是有些惊讶的。 不论从标书的格式，还是内容来看，完全就看不出这是一个新人写的。 反而倒像是一个已经申请过国自然项目的老手所写！ 有那么一瞬间，李瑶甚至以为陆晨找别人代写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根本不可能。 这种高度机密的内容，不可能给一个外人看。 随后，李瑶便仔细将陆晨的标书修改了一番，然后给陆晨发过去一条信息。 “本子写得不错，你将项目申请表填一下，填完之后，我就上交审核。” …… 今天恰好是周末，陆晨正在寝室中。 完全了国自然标书，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陆晨也被这标书折磨得够呛，基本没怎么睡过好觉。 “李老师回信息了！” 看来李瑶回复了“不错”两字，陆晨心中大定，随后就打开了这一张项目申请表。 表中，主要是申请项目信息，主要负责人以及项目团队的信息。 陆晨很快就填完了项目信息。 “负责人肯定是李瑶导师。”陆晨心道，“项目团队的话……” 陆晨想到了自己的那些小伙伴。 他连忙将项目申请表转发给了，柯玥、柯玥室友以及自己的那两个师弟、师妹。 陆晨顺便还附上了一句话。 “将你的信息填在项目团队中。” …… 柯玥等人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陆晨发来的表格。 当他们看清表格内容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柯玥，你看陆大神发来的表格！”柯玥室友瞪大了眼睛，眼里满是不敢相信。 “咋了。”柯玥还在复习执业医师的笔试内容。 “你快打开手机看看啊！” 柯玥无奈一笑，只能掏出了手机。 “国自然项目团队……” 看到这儿，柯玥立刻来了精神，“陆晨这是让我们填国自然项目的申请书？” “是啊！”柯玥室友兴奋道，“如果我没猜错，我们现在做的这个项目，你老师准备申请国自然了！” “如果通过了，我们就是国自然项目团队？”柯玥迟疑道。 “是啊！”柯玥室友激动道，“国自然项目啊！我从没都没想过，自己终有一天，居然能够加入到过国自然项目的团队！” …… 此时，陆晨的师弟、师妹也收到了信息。 “林清萍，你收到陆晨师兄发的微信吗？”方浩一时间没太看懂陆晨的意思。 “收到了！”林清萍很快就回复了。 “这个国自然项目团队是什么意思啊？”方浩又道。 正在寝室之中的林清萍随即有些无语啊，这个二货啊！ “你连国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 方浩一愣，“我听说过，但是具体还真不太清楚。” “我就跟你说，能加入这个国自然团队，你就赶紧偷着乐！” 看到林清萍发过来的消息，方浩也逐渐意识到事情的不同寻常。 他连忙上网查询。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啊！ 方浩呆呆地看着网上查到的信息。 “我擦，我居然能进这样一个团队？” 此时，林清萍和方浩都十分庆幸。 庆幸当时选择导师之时，他们选了李瑶！ 否则，换其他的导师，他们研究生三年可能都没这种机会！ 第472章 酸菜鱼（玄藤萝盟主加更2） 陆晨收集完众人信息以后，便将国自然项目申请表上交给了李瑶。 李瑶在收到申请表的第一时间，立刻就在国自然官网上传了项目申请书。 看着投递成功字样，李瑶心中微微有些期待。 其实，以陆晨目前的能力，没评上，那是正常的。 但是当李瑶看过陆晨的标书以后，心中不由得有些期待了。 万一，评上了呢？ …… 国自然的评审分为三轮。 第一轮，资格审核。 第二轮，网上评审。 第三轮，会议评审。 第一轮很简单，就是国自然基因委员会的工作人员，对所有的标书进行初步审核，包括项目书的格式、项目申请人的资格等等。 大部分人都能通过第一轮。 但是这第二轮的网上评审就极为关键。 每个人的项目书会被分给同领域的五位专家，进行“盲评”。 评价等级分为a、b、c、d。 在第二轮审核中，获得3个a以上的评价，才有机会进入第三轮的会议评审。 第三轮，会议评审，就是线下的ppt汇报。 一般，在第二轮得到5a或者4a1b成绩的优质项目，在第三轮基本上都会给予通过。 第三轮，主要讨论的就是那些拿到3a的项目。 这些项目争议较大，可资助，也可不资助，才是第三轮讨论的重点！ 所以，其实第二轮的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 “陆晨，国自然项目的标书已经投递了。第一轮审核七天后出结果，第二轮审核下个月底出结果。” 很快，陆晨就收到了李瑶导师的微信。 对于这次国自然评审，陆晨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 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 回到呼吸科病房。 这是陆晨在呼吸科待的最后一天。 上午，照常的查房。 查完房，陆晨又收了两个肺炎的病人。 范玉晶也如同往常一样。 只是当陆晨跟她说道：“范老师，明天我就轮转走了。” 听到这话的范玉晶，微微一愣神，随后眼眉低垂，“嗯，记得把自己管床的病人交接好。” “放心，范老师。”陆晨笑了笑。 经过这一个月的相处，陆晨也知道范魔头平时虽然有点儿冷漠，但是她对病人没得说，绝对是一个负责任的好医生。 平时的冷漠，也有可能是一种保护自己的伪装。 陆晨很快就和王德发交完了班。 因为王德发是实习，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师兄，我，我会想你的。”王德发有些不舍。 短短的相处时间里，他从陆晨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哎，又不是不能见了。”陆晨笑着拍了拍王德发的肩膀，“你不是有我的微信吗？如果遇到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嗯。”王德发微微点头。 …… 一天结束，病房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陆晨很顺利就结束了呼吸科的轮转。 他正准备换下白大褂，离开呼吸内科。 王德发跑了过来，“师兄，等等一起走，范老师说一起吃个饭。” “啊？”陆晨怔了怔，“范老师请我们吃饭？” “是呀。”王德发点点头，“一起去，师兄。” 陆晨想到自己刚好忙完了国自然标书，也没有其他什么事，便点头答应了。 “好，那就一起。” “范老师在楼下等我们。” 两人便一起来下楼，范玉晶已经把自己的车开到了住院部楼下。 上了车。 范玉晶便道：“你俩想吃什么？” “我都行。”陆晨道，“看师弟。” “我也都行。”王德发笑了笑。 “那好，坐好了，我们出发。” 随后，范玉晶便驱车来到了一家广场楼下。 “这里有一家不错的酸菜鱼馆。” 众人来到广场三楼的酸菜鱼馆，这里还有不少人在排队。 “我们预约过。”范玉晶直接带着陆晨两人进去了。 …… 吃饭期间，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倒不是陆晨不主动，而是范玉晶平时太过于冷淡。 “你们平时是不是总叫我大魔头？”范玉晶突然道。 “呃……”陆晨和王德发对视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 “不用否认，我都知道的。”范玉晶似笑非笑，“其实，以前我也不这样……” 陆晨和王德发竖起耳朵，准备听八卦。 可就在这时，他们身旁一桌突然站起了一个男人。 “服务员，有没有醋，快把醋拿过来！” 男人的声音很大，立刻引起了全场的注意。 一个女服务员连忙走上前。 “帅哥，怎么了？” 男人大声道：“我儿子被鱼刺卡住了！快拿醋过来！” 女服务员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惊，立刻跑向后厨。 这一桌，离陆晨等人很近。 陆晨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小男孩正在不停咳嗽，手指头还在不停扣自己的嗓子眼。 小男孩大概只有三岁左右，身旁还坐着一个年轻女人，她神色焦急，手足无措地看着小男孩。 陆晨看向小男孩的生命值，显示的是86。 生命值良好，而且没有任何下降的趋势。 看来，只是被鱼刺卡住了，并没有其他的并发症。 就在这时，女服务员已经拿来了一瓶醋，飞快地递给了男人。 男人拧开醋瓶，往碗中到了半碗，随即就要去喂给小男孩。 “等一下！” 就在这时，范玉晶突然站了出来。 “喝醋是没用的！” “你，你是谁？”男人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疑惑看向范玉晶。 “我是医生。” 一听是医生，男人眼睛顿时一亮，“医生，你快给我儿子看看，他被鱼刺卡住了。” 范玉晶走到小男孩身边，顺手拿起一个勺子，然后蹲下身，用勺子抵住小男孩的舌头，开始给他检查。 陆晨见状，立刻上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给范玉晶照明。 “为什么不能用醋啊？”男人道，“我们小时候被鱼刺卡住了，喝一口醋就好了啊。” 范玉晶正在查看小男孩，没有理会男人。 陆晨便道：“喝这一口醋，只是在鱼刺处短暂停留，并不能软化它，还有可能刺激肠胃。” 男人半信半疑地看了眼陆晨，便不再说话。 这时候，范玉晶皱起眉头，“鱼刺不太长，但是好像有点儿深。” “要不让我儿子吃一口菜，把鱼刺咽下去！”男人焦急道。 范玉晶连忙摇头，“鱼刺要是顺利到达胃部倒还好，一旦划伤食管，或者卡在食管，刺破血管，那就很危险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办啊？”男人不解道。 “去医院。”范玉晶从小男孩嘴里拿出了的小汤匙。 “这……”男人心中不解，不就是一个小鱼刺吗？居然搞得这么复杂？ 范玉晶和陆晨回到座位上。 可就在这时，陆晨隐隐约约听到男人说道：“儿子，吃一口饭，马上就好了。” 第473章 来自美甲店的希望（玄藤萝盟主加更3） 陆晨回头看去，随之一愣。 小男孩头上的生命值仍旧是83，可是生命值变化趋势从最开始的空白，变成了两个减号！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没等陆晨反应过来，餐馆中便响起了小男孩疼痛的呜咽声。 他四肢在不自动的摆动，整个人向后倾倒过去。 一旁的女人，立刻抱住了小男孩。 “小宝！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妈妈啊！妈妈等会儿给你买蛋糕，买冰淇淋！” 男人心中顿时慌了，他连忙上前，查看儿子的情况。 小男孩突如其来的异常，可把周围人吓得不行。 连餐厅经理都已经出来了，他见状，毫不犹豫就打了120电话。 范玉晶沉着脸，立刻走到了小男孩身前，声音低沉道：“让我看看！” 男人闻言，立刻松开了孩子。 范玉晶蹲下身，拿起勺子，抵住小男孩的舌头，随即摇了摇头：“唉，鱼刺往气管里面进了点儿，可能抵住气管了！不是已经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喂孩子吃东西吗？” “这……”男人手足无措，满脸涨得通红，脸上的神色顿时就更加慌张了。 一旁的女人也在使劲儿地捶打男人的肩膀，眼泪已经掉出来了，嘴里嚷嚷着：“让你去医院，你非要乱搞！你看，现在了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陆晨也清楚了患者生命值趋势变化的原因，很有可能是鱼刺深入，不小心抵住了气管。 一旦鱼刺完全堵住气管，那随时都有窒息的风险啊！ 难怪系统直接给了两个减号的趋势，只少不多啊！ “现在不是推脱的时候。”范玉晶沉声道，“我们一边等救护车，一边要想办法解决！绝对不能让鱼刺继续深入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范玉晶现在没有任何工具，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维持现状，避免鱼刺的深入。 同时，尽量不要搬动小孩子。 一旦体位改变，很有可能使鱼刺位置发生改变。 而陆晨站在范玉晶身旁，也看清了小男孩嘴里鱼刺的情况。 鱼刺虽然有些深，但是仍旧可以看得到。 …… 就在这时，围观的群众中，突然走出了一个中年大叔。 “医生，我会海姆立克急救法，也许可以把孩子的鱼刺弄出来！要不让我试试？” 男人听到这话，像是抓到了一个救命稻草。 他也听说过这种抢救的手法。 “那，那你快来试试！”男人立刻吼道。 中年大叔刚想靠近，却被到范玉晶拒绝了。 “小孩子太小了。你的海姆立克急救法适用于3岁以下的孩子！”范玉晶沉声道，“除非气道完全堵塞，一般情况下是不能用的！” 听到范玉晶的反驳，男人也不敢随便忤逆了。 刚刚就是他没听范玉晶的话，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众人等待救护车到来之时，陆晨注意到，小男孩的生命值在缓缓下降！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精芒，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一旦鱼刺不小心堵到气管，这么小的孩子，海该怎么办？此时的姆立克急救法还不一定有用。 可是，现在他们并不是在医院，什么工具都没有，怎么办？ 陆晨环顾四周，眼神突然定格在餐馆外的一个门店上。 “师弟，你去那个美甲店帮我借个东西。” 王德发一愣，“师兄，美甲店？” “对！”陆晨点点头。 听到陆晨的要求，王德发怔了怔，“师兄，你该不会想……” “你快去，我就试一试！”陆晨道。 “好，我马上回来。” 王德发立刻跑出了餐馆。 …… 就在王德发走出酸菜鱼馆的时候，现场突然又出了意外。 小男孩突然呜咽一声，说不出来话，脸色似乎有些苍白。 “鱼刺又进去了？” 在场所有人心中一紧。 范玉晶此时最为紧张，她也在思索着是不是真的需要用海姆立克急救法。 可是，对小孩子使用海姆立克急救法，很容易造成身体损伤。 此时，男人在一旁破口大骂道：“他丫的救护车！怎么还不来啊！” 小男孩的妈妈也泪眼婆娑，整个人都瘫软坐在桌子上。 陆晨紧紧盯着小男孩的生命值，从之前的83，一直降到了78！ 就在这时，王德发回到了酸菜鱼馆。 他手中还拿着一个镊子。 “师兄，我回来了！”王德发把镊子递给了陆晨，“我已经洗干净了。” “好，辛苦了。”陆晨点点头，随后走到了范玉晶身旁。 众人都看到了陆晨手中拿的镊子。 范玉晶疑惑道：“陆晨，你是想……” 陆晨微微点头，将镊子递给了范玉晶，“范老师，你试着用这个把鱼刺弄出来。” 范玉晶看了眼镊子。 这长度，对于小孩子来说，似乎刚刚好啊，而且也不像筷子那么粗，很容易塞进去。 “好，那我试试。” 范玉晶立刻接过镊子。 陆晨则是打开手机电筒，帮助范玉晶照明。 …… 围观群众，都紧紧盯着范玉晶的动作。 只见范玉晶一手拿着小汤匙，抵住小男孩的舌头，一手拿着镊子，缓缓伸进了患者的喉咙之中。 透过手机电筒的光，鱼刺还能看到。 只不过，此时鱼刺的位置，相比于之前，已经深入了很多。 “小朋友，马上就好了，再坚持一下。”王德发在一旁给小男孩打气。 陆晨打着手机电筒，跟着范玉晶的动作，调整位置。 他心中也是微微有些紧张。 “找到了！”范玉晶突然开口道。 作为一个呼吸科内镜医生，对于患喉部结构，范玉晶是十分清楚的。 只见范玉晶缓缓地操作着手中的镊子，小心翼翼地拨弄着。 …… 时间缓缓过去，餐馆外响起了120救护车的警报声。 救护车终于到了！ 就在这时，范玉晶惊喜道。 “夹住鱼刺了！” 听到范玉晶的话，众人面色一喜。 对于小男孩的父母来说，这句话，无异于天籁之音！ 范玉晶丝毫不敢松懈，用镊子紧紧夹着鱼刺，缓缓将其夹了出来。 一个长约1左右的鱼刺，映入眼帘。 虽然不长，但是对于小孩子来说，却是致命性的！ 而在鱼刺取出的这一刻，陆晨清晰地看到，小男孩头上的两个减号趋势，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第474章 用心去感受 酸菜鱼馆中，有这么一刻的寂静，随后便爆发出阵阵掌声。 当围观的群众看着范玉晶拿着镊子，从小男孩喉咙中挑出鱼刺，个个神色激动。 这不就是医者临危不惧的真实写照吗？！ “这是哪个医院的医生啊？怎么这么厉害？” “离京华二院这么近，我想可能是京华二院的。” 小男孩的父母想要上前查看，但是范玉晶却阻止道：“等一下，我先看下有没有出血。” 她将小汤匙抵住男孩的舌头，让陆晨调整了手机电筒的位置，继续查看男孩喉咙部位的情况。 半晌，她才看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出血。” 听到范玉晶这么说，男孩的父母立刻上前，查看他的情况。 女人的眼角还留着泪渍，“小宝，你没事！” “妈妈……”小男孩呜咽了一声，眼睛里早就满是泪水。 男人此时也是心有余悸的看着男孩，“是爸爸不好，不该让你吃这口饭。” 这时候，120救护车的随行医生和护士已经来到了酸菜鱼馆。 “谁是病人？”医生道。 酸菜鱼馆的经理立刻上前，“在这里！” 医生也注意到了小男孩这边的情况，连忙带着护士赶了过来。 “范老师，你，你怎么在这里？” 120的随行医生看到了范玉晶，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范玉晶也愣了一下，随即道：“碰到了一个小男孩，被鱼刺卡住了。被我用镊子挑出来了。你还是给他检查一下。” “好。”医生略微有些惊讶，迅速上前检查男孩的状况，随后道，“谁是家属？” “我，我们是。”男孩的父母连忙道。 “建议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医生道，“你们跟着一起去。” “啊，还要去医院？”男人疑惑道，“鱼刺不是取出来了吗？” 医生还没说话，范玉晶便道：“当然要去！不清楚他黏膜损伤情况，还是用医院专用的镜子检查一下，这样才能放心下来。” 男人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到范玉晶这么说，只能是点点头，“我听你的。” 随后，120随行医生便带着小男孩儿进入了救护车。 “这位医生，谢谢你。”临走之前，女人深深对范玉晶鞠了一躬。 范玉晶却是淡然一笑，摆摆手，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 原来有些吵闹的酸菜鱼馆，瞬间就变得安静下来。 不过大部分在酸菜鱼吃饭的观众，都在朝陆晨这一桌张望。 “师弟，把镊子还回去。”陆晨对一旁的王德发道。 “嗯。”王德发点点头，拿着小镊子，走出了酸菜鱼馆。 “范老师，您真厉害！”陆晨朝范玉晶伸出了大拇指，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鱼刺，这种功力，可不是一般医生能够拥有的。 “幸好你机灵，让王德发找来了镊子。”范玉晶道，“否则我再怎么会，那也无济于事。不过，现在这些年轻的父母，自己都没长大，救要照顾下一代啊。” 商业互吹结束，两人均是一笑。 这时候，酸菜鱼馆的经理快步走了过来。 “您好，我是这个店的经理。”经理笑着朝范玉晶和陆晨递过一张名片。 “有事儿吗？”范玉晶淡淡道。 “非常感谢您刚才的出手帮助！”经理笑了笑，“为了表示感谢，你们这一顿饭，全免单！” 刚才这种情况，一旦小男孩出现了任何差错，那他们这个酸菜鱼馆基本上就完了。 “谢谢。”范玉晶道，“不过我们该付的钱，会自己付的。” 经理闻言，随之一愣，居然还有这种人，不要免单？ 难道是先嫌少了？ 经理随即道：“这个我们一片心意，您一定要接受，除此之外，我这里还有一张会员卡，您以后可以享七折优惠！” 范玉晶眉头微皱，看了眼经理，又瞄了眼陆晨，“给我的学生，我不要这个。” 见范玉晶没有拒绝，经理也是笑道，“这位帅哥的，我们也准备了。” 他从怀里掏出了三张卡，放在了桌面上。 范玉晶见状，也知道推辞不了，便点头答应了。 “谢谢经理了。” “不不，是我该谢谢你们。” 经理再次感谢了范玉晶，随后便离开了。 陆晨心道，“这经理还真是会做生意。” 他不仅把自己这一桌免单了，还给在场所有餐位都上了一个菜。 这时候，王德发也回来了。 范玉晶便将打折卡递给了他。 “谢谢范老师。”王德发笑着眯起了眼睛。 饭桌上，三人的晚餐继续。 只不过，范玉晶也继续她之前的话题。 陆晨和王德发也没有追问。 或许，从刚才的抢救小男孩的事情上，就能看出范玉晶老师拥有的那一份医者的责任心。 这已经足够证明，范玉晶是什么样人了！ …… 吃完饭，范玉晶便将陆晨和王德发送回了医院。 在医院大门口，陆晨两人下了车。 “我就不把你们送进去了。”范玉晶道。 “谢谢范老师。”陆晨笑道。 他和王德发并排站在车外，朝范玉晶招了招手。 “行，那我也走了。”范玉晶摇上车窗，驱车准备离开。 “范老师。”陆晨突然出声道。 范玉晶一怔，车窗刚关了一半，她转头看向陆晨。 陆晨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很高兴，和您一起工作了一个月的时间。” 范玉晶闻言，微微点头，随后车窗缓缓关闭。 她没有说话，但是陆晨从她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种回应，是鼓励、欣慰，又或是期待。 …… 回寝室的路上。 陆晨和王德发同路，两人一边走着，一边闲聊着。 突然，王德发开口道：“师兄，我在呼吸科听别人说，以前范老师人很好的，好像是因为被一个患者投诉了，后来她就变得很冷漠。” “被患者投诉，这应该不是一件稀罕的事情？”陆晨疑惑道。 看范玉晶这种性格，也不会因为被患者投诉，就变得如此冷漠。 “听说那个患者病情比较负责，别的医生都不愿意给他做支气管镜。”王德发缓缓道，“当时范老师人太好了，就给患者做了支气管镜，但是术中出现了意外，最后患者家属把范老师投诉了……” 虽然王德发讲得比较模糊，但是陆晨差不多了解事情的经过。 他的脑海中，似乎看到了那个待人热情、态度和蔼的范玉晶。 又看到了如今冷漠的范魔头。 半晌，陆晨缓缓笑道：“我们不应该只从表面感受来判断，或许，用心去感受，才能看到最真实的一面。” 范玉晶真实的一面，就如同千千万万个表面冷漠的医生一样。 或许，表面的平静如水，内心才能承载着一个医者的责任。 第475章 不会寂寞的陆晨 呼吸科轮转结束。 “下一个科室是……”陆晨翻开了自己的轮转计划表。 当他看到科室名字的时候，也愣住了。 “居然是……u？” u，全称心血管内科重症监护室。 顾名思义，u里面的都是心内科的重症患者。 每个规培生或者研究生，除了要轮转心内科普通病房之外，还要轮转心内科u，为期两个月到三个月不等。 或许，u没有急诊科忙碌，但是这里的病情凶险程度，可是一点都不比急诊科低啊！ 因为一旦涉及心脏疾病，那都是十分凶险。 而且心脏病起病急骤，发展迅速，有些时候生与死，就在那短短几分钟，甚至几十秒的事情。 陆晨之前还在想象着去u病房的场景。 如今真正要去了，他心里没来由得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 翌日。 陆晨在食堂吃了早餐，便直接前往u病房。 途中，他还遇到了同去u报道的程鹏和肖琳。 他们三人是同一个轮转组的，也就是轮转计划表完全相同。 之前，程鹏和肖玲都在呼吸内科二病区，所以几人并没有碰头。 程鹏老远就看到了陆晨，一路小跑的来到他的身边，肖琳则是紧随其后。 “陆晨，你什么时候回二院的啊？”程鹏直接挽住了陆晨的肩膀。 程胖子的大体格子，让陆晨有些承受不住，连忙侧身让出了一个身位。 “胖子，我回来都快一个月了！”陆晨眉头一挑，看了眼一旁的肖琳，“你的大脑瓜里都是啥？我记得前些天还在食堂碰到了你？” 程鹏摸了摸后脑勺，尴尬一笑，“噢，是吗？” 此时，肖琳靠在程胖子身边，也是甜甜一笑，“陆大神，好久不见呀！” 陆晨笑了笑，瞥了眼程鹏，“可别叫我大神，小心别人吃醋啊。” 这年头，胖子都有对象了，他还是单身！ “呵呵，他可不敢。”肖琳一笑，“陆晨你不是大神，那咱们京华二院，可没人是大神啊！你前段时间不在医院，但是医院处处都能听到你的名字啊！” “没这么夸张？”陆晨淡淡一笑。 “我这还真不是夸张。”肖琳道，“我都不是心内科的，都听过你的名字，我导师每次开会，都要把你拿出来讲一讲，说你是多么多么优秀，发了什么paper，又拿了什么奖，我耳朵听得都要生茧了啊！” 陆晨还真没想到，自己在二院的影响力居然这么大？ 其实，他从京都回到京华二院之后，如果不是跟着范玉晶，别的带教老师早就把陆晨当成了宝啊！ 三人一边闲聊，一边走向u病房。 …… u病房在住院部3楼。 分为a区和b区。 a区，主要收治大部分危重抢救的患者。 b区，主要收治心脏介入术后的患者。 简而言之，a区才是真正的u，b区更像是一个术后中转站。 三人来到u病房外。 “程鹏，我想去b区。”肖琳小声道，“听说a区很吓人，每天都有抢救，每天都要加班忙到很晚。” 平时在科室累一点儿没关系，但是在u的a区，这可是高强度的临床工作，随时面临着抢救。 不仅身体累，更是心累啊！ 所以在u病房工作的，都是年轻医生。 比如京华二院的u病房，除了科主任是副高级以上职称，只有住院医生和主治医生！ 程鹏看着肖琳，安慰道：“没关系的，如果你是a区，我是b区，那我就跟你换！” “胖胖，你真好……” 两人含情脉脉，陆晨都要看不下去了。 “咳咳，你们怎么没想到另一个可能。” “啥？”程鹏看了眼陆晨。 陆晨轻声道：“你们两个都在a区。” 顿时，两道凌厉的目光，直接射向了陆晨。 …… 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之下，u病房的教秘终于到了。 “大家都等急了。”教秘笑着环顾众人，“你们这一批规培生和研究生，一共是二十个人，其中五个人分在b区，十五个人分在a区。具体怎么分，为了公平，我是随机来分的。” 众人听到这话，心中一紧。 只有五个人在b区，这概率也太小了！ “下面我来宣布在b区的人选，没有叫到名字的，默认在a区！被叫到名字的同学，举手示意。” 教秘掏出了自己的小本子，开始念道：“卢如水。” “到！”这名叫卢如水的同学，声音中都带着一股欣喜的意味。 “拿着你的轮转单，去找b区的董刚老师。” “谢谢老师。” 卢如水拿着轮转通知单走了，这就少了一个名额。 只听教秘继续道：“谷新悦！” 听到这个名字，陆晨也是一怔，老谷？ 他怎么也轮转到了u？ 果然，谷新悦从教室的角落里站了起来，从教秘手中拿走了轮转通知单。 陆晨正准备和谷新悦打个招呼，便听到教秘在喊自己的名字。 “陆晨，b区！” 话音刚落，整个教室便响起了窃窃私语。 正走到教室门口的谷新悦，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去。 “哇靠，是陆晨！是陆大神啊！” “我居然和陆大神一起轮科了，简直了！” “不管，我一定要去b区看看陆大神。” “等等，你们说的陆大神是谁啊？” …… 众人的目光紧紧追随着陆晨。 甚至连教秘的语气都温和了不少，她笑着对陆晨小声道：“陆晨，李瑶教授跟我打过招呼了。” 陆晨怔了怔，随即也笑着点点头，“谢谢老师。” 看来，他能来b区，应该是李瑶老师打了招呼。 否则，这种概率，可不会落在自己头上。 李瑶导师为了自己能轻松一些，也真是操碎了心。 不过，他可不是这种喜欢平静悠闲的人。 …… 陆晨拿着轮转通知单，走出了教室，发现谷新悦正在门口站着。 “怎么不去b区找带教老师？”陆晨笑了笑。 “等你。”谷新悦道，“也在等这里面的人。” 谷新悦朝教室内看了眼。 “等里面的人？”陆晨疑惑道，“你女朋友也在里面？” 谷新悦愣住了，随即皱眉道：“我没女朋友。” “那你等谁？” “等想去b区的人，我跟他换。”谷新悦淡淡回道，随后看了眼陆晨，“难道你真的要去b区？” 陆晨一笑，看来是同道中人。 接下来在u轮转的三个月，他可不会寂寞了。 第476章 豪华阵容 u病房。 陆晨和谷新悦并排走进了a区医生办公室。 他们两个，分别将自己在b区的名额，与a区的同学进行了交换。 陆晨与肖琳进行交换。 谷新悦则是和一个同门交换了。 “老谷，你怎么不和我换啊？”程鹏一脸哭丧着跟在两人身后。 “不好意思，一个同门跟我提前约好了。”谷新悦淡淡道。 “唉。”程鹏无奈地抬头看了眼a区的医生办公室，“那我只能认命了啊！” …… 三人走进医生办公室，恰好都被分到了同一个带教老师。 u病房一共有五个医疗小组。 每个组，由两名医生组成。 一般的组合就是主治医生带一个住院医生，或者是高年资主治医生带一个低年资主治医生。 陆晨、谷新悦三人的带教老师，名叫周彬。 一个十分男性化的名字，但却是个女老师。 她坐在医生办公室，戴着厚厚的眼镜，抬头环顾三人。 “你们是这一次报道的学生？” 陆晨三人均是点头，出声道：“是的。” “研究生还是规培生？” “研究生。” “什么专业？” 陆晨三人便分别介绍自己的专业。 “那还真是巧啊，你们三个都是居然都是心内科专业的。”周彬笑了笑，“还都是研二的啊，那我之后的三个月，要轻松不少啊！” 学生的轮转计划都是随机的，所以来u病房轮转的，分布在各个年纪层次。 其中，研一的新生，很多连电脑系统都不会，更别说收治患者了。 而研三的学生，经常请假去找工作，或者写论文，也是相当得不靠谱啊！ 所以，在各个带教老师的眼中，研二的学生才是最靠谱的。 陆晨三人，就成了名副其实的香饽饽。 “你们三个先加一下微信群。”周彬，“我们组还有两个人，一个上级医生李辉，另一个是个研三的。” 陆晨等人掏出手机，添加了周彬的微信。 正等着周彬把三人拉入群，但是陆晨却发现周彬迟迟没有动作。 抬头一看，发现周彬正紧紧盯着自己，“你，你就是那个陆晨？” 陆晨一愣，“如果心内科没有另外一个叫陆晨的，那应该就是我。” 周彬瞪大了眼镜，有些惊诧。 这一年的时间，京华二院心内科的人，有谁不知道陆晨啊？！ 获得了全国医学技能大赛的冠军，又拿到了全国心电图大赛第五名，还发表了一一篇5分sci论文。 甚至在近期，听说陆晨还获得了华夏电生理学院的结业证书！ 这所有的荣誉，能拿一个，那就很不错了。 但是，现在这些荣誉，全部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不过，稍稍惊讶过后，周彬便平静了下来。 毕竟她也只是听说过陆晨的事迹，并没有亲眼见识过。 陆晨到底有多少真才实学呢？ 会不会一个被包装的“学二代”呢？ 京华二院的学二代，有这种先列。 院长的子女，直接被包装成业界顶尖领域的优秀人才，不仅发表高分论文，更是被送到国外淘金，归国之后甚至能子承父业！ …… 周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办公室的医生，基本上都听到了。 对于陆晨这个名字，所有人既是陌生，又是熟悉。 只听过，未见过。 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陆晨。 这让陆晨微微有些诧异。 但是他丝毫不露怯，迎着所有人的目光，微微一笑。 周彬此时收回了思绪，缓缓道：“你们三个先熟悉一下工作环境。今天我白班，等会儿来病人了，你们就跟着我去收病人。我们组里另一个学生，他今天刚好下夜班，所以暂时不在u。” “好的，周老师。”陆晨三人均是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 陆晨三人走后，医生办公室里，众位医生开始了私底下的讨论。 讨论的内容，当然是关于陆晨的。 “彬彬，你说这小子的论文，是他自己写的吗？” 另一个医疗组的医生小声道。 周彬摇摇头：“今天才刚到组里来，大家都不了解他的情况啊，这还真是说不准。” “我倒是听说，陆晨发的那篇论文，影响因子可不止5分，好像到了7分啊！” 众医生一听，瞬间就惊呆了。 7分的sci论文，在座的可没有人能写出这种文章啊！ 或者说，能写出这种高分论文，都不会来u这种辛苦的岗位。 “如果真的是他自己写出来的，那就太恐怖了啊！”周彬感叹道，“我至今还没摸到这种高分论文的门槛啊！” …… 陆晨三人走出医生办公室，开始打量起u病房的构造。 u病房，一共分为四块区域。 三个普通区域，从1号床一直到50号床。 一个抢救区域，一共有8个抢救间。 而护士站则是在u病房的正中央区域。 陆晨环顾四周，看到抢救间里的病人时，瞬间就怔住了。 一排排病人看过去，全部都是红色的生命值！ 而且，每个人生命值变化的趋势，都是两个减号，甚至三个减号。 “好家伙，不愧是u啊！” 陆晨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豪华阵容”。 就在陆晨惊讶之后，突然u的大门被打开了。 一个病床突然就被推了进来。 病床上，一个医生正跪坐着，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床旁边，有四五个医生帮忙推床。 “抢救！呼吸、心跳停了！” 周彬等u医生闻言，立刻就从办公室窜了出来。 “快，推到2号抢救间，刚好是空着的！” 陆晨三人站在u病房中央通道，见状立刻就让开了位置。 在众人便齐心协力，将病床推到了2号抢救间。 在这期间，病床上的医生，仍然在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 “上萨博（自动胸外按压机器）！”周彬面色严肃，立刻就开始了抢救指挥。 “开通静脉通道！” “准备气管插管！” “采血气，插尿管，冰袋脑保护！” “你们三个，过来帮忙！”周彬朝陆晨等人看了眼。 陆晨刚才害怕打扰到抢救，没有立刻上前，现在听到周彬的话，立刻就跑上前。 谷新悦紧随其后。 而程胖子苦着脸，“我才刚到u十分钟啊！” 第477章 回家了 周彬的动作极为迅速，已经开始帮患者进行气管插管。 此时，u病房的两个医生拿过来萨博机器。 陆晨等人将患者身体稍稍搬起来，然后将萨博机器塞入其中。 安装好以后，机器开始自动运转，代替人工的胸外按压。 “我靠，这机器高级，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程胖子看着萨博机器，啧啧称奇。 谷新悦瞥了眼他，淡淡道：“那你没见过的机器多着呢，以后在u可以开开眼界。” “哎哎，老谷啊，你真不给面子！”程鹏撇撇嘴。 …… 这时候，陆晨终于看到了病床上患者。 她是一个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她的口唇和面部，全部都是深度紫绀色的。 这是极重度缺氧的表现。 而且，不是一天两天能达到这种程度，绝对是长年的缺氧造成的。 在陆晨的眼中，患者的生命值只有24，变化趋势是三个减号。 而且，患者的生命值是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刚刚是24点生命值，转眼间，又变成了22！ “这下降速度，不出几分钟，患者的生命值恐怕救要清零了。”陆晨心道。 但是现在，气管插管、呼吸机都已经上了。 抢救用药，诸如呼吸兴奋剂、强心等药物，也全部都用上了。 患者能否抢救过来，只能看她的求生欲，以及天意了！ …… “你们三个人别愣着不动。”周彬看着三人道，“小陆，你去询问患者家属的病史。小谷，你去找b区老师借超声机。” “收到。”陆晨和谷新悦异口同声道。 程鹏愣了愣，道：“老师，那我呢？” “你？”周彬瞄了眼程鹏，“别急，等会儿有你忙的。” 程鹏：“……” …… 患者家属是无法进入u病房内部的。 所有的医患交流，都在u病房旁的沟通室。 陆晨来到了沟通室，通过室内的话筒，将患者家属叫了进来。 患者家属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他身旁还带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 “医生你好，我是刚刚送过来这个抢救病人的丈夫。” 男人面色焦急。 “我老婆人怎么样了？” 陆晨脸上表情十分严肃，“情况不太好，我们正在全力抢救。” “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老婆啊！”男人声音中带着一起颤抖。 一旁的小男孩年纪不大，嘴巴里在喊着找妈妈，但是脸上却是一直在笑。 陆晨正色道：“现在情况紧急，我找您问一下患者发病的具体过程……” “好，你问，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男人十分配合。 …… 问了一圈，陆晨对患者的病史，以及发病情况有所了解。 患者从小就有先天性心脏病，而且有肺动脉高压，随着年龄的增长，肺动脉高压越来越严重。 患者本人长期处于缺氧的状态，但是好在她也慢慢耐受了。 但是自从结婚生了小孩过后，患者的情况一天不如一天。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患者说有些喘气，刚请完假，在来医院的路上，人就越来越喘得厉害。 刚到急诊科，就突发呼吸、心跳骤停，便一路抢救，直接推到了u。 “这种情况，还要生孩子？”陆晨皱眉道。 “哎……”男人摇了摇头，看了眼一旁身旁的孩子，满脸的悲哀，“医生，我只希望你们能救救我老婆。” “我们会尽力的，但是你们家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陆晨和患者沟通完以后，便回到了2号抢救间。 …… 刚走进2号抢救间。 陆晨便猛然一怔。 患者的生命值只有8点了！ 变化趋势，仍旧是三个减号。 陆晨以过往的经验来判断，他从来见过个位数生命值的患者能被抢救回来。 这个女人，多半是没了。 果然，陆晨刚给周彬汇报完病史。 便看到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清零了！ 不过，由于还在使用呼吸机、药物的缘故，床旁心电监护仪上，心率、呼吸还在维持着，实际上患者已经没了自主心跳和呼吸。 “周老师，患者……” 陆晨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彬就缓缓摇头，道：“回天乏力了，再抢救几分钟的，我就去跟患者家属沟通了。” 与此同时，周彬朝一旁的护士道：“萨博停了，没有意义，而且容易压断骨头。接下来换成人工按压，程鹏你上！” “啊？”程鹏对自己的突然被cue，有些不解。 人工胸外按压？ 这得多累啊！ “快点准备，萨博机马上就要停止了。” 程胖子见状，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陆晨在一旁小声道：“胖子，你先上，我们等会儿轮换。” 医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抢救到最后，无论患者生死，都要继续抢救三十分钟。 这三十分钟的胸外按压，给一个人来做，绝对是不太可能完成的。 …… 此时，周彬已经前去和患者沟通病情了，其实也就是宣布死讯！ 没过两分钟，突然就从u大门口传来了一阵悲痛的哭声。 陆晨知道，这是那个男人的哭声。 随后，周彬就带着眼圈红红的男人走进病房，他身旁的小男孩，朝着四处张望，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样，“爸爸，妈妈到底去哪儿了啊？” 男人顿时停在了脚步，看到在2号抢救间门口的陆晨。 “医生，能帮我好先照看一下孩子吗？” 陆晨一愣，随即点头。 他多半是不想孩子看到母亲的惨状，自己独自一人，又没法把孩子让别人照看。 …… 男人走进了2号抢救间。 陆晨则是蹲下身，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看着陆晨的白大褂，顿时小脸一白，“叔叔，我不想打针。” 陆晨笑了笑，“我不打针。” “是吗？”小男孩看了眼陆晨，随即笑道，“那叔叔你看到了我妈妈吗？” 陆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脸上仍旧笑道：“你妈妈啊，她，可能已经回家了。” “回家了？”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回家就能看到妈妈？” 陆晨点点头。 此时，男人已经从抢救间里走了出来。 他脸上的泪水已经止不住地在流淌。 “小宝，我们回去了。”男人道，他抱起小男孩，撇过脸，不让孩子看到自己的表情。 “太好了。”小男孩高兴笑道，“可以回家看到妈妈了！” 男人的表情明显一滞，感激地看了眼陆晨，然后就在周彬的带领下，离开了u病房。 第478章 憋屈的规培生 先天性心脏病，重度肺动脉高压，可以称之为心脏的肿瘤。 目前能有效降低肺动脉高压的药物，只有治疗阳痿的“伟哥”。 但是，这药也十分昂贵，一般的家庭还真负担不起。 所以，大部分先天性心脏病的患者，除了在初期及早进行手术，否则是很难活过成年。 …… u病房，2号抢救间。 程鹏气喘吁吁地靠在旁边，他抬头看着陆晨，“我擦，手真的酸痛啊！” 一旁，谷新悦也甩了甩手，“陆晨，我发现你的脸是真黑。” 陆晨：“……” 这两人，还真是会甩锅！ 明明三个人一起，为什么偏偏只说他一个人！ 这时候，周彬也在帮忙处理患者的衣服。 为了让患者能够体面一些，她将患者衣服都穿戴好。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之后的家属来处理。 “你们三个还不错嘛！”周彬回到医生办公室，笑着对三人说道，“手脚都挺麻利的。” 普通学生，碰到这种级别的抢救，早就躲在了一旁，或者慌张得不知所措。 随后，周彬看了眼陆晨，“既然是你问的病史，那你就把患者病程记录、抢救记录都写一下。” “好。”陆晨微微点头。 他找到一个空闲的电脑，打开病历系统，建了一个空白的模板，便开始书写病程记录。 像这种抢救记录、死亡记录的书写，是最为困难的！ 主抢救医生每一步做了什么，都需要详细记录，并且还需要记录患者的生命体征。 可以说，抢救记录，是最考虑医生病历书写的功底。 …… 另一边，谷新悦和程鹏两人，则被周彬派去做心电图，送化验单。 别以为医院的研究生，能做什么高大上的工作。 跑腿、贴化验单，甚至拿快递，这些都是常态！ “我去，老谷，我们组怎么有这么多病人啊！”程鹏看着手中的患者列表，惊诧道。 列表中，一共有十二个患者！ 要知道，这可是u病房，每一个都是危重症。 这一下子管理十二个患者，肯定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 “别感叹了，快做心电图。”谷新悦淡淡道，“查房之前，我们要把十二个病人的心电图都做完。” 程鹏嚷嚷道：“哎呦喂，刚才手都酸了，现在又要做心电图，谁来救救我啊？！” 谷新悦瞥了眼程胖子，“你可以和陆晨换啊，你写抢救记录，让他来做心电图。” “我才不！”程鹏咧嘴一笑，“你以为我傻啊，抢救记录可不好写，我宁愿都做几张心电图。” 谷新悦呵呵一笑，便不再说话。 …… 医生办公室。 陆晨也在回忆着刚才整个抢救过程。 周彬每一步是如何操作的，护士又做了哪些操作。 按照抢救时间顺序，他需要将所有的全部都记录在案。 半晌，陆晨终于敲下了最后一个字。 “呼，应该没错了。” 陆晨朝一旁的周彬道，“老师，我写完抢救记录了，您看看。” 周彬还在补录抢救医嘱，听到陆晨的话，她微微一愣。 这才十分钟的时间，陆晨就写完了抢救记录？ 这也太快了！ 毕竟，她连补录的抢救医嘱都没有开完。 抢救记录的常规操作，应该是等上级下完医嘱之后，再对着医嘱写病程记录。 “这小子，不会是破罐子破摔了！” 抢救记录是最考验一个人的水平，她还准备通过这次病历书写，好好考核一下陆晨。 …… 可是，当点开陆晨的抢救记录，看清所写内容之时，周彬惊愕不已。 抢救记录的格式、内容，其中的涉及到的抢救步骤，几乎都是正确的！ 从患者刚入大门口的急救开始，到最后宣布临床死亡。 整个抢救记录，堪称完美！ 甚至其中还有些用药，周彬都忘记在医嘱中记录。 “周老师，有没有错误的地方需要修改的？”陆晨道。 “呃……”周彬仔细看了两三遍，着实没有发现什么错误的地方，“写得还可以。” 实在找不到错误的地方，周彬在病程记录最后，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看着坐在一旁，一脸淡然的陆晨，心中腹诽不已。 “陆晨这个学生，还真有自傲的本钱啊！或许，他的论文，真是自己写的啊！” …… 谷新悦和程鹏也做完心电图回来了，他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五六份心电图。 “周老师，我们做完了。” “嗯，不错。”周彬点点头，她检查了所有的心电图，发现一张心电图的波形有些奇怪，便道：“这张心电图谁做的？” 程鹏小声道：“周老师，是我做的。” “这份图有干扰，有两个导联完全看不清楚，再去做一份！”周彬淡淡道。 “老师，不是我做不想做。”程鹏道，“这些患者年龄太大，皮肤都很干燥，心电图的电极根本就贴不上啊！” “贴不上就不想办法了？”周彬眉头一挑。 程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辛苦地做完了心电图，还被批评了一顿，任谁心里都不好受。 陆晨小声道：“心电图机上有酒精，喷一碰酒精，再去做。” 程鹏只能点点头，然后又出门了。 陆晨见状，便道：“老师，我跟他一起去做。” “嗯，去。” …… u病床旁。 陆晨帮助程鹏一起重新做心电图。 “胖子，周老师也是好心，你别太在意了。”陆晨小声道。 程鹏撇了撇嘴，“我们学生就是个苦力，轮转各个科室，都是来做苦工的。” 陆晨微微有些沉默。 程鹏的导师不像李瑶，每个月都会给一点儿生活费。 他的导师几乎是一毛不拔。 程鹏每个月拿着国家补助的六百块，现在又有了女朋友，生活费更加不够用了。 有这种怒气，陆晨也能够理解。 研究生和规培生，几乎都是医院最底层的存在。 拿着最少的钱，干着最累的活儿！ “唉，我真想快点儿工作。”程鹏突然道，“现在这种每月拿600块的日子，还真难熬啊！” 但是，跳出了规培这个坑，保不准又进了另一个坑呢！ 第479章 婊子立牌坊 吐槽归吐槽，活儿还是要干呢！ 陆晨陪着程鹏将心电图重新做完，然后就回了医生办公室。 还没有回去，陆晨就看到u的大门又被打开了。 每次大门被打开，那可意味着有新的病人来了。 “我去，又来新病人了？”程鹏已经在门口的地方，看到了周彬和谷新悦的身影。 陆晨和程鹏连忙走上前。 …… “您母亲这种情况，最好是住院治疗啊！” 大门口处，有一个轮椅。 轮椅上，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 她头发蓬松，神情有些萎靡不振。 “可是我现在没时间照顾她啊！”患者的家属是一个年轻女人，她打扮时尚，化着浓妆，“而且她现在已经好了，也不胸痛了，有这么严重吗？” 一旁，陆晨已经走上前。 他已经看到了患者的生命值46（---）。 生命值变化的趋势，是三个减号！ 三个减号，基本上就意味着死亡在敲门。 “不行！胸痛是一类比较凶险的疾病，如果没有查明病因，遗漏掉一些关键部分，是有猝死的风险！”周彬对着患者女儿道。 患者的女儿都没出声，患者本人便道：“医生，我真的好了，不需要住院。” 她的声音极为微弱。歪着头，靠在轮椅之上，完全就不像是个正常人。 陆晨等人听到这话，自然是不会相信。 他已经通过患者的生命值，判断出什么的病情。 “阿姨，您的胸痛真的好了？” “真的。”患者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好，那患者家属你来签字。”周彬立刻道，“你快过来签字，写一个表示愿意承担所有风险。那你们可以走了。” 听到这话，患者的女儿又有些犹豫。 “那个，我去普通病房住啊！不行吗？” 周彬摇摇头，“您妈这种病情啊，属于危重症，肯定不能去普通病房，” “我承担这些风险，想要去住普通病房，可以吗？” “不行！” …… 接下来，患者女儿以各种借口，来拒绝这一次住院。 陆晨看得出来，患者女儿是根本就不想让她妈住院的。 但是，她当了婊子，还要里牌坊。 不想让自己的母亲住院，但是在这里故作纠结。 “医生，我在外面打个电话哈。”患者女儿突然道，“马上就回来。” “你去哪里打电话？”周彬皱眉道。 “就在大门口。” 患者女儿指了指大门口，周彬这才作罢，让她出去了。 患者则是被她留在了u病房内。 …… “陆晨，你们三个先给患者量个血压。”周彬道，“程鹏，你去把超声机拿过来。” “好！” 患者虽然被家属放在门口，但是医生可不能不管。 一旦着期间发生的任何事情，u病房都是要负责任的。 陆晨给患者量了血压，“双侧血压正常的，都在180\/70hg左右。” “好，谢谢。”周彬道，她此时拿着便携式超声，一边还询问道，“这个患者是胸痛的患者，你们谁知道胸痛常见的鉴别诊断？” 谷新悦出声道：“心内科最常见的是心梗、肺栓塞、主动脉夹层，初次之外，其他科室的疾病还有食管裂孔疝、气胸、骨折、带状疱疹等等。” 周彬满意地点点头，“回答得不错！” 随后，她又看了眼一旁得程鹏，“程鹏，那你来说说，这个患者最有可能的诊断是什么？” “老师，我没看到患者任何化验啊。”程鹏无奈道。 “我说的是临床表现，不通过任何的化验值。”周彬道。 “啊？这个……” 程鹏一愣，这个难度有些高啊。 “心梗？”他直接猜了一个诊断。 “你怎么判断心梗的？”周彬疑惑道。 “感觉。”程鹏缓缓道。 周彬随即有些无语，她拿着超声机器仪，开始给患者进行心脏超声检查。 陆晨站在一旁，仔细看着周彬的操作。 …… 半晌过后。 周彬把超声机器放下，便道：“心脏超声看着没多大问题，心肌的收缩力还可以。” 陆晨却是皱了皱眉道，刚才他看着周彬的操作，却是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 “周老师，我能用一下这个超声吗？”陆晨出声道。 “可以啊。”周彬将便携式心脏超声仪递给了陆晨，并且让开了一个位置。 她很好奇，陆晨这个学生，难道连超声也会？ 超声这种东西，其实没多的技术含量。 但是需要长时间的操作练习。 一般人没有这种超声训练条件，即便是会一点儿皮毛，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了。 这时候，陆晨接过了心脏超声仪器，抹了点儿耦合剂。 将心脏超声的探头，放在心脏之上。 在左室短轴的窗口上，陆晨一上手，心脏超声影像图立刻就在超声屏幕上显现出来。 “这手法，还真快啊！”周彬内心一惊。 毫无疑问，陆晨不仅会超声，还是十分熟练的那种啊！ 这还真是不简单啊。 陆晨不仅会临床、科研，连这种辅助科室的操作都会！ 这所有才能集中于一身，着实让周围人羡慕。 …… 只见陆晨死死盯着超声的屏幕。 在左室短轴的切面上，主动脉弓根部的影像图，是十分清晰的。 “陆晨，这个图，有什么问题吗？”周彬突然道。 她发现陆晨到目前为止，就只看到了目前这一个切面， 难道只会这一个切面？ 还没等周彬思索，便听陆晨说道：“周老师，您仔细看患者的主动脉根部。” “主动脉根部？” 第480章 拒绝 半晌。 周彬抬起头，手中的超声探头缓缓移开。 此时，她心中震惊不已。 这真的就是主动脉夹层撕裂的内膜片！ 如果没有陆晨的提醒，她根本没能注意到这一点。 超声看到漂浮的撕裂内膜片，可以能够确诊夹层了。 ……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诊断成功，陆晨的系统面板弹出提示，又成功收获了一点升级度。 但是，他此时却是丝毫都高兴不起来。 确诊主动脉夹层，对于很多不富裕的家庭来说，这就是灾难。 轮椅上，患者仍旧是闭着眼睛。 周围的所有事情，好像完全都引不了她的兴趣。 “阿姨，你现在怎么样了？”陆晨连忙道，“胸口痛不痛？后背部痛不痛？” 患者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有些微弱：“医生，我很好，没什么事的，你们不用管我。” 随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陆晨满脸的不相信，这种主动脉夹层，居然会什么症状都没有？ 此时，周彬也意识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个患者如果不赶紧住院治疗，随时有猝死风险的！ 她朝陆晨道：“陆晨，你把患者看好，我去门外找她的家属。” “嗯。”陆晨点点头。 …… 随后，周彬连忙走到病房外，寻找患者的女儿。 半晌过后，她终于在u病房外的楼梯走廊中，找到了家属。 “根据你母亲现在的病情，一定要住院！”周彬表情严肃。 “怎么回事儿啊？刚刚还只是建议，现在是非住不可了？”患者家属疑惑道。 周彬沉声道：“我们怀疑你妈得了一种很凶险的疾病，叫主动脉夹层。” “主动脉夹层？”患者家属一愣，她真并没有听说过这种疾病。 周彬立刻重新解释了一遍。 “周医生，你的意思是，手术费用至少二十万？成功率还只有50？” “没错。” 听到这话，患者家属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随即道：“周医生，我不住了，不住院了，我要回家。” “啊？不住了？”周彬一愣。 “不住了。”患者家属点点头，“我这就把我妈拖回家。” 周彬立刻就沉默不语，她知道患者家属这是要放弃了。 作为患者接诊医生，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 患者家属还真是个“行动派”！ 当周彬和她谈完之后，家属立刻回到u病房，推着轮椅上的母亲便准备离去。 “等一下，先签个字。” 周彬将拒绝住院的知情同意书拿了出来。 患者家属看都没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就离开了。 看着家属义无反顾离开的背影，在场的几人唏嘘不已。 谷新悦突然道：“我觉得患者本人肯定是知道自己的病重。” ”老谷，你是怎么知道啊？“程鹏道。 谷新悦却道：”我看患者的手指头都在微微颤抖，应该是在强忍着不舒服，她的心中或许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只不过，只是装傻而已。” 陆晨有些沉默。 听到谷新悦这么一说，刚才这个患者的确像是在装的。 毕竟，很多主动脉夹层的患者，他们的疼痛都是十分严重的，甚至连一些止痛药都无法缓解。 “哎。”周彬叹了口气，她默默收回了超声机器，回头看了眼众人，“走，回办公室。” 经过这个小插曲，三人也回到了病房。 此时，在不知不觉中，一上午的时间悄然过去。 “这就是u病房a区啊！” 下班换了白大褂，程胖子忍不住叹气道：“肖琳跟我说，她上午玩了大半天的手机啊！看看我我们……” a区和b区的差距，可见一斑。 陆晨和谷新悦人离开了病房，而程胖子也是前往b区，等候肖琳下班。 …… 走出了住院部大楼。 “感觉怎么样？”陆晨笑着对一旁的谷新悦道。 “还好。”谷新悦瞥了眼陆晨，“你什么时候学会心脏超声的？” “去年呀。”陆晨笑着敷衍了一句。 “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有时间的。”谷新悦轻轻摇头，“我每天看论文都没时间啊。” 细数陆晨如今的成绩，其中不乏临床和科研，现在还早加上一些不为人知的技能，比如现在的心脏超声技术。 “不说这个了。”陆晨立刻转移话题，“你的论文怎么样了？” 他们现在已经研二了，按照往常的进度，不少人已经完成了论文的书写。 谷新悦微微摇头，“还行。但是可比不了你，你一出手就是一篇5分的sci。” 陆晨听到这话，怎么感到有一股酸味呢？ “咳咳。”他随即轻轻咳嗽一声，“你也可以的。” “希望。”谷新悦用只有自己能到的音量，轻声道，“陆晨，我会追上你的。” …… 中午回到寝室。 陆晨看到了王子豪已经回来了。 “哎，陆晨，你今天在u怎么样了呀？”王子豪凑上来道。 “忙。”陆晨摇了摇头。 u的忙，真是全身心的忙碌。 “嘿嘿，我听一些师兄师姐说过了，u病房是全院最忙的科室。”王子豪笑了笑，“对了，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怎么了？”陆晨一愣。 “是这样的，你这不是刚才京都回来吗？我姐想请你出来吃个饭。”王子豪道。 陆晨心中无奈一笑，这又吃饭啊？ “子豪，算了。我最近忙在国自然申请的事情。下次一定，下次一定啊！” 王子豪皱眉道，如果老姐交代的事情不做得漂亮，那就惨了啊！ “陆晨，这样，要不下个星期？” 陆晨愣了愣，“下个星期？” 这王子豪还真是坚持，不过陆晨隐隐知道王若溪的意思。 既然对别人没感觉，那就快刀斩乱麻，坚持不能松口！ “子豪，真的没时间，你也知道的。”陆晨道。 “这……”王子豪没想到陆晨这么决绝，不过看着陆晨坚定的眼神，只能是点了点头。 第481章 卖夜班 下午，回到u病房a区。 忙碌的临床生活又开始了。 不过好在这一下午，并没有任何的抢救事件的发生。 陆晨熟悉了科室的运转流程，十分安稳地度过了。 但是，刚要下班的时候，陆晨就从周彬这里得知了一个“噩耗”。 那就是u病房，给他们所有的学生的排班已经出来了。 “我去！我这么衰的吗？” 不远处，传来程胖子的一声哀嚎。 “我居然是今天值夜班？尼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怎么也这么黑了啊！” 众所周知，u病房的夜班，几乎是一整夜不能闭眼睡觉。 首先，因为心内科普通病房晚上不收患者，u病房晚上会收治所有入院的心内科新患者。 目前京华二院心内科u收治病人最多的一次，一晚上收治了三十个患者！几乎是接连不断地收病人，没有停歇。 这个记录，目前由周彬老师保持着。 其次，心脏病的患者，大部分都在晚上发病。 因为晚上交感神经兴奋，加重心脏负担，所以一般的心梗和心衰，大部分都在晚上发生。 最后，u里面住着的都是重症患者，一发病，那都是一连串的啊！ 因此，只要是u病房的夜班，几乎都是一整夜都睡不着的！ “我想卖夜班！”程胖子有些纠结，所以找到了陆晨，“你说我这个u病房a区的班，卖多少钱比较好啊？” 京华二院有个“学习指导买卖夜班”的微信群。 研究生、规培生都可以通过这个群聊来买卖自己的夜班。 不过，陆晨好久都没看这个群聊的信息了。 之前，他是因为缺感谢值，所以经常去买夜班上。 但是现在，他可是不太缺这感谢值，所以很久都没有买夜班了。 “胖子，你先等会儿啊，我去问个同学。”陆晨想到了周伟，他作为买卖夜班的的老手，应该是知道的行情的。 陆晨直接给周伟打了个电话。 “哎，陆晨，你这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是这样的。”陆晨开门见山直接道，“你知不知道u病房a区的夜班价位是多少啊？” “啊？你要买夜班上啊？”周伟诧异道，“你现在拿这么多的奖学金，你应该不缺钱的。” “别废话了，是我一个同学要卖夜班。”陆晨笑道，“你跟我说说价格行情。” “噢。”周伟想了想便道，“u病房夜班，很少有人卖的，因为没有敢要啊！这u夜班，可是活受罪！” “你就直接说，多少钱？” “一个夜班，价格在六百以上！” 陆晨有些惊讶，“这么高？” 要知道，平常普通夜班的，只需要两三百啊！ 比如呼吸科、消化内科这些比较忙的科室，夜班都在三百块左右；内分泌科、感染科这些悠闲的科室，在两百块左右。 u病房夜班，直接翻了一番。 “六百块，还算是少的啊！这个价位，还不一定有人买！”周伟补充道，“至少要到八百块！或许才有人买。” 陆晨：“……” 这个价格，这个行情，也太吓人了！ “上一次，我听说啊，春节过年期间，一个人买了u病房a区24小时的班，大概赚了1千块！” 陆晨都有些傻眼了啊！ 一个24小时的值班，标价一千块？ 这些研究生、规培生啊，家里都是有矿？！ 家里有矿，当什么医生啊？ 做其他的职业不香吗？ …… 陆晨将u夜班价格告知给了程胖子。 “啥？要六百？！”程胖子的脸变成了猪肝色，“咋不去抢啊？” 他自己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六百块啊！ 现在还谈了恋爱，生活费本来就没多少…… “那就没办法了，你自己好好想一想！”陆晨无奈道。 “不过，既然卖不掉夜班，那我可以去买别人的啊！” 突然，程胖子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啊！ 陆晨随即无语，只能心中默默祝福胖子晚上平安。 …… 晚上。 陆晨回到寝室，收到了一封来自国自然基金项目的邮件。 “恭喜，第一轮的资格审核通过！” 陆晨心中稍稍放松。 不过这资格审核最简单，通过也是清理之中的事情了。 “接下来，就要看第二轮的网上评审了！” 陆晨心中也有些忐忑，这第二轮的网上评审，基本上决定了最后的成败！ 一夜无话。 …… 翌日。 陆晨刚醒来，点开微信朋友圈，第一条便是程胖子发的。 “半夜三点半，已经收了八个患者，有比我还惨的人吗？” 配图，是u病房墙壁上中的一个时钟。 陆晨很不道德地笑了笑。 看来，黑脸神的绰号，马上就可以换人了！ 来到u病房。 陆晨看到了程胖子，他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还在给患者做心电图。 一夜不见，他似乎都有些瘦了啊！ “胖子，你还要去买u夜班上？”陆晨悄悄来到了程胖子的身前。 程鹏的头如果拨浪鼓一般，疯狂的摇头，“绝对不买!打死也不买！” “哈哈。”陆晨笑了笑。 这时候，程鹏突然撇了陆晨一眼，“陆晨，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啊，我记得你今天好像是夜班啊？” 陆晨怔了怔，之前他都在“取笑”程胖子。 翻看夜班表一看，今晚的夜班，果然还真是他。 “胖子，六百块，夜班卖给你，要不要？”陆晨似笑非笑地看了眼程鹏。 程胖子连忙摇头，“别搞我了，我才不买啊，这一晚上，都是拿命在值班啊！” …… 陆晨笑了笑，他也是在嘴上说一说。 这夜班，他肯定不会卖出去啊！ 不过，先要度过白天的一整天再说。 今天，他们组里的师兄来了。 他是一个呼吸科的研三学生，名叫程东博。 因为最近在找工作，所以经常在科室请假。 早加班查房，一行三个人，跟在了周彬身后。 周彬还推着一个超声，一边给患者进行心脏超声的讲解，一边询问患者病史。 陆晨发现，这种教学方式，还真不错。 第482章 我居然在他面前装 通过心脏超声的影像学检查，学生能够敏锐观察到患者心脏结构和功能状态。 比如说，一些心梗患者，室壁运动减弱，心肌收缩力下降。 主动脉夹层的患者，主动脉增宽，主动脉内膜可以看到飘浮的内膜片。 甚至连一些肺栓塞的患者，可以看到肺动脉高压、肺动脉增宽等征象。 作为一种快捷、无创伤的影像学手段，超声可以提供很多诊断的信息。 更重要的是，这种查房方式，可以让每个学生都能动起来，参与到临床的诊疗过程中，增加和患者之间的互动。 不过，超声的熟练使用，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需要长时间的训练。 “这个也要靠手感。”周彬拿着超声探头，在一个心梗患者身上进行操作，“你们看这个患者的心脏收缩力，是不是比正常人要明显减弱？” 程鹏在一旁点点头，“是啊，他心肌的收缩能力，比正常人要慢半拍似的。” “说得不错，这就是心梗后心脏衰竭，心脏没有力气跳动，所以看起来心肌收缩力减轻。”周彬转头对四个学生道，“你们谁想亲自动手试试？” 程鹏和谷新悦都跃跃欲试。 一旁研三的师兄程东博意兴阑珊，“三位师弟试试，我之前都用过了。” 不过，陆晨也只是笑了笑。 他在系统虚拟空间想什么时候用超声，就可以训练。 现在这种机会，就留给程鹏和谷新悦两人。 周彬见状，就将超声探头递给了谷新悦，“那就小谷先来。” 谷新悦微微点头，接过探头，抹上耦合剂，开始在患者心脏上划拉。 可是，超声屏幕上，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做心脏超声的时候，一定要让患者微微朝左边侧身。”周彬解释道，“因为肺部里有很多气体，如果患者平躺来做超声，因为肺气的影像，整个图像都是模糊的，看不清，特别是一些比较肥胖的人。” 听到周彬的教导，谷新悦微微点头，然后嘱咐患者微微侧身。 只不过，患者在侧身之后，超声屏幕上的影像，仍然是模糊的！ “剩下的就需要自己多加练习了。”周彬道，“只要找到手感，以后就会了。” 超声这种东西，可能真的需要一些天赋。 谷新悦摆弄了大半天，还是没能显示出心脏的影像，但是程胖子刚上手，超声屏幕上，就出现了心脏四腔心的图像，虽然不是十分清晰，但是已经能够辨认出来了。 “哈哈，老谷，你快看！”程胖子有些得瑟，朝谷新悦挑了挑眉，“我做出来了！” 谷新悦无奈地摊了摊手，这胖子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此时，周彬已经离开了，在场就只剩下几个学生。 师兄程东博却是笑道：“师弟，你这个做的还不是很标准，一定要对准地方。” 说着，程东博轻轻接过程胖子手中的探头，然后开始操作。 不得不说，程东博在u病房待了一个月，超声操作的手术的确要比谷新悦等人娴熟。 不过，在陆晨看来，他们都只是刚刚入门的阶段。 “师弟你们看，这就是四腔心的切面。”程东博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像我这样多做几次，你们应该就会了！ 超声机器的屏幕上，显示出心脏的四个腔室。 “师兄，你真厉害！”程胖子伸出了大拇指，“这个四腔心，那五腔心怎么做啊？” “五腔心”并不是说心脏有五个腔室，而是从影像学角度，在做超声时，除了心脏四个腔室，还能看到主动脉根部，这种影像就被称为五腔心。 “这……”程东博一愣，“我，我暂时还不会这个。等会儿让周老师来帮我们示范。” 话音刚落，程东博便看到谷新悦和程胖子并没有注意自己，而是看向一旁的陆晨。 “这是……怎么了？”程东博心中有些疑惑。 此时，陆晨见状，却是笑了笑，道：“五腔心很简单，其实在四腔心的界面，稍稍将探头的角度变大，应该就可以看到五腔心。” “那二腔心呢？”程胖子又道。 陆晨道：“将探头旋转90度，就能到二腔心的影像图。” “不改变探头的位置吗？”程胖子皱了皱眉。 “不用。”陆晨微微摇头，“你还没明白心脏的具体解剖结构，超声探头在心尖部位能看到心脏绝大部分的东西，这个时候，你只需要调整角度，就能拿到不一样的界面。” 听到陆晨的话，程东博半信半疑。 这师弟不是才刚到u病房吗？怎么听起来这么厉害？ 不过，他还是试着按照陆晨刚刚所说的这样操作。 “咦，还真是啊！”程东博一愣，当他按照陆晨所说的操纵，超声屏幕上，还真的是出现了五腔心的画面。 紧接着，他再次调整探头位置。 这一回，居然也成功出现了二腔心！ 这个师弟，还都说对了！ …… 几人都是十分吃惊，但是陆晨只是淡淡一笑，“基本操作。” 这些操作，都是系统空间的最基本的入门级操作！ “你们三个先练一下超声，我去帮周老师写病程记录了。” 说完，陆晨就离开了。 程东博心中震惊不已。“我去，这个师弟是谁啊？这么厉害？” 他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牛逼的师弟。 程胖子却是笑着解释道：“心内科，陆晨。” 听到“陆晨”两字，程东博瞪大了眼睛，喃喃道：“啊？他就是陆晨？” 这可是京华二院的传奇人物！ 单单是陆晨发表的5分sci论文，就是程东博现在羡慕不来的。 他现在面临毕业，如果能有这样的一篇文章，很多医院他都进去的！ “妈蛋，我刚刚还在陆晨师弟面前装？”程东博心中腹诽不已，他偷偷看了眼一旁的两个师弟，发现他们没有任何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 此时，陆晨已经来到了医生办公室。 刚走进，周彬正准备出去，“刚好，楼上转病人下来了，我们一起去看。” 第483章 爆发性心肌炎 周彬所说的楼上，也就是心内科普通病房，第一次病区到第八病区。 一旦普通病房中的患者，病情危重，或者突然出现病情恶化，通常都会转到u病房，进行更为细致的专业化抢救。 因为很多抢救设备，在普通病房中没有配备，比如有创呼吸机、iabp机、eo机器等等。 “刚接到心内2区的电话，有一个小姑娘，今天刚入院，突然出现了呼吸困难……” 周彬一边向陆晨解释病因，一边快步来到了u大门口。 “呼吸困难的小姑娘？来心内科？”陆晨则是紧随其后。 两人提前打开u大门，等候患者的到来。 …… 两人没有等太久，大约半分钟后，一阵急促的声音吸引了陆晨的注意。 在他的视线中，四个医生推着病房，朝u病房大门口奔赴而来。 这个场面，陆晨有些熟悉，和昨天那个肺动脉高压病人的抢救很相似。 不错，今天病床上并没有医生进行心肺复苏。 陆晨看向病床上的患者。 这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大概只有十八岁。 床头已经被高高摇了起来。 女孩靠在床上，不停地喘息，口唇发绀，眼神十分迷离。 而她生命值，只有32（---）！ 生命值的变化趋势，是三个减号！ “快，推到抢救间！”周彬朝众人喊道，“抢8！” (抢8：第8抢救间) u病房a区，只剩下最后一个8号抢救间。 病房随行的医生听到周彬的这话，立刻将病床往8号抢救间里推。 “华哥，患者具体什么情况？”周彬立刻询问道。 随行的主管医生，是陆晨的老熟人，李庆华。 他沉声道：“患者原本是以肺炎入住呼吸内科，但是入院常规做了一个心电图，显示的是频发室早，短阵室速。患者有胸痛的症状，另外她的激酶各项指标升高，考虑有心肌炎可能，所以就转到了我们心内2区。” “转科不到半个小时，患者突然呼吸困难，逐渐加重，血压下降，只有80\/50hg，血氧下降，在90左右……” 陆晨听到所有的描述，脑海中就蹦出来五个大字：“爆发性心肌炎！” 爆发性心肌炎，起病急骤，超高的致死率！ …… 不过，此时根本就来不及众人多想。 u所有空闲的医护人员，全部来到抢救间前。 周彬依旧是抢救的总指挥。 “呼吸机推过来，先开通三个静脉通道！” “全速补液！” “辉哥，你帮忙做一个中心静脉置管！” “护士查一套血，采血气，然后插尿管。” 陆晨此时已经熟悉了u的抢救节奏，作为学生，他目前能做，或者周彬让他做的，极为有限，那就是做心电图、量血压。 他的动作很麻利，立刻就把心电图机推了过来。 “周老师，患者血压75\/62hg，双侧差不多。心电图显示的是短阵室速，并且有st-t的改变。” 周彬简单看了眼心电图，然后点点头，继续指挥场上的操作。 突然，抢救间的心电监护仪传出了警报声。 “患者室颤了！”李庆华惊呼一声。 患者此时双眼向右前方凝视，口角吐出了白沫，整个人完全丧失了意识。 李庆华冲在最前面，立刻扑上床，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 “快，气管插管！”周彬迅速拿到了气管插管的所有工具。 陆晨在一旁配合着周彬。 周彬要什么工具，陆晨都能迅速递过来。 不到三十秒的时间，患者已经成功插上了管。 “李老师，除颤仪来了！” 插完管，陆晨将除颤仪推了过来，调节到了除颤的模式。 李庆华见状，微微点头，“你看我的动作，我撤之后，你立刻就上!” “收到！”陆晨道。 …… 李庆华稍稍一退步，陆晨拿着除颤仪，立刻上前。 充电！ 放电！ 嘟嘟嘟嘟…… 心电监护仪上，仍旧是室颤！ 陆晨让开了身位，李庆华继续进行胸外按压。 “等下准备第二次除颤！” 李庆华又按压了几个循环，陆晨重新进行除颤！ 第二次除颤。 当充电、放电结束，患者的室颤波形还没消失一秒钟，但又重新出现了！ 陆晨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也都紧紧盯着心电监护仪，恨不得亲自上手，将室颤波形给打掉。 ……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嘀嘀嘀的声音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第三次除颤！ 充电！ 放电！ 陆晨死死盯着监护仪，当混乱的室颤波形，陡然消失，变成正常窦性心率的那一刻，他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了。 “除颤成功了！” 监护仪上，患者的室颤波形，终于彻底消失不简，转为了代表着“希望”的窦性心律。 这也意味着，患者的心脏重新恢复了跳动。 但是，患者头上的生命值变化趋势，仍旧是三个减号！ …… 这时候，周彬让护士推来了超声机器，她迅速给患者做了一个急诊床旁的超声。 透过超声机器的屏幕，陆晨看到患者的整个心脏，几乎是在“蠕动”！ 正常的心脏，是强有力的收缩，她的却是像个年迈的老人，迈不动步子了。 “左室舒张末期内径40，左房、右室、右房不大，左室壁运动减弱，节段性运动异常，ef值大概在30左右，左室后壁12，肺动脉压正常！” 毫无疑问，患者的心脏超声，更是印着了“爆发性心肌炎”的诊断。 虽然抢救结束，但是对爆发性心肌炎的病人来说，危险只是刚刚开始！ 爆发新心肌炎，会出现一阵又一阵的炎症因子“风暴”。 在这期间，会对人体脆弱的心脏，造成一次又一次的致命性打击。 只要抗不过任意一次打击，患者就活不成！ …… 抢救间中，众医生的脸上，并没有抢救成功后的喜悦。 这次的抢救，也惊动了曹志颖大主任。 他已经赶到了抢救间中。 曹志颖环顾众人，沉声道：“准备和患者家属沟通，上eo。” 李庆华和周彬均是在一旁点点头，附和道：“是得上eo，这个患者如果不上eo，生存几率不大。” 第484章 ECMO u病房，医患沟通室。 周彬的身前站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十分红肿，眼中布满了血丝，甚至连声音都是嘶哑的。 她轻轻拉着周彬的白大褂袖口，就像是拉扯住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周彬轻声道：“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情况还是很危急。” 听到第一句话，中年妇女松了一口气，但是又听到“危急”两字，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求求你了！” “阿姨，您先别激动。”周彬安慰道，“我们现在就是在全力救治，接下来我们可能需要用上一个机器，不知道您听说过没，就是eo。” 中年妇女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文化，什么都不懂，医生，你就说接下来还要多少钱！” 陆晨站在周彬的身后，听到中年妇女的话，心中也是不太好受。 “阿姨，这样，我先简单跟你说一下患者的病情。”周彬道，“我们目前诊断是爆发性心肌炎，可能是因为您偶尔前段时间感冒之后诱发的，对心肌造成了持续性损伤。” “感冒？”中年妇女疑惑道。 “对！”周彬点点头，“就是普通病毒性感冒，迁延不愈，很有可能对心肌组织造成损伤，引起恶性心律失常、急性心衰等危重疾病。” “都怪我，之前觉得感冒只是小病，没太在意。”中年妇女神色落魄，眼中尽是悔恨，“今天她说有些胸闷，我才把她送到医院来的，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先别说这些。”周彬阻止了中年妇女的自怨自艾，“因为您女儿现在心脏重度衰竭，也就是心脏几乎没有什么功能了。所以接下来的治疗需要用到eo，这个机器说白了，就是人工心脏，代替心脏，维持身体机能运转。” 中年妇女脸色一暗，“要多少钱？” “只要一上eo机器，至少需要两万块。”周彬道，“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只要机器开始运转，每天的费用都上万块，这还不包括在u其他的治疗费用。” “这个机器需要用多少天？”中年妇女道。 “这个需要看患者的病情。病情好转，才能尝试着撤掉机器。” “如果一直不好，岂不是要一直用？” “嗯。”周彬点了点头。 医患沟通室中，气氛有些沉重。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但是，孩子就代表着一个家庭的希望。 人，不可能放弃希望。 半晌，中年妇女缓缓抬起头。 “医生，我同意上机器，你们先治疗。我马上去缴一部分钱。剩下的钱，我也会分批次缴纳的。” 陆晨知道，她的沉默和犹豫，不是在考虑治不治，而是在考虑如何去筹措资金。 “好，那你把这个知情同意书和操作同意书签署了。”周彬道，“那我们就开始上eo。” 中年妇女提起笔，毫不犹豫地在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 u病房a病区，第8抢救间。 eo植入团队已经就位。 团队的组长，正是京华二院介入治疗的青年代表中的人物，任峰副主任医师。 周彬也是团队中的一员，另外还有李庆华、李辉等医生。 “家属同意了？”任峰已经做好了全副武装。 “嗯，同意上机。”周彬点点头。 “好，那我们开始。”任峰一声令下，组里所有医生蓄势待发。 eo机器也已经被推了过来。 “患者已经镇静了，可以开始操作。”管床护士道。 eo治疗，要将患者的血液从股静脉抽出，经过膜肺氧合后再通过另外一根管子经颈内静脉输入，回到人体内。 心脏没有动力泵血了，eo就代替它的作用，将血液泵向全身。 等到爆发性心肌炎对心脏的损伤恢复以后，就可以一步一步撤掉eo。 简而言之，eo就是为心脏赢得一起喘息的机会。 这个时间不需要很长，但往往却是十分重要的！ …… 由于eo上机过程比较复杂，医护人员要对药品、机器设备、手术器材进行细致准备。 一个多小时以后，这些准备工作才完成。 “开始通路的穿刺。”任峰眼神一凝。 这才是整个eo植入中最重要的一环。 “峰哥，患者的血压不高，血管可能有些难找。”周彬道。 “我先试试。”任峰沉声道。 血压不高，就如同水管中没水，这个时候，血管就会变瘪，很难得穿刺成功。 任峰带好手套，拿着穿刺针，开始找女孩的股静脉。 大腿处的股静脉，和股动脉一起走形。 正常时，很容易就能摸到动脉搏动。 但是对于此时的女孩来说，她的动脉搏动太过于微弱了。 “真不太好找到血管。”任峰皱眉道，“还是让超声科来看一下。” 他找了五分钟，始终没有摸到搏动的地方。 血管超声和心脏超声不同。 u医生可能会做心脏超声，但是涉及到血管的超声，可能就不太在行的。 “我已经通知了超声科医生。”周彬道，“他们正在楼上给一个心包积液穿着定位，可能要十分钟才下来。” “好，那就等十分钟。”任峰道。 周彬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问题吗？”任峰疑惑道。 “陆晨好像会做血管超声，要不让他来试试看？” 周彬的话，让众人皆是一愣。 “陆晨？”任峰眉头一挑，“是心内八区的那个陆晨？” “嗯。”周彬点点头，“他刚好轮转到我们u了。” 如果是其他的学生，众人可能不会理会，或者一笑置之。 但是，这人可是陆晨啊！ “你确定他会超声？”任峰看了眼一旁的周彬。 “峰哥，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周彬道，“他用超声，成功诊断出了一例主动脉夹层。” 任峰怔了怔，超声诊断主动脉夹层？ 超声科的医生或许可以，但是心内科的医生毕竟不是专业的，能将心脏超声做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不容易。 “好，让他开始是。” …… u病房，医生办公室。 陆晨是很想见识一下eo植入过程。 但是整个第8号抢救间，已经围了一圈医生，他很难得看见穿刺过程，就只能作罢。 “陆晨，周老师喊你去抢8！” 突然，程胖子快步走进了办公室。 第485章 陆晨的小试身手 “周老师找我？”陆晨一愣。 他们不是在植入eo吗？怎么还有时间找他？ “对啊，快来，好像很急的样子。”程胖子急匆匆地说道。 “噢，我现在就去。” 听到这话，陆晨连忙起身，快步朝第8抢救间走去。 …… 第8抢救间。 众人均是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等待着陆晨的到来。 “周老师，您找我？” 陆晨走进第8抢救间，发现这里全部都是京华二院心内科的精英梯队人才。 “陆晨你会做下肢血管超声吗？”周彬连忙道。 “会。”陆晨点点头。 “太好了，你快过来。” 陆晨还没明白发什么了什么，就被周彬拉到了患者面前。 “血压低，血管瘪了，不太好找地方。”周彬解释道，“现在只能通过超声来定位了。” 听到周彬的解释，陆晨立刻就懂了。 原来是帮忙做超声，来当苦工了。 “会做的话，就试试。”任峰开口道，“不会做，也不要紧，我们等着超声科医生过来。” 任峰害怕陆晨是在说大话，给他一个台阶下。 “好，我试试！” 话音刚落，陆晨就调整好了超声机器。 将探头模式调到了血管超声模式，陆晨带好手套，直接将探头放在女孩大腿根部的位置。 血管超声的操作其实不难，关键是对准位置，找好解剖位置，其次是会读影像图。 血管超声的影像图和心脏超声不同。 心脏超声的图像是有明显的腔室标志。 但是血管超声就只有简单的几个长条形图像。 …… 在场的医生，至少都是高年资的主治医生，而陆晨却只是一个研究生。 而现在，所有人，都在盯着陆晨的动作。 他的每一步，每一个操作，众人的注意力都会随之移动。 “股动脉的搏动都不太明显，想要找到股静脉的确很难。” 陆晨刚一上手，就知道这次穿刺的难度。 如果是正常患者，在座的大部分人可能都会穿刺，甚至是盲穿。 但是遇到这种低血压的患者，穿刺难度就呈几何倍的上升！ “怎么样？能找到血管吗？”周彬在一旁小声道。 陆晨却是眉头深锁，没有立刻回复。 她手中探头在大腿根部的位置来回移动，试图在一个位置上触及到搏动。 “有了！”陆晨突然面色一喜。 超声机器的屏幕中，出现了一个血管影。 这就是股静脉！ 陆晨朝一旁的周彬道：“周老师，给我一根穿刺针。” “呃……”周彬一愣，顺手递过去一根穿刺针。 就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 陆晨手拿着穿刺针，在超声探头所在的位置，朝下轻轻地一刺。 “股静脉的穿刺成功！” 陆晨脸上露出了笑容。 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 就这么结束了？ 就这么简单？ 从开始到结束，好像只有两分钟的时间…… 还以为股静脉穿刺是多么的困难，但是到了陆晨手中，却变成如此的风轻云淡。 “任峰老师？”陆晨皱眉道。 周围人这是咋的了？ 穿刺成功，不就要置管吗？ 怎么大家都没动静儿了啊？ “周老师？”陆晨又回头朝周彬说道。 “噢……”周彬回过神，眼中尽是惊诧之色，“峰哥，穿刺成功了，你快置管啊！” “好！” 任峰同样是深深看了一眼陆晨。 之前，他们也只是听说过陆晨的名字。 但是，他们不在心内八区，没有和陆晨共事过，可能不太理解陆晨的能力。 很多人都以为陆晨只是被李瑶推出来的一个“学二代”。 不过今天，他这一手穿刺和超声操作，惊艳了所有京华二院心内科的精英人员。 “陆晨，再来给颈部血管做一下超声。” 同理，颈部的血管也瘪了。 这种情况下，盲穿的风险很高，一不小心甚至可能伤到了大动脉！ 这种并发症一旦出现，那就是致命性的的！ 陆晨很快就做完了颈部血管的超声，顺带着做完了穿刺…… 第8抢救间的众人，此时是见怪不怪了！ …… 两个通路的穿刺结束，只要将两个管路连接到eo机器的管路，就可以开启机器了。 再次通过陆晨的超声检查，上下管路位置合适，置管成功。 eo机器开始运转后，女孩的氧饱和度立刻得到好转。 任峰用超声机查看了患者的心脏运动状态，原本在蠕动的心脏，似乎慢慢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生命体征比较平稳，大家坚持一下，把患者稳定住，稳住就有希望！” 只有当各项生命体征彻底平稳，那么女孩就能摆脱生命危险，而剩下的就是等着心脏功能的恢复了。 …… 陆晨做完所有的操作，额头上都渗出了细汗。 他可能是整个操作过程中，最为辛苦劳累的那个人。 股静脉和颈静脉穿刺，全都是他一手包办的。 就在陆晨完成所有操作的这一刻。 系统面板立刻就弹出了提示。 “恭喜，超声技能操作熟练度提升！”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提升！” “恭喜，收到来自任峰的感谢值+5!” “恭喜，收到来自周彬的感谢值+5!” …… 一连串的提示，让陆晨心中又惊又喜。 他原来以为是来当劳动力的，没想到这一次的收获如此丰富啊！ 在场都是中级职称，所以陆晨获得的感谢值都是有一定的“加成”效果。 …… eo成功启动以后，大约过了十分钟。 这时候，超声科的医生才姗姗来迟。 “周医生，患者在哪儿呢？”超声科医生推着超声机器道。 “不好意思哈。”周彬脸色有些尴尬，“我忘了跟你说啊，不用请床旁超声了。” “啊？”超声科医生一愣，“你们放弃植入eo了？” “当然不是。”周彬摇摇头，“我们有人会血管超声的操作。” “周医生，你最近学了血管超声？”超声科医生疑惑道。 “不是我。” “那就是李庆华，或者是任峰？” “都不是。”周彬朝陆晨努了努嘴，“是他。” 超声科医生凝神看去。 这个陌生的面孔，胸牌上写着的是——心内科研究生。 “啥？什么时候心内科研究生，都开始抢超声科的生意了？” …… 第486章 没有家属的手术 在很多时候，一台eo就意味着一条生命。 第8抢救间，所有人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 机器运转正常，女孩的生命体征平稳。 陆晨也在抢救间中，时刻盯着仪器的数值变化。 对于他来说，eo也算是个新鲜玩意儿。 这种高端的医学机器设备，想要玩转，那是极为不简单。 在系统商城中，iabp、eo等机器也有相应的技能卡。 不过售价极贵，都是要上万的感谢值。 以陆晨的“财力”，他暂时还兑换不起，而且这些技能卡并不是他目前所急需的。 “想学这个机器？”周彬笑着来到陆晨身旁。 “嗯。”陆晨点点头，既然暂时兑换不来技能卡，那就直接从现实中学习，倒也是个好办法。 “那可得任峰来教你了。”周彬道，“eo在我们医院也刚起步不久，峰哥最先学习，然后交给我们。峰哥来u调试机器的，你就跟着，好好和他学。” “好。”陆晨笑了笑。 系统的教学，和现实医生的教学可不一样。 系统虽然严格、缜密，但是缺少了现实中的一丝烟火气息。 …… u病房，护士站。 “哎，你们看刚刚那个研究生，好厉害的样子啊。” 一群小护士在叽叽喳喳地谈话。 “是啊，连任医生都没能穿刺成功，他居然一针就进去了。” “听说才他已经拿了很多荣誉啊，这个小研究生可不简单。” ……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 陆晨的出色表现，也引起了众人的表现。 在很多的临床科室，护士长就是“红娘”般的存在。 她掌控了很多社会资源，只要遇到新入职的医生，或者是研究生，都想着来撮合一段姻缘。 “哎，陆晨啊，有女朋友了没啊？”护士长凑到了陆晨的身边。 “啊？”陆晨老脸一红，“护士长，我，那个，还没有……” “那真是太好了！”护士长眯眼笑了起来，“你老家是哪里的啊？” “不在京华，老家在江城附近。” “江城？”护士长一愣，“那有点儿远啊，不过没关系啊，江城比我们这边的发展好，肯定有不少人愿意去的。” “陆晨，我这边有个亲戚的女孩，那都是极漂亮的，来加个微信，认识一下。” 陆晨：“……” “噢，对了，她不是学医的，是个老师，这样你们以后也不是很忙，对孩子的成长也有好处。” 陆晨内心怔了怔，这是把自己以后的生活都想好了？ “护士长，别这样……” 陆晨连忙打着哈哈，想要敷衍过去。 不过护士长还是把他的微信号要了过去。 …… “来患者了！” u大门的保安，一声吆喝，所有人内心均是一紧。 陆晨看了眼医生办公室墙上的医疗组，“该轮到我们组了。” 话音刚落，周彬立刻站了起来。 陆晨、谷新悦以及韩胖子都紧随其后。 u病房收患者的阵容就是如此强大，因为每一个患者可能都是急重症，需要抢救的。 u大门口。 急诊科医生推着一个平车。 平车上，一个穿着红色大衣的大妈躺在上面。 “患者胸痛2小时，心电图胸前导联st段抬高，考虑急性心梗。” 急诊科的随行医生道。 “患者没有家属吗？”周彬皱了皱眉头。 平车旁，只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并没有看到其他随行人员。 “患者的家属都在外地，住院手续还是我帮她办的。”护士道。 “这……还是先把患者推进来。” …… 大妈的状态还不错，胸口的疼痛已经有所缓解，目前就像个正常人一样。 程胖子开始询问病史，患者既往有糖尿病、高血压、高脂血症。 除了这些基础疾病，没有其他任何疾病史，突然就心梗，这是让谁都没想到的。 “高血压、糖尿病、高脂血症，这些都是心梗的高危因素。”陆晨道，“患者有这些基础疾病，说不定哪天就心梗了，一点儿都不奇怪。” “可是患者没家属在京华啊，这就麻烦了。”程胖子皱眉道。 急性心梗的患者，需要做介入手术。 只要是涉及到手术，必然要家属或者监护人在场，并且签署知情同意书。 如果没家属，一旦发生任何事情，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阿姨，您家属最快什么时候赶过来啊？”陆晨道。 “明天下午。” 陆晨：“……” 明天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啊！ 心梗患者，讲求的是尽快做介入手术，开通冠脉血管。 越早，开通血管越快，就能拯救更多的心肌组织。 “没有一个家属在京华吗？” 大妈想了想道：“我老公的姐姐的侄子的叔叔的儿子，好像就在京华，他可以吗？” 陆晨：“……” 来的家属，最好是要直系家属，能够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的。 “如果他不行，那就没有了。”大妈摇了摇头。 陆晨见状，只能朝周彬回复道：“周老师，患者家属明天才能赶到。” “明天？”周老师皱眉道，“急性心梗发病12小时内可以做介入，否则就要等候择期在做介入了，明天过来，那就晚了啊！” …… 病床旁，大妈听到周彬的话，连忙道：“医生，我同意做手术啊！既然越快越好，那就现在开始，就算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不怪你们啊！” 周彬有些犹豫。 这事儿，并不是说大妈怪不怪他们。 而是一旦出事，在场没有任何家属，这是不符合规矩的。 患者想要状告医院，这是一个一个准。 但是，为了患者的生命安全，这事儿也不能坐以待毙啊！ “周老师，上报医务科？”陆晨建议道。 “嗯。”周彬点点头，“先上报医务科，然后你帮我录一个视频。” “录视频？”陆晨一愣。 “对，你先给医务科打电话。” …… 陆晨给医务科打了电话，上报了患者的情况。 回到u病房，周彬已经来到了患者的病床前。 “陆晨，把我和患者沟通的所有过程，全部都录下来。” 周彬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陆晨。 他已经打开了相机，调成了录像模式。 “好。” 接下来，周彬便和患者正常进行手术之前的沟通。 包括手术的必要性，以及风险。 心梗介入手术最常见的并发症，便是血管破裂、阻塞，造影剂过敏，以及导管戳到心肌组织等等。 周彬这一次的沟通很仔细，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全部都详细细说了一遍。 大妈倒也是个明白人。 “医生，你放心，做手术哪能没有风险啊。但你们是京华二院，心内科这么有名！我相信你们，我签字同意手术！” 说完，大妈直接在手术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字，大妈很快就被推往了介入手术室。 第487章 忙碌的小医生 说实话，虽然周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术前准备，但是众人心中都是有些紧张。 这种没有家属的患者，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好说了啊。 陆晨一边在写患者的病程记录，一边在刷新着介入手术记录，想要了解手术的实时动态。 就在这时，他手机的微信提示音突然响了。 陆晨拿起来一看，是一个添加好友的信息。 对方的昵称叫做小涵，图像是一个很可爱的卡通猫咪。 备注信息则是，李璇阿姨介绍的。 陆晨还以为是哪个卖茶叶的小姑娘，正准备关掉微信，突然间想到，“李璇”不正是u护士长的名字吗？ 难道，这个小涵，还真的是相亲对象啊？ 于是，他就点了“通过”。 添加好友成功，对方立刻就过来一条微信。 “你好，我是李阿姨介绍的。” 还真是护士长介绍的，陆晨正想着回复，突然从抢救间传来护士的一阵喊叫声。 “抢8，抢救！抢救！” 陆晨心中一惊，拔腿就往办公室外跑去。 抢8的患者，正是那个上了eo的女孩。 大家耗费了这么多的精力才救活他，可不想看到她就这么没了。 护士声音一出，所有正在空闲的医生，都朝着第8抢救间跑去。 …… 周彬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 “患者怎么了？！” 抢救间的护士立刻上前，连忙道：“血氧突然下降了！上午一直都在95，刚刚下降到了85。” 周彬眉头紧皱，上前查看eo机器的管道和参数。 陆晨则是紧张地跟在周彬身后观望。 因为上eo的缘故，患者需要长期肝素化，以防止管道通路的凝血。 这个时候，就很容易产生各种并发症，最常见的就是出血，比如皮肤粘膜出血、颅内出血、内脏出血。 皮肤粘膜出血，很容易看出来。 但是患者处于镇静状态，颅内出血、内脏出血等，并没有外在的症状表现出来。 另外，管路各衔接处及侧支，可能会脱落，漏血或者进入空气。 “先急查凝血项！”周彬立刻道。 通过监测活化部分凝血活酶时间，可以得知患者体内的凝血情况，从而以防脑出血的发生。 “另外，一些要严密检测各个通路！注意患者体温不易过高或过低，一般保持耳温在36~37c。如果体温下降，可应用加温毯或恒温水箱。” “好的，收到！”护士立刻道。 下达完这些医嘱，周彬仍旧皱起了眉头。 她想到的这些问题，貌似还不足以引起患者血氧的下降啊！ 这时候，周彬看到陆晨正趴在eo机器前，似乎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晨，你怎么了？” 陆晨指了指管道上输注的液体，“周老师，体外循环的管道上能给脂肪乳吗？我记得书上好像提醒过，脂肪乳可能会影响eo患者的氧合效果啊！” 周彬低头一看。 的确，在体外循环的管道中，好像真的输注了脂肪乳。 不过，这种营养液会影响到患者的氧合吗？ 需要用上eo的患者本来就不多，u医生在这方面的经验也不是很足。 周彬也有些不太确定。 “等下，我给峰哥打个电话，跟他求证一下。” 周彬连忙掏出了手机，给任峰拨打了电话。 …… 介入手术室。 任峰正在给刚才的大妈做介入手术，导管室外的助手将手机递到了他的耳旁。 “周彬，什么事啊？” “峰哥，刚才这个上eo的患者，血氧突然下降了，我想问问她的体外循环能用脂肪乳吗？” “脂肪乳？这种药物当然不能用啊！”任峰沉声道，“另外，我记得我没让用脂肪乳？” “这个……好像是辉哥下的医嘱。”周彬道，“他可能没太注意这点。” “赶紧停了，然后再观察一下患者血氧情况，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任峰道，“等我做完这台介入，马上过来。” “好。”周彬便挂了电话。 …… u病房，第8抢救间。 周彬立刻朝护士吩咐道：“马上停掉脂肪乳！” 她顺便还看了眼一旁的陆晨，这小子也是第一次接触eo的，他是怎么找到这么多的啊？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想到了刚刚添加的那个好友，好像还没回复她啊！ 于是他连忙掏出手机，编辑信息道：“不好意思，我刚在抢救病人。” 周小涵拿着手机，眉头微皱。 她加这个人好友，其实也是为了完成任务。 李阿姨这么热心，她也不太好意思拂了别人面子。 只是没想到，对方出口就是在抢救病人！ 听李阿姨说，对方还只是在读研究生，这就能主持抢救工作了？ 这是在装高冷，引起自己的注意？又或者是在委婉的拒绝？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双方都难堪嘛。”周小涵想了想。 于是，她也回复道：“噢噢，我们就开门见山，不那么啰嗦，直接走程序。” …… 陆晨怔了怔，走程序？ 这是什么意思？ 他正想回复，护士又跑进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刚刚那个做介入手术的患者家属，打电话过来了，周医生在看其他的病人，她让你来接一下，和患者家属沟通。” “噢，好。”陆晨收起了手机，来到护士站。 电话那头，是患者的儿子。 他正在外地，得出母亲的情况之后，立刻做了工作交接赶回来。 不过，最快也要明天上午。 陆晨便将患者的情况，详细给家属讲了一遍。 “患者正在手术中，手术结束，我们在第一时间，会和你进行沟通！” “麻烦医生了，我会尽快赶回来，有什么事情请及时和我们联系啊!” …… 陆晨也很明白患者家属的心情，于是不厌其烦地解释了多遍。 过了十多分钟，他才回到医生办公室。 “我好像又没回复她啊？” 陆晨想了想，自己正在上班，还是等下班再说。 于是，他直接回复道：“我现在很忙，你说的什么程序，等我下班再说。” 此时，手机那头的周小涵，已经有些无语了。 “这个小医生，怎么比别人公司老总还忙？” 第488章 筹款 u病房，医生护士人来人往。 每隔一段时间，都有患者转入普通病房，也有新患者入院。 患者周转的速度极快，只要脱离了生命危险，病情稳定，就会被转到楼上的普通病房。 “陆晨，刚来那个患者的手术做完了！”周彬对一旁陆晨的道，“导管室打来电话，让我们过去接人。” “好。”陆晨点点头，随后便和程胖子一起去了导管室。 …… 导管室。 大妈躺在病床之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不过神情之中还是透露着一丝欣喜。 “手术十分成功，我们也和你的家属联系了。”陆晨道。 “谢谢。”大妈笑了笑，“你们两个年龄都不大？应该跟我儿子差不多大，你们真是年轻有为啊！” “阿姨，我们都不小了！”程胖子一笑。 “哎，你们应该都是本地的，在自己父目身边，还是要好一些啊！” 大妈说出这话，陆晨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只能笑一笑。 不过，大妈也是个乐观的人。 虽然诊断心梗，还放了支架，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不错，完全没有因为患病所致的那种消沉。 “你们两个都有女朋友吗？”大妈又道。 程胖子连忙道：“阿姨，我有了。” 陆晨一怔，无奈地笑了笑。 上了年纪的女人，都有当“红娘”的潜质啊！ 刚刚护士长来介绍对象，现在连患者阿姨都想来插一脚。 “那你应该没有？要不要阿姨给你介绍一个？”大妈朝陆晨笑道，“我这边有几个姑娘，身材好，颜值高，屁股大能生儿子！” 陆晨连忙摆手拒绝，“谢谢阿姨的好意，我暂时还没什么想法。” “那真是太可惜了啊！”大妈瞧陆晨这模样生得俊朗，又有这么好的职业，在相亲市场上，就是香饽饽啊！ 陆晨：“……” 他还是赶紧把大妈推回u病房…… …… 一整个上午，陆晨一共收了三个胸痛的患者。 其中一个还是二十多岁的心梗患者。 心梗的发病年龄，已经越来越年轻化。 以前，心梗是五十岁以上的人高发。 现在，二十多岁的心梗患者，屡见不鲜。 陆晨过去一问病史，果然不出所料。 患者长期熬夜，又抽烟、喝酒。 最近连续三天通宵打游戏之后，小伙子突发胸痛。 在急诊查了心肌酶和心电图，确诊心梗后，就送到了u病房。 陆晨看到患者时，他并不胖，只不过稍微靠近一点儿，就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烟味儿。 这在平时，肯定是烟不离身。 “哎，晚上不能熬夜了啊！”程胖子叹了口气，“否则，啥时候心梗都不知道了啊！” 陆晨朝胖子看了眼，他头上的生命值是84，没有任何变化趋势。 这个胖子，平时保养得很好啊！ 再看了看谷新悦，这货估计熬夜得很多啊，生命值是黄色的78。 “老谷，平时少熬点儿夜啊！” 谷新悦奇怪地看了看陆晨，“别扯到我啊！” …… 中午十二点，终于下班了。 陆晨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食堂吃了饭，然后回到了寝室。 回到寝室，他就躺上了床。 闭上眼睛，这一整天经历的种种抢救，都让陆晨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天所有的抢救，已经超过了在呼吸科一个月的抢救。 但是，手臂传来的酸痛感，让他十分的满足。 慢慢地，陆晨进入了梦乡之中。 …… 醒来便是一点四十，陆晨又开始了下午的征程。 程胖子因为下夜班的缘故，下午组里只剩下陆晨和谷新悦两人。 “陆晨，你的论文写得怎么样了？”谷新悦不经意地询问道。 “毕业论文？” “嗯。” “还没开始呢。” 国自然的课题没申请成功，他的论文没有资金支持，是很难完成的。 谷新悦有些不太相信地看了眼陆晨。 “真的！”陆晨又道，“我老师在申请国自然，我等着她的项目申请成功，然后才能继续我的论文项目。” “噢，那你得抓紧了。”谷新悦道。 “怎么？离毕业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没那么急？”陆晨怔了怔。 谷新悦却是眉头一挑，“难道你就发这一篇论文？” “我之前不是已经发表过一篇吗？” “就两篇吗？”谷新悦道，“据我所知，很多顶级医学院的学生，毕业的时候，至少是手握三篇sci的。” “有这么多？”陆晨皱了皱眉头，sci论文的难度不言而喻，想要写出三篇sci，那是难度极高的。 “对，所以我说你要抓紧了。”谷新悦道。 “那，那你写了几篇？” 谷新悦：“一篇正在写……” 陆晨：“……” …… 下午，陆晨的主要精力放在了植入eo患者的身上。 因为上午女孩出现了氧饱和度的波动，所以陆晨时不时进入第8抢救间查看。 “哎，小陆医生，你去通知一下家属，她家已经欠费了。”第8抢救间的小护士道，“再不缴费，药房就发不出来药了！” 现在的药房系统是全联网的。 欠费过多，是拿不出来药的。 “好。”陆晨点点头。 催费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护士来办。 不过对于科室最底层的存在，研究生很多时候都客串了这个角色。 …… u病房，医患沟通室中。 眼前的中年妇女红了眼眶。 “我已经缴了一部分钱，还不够吗？” “阿姨，第一天上机的花费比较多，之后的费用可能相对来说，少一点儿。”陆晨道。 “那好，那我再想想办法，去借一借。”中年妇女咬牙道。 陆晨也知道普通家挺的无奈，他也不是富豪，也无法负担这种治疗费用。 “阿姨，你可以去试试水滴筹。”陆晨道，“具体需要的一些证明材料，我可以帮你在u病房里面弄。” “水滴筹？”中年大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我，我没用过，不会啊。” “你这样……”陆晨将水滴筹的操作方式，全都都告诉给了中年妇女。 虽然很多筹款平台很多，会收不菲的手续费用，但是也算得上是目前不错的办法之一。 第489章 休克的老大爷 中年妇女的速度很快，水滴筹的申请很快就完成了。 陆晨则将其剩下所有需要签字证明的地方，全部都搞好了。 水滴筹的筹款项目，立刻就开通了。 陆晨作为医护人员，可以为患者证明病情。 他立刻就转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于此同时，陆晨在捐款的入口，也捐了两百块。 他现在只是一个在读研究生，捐款不宜过多，两百块钱聊表心意。 做完这些，陆晨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女孩的病情早点儿好转。 否则，这在u待上一天，那都是上万块钱的费用。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还没坐热，u门口保安就开始喊了。 “来病人了！” 陆晨闻言，心中一惊，心跳直接跳到了120次\/分。 “来了。” 陆晨和谷新悦跟在周彬的身后，来到u门口。 病床上躺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儿。 大爷躺在床上，身材消瘦，嘴里喘着粗气，床旁的心电监护仪上，正在嘀嘀嘀的发出警报声。 病床旁，还有一个随行医生，正是心内八区的林翠主任。 “林主任，患者是什么情况？”周彬立刻道。 林翠微微点头，她也看到了一旁的陆晨，神情一愣，然后便恢复了自然。 “心衰的患者，合并有肾衰、少尿，在楼上的刚刚查的血钾，有7点多ol\/l。” 周彬皱了皱眉头，这种患者，应该已经达到了透析的程度，“林主任，患者转下来，是为了做crrt?” 林翠连忙摇头：“那不是。患者既往长期房颤、慢性心衰，家属不考虑有创抢救和连续性肾脏代替治疗（crrt），只是想来u过渡一下，病情好转，就转到普通病房。” 其实，在重症病房，这种患者他们已经司空见惯了。 不过，一旦放弃crrt，医生能做的工作少之又少！ 大多数时间，医生只是充当患者病情进展的旁观者。 …… 患者很快就被推了进来。 他的状态比陆晨想象的还要差。 大爷躺在病床上，戴着储氧面罩、翻着白眼，呼哧哧地穿着粗气。 陆晨看向他的生命值，数值是红色的47，变化趋势则是三个减号！ …… 三个减号啊！ 在楼上普通病房治疗了两天，居然还是三个减号。 这就说明之前的治疗，基本上都是无用功啊！ 周彬拍了拍患者的肩膀，叫喊了几声，没有任何的回应。 林翠立刻道：“家属说，两天钱起床时突然左边肢体没劲儿，说话也不利索，不能进食，起不了床，还抽筋了一次，就赶紧送来了医院。” “前两天基本没有尿，昨天尿了1000l。” 这时候，陆晨的脑海里，已经出现了疾病的链条，慢性心衰的底子，急性脑梗导致心衰急性加重，引起了肾衰少尿。 “指尖间血糖是high值。” 刚进入病房，护士就常规给患者测了一个血糖。 周彬眉头深锁，“这么高的血糖，平时用的是什么降糖药？” “之前不知道糖尿病，什么都没用过。”林翠道，“不过来病房后，用了点儿胰岛素，还有用了一天的利尿剂。只是我们有些奇怪，这病人啊，在病房中，越治疗越重。” “今天患者的状态更加不好了，实在没办法，和家属沟通后，只能推到u来了。” 林翠的表情十分无奈。 这在心内科，是一个十分典型的心衰患者。 但是经过利尿以后，效果却是极差！ “好，我基本了解了，谢谢林主任。”周彬点点头。 林翠简单交待了患者的病情之后，便离开了u病房。 陆晨和周彬给患者进行了详细的体格检查。 患者目前心率90-110次\/分，血压80-90\/50-60hg，呼吸37次\/分，血氧饱和度95（储氧面罩）。 全身并没有明显的水肿、皮温较低、肺部听诊没有明显的湿罗音，心音还可以。 …… 回到u病房的医生办公室。 陆晨翻看着患者的检查和化验。 进入病房当天，血常规正常。 脑钠肽（bnp） 2855pg\/l、血糖43ol\/l、血钾736ol\/l。 肌酐255μol\/l、尿素47ol\/l、尿糖4+、潜血3+。 心电图提示房颤心律、心率96次\/分、ii，iii，avf导联及胸导联广泛st段压低、avr导联st段还有轻度的抬高。 胸部ct可见左下肺斑片影，头颅ct提示脑沟回加深，未见到高密度影。 “这两天，病房中用了很多的利尿剂啊！”陆晨眉头一皱。 …… 继续翻看化验单。 经过1天的利补液、利尿，第二天血钾已降到508ol\/l，血钠回升至145ol\/l，血糖降到16ol\/l，但是肾功能继续恶化，肌酐涨到405μol\/l，尿素也涨到5157ol\/l。 看起来血糖已经基本控制下来，尿也出来了，但是，是什么原因引起了肾功能的急剧恶化呢？ “这个病人很棘手的！” 办公室中，周彬在浏览完所有的检查和化验，心中微微叹气道。 “难怪林主任会主动送病人下来。依林主任的性格，不到万不得已，还真不一定会送病人来u。” 林翠主任在心内八区的名声很响亮，为人强势，八区主任李瑶是根本压不住她！ 组里另一个主治医生李辉也凑了过来，“目前患者这种状态，直接上crrt是最好的，但是患者家属拒绝了，还真是不太好办啊！” …… 回到患者的病情上面。 “我仔细分析了患者目前的状态，现在主要是判断患者休克的病因。”周彬一开口，办公室里一群研究生立刻都围了过来，“是心源性休克，还是脓毒性休克，还是低血容量休克？” 研三的师兄程东博率先开口：“心衰引起的血压低、休克，周老师，我觉得应该是心源性的休克。” 周彬却是摇了摇头，“没这么简单。如果只是心衰，那么改善心功能、利尿以后，患者的状态没有及时缓解呢？” 周围人都有些沉默。 这时候，谷新悦开口道：“周老师，我是这样考虑的。急性脑血管病导致进食障碍，入量严重不足，导致低血容量休克和急性肾损伤。” “炎症指标的升高和肺部斑片影不排除呛咳引起吸入性肺炎的可能性，加上近期血糖控制不佳，导致感染加重。” “会不会心源性和感染性的双重因素呢？” 周彬微微点头，“有点儿道理。” 一旁，陆晨始终一言不发。 他一直翻阅着患者所有的检查报告。 他觉得这个患者有些奇怪，谷新悦说得有道理，但是不足以解释患者病情的持续恶化。 第490章 顽固的三个减号 “陆晨，你觉得患者的主要病因是什么？” 陆晨一直没说话，周彬便主动询问道。 “周老师，我暂时还没有头绪。”陆晨摇了摇头。 目前的线索很多，但又十分混乱，一时间他也摸不着头脑。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患者头上的“三个减号，”预示着他的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 如果不快点儿找到原因，那就麻烦了啊！ 患者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即便不能说出确切的病因，总能说出点儿什么。”周彬继续道，“你就大胆说，说错了也没关系，大家共同探讨。” 她现在看待陆晨的眼光完全不同了。 以前听说过陆晨，觉得大半是个“徒有虚名”的小伙子。 如今亲自接触了陆晨，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但是周彬已经看到陆晨和其他的学生都不一样。 他的临床思维和操作技能，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 陆晨眉头一皱，抬头环顾了众人一眼，缓缓道：“我的想法，患者的降钙素原和crp显着升高，入院筛查的胸部ct可以看到左下肺的斑片影，不排除急性脓毒性休克的可能性。不过最近几天都没有发烧，血常规没有异常，肺部的感染看起来并没有那么重。” “另外，虽然心电图出现广泛的st段压低和avr的st段抬高，但近2天以来tni的上升幅度并不算太高，从0022ng\/l上升到042ng\/l，也并没有明显恶化的心律失常。” “进一步的超声检查，提示下腔静脉09、左心明显增大、左室舒张末径63，左房50、射血分数40、心输出量6l\/、室壁运动偏低。” “所以，我觉得，患者脓毒症的诊断尚有欠缺，没有心脏功能突然恶化的因素，心输出量也还可以，心源性休克的诊断也不太成立。” 话音刚落。 办公室的众人均是沉默不语。 谷新悦怔怔地看着陆晨的侧脸，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无力感。 陆晨的解释，条理清晰、证据充分，远远要比他们嘴中说的，简单一句“心源性休克”、“感染性休克”要更站得住脚。 周彬却是凝神看着手中的报告单。 陆晨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 此时，陆晨继续道。 “而患者下腔静脉只有09，提示严重的容量不足，看起来低血容量休克的可能性最大了，但患者目前并没有大量体液丢失和失血的证据。” “低血容量性休克？” 周彬一愣，这个想法和他们以前所想得，完全不同啊！ 不是心源性休克，也不是感染性休克，而是低血容量性休克！ “我去问问患者家属最近的饮食情况怎么样。”周彬立刻道。 如果近期患者饮食不好，也是会造成这种营养不良、低血容量性休克。 …… u病房，医患沟通房间。 周彬把患者家属叫了进来。 “这几天患者吃饭喝水怎么样？” 家属是患者的儿子，他连忙道：“我爸最近半个月总觉得胃里烧的慌，不怎么吃饭，就喝汽水。” “只喝汽水？”周彬皱眉道，“其他的食物都不吃吗？” “吃得很少。”家属叹了口气，“我们也不太敢忤逆他的意思，他想喝汽水，就只能给他喝了。” “好，我知道了，有什么情况我再来找你们。” 周彬问了几个问题以后，便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看来入量真的不够，不管怎么样，先补液改善血流动力学。”周彬朝陆晨道。 陆晨点点头。 暂时只能先对症治疗，至于疾病的原因，只能一步一步在治疗中探寻。 …… 周彬来到老大爷的病床前，准备给他进行锁骨下中心静脉穿刺置管。 中心静脉置管，可以快速给患者进行补液，特别适用于一些危重症的病人。 “老师，我跟你一起去。”谷新悦道。 “好，正好缺一个帮手。”周彬微微点头。 中心静脉置管，在u病房中，属于常规操作，但是在普通病房里，几乎是没有的。 谷新悦拉着陆晨一起来到病房旁。 “老谷，你拉着我干啥？”陆晨还准备继续研究一下患者的化验单，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一起来看中心静脉穿刺置管。”谷新悦道，“技多不压身啊！” 陆晨无奈地点点头，其实这种穿刺操作，他早就在系统空间中训练了很多回，中心静脉穿刺置管的熟练度也有75左右。 不过，因为没有进行过现实中的演练，熟练度涨到75以后，就不再上涨了。 这一次当助手的机会，便给了谷新悦。 …… 谷新悦拿着手套，跟在周彬的身后。 “穿刺最重要的就是定位。”周彬道，“我们中心静脉置管可以在颈内或者锁骨下，但是颈内置管，患者的舒适度差一些，所以我们一般都是锁骨下穿刺置管。” 周彬的穿刺手法很娴熟。 在找到穿刺定位点以后，穿刺针下去，立刻就穿刺成功。 谷新悦的工作，也是在一旁帮忙植入导丝。 导丝通过以后，便是置管。 整个过程，最难的一步，便是穿刺。 其他的导丝、导管的进入，都是次要的。 陆晨在一旁看着，倒是涨不了太多的经验，就当是陪谷新悦。 谷新悦多来几次当助手的经验，对于他今后独立穿刺有很大的帮助。 中心静脉置管成功，护士便立刻将几组液体接到了中心静脉通道中。 剩下的，便是观察患者进行补液以后的反应了。 …… 这个病情危重的老大爷，对于整个u病房来说，微不足道。 甚至连陆晨的注意力，都被接下来的患者所转移。 下午，陆晨又收了一个重症心衰的老太太。 这个老太太在家里发病了有一个星期，拖得实在不能平躺睡觉了，才愿意来医院。 处理完这个老太太，陆晨抽空去看了一眼之前收治的老大爷。 经过快速补液后，下腔静脉迅速回升到13，血压比之前也有所恢复，收缩压能够达到90-100hg了，看上去正在向好的方向进展。 只不过当陆晨来到病房中，看到老大爷的生命值，仍旧是三个减号的趋势！ 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491章 再次提升！ 就在此时，护士再次急匆匆赶了过来。 “陆晨，你们组刚收的那个老大爷，指尖血糖又high了！” “又high了？”陆晨眉头一皱，患者的指尖血糖再次超过测量上限。 “不是已经补了这么多的液体吗？” 再怎么说，即便没有使用胰岛素，血液被稀释了，血糖也会下降的啊！ “好，我知道了。” 陆晨立刻打开了患者的化验查询栏。 此时，患者进入u急查的生化结果也回报了，肌酐459μol\/l、尿素5541ol\/l、葡萄糖2517ol\/l、血钾435ol\/l、血钠154ol\/l！ 当陆晨看到这个结果，神色一愣。 “陆晨，怎么了？” 谷新悦看到了陆晨的表情不正常，连忙凑了过来，他也看到了电脑中的化验结果。 “患者的血糖和肌酐这么高啊？！”谷新悦道，“不过结果虽然异常，但是也没必要这么惊讶？” 在u病房中，有不少患者的肌酐和血糖，超过了这个老大爷。 陆晨却是沉声道：“结果只是表象，从这张生化单，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 谷新悦皱了皱眉头，一张普通的生化单，还能看出什么。 他正在思索只是，就听陆晨继续道：“此时患者的有效血浆渗透压是（154+435）2+2517=342os\/l，已经明显超过了290-310 os\/l的界值。” “如果加入bun的影响，此时血浆渗透压已达到397os\/l！” “397？”谷新悦心中一惊，“这……这么高的渗透压？” 陆晨缓缓点头，继续道：“我刚又看了眼患者两天前的检查结果，当时的血浆渗透压也已达到336os\/l。当时高得不多，所以没有受到重视。” 说到这儿，作为京华二院学霸级别的人物，谷新悦立刻就懂了！ 谷新悦看了眼陆晨，道：“所以说，渗透压的迅速升高才是导致患者一切临床表现的根源：神志改变、少尿、低血容量休克、急性肾损伤。” “没错！”陆晨微微颔首，“这个患者哪里是什么脑血管病心衰肾衰，而是典型的2型糖尿病高糖高渗状态！” 这也就说得通，为什么患者的生命值趋势，一直都是三个减号啊！ 诊断错了，相应的治疗便大相径庭。 此刻，谷新悦才恍然大悟。 “需要赶紧告知给周彬老师，我去找她。”陆晨道。 “好，我跟你一起去。”谷新悦紧随其后。 …… 周彬正在帮助其他组的患者做心脏超声。 在整个京华二院的u病房，周彬的心超技术算得上是一流的。 “这里需要将探头调整一个角度，你看，这不是能看得清楚吗？” “周老师的技术真是好，我刚才看了大半天，只能做出来一个模糊的影像。” “超声这个东西，没什么特殊的技巧，熟能生巧罢了。” 周彬笑了笑，只不过此时她的心中想到了陆晨。 这个不过是研二的学生，在超声上的造诣，已然超过了她！ …… 此时，陆晨和谷新悦赶到了周彬的身旁。 “周老师，6床老大爷的生化结果出了！”陆晨连忙道。 看着陆晨有些急切的神色，周彬也感觉到患者病情可能超出了大家的发展。 她放下了心脏超声探头，连忙道：“怎么了？” 陆晨直接将一张化验单递了过去，“我刚算了一下渗透压，至少是397！” “渗透压这么高？”周彬接过化验单，立刻起身，朝医生办公室走去，“难道是糖尿病高渗状态？” 周彬不愧是高年资的主治医生，在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直接点中了要害——糖尿病高渗状态。 “我觉得是！”陆晨点了点头。 糖尿病高渗状态，常见于60岁以上的2型糖尿病老年人。 发病诱因多半是感染、急性胃肠炎、胰腺炎、脑血管意外、水摄入不足、大量摄入含糖饮料等。 这个病人，正好就有一点，那就是大量摄入了含糖饮料。 由于渗透压逐渐升高，导致出现中枢神经系统症状，表现为肢体无力、抽搐进而发展为昏迷，并出现低血容量休克。 …… 回到医生办公室。 周彬将患者所有的检查、化验全部拿了出来。 其他组的医生，只要是空闲的，都凑了过来。 周彬缓缓道：“其实我们回头分析这个病人，从诱因到临床表现到实验室检查，均符合非常典型的高糖高渗状态。” 陆晨点点头，附和道：“然而，由于固化的临床思维，我们一开始便先入为主地将患者视为慢性心衰急性加重和心肾综合征。” “忽略了早期即有显着升高的血糖和轻度升高的血浆渗透压。” “在初始治疗时为患者补充了大量的高渗液体，并使用了大量的利尿剂，不仅错过了高糖高渗纠正的最佳时机，更是为疾病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 老大爷的生命值上，顽固的“三个减号”，是最好的证明。 先入为主的思想，往往会让患者的治疗走向极端。 这个的老大爷最先去的是心内八区。 心内科，自然想到的是自己科室的疾病，比如心衰、心源性休克等等。 但是，患者真正的病因往往是隐匿深处。 没有广阔的临床思维能力，是得不到最终的正确答案。 反而，患者会因为狭隘的诊断，耽误了治疗的先机。 …… 就当陆晨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系统面板突然弹出了一条提示。 “恭喜，临床思维能力提升！” 简单的一条提示，没有任何的备注。 之前陆晨参加了心内的一次疑难病例讨论后，也收到了这条提示。 但是具体有什么作用，能力提升了多少，都没有详细的解释。 不过，陆晨也放宽了心，有总比没有强！ …… 目前，诊断明确了。 下一步，便是调整治疗措施。 糖尿病高糖高渗状态，治疗关键是迅速补充因渗透性利尿丢失的体液和电解质，降低渗透压。 “继续补充液体。”周彬道。 补液两字，说出来轻松。 但是如何补，补什么，是个大难题。 更何况，患者有长期慢性心衰的病史，大剂量补液，很有可能造成急性心衰的发作。 不补液，又无法降低渗透压，解决不了病因。 这一大难题，又横跨在所有人的面前。 第492章 拔管！ “先补生理盐水。”周彬道，“至于补液的量，争取12小时内至少正平衡5000l，24小时内正平衡l。” 说完，周彬很快便给患者下了医嘱。 这种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护士那边的反应也很迅速，立刻给患者进行了补液。 …… 谷新悦一直翻看着周彬所下的医嘱，眉头皱了皱，道：“陆晨，为什么要用生理盐水补液啊？怎么不用低渗液体？” 液体，分为等渗、高渗、低渗。 生理盐水属于等渗盐水。 此时要降低患者的渗透压，理论上来讲，可以使用低渗液体。 陆晨笑了笑道：“低渗盐水（045-06）的渗透压过低，早期大量输注可能会导致血渗透压下降过快，引发脑水肿，因此不做首选。仅在充足补液后血钠和渗透压仍持续升高的情况下谨慎使用。” “哦。”谷新悦点了点头，“那乳酸林格氏液呢？” 陆晨继续解释道：“乳酸林格氏液的渗透压是273os\/l，进入体内后随着乳酸根的分解，渗透压还会进一步降低，适用于有酸中毒倾向的患者。” “理论上是可行的，但目前在hhs中并没有得到广泛的临床验证，所有暂时没有采用。” “还有这种说法？”谷新悦一愣。 他在教科书上还从看见过这些观点。 陆晨微微颔首，道：“生理盐水的渗透压是308os\/l，相对于糖尿病高糖高渗患者来说是低渗液体，能够有效降低渗透压，补充体液，改善肾功能，因此应作为首选。” 至于其他高渗的液体，肯定是不适用的。 “恭喜，收到来自谷新悦的感谢值+1！” 陆晨微微一笑，老谷不错，还给自己送了一点感谢值。 “那补液的量呢？”这时候，谷新悦又询问道，“一天之内补这么多，我感觉这有些多了。” 陆晨顿了顿，道：“患者的体重是70kg，其累计体液丢失量为7000-l。” “依据补液原则，应在开始2小时内补液1000-2000l，开始12小时内补液输液总量的50+当日尿量，在24小时内补足累计丢失量。” “所以取中间值，理论上患者应在12小时内至少正平衡5000l，24小时内正平衡l。” 谷新悦有些惊诧地盯着陆晨。 这家伙，还真厉害！ 这么多的理论知识，居然信手拈来。 他也学习过这些知识，但是要用于临床之中，难度颇大。 无论是从生化单，直接算出渗透压，还是算出补液的量，陆晨却是很迅速地反应了过来。 “恭喜，收到来自谷新悦的感谢值+1！” 又收到一点感谢值，陆晨一笑，这老谷还真不赖啊！ 表面上冷冷淡淡，内心却真够意思。 “怎么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啥？”谷新悦瞥了眼陆晨。 陆晨一拍谷新悦的肩膀，“走，去看看病人。” …… 在给老大爷积极补液的同时，陆晨再次给患者复查了心脏超声。 心脏彩超：左室舒张末径63，左房50，左室射血分数43。 “射血分数这么低，我们又补了这么多的液体，心衰估计马上就来了。”陆晨道。 “嗯。”周彬点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补液就是最关键的一环。心衰来了，我们就治心衰。” …… 回到医生办公室。 u病房有一个短暂的宁静，这一段时间没有来新的急诊病人。 陆晨和谷新悦都在补写病程记录。 “还有半个小时就下班了。”周彬笑道，“你们再坚持一会儿。” 陆晨看了眼时间，正好是五点整。 “周老师，今晚我夜班。” “噢，那你得再坚持一晚上了。” 陆晨耸了耸肩膀。 不就是u病房的夜班嘛，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对了，1床明天早上准备转入普通病房了。”周彬突然道，“你们俩谁帮忙把中心静脉置管拔一下？” “我来。”谷新悦立刻道，“我之前拔过几次。” “好，你去。”周彬道。 谷新悦站起身，随后朝陆晨使了个眼色。 陆晨只好放下手头的工作，和谷新悦一起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干啥？拔个管还让我一去？”陆晨没好气地说道。 谷新悦淡淡道：“有个帮手总是好的，下次这种机会，我让给你。” 陆晨耸了耸肩膀。 …… 两人一起来到1号病床的旁边。 1号病床的患者是个老年男性患者，这一次住院的病因是因为重症心衰。 经过一个星期的治疗，患者病情已经有所好准，准备明天早上转入普通病房。 患者的生命值虽然只有65，但是变化趋势是一个加号。 “医生，我什么时候转出去啊？”患者的心情十分急切，他颇为紧张地看着谷新悦。 在u病房中，是不能有家属陪护的。 患者日常的吃喝拉撒，全部都由护工处理。 一般的病人，都是难以忍受这种病房环境。 特别是当病人的病情好转以后，都是迫不及待地想转回普通病房。 “大爷，明天早上你就可以转出去了。”谷新悦道。 “那真是太好了！”患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大爷，我现在帮您把这个管拔掉。”谷新悦指了指患者颈部的软管，“可能有些不太舒服，您不需要太紧张。” “好，你拔。” 谷新悦戴好了手套，拿着碘伏消毒液和棉签，将颈部置管的位置消毒了数遍。 “大爷，你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 患者照着谷新悦所说的去做。 谷新悦用无菌注射器连接导管，边抽吸边拔管。 他很快就将导管全部拔了出来。 拔管的过程十分顺利，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整个过程中，患者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大爷，我帮你把这里按一会儿。”陆晨道。 “嗯。”患者笑着点点头，“谢谢医生，现在的医生还真年轻啊！” 谷新悦一笑，拿来一块纱布，按住了患者的穿刺点。 “老谷，既然你搞好了，那我就先回办公室了。”陆晨说完，准备离开。 可是，他的眼神不小心瞥见到患者头上的生命值变化趋势。 从一个加号，陡然间，变成两个减号！ 第493章 老谷的自责 不对啊！ 陆晨心中一惊，刚来到1号病床旁边时，他明明看到患者的生命值趋势是一个加号。 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两个减号？ 一个加号，变成两个减号，这可是天差地别啊！ 这就说明，患者此时的病情状态，突然急转急下！ 就在陆晨思忖之时，他突然注意到病床上的患者，双眼向上一瞪，神情呆滞，双上肢不自主的震颤了一下。 与此同时，床旁心电监护仪，响起了“嘟嘟嘟”刺耳的警报声。 陆晨感觉不对劲儿，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立刻上前查看。 他拍了拍患者的肩膀，“大爷，大爷！能听得到吗？” 患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陆晨连忙触摸另一侧的颈动脉搏动，同时把听诊器放置于心尖搏动的位置。 根本就没有听到心脏的搏动！ “糟了，心脏停了！” 陆晨见状，撸起袖子，立刻开始胸外按压。 一旁，谷新悦心中也是颇为紧张。 他将敷贴置于患者的穿刺点上，同时协助陆晨进行心肺复苏。 幸好是在u病房，管床护士立刻反应过来，呼叫其他的护士从护士站推来了抢救车。 而周彬此时正好来了病房，碰见此种情景，立刻拔腿跑到病床前。 “快，肾上腺素！” “备除颤仪！” 周彬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患者的病情，开始下达抢救医嘱。 “患者怎么回事？不是拔个管吗？” 谷新悦顿了顿，道：“周老师，我刚拔完管，帮患者穿刺点按压了两分钟，可是他的心脏突然就停了！” “心脏停了？”周彬眉头一皱。 在患者病情最危重的时候，他都没发生心脏骤停。 怎么现在病情好转了，突然间就心脏停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周彬冷静地下达各种抢救医嘱。 “可达龙泵入，再来一瓶碳酸氢钠！” “室颤了！准备除颤！” …… 功夫不负有心人。 经过周彬和陆晨的轮流胸外按压，患者的心跳终于恢复了。 当听诊器里传来心脏微弱的搏动声，陆晨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患者的意识没有恢复，仍然是呼之不应的状态。 “呼……能抢救过来就是好的。”周彬微微叹了口气。 对于心脏骤停的患者，能够按压回来，这种几率并不大。 陆晨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心肺复苏还真是个体力活儿啊！” 来u病房没几天，可是他进行胸外按压的次数，超过了过去几个月的总和。 在u病房，抢救病人，那就是家常便饭！ 一旁，谷新悦的神情却有些恍惚。 “老谷，你怎么了？” 谷新悦怔了怔，低下头，神情有些不自然，语气迟疑道：“陆晨，你说患者心脏停了，会不会是因为我啊……” 陆晨一愣，“你为啥这么想啊？” 心脏病的患者，即便病情在慢慢恢复，仍旧随时可能出现恶性心律失常、急性心衰，甚至心脏骤停、猝死等一切不可预知的恶性事件。 “我……”谷新悦眼眉低垂，“他刚才明明还是好好的，在我拔管以后，就突然心脏停了。” “或许你去拔管，正好是碰巧也说不定呢。”陆晨道，“你不去拔管，这个时候他心脏也会停。我们在他身边，正好及时抢救，不是帮了他吗？” 谷新悦有些沉默，他看了眼陆晨，缓缓道：“我有自己的理由。” “什么理由？让你要怀疑自己？”陆晨疑惑道。 “陆晨，我在想，我刚才……是不是按着他的颈动脉窦了？” 这个患者穿刺点，并不是锁骨下静脉，而是颈内静脉。 陆晨回想起谷新悦刚才的动作，拔掉导管以后，的确按压了一侧的颈动脉窦。 颈动脉窦血管壁的外膜中有丰富的感觉神经末梢，称为颈动脉窦压力感受器 此处位置表浅，当受到刺激增强时，会导致颈动脉窦综合征症状的发生，可表现为心率下降、心肌收缩力减弱、心输出量减少，使血压下降。 同时按压双侧的颈动脉窦，的确可以让迷走反射亢奋，甚至导致晕厥。 “老谷，先不说你按没按到颈动脉窦的位置。”陆晨道，“即便是按着了，轻轻按压一侧的颈动脉窦，你觉得会导致心脏骤停吗？” 谷新悦闻言，低头沉默不语。 陆晨知道，此时老谷的心态，那就是万分的自责。 刚刚还在和患者沟通着明天早上转回普通病房的事情，转眼间，人就躺在床上，叫不醒了。 陆晨拍了拍谷新悦的肩膀，“老谷，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至于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不要内耗。” 谷新悦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眼陆晨，“谢谢。” 陆晨微笑着回应，“你能想开点就行。” …… 回到医生办公室。 周彬也知道了谷新悦的想法，便宽慰道：“小谷，你说自己按压颈动脉窦导致心脏骤停的这种可能，虽然不能完全排除，但是可能性很小。” “周老师，那，那患者为什么会出现心脏骤停？” 谷新悦紧紧盯着周彬，想要从她这里找到一些答案。 周彬笑着反问道：“小谷，那我问问你，拔管这么简单的操作，护士就可以完成，为什么要医生去呢？” 谷新悦皱了皱眉，一时间还没答上来。 其实刚才他的整个拔管操作，全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如果只是简单的拔管操作，护士肯定有啊！ 陆晨见状，顿了顿道：“我记得有一篇文献报道，中心静脉拔管可致中心静脉导管拔除意外综合征，表现为心动过速、晕厥、低氧血症、感觉迟钝甚至心跳呼吸停止、休克昏迷等，其死亡率达 57。” 周彬满意地点点头：“陆晨说得对，别看只是简单的拔管，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拔管的时候，一定要医生在场！” 除了按摩颈动脉窦，还有血管内血栓、气体栓塞的可能！ 不过，经过陆晨和周彬的轮番开导，谷新悦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陆晨，谢了。”谷新悦轻声道。 “不谢，明天早上帮我带一碗牛肉面就行了。”陆晨笑了笑。 “好。”谷新悦点点头。 …… 半个小时后过后，终于下班了。 陆晨的夜班，也开始了。 第494章 不靠谱的双人组 u的夜班，配备阵容是两名上级医生，三个研究生或者规培生。 一个上级医生负责和患者进行沟通，另一个上级医生则是负责下达医嘱。 三个学生的主要工作，就是帮助上级做心电图、量血压，以及书写病程。 五点半一到，u病房大部分医生都离开了，只剩下值班的几人。 …… 陆晨看向办公室外。 两个值班的上级医生他都有些眼熟，两人均是另一个医疗组的主治医生。 一个叫程良礼，一个叫黄汉林。 他们都是心内u病房的高年资主治医生。 其中，程良礼负责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黄汉林也是负责查看患者、下达抢救医嘱。 而值夜班的三个学生，除了陆晨以后，另外两人都是女生。 陆晨对她俩都不太熟悉。 陆晨有些诧异，按理说，在u病房值夜班的学生，应该都是在u轮转的。 他怎么都没见过这两位女生呢？ …… 这时候，黄汉林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他看见了在场的三人，朝其中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道：“刘晗，你点个晚饭，等会儿找我报销。” “好嘞。”身材高挑的女生笑道，“黄老师，你想吃些啥？” “我和程老师都行，问问他俩。”黄汉林朝陆晨两人努了努嘴，随后便离开了。 u夜班的传统，上级医生会管大家一餐晚饭，大多都是让学生点一些外卖。 …… “你们两个想吃些啥？”刘晗朝陆晨两人道。 陆晨倒是没什么特别喜欢的，随口便道：“我不吃香菜，其他都可以。” 另一个女生脸胖嘟嘟的，戴着厚厚的眼镜儿，小声道：“我也都可以。” 刘晗笑了笑，“那好，我就点几个家常炒菜。” 说着，她便掏出手机，打开了外卖app，又出声道：“对了，你们俩都是研几啊？哪个科的？我怎么在u病房没见过你们啊？” 刘晗瞥了陆晨和另一个女生几眼。 整个夜班，需要三人的相互配合。 如果有一个人不靠谱，不熟悉u病房工作的流程，那晚上可就惨了！ 陆晨道：“我研二，心内的，目前正在u轮转。” 说完，陆晨顿了顿，看了刘晗一眼，我在u病房好像也没看过你。” 刘晗一笑，“师弟，你是最近才来u转科的，我上个月一直都在，只不过最近有事，请假不在病房了。” 陆晨微微点头。 她喊自己师弟？ 也就是说眼前的女生研三了？ 似乎看出了陆晨的疑惑，刘晗笑了笑，“我今年研三，最近一直都在找工作，到处面试。” “噢。”陆晨了然。 此时，另一个女生，神情有些不太自然，她小声道：“我是呼吸内科的，今年研二，帮同学来顶班的。” 帮同学顶u的班？ 陆晨看了她一眼，觉得大半不是顶尖，可能是在“学习指导群”中，买了这个夜班。 不过这都是大家的自由，他曾经也买过几个。 “那你到u病房轮转过吗？”刘晗道。 “没，没有。” 陆晨一愣，这个女生还真是敢啊？！ 没有在u轮转过，就跑来上夜班？ 一旁，刘晗心中也是无奈，这又是一个“小坑货”了。 看来，夜班只能指望这个师弟了。 刘晗看了陆晨一眼，指望他靠谱一些。 不过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师弟也刚到u，应该也是第一个夜班？ 那今晚，她岂不是……遇到了一个不靠谱的两人组？ …… 半小时过后。 经过短暂的磨合，陆晨知道刘晗是肾内科的研究生，另一个女生叫高睿，今年研二。 “好了，我点了七菜一汤。”刘晗道，“我们五个人吃，应该是够了。” 陆晨也没什么特殊要求，看了眼点菜单，就点头同意了。 “咱们把病程都写一写。”刘晗道。 在u病房的病人，都是病危病重的患者，所以每晚接班，都需要书写病程记录。 “那咱们三个平分。”陆晨道。 “好。” 接班记录，并不难写。 难得是患者数量多，他们每个人至少要写二十几个病程记录。 虽然陆晨也是头一回上u夜班，但是他已经了解了这种风格，很快便熟悉了，做起事情来游刃有余。 但是对于高睿来说，她没在u轮转过，也没有见识过这种高强度的病程书写，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师妹，你别急。”刘晗道，“着急容易出错，你看这个房颤病人，心律应该是不齐的，你在病程中写的是整齐的。” “哦，我马上改。”高睿慌忙着更改。 刘晗心中只能微微叹气，她转头看向陆晨。 幸好师弟还算比较靠谱，暂时没有出什么错。 就在这时，护士一路小跑进了办公室：“医生，32床不舒服，你们去看一下。” 陆晨怔了怔。 32床，就是白天他们组收的那个心衰的老太太。 他连忙站起身，“好，我现在就去。” 刘晗倒是有些惊诧，第一次碰到这么积极主动的学生啊！ 平时遇到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研三的学生去处理的。 “师弟，你处理不了，就去找黄老师。”刘晗嘱咐道。 “嗯。”陆晨点点头，便离开了办公室。 上级医生和他们不在同一个办公室。 两个办公室之间，隔了一个护士站。 一般患者出现了病情变化，首先是去找值班学生，如果没办法解决，才会告知上级的值班医生。 …… 陆晨来到32号病床旁。 老太太已经从床上做了起来。 她看到陆晨的到来，脸色立刻一喜，连忙道：“陆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转到普通病房啊？” 陆晨道：“婆婆，这需要看您的病情变化。” “我感觉自己已经好了啊！” “啥？”陆晨一愣，“刚才护士不是说您不舒服吗？” “没啥不舒服，我就睡在这里，看不到我儿子，心里就不舒服。” 陆晨闻言，有些无奈。 “婆婆，那你就得听我们的话，病早点儿好，早点儿转出去！” 和婆婆聊了几句，陆晨便知道了，陌生的环境，让她有些不安。 特别是整个房间不是病人，就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 即便是正常人来这儿，时间久了，心里也不免瘆得慌啊！ 第495章 李瑶的在职博士 回到医生办公室。 “师弟，患者什么情况？”刘晗主动道。 作为研三的师姐，带着两个师弟师妹，她觉得自己要总揽全局，避免出什么差错。 “还好，32床患者就是不想在u待了，想转出去，情绪有些不太好。”陆晨道，“我和患者沟通了，她情绪安稳了一些。” “师弟，你挺厉害的嘛。”刘晗道。 陆晨笑了笑，继续书写自己的病程记录，没把刘晗的话放在心上。 他的病程还没写两个字，门口保安大叔就提推开了u病房大门。 “来病人了！” 听到这个声音，陆晨和刘晗同时站起身。 而高睿也是慢了半拍，随后也站了起来。 刘晗看了眼主动出声道：“师弟，第一个病人我先去收，让师妹先跟我，看一下收病人的流程，行不行？” “好。”陆晨自然没什么意见。 今晚所有的病人，都是他们三个人轮流来收。如果高睿的动作慢，那他们也只能多收几个了。 随后，陆晨便重新坐了下来。 刘晗和高睿一同前去收患者。 陆晨乐得清闲，不过他也知道，这一晚上，还长着呢！ 昨天程胖子的夜班，一晚上好像收了二十多个患者。 夜班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半夜呢！ …… 陆晨继续写着病程记录。 这时候，手机微信提示音响了。 他拿起来一看，是早上添加的护士长介绍的那个女生。 “陆晨，你不是说晚上聊吗？我都吃完晚饭了，你怎么一点儿动静儿都没啊？” 陆晨看到微信信息，一拍脑袋，他把这事儿给忘记了，随后回复道：“不好意思，我今晚夜班，要不明天再聊？” 手机那一边的周小涵随即无语了。 这个小医生，怎么一天到晚的的忙啊？ “算了，我就挑明。”周小涵道，“我是为了完成任务，不让李阿姨落了面子。过两天，我们就找个理由，说聊不来，回绝李阿姨。” 陆晨倒是没什么意见。 他自己也是迷迷糊糊被护士长要走了微信，便道：“行，就这么说定。” 周小涵一愣，想着这个叫陆晨医生还真是直男，怎么都不再争取一下啊？ 陆晨见对方没发微信过来，便关掉了对话框。 其中，如果对方不是本行业的人，是很难理解医疗行业的繁忙。 但是，伴侣双方都是医疗行业的，那整个家庭就没有人能够照顾了。 …… 大约十多分钟过后。 刘晗和高睿看完病人，便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这是一个考虑心梗的患者，已经送去导管室了。”刘晗道，“师妹，刚才你应该看清了收病人的流程？” “嗯。”高睿点点头，“大致了解了。” “那好，等会儿下一个病人，你就自己去收啊。”刘晗道。 “好，没问题。” 陆晨看了眼这个患者的病例资料，是一个六十岁的胸痛患者。 患者的心电图胸前导联st段都抬高了，但是因为胸痛时间很短，肌钙蛋白还没升高。 不过，这种情况不能等着肌钙蛋白升高了，再去做手术，而是需要急诊上台手术。 否则，可能会耽误最佳的治疗时机。 …… 陆晨写完了所有患者的病程记录，抽空还去看了一眼自己组的病人。 其中，谷新悦拔管后心脏骤停的患者，生命体征平稳了，但是仍旧没有清醒。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心脏骤停，暂时还不清楚。 另外，那个由林翠主任推来的“糖尿病高渗”的患者，状态明显较前缓解，看样子随时都有可能清醒过来。 除了这两个患者，其他患者都是心梗、心衰的，病情还都算稳定。 “师弟，外卖到了，你去医患沟通室拿一下。”刘晗朝陆晨喊道。 “好。” 陆晨来到医患沟通室，外卖员已经将餐盒放到了桌子上。 “份量还不小呢。”陆晨双手提着饭菜，来到了休息室。 此时，休息室中，两位上级医生，黄汉林和程良礼坐在一起聊天。 “老黄，你这是准备考曹老板的在职博士？”程良礼靠在座椅背上。 “哎，没办法啊！”黄汉林微微摇头，“现在很多基金项目的申请资格，门槛就需要博士学历。没有基金项目，我们怎么晋升副主任啊？难不成你想一直都戴个主治医生的帽子？” 程良礼脸色也有些无奈。 “现在的政策真是太操i蛋了。兢兢业业在临床上干这么多年，怎么都晋升不了，相反，那些写了两篇文章，看病不中用的人，早就晋升成功了。” 黄汉林微微摇头，“改变不了政策，那我们就只能适应它了。” “适应？”程良礼苦笑道，“曹老板的在职博士，可不是那么好考得啊每年的竞争太激烈了！你要做好心里准备啊！” 这种情况，黄汉林也想到了。 不过没办法啊，想要更进一步，就要承受这些事情。 “对了！”程良礼突然道，“你为啥要一定要考曹老板的？咱们心内有三个博导，你可以选另外两个啊？” “你是说李瑶和成国文？”黄汉林疑惑道。 “对啊。”程良礼点点头，“他俩的在职博士，应该挺简单的，报考的人相对较少。” 黄汉林皱了皱眉头。 程良礼所说的倒是实话，他目前的目标就是毕业拿到学历，然后有申请基金的资格。 至于是谁的学生，那倒是其次了。 “不过，成国文是专门搞电生理的。”黄汉林道，“我想搞冠脉，去报考他的在职博士，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啊！” 每个导师，都是由特定的研究方向。 比如曹志颖的主要研究方向，主要是冠脉介入方向，而成国文则是电生理。 “那就李瑶？”程良礼试探性道，“听说李瑶主任出了个了不得的学生，如果你报考了她的在职博士，说不定有机会呢！” “让我想想。” 黄汉林之前一直想要报考曹志颖的在职博士，现在听程良礼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犹豫了。 或许，李瑶是个不错的选择？！ 第496章 怪异的医生 七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系。 值班的五个人吃饭，倒也很合适。 陆晨来到休息室，程良礼和黄汉林便不再闲聊这些事情。 “快过来吃，吃了好干活儿。” 黄汉林朝陆晨招了招手。 陆晨便笑了笑，便坐在一旁。 “对了，你叫陆晨是？”黄汉林突然道。 “是的，黄老师。” 黄汉林和程良礼上下打量了陆晨一眼。 对于这个学生，他们也有所耳闻。 另外，给患者上eo的时候，他俩也在现场。 “陆晨，你的导师好像是李瑶教授？”黄汉林道。 “嗯。”陆晨点点头。 “她今年招了几个博士啊？”黄汉林夹了一块子肉，抬头询问道。 陆晨想了想便道：“统招的博士有两个，在职的话，好像也有两个，不过我平时很少去实验室那边，实际的情况不太清楚。” 李瑶今年能招这么几个博士，全是因为项目多了。 否则，普通的导师，一年最多招收一到两个博士。 “招的人还真不少啊。”黄汉林停下手中的筷子，来了兴趣。 陆晨知道他心中所想，笑了笑，没有说话。 …… 过了五分钟，刘晗和高睿写完病程后，也进来了。 “黄老师，我点的饭菜还符合胃口？”刘晗道。 “很不错。”黄汉林微微点头，“多少钱，等会儿把订单发给我。” “好的。” 五人一边闲聊着，一边吃饭。 休息室里的氛围还算比较安静。 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 众人心中均是一怔。 这是u大门的声音，只要响起，那就意味着大门打开，有病人要来了！ 果然，声音刚响起，保安大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黄医生、程医生，来病人了！” 众人脸上均是无奈，刚没扒两口饭，又来病人了！ “你们轮到谁收病人了？跟我一起去啊，其他两个人先吃饭。”黄汉林道。 大家目前只能分批次抽空吃饭，如果都去看病人，那到最后谁都吃不成。 “黄老师，到我了！”陆晨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好，你先跟我来。”黄汉林微微点头。 随后他带着陆晨离开了休息室。 …… u大门口。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性躺在病床之上，他口唇苍白，神色有些萎靡不振。 他的身旁还跟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 “您好，我是本院耳鼻喉科的医生，这是我家的一个亲戚，麻烦照看一下。” 黄汉林刚到门口，就听到这个白大褂的医生说道。 “耳鼻喉科？”黄汉林疑惑道，“耳鼻喉科的我基本都认识，你是……” 耳鼻喉科医生连忙笑道：“那个，我今年刚来的，老师您可能不知道。” 黄汉林没有回这个医生的话，转身看向一旁的患者，道：“有没有可以签字的家属？” “这个……”患者看了眼一旁的那个医生，“可以签字的家属……他们可能得会儿过来，去一楼缴费去了。” “那他是你什么人？”黄汉林小声道。 “远房亲戚。”患者道。 黄汉林皱了皱眉头，也不好多说什么。 陆晨也发现了这个“耳鼻喉医生”的异常。 他所穿的白大褂，的确是京华二院的样式，并且白大褂上有同样的logo。 不过，“医生”的上衣并没有胸牌。 而且靠近这个“耳鼻喉科医生”的时候，陆晨能闻到一股烟草味儿。 难道医生会在上班期间抽烟？ 陆晨开始怀疑这个“医生”的身份。 ……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黄汉林道。 “肚子痛。”患者小声道，说完，他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你把痛的地方，指给我看看。”黄汉林道。 很多患者，分不清腹痛、胸痛的区别。 特别是一些老年患者，经常说自己腹痛，其实很可能是心脏病导致的胸痛。 所以，在医学上有个说法，年轻人胸痛，要想到胃炎；中老年腹痛，要想到心脏病。 患者挠了挠头，缓缓道：“大概是在这里。” 他指了指自己上腹部的位置。 陆晨立刻上前进行查体，他轻轻按压患者腹部的位置，同时询问道：“痛吗？” 患者先是皱眉，然后点头，“好像有点儿痛，隐痛，不是很剧烈的痛。” 黄汉林拿起患者在急诊科做的心电图，“胸前导联st段广泛压低，难怪会把患者收到我们科来。” 其实，通过前期的查体、病史，患者最有可能的诊断，还是胃肠道疾病或者急腹症。 不过急诊科总是秉持着一个收病人原则，把消化道疾病收到u病房，那没有多大的事情，最多被值班医生说一嘴。 但是，如果把一个心梗的病人收到了消化科病房，那可就惨了，很有可能会贻误患者的最佳治疗时机！ …… 此时，陆晨也在查看患者的信息。 他头上的生命值是53，变化趋势是三个减号。 “这种生命值和变化趋势……肯定不是简单的胃肠道疾病。”陆晨心道，“看来多半还是心脏的问题！” 陆晨现在也比较了解系统的尿性。 消化道的疾病，多半不会让生命值下降得这么厉害！ “家属还没来吗？”黄汉林皱眉道。 入住u病房之前，需要签署一系列的知情同意书，如果没有家属在场，黄汉林也没法将患者收住入院。 “快了快了！”一旁耳鼻喉科医生道，“我刚跟他们联系了，马上就到！” 黄汉林看了眼耳鼻喉科的医生，他对患者的态度有些漠不关心。 他愈发怀疑“耳鼻喉科医生”的身份。 “你的胸牌呢？”黄汉林突然道。 “这个，我没拿。”耳鼻喉科医生不在乎地说道，“等会儿我回科室拿给你。” “那你的姓名和工号呢？”黄汉林掏出手机，“我们医院的oa系统有全院所有医生的信息。” 耳鼻喉医生眉头一皱，“你非要问我的工号？这个貌似和治病没什么关系？” 黄汉林却沉下脸，朝u大门口喊道：“方大叔，我怀疑这里有个冒充我们医院医生的人，难道您去把保卫科的人叫过来！” 方文松，正是u门口的保安。 他听到黄汉林的话，立刻应承下来，连忙走了过来，同时在对讲机中联系保卫科。 耳鼻喉科医生见状，立刻慌了！ 第497章 医托 “那个，我，我还有事……”耳鼻喉医生慌张道，“就不跟你们聊了。” 说完，“耳鼻喉科医生”慌不择路地跑了。 他的身形极为矫健。 一时间，连保安方大叔都没反应过来，他就消失在了u病房外的人群中。 “呵呵，看来多半是个医托了。”黄汉林凝神看向“耳鼻喉科医生”消失的方向。 医托，这个是医院系统催生出来的一个不正当职业，属于两头骗的性质。 在省级顶级医院，挂号、看病难。 一些骗子便打着医院内部人员的口号，在患者之中行骗，说自己是医生，可以直接把患者带到医生面前，或者带到病房里，从中还会收取一定得费用。 另一方面，当他们把病人带到医生面前时，谎称自己是某个科室的医生，让医生行个方便。 三甲医院这么大，医生不会认识所有同事，一般也不会这么较真，都会帮忙看一下。 不过，今天这个“医托”，算是踢到了铁板上了。 黄汉林不仅有些较真，而且自称认识耳鼻喉科所有的医生。 “黄老师，你真认识耳鼻喉科所有的医生啊？”陆晨小声道。 “对啊，我没骗他。”黄汉林笑了笑，“我老婆是耳鼻喉科的护士，平时聚餐，我都会去的。这个人要是说其他的小科室，我可能不会在意，但是说是耳鼻喉科我还认真了几分，他们科今年没有来新医生呢。” 陆晨暗自好笑，这个医托也真是不太走运。 耳鼻喉科本就是个不大的科室，想来不会有太多人了解。 但是，他今天一不小心就撞到枪口上了！ …… 等了大概两分钟，患者家属终于到了，家属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人，看样子是患者的女儿。 “你们可别找这些医托了。”黄汉林嘱咐道，“不说别的，万一他们收了钱就跑路了，你们去哪儿找他啊？” 刚才这个医托，算有几分“职业道德”，他把n带到了u门口，还试图以“耳鼻喉科医生”的身份，来寻求特殊照顾。 家属苦笑了一声：“医生，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你们医院的号不好挂，看病难啊！没办法，只能出出此下策了。” 黄汉林心中微微一叹，“不多说了，患者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需要马上住院，我们这是u病房，花费比普通病房要高，第一天至少要七八千块钱，以后每天的费用按照病情来定。不过，如果病情好转，我们会立刻将患者转出到普通病房。” “如果同意住院，就签字！” 患者倒是没有犹豫，直接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周晓萍。 …… 患者立刻就被安排进入了u病房。 陆晨拿着血压表，推着心电图机，给患者复查了心电图。 这一次的心电图，和之前相差无几。 胸前导联st段压低，显示的正是心肌缺血的征象。 “叔，您什么时候开始痛的？” “今天上午，刚准备上班的时候，不过当时的痛，没有现在剧烈，所以我没特别在意。到了下午，越来越痛，所以下班以后，我就来住院了。” “叔，您能描述一下是什么性质的痛呢？” “呃，像是有个石头压在我胸口上，怎么说呢，有点儿像绞痛！” “阵发性疼痛吗？” “嗯，断断续续发作。” …… 不到陆晨询问完了患者的病史。 他的初步诊断，还是急性冠脉综合征，并不能排除心梗的可能。 小心驶得万年船！ 唯一有些奇怪的是，患者之前不抽烟、不喝酒，没有劳累熬夜病史，没有家族心脏病史。 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得了心脏病呢？ 不过，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少部分患者可能压根儿就没什么危险因素，但就是得了急性心肌梗死！ 这东西就很玄学……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开始写病程记录。 从患者的发病情况、主要症状、伴随症状以及院外治疗经过，陆晨全部都详细地如实记录。 就在这时，护士跑了进来。 “陆晨，刚才这个患者，疼痛加重了！” 陆晨一怔，胸疼严重了？ 不应该啊！ 患者一入院，便已经用上了所有的冠心病治疗方法，其中还包括缓解胸痛的硝酸甘油。 难道真的是心梗了？ 只有在心梗的时候，患者使用硝酸甘油止痛，才会没有效果。 “患者初筛的心肌酶出结果了吗？” “还有一分钟。”护士道。 “那你去跟黄医生汇报，我去看看心肌酶结果。” 陆晨连忙来到初筛的机器前，静静等待着结果的出来。 …… 短短一分钟，此刻却是显得有些漫长。 终于，初筛机器响起了“叮”的一声，结果出了！ 陆晨凑上去一看，心肌酶全部都是正常！ “这……心肌酶阴性，居然不是心梗？！” 陆晨心中一个咯噔。 如果是心梗，患者从今天早上开始发病，疼痛超过了四个小时，心肌酶肯定会是升高的。 并不存在发病急，肌钙蛋白没有升高的情况。 这时候，黄汉林也走了过来。 “患者的结果怎么样？” 陆晨正色道：“心肌酶都是阴性的。” “啥？”黄汉林也有几分惊诧，“阴性的？不是心梗了吗？” 随后，两人再次来到病床旁。 患者躺在床上，脸色极为痛苦。 “医生，我怎么感觉更痛了啊？” 陆晨没有犹豫，立刻给患者进行了体格检查。 …… 五分钟后。 陆晨抬起头，看向一旁的黄汉林：“黄老师，患者的胸痛和上腹痛加剧，按压痛也比之前更加明显了！” 黄汉林闻言，紧皱眉头。 “你在门诊楼没有做腹部超声，或者腹部ct？” “没有。”患者的声音有几分虚弱。 “这就比较麻烦了。”黄汉林道，“可能需要急诊查一个腹部超声。” 陆晨微微点头。 不是心梗，那就可能是急腹症！ 胸痛、腹痛，这两个位置的疼痛，有时候定位和界限并不太明显！ “黄医生，患者的血压偏低！” 就在这时，管床护士突然喊了一声。 “血压大概只有80\/50hg！” 第498章 发飙的黄汉林 陆晨心中一惊，连忙走到患者床前，用右手指尖触摸患者桡动脉的脉搏。 有时候，心电监护仪的血压测量不太准，和真实血压有些出入。 不过，通过触摸桡动脉的脉搏强弱，可以估摸着患者的血压。 这也是陆晨在临床上学习到的一个小技巧。 “脉搏很微弱！”陆晨的心沉到谷底。 看来，监护仪的血压测量多半没有错。 “患者入院后一直没有尿，四肢末梢很凉。”护士又道。 目前种种迹象表明，患者的血压已经处于一个休克的状态。 “再开通两个静脉通道，快速补液！”黄汉林立刻道，“通知超声科，申请一个床旁的腹部超声！” “收到！”两个护士相互配合，一个给患者扎针，另一个则去给超声科打电话。 陆晨也没有闲着，他在给患者复查血压。 “黄老师，血压复查，带盖只有82\/50左右，双侧对称！” 黄汉林面若寒霜，“td，见鬼的急诊科，什么检查都不去做，就往我们这里推病人！” 按照患者目前的状态，最好是做一个全腹ct。 而急诊ct诊室就在急诊科的旁边，住院部距离急诊科还有一段距离。 现在让患者去做急诊ct，就相当于让患者走个回头路。 “这群急诊科的医生，真的是吃干饭的！”黄汉林又骂了一句，“什么病人都往我们u里面推，从头到脚，只要是痛，他都能收到我们这里！” 看来，u和急诊科的关系不太友好。 陆晨听着黄汉林一直在吐槽急诊科。 他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急诊科或许是收错了，但是患者目前这种休克的状态，除了补液、抗休克，最重要的便是找到休克的病因。 陆晨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超声机器。 在超声科医生没来之前，他或许可以提前看一眼患者的腹部超声。 “黄老师，我给患者先做一下超声？”陆晨询问道。 他现在毕竟只是一个研究生，一切的诊疗行为，都需要经过上级医生的同意。 黄汉林心中还在吐槽急诊科医生，猛然间听到陆晨的话，怔了怔。 他想到了陆晨之前给那个上eo机器患者做超声的情景，下意识地便点了点头。 陆晨见到黄汉林同意，立刻推来了超声机器。 …… 这时候，刘晗和高睿处理完刚收的患者，也来到了陆晨这边。 看到陆晨推着超声机器，刘晗先是一怔，以为是黄汉林老师要给患者做超声。 “可是我记得黄汉林老师不会做超声？”刘晗心道。 就在她疑惑之时，她突然看到陆晨那些超声探头，做到了患者的病床旁。 而黄汉林也站在一旁观望着。 “陆师弟，他，他来做超声？”刘晗心中一惊。 这是要用患者来练习做超声？ 这个病人不是很危重吗？ 思忖之间，她走到了陆晨的身后。 …… 陆晨拿到超声探头，涂抹上耦合剂，轻轻将探头放在患者的腹部。 当探头接触到患者皮肤，超声屏幕中便出现了图像。 看到图像的那一刻，黄汉林、刘晗以及高睿都没有任何反应，但是陆晨瞳孔微微一缩，失声道：“肝破裂！” 又碰到肝破裂出血的病人了！ 话音刚落，黄汉林脸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你确定？” 陆晨手持着超声探头，沉声道：“”肝包膜的连续性消失，断裂处回声增强。其次，肝包膜下有低回声区。这些都指向了一个诊断，那就是肝破裂！” “请普外科急会诊！快！立刻请！”黄汉林朝一旁的刘晗喊道。 刘晗一愣，随即拔腿跑到护士站，呼叫总台查找普外科的号码。 高睿在刘晗的身后，被黄汉林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了一跳。 与此同时，她心中也有些惊诧，这个和自己同一届的学生，居然会做超声？ 她出身消化内科，都不会腹部超声啊！ 这个心内科的学生，怎么会做腹部超声？ 高睿回头看了眼陆晨，眼中满是迷惑不解。 …… 黄汉林此时心中极为急切。 肝破裂啊！ 如果处理不及时，这可是要死人的啊！ 经过陆晨在众人面前做血管超声的那一次，他很相信陆晨的判断。 这人多半就是肝破裂出血，导致的失血性休克！ “这t的急诊科，真是害死人啊！”黄汉林袖内的拳头紧握，“如果能在急诊科做一个腹部超声或者腹部ct，患者的病情就能在第一时间判断清楚了。” 他现在心中把急诊科医生都问候了几十遍。 此时，刘晗已经打完会诊电话，回到了病床旁。 “黄老师，已经给普外科打了电话，急会诊医生马上就来。” “好！”黄汉林点点头，随后对刘晗道，“我去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你在这里等一下超声科的医生。” “嗯。”刘晗应了一声。 随后，黄汉林便带着陆晨来到了医患沟通室。 …… 医患沟通室。 “家属，你再仔细想想，患者之前有没有受过什么伤？”黄汉林紧紧盯着眼前的患者家属。 肝破裂的原因，最常见的原因便是骑车撞伤，有些隐匿性出血，很难得从表象中看出来。 周晓萍一脸茫然，“应该没有。” “什么叫应该没有？”黄汉林皱眉，“患者平时没和你们住在一起吗？” 患者一直都否认有摔伤史，黄汉林只好来问家属。 “我最近出差，今天上午刚回家，可能不太清楚。”周晓萍顿了顿道。 “没有其他家属了吗？”黄汉林又道。 “我妹妹平时在家住，她应该知道。”周晓萍道，“我等会儿打个电话问问她。” “好，你等会儿去问。”黄汉林道，“现在我们基本上确诊肝破裂，可能要做手术，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肝破裂？”周晓萍一下子呆愣住了。 她原以为老爸是心脏方面的疾病，没想到扯上了肝破裂。 这名字听起来，就是那种不好的病。 “医生，严重吗？我爸人现在怎么样了？”周晓萍连忙紧张地追问道。 “目前是一个失血性休克状态。”黄汉林沉声道，“我们请了普外会诊，随时可能将患者推往手术室。” …… 就在这时，u大门被推开。 超声科医生和普外科医生同时来了。 第499章 师弟教我做超声 超声科医生来了。 “啥？你们已经看过了，是肝破裂？” 黄汉林笑道：“吴老师，您就再看一下，我们提前看了一眼，需要您核查一下。” “是你自己看的？”超声科吴老师皱眉道。 病床中，的确有一台超声机器。 最近，这心内科u一直在抢他们超声科“生意”啊！ 不过，这黄汉林看上去也不像这么勤奋的人啊！ 他会主动去学超声？ 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吴老师，不是我做的，是我们科的一个学生。”黄汉林道。 陆晨此时并不在病房，已经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学生做的？”超声科吴老师皱了皱眉头，随即释然道，“难道是那个做eo血管超声的？” “对对，就是他。”黄汉林连忙点头。 超声科吴老师微笑着摇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简单，不是超声专业的，居然会做超声。” 此时，超声科吴老师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准备好了探头，开始给患者进行检查。 一旁，普外科医生也在等待着超声科医生的诊断结果。 一旦确诊肝破裂，那就要立刻将患者转入外科进行手术。 …… 陆晨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此时，他在为患者的转科做准备。 接下来，患者很有可能转入普外科手术。 为了不影响下面的诊疗，他要尽快写完所有的病程记录，整理好病历。 “师弟，你啥时候学的超声啊？”刘晗突然笑着询问道。 陆晨一边写病程记录，一边道：“平时在科室里和老师学的，我也刚入门呢。” “师弟，你可别谦虚。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老师还真好。”刘晗道，“对了，我听说那个上eo机器的患者，也是你做得？” 刘晗偷偷看了陆晨一眼。 她发现这个小师弟，长得还真不错嘛。 虽然没有外面那些小白脸帅，但是胜在一股阳刚气。 如果能够深入交流，那也是不错的一件事嘛。 陆晨笑了笑，“是的，师姐。我当时正好在，顺手就做了，没什么有技术含量。” “师弟，那你有时间的话，教一教我呀。”刘晗抿嘴一笑，“我很早之前就想学超声了。” “可以啊。”有的感谢值送上门，陆晨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太好了，那就先谢谢师弟啦。”刘晗从自己包中掏出了一瓶咖啡，塞进了陆晨的怀里，“诺，师弟，这个给你喝。” 此时，高睿正好出去了，不在办公室。 陆晨也没在意，接过咖啡，笑了笑，“谢谢师姐。” …… u病房中。 氛围突然变得有几分沉重。 “没错，就是肝破裂！” 超声科吴老师眉头深锁。 “需要尽快处理了，否则失血会越来越多。” 普外科医生见状，立刻道：“黄医生，既然确诊了，如果家属同意手术，那就转到我们普外科。” “嗯，我已经和患者家属谈了，家属同意手术。”黄汉林道，“随时都能转科！” 外科医生怔了怔。 这u医生还真是敢啊！ 就这么相信一个学生的超声诊断？ 万一…… 诊断错误了。 你用提前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那岂不是成了一件医疗事故了？ 不过，超声科吴医生却没有这种想法。 因为腹部超声，特别是肝脏超声，还是很好辨认的一种超声。 这个学生，既然说出来肝破裂，那肯定是观测到了相应的超声影像图。 只能说，黄汉林真是艺高人胆大！ 他提前和患者家属沟通，节省了很多的时间。 “那我现在就通知护士转科。”黄汉林道。 这个病人，留在u一秒钟，那就多一分危险。 “行，我先回去和病房医生进行交接，你们尽快转过去。”普外科医生道，随后他和超声科医生一起离开了u病房。 …… 心内科u病房。 “护士长，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黄汉林准备通知护士患者转科。 护士长李璇突然出现在了护士站。 “我来看望一个熟人。”护士长道，“对了，你刚才有没有收一个叫周立的患者？” “周立？”黄汉林一愣，这不就是肝破裂的患者吗？ “没有吗？” “有！考虑肝破裂，准备转入普外科！”黄汉林道，“护士长，你的熟人就是他？” 护士长点了点头，“是的。我去看一眼病人。” “好的。” 这个叫周立的患者，已经从病房中推了出来。 陆晨站在床旁。 黄汉林给他的任务，那就是护送患者前往普外科病房。 像这种危重症患者，一般都需要一个护士、一个医生进行全程陪护。 “陆晨，你今晚夜班？” 听着有些熟悉的声音，陆晨回头一看，“护士长？你咋来了？” 到了护士长、主任这个级别，都是不用上夜班的。 “来看看这个病人。” 护士长便陆晨道，随时指了指周立。 “他？”陆晨一顿。 “嗯，一个很熟的。”护士长点了点头，“目前情况怎么样了？” “目前血压偏低，处于休克的状态。”陆晨道，“现在准备转入普外科。” “这样。我给手术室护士长打个电话，你直接把患者推到手术室。”护士长突然道，“如果先推到病房，再去手术室，可能时间又耽误了。” “这样最好了。”陆晨微微点头。 …… 约莫过了两分钟。 陆晨跟着u另外一个护士，将周立推往普通外科病房。 刚推出u病房，患者家属周晓萍就迎了上来。 陆晨立刻道：“患者现在转往普外科，家属跟着一起。” 周晓萍点点头，帮着一起推着病床，将患者送往手术室。 …… 病床上，患者的口唇越发的青紫色。 而他的脸上，更是那种病态的苍白。 床头监护仪上，各种警报声正在嘟嘟地响着。 陆晨和u护士一路小跑着，推着病床往手术室赶去。 手术室，在京华二院另外一个外科住院部。 距离心内u病房，距离还不算短。 陆晨的心一直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推着病床来到了手术室外面，他才松了一口气。 第500章 神仙生活 陆晨和护士安全地将病床推进了手术室，他们的任务便成功地完成了。 只不过，回到u病房，陆晨的夜班之旅才正式开始。 …… “师弟，来病人了，又轮到你收了。” 刚回到u病房，刘晗便对陆晨道。 陆晨还准备稍微休息一下，听到这话，没办法，只好拿着听诊器，准备去接诊。 “师弟，要不要我帮你？”刘晗笑道，“你刚推患者去手术室，累着了？” “不用了，谢谢师姐。”陆晨笑着拒绝道，“你们都收了患者，不麻烦你了。” “那行，要帮忙的话，就喊我一声。” “好。” 陆晨来到u大门口。 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躺在床上，他身材消瘦，额头上爬着深深的皱纹，双脚微微在床上屈着。 脸上稍显痛苦的神色，表明老大爷现在的状态并不是太好。 “患者胸痛一个月，加重一天。”黄汉林已经询问完病史，“既然有过急性心梗病史，放了两枚支架，这次考虑心绞痛发作，不除外再次心梗的可能。” 陆晨一边给患者查体，一边记录着患者的既往病史信息。 患者三年前得了急性心肌梗死，由于送医比较及时，很快就康复出院了。 不过，陆晨注意到一个很奇怪的点，患者在三年前心梗放了支架以后，出院一个月便停了所有的药物。 冠心病的病人，特别是心梗放了支架的病人，需要终生服用抗血小板、调脂、改善心室重构等药物。 包括阿司匹林、氯吡格雷或者替格瑞洛等等。 但是，陆晨翻开了患者家属拿着药袋子，里面除了三七片，就是丹参片。 “哎，私自停药，真是个大麻烦。”黄汉林微微摇头。 “医生，我在家根本管不住我爸。”患者家属是老大爷的女儿，她一脸的无奈，“之前医院医生交代了很多次，一定不能停药，出院后要终生服药，我也跟他说了无数次，让他吃药，他就吃了一个月，然后就停了，不管怎么说，就是不吃！” 此时，老大爷躺在床上，依旧是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擅自停药，对心梗支架患者的预后极为不利，另一方面也说明，这种患者的依从性很差，极难管理。 在医院中，病情危重并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依从性差，这种患者是很难进行沟通和治疗的。 “先推进去，检查完再说。”黄汉林只能将患者先收入院，“家属在外面候着，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跟你沟通。” …… 陆晨将病床推进了u里。 刚才黄汉林只是简单地询问了病史，陆晨现在要更加细致地询问。 “大爷，您这次的胸痛，和上次心梗时的胸痛一样吗？”陆晨道，“比如说胸痛的严重程度，还有胸痛的持续时间，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询问胸痛的程度和性质，主要是为了初步判断患者有没有再次心梗的可能。 如果胸痛症状相似，或者症状加重，那很有可能再次心梗。 如果胸痛得程度比之前轻，可能只是一个心绞痛发作，还没有达到心梗的程度。 “这个，不一样！”老大爷想了想，微微摇头，“三年前的那次心梗，那可是钻心的痛，感觉自己都快要死了的感觉，这一次倒还好，我自己就是感到微微一点儿痛。如果不是我女儿非要我来医院，我还真不来了。” 三年前，当时才67岁的老大爷因为突发急性下壁心肌梗死住院治疗。 当时他被送到了京华二院治疗，急诊冠脉造影发现右冠状动脉中远段堵塞，球囊扩张后放了两枚药物支架，而心脏的其余动脉还有30~50的狭窄。 “大爷，您之前应该吃过阿司匹林这些药？”陆晨疑惑道。 “吃过。”老大爷坐起身子，看来经过短暂的休息，以及用药，他的胸痛症状已经缓解了大半。 “那为什么现在不吃了啊？” “那个药啊，吃了一个月就不吃了。”老大爷满不在乎地说道，“什么阿司匹林啊，都是西药，西药不能长期吃啊！” “副作用大得很，我们小区院子里有个老太太，也是心梗，长期吃这些药，都吃成胃大出血！” “医生，你说你们这西药，还能吃？” 陆晨闻言，颇为无奈。 抗血小板的药物，的确有副作用，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出血，比如胃出血、牙龈出血等。 但是，其利远远大于弊！ 因为副作用就不吃药，无异于因咽废食。 看着老大爷头上的生命值62(--)，陆晨想继续劝告，但是他却丝毫不听，甚至都不给陆晨说话的机会，只是自己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医生，我跟你说啊，我周围的几个老友坐在一起聊天，都觉得冠心病最好不要吃西药，副作用太大，药物还容易毒性蓄积。我有个战友，推荐了很多能根治冠心病的秘方。我现在就在吃这些药呢！” 陆晨无奈地摇摇头。 好家伙儿，这种倔强的小老头儿还扎堆儿啊！ 或许是知音难觅，本来就不想吃药的老大爷，觉得他们说得太对了。 从此之后，他单纯服用三七和丹参等等，依然每天一包烟，过上了不再服用药物的舒坦生活…… 可能这就是老大爷心中的，神仙生活？ 陆晨心中叹了口气，这能怎么办？ 家属都劝不动，他一个小医生能怎么劝啊？ …… 回到医生办公室。 刘晗看到陆晨一脸无奈，便询问道：“师弟，你这是咋的了？” 陆晨便将老大爷的事情简要地说了出来。 “哎，这种患者多了去。”刘晗道，“年轻时刚愎自用，老了觉得自己还能行。其实，我说句不该说的，这还是病情不够重，上一次心梗啊，没让他怕。要是他能意识到自己的病情严重性，估计就能吃完了。” 陆晨却是不这么认为。 老大爷自己都说了，上一次心梗的时候，都有濒死感。 濒死感是啥样的，陆晨不知道，但是肯定是那种很绝望的感觉。 这样都不能让老大爷吃药，更别说其他情况了。 第501章 我想拉shi “陆晨，急诊筛查的心肌酶结果出来了！” 护士跑到了医生办公室，将手中的心肌酶报告单递给了陆晨。 陆晨一眼看去。 我去！ 肌钙蛋白、肌红蛋白、肌酸激酶，全部都升高了！ “这还是梗了啊！” 胸痛加心肌酶的升高，已经可以确诊心梗。 虽然这次患者的症状没有之前严重，但是事实摆在大家的眼里，不可能糊弄人。 …… u病房，医患沟通室。 陆晨跟在黄汉林的身后，患者的女儿坐在对面。 “急诊筛查的结果出来了，确诊心梗了。”黄汉林缓缓道，“但是现在已经超时了。在胸痛发作的12小时内，可以做急诊介入手术，超过这个时间，我们就只能等一周以后，患者病情稳定，择期做手术。” 心梗以后的心脏，就如同豆腐渣一样脆弱。 这个时候如果要做手术，很有可能把心脏戳破，所以需要等心肌水肿缓解，一周以后择期做手术。 “不过，如果在这一周的时间内，如果患者再次发生胸痛，或者有心源性休克等风险，也是有急诊手术的指征的。” “医生，那，那我爸这次心梗和停药有关系吗？”患者女儿道。 “怎么说呢，肯定是有关系的。”黄汉林缓缓道，“其实无论是放没放支架，这个抗血小板药物，都是需要终生吃的。对于支架术后的患者，如果停药，还会导致支架内血栓，出现这种情况，更加复杂！” “除此之外，患者本身就有冠心病的基础，还没有戒烟，是有二次心梗的风险。” 听到黄汉林的话，患者女儿泪眼婆娑：“我爸在家里比较霸道，经常发脾气，也经常骂人。对于吃药这件事，家里人都劝过好多回，但最后都被他骂的不敢作声，而买保健用品的钱倒是花了不少。” 老大爷拒绝坚持服药，顽固的认为吃药会影响身体健康 平时最常参加的活动就是各种保健推销课程，比如磁疗床、抗血栓手表、等电位治疗冠心病等等。 陆晨和黄汉林了解到这些情况，也颇为无奈。 “我们医生会劝告患者，但是你们家属也要提醒。”黄汉林道，“如果没办法继续吃药，那这一次的手术，也没必要做了。” 患者女儿点了点点头，声音低沉：“好，我会再去劝他的。” 黄汉林又问了几个问题以后，便和陆晨一同离开了。 …… u病房里。 “我又心梗了？你们没看错？我现在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啊！”老大爷只是有些惊讶，但是神情却是一点儿都不紧张。 “大爷，我们不会看错的，你就是心梗了！”看着淡定的老大爷，陆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 难怪他的生命值变化是两个减号的趋势，原来已经是心梗了。 “大爷，您在u病房期间，吃喝拉撒都不能下床，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找医生护士。”陆晨道，“在我们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会帮您处理的。” “都在床上？大小便也要在床上解决？”老大爷脸色极为难看。 他生病的时候，脸色都没有这么难看。 “对。”陆晨点了点头，“你家属已经把尿盆、便盆都买过来了。” 床旁的角落里，尿盆、便盆都摆放地整整齐齐。 老大爷阴沉着脸，“那我现在能转到普通病房吗？” “大爷，您现在的病情不适合转到普通病房，更何况普通病房晚上不收病人的。”陆晨道。 老大爷瞥了陆晨一眼，便沉默不语。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将这个患者的病程记录写完了。 “呼，这一晚上的，还真是累啊！” 最可怕的是，现在才刚到八点！ 陆晨感觉在u病房里，整个人的精神要高度集中，否则一不小心，就遗漏了患者重要的病情变化。 “嘟嘟……” 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陆晨拿起来一看。 是上午护士长介绍的那个“相亲的女孩”发过来的微信。 “你是在京华二院的心内科u病房？” 陆晨眉头一皱，怎么突然问这个，她不是对自己的职业不感冒吗？ “是的。” 陆晨回了以后，对方便不再回话，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再次理会。 …… 就在这时，医生办公室外传来一个护士的喊叫声。 “大爷，你不能起来啊！” “大爷，你快点儿躺回去啊！” “……” 瞬间，一阵杂音的声音袭来，原来安静的u病房，立刻就变得喧闹起来。 陆晨连忙站起身，来到办公室门口，便门口看去。 只见刚刚那个老大爷，不知什么时候从床上爬了下来，他赤脚站在病房中，朝着另一边的出口走去。 他的身上还残留着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 护士在给另一个患者换药，根本来不及看这边的情况。 陆晨见状，心中一惊，连忙向前跑去。 黄汉林等人也听到了动静儿，同样立刻跑上前。 “大爷，你起来干什么？赶紧回病床上啊！”陆晨上前搀扶道。 老大爷想要挣脱，但是陆晨的手劲儿很多，死死把住了他，不让他继续往外走。 “大爷，您现在不能下床啊！” 黄汉林来到老大爷的另一边，也“控制”住了他。 “我要上厕所！”老大爷见没法儿挣脱，只能气呼呼地说道，“你们这什么医院，连厕所都不让上啊！” 黄汉林无奈道：“大爷，我跟您说了好多遍，您现在的病情，最好是不要下地。” “我下地怎么了？”老大爷的犟脾气又来了，“我刚才下地，也没见着怎么样了啊？！” “大爷，您先别激动。”陆晨连忙道。 心脏病，这和人的情绪也是有很大的关系。 特别是情绪紧张、激动的时候，血压升高，心脏负荷加重，可能会诱发或者加重心脏疾病。 “我现在不激动，我就是想拉屎，你们连拉屎都不让去吗？” “我想要拉屎！” 老大爷的声音很大，病房里所有的患者都寻声看了过来。 就在这时，陆晨右眼皮一跳。 因为他突然间看到，患者的生命值趋势，从两个减号，一下子就变成了三个减号！ 第502章 这夜班，太邪乎了！ 陆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患者突然间站立不稳，双眼向上凝视，嘴角吐出了一丝白沫。 我去！ 陆晨心中一惊，这真的是，想拉屎，拉出事儿来了！ 黄汉林也感觉到了患者的异常，他连忙道：“陆晨，快把患者扶到床上！” 陆晨会意，两人配合，迅速将老大爷搬到床上。 “患者室速了！” 护士将患者的电极片连上，床旁的心电监护仪上立刻显示出“室速波形”。 “立刻电复律！” “利多卡因用上！” 陆晨已经跑到中央护士站台，将除颤仪推了过来。 刘晗和高睿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连忙跑过来帮忙。 …… 陆晨的迅速很迅疾，他将除颤仪推到病床旁，拿起了两个电极递给黄汉林。 “大家远离病床！” “充电，放电！” 真正的电除颤，并不像电视剧里那样，病人身子会猛地一弹，最多只会有轻轻的抖动。 一次除颤结束。 陆晨迅速看向心电监护仪，仍旧还是一连串的室速！ “先按压，等下再除颤一次！” “护士上尿管，冰袋脑保护！” “拿一套插管的工具过来，有创呼吸机推过来！” 黄汉林身为高年资的心内科主治医生，遇到这种抢救，还是十分镇静的，有条不紊的下达各种医嘱。 一旁，刘晗和高睿都紧张地看着抢救。 对于一般的研究生来说，抢救他们是加不上手的。 但是，陆晨却是个例外！ 此时，陆晨正在配合着黄汉林进行各种操作。 “陆晨，准备第二次复律！” “收到！” 陆晨面色凝重，时刻注意着床旁心电监护的变化情况。 “充电，放电！” “嘟嘟嘟……” 第二次除颤以后，监护仪仍然显示室速，甚至有点儿向室颤的趋势发展。 “血氧维持不住了！”黄汉林脸色有些难看，转头看向刘晗，“去把住院总喊过来帮忙！” 夜晚的u病房只有两个医生。 程良礼在处理别的危重患者，现在只能去把心内科住院总喊过来帮忙。 “好！”刘晗点点头，立刻病房外跑去。 心内科住院总在u隔壁有一个休息室，仅仅是一墙之隔。 …… 陆晨正在给患者进行胸外按压，黄汉林则是给患者进行面罩给氧。 在没有插管之前，只能通过人工的给氧方式。 “黄老师，我会插管，要不让我来试试？”陆晨主动请缨道。 虽然住院总离u病房只有一墙之隔，但是过来还是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黄汉林先是怔了怔，想到了陆晨在u病房的一系列表现，随后还是同意地点点头：“好，你来插管。” 换作别的学生…… 别的学生也不会有这种主动插管的请求！ 其实，除了重症病房、急诊病房、麻醉手术室，其他的普通科室，医护人员能够插管的机会很少。 即便知道插管的理论基础知识，但是疏于训练，也是不敢保证自己插管能成功的。 …… 只见陆晨垫高了患者颈部，将头后仰。 然后左手持喉镜沿舌背弯度插入至舌根部，轻挑起会厌软骨，带声门开放。 陆晨面色一凝，右手持气管导管迅速插入气管内，拔出管芯，放置牙垫，退出喉镜。 一旁，黄汉林震惊不已。 我去，这手速！ 真快啊！ 难道陆晨以前经常插管？ 也不对啊，他还只是学生，没有场地，更没有这种机会啊！ 此时，陆晨开始检查气管导管外口有无气体随呼吸排出，随后听诊两肺尖部呼吸音是否一致，确认插管无误后再将牙垫和导管固定在一起。 护士早就把呼吸机推了过来。 将导管和呼吸机连上，调整好所有的参数，呼吸机开始运转。 这时候，心内科住院总，孙果果赶了过来。 “黄师兄，你这边什么情况？” 孙果果走进病房，便看到了正在抢救的众人。 “患者突发室速，意识不清，老程在别的病房处理患者，我就让学生把你喊过来了。”黄汉林道。 孙果果环顾四周，看到了正在进行呼吸机调试的陆晨。 “师弟，你今晚夜班啊！” 陆晨听到熟悉的声音，回过头一看，见是孙果果，随即笑了笑，“师姐，你来了。” “有你在这里，插管抢救这些事情，可能不需要我了。”孙果果轻声笑道。 作为陆晨的亲师姐，看到师弟这么厉害，她心中是高兴得很啊！ 可是黄汉林站在一旁，听到孙果果的话，心中不免惊诧。 这孙果果作为一个主治医生，居然这么高看陆晨！ 陆晨到底还有什么没展现出来的东西啊？ 孙果果似乎看出了黄汉林的疑惑，便道：“陆晨师弟，他可是全国临床技能比赛的冠军，这种插管的活儿，他可是熟的很啊！” 黄汉林一听这话，便有些释然了。 全国临床技能比赛的冠军，虽然都是在校医学生，但是他们的临床技能，经过规范化的训练，绝对能达到一个很高的水平。 …… 插管结束，便是第三次的复律。 所有人心中都提着一口气，如果这次复律还没成功，那接下来就难了！ “充电，放电！” 当除颤结束，所有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心电监护仪。 室速的波形，就在电极放电的瞬间，陡然间变成了窦性心律！ “成了！” 陆晨的脸上露出喜色。 真是太难了啊！ 他看着病床上插着管子的老大爷，心中不由得叹气道。 “不知道这一回，老爷子醒了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倔强啊！” …… 刘晗和高睿，一直默默看着众人的抢救。 她俩是完全插不上手啊！ 看着陆晨忙碌的背影，两人对视一眼，今晚她俩抱了个大腿啊！ 不过…… 今晚好像出奇的忙啊！ 从接班到现在，还没有歇过啊。 以前虽然说忙，但是也没这么邪乎啊！ …… 室速复律以后，老大爷各项生命体征全部都稳定了。 “把患者推到抢救间去。”黄汉林道。 众人便一起将病床推入了抢救间。 “咕咕咕……” 陆晨的肚子开始叫了。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吃完饭啊！ “陆晨，你先去吃饭，剩下的我来忙。”黄汉林，“你吃完，来接替我。” “好。” 陆晨也不墨迹，不吃饭，没有体力，这一晚上会难熬的！ 第503章 师姐的脖颈 陆晨来到休息室。 饭菜都有些凉了，他便拿到微波炉里热了热。 嚼了几口菜，没有之前那种口感，但是能果腹就行了，他的要求也不高。 快速解决了晚餐，陆晨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每经过一次抢救，都是需要书写病程记录。 接下来的时间，陆晨便开始完善病程记录。 这是临床工作中，很重要的一环。 病程记录如果出了差错，一旦有医疗纠纷，打起官司来，即便自己抢救没错，那还是要赔钱的！ …… 时间在秒钟滴滴答答的声音中流逝。 高睿去收新住院的患者了。 高睿虽然不是心内科研究生，也没来过u病房轮转，但是她对于一些常规的临床技能，掌握得还比较熟悉。 虽然干不了抢救的活儿，但是做心电图、量血压，还有写病程记录，她都是在行的。 而刘晗已经在u病房轮转了一个月，对工作流程都很熟悉。 “师弟，我最近有点儿胸闷，不知道咋回事儿的！”刘晗突然蹦出来一句话。 陆晨朝刘晗看了一眼。 她头上的生命值是76(-)。 一个减号的变化趋势，通常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最近没休息好？”陆晨道。 “没有啊。”刘晗摇了摇头，“我最近休息睡觉都挺好的，今天还是这段时间第一个夜班。” 一些体型肥胖的人，可能因为心肺能力下降，活动耐力下降以后，有胸闷的感觉。 或者是因为腹内压增高，胃食管反流，吃完饭以后，会出现胸闷的感觉。 陆晨看了眼刘晗，她的身材也不胖，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苗条。 虽然穿着一身白大褂，但是身材的曲线都能看出来。 因此肥胖这种因素，也可以排除。 “师姐，胃不好吗？”陆晨又道，“平时吃饭有没有返酸嗳气什么的。” 通常来说，年轻人喜欢把胃病当作是心肺疾病。 老年人喜欢把心肺疾病，看成是胃病。 所以，在临床上，需要仔细去甄别。 “都没有。”刘晗仍旧摇了摇头。 陆晨见状，也不知道该问什么了，只能安慰两句。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或许是师姐你临近毕业，要写论文，又要找工作，精神紧绷着，太紧张了？” 刘晗皱了皱眉头，道：“不，我感觉这胸闷应该不是心理上的。我能真切的感觉到这就是生理上的胸闷。” 陆晨听到这话，再次朝刘晗看了一眼。 生命值没有变，变化趋势仍旧是一个减号。 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啊！ 刘晗见陆晨看向自己，立又道：“真的，症状有两三天的时间了，我感觉就是胸口特别闷，和活动无关。” “等会儿高睿回来了，让她给你做个心电图？”陆晨道。 “嗯，也行。” 两人说着，高睿回来了。 刘晗便拉着她来到一个单间中，很快便做了一个心电图。 “窦性心律，大致正常心电图。” 陆晨接过心电图，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要不我明天去做一个胃镜。”刘晗突然道，“说不定真是胃有问题呢？” 陆晨微微点头，“如果没有发现其他问题的话，可以做胃镜排除一下。” 如果刘晗是男生，那他还可以帮忙做一个心脏超声，但是现在男女有别，两人年龄相仿，这种事情就不适合做了。 “那个，师弟，你的心肺听诊技术怎么样？” 刘晗突然道。 一些比较厉害的临床医生，可以通过最简单的心肺听诊，诊断出诸如瓣膜病、先天性心脏病、肺部疾病等等。 陆晨一愣，“额，还行。” 心肺听诊技术，也属于全国技能比赛中的一个项目。 陆晨当初在系统中，把自己的听诊能力，磨练了许久。 而且听诊在现实中也很好训练，所以他的这项临床技能，可以说是相当得优秀了！ “要不你帮我听一听肺部？”刘晗也知道了陆晨是全国临床技能比赛的冠军。 特别是经历了刚才的抢救，她心中已经把陆晨的地位提高到和各位上级医生一样了！ “行！” 肺部听诊和心脏听诊不一样，不会涉及到一些隐私的部分。 陆晨将自己的听诊器消毒以后，开始给刘晗进行听诊。 “等一下，师弟。”刘晗道，“我把白大褂脱一下。” 隔着衣服听诊，会有很多的噪音。 “好。”陆晨点点头。 刘晗脱下白大褂，她里面穿着一件长袖的衬衣。 衬衣的领子稍稍解开，露出了白皙的脖颈。 刘晗的身材还真心不错！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连忙移开了视线。 “师姐，我开始了。” 陆晨屏住心神，分别在两侧的腋中线、锁骨中线等听诊区进行听诊。 “师姐，深呼吸。” 有效的深呼吸，能够帮助医生更好的进行肺部的听诊。 “师姐，挺好的啊！”陆晨道，“大部分的听诊区都听了一下，没有听到任何问题。” “好，还是谢谢师弟了。” 说完，刘晗就准备穿上白大褂。 “等一下！” 陆晨突然叫住了刘晗。 刘晗转头看向了陆晨，突然发现师弟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脖颈处。 刘晗随即霞飞双颊，她连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也没走光啊…… “师，师弟，怎么了？”刘晗感觉陆晨的眼神火辣辣的。 陆晨却是皱眉道：“师姐，你的脖子上好像长了一块风团。” 刘晗一愣，立刻伸手摸了摸，的确感觉到了有一块皮肤稍稍凸起。 “我是说怎么感觉有些痒啊。”刘晗伸手抓了抓，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 陆晨的视线又看向另外一侧，刘晗另一边的脖颈，白皙的皮肤上，同样出现了几块风团样的红斑。 这种红斑具有特征性，周围一圈是红的，里面是白的，稍微凸起于皮肤表面。 “今天下午四点左右，我就觉得脖子痒，当时照了镜子，没有这些东西啊！”刘晗皱眉道。 女生都是爱美的，脖子上突然长出这种东西，任谁的都不太高兴。 特别是，这种东西还暴露于一个自己有好感的男生面前。 更为关键的是，她总感觉脖子有些痒，忍不住去抓，已经影响到了平时的工作。 此时，陆晨却是哈哈一笑。 “师姐，我知道你胸闷的原因了！” 第504章 震撼 刘晗猛然一怔，随即疑惑地看向陆晨。 她不知道陆晨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刚才分析了大半天胸闷的原因，不是都没得出任何结论吗？ “师姐，我曾经在皮肤科轮过科。”陆晨缓缓道，“你这种皮肤是一种很有特征性的表现。” 刘晗眨了眨眼睛，心情颇为紧张地看着陆晨。 只听陆晨说道：“皮肤瘙痒，瘙痒部位出现大小不等的红色或苍白色风团，圆形、椭圆形或不规则形，可孤立分布或扩大融合成片，皮肤表面凹凸不平，类似于橘皮样外观，周围多伴有红晕。” 刘晗一愣，自己脖颈上的风团特征，的确和陆晨说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什么？” “荨麻疹！”陆晨看着刘晗的脖颈，一字一句地道。 刘晗闻言，稍微有些惊诧，但还是反问道：“荨麻疹还会导致胸闷啊？” “对！”陆晨肯定地点点头。 荨麻疹急性期，会释放很多炎性介质，引起血管扩张和血管通透性增加、平滑肌收缩及腺体分泌增加，从而导致皮肤、黏膜、呼吸道和消化道等一系列局部或全身性过敏症状。 “简单来说，可能会引起喉头水肿，严重过敏反应时，甚至会导致气道阻塞，有窒息的风险。” 陆晨之所以荨麻疹的症状印象深刻，那是因为在急诊科时，他就碰到了一个类似的病例。 当时一个中年男性患者得了荨麻疹，因为他刚好出差在外地，医保也在外地，所以只能等着休息时候，回家以后再看病。 没想到的是，患者在回家的车上，突然发病，喉头水肿，气道阻塞，窒息而亡。 “那我得吃抗过敏的药了？”刘晗道。 她看了眼陆晨，对陆晨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这个师弟还真是厉害啊！ 简单的查体过后，一下子就诊断出了自己的症状原因。 “嗯。”陆晨微微点头，“明天最后去看看皮肤科，让皮肤科的老师再确诊一下。” “好。” “师姐，你先等一会儿。”陆晨突然道，然后便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刘晗愣了愣，有些奇怪地看着陆晨。 师弟怎么突然又跑出去了啊？ 她朝医生办公室的透明玻璃窗外看去。 陆晨跑到了护士站，正在和一个夜班护士说着什么。 过了半晌，陆晨一脸笑意地走了回来。 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盒子，看样子应该是药。 “师姐，这是u病房护士站常备的药。”陆晨将一个氯雷他定片递给了刘晗。 “这……这不太好。”刘晗有些犹豫，虽然她现在感觉脖子越来越痒了，但是这药毕竟是u病房的。 “没关系的，师姐，这是u自备的药。”陆晨笑了笑，“明天你还回来一盒便是。” “那行。” 刘晗这才笑着接过了药盒，说着，还挠了挠自己脖子，“还真痒。” “师姐，尽量别挠。”陆晨道，“越挠越痒。” “噢，好。” 刘晗眯起眼睛，笑了笑。 她发了一杯水，吃了下了一片氯雷他定。 虽然身体“受伤”，但是及时得到了师弟的安慰，倒也不是一件特别坏的事。 “恭喜，收到来自刘晗的感谢值+5！” 陆晨也有些诧异，一次性收到5点感谢值，这个师姐，还真是不太一般啊！ …… 小插曲过后，夜晚仍在继续。 现在刚到晚上九点，陆晨已经收治了两个患者，并且处理了病房中很多患者的病情变化。 “医生，46床解黑便了！” 护士又一路小跑过来。 看到医生办公室里的陆晨，小护士又重复了一遍：“陆医生，去看看46床。” “好！”陆晨立刻点头，抓起听诊器，就像后面的病房走去。 u病房分为三个区域。 前面二十个病床在第一区域，而后面的二十个病房靠近u导管室。 还没走到46床，陆晨闻到了一股异味儿。 更加准确地说，应该是臭味儿！ 陆晨皱了皱眉头，将口罩的捏紧了，但是脚步没有任何停顿，继续朝46号病床走去。 刚走到46床。 陆晨便看到护士正在给患者清理大便。 “医生，快过来帮忙！” 护士看到陆晨的到来，连忙招手道。 陆晨凝神看去。 患者是一个约莫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正侧卧在床上。 老太婆头上的生命值，也只有46(---)。 突然，陆晨就看到老太婆又解出了一大滩大便！ 这大便的颜色，已经不是黑色的，而是伴着鲜红的血色！ 这不是再解大便，而是再解血啊！ 护士带着手套，徒手按住了患者肛门位置。 陆晨见状，也立刻戴上手套，找来一个纸尿布，垫在患者臀部位置，帮助护士一起按压。 但仅仅是按压，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 陆晨连忙道：“我来按压，你去通知黄老师，可能要请消化科会诊！” “好！” 护士也知道事态紧急，她松手之后，陆晨便接替了她的位置。 陆晨左手顶住患者臀部的一侧，右手抵住肛门，紧紧把持住关口，尽量压迫住出血的地方。 但是这样也只是杯水车薪！ 此时陆晨所有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 虽然一股恶臭味儿扑鼻而来，但是陆晨强忍住生理上的不适。 “嘟嘟嘟……” 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在疯狂地“喊叫”。 老太婆嘴里哼哼唧唧地发出痛苦的声音，她头上的生命值也在飞速的下降。 黄汉林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也带着程良礼、刘晗等人快速赶了过来。 “快，通知消化科、普外科急会诊！” “平衡盐水，全速补液！” 陆晨的额头早就布满了细汗，双手因为腾空着，耗费的力气要更多！ “辛苦了。” 黄汉林轻轻拍了拍的肩膀。 “剩下的交给我们。” “嗯。”陆晨也不逞强，他应该把自己能做的，都做到了。 黄汉林看着眼前的陆晨，心中有些感叹。 能够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坚持，太不容易了！ 这种臭味儿，一般人都难以忍受。 更何况，还如此近距离的接触。 陆晨居然能够坚持这么久，根本就不怕脏累，就凭借着这一点，已经超越了绝大多数的人。 如果说陆晨之前的表现，带给他的是惊诧，那么现在所做的这些，却是让他感到了一丝丝震撼！ 医者，最重要的是保持着仁心，其次才是医术。 第505章 深入了解 陆晨从46号病床退了下来。 黄汉林等人接替了抢救工作，消化内科和普外科的医生也很快就赶了过来。 经过了一番联合抢救，患者的消化道出血，终于被止住了。 随后，患者被推往了icu病房。 u病房是处理心血管的急危重症，一旦涉及了多系统的急危重症，需要转入icu进行更加专业的联合诊疗。 …… 医生休息室。 陆晨脱下了白大褂，清理身上的污垢。 “换一件白大褂，我那里还有一件新的。”黄汉林突然走了进来，“我们两个的体型应该差不多，你能穿上。” “好，谢谢黄老师。”陆晨道。 他身上的确有一股怪味儿，换一件最好。 “明天我我给您拿一件新的过来。”陆晨想了想道。 黄汉林却是摆了摆手，“不用，我们职工每年都发新的，你一个学生，又没工资，还要自己买，不用了。” 陆晨微笑着点点头，不过他明天还是要买一件回来。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病人。” 黄汉林说完，便回了医生办公室。 这时候，刘晗笑着走了进来。 “师弟，你可真行！” 刘晗对陆晨陆晨竖起了大拇指。 陆晨有些奇怪，“师姐，你这是……” “因为你刚才的这个抢救啊！”刘晗笑了笑，“患者虽然病情危急，但是她的神志都是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病情稳定以后，她一个劲儿的感谢你啊！” “本能反应。”陆晨挠了挠后脑勺，“如果是别的医生，也会那样做的。” “那可不一定。”刘晗却是毫不掩饰，“如果是我，那我还得考虑一下。” 陆晨笑了笑，这个师姐还真是真性情的！ 别人在表面上都是伪装，刘晗师姐却是毫不在意。 “师姐，我觉得你会和我一样的。”陆晨道。 听到陆晨的话，刘晗先是一愣，随即哑然失笑。 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陆晨这个小师弟怎么这么肯定呢？ “不说这个了。”刘晗道，“对了，师弟，你，你有女朋友吗？” 刘晗紧紧盯着陆晨。 陆晨被刘晗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怎么话锋一转，问了这么隐私的问题？ 陆晨微微摇头，“暂时没有。” “噢。”刘晗喜上眉梢。 …… 两人回到医生办公室。 只见高睿愁眉苦脸地坐在电脑前。 “师妹，怎么了？”刘晗开口询问道。 高睿面色犹豫，看了眼陆晨和刘晗，吞吞吐吐道：“我真是太后悔了。” “后悔啥？”刘晗疑惑道。 陆晨也看向了高睿。 “后悔买这个夜班啊！”高睿叹了口气，“我从我室友那里买了夜班，谁知道这么忙啊！” 高睿掰了掰手指头，然后又道：“我今晚碰到的抢救次数，抵得上我大半年遇到的，我的心一直砰砰直跳，真是害怕啊！” 刘晗却是安慰道：“作为一个医生，总得遇到这些危急时刻，如果年轻的时候不去经历，你还指望年龄大了再去经历吗？” 医生这个职业，如果基础没有打牢，年龄越大，可能就越混！ 可能侥幸凭借着经验治好几个患者，但是遇到疑难危重病例，那就束手无策了。 高睿想了想，便道：“师姐，你说得有道理，但是我还是觉得心内科u这种地方，一般人还真是待不下来。” “嗯，你这话我赞同。”刘晗微微点头，“女生还是去一个悠闲的科室比较好，至于u这种地方……” 刘晗又看了眼陆晨，“还是陆晨师弟这种学霸来……” 陆晨微笑着摇摇头。 心内科的工作，固然凶险。 但是这种抢救以后的成就感，也是其他科室鲜有的！ 这期间的得与失，就看自己如何去看待了。 …… 接下来，u病房有一个短暂的安宁。 “陆晨，外面有个女家属找你！”黄汉林突然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女家属，找我？”陆晨有些奇怪。 他根本就没有和这些患者家属直接沟通交流过，患者家属一般都是找黄汉林和程良礼。 怎么突然间找上了他？ …… 陆晨来到医患沟通室。 对面站着的，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年龄在24岁左右。 “请问，你是陆晨吗？” 陌生女人开口道。 陆晨点点头，“嗯，我就是。请问你是……” “我是刚刚那个肝破裂患者的家属，之前那个家属是我姐。”女人道，“我叫周小涵。” “周小涵？”陆晨一愣，怎么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啊。 突然，他看到女人掏出手机，然后按了几下。 “嘟嘟嘟……” 微信提示音响起，陆晨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收到了一条微信。 正是周小涵发过来的。 “啊？你是护士长介绍的那个女生？”陆晨这次反应了过来。 如果让陆晨记忆患者，他可以记得一清二楚。 但是要记忆这些女生的信息，他的大脑还是有些短路。 “嗯。”周小涵点点头，“我听我姐说了，谢谢你们抢救及时，我爸才能脱离危险。” “这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不用谢。”陆晨笑了笑。 “对不起哈，我之前在微信聊天的态度有些不好。”周小涵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向你道歉。” “没关系。”陆晨摆了摆手，“你向我解释过了，也是为了完成任务，大家都有苦衷，不用向我道歉。” 周小涵突然出声道：“那个，我们觉得我们或许可以互相了解一下……” “啊？”陆晨眨了眨眼睛。 “我是说深入了解。”周小涵，“我之前觉得你说的忙啊，是在推脱，但是现在看来，你是真的忙啊，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好好聊一聊。” “不，不用了。”陆晨摆了摆手，“我，那个……” 陆晨的话没说完，但是周小涵已经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那好。” 这还是周小涵第一次被别人拒绝。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 …… 陆晨回到医生办公室，心中松了一口气。 和这些女生聊天，无异于进行一次抢救啊！ 相较于此，他还是更喜欢去处理危重患者的抢救…… 这真是，注孤生啊！ 第506章 京华二院的天花板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屁股还没坐热，孙果果师姐突然进来了。 “师姐，你怎么来了？”陆晨立刻站起身。 孙果果沉声道：“等会儿会来一个重量级的患者，曹主任、成主任，甚至院长都会赶过来。” 陆晨一愣，这是什么级别病人啊？ 居然让院里的领导都赶了过来。 “听说是厅里的领导，具体的话我也不知道。”孙果果道，“只知道可能要急诊做冠脉造影。” 在医院的规整制度中，有这样一条。 涉及到重要外宾或者重要领导的手术，无论手术的大小，都属于重大级别的手术！ “患者病情很重吗？”陆晨询问道。 孙果果微微点头，“反正是不轻，既往本来就是有冠心病病史，这一次又胸痛发作了。” 听说省厅领导要来医院，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 陆晨照常的写病历和看患者。 不到十分钟。 u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 陆晨看到一群人簇拥着一个病床，进入了u病房。 u的医生和护士早就做好了准备。 研究生、规培生根本就插不上手。 陆晨甚至都挤不进去，连患者的正面都看不见。 病床在u大门口待了几分钟，便迅速被推往了隔壁的导管室。 真是来去匆匆！ …… 刘晗朝病床离去的地方张望了几眼。 “师弟，你说这是什么大人物啊？” “谁知道呢……”陆晨一笑，“他再大，与我们也无关。” “那倒是。”刘晗撇了撇嘴，“不过这种院领导还真积极，一有风吹草动，都赶过来了。我刚听说曹主任要亲自上台手术呢。” 曹志颖，身为京华二院心内科的主任，在他的带领下，京华二心内科发展迅猛，一跃成为了全国前十的心内科专科。 不过因为地域环境等因素，京华二院的发展已经到达了瓶颈。 曹志颖也早早从学术领域，转到了仕途领域。 如今，在京华二院，很少能看到曹志颖的身影。 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在为竞选院士而奔波。 “我记得曹主任，好像很多年都没有碰过手术了。”陆晨疑惑道。 “对啊！”刘晗点点头，“现在大部分手术都是任峰老师做的，曹主任最多在一旁指导，很少亲自上手。” 不过这一次，曹志颖为了展现对领导的重视，不得不亲自上手了！ …… 京华二院，心内科导管室。 曹志颖已经穿戴好了所有的手术衣和铅衣，任峰在一旁当助手。 作为京华二院心内科青年一代的领军人物，任峰的介入手术能力在二院的范围内，几乎无人能出其左右。 “主任，我先穿刺完，你再上？”任峰道。 “不，我从头开始。”曹志颖微微摇头，“穿刺针给我。” “这……好。”任峰只好把穿刺针递给了曹志颖。 他心中也有些打鼓，在他的记忆中，曹志颖主任有很久没有亲自动手了。 “哎，也许是我多心了，曹主任的介入能力那是没得话说啊！”任峰心道。 他算得上是曹志颖的徒弟。 曾经的京华二院，就是在曹志颖主任的介入手术下发展起来的。 曹志颖洗完手，戴好外科手套，手术正式开始！ 消毒、麻醉、穿刺，整个过程，曹志颖依旧是一气呵成，看不出半点儿生疏的样子。 他还真不愧是老一辈的介入专家，整个手术过程，无比的稳健，让一旁的任峰挑不出任何的问题。 “我开始进行导管内的操作。”曹志颖沉声道。 任峰点点头，开始帮助曹志颖准备导管和导丝。 导丝顺利通过病变部分。 可是，当看到冠状动脉造影后，整个治疗组的医护都眉头紧锁。 遇到难关了！ 造影结果显示患者右冠状动脉完全闭塞伴严重钙化，左主干狭窄50伴严重钙化，前降支根部狭窄90伴严重钙化，回旋支根部狭窄95伴严重钙化。 患者冠脉堵塞非常严重，整个心脏大面积供血不足或中断。 无论是完全闭塞病变，左主干分叉病变还是严重钙化病变，哪一个单独拿出来都是手术难度大风险高的手术！ “eo准备！” “请麻醉科急会诊，随时准备转为全麻手术！” 现场，只有曹志颖镇静自若，他在有条不稳定的下达各种医嘱。 这种高危的患者，随时可能发生心源性休克，仅仅是iabp是不够的，一定要用上eo！ “收到！”任峰立刻把曹志颖的医嘱转达到导管室外。 随后，一直在外等待的成国文，开始安排这些事情。 “主任，怎么办？”任峰回到曹志颖的身边。 “只有等全麻了上eo。”曹志颖道，“患者目前的状态，不可能坚持到做完所有的手术。” 普通的冠脉造影手术，可能只需要半个小时左右，但是这种高难度的手术，那就不一样了。 患者本身的心功能就不太行，长时间的平卧，更容易诱发心衰的发生。 …… u病房。 陆晨看着进进出出的各科医生，都有些惊住了。 麻醉科、超声科的医生都来了，甚至连iabp、eo的机器都搬去了导管室。 “看来这是个大手术啊！”刘晗感叹道。 陆晨心中也有些痒痒的，这种级别的手术，如果能参与其中，肯定是能涨不少的经验啊！ 不过，他现在只是一个研究生，连参观的资格都没有啊！ …… u导管室。 麻醉科医生赶来以后，迅速给患者进行了全麻。 任峰直接给患者上好了eo机器。 这一次eo机器调试，十分的顺利。 “继续手术！”曹志颖一声令下，任峰迅速配合，开始处理心脏冠脉的血管病变。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 曹志颖的精神在高度的集中，在这种难度的手术，根本容不得一丝的松懈。 “主任，患者的心率偏慢，我看应该是有三度房室传导阻滞了！” 曹志颖眉头一皱，“这就不太好办了，可能要放起搏器了，去把成主任叫进来。” “好。” …… 曹志颖、成国文以及任峰，这已经是京华二院心内最顶级的介入团队了。 “成主任，你的意见……”曹志颖看向一旁的成国文。 “起搏器肯定要放，但是现在就看什么类型的。”成国文正色道。 “具体说说看。” 成国文继续道：“病人左右心室收缩不同步也加剧了心衰，单靠药物已经无法解决问题，必须结合抗心衰的起搏器进行手术治疗。” 抗心衰起搏器地植入不同于普通起搏器，除了要将导线植入右心房和右心室外，还要有一根导线需要与左心室相连接。 成国文回头看了眼曹志颖，缓缓道：“病人年龄大，如果手术过程中血管发生异化，后果将难以想象。” 导管室内，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 半晌。 曹志颖才缓缓道：“老成，你有多少把握？” 成国文面色凝重，微微摇头：“我还没有做这么大年龄的患者，而且这项技术在我们省份，还是属于一项新技术。” 曹志颖闻言，眉头更深，“难不成暂时要放弃起搏器的植入？” 如果这一次不解决患者心率和心衰问题，即便是冠脉介入手术做得再漂亮，那也于事无补啊！ 就在这时，成国文却突然道：“曹主任，我虽然不会熟练，但是我们医院应该还有一个人会。” 曹志颖猛然一愣，“谁？” 他是又惊又喜。 可是，成国文的电生理技术已经是京华二院的天花板，他可从没听说过有人超过他啊！ 只见成国文抬起头，目光闪烁，声音低沉，说出了那个名字。 “陆晨！” 第507章 搬救兵 “陆，陆晨？” 曹志颖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名字，在那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是谁。 “主任，他是李瑶导师的研究生。”成国文提醒道。 “是他？！” 经过成国文的提醒，他的脑海里缓缓浮现出了一个男生的身影。 作为顶级三甲医院的大主任，曹志颖是很难记清楚一个学生的姓名。 就比如，曹志颖目前的硕士研究生，即便他在医院里遇到了，只是觉得眼神，甚至都叫不出自己学生的姓名。 但是，对于陆晨这个学生，曹志颖可谓是印象深刻。 只因为陆晨做成了大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是他参加了华夏电生理学院培训班？”曹志颖反问道。 “嗯。”成国文微微点头，“而且，他拿到了第二阶段的结业证书！” “什么？”曹志颖的眼中露出浓浓的讶异之色，“他居然拿到华夏电生理学院的结业证书？！” 这个年龄，能参加电生理学院培训班，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他居然还能通过第二阶段的考核！ 这第二阶段考核的难度，曹志颖可是十分清楚的。 曹志颖这才知道为什么成国文要推荐陆晨了。 这本结业证书，那就是华夏电生理学界的“金字招牌”！ 拿到这本结业证书，那也就意味着陆晨受到了业内大部分专家的肯定。 以往的电生理学院培训班，一年都发不了两本结业证书。 这可是在全国范围之内啊！ 因此，其获取难度，可想而知了！ “他现在在哪儿？”曹志颖回到看向任峰，“任峰，你快去把他叫过来。” 任峰微微点头，随后便朝导管室外走去。 …… u导管室外。 围观的众医生也知道了患者的病情变化。 “我去，这下可麻烦了，三度了！” “怕是要上临时起搏器了。” “患者都上eo了，肯定是一次性处理完，上永久起搏器最好啊！否则还要二次手术，对患者的伤害很大的啊！” “雷翠，你是搞电生理的，你说这个该咋办？” 雷翠站在导管室外，眉头深锁。 “不太好办，患者有严重的心衰，还有三度，常规的起搏器可能没有用，需要植入抗心衰的起搏器。” 众人闻言，均是一惊，纷纷议论道。 “咱们医院能做这种手术？” “我记得没有做过的？” “咱们整个省份几乎都没有过这种术式。” …… 就在这时，众人看到任峰走了出来。 “孙果果在哪儿？”任峰朝人群中喊道。 孙果果正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听到任峰的喊叫声，惊讶地走了出来。 “任师兄，你找我？” “嗯。”任峰点点头，朝孙果果走了过来，小声道，“那个，陆晨好像是你的同门师弟？” “对。”孙果果点点头，“师兄，陆晨师弟他怎么了？” “是这样的。”任峰顿了顿，“我想麻烦你把陆晨找过来，越快越好！” 孙果果一愣，“陆晨师弟？他今晚就在u上夜班啊，去叫一声，应该很快就能过来。” “那真是太好了！”任峰面色一喜，“你去把他叫过来……算了，我跟你一去，快走！” 孙果果还在懵逼的状态，就被任峰拉着走出了导管室。 围观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 怎么任峰直接就跑了？ 不做手术了？ 只有刚刚靠近他俩的人，才隐隐听到任峰所说的，“找陆晨过来！” …… 心内科u病房。 陆晨正在抢救病房查看各个患者的状态。 刚才那个“要拉屎”导致室速的老大爷，各项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但是整个人依旧没有清醒过来。 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 而之前那个因为“爆发性心肌炎”上了eo的年轻女孩，已经隐隐有醒过来的迹象。 这让陆晨十分的欣喜！ 能够早一天清醒过来，就能早一天脱离eo，生还的机会就大了一分。 陆晨还准备去看那个“糖尿病高渗状态”的老大爷。 不知不觉中，他在u病房已经接手了这么多危重症的患者…… …… 刚走出这个“爆发性心肌炎”女孩的抢救病房，陆晨迎面便碰上了走来的任峰和孙果果。 “师姐，你们这是……”陆晨顿时停下了脚步。 “师弟，有事情麻烦你，快跟我来！路上跟你解释！” 孙果果砰见陆晨，面色一喜。 陆晨虽然有诧异，但还是点点头，跟在了孙果果的身后。 他还转头看了眼任峰。 他怎么也跑过来了？ “果果师姐，你不是在看曹主任的手术吗？”陆晨疑惑道。 孙果果还没开口，任峰便道。 “是这样的，手术遇到一点儿麻烦，可能要你的帮忙！” “要我去帮忙？”陆晨诧异道。 他一个学生，即便是跑腿的活儿，也应该轮不上他啊？ “是关于起搏器手术的。”任峰道，“成主任向曹主任推荐了你。” “为啥成主任推荐我？” 陆晨有些恍惚，成国文咋不推荐自己的嫡传弟子雷翠啊？！ 这种在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可不多啊…… “那个……因为手术难度很高，成主任没有太大的把握。” 听到这话，陆晨便了然。 看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来搬救兵咯！ …… 陆晨随着任峰和孙果果来到导管室。 此时，导管室外的众人都惊呆了。 怎么任峰出去一趟，就拉了一个学生进来？ 场中，唯有雷翠紧紧盯着陆晨。 对于这个学生，她心中已经有些阴影了！ 别人不知道陆晨的厉害，她可是清楚得很啊！ “陆晨，你穿我的铅衣，然后洗了手再进去。”任峰道。 陆晨点点头，“好。” 众人看着陆晨走进了导管室，顿时就炸开了锅。 “你们快看啊！这个学生进去了！” “难道他要做手术？” “不可能，这是什么级别的手术啊？怎么会一个学生参与呢？” 雷翠突然沉声道：“你们别吵了，难道大家都不认识这个学生？” “难道……他就是陆晨？” 突然有个人出声道。 其他众人均是一怔。 陆晨的名号，心内科的大部人可都是知晓的。 这个名字，在最近这段时间，可谓是风头无俩！ 第508章 转位变形的心脏！ u导管室。 曹志颖看见了眼前的陆晨。 他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生样貌青涩，仍然带着一丝学生的书卷气。 很难相信，就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居然能拿到京都电生理学院的“结业证书”？！ “主任，陆晨来了。”任峰走上前道。 “好。”曹志颖微微点头，随后看向一旁的成国文和陆晨，“那患者的起搏器，就交给你们两个了。” “没问题。。”成国文微微点头。 此时，陆晨心中一愣，这是让他帮忙来做起搏器？ 可是一个简单的起搏器植入术，京华二院的大部分人都会啊！ 为什么偏偏要他来呢？ 这时候，成国文走到了陆晨身边。 陆晨轻声道：“成主任好。” “嗯，陆晨，好久不见。”成国文微微颔首，“这次找你来帮忙，主要是这个患者太过于棘手，重症心衰，心律还是一个三度房室传导阻滞……” 成国文简单地把患者的病情介绍了一遍。 “简单来说，安放这个起搏器的功能，不仅要提升心率，还要有抗心衰的作用。但是患者年龄大，基础疾病很多，手术难度高，我没有太大的把握。” 陆晨立刻就明白了成国文的意思。 这是让他来救场了！ 这些主任级别的人物，倒也是看得起他，他一个没有毕业的研究生，能够得到这么多教授主任的承认，还真是不简单啊！ “陆晨，这个手术，你在京都电生理学院的时候，遇到过没？”成国文略微有些紧张地看向陆晨。 陆晨缓缓点头：“独立做过。” “那真是太好了！”成国文面色一喜。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成国文没说。 那就是这个患者的身份太特殊了！ 据说是省卫生厅的要员，是他们的顶头上司！ “那我们先给患者安放起搏器。”成国文道，“我们提升了患者心率以后，曹主任再来做冠脉的手术。这样相对来说，可能会更简单一些。” “好。”陆晨点了点头。 成国文作为京华电生理领域的第一人，能够这样对待一个年轻人，实属是头一次！ …… u导管室外。 众人无不惊诧地看着和成国文交谈的陆晨。 “陆晨也太厉害了，成主任几乎都在询问陆晨的意见。” “这个陆晨，虽然得了一些奖，但是成主任也没必要这样。” “是的，我也感觉有些过了！为什么要让一个学生参与这么重要的手术？” 现场中，只有雷翠默默不语。 她阴沉着脸，紧紧盯着导管室内的陆晨。 当年的考核，仅仅是一名之差，她丢失了去全国考核的资格。 如果她有机会进入京都电生理培训班，现在站在里面的人，说不定就是她！ 真的是可恨啊！ …… 孙果果很惊奇地看着导管室内的陆晨。 师弟很厉害，她是知道的。 但是没想到的是，师弟居然可以和这些主任级别的人物一起商讨病情！ 这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 看来，陆晨师弟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大部分人的想象！ …… 陆晨戴上外科手套，一旁的成国文作为助手站在一旁。 “主任，那我开始了！” “好！” 成国文微微点头，陆晨立刻动手了！ 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既往电生理手术的一幕幕。 无论是在现实手术中，抑或是在系统训练中，抗心衰起搏器的植入过程，飞快他脑海中放映。 穿刺开始！ 所有介入手术的第一步，都是穿刺。 陆晨的穿刺过程，极为丝滑。 从选中穿刺点，到穿刺针的扎入，就如同安装了定位器一般。 一旁的成国文也啧啧称奇。 这种娴熟的手法，居然能在一个学生的身上看到，不愧是拿到了京都电生理培训“结业证书”的人啊！ 曹新颖和任峰对视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讶异之色。 不过，这仅仅只是开始！ 抗心衰起搏器植入的技术难点，在于克服大心脏带来的解剖变异和心衰发作的风险。 完成3根起搏电极的植入，尤其是通过冠状静脉进行左心室电极的特殊位点植入，对于术者具有极高的素质要求！ 穿刺结束，便是导丝和电极的进入。 只有将电极放到指定的位置，才能完成植入。 不过，这个电极的位置，会因为心脏大小、血管走形的不同，而随之改变。 随着电极的进入，陆晨开始遇到了麻烦。 “不太好，患者心脏太大了。”陆晨皱眉道。 正常人的心脏，如同梨子一样的大小。 但是如果发生心脏衰竭，心脏为了代偿做功，会慢慢扩大，最后发生失代偿的变化，甚至会变成两个拳头那么大。 心脏变大，转位变形明显，心室电极的植入特别的艰难！ 一旁的成国文，面色同样十分严肃。 虽然他已经想到了患者的心脏大，电极植入困难，但是还是小瞧了其中的难度！ u导管室外。 部分搞电生理的医生，立刻看清了陆晨现在的窘境。 “我就说，这患者的心脏这么大！电极很难植入对的位置！” “你这不是废话吗？如果这个起搏器好放，那成国文主任也不会让别人来放啊！” “哎，你们猜猜看，陆晨能放进去吗？” “我赌明早的早餐，不能！” “我赌一周的晚餐，可以！” …… “怎么办？”成国文眉头深锁，朝陆晨看了眼。 “成主任，我尽量试一试。” “量力而为，不行的话，就退出来，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陆晨开始将电极缓缓探入。 每进入一步，便需要不断地进行血管的成像，从而避免电极偏离轨道。 “照一下！” “再照一下！” “后面的地方再照一下……” 陆晨全程把控着电极的进入，每一步都无比的慎重。 无论是场内的成国文和曹志颖，还是场外围观的众人，心中均是提着一口气。 电极片缓缓朝左室探去，胜利的曙光好像就在眼前。 终于，接受大量x线照射后，左室电极的电极位置终于完美了！ 但是，仅仅这一步，就耗费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第509章 惊艳！ u导管室外。 原本众人都快昏昏欲睡了！ 如果不是各位领导都在里面，大家恐怕都去睡觉了。 当陆晨将左室电极植入成功的那一刻，众人猛然惊醒了。 “我去，陆晨他成功了？！”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也太牛了！” “我承认，我不如这个研二的学生……” 雷翠面色铁青，她刚刚还在心里嘲笑着陆晨。 可是转眼之间，陆晨就成功了！ 她心中气啊！ “哼，他这才植入了左室的电极，还有心房的电极，这难度比左室的电极还大！” 雷翠想得没错。 心房电极的植入困难程度也是出奇的增加，因为患者右房直径已经52厘米！ 这种巨大的心房，植入的困难程度，成几何倍的上升！ 陆晨刚解决完一个难题，瞬间又遇上了新的难题！ …… 这一次，陆晨不仅需要不停地照x线，还要不断改变导丝的形态，让导丝的长度、形态，以及位置，完全匹配于电极。 陆晨额头的汗水越来越多，甚至缓缓渗出落在口罩之上。 一旁的小护士见状，轻轻地给陆晨擦拭额头的汗水。。 “陆晨，要不歇会儿？”成国文询问道。 长时间地站立，而且还要穿着厚重的铅衣，这对于体力，是一个很严重的消耗。 陆晨感觉腰背部早就酸了, 甚至已经不是自己的腰一样。 平时真是缺乏锻炼啊, 陆晨心道。 “不用了，主任。”陆晨微微摇头。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更何况，如果手术时间延长, 患者心脏的程度就会加剧！ 趁着目前这股冲劲儿, 陆晨重要一次性完成。 “主任，这个地方有些难勾到, 我感觉是不是拧一下, 会好点儿？” 陆晨时不时还会询问成国文的意见。 他可是京华电生理领域的第一人，电生理手术的经验是无比丰厚的！ 陆晨的优势在于见多识广, 无论多么高难度的手术, 他都能在系统空间中训练。 但是现实中的手术，和系统中毕竟不太一样！ 每个人心脏的解剖不完全一样，有些人甚至有血管的畸形，一丁点儿的变化, 就有可能造成手术难度的加大！ “这个地点, 不能拧，需要退一下, 再往里面挑一挑, 最后再拧！” 成国文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经验, 对陆晨是倾囊相授。 …… 又过了一个小时, 左房的电极, 终于达到了一个完美的位置。 在三腔起搏器成功植入的这一刻, 心电图qrs波宽度经最佳优化由术前190s缩短至142s。 这也就预示着, 患者的心功能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曹志颖作为最佳视角的观众, 全程观看了陆晨的所有操作，甚至连眼睛都不眨的, 生怕错过了任何一幕。 看到陆晨将完整的三腔起搏器植入，患者心功能立刻改善了不少, 曹志颖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句话——这或许就是京都电生理学院“结业证书”的含金量啊！ …… u导管室外。 当术后心电图显示在众人面前时，现场是一片寂静。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场电生理手术，主刀正是陆晨, 成国文才是那个助手！ “咕噜……” 不只是谁咽了口吐沫，现场中午是响起了阵阵惊叹之声！ “我去，谁说陆晨不能成功的？” “刚才是谁要赌的啊？快找出来！” “不得了啊, 真是不得了啊，陆晨现在才研二？” 众人想到了陆晨的年龄和身份, 心中更是生出了一股无力感。 惊艳众人！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自己研二的时候，还在临床上忙着写病历？ 又或者是，帮上级老师贴化验单？ 总之，根本就没有机会出现在手术室里！ 雷翠的神情早就恍惚了。 她看着导管室中的陆晨，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心中已经是一片茫然。 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已经崩塌了！ 即便她去了京都电生理学院又怎么样？ 她学成归来以后, 能够比成国文主任还厉害，完成这种高难度的手术吗？ …… 孙果果看到陆晨成功植入三腔起搏器以后，已经惊讶地合不拢小嘴。 这个师弟, 真的是太出乎别人的意料之外了！ 她连忙掏出手机, 将刚才在导管室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李瑶老师。 而陆晨也注意到, 患者头上的生命值, 从之前三个减号的变化，陡然间变成了两个！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这远远不够啊！ 因为患者的心脏血管病变，同样是十分严重！ “接下来，让我来。”曹新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变得异常的坚定。 “好。” 陆晨和成国文均是往后退了一不，给曹志颖让开了位置。 …… 有了心脏起搏器的帮助，曹志颖的冠脉介入手术变得顺利不少，一些并发症也没有再次发生。 不过，患者闭塞的血管有些太多了，曹志颖只能将依次将血管开通。 这个过程十分漫长，甚至还要使用到血管内超声的某些仪器。 之前，陆晨植入三腔起搏器，整个过程就耗费了两个小时。 接下来的冠脉介入，绝对不小于这个时间。 陆晨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心中一惊，他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啊。 他还要回去上夜班！ “哎呦，我怎么把夜班都忘记了啊……” 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半。 “成主任，我还要回u上夜班，要不我先走？”陆晨小声对一旁的成国文。 成国文一愣，“你不说，我还差点儿忘了你夜班。这样，要不我和今晚的医生说一声，你今晚先回去休息，不上夜班了。” 陆晨想了想，却是摇摇头。 不上夜班，固然轻松。 但是u病房少了一个研究生，可能会更加忙碌了！ 他可不能去坑刘晗和高睿。 更何况，高睿还是个新手，这样是忙起来，她们两个真是够呛啊！ “成主任，我还是回去，这里站着也没别的事情了。”陆晨道，“还是回去帮忙。” “那也行！”成国文点了点头，“你先走，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任峰去联系你。” 陆晨得到成国文的首肯，立刻走出导管室，脱掉了外面的铅衣。 脱掉铅衣，真是一身轻松啊！ …… 第510章 警觉的刘晗 u导管室外。 陆晨将铅衣放在架子上，脱掉了手套和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众人均是紧紧盯着陆晨，眼睛都不眨。 这个研究生的表现，真的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师弟，你太棒了！” 不知何时，孙果果已经走到了陆晨身旁。 陆晨挠了挠后脑勺，笑了笑道：“尽力而为。” “李瑶老师都知道了，也夸你了呢。”孙果果又道，她笑着看向陆晨，短短一年半的时间，他从一个初入临床的菜鸟，已然成长到一个很可怕的地步。 陆晨一笑，这一次的电生理手术，他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这个患者心脏太大了，转位变形严重。 如果不是在系统空间训练了很多次，仅仅凭借着他在京都电生理学院的经验，那也是不够的。 “师弟，你得早点儿找个女朋友啊。” 孙果果突然道。 听到这话，陆晨一愣，“师姐，怎么了？” “你看看刚才手术过程中，照了多少次射线？”孙果果微微摇头。 为了调整电极的角度，刚才这台手术的射线量超过了一般手术很多倍。 “这也是没办法呢。”陆晨笑了笑，“不多照几次，看不清楚啊。” “虽然电生理手术的射线量比冠脉的少，但是你还年轻，对身体的危害不小啊！”孙果果语重心长道，“最关键的是对下一代有影响啊, 你是不知道啊, 京华一院有个做介入的医生，他生的两个孩子，都是先天性聋哑，所以这方面啊, 还是得注意啊。” “早点儿找个女朋友, 你说是。” 陆晨无奈一笑，“师姐, 就算是找到女朋友, 也不能说就生孩子啊！” “那你也得先有女朋友啊！”孙果果道，“没有女朋友, 哪来的老婆, 没有老婆，哪来的孩子？” 陆晨：“……” …… 回到u医生办公室。 黄汉林还不知道陆晨去手术了，只知道任峰将陆晨叫过去帮忙。 看到陆晨回来，他便问道：“患者咋样了？” 陆晨道：“目前手术顺利, 上了eo和永久起搏器器, 曹主任在给患者做冠脉。” “噢，那还算是幸运的啊。”黄汉林道, “患者刚进u的时候, 我看了一眼, 感觉他的状态不太好, 能把手术做完, 那也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嗯。”陆晨点点头。 不过用eo把命吊住, 不是一般家庭能承受住的。 陆晨朝一旁的一个抢救间看去。 那里住着的就是“爆发性心肌炎”的女孩。 上了eo机器过后, 每天的花费至少上万, 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怎么能坚持得下去啊？！ “希望她能早点儿醒过来, 心脏功能早点儿恢复。” …… “陆晨师弟，你刚才去导管室干啥了啊？”刘晗突然凑了过来。 任峰老师亲自过来把陆晨叫了过来。 一般人可没这种待遇啊。 “打打下手。”陆晨一笑。 “你进导管室了？” “嗯。” 刘晗颇为惊讶, 一个学生能进去导管室打下手，这可不一般呐！ “师姐，你们收了几个患者，忙不忙？”陆晨道。 他在导管室待了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的时间里, u病房绝对可以收不少的患者。 “还行呀，我和师妹都只收了一个。”刘晗道。 说来也奇怪。 陆晨不在的这两个小时里，u病房歇了下来, 没有之前那么忙碌，病人也不多了。 “噢, 那就好。”陆晨一点儿都不心虚。 可是，话音刚落，u大门又被打开了。 保安扯开嗓子喊了一句，“来病人了！” 这一嗓子，让众人心肝一颤。 而刘晗也立刻警觉起来，不对劲儿！ 陆晨师弟有些不对劲儿啊！ 她已经上了好几个u夜班，也没有像今晚这么忙的。 现在才是前半夜啊, 夜班才过了五个小时，长夜漫漫！ 最关键的是，陆晨师弟离开以后, u好像就安静下来, 等他回来，转眼又来病人了。 “师姐, 我去收这个患者了。”陆晨说完就走了出去。 刘晗看着陆晨离去的背影, 心中直犯嘀咕，“师弟脸这么黑？” …… 来到u病房的门口。 黄汉林已经在接诊患者。 这是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应该在晚自习的时候，突然心慌、胸闷，在急诊科采了一个心肌酶，发现肌酸激酶升高了，就收到了u病房。 虽然患者病情不重，但是普通病房不收病人，只能送到了u病房。 “急诊科怀疑心肌炎的可能，所以就送了过来。”黄汉林眉头微皱，“这种病人，就不能在急诊科留观吗？非要收入院？” “老师，我们也怕心肌炎啊。”急诊科的随行医生赔笑道，“而且患者家属强烈要求住院，所以就只能送到你们这里来了。” “行，不多说什么，病床推进来。”黄汉林道。 随后，急诊科护士和u病房护士进行了交接。 陆晨将病床推了进去。 …… 女生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头发蓬松，还穿着附近高中的校服。 陆晨看了眼她在急诊科的心电图，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陆晨询问道。 “就是感觉有些心慌，喘不过气。。”女生的声音很小。 “除了心慌呢？胸痛有没有？有没有恶心、呕吐？” 女生摇摇头。 陆晨拿着听诊器，开始给女生进行听诊。 “砰砰砰……” 正常人心率在60-100次\/分。 陆晨估摸了女孩的心率，偏快，大概在110次\/分。 “紧张吗？”陆晨道 “没，没有。”女生摇摇头。 “我需要给你复查一张心电图。”陆晨说完，看见女生颇为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被角，随后便道，“我叫一个女医生过来，别紧张。” 随后，陆晨便离开了病房。 回到医生办公室。 “师姐，帮忙做一个心电图，患者是一个年轻的女生，所以我不太好去做。”陆晨对一旁的刘晗道。 “好，没问题。”刘晗微微点头。 五分钟过后，刘晗拿着一张心电图回来了。 陆晨对比两张心电图，并没有发现太多的异常变化。 第511章 震惊！ “考虑什么病？”刘晗道，“心肌炎吗？” 陆晨微微摇头，“暂时还不知道。不过患者的心肌酶高得不多，心电图正常，只能说不除外心肌炎，但是还要考虑其他的因素。” 心肌炎的确诊很复杂。 金标准需要通过心肌活检来确诊。 活检，也就是在心脏肌肉上取一小块组织，进行相关的病理检查。 但是这种活检，对心脏的创伤也比较大，而且有一定的风险，一般很少进行。 大部分的心肌炎都是通过症状、心电图以及心肌酶的变化，从而来确诊的。 旁边这个抢救室的爆发性心肌炎，就是依靠症状和化验单，才得以诊断出来的。。 刘晗愣了愣，“这还要排除其他什么因素？” 陆晨解释道：“当然是引起激酶升高的因素，比如说剧烈运动，服用降脂药物等等，这些因素都会导致激酶升高。” 刘晗缓缓点头，道：“师弟，你的基础知识学得真好啊，你看看我，这些知识听起来都很简单，但是都想不起来。” 这些基础的医学知识，在课本上是很常见。 但是想要掌握好，并且运用到临床之上，这可是不简单的。 这也是一个医学生向医生转变的过程。 “师姐，我这也是用得多，所以才知道。”陆晨道。 “别谦虚啦，师弟。”刘晗笑了笑，“我看好你噢！” …… 收治完患者, 陆晨刚写完病程记录, 便听到医生办公室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朝外看去，陆晨就看到在u导管室的方向，一群人推着一张病床进来了。 “曹主任的手术做完了？”陆晨一愣，“好快！” 距离他回到u病房, 也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曹志颖就做完了冠脉介入手术？ 这效率还真快！ 这个患者的手术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曹志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 还真不是一般医生能够做到的。 不愧是京华二院的大主任！ 曹志颖能够把京华二院心内科发展到如今这种地步，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病床旁, 围着一群人。 有陆晨认识的, 还有他不认识的。 曹志颖主任走在最前面，孙果果、任峰以及成国文也在其中。 …… 众人齐心协力，病房很快被推到了最后一个抢救病房中。 “急查一套血，患者上了eo和起搏器, 护理要更注意一些。” 任峰和黄汉林进行了简单的交接。 u病房中护士很快接手了仪器操作。 “汉林, 这个患者是，有什么情况可以联系我, 甚至直接告诉曹主任。”任峰嘱咐道。 “放心, 峰哥, 我知道的。”黄汉林微微点头, “这次你们的手术难度不小, 这么快做完, 也算创了咱们京华的历史？” “是啊, 冠脉介入+抗心衰起搏器+eo, 这在京华来说，也算是头一回！”任峰笑了笑。 他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作为冠脉介入组的一员, 能参与其中，算是不小的一个荣誉。 “对了, 陆晨呢？”任峰突然道。 他回顾四周，并没有看到陆晨的身影。 “陆晨？他，他应该是在医生办公室。”黄汉林愣了愣。 抢救间里都是人，一般人还真挤不进来。 “汉林, 去把他找过来。”任峰笑了笑。 “啊？把陆晨叫过来干啥？”黄汉林疑惑道。 在场这么多人，一个学生过来，也做不了n “他难道没跟你说吗？”任峰也颇为疑惑。 “说什么？”黄汉林越发不解。 “这个抗心衰的起搏器, 就是他做的。” 听到任峰的话，黄汉林眼神中露出了浓浓的震惊之色。 “峰哥, 你，你没搞错？这手术是陆晨做的？” “在场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这事儿怎么可能搞错！”任峰微微一笑，“就是陆晨做的，成主任还是陆晨的助手。” 听到任峰的肯定回答，黄汉林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种高难度的电生理手术，一般主治医师, 甚至是副主任医师，都没有资格参与的。 陆晨作为学生，居然成为主刀！ 这话说出来, 谁信啊？ 但是, 现在事实摆在了眼前。 “这，这, 我……”黄汉林语无伦次, 陆晨回来之时，还是一副淡定的模样，谁知道他刚做完电生理手术啊！ 任峰却是轻轻拍了拍黄汉林的肩膀。 “汉林，你别这么惊讶。陆晨啊，他可是拿到了京都电生理学院的结业证书！” 这一下，黄汉林真的是目瞪口呆了！ 京都电生理学院的结业证书？ 这可是多少搞电生理医生梦寐以求的证书啊！ 难怪成国文主任甘愿做助手，难怪众人这么信任…… …… 黄汉林来到医生办公室。 看到陆晨还在埋头写病程记录，他的神情颇为复杂。 这样一个厉害的电生理介入医生，居然在小房间内写病程记录。 通过这个抗心衰起搏器的手术来看，陆晨的电生理介入能力，已经是达到了成国文的水平，甚至犹有过之！ “陆晨，那个，任峰老师让你过去一下。”黄汉林缓缓道。 “噢。”陆晨点点头，“去抢救室看那个领导？” “嗯，手术真的是你做的？” 陆晨正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然后回头看向一旁黄汉林，缓缓点头：“是的。” 黄汉林咽了咽口水，只能默默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他现在看陆晨的眼光可不一样了啊！ 陆晨现在这么年轻，就能有如此高超的介入手术能力，未来绝对是不可限量的啊！ 随后，陆晨走出了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中，刘晗和高睿在第一时间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两人的表情更是精彩，刘晗的又惊又喜。 虽然她们从未做过手术，但也知道这种级别手术的难度！ 陆晨居然能上台手术，这是让刘晗没想到的。 陆晨回来以后，还这么的淡定。 …… 来到抢救间。 曹志颖和任峰都在紧张地查看患者的情况。 起搏器、eo的功能是否正常，患者生命体征是否稳定，都需要一一仔细核对。 第512章 破纪录 “这个起搏器的位置放得不错。”曹志颖笑了笑，“患者的心率已经上升了，心功能也有所恢复。” 术后即刻的床旁超声，显示患者的射血分数较前上升。 “主任，您也不看看这个起搏器放置用了多久啊？”成国文在一旁笑道，“射线量也是普通起搏器手术的好几倍呢。” “嗯，做得真不错！” 曹志颖背着手，站在床旁，脸上的笑容不断。 能够将这种重量级的人物拉回一条命，对他今后的仕途极有帮助。 他可是致力于竞选“院士”的人！ 这时候，任峰走上前。 “主任，陆晨来了。。” 曹志颖回头一看，陆晨正站在任峰的身旁。 陆晨面色平淡，完全没有那种见到领导的拘谨。 “今年多大了？” 曹志颖出口的问话，让陆晨一愣。 “主任，我今年22。” “真的是英雄出少年。”曹志颖笑着看向陆晨，“能拿到京都电生理学院的结业证书，你算是华夏电生理领域年轻一代的独一份。” “主任，过奖了。”陆晨微微一笑。 “别谦虚，你刚才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曹志颖道，“听你的口音，你好像不是京华的？” “不是。”陆晨摇了摇头，“我是湖中江城附近的。” “噢，那还真有点儿远。”曹志颖笑了笑，“不过江城那边我也认识几个院长和主任, 以后有什么事情, 可以来找我。” “谢谢主任。”陆晨面色仍旧清淡如水。 经过了京都电生理学院的两个月学习，他认识了全华夏最顶级的电生理领域教授和年轻一代中的天才。 这笔潜在的资源，可比曹志颖这种关系硬得多。 “噢，对了, 陆晨, 这个患者你得多上心，后期起搏器的护理和调试, 你都做好完全的准备。”曹志颖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放心，不会让你干的。” 陆晨道：“主任, 既然是我放的起搏器, 那我肯定会负责的。” “好。”曹志颖笑了笑。 随后，陆晨便离开了抢救病房。 看着陆晨离去的背影，曹志颖轻声一笑，“李瑶还真是碰到了一个好学生啊！” …… 陆晨回到医生办公室, 发现刘晗和高睿以一个奇怪的眼光。 “咳咳, 怎么了？”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 “你还问怎么了……”刘晗道，“这, 这起搏器的手术真的是你做的？” “对啊。”陆晨点点头, “大家都看到了, 应该没假。” “师弟, 你这……”刘晗顿了顿。 原以为大家在同一屋檐下, 即便陆晨比他们要厉害一些, 肯定不会超过太多。 但是…… 现在看来, 陆晨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几个档次了！ 这让刘晗有些自渐形秽。 如果说她之前对陆晨有些好感, 现在就只剩下了纯纯的佩服。 陆晨这种级别的人才，眼光那肯定是极高的。 …… 当u病房众人得知陆晨完成了起搏器的手术以后, 对他的态度完全就不一样了。 特别是一些打杂、跑腿的事情，都不会让陆晨去做了。 这让陆晨还有些不太适应啊！ 人啊, 就是这么贱骨头…… 陆晨看了眼手机，现在是凌晨一点钟。 领导的病情趋于稳定，众人也都散去了。 陆晨独自一人坐在办公室里，刘晗和高睿已经去值班室睡觉。 下半夜, 由陆晨独自一个人守夜。 u夜班，通常由一个人守夜，如果忙不过来, 才会去叫另外叫人帮忙。 …… 说实话，陆晨自己心中也有些心惊胆战。 这是他的第一个u夜班。 前半夜已经发生了太多次的抢救, 现在距离夜班结束还有七个小时。 整整七个小时啊！ 凭借着京华二院急诊科的尿性，这得收多少患者啊？ 果不其然啊！ u病房还没安静半个小时，就陆陆续续地有患者从急诊科送过来。 之所以有这么多患者，主要是因为京华二院作为整个京华顶级的医疗机构之一，承担了大部分的患者分流。 除此之外，京华二院急诊科也有一定的“功劳”。 除了胸痛的病人，什么头痛、腹痛、腰痛, 都往u病房收。 这让陆晨就有些无语了。 上半夜已经收了一个“肝破裂”的患者，这急诊科的分诊作用几乎就是摆设啊！ 陆晨都开始怀疑这急诊科夜班医生的水平了，简直把u当成了中转站。 黄汉林是个暴脾气。 看到急诊科这样胡乱的收病人, 开始打电话给医务科投诉, 并且在微信群中，直截了当地开怼急诊科医生。 “汉林, 你别太激动了。”程良礼安慰道, “这急诊科本来就留不住什么人才，除了一些实在没地方去的，有点儿本事的医生都调走了。他们水平差点儿，就将就一些。” 目前华夏医疗的环境，急诊科和儿科的缺口最大。 大型省级三甲医院倒还好，一些县市级的医院里，急诊科医生不够，就由各个科室医生去轮转。 儿科更不用说了，连京华二院的儿科病房就只有三个医生…… “水平差，我可以原谅。”黄汉林仍旧愤愤不平，“但是他们这完全就是没有医德啊，肝破裂不做检查收到我们这里，脑出血头痛的收到我们这里。” “我们忙点儿没关系，但是万一耽误了患者的病情呢？” 黄汉林根本不听劝，非要去医务科投诉急诊科。 陆晨倒是觉得黄汉林有些可爱，敢爱敢恨。 这急诊科是有些过分了。 连他都看不下去了…… 这一夜。 u病房和急诊科在斗智斗勇中度过。 陆晨每隔半个小时都会收治一个新病人。 这病人来得还十分有节奏感，让陆晨根本就没有断过档。 …… 早上六点半。 当阳光照进u病房，陆晨神情有些恍惚。 没办法，一夜没睡，整个人都是愣愣的。 他的手边，摆放的都是各个患者的病历。 陆晨都没有细数，这一晚上，他应该收了十五个病人以上。 加上前半夜刘晗和高睿收的患者，一晚上的时间，一共收了超过三十个患者！ “师弟，你破纪录了！” 刘晗起床看到陆晨的第一眼，便笑着恭喜道。 第518章 奇怪的家属 病床很快就被推进了u病房中。 护士立刻给患者安上了监护仪，陆晨这才开始对患者进行体格检查。 “患者一般状态欠佳，神志模糊，血压110\/50hg，颈静脉充盈，双肺呼吸音很弱，可闻及湿性啰音，心脏各瓣膜听诊区未闻及杂音，双下肢中度水肿。” 与此同时，程胖子推来了超声仪器。 “陆晨，我来给患者做一下心肺的超声？” “好，谢谢了。”陆晨微微点头。 他的超声技术已经磨练得炉火纯青，平时这种做超声的机会，他一般就会让给程胖子或者谷新悦。 程胖子推着心脏超声机器来到床旁。。 在探头上涂抹了耦合剂，然后开始对患者的心脏和肺部进行检查。 “室壁运动减弱，心功能减低，射血分数大概只有45。” “心脏各腔室扩大，其中以左心扩大为主。” “心包有少量积液，双肺都有大量的胸腔积液。” 程胖子的超声手法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心脏超声一些常规的切面，他都能够熟练的做出来。 一旁，谷新悦站着观看，眼中满是羡慕。 虽说谷新悦基础知识和临床技能很娴熟，但是奇怪的是，一碰到心脏超声，他的这些能力好像就不够用了。 只要他拿到超声给患者来做，总是要花费很多的功夫，才能做出正确的切面。 “老谷，你看肺部的a线、b线，是垂直的，我们稍微调整一下角度, 就能全部做出来。” “另外, 做心脏二腔心的时候，只需要在三腔心时, 稍微把探头扭一下，就能看到。” “看瓣膜反流的话，其实很好看，主动脉瓣的反流, 在主动脉根部最好辨认……” 程胖子说得头头是道, 一旁谷新悦也虚心学习。 待程胖子做完以后，陆晨重新给患者进行了超声检查。 只有亲自动手，对患者的心脏情况，才有一个比较清晰的认知。 …… 陆晨这一上手, 便知有没有啊！ 除了常规的切面, 包括一些不常见的心脏切面，比如查看肺动脉宽度等等。 陆晨都很熟练的完成了。 虽说程胖子现在的超声技术已经很娴熟了，但是和陆晨一比，那还是有很大的差距。 “我说呢, 刚才心脏三腔心切面怎么看不太清楚。”谷新悦撇了撇嘴道，“原来是水平问题，我还以为是仪器故障呢。” 程胖子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老谷, 你可别埋汰我啊！那我肯定不能和陆晨比呀！” 陆晨笑了笑，没有在意两人的讨论。 此时，他全身心投入到患者的诊治之中。 “难怪双肺呼吸音这么弱, 原来是有积液了！” 正常肺部, 听诊的时候能听到呼吸音。 如果有胸腔积液, 会让呼吸音减弱。 大量胸腔积液的时候，呼吸音可能会消失！ 此时，大量的胸腔积液, 已经完全压迫到了肺组织。 这个时候, 只能进行穿刺！ 如果不及时解除积液的压迫, 肺部组织不恢复, 血氧饱和度维持不住，患者随时都有猝死的风险！ 陆晨看完患者所有的检查，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决断。 心衰的患者，肯定是要加强利尿的！ 但是, 在给予利尿剂的同时，还要给予补液，特别是人体内的钠离子、氯离子，还有钾离子。 此外，陆晨还准备给患者进行胸腔积液的穿刺引流。 “家属还没到吗？”陆晨看向一旁的管床护士。 “还没有。”护士微微摇头，“我刚又给家属打了一个电话，患者儿子说下午就来。” “好。”陆晨微微点头。 “不过……”护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陆晨疑惑道。 护士想了想，便道：“家属在电话里面说，要尽可能的治疗，让我们不用担心费用。总而言之, 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治他父亲。” 陆晨有些疑惑, 这话很正常啊，为啥护士这种表情？ 不过陆晨也没多想，点点头, 便开始准备穿刺的工具。 胸腔穿刺，这是属于最常见的四大穿刺之一。 陆晨的穿刺熟练度自然不用多说。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双侧的胸腔积液置管已经成功，并且立刻就引流出大量黄色的液体。 “继续补液, 特别是补充离子。在补液的基础上，再加强利尿！” 这种治疗原则，听起来很容易。 但是如何把握补液和利尿的平衡，这是一般人做不到的。 这也是内科治疗最精华的一部分。 不像外科的手术治疗，能立竿见影看到治疗效果。 内科更多的时候，就是药物治疗。 通过疾病分析，联合各种药物，对患者进行最精准的诊治。 …… 下午，患者儿子终于从外地赶回来了。 京华二院u，医患沟通室。 “医生，不管我爸出现了任何问题，都不能放弃治疗！” “一定要用做好的治疗方法，来维持住我爸的生命。” “你们放心，钱不是问题。但是我希望一定要有效果，否则我会立刻转到京都的医院。” 陆晨的身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 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面容有些疲倦之色。 刚开始的几句话，陆晨还能理解。 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肯定是希望父亲能够活下去。 但是听着听着，陆晨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了啊！ 陆晨想了想，便询问道：“患者目前年龄大，基础疾病多，一些有创操作对他的伤害可能很多，比如抢救室时的气管插管、持续性心肺复苏等等，你是否同意使用上述治疗措施？” “同意！”中年男人毫不犹豫在知情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我说过，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维持住我爸的生命，只要他有一口气在，那就不能放弃！” 陆晨皱了皱眉头，“您放心，我们尽力救治。不过患者的年龄大，病程很长，治疗的效果可能不太好，需要你做好心理准备。” “换句话说，即便这一次能够好转，心衰会反复发作，以后可能会经常来医院。” 听到陆晨这话，中年男人明显有些急了。 “你们京华二院不是京华最好的医院吗？” “你们怎么连一个心衰都治不了？” “你们的主任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投诉你们医院！” 第519章 天边孝子 患者家属的大嗓门惊动了u病房的其他人。 护士见状，立刻通知了周彬医生。 陆晨还在尝试着跟中年男人解释。 “叔，您先别着急，我现在是以患者的实际情况跟你交谈。”陆晨道，“重症心衰是一个死亡率十分高的疾病，即便是这次的症状能够缓解，以后的生活质量肯定也不会高的。” 心衰最主要的症状，那就是胸闷、呼吸困难。 一旦活动量加大，心肺耐量不足，患者可能走两步路、换个衣服，就会感觉到胸闷。 基本上就丧失了生活自理的能力！ “我不听你说，让你们领导来！” 中年男人见陆晨的年龄不大，根本就不想继续喝他谈话。。 就在这时，周彬赶了过来。 “您好，我是患者的主治医生，有什么事情您可以跟我说。” 周彬朝陆晨使了个眼色，陆晨微微点头，便退了下去。 “主治医生？”中年男人朝周彬的胸牌上看了一眼，“我都说了，我要找你们主任，你怎能做主吗？” 中年男人的气焰十分嚣张，他紧紧盯着周彬，丝毫都不退让！ 周彬面色冷静，正色道：“在您父亲的诊治方面，是我说的错，是能够负责的。而且退一步说，我们主任现在不在科室，您想见他的话，恐怕不太容易。”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皱眉想了想，沉吟一声, 便道：“那好, 我就先跟你说说。” 接下来，中年男人便将之前和陆晨所说的话, 全封不动地告诉给周彬。 陆晨见状，便默默退去了。 …… 回到医生办公室。 程胖子立刻迎了上来。 “陆晨，咋的了？我刚才听沟通室那么吵。” “是上午那个患者的家属。”陆晨微微摇头，“一来就说要我们全力救治, 出了事儿就要投诉我们。” 一旁, 谷新悦皱眉道：“不对啊，患者这么重的心衰，肯定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心衰的病程很长。 特别是这种重症心衰，很有可能是平时的轻症心衰慢慢发展而成的。 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就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对, 我也觉得是这样的。”程胖子也点点头, 道：“以前的医生肯定跟家属谈过病情，他应该了解患者的情况。” “那他什么现在还抱着这么不切实际的想法呢？”谷新悦新皱了皱眉头。 众人都觉得这家属很奇怪，对患者病情抱有着十分不切实际的希望值，属实有些无理取闹了！ 且不说患者疾病多么危重, 就单凭他这个年纪，就已经是一个危险因素！ 突然，陆晨却是笑了笑。 “因为这患者家属也有病！” “啥？” 程胖子和谷新悦愣了愣, 疑惑地看向陆晨。 “他……什么病啊？” 陆晨目色一凝, 缓缓道：“天边孝子综合征。” “这是啥综合征啊？”程胖子一怔，“我就听说过，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什么天边孝子, 是啥意思？” 陆晨正色道：“久病床前无孝子, 这种人伦悲剧，常令人感慨唏嘘。但父母病重，离家多年的子女从远方赶来病床边照护, 就一定是一幅暖心和谐的画面吗?” 这话一出, 程胖子和谷新悦对视一眼, 均是沉默不语。 他们在脑海中回忆着陆晨所说的这些话的画面。 只听陆晨继续道：“真实的情况, 恰恰相反，这些远归的子女们可能是另一种病人，他们患有天边孝子综合征。” “陆晨，听你这么一说, 我倒是想起来了。”谷新悦微微颔首，“这个并不是一种被正式收录的疾病，只是在医护人员中流传的一种调侃说法。” “老谷说得对。” 接下来，陆晨简要地说了这个疾病的来源。 三十年前的美国加州。 一个重病且老年痴呆的病人被收住入院，她五年未见的女儿在得知消息后，立刻从远方赶来医院照顾。 时隔五年，母女终于阔别重逢。看到昔日健康的母亲病得如此严重，甚至连自己都认不出的时候，女儿才恍然惊觉，原来自己已经错过了太多。 于是愧悔交加的她采取了一系列补救措施：在治疗的过程中, 尽管其他家属已经决定采取让病人舒服的治疗方式。 她却要求尽一切可能维持患者的生命，撤销由其他家属签订的拒绝心肺复苏抢救的同意书, 并且威胁医生，要求将患者立刻转入 icu ，否则就起诉医院。 …… 最开始, 这种病症就做“加州女儿综合征”，后来为了避免地域歧视，台湾省医生将其改为了“天边孝子综合征”。 “还别说, 我在临床上还真遇到过这样的患者家属啊！”程胖子听完陆晨的话，直点头，“这么说，这个患者家属就是这种天边孝子？” “我估计八成是的。”陆晨道。“天边孝子们往往出现在重症监护、姑息治疗或老年医学领域。” “此病的常见症是，常年不在患者身边，在病人接受治疗（尤其是重症治疗）时突然出现。” “急切地表现出对病人的关心。” “挑剔医疗团队的治疗，要求对病人采取激进且不适合的治疗方式。” “责怪平日照顾患者的亲戚，埋怨他们照顾不周。” “哎，这种家属太可怕了！”程胖子微微摇头，“平时照顾不上，就把责任推脱到医护人员或者亲戚身上。” 程胖子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医患沟通室的方向，又传来一阵阵吼叫声。 仔细一听，就是那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陆晨、谷新悦和程胖子三人连忙站起身，朝医患沟通室跑去。 …… 医患沟通室。 周彬双眼通红，嘴里喘着粗气，胸口不停上下起伏。 陆晨来到沟通室，听到沟通室里护士的解释，才知道刚刚中年男人把周彬骂了，说话极其难听。 “老谷、胖子，你俩在这里看着，我去给医院警务室和110打电话。”陆晨面色一沉，“有人在u病房闹事。” 中年男人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怂了，立刻支支吾吾地摆手：“我可没闹事，我就是说了几句。” “这里都是有监控的。”陆晨沉声道，“不管你是打人还是骂人，都逃不过去！” 第520章 孝心不假！（谢谢菜大包的万赏） 中年男人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 “陆晨，你赶紧去打电话啊！”程胖子在一旁督促道。 陆晨朝他使了个眼色，暂时按兵不动。 这件事如果闹大，对双方的影响都是很不好的。 以医院的尿性来看，即便是患者有错，医生没有错，到头来处罚医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 陆晨之前这么说，也只是警示一下患者家属。 “叔，如果您真的有说什么难听的话，我希望你给我们的周彬医生道歉。”陆晨正色道，“否则，我们绝对不会姑息嗯。” 但是，如果患者家属真的来闹了，陆晨也不会这么忍辱负重。。 他们都是需要被尊重的医生！ 中年男人面色有些难看。 他身旁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应该是他的侄子，“叔，算了，我们还要在他们医院住院呢。” 中年男人咬着牙，抬头看了眼周彬，嘴里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小，但陆晨还是听清了。 一旁，周彬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周老师，这里就交给我，你先回去休息。”陆晨便道。 周彬嘴巴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能是点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如果是其他的学生，周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 但是面对陆晨，周彬内心没来由得生出一股信任感。 …… 周彬走后, 医患沟通室里只剩下陆晨三人。 “叔, 您的情况我们都很了解。”陆晨轻声道，“家人病情恶化, 面对这种情况，一时间谁都接受不了。我们也是为人子女，家里也有关系比较好的亲戚生过病，理解这种感受。” 听到陆晨的话, 中年男人的面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其实, “天边孝子”的孝心不假！ 虽然这种家属着实让人头疼，打乱医生的节奏，影响患者治疗，浪费重症医疗资源。 但如果换位思考, 也不难理解这种现象其实本是人伦之常。 “天边孝子”们常年离家在外, 不能陪伴在亲人身边，很有可能还肩负巨大压力。 当突然见到昔日健康的亲人身患重病时，这种反差让他们一时间难以接受，从而对治疗产生不切实际的期待。 同时, 由于不想留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的遗憾，所以希望在接下来的治疗中能够参与其中, 甚至是抓紧时间, 以尽人伦孝道。 事实上，如果医生们能够换位思考，不难体会到患者子女们这份“舍不得就这样让老人逝去, 想要留住最后时光”的急切悲怆之情。 “谢谢你的理解。”中年男人小声道。 他的话, 让一旁的谷新悦和程胖子有些惊讶。 刚刚还在嚣张跋扈的患者家属, 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陆晨继续道：“叔，这样，虽然今天探视的时间过了, 但我还是让您进来看看病人, 当面给您说一说患者的病情, 您看怎么样？” 任何重症监护病房, 都是不允许家属陪护的。 每天都有固定的探视时间，而且只允许探视几分钟到数十分钟不等。 “好！”中年男人一听能进u病房里面，连忙点头。 …… 与其给“天边孝子”们扣上无理取闹的帽子，不如说他们也只是一群因尽孝心切而暂时“失智”的人。 其实不妨把他们当做“患者”一样来对待。 当然, 这并不是故意看低他们，而是说医生可以尝试用对待患者一样的耐心、同理心去和他们相处与沟通。 “那你准备一下，我马上让保安放你进来。”陆晨道。 “谢谢，谢谢陆医生！”中年男人神色颇为激动。 在u病房内，一般情况特殊、病情危重的患者，经过管床医生的允许，患者也是可以临时进入探视的。 陆晨来到医生办公室，先将让家属进来探视的事情告诉了周彬。 “行，你就让家属进来看看，我再去跟他沟通。”周彬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陆晨却是笑了笑, “周老师，你先休息, 让我来。” 见陆晨目光坚定，周彬也没拒绝，或许这个时候, 陆晨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行，那你去。” 其实，很难相信, 一个研二的学生，能够如此冷静地对待患者家属，和家属进行无障碍的沟通。 相比于陆晨的临床技能，他这种出色的医患沟通能力，才是如今医学生所欠缺的。 现在，周彬越来越欣赏陆晨。 她也有些不太明白，陆晨是如何做到，在锻炼临床技能的同时，能够拥有出色的医患沟通技巧？ …… 陆晨在得到周彬的允许以后，立刻来到u大门口，和保安大叔打了一声招呼后，就将中年男人放了进来。 “麻烦穿上隔离服、鞋套，还有戴上帽子。” u病房需要尽量保持无尘的环境。 中年男人穿戴好“装备”，便跟随着陆晨走进u病房中。 患者病情危重，被安放在了单独第五号抢救间。 …… 第五抢救间内。 中年男人见到患者的那一刻，脚步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他俯身在床旁，低声呼唤着患者。 “爸，我回来看你了。” “爸，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爸，你回答我啊……” 陆晨连忙在一旁解释道：“来到病房时，患者意识就已经很模糊了。现在已经上了气管插管和呼吸机，患者处于持续镇静的状态，所以暂时不会醒过来的。” “爸……”中年男人双眼通红，似乎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目前患者是重症心衰，低钠低氯血症，肺部还有极为严重的感染，大量的胸腔积液，我们已经及时进行了穿刺引流。” 陆晨一边解释，一边还指了指床旁的两个引流袋。 “这些都是从肺部引流出来的液体。” “怎，怎么会这么多的水？”中年男人疑惑道。 陆晨耐心解释道：“其实你可以简单地把心脏看做是一个抽水泵，它需要把双下肢的血液抽上来，然后射出去。” “但是现在心脏没力气了，泵衰竭，身体里面的血液都淤积起来，临床表现就是双下肢水肿、肺水肿，所以就会有大量的胸腔积液。” 第521章 这种感觉真好！ “恭喜，收到来自胡盛涛的感谢值+1！” 就在陆晨跟患者家属沟通的时候，他突然收到了系统的提示。 这个患者姓胡，叫胡磊。 那胡盛涛应该就是眼前中年男人的名字。 他居然给自己感谢值了？ 陆晨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陆医生，那这些胸腔积液能够消掉吗？”中年男人又问道。 陆晨顿了顿道：“通常来说，我们会使用利尿剂，将患者身体里面多余的水分消除掉，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不仅会消除掉水分，一些身体内有用的成分，也被随之消掉，比如钠离子、氯离子、钾离子。” “如果没有及时补充这些离子，身体内缺乏，极有可能导致人体昏迷，甚至心脏骤停。” “另一方面，如果胸腔积液很多，并且有严重呼吸困难的症状，我们就需要及时进行穿刺引流，在胸腔中置管，将液体引流出来。。”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 他大概听明白了陆晨的意思。 胸腔积液的第一选择，肯定是用利尿剂等药物。第二选择，也是最直接的方式，通过置管穿刺引流。 “医生，那我爸他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啊？” “这个不好说。”陆晨微微摇头，“等到患者各项生命体征平稳，我们会尝试着解除镇静状态，然后脱机。” “好，谢谢陆医生。”中年男人道，“我能在这里站一会儿吗？” 病情谈完了，正常的程序那就是家属需要离开了。 “不能超过十分钟。”陆晨道，“十分钟后，一定要离开！” “好。”中年男人微微点头。 说完, 陆晨就走出了病房。 病房前, 一个小护士守在门口。 陆晨轻声道：“等会儿给患者换尿袋和引流管，顺便翻身, 防止褥疮。” “陆医生，我一个小时前已经换了。”小护士，“还需要再换吗？” “换过了啊……”陆晨便道，“那就翻身, 重要的是要让家属参与其中。” “噢, 好的。”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那个家属怎么样了？”程胖子立刻上前道，“有没有其他什么无理的要求啊？” “还好。”陆晨笑了笑，“我把他带到患者面前, 亲自跟他沟通病情, 他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不少。” “你这是太牛了！”程胖子拍了拍陆晨 的肩膀，“这么难缠的家属，你居然都给搞定了！” 谷新悦虽然装高冷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来看, 也是很赞同程胖子的话。 陆晨一笑，“我都说了这是天边孝子综合征，既然是病, 那肯定就有治疗方法啊。” 听到这话, 医生办公室的众人都来了兴趣，连忙凑了上来。。 刚才陆晨不在的时候，程胖子已经这个“天边孝子”综合征讲给大家听了。 “什么治疗方法啊？”程胖子现在就像是个捧哏的。 陆晨缓缓道：“他们可能因为之前无暇来看望病人、帮忙照顾, 而感觉内疚。因此, 最好的方法就是肯定他们之前的付出, 说一说他们做得好的地方。” “甚至必要时候可以指出，他们对医生护士的指责也表明了他们对病人关心的关切程度。”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 陆晨继续道：“其次, 患者家属们可能会希望获得对病人医疗的主导权, 而不断表示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治疗。” “这时候也不要当面和他们对峙, 而是在允许的范围内尽量配合, 同时鼓励他们多探望病人、帮助照顾病人，比如帮忙洗澡、捶捶背、捏捏脚。” 高超的临床手术技艺，固然让人心生钦佩。 但是真实的临床上，没有那么多的疑难杂症, 没有那么多的惊心动魄，更多的是和患者以及家属之间的沟通。 换位思考、理性沟通，这些占据着临床工作很大的比重。 “恭喜，收到来自谷新悦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程鹏的感谢值+1！” “……” 看着系统弹出来的提示，陆晨微微一笑，装逼……和大家一起讨论的感觉真好！ …… 每一个患者，对管床医生来说，都只是工作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 处理完这个患者，陆晨又开始了今天下午的接诊工作。 还没过半个小时, 周彬就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等会儿要来一个从县医院转过来的胸痛病人，你们三个轮到谁收了？” “我。”程胖子举起手。 “那好, 等会儿你跟我一起去。” “好的，周老师。” 程胖子整理完其他患者的病程记录后，患者刚好就被推到了u病房门口。 于是, 程胖子就跟着周彬一起前去收治患者。 医生办公室里，陆晨和谷新悦并排而坐。 “那个，你都是在哪里学习到的这些东西？”谷新悦突然出声道。 “你说的是啥东西啊？”陆晨不解地看向谷新悦。 “就是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啊, 还有心脏超声，你都是在哪儿学的？” 谷新悦感觉大家平时的临床已经够累的。 陆晨还这么内卷！ 心脏超声技术的技能点都快点满了…… 大家同样都是学生，陆晨偏偏就这么不一样呢？ 陆晨一笑，笑着拍了拍谷新悦的肩膀，“老谷啊，想学吗？” 谷新悦愣了愣，随后微微点头，“当然想学，但是……我可没你这么多的时间。” 无论是临床技能，还是心脏超声技术，这些都是需要大量时间去磨练。 谷新悦虽然对心脏超声感兴趣，但如果耗费了太多的时间，倒是有点儿本末倒置了。 …… 这时候，陆晨朝u大门口的方向看去。 周彬老师和程胖子去接诊患者，怎么老半天还没回来啊？ 这一看，才发现他们一直待在u大门口。 “我去看看咋回事儿。”陆晨皱了皱头，随后站起身朝u大门口走去。 谷新悦见状，紧随其后。 刚走近，陆晨便听到病床的旁边站着一个年轻人，他正对着周彬说道：“医生，我们是从县医院转过来，县医院的医生说他们增强ct机器坏了，所以让我们直接转到市里来，可是没说要住重症监护病房啊！” 第522章 白色的钙化斑块 一旁，程胖子连忙向陆晨解释道：“这是个胸痛一天的病人，既往有高血压、糖尿病的病史，县医院没有造影条件，恰好cta机器坏了，就让患者转上来了。” 陆晨微微点头，从程胖子手中接过患者在县医院的病历资料。 患者是一个60岁的男性冠心，长年高血压、糖尿病，bi30左右。 县医院之所以鼓动患者转上来，主要是因为他们考虑这次胸痛病因不同寻常。 陆晨看向病例本子，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主动脉夹层可能！ 想要确诊主动脉夹层，就需要cta机器，但是医院的机器恰好坏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诊断出来主动脉夹层，县医院一般都是也有心外科的，根本就没有条件医治“主动脉夹层”的患者。 “陆晨，现在患者家属就在纠结，如果是夹层，他们也只知道没办法治了，就拖回家。如果不是夹层，他们就想去普通病房。”程胖子小声解释道，“u病房第一天的费用就得七八千块钱，患者家属可能承受不了。。” “为什么不直接在门诊做一个主动脉cta啊？”陆晨疑惑道。 “还不是嫌贵啊！”程胖子无奈道，“门诊不报销，这一个检查，就得上千块！” 这事儿可难办了啊！ 陆晨看向病床的患者, 他的状态十分萎靡, 整个人瘫软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 嘴里时不时冒出几句痛苦的呻吟声。 最重要的是，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是35(---)！ 这种程度的生命值，已经到了随时猝死的边缘。 这时候，一旁的周彬继续劝说道：“患者这种情况太过于凶险, 即便是普通病房, 你第一天的所有费用也需要三四千块钱！” 患者家属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看他的穿着打扮，倒也不像是花不起这几千块钱的人。 “哎，这可咋办啊！”患者家属叹了口气道, “我叔无儿无女, 平时一个人在家里，又没什么亲戚，就算住院也没人照顾啊。” 原来不是直系亲属…… 这问题越来越复杂了。 不过陆晨现在更着急，因为他看清了患者头上的生命值, 这要是不赶紧住院治疗，说不定下一秒就危险了啊！ 陆晨翻看着患者仅有的病历资料，突然看见了一句话, 患者在县医院已行胸部平扫ct, 结果显示局限性肺气肿，主动脉增宽。 陆晨连忙对患者家属道：“你们在县医院的时候，是不是做过胸部ct？” 患者家属看到一旁又冒出来个年轻医生, 虽有些疑惑, 但还是微微点头, “对啊，不过只是平扫ct，你们不是说要增强ct吗？” 主动脉夹层, 这是一类血管的疾病。 在临床上, 只要是涉及血管的疾病, 都需要用增强ct或者造影, 才能看到血管病变。 普通平扫ct，很难看清楚血管的病变。 “片子在哪儿呢？”陆晨问道，他看了眼患者家属随身带的东西，并没有看到影像片子。 “在我车里面, 我车就在医院里。”患者家属道，“你要看的话，我可以去拿过来。” 之前县医院的医生说普通ct没有啥问题，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把普通平扫ct放在心上。 “你不能走！”陆晨摇摇头。 患者病情这么严重，在没有确诊入住u之前，肯定是不能脱离家属的。 “我一个朋友在车里面，我让他拿上来。”患者家属道。 陆晨微微点头“，好！” …… 目前，患者被卡在了u门口。 家属迟迟做不了决定，还在联系其他的家属。 “陆晨, 你看平扫ct干啥？也没啥用！”程胖子在一旁小声道。 “现在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了。”陆晨眉头深锁，“也只有把已有的检查结果拿出来研究一下。” 陆晨现在也像是个无头的苍蝇在乱窜。 即便他能看到患者的生命值, 也无能为力。 不到十分钟。 一个年轻小伙子提着影像袋子，风风火火地跑到了u大门口。 周彬仍然在和患者家属沟通病情，陆晨便接过了影像袋子, 从中掏出了ct片。 程胖子和谷新悦立刻把头凑了过来。 胸部平扫ct，其实很简单，就相当于把人当作一个横截面, 切成很多份，可以看到每一个横截面的影像图。 “陆晨，你在看啥啊？”程胖子看了两眼ct片子，没发现任何异常。 “看血管。”陆晨皱眉道，他正在盯着患者的升主动脉、胸主动脉、腹主动脉，每个层面依次来看。 “你用普通胸部ct看血管？”谷新悦也是愣住了，诧异地看了眼陆晨。 普通ct如何看血管成像啊？ 众所周知，血管的成像需要注射入造影剂以后，才能显示出来。 普通的ct，最多看血管直径以及有没有血管钙化，至于管腔内的变化，基本上是看不见的！ “嗯。”陆晨微微点头，完全就顾不上身旁两人的震惊。 此时，陆晨已经全身心投入到ct图像的辨认之中。 自从他兑换过“ct判读”的技能书以后，这判图的能力，也有过大幅度的提升。 不过平时根本就没有机会施展出来。 这时候，谷新悦皱眉道：“陆晨，我就看到患者的胸主动脉有些钙化斑块，然后直径比正常的大一点儿，其他的就没有什么问题啊！” 在正常的普通ct上，血管影一般都是黑的。 如果血管壁出现白色的斑块影，那就说明血管有钙化。 钙化斑块，和人的高血脂、高血压等基础疾病有关。 “对，我也看到了这些钙化斑块。”程胖子同样是点点头，“患者一直都有高血压，应该和这个有关。” 谷新悦看了眼程胖子，继续道：“这个普通ct能看到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此时的陆晨，目光如炬，没有说话。 他紧紧盯着胸部ct，仔细查看每一个切面，不停前后对比。 谷新悦说得没有错，这个平扫ct，能看出来的东西，除了血管直径大一点儿，也只有钙化斑块了。 但是，钙化斑块真的只代表高血压或者高血脂吗？ 突然，陆晨怔了怔，他看向胸部ct血管上的钙化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第523章 内移的钙化斑块 u门口。 陆晨、周彬以及谷新悦等人围绕在病床旁。 患者家属神情颇为紧张，他不断左右张望，朝u病房看了看，又低了头刷了刷自己的手机。 而病床上，患者的状态仍旧很不好。 “夹层！这应该就是主动脉夹层！”陆晨突然沉声道。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谷新悦和程胖子为之一愣。 程胖子又凑到了陆晨身前，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陆晨，你是从这张普通ct上看出来了夹层？” 谷新悦颇为疑惑地看着陆晨。 这张ct片子，他已经很仔细看过，没有征象显示有主动脉夹层的可能。。 “对！”陆晨微微点头。 叫陆晨肯定的回答，谷新悦和程胖子更加不明所以。 这时候，陆晨笑了笑，拿起手中ct影像片子，放在两人的面前。 “其实，老谷说得不错，这张片子上，只能看到白色的钙化斑块，不过你们有没有发现斑块的特点？” “特点……”谷新悦皱眉，他又仔细看了斑块的出现部位和特征，“除了每一张片子上都斑块，我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不同啊……” 程胖子在一旁也点点头，“看不出来什么不同的。” 陆晨闻言，笑了笑，“你们看看，这斑块出现位置，尤其是每个层面上出现的位置，有没有什么不同？” 谷新悦和程胖子闻言, 均是一愣, 然后将目光投向陆晨手中的ct影像片子。 半晌。 谷新悦率先道：“我感觉这白色斑块的位置，在每个层面上都不固定。” “对, 好像是在往下移。”程胖子微微点头。 陆晨脸上露出微笑，“你们没看错，ct上的白色钙化斑块，在不停地往内膜移动。” 简单来说, 每个层面上的斑块位置都不一样, 而且越来越靠近血管内膜。 谷新悦眉头深锁，道：“按常理来说，血管应该是平的，那么钙化斑块出现的位置在每个层面上都是固定的, 为什么会内移啊？” 程胖子为挠了挠后脑勺, 一脸的疑惑。 陆晨却是轻松一笑，“因为血管出现了夹层，分成了两层，所以钙化斑块会一直内移！” “夹层？！”谷新悦和程胖子微微一愣。 “对！就是夹层！”陆晨肯定地点点头, “在ct影像判图中，钙化点内移、主动脉内径增宽，或者有独立的钙化点, 一旦出现这些症状, 就可以高度怀疑夹层的可能……” 听到陆晨的解释，谷新悦和程胖子恍然大悟。 一旁周彬也注意到了三人的异常。 陆晨便将ct片子递给了周彬。 “周老师，您看看这张ct片子。” 周彬接过一看, 随即猛然一怔, 看向陆晨。 “钙化点内移, 主动脉夹层！” 陆晨缓缓点头。 听到周彬的话，谷新悦和程胖子这才确定了陆晨的判断。 这果然就是主动脉夹层的ct征象！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不由得出生了一丝丝佩服感。 和陆晨相处的时间越长, 他们越是能感受到陆晨的“可怕”之处。 “医生,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 一旁, 患者家属看几个医生谈论得热火朝天, 连忙询问道。 周彬拿着ct片子，正色道：“我们刚才重新看了一下你在县医院拍的ct片，考虑大概率就是一个主动脉夹层！” “什么？”患者家属怔了怔，“你, 你们刚才不是还说要做增强ct才能确诊吗？怎么现在做个平扫ct就行了？” “而且，我要县医院的平扫ct没有报说有主动脉夹层的可能啊？！” 周彬顿了顿，耐心解释道。 “普通平扫ct是看不出来主动脉夹层，但是某些特殊ct征象，还是可以诊断出主动脉夹层！” 患者家属面露苦涩，他看了眼病床上的患者，皱眉道：“医生，你有多少把握说这是主动脉夹层？” “患者症状加这个胸部ct表现，概率有80以上！”周彬道。 这个概率，还是周彬保守估计！ 胸痛、高血压、主动脉直径增宽, 以及钙化点内移，综合所有的线索, 诊断主动脉夹层的概率至少能有90！ 此时，患者家属听到周彬嘴里说出的概率，已经完全愣住了。 80以上的概率, 那这基本上就能确诊了主动脉夹层！ “医生，如果真的是主动脉夹层，接下来该怎么办？”患者家属道。 “看什么类型的夹层, 一般来说都需要手术治疗。”周彬道。 “费用呢？” “保守估计二十万左右。”周彬顿了顿道，“这还不包括后期护理的费用。” “什么……二十万？” 患者家属听到这话，浑身一怔。 周彬继续道：“而且据我所知，目前手术的成功率也只有50，也就是说，有一半的可能，患者无法下手术台。” 患者家属没有说话，他眼神飘忽，看了眼床上的患者，又抿了抿嘴。 陆晨也知道家属的为难。 二十万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都不是小数目！ 更何况，这患者还没有任何医保。 全自费的二十万块，这就有点儿恐怖了。 而且患者并不是他的直系家属。 “医生，如果不做手术，保守治疗的话，大概能拖多久呢？”患者家属又小声道。 “保守……”周彬皱了皱眉头，“之前我和你讲过了，主动脉夹层是一个极为凶险的疾病，如果内膜撕破的口子变大，人随时可能因为大失血休克而亡。这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可能引爆，我们没人知道他的爆炸时间。很有可能就在我们说话的下一秒。” “定时炸弹……”患者家属苦着脸，喃喃自语，随后抬头看向周彬，“行，我知道了，谢谢医生，那我们就不住院了，我们回老家了。” “啥？”陆晨闻言，随之一愣。 他通过普通ct诊断出来了主动脉夹层，但是却让患者家属提前放弃治疗了？ 这是陆晨万万没想到的啊！ “医生，这些你们，你们都是水平高的医生，县医院的医生都没看出来，否则我也不用跑一趟了。”患者家属轻声叹了口气，“我现在做得也仁至义尽了，我真没钱给我叔治病了，他自己孤寡老人一个，更不可能有钱，还是算了，我们回家。” 周彬见状，也没有继续劝阻。 陆晨看着家属把患者抱上了租来的轮椅，慢慢走出了u病房，心中也由得感叹，医生只能把握疾病的诊治，这之外的任何事情，都无法做主。 第526章 拒绝 陆晨眉头深锁。 成国文让把他的票，投给心内三区的余珊露？ 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成国文不知道他导师李瑶也是候选人之一吗？ “怎么样？有困难吗？”成国文疑惑道。 陆晨顿了顿，道：“成主任，您也知道，我导师李瑶，也是京华电生理学院的副主任委员，她应该也是这次的候选人之一？” 成国文稍稍一愣，他没想到陆晨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对，李瑶作为副主任委员，应该也是有资格的。”成国文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您要让我投给余珊露老师呢？”陆晨抬头看向一旁的成国文，眼神犀利无比。 别的学生可能会惧怕成国文，但是他可不怕！ 而且，他也了解心内三区的余珊露，一个副主任医师。 和导师李瑶相比，其影响力稍微逊色一些。。 为什么不直接选择李瑶导师呢？ 不过这句话，陆晨并没有直接问出口。 “陆晨，这件事，是经过院里领导决定的。”成国文迟疑道，“不是你我能够做主的。” 此时，陆晨也明白了。 京华二院这是明摆着要将余珊露捧上去！ 成国文应该会联系在京华二院所有的核心会员，将票投给余珊露一人。 半晌，陆晨缓缓道。 “成主任，如果我拒绝呢？” 成国文苦笑一声，他就猜到了。 陆晨和李瑶的关系可不一般。 凭借他对陆晨的了解，以陆晨的性格，也不太可能这么听话，去给一个陌生人投票。 “陆晨，这件事啊，其实是这样的。”成国文想了想，便道，“最开始，你的导师李瑶，确实是我们选择的第一顺位！” “因为讨论起资历和能力，李瑶确实更为优秀！” “但是，这件事需要综合考虑。你老师经历了某些事情，可能不太适合出任主任委员这个位置了。” 陆晨闻言，却是笑了。 “一次失误，就要被记一辈子吗？” “更何况，这件事的起源，和我老师没有太大的关系，为什么你们这么紧张呢？” “成主任, 我觉得，主任委员的位置肯定是优秀者得之, 至于你说的, 让把票投给余珊露，我可能恕难从命。” 听完陆晨的一席话, 成国文心中又气，又是好笑。 这真是有性格的学生啊！ 李瑶真是有个好学生！ 思索了半晌，成国文无奈地摇摇头。 “哎，那就随你。” 对于陆晨, 他真是没办法。 别人都做了自己不能做的手术！ 陆晨现在在京华二院心内科，那也算是个活招牌啊！ 不过, 这样一来, 投票分散之后, 余珊露的票少了, 她能够上位的风险也大了啊！ “算了, 走一步, 算一步了。”成国文心中微微叹气。 京华二院里面，还有几个核心会员, 尽量去争取他们的帮助。 随后，成国文便离开了心内八区的项目组办公室。 …… 心内科八区, 主任办公室。 当李瑶听着成国文的讲述, 听着陆晨拒绝了他的请求, 心头一暖。 “李瑶，你这个学生啊, 还真是有个性，你真是有福啊！”成国文有些羡慕。 他当导师这么多年以来, 还真是从未遇到过这种优秀，又“可爱”的学生啊！ “成主任, 你现在是想来游说我吗？”李瑶抿嘴一笑。 “哎哟，我可不是这种赖皮脸啊！”成国文摇头道，“我的意思是, 你最近还是低调比较好，曹主任在为自己的院士奔波劳碌。你前几年那事儿，在上面的影响不好……” 成国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瑶打断了。 “成主任，你这话说的，曹主任的院士评审，难道会因为我这个平头百姓, 而被刷下来吗？不然，这个院士评审也太儿戏了！” 成国文一时语塞, 这师生两人啊……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啊！ 都是狠角色！ “算了，我也不继说了，我走……” 说完, 成国文微微叹了口气，随后离开了心内科办公室。 看着成国文离开，李瑶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虽然陆晨的这种行为, 可能没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她从中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相比于名利，这种东西或许更为珍贵！ …… 今天正好是周末，陆晨在项目组办公室待了半天，主要是审核各种实验数据。 如今，柯玥和两个师弟、师妹，已经成为了临床实验的绝对主力军。 他们分别收集来自不同医院的患者数据，然后进行对比分类。 看着大家忙着热火朝天，陆晨心中也有些不忍。 本来是周末，应该是在寝室休息，或者在外面逛街的日子，大家却还要来项目组帮忙。 “正好拿到了一些飞刀的会诊费。”陆晨突然想到了自己有一笔钱，“那就给大家改善一些伙食。” 陆晨走进项目组办公室。 “等会儿忙完以后，我请大家一起出去吃饭！想吃什么，大家随便挑！” 话音刚落，项目组办公室的众人便欢呼雀跃。 大家都是年轻人，都是在爱玩的年龄。 “师兄，那我可要吃点儿好吃的，让你破费了哦。”一个师妹笑道。 “没问题。”陆晨像个土豪样的笑道，“随你们点，以后大家有时间，也可以经常聚一聚，能在一起便是缘分。” 在座的所有人，都来自华夏的五湖四海，能在一起工作和学习，倒也是一种缘分。 众人看着陆晨，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现在虽然忙碌，但是大家都相信着未来一定有所回报！ 特别是跟着陆晨身后，大家有一种踏实感。 柯玥也发现，已经这个同门，早就慢慢成长到他们难以触摸的那个层次。 他们一起工作学习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呢？ …… 晚上，大家一起聚餐。 吃完饭，陆晨便回了寝室。 最近的事情比较繁多，除了要在科室轮转，还要进行临床科研。 另外，他下周还要参加京华电生理协会的换届选举大会。 这所有事情压在身上，陆晨感觉有些疲惫。 不过这种疲惫和压力感，也在无形之中，慢慢让陆晨成长。 第527章 大佬来复查！ 又是新的一周。 陆晨照常来到u病房。 不过，今天他有另外一项任务。 “陆晨，你等会儿就不用查房了，去一下成主任的办公室，他找你有些事。”周彬对陆晨道。 陆晨眉头一皱，难道又是关于京华电生理协会换届选举的事情？ “好，我马上去。” 陆晨点了点头，随后放下听诊器，朝成国文的办公室走去。 “不管成国文主任提出什么条件，我都是不可能答应的。。”陆晨心道。 …… 来到成国文办公室。 刚走进，陆晨就看到办公室里坐着一个约莫六七十岁的老大爷。 他满头银发，坐在沙发上，手里杵着一根黄褐色的拐杖。 成国文则是坐在他的对面，笑了笑道：“方叔，我已经给陆晨打了电话，他马上过来。” 被唤作是方叔的人却是笑道：“不打紧，反正我又没什么事，反倒是你们这些临床医生，平时这忙，还得过来看我。” “应该的。”成国文笑道。 “听说你们曹主任最近在忙啊。”方叔突然询问道。 “嗯，过些天，他可能要去京都一趟。”成国文点点头，“还是为了院士评选，所以曹主任得出去一趟” “能理解，这是个大事。”方叔点点头。 …… 就在这时，陆晨敲了敲门，走进了办公室。 “成主任，您找我？” 成国文连忙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陆晨，可不是我找你，你看谁来了？” 陆晨闻言，朝沙发上看去。 这位老大爷, 好像有些眼熟。 “这不是我之前做起搏器的那位卫生厅的领导吗？”陆晨心中一惊。 当天晚上，他作为手术主刀医生, 成国文作为第一助手, 两人共同完成了高难度的起搏器植入术。 术后，患者的病情恢复得很好, 随后便转出u病房后就出院了。 “陆医生，您好。”方毅伸出手，笑着看向陆晨。 陆晨微微一怔，随即也伸出右手, 和方毅轻轻一握，便分开了。 “您好。”陆晨一时间还没找到什么合适的称呼。 “陆晨, 这一次方叔过来, 主要是为了复查。”成国文道, “因为你是他的手术和管床医生, 所以他想让你来负责这一次的复查事项。” 听到成国文的话, 陆晨大致有所了解。 起搏器术后, 需要及时、定期复查，以便了解起搏器的工作状态。 包括定期复查动态心电图, 定期进行起搏器的程控。 “其实复查的内容，都大同小异。”陆晨道, “成主任, 到时候做完检查之后, 把结果给我看看就行了。” “好。”成国文点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 京华二院心内科这么多的医生，方毅特意来让陆晨负责, 多少有些让外人说闲话。 最关键是陆晨的身份，毕竟还只是一个学生。 “那就麻烦陆医生了。”方毅也明白成国文的顾忌, “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和您及时沟通的。” “没问题。”陆晨点点头。 这些本来就是他作为医生的职称，而且对方好像还是省卫生厅的退休一把手。 虽然方毅已经退休了, 但是他所掌握的人脉、资源，这是寻常人不可想象的。 “陆晨，那你就在办公室坐一会儿，我领着方叔出去检查。”成国文道，“检查完之后，我们立刻返回办公室，到时候你再看看检查结果。” “好。”陆晨没有拒绝, 在办公室等着，算是忙里偷闲。 随后成国文带着方毅离开了。 有主任带路, 这一路的检查，自然是绿灯大开。 …… 陆晨在成国文办公室里坐着，喝喝茶, 等待着两人的回来。 期间，他还查看了一番自己的系统面板属性。 目前，他的系统升级完成度, 已经来到了45。 因为系统已经升级过一次，所以陆晨暂时将其命名为第二阶段。 其次，便是感谢值，经过这么久的积累，感谢值又有了五百多点。 陆晨所掌握的技能有很多，非常繁杂。 他自己也没有细看，主要聚焦于介入手术方面，包括电生理和冠脉。 其中，电生理手术的熟练度达到了91。 冠脉介入手术的熟练度暂时只有15。 这可怜的15，也全部都是由桡动脉穿刺、股动脉穿刺组成的。 至于冠脉介入的导管操作部分，陆晨真的是一窍不通。 “哎，一步一个脚步。” 现在他主攻于电生理介入手术，等时机成熟，他才会向冠脉介入进发。 不过，冠脉和电生理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精通于电生理手术，再去学习冠脉介入手术，肯定也不会太差！ …… 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成国文和方毅便回来了。 陆晨不得不惊叹于，这做检查的速度啊！ 普通人要想进行起搏器术后的化验、检查，没有一天的时间，基本上是拿不下来的。 方毅只用了短短一个小时！ “陆晨，我们回来了。”成国文手中拿着一摞报告，全部都是刚刚做完的那些检查。 “检查结果这就出来了？”陆晨心中十分诧异。 平时，这些ct报告结果，没有大半天是出不来的。 今天倒好，应该是一做完，就出了结果…… 陆晨顺手接过所有的检查报告，翻看了其中的超声、ct以及起搏器程控记录。 半晌， 陆晨才看完了所有的报告。 “您的心脏超声中ef值，跟之前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陆晨正色道，“起搏器的程控结果也很好，起搏器的感知和起搏功能，都是正常的。” “那真是太好了！”方毅笑着点点头。 人越老越怕死，特别这种位高权重，享受过社会福利的人，更是害怕生病和死亡。 “不过您以后还是得定期复查，规律饮酒，避免劳累。”陆晨道，“无论是起搏器还是冠脉介入手术，都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还是得靠患者平时的保养和规律的服用药物。” “好，我都听你的。”方毅道。 方毅可不在乎陆晨的身份，只要是能把他的病治好，那就行了！ …… 方毅在京华二院待了一上午，陆晨也招待了一上午。 中午，陆晨还陪着方毅一起吃了个饭，随后才回到u病房。 第528章 大会开始！ 转眼间，一周的时间便过去了。 今天，就是京华电生理协会进行换届选举的日子。 一大早，陆晨就爬起床，“精心”地打扮了一番。 找出了那件从来没有穿过的白色衬衣，以及斥巨资三百块，买的一双黑皮鞋。 全副武装以后，陆晨便出了门。 刚走出规培楼，陆晨迎面就碰上了谷新悦。 “老谷，你去哪儿？” 看着谷新悦穿着一身正装，这货又开始装帅了。 可耻啊！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谷新悦淡淡道。 “啥？你也去参加换届大会？”陆晨诧异道。 “对啊，可不光你一个人是会员，我也是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会员。” 不过普通会员和精英会员，是没有投票资格的，只能坐在观众席，没有任何参与感。 “行，那走，我们一起。” 两人遂相伴而行，来到了这次电生理大会举办的酒店。 …… 酒店门口。 穿着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小姐姐，立刻将陆晨和谷新悦两人拦下来。 “两位老师请登记自己的身份信息，另外还要把会员胸牌拿出来，我要核对一下。” 谷新悦明显是已经准备好了，从自己包中一掏，便是一张崭新的胸牌。 “谷新悦，京华二院，普通会员。” 工作人员拿过谷新悦的胸牌，然后开始登记。 而陆晨这里，也掏出了自己的胸牌。 工作人员正准备登记，看了眼陆晨的胸牌上的文字，便愣住了。 “核心会员？” 这小子不会是哪里办的假证？ 工作人员抬头瞥了眼陆晨，这小子办假证都不专业啊！ 办一张普通会员，或者精英会员的胸牌都行。 居然来了张“核心会员”的胸牌！ 这核心会员，总共就那么几个啊！ 每一个都是京华电生理的名人，陆晨这个和她一般大的学生，怎么可能拿到“核心会员”的胸牌？ 陆晨也看到工作人员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儿。 “咋的了？” “陆同学，你这是哪里办的假证啊？” 工作人员小姐姐有些看不起陆晨。 这么年轻, 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怎么总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 因为这次的会议是全程提供餐饮, 并且会后有礼品拿, 所以不免有些人试图混进来。 “我这是如假包换的啊！”陆晨有些无奈，“你可以对比一下我同学的胸牌, 这盖章都是一模一样的，怎么会是假证啊？” 工作人员拿着两个胸牌，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啊？ 这是咋回事儿呢？ 就在陆晨试图解释的时候，成国文和余珊露也到了酒店。 这两人可真是陆晨的大救星。 “陆晨, 你在门口站着干啥？怎么不见去啊？”成国文走上前，奇怪地说道。 “主任, 我被这位工作人员拦下来了。”陆晨苦笑了一声, “她说我这是假证……” 工作人员其实也是电生理协会的普通会员, 被临时分派来前台, 自然认识主任委员成国文。 一旁, 工作人员连忙解释道：“成主任, 我看了一下，这个胸牌看起来不像假的, 但是上面的头衔是核心会员，我还从来没见过这种年轻的核心会员啊！” 成国文了然, 哈哈笑道：“那你可真是搞错了！他的核心会员是真的, 如假包换, 让他俩都进去！” “啊？”工作人员怔了怔，“这, 这……” 工作人员还是不太理解，不过既然领导都发话了, 在给陆晨登记之后，她便放行了。 工作人员看着陆晨离去的背影, 眼神中依旧满是疑惑。 这个年龄的“核心会员”，真的不是假证吗？ …… 经过这次的小插曲，现场严肃的气氛, 被冲淡了不少。 大概十分钟后，李瑶导师也来到了。 众人入座的位置，按照头衔来分。 主任委员，以及五个副主任委员，都坐在第一排。 核心会员则是紧随其后，在第二排和第三排落座。 剩下的位置，便是精英会员和普通会员。 “老谷, 我就不和你坐一起了啊！”陆晨笑了笑，便走到前排落座。 打扮得再帅又能怎么样呢？ 这不是还要坐在最后面？ 陆晨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 …… “陆晨！” 刚坐下, 陆晨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他扭头一看，身旁坐着的，正是许久未见的闵晓波。 两人都是参加了华夏电生理学会, 并且拿到了好的名次，所以都被直接升到了核心会员。 “波哥，你最近忙不忙啊？”陆晨开始寒暄。 “忙啊！”闵晓波笑道, “自从我们从京都回来，咱们科里的很多手术啊，都要我上了，我真忙得不可开交，说是回来请你吃饭，你看这事儿一直忘记了。择日不如撞日，今天会开完，老哥我请你搓一顿。” “波哥，那我就不谦让了，可得把你剥削一顿。” 做了这么多的手术，那肯定是赚了不少啊！ 陆晨也是很羡慕。 钱不钱倒无所谓，关键是能练手啊！ 任何一个大咖，也都是做了无数手术，才能锻炼出来的。 “哈哈，没问题！” 再次见到陆晨，闵晓波也很开心。 同样作为电生理领域的青年一代，陆晨是为数不多，让闵晓波心悦诚服之人。 两人闲扯了一会儿，但是话题都没有涉及到今天的大会内容。 或许是知道两人的立场不同，也没有谈论这些尴尬的内容。 今天的主任委员的候选人之中，不仅有京华二院的两人，同样还有一名来自于闵晓波的京华中心医院。 …… 上午九点，京华电生理大会的换届选举，正式开始了！ 会议的开头，和其他所有会议差不多，都是领导致词。 身为主任委员的成国文，对过往几年的工作，做了简单的总结。 “在大家的帮助下，京华电生理协会，蒸蒸日上！今年，更是有两位同道有幸进入京都电生理学院学习，让我们京华电生理协会的名头能够被为人所知。” 又臭又长的致辞结束，分别是五位候选人的演讲致词。 除了李瑶的风轻云淡，其他四人倒是都有些剑拔弩张， 所有的表面功夫结束，换届选举的投票，终于要开始了！ 第529章 六票！ 这次的选举投票，是举手投票表决。 所有人都坐在一起，核心会员拥有投票的权利。 “接下来，就是我们此次大会的主题，投票表决下一任的主任委员人选。” 成国文环顾四周，表情坚毅，看到李瑶和余珊露的时候，还特意顿了顿。 “所有核心会员，都可以投票或者弃权，每个人都有一票的权利。”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表情都十分凝重。 电生理协会的核心会员，来自于京华不同的医院。 有京华医科大学的几个附属医院，还有京华中心医院、京华人民医院。。 而此次主任委员的候选人，则是来自于三个医院。 分别是京华二院的李瑶、余珊露，京华一院的许泽国，京华中心医院的焦树元。 像这种投票表决的选举大会，比得就是谁的影响力大，谁的关系通融得好。 每个核心会员，代表的也不是个人，而是所在医院的整体利益。 比如陆晨，之前成国文多次要求他将票投给二院心内科第三病区的余珊露。 这要是换做是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可能会拒绝的。 除了核心会员之外，精英会员和普通会员均是开始议论，每个人都在揣摩着最后的优胜者会是谁！ “我看焦树元教授的希望最大！他们京华中心医院今年有个医生闯进了电生理协会最后的全国决赛，名次还挺不错的。” “对，我也听说过。京华中心医院近些年的发展很迅猛啊！虽然比不上京华二院，但是未来可期！” “焦树元教授虽然厉害，但是我觉得李瑶教授才是最厉害的！她今年又中了几个国自然，在电生理领域，她在整个京华都是名列前茅的！” “李瑶是厉害啊，但是人家有黑历史，我觉得她的可能还真不大，我听说京华二院准备力推余珊露！” “……” …… 场下，陆晨看着眼前的但是李瑶, 眼神异常的坚定。 不过，陆晨也明白, 这其实是一场医院之间的博弈。 他个人再怎么坚持, 也无法改变最后的结局。 核心会员一共有十四人，十四票。 加上成国文独占三票, 一共十七票。 谁能拿到最多的票，谁就能成为新一任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 “接下来，投票开始！” 所有人屏住呼吸，紧紧盯着会议大厅的屏幕。 屏幕之上, 出现了四个候选人的名字。 陆晨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 这是他第一次触及到权利的更迭。 “首先, 投票表决的是京华一院的许泽国教授。” “我倒数三声, 大家一起举手表决。” “三……” “二……” “一！” 话音刚落, 陆晨朝身旁人看去。 居然没有一个人举手！ 陆晨有些诧异。 核心会员中, 应该有几个是京华一院的人。 别人不举手还好说, 同为一个医院他们不举手, 这简直就不太合理啊！ 台上，来自京华一院的徐泽国教授, 面色尴尬，不过转瞬即逝。 台下, 众人均是窃窃私语。 徐泽国那也是京华电生理领域中, 响当当的人物啊！ 居然没有得到任何一票。 这种零票的时候, 也不多见啊！ 只听成国文缓缓道：“京华一院，徐泽国, 零票！” 成国文只是微微皱眉，随后继续道。 “接下来, 京华中心医院，焦树元。” “大家举手表决！” 成国文倒数之后, 陆晨朝身旁的闵晓波看去。 焦树元教授，算得上这次换届选举的热门人选。 无论是在电生理科研领域，还是在介入领域, 都颇有建树。 其他三人之中，唯有李瑶可以和抗衡一二。 场面上，闵晓波身为京华一院的核心会员，自然是举手投票了。 此外，零星的还有两人。 陆晨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大家都没什么反应？ 到现在，热门人选焦树元, 也只是得到了三票！ 难道大家要把手里的票捏到最后，都投给余珊露？ 台上, 成国文继续道：“京华中心医院，焦树元，三票！” 剩下还有十四票！ 场地下, 众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焦树元的三票，其实和徐泽国的零票，是差不多的, 都是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意料之外。 “我去，焦树元教授，居然只得到了三票！这也太离谱了！” “是啊，徐泽国教授还真是可怜啊，自己医院的核心会员，都不给他投票。” “剩下剩下京华二院的两个人啊，还有十四票！” “最后的赢家，还是京华二院啊！” “无论李瑶，还是余珊露，这主任委员，最终还是落在了京华二院头上啊！” “没办法，京华二院心内科太强了，现在稳居全国前十！而且也有医生进了电生理全国决赛，根本不比京华中心医院差啊！” …… 只要不出现大量弃权的场面，这最后的优胜者，就在京华二院的李瑶和余珊露中产生。 “接下来，是京华二院的李瑶！” “举手表决开始！” 听到成国文的声音，陆晨立刻举起手。 与此同时，他也在观察周围的几人，那么至今没有投过票的核心会员。 在陆晨的视线之中，又有一个人举起手来，两票！ 陆晨心想，还不错，除了自己，至少还有一票！ 没想到的是，紧接着，又有一个人举起手来。 三票！ 然后是第四个，四票。 第五个，五票！ 第六个，第六票！ 陆晨扫视众人，加上他自己，李瑶导师居然获得了整整六票！ 这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 其他举手投票的五人，陆晨压根都不认识，应该不是京华二院系统的医生。 投票时间结束，再也没有人举手。 “京华二院，李瑶，六票！” 台上，成国文露出一丝惊愕的神色。 李瑶居然能拿到六票，这已经超乎了他的想象。 突然间，成国文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怔，随即微微叹了口气。 李瑶在听到自己票数的时候，也是愣住了。 这些投票的核心会员，她认识几个。 但是平时的交集也不是很多，最关键的是，她最近也没有去游说，怎么突然就投了自己一票呢？ 而同为京华二院的余珊露，脸色有些难看。 十四票中，又去了六票！ 还剩下八票！ 候选人中，只剩下她一位！ 第530章 新的主任委员 剩下该我了八票，只剩下她一人。 看似，她八票就要赢了李瑶的六票。。 “我去，这不就是余珊露赢了？她成了新一任的电生理协会主任委员？” “我不服啊！余珊露她凭什么啊？其他的几个教授，都比她要厉害？” “你们傻啊，最后的结果还不一定呢！万一有人弃权呢？” 余珊露能够成为京华电生理协会的副主任委员，也是有两把刷子的，但是在全国范围内的影响力，还是无法和李瑶焦树元媲美的。 …… 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台上的成国文，看着他宣布最后的投票表决开始。 成国文沉住气，抬头看向众人，缓缓道：“此次大会，最后一次投票表决，京华二院，余珊露！” 话音刚落，场面上突然有那么片刻的寂静。 随后，有两个人立刻就伸出了手。 两票！ 余珊露一瞬间就有两票入账。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却没有人再次举手了。 甚至连台上的成国文都没有举手。 台上，余珊露的脸色铁青着。 “难道他们都要放弃？”陆晨疑惑道，“这不科学啊……” 成国文之前不是还多次提醒他，让他投给二院的余珊露。 没想到的是，到了最后关键时候，成国文居然自己都弃权了！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太戏剧化了…… 剩下八票，一共有六票弃权了。 也就是说，余珊露只拿到了两票！ 甚至比焦树元的三票，还要低一票。 现在，即便是成国文没有弃权，投出去自己的三票。 可是，她多了三票，达到了五票，依旧比不了李瑶的六票。 “投票结束，余珊露, 两票！” 随意成国文声音落下，最终的结果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京华二院, 李瑶, 六票！” “京华中心医院，焦树元, 三票！” “京华二院，余珊露，两票！” “京华一院，徐泽国, 零票！” 其中的有效票数才十一票，剩下的全部弃权了。 选举的结果, 显而易见。 陆晨和李瑶, 在第一时间, 都有些懵了。 他们两个佛系的人, 居然在最后时刻, 大优势超过了其他几人。 六比三比二, 算得上是很大的优势！ 陆晨轻轻咽了口唾沫，难道平时李瑶导师的风轻云淡, 都是装出来的？ 实际上，她已经在背地里操作好了一切？ 这真的是幕后大佬啊！ 除了弃权的人, 直接让京华二院之外的人, 都投给了她！ 而李瑶的想法, 和陆晨类似。 她根本就没有游说过任何一个人，甚至和别人只见过几次面, 根本就不熟。 按理来说，大家都不知道选她。 但是, 这最后的结果，不得不让李瑶怀疑, 难道是陆晨暗地里帮她去游说了？ 在投票表决的最后时刻，甚至让成国文教授弃权了！ 陆晨经过一次京都之行，他的人脉资源, 肯定是很宽广。 李瑶转头看向陆晨的方向，看到陆晨正对自己微笑，于是也笑了笑。 这是在暗示自己？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学生陆晨？ 此时，陆晨也在疑惑中看向了李瑶。 发现李瑶一直在抿嘴微笑，难道真是导师自己的行为？ …… 除了这师生二人，其他人更是震惊不已。 余珊露很是不解地看了眼台上的成国文。 明明说好的, 推自己上台！ 临时又变了卦！ 不仅是成国文，余珊露游说过别人, 差不多五位。 现在这五位，也只有两人举手投票。 余珊露脸色铁青，她觉得自己被耍了啊！ …… 场外, 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 “我去，果然是李瑶教授，我就说嘛, 李瑶教授最近一年，这文章也有，项目也有，绝对是不二的人选！” “你刚刚不该再说选焦树元教授？” “咳咳，还是李瑶教授，作为女性，能够担任主任委员，也算是了不得的事情。” “不过啊，我听说李瑶的黑历史，担任这种协会的主任委员，会不会不太好啊？” 有人欢喜，有人愁。 李瑶在京华的电生理圈内，并不是特别高调的人，但是十分有实力，给大家的印象就是个硬实力派。 除了过往一段不明不白的“黑历史”，众人对于她来当主任委员，倒没有太大的意见。 不过，现在的成国文，也是相当的纠结啊！ 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留在京华二院，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是，曹主任特意强调过，李瑶并不适合现在担任这种重要协会的主任委员。 现在正值院士评审期间，曹志颖主任怕被人找到了攻击点，以至于拖了院士评审的后腿。 除此之外，成国文还有一件事情想去搞清楚。 那就是，那些他已经游说好的核心会员，为什么会突然倒戈相向？ 他自己之所以弃权，主要是看到局势已定。 他即便是将自己的三票投给了余珊露，也改变不了最后的局面。 可是那些原本就答应给余珊露呢？ 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 会议大厅。 成国文站起身，环顾四周，声音低沉。 “投票结果已经出来，京华二院的李瑶教授，以六票的成绩，成为最后的赢家，将担任下一届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 当成国文教授宣布完这个结果，众人纷纷欢呼雀跃。 开始有人来到李瑶跟前，朝她道喜。 闵晓波也知道陆晨和李瑶的关系，笑着拍了拍陆晨的肩膀：“陆晨，恭喜啊，你老板成了下一届的主任委员，以后可得多多关照啊！” 听到众人的道贺声，李瑶才缓缓回过神来，刚才的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发生过的。 她居然成为了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 这放在一年之前，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即便是在今天开会之前，李瑶心中也根本不抱有任何的期待。 …… 大会结束。 成国文见周围人多，暂时还不太好询问其中原因，便暂时压制住内心的疑惑，和李瑶聊了几句话以后，便离开了。 而此时李瑶和陆晨终于碰面了。 “陆晨，不是你的原因？” “不是我啊，我刚才还以为是您自己呢……”陆晨一脸诧异，他还以为是李瑶自己在背后操控着整场选举大会。 没想到，另有他人啊？！ 第531章 论如何把导师培养成为一名院士 会议大厅中。 众人缓缓散去，李瑶找到一个给她投票的京华电生理协会的核心成员肖梅。。 “李教授恭喜啊！” 肖梅笑着对李瑶道，同时她也注意到了李瑶身边的陆晨。 这个学生，就是那个传闻中，让成国文教授甘当手术助手的人。 “肖主任，多年不见，你还是这么年轻啊。”李瑶微微一笑。 两人在刚参加工作时，有过几面之缘，之后便只有在年会上有过沟通交流，平时都很少往来。 “李教授，我们就不用这样商业胡吹了。”肖梅笑了笑，“有时间，你得去我们那里讲讲课啊！我们人民医院可是期待像您这样的教授前往授课啊！” “这可是我的荣幸，听肖主任安排就是了。”李瑶的话峰突转，“对了，今天投票这个事情，还麻烦肖主任给我解解惑。” 会议厅里，大部分人都走了。 只剩下李瑶、陆晨，以及肖梅三人。 李瑶紧紧盯着眼前的肖梅。 她实在是想不通，明明没有太多交集的两人，为什么肖梅会在这种场合给她投票？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否则没有任何道理啊！ 李瑶可不认为自己有王霸之气、主角光环，能够让一个不太熟悉的人投自己一票…… 肖梅眉眼露出一丝笑意。 但是，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又看了眼一旁的陆晨。 “李教授，这位想必就是您的学生陆晨？” 李瑶微微一愣，还是点点头：“是。” 然后她向陆晨介绍道：“陆晨，这位是京华人民医院心内科的主任，肖梅。” “肖主任好。”陆晨笑了笑。 “陆同学，你好，虽然咱们不在同一个医院，但是我对你的名字，那可谓是如雷贯耳啊。”肖梅道。 “肖主任过奖了。” 陆晨也有些奇怪，话题怎么突然到了自己身上啊？ 刚才李瑶导师不是在问投票选举的事情吗？ “这可不是过奖。”肖梅摇摇头，“听说前段时间，你还让成国文教授当了一回助手，完成一项高难度的电生理手术？” 陆晨怔了怔，这消息传得还真快！ 京华二院和京华第一人民医院，这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系统的医院。 而且, 两个医院在地理位置上，也隔得很远！ “肖主任, 您的消息还真灵通。”李瑶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自己的学生这么有出息，作为导师, 她脸上也有光啊！ 虽然她并没有教导陆晨太多的东西…… “我有幸和陆晨手术的这个患者认识。”肖梅顿了顿，才说出这句话。 这话一出，李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陆晨整个人就愣住了。 那次的手术患者, 那就是前段时间来科室复查的方毅，已经退休的省卫生厅领导。 肖梅在这种场合, 特意把“方毅”提出来, 肯定是有她的用意。 难道是因为这个卫生厅领导的缘故？ 陆晨心中一惊, 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啊！ 方毅在京华卫生系统的身份, 那绝对是大佬级别的。 虽然已经退休, 但是他的影响力依旧不容小觑啊！ …… 一旁, 肖梅微笑着点点头，她看见了陆晨的反应, 看来自己已经提点到位了。 至于李瑶，此时虽然一头雾水, 但是看肖梅和陆晨表情, 也大概猜出来了, 应该是和陆晨手术的那个患者有关。 “李教授，我还有事, 回头再聊啊！”肖梅见事情解决，便准备离去。 “好。”李瑶微微点头, “肖主任，讲课的事情你来安排, 到时候通知我就行了。” 肖梅面色一喜，李瑶成为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以这个身份去他们科室讲课, 那是极为难得的。 刚刚还以为李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放在心上了啊。 “那好的，谢谢李瑶主任了！” “肖主任，再见。” 陆晨也和肖梅打了声招呼，待她离去之后，回头看向李瑶。 李瑶眼神中尽是急迫之意，“陆晨, 你上次手术的那个患者，我只听说是个领导,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李瑶平时事务繁多，不太会理会这种八卦。 陆晨顿了顿，缓缓道：“患者名叫方毅, 省卫生厅退休的二把手。” “是他？！”李瑶心中一惊。 这位卫生系统的官员，在京华的影响力颇大。 曾经方毅也是临床卫生系统出声，后来一步步走上仕途, 在卫生系统中的名声还不错。 毕竟，真正科班出声的卫生系统官员，并不是很多啊！ “李老师，您知道他？”陆晨惊讶道。 “当然！”李瑶缓缓点头，“说起来，他曾经也是京华医科大学出去的，后来进入仕途，干到了省卫生厅的二把手，此人极为不简单！” “这么厉害……”陆晨脑海里回想起那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儿，完全就和李瑶所描述的对不上号。 “如果说这次选举投票，方毅老先生出手了，那就可以解释了。”李瑶轻声道，“以他的影响力，只需要在各个医院中透露一点儿信息，比如说对我有好感，那下面的医生肯定会选我的。” 李瑶说完，看了眼陆晨。 这一次，她又是沾了陆晨的光啊！ 导师和学生的身份，好像颠倒了似的。 这让李瑶不由得想起，前段时间她偶然听到的一个趣事。 说是有个学生提问，论如何将导师培养成一名院士？ 当时李瑶看到这个新闻，只当是个笑话，看了眼就关掉了。 但是，现在想到这个新闻，李瑶就联想到了自己。 从国自然项目的申请，到如今成功申请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她好像就是被陆晨一步一步“推”着，被培养着…… 一旦有这种想法产生，便不可抑制的疯狂生长。 “老师，您怎么了？”陆晨看到李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还以为她有什么不舒服的。 “没，没什么……” 李瑶看了眼陆晨一眼，想到他以后就有可能完成这一项“壮举”，心中不知道是啥滋味。 不过，能被“培养”成一名院士，这也是一件很好的事件啊！ 第532章 曹志颖的打算 京华电生理协会的换届选举，终于结束了。 李瑶成功当选新一届主任委员的事情，也被京华卫生系统心血管领域的人所知。 电生理协会和介入协会，作为心血管领域影响力最大的两个协会，能入主其中之一，那便算得上是了不得的事情。 如今的李瑶，在成国文退居二线之后，便会正式成为京华“电生理领域”的一把手！ 李瑶的手中将会掌控着京华绝大部分的电生理资源。 她的身份地位，才从今以后，立刻水涨船高。 …… 曾经，李瑶这个名字，被京华心血管领域的众人熟知。 她和曹志颖一起，被视为京华二院中两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众人期待着两人将京华二院心内科，带上一个新的高度！ 如今，曹志颖已经称为华夏心血管领域中响当当的人物，并且正在向院士的方向进发！ 但是李瑶因为“论文剽窃”风波，却仍然只是京华二院心内八区的一个病区主任。 现在，李瑶又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而且以一个绝对的黑马之资出现！ 除此之外，有心人还听说，李瑶背后站着的，可是省卫生厅的某个大佬…… 总之，李瑶成为新一届京华电生理协会“主任委员”的这件事，已经被大家传得神乎其神。 从现在开始，众人开始慢慢关注，这个曾经的心血管领域“新星”，又会做出什么样的成就？ …… 京华二院，心内u病区的主任办公室。 曹志颖已经从京都回来了，他坐在办公室中，脸色不善地看着成国文。 “不是说力推余珊露吗？现在这个结果，你能跟我解释清楚吗？”曹志颖咬着牙，紧紧盯着眼前的成国文。 临走之前，他已经多次提前了成国文，不能让李瑶上位！ 但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成国文一脸无奈，“主任，你是不知道，即便是加上我的那三票，余珊露也比不过李瑶啊！”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其他医院的核心成员，会给李瑶投票？”曹志颖眉头深锁，“会议开始之前, 你不是已经和他们沟通过吗？他们这些核心会员，怎么可能会临阵倒戈？” 成国文只是从电生理协会“主任委员”的位子上退了下来, 但是仍然身在京华电生理领域。 这些人, 只要是不蠢，绝对不可能临阵倒戈！ 除非, 有一个远比成国文还要大的人物，在背后操控着这次投票选举。 “曹主任，我听说是这么一回事儿……” 成国文肯定不会主动来背这个黑锅，他将陆晨前段时间完成那件手术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时曹志颖也在现场, 所以听成国文这么一说，他便想了起来。 “你是说, 方老先生为李瑶站台了？”曹志颖疑惑道。 “嗯。”成国文微微点头, “目前看来, 这种可能性最大, 否则其他的核心会员, 不可能突然转头支持李瑶。” 曹志颖闻言, 低头沉默不语。 成国文小声道：“主任，其实不论是余珊露, 还是李瑶，都是我们京华二院的人拿到了这个主任委员的位置, 应该差不多。” 只要“主任委员”在京华二院, 那就能保证未来四年内, 京华二院心内科电生理的领先地位不会动摇！ 曹志颖皱了皱眉头：“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院士的评审, 一旦别人发现李瑶的黑历史，那我的处境堪忧啊！” 听到这话, 成国文也无法反驳了。 不过他心中也有个疑问，李瑶的黑历史, 和曹志颖评审院士有什么关系呢？ 评审专家，看重的应该是曹志颖的简历，而不是李瑶的？ “怎么, 不信啊？”曹志颖看见成国文的表情。 “没有，主任。”成国文立刻摇摇头，就是有的话，他也不敢说出来啊！ “不过现在既让事情成为定局，那也没其他什么办法了。”曹志颖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接下来，就让李瑶好好配合我们的工作, 一定要把电生理的工作做好，不要被别人抓到把柄！” “嗯, 放心主任，我会联系她的。”成国文点点头，“李瑶的能力很强, 这一点，绝对比余珊露靠谱。” “对了，还有陆晨这个学生……”曹志颖一顿, “你也和他多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留在我们京华二院心内科，他想要去哪个病区，你尽量满足一下。” 陆晨的表现，早就惊艳众人。 他能留在京华二院心内科，那二院心内科在未来几年内，绝对可以再上一层楼！ 成国文闻言，颇为惊讶。 能从曹志颖主任嘴里说出这种条件，那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主任，您放心，陆晨的事情，我会亲自对接。”成国文道，“不过，他留在京华二院的可能性不大……我听说有其他的医院，用副教授的职称邀请陆晨前往。” 京华二院能有这种魄力吗？ 显然是没有的…… “这个……你跟进，随时向我汇报。” 吩咐好这些事情，成国文便离开了，只剩下曹志颖独自一人留在办公室中。 对于这次“李瑶”的突然出现，以黑马之资，接任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还真是出乎了曹志颖的意料之外。 其实，李瑶再怎么样的黑历史，也不会有影响他的院士评审。 他之所以这么在意李瑶，完全是因为“欧阳明”的存在。 欧阳明，是李瑶的叔叔，同时也是华夏着名电生理专家。 他虽然不是院士，但是在京都的影响力很大，认识很多院士级别的人物。 如果有他的引荐，曹志颖的院士之路，或许能顺畅一些。 但是，欧阳明并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他！ 因此，曹志颖就想从“李瑶”入手。 在背地里，默默打压着李瑶，这样才能引来欧阳明的“求助”。 而他的目的，也就能顺理成章的达成。 只是，曹志颖没想到的是，李瑶就这么当上了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 那欧阳明不会来求助，更不会答应他的这些请求。 李瑶这条路，算是断了啊！ 第533章 潜移默化的影响力 国自然项目通过，李瑶当选京华电生理协会的主任委员。 一切事情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转眼间，又到了研究复试的时间。 陆晨来到京华也将近两年时间。 从一个懵懵懂懂的研一学生，到现在一个成熟稳重的临床医学生，陆晨经历了很多，临床技能和科研实力等方面提升也巨大。 除此之外，陆晨也见识到了很多的“人间冷暖”。 “陆晨，明天陪我去研究生复试的现场。。” 陆晨又收到了李瑶导师的信息。 想到去年的此时此刻，李瑶导师和他一起去复试的现场，招到的学生，都是第二轮的调剂生。 今年，这种尴尬的场面，或许能有所改善。 …… 研究生复试当天，陆晨和李瑶来到了面试现场。 因为李瑶今年有很多科研项目，能招纳的研究生数量又有所提升，今年一共可以招收4个临床专硕，还有2个科硕，一共可以招收7名学生！ 到了填报志愿的时候，陆晨发现，一共有12人填报了李瑶导师的专硕研究生！ 这12人都成功通过了研究生初试，现在来到复试的现场，争夺4个专硕名额。 12进4，这种场面是极为“惨烈”！ “我去，李瑶导师这么火啊？我听去年的师兄师姐说，刚开始不是都没有人报啊？”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去年的事情啊！今年李瑶导师有几个很厉害的项目，很多人都想报她的研究生。” “对对，我就是因为这个来报考的，真是没想到今年这么多人啊！” “我看今年京华二院初试第一名的学生，都报了李瑶导师！12进4，竞争太激烈了” …… 陆晨想到了李瑶导师会变得火热，但是还真没想到，会让这么多的学生趋之若鹜。 这也许是去年的冷门，让大家有了这种错觉。 “老师，您今年可以好好挑挑了。”陆晨笑着对李瑶道。 以前李瑶是从矮子里面拔将军，现在的资源这么好, 可以为团队补充更多的新鲜血液。 “你也帮我出谋划策，我相信你的眼光。”李瑶笑了笑。 现在李瑶可是把陆晨当作是嫡传大弟子, 只要是任何重要的场合和会议, 她都会把陆晨带在身边。 一来是给陆晨长见识，二来则是带陆晨刷面。 让那些教授、专家都认识陆晨, 这对陆晨以后的发展有很大的好处。 李瑶其他的学生看到这种极度“偏爱”的情况，虽然有些羡慕，但是丝毫没遇嫉妒之心。 因为大家明白，和陆晨之间的差距, 实在是太大了啊！ 根本就没有任何能追赶上的可能！ …… 复试结束，李瑶从众多学生当中, 挑选出了综合实力最强的4个学生。 这4个学生, 将会补充进入陆晨的科研项目组。 “还真是羡慕这些师弟师妹啊！”柯玥在知道这些新生直接进入项目组后, 心中也有些感叹。 想当年, 她为了一个开题报告, 绞尽脑汁。 为了蹭一篇论文, 还帮王莎莎师姐录实验数据，最后什么都没有唠叨。 这些学生刚上研一, 就可以进入陆晨的项目，这种机会可不常有啊！ 要知道, 陆晨的项目组, 之后肯定会产出大量的论文。 这种项目组的参与人员, 绝对可以在某些文章中挂名。 对于一个研究生，能在高质量的论文中挂名, 这就是以后读博或者找工作的优势点！ 不过，现在的柯玥已经从一个科研小白, 迅速成长为一个可以独立完成各种临床科研任务的见习研究员。 陆晨平时有一些比较难处理的数据，都会交给柯玥。 不知不觉中, 柯玥在一众研究生当中，也有了不少的威望。 …… 周末，陆晨来到心内八区的项目办公室。 原以为大家肯定都休息去了, 没想到柯玥仍在办公室中调试数据。 “今天还不去休息一下啊？” 听到背后传出的声音，柯玥怔了怔，转过头看到是陆晨，随即抿嘴一笑。 “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我闲着无聊，所以就来办公室看看。” 陆晨微微点头：“柯玥，接下来一周, 我们要综合一下前期的数据。” “所以你今天是来看实验数据的？”柯玥道。 “嗯，准备先发一篇论文。” 一些科研实验, 都是一边做实验，一边发论文。 这样可以将阶段性的实验数据，尽早的转化为论文成果。 否则, 长时间没有成果产生，部分项目的参与者可能会有懈怠的想法。 “那太好了！”柯玥笑了笑。 她目前在项目组承担了部分实验任务，只要有论文发表, 她绝对可以占据一个不错的作者次序。 但是柯玥其实也有些担心，陆晨的这些项目，持续时间很长。 万一等到她毕业了，实验还没结题，那发论文可能还不带她的名字。 那她可是亏大了啊！ 如今，陆晨要发一篇前期的论文。 这真是太符合柯玥的诉求，她想要尽早于在校期间，多发几篇论文。 陆晨审核了数据之后，便离开了项目组。 …… 接下来的实验数据，主要交给柯玥进行分析，陆晨进行最后审核。 至于论文的撰写，这一次柯玥主动请缨，陆晨也全权交给了她。 刚回到寝室，陆晨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这是一个来自于魔都的电话号码。 陆晨眉头一皱，他好像没有在魔都的朋友啊？ 难道是推销电话？ 等电话铃声响了四五声，陆晨才接了起来。 “喂，陆晨是吗？”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陆晨有些愣住了。 “对，你是？” “陆晨，我是董浩。” 是董浩师兄？ 听着对方传来爽朗的笑声，陆晨这才将声音和人物对上号。 当年，陆晨刚来心内八区时，就是董浩师兄带着。 虽然两人没有在同一个科室轮转了，但是平时都会有些联系。 算起来，董浩师兄今年应该规培结束了。 “师兄，你这怎么是魔都的电话号码啊？”陆晨疑惑道。 “我今年规培毕业，考上了魔都一个学校的心内科研究生。” “恭喜恭喜啊！”陆晨笑了笑，“没想到师兄也选择了心内科啊！” 陆晨发现，自己周围的很多人，比如姚洁师妹、董浩师兄，好像都选择了心内科。 “这不是对心内八区的印象深吗？”董浩笑道，“思来想去，我还是报了心内科，虽然累点儿，但是我感觉心内科还是最有意思。” 其实，董浩没说出来的是，更多的原因可能就是因为陆晨。 陆晨的存在，让董浩发现了心内科的魅力。 就比如，从一张小小的心电图中，就能精准诊断出各类疾病。 不知不觉中，陆晨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身边的众人，比如柯玥，又比如董浩、姚洁等人。 第534章 奇怪的血液内科 u轮转时间结束，又到了换科室的日子。 陆晨、谷新悦以及程鹏三人离开u病房，周彬是极为不舍的。 这几个月的时间内，周彬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轻松的日子。 有陆晨三人的帮助，周彬轻松很多，只需要统筹患者的治疗方案。 其他的一些小事儿，全部都可以放心交给陆晨等人。 “你们三个要是毕业后想回我们u病房，随时跟我说。”周彬对陆晨三人保证道，“我一定尽自己所能，帮助你们啊巴巴爸爸巴巴爸爸。。” 陆晨就不说了，他如果想留下来，那曹志颖和成国文做梦都要笑醒了！ 周彬的这些话，主要是说给程鹏和谷新悦听的。 “周老师，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程胖子喜笑颜开。 京华二院作为京华的龙头医院，毕业留校的资格可是极为难得的。 按照程鹏以前的成绩和表现，别说留在京华二院心内科，就是想留在急诊科，那都是不太可能的！ 程鹏在u这个几个月的表现，以及完全征服了周彬等上级医生。 在某些方面，程胖子的表现，甚至都超过了成绩优异的谷新悦。 “以后好好加油，我看好你们！” 周彬不舍地送走了陆晨三人。 …… 三人走出了心内科所在的第八住院部。 “下个科室，我和陆晨是去血液内科，老谷你去哪儿？”程鹏笑着对一旁的谷新悦道。 “风湿免疫科。”谷新悦想了想便道。 “那怎么不远啊！”程胖子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道缝，“我记得风湿科和血液科在同一个住院部。那咱们又可以一起上下班啊！” 谷新悦瞥了眼程胖子，没有任何回应。 “你还别说啊，老谷，你以前这么冰冷的，我以为你很难相处。”程胖子道，“可是在u病房的这几个月，我发现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哈。” “我对你可没有任何意思。”谷新悦运气依旧冷淡，但是嘴角若隐若现的弧度，有些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哎呦喂，老谷, 我下次教你做心脏超声，手把手教学！”程鹏笑道。 “我为什么要让你教？我身旁这不是有个比你厉害多少倍的？” “那你也要陆晨有时间啊……” 陆晨看着一路拌嘴的两人, 也不由得笑了笑。 有程胖子在, 这生活肯定不会无趣。 他也有些明白，为什么以程胖子的条件, 会有女朋友了。 你看看他和老谷，多么帅的两个小伙子，都还没女朋友呢！ 看来，有趣的灵魂, 比好看的皮囊稀有啊！陆晨如是想到。 …… 第四住院部。 一楼二楼是血液科病房。 三楼四楼是风湿免疫科的病房。 陆晨和程胖子来到血液科病房，谷新悦则是上了楼。 这一次, 陆晨和程胖子分到了不同的楼层。 陆晨在二楼病区, 程胖子在一楼病区。 京华二院的血液科, 相较于心内科, 并没有那么出类拔萃。 心内科有八个病区, 血液内科只有两个病区。 血液科的教学秘书也很佛系。 反正只有两个病区, 尽量满足每个学生的需求，想去哪个病区就去哪个病区。 陆晨被分到了一个叫于丽倩的女医生的医疗组。 血液科和其他科室一样。 每个组, 固定有一个上级医生和一名主治医生，然后住院医生则是由各位规培生担任。 和陆晨同组的, 还有另外两位学生, 一个是规培生, 另一个则是来自于呼吸科的研二学生。 三人来到于丽倩老师的身前。 于丽倩的第一句话，就让陆晨三人愣住了。 “你们三个不需要同时都在, 保证每天有一个人在就行了。” “于老师，您的意思就是, 我们三个人轮流来上班？”那个规培生直接询问道。 “对，是这个意思。”于丽倩仍旧在电脑前敲打着病程记录, 头都不回地说道，“不过具体谁来哪几天，你们自己商量, 我是不过问的。” 听到于丽倩这话，组里的那个规培生和研究生顿时狂喜。 居然可以休长假了！ 他们在血液科有两个月的轮转时间，三个人轮流来，也就是说每个人只需要来二十天就够了，可以休息整整四十多天！ 陆晨倒是没有太多的兴奋。 放假固然好，但是这四十多天不上班，估计看病的感觉都没了。 “两位同学, 那我们来分一分上班的时间。”那个规培生朝陆晨和另一个研究生道，“你们两个想什么时候休息？” “我想下个月休息。”来自于呼吸科的研究生道。 “我随意, 你们俩先分，剩下给我就行了。”陆晨笑了笑道。 “好，那就谢谢同学了。” 两人很快就分完了假期, 陆晨被安排到了后天四十天放假。 今天需要在科室待着的，那就是陆晨。 其他两人，在分完假期以后, 很快就离开了。 …… 陆晨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上级老师主动让学生离开…… 其他科室中，上级医生巴不得组里多来几个学生。 就比如心内科，每个组的上级医生，恨不得组里来七八个学生帮忙干活儿。 现在血液科的情况，恰恰相反。 “老师，我能做些什么？”陆晨来到了于丽倩的身旁。 “你就坐在办公室后面就行了。”于丽倩淡淡道，“有事情我会找你，没事的时候，你就看书。” “好的，老师。” 陆晨想主动干点儿活，可是没活儿啊…… 这个血液科，还真奇怪啊！ 在别的科室，说不定他已经忙成狗了。 但是在这血液内科，还能淡定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看书…… …… 陆晨在血液科待了一上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于丽倩甚至都没有让陆晨写过任何一个患者的病程记录！ 期间，陆晨想找个空闲电脑来写病程记录，但是被于丽倩给拒绝了。 “我都说过了，病程不用你写，我自己来写！”于丽倩眉头微皱。 陆晨只好作罢。 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就等待着于丽倩的召唤。 让陆晨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坐，就是一上午啊！ 简单几个字来形容血液内科，那就是无所事事。 第535章 陆晨的恻隐之心 虽然陆晨有着求知欲，想要参与到临床工作之中，但是作为一个研究生，他是无法逾越上级医生，独自去管理患者。 在血液内科的第一天，陆晨完全游离在临床之外。 他在血液内科做的最多的事情，那就是帮忙跑腿。 所有临床的事情，于丽倩都不会让陆晨参与。 下午五点半。 陆晨走出血液内科病房，整个人还是有些发懵。 难怪血液科不需要这么多学生，陆晨都感觉自己在血液科都是多余的。。 “陆晨，我也一样啊，根本就没啥事干。”程胖子走在陆晨的身边，“我听说这是血液科的传统，一来他们科室的病人不多，二来病情不急，组里的上级医生完全可以自己处理。” 陆晨微微点头，程胖子说的这话在理。 心内科的病人多，病情急，如果只有一个上级医师来管理患者，那绝对是忙不过来。 “这样也好啊，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一下。”程胖子又道，“在u的这几个月，真的是太累啊！” u病房和血液内科病房的节奏完全不一样！ 在u病房，众人每天都提心吊胆，随时准备着急诊抢救。 在血液内科病房，医生可以一上午都待在办公室，根本不用离开自己的座位。 陆晨也感同身受，他虽然有系统的帮助，但是并没有加强他的体质，给他什么精力药水。 在血液内科好好放松一下，劳逸结合，也是很不错的。 …… 接下来在血液内科的时间里，陆晨也和其他人一样，规规矩矩的在办公室中看书。 于丽倩偶尔会让陆晨跑跑腿，总之没有特别忙碌的时候。 陆晨一直紧绷的精神，在血液科彻底放松下来。 他原以为，在血液科的日子就会这样度过，直到一个月后，组里其他的小伙伴来接替他。 但是, 突如其来的一个病人，打断了陆晨原本平淡的血液科轮转生活。 “陆晨, 3床来了个病人, 他的住院证在家属手里，你去拿过来。”于丽倩对着正在办公室里看书的陆晨喊道。 “好。”陆晨立刻站起身, 朝病床外走去。 跑腿拿东西，这些都是陆晨目前最主要的“工作”。 除了拿住院证，陆晨偶尔还会去病案室送病历，去一楼门卫室拿快递…… 来到3号病床。 陆晨发现这是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不过很奇怪的是, 小男孩无法站立，双腿肌肉大面积萎缩。 小男孩的父母坐在床旁, 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怜爱以及无奈。 看到陆晨过来, 小男孩的父母十分客气, 将住院证递给了陆晨。 陆晨看了眼住院证上的诊断, 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 “哥哥, 你是新来的吗？” 陆晨正准备离开, 小男孩却突然咧嘴对陆晨笑道。 “嗯。”陆晨稍稍有些诧异，缓缓点头。 一旁的父母连忙道：“小医生, 我们每个月都会来于医生这里住院，今天第一次看到你, 所以小童就觉得有些奇怪。” “这样啊。”陆晨轻轻摁了一声, 摸了摸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又朝陆晨笑了笑, “哥哥，你长得好帅。” 他的脸色透着病态的苍白, 整个人精神萎靡，但是笑起来的那一刻, 让陆晨心中一动。 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这绝对不是因为他说自己帅, 才会有的感觉。 “你也是个小帅哥啊！”陆晨蹲下身子，平视着小男孩。 小男孩似乎有些腼腆地笑了，把头埋在了自己母亲的怀里。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将“住院证”递给了于丽倩。 “好, 谢谢，你继续去看。”于丽倩仍然没有任何让陆晨参与到临床诊疗工作中的意思。 陆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打开自己的书，突然又想起了刚才那个小男孩的笑脸。 “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 陆晨对这种血液病有所了解，是指因骨髓中红系细胞显着减少或缺如所致的一种贫血。 看到办公室中还有多余的电脑，陆晨心中一动，来到电脑前坐了下来。 他打开病历系统, 翻看到了小男孩的病历。 这是一位四岁的男童，还没满月就患有重度贫血, 需要定期输血，一岁半后双腿肌肉大面积萎缩无法站立，四处求医。 他父母先后将其带到京华各大医院进行诊治, 兜兜转转，大概花了20万w，最后来到了京华二院, 诊断为“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 不过，患者吃了两年激素和化疗药物，之治疗无效。 于丽倩便建议进行骨髓移植，进行根治治疗。 但是，小男孩的父母在前期的治疗过程中，已经将家底掏空了。 现在只能每个月来血液内科，进行输血和药物治疗。 …… 看完患者整个病历的描述，陆晨轻轻叹了口气。 这种先天获得性的血液病，真的是极难治疗。 目前看来，似乎只有骨髓移植这一条路了。 不过，陆晨心中也有些疑点。 为什么这个小男孩会有重症肌无力和重症肌萎缩？ 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首发表现就是贫血，难道肌无力、肌萎缩，都是贫血的并发症？ 陆晨皱了皱眉头，一时间没有找到两者之间的联系。 他翻看了整个病历，同样也没有找到答案。 …… “陆晨，去一楼帮我那个快递。” 耳旁突然传来于丽倩的声音，把陆晨从沉思中叫醒。 “好。” 陆晨回了一声，然后站起身，朝住院部一楼走去。 “于老师，这是您的快递。”陆晨将快递取回，将包裹放在了于丽倩身前。 “行，就放在这儿，谢谢了。”于丽倩点了点头，却发现陆晨仍然站在自己的面前，“怎么了？有其他什么事情吗？” 陆晨顿了顿，抬头看向于丽倩，缓缓道：“于老师，那个3床的小男孩，为什么会有肌无力、肌萎缩啊？” 于丽倩猛然一愣，她没想到陆晨主动提起组里的患者。 她之前还从来没有要求过陆晨管理患者。 “这个重症肌无力，应该是常年贫血导致的。” 陆晨眉头深锁，重度贫血导致的肌无力、甚至肌萎缩？ 第536章 震颤的眼球 或许，极重度贫血，能够导致肌肉无力，甚至肌肉萎缩。 但是，碰到这种情况，陆晨觉得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诊断，并不应该是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 或许可能有其他更接近的疾病？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疑问吗？”于丽倩朝陆晨看去。 陆晨轻轻摇头，“没有，谢谢老师。” 虽然他有些疑惑，但是目前不成立，而且陆晨也拿不出任何实际上的证据。 陆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继续翻看着书本。 过了二十多分钟，于丽倩又朝陆晨道：“陆晨，我把3床的病程写完了，你拿着病历，去找患者家属签字，记得签署一张授权委托书。。” “好的。” 在血液内科，陆晨还没有写过病程记录。 一般都是于丽倩老师写好病程记录之后，然后再给陆晨去让患者家属签字。 …… 再次来到3号病床旁边。 陆晨又看到了这个名叫小童的男孩。 他仍然躺在床上，面色极为苍白，但是他的双眸十分明亮，一眨一眨的，和苍白的脸色很不搭配。 “您好，这是住院常规需要签署的知情同意书。”陆晨拿着病历夹，给家属一一解释道，“这是病情告知书、病史陈述者签字，还有不收红包不送红包的协议书……” 小童的父母很爽快，住院次数多了，根本就没有细看同意书上的文字，直接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我想问一下，咱们医院的骨髓移植大概要多少钱啊？” 签完知情同意书之后，小童的妈妈便再次询问道。 陆晨也有些犹豫, 虽然他来血液内科一个星期了，但是几乎不接触临床, 还真不太了解京华二院这些费用问题。 “具体的我不清楚, 我等会让帮您问问。不过据我以前的了解，一次骨髓移植的费用, 大概在10w到20w左右。”陆晨解释道。 骨髓移植即造血干细胞移植，是通过静脉输注造血干、祖细胞，重建患者正常造血与免疫系统，从而治疗一系列疾病的治疗方法。 临床上的部分疾病, 是可以通过骨髓移植进行根治。 一旁，小童的妈妈深深叹了口气。 “唉, 我就知道, 还是这么贵啊！” 为了给孩子治病, 这几年他们前前后后花费了近20万元。原本就不富裕的打工之家, 早已掏空家底、负债累累。 想要再掏出20几万出来, 进行骨髓移植,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时间，陆晨也有些沉默。 刚才再签字的时候, 他看到了小童父母随声行李中，那厚厚一叠、200多张血液检验报告。 这似乎就记录下了他们一家寻医的艰难历程！ 而小童的父亲一直都是沉默不语, 骨髓移植术前术后的医疗费用, 这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肩上。 压着他们喘不过气来。 但是, 陆晨能明显感受到小童父亲目光中那种不甘。 就在这时，小童父亲突然出声道：“这次住院治疗之后, 我们准备回老家，找一些亲戚朋友筹钱, 做骨髓移植的准备。”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陆晨知道这一路的艰辛。 如果亲戚朋友能借钱, 也不会等到现在，恐怕早就借了。 小童妈妈只能是无奈地摇头，在她眼中, 这似乎已经是一条绝路。 未来何去何从，仍旧是未知数。 三人谈话的声音很小，小童基本上听不到他们在聊什么。 又或许，即便是听到了，也根本就听不懂。 不过，小童似乎也能从表面上感受到父母心中的悲伤。 “爸爸，妈妈……”小童嘴里轻声呼唤着, 脸上却仍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 饶是见过诸多生离死别的陆晨，在此刻, 也有些蚌埠住了。 陆晨默默收好病历夹，准备离开病房，回到休息室。 可是, 他的余光，突然不经意间，看向了小童的双眼。 他发现, 小童的眼睛，似乎有些震颤感。 作为长期在临床上工作的医生，陆晨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错觉！ 他连忙停下了脚步，转过头，紧紧盯着眼前的小男孩。 …… 病床中。 气氛有些过于安静。 小童父母也十分诧异，眼前这个新来的医生，怎么突然这样盯着小童看啊？ “那个……陆医生，你怎么了？”小童父亲出声道。 陆晨没有挪开视线，仍旧仔细盯着小童，道：“你们仔细看，小童的眼睛，是不是会震颤？” 此话一出，小童父母立刻异口同声地道：“是！” “平时偶尔就会这样。”小童母亲又补充了一句。 陆晨眉头一皱，随即对小童道：“听哥哥的话，把舌头伸出来，给我看看。” 小童很听话，并不像其他四五岁那样淘气，立刻就伸出了舌头。 半晌。 陆晨才缓缓道：“好了，小童，你做得很好，不用伸舌头了。” 小童很乖巧，将舌头收了进去。 “医生，有什么不对的吗？”小童父亲见状，立刻询问道。 陆晨微微颔首，道：“神经系统可能有些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他的舌肌和眼球，都有些震颤。” “这，这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小童父亲顿了顿。 有一段时间了？ 这句话，引起了陆晨的警觉。 那么，除了这两项阳性的神经系统体征，会不会有别的呢？ 陆晨低头沉思，半晌，抬头对小童父亲道：“接下来，我要给小童做一个简单的神经系统检查，看看还没有其他的问题。” “好！”小童父亲没有拒绝，立刻点头同意。 目前这种情况，他要抓住任何一个可能，丝毫没有顾忌到陆晨只是一个轮转的研究生，而不是正式的医生。 陆晨也不拖泥带水，立刻走到床旁，开始给小童进行一系列的神经系统检查。 大约五分钟，检查完毕。 果然，这让陆晨查到了不正常的地方。 他发现小童的腱反射很弱，或者根本就引不出！ 陆晨的眉头立刻就皱成了横“川”字。 这太不正常了！ 中枢性脑损伤不会让孩子持续太久的腱反射减弱或消失，周围性脑损伤不应该让他眼球和舌肌震颤。 这么多诡异的神经系统体征，再加上小童还有肌无力、肌萎缩，以及再障。 这就是同一种疾病引起的？ 或者，根本就是两种病？ 第537章 最喜欢的环节！ 术业有专攻。 陆晨毕竟还是心内科专业，对于血液科方面的知识，也只是一知半解。 不过他的优势，就在于系统所给予的，超高的阅读领悟能力。 陆晨回到医生办公室，继续埋头看书。 不过这一次，他是有针对性的看书，包括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肌无力，以及神经系统等方面的内容。 由于都是全新的知识，陆晨感觉自己每分每秒，都在汲取新的知识养分。 又是在办公室看书的一整天。。 不过，有可能是因为痛惜这么小的孩子，陆晨对于3号病床的小男孩，多了一些关注。 晚上回到寝室，陆晨仍在翻阅血液病相关的书籍。 越是遇到这种疑难病例，越是能激发出陆晨的好胜心。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临近睡觉的时候，陆晨脑海中终于闪过一丝精光。 “是不是身体中某种物质缺失或蓄积，既引起了造血系统，又引起神经系统（周围和中枢）、肌肉系统的问题，所有的症状都是一种病？” 这个大胆的想法从脑袋里冒出来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陆晨的直觉告诉他，小童身上所有的症状，可能都来源于一种疾病。 “想要查清楚是什么疾病，可能需要做基因检测了！” 通过基因检测，可以找到人体内一些先天性的基因缺陷和疾病。 小童曾经就做过贫血的基因检测，但是并没有做神经系统方面的基因检测。 基因检测的价格十分昂贵，普通的基因序列监测，可能就需要上千块钱了。 但是，为了诊断出最后的疾病，陆晨还是决定去和患者家属沟通一下。 …… 不过，陆晨的这种想法，也只是猜想而已。 如果直接和上级医师于丽倩说，她多半不会相信，也不会鼓动患者完善基因检测。 而且陆晨现在根本没法绕过上级医生于丽倩，直接和患者家属沟通。 这样做，很有可能会引起于丽倩的不满。 翌日。 陆晨来到血液内科，旁敲侧击询问于丽倩，纯红再障的诊断是否准确无误。 “这种诊断当然是对的啊！”于丽倩肯定道，“在我们医院确诊纯红再障, 患者家属当时还去了魔都的大医院，同样诊断纯红再障。” “于老师, 那患者为什么有神经系统的症状啊？”陆晨疑惑道。 于丽倩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眼陆晨, “患者诊断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好好待在办公室看书,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 陆晨见状，颇为无奈。 于丽倩这些话说出来，就证明陆晨根本不可能通过她，让患者家属进行神经系统的基因监测。 “想个什么办法呢？”陆晨环顾血液办公室的周围, 他根本就不认识其他什么人。 这件事情，只能由更高级别的医生来提出来, 否则于丽倩根本就不会理会。 陆晨突然想到了组里的主任医师, 冯辉权。 他是陆晨这一组的带组主任, 除了周四回病房查房, 平时都出门诊。 而每周四的时候, 于丽倩被安排做骨髓穿刺, 并不在病房。 所以到了周四，组里就只剩下冯辉权和陆晨两人。 “这应该是个机会。”陆晨心道。 只有趁着于丽倩不在, 陆晨在冯辉权面前，取得他的信任, 才能有机会给患者进行神经系统的基因监测。 今天是周一, 距离周四还有三天的时间, 趁着这个时间，陆晨现在要尽量和小童以及他的父母熟悉。 这样一来, 自己之后提出来的建议，才不会被轻易的拒绝。 否则, 就算过了冯辉权这一关，但是小童父母不同意监测, 那也是白搭。 因此，这些天陆晨一有时间，就会来到3号病床。 他不仅时刻注意小童的病情变化, 并且还要在小童父母面前混个脸熟。 …… 转眼间，周四就到了。 冯辉权，作为血液内科的主任医师之一，在血液科有不速的影响力。 不过冯主任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现在每天都在出门诊。 “冯主任，今天我跟着您查房，于老师被安排去做骨穿了。”陆晨来到冯辉权面前。 “好。”冯辉权微微点头, “你去把我们组管床的病历拿过来，我先看看患者的病情。” “收到。”陆晨早就准备好了病历。 他把组里十多个患者的病历, 全部都拿了出来。 冯辉权重点查看新来的病人，对于上周就在的老病人，他没有过多的关注。 陆晨静静站在他的身旁, 默不作声。 …… 半晌过后。 冯辉权查看完所有患者的病历，“走，我们去查房。” 陆晨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医学生对于跟着上级医师查房这个工作, 可能是又爱又恨！ 跟着老师查房，这是最能涨知识的时候，也是最容易“社死”的时候，一旦上级老师问什么问题，你回答不上来，那就有些尴尬了。 冯辉权和其他的主任医师一样，查房的时候，就会不停地提问。 不过血液科的问题都有些偏，一般学生回答不上来，冯辉权就不会再问了。 来到第一个病房。 冯辉权查看了患者的状态之后，便瞥了眼一旁的陆晨。 “同学，问你一个问题，知道什么叫铁蛋白吗？铁蛋白升高和下降，分别有什么意义呢？” 陆晨一愣，这冯主任还真是开门见山。 看患者没几分钟，就开始了自己的提问环节。 不过，这个环节，却是陆晨最喜欢的环节之一！ 陆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脱口而出道：“铁蛋白时机体内一种贮存铁的可溶性组织蛋白，是人体内最丰富的一种蛋白复合物……” “铁蛋白升高，可能提示有原发性血色病、继发性铁负荷过大，还有一些溶血性平血、再障等恶性贫血……铁蛋白降低，常见于缺铁性贫血、大量失血、长期腹泻、营养不良等……” 陆晨说完，冯辉权颇为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这个知识点，是血液科最基础的知识点之一。 很多学生都忽视了这一点，即便是知道一些，但也没有陆晨讲得这么仔细。 “说得不错，看来你的基本功很扎实啊！”冯辉权微微点头，对陆晨投来了一个赞赏的眼光。 只不过冯辉权没想到的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的每一个提问，陆晨居然都能准确、迅速、完善地回答出来。 第538章 突破口 “贫血的分度标准是什么？” “急性髓细胞性白血病al的fab分型有哪些？” “难治性白血病的定义是什么？” …… 冯辉权发现，他今天的问题不管有多少，无论是易是难，眼前的这个学生，都能够流畅的作答。 最为关键的是，他问的某些临床问题，是课本上没有的知识点啊！ 知道其中一两个知识点并不奇怪，但是陆晨将每个问题都回答得如此之完美，这真是罕见的啊！ “你，你是血液科的研究生？”冯辉权疑惑地看着陆晨。 “冯主任，我是心内科的研究生，今年研二。”陆晨笑了笑。 冯辉权一怔，居然是心内科研究生？ 他觉得陆晨的知识储备，已经超过了他以前见过的所有血液内科研究生。 “那真是太可惜了啊！”冯辉权微微摇头叹息，“你是个搞血液病的好苗子啊！去搞心内科，还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 冯辉权心中甚至还生出了挖墙脚的心思…… 陆晨笑了笑，他这一次的查房，没有丝毫的保留，完全就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他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赢得冯辉权主任的信任。。 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在冯辉权面前提前“神经系统基因监测”的事情。 否则，没有任何基础在，冯辉权根本就不会鸟你。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冯辉权又道。 “陆晨。” 冯辉权皱了皱眉头，“陆晨？这个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啊？那个，你的导师是谁？” “心内八区，李瑶。”陆晨缓缓道。 “心内八区的李瑶……对了！我想起来了！”冯辉权惊诧地看着陆晨。 陆晨，这不就是被大家茶余饭后多次提起来的，那个心内科的天才少年？ 以一个学生的身份, 居然能让心内科病房主任成国文甘愿当一个副手, 并且还成功进行了一项高难度电生理手术。 想到这里，冯辉权有些尴尬, 刚才自己居然说他去心内科可惜了…… 目前陆晨在心内科取得的成就，已经超越了很多老一辈的医生。 “冯主任，您知道我？”陆晨道。 冯辉权一笑。 现在在京华二院心内科，一提起陆晨, 那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当然听说过, 我和你导师李瑶是老同学。”冯辉权道，“她可是总是在我面前提起你，夸你太优秀了。” 学生在一起的时候聊老师，老师在一起的时候, 肯定也在聊学生。 李瑶导师肯定不能免俗！ 有陆晨这么个优秀的学生, 各位导师聚在一起的时候，当然是要那拿出来适当的“炫耀”！ 冯辉权仔细打量了陆晨两眼，“之前还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但是经过刚刚的查房, 我还真是见识到了。陆晨, 你要是不搞心内科，去任意别的科室，同样可以干出成绩来。” “冯主任，您过奖了。”陆晨笑道。 “行了, 既然你在我们组轮转, 有什么问题及时找我。”冯辉权笑了笑，“工作上和生活上, 我都会尽量给你方便。” “好, 那就先谢谢冯主任了。”陆晨面色一喜。 经过刚刚的努力，他现在基本上已经取得了冯辉权的信任感。 马上就要查房3号病床的小童，陆晨准备在合适的时机, 提出自己的诊断见解。 现在的冯辉权，就是自己的突破口！ ……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 冯辉权终于带着陆晨来到了3号病床前。 “别看患者年龄小, 他可个是老病人。”冯辉权开口便道, “患者还没满月就被诊断为重度贫血，1岁时贫血加重, 需定期输血。1岁3个月时可行走两三步，1月6个月后双腿肌肉大面积萎缩, 发育停止, 连站都无法站立了。” 冯辉权对于小童很熟悉, 直接便将他的病史说了出来。 “在我们这里和魔都医院，都确诊是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但是患者吃了两年激素和化疗药物，还是得输血，药物治疗效果越来越差，接下来只能进行骨髓移植了。” 小童父母站在病床旁，看到冯辉权来查房，神情也有些激动。 “冯主任, 我们接下来准备回去凑钱，看看能不能进行骨髓移植了。”小童父亲道。 不过他这话说得声音很小, 似乎连自己都不太相信这句话。 “筹钱是一回事儿，你还的去配型啊！”冯辉权道，“如果配型不成功, 你就算拿最多的钱，也无济于事。” “我知道的。”小童父亲低下了头，神情颇为落寞。 “行, 这个病人就不用查了，陆晨，我们去看下一个病人。” 因为小童是个老病人，而且“诊断”十分明确，因此冯辉权都不准备进行查房了。 这一下，陆晨有些急了。 咋回事儿啊？ 怎么冯辉权只是看了眼，这就要走了？ “冯主任。”陆晨连忙把冯辉权喊住了。 听到陆晨的声音，冯辉权皱了皱眉头，回到看向陆晨，“怎么了？你不去查房了？” “不是……”陆晨微微摇头，“冯主任，是这样的，我前段时间无意中发现3床患者眼球震颤，所以我就给患者进行了一个神经系统的体格检查。” “神经系统……你仔细说说看。”冯辉权有些好奇的看着陆晨。 对于这个病人，诊断和治疗都是比较“明确”的。 陆晨还能看出个什么花样来啊？ 如果是别的学生，冯辉权可能都不理会。 但是陆晨已经表明自己的身份，冯辉权不得不重视几分。 …… 此时，陆晨有些庆幸，冯辉权不像于丽倩那样的固执己见。 于是，陆晨便将自己这几天的发现，包括腱反射减弱或消失、眼球和舌肌震颤等，一一告诉了冯辉权。 “冯主任，目前患者出现的这些症状，好像并不能用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来解释？” 冯辉权没有只听陆晨所说，而是亲自上手，给小童进行了神经系统的体格检查。 检查完毕，冯辉权立刻点点头。 “不错！的确有这些神经系统的体征。” 之前，大家只是聚焦于患者血液系统的疾病，都已经忽视了其他系统的症状。 第539章 神经系统的基因监测 陆晨知道，冯辉权主任已经开始注意到患者神经系统的症状。 这算是最好的一个消息！ 其实，随着医学的发展，各个学科都朝着更加精细化的方向发展，医生变得更加专科化。 甚至，还衍生出各种亚专科！ 医院从以前的大内科、大外科，变成现在的各级专科。 这样细分的好处，可以让某种疾病得到更为专业的治疗，但是坏处就是很多医生只懂自己专业的疾病。 人体就是一个复杂的整体，疾病往往不会只涉及到一个系统。 如果只把眼光局限于自身的专业，很多复杂的疾病都得不到及时的医治。 “这个神经系统症状，很奇怪啊……”冯辉权思考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所以然出来。。 “冯主任，所以我在想，患者的诊断会不会不是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 “纯红再障，只是别的疾病所表现出来的表象？” 陆晨的话，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惊。 冯辉权也被这个大胆的想法给惊住了。 魔都大医院，已经确诊了啊！ 陆晨连这种诊断，都敢去怀疑啊？ 而小童的父母心中更为惊诧。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是按照“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来治疗的。 突然有个人说，之前的诊断是错的。 这谁能接受啊？ 小童的父母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患者！ 冯辉权眉头紧皱，他看着陆晨的眼睛，从中似乎看到了一丝坚定。 “陆晨，你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医学本就是一门很神奇的学科，疾病的表象和本质，往往是不相符的。或许，你的想法, 会我们提供另外一种思路。” 冯辉权在心中思索了一阵子, 并没有想到任何其他的疾病。 仅仅凭借着几个神经系统的症状，他一时间还真没有什么头绪。 陆晨顿了顿, 缓缓道：“我怀疑是不是患者身体中某种物质缺失或蓄积，既引起了造血系统又引起了神经系统的问题，这所有的症状都是一种病的多种表现。” 这也只是陆晨的一种猜想！ 通过患者目前已经有的症状、体征和辅助检查，综合得出来的合理诊断猜想。 “这……”冯辉权听完陆晨的话, 微微一愣。 陆晨只是怀疑某种物质缺乏, 但是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不过，陆晨的想法，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啊！ “通过对神经系统进行相关基因监测，可以诊断我的想法有没有错误。”陆晨继续道, “这种物质的缺陷, 肯定是先天疾病的影响，筛查基因是可以诊断出来的！” 说完，陆晨看了一眼患者家属。 其实他铺垫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让小童父母相信他的话, 同意尝试着进行神经系统的基因监测。 “陆晨,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基因监测比较昂贵，而且还不能……”冯辉权皱了皱眉头，其实他知道陆晨的猜想有些道理, “纯红再障”的诊断并不能解释患者目前所有的症状和体征。 这时候, 小童父母也大概听明白了两人的谈话。 “冯主任，我听陆医生的意思, 小童似乎有别的诊断？”小童父母出声。 小童父母两人颇为紧张的地看着陆晨。 陆晨说话的时候, 他们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一旁，冯辉权点头道：“现在只是怀疑, 我们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怎么才能确诊？”小童父亲连忙道。 “基因监测，费用可能有些贵……”陆晨道。 陆晨的话还没有说完, 小童的父亲立刻就回道：“我们做！” 陆晨还是低估了父母对孩子的爱, 现在只有一丝丝可能, 小童父母就会尝试着去诊断，去治疗, 用一切办法，治愈自己的孩子。 “那行, 如果你们同意进一步的筛查, 我们就安排进行神经系统基因监测。”冯辉权道, “陆晨，这件事就由你安排了。” 既然有另外诊断的可能，家属也同意了做基因监测，冯辉权自然不会阻止。 “好，没问题！”陆晨笑道。 他实在没想到，这件事做得如此顺利。 冯辉权没有任何的怀疑，家属也是很配合。 其实, 这是陆晨还没有认清自己目前的地位。 能够让成国文主任当助手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啊？ 冯辉权在知道陆晨的身份以后, 就没有将其当作一个学生来看待，并且相当重视陆晨的意见。 当陆晨说出来有这种神经系统的可能，冯辉权就自动默认了, 他根本就不会去阻止。 …… 半晌很快，陆晨和冯辉权两人就查完了组里所有的患者。 陆晨给小童父母联系了院外检验公司。 只是涉及到基因监测，一般的公立医院都是没有的, 全部都是要院外的检验公司。 “什么？做基因监测？” 下午，于丽倩回到了病房。 她在第一时间，就看到陆晨给患者下达了“神经系统基因监测”的医嘱。 “这不是乱搞啊！” 于丽倩十分气愤，对这样一个确诊了的病人，拉过去做神经系统的基因监测？ 另外，冯辉权主任怎么和陆晨一样，居然还真同意了陆晨的意见！ 但是，患者的血已经采了，已经没法儿改变了。 …… 血液科医生办公室中。 于丽倩的脸一直是黑着的，不让这些医学生参与临床是正确的。 今天，她离开没有一天的时间，就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 陆晨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最终的结果，就是最强有力的证据。 现在就等待着最后的结果出来！ …… 神经系统的基因监测，结果出来得比较缓慢，一般要5-7个工作日。 在这一个星期的时间内，陆晨依旧每天待在血液内科的医生办公室看书。 现在的于丽倩，更加不重视陆晨了，连跑腿都很少麻烦陆晨。 今天，是陆晨来到血液内科的第四个星期。 等到今天过后，组里的小伙伴会和陆晨进行轮换。 “今天能出结果吗？” 陆晨看了眼放置院外化验结果的抽屉里，仍旧是空白的。 第541章 新的计划 “每片039元？” 小童父母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的神色。 “那，那一天需要吃几片？” ”3片！”陆晨道。 小童父母互相对视了一眼，均能看到眼里的震惊。 要知道，自从确诊了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以后，光是化疗的费用，就以数万元以计。 “这……这药有用吗？”小童的父亲小声道。 真的是太便宜了啊！ 这就像买东西一样，太便宜了总感觉没好货啊…… 陆晨却是一笑，“根据基因监测的结果，小童这种神经系统疾病，就是因为缺乏维生素b，所以相应的补充缺乏的物质，他的病情应该就会好转。” 血液病的贫血，只是疾病的表象。。 想要真正根治疾病，需要从根本上治疗小童呢病因。 冯辉权在一旁附和地点点头：“如果说之前只是怀疑有神经系统疾病的可能，但是基因诊断结果出来，基本上就确诊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于丽倩也来到了病房中，但是她没有上前。 听到冯辉权的话，她的神情很不自然。 之前一直被她否决的可能，现在被证实是正确的。 而且患者的诊断，完全是颠覆性的改变！ 看着陆晨稚嫩的脸庞，于丽倩神情仍旧有些恍惚不定。 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后有些颓然地走出了病房。 …… 陆晨在和小童父母多次沟通以后，正式停用所有治疗“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的药物，而是改成使用维生素b来治疗。 不过，这种慢性疾病，治疗所需要的时间，也十分的漫长。 陆晨初步估计，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患者的状态才能够有所恢复。 但是对于小童来说，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童, 跟哥哥说声谢谢。” 陆晨再次来到床旁时, 小童父母摸着小童的头，轻轻笑道。 小童也很听话, 仰着头，笑着看向陆晨，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哥哥, 谢谢你。” 他并不知道这些天陆晨围着他身边, 干了哪些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病情有多么严重。 只不过，陆晨每次来病床，都会和他说几句话, 别的小朋友看见他, 都远远地跑开了。 在小童的潜意识里，眼前的大哥哥，就是自己的的好朋友。 “哥哥，谢谢你。”小童的声音稚嫩, 一双眸子亮闪闪的。 在陆晨看来, 看到小童的笑容，便是他待在血液科这么久以来，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多么小的孩子，本应该无忧无虑的和同伴玩耍, 但是现在天天在医院里, 闻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儿…… 作为一个医生，最幸福, 最有满足感的时候, 应该就是现在！ …… 血液内科。 主任办公室。 冯辉权和于丽倩相对而坐。 “于医生，我听陆晨说，他之前就跟你汇报过3号病床患者的病情。”冯辉权皱着眉头看向于丽倩。 于丽倩心中一惊, 她真害怕陆晨告状了。 她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行为，的确是有意地无视陆晨的劝告。 “好像……好像是说过了。”于丽倩小声道。 冯辉权道：“那为什么当时没有让患者查基因？偏偏等到我查房的时候, 陆晨才把这个事情提起来？” 能当上主任的人, 那都是人精。 冯辉权一下子就想到了事情的关键。 他一个星期才查一天房, 这个3号床的病人可是住了很多天。 而且看陆晨谈论病情时的样子，应该早就有这种想法。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上级医师于丽倩, 反而越级告诉自己呢？ 很明显，这完全都是因为于丽倩！ 于丽倩低着头, 没有说话。 冯辉权轻轻叹了口气, 看着于丽倩道：“别看陆晨只是一个学生, 你就把他的意见不当回事。三人行，必有我师。很多时候，我都有一些想不到的点，一定虚心请教。医学啊，经验虽然重要，但是光是靠经验，墨守陈规, 不敢挑战权威，那也成为不了一个好医生！” 于丽倩之所以不听从陆晨的意见, 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因为魔都大医院都确诊了“纯红细胞再生障碍性贫血”！ 对这种诊断进行怀疑，那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我, 我知道了，主任。”于丽倩顿了顿，然后轻轻应了一声。 “别以为多难为你了。”冯辉权自然看出这于丽倩有些言不由衷, “我知道你们现在这些老主治，都没了晋升副主任的心思，平时也不太关注院里发生的大事，这陆晨可不是一般的学生。” 于丽倩，是很早之前就留在京华二院的医生，她目前的职称是主治，但是因为不会写文章，职业生涯想要晋升到副主任医师，那基本上是无望了！ 所以，她每天就管着自己的几个病人，根本就不去关注医院里的科研或者其他事情。 “主任，陆晨不就是一个心内科的研究生吗？”于丽倩疑惑道。 “呵，你有空可以上我们学校的官网看看。”冯辉权看了眼于丽倩，然后就下达了逐客令，“总之，陆晨这个学生，千万别惹他！” 听到冯辉权话，于丽倩心中惊诧无比。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冯辉权说这种话。 离开主任办公室，于丽倩立刻掏出手机，等上京华二院的官网，想要查看陆晨的信息。 可是，刚点进医院官网，于丽倩就愣住了。 因为，官网的大标题中，赫然就带着陆晨的名字——心内科陆晨完成高难度电生理手术。 于丽倩咽了口唾沫，拿着手机的右手微微颤抖，半天才点进网页。 网页跳转，立刻出现了详细的新闻报道，以及陆晨的详细介绍资料。 看完整篇报道，于丽倩整个人都傻愣住了…… …… 解决完小童的病例，陆晨又顺利收获了几点感谢值，以及一点系统升级完成度。 接下来，便需要动态观察小童的病情，这件事情，就留给于丽倩和组里其他的学生去做了。 二十天的血液科轮转时间过去了，陆晨和组里的其他同学进行交接以后，便离开了血液内科。 陆晨原以为会轻松一个半月，但是李瑶突如其来的电话，让他休息的计划，泡汤了。 第542章 参加高考体检工作 “陆晨，你明天去帮忙高考体检。” 听到这个消息的陆晨，神情微微一愣。 “老师，高考体检？” “对，高考前，全市会组织高中生进行一次体检。”李瑶道，“我们京华二院承担了部分高校的任务，本来是果果去的，但是她最近有点儿忙，就让你去。” “好，没问题。”陆晨便一口答应下来。 他自己也参加过高考体检，也不算太麻烦。。 “我以后会把具体内容用word发给你，注意查收。”李瑶道。 “收到。” 没过五分钟，坐在寝室的陆晨，就收到了来自于李瑶的word文档。 这个文档，是由京华二院体检科发布的。 此次，承担高考体检任务的，便是京华二院的体检科。 陆晨在文档中找到了自己的任务，主要是负责心脏和腹部的听诊部分。 体检时间，一共持续半个月。 陆晨要给五个高校，进行体检工作。 “哇靠，陆晨，你居然去帮忙高考体检？” 寝室中，王子豪有些诧异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啊？”陆晨疑惑道，“不就是去帮帮忙吗？” “哎呦喂，陆晨, 这可不是的劳动, 有报酬的啊！”王子豪道，“这种活儿, 科室的人，都是抢着去的啊！又轻松，又可以赚点儿外快，何乐而不为啊！” “有报酬？”陆晨一愣, 点开李瑶发给他的word文档, 在最下面一行，的确发现了“补贴”的字样。 “高考体检期间，每天两百块的餐补……” 一天两百，还真是有钱啊！ 不过, 这半个月的时候, 陆晨也不是天天去，大概会去十天左右，也就是两千块钱。 这笔钱，对主治以下的医生, 都是有些不小的吸引力啊！ 其实, 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份工作轻松，可比在临床上工作轻松多了。 高中生，绝大部分都是身体健康的, 象征性地听一听, 那就行了。 “陆晨，我也想去……”王子豪羡慕道, “在门口量一量体重也行啊！” 陆晨笑了笑, 心中不由得感叹了一句，有个好导师的感觉，真好！ …… 在进行高考体检的工作之前, 体检科将所有参与体检的工作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 能参加这个高考体检工作的, 年轻的住院医师肯定没机会, 老一辈的主任也看不上, 所以大部分都是科室里一些老资质 的主治医生。 陆晨，就是一个奇葩的存在！ 参会的时候, 陆晨还真遇到了几个熟人。 比如在内分泌的闵玲老师，消化科的范玉晶老师, 这些可都是熟人啊！ 其实, 当她们看到陆晨的那一刻, 心中那是惊讶万分。 众多主治医生中，突然冒出来了学生…… “陆晨，你，你也参加这次体检活动？”闵玲凑到陆晨面前，疑惑道。 “对啊。”陆晨笑了笑，“原本是我师姐里，但是她临时有事儿, 我就替她来了……” “陆晨，你导师还真是偏心哈。”闵玲和陆晨也比较熟了, 笑着打趣道，“这种事情，居然让你一个学生来了呀。” 陆晨也是挠了挠后脑勺, 这种来自导师的偏爱，一般人也承受不起啊！ 平常的学生，听诊能力可没有这么强, 即便是想去参加这个活动，可能都去不了！ …… 翌日。 到了高考体检的日子。 京华二院派出了一辆大巴车，将所有的医生，拉到了高校的校门口。 第一站，便是京华第一实验中学！ 校方给体检工作安排了一层的房间，其中包括身高、体重等基本信息的测量，除此之外，便是耳鼻喉的检查、心肺的听诊，还有运动系统的检查。 陆晨这些天负责的主要工作，大部分都是心脏和肺部的听诊。 “各位老师，大家每个人都先找到自己的位置。我们还有半个小时，体检工作就会正式结束！”随行的一个医生道。 “大家注意，要胆大心细！” “一般小问题，那就算了，给各位高考学生放过去，毕竟他们学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考试。” 陆晨摸了摸脖颈处那个昂贵的听诊器，“今天，你可是要大显神威了！” 半小时后。 高考体检工作正式开始！ 京华第一实验中学的高三学生，陆陆续续走进这个检查室的大口。 一楼的入口处，是身高、体重，以及基础表格的填写。 陆晨所在的心肺功能检查室，则是在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也是所有检查最后一个项目。 大概七八分钟过后，陆晨所在的检查室内，才开始慢慢有了学生前来。 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来到了陆晨身前，将手中的表格递给了他。 他头上的生命值是绿色的89，而且变化趋势是空白的，也就代表并没有减少。 “医生，我来检查这个项目了。”小胖子道。 陆晨微微点头，接过他的表单，然后拿戴上了自己的听诊器。 “我说什么，你做什么。”陆晨道。 “好。” 陆晨将听诊器探头放在小胖子的肺部听诊区，轻声道：“吸气……呼气，然后另外一边，同样的来做动作，吸气……呼气……” 小胖子十分配合完成了检查。 听诊完肺部，陆晨又在心脏瓣膜的各个听诊区检查了一遍。 “挺好，没问题。”陆晨便在小胖子的表单中划了两个斜杠，代表着一切正常。 其实，小胖子刚进来，陆晨就基本上判断出他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生命有89之多，并且没有任何减少的趋势。 看来这个小胖子，平时吃得好，喝得好啊，甚至很少熬夜。 待小胖子走后，一旁的闵玲突然道：“陆晨，你这检查也太慢了，适当加快速度，今天的还有好几百号人呢，你这速度，绝对看不完啊！” 闵玲参加过好几次的高考体检工作，对这些流程熟得很，如果按照陆晨这种慢悠悠的速度，天黑都看不完啊！ “都是些年轻人，几乎没啥问题，不用听所有的听诊区都听一遍。”闵玲再次嘱咐道。 “好，闵老师您放心。”陆晨笑道。 他有系统在手，绝对不可能漏过任何一个有问题的学生！ 陆晨刚说完，房间里就走进来第二个学生。 看到学生的这一刻，陆晨微微一怔。 因为他头上的生命值，赫然便是黄色的75(-)！ 第543章 鲜明的对比 难道今天看的第二个学生，就“中奖”了？ 陆晨正襟危坐，让学生坐在自己的面前，他便拿起听诊器，开始给这个男生进行仔细的心肺检查。 高考体检，这可是涉及到学生高考的事情。 只要涉及到高考，那就没有小事啊！ 很有可能让这些高三的学生，失去考试的资格。 另一方面，如果能早些发现学生身体的异样，尽早处理，可以改善疾病的预后。+ “自己平时有没有什么不舒服吗？”陆晨看向眼前的这个男生，“比如心慌，胸闷、胸痛等等……” “没，没有啊……”学生奇怪地看了眼陆晨，之前那个同学来检查的时候，医生怎么没有问这个问题啊？ 偏偏轮到他的时候，问出了这些问题。 “你再仔细想一想，平时参加体育锻炼，或者跑步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心慌？”陆晨又道，“就是感觉到心跳得快。” 这一次，他有些引导学生的意味，因为通过刚才的听着，他听到这个学生的心律不齐！ 正常人，心脏跳动是有规律的，也就是间隔固定的时间，会跳动一次。。 在某些生理或者病理的情况下, 人的心律会出现紊乱, 简单来说，就是心脏跳动间隔的时间不一样了。 人越是劳累, 或者参加体育锻炼，心脏负荷加重之后。这种情况可能就会愈发的明显。 学生听到陆晨这么说，也是低头沉思，半晌才说道：“您这么说的话, 我倒是曾经有过这种情况, 由此上体育课，就是感觉心脏一直砰砰跳个不停，不过休息一会儿之后，就好了。我也没放在心上。” “平时熬夜吗？”陆晨又道。 “肯定熬夜。”学生挠了挠头, “我们高三的学生, 哪有不熬夜的，即便是没有作业，我们自己还是要复习的。” “你这种情况，尽量早点儿睡。”陆晨收回了自己的听诊器。 “医生, 我是什么问题？严重吗？”学生惊疑道。 虽然这些学生不懂医, 但是也知道心脏是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 一旦涉及到心脏的问题，可能都不是小问题啊！ “经过我刚才的听着，你应该是有心律失常。”陆晨轻声道，“不过具体的严重程度, 仅仅通过听诊是看不出来的, 你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比如去做一个动态心电图, 评估一下心律失常的性质和次数, 了解到这些情况，我们才能判断严重程度。” 说太多专业术语，这学生也听不懂。 陆晨直接在他的表单上写下了自己的意见：心律失常原因待查, 建议完善24小时动态心电图以及心脏超声。 “别有心理压力。”陆晨看见学生紧锁的眉头，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部分人都是生理性的, 就别如我劳累之后, 可能也会出现这种情况。现在做这些检查，只是为了排除一些恶性的心律失常, 早发现早解决。” “那我需要做手术，或者吃药吗？” “一般情况下, 是不要手术或者吃药的。”陆晨道, “不过如果心律失常的次数多, 或者你有比较明显的心慌症状，那可能救要吃药了。” “我只是有过几次不舒服，其他时候都还好。”听到陆晨的话，学生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缓和，“谢谢医生。” “不谢，记得做检查，平时少熬夜！” 随后, 这名学生便拿着表单离开了。 …… “陆晨，你还真火啊！我之前看一两百个学生, 都看不出一个问题，你现在看两个人，就发现了一个有问题的。” 闵玲在陆晨身旁打趣道。 这人脸黑, 还真是没办法啊！ 在医院脸黑，来别的地方，依旧摆脱不了脸黑的命运…… 陆晨无奈地笑了笑, 系统给了他这种能力，他自然不可能辜负。 能够帮这些学生看出问题，倒也是一件很好地事情。 就在这时，系统面板弹出一条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方宇的感谢值+1！” 陆晨微微一愣，这应该就是刚才这个学生。 努力也没有白费，好歹给了一点感谢值。 …… 因为第二个学生的出现，陆晨的工作稍稍被打断了。 处理完之后，他便继续开始进行心肺的听诊工作。 大部分的学生，生命值都是在80以上。 小部分在70-80之间，特别是一些女生，本来身子骨就弱，现在长期熬夜，身体不免出现一些小毛病。 陆晨尽量给这些学生找出问题。 不过，仅仅是通过心肺听诊，不可能找出所有的毛病。 陆晨只能对这些黄色生命值的学生，进行初步的警告。 “同学，你以后还是要多注意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线！” “劳逸结合，才能使效率最大化！” “平时要是出现不舒服的时候，还是要及时来医院看病。” …… 上午的体检结束。 京华第一实验中学的高三学生，都知道了体检大楼有个十分有趣的年轻医生。 别的医生都是用听诊器在胸部听几下，就让大家离开了。 可是这位医生，很有可能会拉着你，说上两句话，并且询问有没有不舒服的情况。 “不过这个年轻医生好厉害啊，一眼就看出来我最近熬夜太多，整个很疲惫，让我多休息。” “对对，我也是，平时很容易感冒，这个医生也提醒我了。” “是啊，我听说有个学生的心脏好像有些问题，也是他看出来的。” “真是太厉害了，我以后也要学医，我要报考医学专业！” 陆晨的问诊很有些针对性，都是针对那些生命是黄色的学生。 这样一来，大家聚在一起的时候，一下字就发现了陆晨的厉害之处。 只要是被询问到的学生，那基本上身体都有些小毛病，或者有些隐疾。 …… 整个上午。 陆晨检查的学生数量最少，不过他检查出来的问题学生，也是最多的！ 陆晨在上午的时间里，诊断出来了三个“心律失常”。 而闵玲这边，看的学生数量虽然多，但是全部都是正常，根本就没有发现有问题的学生。 她和陆晨两个人，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第544章 来自胸骨左缘的杂音！ 陆晨这里的异样，已经引起了体检科部分领导的注意。 不过，陆晨所诊断的几个人，都只是普通的“心律失常”，他们也没有过于在意。 普通的心律失常，并不会影响到学生的升学。 …… 中午，陆晨在京华实验中学的食堂吃了一段饭。 这顿饭，让陆晨想到了以前在高中的时光。 虽然那时候学业繁忙，但是生活很充实，为了一个目标，心无旁骛的去奋斗，是极为难得的一次经历。 看着身边的年轻学生走过，陆晨也能感受到他们的那一份朝气蓬勃，疲倦的心情顿时舒畅了几分。。 …… 吃完饭，在体检大楼里休息了会儿。 下午上班，工作继续开始。 不过这一次，很多学生“慕名”前来，主动来到陆晨这边排队。 甚至，有些女生都跃跃欲试，想要让陆晨来进行听诊。 不过因为性别的缘故，她们都被安排在闵玲这边体检。 要知道，在这个教室里，一共设置有四个听诊单元。 除了陆晨之外，还有京华二院另外三个医生！ 其他医生后面排的队伍人数，都在肉眼可见的减少。 “大家往旁边的队伍来！”体检科的主任立刻道，“这四个队伍都可以检查的。” 领导吼了两嗓子，却发现没什么用。 大家都没有挪动位置，都是想要陆晨来进行心肺的听诊。 毕竟，陆晨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众人都想来亲自感受一番。 …… 陆晨很快也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在他这边排队的人, 那真的是络绎不绝。 而一旁闵玲老师那边, 只有女生在排队。 刚开始，他还觉得可能是学生们搞错了, 连忙道：“我这队伍的男生，可以来对面一队啊，别总是排我这边，人太多了, 看不完！” 经过陆晨的喊话, 排队的众人有些松动，零星有几个男生跑到闵玲这边的队伍。 “今天下午是5点下班，没有体检的同学，明后天可就得去别的学校, 跟别的学校学生一起进行高考体检！” 陆晨这话一出, 后面排长队的人，才意识到不能等了啊。 陆晨这一队，进行心肺检查的速度本来就慢。 如果再这么等下去，今天就真的完成不了高考体检了。 排队的人流, 终于开始慢慢分散到其他的队伍。 不过, 陆晨这边队伍的人数，仍旧是四个队伍中最多的。 …… “呼……” 连续看了几十个学生，陆晨也有些累了，他轻轻甩了甩自己的胳膊。 好在这些学生都是绿色健康的生命值, 并没有什么隐疾, 陆晨只是简单的进行了心肺听诊，然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好, 下一个！” 陆晨刚话刚落, 便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一个身材瘦弱的男生。 他戴着眼镜，头发蓬松，校服裤子上有几个补丁, 整个人看起来怯怯诺诺的，看起来完全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学生。 不过, 在陆晨看到他的第一眼, 瞳孔微微一缩。 因为, 他头上的生命值，赫然便是71(-)！ 这个生命值, 是他今天看到过最低的一个生命值。 “来，坐到我身前。”陆晨轻声道。 瘦弱的男生微微点头, 然后轻轻地坐在陆晨身前的椅子上。 “把衣服拉开, 暴露出胸部。” 瘦弱男生将校服拉链解开, 陆晨拿起听诊器，就放在了他的心尖搏动处。 这是心脏听诊的第一个位置！ 听诊器贴紧皮肤，在各个瓣膜区进行听诊。 当听诊器放到胸骨左缘的位置时，陆晨通过听诊器的声筒，听到了极为明显的杂音。 “胸骨左缘，粗糙的收缩中晚期喷射性杂音，可伴震颤！” 而且这应杂音的强度, 很大！ 陆晨在心中立刻就判断出来了杂音的性质。 接下来，其他几个瓣膜区, 都是正常的。陆晨没有听到任何的杂音。 肺部的听诊，也是正常的。 陆晨皱了皱眉头，整个检查下来, 虽然只有胸骨左缘出现了杂音，但这已经说明了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出现心脏杂音, 这就意味着患者心脏结构可能出现了改变。 “同学，你平时有什么心悸、胸痛，或者胸闷的症状吗？”陆晨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他的表情极为凝重。 瘦弱的男生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每次活动量大一点儿，我就感觉有些心慌，有时候胸口微微发痛。” “有这些症状大概多久了？” “在我上初中的时候，好像就有点儿，高中的时候，症状稍稍加重。”瘦弱男生小声道。 “去看过医生没？” “在乡下的时候看过。”瘦弱男生道，“当时医生说我营养不良，多吃点儿东西，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这件事就没放在心上。” “营养不良？”陆晨无奈地摇摇头，“这肯定不是的。” 乡下的医生，多半没有听诊，更不会发现他的心脏问题。 “那你上高中的时候，症状加重了，怎么没去看病呢？”陆晨又道。 “这个……”瘦弱男生愣了愣，“因为每次不舒服的时候，我休息一下就好，特别是蹲下身，不舒服的情况就好多了，所以我就减少活动量，多蹲几次” “蹲下身，症状就减轻了？”陆晨怔了怔，随即心中闪过一丝精光，他连忙道，“你现在就蹲下身！” “啊？”瘦弱男生有些不明所以，“我，我蹲下？” “对。”陆晨立刻点点头，“现在就蹲下来。” 见陆晨这么坚持，瘦弱男生便站起身，在陆晨面前蹲了下来。 “好，我现在再给你听诊一次。” 陆晨又拿出自己的听诊器。 让瘦弱男生暴露出自己的胸部，开始进行第二次的听诊。 听诊器再次放在胸骨左缘的位置上。 “还是有杂音！”陆晨心道。 这种杂音的性质，和站起身时的一模一样。 “等等……”陆晨突然感觉到这声音还是有些不同。 “对了，杂音的声音强度好像变弱了！” 当瘦弱男生的姿势从坐着，变为下蹲着的时候，他的心脏杂音的声音强度变弱了！ 人体姿势的变化，杂音强度随之改变，并且症状也减轻了！ 陆晨心中顿时豁然开朗。 在他的脑海中，一个诊断已经跃然纸上。 第545章 宁可错过，不能放过！ 肥厚性心肌病？！ 陆晨的脑海中立刻就冒出了这个遗传性的心脏疾病。 肥厚性心肌病，简单来说，就是心脏某个部位的心脏肌肉组织肥厚了。 肥厚的心肌，阻碍了心脏收缩时的血流经过，从而造成了一系列的症状，诸如头晕、心悸甚至胸痛。 肥厚性心肌病，最典型的症状，就是在改变体位下蹲时，心脏的杂音会随之减弱。 这也很好理解，人在下蹲之时，双下肢和心脏的距离缩短，因此让回心血流量增加。 回心血量增加，使心室腔扩大，二尖瓣叶与室间隔距离相应增加，从而减轻了流出道的狭窄，杂音便减弱。 不过，即便症状再怎么明显，想要确诊肥厚性心肌病，还是需要完善心脏超声的检查。。 “同学，你父母有没有什么心脏病病史？”陆晨询问道。 肥厚性心肌病，是一种遗传性疾病，通常来说，大部分患者都有家族遗传病史。 “没，应该没有啊。”瘦弱的男生顿了顿道。 “没有吗？”陆晨一愣。 就在陆晨要在表单上写下自己的检查意见之时，男生突然道：“不过我奶奶好像有心脏病，具体什么心脏病我不知道，但是我听我爸说，这个心脏病在我奶奶年轻时候就有。” 陆晨微微点头，看来还是有遗传倾向。 学生的奶奶，多半也是肥厚性心肌病。 这种疾病大多数是在中年时发病，也是一些年轻人突然猝死的原因。 为什么会猝死呢？ 其实也很好解释，心肌肥厚，阻塞的血流通道，一旦血流完全闭塞, 人的颅脑及其他各部位, 都会缺乏血液供应，导致猝死的可能。 “医生, 你刚才的意思，我的心脏，有问题吗？”瘦弱的男生小声询问道。 陆晨一边写下自己的处理意见，一边道：“其实, 你自己应该也有一些感觉？” 只要活动量稍微加大, 就会感觉胸闷、气促，这种不舒服的症状，他自己应该深有体会。 瘦弱男生微微点头，他还一直以为是自己营养不良, 身体比其他人弱, 所以导致活动耐量不如别人。 但是，无论如何，心脏上的不舒服，他自己是有切身体会的, 是掩盖不了的。 “一定要让爸妈带着你去医院检查一下。”陆晨道, “不需要有心理压力，解决了自己这个毛病，你以后就能正常参与体育锻炼。” “好，谢谢医生。” 这次体检的表单是直接上交到学校, 到时候由学校联系家长, 按照体检医生的意见，解决每个学生的问题。 瘦弱男生走后, 陆晨便将表单递交给了体检科的主任。 “宋主任, 我这里查看一个怀疑肥厚性心肌病的学生。”陆晨道。 “啊？”宋主任耸了耸鼻尖上的眼镜，惊讶地盯着陆晨，“你, 你没搞错？” 以前的体检，基本上都是走走过场啊, 能找到一个心律失常的学生, 那都算是了不得啊！ 怎么今年还能找到肥厚性心肌病的学生？ 这好像有点儿离谱啊？！ “应该没弄错。”陆晨道。 宋主任狐疑地看向陆晨, “你是怎么诊断出来的？” 陆晨没有任何停顿，道：“我负责的部分主要是听诊, 患者平时在活动后会出现胸痛、心悸的表现，同时胸骨左缘可以听到明显的收缩期杂音, 另外他在下蹲时, 杂音减弱, 症状减轻……” 听着陆晨所说的一系列的症状以及查体，体检科宋主任有些沉默。 他自己本来就是心内科退休之后，才来到体检科当主任的。 对于肥厚性心肌病，他自然是不陌生。 但是想要仅仅通过查体和问诊，就能诊断出这个病，那还真是不太简单！ 宋主任知道，陆晨现在只是一个研究生, 虽然拿到了执业医师证，算是真正的医生, 但毕竟还只是学生！ “好，我相信你的判断。”宋主任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我会和学生家长沟通, 让他尽量完善心脏超声，以便于确诊。” 陆晨见状，心里便安定了。 肥厚性心肌病, 虽然大部分预后还比较好，但是极少部分是有猝死的风险，所以最好是尽快查明是何种类型的心肌病，以便于对症下药。 而陆晨则是回到了体检室，继续开始给学生进行体检。 …… 另一边，宋主任立刻电话联系了学生的家长。 “您好，请问您是金苗的家长吗？” “对，你是？” “我是京华二院体检科的医生，这一次承担京华实验中学的高考体检，发现您的儿子金苗可能有些问题……” 宋主任处理事情的效率还算比较高，家长立刻就来到了学校。 涉及到自己的孩子，家长那是一刻都耽误不了。 原本这件事是由学校方面出来说比较好，但是学校还不算专业，便由京华二院医生出面。 “医生，您说我儿子可能有心脏病？”金华方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宋主任。 宋主任点点头，道：“通过我们这次的检查，初步判断可能有心脏病，不过确诊的话，可能还需要去医院进一步的检查。” 金华方狐疑道：“我以前去你们医院，一档要做那么多的检查，才能够确诊，怎么今天就在学校拿听诊器看一下，然后告诉我们孩子有心脏病？” 金华方神情颇为激动，任谁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心脏病，那都是难以接受的。 “家长，您先别激动。”宋主任老持稳重，劝慰道：“我们目前也只是初步怀疑，并没有确诊，之所以叫您前来，也是对您孩子负责，对您负责。在孩子身体这方面，我们既然承担了体检任务，肯定会负责任。特别是心脏病，我们宁可自己搞错了，但是也不能放过，您说是？” 金华方的心请渐渐平复，他心中也在为自己的孩子担心。 “这孩子，平时有不舒服的，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啊！” “有可能是说了，但是你们家长没在意呢？”宋主任道，“现在也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还是尽早把孩子带过去检查。” 金华方手中拿着陆晨所写的那个表单，上面写着“建议完善心脏超声、心电图，排除肥厚性心肌病”，沉思了半晌，然后才缓缓点头：“好，我现在就带他去。” 第546章 确诊 京华二院，心内科门诊。 今天的心内科的门诊很特殊。 因为有不少学生因为高考体检，查出来有问题，所以来门诊看病。 这其中，京华实验中学的学生最多！ 李庆华坐在心内科普通门诊的诊室中，已经接待了四个高三的学生。 他们全都是因为高考体检出现了问题，家长便拿着体检表单，找到了京华二院心内科的门诊。 而表单的落款人姓名，赫然写的就是“陆晨”！ 李庆华放下手中的表单，对着眼前的家长道：“嗯，我听到孩子的心脏跳得频率的确不齐，极有可能是一种心律失常，早搏。” “早搏？”家长疑惑道。。 李庆华点点头，耐心解释道：“正常人的心脏，间隔相同时间跳动，而你孩子的心脏，比预计时间提前跳了，这就是早搏。” “很严重吗？”家长又道。 “这就要看早搏的次数了，还要看是什么性质的早搏，所以给你孩子体检的医生，才会建议来做动态心电图和心脏超声。”李庆华道。 “那，那做一个普通的心电图不就行了？”家长不解道，“为什么要把这个心电图背在身上二十四小时啊？现在孩子是复习的关键时候，一天都不能浪费啊！” 李庆华有些心累，他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了。 不过医患本身就是一个信息极为不对等的关系，他仍旧耐心解释：“普通心电图，只能看这一瞬间的心脏跳动情况。” “而动态心电图是看一整天的心脏情况，所以能查出一天到底有多少个早搏，我们才好对症下药。 “其次，把这个动态心电图背在身上，并不影响你平日的学习和生活。” “非做不可吗？”学生家长皱眉道。 “一定要做！”李庆华微微点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做！”家乡点了点头。 随后，李庆华便给家长开了心脏超声和动态心电图的检查单。 家长领着自己的孩子便离开了。 …… 门诊室中, 李庆华心中有些奇怪。 今天来的几个家长和学生, 手上的表单，好像都是陆晨签的字！ 这就说明, 他们都是陆晨从实验中学体检中查到有问题的学生。 “心律失常的学生，怎么都跑到陆晨的这里来了？”李庆华颇为奇怪，他很有看到其他医生签字的表单。 就在这时，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李庆华收回思绪, 清了清嗓子道。 门诊室的大门被推开, 迎面走来一对父子。 看这阵容，李庆华心中疑惑道：“难道又是高考体检的学生？” 看着男人手中的表单，李庆华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 “医生，我孩子是高考体检有问题, 所以学校让我来京华二院的心内科门诊。”金华方一进门, 便开门见山道，“您快帮忙看看有什么问题。” 李庆华接过递过来的表单，上面的落款，仍旧是陆晨！ 不过, 这一次的表单, 上面的诊断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心律失常”，而变成了“肥厚性心肌病！” 李庆华心中一惊，陆晨这么厉害了？ 问诊加上查体，这么简单的两个步骤, 就把患者的“肥厚性心肌病”找出来了？ “胸骨左缘可以听到杂音, 下蹲时症状减轻，杂音也减轻！” 李庆华看到陆晨所写的内容以后, 立刻拿起了手中的听诊器, 对金华方道：“我现在需要给学生听一下。” “好。”金华方点点头，然后让儿子金苗暴露出胸部。 李庆华眉头深锁，让金苗来到自己身前, 他开始来进行检查。 …… 半晌过后。 李庆华收起了听诊器，表情中尽是惊叹 果然, 和陆晨在表单中描述的情况一模一样！ 并且, 当患者下蹲时, 他胸骨左缘的杂音，的确是减弱了！ “医生, 我儿子的情况怎么样？”金华方连忙道，“到底是什么病啊？！” “难道体检的医生没跟你说吗？”李庆华皱眉道。 “说过一点儿, 是什么肥厚性心肌病。”金华方小声道, “我主要想看看你的诊断和他是不是一样的。” “那我现在告诉你, 一样的！”李庆华道，“不过这些都是初步诊断，你儿子还需要做心脏超声和心电图。” 金华方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去做检查，他又询问了李庆华很多问题。 诸如，肥厚性心肌病是什么？ 肥厚性心肌病严重吗？治疗方法有哪几种？ 李庆华真的要被他懵了。 最终，金华方还是拿着李庆华开的心脏超声检查单，离开了诊室。 “呼……”李庆华看着这对父子离去的背影, 心中不由得道，“陆晨这小子, 还真是猛啊！他是怎么发现这些学生的异常啊？” 别人去，都是去混餐补的。 但是陆晨去，却是真正以看病的为目的！ 而且他能够在众多学生中, 迅速诊断出何种疾病，这种能力，李庆华只能在心中暗自默默赞叹了。 …… 京华二院, 门诊的心脏超声室外。 金华方碰到了同样来自于京华实验中学的其他家长。 “你们都是体检查出来问题了？”金华方没想到这么多人。 “对啊，说什么心律失常，让我们一定来检查超声和心电图。” “还要去做一个24小时动态心电图。” “是的！不过，这一个动态心电图好几百，心脏超声几百……” 终于轮到了金华方，他带着儿子金苗走进了心脏超声室，将检查单递给了超声科医生。 超声科的医生也看到了李庆华在开具检查单中的描述。 肥厚性心肌病待查？ 这可把超声科医生惊住了！ 一般鲜有临床医生直接确诊肥厚性心肌病啊，都是患者常规进行心脏超声，才发现的肥厚性心肌病。 超声科医生立刻打起了万分精神。 超声诊断出肥厚性心肌病，这难度也很高啊，寻常超声科医生恐怕也很难得出这种结论。 半晌。 心脏超声的结果出了：肥厚性心肌病！ 第547章 别样的“瘟神” 当金华方拿到心脏超声的结果，心中不由得一怔。 除了对于体检医生陆晨的钦佩，更多则是担心！ 对自己儿子金苗的担心，现在基本上就是确诊了心脏病啊！ 可是他才十八岁，他还有大把的青春未来。 金华方立刻拿着心脏超声报告单，无比煎熬地来到了李庆华所在的心内科门诊。 “果真是肥厚性心肌病！”李庆华详细查看了心脏超声报告单。 京华二院的超声科，在全国范围内也很强，排在全华夏第八，基本上不会有大多的误诊地情况。 心脏超声能报告出肥厚性心肌病，这基本上就无疑了！ “李医生，我儿子真的是这个心脏病？”金华方额头上青筋微微暴露，整个身子都有些颤抖。 “是的，确诊了！”李庆华点点头，“通过您儿子的症状、体征，以及心脏超声报告，现在确诊了肥厚性心肌病。。” 金华方的神情有些颓废，他愣愣地盯着李庆华，小声道：“这个病严重吗？现在该怎么办？” “肥厚性心肌病是有猝死的风险。”李庆华直截了当道，“而且只要是涉及到心脏的问题，再小的毛病，也会被无限放大。” 金华方低下头，呆呆看着手中的报告单，怎么会这样呢？ 这时候，李庆华又道：“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您孩子这种肥厚性心肌病的分型还算比较好，预后好，暂时可以吃些口服药，保守治疗。实在不行，肥厚性心肌病还可以进行射频消融术，把肥厚的心肌消融掉……” 大部分的肥厚性心肌病, 预后都还算可以。 如果患者的症状严重, 甚至影响到平时的生活和学习，这个时候, 是可以进行射频消融手术，不过这是后话，最后的选择了！ 听到李庆华接下来的解释，金华方心中略微还受了一些。 他儿子的情况, 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糟糕。 “不过, 你还是得感谢这个给你儿子体检的陆医生啊！”李庆华感叹道，“要不是他在体检的时候，发现了异常，并且让你来医院检查, 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发现问题啊！通过普通体检能够看出肥厚性心肌病, 一般医生可是没有这种本事！” 肥厚性心肌病，分型再怎么好，都是有一定猝死风险。 提前发现，提前预防, 这才是最要的一环！ 金华方自然知道这个到理。 最开始, 他还不太相信体检科宋主任的话。 以为宋主任为了让他做检查，故意夸大他儿子的病。 现在想起来，金华方心中后悔无比啊！ 幸好来医院检查了一趟，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 京华实验中学。 陆晨正在给学生进行心脏听诊。 就这这时, 他突然听到系统传来的提示音。 “恭喜, 收到来自金华方的感谢值+1！” 陆晨微微一愣，金华方？ 这个名字有些陌生啊？ 不过他转念一想, 金华方多半是今天体检的学生。 今天的体检任务已经接近尾声, 排队的学生也越来越少。 直到下午六点左右，体检室里已经没有任何排队的学生。 突然，体检科宋主任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陆晨的身边。 “小陆啊, 你可真厉害！”宋主任悄悄走到陆晨身边，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主任, 您这是……”陆晨一愣, 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哎呀, 就是你刚才怀疑肥厚性心肌病的那个学生啊！”宋主任小声道，“他家长带着他去京华二院做超声, 超声确诊了肥厚性心肌病！” 陆晨微微一笑，看来刚才那点感谢值, 应该就是那个学生或者家长的。 “主任, 这个学生的症状很典型, 我这也是误打误撞。如果他没什么症状的话，我可能还真看不出来呢。”陆晨谦虚道，“如果给其他医生去看，也能看出来的。” 宋主任还挺喜欢陆晨这孩子，能力强，性格好，不骄躁。 一般像这么大的孩子, 多少都有些恃才傲物的想法，但是陆晨完全都没有！ “哎, 小陆啊，你有女朋友没？”宋主任突然道。 还没等陆晨回话，宋主任又道：“我有个侄女, 和你一般大啊，也是学医的，要不要认识一下？” 陆晨老脸一红, “主任，我现在哪有时间啊……” 原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个月，没想到被派来高考体检。 之后他还要着手准备论文，还真没有什么时间。 “哎呦喂，你现在才一个研二的学生，哪有这么忙啊？”宋主任却没有理会陆晨的推辞，“你以后工作之后，那才叫忙啊，现在没时间找女朋友，你以为以后有时间啊？” 陆晨挠了挠头，“走一步算一步。” “行，退一万步讲，你是心内科的，以后肯定要做介入手术？”宋主任询问道，“你难道不想快点找个女朋友，结婚早点生个孩子，好以后专心做手术吗？” “宋主任，您说得有道理……” 陆晨只能附和了一句，试图和长辈以及女人讲道理，这都是一个十分错误的行为！ “那我之后给你介绍个对象，你们认识一下。” 陆晨：“……” …… 陆晨以十分出色的“战绩”结束了今天的体检工作。 他一个人查出来有问题的学生，抵得上其他人的总和。 不仅包括一些心律失常的学生，还有一例“肥厚性心肌病”。 在接下来的体检过程中，其他医生也发现了陆晨的这种“神奇”的诊断能力。 这就好像大部分有问题的学生，都来到陆晨这边站队一样。 实际上，陆晨是依靠着系统，才迅速分辨出患者的轻重缓急，然后根据自己的临床诊治能力，综合判断出疾病。 这也让陆晨在体检科这个圈子里，“火”了一把。 众人都知道了京华二院，这一次派出了一个“瘟神”似的人物。 不过，陆晨所带来的影响，终归是很好的。 虽然查出来有问题的学生有不少，但是能够提前发现问题，并且及时解决，这对于学生们的未来才是最好的！ 第548章 和阿斯利康的科研竞赛！ 半个月的高考体检工作结束，陆晨也收获了一笔外快。 钱虽然不多，但是这样一段别样的旅程，对于陆晨来说，还挺有意义的。 每次看到青春飞扬的学生，陆晨都能感到那股青春的力量。 期间，陆晨还收到了金华方送来的锦旗，特意感谢陆晨的“明察秋毫”。 能够在高考体检的工作中，收到来自学生的锦旗。 陆晨这也算是独一份！ …… 周末。 陆晨待在寝室，接下来他还有半个多月的假期。。 上一次，他和柯玥谈起来发论文的事情，趁着这个假期，要行动起来。 国自然项目的前期工作，已经基本上完成了。 通过对数据的收集、统计以及分析，陆晨开始确定论文的题目以及大体研究类型。 不过，陆晨的论文计划才刚刚开始，他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一条来自于王若溪的坏消息！ “陆晨，阿斯利康总部，已经开始进行达格列净关于心梗早期应用的研究，具体的方案我看过，和你之前给我看的差不多！” 王若溪是阿斯利康的京华区域经理，她的权限不低，知道这件事情后立刻就告诉了陆晨。 其实，陆晨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项目公布出去之后，肯定会有其他实验室迅速跟进，特别是阿斯利康公司方面。 作为达格列净这种药物的生产公司, 阿斯利康的优势更加明显, 他们实验研发费用充足，能够招纳的实验患者更多！ 一旦阿斯利康的先一步完成相应的实验, 公布实验结果，那陆晨的国自然项目的意义，就大打折扣了！ 只能算是华夏第一例相关的研究，而不能作为全球首例。 科研这种东西, 第一和第二的概念, 也是完全不同的！ “陆晨，阿斯利康那边的消息，你应该知道了。” 心内八区，主任办公室。 李瑶的眉头微微皱起, 她在第一时间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因为阿斯利康想要招纳实验患者, 那就必须在网站上注册实验编号，有心人稍稍一查询，就可以知道了。 “听说过了。”陆晨点点头，他的表情也十分严肃。 “他们的动作还真快, 我还以为他们可能会等一阵子, 才会开始实验。”李瑶缓缓道，“没想到我们的实验项目还没公布多久，他们那边就开始了……” 如果阿斯利康实验进行得晚，那他们这边还有时间的优势, 不一定会被阿斯利康慢！ 但是, 现在阿斯利康的速度也太快了！ 陆晨的国自然项目才刚刚做完前期的准备。 “陆晨，我在阿斯利康总部里有个熟人。”李瑶道, “我可以去找他, 直接让我们的项目，成为阿斯利康亚洲区的子项目，这样一来, 我们可以接收到阿斯利康的项目资助。” 陆晨明白李瑶的意思，这就是“主动投降！” 直接申请成为阿斯利康的在华夏的子项目, 不仅能够拿到一笔不少的资助费用, 而且还能够和阿斯利康公司搞好关系, 有助于今后的科研。 “老师，一定要这样吗？” 陆晨有些不甘心, 他是该实验最早提出来的人。 只要他的实验论文能够领先于阿斯利康，作为第一个提出者, 是有可能改变临床指南的。 放弃这次的机会, 而选择成为阿斯利康的子项目之一, 除了正常结题，其他什么东西可能都没有捞到。 李瑶叹了口气，摇头道：“哎，没办法，你可能不知道阿斯利康公司的恐怖，他们的实验进度快得很，我们需要一年的研究时间, 来得出最后的结论，他们可能只需要半年, 这研究研发效率没得比。” “我这样做，还可以为我们争取一部分的实验资金。” 陆晨也知道其中的利弊。 特别是想要竞争过阿斯利康这种巨无霸公司，几乎是不可能, 不现实的！ 但是！ 作为被系统选中的男人，陆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他抬头看着李瑶，眼中露出坚毅的神色。 “老师, 我不想加入阿斯利康，我想自己独立完成实验。” 听到陆晨的话，李瑶猛然一怔。 她有些惊诧地盯着陆晨。 对于陆晨做出地这个决定，她很惊讶，但是并没有完全出乎意料。 如果就这么放弃了，那也不是陆晨的性格了！ 他以前也不可能做出那么多，外人看起来难以完成的事情。 “老师，真的，我想试一试。”陆晨道。 李瑶摇头笑了笑，道：“那就随你，即便是没能比阿斯利康先做完实验，正常的把国自然论文结题，应该是没问题的。” 并不是所有的国自然项目，都要做出多么大的成就，这也不现实，只要按照规定，正常进行结题，那就够了。 “谢谢老师。”陆晨激动道。 他真的想拼一把，即便是和阿斯利康进行科研竞赛，他也毫不畏惧。 在年轻的时候，都不敢拼一把，那到老了，不是就更加畏惧了吗？ …… 有了阿斯利康这块大石头压在众人心头，实验进度又加快了几分。 各个实验中心，都在努力的招纳实验患者。 陆晨这边，新的论文也在筹备当中。 这一回，陆晨没有亲自动手撰写论文，而是将这个活儿，交给了柯玥。 “陆晨，你要求写英文的论文，可是我的英文很差啊……” 柯玥有些打退堂鼓了。 你让她去干体力活，去收集数据，诸如此类的活儿，那都是没问题的。 让她写英文的论文，那可是要折磨死她了。 “没事，你先写。”陆晨却满不在意地笑道，“你写完之后，我帮你改就是了。” “可是……”柯玥咬了咬下嘴唇，还是有些纠结。 “怎么，你不想以自己的名义发一篇sci ?”陆晨开始进行终极诱惑。 柯玥一听sci这个词，又开始心动了。 以陆晨目前的水平，那肯定要发国际sci论文，只是发一篇华夏核心期刊，那绝对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那，那我试试。”柯玥咬咬牙，接下了这个活儿。 “行，就交给你了。”陆晨笑道。 这种前期数据收集的论文，难度不大，刚好可以交给项目组的其他人来做。 毕竟，大家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总不能辜负了大家。 在学生时代，其他的都是虚的，论文才是“硬通货”！ 第549章 Heart Failure 京华二院，心内科主任办公室。 曹志颖目若寒霜地盯着眼前的这份名单。 这份名单，就是今天进入华夏院士评选第一轮的名单。 名单之上，没有他的名字！ “我居然连第一轮评选都没过？！” 曹志颖感觉到心中有股气，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在胸中郁结。 华夏的院士评选分为三个阶段。 曹志颖连第一轮的有效候选人评选都没有过…… “我在学术界的影响还是不够，不太够！” 可以说，京华二院能有如这种影响力，离不开曹志颖的功劳。 但是，这并不足以让曹志颖拥有华夏最具影响力的院士头衔。。 华夏院士，这可是无数学者所追求的最高荣誉头衔，需要对国家社会做出巨大的贡献，才有机会评上。 …… 与此同时，这一份也被有关机构所公布。 京华二院的众人都知道了曹志颖落选的事情。 所有心内科的医生均是寒蝉若惊，在这段时间都小心翼翼地行事，害怕引火烧身。 不过，京华二院的众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曹志颖主任这么厉害，都写了好几部国内指南，发了二十多分的sci论文，主持这么多的重点科研项目，他怎么还会被刷啊！” “还不是因为院士的评选太过于激烈！每年都这么多人竞选，能入选进行第一轮，那都算是不错的啊！” “可是曹志颖主任是我们京华二院最有希望评上院士的，连他暂时都没有希望，那以后呢？别人更没戏了？” 有些人幸灾乐祸，也有些人万分可惜。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都和陆晨无关。 …… 此时，陆晨正坐在寝室中，帮助柯玥修改论文。 国自然前期的工作完毕，柯玥立刻开始了撰写论文。 今天, 当柯玥拿着论文找到陆晨的时候, 陆晨还有些不太相信。 “柯玥，你这速度有点儿太快了！“ 短短一个星期, 柯玥的论文就完成了。 柯玥抿嘴微微一笑，“陆晨，你就帮我好好改一下。” “行，没问题！”陆晨笑道。 不过, 柯玥写的这篇英文文献, 内容丰富，但是有很多语法、用词上的错误。 毕竟，柯玥也只是一个半路出家的科研工作者。 陆晨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到审阅模式, 给柯玥错误或者不妥当的地方进行横批描述。 …… 京华二院, 规培楼寝室。 柯玥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 她已经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终于将陆晨所交代的论文任务完成了。 “小玥，你天天这么熬夜，值得吗？” 柯玥室友凑到她的身边。 “都答应了这个活儿, 肯定是要做好的啊。”柯玥笑了笑。 “你还写英文的论文啊？”柯玥室友笑眯眯地说, “那你这难度还真是几何倍数地的提升。我看别人参加老师的国自然项目，很多都已经把毕业论文都发了，就你这儿没动静啊。” 室友看似无心的询问，实际上却是明嘲暗讽的挖苦。 “小玥, 你可别被你那个同门骗了, 到头来全都是帮他在干活儿，自己什么都没捞到啊！” 柯玥抿了抿嘴, 没有说话。 她只是按照陆晨的审阅意见, 来修改自己的论文。 对别人最好的反击方式，那就是拿出强有力的证据。 忙碌了一周时间，柯玥修改好论文, 有些忐忑的将论文投了出去。 按照她原来的意思，只是想投一篇影响因子2分的sci期刊。 但是陆晨却是让改投了另外一个sci期刊, 名为heart faire, 影响因子为5分！ “陆晨, 要不我们稳一稳？”柯玥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其实，按照她的意思, 只要是能发sci论文，那就算是成功了啊！ 怎么还敢奢求高分的sci论文啊！ “柯玥,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呢。”陆晨劝慰道, “我们所有论文, 通讯作者都是写着李瑶导师的名字。如果我们国自然项目组发一篇一分，甚至零点几分的sci论文，那我们李瑶导师的脸面都没啦！” 听到陆晨这话，柯玥只能是按照他的意思，给heart faire期刊投去了文章。 …… 时间缓缓过去。 陆晨的假期结束了，他的下一个轮转科室是感染科。 不过感染科相比于其他的科室，也是比较清闲的。 和血液科一样, 选择了组里的同学轮流上班。 就这样，陆晨在感染科报道之后, 又有了二十多天的休息时间。 他也趁着这个机会，将自己的国自然项目进行规划总结。 接下来，他们是有对手了！ 而且, 还是一个巨无霸对手——阿斯利康！ …… 柯玥目前在消化科轮转。 每天结束了繁忙的临床生活，她还要回到心内八区的国自然办公室，继续进行临床实验研究。 这种生活, 是无比枯燥，却又是极为充实。 自从她加入了陆晨的国自然项目团队，她每天的生活便都是如此。 甚至，她在这个项目上花费的时间，比陆晨还要多得多！ “柯玥师姐，你今天下班之后，还要回心内啊？”在消化科轮转的同组小师妹询问道。 柯玥笑着点点头：“是啊，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做，我回心内科看看实验进度，免得到时候又出了什么岔子。” 她知道自己相比于其他人，没那么聪明。 就像是刚来京华二院心内八区时，她连房颤的心电图都不会看，被科室里的嘲笑。 在陆晨的帮助下，她才慢慢融入了整个心内八区。 “哎呦，师姐啊，你还真是太辛苦啦。”小师妹道，“要我说啊，你还不如随便发两篇华夏核心论文，混个毕业就行了，何必这么辛苦了。到头来啊，还有可能是无用功。” “行，我再看看。”柯玥抿嘴笑了笑。 最近有太多人劝她放弃了，包括她身边的朋友和同学。 能加入一个国自然项目组，自然是很好的。 但是项目组出成绩的周期长，或许做得都是无用功，等你毕业了，项目组都没有任何文章产出。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要考虑付出和回报成不成比例。 …… 柯玥走在回心内八区的路上。 “呼……再过几个月就研三了，毕业还需要发表一篇论文。” 按照医院规定，只要是华夏核心期刊论文以上就行了，并没有强制要求sci论文。 绝大部分的学生，都是发表华夏核心论文。 极少数学生会发表sci期刊论文，这种人是少之又少！ 柯玥心想，如果再发不了sci论文，她就退而求其次，发一篇华夏核心论文就好了。 第550章 两个第一作者 柯玥回到心内八区，刚路过护士站前台。 “柯玥，有你的一个包裹，不知道为什么直接送到了我们心内科来了。”心内科小护士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回到心内八区柯玥，“噢，对了，好像还是从国外寄过来的。” “好的，谢谢。”柯玥有些疑惑从小护士手里接过包裹。 她最近都没有网购啊！ 为什么会有人寄给自己这种包裹？ 而且还是国外的？ 柯玥手里拿着包裹，掂量了几下，不明所以的回到了国自然项目办公室。 此时，项目办公室中，几个师弟师妹已经在忙碌中。。 他们很好的继承了柯玥的良好传统，平时有事儿没事儿，都会来到办公室进行科研数据的收集工作。 看见柯玥进来，众人均是对她打了个招呼。 “师姐好！” 柯玥的位置，在办公室的第一排。 她将自己的背包放好之后，这才注意到了自己刚才收到的那个包裹。 摸了摸包裹的形状，应该是本书。 “师弟、师妹们，你们最近没有给我买东西？” 办公室中，众人均是摇了摇头，表示否定，“没有买！” “这就奇怪了啊，这个包裹会是谁寄的……”柯玥在疑惑之中缓缓拆掉了包裹的外层包装，“还是从国外寄过的。” 其他师弟、师妹们闲来无事，也凑到了柯玥的身前。 …… 包裹的外包装被缓缓撕掉，露出了其中的东西。 这是一本书，书的外面还有一层黑色的包装。 “什么东西，搞得这么神秘？”柯玥有些无语。 一旁的师弟、师妹们都来了兴趣，均是围了上来。 “师姐, 你快拆！”众人 柯玥耸了耸肩膀, 顺手撕掉了最外层的黑色封面。 这本书，彻底的、毫不保留的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这是……” 柯玥在第一时间, 就看到了封面上的几个英文大字。 “这，这是这是heart faire?” 柯玥脑海中瞬间就涌现了关于heart faire的记忆。 陆晨让他选择投稿的，就是heart faire期刊！ 难道说，heart faire收稿了？ 可是, 它怎么直接过来一本书啊…… 柯玥连忙打开了这本heart faire, 翻看目录。 果然，在目录的最后几行，赫然便是她和陆晨的那篇论文！ heart faire不仅收稿了，还直接见刊了！ 要知道, 平常的sci论文, 想要见刊，那至少都是一年起步！ 有的甚至要两年之久！ 除非，文章的内容具有开创性等，才有可能会被提前见刊。 比如陆晨之前发表的那篇文章, 也是在一两个月后, 才能见刊。 这一次，柯玥的论文更离谱，根本就没有等任何时间，直接见刊！ …… “师姐, 你这本书是啥？” 一旁, 师妹看见柯玥的脸上的笑容藏不住，连忙询问了一句。 “heart faire期刊。”此时柯玥的笑容是灿烂无比, “sci期刊heart faire。” “这个期刊很厉害吗？”小师妹轻声嘀咕了一句。 柯玥还没有回话, 坐在她身旁，另外一个男生小声道：“heart faire，我刚刚百度了一下, 今年它的影响因子有5分！” “什么？5分？”小师妹师失神道。 “对！”男生点点头，语气不容置疑, “我看这本书应该是heart faire杂志社寄过来的。” “为什么杂志社要寄这个给师姐啊？”小师妹疑惑道。 “你说为什么……”男生有些羡慕道, “那肯定因为柯玥师姐投给heart faire的论文过了！” 小师妹此时心中大为震撼。 “你是说……柯玥师姐发了一篇5分的sci论文？！” “你不信的话, 你看柯玥师姐已经翻到了她论文的那一页。” 在她的印象中，能发表一篇1分的sci那就厉害了。 她给自己定的目标, 那就是在陆晨师兄的国自然项目组里，发一篇1分的sci论文。 现在, 只比她高一级的柯玥师姐, 居然直接发了5分的sci论文？！ …… 此时, 整个国自然项目办公室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柯玥。 她手中的那个heart faire期刊，似乎有着奇怪的魔力，让所有人的目光紧紧跟随着。 从一开始，柯玥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断过。 “终于成功了！”她看着heart faire杂志上的白纸黑字，像是怕它消失了一样。 很快, 这个消息，立刻就被心内八区其他人知晓。 一个小型风暴, 以心内科第八病区为中心，向四周进行飞快扩散！ 心内科又有研究生发表了5分的sci论文！ 距离上一次，好像才过去一年的时间。 到目前为止, 京华二院心内科，已经有两个发表过超过5分的sci论文！ …… 要知道，作为研究生, 能发表一篇sci，无论影响因子是多少，那就很了不起了。 一分、两分的sci论文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柯玥这次还真是一身不吭的干了件大事儿！ 整个京华心内科，又重现了往日陆晨发表5分论文的情形。 “我去！你们听说过没！京华二院的柯玥，今天发表了一篇sci论文，听说是heart faire的期刊！” “这个杂志，是5分啊！” “会不会是这个期刊好发啊？！” “楼上那个人，我给你三年的时间，看你能不能发一篇！” “求一个heart faire期刊的官网链接，我要去发论文啊了！” “柯玥还真厉害，真的是不鸣则已，一名惊人啊！” …… 此时，陆晨正在寝室进行实验数据分析。 他在第一时间也收到了柯玥发表5分sci论文的事情。 “恭喜，恭喜啊！”陆晨立刻给柯玥发过去了一个笑脸。 “同喜。”没想到柯玥回了两个字，并且给陆晨拍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正好是heart faire目中中，柯玥发表文章的那个地方。 刚开始，陆晨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陆晨看向这篇论文的作者时，他也愣住了。 李瑶导师肯定是通讯作者，这是无疑的。 但是，让陆晨没想到的是，柯玥和他同为第一作者！ 并列第一作者！ …… 按照陆晨之前的意思，这篇文章由柯玥执笔，那么第一作者便是柯玥，他是第二作者。 但是，柯玥直接把自己和她，列为了平行的第二作者！ 第551章 进京交流 “柯玥，你怎么把我也弄成了第一作者？” 陆晨立刻给柯玥发了一条微信。 柯玥看见之后，笑嘻嘻地回复了一句：“整个实验方案都是你想出来的啊，而且你还帮我改了很多内容，其实，我最开始觉得，你应该是第一作者，我才是第二作者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整篇论文的撰写者是柯玥。 陆晨原本的打算，也是由柯玥当成这一篇论文的第一作者，以此可以毕业，或者对以后的职称晋升都有很大的好处。 但是并列第一作者，有两个人，在职称晋升的时候，只能算名字排在前面的那个人。 “行，不管怎么说，有了这篇论文，你的毕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陆晨回了一句。。 “嗯，那是相当没问题啊！”柯玥现在很开心。 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值得开心的事情。 前段时间，天天也有人在她面前说，让她放弃sci论文的发表，选择最为稳妥的华夏核心论文。 她差点儿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幸好，这篇文章来得及时，让柯玥重新又拿回了自己的信心。 5分的sci论文, 这种高级别的论文, 已经是能超过很多京华二院的副主任医师了，甚至有部分主任医师都没有发表过这种级别的论文。 “陆晨, 谢谢你！” 柯玥想了想，无比郑重地给陆晨发过去了一条微信。 在京华二院的两年时间里，陆晨与其说是她的同门，不如说是另一个老师！ 从最开始的心电图教学, 到现在的论文教学, 陆晨的存在，让她走了很多弯路，让她飞速地成长。 “不谢，咱们可是同门呢。”陆晨道。 陆晨总是这么风轻云淡, 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很微不足道的。 柯玥也知道陆晨的性子淡然, 也不再多说什么感谢的话。 不过，对于陆晨的国自然项目，她会愈发的尽心尽力。 …… 周末。 其他的室友都有事外出，陆晨照常待在寝室, 分析和收集实验数据。 “分析超声心动图的各项数据, 还有患者的tni、bnp等数据。” “不过，这些似乎很老套，有没有什么全新的指标，来监测患者的心功能状态呢？” 实验就是需要不断创新, 不断颠覆既往墨守成规的结论。 陆晨在以前的指南资料, 以及网上资源库，搜集各种关于科研实验的材料。 整个人进入到学习的状态, 就有点儿废寝忘食了。 以至于王子豪什么时候回的寝室, 陆晨都还不知道。 “哎，陆晨，你中午吃饭没？” 王子豪轻轻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这才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没，还没呢。”陆晨转头看向正在扒盒饭的王子豪。 “那正好, 我买了两份盒饭, 给你一份。”王子豪笑着拿起一份两荤一素的盒饭, 递给陆晨。 “你这哪里搞来的？”陆晨也不客气，接过盒饭。 “手术室啊, 刚才跟了一台手术。”王子豪道，“正好多了一份, 我想这你肯定没吃, 就多拿了一份。” “谢了。”陆晨笑了笑, 还别说，他真的有些饿了呢。 王子豪扒了两口饭，很快就吃完了，看到陆晨还在整理实验数据的事情，便道：“陆晨，最近有个大事，你知道不？” 陆晨闻言, 怔了怔，“大事？高考吗？” “哎, 不是，我是说关于我们的大事儿。”王子豪神秘地一笑。 “关于我们的？”陆晨皱了皱眉头，“马上进研三了？” “不是。” “别卖关子了, 快说。”陆晨笑道。 “咳咳。”王子豪清了清嗓子，道：“陆晨，你记不记得我们研一的时候, 获得全国医学临床技能比赛的冠军之后，学校允诺了我们什么奖励？” “我记得是各种奖学金、评优评先的事情，都优先考虑。”陆晨想了想便道，“对了，还有考博选择导师，都是优先的。” 事情已经快过去两年，陆晨的记忆有些模糊。 不过学校倒是遵守了诺言，每年的奖学金，无论是国家奖学金，抑或是助学金，那都是优先考虑他们的冠军成员。 因为，陆晨对于这一条奖励，算是记忆犹新。 “喔嚯，看来你真的忘了。”王子豪挑眉笑了笑，“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奖励，那就是去京都或者魔都学习交流的机会。” 陆晨一拍脑袋，“对啊，怎么把这个忘记了。” 随后陆晨看向王子豪，“那你说的大事，就是这个？” 王子豪点了点头，“嗯，下个月，我们医院和京都、魔都的顶级医学院会有小型的交流会，届时我们冠军组5个成员，将会一同前往京都大学的顶级医学院，进行半年的学习交流。” 京都大学医学院，这可是华夏医学院眼中的医学象牙塔，是华夏最顶级的医学院校。 能够去这里学习，那一定会给履历上添上华丽的一笔。 “真想时间快进到下个月啊！”王自豪眼中冒着金星，似乎很期待接下来在京都医学院的学习和生活，以及“游玩”。 陆晨的思绪也回到了自己在京都参加电生理培训班的场景。 相较于京华二院，京都大学医学院肯定是要高上一两个档次。 那里的师资力量，仪器设备都要比京华好很多，甚至还有全球最先进的介入模拟手术室。 陆晨对于下个月的京都之旅，同样十分期待。 虽然只有半年的时间，但是绝对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除此之外，陆晨的临床科研项目，其中有部分实验中心在京都，他正好可以去统筹协调分中心的实验进度。 最后，陆晨还有他在京都电生理培训班的第三期考核，马上也到了。 这样一来，这次的京都之旅，其意义愈发重大。 …… 柯玥发表5分sci论文的喜庆还没有完全散去，京华医科大学就宣布了一条新消息——下个月即将开展和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学术交流会。 此消息一出，各个附属医院都震动了。 因为出了冠军组的五名成员，另外还有三个名额。 现在这种时候，就是各方抢占名额的时候了。 第552章 名额竞争 去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交流名额，还有三个！ 各方开始运作起来。 这种机会，对于一个研究生来说，不仅可以见见世面，而且还有学习到顶级的医疗技术。 对于那些想要前往京都深造的学生来说，可以提前认识到京都的教授和导师，这次的机会绝对是要把握住的！ 因此这个时候，各个主任、院长的亲戚，开始跳了出来，抢夺最后的三个名额。 …… 不过，这件事和陆晨等人无关。 当时他们冠军的五人组，都是占据着其中的一个名额。 “陆晨，你说我带哪些衣服过去啊，京都天气怎么样，冷不冷啊？”王子豪天天在寝室里“炫耀”着即将来临的京都之行。 作为冠军组成员之一，王子豪算是很幸运地获得了这次交流机会。。 “都可以啊，实在不行，到时候再去京都买。”陆晨笑道，这王子豪挺有意思的，这两天在寝室里疯狂吸引大家的“仇恨”。 “哎呀，我去问问老谷，看他带些什么去。”王子豪一溜烟儿跑到隔壁的寝室，去找冠军组成员之一的谷新悦。 陆晨无奈地笑了笑，还真是活宝啊！ 随后，他继续低头翻阅手中的实验数据。 …… 京华二院, 办公楼的会议大厅。 二院所有的导师全部汇聚一堂, 共同商讨此次的名额选定方案。 “按照大学领导的说法，这一次我们二院已经占据八个名额中的三个。”刘院长坐在主席台上, 环顾四周，“大学的领导，他们的意思，想让我们二院主动放弃争夺剩下的三个名额。” 冠军的五个成员, 其中陆晨、王子豪以及谷新悦全部都来自于京华二院, 其他两个学生来自京华一院和京华四院。 这次的京都交流会，是整个医科大学的盛会，可不单单是京华二院的。 不过，现在因为京华二院拥有三个冠军组成员的缘故, 自动获得三个名额, 这可让其他的附属医院眼红得厉害啊！ 特别是京华三院，目前一个名额都没有啊！ 为了名额资源分配合理，大学领导才想出了这种办法，让京华二院自己主动退出此次的名额竞争。 只不过, 这次的名额分配, 涉及多方的利益问题，没人愿意就这么轻易的放弃。 果然, 京华二院的刘院长这话一出, 下面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凭什么我们二院就自动退出啊？！” “冠军组的成员多，优秀的人材多，反过来还是我们的错？” “是啊，领导们的意见太不合理了, 奖励给冠军组成员的名额，我们可以理解, 但是我们二院其他人连竞争的机会都没了吗？” “对，我们强烈要求二院参加剩下的名额竞选！” 一石激起千层浪！ 刘院长看着下面义愤填膺的众人，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作为二院主管对外交流的院长，原本这个名额是由他来分配的，如果大学领导直接剥夺了这个名额, 那他这次肯定什么都捞不到啊！ 所以, 剩下的名额, 他还是要去争取。 他一个人不行, 那就煽动手下的这群导师，一起去争取。 刘院长相信，这个名额, 肯定有京华二院的导师想要的！ 看着四周有些喧闹的氛围, 刘院长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 “我知道，大家都不想看到这个名额旁落，所以我会向学校领导传达，该是哪个附属医院，就应该是谁的！谁优秀，谁拿走这个名额！” 这话一出, 众人纷纷点头。 现在已经顾及不上什么样的评选方式，要的就是一个评选的资格。 整个会议现场, 大部分人的心情都十分激动，除了一个人，那就是李瑶。 李瑶坐在现场, 并没有跟着众人附和。 因为她目前已经有学生陆晨，取得了相应的进京交流名额。 是不是能有第二个名额，似乎和她无关呢！ …… 此次会议结束以后。 刘院长也带着二院但是们的意见, 前往学校总部，和各位领导进行斡旋，争取更多的进京交流名额。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最终，大学领导同意京华二院参与名额的争夺。 不过，也只限于一个！ 大学领导只愿意再分出一个名额，让二院和其他附属医院竞争。 也就是说，接下来，京华二院最多再获得一个名额，也有可能空手而归。 这已经是大学领导做出的极大让步。 京华二院的领导层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要是把大学里的领导惹烦了，说不定连最后的名额都不给了！ …… 但是，这一个名额，还是要和其他附属医院进行竞争。 刘院长等人也有些比较为难了。 如果直接塞进去一个关系户，万一和其他附属医院竞争失败了，那就白白浪费了这次打好机会。 权衡再三，京华二院只能在优中选优！ 让所有的导师上报人选，并且填报上各自的优势点，经过二院的评比之后，送往大学本部就行评比。 …… “李老师，学院那边让你上报一个竞选的名额。”孙果果接到了院里的通知。 所有导师需要在研二的学生中，选择一个学生上报，作为人选和其他附属医院进行进名额竞争。 “我就算了，陆晨已经在其中，我没必要再上报了。”李瑶微微摇头。 孙果果却是提醒道：“老师，这次可不是走后门的选人，全是凭个人实力，您为什么不上报啊？” 李瑶微微一愣，“你是说，让我上报柯玥？” “对啊！”孙果果点点头，“现在也没人说一个导师不能有两个学生去京都啊！这都是他们自己优秀，难道在同一个导师手下，还变成了阻碍他们成长的绊脚石？这不太合理！” 李瑶心中倒是觉得孙果果说得有理。 以柯玥目前的表现，发表一篇5分的sci论文，这可是很多博士研究生都比不上的啊！ 万一，柯玥能够得到一个进京交流的名额，那对于柯玥的未来，是有极大的好处！ 想到这里，李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就上报了柯玥的名字。 第553章 消息 就是陆晨等人为京都交流做准备的时候，剩下名额的竞争评选，也在悄然开始。 “果果师姐，你说咱们老师上报了我的名字？” 当柯玥收到了孙果果微信，神情格外的诧异。 “对啊，你自己难道不想抓住这次机会吗？”孙果果道。 这次的机会，对于每一个研究生来说，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如果不是因为京华二院已经三个名额的缘故，二院领导被迫选择优中选优，那柯玥还真没有任何的机会。 “我想，但是……”柯玥顿了顿，没有说话。 在她的潜意识里，这些校级的事情，和她无关，她只是一个默默无闻，埋头干活儿的女生。。 不突出，不显眼，做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怎么可能想到，这种去京都交流的机会，会落在她的头上。 “没有什么但是。”孙果果道，“这种机会，你就应该好好把握，你难道以后不想继续深造吗？” 医学专业，硕士只是开始。 想要真正踏足领域，还是需要博士学历，或者说博士学历也只是一个敲门砖。 “师姐，可是万一我去了京都，那京华这边的实验，岂不是……”柯玥缓缓道。 她还在担心京华这边的国自然项目，一旦去了京都，那她所管理的实验项目，只能被迫中断。 “哎呀, 你放心。到时候你和下一届的师弟、师妹进行交接, 而且咱老师坐镇京华，不会让实验进度落后的。”孙果果笑了笑, “更何况，目前也只是上报了你的名字，还没有正式决定最后的名额呢。” “嗯，那倒也是哈。”柯玥笑道。 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想多了。 整个京华医科大学, 这么多人, 名额想要轮到她，几率实在太小了！ “不管怎么说，师妹你还是关注一下名额的评选。” “好的，谢谢师姐。” …… 京华二院, 办公楼会议厅。 负责此次对外交流的刘院长, 坐在主席台上。 他的两边，分别坐着各个科研教研室的主任，一共大概二十多人。 其中，心内科的教研室主任曹志颖, 也在现场。 “各位, 今天召集大家前来，主要还是为了京都交流的名额。”刘院长环顾众人, “因为学生比较多, 所以每个科室先在科内评比，然后再进行全院评比。” 在各位主任的眼前，是一份通过科内评比的人员名单。 “需要大家投票的时候到了。”刘院长道，“各位主任有两票的机会, 不能投给自己科室的学生，投票最高的两位学生, 获得最后的参评的名额。” “大家注意一点，这两位学生，将被送到校部，和所有附属医院学生进行竞争。” 这个时候，打人情牌, 就显得尤为小心谨慎。 因为这一次, 是记名投票。 如果选择的学生, 太过于离谱, 最后送到校部评比，被刷下去了。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有主任都在耐心查看着每一个参评学生的信息。 评判学生的标准，就主要的就是论文、获奖证书等情况。 其实, 最为直观的, 还是论文！ 是否发表了论文，发表论文的期刊是华夏核心，还是sci？ 如果是sci，是不是第一作者，期刊影响因子又是多少？ 这些才是最主要的评判标准！ …… “哎，曹主任，你们心内科推选的这个学生可以啊！” 肾内科教研室主任坐在曹志颖身旁, 小声道。 “一个学生发了四篇sci ，虽然分数都不高, 但是量多，还是第一作者。这还不算什么啊！” “另外一个学生，居然以第一作者的身份, 发了篇5分的sci！这让我说什么啊，只能感叹这种好苗子，怎么没有到我们科来啊！” 不仅仅是肾内科主任有这种想法, 其他科室主任的想法和他大同小异。 其实，在所有学生中，能发表sci论文的，还是占了一小部分，不过大部分都是以第二作者之后的。 像心内科这样的，都是以第一作者发表论文呢，实属罕见啊！ “不过，这个学生好像是李瑶主任的研究生。”肾内科主任疑惑道，“我记得李主任还有个叫陆晨的学生，比这个学生还要厉害。不得不说，李瑶主任最近可风光得很啊，当上了京华电生理协会主任委员，现在学生还这么优秀……” 曹志颖对众人的询问，均是笑着回应。 不过他内心却是异常的无奈，身为科室大主任，自己的学生，远远不及李瑶的学生。 这说出去，不太好听啊！ 最主要的是，他最近申请院士，连第一轮都没有通过。 所有事情累加起来，曹志颖此刻的心情极为郁闷。 …… 半个小时过后。 所有主任的投票结束。 刘院长手中拿着最后的结果。 “好，现在我宣布，心内科柯玥、肾内科刘恋，两人得票数最高，将代表我们二院参加校部评比！” 结果宣布完毕，没有人感到吃惊，似乎这就应该是最后的结果。 此时，刘院长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辛辛苦苦从校部领导那里要来的名额，最终却给他人做了嫁衣。” 没办法，心内科柯玥、肾内科刘恋两人，实在是过于突出！ 优秀到连刘院长都没有办法，从她俩的手中“偷”走这个名额。 刘恋原本就是京华医科大学本科的学生，以十分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在研究生头两年，多次获得国家奖学金，发表了数篇高分sci论文，最高分的一篇论文影响因子有8分！ 虽然刘恋只是第三作者，但是对论文的贡献也很大，足够证明她的优秀。 其次，心内科柯玥的一篇一作的5分sci论文，在前段时间，已经技惊四座。 无论她之前的履历多么平庸，有这一篇论文，就足够了！ 这可是第一作者，含金量足够高！ 即便是在整个京华二院研究生中，能拿出这种级别的论文，也是寥寥无几！ …… 不过，柯玥和刘恋代表京华二院参评的消息，并没有传回众人耳中。 因为这还不是最终的结果，两人将被上报到校部，进行最终的全附属医院评选。 转眼间，一周又过去了。 去京都交流的日子，越来越近。 突然，京华二院研究生群中出现的一条消息，彻底点燃了众人的情绪。 第554章 下马威！ “心内科柯玥获得了前往京都交流的名额！” 知道内情的人，并不觉得奇怪。 柯玥这篇5分的sci论文，实在是过于惊艳。 但是柯玥本人，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整个人愣住了。 “我，我获得了京都交流的名额？” 一直有些自卑的柯玥，在此时，仍旧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她看着群中出现的消息，听到周围人的祝贺，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她从未想过，自己终有一天，会代表学校参加外出交流。 这对于一个从小到大，一直平平无奇的女生来讲，可以说是最为梦幻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人，那就是陆晨！ …… 对于这个结果，最高兴的人，莫过于导师李瑶。 她的两个学生，都成功获得了前往京都交流的名额。 这可是京华医科大学独一份啊！ 一时间，李瑶导师的名声在学生之间更盛。 想必来年，报考李瑶导师研究生的学生，又会来一波高潮。 …… 前往京都交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交流组员，包括八个学生，以及一个带队的老师，全都整装待发，飞往京都。 经过三个小时的旅程，众人终于到达了京都。 京都大学医学院，华夏最顶级的医学院校之一。 其附属医院，比如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多个科室都排在了全国前三。 对于京华医科大学的附属第二医院, 只有心内科排在全国前十，从此处就能看出两个医院之间的巨大差距。 此次京华二院前往交流的, 就是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根据每人不同的专业，就会被分往不同的科室。 比如陆晨、谷新悦、柯玥三人，将会被分为心内科。 王子豪则会被分到普通外科。 …… 来到京都的第一天。 众人没有上临床，而是被带往学生寝室安顿下来。 为了让外院交流学生和京都本院学生迅速熟悉起来, 京都这边有意将众人全部拆散在各个寝室。 这让王子豪想要继续和陆晨同住一个寝室的愿望, 落空了。 京都的寝室条件，和京华没有太大的区别。 唯一不同的，那便是没有独立卫浴，只有一个大澡堂！ 这让来自京华的交流学生们, 都有些不太习惯。 “我去！我正准备在寝室洗个澡, 发现没有淋浴啊！” 王子豪在四人的微信群中发出一声哀嚎。 这四个人的微信群，分别是陆晨、谷新悦、王子豪以及柯玥。 四人都是来自于京华二院。 另外，由于陆晨的关系，柯玥和谷新悦、王子豪两人也认识, 只是没有那么熟悉。 见群里没有人回应, 王子豪立刻挨个点名艾特。 陆晨正在铺床，看到王子豪发的信息, 立刻回了一句。 “多洗几次, 习惯了就行。” 王子豪：“……” 陆晨所在的寝室，其他三人也都是研二的学生。 其中两人是心内科研究生，另外一人是肿瘤内科研究生。 看到陆晨是外校来交流的，其他三人都是挺客气的, 互相自我介绍一番后，便各自学习去了。 陆晨之前在京都大学附属第一院待过, 但是还没在寝室住过。 今天刚来，就能明显感到这里和京华的不同。 学习氛围更加浓厚，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要不是看论文，要不就是搞科研数据。 陆晨平时也极为认真, 但是来到京都寝室之后, 也被这几个室友感染了。 他们看书的状态, 绝对是一般人比不了的！ 也难怪, 能考进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几乎都是学霸、学神级别的人物。 第一天，京华众人就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 连平时都不怎么认真的王子豪, 也在寝室里翻看着论文。 “太恐怖了！大家都在看文献, 我总不能一个人掏出手机来玩游戏啊！” 王子豪在群里吐槽着，不过仍旧没有人理会他。 …… 晚上十点。 陆晨开始准备洗漱睡觉，寝室的其他人仍旧在学习。 他不由得感叹一句，“不怕别人聪明，就怕比你聪明的人，比你还努力啊！” 不过，陆晨有自己的生活作息规律, 没有太在意其他三人，洗漱完之后便准备上床睡觉。 陆晨刚躺下, 他床铺对面的一个心内科研究生突然出声道。 “哎，兄弟，你选择了心内科的哪个导师啊？” 前来京都交流的所有学生, 都会提前选择自己这半年的临时导师。 导师的选择，由学生自主决定。 可以选影响力深远的大咖，也可以选刚评上导师的年轻老师。 但是, 是否接收前来交流的学生，则是每个导师的自由。 导师可以亲自面试，来决定是否接收该名学生。 这也算是，京都来所有前来交流学生的一个考核！ 或者说，是一次下马威！ 如果没有通过导师面试，没有被导师接收，那就由学校统一安排，失去了导师一对一教学的机会。 这一次交流活动，可不止京华医科大学，而是涉及到全国数十个医学院。 竞争极为激烈！ 陆晨笑了笑，随后便道：“我选的是心内科的秦四峰教授。” 霎时间，整个寝室，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陆晨有些奇怪，转头看向室友，发现这个来自心内科的室友，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 “有什么问题吗？”陆晨疑惑道。 其实在挑选导师之前，他也有过一丝犹豫。 整个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他认识好几个导师。 包括之前他研究生考试报考的杨峰教授、临床科研合作的心内三区万经水主任，以及在京都电生理学院认识的秦四峰教授。 除此之外，他还认识几个在京都电生理学院中承担教学任务的老教授。 不过，综合所有的情况，陆晨最终选择了自己最为熟悉的秦四峰教授。 “兄弟，你的眼光真不错！”来自心内科的室友顿了顿，“秦教授可是我们心内科资质最老的教授，在全国的电生理领域，那可是影响力最大的权威专家之一。” 陆晨点点头，这些他都知道的。 “可是，秦教授现在几乎不带学生了，别说带你一个外来交流的研究生。”室友微微摇头笑道，“更何况他自己手下的研究生，都是科里的小老板带的。你选择秦教授，根本就是浪费了这次选择的机会啊！” 第555章 导师面试 寝室里，两个心内科研究生，看着陆晨的眼神，像看傻子一样。 他们自己考研时，都不敢报考秦四峰教授。 一个外来交流的学生，居然敢选择秦四峰教授？ 他们不得不佩服陆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 “兄弟，我劝你还是换一个导师。”室友劝慰道。 “可是，现在好像不能改了。”陆晨顿了顿。。 他自己也没想到选择秦四峰教授，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那就没办法了。”室友摊了摊手，叹气道，“兄弟你就可怜了，接下来半年没有导师教学，那就得孤军奋战了。” 没有被导师选中的外来交流学生，就失去了一对一的导师教学机会。 陆晨笑了笑，倒没有很在意这件事，“谢谢兄弟的提醒，我知道了。” 这个心内科的研究生，名叫田小龙，他是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第一病区的研究生。 他的本科也不是京都大学，而是某不知名一本医学院。 一个外院的本科医学生，想要考上京都大学医学院，很不容易！ 因为一般这种顶级院校，或多或少都有些一些排外思想，他们宁愿招收一个不太优秀的本校学生，可能也不会接收你一个外院。 除非, 你比本院学生优秀一两个档次。 “不客气。”田小龙笑道, “咱们其实差不多，我本科也不是京都大学的, 运气好才考来的。能互相帮一把，那就顺手帮一把。” 陆晨知道田小龙说的运气好，那就是谦虚。 他能考来京都大学医学院，肯定是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陆晨和田小龙聊了几句, 便睡觉了。 …… 第二天。 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办公楼。 研究生院老师将所有来交流的学生汇聚在一起。 “今天上午, 导师面试。”孙强面色严肃地盯着教室里的学生，“每个导师的考核方法不一样，能否让导师中意你，就看大家各人的努力了。” 孙强对于这些外来交流的学生, 没有太好的脸色, 除了部分是有真才实学的，其他的可能都是走后门塞进来的。 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响起了彻彻私语。 “我听说，面试失败, 就没有导师一对一教学, 只能在科室自己学啊。” “是这样的，我听上一届来交流的师兄说过了, 没有通过导师面试考核还真惨。” “你们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 面试通过的概率有多少啊？” “好像不是很高，大概只有20左右。你们想想，这些京都大学的导师，平时连教导自己学生的时间都没有, 怎么可能教一个外院的啊？” …… 王子豪听到众人的耳语，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既然通过概率这么低，为啥还要弄出这个选导师的环节啊？不纯粹的恶心人吗？” 谷新悦面无表情地说道：“那是你不够优秀，只要你能力够强，导师一定会选择你的。” 王子豪只能无奈地摊摊手，“这些京都大学的导师, 一个个手眼通天, 除了陆晨, 谁能入他们法眼啊？” 陆晨听见自己被cue, 回头小声说道：“这个事情说不准啊，万一导师看你顺眼，就选上了呢？” “希望。”王子豪撇了撇嘴。 众人都在小声议论, 除了柯玥, 她一直默默听着众人的谈话。 对于能不能被导师选中这件事，她并没有太多的期待。 因为能来到京都大学，能在京都大学医学院待半年的时间，已经是她怎么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 讲台上。 孙强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好了，大家按照专业科室不同，分批次前往不同的科室, 到时候会有教学秘书带你们去见各自的导师。” 接下来，所有的学生按照专业分开, 被带往各个科室。 陆晨、柯玥以及谷新悦仍旧在一起，王子豪则被分往了外科。 “老谷，我是不可能被选中的。”临走之前, 王子豪还嚷嚷道，“你和陆晨，还有柯玥, 一定要加油给力啊！” 陆晨一笑，拍了拍王子豪的肩膀，便和大部队离开了。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病房。 孙强身为心内科的副主任医师，负责带队心内科学生。 “大家看着自己所选导师的楼层，分别去不同的科室。” 心内科的众人开始查看自己所属的楼层。 “我在心内一区。”陆晨道，“你们呢？” 秦四峰教授在心内一区。 “心内五区。”谷新悦淡淡道。 柯玥笑了笑，“我在心内三区。” “心内三区？”陆晨愣了愣，这个好像是师妹姚洁所在的科室。 “怎么了？”柯玥眨了眨眼睛。 陆晨一笑，“我们临床实验分中心，就有心内三区的参与，你去三区还挺合适的。” “嗯，那太好了。”柯玥微微点头。 从京华来到京都，她最担心的，其实还是国自然项目。 就在这时，孙强出声道：“导师在心内一区的同学，跟着我一起。” 陆晨一怔，然后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和陆晨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心内科学生。 “好，你们三个跟着我。” 孙强自己就是心内科医生，所以他准备这三人前去一区病房。 除了陆晨，其他两人，一男一女，也都是就读于一本不出名的院校。 陆晨三人跟着孙强身后，来到心内一区病房。 …… 心内一区，示教室。 “你们三个先在示教室坐会儿。”孙强道，“你们的导师忙完之后，会来找你们。” 说完，孙强便离开了示教室。 “哎，同学，你选了哪个导师？”其中一个男生凑到了陆晨面前。 “秦四峰。”陆晨微笑着说道。 “你说啥？”听到陆晨的话，男生瞪大了眼睛，“秦四峰教授？” 陆晨微微点头。 这时候，另一个女生也是朝陆晨投来惊诧的目光。 “兄弟，你牛逼！” 男生朝陆晨竖起了大拇指，他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然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陆晨没有解释什么，越解释越乱，还是再看到秦四峰教授再说。 大概十分钟过后。 另外两人选择的导师都来到了示教室，将他们带去了各自的办公室。 唯有陆晨仍在示教室中，始终不见秦四峰教授的身影。 第556章 京都的排外 孙强来到了示教室，看见陆晨孤独地坐在那里，心中发出一声冷笑。 “这学生多少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居然选择秦老师？！” “那你就等着，秦老师今天在导管室做手术，还真不一定有时间来。” 一个小时过后。 另外两名学生都已经导师面试考核结束了，陆晨仍旧没有看到秦四峰教授的身影。 此时，已经到了上午十点。 陆晨坐在示教室里，有些无聊地刷着手机。 四人微信群中。。 王子豪最开始跳出来发言。 “我了个去啊！这边的导师真有个性，问了我一个问题，就直接把我pass掉了……” 陆晨立刻回了一句，“问了什么问题？” 王子豪道：“导师问我一作发过几篇sci论文……我回答是零……” 陆晨无奈一笑，没办法，导师不太好从别的方面评判学生，论文还是最直观的。 王子豪平时虽然说挺认真的，但是发sci论文这事儿，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陆晨，你肯定通过了导师面试？” 陆晨朝教室外看了看，秦四峰教授的影子都没看到。 “没有，我选的导师都没来呢。听说是在导管室做手术。” “那老谷和柯玥，你们两个怎么样？” 半晌。 柯玥的信息从微信群里跳了出来。 “我通过了。” “柯玥，我就说了，你肯定可以的！”王子豪道。 “恭喜恭喜！”陆晨也是轻轻一笑。 别看柯玥平时恬静不说话，但是她现在的优势可不小啊！ 凭借着前段时间的这篇5分sci论文，即便在学霸如云的京都大学医学院，那也可以秒杀大部分的学生。 柯玥此时已经回到了寝室，她看着手机上大家发来的祝贺，心里乐开了花。 其实，她今天的导师面试很顺利。 导师问她发过哪些论文，柯玥便直接把自己那篇5分sci论文掏了出来。 导师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了通过。 “哎，老谷你呢？”王子豪又询问道。 可是, 过了十多分钟, 谷新悦才蹦出来三个字，“没通有。” “啊？”王子豪惊诧道, “老谷，你怎么可能没通过啊？！” 陆晨也有些意外，谷新悦可以说是京华医科大学最优秀的学生之一，各种临床技能都十分娴熟, 唯独论文这方面, 可能稍微差一点儿。 不过，谷新悦接下来并没有任何动静儿。 别看谷新悦平时高冷范儿，对什么都不太在意，但是陆晨知道, 他这人自尊心很强。 柯玥看起来这么不起眼, 都通过了导师面试。 他却没有…… 这种结果，让人很难接受的。 见谷新悦没有回话，众人也没有继续询问。 陆晨想着回去之后，还是去看看老谷同学, 安慰他一下。 …… 不知不觉间, 已经到了十一点。 此时，陆晨在示教室里已经坐了两个小时。 孙强再次来到了示教室。 “同学, 要不你回去, 秦教授今天手术，可能会一直待在导管室。” “老师，要不我去导管室找秦教授？”陆晨站起身道。 “哎，你怎么就听不懂我说的话呢？”孙强叹了口气, “我的意思是，你就不要报什么希望了！秦教授是什么人啊？他现在基本上不带学生……” 陆晨沉住气, 低头看了眼时间，“老师，这样，我再等半个小时，十一点半你们下班之前, 如果秦教授还没有来, 那我就走。” “随你了。”孙强摊了摊手, “你愿意等就等, 不过结局应该没什么区别。” 说完，孙强就离开了示教室。 陆晨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微微皱眉。 这京都大学医学院的老师, 对待他们这些外来交流学生的态度, 也太冷漠了。 从第一天开始，陆晨就能感受到，这个医学院校的氛围，很排外！ 其实，能不能通过秦四峰教授的考核，陆晨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他在京都电生理学院时, 秦教授就是学院的导师。 但是现在，陆晨也想争一口气！ 他想了想, 便掏出了手机，拨通一个很久没有联系过的号码。 …… “喂，陆晨？” 听着电话那边熟悉的声音, 陆晨笑了笑，回复道：“嗯，波哥, 几个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电话那头，正是京华中心医院的闵晓波。 闵晓波笑着回应道：“陆晨，这个大忙人，平时想跟你聊天都不得空，今天怎么有空跟我打电话啊？” “咳咳。”陆晨清了清嗓子，“波哥，我这次真的是想你了，你别误会。” “呵呵，我信你个鬼。”闵晓波笑骂了一句，“说，什么事儿？” “波哥，你有秦四峰教授的电话不？”陆晨立刻道。 去年在京都电生理学院时，闵晓波正好是找的秦四峰为教学导师。 “当然有。”闵晓波笑了笑，“不过，你先说说看，找秦老师什么事？” “波哥，是这样的……”陆晨一笑，便将事情原委告诉给了闵晓波。 “你又去了京都？”闵晓波颇为诧异。 陆晨道：“对啊，来京都交流学习，顺便完成京都电生理学院第三阶段的考核。” “行，我等会儿把秦老师的号码发给你。”闵晓波道，“见到秦老师，顺便帮我也问声好。” “没问题。”陆晨笑道。 “那就这样，等你回京华，咱俩再聚聚。” 挂了电话，没过一分钟。 陆晨就收到了闵晓波发来的秦四峰教授的电话号码。 他将号码存在手机里后，便直接拨打了过去。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导管室。 今天是心内科电生理的手术日。 作为科室电生理领域的主心骨，秦四峰不仅要在导管室镇守，碰到一些疑难的手术，他可能还要亲自上手。 “这个病人在消融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多个区域起搏点，不用着急，慢慢来，争取把能监测的起搏点都消融掉……” 秦四峰正站在导管室外，跟一群年轻的医生传授电生理手术的经验。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年轻医生，拿着手机走到秦四峰的面前，低声道：“秦老师，您来电话了。” 秦四峰接过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这个号码是他的生活号，一般患者都是不知道的。 第557章 再见秦四峰 秦四峰将周围的学生疏散，然后接过手机。 来电显示，是来自京华的手机号。 秦四峰微微皱眉，他在京华没有什么熟人，除了去年在京都电生理学院教导的那个学生，好像就是来自于京华。 在疑惑之中，秦四峰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秦教授吗？” “是，你是？” “秦教授，打扰您了，我是陆晨。” “陆晨？” 这个名字在秦四峰的脑海中闪过，迅速勾起了很多回忆。 他想起了，去年在导管室完成了的那几例高难度的电生理手术。。 全部都是因为有陆晨参与，所以才能如此的顺利。 “你是去年参加京都电生理培训班的那个陆晨？”秦四峰突然站直了的身子，表情颇为惊动。 这可把一旁的年轻医生可惊到了。 秦四峰教授这是接到了谁的电话啊？ 平时他就算是接到院长的电话，可能都没有这么激动。 “是的，秦教授。” 听到电话对面的声音，秦四峰立刻咧嘴一笑。 “陆晨，怎么突然想到给我打电话啊？当初京都一别，大半年都没见了，不知道你手生没有啊？” 秦四峰爽朗的笑声传了出来。 周围众人看到秦四峰的状态，更为吃惊，他们平时习惯了秦教授的严肃，很少见过他这么和颜悦色的时候。 “秦教授，这次我来京都，就是想跟在您身后好好学习呢。”陆晨拍了下马屁。 “这敢情好啊！”秦四峰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他当初多么想有陆晨这样学生，只可惜选到了另外一个叫闵晓波的学生，“不过，我记得你去年好像还在读研一？” 冷静下来的秦四峰, 觉得陆晨这话不太现实。 如果陆晨毕业了, 过来读他的博士，那肯定是双手欢迎。 但是陆晨目前应该是研二, 还有一年才毕业，现在还在京华医科大学。 “秦教授，我现在被京华派到京都学习交流半年……” 陆晨稍微解释了一下，秦四峰立刻又惊喜道：“所以说, 你现在就在京都？” “我在您病房的示教室呢。”陆晨轻声笑了笑。 秦四峰一惊, “你在我楼上心内一区的示教室？” “嗯。” “我马上就上来！”听到陆晨肯定的回答，秦四峰立刻挂了电话，同时朝导管室外走去，同时吩咐身边的年轻女医生道：“剩下的手术都比较常规, 我先去楼上, 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好的，秦教授。”年轻女生微微点头，看秦四峰这焦急的模样，应该要去楼上会见重要的客人。 …… 心内一区, 示教室。 时间, 上午十一点半。 孙强带着浅笑，缓缓走进示教室, 他靠在门口, 轻轻敲了敲门框。 “陆晨同学，时间到了，我们下班了，你也准备走。” 两人约定的时间已到, 继续这样待下去，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孙老师, 我马上就走。”陆晨站起身，微微笑道。 孙强见陆晨仍不死心，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后转身准备离去。 刚走出示教室的门口，他眼皮一跳, 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立刻停下了脚步, 脸上的冷笑陡然间消散了。 “秦, 秦教授，您怎么来了？” 秦四峰面容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淡，朝孙强微微点头, 便经过了他的身边。 突然, 秦四峰听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战战兢兢的孙强。 “刚才听说，今天是我的导师面试，你怎么没告诉我？” 孙强偷偷咽了咽唾沫，“那个，秦教授，您平时这么忙, 今天还是手术日，我怕打扰到您的工作了。” 秦四峰瞥了眼孙强, “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自作主张？” 孙强心中一惊，吓得不敢说话了。 秦四峰是心脏电生理领域的权威, 但是这脾气也是臭得很，平时在科室里不知道骂哭了多少年轻的医生。 秦四峰没有再理会孙强，随后便走进了示教室。 在看到陆晨的那一刻, 秦四峰脸上的寒霜瞬间消失，就如同变戏法一样，立刻堆满了笑容。 “小陆啊，你昨天就来了，今天才联系我，你看你这是不把我这把老骨头放在心上啊！” 秦四峰打趣了一下陆晨。 陆晨连忙恭身道：“秦教授，我哪敢啊，昨天安顿好了，今天一来医院就给您打电话了。” “你这滑头，不过看你选我做导师的份上，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秦四峰走到陆晨身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眼中的欣喜是藏不住的。 去年，陆晨在京都电生理学院的惊艳表现，早就征服了众人。 特别是陆晨在第二阶段的考核中，不仅超额完成了任务，而且主刀了数个高难度电生理手术！ 最重要的是，秦四峰在和陆晨的相处过程中，发现这孩子性情纯良，没有年轻人的恃才傲物，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 虽然秦老爷子脾气臭得很，但是对于这种难得的医学人才，那完全就是另一幅慈祥的面孔了。 示教室外。 孙强并没有走远，听到秦四峰和陆晨的谈话，他整个人都愣住了，双眼瞪得老大，甚至待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这个学生……和秦教授认识？！” 而且听两人的谈话内容，这秦四峰是极为欣赏陆晨。 事情怎么突然会变得这样啊？ 原本他看不上的学生，一个来自于末流一本的医科大学，居然和秦教授相谈甚欢？ 孙强回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脑子里就像丢了跟弦似的，魂不守舍。 …… 陆晨和秦四峰没有理会孙强，径直离开了心内一区。 至于导师面试考核这种东西，那就不需要了。 “小陆，不介意中午吃个工作餐？”秦四峰把陆晨领到了导管室。 今天是手术日，接下来还有好几台电生理手术，秦四峰虽然不用上台亲自做，但还是得在一旁照看着。 “当然不介意了。”陆晨笑了笑，“之前在导管室待过一阵子，还挺怀念这里的盒饭呢。” 别看只是工作盒饭，但都是器械商订的餐，全部是按照最高规格标准来订。 就在这时候，一直跟在秦四峰身边的女医生快步走了上来。 “秦老师，3号导管室的手术遇到了点麻烦。” 第558章 身败名裂！ “走！”秦四峰大手一挥，便朝3号导管室走去。 一旁的女医生和陆晨见状，也紧随其后。 途中，年轻女医生一直在默默观察着陆晨。 秦教授刚刚难道不是去接一个大人物，怎么突然又出现一个年轻人？ …… 3号导管室外。 秦四峰并没有着急着进去，而是想先了解患者的病情。 “什么情况？” 在导管室外面的年轻医生立刻道：“手术刚开始还算顺利，但是刚刚在穿刺的时候，好像出现了点儿问题。” 说完，年轻医生将患者的病历递给了秦四峰。。 秦四峰翻开病历，第一页的内容，便是患者的心脏超声报告单。 “这超声……患者的房间隔穿刺，确有点儿棘手啊。”秦四峰皱眉道。 相对于冠脉介入，电生理的人才储备相对较少，而肖世康已经是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 连他都无法解决的手术问题，那都不是常规的小问题。 陆晨也看到了患者的这一份心脏超声，沉声道：“卵圆窝膨出瘤？” 秦四峰点点头，脸色颇为严肃。 房间隔穿刺是房颤消融最基本的一个步骤，也是最危险的一个步骤！ 一般来说，房间隔的穿刺点在卵圆窝。 在穿刺之时，一定要保证穿刺时只穿在卵圆窝上面。 如果超出卵圆窝，都可能导致心脏压塞！ 除此之外，穿刺点位置还跟病人体型、心脏形态结构等有关。 有些人体型瘦长，心脏是垂位心，穿刺一般来讲要高一点。 如果偏低，导管从卵圆窝下方穿过去，就到心房底部了。有些人左心房很小，一顶过去就到了左房对侧从而引起心脏压塞！ 如果是横位心，穿刺就要偏低一点，偏高了可能就会从房顶穿过去，甚至穿到肺动脉，靠前会穿到主动脉。 还有穿刺时不能太快，如果一下穿太深, 可能会穿到对侧去。 “秦老师, 我给您去拿铅衣？”一旁年轻的女医生道。 往常这种时候，秦四峰都会亲自上台。 不过今天嘛…… 秦四峰朝身旁的陆晨看了看, 就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了！ “不用。”秦四峰微微摇头，指了指一旁的陆晨，“给他找一套合身的。” 听到秦四峰的话，周围众人朝陆晨看去, 脸上均是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导管室人流动性比较大, 小部分人觉得陆晨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没有对上号，只是把陆晨当作是楼上普通病房的医生。 陆晨淡淡一笑，他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秦老爷子带他来导管室, 可没准备让他在一旁“看戏”呢！ “给他找？”年轻女医生根本没见过陆晨, 表情略微有些迟疑，肖老师都搞不定的问题，让一个这么年轻的医生来做吗？ “别浪费时间了！”秦四峰催促道。 年轻女医生不敢怠慢，心中更是抛去杂念, 连忙准备去给陆晨找铅衣。 “不用麻烦你, 我自己去找。”陆晨笑了笑。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导管室，他曾经待过一个月。 对这里的环境, 还算是比较熟悉。 他驾轻就熟地找到一套铅衣, 换上以后就走进了导管室。 …… 3号导管室内。 肖世康正紧紧盯着眼前的造影图像。 这是一例进行房颤射频消融的病例，但是在进行房间隔穿刺时，他遇到了麻烦。 因为在造影图像中，他看到了患者心房卵圆窝中的膨出瘤。 卵圆窝膨出瘤很软、很有弹性, 也不容易穿过去。 而左心房又小，穿刺要特别小心, 一旦穿刺针过膨出瘤即顶到左房的游离壁侧，会引发心脏穿孔的危险。 即便是在心脏超声的指导下，肖世康还是退缩了。 因为一旦有任何差错，患者的心脏就有穿孔的风险！ “告诉秦教授了吗？”肖世康朝一旁跟台的研究生道。 “说了，秦教授马上过来。”研究生道。 肖世康微微点头, 现在就只能等待秦四峰的到来, 看他有没有什么更好的穿刺办法。 正当肖世康看着造影影像图发愣之时, 他耳旁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肖老师, 我来了。” 肖世康立刻回头看去，不知何时，自己身边多出一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 他戴着口罩、帽子, 肖世康看不清他的样貌。 不过听着他的声音, 看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肖世康觉得十分熟悉。 “你是……” 陆晨眯起眼睛一笑，“肖老师，我是陆晨，一年不见，你不记得我了？” 当初，陆晨来京都电生理学院, 进行第二轮考核，就是跟在肖世康的下面学习。 “陆晨？”肖世康怔了怔, 脑海中的身影和眼前的人慢慢重合，他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你, 你怎么来了？！” “肖老师，等手术结束了再叙旧，我们先看看这个病人。”陆晨笑道。 “好！”肖世康微微点头, 开始和陆晨讲述这个患者情况。 患者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女性患者，诊断为阵发性房颤。 最近几年，她的房颤频繁发作，每次发作还有心绞痛的症状，让患者整个人受了不少的折磨。 考虑再三之后，终于下定决心要来做房颤消融手术！ 今天手术开始之时，一切还算顺利。 但是轮到了房间隔穿刺的时候，肖世康就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儿了。 …… “陆晨，你有没有看患者术前的心脏超声？”肖世康道。 “看过。”陆晨点了点头，“患者有一个卵圆窝膨出瘤，这个瘤又软又大，不容易穿刺过去，一旦碰到左房的游离壁侧，心脏很容易就穿孔了。” “对，我现在就是考虑这种可能，所以迟迟不敢下手。”肖世康叹了口气。 他稍稍回头，看了眼身旁的陆晨，发现他正紧紧盯着患者的造影图像。 “陆晨，有什么安全的办法吗？” 陆晨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询问道：“术中超声做了吗？” “刚才让超声科的老师做了。”肖世康道，“还需要再做吗？” 陆晨查看这造影图像，点点头，“把超声机器推过来，我再看一看这个卵圆窝膨出瘤的具体位置。” “好。”肖世康立刻吩咐身旁的研究生，把导管室外的超声机器推进来。 对于陆晨高超娴熟的超声技术，秦四峰、肖世康等人是见怪不怪了。 可是导管室外，其他年轻医生看到陆晨露出这一手超声技术，便知道这个年轻人不一般！ 陆晨没有浪费过多的时间，他主要是想用超声判断膨出瘤大概的位置，以便于穿刺方向。 “现在即使在超声引导下穿刺，风险也不小啊！”肖世康眉头深锁。 反正他是不敢就这么穿刺的！ 因为风险极高，一旦失败，那可就身败名裂了！ 难道陆晨要冒这种风险吗？ 第559章 罪大恶极！ 无论是导管室内，抑或是导管室外，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秦教授，这种高难度的房间隔穿刺，您真的不亲自上台吗？” 周围有年轻医生询问道，在他们看来，此时在台上的陆晨，比他们的年龄还小，平时上手一些简单的电生理手术也就算了，今天碰到了这种房间隔穿刺，可是连一般资格的副主任医师都不敢上手的。 众人紧紧盯着秦四峰，一旁的女医生则是随时准备着给他准备手术铅衣。 只见秦四峰淡然一笑，云淡风轻道：“今天你们就好好看，好好学，把录像设备准备好，今天这一台手术操作，就当是教学视频了。” “什么？”众人听到秦四峰的话，内心均是一震。 京都大学医学院，这可不是什么野鸡学校，能在这里当作教学视频，那几乎都是全国手术操作的天花板！ 秦四峰为何对眼前的年轻人如此的有信心？ 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个大大的疑问，紧紧盯着眼前的手术台，不敢轻易挪开视线。 …… 此时的导管室内。。 陆晨撤掉了心脏超声机器，将患者皮肤上的耦合剂擦干净。 肖世康一直颇为紧张地盯着陆晨。 只要陆晨准备开始穿刺，他随时要进行协助操作，并且在第一时间联系心外科，让心外科医生随时待命。 因为一旦心脏有穿孔的风险，患者立刻就要转为开胸外科手术。 “肖老师，准备一根电极管。” 这时候，陆晨突然出声道。 “电极管？”肖世康一愣，“不是已经有一根吗？” 陆晨盯着眼前的造影图像，缓缓道：“麻烦再准备一根！” 肖世康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吩咐一旁的研究生再拿一根电生理电极管。 陆晨拿到电极管, 直接将其通过导管植入患者的心室之中。 所有人看到这种场景，心中都十分诧异, “他，他这是什么操作？” 只有秦四峰淡淡一笑，“陆晨这是想更一步确定卵圆窝的位置。” “刚才不是用超声看了吗？”一旁年轻女医生疑惑道，“而且, 用这根电极, 怎么才能确定位置啊？” 秦四峰一边紧紧盯着陆晨的操作，一边解释道：“因为每个人的心脏都不一样，有的还有点转位。如果通过冠状窦上缘判断，可能会有误差, 或者觉得每个病人都会有跳跃, 其实并不是，有些病人并没有跳跃，这时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然后穿刺，选择的位置非常重要。” “多加一根管子, 加一根心室电极, 有助于判断三尖瓣环最高的位置。通过加一个心室电极转角的地方，初步可以判断卵圆窝的高度。” 听完秦四峰的解释, 众人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过, 秦四峰心中也有些疑惑。 这种加电极确定卵圆窝的方式，在华夏国内不太常见。 一是因为这种高难度的手术病不常见，二是这种方法主要在国外流行，近些年才传入国内。 陆晨又是从哪里学到这些技巧的呢？ 这个年轻人的身上, 还有多少没有发掘出来的东西呢？ …… 3号导管室内。 当陆晨将电极放入患者心室之后，肖世康便知道了他的意图。 “陆晨, 你这是想要确定卵圆窝的位置？” 陆晨微微点头，“真性卵圆窝的解剖位点跟心室电极的转弯，跟三尖瓣的高位一样，就是希氏束水平稍微偏后上一点点，所以通过加一根电极来判断卵圆窝的高低, 我个人觉得是蛮管用的。” 陆晨说得风轻云淡, 但是肖世康却是瞪大了双眼。 这一手操作, 真是妙极！ 一根不起眼的电极管, 在心室之中，居然能发挥这么巨大的作用。 肖世康心道，自己以前怎么没想到这种方法啊？ 不过, 仅仅是知道位置, 那还是不够的，接下来的穿刺才是重中之重！ 前面做得这一切准备，都是为了穿刺的准确率。 一定要确保100的成功率！ 因为在这里，一旦低于100，那就是0！ “要开始穿刺吗？”肖世康站在陆晨的身旁，已经蓄势待发。 没想到，陆晨却又摇了摇头。 在肖世康惊讶的眼神中, 他拿起导管，往里打了一点造影剂。 于此同时, 陆晨的声音随之响起，“在不清楚、不熟悉的情况下，如果觉得可疑, 先不要尝试穿刺，先推一点点造影剂看一看，如果没有阻力, 很可能它就在腔内。” 肖世康看着陆晨娴熟的操作技巧，不由得有回忆起一年前，陆晨也是在这个导管室中做的那一场干性心包穿刺。 同样的惊艳众人，同样的令人折服。 此时，站在肖世康身旁的研究生，早就看呆住了。 原以为，导管室来了个和他一样小喽啰，没想到却是一个大boss啊！ 听到陆晨和肖世康老师的谈话，他发现这场手术变成了单方面的教学手术啊！ 这人到底是谁？ 他在导管室待了大半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一号人物，年龄看起来和他一样大，甚至比他还小！ …… 导管室外。 秦四峰脸上的笑容更加浓郁，他摸了摸自己下巴本就不多的胡须，大声笑道：“你们就该学学陆晨这种胆大心细的操作，在穿刺过程当中，不要吝啬造影剂，哪怕没穿过去，也会知道你染色在什么地方。” 众人听到这话，均是有些不屑。 推造影剂，这种简单的操作，大家都会啊！ 没必要这样生硬的捧陆晨？ 秦四峰看到众人的脸色，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于是冷哼道：“你们这些年轻医生可别不当回事！我之前看到一个医生做房间隔穿刺的时候，碰到了卵圆孔未闭，但当时穿刺针已经直接到了左房，他那时候还想追求突破感，结果打造影剂一看出现了后壁染色，当时觉得非常可怕，立刻就暂停了手术！” “你们犯错了不要紧，但吃亏可是患者！”秦四峰的脸冷了下来，“因为你们的不小心，对患者造成了伤害，那就是罪大恶极！” 第560章 教学局 3号导管室内。 陆晨终于开始了房间隔穿刺。 这时候，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外科的医生，也来到了心内科导管室。 他们等候在导管室外，一旦出现严重的心脏穿孔并发症，随时准备接手，转为开胸外科手术。 操作台上，陆晨进针的速度极为缓慢。 即便是对患者心脏的解剖位置很了解，陆晨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进针2之后，停顿了一下，又推了一点造影剂。。 “手真稳！”肖世康赞叹道。 陆晨紧紧盯着造影之后的图像，从画面之中感受着患者的呼吸动作。 要知道，人的心脏是不停在跳动。 呼吸动作，也会影响到患者心脏腔室的位置。 如果不考虑这一点，即便是最小的穿刺误差，也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假如穿刺的位置不对，譬如穿刺到了主动脉后壁，穿入5，地猛一送，就会进入主动脉。 确认位置差不多比较安全，陆晨再推入一点点小针尖，大概1左右。 陆晨的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牵动了大家的神经。 此时的秦四峰也不说话教学了，同样紧紧盯着画面上的穿刺针。 就在这时，陆晨又动了。 他目光如炬，攥紧了手中的导管，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推入穿刺针。 一旁，肖世康大气都不敢出, 就如同他自己在穿刺一样。 不过, 看着陆晨的侧影，肖世康心中没来由得, 多了一份信心。 …… 此时，在陆晨的眼中，他已然屏蔽了周围所有杂音。 眼中所见，心中所想, 只剩下这台房间隔穿刺手术。 在系统虚拟训练空间中, 陆晨做过上百台这种房间隔穿刺手术。 但是，对于这种长了卵圆窝膨出瘤的患者，他在现实中也没碰过。 想要完美避开卵圆窝膨出瘤，除了需要精准定位, 还需要手上的“功夫”！ 这个时候, 陆晨就不得不感叹，在系统虚拟空间的训练，着实帮上了大忙。 别看只是让穿刺针推入短短的1，但可是需要精准的手上微操！ 手上的动作大一点儿, 这穿刺针可就穿透了主动脉！ 这时候, 穿刺针有推入了1。 陆晨轻轻摒住了呼吸，慢慢感受导管顶到卵圆窝上特征性的那种跳动感。 咚！ 咚！咚！ 咚！咚！咚！ 陆晨的呼吸, 患者的呼吸, 手上的感受到的跳动感。 这这一刻，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终于他手上的穿刺针缓缓破出了房间隔，达到了腔内。 “成了！” 陆晨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额头也不经意间滴落了一滴汗水。 不过, 陆晨绷着的神经，并没有放松下来。 穿刺针进入腔室, 只是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还需要达到指定的位置，并且置入电极，进行房颤消融点的测定。 …… 导管室外。 在陆晨穿刺成功的那一刻，在场的气氛有那么一瞬间的寂静。 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震撼。 这种操作, 太牛了！ 他们全程观看了手术过程, 终于知道为什么秦四峰教授想要这场手术当成是教学手术。 陆晨的每一步操作, 都是教科书级别的，甚至于某些操作，都是书上所没有的。 不知道是谁, 带头轻轻鼓掌, 在3号导管室前的众人，纷纷站起身拍手。 “这哪里来的年轻人，真厉害！” “不愧是秦教授带来的人啊，这电生理手术的操作，和那么顶尖的术者相比，不逞多让啊！” “恐怕也只是在我们京都大学医学院，才能看到这种天才般的操作？！” 众人议论纷纷, 秦四峰摸着胡须微笑，同时心中暗道：“这个陆晨, 上次被他给拒绝了，这一次一定要把他留在京都！” 不过，秦四峰又回想起去年, 陆晨还在京都电生理培训班的时候，来自魔都大学医学院的教授邓绍秋，直接允诺了陆晨一个“副教授”的职称。 当时秦四峰觉得邓绍秋的做法比较激进, 但是现在看来，这可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不管了，就算是动用一切关系，我也要把陆晨留下来！” 看着导管室内的陆晨，秦四峰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定。 …… 导管室内的陆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秦老爷子惦记上了。 当他成功穿刺完之后，剩下的消融工作，就全部交给肖世康来做了。 不过陆晨也没有下台，而是站在肖世康旁边，随时准备处理突发事故。 这个时候，陆晨就像是上级医师一样，在手术台前指导着下级医生的手术。 “陆晨，我再进一点儿？”肖世康时不时询问道。 陆晨微微点头，“嗯，注意推点儿造影剂，不用很多，能看清楚就行。” “房颤起源点基本上都找出来了，陆晨，你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 肖世康的手术操作手法比一般医院的电生理医生，要娴熟得多。 陆晨只是在一旁提点几句，他便能够立刻反应过来，并且做出相应的调整。 就在这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了一条提示。 “恭喜，电生理手术熟练度上涨，达到925！” 陆晨脸上闪过一丝欣喜的神色。 电生理手术手术熟练度，已经很久都没有涨过了。 今天完成了这一场高难度的房间隔穿刺后，一直巍然不动的熟练度，终于靠松动了！ 看来想要将电生理手术熟练度提升到100，还有不少的路要走啊！ …… 这一台房颤消融手术，一共持续了两个小时。 陆晨也在台上待了两个小时。 直到手术结束，陆晨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咕咕咕……” 听到肚子传出的“抗议”声，陆晨这才感到肚子一阵翻腾，已经饥肠辘辘了。 脱下手术服和铅衣，陆晨走出了导管室。 众人见状，立刻迎了上来。 秦四峰走在最前面，他拍了拍陆晨的肩膀，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好样的！” 陆晨微笑着回应，“是肖老师和我配合得好。” 肖世康跟在陆晨的身后，听到这话，老脸一红。 这场完全是教学局啊，手术成功与否，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 肖世康连忙摆了摆手，“这还是多亏了陆晨，还是秦老师平时的教导。” 陆晨回头瞄了眼肖世康，这个老肖，路走宽了啊！ 第561章 哪里冒出来的学二代（玄藤萝盟主加更4） 心内科导管室，休息室。 这里是教授单独的休息室，陆晨和秦四峰相对而坐。 他们两人眼前的桌子上，放着两份盒饭和矿泉水。 “看来，一年没见，你的手没有变得生疏啊！”秦四峰毫不掩饰自己对陆晨的欣赏，“今天这台房间隔穿刺手术，又是一个教科书级别的手术病例。” 陆晨笑了笑，随即拆开了盒饭，香气四溢的饭菜，让他食指大动。 他把这份盒饭推到了秦四峰面前，然后自己重新把另外一份拆开。 “秦教授，我也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秦四峰微微一笑，他就是喜欢陆晨这种不居功自傲的态度，“这次准备在京都待多久？” “交流的时间是半年，之后会参加京都电生理培训班的第三轮考核。”陆晨道。 “噢，对了，我还差点儿把你这第三轮的考核忘了。”秦四峰笑了笑。 陆晨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秦教授，您知道第三轮考核具体什么时候开始吗？” “这……”秦四峰刚准备说什么，但是又猛然一顿，随后摇头笑道，“现在我不方便多说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陆晨耸了耸肩，还搞得这么神秘。 陆晨又和秦四峰谈了谈关于学术上的问题，随后话题便回到了陆晨的交流学习上。 “陆晨，接下来我把你安排在心内一区，独立管患者，涉及到的电生理手术，也由你来主刀。”秦四峰正色道，“和科里其他的医生一样，每个月会给你发一定的工资报酬。” “好的，谢谢秦教授！”陆晨没有任何犹豫。 他现在已经有执业医师证，完全可以独立管理患者。 虽然他不知道其他人的安排是什么, 但是在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心内科, 能够独立管理病人，对任何来说, 将会是一个极大的提升。 早知道，能到这里住院的每个患者，几乎都是疑难杂症。 虽然每个病区的床位不多，但是病人的质量都非常之高！ “我们组的上级医生就是肖世康, 他现在刚晋升副主任医师, 可以带组了，你就跟着他。”秦四峰又道，“当然了，有任何工作上或者学术上的问题, 都可以来问我, 你也知道我的电话了。” 说起电话这个事，陆晨突然记起来，闵晓波跟他交代的活儿。 “对了，秦教授……”陆晨刚开口, 立刻就被打断了。 “还叫什么教授, 叫我一句老师就这么难吗？”秦四峰故意黑着脸。 陆晨笑了笑，改口道：“秦老师, 是这样的, 闵晓波让我替他向您问声好。” “这小子，几个月不给我打电话了。”秦四峰冷哼一声，“我都让他来京都发展，非要跑到穷乡僻壤的京华, 今年晋升副主任失败，那都是他活该。” 陆晨无奈地笑了笑。 秦老师这个暴脾气, 他还真得习惯习惯。 不过，秦老师说的波哥晋升副高失败了，这还是他头一次听说。 之前他就知道闵晓波准备晋升副高，原以为来京都镀个金，回去肯定能评上, 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陆晨, 你现在手术能力强, 但是科研这块儿还是得跟上。”秦四峰像是有感而发, 叹口气道，“你看你们京华的那个曹志颖，别的不说, 科研这块儿他还是不错的, 虽然这次院士评选被刷了，但是再努努力，还是有戏的。” 还是待在大佬身前，知道的八卦信息多。 陆晨点了点头，道：“秦老师，我这次来也是科研任务在身……” 他向秦四峰稍稍解释了自己的国自然项目。 “你们京华和心内三区的合作？”秦四峰皱了皱眉头。 “嗯。”陆晨道，“当初我在京都电生理学院认识了方如章, 他正好是在心内三区，所以我就和万经水主任说起过这个事情。” “也行。”秦四峰沉声道, “不过研究药物，始终是太受制于国外医药公司，你还是尽快走上正轨。” 陆晨不得不感叹秦教授的眼光毒辣, 一下子就点出了他科研项目的局限性。 看来秦老爷子能达到如今的地位，可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手术匠。 “谢谢秦老师，这也只是我目前在硕士研究生阶段的想法。”陆晨道, 他目前还没真正系统接触过其他的基础科研训练。 “好。”秦四峰微微一笑，其实他准备探探陆晨的口风，看他以后想去哪里深造，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爱才之心，不过想了想，他还是放弃了，陆晨刚来京都，总得给他一点儿缓冲的时间。 秦四峰就不信了，有这半年的时间，难道还不能把陆晨留在京都？ …… 吃完盒饭，秦四峰在导师考核单子上签了“通过”，陆晨就离开了导管室。 今天还不是他上班的时间，接下来他得去教务处领取自己的胸牌，以及上报自己的导师考核结果。 导师考核有没有通过，涉及到京都大学医学院今后对各位学生的培养方案。 考核通过的，就有导师一对一的教学。 没有通过的学生，就只能“吃大锅饭”，由教务处派出一位老师，进行统一的教学。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教务处。 陆晨拿着导师考核单来到202房间。 “请问研究生科的方老师在吗？” 门是虚掩着的，陆晨探进头，轻轻敲了敲门。 “我就是。”一个圆脸的女老师从电脑桌前抬起了头。 “方老师，我是来交流学习的学生，来领取胸牌。”陆晨走进门，将自己的导师考核单递了过去。 “你叫什么名字？”方圆瞥了眼陆晨。 “陆晨。” “噢，你的胸牌就在那儿，自己去找。”方圆朝身旁另一个桌子怒了努嘴，然后顺手接过考核单，看都没看，就放在一旁，“找到之后，在我这里签个字就行。” 桌子上的胸牌只剩下五个，陆晨一下子就找到了自己的。 这个胸牌很简陋，只有一张照片，下面写着姓名以及科室。 陆晨拿到胸牌，在花名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谢方老师。”陆晨拿着胸牌，正准备离开，方老师突然递过来一张a4纸。 “这是你接下来半年的课表。” 陆晨疑惑地接过课表，他没听说有课表这回事儿啊。 看到课表的安排之后，他的表情随之一愣。 虽然课程不多，但是周一到周五，几乎每天都有课程。 按照秦老师的说话，他平时基本上都要在科室里管理患者啊！ 和上课相比，他更喜欢在临床进行实践。 “老师，每个人都是安排了这么多的课吗？”陆晨诧异道。 “对啊。”方圆头都没抬，仍旧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 “可是我老师告诉我，之后都要在科室独立管理患者。”陆晨顿了顿，“如果平时有这么多的课程，是不是会有冲突？” “独立管患者？”方圆惊讶地抬起头，“不可能！我们自己学校的研究生，没到研三，都不让独立管患者的啊！” 就在这时，方圆像是想到了什么，拿起一旁的考核单看去，表情怔住了。 “同学，你通过了考核？” 陆晨笑了笑，“是的。” 方圆有些不敢相信，她连忙翻看了整个考核单，这的确是他们分发出去的考核单，不是作假的。 让方圆更为震惊的是，导师一栏的签字上，赫然便是秦四峰教授的签名！ “秦四峰教授收了你？”方圆最终艰难吐出了这几个字。 陆晨点点头，“方老师，白纸黑字，应该不会有错。” “你，你既然通过了考核，那这张课表就不适用了。”方圆顿了顿，“你接下来半年的安排，由自己的导师全权负责。” 陆晨一笑，这就对了嘛！ 方圆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陆晨，偷偷咽了口唾沫，眼中满是震惊。 导师考核的通过率本来就很低，更何况是这种大佬级别的人物，基本是不可能的。 眼前这个学生，是哪里冒出来的“学二代”？ 第562章 郁闷的老谷 走出教务处。 陆晨拿着自己胸牌，稍稍打量了两眼，便塞进了随身携带的挎包之中。 这京都大学医学院还真是敷衍，搞了个这么简陋的胸牌。 “原来考核是否通过，还涉及到了半年的学习安排。” 陆晨有些庆幸，幸好自己选择了秦四峰，考核还通过了。 要是选一个不认识的导师，考核没通过，那就得天天被安排去教学楼上课了？ 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基础知识都已经非常牢固，他缺的就是这临床的实践。 回到寝室。。 陆晨在第一时间没有回自己的寝室，而是来到了谷新悦所在的寝室门前。 轻轻敲门，开门的却是王子豪。 “陆晨，你来了。” 王子豪朝陆晨眨了眨眼睛，随后压低声音道：“老谷心情不太好。” 陆晨点点头，谷新悦不像王子豪，他一直都有自己的骄傲。 无论是本科，还是研究生时期，他在京华医科大学，都是属于名列前茅的存在。 除了陆晨这个变态，谷新悦自认为，自己不输其他任何人。 可是，刚来京都大学医学院的第二天，现实就给了他残酷的一击杀。 谷新悦所选择的导师，就问了两句话，就拒绝了他！ …… 走进寝室。 谷新悦坐在书桌前，正在电脑上翻阅各种文献。 他拿着鼠标，一会儿点开这篇文献，一会儿关闭, 又点开另一篇文献。 虽然他的表情十分平静, 但是他握着鼠标颤抖的手，却是早就出卖了他。 “老谷, 晚上我请你们出门搓一顿，我知道医院附近有一家菜馆，味道还不错。”陆晨出声道。 “陆晨，你也太抠搜了！”王子豪嫌弃道, “就请我们下菜馆？我要去吃京都烤鸭！” “行呀。”陆晨一笑, “随你们挑，我请客！” 虽然系统没有赚钱的功能，但是陆晨现在可不缺钱花。 国家奖学金、校级助学金、校级奖学金，以及国家每月补贴、科室发放补贴, 还有陆晨去县医院“飞刀”赚的钱, 这些钱凑起来，让陆晨的学校生活无比滋润。 自从上了研究生，他还从没向陆文国要过一分钱。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是单身狗, 没有女朋友, 这就少了一项很大的支出。 “你们去，我不太想去。” 可是, 谷新悦突如其来的拒绝, 让陆晨和王子豪有些沉默了。 看来这次的打击对老谷着实不小啊！ “去，老谷。”王子豪凑到谷新悦身前，“你难道不想逛一逛首都吗？” “不想。”谷新悦淡淡道。 王子豪：“……” 陆晨顿了顿，沉声道：“老谷, 别告诉我，这么点儿挫折, 就把你给打败了？” 谷新悦低下头，没有说话。 陆晨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在我印象中的谷新悦，是和我一起在全国医学技能大赛上力挽狂澜的那个人。” “是和我一起参加全国心电图大赛，明知不可能，但仍然坚持的那个人。” 说完这些话, 谷新悦仍旧没有任何动静儿。 陆晨朝王子豪使了个眼色, “我们走。” 说着, 陆晨便和王子豪离开了寝室。 此时的谷新悦, 随着陆晨的声音，他脑海里也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曾经，他以全校第一的成绩, 考上了京华二院研究生。 除了陆晨, 他没服过其他任何人。 和陆晨一起，他们拿到了全国医学技能的冠军，还成为京华电生理协会会员。 他自诩不比任何人差，除了陆晨这个大变态。 但是现在到了京都，谷新悦心中发出了疑问，“我，我真的能行吗？” 脑海中,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错在一起。 听到陆晨的这些话。 他心中那股不甘心的念头，在疯狂生长！ …… 陆晨和王子豪离开了寝室。 “陆晨, 老谷，他应该没事儿？”王子豪叹了口气。 “放心。”陆晨笑了笑，“老谷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他自己想开了，就会恢复正常。” “以前一路顺风顺水，偶尔遇到挫折, 能够理解的！” 王子豪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道：“哼哼，我就和老谷不同，无论干什么事情，快乐最重要。” “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啊？”陆晨笑了笑。 王子豪家境殷实，除了当医生，还有很多选择，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晚上真的出去吃，不带老谷吗？”王子豪道。 “放心，老谷会来的。”陆晨笑了笑。 话音刚落，陆晨的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 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谷新悦发来的信息，“晚上吃饭的地址发给我。” 王子豪凑过来一看，随即笑道：“哎呀，陆晨啊，老谷这货，还真是逃不过你的手掌心啊！” …… 同窗的情谊是最为难得的。 中学已经过去很久，大部分同学都不会联系，唯独大学以后的同学，很有可能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更何况，陆晨曾经还和谷新悦一起“并肩作战”，这种情分比一般同窗之情，更加难得。 晚上。 陆晨、谷新悦、王子豪，以及柯玥四人聚在一起，找了个有名的网红烤鸭店。 谷新悦的精神看起来比下午要好上不少，又恢复了往日的“高冷姿态”。 “我擦，这烤鸭也太肥腻了。”王子豪吐槽道，“把我对京都烤鸭的一点儿好感，全部都磨灭干净了……” “我觉得味道还不错。”柯玥笑了笑。 不过话是这么说，柯玥包着吃了几个以后，便不吃了。 “你们来错店了。”谷新悦淡淡道，“吃饭肯定不能来这种网红店。” “算了，反正还有半年时间。”王子豪笑道，“我立志要吃遍京都！” “就你还吃遍几京都？”陆晨调笑道，“去年你刚切了胆囊，现在还想得痛风了？” 王子豪：“……”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哈哈大笑。 …… 来京都的第二天，就这么平平无奇的度过了。 翌日。 陆晨换上了一身崭新的白大褂，别上简陋的胸牌，拿着自己3 littann牌听诊器，来到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病房。 接下来的半个月，全新的考验即将来临！ 第563章 急诊科里的乞求！ 心内科一区。 这里和京华的心内科病房一样，分为四个医疗组。 每个医疗组带组的都是副主任级别以上的医生。 高级职称大部分都是教授级别的人物，中级职称则是像肖世康这种，刚拿到副高职称，或者高年资的主治医生。 陆晨所充当的角色，就是组里的住院医生。 陆晨来医生办公室时，大部分的医生都已经到了。 这一点，和京华有所不同。。 在京华二院心内八区时，陆晨每天都是去得最早的那个。 而今天，心内科一区的医生已经来了一大半。 组里的上级医生肖世康，也已经在电脑桌前忙碌着。 “肖老师，我来了。” 陆晨立刻来到肖世康面前。 肖世康回过头，看到是陆晨，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太好了，这个月组里除了我，就只有几个实习生，我都忙不过来了。” 恰逢研三的学生毕业，他们大多数忙着写毕业论文、找工作，抑或是考博、出国留学，很多人都选择了请假。 因此，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科里的人手都有些不太够。 “陆晨，咱们组一共十个床位。”肖世康道。 陆晨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一个组才十个床位？ 这比起京华二院心内科，那可是少多了啊！ 当时李瑶所负责医疗组的床位，都将近二十多个。 这足足少了一半！ 陆晨还以为肖世康刚带组，可能刚开始床位少一些。 可是，当他看了眼电脑上的床位安排，其他医疗组的床位数量和肖世康差不多，都是十个左右。 京都这么大的医院, 每个医疗组却只有十个床位, 简直太少了！ 肖世康看到陆晨表情，看到他心中所想, 便笑了笑，“陆晨，咱们这里可不比下面的医院，所有的患者在门诊或者急诊, 都有严格的入院指征, 一些轻症或者可以在门诊处理的，都不会收入院。” 说白了，能被收到京都大学附属第一院的心内科病房，那都是高质量的疑难杂症。 可是, 即便入院条件如此苛刻, 心内科病房的床位也是一床难求！ 这里是华夏医疗技术最顶级的存在。 这里都治不好的疾病，那几乎就宣告了无解。 “陆晨，你现在先管两张病床，先熟悉一下科室环境, 还有病历医嘱系统的操作。”肖世康继续道, “等之后，再给你肩上加任务。” “好的, 谢谢肖老师。”陆晨笑道。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从自己进入临床之后，遇到的大多数带教老师，都是很好的医生榜样。 …… 陆晨来到心内一区的第一步，不是管理病人, 而是熟悉这里的操作系统。 每个医院的操作系统都不一样。 不过最顶级的操作系统，那就是最简单的, 陆晨很快就熟悉了这里的软件操作系统以及收治病人的流程。 这里病人的主要来源，除了上级医师在门诊收入，还有从急诊科收入。 只要有空余的床位，不出十分钟，立刻就会来新的患者。 “陆晨, 你的两张床位是空的。”肖世康道, “所以等会儿你可能要去一趟急诊科, 收两个病人进来。” 陆晨有些奇怪, 收急诊的病人，还得亲自跑一趟急诊科？ “肖老师，难道不是急诊科自己把病人收住入院？”陆晨疑惑道。 “不是的。”肖世康摇了摇头, “今天轮到我们组去急诊科会诊, 我们亲自去急诊科，碰到患者是心血管系统的疾病，就可以收进来。” 陆晨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收病人的模式。 在京华二院，都是急诊科想收就收，甚至都不会给你打招呼的。 所有人都苦“急诊科”久矣啊！ 没想到，初来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这里的急诊科就给了陆晨一个大惊喜！ 他们并不会随意收患者入院, 而是由病房医生会诊之后，再决定是否收住入院。 …… 果然, 华夏顶级医院从来都不会有休息一说。 陆晨刚在心内一区待了一个小时，急诊科的会诊就来了。 “陆晨，今天的会诊我先陪你去。”肖世康怕陆晨还不熟悉整个会诊, 便提出主动陪着陆晨，“以后就你自己一个人来了。” “好的。”陆晨跟在肖世康身后，来到了医院急诊科病房。 刚走进急诊科病房, 陆晨就被这里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急诊科的走廊，全部都是患者，基本上都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 “没办法，急诊科不能推诿病人。”肖世康解释道，“能处理的都处理完了，剩下的都是病重的，或者等床位的。” 急诊科虽然不能推诿病人，但是病房的床位有限，这些病人只能留在急诊科。 即便只能睡在走廊，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离开的想法。 毕竟这里是最后的希望！ 如果这里都不能治好的疾病，华夏其他医院治愈的几率更加渺茫！ “老肖，你今天来得挺快的啊！” 进入急诊科，陆晨便看到头发蓬松，盯着两个大黑眼圈的男医生。 肖世康笑着回道：“你这家伙，昨天又是夜班？” “对啊！”范建点点头，同时也看到了肖世康身后的陆晨，“你们组新来的学生？” “那可不是，我们组新来的医生陆晨。”肖世康笑了笑，“今天是我来会诊，以后都是他过来了。” “哟，你们心内一区几年都没招新人了，怎么今年破例了？”范建诧异道。 肖世康没做过多的解释，“你就别八卦了，病人在哪几个床？我早点看完，好回去查房。” “等一下我看看啊。”范建回头翻看病历夹，“屋内的12床、22床，走廊里的34床、36床，暂时就这四个患者，你去瞅瞅，看能带走几个。” “我们科现在就两张空床呢。”肖世康摇摇头道，“而且还不一定是我们科的病。” “唉，能带走尽量带走，我这里的小庙可留不住这些人啊！” …… 陆晨刚开始对他俩的对话还有些懵懵懂懂。 直到他来病床前，看到每个患者和家属的眼神，都包含着一种深深的乞求！ 他们多么希望眼前的医生能把他们带走啊！ 只要能住进去，就能得到最顶级医疗团队的救助，那就意味着生的希望！ 第564章 高质量的危重患者！（玄藤萝盟主加更5） 来到12号床患者的床旁。 肖世康小声对陆晨道：“我们会诊的目的，就是大致判断患者的病情，如果是我们科的病，就可以收住入院。” “好的，肖老师，我知道了。”陆晨微微点头。 他手里拿着12床患者的病历。 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三年前，因为中风了，大面积脑梗死。。 经过两个月的治疗，命保住了，但是遗留了左侧肢体瘫痪和失语的毛病。 因为说不了话，生活质量大不如前。 患者家属是他的老伴，在一旁解释道：“当年医生还说，这么大面积的脑梗死，他能活下来，就很不容了，说不了话，起不来床，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慢慢康复。” 三年前，患者在很多大医院进行了康复锻炼，肢体活动似乎稍微好一点儿，但是仍然讲不了话。 “唉，老头子都是自找的！”患者老伴叹了口气，“以前让他吃降压药，他就是犟！一直不肯吃药，到头来还不是折腾我啊，他倒好, 躺在床上什么都不用做。” “不过话又说话来, 三年前能活下来，已经谢天谢地了, 多亏了你们医院。” “医生，你们三年前把他救过来了，这一次可不能把他抛下啊！”患者老伴拉着陆晨的袖口，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这一次, 老头子又住院了。 主要是发热、而且还有咳嗽、咳痰。 他自己的咳痰能力还行, 能咳到嘴边，老伴在拿纸巾擦掉。 陆晨朝他的头上看去，他的生命值是65（-）。 陆晨有些奇怪，这个病, 怎么说都和他们心内科扯不上关系？ 脑梗死后遗症的患者, 可能存在吞咽、咳嗽功能障碍，非常容易误吸而引起肺炎，老头子就是这种情况。 三年来，已经反复发生肺炎了, 连医生都见怪不怪了。 “范建啊, 这种脑梗的患者你怎么让我们会诊啊？”肖世康也感到奇怪，连忙把范建叫了过来。 范建走上前, 拿起患者的病历, 微微摇头道：“如果患者只是肺炎，我们就让他去下面医院的呼吸科了，这两天我们在急诊科给患者用了抗生素，效果不错, 咳嗽、咳痰也少了。但是昨天晚上，意外发生了……” 昨晚, 患者家属给老头子喂了一点儿水果之后，就躺下休息了。 没多久，老头子突然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患者老伴补充道：“昨晚我很紧张，毕竟住院这么久了，他都没这样喘过, 我觉得搞不好是病情加重了！” 肖世康皱眉道：“是误吸了？他吞咽功能不好, 你这样喂, 一旦误吸, 很容易导致喘息。” “没有啊，吃的时候挺顺利的。”患者老伴回忆道，“我以前也是这样喂的, 都没事啊。” 这时候, 范建出声道：“患者昨晚没有明显呛咳，排除了误吸。后来我们护士量了血压，发现血压很高有200\/120hg，如果不是误吸的话，我当时考虑可能是高血压引起的急性心衰。” 外周血管压力高，心脏泵血需要做的功越大，甚至很难把血液泵出去！ 这个时候, 心脏会越来越没有力气，就很容易诱发急性心衰, 导致呼吸困难、气促等情况。 “患者的心脏超声做了吗？”肖世康询问道。 “做了。”范建点了点头，“就是心脏超声显示心功能偏低，所以我才考虑突发心衰的, 而且昨晚我听了患者双肺，可以听到少量的湿罗音，比之前是严重了。” “这两天的出入量呢？”肖世康道。 “前几天还可以, 有两千毫升左右，不过今天就很少了，只有300l的尿。” 肖世康微微点头，“现在看患者的状态，他没有明显的呼吸困难了。” “嗯，不过患者从昨晚到现在，还是会间断出现喘息、气促的症状，心衰可能不太好控制，所以我就让你们心内来会诊了。” 肖世康听完范建的话，回头看向陆晨，“怎么样，你觉得这个病人应该收进来吗？” 陆晨微微点头：“常年高血压，并且心脏超声显示心功能损害，目前不除外发生急性心衰的可能。另外，今天白天他才300l的尿，搞不好肾脏也坏了。我觉得可以收到我们心内科。” 听到陆晨的话，患者老伴先是一愣一一愣的。 老头子已经中风瘫在床上，这回又说有心衰、肾衰之类的，还能活命吗？ 不过听到陆晨后面说的，“收入病房”，老伴的心情又有些激动，能住进去，那就说明还有救啊！ “嗯，分析得不错。”肖世康点点头，回头对范建道，“老范，你们先用点儿利尿剂，把血压降下来。等我看完别的病人，一起写会诊单，再把这个病人转到心内科。” “好的，谢了。”范建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肖世康的肩膀，随后对陆晨微微一笑。 能转走一个重病号，他的急诊科病房也能安全一些。 …… “走，去看22床。” 时间有限，肖世康立刻带着陆晨去看22床的患者。 22床是一个三十五岁的男性患者，主因“胸闷伴呼吸困难3月余”入院。 他的生命值是56（--）。 患者既往没有任何特殊疾病史。 在下级医院查了一两个月，做了大量的检查，都没有查到病因。 并且症状越来越重，最后没办法了，就来了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 陆晨来到床前，经过简单的问诊，便开始对患者进行查体。 “心尖部可闻及2\/6级收缩期杂音，双下肺可闻及湿罗音，双下肢水肿。” 查体结束，陆晨翻开了患者的病历。 其中实验室检查：bnp2312ng\/l，心脏超声提示：lvef30，左室舒张末径70，心电图报告显示：完全左束支传导阻滞。 陆晨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一条条信息，三十五岁，心功能不全，左室扩张。 这个患者的病因暂时不太明确，但是很明显，的确是心内科的疾病。 “这个病人，你觉得应该收住院吗？”肖世康询问道。 陆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患者应该是心衰，但暂时不知道心衰的原因，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明确病因，患者这么年轻，如果能找到病根，那是最好的了！” “好。”肖世康笑了笑，“判断得很准确！” 此时，陆晨心中也不由得感叹，这急诊科的病人质量不是一般的高啊！ 如果在京华二院，这种病人可能早就被推到了住院病房。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病房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都朝一个方向跑过去。 陆晨皱了皱眉，放下手中的病历夹，定睛一看。 他心中一怔，这好像是12床患者的方向啊？！ 第565章 不喜欢做选择题 陆晨立刻和肖世康一起来到12号床的床旁。 只见病床上的大爷半躺着，嘴里一直在呼呼喘气，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神色。 床旁，范建和护士在不停的忙碌着。 “大爷又犯心衰了？”陆晨皱了皱眉头。 “估计是。”肖世康微微点头，立刻上前，开始给患者进行体格检查。 陆晨站在一旁，总感觉这大爷的情况有些不太对。。 因为他头上的生命变化趋势，仍旧是一个减号！ 根据陆晨以前的经验，急性心衰的患者，生命值变化趋势至少是两个减号，甚至是三个减号。 如今这个患者却只有一个减号的变化趋势！ 不过，患者的所有表现，全都都在指向着心衰的诊断。 陆晨暂时还没发现任何的异常。 这时候，肖世康已经给患者查体结束，出声对范建道：“患者血氧饱和度稍微低一点，只有92（正常血氧是97以上），先给大爷吸氧，然后再用些利尿剂，把身体里面的水分都利出来，通过尿液排走，水少了、心脏的负荷就减轻了，心衰也会缓解。” “另外，再加点硝酸甘油，实在不行，再用点儿强心药。” 范建闻言，微微点头。 目前患者这种危重情况，不可能直接转入心内科, 因为转入途中风险很高。 只有等患者病情稍微缓解之后, 再考虑转入心内科病房。 此时，护士已经把药都用上了。 患者家属一边给老头子擦汗, 一边嘴里念叨着，责怪自己没能照顾好老头。 “药用上了，我们去看别的别人。”肖世康道。 陆晨看了眼病床上的老头，然后便跟着肖世康离开了。 …… 走廊中的34床。 这是一个十分年轻的女性患者, 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 她戴着口罩帽子, 一双眼镜炯炯有神。 不过苍白的嘴唇，却是说明此时她的身体状态极为糟糕。 她头上的生命值是54（--）！ 陆晨眉头深锁，她是三个患者中最严重的一个。 肖世康刚走近病床，患者家属立刻站起身, “医生, 我们能住进去吗？” 家属大概在五十岁左右，应该是患者的父亲。 “我们在急诊科等了五天了！”家属的声音有些哽咽，一个大男人眼睛却是通红的，“医生, 求求你们了, 把我女儿收进去住！” 病床上的患者默默低下头，她似乎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家属, 您先别急, 我们先看看患者的情况。”肖世康轻声道，“至于能不能收住院，这也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 陆晨心中也是微微叹气，只有两张床位, 已经收了两个病人， 所以, 这个病人大概率是收不进去了。 医院的床位数只有这么多，不肯能无限制的加床位。 每个医生护士的劳动量只有这么多，如果床位继续增多，医生管理效率可能变低，那么就得不偿失了。 陆晨和肖世康一起开始查看患者的住院病历。 患者今年22岁, 以“心悸、胸闷1周”入院。 患者于1周前开始出现心悸、胸闷, 持续数小时到半天不等, 发作无规律, 与劳动活动无关。 既往无特殊病史。无家族类似史。 入院时查体：血压96\/65hg，颈静脉怒张，心界向两侧扩大, 律齐, 胸骨左缘下端可闻及4\/6级全收缩期杂音，双下肢无水肿。 化验室检查，bnp22932pg\/l。血常规、crp、心肌酶、肝肾功能、凝血项、d二聚体、血糖、血脂均未见明显异常。 患者的胸部ct提示：巨大右心把左室挤压到一边，左室明显缩小，发生顺时钟转位。 肖世康看完患者的整个病历资料，眉头皱到了一起。 很明显，这也是一个和心内科有关的疾病！ “肖老师, 这个患者怎么办？”陆晨在一旁小声询问道，他同样觉得这个年轻的女性患者, 大概率是心血管系统的疾病，需要被收住入院治疗。 但是，现在他们组没有空床了！ “没办法。”肖世康摇摇头, “我们没有床位了，只能等心内科其他科来会诊。” 话虽这么说，但是陆晨知道, 他们医院的心内科床位，真的是一床难求！ 要等其他组来会诊，再收入院，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医生，我求求你们，我给你们跪下了，把我们收住入院！” 突然，患者家属“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陆晨和肖世康的脚下。 “我们走遍了各大医院，他们都没什么好办法，也没诊断出来。现在只剩下你们医院，你们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肖世康连忙上前，想要把患者家属扶起来。 但是患者家属块头很大，很难拉得动。 肖世康只能无奈道：“我知道您的心情，但是我们这边实在没办法，暂时退不出来床位啊。” 患者家属听到这话，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精气神一般，颓然地趴在病床旁。 她女儿的情况很不稳定，如果不尽快找到病因，随时有生命危险。 但是他现在又不能离开京华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心内科，因为这里是他最后的希望啊！ “叔，您先站起来。”陆晨看着如同丢了神一样的家属和患者，有些不忍心，“现在没有床，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们，只要有床位，立刻把你们安排进去。” 没办法，现实有时候就是如此残酷。 陆晨和肖世康刚刚看的12床和22床，都是有收住入院的指征，而且病情同样危急。 他们不可能放弃前两个病人中的任何一个，反而将这个病人收住入院。 听到陆晨的话，患者家属只能颓然地点点头。 …… 离开34床。 肖世康的情绪仍旧平淡，他可能见惯了。 但是陆晨心中却是微微叹了口气。 他不喜欢做这种选择题，如果可以，他希望将所有患者都收住入院。 来到36床的床旁。 幸好，这个患者并不是心血管系统的疾病！ 陆晨和肖世康一致觉得36床应该是呼吸道疾病，他俩便告诉范建医生，让他请呼吸内科前来会诊。 “老肖，你们决定收12床和22床是？”范建再次确认道。 肖世康微微颔首，“没错。” 话音刚落，一旁的急诊科小护士突然跑过来，凑到范建身旁小声道：“范医生，有个情况要跟你说一下，从昨晚到现在，12床病人一直没有尿！” 第566章 早点儿掀开被子看看！ 从早上到现在，急诊科至少给患者用了三支利尿剂（呋塞米）！ 但是，患者竟然没有排出一滴尿！ 这让在场所有人皆是愣了愣。 原本准备离开的陆晨和肖世康，此时也停下了脚步。 “再去看看12床的老大爷！”肖世康沉声道，他实在有些不放心。 心内科最注重尿量情况。 心衰的病人想要病情快点儿缓解，那就全靠尽可能多的排尿，减轻心脏负荷。 于是，陆晨、肖世康和急诊科的范建医生，一起来到了12床的床旁。 …… 来到床旁。。 陆晨第一时间蹲下身，查看患者的尿袋。 果然，尿袋里只有300l的液体。 “这是咋回事儿啊？”范建喃喃自语，他重新又给患者进行查体，“难道是急性肾衰竭？” 肖世康却是摇摇头，“不太像！患者前两天的尿量是正常的，从昨晚才开始便少，另外，患者的血清肌酐值，虽然有所上升，但是并没有达到严重肾衰的地步。” 不是肾衰，那又会是什么呢？ 陆晨站在病床旁，继续查看着患者的病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老范，你说，会不会不是心衰啊？”范建突然来了一句。 “不是心衰？”肖世康疑惑道，“那你觉得是什么？” “比如说肺栓塞？”范建小声道。 患者这几年都是卧床状态，下肢血管血流肯定不会太好，容易形成血栓。 血栓一旦脱落就可能流入肺动脉，引起肺栓塞，导致气喘、缺氧等表现。 肖世康皱眉道：“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即便是肺栓塞，在患者血压正常、血容量充足的时候，用利尿剂之后，应该也会有尿？” 范建挠了挠头，“这么说也是哈。” 这时候, 患者家属忍不住询问道：“医生啊, 到现在他还是喘，还没有缓解啊, 看起来似乎更差了，怎么回事啊，要不要紧啊？” 看得出来，患者家属很害怕了, 说话期间, 嘴唇都在发抖。 “老头子以前从来都没有犯过心衰啊！怎么这一回这么严重啊？！” 陆晨闻言，眉头深锁。 患者家属这句话，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个患者以前都没有犯过心衰？ 他的视线看向老大爷, 他躺在床上, 因为失语和老年痴呆，根本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 难道真的不是心衰吗？ 就在陆晨思维飞速运转的同时，系统面板突然弹出了一条提示。 “恭喜，临床思维能力突破！” 与此同时, 陆晨脑海中陡然间闪过无数的诊断以及鉴别诊断。 这个12床老大爷的所有病历资料, 在陆晨的脑海中飞速而过。 短短数秒过后，一切想法, 最终汇聚到一起。 当陆晨重新审视患者时, 他果然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 虽然没有找到患者病因，但是肖世康和陆晨不可能一直待在急诊科。 他们在住院病房还有不少的患者，需要去处理。 只能先将患者留在急诊科，待病情好转, 再转入心内科，慢慢查找病因。 就当肖世康准备离开急诊科时, 没想到陆晨又走回了12号病床旁。 肖世康正准备出声喊住陆晨，却看到他直接掀开了患者被子，露出了患者的腹部。 肖世康觉得有些奇怪，也走到了陆晨身边，“怎么了？” 陆晨皱了皱眉头, 看了眼患者的腹部, 又蹲下来看了看尿袋, 脸色突然有些不对劲儿了！ “肖老师, 你看患者的膀胱……” 根本不用上手，就能看到患者下腹部膨隆得十分明显！ 此时，肖世康也感觉到了不对。 他身旁的范建一拍脑袋, “哎呀, 刚才瞎忙活，忘记检查腹部情况，光听心肺了。” “叩诊一下。”肖世康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轻点儿，别把膀胱扣破了。” 此时，范建心头一千头草泥马奔跑而来。 膀胱这么大？为什么？难道尿潴留了？ 他沉下心，立刻上手, 轻轻摸了一下患者下腹部，轻轻扣了扣。 浊音！ 腹部正常的叩诊音, 应该是鼓音。 如果是浊音，那就证明里面有液体！ 难道真的是尿潴留？ 在第一时间，范建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手中所摸！ “老肖, 这……这……” 肖世康微微摇头，缓缓出声道：“我刚才看了下，患者尿管中有沉渣, 尿液偏浑浊，这样的尿管非常容易堵塞，如果他真的是堵塞了，尿不出，那就是尿潴留了！” “患者前几天，每天都接近2000l尿量，今天就只有300l左右，如果真的是尿潴留了，患者都要憋死了啊！” 病床上的老头子虽然不能言语，但是尿潴留导致的难受，他是能确切感受到的！ 所以会气促，会大汗淋漓，会血压升高。 俗话说，活人不能被尿憋死，但如果堵住了尿管不让尿排出来，那就糟糕透顶了！ 此时，护士已经过来进行膀胱冲洗。 一冲洗，果然是尿管阻塞了！ “我的天！”小护士张大了嘴巴。 通畅后，尿管中源源不断引出尿液，没几下就快500l了。 “先把尿管夹闭上。”肖世康道，“过会儿再排尿。” 如果短时间排除过多的尿液，充盈的膀胱迅速缩小，很有可能会损伤膀胱，导致血尿。 小护士心有余悸，今天她也有责任，没有及时发现患者的尿管堵塞。 陆晨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患者或许有心衰，但这个心衰都是叫这个尿给憋的！ 肖世康小声对一旁的范建道：“老范，你如果早点儿翻开被子，看看尿管，看看腹部，何至于此呢？” 不到2分钟，老头子的气促逐渐缓解，血压也下来了。 安全了！ 危机，解除了！ 范建背后湿透了，脸红耳赤。 他知道，如果不是陆晨和肖世康的及时发现，继续按照心衰处理，继续用利尿剂…… 尿会越积越多，但都憋在膀胱里，那就真要命了啊！ 作为值班医生，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肖，今天谢谢了！”范建郑重说道，“回头请你好好搓一顿。” 肖世康却是微微摇头，“是陆晨先察觉到的，你要谢，就好好谢他！” 范建看向一旁的陆晨，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激，“陆医生，谢了！以后有事情，随时来找我。” 陆晨笑了笑，“范老师，你们急诊科太忙了，难免会有疏忽，能理解。” 听到这话，范建心中好受了一些。 不过医生这一行啊，一毫一丝都不能偏差。 很多细节不能遗漏，否则，错误终将酿成大错！ 患者家属也很通情达理，这段时间她也知道医生们有多累，为了治疗她老头子的病啊，也是煞费苦心，并没有追究范建医生。 不过陆晨也知道，这种事情，别人不追究，当事人会记住一辈子！ 第567章 早点儿掀开被子 第563章熟人要床！ ps：本章重新发布，可订阅！已订阅的，刷新即可！ 12床老大爷的病因找到了。 以他目前的身体状态，并不需要去心内科病房，相反他更适合去呼吸内科。 陆晨便询问道：“肖老师，12床暂时不去心内科了，那我把走廊34床转过去。” “当然可以。”肖老师笑了笑，“这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34床，大概率是心血管系统的疾病。 留在急诊科一天，就多一分危险。。 “好的。” 陆晨立刻朝34床方向走去。 …… 走廊中的34床。 病床上，林欣欣脸上露出了苍白的笑容。 这笑容是挤出来的。 “爸，没事儿的。”林欣欣故作坚强道，“大不了我们回家，我现在好了，没有什么不舒服了。” 林强自然不相信女儿的话。 他亲眼看见过女儿在发病时的痛苦，也深知她的病，是小医院所解决不了。 “欣欣，你放心，刚才那个医生不是说了，有病床就让我们转过去。”其实林强自己心中都没有底气。 刚才这个医生看起来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的医生，一般都是没有资格带组的。 不带组的医生，怎么可能有权利把病人收住入院呢？ 林强心中知道，或许只是刚刚这个年轻医生安慰自己罢了。 不过，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要等待！ …… 陆晨正准备来到走廊，突然手机铃声响起了。 正是秦四峰教授的来电。 “喂，陆晨啊，在科室还习惯吗？” 秦四峰爽朗的笑声传来，陆晨笑着回道：“还挺好的, 我现在正跟着肖老师出来会诊, 刚看了几个病人。” “那就行，有什么不懂的就问肖世康。”秦四峰笑了笑, “对了，你这边还有空床吗？我这边有个熟人想要住院，她家里挺有关系的，非要来我们组里检查, 你看有没有床位, 让她住两天。” 陆晨一愣，“秦老师，我今天的两个空床都已经收满了。” 任何地方都会有人情世故，更别说是在医院这种地方了。 “收满了啊。”秦四峰沉吟一声, “那行, 我让她等等，反正也不急，你先以你那边的为主。” “好的，秦老师。” 陆晨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担心秦四峰一定要让他退出一个床位。 他现在仅有两个空床, 虽然12床不住了，但是已经准备将34床收住入院。 …… 来到34号床的床旁。 林强看见这个年轻医生又回来了, 颇为奇怪, 便道：“医生，还有什么事吗？” 陆晨看了眼病床上的女生，正色道：“我这边还有一个空床，如果你们同意来我们科, 那现在就可以办理转科手续。” “什么？” 林强的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句话。 “医生, 你的意思是有床位了？我们可以住进去了？” 陆晨微微点头，“是的，最后一张床。” 林强听到陆晨肯定的回答，身子一怔，原本有些颓然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可以住进去了, 那就意味着有救了！ 病床上, 林欣欣的神情同样是诧异万分。 她刚刚还打算着要不回家, 在下级医院继续治疗, 没想到转眼间，这个年轻医生就带了这样的好消息！ “医生，我们住！我们现在就想住进去！”林强连忙站起身, 神色激动地看着陆晨。 “那好, 我现在就告诉急诊科医生，立刻给你办理转科手续。”陆晨道。 说完这一句话，陆晨便离开了，林强跟在陆晨身后连声道谢。 他和肖世康在急诊科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病房里还有很多破事儿等着他去处理。 “范老师，麻烦您把这两份转科都办一下了。”陆晨对一旁正在忙碌的范建道。 “马上就办！”范建立刻应承了下来，“我最开始就办你们科的两本转科。” …… 离开急诊科。 陆晨和肖世康走在回心内科病房的路上。 “陆晨，你感觉我们医院怎么样？”肖世康笑着询问道。 陆晨思索了半晌, 缓缓道：“虽然我还没在心内科病房管过患者，但是就我刚才在急诊科的所见, 京都医院急诊科的水平，比我们京华要高很多！” 虽然急诊科难免有疏忽，但是这是在高压工作状态下, 每个患者的病情都不简单。 急诊科只能处理急诊病情变化，不可能将患者的病情都弄得一清二楚。 京华的急诊科，根本不可能把这些患者留在急诊科病房, 因为风险太大，大部分都会直接推往了心内科病房。 “刚才秦教授也给你打电话了？”肖世康又道。 “嗯。”陆晨点点头，“问我有没有床位，我说没有了。” “哎，陆晨啊，还是你厉害！”肖世康朝陆晨竖起大拇指，“直接就拒绝了秦教授，如果是我们的话，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松。” 肖世康不得不感叹，陆晨这是真性情呢，还是初生牛犊，居然直接拒绝了秦四峰，不怕被穿小鞋。 陆晨却是不以为意，一来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熟人，而放弃那个需要住院的患者；二来他相信秦四峰教授不是这种心胸狭隘之人。 虽然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比京华二院厉害得多，他在这里也只是一个新人，他不敢说自己品德多么高尚，但是作为一名医生，底线还是要守住！ …… 回到心内一区病房。 陆晨开始通知前台护士，急诊科会收住院两个患者。 此时，秦四峰突然来到了病房。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秦教授，我我不会看见病房有两张空床吗？不能住进来吗？” 秦四峰笑了笑，“只是床位空着了，应该已经安排了住院患者。” “您看能不能先让我们住进去呢？”女人陪笑了一声，“反正这患者还没有进来，还有回旋的余地。” 秦四峰却是摇了摇头，“不行，反正在我这里不行，要不你去别的科室看看有没有空床？” “这……”女人怔了怔，脸色不太好看，“我们就做个检查，浪费不了多长时间。” “那你更应该在门诊做检查。”秦四峰正色道，“我们这里的床位，都是收危重症或者疑难杂症的。” 这时候，秦四峰也看到了陆晨，朝他微微点头，便带着女人走进了主任办公室。 陆晨微微一笑，看来秦教授和他想得一样。 这样，他在秦四峰手下干活儿，也心安了几分。 第568章 缺床只是个笑话！ (上一章重复章节已更新，可以正常订阅。已订阅的同学，刷新即可阅读。) 不到半个小时，急诊科的两个患者就被送进了心内一区病房。 他俩被安排在了陆晨所管理的17床和18床。 “陆晨，虽然秦教授让你单独管床患者，但是你有搞不定的地方，随时可以来问我。”肖世康对陆晨道。 不过，经过早上在急诊科的会诊，肖世康也大致了解陆晨的临床能力。。 那绝对远超过一般学生，否则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患者心衰的缘由。 “谢谢肖老师。” 来到全国最顶级的心内科病房，陆晨不敢有丝毫懈怠。 这里的工作强度，远超过京华二院心内科。 …… 两个患者安排到陆晨病床上之后，陆晨便开始给他们做一些检查，其中包括复查心脏超声以及心电图。 从急诊科转过来的男病人是心脏衰竭，但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出病因，陆晨只能先给患者进行心衰的治疗。 另外一个叫林欣欣的女病人，陆晨也没有丝毫头绪，只有慢慢寻找心电图的线索。 很多疾病，除了在发作时能检查出心电变化，平时和正常人没有两样。 在心内一区的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除了陆晨，柯玥也在科室里跟着导师，王子豪和谷新悦则是被安排到集体教室上课。 中午，陆晨在医院食堂就餐。 他毕竟在京都待过两个月，对这里的伙食还算习惯。 期间，陆文国和罗美珍还给陆晨打过来了电话，询问他在京都生活怎么样。 “儿子，你弟马上要高考了，你有时间给他打打气啊！”罗美珍对陆晨道，“我听你叔叔说，你弟一门心思想要学医, 最近这股势头不减啊, 你还是劝劝他……” “行，妈, 我有时间就去劝劝他。” 陆晨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堂弟陆昊居然起了学医的心思？！ 这小子明显是不知道学医的难处，看来有时间还是好好和他聊聊，趁早让他打消了他报考医学院的想法。 中午, 陆晨回到寝室。 刚走到寝室楼下, 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大门口。 “师妹你怎么在这儿？” 眼前的人，正是姚洁师妹。 姚洁听到声音，立刻转过身，眉眼间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师兄, 我来看你呀。要不是看到柯玥师姐来了，我还不知道你到了京都呢！” 说完这句话，姚洁嘟起了嘴巴，嗔怪道：“师兄, 你都来京都好几天了, 怎么都没跟我说啊？” 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陆晨笑了笑, “这不忙忘记了吗？今天刚到科室报道, 正准备今天找你呢。” 异地看到故人，陆晨的心情也很不错，况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师妹。 “师兄，我听柯玥师姐说, 你是选择了秦四峰教授当导师？” “嗯。”陆晨微微颔首。 “哇，不愧是陆晨师兄, 秦教授居然都接收了你。”姚洁歪着头，眼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秦教授可是我们心内科最厉害的几个导师之一，他平时都不太收学生了。” “运气好罢了。”陆晨笑道，“对了, 临床科研实验进度怎么样？” 姚洁顿了顿, 缓缓道：“还行, 在万主任的带领下, 实验还算顺利，我平时除了在临床上管理患者，下了班也在收集实验数据。” “嗯, 辛苦了。柯玥刚好去了你们心内三区, 她在京华二院时也参与在项目之中，你有什么不懂得问题，都可以问她。”陆晨道。 “噢。”姚洁闻言，默默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脚尖，然后又抬头，小声道：“师兄，我发现, 你……你和柯玥师姐的关系挺好的呢。” 陆晨一愣，笑道：“当然好了, 我们是同门，她还是我项目组的成员，帮了我很多忙。” “哦。”姚洁小声道, “我听说师兄还和柯玥师姐同为一作，发了一篇sci？” “是的。”陆晨没想到姚洁连这个事儿都知道了，“主要还是柯玥写的, 我只是帮忙给了点意见。” 姚洁皱起小鼻子，道：“师兄，那你可以也给我指导一下论文写作吗？” “这个……”陆晨一愣，“当然可以，只要我有空，就可以帮你看看论文。” “谢谢师兄。”姚洁听到陆晨的话，笑起来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缝。 两人闲聊了几句，姚洁有些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陆晨有些隐隐约约感觉到姚洁的心思，不过他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能适当的和姚洁师妹保持距离。 …… 下午回到心内科病房。 肖世康带给了陆晨一个十分意外的消息。 “陆晨，科里再准备给你加两张床。”肖世康道。 “这么快就加床啊？”陆晨诧异道。 他原以为加床要再过几天，没想到今天下午，科室又给他加了两张床！ “哎呦，还不是因为上午那个女的。”肖世康小声道，“她家有点儿关系，今天非要住进来，联系了院长，就直接给她加床了！” 科里其他医疗组都已经饱和，除了陆晨只管理两张床。 因为，经过科里领导商量，就直接给陆晨加了两张床。 “唉，关系大户啊！”肖世康无奈摇摇头，“能联系到我们院长的，这关系可不一般啊！” 陆晨也很无奈。 上午在急诊科的时候，普通老百姓想要住进来，那都是一床难求，排队等床。 现在看来，缺床位？ 那都是个笑话！ 陆晨也不能多说什么，他再怎么出色，在领导看来，最多只是一个有天赋值得培养的学生罢了。 所以在华夏，学而优则仕，这是很普遍的现象。 …… 有空床，那就会有病人。 其中之一便是“关系大户”，另外一张床位暂时空着，不过很快就会有病人住进来。 陆晨来到“关系大户”的病房。 上午看到的那个四十多岁女人，正坐在床旁。 她穿着雍容华贵，手里还拿着一个陆晨不知道牌子的包包。 看到陆晨进来，女人缓缓站起身，询问道：“你就是陆医生？” “嗯。”陆晨微微点头。 “我是新来的病人。”女人淡淡道，“这次来住院，主要是为了做些体检。等会儿麻烦你给我开一些检查，比如全身ct、头部+颈椎ri……” 她嘴里说着客气，但是语气没有半点儿客气的意味，直接就开始指挥起陆晨了。 陆晨心中有些无奈，科里还真是来了个“大爷”啊！ 第569章 万恶的关系大户 陆晨对这种病人没有任何办法，领导安排在你的床上来的，你不能吐槽，还得用心管。 否则，一有不顺心的事情，她背后里给你使绊子，上报领导，那就冤死了。 “做检查可以，我等会让给您开检查单。不过，这次来医院，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陆晨询问道。 这涉及到病历书写内容，没有任何症状的话，那就不好写主诉以及现病史了。 “这个……我心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女人皱了皱眉头，“如果非要说出什么的话，应该是偏头痛！” “我有比较严重的偏头痛，最近工作压力多，睡眠不好，偏头痛就容易诱发。。” 陆晨继续道：“除了头痛，没有其他的症状？比如说，胸闷、胸痛这些症状有吗？” “没有，很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有这些症状。”女人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应该是2年前开始有头痛，刚开始头痛不严重，睡一个午觉休息一下就行了。” “后来工作压力大，偶尔感觉到恶心, 声音刺激会加剧头痛, 去看过病，医生说是偏头痛, 这次来我就是想要好好检查一下脑袋的问题。” 陆晨微微点头。 难怪她一来就说要去颅脑ri，看来主要是神经系统问题。 其实，这个病人更适合去神经内科，只不过她和心内科领导认识, 才被安排来了心内科病房。 因为一般来说, 医院是不允许住院做体检。 陆晨重新审视眼前的患者，她的生命值是73（-）。 这是一个比较“暧昧”的生命值以及变化趋势。 “您既往有高血压病史吗？”陆晨道。 高血压，也会导致头痛，特别是当高血压危象的时候。 “没有, 我每年体检, 血压都正常。”女人道，“身体其他方面都很好。我这次来住院，也是为了检查一下头部，我害怕这样一直痛下去, 哪一天中风就完了！” 陆晨呻吟道：“如果只是简单的偏头痛, 不会中风的。” “我还是害怕啊！”女人顿了顿，“另外我还听说, 颅脑肿瘤也可能会导致头痛, 病情有恶心、呕吐的现象，所以才想查一下颅脑ri。” 陆晨正色道：“您别紧张，大部分的人，都是工作压力大、情绪紧张导致的偏头痛。” “哎, 希望。”女人心中叹了口气。 偏头痛不是大病，但是痛起来真要命！ 无论是不是“关系户”, 陆晨还是本着尽心尽力的原则，详细询问了患者的病史。 她每次发作，头痛的部位主要是左边太阳穴（颞部），而且呈搏动性。 就是能明显感觉到里面有血管在一跳一跳的，跳一下, 头痛就加重一下。 起初, 是休息不好就头痛, 后来无缘无故的也会头痛, 没什么规律。 在外院诊断为偏头痛之后，她就一直吃治疗偏头痛的药物，比如布洛芬、双氯芬酸这些镇痛要, 还有舒马曲普坦等专门用来治疗重度偏头痛的药物。 “布洛芬刚开始很有效, 但是过了段时间以后，效果就不明显了。”女人道，“而且头痛发生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陆晨闻言，沉声道：“布洛芬是止痛药，但是不能预防偏头痛。我建议你最好是更换一份压力小的工作，中午最好能睡个午觉，好好改善睡眠, 说不定头痛就消失了。” 女人微微摇头，“哪有这么容易啊！我也想休息, 但是现实情况不允许啊……” “这样，我再给你开个药，叫做氟桂利嗪胶囊。”陆晨道, “这个药是用来治疗脑血管疾病的，也能预防偏头痛的发生。你和止痛药一起吃，看有没有效果。” “谢谢, 不过这个药我吃过。”女人摇摇头，“不仅是这个药，什么中药、西药，我都尝试过，都没有太多的效果。” 听到女人这么说，陆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术业有专攻，涉及到神经系统的疾病，他并不太专业。 “等你做完相关的检查，到时候我给你请一个神经科的会诊。”陆晨说道。 “行。”女人点点头。 经过短暂的相处，她觉得这个年轻医生还不错，至少愿意听她的话，态度还不错，京都医院的某些医生啊，虽然医术不错，但是脾气是真的臭。 …… 离开病房，陆晨回到医生办公室。 这个女人的病情并不复杂，看起来并不像是颅内肿瘤，中风更不可能了！ 目前看来，可能只是单纯的偏头痛。 无论怎么说，这个病啊，并不属于心血管内科，而是归属于神经内科。 陆晨决定让患者做完颅脑ct和ri之后，再请神内科会诊，到时候直接将患者转到神经科治疗。 开完检查单之后，护士帮忙预约ri检查的时间是下周五，这还是最快的时间。 作为“关系大户”，女人对这个预约的时间，特别不满意！ “还要让我等一个星期？”女人立刻就从包里掏出了电话。 陆晨对她这种占据医疗资源的行为，只能是深深的鄙视了…… 不过，不得不说，她的关系网是真的强，一通电话过后，ri检查时间直接就调到了明天上午…… 足足调快了一周的时间，这可陆晨可惊住了！ 医院住院和门诊的患者数量极多，所以通常来说，做ri检查，都要预约排队一两个星期以上。 “万恶的关系大户啊！”陆晨心里吐槽了一句。 …… 处理完“关系大户”之后。 陆晨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另外两个从急诊科转过来的患者身上。 这个两个患者的病情“不容小觑”，陆晨分析了所有的病例资料，始终没有太多的线索以及思路，只能暂时将病情稳定住。 “真不愧是京都的患者！”陆晨心中感叹道。 这种级别的患者，任意一个放在京华二院心内科，那都是要进行心内科大查房的。 只不过，让陆晨没有想到的是…… 这两个从急诊科转来的病人没出什么问题，那个“关系大户”却意外突发！ 当天半夜，陆晨收到了肖世康的电话。 “陆晨，你下午收的那个关系户出问题了，你快来科室一趟！” 陆晨心中一惊，“她只是偏头痛，这还能出什么问题？” 挂了电话，陆晨就匆匆忙忙出门了。 第570章 突如其来的偏盲（玄藤萝盟主加更6） 原本有二十分钟的路程，陆晨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心内一区病房。 科室里，除了值班医生，肖世康和秦四峰都在。 “肖老师、秦老师，患者出了什么事儿？”陆晨换上白大褂，来到医生办公室。 “既然你来了，我们就一起去看看病人。”秦四峰脸色颇为严肃。 “好。”陆晨微微点头。。 于是，他便跟着肖世康和秦四峰来到了“关系大户”的病房。 病房中。 女人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除了“关系大户”，还有另外一个年轻的女人，她长得和患者有些像，两人应该是母女关系。 “秦教授、肖主任，你们来了。”年轻女人看到三人走进屋，立刻站起身。 病床上的女人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不过，她现在的神情状态，和下午陆晨见到的时候，完全就变了个样，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一点儿精气神。 她头上的生命值，也从下午的73（-）变成了如今68（--）！ 两个减号的变化趋势，更加证实了她的病情不太乐观。 “秦教授，我，我右边还是看不见……”女人极为虚弱地说道。 陆晨听到这话，心里愣了愣，右边看不见？ 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肖世康在陆晨小声道：“患者晚上在家中睡觉，突然头痛加剧，随后就出现了偏盲, 右侧的视力受损。因为这个患者比较特殊, 我们想着你是管床医生，所以就把你喊了过来。” 陆晨心中诧异万, 难道真的是中风了？ 或者是颅内肿瘤加重了？ 陆晨觉得这也太戏剧化了。 他一直担心另外两个患者，没想到这个“关系大户”出现了问题！ 他立刻上前，开始给女人进行更加详细的问诊和神经系统查体。 看见是陆晨，病床上的患者此时也很配合, “陆医生, 你来了。” “大概是什么时候出现视力受损的？”陆晨询问道。 “晚上九点左右，但是我的偏头痛已经发作了半个小时。”女人道，“我吃了止痛药，准备睡觉, 但是止痛药没有用, 疼痛更加厉害了，不一会儿，我就感觉眼睛看不到东西了。” 这时候，患者的女儿在一旁解释道：“怎么说呢, 我妈不是完全看不到, 就是我站在她右边，她再怎么也看不到, 即便眼睛睁得大大的, 就是看不到我，除非把头转过来，让眼睛直视着我，才能看到我。” “然后过了几分钟, 我妈觉得自己左手感觉出现了异常，就是感觉不到自己左手在活动动, 明明看到这只手是自己，但是就是没感觉，用力掐也不痛。” 听到这里，陆晨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出现这种典型的偏盲、肢体感觉障碍的症状，中风, 或者颅内肿瘤的概率更大了！ 这时候, 女人又出声道：“陆医生,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有脑肿瘤啊？我上网百度了, 颅脑肿瘤最常见的是胶质瘤，而胶质瘤很多都是恶心的，死亡率还很高。最常见的就是头痛、恶心, 很多人还会影响到肢体感觉、活动, 甚至视力缺失。” 越说，女人的声音越发颤抖。 这一条条的症状，都完全对上了啊！ 陆晨现在自己也不能保证什么，只能安慰了两句。 这时候，肖世康说道：“我们已经请了神经内科急会诊，暂时不排除脑出血、脑梗死，以及颅脑肿瘤的可能, 建议急诊完善颅脑ct以及dwi。” 普通颅脑ri检查的持续时间很长，患者不一定能坚持住。 所以一般急诊磁共振检查, 都会进行dwi检查，时间短，大概五分钟就能得出做完。 “肖老师, 我是管床医生，我陪着她去。”陆晨道。 按常理来说，这应该由值班医生来陪检。 不过, 陆晨心中有一丝愧疚，“关系大户”出现这种问题，是他没有正确评估患者病情。 但是说句实话，他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居然会有中风的可能…… …… 走出病房。 “再过五分钟，等磁共振那边准备好，你就带着患者出去做检查。”肖世康对身旁的陆晨道。 “肖老师、秦老师，这个病人是我的责任。”陆晨出声道。 自从来到临床工作，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病情变化，陆晨还是头一次。 最为重要的是，陆晨昨天还对患者说，中风的可能性不大…… 一个医生，不仅要对患者进行恰当的诊治，正确判断病情和预后，这也是相当重要的一点。 秦四峰来到陆晨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自责，她的病情我今天上午就知道了，但是我也是没想到，这种年轻的病人居然会有中风和脑肿瘤的可能……” 患者是“关系大户”，院里几个院长还有领导，已经打电话过来慰问。 因为现在天色已晚，这些领导没有过来，但是可以预见的是，明天早上，肯定会有不少领导过来打招呼。 …… 五分钟后，陆晨和一个值班护士，带着患者和家属，前往ct室和磁共振室进行检查。 这种急诊的检查，很快就出结果了。 女人躺在床上，把头偏到一边，都不敢看最后的结果，她对自己的女儿道：“小兰，你看，看了结果再跟我说。” 检查后，不到十分种，结果就出了。 患者女儿接过两张检查单，看了一眼，眼神中顿时闪过一抹喜色。 “妈，啥事儿都没有，没有脑出血、脑梗死！也没有脑肿瘤！” 听到这话，躺在病床上的女人提到嗓子眼的心脏终于落地了！ 劫后余生，天底下最开心的事情，可能就是虚惊一场。 不过，陆晨此时泼了一瓢冷水，“急诊的ct、dwi不一定准确，需要复查、观察。因为你有偏盲、一侧肢体感觉障碍，所以肯定是脑袋出了问题！” 回到病房。 值班医生又请了一个神经内科的急会诊。 神经内科医生的说法和陆晨类似，“暂时排除了脑出血、脑梗死以及脑肿瘤。不过很多细小的肿瘤，头部ct和dwi是看不出来的，明天你得完善ri以及ra等检查，还要做一个经颅多普勒彩超检查。” 检查结果暂时正常，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陆晨、肖世康以及秦四峰三人和患者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只是陆晨心中仍有疑惑，如果明天普通ri+ra的结果正常，那么患者出现偏盲和肢体感觉障碍的原因会是什么呢？ …… 回到寝室，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 室友都睡了，陆晨小心翼翼地洗漱完，才上了床。 躺在床上，陆晨缓缓闭上眼睛。 刚才那个患者的所有病史资料，立刻在陆晨的脑海中浮现。 “呼，还是大意了啊。” 陆晨在反思自己的临床诊疗行为，之前的经历太顺利，以至于现在他的判断有些武断。 幸好没有发生严重的意外，万一患者真的出现中风，作为主管医生，他是失职的。 系统的生命值和变化趋势，也“欺骗”了他。 这并不是说系统宕机了。 而是，患者的病情变化迅速，暂时的生命值和变化趋势，很有可能无法跟上病情变化速度。 更何况，他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时刻盯着患者的生命值变化。 陆晨心道：“还是要时刻保持着一颗对生命的敬畏之心。” 第571章 独立管床资格被撤！（月底求波月票，争取到2000！） 翌日。 陆晨早早来到心内一区病房，第一时间就来查看“关系大户”的病情。 女人躺在病床上，她的女儿正在给她倒水。 “妈，你感觉好些没？” “好点儿了。”女人坐起身，轻轻抿了一口热水，抬起头，她看到陆晨走进了病房，“陆医生来了。” 陆晨脚步轻快，来到床旁，看到女人的状态明显比昨天要好一些了。 “陆医生，我眼睛好了，手脚活动感觉也恢复正常了。。”女人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昨晚她心惊肉跳一整晚上，“我是不是没什么事儿了？” 虽然女人的症状好转，但是陆晨却仍旧没有放松心情，因为他看到女人的生命值仍旧是58（--）。 这就证明她还没有脱离危险，还没有找到致病因素！ “按照神内科医生的意见，今天还是要做一个ri以及经颅多普勒超声检查，等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再做判断。”陆晨沉声道。 “还要做ri啊？”女人心中有些抵触。 做颅脑ri检查是个刻骨铭心的记忆。 一个人在密闭的空间种，呆了十几分钟，而且ri检查非常非常吵，噪音很大，就好像家里进了装修队一样，砰砰砰，吵个不停。 剧烈的声响会诱发头痛，女人对这个十分有经验。 “要做！”陆晨正色道, “只有做了, 我们才能真正排除脑肿瘤等疾病。” “那，那好。”女人只能点点头, “我只能提前吃点儿止痛药了。” …… 磁共振室一上班，女人就被安排去做检查。 检查路上，一路绿灯。 女人猜得没错，做ri过程中, 头痛还是发生了。 但是检查过程中是不能乱动, 否则会影响到成像，只好硬着头皮盯着，扛下了这十几分钟。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检查结束，结果回报, 并没有看到颅脑肿瘤, 也没有看到明显的脑梗死灶。 经颅多普勒超声检查的结果也是正常的。 那这就很奇怪了，为什么患者会有一过性的肢体感觉障碍以及偏盲呢？ 陆晨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下午把患者转到神经内科。”肖世康对陆晨道，“这病啊, 还是得看神经内科。” 陆晨只能点点头。 目前看来, 患者大概率是神经内科的疾病。 …… 陆晨回到病房，和女人交代了相关事宜。 “我们会和神经内科联系, 他们有空床之后, 第一时间会把你转到神经内科。”陆晨道。 “好，谢谢陆医生了。”女人微微颔首，她也知道现代西医分工细致，不同科室之间的壁垒很深。 陆晨再次给女人进行了神经系统查体, 确保了她目前一切正常。 在等待转科的过程中，果然有院级领导前来看望她。 科里不少主任医师都在陪同。 “主管医生是谁啊？”院领导是心内科病房的科副主任, 他叫董峰，第一时间就把陆晨找过了，“我怎么不记得心内一区有他这号人啊？” 董峰皱着眉头看向一旁的肖世康。 肖世康连忙解释道：“董主任，他是京华医科大学来交流学习的研究生。” 董峰眉头皱着更深，他当着患者面没有说什么, 事后把肖世康叫到了办公室。 “你们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病人, 给一个外院医生来管？” 肖世康一愣, 解释道：“这是秦教授首肯的。” “他现在年龄大了, 能够随心所欲，你们这么小的，还陪着他瞎胡乱？”董峰立刻吹胡子瞪眼了。 他比秦四峰教授年轻一些, 但差不多属于同时代。 虽然他当上了院领导, 但是论起临床的影响力，秦四峰比他大多了！ 所以背地里，两人总是有些不对付。 “董主任，您别看陆晨年龄不大。”肖世康道，“他之前在我们导管室，完成了几个高难度的电生理手术，前几天碰到一个房间隔膨出瘤的病人, 也是陆晨去穿刺的。” “是他？”董峰一愣，他对这些事情有所耳闻, 听说一个外来的医生在导管室混得风生水起，原以为至少是个三四十岁的医生，没想到还这么的年轻, “即便是这样，你们也不能轻易放手啊！他犯错了，对他没影响, 但砸的是我们心内科的招牌。” “董主任……”肖世康还想解释什么，却是董峰一把给打断了。 “就这样，等这个患者转到神经内科之后，就让他还是跟在你们身后学习。”董峰沉声道，“至于独立管床这件事，等以后再说。” 肖世康只能微微颔首，心中却是叹了口气，领导做出的决定，他根本没办法改变。 董峰心里那是舒坦啊，不仅卖了个人情，还恶心了一下秦四峰，一箭双雕！ 此时，陆晨还不知道，他独立管理的资格已经被某个院领导撤销了。 等到这个“关系大户”转到神经内科之后, 他现在管理的四个床位就会被科室收回。 …… 中午下班了。 陆晨、柯玥以及王子豪、谷新悦四人, 一起在食堂用餐。 “哎，柯玥, 你在科室都忙些啥？”王子豪笑着看向柯玥。 柯玥顿了顿，道：“导师看我发了一篇sci论文，主要是让我做一些临床科研的事情。” “啊？”王子豪惊讶道，“我还以为你像临床一样，在科室里管床呢……” “没有。”柯玥摇了摇头，“我觉得能力还不足，只是跟在老师身后学习，更多的还是做科研。” 一旁，谷新悦突然出声道：“柯玥，你们的科研项目，能带我一个吗？” 听到这话，柯玥愣了愣，回头看向陆晨，“这个……” 王子豪也颇为诧异，老谷什么时候主动向别人请教过什么啊！ 看来，这一次的京都之行，对他的影响不小啊！ 陆晨心中一直在思索着“关系大户”的病情，并没有注意到柯玥的眼神。 谷新悦继续道：“我不是来蹭文章的，就是想多学一学科研方面的事情。” “嗯，那行呀。”柯玥笑着点点头，“不过我们现在的科研项目，其实已经很成熟了，下面的参与人员只需要负责收集临床实验数据……” …… 柯玥三人聊得欢。 陆晨却一直在思索着，患者一过性的肢体感觉障碍以及偏盲的原因。 就在这时，王子豪用手肘碰了碰陆晨，“哎，陆晨，你怎么了，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陆晨的思绪被拉回现实，随即笑了笑，“在想一个患者的病情呢，感觉有些奇怪，就入神了。” “什么病人啊？”王子豪笑道，“还能让你这么纠结？” 陆晨一笑，把“关系大户”的病情稍微讲述了一番。 一旁，谷新悦也来了兴趣，“颅脑ri和ct都正常，患者出线一过性的肢体感觉障碍以及偏盲……” 王子豪却是疑惑道：“陆晨，我觉得这和你们心内没关系，应该是神经内科的疾病？” 陆晨点点头，“患者下午就要被转到神经内科了。不这病人比较奇怪，关于头的检查都是正常的，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过，所以就多想了一会儿。” 这时候，一直默默的柯玥却突然小声道：“那会不会其他系统的疾病呢？” 这话一出，陆晨、王子豪以及谷新悦都带着疑惑的眼光，转头看向她。 柯玥脸一红，“我就是瞎说的，你们别在意。” “柯玥，你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说，没关系。”陆晨道。 柯玥一顿，缓缓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思路，不过我们临床上不是常说，心脑不分家，心内科和神内科的联系十分紧密。这个患者有神经系统的症状，关于颅脑的检查都是正常的，我就在想，那会不会是我们心血管系统的疾病呢？” 心血管系统的疾病？ 王子豪是外科的，不是很了解柯玥的话。 但是陆晨和谷新悦都是心内科的，此时都陷入了沉思。 陆晨思绪万千，脑海中那扇封堵着的门，好似瞬间被推了一般。 第573章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玄藤萝盟主加更7） “如果不及时修补这个卵圆孔，下一次可能会有大的脑卒中！” 陆晨缓缓道。 他这可不是吓人。 通过评估女人的目前的症状，这是极有可能发生的大概率事件！ 这句话又让女人开始担惊受怕。 “那是不是马上可以治疗了？”女人迫不及待问陆晨。 陆晨微微摇头，“发泡试验只是说明你的心脏存在卵圆孔未闭的可能性而已，不一定就是，还可能是房间隔缺损啊，或者其他的先天性异常，只要能导致气泡通过左心房的疾病都可能造成你现在的情况。” 所以，接下来还是要去进一步做心脏彩超，看看能不能直接发现卵圆孔未闭，那就能石锤了！ 陆晨将患者的情况，汇报给了肖世康。 “发泡试验阳性，卵圆孔未闭？”肖世康同样十分惊讶，他看了眼陆晨，这小子还真是厉害，怎么突然就联想到了这种疾病？ “肖老师，我先带患者去做超声。。”陆晨道，“暂时就先不转到神内科了。” “行。”肖世康点点头。 不过他突然想到，董峰上午还提醒到，待“关系户”转入神经内科后，要把陆晨的独立管床资格撤销…… “算了，再等等跟陆晨说。” …… 陆晨立刻给女人安排了普通的心脏超声，但似乎没发现卵圆孔未闭，可能太小了，不好看。 但发泡试验的确证明了是有问题的, 所以陆晨动员了患者, 进一步做经食管心脏彩超。 “虽然难受一些，但是这个检查看起来更准确。”陆晨解释道。 女人答应了, 忍住着痛苦，做完了经食管心脏彩超。 幸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经食道超声检查以后，证实了卵圆孔未闭的诊断！ 就在这时, 陆晨的系统面板弹出两条提示。 “恭喜, 收到来自丁荣丽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陆晨脸色一喜，对于这个诡异的偏头痛，终于找到了最终的病因！ 不过这一下, 患者更不可能转入神经内科了。 “这是个心脏介入手术, 手术不复杂。”陆晨对丁荣丽道，“我们自己就可以做，不需要去外科开刀开胸。” 丁荣丽自己也查阅了治疗方法，知道卵圆孔封堵术, 是治疗卵圆孔未闭的主要方法。 道理很简单, 两个房间之间有个暗道, 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个暗道堵起来，就完事了。 …… “手术肯定要做的, 而且要技术最好的医生来做。” 丁荣丽又开始发挥了自己关系户的能量。 她直接来教授办公室，找到了秦四峰。 “秦教授，如果您能亲手做这个介入手术就很好了。”丁荣丽坐在办公室中, 脸上堆满了笑容。 “那你可是搞错了。”秦四峰背靠在办公椅上，“我现在年龄大了, 一般手术也不上，可没有那些年轻人的熟练度高。要我说啊, 你找个年轻医生做就行了，绝对比我要好！” 丁荣丽知道这是变相拒绝, 虽然秦教授现在很少亲自上手，但是他肯定比一般的手术医生要厉害！ “那您一定得给我介绍一个技术比较好的医生啊。”丁荣丽退而求其次道。 就算是秦四峰不亲自做, 那也得让一个资历深、手术熟练度高的医生来做。 秦四峰突然一笑, “那你可没必要找我, 这个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啊？”丁荣丽一愣, “您是说肖世康医生？” 她了解过肖世康的简历, 才刚刚晋升到副主任医师, 虽然做了很多电生理手术，但是总感觉有些不保险啊。 没想到，秦四峰却是微微摇头。 “不是肖世康？”丁荣丽愣住了，她的管床医生医疗组里，上级医生就是肖世康啊，“难不成是陆晨？” 想到这里，丁荣丽不禁哑然失笑。 她怎么会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啊！ 虽然陆晨医生真的很不错，解决了困扰她多年的“偏头痛”, 但是还是太年轻了，根本就不可能做这些手术。 “对, 就是陆晨！” 可是，秦四峰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丁荣丽整个人呆若木鸡。 “秦教授, 您是在逗我玩？” “即便您不想给我做手术，也没有这种开玩笑的必要？” 不过，秦四峰脸上的表情极为认真, 根本就不像开玩笑的模样。 而且，以丁荣丽对秦四峰脾气的了解，秦教授应该也不是这种人啊！ 难道……真的是陆晨？ 丁荣丽咽了咽口水，再次确认道：“秦教授，您这话是认真的？” “我骗你干啥？”秦四峰有些好笑道，说着他翻出了一张报纸，“你可以看看这个。” 丁荣丽疑惑地接过报纸。 这是医院内部的报纸，日期是去年的。 只见报纸的头条赫然便是——心内科完成高难度电生理手术。 她耐着性子，继续看下去。 “电生理手术，主刀医生陆晨？” 丁荣丽知道秦四峰为什么要拿出这份报纸了。 如果此陆晨，就是彼陆晨, 那么秦四峰说的话就不是诓人的了…… 只听秦四峰继续道：“除了这个，陆晨拥有国家级介入证书。前两天还在导管室, 完成了一项连肖世康都做不了的高难度电生理手术。” “陆晨本就是你的管床医生, 现在当你的手术医生，我觉得应该是最好的。” 眼前的证据, 配合上秦四峰所言, 这让丁荣丽不得不相信，自己那个年轻的管床医生，难道真的是这么厉害的手术医生吗？ 走出主任办公室。 丁荣丽整个人都是有些发懵，她找到了肖世康。 “肖医生，秦教授说陆晨医生……”丁荣丽顿了顿，“是很厉害的心脏介入医生？” 肖世康没有丝毫犹豫，点点头：“是的，反正比我要厉害多了。” 这一下，丁荣丽是彻底相信了。 那个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年轻医生，居然能受到这么多人的称赞，当真是厉害啊！ …… 心内一区，医生办公室。 陆晨诊断的这个奇怪的“偏头痛”病例，被科里众多医生知晓。 众人在惊叹陆晨出色临床思维的同时，也在研究这个病例。 “陆晨，卵圆孔未闭可以导致中风，这个可以理解，那为什么卵圆孔会导致偏头痛呢？”突然有个来自京都大学本院的研究生询问道。 陆晨微微一笑，“其实呢，原因比较复杂，可能跟微小栓子、气泡等过去大脑了有关，也可能跟一些炎症介质有关，目前机理研究还不透彻。” “不过，很多人长年偏头痛，后来发现卵圆孔未闭，做了封堵手术后，偏头痛就没了，从而证实卵圆孔未闭跟偏头痛之间的关系。” 陆晨对这些原理弄得很透彻。 他回到寝室以后，也翻阅了很多文献，对卵圆孔未闭导致神经系统症状，进行了更深入的了解。 看着侃侃而谈的陆晨，心内一区的其他研究生们，个个都很服气。 陆晨不仅是手术达人，更是在临床上秒杀了他们大部分人。 这个来自于京华偏远地区的交换生，着实不简单啊！ 可就在这时，心内一区护士长缓缓走进了医生办公室，她站在门口，环顾众人，找到陆晨所在，随后轻轻敲了敲门框。 “陆医生，你的四张床位，我暂时交还给了肖医生。” …… 第574章 陆晨主刀 陆晨一愣，回过头看向门口的护士长。 她这是什么意思？ 将他的床位收回？ 科室里，其他人也面面相觑，完全就没有理解护士长的意思。 “护士长，您是说让我把床位还给肖老师？”陆晨疑惑道。 “嗯，对的。”护士长面色平淡，“科里领导决定的，我就是通知你一下，接下来你暂时不用管床了。” 说完，护士长就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众人听到护士长的话，每个人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陆晨刚刚解决了这样一个疑难病例，怎么突然就把他独立管床的资格给撤销了呢？ 按理来说，秦四峰是陆晨的导师，根本就不会做出这种撤销决定，看来做出决定的领导另有他人啊…… 陆晨心中同样是诧异万分。 他刚到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心内科，和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利益上的冲突，怎么会有领导针对上他呢？ 不过，既然护士长都这么说了，陆晨也只能默默接受。 正好这时候，肖世康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连忙走上前，“肖老师，护士长说我的床位被收回了？” 肖世康无奈地点点头，“是的，这事儿秦教授也没办法，是上头的意思。” 陆晨心一沉，看来还真是有领导针对。 “不过，你别担心。”肖世康小声道，“这位领导是和秦教授不对头，所以伤及无辜，并不是针对你。过段时间，秦教授会让你重新管床的。” “嗯。”陆晨微微颔首，医院其实就是个小社会，其中关系错综复杂，目前他还是没有毕业的学生而已, 只能默默承受着。 肖世康轻轻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放心，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在科室里学习, 至于管床，以后时间多的是，就怕你不想管。” “好的，谢谢肖老师, 我知道了。” 陆晨也安下心, 不让他管床，那他就好好休息。 …… 丁荣丽没有着急着找陆晨，她还想再好好查一下，在医院问下其他熟人, 看到底谁的介入技术好一些。 可是, 就在她询问过程中，她发现自己的管床医生陆晨，居然一整天都没来看她了。 “肖主任，怎么陆医生没来科室吗？”丁荣丽找到了肖世康, “我今天在科室没看到他。” 对于陆晨, 她还是有一份感激之心。 毕竟是他找到了自己多年“偏头痛”的原因。 “是这样的。”肖世康道, “陆医生暂时不管床了，他的床位由我来接手。” “不管床了？”丁荣丽怔了怔, “他是去别的科室轮转了？” “没有。”肖世康微微摇头，“这是领导的安排，说陆晨的临床经验尚浅。暂时不管床, 等以后再看情况。” “陆医生的经验还少？”丁荣丽颇为疑惑。 陆晨这种医生，虽然年轻, 但是经验丰富得很啊！ 她之前辗转数个医院，都没能找到病因, 还是陆晨的“火眼金睛”，找到了问题所在。 ”京都医院这么厉害？陆晨都不能独立管理床位？” 一时间, 丁荣丽不知道是京都医院厉害，还是她高估了陆晨。 …… 随后的几天, 丁荣丽在电生理介入圈四处打听。 这一询问啊, 那可不得了。 原来陆晨在华夏电生理圈, 已经小有名气！ “看来秦四峰教授并没有诓人。”丁荣丽想了想，“在心内一区, 还是找陆晨医生做手术比较稳妥。” 于是, 丁荣丽又找到了陆晨。 医生办公室。 “陆医生, 我希望这个封堵手术，由您来给我做。” 陆晨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关系大户”来找他的时间比较好，刚好办公室没有人。 “不好意思，我在心内一区暂时没有手术的权利。” 他独立管床的资格都被取消了，更何况手术啊！ 另一方面，陆晨对这个“关系户”的印象不是很好。 凭借着自己关系户的身份，藐视医院的一切规矩。 但是陆晨身为医生, 管不了太多，只能尽心医治每一个病人。 丁荣丽听到陆晨这话, 心里也在思索着，陆晨没有一口拒绝。现在的问题就是他没有手术的权利…… 这件事，就得找上级领导了！ 很快, 丁荣丽就找到了管理心内科的董峰。 董峰对于这些京都的关系户可不敢怠慢，况且他听说丁荣丽背后的关系不一般。 “您现在的状态好些了。”董峰坐在丁荣丽身前，笑着给她倒了杯热茶。 “挺好的, 找到了头痛的病因，我心情好多了。”丁荣丽微微颔首。 困扰多年的“偏头痛”，即将被解决，她心情是极为舒畅的。 “您对我们这里的医疗还满意？”董峰继续道。 “还可以。”丁荣丽笑了笑，“不过，我之前的管床医生陆晨，他还挺不错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被撤了啊？” 董峰心中一咯噔，但是表面上仍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没想到这陆晨居然能讨得丁荣丽的欢心，还真是不简单啊！ 董峰缓缓道：“这是正常的轮换。” “既然是轮换，那我希望他能继续做我的管床医生。”丁荣丽道, “并且我的手术，也希望由陆晨主刀！” “这个……”董峰心中愣了愣, 随即道，“陆晨医生虽然年轻有为，但毕竟还是太年轻了，经验可能没有老一辈的医生丰富，要不我给您推荐几个资历深、手术经验丰富的医生？” “不用！”丁荣丽大手一挥，“我就要陆晨了！” 董峰心中腹诽了两句，这还没恶心秦四峰几天，就得回去，还真是打他的脸啊…… 不过他也没办法，他可能不敢得罪丁荣丽，只能尽可能满足她。 …… 陆晨没想到的是，这关系户的能量还真不一般啊！ 第二天，科室里就恢复了他的管床资格。 而他恢复管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被安排了丁荣丽的介入手术。 虽然陆晨对“关系户”不太感冒，但是毕竟是自己的患者，手术还是要尽心去做。 术前，陆晨照常签署知情同意书。 其实，这个封堵手术很简单。 只需要在大腿根部的股静脉打了个针，导丝从股静脉进入，一路上行进入右心房，找到卵圆孔的位置，然后把封堵器卡入孔道，再释放开来，紧紧卡在中间，手术结束。 这个封堵器就好像一个小伞一样，紧紧堵住了破口，从此往后，右心房的血就不会经过左心房了。 整个手术过程，差不多只用半个小时。 第575章 抢着做的心电图！ 这么个简单的手术，陆晨亲自上台，过程自然是十分顺利。 手术过后，丁荣丽还想好好感谢陆晨，但是被他拒绝了。 “陆医生，我请你吃饭。” “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陆医生，你不用给我客气，这是一点儿小意思，你拿着！” 丁荣丽多次示好，都被陆晨给拒绝了！ 治疗救人，是他的原则。 但是在情感上，他对这些特权阶级很不感冒。 特别是当初他仅有两床病房，已经收治了两个急诊病人时，丁荣丽还想要住进来的时候。。 陆晨对丁荣丽就没有任何的好感，这完全就是不顾急诊患者的生命安全！ 更为重要的是，手术结束，系统面板中，陆晨没有收到任何“感谢值”的提示。 这就说明什么呢…… 表面上感激万分的丁荣丽，实际心里想的是什么，谁都不清楚啊！ 陆晨只当丁荣丽是普通的病人，诊治以后，今后便不再有任何的纠缠。 …… 心内一区，导管室的休息室。 陆晨和秦四峰相对而坐。 “哎哟，陆晨啊，你还真是有我年轻时的样子！” “秦老师，不然咱们两个也凑不到一起去嘛！” 陆晨越来越觉得，秦教授太对自己的胃口了。 对于陆晨的所有表现, 秦四峰可是完全都看在眼里。 年轻时的秦四峰, 仗着自己的医术，和现在陆晨一样, 只是简单的治病救人，根本就不去阿谀奉承、趋炎附势，不懂得去维护和上级的关系。 所以，秦四峰没有向仕途的方向走, 而是留在了临床一线工作中。 和他同年的董峰, 早早就进入了医院的领导层。 由此，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董峰现在是秦四峰的直系上司，秦四峰只能在科室里当一个教授！ 秦四峰心中后悔吗？ 这个倔强的老头子，丝毫不后悔！ 看着陆晨这么像自己, 他心中颇为欣慰。 不过, 既然陆晨是他的学生，他就不可能让陆晨走回自己的老路。 秦四峰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尽量为陆晨的未来铺路。 毕竟他希望陆晨的未来，能够比自己走得更远！ …… 经过这几天的“闹剧”, 陆晨重新接管四张床位。 他在急诊科收来的两个病人, 还在病床上住着。 两人的诊断仍然不太明了, 不过心衰症状好了大半。 这两天，虽然陆晨没有独立管床, 但是同样外关注着两人的病情变化。 上午，陆晨正在办公室书写病程记录。 这里每个患者，都要写一份疑难病例讨论记录。 这需要耗费陆晨大量的时间！ 这时候, 一个小护士突然小跑进了医生办公室。 她朝里瞄了一圈儿，找到了陆晨的位置。 “陆医生, 你的18床突然又发心慌了，你快去看看她。” 陆晨闻言, 立刻站起身，“好, 马上就去！！” 18床的患者，就是那个从急诊科转过来名叫林欣欣的女生。 凡是这种涉及到电生理的疾病, 在没有发病的时候, 大部分就查不出来, 所以陆晨再次和患者沟通，一旦病情不稳定, 立刻喊值班医生。 这一次发病, 陆晨刚好在。 他立刻推着心电图机, 前往18号病房。 …… 18床病房旁。 “欣欣，你怎么了？”林强心急如焚。 来到心内一区的这几天，林欣欣的病情已经趋近于稳定，怎么今天突然又发病了呢？ “爸，爸，您别担心。”林欣欣苍白的小脸上拼命一丝笑容，“我，我没事的, 医生马上就到了。” 话音刚落，陆晨就推着心电图机走了进来。 他一边给林欣欣进行查体, 同时跟一旁的护士下达各种医嘱。 “上心电监护，吸氧！” “再开通一条静脉通路备用！” 查体结束，陆晨立刻给林欣欣做了心电图。 虽然两人年龄相仿, 平时都会回避一下，但是这个时候，也顾不上这些男女有别的问题了。 当陆晨刚做完了心电图, 林欣欣的症状突然就缓解了。 这症状，真的是来去匆匆啊！ 不过，幸好陆晨抢着在第一时间做完了心电图，留下了林欣欣发病时的心电变化 而且，这种努力是值得的！ 好不容易抓住的这份图，一下子就解决了丁欣欣的诊断疑题。 “基本符合三尖瓣下移畸形的心电图表现。第一份图为b型预激，来自后间隔部的旁道。” “第二份图为房扑伴右束支传导阻滞，间歇性预激（长ii导宽qrs波那几跳是预激下传）。第二份图特别有意思，凡是右束支传导阻滞的均未见有预激……” 之前每一份心电图，都是在林欣欣正常没有发病的时候做的，所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陆医生, 你找到病因了？”林强神色激动，扭头看向一旁的陆晨。 陆晨刚开始没有说话，他拿着手中的心电图, 仔细端详起来。 林强见他表情严肃，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半晌, 陆晨才抬起头缓缓道：“结合患者以前的心脏超声，诊断应该是三尖瓣下移畸形（埃勃斯坦畸形，又称ebste畸形）。” 三尖瓣下移畸形的发病率占先天性心脏病的003~1，是一种罕见的先天性心脏畸形。 三尖瓣下移畸形是下移的三尖瓣将右心室分为房化右心室及功能右心室，虽然看似非常大的右心室，但房化右心室这部分心室壁薄，含有大量纤维组织，心内膜光滑，心肌是无收缩功能的。 这就导致了患者年龄很小，但是心衰的症状极重！ “恭喜，收到来自林欣欣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林强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当看到系统面板跳出这三项提示的时候，陆晨心中也是有些欣喜。 这种高质量的疑难患者，一旦诊断正确，立刻就会给感谢值。 不像之前的丁荣丽，即便是给她做完了手术了，半点“感谢值”都没有！ 虽然治病救人的初心，不是为了患者的“感谢值”，但是如果能收到感谢值，还是会让每一个医生心情愉快起来。 第576章 虽帅但轻 医学专业内卷严重，更别说京都大学医学院，这里简直就是“内卷人士”聚集地。 无论是在科室里，还是在食堂，抑或是医院小道中，陆晨都能看到有学生捧着教材书在背诵。 更有“能人异士”，可以将内科书倒背如流！ 这是陆晨远远不及的，也让他肃然起敬。 医学这个行当，教科书就是无数医者呕心沥血的结晶，能熟读教科书，绝对会是个不错的医生，如果灵活运用，那绝对能成为一个好医生。 在京都大学医学院，陆晨现在待得时间不长，但所见种种，让他感受颇深。 其他医学院校的学生还在为四六级发愁，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学生已经在准备托福、雅思的考试，为出国留学作准备。 这里不愧是全华夏医学生心中的象牙塔！ 柯玥、王子豪以及谷新悦几人，也是大受震撼。 或许来到京都大学医学院，学习前沿的临床知识还在其次，更重要的便是感受这里的学习氛围。 …… 期间，陆晨还联系了自己的堂弟陆昊。 这小子，自己马上就要高考了。 听到老妈说他要学医，这多少有点儿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哥，你现在觉得学医好吗？”陆昊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道。 “哎，老弟，你还年轻，没有接触过医学，就看电视里医生救人很惊心动魄，实际上苦得很。”陆晨苦口婆心劝说道，“你想再经历一次高中生活啊？” “哥，没你说得这么夸张？”陆昊笑了笑。 “哎呦，你还不信啊？”陆晨没好气地说道，“你看平时家族里，我是不是最忙的？” “嘿嘿，那倒是。”陆昊又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学医好！哥，你别阻止我了，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陆晨：“……” 现在零零后的娃都这么一根筋？ 陆晨决定使用数据来说话，“老弟，你知道不，我国每年大约有80万医学毕业生，但是只有2万左右的成为医生，看到这个概率，你能想到什么？” “额，现在医学市场很缺人？正是学医的好时候啊！” 陆晨无语，这小子的脑回路有点儿问题啊，“这说明，除了部分考研深造的，其他很多人都转行了！” 陆昊却是不以为然，“哥，就这样，我已经决定了。我去看书了，别打扰我了。”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陆晨苦笑了一番。 现在看来，只能随他去了。 其实说到底，医学行业除了累点儿，其他都还好，社会认可度还算可以，另外至少可以不愁饭吃。 “话说回来，这小子想要学医，分数够吗？” 陆晨对于陆昊的印象，还停留在一年前，这小子最多只能过二本线，能不能报考一个好的医学院校，还是两说呢…… …… “教育”完堂弟陆昊，陆晨又把自己的重心放到临床工作中。 他目前管着四张床，床位虽然不多，但是每个病人的质量都很高。 每个病人基本上都要花费特别多的脑细胞，才能找到最终诊断。 但是只要能做出正确的诊断，系统升级完成度也能上涨一大截。 目前，陆晨的系统面板中，系统升级完成度已经达到了74。 距离上一次系统升级，还要追溯到一年前。 陆晨现在期待着下一次的系统升级，看看系统功能有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陆晨，来病人了！” 随着护士的一声叫喊，把陆晨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今天他刚好有个患者出院，门诊立刻就给他安排了一个新病人。 “好，马上就去看病人。” 陆晨整理好自己手头上的事情。 这段时间，心内一区又有不少实习生过来轮转。 肖世康给陆晨也分了一个女实习生。 内科里面，特别是心内科、神内科，这种学霸、学神的聚集地，女生的比例要高于男生。 虽然大家个个都是学霸级别的人物，但还是要从量血压、做心电图等最基础的事情开始做起。 “师妹，走，去看病人。”陆晨带着自己的实习生，来到病房。 …… 来到病房。 病床上的患者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女性。 她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口唇红润，呼吸均匀，完全就看不出任何患病的迹象。 “你好，请问是刚来的患者吗？”女实习生来病房前，出声道。 李文倩睁开眼睛，轻声道：“嗯，是的。” 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么年轻的两个医生，眉头微皱，“你是我的管床医生吗？” 女实习生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实习生。” 听到这话，李文倩松了口气，心道：“原来这两个是实习生啊，难道这么年轻！” 医生本就是一个需要经验的行业，年龄越老越吃香。 老百姓来看病，更相信那些两鬓斑白的医生，像陆晨这种小年轻，大家心中还是有些发怵。 可是女实习生接下来的话，让李文倩愣住了。 “我不是管床医生，这位是您的管床医生。” 女实习生指了指一旁的陆晨。 “啥？”李文倩觉得眼前这一男一女，年龄应该差不多，怎么可能是她的管床医生啊？ 一时间，她有些打退堂鼓，不太想住院了。 来到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李文倩就是为了解决她自己的“疑难杂症”。 她在下面小医院看了很多次，根本没找到病因。 现在让这么一个小年轻的医生来看病，纯粹是浪费时间啊！ “您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患者神色不对，陆晨连忙询问道。 “那个……”李文倩顿了顿，“我想问一下，我的管床医生应该不止你一个人？” “什么意思？”陆晨怔了怔，他能感觉到眼前的患者，好像并不太信任他。 没办法，虽然他长得帅气，但是年龄还是太小了。 “我的意思是，组里应该还有资历老的医生，一起来管我？”李文倩试探性地询问道。 “当然有。”陆晨微笑着点头，被他猜中了，“我们组里还有两个上级医师，一个是肖世康副主任医师，一个是秦四峰主任医师。” “噢噢。” 李文倩这才安下心来，毕竟帅气的脸蛋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治病！ 第577章 濒死感 收治患者的第一步，询问病史以及查体。 陆晨将这些工作全部都交给了女实习生苏芮。 她不愧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学生，问诊和查体都有板有眼，让陆晨根本挑不出什么毛病。 患者李文倩，今年二十八岁。 几个月前，开始会偶尔觉得心慌。 “就是心脏会突然猛跳一下，同时伴有胸口压迫感。”李文倩补充道。 陆晨微微点头，“用我们医学专业术语就叫心悸、胸闷。” 患者最开始以为是心脏不好。 “我还不到三十岁啊！心脏就不好了！”李文倩想想都吓尿了。 毕竟心脏的疾病都无小事，再小的心脏毛病都可能让人苦不堪言。 严重的心脏疾病甚至会猝死，能不担心么？ “我当时就去医院看了！”李文倩回忆道，“我们下面医院的心内科医生给我听诊了心脏，还做了心电图，没发现任何问题，就是心率偏快了一点儿。” 陆晨疑惑道，心率偏快，这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有些人见到医生心率就会快，这是生理性紧张导致的。 患者的生命值是74（-），看样子应该没有太多的问题。 “后来有没有吃什么药物治疗？”陆晨询问道。 “吃了。”李文倩点点头，“我还记得，当时那个医生给我开了酒石酸美托洛尔片。” 酒石酸美托洛尔，这是药是β受体阻滞剂，心脏很多β受体，一旦阻滞了，心脏活动就会收到抑质，因此可以用来治疗心动过速、心衰。 很多心律失常、高血压的病人都会吃这个药，很普通、使用相当广泛的一个药。 “心脏不舒服有好转吗？” “有所好转，后来我工作忙，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李文倩道，“但是两个月之后，症状又来了！那种熟悉的心脏不舒服，突如其来的那么一下，像是被重重吓了一跳一样，然后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几分钟，每天发作5-6次，情况甚至比之前还要严重了。” “吃酒石酸美托洛尔管用吗？”陆晨疑惑道，听患者的描述，的确很像是某种阵发性的心律失常。 “不管用。”李文倩叹了口气，“这种心脏不舒服的症状，已经严重影响到我平时的生活和工作了。后来我又去了一趟医院，选在我最难受的时候去做了心脏超声和心电图，可是仍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一旁的女实习生苏芮道：“有可能是心律失常发作时间短，突发突止，虽然你还有难受的感觉，但其实心律失常已经过去了，所以心电图没发现问题。” 很多心律失常都是突发突止的，普通心电图不可能刚好踩着那个点，所以没办法发现异常。 “哎，那种感觉真的太不好受了，真的又快要死了的感觉一样。”李文倩无奈道。 临床上，有专业医学术语，叫做濒死感。 “后来当地医院的医生给我换了一种药。”李文倩又从自己的包中掏出一盒药，琥珀酸美托洛尔片。 琥珀酸美托洛尔片和酒石酸美托洛尔片，是一种成分的药物。 只不过，后者是短效药，一片药只能管几个小时；前者是长效药，一片药能管一天左右。 “对了，还有一种药……”李文倩又从包里翻出一个瓷瓶子装的药，速效救心丸。 速效救心丸是用于冠心病的，而非心律失常，但人急了还会骂娘呢，带上以防万一。 “症状缓解了没？” “没有……”李文倩脸上露出苦笑，“所有的药加起来都没有效果，一点儿效果都没有，依然会感受到不舒服，还有那种濒死感。” 陆晨眉头深锁。 通过患者的症状描述，很像是某种心律失常。 而且通过她头上的生命值74（-），应该没有什么致命性的疾病，否则变化趋势不可能是一个减号。 “做过24小时动态心电图没？”陆晨道。 24小时动态心电图，顾名思义就是要将心电盒子带满24小时。 只要24小时内有心律失常发作，它就能扑捉到。 “做过，还不止一次，可是都没用。” 说着，李文倩从包里又拿出几张检查单。 陆晨接过来一看。 一共有三张动态心电图的检查结果，除了偶尔心率偏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问题。 “我看过很多医院，现在实在没办法了。”李文倩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来你们医院。” 如果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都没办法解决，那她就真的绝望了！ 陆晨已经基本了解病情，他给患者进行了更为仔细的体格检查。 心肺听诊，均没有查出任何的问题。 “陆师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植物神经紊乱？”苏芮突然出声道。 陆晨微微点头，苏芮的怀疑没有问题。 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也会导致心悸等症状。 所谓的植物神经，大家可能不大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控制内脏的一些自主神经，包括交感神经和副交感神经。 它们如果出了问题，内脏感觉和运动都不好受，所以怀疑植物神经紊乱引起心悸也是有有可能。 不过，李文倩却打断道：“我在网上查了资料，有人说是植物神经紊乱，让吃一些b组维生素、谷维素等等，但是我吃了也没用。” 陆晨发现，这些来京都医院看病的人，对自己的病情了解很透彻啊，还会经常在网上查资料。 苏芮眉头微微一皱，如果不是植物神经紊乱，那还会是什么么？她在脑海中思索着其它的可能情况。 此时，陆晨却出声道：“如果实在没办法查到心律失常，我们可以做电生理检查。” 心律失常就好比小偷，小偷总是等到夜黑风高黑灯瞎火的时候才出来作案。 得手后迅速隐藏，警察拿他没办法（类似普通心电图）。 好，那就加紧巡逻，24小时有人把守巡逻(24小时动态心电图)。 但即便这样，小偷也还是有办法躲过警察的巡逻，在背地里下手。 最后能怎么办呢？ 只有一个办法，要想把小偷揪出来，就只能挨家挨户上门登记走访了。 这叫主动出击，这就好比心电生理检查了，直接靠近心脏附近，刺激心脏（敲门登记），如果有问题就会被诱发出来的。 “这个电生理检查，应该怎么做？”李文倩立刻追问道。 “一个微创手术。”陆晨解释道，“直接用电极深入食管，在食管附近刺激心脏，看能不能诱发心律失常，如果可以，那就再想办法做射频消融手术，把病灶烧掉。” 陆晨的描述很直白。 李文倩一听，就有些吓到了。 在心脏上动刀子，忒吓人了！ “我，我……”李文倩咽了口吐沫，“这个……我先考虑一下。医生，你先让主任来看看我……” 陆晨耸了耸肩膀，没办法，这些患者不太相信他，还是得让肖世康副主任来查房。 第578章 奇怪的牵涉痛 电生理检查毕竟是一个有创的手术操作。 患者有所抗拒，陆晨能够理解。 另一方面，陆晨准备将患者的心电图和心脏超声，再复查一遍。 不同医院的检查水平千差万别。 特别是在心脏超声的水平上，普通医院最多能看看心脏各个腔室的大小，其他的一概看不出来。 而一些顶级医院的超声科，通过超声检查，可以心脏超声，甚至可以诊断出心肌病、瓣膜病、先天性心脏病等等。 为了以防万一，陆晨还是给李文倩复查一遍，这样才比较放心。 …… 回到医生办公室。 陆晨让苏芮写病程记录，他自己负责下医嘱。 两人分工合作，能够节约不少的时间。 这也是陆晨第一次体会到当上级医师的快乐！ 手下终于可以有个人帮忙写病历，或者是下医嘱了。 以前组里的那些师弟、师妹，陆晨还真不太敢让他们写病程，而且他自己也是学生，总是指挥手下的师弟师妹，不是那个事儿。 现在他独立管床，苏芮就相当于是他带的第一个学生了！ “苏芮，除了植物神经紊乱，你觉得这个患者还要考虑哪些疾病？” 陆晨开始提问道。 这个习惯，也是传承了李瑶的“优良传统”。 当年他在心内八区轮转时，也是被李瑶的提问摧残了好几个月。 苏芮抿着嘴，小小的眼睛里，大大的疑惑。 她再怎么学霸，但终究只是一个本科实习生，临床经验很少，几乎没有。 “陆师兄，我暂时还想不到。”苏芮偷偷看了眼陆晨。 眼前这个师兄，虽然不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但是她可不敢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相反，在她听说陆晨的相关事迹以后，心中生出了无以复加的佩服之情。 陆晨笑了笑，“其实呢，在我们心内科有这么一条原则。” “年轻人说心脏不舒服，要想到胃病。” “老年人说胃不舒服，要想到心脏病！” 苏芮眨了眨眼睛，“师兄，可是患者描述的症状，好像和胃病没有半点儿关系啊，她很明确的指出来就是心脏不舒服……” 陆晨一笑，“很多时候症状描述不准确，或者说，有放射性痛，我室友以前肾结石的时候，还会牵扯到睾丸一起疼痛呢。” 说完这话，陆晨就觉得有些不妥当。 毕竟苏芮还是个年轻的女实习生，不像那些成熟老练的护士。 “咳咳。”陆晨轻轻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苏芮脸蛋微红，“师兄，你，你这些都是什么室友啊？” “有机会你能见到。”陆晨挠了挠头，只能把王子豪给出卖了，“其实我的意思就是食管和心脏挨得很近，部分患者可能是胃食管反流，导致心脏的不舒服，所以就被患者描述成心脏的症状。” 由于内脏神经支配是比较错综复杂的，经常会有重叠支配。 比如说一根神经可能支配了几个器官，那么就可能对大脑造成干扰，其实是a的问题，大脑有时候会觉得是b的问题，所以主观上会表现为b的疼痛。 肾结石典型疼痛是肾区腰部疼痛，输尿管结石也会肾绞痛或者输尿管绞痛，还可以放射到睾i丸和阴i唇。 苏芮一边听着陆晨的讲述，一边在自己的本子上记录。 “恭喜，收到来自苏芮的感谢值+1！” 系统面板又弹出了提示，陆晨微微一笑，继续道：“所以呢，患者的电生理检查不用着急，我准备先尝试着给予护胃治疗，必要时完善胃镜检查，排除了胃部疾病以后，再做电生理检查。” 陆晨的整体思路，完全都展现在苏芮面前。 他没有任何藏私的地方，至于苏芮能够明白多少，能够领悟多少，那就得看她的悟性了。 “陆师兄，那患者有没有冠心病的可能呢？”苏芮又出声道。 陆晨一笑，“不考虑，因为患者的年龄小，没有任何冠心病高危因素(高血压、糖尿病、抽烟等等)，所以不考虑冠心病。当然了，如果患者担心冠心病，可以完善冠脉cta检查。” “嗯。”苏芮点点头，又在本子上记录下陆晨所说的内容。 …… 心内一区，病房中。 李文倩躺在床上，心里还盘算着陆晨刚刚所说的电生理检查。 想了半天，她还是准备先在网络上找一找电生理的相关资料。 就在这时，护士走了进来，她手中还推着一个治疗车，治疗车上摆放着着几瓶药。 “我还需要打针吗？”李文倩疑惑道。 “请问您是25床的李文倩吗？”小护士拿起了输液单比对。 “是的。”李文倩点了点头。 “那就没错了，这是管床医生给你开的药。”小护士道。 “什么药？”李文倩皱眉道，她现在没有任何不舒服，还需要用药吗？ “护胃的药。” “啥？护胃的药？”李文倩立刻阻止小护士的扎针，“我没有胃病啊！你先别给我扎针！” 说完，李文倩又掏出手机，看了眼输液单上的液体名称，然后开始在网上查找。 半晌。 “还真是保护胃粘膜的药啊！”李文倩的眉头皱得更深，“这个小年轻医生给我开护胃的药干啥？难道这个药的提成很高？” 这不是乱搞吗？她可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被扎一针。 李文倩连忙找到了医生办公室。 陆晨正在和苏芮讲解患者的病情。 “陆医生……”李文倩轻轻唤了一句。 陆晨回头一看，“你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为什么要给我用护胃的药啊？”李文倩紧紧盯着陆晨，想要从他嘴里得出一个满意的解释。 “哦，是这个啊，我正准备去找你啊。”陆晨随即将自己的想法和李文倩解释了一番。 “你说我的心脏不舒服，其实是胃病导致的？”李文倩满眼都是不相信的神色。 心脏不舒服，和胃病，这两种情况，她还是能分得清楚的。 “我们只是有这方面的考虑。”陆晨道，“所以准备给你用一些护胃的药物，做一个诊断性的治疗措施。” 李文倩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她顿了顿，“那你给我开一些护胃的药，我不想打针。” “也行。”陆晨微微点头，给李文倩开了泮托拉唑胶囊以及胃黏膜保护剂。 第579章 进退两难 处理完李文倩这个“心脏不舒服”的病人，陆晨继续找他其他患者的诊断线索。 他也慢慢喜欢上这种过程。 就如同侦探破案一般，将所有的细节都集中在一起，最后抽丝剥茧，进行合理的推理诊断。 除了在临床上锻炼，此次陆晨的京都之行，另一个最主要的目的，那就是配合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心内三区，进行的临床科研实验。 “陆晨，万主任让你明天有时间来一趟心内三区，商量一下实验的事情。” 下班的时候，柯玥突然给陆晨发了一条微信。 “好的，收到。”陆晨立刻回复道。 心内三区作为京都科研分中心，同样承担了很多的任务。 明天正好是周末，这一次应该是去和万主任协商具体的事宜。 …… 翌日。 陆晨早早起床，寝室的几个室友都去了图书馆学习，他则是前往了心内三区。 心内三区在心内一区的楼上两层。 周末等电梯的人同样很多，陆晨便爬楼梯上去。 刚进心内三区，他就看到了在护士站的前面，柯玥和谷新悦正在闲聊着。 “老谷平时这么高冷，今天有些不一般啊！”陆晨暗自笑了笑，随后走上前。 因为两人是背对着陆晨，所以即便陆晨走近了，两人还没有发现陆晨的到来。 陆晨更凑近了一些，便听到谷新悦说道。 “柯玥，你这个整体的实验步骤，其中涉及到的统计学方法，有哪些啊？我看了好半天，没怎么明白。” 柯玥顿了顿，道：“主要还是生存曲线分析，x回归分析，更加具体的就需要问陆晨了，其他我现在也在学统计学，这个太难了。” “哦，好。”谷新悦点了点头。 就这时候，柯玥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陆晨。 “咦，陆晨，你来了。” 陆晨便不再躲藏，站出来笑道，“你俩偷偷摸摸干啥呢？” 谷新悦听到陆晨的声音，立刻站直了身子。 “老谷说要来跟我们学习一下，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柯玥小脸一红，她本来脸皮就薄，经不起别人打趣。 “哦……是吗？”陆晨瞥了眼谷新悦。 “那个，你可别误会了。”谷新悦清了清嗓子，“我们在讨论实验的问题。” 陆晨看着两人的局促，也不逗他们了，“万主任来了吗？” “来了。”柯玥点点头，“他每天七点就会来科室。” “万主任还真早啊！”陆晨感叹道。 这些主任级别的人物，还真没有一个睡懒觉的。 “我们去办公室。” 在陆晨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主任办公室前。 砰砰…… 陆晨轻轻敲了敲房门。 “前进！” 房间里传出浑厚的声音，陆晨推门而入。 主任办公室里，万经水主任正在和方如章讨论着什么问题。 见到陆晨走了进来，万经水连忙站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 “陆晨同学来了！” 方如章也随即站起身，“陆晨，你来了！” 陆晨笑着走进办公室，“万主任，方老师，好久不见！” “快来，不用寒暄了，我和方如章正讨论实验问题，你来得正好。”万经水也不墨迹，直接拉着陆晨坐到沙发上，柯玥和方如章也坐在一旁。 “你应该知道最近阿斯利康的事情？”万经水面色严肃。 陆晨微微点头，“阿斯利康公布了一个和我们差不多的实验方案。” “哎，他们毕竟是达格列净的原研公司。”万经水叹了口气道，“我们虽然实验起步早，有一定的优势，但是面对阿斯利康这种巨无霸跨国公司，我觉得还是很悬啊！” 万经水在初次听到陆晨这个临床科研项目时，对其抱有特别大的期望。 一旦最后除了研究成果，那就可能改变临床指南啊！ 陆晨闻言，有些沉默了。 万经水的话很有道理，和阿斯利康进行科研竞赛，胜率不会太高！ “万主任，您觉得现在有什么破局的方法吗？”陆晨顿了顿，抬头看向万经水和方如章。 在临床科研方面，他的经验尚浅，远远不如主任级别的人物。 万经水瞄了眼一旁的方如章。 方如章会意，缓缓道：“有两个选择，第一，那就是退出竞争，我们只能将实验成果发表在国内，确保你的国自然项目结题就行了，至于能在全球有多大的影响，那就听天由命了。” 说白了，第一种选择，那就是躺平！ 只要能发表几篇sci论文，不求太高质量，不求发文速度超过奥斯卡，只要能通过国自然结题就行了。 这个和陆晨最开始的设想可不太一样。 “方老师，第二种呢？”陆晨紧紧盯着方如章。 “至于第二种……”方如章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芒，“那就是扩大实验的规模，和阿斯利康拼一把！” 临床科研实验和基础科研实验不同，最需要的那就实验规模！ 实验样本量越大，那就证明实验结果越是有说服力！ 一百人的样本和一万人的样本，哪种论文的质量高，显而易见了。 “据我所知，阿斯利康第一批的实验人数在一千人左右。”陆晨道。 一千人的样本量，这其中需要担负实验人的检查费用、药物使用费等等，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陆晨目前的临床实验，京华加上其他各地的实验人数，总共也从不过四百人！ 四百和一千，这其中的差距可不小啊！ 更何况，这还是第一轮的比拼。 这比拼的就是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仅仅只靠国自然的科研基金，是远远不够的！ “哎，所以说，难啊！”万经水微微摇头，“你导师李瑶教授也联系过我，她暂时也没法做决定，让我和你商量一下。” 万经水是相当看重陆晨的这个科研项目，相信会做出一部分的成绩，所以才甘愿奔波。 陆晨思索了半晌，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了。 放弃，就失去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坚持，所付出的代价，比现在要翻了几倍。 最关键的是，他现在只是一个学生，能有什么方法，可以继续扩大实验规模呢？ 第581章 从师妹手中获得感谢值 就在陆晨为自己sci论文发愁的时候，他所管理的患者李文倩也遇到麻烦了。 李文倩在医院里睡眠不好，便私立回家睡觉。 其实这是不被允许的，按照相关规章制度，住院患者晚上不能回家。 但是李文倩实在受不了，晚上病房里此起彼伏的“交响乐”，最终还是揣着陆晨给她开的药，回到了家中。 好巧不巧的是，半夜里，她心脏的不舒服又发作了。 难受至极的濒死感！ 李文倩将自己之前一直吃的倍他乐克，还有陆晨今天给她开的泮托拉唑，一把吃了下去。 她准备等症状好一些，再去医院。 可是，没想到的是，她缓了十多分钟，心脏的不舒服，突然就消失了。 李文倩只是稍稍愣了愣，并没有放在心中。 以为这是偶然事件，因为以前她也有过这种情况，“濒死感”会慢慢消失。 可是，到了第二天………… 晚上，李文倩躺在病床上，那种心脏的“濒死感”竟然整整一天都没有发作过了！ 李文倩开始有些怀疑了。 “难道胃药起作用了？” 这段时间，除了今天，她每天都会有心悸、濒死感发作。 第三天，清晨。 李文倩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果然，一整夜都没有心脏“濒死感”的症状发作！ 但是，在早上的时候，心悸的症状再次出现了，李文倩没有吃自己之前的药，只是吃了泮托拉唑胶囊。 心悸的症状，又消失了！ …… 早上，陆晨照例查房。 李文倩立刻把自己这种奇怪的现象说了出来。 “吃了胃药，心脏的濒死感没有发作了？”陆晨也是颇为诧异。 难不成真的是胃病导致的心脏不舒服？ “我还特意只吃了胃药，没有吃之前常备的药。”李文倩道，“发现对我心脏的症状居然没有发作过啊！” “那电生理检查先暂停。”陆晨沉声道，“先给你安排一个胃镜。” 李文倩此时是无条件的信任陆晨。 简单的胃药，居然就治好了困扰自己许久的心脏“濒死感”！ 李文倩有些怕做胃镜难受，最后做了无痛胃镜。 这一查，果然发现了问题：贲门病变。 病理活检提示是：慢性炎症伴急性活动性炎。 可能有人不知道什么叫贲门。 贲门就是食管进入胃的一个关卡，贲门如果放松，食管的食物就进入胃内，贲门如果夹闭，食物就掉不下去了，同时胃里面的胃酸也不能反流进入食管。 贲门就是关隘，确保能顺利出去，肯定不让进来。 这样就能让食管到胃这条路只能顺着走，不能反着走。 但正常人偶尔也会有反酸，就是贲门关不紧的表现。某些病理情况下，贲门松弛了，胃酸容易反流到食管，就会引起食管炎。 这就是胃食管返流病。 …… 病房里，李文倩眼中流露出无比感谢值的神色。 而苏芮师妹眼中，佩服之情更加浓郁。 “恭喜，收到来自李文倩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陆医生，原来我真的是胃病啊！”李文倩紧紧攥着手中的胃镜病理报告单。 她求医大半年的过程中，几乎都是在心内科门诊，还从来没有想过是消化道的问题。 “其实，暂时不能排除你心脏的问题。”陆晨没有把话说死，部分人心脏、胃同时有问题，“不过你暂时不用去检查心脏了，先把胃药吃一段时间，症状没有再发作，才可以确诊，这种心脏濒死感来源于消化道。” “好的，陆医生，我听你的！”李文倩连忙点点头。 现在陆晨的话，对于她来说，那就是圣旨啊！ …… 回到医生办公室。 苏芮师妹仍旧是有些不敢置信，这个患者在其他京都三甲医院治疗过很久，却从来都没医生怀疑过消化道问题。 来到陆晨师兄的病床上住了两天，一下子就诊断出来了！ 这就是陆晨师兄的魅力吗？ 陆晨偷偷朝一旁的苏芮师妹看去，发现她一直盯着胃镜病理报告单，心道：“解决了这样的患者，怎么师妹没有给我感谢值呢？这不科学啊！” 于是陆晨清了清嗓子，笑道：“师妹，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直接问我。” 这种感谢值，不赚白不赚啊！ 苏芮回过神，怔了怔道：“师兄，我，我就想知道胃食管反流导致心脏不舒服的具体病因……” 陆晨一笑，反问道：“胃食管反流的常见症状有哪些？” 苏芮道：“胃食管反流常见的表现是烧心、反流，其他还有咽喉炎、慢性咳嗽、哮喘等……” 苏芮可是京都大学的学霸，这种基础性的问题，她都可以倒背如流。 “其实，你还说漏了一点。”陆晨补充道，“少数情况还可能有诱发心律失常，因为食管和心脏紧紧挨着，刺激了食管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触碰到心脏，从而引发心律失常，比如导致房颤，或者阵发性室上性心动过速。这些心律失常都会有心悸、胸闷、濒死感。” 这也是陆晨在和李文倩交流时，没并没有一口否定“心脏病”的存在。 “那为什么患者做24小时心电图都没发现异常呢？” 苏芮想了想，继续问道。 “有几个原因。”陆晨很欣慰，这种学霸级别的学生，就是能够提出关键性的问题，“一个是刚好那24小时都没有发作，所以没捕捉到，这就需要反复多次做24小时动态心电图。” “另一个是可能患者根本就没有明显的心律失常，可能仅仅是由于反流刺激心脏引起的植物神经功能紊乱不适而已，不一定是显着心律失常带来的结果。” 苏芮一边听，一边记录。 陆晨的系统面板终于弹出了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苏芮的感谢值+1！” 想要从师妹手中拿到感谢值，还真是不容易啊！ 这时候，苏芮突然出声道：“师兄，患者这么长时间的难受，根本就不是心脏的问题，而是消化道的问题，可惜看了那么多医生都没有发现这点。” 陆晨顿了顿，沉声道：“如果你在其他医院待过，就知道这其实不罕见。因为医生水平参差不齐，而且门诊医生太过繁忙，没有很多时间给他们慢慢思考患者的情况，就像流水线一样，下一个，下一个……” “可是，师兄，我看了这个患者去过的医院，都是京都一些大三甲医院。”苏芮道，“这些医院也很有名啊！” 陆晨微微摇头，叹了口气，“一些极度追求论文的三甲医院，出现这种事情，也不稀奇啊。” 他自己现在就面临着，临床和科研的选择。 如果他是普通人，势必要从中选出侧重点。 …… 第582章 噩耗，致命一击！ 心内一区，主任办公室。 “陆晨，你只想管两张病床？”秦四峰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在他眼里，陆晨绝对不是这种偷懒的人。 “嗯。”陆晨微微点头。 “为什么？”秦四峰眉头紧皱，他对陆晨有很多的期望，四张病床已经很少了！ 秦四峰未来的预想之中，会给陆晨再加几张床。 怎么陆晨突然就自动放弃了？ “秦老师，接下来一段时间，我想主要研究一下自己的国自然项目。”陆晨道，“我想再发几篇论文……” 陆晨将自己和万经水的打算说了出来。 “你们想要联合整个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心内科，进行国自然项目的研究？”秦四峰诧异道。 京都医院，这里的关系错综复杂，陆晨和万经水还是想得太过于简单啊！ “陆晨，这里面涉及到利益分配、资源分配的问题，可不是别人看到你发了几篇论文，就会跟你一起搞课题。”秦四峰沉声道。 “秦老师，我知道很难。”陆晨微微颔首，“万主任到时候会帮我联系各个科室的主任，力争取得各位主任的认可。” “这样的话，我也帮你联系几个科研组的教授。”秦四峰突然道。 陆晨闻言，面色一喜，“谢谢秦老师。” 秦四峰在从心内科影响力很高，有他这句话，陆晨的科研实验项目，会轻松不少。 “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再多说什么。”秦四峰继续道，他知道科研实验项目的重要性。 现在晋升副主任医师，都需要曾经至少承担过一项国自然项目。 陆晨的选择，无可厚非。 留两张床位，这是陆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完全放弃临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他决定在关注于科研项目的同时，继续管理两张床位，这样临床工作不忙，也不至于将临床技能遗忘掉。 “不过，我对你还有一个要求。”秦四峰突然道。 “秦老师，您请讲。” 秦四峰正色道：“床位已经减掉，但是导管室的手术，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多参与。” 手术，说白了，就是讲求熟能生巧。 脱离手术室两个月，寻常人的手术能力，肯定会有所下滑。 “好。”陆晨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秦四峰在关照自己，否则根本不会管他。 “那行，好好加油干！”秦四峰轻轻拍了拍陆晨的肩膀。 “我会的。”陆晨微笑着回应。 …… 离开医生办公室。 陆晨找到了自己医疗组的学生，苏芮。 “师妹，要不我和肖老师说一说，你去别的组？”陆晨笑着对苏芮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陆晨对于苏芮的表现极为满意。 或者说，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学生质量很高，随便带一个学生，放在京华二院，那都属于天花板的存在。 “师兄，你，你不想我跟着你了？”苏芮轻轻抿着小嘴。 她现在的表情，就如同被抛弃的小媳妇一般。 “不是。”陆晨连忙解释道，“我马上就要减床位了，变成两张床。这样的话，你还跟着我，估计学不到什么。” 两张床位，陆晨平时自己在科室都没什么事情干，更别说还要带一个学生了！ “啊？师兄，你怎么只剩两张病床啊？”苏芮疑惑道，难道又是哪个领导一时兴起？ 之前没有跟陆晨在一起，不知道陆晨师兄的临床实力，只听说过他电生理手术能力，但是如今和陆晨一起共事，苏芮可是很明白陆晨的实力。 “我手头上有很多科研的项目，所以临床的事情，暂时先要放一放。”陆晨稍作解释。 “科研？”苏芮眨了眨眼睛，她感觉自己抱住着了一个大腿，她准备回寝室之后，好好搜一下陆晨师兄发表过多少论文。 “嗯。”陆晨微微点头，“所以你跟着其他老师，比我要好多了。” 苏芮顿了半晌，缓缓道：“师兄，这样，我暂时先跟着你，我最近也在组里参与实验研究，我看能不能从你那里学点儿什么东西。” 陆晨一愣，这还真是学霸级别的人物啊！ 苏芮在本科阶段，已经开始了科研实验。 回想起自己本科时候，还在病床上给患者做心电图呢。 “也行。”陆晨没有推辞，对于顶级医学院校的医学生来讲，论文能力要比临床能力重要得多！ 解决完病房的事情，陆晨便回到了寝室。 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他要全身心投入到论文的写作当中。 第一件事，陆晨意识进入到系统面板，兑换了“论文写作”技能卡（中级）。 兑换完这张技能卡，这段时间积累的感谢值，又所剩无几。 不过，这都是值得的！ 获取了“论文写作”技能卡，陆晨开始了高强度的写作训练。 …… 图书馆中，陆晨、柯玥、谷新悦坐成一排，收集这段时间的试验资料。 “前期的论文想要出彩，一定要从实验步骤、实验预期结果，以及实验的创新来下功夫。” 在“论文写作”技能卡的帮助下，陆晨迅速找准了切入点，开始进行针对性的数据收集。 谷新悦和柯玥主要负责所有患者实验数据的收集，而陆晨则是负责数据的统计学分析。 数据的统计学分析，这也是临床科研实验中最困难的一点。 柯玥已经是个老手，很快就进入了节奏。 但是谷新悦才刚刚加入，一时间没有习惯于庞大数据的整理工作。 “这可比临床上治疗患者，要困难多了啊！”谷新悦感叹了一句。 不过，他可不会轻易服输，调整好心态之后，继续埋头于数据收集工作。 …… 就在陆晨三人埋身于临床科研之时，一个“噩耗”猝不及防的来了！ “以阿斯利康为首的，连续发表三篇关于达格列净最新研究进展的论文！” “三篇sci论文因子都在5分以上！其中最高一篇高达8分！” 当陆晨的国自然团队成员，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无论是京华的，还是在京都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阿斯利康出手了！ 第一招，便是致命的一击啊！ 第583章 退出危机 陆晨的表情异常凝重。 在看到阿斯利康所发表论文的时候，他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之前阿斯利康一直都没有动作，大家只是忌惮于其既往的恐怖实力。 但是现在一出手，直面这个巨无霸公司的时候，陆晨甚至都有些想放弃了。 阿斯利康三篇论文，无论是从立意、创新，还是从实验步骤、统计学方法，都有很多的亮点。 陆晨曾经发表了一篇五分的sci论文，与这三篇相比，都是落入下风的！ 心内三区，医生办公室。 “太难了！” 万经水主任和方如章相对而坐，两人眼中都露出这浓浓的无奈。 “我之前还抱有侥幸的心理。”万经水叹气道，“阿斯利康的项目这么多，如果他不太关注于达格列净这个药物，或许我们能够有破局之法！但是现在……” 这几篇论文的影响因子可能不是最高的，但是阿斯利康真个实验还没完全开展起来，仅仅是前期的三篇论文，就已经可以作为其他很多国自然项目的结题论文。 一旦阿斯利康完成最后的实验，那绝对是能改变临床指南的！ “主任，看来我们还是太小看了阿斯利康啊！”方如章无奈地摇摇头，“接下来，陆晨的这个国自然项目，该怎么办？” 已经答应了陆晨参加，那肯定是要进行到底。 方如章询问的，就是接下来的“参与力度”。 躺平，还是继续配合陆晨进行扩大规模？ 半晌，万经水缓缓抬起头，“你和陆晨说，我们心内三区继续接下来的实验项目，但是不会主动扩大规模，我也不需要这个pi（主要负责人）身份。” 先前，他之所以这么看重陆晨的国自然项目，主要就是创新，全球的独一份！ 但是现在，阿斯利康在前，陆晨国自然项目的份量，瞬间就小了很多。 没办法，在科研学界，只认第一，不认第二。 第一人，才是开创者。 接下来，不管是第二人，还是第二百人，都只能算是重复实验。 万经水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去合作其他的项目。 方如章听到万经水的话，只能是点头答应。 …… “方老师，你的意思是，万主任不会继续扩大规模了？”陆晨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还没从阿斯利康的三篇论文“轰炸”中回过神，就被方如章带来的消息怔住了。 方如章微微点头，“万主任的意思，我们会继续参加实验，但是不作为pi，也不承担任何主要实验部分。” 陆晨明白了，万主任这是要躺平了。 退出了pi，就意味着他不需要付出很多代价，不用负责实验数据的真实性等等问题。 而实验最终的成果，他最多也只是挂个名，没有实质性的成果。 “方老师，您帮我回个话，还是要谢谢万主任。”陆晨苦笑了一下。 这也是情有可原。 在这种时候，万经水的选择并不奇怪。 他没有直接退出，而是选择继续接下来的合作，已经是给了他留了面子。 “行。”方如章道，“陆晨，你也别气馁，多发几篇sci论文，能把国自然结题，那就很好了。” “嗯，好。”陆晨轻轻应了一声，便结束了和方如章的对话。 …… 陆晨的国自然项目，遭遇了前所未来的危机。 像万经水这样的，只是退出pi，留下来继续实验，还算是给了面子。 很多临床科研中心，直接选择了退出。 陆晨的国自然实验，又恢复了最原始的状态。 以目前的规模，想要超越阿斯利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晨，你还年轻，这次的国自然项目能够申请下来，已经算是成功了。”李瑶在第一时间也感受到了大震动。 “老师，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吗？”陆晨缓缓道。 “希望渺茫。”李瑶微微摇头，“整个临床科研实验，会持续一年的时间，接下来如果我们没有任何扩大实验规模的方法，即便最后能够提前完成实验，那也不可能和阿斯利康抗衡。另一方面，即便能够扩大实验规模，但是实验进度小于阿斯利康，那一切都是徒劳的。” 想要在这场科研竞赛中胜出，两个必要条件，其一就是实验规模，不小于阿斯利康的实验室人数。其二，那就是实验进度，要比阿斯利康率先结题，才有意义。 陆晨也知道其中的难度。 特别是，当阿斯利康发表了这三篇论文，也已经代表了他们在达格列净治疗心衰的研究领域已经很成熟了。 半晌，电话里才传来陆晨的声音。 “老师，再给我两个月的时间，我还想试试。”陆晨沉声道。 “你想做什么？”李瑶疑惑道。 “老师，我想证明，我的实验不比阿斯利康差！” 在这一刻，陆晨的声音异常坚定。 尽管阿斯利康是个巨无霸跨国公司，尽管陆晨现在也没有任何资本，但是他就是想去碰撞一下。 因为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回到实验最开始的状态。 李瑶心中微微一动，她突然有些明白，陆晨为什么能够在众多学生中脱颖而出。 “好，我等你！” …… 陆晨的时间不多，两个月内，如果他不能证明自己，不能扩大实验规模，那就完全宣告科研竞赛失败。 因为超过两个月，实验规模不扩大，他的实验进度肯定会落后于阿斯利康，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好在，陆晨还有一群不离不弃的朋友。 图书馆里，柯玥、谷新悦，甚至连王子豪都来了。 这样一个“撇脚”的小团队，悄无声息的建立了。 众人根本就不谈及失败，每个人眼中都是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阿斯利康发表完三篇论文之后，陆晨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将三篇论文的脉络了解透彻。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距离两个月的期限，已然过去了半个月的时间。 陆晨终于开始了论文的书写部分。 这一次，他准备完成三篇sci论文的书写。 陆晨发布了任务。 “柯玥，我和你的任务，每人一篇sci。” “另外，老谷和子豪，你们两个共同完成一篇！” 柯玥相对于其他两人，是有sci论文完成的经验。 而老谷和王子豪都是零经验！ 除了陆晨和柯玥，这种“不入流”的科研团队，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两个月发表出三篇sci的…… 第584章 提升论文质量的方法 数据收集、分析，论文题目拟定、内容撰写…… 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中慢慢的进行。 陆晨每天除了在临床上管理两张床位，剩下的时间，全部都用于论文的写作。 组里的苏芮师妹也来到了陆晨的项目组，偶尔帮助陆晨进行数据的收集。 教学楼，某个空闲的教室。 陆晨等人把这里当作临时的项目基地。 医院图书馆是一个需要安静的地方，陆晨等人有很多问题需要集体讨论，所以才选择在教室中。 “陆晨，你看我这里的实验步骤，是不是遗漏什么？” 只要遇到不懂的问题，柯玥、谷新悦等人都会及时找到陆晨。 “适应症的选择，可能有些问题。”陆晨每次都会停下自己手中的工作，帮助大家查缺补漏。 其实，他对谷新悦和王子豪的要求不高。 只要他们能够在两个月内，完成论文的书写，那就是成功了！ 剩下的事情，论文的修改，由他自己来完成就行了。 “好，我再去查阅资料。” 所有人都在埋头苦干，没有人去担心成败与否。 这让陆晨一直悬着心，有些着落。 自己这临时组建的团队，缓缓走上了正轨。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了。 …… 这一个月以来，陆晨几乎都是泡在论文写作之中。 要不是偶尔管两张床位，调剂一下，他现在可能是极度枯燥的。 实验数据全部整理完毕，陆晨开始进行数据的spss分析。 这一项操作，柯玥、谷新悦等人根本就不会，所以就只剩下由陆晨一个人来完成。 其他几人，则是在一旁观摩、学习。 趁着这个机会，谷新悦的临床科研水平，有了长足的进步。 不过他心中的疑问是大大的！ 同样是在临床上轮转的，陆晨什么时候偷偷学会了临床科研？ 特别是这个spss软件的操作，寻常人想要精通，那是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啊！ 可是看陆晨的操作，他的熟练度如此之高，和一些专门学统计学的同学，不相上下。 这可是让谷新悦、柯玥等人无比的震惊。 “没有一年的专业化训练，根本就不可能达到陆晨这种程度！”谷新悦心中对陆晨更加的佩服。 除了天资聪颖，他实在是找不出其他什么词语，来夸奖陆晨。 …… 为了不脱陆晨的后退，柯玥、谷新悦等人也加倍的努力，进行科研实验。 甚至于，陆晨不在的时候，或者陆晨去休息的时候，他们仍旧会泡在教室中进行论文的写作。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盯着这么大的黑眼圈？” 陆晨查完房，来到教学楼，推开门，看到众人一副疲倦的模样。 他心中也是心痛不已，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拼了命的努力。 甚至于连一窍不通的王子豪，都能够给项目组提供一些意见了。 可是，陆晨总觉得，自己的论文还是有些欠缺！ 阿斯利康的三篇论文，他研究过很多遍。 其中创新立意，是他目前短时间内不能够超越的。 那么，他能够从哪方面，突破阿斯利康的“论文封锁”呢？ …… 按照目前的论文进度，陆晨可以完成sci的书写，但是至于论文的质量，肯定是不如阿斯利康的三篇论文。 陆晨思索了大半天，仍旧没有想到任何破局之法，无奈之下只能找到了李瑶导师。 京华二院，心内八区。 李瑶坐在办公室里，她电脑文档中，赫然就是陆晨的论文初稿！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当李瑶第一眼看到这篇论文之时，眼中露出了浓浓的惊艳之色。 一个月的事件里，陆晨居然能够写出这种高质量论文！ 这可不是什么水字数的论文，以李瑶的眼光，这篇论文绝对可以发表在六分左右的sci期刊上。 对于陆晨的能力，她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这种恐怖的论文习作水平，把陆晨放在全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里，他都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李老师，您觉得我这篇论文，和阿斯利康最高分的那篇相比，如何呢？” 看到陆晨邮件里的文字，李瑶却是有些愣住了！ 这篇文章，的确让人感到十分的惊艳。 但是，再怎么好，也只是一个月内完成的论文。 其中的缺陷也不少，和阿斯利康精雕细琢的论文相比，还是要落于下风。 于是，李瑶便回复道：“陆晨，你不用和阿斯利康相比，你的这篇论文，已经是很棒的了！” 此时的陆晨已经屏蔽了这种话。 他现在需要的可不是鼓励，而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的论文更进一步？ 李瑶得知了陆晨的诉求之后，也是冥思苦想。 陆晨的这篇论文，已经定型了。 研究内容、步骤方法几乎无法改变，那么如何能让其质量更上一层楼呢？ …… 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生活的调剂那就是临床工作。 临床科研实验反而成了生活的主旋律。 “陆医生，你真是太厉害了。”李文倩前来复诊，她神色颇为激动，“出院一个月了，我吃了你给我开的药，心脏不舒服，或者说那种濒死感，再也没有发作过了！” 陆晨坐在心内一区的办公室里，听着李文倩的描述，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那就好，看来你还是胃病导致的心脏不舒服。”陆晨道。 “嗯，是的！”李文倩朝陆晨竖起了大拇指，“陆医生真是年轻有为，我在其他医院看了那么多次病，甚至还找过主任医师，谁都没有想过是胃的毛病啊！” 陆晨笑了笑，没有说话。 同行切忌相轻，他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看到患者能够痊愈，陆晨内心也是十分开心。 与此同时，系统面板也弹出了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李文倩的感谢值+1！” …… 就在陆晨和李文倩在交谈之时，手机突然一震，陆晨拿起来一看，是导师李瑶发来了微信。 “陆晨，现在唯一能提升你论文质量的，那就是更换实验的统计学方法！” 看到这条信息，陆晨眉头一皱，更换统计学方法？ 目前他用的统计学方法，是他能掌握的最全面、最顶级的统计学方法。 想要更换统计学方法，以陆晨现在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办到啊！ 第585章 另辟蹊径 陆晨目前的统计学水平，堪堪达到中级的水平。 他意念一动，进入系统商城之中。 很快，他找到了“统计学”技能卡（高级）。 只不过，这张高级技能卡需要消耗的感谢值点数，让他望而却步！ 足足需要2万点！ 他所有的感谢值，已经被用于兑换“论文写作”技能卡，现在总感谢值点数不足一百。 更何况，别说两个月的时间，就算再给陆晨两个月的时间，他也不太可能赚够2万点的感谢值。 这一条路，断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陆晨眉头深锁。 难道不依靠系统的帮助，自己去自学高难度的统计学？ 这种想法刚在陆晨脑海中出现，便被他放弃了。 要知道，统计学和医学一样，是一门单独的课程。 先学习统计学，然后再运用到自己的国自然项目当中。 只有一月的时间，太短了啊！ 这一条路，又断了！ 就在这时，肖世康突然走到了陆晨的身边。 “陆晨，秦教授找你，让你去一趟他的办公室，他有事儿找你。” “哦，好的。” 陆晨的思绪被拉回，随后点点头，朝秦四峰的主任办公室走去。 …… 轻轻敲了敲门，陆晨整理了自己的衣领，然后缓缓走进办公室。 办公室中。 秦四峰正在办公桌前，眉头皱着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听到动静儿，他微微抬起头，看到是陆晨，便露出了笑意。 “陆晨，快来坐。” 秦四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陆晨轻轻应了一声，便坐了下来。 “秦老师，肖老师说您找我？” “嗯。”秦四峰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一旁，笑着对陆晨道，“明天有个手术，可能需要你来做。” “好。”陆晨没有丝毫犹豫，一口便答应了下来。 “你都不问问是什么手术啊？”秦四峰一笑。 “在秦老师手下干活儿，这便是我应该做的。”陆晨挠了挠头，“而且，我也挺喜欢做电生理手术，遇到高难度手术，还能增长一些见识。” “嗯，能有这种想法，很不错。”秦四峰满意地朝陆晨点点头。 虽然陆晨最近在科室待的时间很短，但是秦四峰还是十分关注陆晨的近况。 “听说你最近都在忙临床科研的事情，如果遇到什么麻烦，需要我帮忙的，知会一声就行了。” 陆晨听到这话，神色一动。 看到陆晨的犹豫的表情，秦四峰知道被自己误打误撞说中了，于是颇为好奇道：“还真遇到了麻烦？” 陆晨微微点头，“秦老师，您认不认识一些统计学的老师啊？” “统计学？”秦四峰皱眉道，“你问这个干啥？” 陆晨顿了顿，便简要的说明了自己的诉求。 既然通过系统兑换的方式不行，自学的方式不行，那就只能依靠外界的帮助了。 “更换统计学的方法，以此来提升论文的质量？”秦四峰重复了一句陆晨的话。 “嗯。”陆晨微微颔首。 “你先把论文给我看看。”秦四峰道。 正好邮箱中有自己的论文初稿，陆晨便直接发送给了秦四峰。 …… 半晌。 秦四峰看完整篇论文，他和李瑶的表情一模一样！ 那就是惊艳！ 很难想象得出，这是一个研究生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写出的论文！ 陆晨现在使用的统计学方法，已经是极为出色的。 想要更换统计学方法，那基本上就是顶级的了！ “陆晨，我觉得你根本不用急。”秦四峰抬头看向陆晨，就像看块宝似的，眼中的欣喜不言而喻“以你目前的能力，迟早可以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言下之意，现在的陆晨根本就不用和阿斯利康，拼个你死我活。 “好好沉淀，陆晨你会走得很远！” 陆晨有些沉默了。 秦四峰的这些话，导师李瑶也跟他说过。 目前的阿斯利康，就像是道天堑，横跨在陆晨面前。 所有人，包括陆晨自己在内，都觉得他不可能赢过阿斯利康。 “这半年，好好跟着我在导管室学习。”秦四峰继续劝慰道，“至于你国自然项目的事情，顺其自然，能够结题就行了。放心，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科研项目，不急于一时。” 真的放弃吗？ 放弃这次和阿斯利康硬碰硬的机会吗？ 陆晨低着头，翻看着手中的论文。 突然，手机微信弹出了一条微信。 点开一看，是谷新悦发过来的。 “陆晨，我和子豪的论文初稿完成了，你帮我们看看。” 谷新悦居然也完成了论文的写作？ 他比柯玥的进度还要快？！ 一个月之前的谷新悦，对于陆晨的国自然项目，根本就是“零”认知。 短短一个月，他和王子豪，已经能完成一篇论文。 回想起过去一个月，和大家在一起奋斗的点点滴滴。 陆晨的眼神愈发的坚定起来！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身前的秦四峰。 “秦老师，我还不想放弃！” 陆晨的声音不大，但是却让秦四峰愣住了。 他的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陆晨还不放弃？ 是该说陆晨一根筋呢，还是傻得可爱呢？ 明明不需要这么拼，非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秦四峰微微摇头，随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可能这就是陆晨的独特之处…… “这样，我给你留个联系方式。”秦四峰拿起笔，在一张便签上写下了一个名字和电话号码，“这位是京都大学统计学的教授，和我之前是同学。你现在要更换的统计学方法，大概也只有她能够帮你完善。” “谢谢秦老师。”陆晨脸上露出了喜色。 “不过，她平时可是很忙的，能不能说动她来帮你，就看你的本事了。”秦四峰道。 “嗯。”陆晨微微点头，像这种成名已久的教授，多半都很有个性，想要让他帮忙，或许还得花费不少的力气。 不过，现在知道了这样的一条路，算是有些希望。 陆晨接过秦四峰递过来的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名字苏亚玲，后面是她的联系电话。 走出主任办公室。 陆晨没有贸然去打电话，而是现在网上搜索了关于苏亚玲的资料。 苏亚玲，教授、博士生导师，京都大学统计科学中心副主任。 …… 第586章 再见熟人 陆晨看到苏亚玲的资料，有些惊讶。 统计科学中心副主任，这可是大佬中的大佬啊！ 这个统计科学中心，是很多统计学权威一起创建的。 陆晨没想到秦四峰教授还有这种关系？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优秀的科研工作者的背后，一定有一个优秀的统计学伙伴。 随着科学研究不断深入，需要用到的统计学知识越高深。 “不过，想要说动苏亚玲教授给自己帮忙，肯定不容易啊！”陆晨心中没有太大的把握。 秦四峰已经明说了，苏亚玲不可能因为他的关系，直接就给自己完成统计方法的更换。 这些大佬的时间，那可是宝贵的很，不可能轻易答应自己的请求。 “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试一试。”陆晨心道。 …… 回到寝室。 陆晨将苏亚玲教授的履历仔细研究了一番，既然决定找她帮忙，那肯定要充分了解。 苏亚玲在哪些统计学领域有所建树，最近三年在发表过哪些文章，陆晨都一一找出来查看。 “陆晨，你真厉害啊！”王子豪看到陆晨桌上的资料，不由得佩服地说道。 他原以为自己和谷新悦花一个月的时间，写完了一篇文章，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看到陆晨时，心中自信心又被磨灭了。 王子豪只能在内心不断提醒自己，做人千万不要和陆晨比啊！ 幸好，自己有一点肯定比他好……那就是没他脸黑！ 陆晨了解完苏亚玲的履历，找了个空闲时间，来到京都大学的统计科学中心。 统计科学中心大楼，这是一栋新建楼房，和旁边其他的建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一楼大厅门口墙壁的公告栏上，写着统计科学中心的创建历史。 统计科学中心由多个教授、博士生导师为主要责任人的团队组成，他们其中每个人在华夏统计学领域都有不俗的声望。 “同学，请问你找谁？” 刚准备上楼，一楼门口的保安大爷，直接把陆晨拦住了。 “大爷，我找苏亚玲教授。”陆晨笑了笑。 “我好像从来都没见过你，你有没有什么证件啊？”大爷瞥了眼陆晨，“学生证或者工作证？” “这个……”陆晨一愣，他还真不知道进大楼需要证件，他转念一想，掏出手机，翻到一张图片，“大爷，我是京都大学今年的交流生，你看，这是我们胸牌，今天刚好没带。” 大爷是老花眼，将手机离远看了看，疑惑道：“你这个东西啊，我还真没见过……” “大爷，我就进去找苏教授一下，马上就回来，用不了多久时间。”陆晨连忙笑道。 “行，快去快回！”保安大爷见陆晨也是学生模样，没有多做纠缠，“不过下次要把证件带在身上，否则我可不让你进去。” “好，谢谢大爷。” 陆晨朝大爷挥了挥手，便直接上了三楼。 他早就查明了，苏亚玲就在三楼305室的副主任办公室。 来到305室门口，陆晨轻轻敲了敲门。 可是过了半晌，仍旧没有人回应。 陆晨耐着性子，又敲了敲门。 “难道苏教授不在？看来今天白跑了一趟。” 正当陆晨疑惑之时，一个惊讶地声音从耳旁传来。 “陆医生？” 听到这个女声，陆晨颇为诧异地转头一看，居然是她？ 前段时间，在他床上住院的“关系户”丁荣丽！ 就是那个头痛，最后被诊断为卵圆孔未闭的女患者。 “陆医生，你怎么来这里啊？”丁荣丽惊讶地张着小嘴，看着眼前的陆晨。 陆晨也是回过神道：“那个……我有点事找苏亚玲教授。” “苏教授今天开会去了，一整天都不在啊。”丁荣丽立刻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的吗？我就是苏教授组里的成员之一。” 陆晨眼前一亮，“您也是搞统计学的？” “对啊。”丁荣丽微微点头，“我本身的专业就是统计学，在统计科学中心也学习了很久。” “是这样的……” 陆晨便将自己论文想要更改统计学方法的事情，告知给了丁荣丽。 “就这个事啊？”丁荣丽一笑，“交给我，我就能做。” 陆晨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那真是太好了。” “你跟我来办公室。” “好的。” 陆晨跟在丁荣丽身后，来到一旁的小办公室里。 为了论文的保密性，他没有拿出整篇论文，只是将数据统计部分拿了出来。 丁荣丽身为统计学研究员，在这个领域多年，对于自己的专业，她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她也曾经帮过不少的医生做过统计学分析，虽然发的文章sci影响因子不高，但是还是发过不少的啊！ 她先给陆晨倒了杯水，然后自己坐到书桌前，开始翻阅陆晨的数据报表。 …… 过了半晌。 丁荣丽皱着眉头，陆晨的要求，还真是有些难啊！ 难怪他要来找苏亚玲教授，一般人还真解决不了…… 真是有些打脸啊！ “怎么样了？”陆晨出声询问道。 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怎么丁荣丽这边一点儿动静儿都没啊！ 丁荣丽脸一红，微微有些尴尬道：“陆医生，不好意思，你要求的这些统计学分析，我可能不太熟练……” 不太熟练？ 陆晨听到这话，就知道了丁荣丽可能太行，他并没有太过于惊讶，“没关系，还是谢谢你了。” 丁荣丽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活儿是他揽下来的，现在又告诉陆晨做不了…… 最关键的是，陆晨曾经是他的主管医生，给她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她什么都帮不上，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陆晨正准备起身离开，丁荣丽连忙道：“陆医生，这样，你把你的数据放在我这儿，等苏教授回了，我帮你跟他沟通。” “这敢情好啊！”陆晨连忙点点头。 他正愁怎么和苏亚玲教授搭上关系呢？！ 有了丁荣丽这个助力，他也不至于两眼摸黑。 “行，陆医生，到时候我联系你。” 陆晨和丁荣丽约定好以后，便离开了病房。 …… 两天过后，丁荣丽如约给陆晨传回了消息。 第587章 会面苏亚玲 “陆晨，你明天有时间吗？来一趟我们统计科学中心。” “好，收到。” 陆晨心情很激动，听丁荣丽的意思，这事儿多半成了！ 第二天。 他忙完科室的事情以后，便来到了京都大学统计科学中心。 305室。 丁荣丽和苏亚玲相对而坐。 “小苏，你这个数据分析的统计学任务，又是你私自接的活儿？” 苏亚玲脸色冷峻，鬓角有些白发，戴着银边眼镜，整个人显得极为严肃。 “苏教授，您这话说的，我可没担子接这种私活儿。”丁荣丽尴尬地挠挠头。 作为统计学工作者，很多人都会在网上帮别人进行统计工作，以此来获得报酬。 在外人看来，高难度的统计学分析，在他们手中，可能只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机器就能全部跑出来。 王子豪之前发表的那一篇华夏核心论文，就是找统计学专业同学帮忙做的。 丁荣丽经常在网上“接单”，而且价格不菲，苏亚玲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看你也没这个胆量。”苏亚玲冷冷道，“这个数据分析我看了，以你目前的能力，还真做不出来。” 丁荣丽只能无奈地低下头。 “不过，我也很好奇，到底是居然需要这种高要求的统计学分析？”苏亚玲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居然还找到我这里来了。” “苏教授，他叫陆晨，是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的医生。”丁荣丽解释道。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苏亚玲恍然大悟，“看来是秦老头儿让他来的，呵呵，这就好玩了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他应该来了。”丁荣丽立刻站起身。 “请进。”苏亚玲嘴角掀起一抹弧度。 陆晨推开门，发现眼前的两个女人正紧紧盯着自己。 丁荣丽朝一旁努了努嘴。 “这个人应该就是苏教授了。”陆晨心道，随即笑了笑自我介绍，“苏教授，您好，我是秦教授介绍过来的。” 苏亚玲眉头微微一挑，果然没有猜猜。 的确是因为秦四峰！ “坐！”苏亚玲指了指眼前的沙发。 陆晨感觉苏亚玲教授的语气不太对劲儿，特别是但他提到秦教授的时候。 于是，他脑海里立刻就脑补出了秦四峰和苏亚玲的红尘往事…… “陆晨是？”苏亚玲的声音打断了陆晨的思绪。 “是的。”陆晨连忙点点头。 “我看了你的数据报表，我不认为你需要用上更高级的统计学方法。”苏亚玲毫不客气地说道，“以你目前的论文要求，现在的统计学方法，已经足够了。” 眼前的学生差不多二十三四岁，他最多是本硕博连读，今年可能要发博士论文。 博士论文的要求，只需要单篇sci论文影响因子超过5分就够了。 “苏教授，是这样的，我想要更精确地进行统计分析……”陆晨刚想说话，就被苏亚玲打断了。 “先别说这些，你是秦四峰今年收的学生？” 陆晨一愣，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苏亚玲眉头皱了皱，“什么意思？” 陆晨立刻解释道：“秦四峰教授是我的老师，但是我并不是京都大学本校的，我是今年来交流的，选择秦四峰教授为导师。” “不是本校的？”苏亚玲诧异道，“你现在是博几？” 陆晨怔了怔，随后笑道：“我今年研二。” “啥？你，你才研二？” 苏亚玲讶异，然后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数据报表，这种程度的数据表，可不是一个硕士研究生能够做出来的啊！ 一个研二的学生，还不是京都大学博士，居然能够做出如此漂亮的数据？ “你是哪个学校来交流的？” “京华医科大学。” 苏亚玲却是沉默了，京华医科大学？那个一流末尾的大学吗？ “我手中的这个数据表，是你做的？”苏亚玲顿了顿，再次确认道，“不是秦四峰帮你做的？” “苏教授，这是我本人写的。”陆晨点点头，“我手头有数据报表的原始数据和分析图，您需要看看吗？” “看！”苏亚玲毫不客气道。 她还是不太相信陆晨的话，说他这是博士论文还比较有信服力，但说是硕士论文，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啊！ 这种级别的学生，在京都大学，也不是很多的。 陆晨见苏亚玲想要原始数据，他立刻就给柯玥打了个电话，让她把所有的原始分析数据发过来。 没过五分钟。 陆晨这边就收到了邮件，他在第一时间就发给了苏亚玲，“苏教授，您可以过目。” 想要取得苏教授的信任，还是得让她熟知整体实验情况。 苏亚玲做回电脑前，只是稍稍翻看了一眼，就知道陆晨的想法了。 她又询问了陆晨几个关于数据上的问题，确认了这个“数据报表”的确出自于陆晨的手笔。 “陆晨，你为什么要执着于更改统计学方法啊？” 陆晨微微有些沉默，随后才道：“发表更高分的论文！” 他没有扯谎，整个实验，之所以就更换高级统计学方法，就是为了发高分的论文。 苏亚玲倒是有些喜欢陆晨的性子了，直来直去，也不在拐弯抹角的。 “秦老头儿怎么不亲自带你来呢？” 来了，又来了！ 看苏亚玲的表情，陆晨敢打包票，这两人之间，绝对有猫腻。 “这个……秦老师最近忙……等他忙完了，肯定会来的。”陆晨试探性地回应道。 苏亚玲听后，脸上稍稍有些缓和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啊？让我走？” 陆晨身子一愣，他看了眼“”丁荣丽，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你还有事？”苏亚玲眉头一皱。 “没，没有了。” 丁荣丽连忙小声道：“陆医生，你先走，有消息我再跟你说。” 陆晨只能微微点头。 老教授们都喜怒无常，陆晨还不能这样忤逆他们的意思。 …… 这一次，空手而归。 其实，也算不上是空手，毕竟陆晨知道了秦四峰教授和苏亚玲教授之间的“猫腻”。 现在除了等候结果，陆晨决定朝这方面入手。 第588章 落入圈套 回到心内一区。 还没下班，陆晨便直奔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里，秦四峰正悠闲地品着茶。 看到突然敲门进来的陆晨，他微微一愣，随后笑了笑，“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去找苏亚玲了吗？” 陆晨坐在秦四峰身边，眨了眨眼睛，缓缓道：“老师，我刚从苏教授那里回来，她说要您亲自过去一趟，她才肯帮我的忙。” 听到这话，秦四峰心里一咯噔，“那啥……我最近忙啊，国外有个心血管的交流团过来，我忙着招待，最近可能没时间。” “老师……”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您该不会……怕苏教授？” 秦四峰眼睛一瞪，“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怕她啊？！” “那您老就帮帮忙呗。”陆晨一笑，“去找苏教授一趟。” 秦四峰微微有些沉默。 陆晨继续道：“老师，您看，平时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绝对不推辞。” 听到这话，秦四峰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其实，让我去找她，也不是不行，你得答应我一个事儿。” “行！”陆晨连忙道。 秦四峰一笑，“你这小子，也不怕我把你卖了。” 陆晨笑着挠挠头，“老师，你这话说的，我也没什么东西值得卖啊。” 秦四峰顿了顿，道：“这次国外来的交流团，想要和我们心血管年龄一代的介入医生交流手术的心得。” 说是“交流技术”，其实就是比一比介入手术能力。 “他们交流团出三个人，我们这边也出三个人。” “我想让你去试一试。” 陆晨眉头一皱，虽然他对这些比赛不感冒，但是别人都来到家门口了，他也不示弱。 能看看国外介入医生的手术熟练度，好像也不错。 “行，秦老师，我答应你。”陆晨点了点头。 “好！那我现在就和苏亚玲通个电话。” 看着秦四峰脸上淡淡的笑容，陆晨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入坑了啊？！ 这个老一辈的人啊，个个是人精，一不小心就入坑了…… …… 入坑了就入坑，结果还是挺不错的。 秦四峰打了一通电话以后，苏亚玲果然就同意了陆晨的请求，让他一周后去京都大学统计科学中心拿分析结果。 陆晨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见到了一丝曙光。 如果苏亚玲最终的统计学分析无误，那他的论文质量应该能上一个档次！ …… 不过，让陆晨没想到的是，这次和国外交流团的“介入手术比试”，这么快就到了！ 第二天，他还在寝室里修改自己的论文，就被秦四峰一通电话叫到了心血管导管室。 来到导管室门口，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陆晨在来的路上，已经打听到，此次来京都大学的交流团来自岛国，是岛国的东京大学医学部，其心血管领域实力也排在岛国的前三。 这一次岛国的交流团，一共来了二十多人，除了正常学术交流开会之外，此次的“介入比试”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一个环节。 “陆晨，我在这儿！” 导管室门口，肖世康把陆晨接了进去。 “肖老师，这么多人啊？”陆晨环顾四周，不由得感叹道。 “哎，这次三场手术比试，分别是冠脉介入、先心病以及电生理手术。”肖世康道，“所以我们心内科大部分手术医生都到了。” “三个领域的比试啊？”陆晨一愣，他还以为只是电生理方面的。 “对啊，而且手术医生的年龄要在三十五岁以下。”肖世康道，“秦教授本来让我去的，但是我想了想，还是你去比较好，把握大。这些小rb，我看不惯，和别人比输了好说，和他们比，要是输了，那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陆晨一笑，没有多说什么。 他刚才也听说了和岛国的交手战绩，以往几年，岛国基本上稳压华夏一头。 …… 医院的领导和岛国交流团在导管室参观，秦四峰在跟在其中。 陆晨还看到杨峰教授和贾波，他都在队伍最前面，隔着交流团的领导。 杨峰看到陆晨站在电生理手术室门口，眼皮一跳。 “又是他？” 贾波在一旁解释道：“老师，我听说陆晨来我们医院当交换生了。” “他怎么被选中了来比赛？”杨峰皱眉道，“真是胡闹！他一个外院的研究生来比赛？！” “他是秦四峰教授挑的人，我这边也无权过问。”贾波道，“现在也换不了人。” “陆晨还像个狗皮膏药，怎么甩也甩不掉。”杨峰黑着脸，回想着在京都电生理学院里的时候，陆晨居然公开拒绝了他。 每次想到这里，他就觉得脸上无光。 陆晨看到了杨峰和贾波朝自己这边张望，也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杨峰的脸更黑了！ …… 就在这时，一个岛国教授小声对周围人：“你们看他们6号介入室前的医生，怎么这么年轻呢？” 其他岛国交流团的成员，均是注意到了6号介入室内陆晨的情况。 “华夏人，他们这是害怕了？” “找一个年轻人来当此比试，输了也有理由了？” “自负的华夏人，会付出代价的！” “山本君、藤原君、鹤田君，你们一定要给华夏人显示出，什么是国际顶级的心血管介入能力！” 岛国交流团的成员注意到了陆晨，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不悦的神色。 无论华夏方是如何考虑的，他们都觉得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 “介入比赛开始！” 杨峰在和岛国教授交流以后，直接宣布比赛开始。 岛国三个医生进入了介入室。 陆晨朝身旁两个人看了看，一个是心脏介入，一个是先心病介入，两人年龄都是三十岁左右。 陆晨在导管室见过他们几次，并不太相识。 走进6号介入室。 陆晨看到患者躺在手术台上。 这次“介入比试”，所有的患者都签署了知情同意书。 能够参与这次比试分，都是业界比较出名的手术医生，患者自然不会反对。 刚才在外面等待的时候，陆晨已经了解患者的病情。 这是一个经过两次房颤消融的手术病人，但是现在仍然发作了房颤。 两次失败，现在准备做第三次手术。 对于陆晨来说，他最熟悉的就是房颤消融手术！ 随着各个介入室的医生进入，手术正式开始。 介入室外，众人都凝神看向六个大屏幕。 岛国几个交流团的教授，也都正襟危坐，紧紧盯着监控视频。 华夏、岛国表面上和气，但是已经历史原因，双方那是血海深仇。 这次的交流之行，谁不都愿意落了下风。 第589章 胜出 陆晨进入了手术状态。 他已经抛去杂念，完全忘记这是进行比赛，而是全身心投入，想要将手术做得完美。 房颤消融手术的难点，在于定位。 尽可能多的找到消融点，不然会导致房颤复发，消融失败，但是又不能过多损伤心肌，否则得不偿失，会导致心功能衰竭。 这其中的平衡点，也是难点，需要手术医生来把握。 介入室外。 杨峰看着4号、5号介入室里医生的表现，微微点头。 冠脉介入是他的强项。 这次比赛的人选，也是杨峰手底下冠脉介入熟练度最好的一个年轻医生，曾经完成了多项高难度冠脉介入手术，并且在华夏冠脉介入领域的年轻一代中，拥有着不小的声望。 至于先心病的医生人选，则是由欧阳明来指派的，一个刚从美国进修回国的年轻医生。 除了陆晨，只是一个外院的研究生……这种阵容还是颇为强大的！ 至于对手的岛国那边，杨峰转头看去，他们的手术介入手法不快，但是一板一眼，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真是些难缠的对手。”杨峰心中不由想到，岛国医学连续多年排名全球第一，华夏现代医学起步很晚，虽然进步神速，但是其中差距仍旧很大。 为了保证公平，此次比试的评委，来自于国际心血管组织的美国成员。 评委通过手术完成度、难度、速度，以及远期效果、并发症，综合各个因素，来评估整体手术的分数。 …… 时间在缓缓流逝。 让人心忧的是，华夏的四号、五号介入室，两名介入医生都遇到了麻烦。 其中，四号的冠脉介入，是一个高难度的cto病变。 面对这种严重血管病变，消耗的时间长，而且效果不一定好。 五号的先天性心脏病，患者的心脏结构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转位，和正常人的心脏不太一样，导致穿刺的角度、方向都发生了一定的偏移。 这种意外情况的出现，导致华夏方两人的进度落后了！ 而在岛国的三个介入手术室中，虽然有一些小意外，但是都被轻松解决了。 “这运气还真差啊！”杨峰不由得摇了摇头。 为了公平起见，每种领域的手术类型一样，但是患者本身的身体状态根本不一样，所以不可能保证手术难易度完全相同。 杨峰又扭头看向一旁的陆晨。 好家伙，他，他都快做完了？ 这速度…… 简直是骇人听闻了！ 没错，陆晨正在给患者进行手术最后的诱发心律失常处理。 只要没有诱发出房颤，那就证明手术基本上成功了。 别人只做了一半，他居然都做完了？ …… 岛国的教授们也阴沉着脸，看着陆晨所在的6号介入室。 “这是哪里来的医生？” “过分的追求速度，反而忽视了手术的安全性、完成度！” “他现在诱发心律失常，绝对会诱发出房颤。” “鹤田君一定可以超越他！我相信鹤田！” 岛国的三号手术间，同样是电生理的房颤消融手术，但是此时还在给患者进行定位处理。 两者相比，手术速度的差距太大了。 导管室外，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全部都投向陆晨所在的第六号手术间。 …… 陆晨开始进行全方位的诱发，根本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与此同时，陆晨的注意力紧紧盯着手术台的心电监护仪。 因为一旦监护仪上出现了房颤波形，那就意味着此次房颤消融基本失败了。 诱发一次，两次，三次…… 导管室外，秦四峰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说是寻常的一次比试，可还是承担了太多的东西。 如果陆晨失败，那他所领导的心内一区，可能会承受失败的惩罚。 作为电生理领域的负责人，秦四峰力排众议选择陆晨，也会受到相应的处罚。 终于，众人看到陆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这是……结束了？” 杨峰紧紧盯着屏幕，不敢错过陆晨的任何一个操作。 只见陆晨已经把导管、电极从血管中退了出来。 “好了，做完了。”陆晨笑着对病床上的患者道。 “医生，我，我的房颤还会复发吗？” 手术台上，患者见手术做完，连忙询问道。 他真的是怕了啊！ 连续房颤消融两次，其中承受的痛苦和费用，都是巨大的。 陆晨笑了笑，“不敢说100完全消融掉，但是能够保证你近些年都不再犯！” “这样就很好了！！”患者脸上欣慰地笑容，之前术后一两年都后，房颤就回来了。 这些年她被房颤折磨得快要疯了！ 房颤发作，如果心率速度太快，是有可能急性心衰的发作，甚至导致心梗、脑梗的发生。 这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是极高危险的一件事情。 …… 介入室外。 来自岛国的教授们，全部阴沉着脸。 因为来自美国的评委，已经给陆晨打了最后分数，9382。 按照往常的评分细则，超过90分，已经算得上是顶尖的分数。 “真的是太意外了，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年轻的优秀医生啊？” “我看他和我儿子的年龄差不多，只有二十岁。” “说不定他已经三十多岁了，只是看起来很年轻罢了。” “我们的鹤田君，好像不太行……” “……” 半个小时后。 当最后一个介入医生结束手术，刚过十分钟，美国评委的评分结果也出来了…… 每种领域的两台手术精英进行对比。 “……” “三号手术间，鹤田，9143。” “六号手术室，陆晨，9382。” “……” 为了避免陆晨的分数被忘记，美国评委又重复了一遍。 “赢了！” 陆晨微微一笑。 这次的手术，还算顺利。主要是因为他房颤消融的手术熟练度最高，在系统虚拟空间训练很可以快速适应多种情况。 不过，陆晨看了眼其他两人的分数，好像都低于岛国的医生。 如果是三局两胜，那华夏仍旧算是输了。 此时，杨峰的脸，异常的阴沉。 他最得意的两个年轻医生，居然都输了！ 而陆晨，居然又创造了奇迹，毫无悬念的赢下来了比赛。 可以说，陆晨的优势，极为明显！ 第590章 传说级别的期刊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心内科导管室。 此时，室内的气氛格外的诡异。 怎么说呢…… 京都大学的教授们觉得自己输了，岛国交流团并没有那种赢了比试之后的喜悦。 四号、五号手术间出现的意外，也导致两位医生的完成度偏低。 但是在电生理领域的比拼，岛国是输得彻彻底底啊！ 陆晨可以说是，从速度、完成度、难度等各项中，将对方进行了全方面的碾压。 这还是年轻一代的医生，应该有的实力吗？ 最让岛国医生气愤的就是，陆晨的年龄好像比他们还小那么一大截啊！ “鹤田君，回国之后好好反思！” 岛国交流团的教授狠狠等了一眼三号手术间的鹤田。 鹤田垂下头，脑海中仍旧是一片混沌。 他来京都之前，可没有把这边的医生放在心中。 毕竟岛国的医学，要比华夏高出一截，特别是在心血管领域。 岛国人的冠心病死亡率是全球最低！ 无论从基础预防，还是心血管领域的介入水平，岛国都远远超过了华夏。 “教授，这次绝对是意外！”鹤田仍不住解释道，“要不我们再比一场？” “还要比？还嫌不够丢人吗？”岛国教授语气十分不悦。 鹤田作为参赛选手，看不到陆晨的手术过程，但是他们作为观赛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啊！ 陆晨的操作手法，其技能熟练度，已经全方面的超过了鹤田。 “教授，我……”鹤田还想解释什么，岛国教授直接打断了。 “别说了！回去自己看手术视频！” 对于岛国交流团来说，没有全面碾压华夏，这便是输了！ 说完，岛国教授白了眼鹤田，随后带领交流团的人离开了导管室。 …… 而京都大学这边，除了秦四峰一行人，气氛也不太融洽。 岛国的介入水平，的确要比华夏高上一筹，但是众人没想到的是，除了陆晨这个外来人，其他人都输了！ 退一步说，如果上场是肖世康，京都大学很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走！我们也回去！”杨峰作为心内科大主任，此时脸上无光。 虽然是简单的交流，但是涉及到双方脸面，他这个心内科大领导，着实是被众人的表现气到了。 至于陆晨，他现在的情绪很复杂。 如果当年，他真的接受了陆晨，那他就是自己的学生啊！ 陆晨所有的荣誉，都会在他的光环之下！ 可是现在…… 心内一区的秦四峰以及肖世康等人，此时均是欣喜若狂。 陆晨可是代表他们出战，唯一一个赢过小rb的参赛选手！ “陆晨，好样的啊！”肖世康一把搂住了陆晨的肩膀，“我看了那些小rb的脸色都变白了！真的是大快人心啊！” 陆晨笑了笑。 此时，他心中也是很高兴，但是作为高手，一定要保持淡定。 “陆晨，我果然没看错你。”秦教授看着陆晨，满脸都是笑意。 陆晨摸了摸鼻子，凑到秦教授面前，“老师，您可忘记了答应我的事情啊！” “放心。”秦四峰点点头，“过几天，我亲自去找苏亚玲！” …… 经过这一个小小的插曲，陆晨的名声在整个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心内科，也不胫而走！ 作为一个外来交流的学生，陆晨能够让众人熟知，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陆晨并没有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和言论，此时他全身心都投入到了sci论文写作中！ 到了和苏亚玲约定的时间，秦四峰果然亲自去了一趟京都大学统计科学中心。 “秦教授和苏教授绝对是有什么猫腻啊！” 陆晨收到了一封邮件，里面正是苏亚玲教授对自己实验数据进行的全新分析。 “陆晨，答应你的事情，我可是完成了啊！”秦四峰特意给陆晨打了一个电话。 “辛苦了，老师。” 陆晨简单回了一句，连忙点开了邮件。 稍稍浏览了一遍论文，陆晨便眼前一亮！ “简直是……太牛i逼了！” 不愧是顶级的统计学专家，他的实验数据，经过苏亚玲教授的重新分析，逼格瞬间高了一个档次。 最重要是，实验数据经过再次分析，依旧能得出阳性的结果。 陆晨最害怕的就是，经过苏亚玲的二次分析，最后得出个阴性的结果，那这种文章根本就不可能发表了！ 现在陆晨也没有了这种后顾之忧，他直接将苏亚玲教授的实验分析进行整合，写入了自己的论文之中。 接下来的几天，陆晨着重完善论文的遣词造句。 毕竟是英文论文，并不是母语的习惯，很多词句都需要去修改。 要既能简单明了，又不会出现明显的语法错误。 终于，在拿到苏亚玲实验分析报告的三天后，陆晨完成了自己整篇论文的写作。 两个月的期限马上快到了，他也在时间的末尾，完成了这一篇sci论文。 …… 最后的事情，那就是选择发表的期刊。 选择发表的期刊也是一项技术活儿。 sci影响因子太低，那就亏了！ 太高，被拒稿，就浪费了太多审稿的时间。 陆晨经过和李瑶的讨论，挑选了一个杂志名为《basic research cardiology》。 最近sci分数重新计算，其影响因子为1198分！ 这可是排到了全球前十的心血管杂志，即便是很多京都大学的教授，想要在这篇杂志上发表一篇论文，那都是不容易的！ 就像肖世康、方如章等人，发表论文最高的影响因子，也不过是5分！ 心内三区的万经水主任，发表最高的一篇影响因子，堪堪达到14分，而是和别人一起是并列一作。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教学楼的某个教室。 陆晨团队中的众人都汇聚一趟，包括柯玥、谷新悦、王子豪等人都在。 “陆晨，你有多大的把握？”看着陆晨点击了投稿按钮，柯玥小声询问道。 团队中，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向了陆晨。 “这个……”陆晨也是微微摇头，“不好说啊，basic research cardiology是外文sci杂志中，不太歧视华夏人的，但是其要求论文质量很高，我这次只能是去拼一把了！” 众人心里也七上八下。 这次陆晨投稿论文的sci影响因子太高了！ 即便他们再相信陆晨，可是面对这种“传说中的期刊”，心中还是有些打鼓。 除了陆晨的论文之外，谷新悦、王子豪两人联合写的论文，发表到了一个sci影响因子为2分的杂志上。 柯玥的论文也在近期完成了，众人都以为她会投到5分以上的sci期刊中，毕竟柯玥已经发表了一篇5分的sci论文。 但是，让众人出乎意料的是，柯玥选择了一个3分的sci论文期刊。 不过陆晨对于柯玥的选择表示理解。 柯玥的上一篇论文，他参与度很高，进行了整篇的修改，所以获得了并列第一作者。 而这一次，对于柯玥的论文，陆晨只是稍稍提了几个意见，他的时间太紧了，全部都用在了自己这篇论文中。 …… 大洋彼岸，美国。 《basic research cardiology》编辑部。 苏尔坦·安娜是编辑部的一名普通编辑。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对全球各地的邮件进行初筛，也就是初审。 每天来自全球各地投来的邮件太多了，如果不初筛，专家的工作量就太多了。 初审通过的论文，才会被发往其他的专家，进行同行评审。 同行评审结束，由主编进行终审，最后才会被收稿。 整个审稿过程，一般是两个月。 当然，对于一些新颖、创新型强的论文，审稿时间会缩短，甚至会提前安排见刊！ “哎，今天又要看这么多的稿件啊！”安娜给自己泡了杯咖啡，让心情放松之后，才开始审稿。 她看了眼邮箱，今天被分到了一百多封投稿邮件。 如果每一篇都仔细看，那得看到猴年马月啊！ 好在安娜工作了五年，已经有一套自己的快速评判标准。 首先，看投稿人所在国家或地区。 欧美、岛国等地，她会多留意几眼，至于亚洲、非洲等地，她的关注度就会少很多。 然后，就是投稿人所在的工作单位。 来自全球着名大学、研究所的论文，看一眼，如果没有明显问题，就会直接通过，进行同行评审。 最后，那就是看论文的摘要。 最为一名编辑，她熟知心血管领域的大部分前言研究课题。 只要看一眼论文摘要，她基本上就能判断出，这一片论文的大致的内容。 安娜轻轻抿了口咖啡，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哎，又是华夏的论文。”安娜无奈地摇摇头，大致看了眼论文内容之后，便直接退稿了。 虽然主编多次提醒所有编辑，不要有地区歧视，但是实际审稿过程中，大家还是不免带有一定地域偏见。 毕竟，华夏地区发来的投稿论文，相当一部分都是“无用”的！ 要不就是编数据，要不就是剽窃，或者压根儿没有太多的实验价值。 好在接下来有几篇欧美发来的论文，让安娜洗了洗眼睛。 “通过！” 安娜看到是美国某着名大学发来的文章，便直接给了通过。 “咦，又是华夏来的论文。”安娜皱着眉头翻阅眼前这篇论文，喃喃自语道：“投稿人的工作单位是京华？华夏的京都我听说，这个京华可没听过……” 安娜下意识地把这篇论文判了“死刑”。 但是按照流程，她还是要看一下论文的摘要——关于达格列净在预防急性心梗早期心衰中的应用。 看到这个题目，安娜轻轻“咦”了一声，“这个研究内容，最近阿斯利康好像在做啊。” 这可是当今大热的研究领域，安娜突然起来了一丝兴趣，她耐着性子往下看去。 “还是和阿斯利康的研究内容差不多啊！” 看完整个论文摘要，安娜心中不由得冒出了一个想法，这作者难道是来碰瓷的吗？ 模仿阿斯利康的实验内容，趁着火热的研究领域，多发几篇论文？ 如果是这样的话，安娜可不会让这个“碰瓷”的华夏投稿人过稿。 安娜接着看下去。 首先，文字没有任何的问题，很多华夏的稿件，可能会出现很多语法错误。 这让安娜对这篇论文的初始印象有了一丝改观。 随着阅读深入，她慢慢发现，这篇文章所运用的统计学方法，她很少见过啊！ 最为一篇sci论文的初审编辑，她虽然不会写，但是论文看多了，也能大致判断出论文质量的高低。 她能感觉到，这篇来自华夏的论文，可能不简单啊！ 她立刻将论文标记为“初审通过”，然后迅速将论文，转发给另外三名心血管心衰药物的美籍专家。 …… 话说陆晨这边，在京都大学的日子，进入了一个平稳期。 解决完论文的问题，他所管理的床位恢复到了四张。 每天带着漂亮学妹查房，倒也是个乐趣。 查完房，陆晨便坐在办公室里整理病历。 “师兄，我们病床上来了个好黑的人！”师妹苏芮突然跑进了病房。 “有多黑？”陆晨瞥了眼苏芮师妹。 “非洲的黑人。”苏芮吐着小舌头。 “啊？他为啥不去国际部啊？来我们这里？”陆晨一愣。 “不知道。”苏芮皱起了小鼻子。 “好，我们去看看。”陆晨抄起听诊器，带着漂亮学妹，前来会一会这个黑人。 …… 来到病房。 还真是黑啊！ 陆晨走到床旁，这黑人站起身，露出一口大白牙，嘴里突然冒出流利的普通话，“医生，你好呀。” 陆晨怔了怔，这普通话还真标准，还带着一口京腔，看来在京都生活的时间不短，连忙道：“你好。” “我是刚来的新病人，给您这儿添麻烦了。” 黑人大概三十岁，体型健硕。 即便是穿着一身衬衣，陆晨还是能想象到他那两块发达的胸肌。 而黑人头上的生命值，是81（0）。 健康的生命值，也没有任何下降的趋势。 这个健康的大黑牛，住院干啥？ 陆晨皱着眉头询问：“你这是哪里不舒服？” 黑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胸痛！” 随后，他还拿出一张心电图，递给陆晨。 陆晨带着疑惑地眼神，接过心电图，凝神看去。 好家伙，胸前导联v1-v6st段抬高至少03v以上！ 心电图诊断上，标着瘆人的“广泛前壁心肌梗死”！ 第591章 人种不同 胸痛、心电图st段抬高，差一个肌钙蛋白，这妥妥就是急性心肌梗死啊！ 而且在急诊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等肌钙蛋白的结果。 凭着胸痛、心电图st段抬高，这两点，就可以明确心梗的诊断。 但是，这个黑人还好好的站在陆晨眼前。 生命值如此健康，并且没有下降的趋势。 除非系统出bug了，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是心梗啊！ 一旁，苏芮师妹也愣住了，“师……师兄，这是心梗？” 她也纳闷了。 广泛前壁心肌梗死的患者，可不会想这个黑人这样，状态还如此之好。 “暂时还不能确定。”陆晨微微摇头。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陆晨还是让黑人待在床上，不要随意走动。 “师妹，把心电图机推过来，再给患者复查一张心电图。” “好。” 漂亮师妹走了，陆晨开始仔细询问患者的病情。 “什么时候开始胸痛的？” “昨天中午。” “昨天中午胸痛发作的时候，当时在干什么？” “刚跑完长跑。” “以前有过这种胸痛的症状发作吗？” “完全没有，这是第一次。” “……” 这可是典型活动后胸痛的心绞痛症状啊！ 除了患者的年龄，没有任何危险因素之外，不管怎么看，这都像是一个初发心绞痛的患者。 苏芮师妹把心电图机推了过来，给黑人复查了心电图。 复查的心电图，和患者入院心电图，没有太大的区别。 紧接着，陆晨给黑人体格检查结束，仍旧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陆晨沉下心，对一旁的苏芮道：“先让护士急查血，把肌钙蛋白查一下。” “收到。”苏芮点点头，然后跑回医生办公室下医嘱。 陆晨则是留在病房中，继续和黑人交谈，试图寻找有意义的线索。 虽然系统显示没有心梗的可能，但是陆晨通过初步诊断，并不能排除心梗。 为了安全起见，不管是不是心梗，肌钙蛋白绝对是要急查。 “医生，我这个病很严重吗？”黑人看得出陆晨和苏芮神情的紧张。 “怎么说呢，仅仅看心电图的话，很严重！”陆晨沉声道。 黑人微微一愣，“我听急诊的医生说了，我这是心肌梗死？” “这个……还不一定，我们需要进一步检查证实。” 对于患者的诊断，陆晨极为谨慎。 到目前为止，系统给他提示的生命值以及变化趋势，还没有出现任何问题，而且他也不太想引起患者的恐慌。 突然，陆晨想到了一种疾病，他连忙询问道：“你父母，或者家族里，有没有心脏病的病史？” “没有啊。”黑人摇摇头，“我父母都很身体健康得很，他们都是足球运动员，我继承了他们的职业，在京都当一个足球教练。” 居然没有？ 陆晨原本以为可能是brugada综合征。 brugada综合征是离子通道功能异常而导致的综合征。 临床上，这个综合征以心电图v1～v3导联st段抬高，以及心脏性猝死为特征，一般都有家族病史。 没有家族猝死病史，并且既往没有类似晕厥、胸痛病史，基本上也可以排除了brugada综合征。 到底会是什么？ …… 陆晨带着一脸的疑惑，回到了医生办公室。 这时候，苏芮立刻上前，对陆晨道：“师兄，科内初筛的肌钙蛋白出结果了，心肌钙蛋白阴性的！” 患者胸痛时间超过一天，肌钙蛋白阴性，这样一来，基本上就可以排除急性心肌梗死了。 陆晨心中喃喃道：“系统如果没有出错，这个患者当真不是心梗！” 此时，苏芮皱了皱眉头，询问道：“师兄，这个患者难道是室壁瘤吗？” 胸前st导联持续性抬高，常见的另一种情况，就是心梗后出现并发症室壁瘤。 陆晨右手托着下巴，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太像，患者既往没有任何胸痛的病史，这次也排除心梗，所以心梗并发室壁瘤的可能，也是极低的。”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 陆晨将这个奇怪的患者，分享给了心内一区的其他人。 更何况，这可是京都大学医学院，心内科里99以上都是学霸啊，可没有什么臭皮匠！ 心内一区的其他众人听到陆晨这个病例，同样是十分感兴趣。 “我看先做个造影，不管是不是心脏的问题，做个造影，都能看明白。” 比较激进的医生，直接建议陆晨把黑人拉过去做一个冠脉造影。 有没有心梗，是不是室壁瘤，一目了然！ “我看还是先做个超声，患者有活动后胸痛的症状，说不是心肌病。” 比较保守的医生，还是建议先做超声。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的超声科实力强悍，一般有什么心肌病、瓣膜病、先天性心脏病，都能看得出来。 …… 陆晨聆听着众人的建议，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无论是急性心肌梗死，还是心肌病、瓣膜病、先天性心脏病，系统显示的生命值肯定不会是现在的81！ 并且，生命值变化趋势没有下降。 这说明什么问题…… 说明黑人并没有致命性疾病，相反身体极为健康！ 可是，现实中的情况，黑人有胸痛的症状，心电图表现为心肌梗死的图形。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有病”的人啊！ 陆晨总觉得，自己好像忽视了什么问题…… “这个奇怪的胸痛黑人，一定有突破口！” 这时候，苏芮凑到陆晨身边，轻声道：“师兄，那个黑人说学校里还有事，等会儿能不能先离开医院一趟。” 陆晨摇摇头，“在没有确诊之前，不能放他回去。” 要是黑人在院外出了什么问题，除了医患矛盾，还有可能会引起外交纠纷啊！ 想到这里，陆晨突然愣了愣，一拍脑袋。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忘了啊！ 目前大家的思维模式，都是建立在正常的“黄色人种”身上。 可是，眼前的病人……他可是一个黑人啊！ 陆晨赶紧拿出手机，在文献库中查找相关的论文资料。 …… 医生办公室中，众人七嘴八舌，拿不定黑人诊断的主意。 突然，陆晨的声音在医生办公室响了起来。 “各位老师，你们有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黑人或许根本没有任何病呢？” 第592章 杂志社的回信 心内一区，医生办公室。 众人听到陆晨的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纷纷摇头。 “不可能啊，患者有胸痛症状啊！” “这种心电图形，我还从没见过没有疾病的患者……” “陆晨，你至少要排除其他的疾病之后，最后才能考虑生理性的情况？” …… 众人议论纷纷，对于陆晨的这种“无病论”，并不是很支持。 在医学上，有一个默认的规矩，考虑患者生理性的异常，需要在排除所有可能的疾病之后。 比如一个蛋白尿的患者，你可能需要排除肾脏疾病之后，才可能考虑是生理性的蛋白尿。（生理性蛋白尿可见于，体位改变、剧烈运动、高温等情况。） 不可能一开始，就考虑蛋白尿是因为生理性情况导致的。 一旁的苏芮也十分好奇地看着陆晨师兄。 她跟着陆晨有一阵子了，知道师兄的性格，绝对不是那种无的放矢之人。 陆晨说这话，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她静静看着陆晨，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陆晨等众人发表完意见，这才清了清嗓子，出声道：“各位老师，你们以前见过黑人的心电图吗？” 这话一出，众人有些疑惑，纷纷摇头。 虽然京都是国际大都市，但是外国人来京都附属第一医院就诊，都会去国际部，很少会来他们这里。 而非洲医学落后，很少会看到黑人医生在全球性的大会上露面。 肖世康也在办公室中，他出声询问道：“陆晨，你的意思是人种不同，心电图的表现也不同？” 陆晨点了点，“对，其实这个很好理解，比如说很多临床指南中的推荐用药剂量，不同人种的常规剂量不同的，比如华法林、瑞舒伐他汀等药物……” 华法林，一种抗凝药物，相同剂量下，黄色人种比白人更容易发生出血的并发症。 肖世康皱了皱眉头，“这只是药物，不能代表心电图的变化，只要黑人的心脏在左边，在胸腔内的位置不变，那么心电图的图形应该不会改变。” 体表心电图的原理，就是利用心电图机从体表记录心脏每一心动周期所产生的电活动变化图形的技术。 众人听到肖世康的话，纷纷点头称是。 陆晨却是摇摇头，说到心电图、电生理这块，那就是他的强项了！ “肖老师，您可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心脏的适应性改变。” 肖世康眉头深锁，“适应性改变？” 陆晨微微点头，继续道：“种族是引起运动适应性心脏改变的主要因素之一，超过三分之二的黑人运动员心电图有复极改变。” “包括胸前导联（v1~v4）j 点抬高和st 段弓背向上抬高，以及t 波倒置，在没有心肌病的其他临床或心电图特征的情况下，上述心电图表现为正常变异，不需要进一步筛查。” 而陆晨病床上的这个黑人，其职业正是一名运动员。 心内科办公室内，众人一时难以消化陆晨所说的这番言论。 “陆晨，你是说，这个患者不用做其他的什么检查了？”肖世康试探性地询问道。 陆晨微微颔首，“不需要，他应该是正常的生理变化。” “那他的胸痛怎么解释？” 陆晨想了想，道：“我仔细询问过患者，他在胸痛发作时，正在剧烈运动，所以我考虑，他的胸痛极有可能是运动过量导致的。” “这个……”肖世康一愣，没有多说什么。 在座的都是心内科领域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肯定不会轻易听信陆晨的话。 其中一个刚到科室上班的住院医师道：“陆晨，你说的这些都有文献支持吗？” 陆晨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当然有，在最新一期的国际运动员心电图解析中提到过，大家如果有兴趣了解的，我可以把文献发到群里。” 这文献，也是陆晨刚才顺手找到的。 有“文献阅读”技能卡，想要找到这种文献，还是很简单的。 “陆晨，你快发到群里！”住院医连忙道。 “好。”陆晨笑着点点头。 对于这种全新的知识，大家都有着十分浓厚的兴趣。 特别是这种理论，和大家正常的思维模式完全相反！ 医学这种职业，就是要不停学习，仅仅依靠着经验来治病，迟早会被淘汰掉。 众人纷纷点开陆晨发在群中的文献。 没过多久，陆晨便注意到了系统面板弹出来的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肖世康的感谢值+1！” “恭喜，收到来自苏芮的感谢值+1！” “……” 看着一连串的感谢值，陆晨心中感叹，又成功装了一波啊。 让陆晨最欣喜的，那就是系统升级完成度也提升了，距离下一次升级更近了一步！ …… 找到正确的诊断，接下来的诊疗计划，那就是让黑人自己来决定了。 “陆医生，您是说我的这种心电图表现，是生理性的？”黑人也露出一丝笑容。 其实，他也觉得自己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校医院的医生太过于紧张了。 “嗯，我们很少接诊外国人。”陆晨耐心解释道，“但是我们翻阅了国际临床指南，大约有三分之二的黑人运动员，会有这种心电图表现，所以是正常的生理现象，暂时不需要处理。” “不过，如果您不放心，我们可以给你完善进一步的心脏检查，比如心脏超声，心脏造影等等。” 黑人连忙摇了摇头，“陆医生，我相信你的判断，这样，我在非洲国内也有医生朋友，我跟他们说一下这边的情况。” “当然行。”陆晨点了点头。 国际指南，只是一张纸，如果能在现实中验证，那是最好不过的。 随后，黑人开始联系自己在非洲的医生朋友。 半晌。 黑人来到医生办公室，找到了陆晨。 “陆医生，您真是太厉害了！”黑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我在非洲的朋友说，我的这种情况的确是常有的！” 办公室众人听到黑人的话，更加确信了陆晨的之前的言论。 刚刚没有给陆晨感谢值的，这一回，终于是给陆晨感谢值了。 陆晨微微一笑，这黑人情商高啊，知道来办公室里夸他一波。 “既然这样的话，你可以出院了。” 毕竟黑人做了心电图，查了血，还是要收费的，苏芮办理了一个二十四小时出入院记录，便让黑人出院了。 …… 处理完这个黑人患者，心内一区的医生办公室又有了一个短暂的宁静。 陆晨正在查看系统面板，算着自己距离系统下一次升级，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 这时候，漂亮的苏芮小师妹突然凑到陆晨的身前。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儿，沁人心脾，让陆晨心头一荡。 单身lo这么多年，即便是老干部的陆晨，也是很艰难的，才抵挡住了这种考验。 “师兄，刚刚这个黑人让我有了个想法。”苏芮轻声道。 “你说。”陆晨正住心神，目不斜视。 苏芮想了想，缓缓道：“师兄，你现在做的国自然项目，实验群体是黄种人，阿斯利康的实验群体是白种人，其实细想一下，并没有太大的冲突？” 陆晨颇为意外地看着苏芮，这小丫头不错啊！ 居然可以举一反三，从黑人患者身上，联想到了国自然实验项目。 以后肯定是搞科研的好苗子！ “这事儿，怎么说呢……”陆晨摸了摸下巴，苏芮的话没有错，但是她却忽视了很重要的一点，“你觉得，全世界范围内，医学最发达的是哪里？” “欧美、日本。”苏芮道，“大部分的临床治疗指南，都是欧美国家专家写的，我们华夏的医学专家在翻译过来，稍加改动，变成国内指南。” “嗯，说得不错。”陆晨点点头，“那你说，在同等条件下，我研究黄种人的，阿斯利康研究白种人的，最后谁的影响力大？” 苏芮愣了愣，“应该是阿斯利康。可是，这也不影响我们的研究结果，毕竟研究对象不同。” “是不影响我们结果。但是，这种科学前沿的领域，和阿斯利康相比，如果我们的研究成果出来比他们慢，实验人数比他们少，统计学方法比他们低端，那我们的研究成果，在国际上还有什么影响力吗？”陆晨缓缓道。 苏芮看了眼陆晨，“大家会说……说我们是抄袭、剽窃？” “嗯。”陆晨微微点头，“不仅没有什么影响力，很有可能被别人说成是碰瓷阿斯利康！” 虽然陆晨不愿意细想，但这就是现实。 华夏的医学的确是要落后于国际水平，虽然在马不停蹄的追赶，在某些领域，已经是世界前列，但是总体来说，和欧美、日本等强国，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陆晨为什么这么努力的想要赶超阿斯利康？ 因为一旦懈怠，让阿斯利康提前完成实验，那他的实验成果，在国际上根本翻不出一点水花，只能在国内自嗨罢了。 “师兄，你说什么时候，我们华夏能超过国外啊？”苏芮微微叹了口气，医学生极为看重英文能力，因为绝对部分顶级文献都是来源于欧美。 陆晨听到苏芮的话，微微一怔，超过欧美、日本？ 一颗种子，在陆晨心中慢慢发芽。 陆晨在心中喃喃道：“会的，会有这么一天的！” …… 大洋彼岸。 美国，哈佛大学医学院。 樊伯彦作为《basic research cardiology》期刊的审稿编辑（同行评审专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被分配审阅一到两篇论文。 他来美国多年，经过自身努力，成功评上了哈佛医学院副教授。 作为一个华夏人，这在哈佛大学医学院也是极为难得的。 今天，樊伯彦又收到了《basic research cardiology》编辑部的邮件，“麻烦樊教授帮忙审稿。” 樊伯彦正好空闲，便顺手点开了邮件。 作为论文同行评审专家，他有很大的权力，决定一篇文章最终的结果。 每一篇论文的同行评审一般有三个，只要能够得到两个专家的青睐，基本上就能被主编收稿。 同行专家评审有单盲和双盲之分，《basic research cardiology》杂志选择的是双盲，即投稿人和审稿人是不清楚对方身份。 “看这英语习作的习惯，太地道了，应该也是某个欧美大学或者研究院的论文。” 作为华夏人的樊伯彦，很清楚各国投稿人的英文写作习惯。 一般其他国家的人，即便英文水平再专业，写论文的思路，也是趋近于本国的思维。 眼前的这篇论文，樊伯彦看去的第一眼，那就是太地道了。 绝对不可能出自其他国家人的手笔。 “咦，这还是研究达格列净的啊！”樊伯彦喃喃道，“难道这又是阿斯利康公司的论文？” 最近达格列净在国际心血管药物领域，可谓是大火啊！ 樊伯彦也看过好几篇关于阿斯利康关于达格列净研究的论文。 “我记得华夏国内，好像也有一个实验室在研究达格列净，也发了几篇不错的论文。” 对于这种前沿的火热领域，樊伯彦都会有所涉猎。 特别是，这一次“达格列净”的研究团队，还有来自于国内的！ 这对于樊伯彦来说，那可是一个大惊喜。 身为华夏人，虽然身在美国，但心在华夏，他无时无刻都关注着华夏国内心血管药物领域的讯息。 樊伯彦抛去脑海中的杂念，继续看了下去。 “咦，不对劲！” 身为心血管领域的教授、博士生导师，他立刻察觉到这篇论文的异常之处。 “这篇论文运用到的统计学方法，不对劲儿！” 不是统计学方法太差了，相反，是太好了！ 对于这种类型的临床科研实验，根本用不上这么高端的统计学方法。 只需要运动稍低一层次的统计学方法，也能得出相同的结论。 樊伯彦眉头微皱，他暂停审阅这篇关于“达格列净”的论文，而是找到了之前阿斯利康所发表的那几篇文献。 这一对比，樊伯彦就发现了异常。 之前阿斯利康发表的论文，根本就没有尝试过这么高级的统计学方法。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特例”呢？ “难道我手上的这篇论文，不是阿斯利康公司发表的？” 樊伯彦被自己心中的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 如果说，不是阿斯利康公司发的，那这岂不是华夏国内的那个实验室发表的？ “国内什么时候敢和阿斯利康做这种科研竞赛了啊？” 樊伯彦仍旧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的潜意识里，国内的科研人员，难道不是跟在欧美等国家身后，进行翻译工作的吗？ 如果真是国内的实验室……想到这里，樊伯彦心中隐隐多了一份期待。 …… ……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心内一区医生办公室。 “陆晨，你来京都大概有两个月了？”肖世康朝陆晨道。 “嗯，差不多。”陆晨微微点头。 时间真是过得太快了，半年的交流生活，转眼间就过去了三分之一。 “院里的研究生科，让你们来交流的学生，都上交一份总结。”肖世康道，“主要就是说一说，这两个月都做了哪些事，有哪些收获或者成果。” “好。”虽然陆晨对这种事情不感冒，但是医院要求的，只能去执行。 回到寝室。 陆晨开始着手准备月度总结。 他听说院里还会给表现优异的学生，给予一定的奖励。 具体什么评判的标准，暂时还不得而知。 “这么快就两个月了啊！”陆晨心中喃喃道，留给他们进行临床科研实验的时间也不多了！ 按照之前的部署，如果两个月之内，他不能发表一篇高分的sci论文，不能证明自己有和阿斯利康竞争的实力，那他就只能躺平了！ “时间不多了呢。” 这时候，陆晨只能期待着《basic research cardiology》杂志的回复。 至于研究团队中的其他人。 柯玥的论文已经被录用了，这算是一个好的消息！ 而谷新悦和王子豪，因为经验不足，他们两个一起完成的论文，则是被退回修稿了。 对方没有直接拒稿，而是退回重修，这也意味着还有机会。 陆晨暂时比较闲，趁着这个机会，他刚好帮助谷新悦、王子豪两人修改论文。 …… 转眼间，又是一个星期过去了。 陆晨帮助谷新悦、王子豪两人修改的论文，也被杂志社接收了！ 为此，王子豪兴奋了好几天，就连一直高冷的老谷，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但是，无论是柯玥的论文，抑或是谷新悦和王子豪的论文，都不是起决定性因素。 他们一个2分，一个3分，和阿斯利康的论文相比，还真上不了台面，只能充数了。 “陆晨，你的那个杂志社还没回信吗？” 趁着午饭，研究团队一起聚餐的时间，王子豪询问道。 陆晨无奈地摇摇头：“还没。” “如果这个月还没有回信的话，我们的实验是不是……”柯玥小声道，她的表情有些苦涩，对于陆晨的这个国自然项目，她也倾注了很多的心血。 听到这话，陆晨并没有回应，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闷。 所有人都明白，如果这个月内，陆晨的论文还没有被接收，那这个国自然项目，只能宣布躺平，根本就没法和阿斯利康竞争了。 “没什么的，大家开心点儿。”看着大家心情都不太好，陆晨只能安慰道，“我们还这么年轻，即便这次不成功，以后机会多的是啊！” 话虽如此，但是众人依旧有些不甘心。 就当陆晨准备继续安慰众人之时，突然，他的手机微微一震。 原以为是微信的提示音，当他拿出手机一看，通知栏上显示几个大字：“您有新的邮件，请注意查收！” 陆晨心里一怔，新邮件？ 难不成是…… 此时，王子豪凑过来一看，他诧异道：“新邮件！”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抬头注视着陆晨。 陆晨轻轻咽了口唾沫，他也没这么紧张过呢…… 将手机解锁，点开通知栏的信息。 界面跳转，进入邮件app，然后进入了收件箱。 陆晨双眼凝神，看向发件人信息，随后微微一顿，抬头看向柯玥等人，“是杂志社的回信。” 听到陆晨的话，众人均是正襟危坐，紧紧盯着陆晨，大气儿都不敢出。 第593章 京华的奖励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心内三区，主任办公室。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万经水主任的思绪。 他刚才还在在思索着，最近有哪些科研项目值得去“投资”。 看见进来的人是方如章，万经水微微皱眉，“着什么急啊？有患者搞不定了？” 方如章走上前，沉声道：“主任，不好意思，我冒失了。” “什么事？”万经水淡淡道。 “陆晨那边有消息了！”方如章咽了口唾沫，直到现在，他自己也难以消化这个消息。 “陆晨……他那边能有什么消息？”万经水疑惑道。 自从解除了和陆晨合作的pi身份，他已经很久都没和陆晨联系过了。 方如章顿了顿，缓缓道：“主任，他们那个研究小团队，发文章了。” 看见方如章脸色不太对，万经水眼皮一跳，心中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哪个杂志，多少分的？” “一篇2分的，一篇3分的……” 万经水松了一口气，面不改色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那陆晨对阿斯利康仍然造不成任何威胁。 要知道，阿斯利康发表的论文，最高一篇sci影响因子，已经达到了8分！ “还有一篇12分的……” “噗……”万经水嘴里的茶水差点儿全喷了出来。 他怒视着方如章，这丫的，说话还带喘气的，不一次性说完？ “你确定是12分？”万经水嘴角不停抽搐。 他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不相信的。 两个月写出一篇12分的论文，你这是在骗小傻瓜吗？ “确定！他们团队里的一个学生发了微信朋友圈，姚洁刚才给我看的。”方如章说着掏出自己的手机，翻开相册，找到一张截图，“上面发了三条杂志社收稿的信息。” 万经水沉着脸，接过手机一看，果然是三篇论文的录用通知！ 其中一篇的杂志社正是《basic research cardiology》。 “果真是12分的sci期刊……” 方如章看了眼万经水，小心翼翼地道：“主任，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样？” 其实，当初方如章就不太赞同万主任退出合作的pi身份。 陆晨的潜力值太高了，肯定前途无量，如果能结个善缘，以后也许能够抱一抱大腿。 之前退出了pi身份，现在难不成又腆着脸，舔上去？ 万经水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 沉默了半晌，他才缓缓道：“就算他发了这篇文章又能怎么样？阿斯利康在全球的影响力，绝对不是一个京华医科大学能够挑战的。” “主任，您的意思是……”方如章愣了愣。 “按兵不动，既然退出了，就别想着重新加入了。你的心思，也放一放。” …… 这个发朋友圈炫耀的人，除了王子豪没有别人了。 对于大部分来说，做出了点儿成绩，不告诉周围的人，这和没做没啥区别！ 所以在陆晨的论文被接收的那一刻，王子豪立刻发了朋友圈。 然后，他的朋友圈点赞、评论，马上就被刷爆了！ 因为王子豪的缘故，京华二院心内科的人，在第一时间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霎时间，关于陆晨的传说，再次风靡于京华二院，这一次还波及到了京都大学医学院。 陆晨所在的研究小团队，同样是出名了！ 两个月的时间内，出产三篇sci论文，这么高的效率，甚至能媲美一些顶级的实验团队。 陆晨在接受了众人的赞誉之后，表现得极为冷静。 和阿斯利康的科研竞赛相比，这次的成果，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难关还是后面呢！ 但是，让陆晨感到困惑的是，即便这次他发表了将近12分的sci论文，选择重新和他们进行合作的实验室，仍旧十分有限。 这和陆晨的预期，大相径庭！ “是我高估了论文的作用，还是低估了阿斯利康的实力？”陆晨百思不得其解。 照这样下去，合作实验室这么少，仅仅以京华二院心内科的能力，根本就无法扩大实验规模。 随着实验的进行，京华二院心内科和阿斯利康的实验差距，会越来越大！ 陆晨因为论文发表的欣喜，迅速被冲淡了…… …… 京华二院。 心内八区，主任办公室。 李瑶在经历了陆晨发表12分的sci论文的喜悦之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因为阿斯利康的强势出击，即便陆晨发了这篇论文，回归实验项目的研究中心，依旧不多。 按照这种趋势，他们根本没办法进行增加研究中心，扩大研究规模。 李瑶想了想，立刻拿起电话联系了陆晨。 “陆晨，你现在忙不忙？” 陆晨此时正在寝室休息，“老师，今天周末，我们休息。” 李瑶想了想，暂时没有提实验的事情，而是转换了话题，“根据学院的规定，超过10分的sci论文，会根据影响因子，给予物质奖励。” 简单来说，0-10分的sci论文，给予影响因子一半的万元奖励，比如发表了5分的sci论文，京华医科大学就会奖励第一作者25w块。 而一旦sci影响因子超过10分，就会奖励全额的万元奖励，比如陆晨这次发表了1198分的sci论文，就可以获得1198w的奖励。 毕竟只要是在校期间发表的sci论文，论文的工作单位都要署名京华医科大学。 这样一篇高分的sci论文发表，对于京华医科大学的名气和未来实力评比，都是一个巨大的提升。 “谢谢老师。”陆晨笑了笑，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对于现在的陆晨来说，这也算是一笔巨款。 至于研究团队的其他人，发表了论文，也会收到学校的这一份奖励。 “实验的事情，随其自然。”李瑶轻声道。 “老师，您放心。”陆晨回道，“其实相对于科研，我更喜欢待在临床上治病呢。” “无论是临床，或者是科研，我相信你是最优秀的。”李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你已经是我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华夏医学的未来，肯定有你的一席之地！” 陆晨听到这话，突然有些释然了。 李瑶导师说得对，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剩下的，就顺其自然。 …… …… 不过，陆晨终究还是小看了他自己的这篇12分的sci论文。 《basic research cardiology》，这可是全球排名前十的期刊！ 即便是阿斯利康想要在这个期刊上发表一篇论文，那也是极为不易的。 此时，位于魔都的阿斯利康华夏总部。 在总部的写字楼顶层。 装修华贵的办公室内，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正全神贯注的查阅手中的文件。 半晌。 男人咧嘴笑了笑，脸上的肥肉抖了抖。 “嚯，还真有意思！” 他缓缓放下手中文件，点燃了手中的香烟。 文件中夹着一篇论文，赫然便是陆晨写的那篇关于“达格列净”的12分sci论文！ 第594章 工地的好老板 砰砰砰……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传出，男人不急不慢地抽了口烟，“请进！” 一个穿着职业装、身材苗条的黑丝女秘书走了进来。 她走到男人的办公桌前，恭敬地递过来一份文件，“王总，达格列净论文的作者信息已经找到了。” “噢，放在桌子上。”王磊脸上含笑，笑眯眯地盯着眼前的女秘书。 女秘书低着头，微微抬头，看见王磊的眼神，脸蛋有些发红，“王总，没事儿的话，我先出去了。” 王磊左手食指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右手拿起文件，“行，你先走，不过等会儿有事干。” “嗯。”女秘书点点头，迈着妖娆的步子，离开了办公室。 王磊看着女秘书的背影，恋恋不舍的收回视线，然后这才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文件上。 “论文通讯作者李瑶，京华医科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现任华夏心血管医学会委员，京华电生理学会主任委员，发表过多篇高分sci论文，前年曾卷入论文剽窃、抄袭风波……” 李瑶的所有资料，无比清晰的在这封文件中显现出来。 王磊注意到文件中的一句话，“京华医科大学内部有传闻说，关于达格列净的国自然项目，由李瑶导师学生陆晨一手操办，陆晨也是论文的第一作者。” “陆晨，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心血管内科硕士研究生，目前已发表三篇高分sci论文（全部关于达格列净的临床科研），最高一篇为1198分；曾获得华夏医学临床技能大赛冠军，华夏稳心杯心电图大赛第五名……” “咦，这个硕士研究生不简单啊！”王磊看完陆晨的简历，微微一愣。 这么华丽的简历，他还是第一次见过！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荣誉已经可以媲美很多心血管内科的教授。 “有意思，还真有意思啊！”王磊摸了摸下巴，立刻拿起桌上电话，拨打了出去。 电话那边，在第一时间就接通了。 王磊语气严肃，“林峰，帮我联系京华区负责人，我要和李瑶教授见面。” “收到，王总。” 电话挂断，王磊看着手中的文件，脑海中冒出了个大胆的想法……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心内一区，医生办公室。 陆晨已经从论文录用后兴奋中回过神。 至于国自然项目的实验进度，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接下来的事情他掌握不了。 陆晨是一个不太相信天道酬勤的人。 如果相信天道酬勤，一旦经过努力，收获了成功，那么很可能看不起那些失败的人。 如果经过努力，仍旧失败了，很有可能怨天尤人，感叹天道不公。 所以，陆晨觉得事情绝大部分事情，都不是自己能够决定。 他只能尽心尽力去做每一件事，这就够了。 “师兄，这次的论文，谢谢你呀。”师妹苏芮笑眯眯地站在陆晨身边。 这一次陆晨的论文，苏芮师妹也尽了一份力，拿到了一个第五作者。 别看只是第五作者，这可是1198分的高分sci论文。 能够挂个名，那都是一份不小的荣誉啊！ “不谢，这是你应得的。”陆晨笑了笑，前段时间，苏芮还真是帮了他不少的忙。 “师兄，你这个周末有空吗？”苏芮小脸微红的看着陆晨，“我想请你吃顿饭。” 陆晨心中一紧，低头看了眼身旁娇小可人的苏芮师妹。 又要考验老干部了啊！ 正当陆晨准备答应的时候，病房护士突然跑进了病房，“陆晨，急诊科会诊！” 今天轮到陆晨会诊，而且他的床位又刚好空出一张。 陆晨连忙抓起听诊器，朝护士回道：“好，我现在就去。” 根据医院的会诊规定，急会诊必须要10分钟内赶到，所以陆晨也不敢耽搁，出了心内科，直接朝急诊科走去。 苏芮师妹紧随其后。 这一次会诊，肖世康没有继续跟着了。 陆晨早就熟悉了医院的诊治流程，可以独立进行会诊。 …… 来到急诊科。 陆晨又碰到了熟人，急诊科主治医生范建。 “咦，陆晨啊，你来了啊。”范建看到陆晨，脸上露出了笑容。 “嗯，今天会诊轮到我们组了。”陆晨微微点头，来到范建身旁，拿起会诊患者病历。 “听说你最近发了篇狠文章啊？”范建亲昵地勾住了陆晨的脖子。 “运气好。”陆晨有点儿受不了这种亲密的接触，稍稍退了一步。 没想到范建又上前了一步，“陆晨，下次有适合我的课题，别忘了我啊！” 陆晨：“……” 身后的苏芮连忙撇开脸，这种基情四射的场面，不适合她观看。 陆晨赶紧转移了话题，“范哥，会诊的病人是什么情况？” 谈到患者的情况，范建稍稍严肃了一点，“这是个晕厥的病人，在我们急诊科待了好几天，检查基本上都做了，但还是没找到什么病因，只有把你们心内科请过来看看。” 晕厥，最常见的原因便是心源性或者脑源性。 “先去看看患者。”陆晨把患者的病历夹递给了身后的苏芮，然后跟着范建来到病房中。 …… 病床上，躺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 范建在一旁介绍患者病情，“患者是个电焊工人，三天之前在一米高的台上电焊作业，突然就摔了下来。” “当时患者就感觉右侧手脚抽的厉害，蹲不稳，整个人就摔了下来。工地老板就把他送到了我们急诊科，经过初步检查，手脚没摔伤，就磕破了点皮。但为了安全起见，工地老板还是让患者住院，仔细检查一下摔倒的原因。” 范建话音刚落，病床上的中年男子就咧嘴笑道：“俺们老板说了，所有住院检查的费用他包了，不差钱，让我检查好没事儿再回去。” 好家伙儿，这个工地老板，还真是讲究。 范建打趣了道：“这什么工地这么好，赶明儿我也去应聘得了。” 众人均是笑了笑。 陆晨把注意力放回患者身上。 患者的生命值是68（--）。 两个减号趋势，看来应该是问题的！ 一般像这种无缘无故摔倒的，要么是脑子的问题，要么是心脏的问题，这应该是跑不掉的。 “当时你的意识清楚吗？记得发生过的事情吗？知道自己摔倒吗？”陆晨开始三连问。 患者回答道：“记得，都记得！就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右脚，像过电一样，不停地抽搐，我整个人就平衡不了，然后就摔倒了。” “当时你在电焊？”陆晨问，“别搞不好是漏电了，触电。” “没有。”患者摇摇头，“电焊哪个都是塑料手柄，我站的地方都是木梯子，不可能触电的。” 陆晨微微点头，也是，如果是触电的话，不可能只有一边手脚抽搐，应该是整个人都被电起飞了。 “以前有过这种情况吗？”陆晨道。 “没有，这是第一次。” 陆晨皱了皱眉头，那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紧接着，陆晨又问了很多问题，得知患者在摔倒时并没有胸闷、胸痛、呼吸困难、头晕、头痛等表现。 而且，患者平时身体还行，没有什么基础病，比如高血压、糖尿病等。 整个手脚抽搐的时间大概也就那么几秒钟，很快就缓过来了。 常规给患者进行查体之后，患者的四肢肌力、肌张力情况，都是正常的。其他神经系统检查基本上也是正常的。 陆晨思索了半晌，对一旁的范建道：“大脑的问题，最先要考虑。无缘无故摔倒，而且一侧肢体抽搐，可能是癫痫，可能是脑出血脑梗死，也可能是颅脑肿瘤，或者其他神经系统的疾病引起的。” 范建无奈地道：“神经系统的检查都做了，结果都是正常的。” 陆晨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从苏芮手中接过病历，仔细查看。 果然，患者颅脑ct、ri、动态脑电图都做了！ 全部都正常，没有发现脑出血、脑梗死，也没有肿瘤。 “抽血结果，还有心电图呢？”陆晨又询问道。 部分患者，也可能是心脏问题引起的，比如心跳太慢或者太快，导致心脏泵血不顺畅，继而出现大脑缺血，然后就会引起上述症状，所以心脏方面的检查都是正常的。 “正常！”范建无奈地摊摊手，“患者除了尿酸高一点儿，其他都正常的。” 陆晨翻到了心电图和动态心电图，以及心脏超声。 的确和范建说的一样，都是正常的。 陆晨眉头一皱，这就奇怪了，目前任何检查都是正常的！ “难道是癫痫？”陆晨思忖了半晌，朝一旁的范建缓缓道，“患者先是无缘无故肢体抽搐，然后从高处跌落，当时意识清晰，能够清醒记得发生过的事情，整个过程就几秒时间，后来就不抽了，事后手脚活动正常，没有大小便失禁，而且目前神经系统的体格检查都没有异常，看起来还是癫痫的可能性大！” 癫痫有很很多种，分类非常复杂。 有些很严重，全面大发作，整个人抽搐的厉害，而且意识不轻。 但也有轻微的，比如单纯部分性发作，这种发作时间比较短，几秒钟，十几秒钟多见。 范建疑惑道：“陆晨，如果是癫痫发作，那患者的脑电图为什么是正常的啊？” 脑电图是诊断癫痫最重要的辅助检查。 因为所谓的癫痫，其实就是大脑某一块组织异常放电、乱放电引起的。 “脑电图有可能记录到这个癫痫放电过程。”陆晨解释道，“但并不是100，就像动态心电图一样。” 事实上，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仅有50的癫痫患者能够被记录到异常的脑电图结果，另外50患者会被漏掉。 “那这样看来，还是癫痫的可能性比较大。”范建喃喃自语。 这时候，病床上的患者突然小声询问道：“医生，那我这个病，跟工作有没有关系啊？有没有可能是工作引起的？” “这个就很难说了。”陆晨道，“癫痫发病原因是不明的。” 涉及到工伤的东西，还是要谨慎的。 “范哥，还是请个神经科会诊。”陆晨道。 他毕竟不是神经内科专业，对于神经系统的知识只能说是一知半解。 “已经请了，应该在来的路上。”范建道。 话音刚落，神经内科的会诊医生就来到了急诊科。 陆晨并不认识他，医院太大，他来的时间太短，对很多人都不熟悉。 不过，陆晨还是留在了急诊科，想要听听神经内科的意见。 神经内科医生看完病历，便对范建和陆晨道：“目前，患者的确不排除癫痫。但是诊断癫痫可不是一件小事啊，很多人都把癫痫称之为羊癫疯，可见有多么歧视这个病。” “我们神经内科医生，一般必须有足够的把握下，才敢给患者下这个诊断。另外，如果诊断为癫痫，意味着后面可能需要长期口服抗癫痫药物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建议还是收住院继续查，尽量查清楚再说。” 神内内科医生还是专业，一下子就点名了问题的关键。 诊断癫痫容易，但是诊断过后，这一系列的问题就比较麻烦了。 病床中上的中年男人，听到神经内科医生这么说，就有些慌了，“医生，如果真的是癫痫，这个病不能治吗？” 神经内科医生摇摇头，“目前的医学手术，癫痫是没办法治愈的，只能长期口服抗癫痫药物，比如丙戊酸钠缓释片。” 这句话，让患者有些崩溃了，“我是个技术工人，如果老板知道我有羊癫疯，估计以都没人敢请我了啊……” 患者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医生，一定要长期吃药吗？” 神经内科医生道：“怎么说呢……大概3成癫痫患者不吃药有自发缓解可能。换句话说，有3成癫痫患者不吃药，可能会逐步减轻，甚至不再发作。” “也就是说，不一定要长期吃药？”患者又道。 神内科医生微微摇头，“但是我们暂时无法评判哪类人属于这3成，如果你是剩下的7成，又不吃药，可能会越来越厉害，下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你可能在游泳的时候发作，可能是在开车的时候发作，有可能是在过马路的时候发作。” “一旦是这种危险环境下发作，别看症状只是持续几秒钟，那将是致命的！” 范建在一旁小声道：“在急诊科的这两天，患者又发作过两次，不过都是在病床上，所以没有什么危险。” 神经内科医生闻言，便道：“短期内发作三次，说明你还是有吃药的必要性的。” 听到这里，患者有些沉默了。 范建见沟通得差不多，就将陆晨和神经内科带回了办公室，“那神经内科有床位的话，我就直接收进去？” “没问题。”神经内科医生点了点头，“有空床的时候，我联系你。” “谢谢两位的会诊。”范建心中松了口气，终于把这个患者送走了，面对这种病情不明了的病人，那还真是一颗定时炸弹。 陆晨见状，也准备离开了。 可陆晨右脚刚迈出急诊科病房大门，就听到病房里传出护士的呼喊声：“抢救！抢救！” 陆晨停下脚步，回头朝病房内看去。 苏芮师妹也伸长脖颈，朝里面张望，惊诧道：“师兄，抢救的好像就是我们刚刚会诊的病人！” 第595章 和阿斯利康会面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急诊内科。 病房中，监护仪报警声以及医护的喊叫声混杂在一起。 “范医生，患者又发病了！” 病床上的患者双眼向上翻，开始剧烈抽动起来，嘴角吐出了白沫。 范建已经赶到了病床旁，大声道：“地西泮一支，静脉推注！” 急诊科护士的抢救素质很高，立刻就准备好了地西泮注射液。 正当护士要给患者用药之时。 陆晨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连忙喊道：“等一下！” 他指向患者床旁的心电监护。 心电监护仪上，心电图是一条直线！ 这可太吓人了啊！ 心电图直线，意味着患者可能停止了心电活动！ 换句话说，患者可能心脏停了。 再直白一点，患者可能已经死亡了。 范建朝着陆晨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心电图是一条直线！ 他内心隐隐不安，准备扑上去就进行心肺复苏了，迅速摸了患者的颈动脉搏动，还真的摸不出来。 但没过几秒钟，就可以摸到搏动了。 这时候，护士又喊起来，心跳回来了！ 范建后背一阵冷汗，幸亏是虚惊一场。 紧接着，患者的抽搐也停止了，前后不到10秒。 范建无奈地摇摇头：“一个癫痫的病人，病因都还没搞明白，这倒好，心跳直接给停了。实在是太憋屈了啊！” 可就在这时候，陆晨却突然愣住了，他似乎已经知道患者为什么会癫痫发作了。 陆晨走上前，迅速查看了患者双侧瞳孔，重新量了血压，确认患者生命体征已经稳定了。 此时，患者也已经慢慢醒来了。 “陆晨，怎么了？”范建诧异地盯着陆晨，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吗？ “能不能把患者的心电监护仪记录调出来？”陆晨道。 “当然可以。”范建点点头，回头吩咐一旁的护士去调出心电监护仪的记录。 护士很快就将记录调出来了。 陆晨翻阅了患者刚刚的心电监护记录，对应了时间，患者发作前心率都是好好地，有80多次\/分，但是一开始抽搐，心脏就不跳了，有一个长rr间期，持续了7秒。 “问题就在这里了！”陆晨沉声道。 范建疑惑地看着陆晨，还不太明白陆晨的意思，“怎么了？” “患者应该是先有心脏停搏，后有抽搐。”陆晨缓缓说道。“看来还是心内科的疾病引起的抽搐啊，而不是我们一直以为的癫痫。” 范建愣了愣，“陆晨，你的意思……这是阿斯综合症？” 陆晨微微颔首，“没错，就是阿斯综合征！” 所谓的阿斯综合征，指的是因为某种原因导致心脏突然泵血不足或者完全没泵血而导致大脑缺血缺氧而发生晕厥、抽搐的一种疾病。 心脏跳得太慢，或者心脏根本不跳，或者跳得太快都可能导致泵血不足而发生晕厥、抽搐。 最终诊断，离现实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陆晨捅破了这层纸，在场的医生均是恍然大悟。 本来一开始，范建他们也考虑了心内疾病可能的，所以也安排做了动态心电图、心脏彩超等等，但都没有异常发现啊。 “为什么心脏超声和心电图都没问题啊？”范建道。 陆晨笑了笑，“因为做检查的时候，患者没有抽搐发作，自然就没有心脏停搏发生啊，这时候做的心电图，肯定是抓不到证据的。” 范建点点头，“有道理，不过患者最开始怎么没有心脏骤停啊？” 陆晨耐心解释道：“患者一开始发作仅仅是一侧肢体抽搐，意识还是清醒的，考虑当时可能脑缺血并不严重。” “后来心律失常加重，停搏时间可能延长，才会意识障碍和全面癫痫发作，患者始终没有觉得癫痫发作之前有胸闷、胸痛、心悸等不舒服。” 刚刚患者突发抽搐，直接在管床医生和心电监护的眼皮底下发作了。 所以，总算是逮住了真凶！ 就当陆晨刚说完，他就注意到系统弹出了一条提示。 “恭喜，收到来自范建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 “陆晨，真是多亏了你啊。” 范建拍了拍陆晨的肩膀，没想到陆晨第二次又帮他解决了难题。 陆晨一笑，他也是无意之中发现了患者心电图呈一条直线。 “你们有床没？把这个患者收到你们科？”范建又道。 现在排除了癫痫，那就不去神经内科了，而是需要前往心内科住院。 “刚好有一张床位，可以去。”陆晨点点头，“不过范哥你先要和患者谈一谈，他可能要去完善电生理检查，说不定需要放起搏器。如果不去做手术的话，可能就没必要去了。” “好，有床位就行，我和患者沟通。”范建咧嘴一笑，这么高危的病人，还是尽早转出去比较好。 …… 回到心内一区医生办公室。 陆晨和护士交代了一句，准备接收一个从急诊科来的病人。 这病人虽然没有医保，但是别人老板全额报销啊！ “师兄，对于刚才那个患者，我有个小小的疑问。”苏芮小声道。 “问。”陆晨笑了笑，他就喜欢这种小师妹，可不是因为她漂亮，而是因为……可以赚感谢值啊！ 苏芮眨了眨眼睛，询问道：“这种患者在发病之前怎么没有任何征兆啊？比如胸闷、胸痛、心悸……” 陆晨笑着解释说，“也不是每个心律失常发作的病人都会有不舒服的，有些人没有任何心脏不舒服，直接就倒地的，后来一查就是个病态窦房结综合征。心脏跳动不规律，大脑缺血了，几秒钟就会黑蒙然后摔倒。” “那岂不是很危险？” “嗯。”陆晨点点头，“所以这个患者查明具体原因之后，可能需要放起搏器了。” 苏芮听着直点头，在她眼里，陆晨师兄太厉害了，问什么都知道，简直就是个百宝箱！ ……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普通外科一病区，医生办公室。 自从来了京都大学，王子豪感觉压力巨大啊！ 他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能够站在全华夏顶级的医学学府。 周围全部都是学霸、学神…… 尽管他平时没心没肺，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但是来到这种竞争激烈的环境下，他还是受了很大的打击。 整个科室，可能就数他的临床知识和技能的底子最差。 不过，最近发表的一篇2分sci论文，让他扭转了局面！ 作为一名专硕，能够独自完成一篇sci论文，这是很不简单的事情。 即便是在学霸云集的京都大学，也只有一小部分人都能完成这个成就。 自从发了这篇sci论文，王子豪瞬间有了底气！ 平时在科室里，他走路都挺直了身板。 下班回到寝室，王子豪正想去找陆晨，没想到他姐王若溪来了电话。 “子豪，你现在是和陆晨在一起吗？” 还以为王若溪是关心他这个弟弟的，但是张口就问到了陆晨。 “是啊，姐，有什么事啊？” 王子豪知道自己这个姐姐，有段时间可是对陆晨“特别关注”。 只不过陆晨没有回应之后，王若溪就暂停了攻势。 难道这一次又旧情复燃？ 难道陆晨又要当他的姐夫了？ 王子豪心中很是纠结啊…… 陆晨是很好啊，但是从兄弟变成姐夫，总感觉这事儿好奇怪啊！ 只听王若溪继续道：“最近陆晨是发了一篇关于达格列净的论文？” “嗯。”王子豪回应道，他知道自己姐姐正好是阿斯利康的京华区域经理，知道这些事情不奇怪。 王若溪沉声道：“子豪，有个事儿，你得跟我说实话。” “姐，你这话说得，我是你弟，肯定不会骗你得啊！”王子豪诧异道。 听老姐这么严肃的语气，难道不是关于情感方面的？ 王若溪顿了顿，缓缓道：“那你跟我说，这篇论文是陆晨自己完成的，还是他导师帮忙的？” 王子豪听到这话，便脱口而出：“肯定是陆晨独自完成的啊！李瑶教授最多给了一点儿意见，大部分内容都是陆晨自己完成的。” “真的？”王若溪还是有些不相信。 这可不是什么两三分的sci论文啊！ 而是心血管领域的顶级期刊之一！ 很多省三甲医院的科主任都没有达到这种水平…… “真的！我保证！”王子豪立刻道。 电话那头，王若溪有些沉默，他知道陆晨的不同寻常，但还是小看了他。 这一次，居然让上头都注意到了他。 “行，我知道了。明天我来京都找你。” 王若溪说完便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忙音，王子豪撇了撇嘴角，“说得好听，找我？多半是找陆晨……” …… 而陆晨这边，导师李瑶也联系上了他。 “陆晨，最近阿斯利康的人可能会和你接触。”李瑶提前给陆晨打了预防针，“应该是和你谈一谈有关达格列净国自然项目的事情。” 陆晨看到这消息，有些不明所以。 “老师，阿斯利康怎么会找我啊？” “具体不知道，但是他们对你的论文很感兴趣。”李瑶回道，“这篇论文是你独立完成，所以我让他们的人直接找你了。” 虽然李瑶挂了一个通讯作者，但是她还真是沾了陆晨的光。 “好，谢谢老师，我知道了。”陆晨颇为疑惑。 阿斯利康为啥会来找他，他们之间不是竞争关系吗？ 难道阿斯利康是来“招安”的？ 与此同时，陆晨也从王子豪这里得知了，王若溪将会来京都的消息。 看来李瑶导师说得没错，阿斯利康的人要来了！ …… 翌日。 陆晨刚下班，就被王若溪堵在了寝室楼下。 “陆晨，好久不见呀。” 虽然王若溪穿着黑色职业装，但仍然掩盖不了火热好身材，她留着齐肩短发，整个显得十分的干练，又有一丝韵味。 “若溪姐，你怎么大老远跑京都来了？”陆晨笑着迎了上去。 他这个关于达格列净的国自然项目，王若溪也是提供了不少的支持。比如说实验药物全部都以折扣价出售。 这给陆晨节约了一大笔项目基金！ “陆晨弟弟，我来自然是找你的呀，而且还是有大事儿。”王若溪年龄不比陆晨大几岁，但是常年在职场上混迹，语气之间多了一分陆晨没有成熟老练。 “有时间没？我们换个地方说。” “好。” 有美女相伴，陆晨也是愿意的。 天天在医院面对患者，有时候还是挺无聊的。 找了个医院附近的咖啡厅，两人找了个卡座，便开始闲聊。 陆晨喝不惯这里的咖啡，每次都要加很多糖。 “陆晨弟弟，慢慢品尝，苦尽甘来呢。”王若溪轻轻抿了口无糖的咖啡。 “算了，我是加糖。”在他看来，很多时候生活已经很艰难了，那么外在感受的，就尽量甜一些。 “若溪姐，这次来找我什么事儿啊？”陆晨开门见山道。 “哎哟，没事的话，我就不能来找你？”王若溪放下咖啡杯，轻声道。 陆晨偷偷瞄了眼王若溪精致的脸蛋，随后收回视线，轻轻咳嗽了一声，“当然可以啊。” “不逗你了。”王若溪收回了笑脸，正色道：“我听子豪说，你们最近发表的那篇12分sci论文，是你独立完成的？” 陆晨微微摇头。 “啊……不是？”王若溪一愣。 陆晨缓缓道：“首先，这篇sci论文不是12分，是1198分；其次，只能说大部分都是我独立完成，其中的统计学方法是我找京都大学教授帮忙的。” 陆晨实话实说，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统计学方法，一般人可真不会！ “我还以为啥呢。”王若溪笑了笑，她主要是想询问陆晨是不是挂名的。 一般来说，专硕能有个一两篇低分sci论文，那就挺优秀的。 一旦sci影响因子超过5分的，那就要考虑这不是“学阀”了！ 现在的学二代，比官二代、富二代，那是有过之无不及。 小学都开始研究基因，这让很多硕博情何以堪？ “陆晨，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代表阿斯利康华夏分区。”王若溪缓缓道。 陆晨一笑，“若溪姐，你就一口气说完，找我到底啥事儿啊？” 王若溪顿了顿，“找你，合作！” “合作？”陆晨心中不解，“你们阿斯利康不是也在做这个实验吗？” 想到这儿，他突然一愣，难道阿斯利康想要把他们的实验，变成阿斯利康的“分中心”？ 如果这样的话，陆晨独立的国自然项目，直接就变成了阿斯利康的附属，成为临床研究华夏分中心。 虽说不用和阿斯利康竞争了，但也失去了原本实验的意义，和选择“躺平”无异。 “陆晨，你别误会了。”王若溪好像洞察了陆晨心中所想，“目前和你进行同样实验的，并不是阿斯利康总部，而是一个阿斯利康欧洲的分部。” “分部？”陆晨眉头一皱，“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多着呢。”王若溪笑道，“如果是阿斯利康总部主导的临床研究，那我们就不多谈什么，我们之间肯定是竞争关系。现在和你进行科研竞争的，只是一个欧洲分部。我们华夏分部，和欧洲分部，其实也是竞争关系。” “不都是一个公司吗？搞这么复杂？”陆晨疑惑道。 王若溪摇摇头，“阿斯利康是个跨国巨无霸公司，越是这种公司，其中的关系就是越盘根错杂。分部的人，都想晋升都总部。所以，每个分部之间都存在一定的竞争关系，这主要是看哪个区的业绩提升得多，或者谁出产有影响的科研多。” 听到这话，陆晨有些明白了。 “噢，所以你们想要和我合作达格列净的项目，想以此来竞争过欧洲分部？” 王若溪笑着点点头：“没错！总部那边是支持这种科研竞争的，因为无论哪边获胜，最终获利的都是阿斯利康总部！” 陆晨撇了撇嘴，这些欧美人，倒是个好算盘啊！ 无论哪个分部赢了，最终都对阿斯利康总部有益，所以总部才会默许了这种竞争。 “其实，我们本来也没想在这个项目上和欧洲分部竞争的，欧洲那边进度很快，我们根本赶不上。”王若溪又道，“不过由于你异军突起，我们华夏分部才注意到了你，才重新有了和欧洲分部竞争的心思。” 陆晨闻言，眉头紧皱。 目前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阿斯利康欧洲分部的实验进度，肯定要比他们快！ 这样看来，华夏分部的合作请求，倒是一个契机。 但阿斯利康毕竟是个国外公司，吸血的资本家，看不到明确的利益，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出手。 “你们想怎么合作？”陆晨抬头看向王若溪。 第596章 不凝血 咖啡店里。 陆晨和王若溪相对而坐。 “你们实验的所有费用，我们阿斯利康华夏分部全都包了。”王若溪笑了笑。 陆晨一听，心中微动，“如果我们要扩大实验规模呢？” “在合理范围内，我们同样会承担所有费用！”王若溪道。 “若溪姐，你能代表阿斯利康华夏分部吗？”陆晨有些疑惑。 承担所有实验费用，这可不是小数目啊！ “当然可以！”王若溪微微点头，“这次我是带着华夏区领导的指示来的。” “那我们需要付出什么？”陆晨顿了顿，疑惑道。 资本家，肯定不会轻易这么大出血啊！ 临床科研实验，这可是相当的烧钱，更何况在陆晨接下来的计划之中，如果想要超过阿斯利康欧洲分部，还是需要扩大实验规模的。 “很简单。”王若溪正色道，“你们所有论文的产出，都需要带上我们阿斯利康华夏分部的名字，除此之外，我们阿斯利康拥有了你们所有相关文章的使用权！” “这……”陆晨微微一愣。 听起来很简单的一个条件。 很容易达到，只需要将论文上添加一个名字，其次将论文的使用权交给阿斯利康。 但是陆晨直觉告诉他，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看着陆晨犹豫的神色，王若溪又抿了一口咖啡，她并不心急。 在她看来，只要陆晨对自己的实验有想法，那么必定会答应她的条件。 除非，他选择躺平！ …… 即便有系统的帮助，陆晨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 “若溪姐，我一时半会儿给不了你答复。”陆晨抬起头，紧紧盯着王若溪，“你给我点儿思考的时间，等我考虑好了，第一时间联系你。” “当然可以，这几天我都在京都。”王若微微一笑，“不过你也要尽快做出决定，你也知道，我们每拖一天，实验进度就别阿斯利康欧洲分部落后一分。” “好，你放心，就这两天。”陆晨微微颔首。 “那行，工作谈完了。”王若溪嘴角含笑看着陆晨，“我们来聊聊私事。” “私事？” 陆晨还没有把王若溪带给他的事情消化完，就听到了“私事”这个字眼，随之微微一愣。 “若溪姐，你讲。”陆晨诧异地看着王若溪。 王若溪慵懒地伸了个腰，展示出身材傲人的曲线。 “陆晨，你应该没有女朋友？” “没，还没有。”陆晨怔了怔。 王若溪是王子豪的姐姐，王子豪天天和陆晨待在一起，自然是知道陆晨的情感状态。 “那……那你看姐姐怎么样？”王若溪眉眼含笑，直勾勾地看着陆晨。 陆晨轻轻咳嗽了一声。 说实话，王若溪绝对算是七分之上的美女，而且身材很不错，关键是屁股大，能生儿子。 见陆晨没有说话，王若溪凑到陆晨身前，眼眉低垂。 陆晨嗅到一阵芬芳，心中一动。 可是，王若溪突然又离开了，随即挑眉笑了笑，“逗你玩呢，我可你大几岁，别当真了呢。” 陆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淡淡的失落。 可恶啊，他被调戏了啊！ 软香如玉，秀色可餐。 他可不是柳下惠，面对这种考验，再过一会儿，还真不一定能把持住。 不过，陆晨可不想就这么被漂亮小姐姐调戏了，于是紧紧盯着眼前的王若溪，“若溪姐，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当然没问题啊。” 王若溪一愣，她没想到陆晨突然这么大胆，顿时笑了笑，“你这个小毛孩子，还敢反过来调戏姐姐了？” 陆晨含笑看着王若溪，眼神紧紧盯着她。 王若溪抿嘴一笑，“姐姐可不奉陪了，我先走了啊。” 买了单，王若溪很快便离开了，只留下陆晨一个人在咖啡厅坐着。 看着王若溪离去的背影，陆晨也收回了心神，抛去杂念，立刻联系了导师李瑶。 关于阿斯利康华夏分部寻求合作的这件事，他没有多大的经验，但是李瑶导师肯定可以给出建议。 …… 联系上了李瑶。 “我猜到了。”李瑶并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反而笑道：“他们阿斯利康内部也很复杂，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老师，那我可以答应吗？”陆晨道。 “答应，肯定要答应啊！”李瑶笑了笑，“这么好的事情，肯定不能错过。但是你一定避免几个坑。” “什么坑？”陆晨疑惑道。 “首先，阿斯利康华夏分部不得干涉实验的进度；其次，他们只有论文的使用权，没有所有权；最后呢，我们做出来的成果，他们可以使用，但是需要我们授权。”李瑶很快就列出了几点。 陆晨微微点头，幸好是问了导师李瑶，没有贸贸然答应王若溪。 “老师，可以我怎么觉得，无论我们干什么，最后的受益方，依旧是阿斯利康呢？”陆晨顿了顿。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李瑶解释道，“你现在是研究别人的药物，虽然观点很新颖，但是研究到最后，最大的获益方，仍旧是阿斯利康。” “不甘心啊。”陆晨叹了口气道。 “所以呢，今后你的研究内容，尽量避免这种国外医药类，华夏医药，现在太过于薄弱了。” 陆晨微微点头哦，他刚到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时，秦四峰教授也和他说过了相同的话。 “好的，老师，那我明天和阿斯利康联系，同意他们的合作？”陆晨道。 李瑶想了想：“合作之前，尽量再争取点儿利益过来。你也知道，我们科室临床试验，每入组一个患者，都是会奖励管床医生费用的，这样大家才能更有干劲儿参与其中。” “老师，您的意思是……” 李瑶道：“告诉阿斯利康，除了承担所有的临床实验费用，他们还得另外拿出一部分钱，用于实验员的补贴，特别是你们这个小团队，实验这么辛苦，总得那点儿资金。” 陆晨觉得李瑶说得十分有道理。 虽然他自己不差钱，但是研究团队的其他成员，大家都是学生，很多人还靠着父母给的生活费过日子呢！ …… 挂了电话，陆晨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计划。 翌日。 陆晨通过王子豪，直接找到了王若溪。 两人又在咖啡厅见面，直接敲定了合作计划。 另外，对于陆晨提出的补贴计划，王若溪暂时没有决定的权力。 “陆晨，我先将合作计划上报。”王若溪道，“补贴的事情，还要上层领导决议。如果有了消息，我会尽快通知你。不过领导很看重这次合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同意的。” “好的，谢谢若溪姐。”陆晨笑了笑，“这两天麻烦你了。” “是我麻烦你了。”王若溪站起身，伸出右手，“希望我们是个双赢的局面。” 陆晨同样站起身，伸出右手，和王若溪轻轻一握。 指尖传来温嫩的感觉，让陆晨心中一动。 正当陆晨准备收回手，王若溪突然把脸凑到了他的面前。 在陆晨诧异的眼神中，王若溪的淡淡红唇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浅浅的唇印。 一触即离！ “谢谢小弟弟了。”王若溪脸含着笑意，转身离去。 陆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这才意识到，“我又被调戏了？！” “我不服……”陆晨心中弱弱地喊道。 单身lo二十多年，他还没好好感觉这种触觉，就这样消失了？ …… 带着淡淡回味的心情，陆晨回到了寝室。 这一次和阿斯利康的合作，应该是个双赢的局面。 原以为就此躺平了，没想到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陆晨刚在寝室坐下，王子豪就找了过去。 刚和别人的姐姐干了“坏事”，陆晨面对王子豪时，有几分尴尬。 “陆晨，你咋的了？”王子豪诧异地看着陆晨。 “没……没什么。”陆晨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话题，“你不是去上大课了吗？怎么回寝室了？” 王子豪神经大条，也没有在意陆晨的异常，笑了笑，“唉，上课没啥意思，还不如去做临床实验呢！” 最近发了篇论文，王子豪有些跳脱，时不时就把临床实验拿出来说事儿。 对此，陆晨也只能无奈地笑了笑，他能理解初次发表了sci论文时的兴奋。 “老谷和柯玥呢？”陆晨又道。 “老谷在上大课呢，柯玥应该还在科室搞临床科研。”王子豪道，“对了，我们的实验，接下来怎么办啊？就靠我们几个人吗？” “接下来的话，你暂时不用参与实验了。”陆晨想了想便道。 这一次发表的是心血管领域论文，王子豪是普通外科的，这次能发一篇论文，或者挂个名，可以后总不能一直都如此？ 王子豪脸色一变，“怎，怎么了？” 难不成陆晨要踢了他？ 陆晨看到他的脸色，知道他想歪了，便轻轻踢了他一脚，笑骂道：“你一个普通外科的，天天来我们心内科来蹭论文，一次两次倒还可以，时间长了，这让别人怎么看？” 王子豪挠了挠头，“这个……我也想做普通外科的实验，可是没人带啊。” “你从简单的做起啊。”陆晨建议道，“其实临床试验都大同小异的，只要掌握了精髓，可以举一反三。你有不懂的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 “好，那我试试。”王子豪微微点头，现在都有了陆晨的保证，那他也得去尝试一下了。 “噢，对了。”王子豪又道，“我姐那边找你什么事儿啊？” 听到王子豪说到王若溪，陆晨脸色微微一红，随即恢复正常，“实验方面的事情。” 王子豪没有任何怀疑。 随后，陆晨和王子豪聊了两句，便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 回到心内科一区。 陆晨给那个从急诊科转过来的大叔做了心脏电生理检查。 最后果真查出了病态窦房结综合征。 陆晨给患者放置了双腔起搏器之后，患者症状缓解，“癫痫”再也没有发作过了，便出院了。 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不愧是全国顶级的医院，陆晨在这里见识到了诸多的疑难杂症。 系统升级完成度一路猛涨，基本上每天都能涨几点。 这放在以前，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 陆晨估摸着，这次交流结束之前，他的系统升级完成度应该可以达到100。 就在陆晨沉浸在系统属性中的时候，医生办公室突然就吵了起来。 …… “我爸就住了一天，就花费了三千块？你们医院也太黑了！” 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叉着腰，站在医生办公室门口。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年轻的医生。 陆晨认识他，他叫方澳，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心内科研究生。 方澳脸上带着歉意，耐心解释道：“阿姨，我之前跟您说过了，刚来的第一天，费用比贵，过了今天就会少一些。” “我可不管这些，我现在就要出院，不在你们医院治了！”中年妇女脸色怒气满满，丝毫听不进去方澳的话。 “您父亲现在胸痛入院，暂时还不能出院啊。”方澳提醒道。 陆晨注意到，所有医疗组的上级医师都不在，只有住院医师和研究生在病房。 “我还住下去？岂不被你们医院坑死！”中年妇女医生一声冷哼，声音更大了，“我不管！我今天就要出院。” 方澳神情有些局促，朝医生办公室里看了看，又低下头。 “阿姨，您先别激动，有事我们慢慢说啊。”陆晨出声帮他解围，“一切要以患者的病情为主。” 可是，中年妇女根本就不鸟陆晨。 这时候，方澳组里的上级医师刚好回来了！ 方澳如释重负，连忙走上前，“老师，5床患者家属想要出院。” 上级医师瞥了眼中年妇女，冷冷道：“可以，签字表示愿意承担一切后果，那就可以出院了！” 他说完，立刻坐在电脑前，打了一张医患沟通记录，然后对一旁的中年妇女道：“在这里签字，签了字，你爸就可以出院了。” 中年妇女脸上的怒容丝毫不减，她拿起沟通记录，只是看了一眼，随即脸色骤变，“可能出现心脏骤停、休克，心脏破裂？你们可不要吓我！” “没吓你，我们见过不少。”上级医师道。 “那……那我可不签，我没权力签这个，等我大哥过来了，让他签！” 中年妇女撂下这一句话后，便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 “陆晨，刚才谢了啊！”方澳来到陆晨身旁，小声道。 “没事儿，我也没帮到什么。”陆晨一笑，“这患者啥情况啊？” 这还是陆晨来到京都医院之后，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因为在这种顶级医院，别人都担心没床位，住不进来，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 方澳无奈道：“昨天急诊科收进来的病人，胸痛一天，心电图的变化不明显，肌钙蛋白升高，还是考虑急性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患者胸痛缓解了，暂时不需要手术治疗。刚刚家属觉得住院费用贵了，就喊着出院。” 陆晨微微点头。 心梗患者入院第一天，包括抽血、监护、吸氧等费用，的确需要花费大几千，这是每个医院都差不多的。 “患者的心电图呢？”陆晨随口道。 对于考虑心梗的病人，他还是习惯看一下图。 方澳翻开病历夹，找到三张心电图，递给了陆晨，继续道：“患者心电图一直没变化，但是心肌酶持续上升，所以我们根本就不敢让他出院。” 陆晨拿到三张心电图，稍稍一对比，的确没有太大的变化。 狭义的急性心梗分为两种，第一种心电图st段可以看到抬高，叫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 另一种，心电图st段没有抬高，叫急性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 “陆晨，这应该是个急性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方澳道。 陆晨仔细研读了三张心电图，缓缓点头，“是的。不过，你们为什么没做急诊手术啊？” 方澳无奈道：“刚刚住院一天，他们家属就嫌手术费用贵了。只要我们一谈手术，他们家属就直接拒绝了。另外，患者胸痛缓解了，手术最佳时间也过了，我们觉得缓缓也行。” “唉。”陆晨放下手中的心电图，摇头叹了口气，“不做手术的话，这患者恐怕很难了啊！” 听到这话，方澳眼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急性心肌梗死的病死率的确很高。 但是，这个患者是急性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不是透壁性心肌梗死，相较于st段抬高的心肌梗死，病情还是轻一些，预后稍微好点儿。 根本就没有达到陆晨说得这种严重程度啊！ 更何况，陆晨根本就没接触过患者，仅凭一张没有任何心电图，就判断出患者不做手术就不行了？ 陆晨知道方澳的疑惑，拿起心电图，正准备解释。 突然，护士的喊叫声，从医生办公室外传了进来。 “5床抢救！5床抢救！” 方澳立刻拔腿就往外跑，陆晨抓起听诊器，紧随其后。 …… 跑进病房。 陆晨就看到护士正在给5床患者进行心肺复苏。 “患者刚刚突发心脏骤停！”护士一边进行心肺复苏，一边大声道。 方澳跑到床旁，患者已经丧失了意识，大动脉搏动不能触及。 一旁，患者家属，那个中年妇女正在疯狂的哭喊着。 几个护士害怕她打扰到抢救工作，强行将她拉了出去。 此时，在陆晨的眼中，患者生命值是24（---）！ 这是他最近看到的患者中，生命值最低的一个。 情况更糟的就是，患者的生命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 刚刚生命值还是24，几秒过后，立刻就变成了22！ “再开通两个静脉通道，把气管插管拿过来！”方澳的上级医师迅速开始抢救，同时回头对方澳道，“你去把心脏超声拿过来！” “收到！”方澳正准备出去，就被陆晨拦住了。 “你熟悉患者情况，你在这里帮忙，我去拿。” “好。”方澳点点头，现在也不是谦让的时候了。 陆晨来到护士站，找到了便携式心脏超声仪器，立刻跑回了病房。 …… “心脏破裂！大量心包积液！” 当超声探头放在患者心脏的那一刻，陆晨就知道，这个患者基本上没太大的希望了。 心脏破裂，心梗后最严重的并发症之一。 心脏破了之后，流出大量血液，造成循环休克、心包压塞！ 此时，患者的生命值已经降到了15（---）！ 尽管如此，方澳的上级医师立刻开始了心包穿刺！ 陆晨不得不佩服京都大学医生的抢救素质之高。 在这种危重情况下，依旧能够沉稳进行“心包穿刺”的抢救！ 上级医师拿起穿刺针，一阵见血！ 迅速抽出了不凝血液！ 可是，此时患者的心跳已经维持不住了。 用了大量的抢救药物，患者的心率和血氧饱和度，还是呈进行性下降的趋势。 第597章 开启院士进阶之路 生命值8（---）！ 陆晨看着患者头上的生命值数值，微微叹了口气。 没用了！ 心脏破裂，这种致死性极高的并发症一旦出现，患者很难被救回来了。 即便心内一区的上级医生，已经竭尽全力来抢救，但是仍旧回天乏术！ …… 随着心电监护仪传出急促的警报声，患者的自主心跳和呼吸，彻底消失。 陆晨心中有些感叹。 短短几年的临床生涯，他已经看惯了生死。 但是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转瞬即逝，还是不免让人唏嘘。 生命往往就是这么脆弱！ 无论医学科技再怎么发展，还有很多疾病，是难以去救治的。 陆晨拿起手机，打开照相机，看了眼自己的生命值。 （79—）！ “呼……”陆晨长吁一口气，“最近有些劳累了，还是要好好休息。。” …… 象征性的，人道主义胸外按压30分钟。 奇迹没有出现。 宣布临床死亡之后，患者很快就被家属拖走了。 因为事先拒绝手术，患者家属都有在病历上亲笔签字，所以现在患者家属想闹也闹不起来。 走出病房。 方澳脱下手套，无奈地摇摇头，“没办法，心脏破裂……神仙难救。” 他细细回想起整个诊疗过程，自己并没有任何失误地地方。 心脏破裂这种并发症, 很多时候, 只能是看患者的命了！ 有很多急性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的患者，都不会出现这种严重的并发症。 但是这个患者, 只是一个急性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居然只是出现了这种严重的并发症，谁又会想到呢？ “等等……”方澳突然想起了陆晨刚才说得话，“不做手术……很难了？” 陆晨的话, 这不是间接的应验了？ 回到医生办公室。 方澳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陆晨。 他凑陆晨身边, 眼神中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陆晨，你怎么知道这个患者不做手术的话，就很难了？” 此时, 方澳的表情, 就像是个求知的小学生一样。 “你再把患者的心电图拿过来。”陆晨笑了笑。 “心电图？患者不是急性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吗？”方澳虽然奇怪，但是还是找到了病历夹，将心电图拿了出来, 递给陆晨。 陆晨思忖了半晌，沉吟一声道：“其实这个患者的确是非st段抬高型心肌梗死，不过他的心电图有个特异性的改变。” “特异性改变？”方澳睁大了眼睛，这三份心电图，他可是研究很多遍，上级医师也看了几次，都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啊！ 陆晨顿了顿，“专业术语叫subtle stei。” “啥？”方澳愣了愣, 他完全都没听说过这种术语。 陆晨重复了一遍, “subtle stei，这种图也是需要急诊pci的, 是stei的等危征。如果没有及时处理, 很有可能出现严重的并发症，比如心脏破裂！” 方澳皱着眉头, 再次看向心电图。 身为学霸级别的人物, 他很难受的发现, 尽管陆晨已经说得这么明显了, 但是他仍旧看出心电图的问题。 陆晨耐心解释道：“subtle，其实就是不明显、不易察觉的意思。整个的意思就是有些前降支急性完全闭塞的患者, 心电图并未表现为明显的胸导st段抬高，而只是表现为胸导r波的下降和t波的高耸或者对称性改变。方澳, 你再仔细看看这张心电图。” 陆晨现在已经解释得足够明显了。 方澳拿到心电图，经过了这种提醒，他一对比，果然看到了胸导r波的下降和t波的对称性改变。 “还真是啊！”方澳惊诧道。 “别小看心电图！”陆晨笑了笑，“一张心电图，其实能看出很多的东西！” “嗯嗯。”方澳不由得对陆晨竖起了大拇指，这个从京华来交流的学生，果然不简单啊！ 仅仅从心电图这一项，就完全秒杀了他！ “恭喜, 收到来自方澳的感谢值+1！” “恭喜，系统升级完成度上涨！” 陆晨脸色一喜, 距离系统升级，越来越近了！ …… 接下来的几天，陆晨一边在临床上干活儿, 一边等待着王若溪的消息。 对于和阿斯利康华夏分部的这次合作，陆晨有些期待。 阿斯利康在华夏各地都有实验中心。 如果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国自然项目就可以迅速扩大规模。 最关键的是, 陆晨不需要负担任何的费用，只需要提高临床试验的思路。 一周后。 王若溪传回了消息。 阿斯利康华夏分部，同意了陆晨的条件！ 不要他们附加了一条要求，之后陆晨有关达格列净的任何研究成果，他们都有率先使用的权力。 陆晨想了想，还是答应了王若溪。 先度过眼前的困难再说！ 更何况，陆晨心中已经了决断，做国外临床药物的试验，太受掣肘。 这个国自然项目完成之后，他要转变自己的研究方向。 至于达格列净这个药物，他应该是不会再去碰了！ 所以, 现在答应阿斯利康的要求，他完全没有任何损失, 还能够拿到一笔资金补贴。 …… 阿斯利康华夏分部的动作很快，迅速和陆晨签署了合作协议。 陆晨的国自然项目, 悄然间启动了！ 对于这次和陆晨的合作, 两方都是保密进行的。 有了阿斯利康的合作, 陆晨现在根本就不需要其他实验中心的帮助了。 诸如心内三区的万经水…… 对于这项碍于情面，没有完全退出实验的研究所，陆晨狠下心，将这种不出力的实验中心清理掉了。 …… 心内三区。 主任办公室。 万经水听着方如章传回的信息，颇为惊讶，“陆晨主动和我们解除了合作计划？” “对！”方如章微微点头，“不仅是我们，还有其他一些处于观望状态的实验中心，陆晨没有任何保留的，直接撤回了相关的实验合作诉求。” “陆晨他这么硬气？”万经水疑惑道，“难道他们找到了合作方？” 方如摇摇头，“应该没有。虽然陆晨发了一篇12分的sci论文，但是国内的实验中心或研究所，根本就没有任何加入他国自然项目的意思，我觉得陆晨多半是想躺平了。” 万经水想了想，赞成地点点头。 在全国各地建立实验中心，这种费用也是极高的。 如果明知道出不了太大的成果，还继续维持这种实验规模，是根本没有任何必要的。 “这也是及时止损的方法！”万经水微微摇头，“想要和阿斯利康硬碰硬，还是难了点儿啊。” “对了，主任，于伟光那边好像有一个新的研究项目，想要和我们合作。”方如章突然道，“于伟光约您这周末见一面。” “好，你安排个时间，通知我就行了。”万经水笑着点点头。 于伟光，这可是近些年华夏电生理领域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 他在美国哈佛做过访问学者，更是师从于国际顶尖的心血管专家。 跟着他一起合作，肯定是只赚不亏的买卖啊！ …… 话说陆晨这边，已经悄然地进行扩大实验规模的步子。 由于这次的实验，全部是由阿斯利康华夏分部出面。 所以，谁都没猜到，陆晨和阿斯利康华夏分部的这层关系。 所以人都以为，陆晨已经选择了“躺平”，放弃了和阿斯利康进行科研竞争的想法。 陆晨这里，也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现在有了阿斯利康的鼎力相助，他只需要处理各个实验中心传回的数据，进行二次的数据统计和分析。 而他的研究团队，包括柯玥、谷新悦、苏芮等人在内的，全都签署了保密协议。 苏芮能够进入研发团队，陆晨是有过考究的。 她本来就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本科生，在这里有天然的优势。 其实，陆晨本来还考虑过姚洁师妹的，但是姚洁师妹在心内三区，万经水主任的科室。 万经水已经完全退出了实验。 陆晨再去麻烦姚洁师妹，恐怕不太好。 另一方面，陆晨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姚洁师妹对自己的心意。 但是他目前还没有这种打算，所以还是决定疏离一下她。 多方面的考虑之下，陆晨还是选择了自己带的第一个学生“苏芮”。 除了在京都的研究，陆晨在京华还有一个研究团体，那就是属于自己的“嫡系”。 …… 陆晨的第一个国自然项目，在悄然进行当中。 所有的研究团队，都是满怀期待，想要看看这个和阿斯利康欧洲分部进行科研竞争的项目，到底能够走多远？！ 在京都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陆晨在京都已经待了三个月，交流的时间也过了一半。 陆晨在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心内科的名声，也彻底打响了。 众人都知道了，这个从京华来的交流生，不仅可以独立管床，更是精于电生理手术。 这一天，导师李瑶也联系上了陆晨。 “陆晨，京华这边的实验也开始扩大规模。” “好的，麻烦老师了。”陆晨道。 “根据阿斯利康华夏分部提供的数据，我们在全国一共有十五个研究中心，第一批实验人数为一千人，第二批实验人数不少于三千……” 听着李瑶导师从电话里传来的信息，陆晨不禁感叹阿斯利康的能量啊！ 他这才发现，就算当初万经水等实验中心没有退出，仅仅凭着他们的能力，根本就无法和阿斯利康这种巨无霸抗衡。 这还只是阿斯利康的分部…… 难怪王若溪之前说，如果这次研发是由总部主导，那陆晨根本就没有获胜的可能。 这也侧面说明了，万经水主任的退出，对他们自己来说吗，是一个极为理智的选择。 …… 心内八区，主任办公室。 李瑶在和陆晨进行沟通之时，也在暗自心惊。 不知不觉中，自己学生的研究项目，都已经达到了这种高度啊！ 而且，陆晨还发表了如此高质量的sci论文，影响因子高达12分！ 李瑶也只是曾经和另一个导师合作，堪堪发表了一篇11分的sci论文。 挂了电话。 李瑶手中拿着一份《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申请书。 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项目，简称“杰青”！ 这可是华夏国内学术界里，含金量最高的学术头衔之一。 想要触摸到院士的门槛，获得“杰青”，是一个开始！ 原本，李瑶以为自己的科研之路，不可能继续上前。 但是陆晨这两年连续发表的几篇高分sci论文，又点燃了星星之火啊！ 陆晨发表的每篇论文，他是第一作者，李瑶则是通讯作者！ 可以说，这些论文在国际上的荣誉，基本上都属于李瑶这个通讯作者。 除此之外，柯玥也发了两篇质量不错的论文，李瑶都是通讯作者。 仅仅在两年内，就产出了这么多的高质量论文，让李瑶原本尘封的科研之路，又松动了！ 李瑶静静坐在办公室里，耳畔还响起了欧阳教授前对她的忠告：“小瑶，陆晨的出现，也是你的契机！” “他可不仅仅是的学生，更是你的福星！” “有了他这几篇高分sci论文，今年杰青的评选，你中标的概率，高了很多。如果你决定参加这次的杰青评选，我会前往京都帮你运作……” 李瑶很明白欧阳明对自己的期待。 想要在学术路上往上爬，“杰青”是一个重要的里程碑！ 获得“杰青”，那就有希望更上一层楼。 不过“杰青”有个年龄标准，申请人小于四十五岁。 一旦过了这个年龄，如果没有获得杰青或者长江学者等称号，基本上就远离了华夏学术中心圈。 李瑶手里紧紧攥着这份申请书，眼神闪烁不定。 在没有陆晨之前，她根本没有过这种想法。 但是如今，突如其来被陆晨点燃的星星之火，让李瑶有些措手不及。 一时间，她竟然，犹豫了。 “我真的可以吗？”李瑶举棋不定。 不过，李瑶缓缓回想起，陆晨这段时间在国自然项目上所作的努力。 即便是“众叛亲离”的状态，他也成功发表了一篇高分sci论文。 学生都这么努力了，那她还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李瑶突然展颜一笑，缓缓在申请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 第598章 高考之行 远在京都的陆晨，还不知道李瑶接下来的打算。 如果陆晨知道了，他内心肯定是十分开心的，导师越厉害，他这个学生的平台就越好。 临床科研告一段落，陆晨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在京都交流的时间还剩三个月。 剩下三个月的时间，除了每天在临床工作之外，接下来还有一项京都电生理学院的第三阶段考核。 陆晨算了下时间，第三阶段考核的时间应该快到了。 通过第三阶段考核，交流时间差不多也要结束了，等回到京华，陆晨正式进入研三，这也意味着他的研究生生涯接近尾声。 …… 心内一区，医生办公室。 所有医生，每天都是忙忙碌碌的。。 在这里，几乎上看不到任何人的懈怠。 在真实的临床工作中，陆晨的各项操作技能都在飞速提高，很多在京华心内科稀有的操作，在京都比较常见。 最让陆晨感到欣喜的，那就是系统升级完成度的提高。 因为升级条件太过于苛刻，陆晨上一次升级，还在一年之前，系统多了一个生命值变化趋势的符号显示。 看着系统面板中，系统升级完成度已经达到了91。 陆晨心道：“不知道下一次系统的升级，又会多什么样的功能呢？” 他心中隐隐有一丝期待。 …… 转眼间, 马上就到了高考的日子。 陆晨想到了家中的堂弟陆昊, 考前给他发了条短信，让他好好加油。 “老弟, 好好考试！等你考完，你想要什么礼物，哥都送给你。” “哥，真的吗？我要最新的switch或者ps5 ！” “没问题！” 有了京华医科大学的论文奖励, 陆晨现在根本就不差钱儿！ 至于陆昊选不选择学医, 陆晨不想管，也不管了。 毕竟，医学虽然累了点儿，但是个不错的职业。 况且还有自己在前铺路, 陆昊堂弟以后的路会更轻松一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无论是做哪种选择，不后悔那就行了。 …… 高考即将到来。 陆晨突然收到了肖世康副主任的任务安排。 “高考期间，我们科要派出医生到考场进行健康卫生防护工作。” “陆晨, 科里的医生都没时间，这次就派你去。” 本来按照往常的规定，都是科里最年轻的医生去。 今年陆晨刚好来心内一区交流，他可以独立管床，这个差事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好，没问题。”陆晨欣然接受。 高考对于他来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再次近距离感受高考的氛围，倒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 高考的日期是每年的六月六号、七号、八号这三天左右, 谐音“录取”。 作为每个华夏人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 政府对其格外的重视。 每个考场，都会配合多名医护人员, 其中内、外科各两名。 陆晨就被分配到了京都某中学, 距离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位置不远。 高考当天。 天刚蒙蒙亮，陆晨就起了床, 乘坐考试中心安排的大包, 其他医生一起来到了中学。 同考场的另外三个医生, 也都是京都大学医学院的住院医师。 另外两个外科医生陆晨并不认识, 但是说来也巧，另一个内科医生, 正是陆晨的老熟人，急诊内科的范建医生。 “范哥, 您应该是主治医生吗怎么还要承担这个活儿？”陆晨疑惑道。 据他所知，接手这个差事的，大部分都是科室里的住院医师。 “哎。”范建医生拍了拍陆晨的肩膀，“因为我们急诊科科没住院医啊，全部都是主治，我还是最年轻的主治，没办法，只有我来了。” “噢。”陆晨了然。 很少有新人想去急诊科，即便这是京都大学附属医院的急诊科, 依旧面临着人员吃紧的问题。 “不过呢，这三天也挺舒服的。”范建笑了笑, “我听说就是在医务室坐三天，领三天补贴，然后回医院, 倒也轻松，算是放个短假。” “噢……”陆晨轻轻应了一声，“但愿如此。” 陆晨想着, 在京华求的那个平安福，这一次他也带在了身上，应该没什么问题。 一行人来到了中学，直接被安置在医务室。 每个人都配备一个对讲机，一旦有突发情况，考试中心负责老师随时和他们联系。 …… 六月份的京都，天气酷暑难耐。 好在医务室配备着空调和冰饮，陆晨等人怡然自得。 趁着这个间歇，陆晨意识进入系统空间，进行电生理手术操作的训练。 他目前的电生理手术操作是中级技能卡，技能熟练度达到了92。 除非拿到电生理手术的高级技能卡，这个技能默熟练度很难进一步提高了。 不过当陆晨看向系统商城…… 这好高级技能卡的售价, 令人咂舌, 根本不是现在的陆晨能够负担得了。 随着陆晨临床上待得时间越久，他越能感受到自己技能的匮乏。 特别是心血管中最重要的冠脉介入，陆晨现在除了桡动脉穿刺, 基本上是一窍不通, 更别说现在最火热的tavi等技术了…… 高考第一天的上午，就这么平静的度过了。 到了下午，天气陡然热了起来。 陆晨在去中学的路上，明显就感觉到了太阳的炙热，特别是走在空旷的教室里，扑面而来的热浪，让陆晨感觉身体都快虚脱了。 走到了医务室，陆晨等人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过，看着在太阳底下暴晒，等待着考场开门的同学，陆晨不由得为他们捏一把汗。 “叮叮叮……” 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下午的考试正式开始了。 陆晨正准备进入系统空间训练，一旁的对讲机里，忽然就传出了考场负责人的声音。 “各位医生请注意，32号考场有考生不舒服，请分管医生立即前往查看。” 32号考场，是范建管的。 “这下午才刚开始啊！”范建听到对讲机里的声音，嘟囔了一句，立刻离开了医务室。 过了大约十分钟，还没等范建回来，对讲机又传出了考场中心负责人的声音。 这一回，轮到陆晨分管的考场。 陆晨顶着毒辣的阳光走出教室。 他隐隐感觉这次的“高考之行”，或许没有那么轻松。 第599章 高考险情！ 来到考场外。 陆晨看到了这个“不舒服”的考生。 考生是一个身子瘦弱的女生，带着眼镜，捂着肚子，面色痛苦地坐在考场走廊的椅子上，旁边还有个老师在陪护着。 看到医生来了，随行的老师松了一口气。 “医生，这孩子突然肚子痛。”老师道，“你快帮忙看看。” 看到眼前医生这么年轻的时候，老师也稍稍一愣。 听说都是京都大学附属医院派来的医生，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的，可能就刚刚二十多岁出头。 陆晨没有看到老师惊诧的眼神，微微点头，“先去旁边的休息室，我给她检查一下。。” “不，我不去。” 没想到女生抬起头，连忙摇头。 “我还要考试呢，医生，你让我就在外面坐一下，等我舒服点儿，我就进去继续考试。” “这……”陆晨皱了皱眉头。 女生头上的生命值是81(-)。 说实话，对于一个不到二十岁年轻人来说，这个81的生命值还是稍微低了一点儿。 而且，她还有一个减号的下降趋势。 如果不及时处理，腹痛可能会持续，如果是急腹症, 甚至有加重或者生命危险。 “老师, 你就让我坐在这里歇一会儿。”女生向一旁的老师祈求道，“我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这可是高考, 自己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可不能就如此轻易地放弃了。 老师不是医生，他也拿不定主意，只能看向陆晨。 陆晨顿了顿, 缓缓道：“你别太担心, 我们就去旁边的休息室，我给你快速检查一遍，如果没有太大的问题，立刻就让回来答题。” 女生仍然犹豫不决。 她看向考场, 心中尽是纠结。 在考试开始之前, 她肚子就开始痛了。 但是为了考试，她已经吃了止痛药，没想到还是没有用。 “你要是这样托下去, 万一腹痛加重了，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了。”陆晨道，“可能还会影响到明天考试。” “这……好，我去。”女生听到这话，咬了咬牙，在老师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 …… 看着眼前蹒跚走路的女生，陆晨也有些心疼。 这些学生啊, 为了高考, 付出得实在太多了！ 如果不是疼痛难以忍受，相信女生也不会自己提出来。 来到休息室, 陆晨赶紧给女生做了快速的腹部查体。 “今天天气这么热, 你不是喝了什么冰饮啊？”陆晨试探性地询问道。 “没……没有。”女生摇摇头，“我就喝了一瓶矿泉水, 其他任何东西都没碰。” “有没有吃什么过夜的食物？” “没有。” “那你的大姨妈来了？”陆晨小声询问了一路。 女生红着脸, 微微点头。 “那你这个腹痛, 和之前大姨妈来的时候一样吗？””陆晨继续道。 “差不多。”女生眉头深锁, “倒是又有几分不同，比我之前要痛一些。” “嗯。”陆晨点了点头, 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多半还是个姨妈痛, 不除外急性胃肠炎。 恰逢天气热，多喝了点儿冷的，加上考试情绪紧张，肚子就更痛了！ “现在喝点儿温水，吃粒止痛药。”陆晨道，“记得考试期间不要喝冷的，可以适当吃止痛药缓解。” “嗯嗯，谢谢医生。”女生抬起头，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 女生吃了医务室里备的止痛药, 大约等了五分钟，肚子痛稍稍缓解一点儿, 就喊着回去考试。 考场巡视的老师也没辙了，他不可能阻止女生去考试，只能再三提醒女生, 如果疼痛加重，要及时上报，避免病情的延误。 …… 回到医务室。 范建医生已经回来了。 “陆晨, 你那边也有情况啊？” “嗯。”陆晨道，“一个女生，应该是月经痛，刚好又喝了冷饮。” “哎，这个鬼天气，太燥热了，稍微不注意，喝点儿冰的、冷的，可能就感冒了。”范建摇了摇头，“我刚去看的一个就是有些发烧了，体温有382c, 休息一会儿非要回去考试，谁都拦不住。” “我这个也一样。”陆晨道, “肚子痛稍微缓解一点儿，就非要回考场了。” 面对这种决定人生的考试，任何学生都不敢轻言放弃。 整整一个下午。 陆晨发现有小毛病的考生还真不少, 大部分都是急性胃肠炎、发热、低血糖、痛经等。 好在医务室里药物准备比较齐全, 经过简单的处置，每个学生又都回到了自己的考场。 “各位医生，辛苦你们了。”考场中心负责人吩咐送来了冰饮，帮大家解暑消渴，“我们这次考场，小病小痛的考生比往年多了点儿。” “不客气，你们老师也辛苦了。” 范建拿了瓶冰水，打开以后，就直接往肚子里面灌。 陆晨也笑着接过一瓶水，也灌了几口。 即便医务室有空调，但是解决不了内热，这一瓶冰水喝下去，让人四肢百骸透心凉！ “很难相信，这种高温条件下，还有很多高考考场没有空调的。”陆晨无奈地摇摇头，“京都这边条件还算好的，学生进场前会预冷，其他地区，就靠一两个电风扇，那怎么得了啊！” 社会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就如同，京都大学每年在京都市当地录取的京数，和在某个高考大省录取的一样多！ 但是，后者的报考人数，可是前者的数十倍不止。 陆晨曾经的梦想也是京都大学，不过也擦肩而过。 …… 高考的第一天，就在燥热天气下结束了。 陆晨没有去询问堂弟陆昊的考试情况，还是要让他自己一个人放松心情，好好迎接明天的考试。 第二天。 陆晨刚睁眼，就听到外面瓢泼大雨淅沥沥的声音。 整个气温，已经没有了昨天燥热，但是空气中弥漫的潮湿，让人极度不舒服。 这个高考日的天气，还真是“多灾多难”！ 陆晨照旧上了大巴车，和一行人前往考场中心。 倾盆大雨，让整个路面的可见度很低。 大巴司机不得不减缓了行车速度。 陆晨上了车，便开始假寐。 没一会儿，车突然停了下来。 大巴司机站起身，带着歉意地对众人说道：“前面好像出车祸了，堵车了。” 陆晨朝车外看去。 马路上，一辆小轿车和三轮车相撞，将原本已经有些堵塞的马路，堵得水泄不通。 第600章 我去医院，你去考试！ “这个糟烂的天气啊！”范建嘟囔了一句，“我们急诊科最怕这种天气，要出事儿啊！” 陆晨没好气地瞥了眼范建，不是已经出事了吗？ “各位医生，可能要等等了，好像有人受伤了，还挺严重的。”司机把头探出了窗外，“110已经来了。” 陆晨透过车窗极目看去，发现好像有人躺在地上，头上的生命值是“血红色”！ 他微微一愣，这车一时半会儿动不了，“司机师傅，麻烦把门打开一下，我下去看看。” “哎，陆晨，这么大的雨啊……”范建还没说完，就看到陆晨抄起一把雨伞，从大巴车上走了下来。 范建无奈摇摇头，也拿着伞下车了。 …… 110警车已经来到了现场，看样子是三轮车和轿车相撞。 这种天气，最容易出现交通事故。 “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你快醒醒！” 三轮车旁，一个约莫十八岁的少女，顶着瓢泼大雨，跪坐在一个男人身边。 这个男人躺在雨地之中, 头上淌着鲜血, 血顺着额头往下流，和地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 周围有群众在给女孩和男人撑着伞。 女孩的喊叫声撕心裂肺, 让人不禁动容。 在他们身旁，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举着伞，在不停打着电话，看样子应该是肇事的司机。 陆晨顿了顿, 然后连忙走上上前。 此时, 躺在地上的男人，他的的生命值是46(---)，处于一个濒危的状态！ “我是医生，让我看看。”陆晨扒开围观的群众, 来到男人身前。 正在哭喊的女孩立刻让出了一个身位, 她眼中噙着泪水，紧紧抓着陆晨的衣袖，“医生, 你快救救我爸。” 陆晨转头看了眼女孩，朝她点点头。 他注意到女生的生命值是76(-)，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陆晨把注意力又转到躺在地上的男人身上。 虽然大雨倾盆，但是车祸伤的病人，不能随意挪动位置，万一患者有骨折，可能会造成二次损伤。 男人处于一个昏迷状态。 陆晨试图呼叫，他没有任何反应。 陆晨触摸了颈动脉, 患者脉搏和呼吸都在。 但是他的桡动脉搏动极为微弱。 陆晨从兜里掏出听诊器, 快速给患者进行心肺听诊。 大雨淋在陆晨的身上，但是他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心肺听诊大概正常, 目前看来致命伤应该就是头上的外伤。” 陆晨给患者进行了简单体格检查, 迅速做出了判断。 此时，范建也来到了身前。 “陆晨, 患者怎么样了？”看到此种惨状, 他立刻也进入了自己的急诊科医生身份。 “颅脑外伤, 休克状态, 暂时还不排除其它地方的创伤。”陆晨朝范建道，“范哥, 麻烦你回车上拿一些绷带过来。” 他们随身携带了抢救药箱，药箱中配备着有绷带和纱布。 “好, 我现在就去。”范建点点头，立刻朝大巴车跑去。 …… “医生，我爸，我爸他怎么样了？”一旁的女生泪眼婆娑，双眼哭得通红。 “你别急，我马上给他包扎处理。”陆晨安慰道，“另外，已经有人打120电话了，救护车马上来。” “谢谢, 谢谢医生。”女生双手抹着眼泪。 不一会儿，范建很快就回来了。 和他一起下车的还有随行的外科医生。 两人来到患者身前, 开始配合着给患者的头部外伤部位，进行简单的止血包扎。 但这也是暂时的急救措施，开放性伤口容易感染, 特别是在这种雨天，患者需要立刻送到医院，进行清创缝合, 并且排除有无其他器官的创伤。 两人刚给患者包扎结束，120急救便到了。 “咦，这不是张强吗？”范建看到救护车中下来的医生，正是京都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急诊科的医生。 他连忙招了招手，让张强赶紧过来。 “范哥，你咋在这里啊？”张强疑惑道。 “外出干活儿，正好路过，不多说了，赶紧把患者抬上去，这个患者昏迷了，情况不太好，得赶紧送过去。” 这么大的雨，现在也不是聊天的时候，范建简单说明了病情, 便让随行护士帮忙把患者抬上担架。 “患者家属呢？”张强朝周围喊了一句。 “医生, 我在这儿。”那个女生一瘸一拐的走上前, 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位中年妇女。 陆晨刚刚并没有看到她，应该是刚到现场不久。 “上车一起去医院。”张强招了招手，“抓紧时间，别墨迹了！” 女生正欲上前，一旁的中年妇女直接拦下了她。 “小惠，考试时间到了，你还要去考试，我陪着医生去医院就行了！”中年妇女眼睛通红，很明显刚刚哭过。 “妈，我不去考了，我不考了。”女生含着泪水，直摇头，“我陪着你一起去医院。” “傻孩子，爸爸那边有我就行了。”中年妇女摸了摸女生的头，“你要是不去考试，等会儿爸爸醒了，会难受的。” “妈，可是我……”女生低着头，眼泪已经连成了一条线。 “不多说了，你自己打车去考试，我陪你爸去医院。”中年妇女独自上了救护车。 “妈……”女生抬起头，眼前早就蒙上了一层水雾。 救护车里，护士已经将男人安置好，缓缓关上了车门。 随着120救护车的离去，肇事司机也被带回了警局，现场再次陷入了平静。 …… 120救护车走后，交警立刻指挥起附近的交通。 堵塞的交通，很快就恢复畅通。 那个女生撑着伞，孤独地站在路旁。 陆晨早就注意到，女生手中拿着一个白色透明的塑胶袋，里面装着考试用具和准考证书。 她应该是今年高考的考生。 “这种天气打车，应该挺难的。”陆朝范建道，“范哥，你让司机师傅等一等，我马上回来。” 说完，陆晨便朝女生方向走去。 …… “你在哪个考场？” 耳旁传来一个陌生而又有点儿熟悉的声音，钟惠抬起头，这不正是刚刚的那个医生吗？ “医生，我在京都十五中考试。”钟惠怯懦懦地回答道，她眼中刚带着一丝丝恐慌。 “刚好我也去这个考场。”陆晨道，“你跟我们一起去。” 钟惠没有出声，她微微抬起头，看了陆晨一眼。 如果今天不是这个医生，自己可能会更绝望？ 陆晨小声道：“再不走，考试可就迟到了。” “谢，谢谢医生。”钟惠的声音细弱蚊蝇，她也知道，现在打车极为困难。 “那就跟我走。” “嗯。” 陆晨朝大巴车走去，钟慧一瘸一拐的跟她的身后。 第601章 别叫我伟哥 上了大巴车。 “司机师傅，这个女生也是去十五中，捎带她一脚。” 陆晨对司机师傅道。 大巴车空间足够，完全能带上她。 “好，没问题。”司机师傅笑着点点头，“快上来，别迟到了。” “谢谢师傅。” 见钟惠上车有点儿困难，陆晨连忙搀扶着她上车。 钟惠上了车，驻足在司机身前，小声道：“师傅，我会付车费的。。” “哎呀，不用了，你快坐着，车马上启动了。”司机师傅摆了摆手，立刻启动了大巴车。 陆晨则是笑了笑，这女生还挺可爱的。 …… 上车之后，陆晨简单向众人介绍了一下，大家都知道这个女生就是刚刚车祸的受害方。 一路上。 钟惠一直沉默寡言。 父亲的突然车祸受伤，让她一时间还难以接受。 更何况，她现在根本就不知道父亲的情况如何。 “你的脚怎么样了？”陆晨询问道。 “还好，就是刚刚摔着了，脚踝有点儿疼。”钟惠摸了摸自己的脚踝，面色有些痛苦。 “把鞋脱了，我给你看看。”陆晨出声道，“看没有骨折, 如果有问题的话, 需要及时处理。” 钟惠也不矫情，微微点头, 弯腰脱下了运动鞋。 陆晨简单查看了钟慧的脚踝处。 没有看到明显外伤，也没有看到骨折的三大特征，包括畸形、反常运动以及骨擦感。 “还好，可能就是扭到了。”陆晨道, “不过这只脚暂时不要用力。” “嗯, 谢谢医生。”钟惠点了点头，“谢谢”这两个字，她今天已经说了很多遍。 她的腿虽然没有大问题，但是应该还是损伤到了肌肉和一些毛细血管, 脚踝处慢慢肿了起来, 甚至可以看到青紫色的瘀血沉积。 …… 下了车，钟惠感觉脚踝处传出的痛觉更甚了，她发现自己一个人很难独自走路。 即便是陆晨搀扶着她, 她也很难前行。 “我背你。”陆晨估量了一下女生的体重，应该不到一百斤，背起她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陆医生，这……不太好。”钟惠咬咬牙。 “我把你当普通病人，你就把我当成医生。”陆晨劝慰道，随即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考试没几分钟了，再墨迹一会儿, 那可就迟到了。” “那好, 谢谢陆医生。”钟惠微微点头，答应了陆晨。 陆晨一笑, 然后蹲下身, 背起了钟惠。 幸好钟惠的体重很轻，陆晨很轻松就将她背起来。 “范哥, 你们先去医务室, 我把她背到教室。”陆晨道。 “好, 你小心点儿。”范建点点头, 跟着其他两人离开了。 …… 钟惠所在的考场在二楼，这也让陆晨省了力气。 要是考场在高层楼, 即便她的体重轻，那也是不容易啊！ 一路上, 众人对于陆晨这个奇怪的组合，没有过多的关注。 这毕竟是高考，有少部分腿脚不灵活的学生，都是靠着家长背到考场。 到了考场教室门口，陆晨便将钟惠放了下来。 “陆医生，谢谢你。”钟惠看着陆晨，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如果没有陆晨在，她今天还真不知道会怎么办。 “加油，安心考试, 其他的事情不要多想。”陆晨也不知道说什么，往往在这种时候, 人是最脆弱的，而且压力也会很大。 “谢谢，陆医生。”钟惠点点头, 虽然她眉头仍旧有一抹苦涩，但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显然要比之前好得多了。 看着钟惠离去的背影, 陆晨心中颇为感概。 作为一个医生，陆晨在临床上的时间不长，但是也见惯了生死。 他很理解一个家属的心情。 特别是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能够坚持来到考场，其心智已然超过了很多同龄人。 他之所以这样去帮助钟惠，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内心那颗当医生的初衷。 医生，不远远是治疗人类肉体上的疾病。 精神上的创伤，往往更加严重，也更加致命， 陆晨也明白，即便是有系统的帮助，他也不可能救治所有的病人, 就如同前几天方澳管床的那个心脏破裂的患者。 他能做的, 就是尽自己所能。 没系统之前, 他大概做不到。 但是现在，他希望自己能够不辜负当初做医生的那颗初心。 …… 回到医务室。 陆晨找到了一些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唉, 这女生还真是惨啊！”范建摇头叹气道。 陆晨心中一紧，“是急诊科那边有消息了？” “嗯。”范建点点头，“颅内创上，休克大出血，还是内脏出血，没救过来……” 陆晨有些沉默。 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失去父亲，无疑是心灵最严重的创伤。 “女生的母亲让我们急诊科医生不要透露这个消息。”范建道。 陆晨也知道，一旦女生知道了这个消息，即便她再怎么冷静，可能都无法完成接下来的考试。 人生无常，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来。 陆晨看着手中的跌打损伤药膏，心中又想起了这个叫钟惠的女生，“听说她成绩很好，希望她能带着父亲的祝福，勇敢前行。” …… 上午的考试结束。 陆晨来到考场外，想要帮助搀扶钟惠一把，却被她拒绝了。 “陆医生，我姨妈等会儿就来接我，不麻烦您了。” “那好，这个你也许能用得上。”陆晨见状，放下了手中的药膏。 “谢谢。”钟惠看见药膏，没有拒绝。 陆晨走了，但是并没有走远。 不一会儿，他便看到钟惠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教室。 她嘴中的姨妈，没有出现。 陆晨微微摇了摇头，要强的小姑娘啊！ 确保她一个人可以走路之后，陆晨便离开了。 …… 原本轻松的高考三天时间，因为钟惠的事情，让陆晨的心情有些压抑。 即便见惯了生死，他也没办法让自己毫无感情的波动。 高考结束之后，听范建说，那个女生在急诊科门前哭了很久。 直到哭得累了，不能发声了，她才被自己的母亲搀扶着离去。 陆晨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不是滋味儿。 不过眼前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他去做，他还顾不上伤春悲秋。 ……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之中，陆晨国自然的项目在全国各个实验中心，迅速开展起来。 当然了，实验是以“阿斯利康”的名义开展的。 陆晨现在更关注自己的系统升级完成度。 经过这一个月的积累，系统升级完成度达到了98！ 眼看着即将就要完成了！ 不过，秦四峰突如其来的消息，打断了陆晨的计划。 “陆晨，下个月，京都电生理学院第三阶段的考核开始了！” 陆晨算了算时间，等第三阶段考核结束，他的交流时间也快结束了。 “今天准备好行李，明天准备飞往目的地。”秦四峰又提醒道。 “飞？”陆晨微微一愣。 京都电生理学院的第三阶段考核，不在京都？ “考核地点，在岛国。”秦四峰缓缓道。 “岛国？”陆晨诧异道，“难道是国际电生理手术比赛？” “是的。”秦四峰微微点头，“我们每年的京都电生理学院，其实就是为了这次国际大赛做准备。” 陆晨皱了皱眉头。 在岛国举行的国际电生理大赛，他有过耳闻。 这可是全球电生理学术界的盛会，参赛的对象多半是四十岁以下年轻一代的术者。 “陆晨，这一次我们华夏的参赛选手，就是你和于伟光。”秦四峰看向陆晨，“我们对你俩的要求就是，至少进入前三十！” “前三十？”陆晨一愣，这未免也有些大小看他们了？ 秦四峰似乎看穿了陆晨的心思，“这可是汇集了全世界轻一代中，最优秀的电生理人才，参赛选手上百人，我们华夏最好的名次，只有欧阳明教授当年获得的第二十八名！” “如果能进入前三十名，那就意味着，你们的电生理技术基本上迈入了全球顶级的门槛。” 这次电生理大会，主要以年轻人为主，算是各国在贮备人才上的比拼。 …… 京都方面的行动很快，第二天，陆晨就和于伟光坐上飞机，来到了岛国。 秦四峰作为领队随行。 此次的国际电生理大赛持续时间很短，只有三天。 第一天，是各国学者进行交流学习的时间。 陆晨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国际性的会议。 被秦四峰带到会场上，见识到了国际顶级的学术盛会。 陆晨的收获颇大，在这里，他看到很多世界前沿的学术手术操作。 在国内，他基本上是没有见过的。 原本还是信心十足的陆晨，在第一天见识过了各国顶级的术者之后，突然变得有些没底气了。 “唉，陆晨，我们尽力就好了。”于伟光安慰道，“你想想，这次来参加大会的，别的国家都是快四十岁的人了，再不济也是三十七八岁，我们两个呢？” “我今年刚三十，你才二十四，熬也可以把这些老家伙熬死啊！” 陆晨原本还有些郁闷，但是听到于伟光的话，不由得笑了笑。 细细回想一下，他才接触电生理手术不到两年的时间。 在场的这些国外选手，在电生理领域都研究了十多年了！ 虽然陆晨有系统的帮助，但是手术发展、术式革新等方面，这种差距，是很难弥补过来的。 而且，陆晨现在的电生理手术技能卡，也只是中级技能卡而已。 …… 第二天，国际电生理比赛正是开始了！ 陆晨和于伟光的模拟手术被安排在了下午。 整个上午，陆晨便在大厅内进行观摩手术。 期间，他还看到了上次那个在京都交流的岛国选手。 这一次他们是东道主，每个人都摩拳擦掌，想要在国际同道面前，展现出自己的实力。 “岛国的选手，实力真强！”于伟光面色凝重。 陆晨也附和着点点头，上一次他能赢过那个岛国选手，应该是他们之中最弱的。 至于岛国其他的几位选手，陆晨没有丝毫的胜算。 “你们两个可不要带上民族情绪在里面。”秦四峰道，“岛国在心血管领域的造诣，在全球范围内，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至于上一次陆晨赢了岛国医生，那个医生回国之后，就被医院给裁了。” 于伟光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我去，陆晨，你啥时候赢了岛国的医生啊？” “咳咳，运气好。”陆晨清了清嗓子，要低调。 不低调，今天被暴打的话，那可就丢人了。 …… 时间到了下午。 终于轮到了陆晨和于伟光的出场。 对于华夏的出场，并没有太多的国家在意。 虽然华夏的冠脉介入和电生理手术量，在全国范围内，位居前列。 但在大家眼中，还只是一个单纯的手术匠。 各种新术式，几乎都来自于国外。 陆晨在赛前已经做足了准备，在系统空间中，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着各种电生理手术。 但是当大赛的考题出现在他的面前时，陆晨露出了苦笑。 “脉冲场消融（pfa）……这个术式，我根本就没见过啊……” 与传统的房颤导管消融术式不同，pfa是利用高电压脉冲电场作用于心肌组织，细胞膜磷脂双分子在脉冲电场作用下发生异动，形成不可逆电穿孔，进而引起心肌细胞坏死和凋亡，达到消融组织异常电信号传导的目的。 陆晨听说过这种最新的术式，看过几篇相关的文献，但是在系统中都没见过这种手术方法，更别说在现实临床工作中了。 不过，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这次是在模拟手术间比赛，陆晨可以大胆的去尝试。 他靠着自己的记忆，摸索着进行手术操作。 房颤pfa与传统射频消融的前期准备基本一致。 成功穿刺房间隔之后，陆晨通过可调弯鞘将pfa导管送至心房。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 房颤最重要的便是定位！ 陆晨的记忆中，pfa消融需要在x线下依次将pfa导管送至四根肺静脉口部和前庭。 记录阻抗和肺静脉电位，并分别在四根肺静脉口部和前庭各消融3个部位。 理论知识陆晨是知道的，但是他从来没有练习过。 模拟考试中可没有退回重做的机会啊！ 陆晨只能小心翼翼，一步一步的进行手术操作。 …… 导管室外。 来自岛国的选手山本、藤原，特意跑到了陆晨的手术操作间。 看到陆晨的标下你，山本不禁讥笑了一声，“还以为他能有多厉害？连pfa的消融都做得这么差劲儿？” 藤原也是摇摇头，“前短时间在京都，这个来自华夏的医生，可能就是运气好罢了，可怜鹤田君被医院辞退了。” “原本想着在决赛中和他碰一碰，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山本看了陆晨一眼，转后便转身离开了。 导管室外，秦四峰也颇为无奈。 这个主办方还真是厉害，直接挑了个华夏国内还没开展术式。 整个比赛结束。 陆晨磕磕碰碰完成了最终的手术，而同样遇到困难的于伟光，连手术都没有能够完成。 最后，陆晨排到了第五十三名，而于伟光连成绩都没有。 走出导管室，于伟光整个人都蔫了。 原本意气风发的电生理天才，这这一刻，有些被打击到了。 陆晨也是长吁一口气，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失败的感觉。 如果没有出国这一趟，他还真没有了解到自己的世界顶级电生理术者的差距。 “伟哥，没事，我们还年轻。”陆晨拍了拍于伟光的肩膀，只能把他之前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哎。”于伟光苦涩一笑，“妈的，我真不服，随便考核一个其他的术式，我绝对有把握进前三十！”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陆晨也坦然接受了这次的失败。 看着身后国际电生理学会的巨幅标志，他相信，未来他一定可以在这里登顶！ …… 国际电生理大会结束。 最终的第一名，被来自于美国某知名医院的电生理专家获得。 不是岛国拿的冠军，于伟光心中好受了一点。 陆晨等人完全没有在岛国游玩的心思，第二天就买了机票飞回国。 “哎，陆晨，我那里有个最新的电生理项目，你要不来试试？” 回到京都，在机场分别的时候，于伟光突然提议道， “我是很感兴趣，但是我手头还有个项目呢。”陆晨略表歉意。 “我知道啊，不是那个达格列净的吗？”于伟光小声道，“我都听万经水主任说了，你这个项目不是黄了吗？” 陆晨一愣，万经水和于伟光还有联系啊？ “嘿嘿，被我说中了。”于伟光看陆晨这表情，还以为自己猜对了。 陆晨也没做过多的解释，微微一笑，“我还想试一试呢。” “唉，你这个不放弃的精神是很好，但是完全没必要的啊！”于伟光无奈摇摇头，“你看这次岛国的失败，我是看开了啊。” 陆晨想了想，突然道：“伟哥，你和万经水主任合作了？” “是啊！”于伟光点了点头，“他手头上的资源多得很啊！和万主任合作，有前途的。” “那就祝伟哥项目成功了。”陆晨笑道。 见陆晨没有参与的意思，于伟光没有继续劝说，“行，以后想参加了，随时找我。” “谢谢伟哥。”陆晨知道于伟光这人还真不错，他身为华夏年轻一代的中坚人才，和他搞好关系，绝对没有坏处。 “对了，还有一个事。” 陆晨正准备离开，一把就被于伟光拉住了。 “咋了？”陆晨疑惑地看向于伟光。 “陆晨，以后别叫我伟哥了，于哥或者光哥都可以。”于伟光小声道。 “好的，伟哥。” 。。。 第599章 强盗导师 陆晨眉头紧皱，他看得出周伟的状态很不对劲儿。 不说他人的状态，就单说他生命值，就已经显示出他的健康状态出现了严重问题。 像他这个年龄的年轻人，生命值最少是75以上！ 不过，陆晨还是耐着性子，给周伟倒了杯茶，继续道：“半年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伟脸上露出苦涩的干笑，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陆晨，你知道吗……最近我导师发了两篇sci，一篇2分，一篇4分。” “挺好的啊。”陆晨顿了顿。 “是挺好的，但是……我都是第二作者。”周伟低着头，紧紧捏着茶杯，陆晨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表情。 陆晨有些沉默了，他听着周伟继续说下去。。 “两篇论文的所有工作，包括实验操作、论文书写，以及最后的数据统计分析，全部都是我在做，全部都是我一个人在做。” “甚至后期的修稿，和编辑社的沟通，都是我在做。” “但是，论文发出来,我只是第二作者……” 一篇论文,最重要的便是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 别看第二作者只是排在第一作者的后面一位，但是区别很大！ 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的论文,才能真正意义上说是自己的论文，可以参与职称的评定、当作毕业论文等等。 一般来说，论文思路的提出者，就是通讯作者。 论文的撰写者,实验的主要操作者,就是第一作者。 其余参与实验的人，分列第二作者、第三作者以后。 “谁是第一作者？”陆晨出声道。 周伟缓缓抬起头，声音干涩，“我导师有一个儿子,在我们学校读博……” 他的话没有说完,陆晨就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就是一个导师为了自己的下一代，进行“强取豪夺”的行为。 这就是一个强盗导师！ 陆晨很了解自己这个死党，他除了喜欢上网、玩游戏、看黑丝美女之外,没有太大的缺点，这件事情绝不可能是他杜撰的 学阀、学二代的恐怖之处，就在于此，可以轻易窃取他人的研究成果。 作为导师的学生，周伟敢怒不敢言。 “第一篇论文写完之后，我发现自己只是第二作者，第一作者是个陌生名字，这个人还不在我们实验室,我跟导师提过这件事。”周伟道,“她让我别管这件事，让我安心做实验,还向我保证,下一篇论文，我肯定是第一作者。” 说到这里,周伟微微一顿。 陆晨轻轻叹了口气。 结果显而易见,导师又诓骗了周伟,第二篇论文发表,他仍旧只是第二作者的身份。 “后来我听实验室的师兄说，那个第一作者,正是我们导师的儿子，现在在京华一院读博,准备申请出国留学。” 周伟说完，气氛有些沉重。 “你和你导师提过这个事情吗？”陆晨道。 周伟无奈地点点头：“我质疑过，但是她从来不正面回答，反而是明里暗里总是提到毕业的事情……” “导师拿毕业来威胁你？”陆晨眉头一皱。 “嗯，按她的意思，如果我不听话，可能就不让我毕业了。”周伟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陆晨听到这话，不由得忿忿道：“这导师，真的是渣滓！” “唉……”周伟长叹一口气。 遇到这种极品导师,算是他的不幸。 陆晨拿李瑶和他的导师一比…… 呸呸呸，他的导师根本就不配对比！ “所以你这段时间,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陆晨上下打量了周伟。 周伟点了点头，又摇摇头：“不全是因为这件事……两个月前，我得了重感冒,咳嗽得很厉害，当时论文正是紧要关头，没时间去看病,就去买了止咳药，吃了很多止咳药，效果都不太好，但是去医院旁边的药店买了一款止咳药。” “止咳药？”陆晨一愣，“什么止咳药？” 周伟又给自己到了杯茶，双眼望着远处，眼神迷离。 “强力枇杷露。”他回过神来，看着陆晨说出了这五个字。 陆晨似乎能感觉到他拿着茶杯的手在发抖，“我听说过这个药，但是没用过，效果怎么样？” “当天晚上喝了之后,效果很好，就不怎么咳了。”周伟缓缓道，“那天晚上，是我感冒以来头一次睡得那么舒服。” 陆晨缓缓道：“感冒引起的咳嗽,有时候治疗比较困难，药物个体差异性比较大。” 周伟点点头,“只要不喝，就会咳嗽。我想咳嗽好得快一点儿，以便于集中精力去写论文，所以每天都喝半瓶，喝完又买。” 说到这里，周伟露出了后悔的神色。 陆晨却是气不打一处出，“你难道不知道强力枇杷露的成分是什么吗？就一直这么喝？” “我知道……但是我当时根本就没时间去看病，导师也不放假。”周伟低下头，“我每次喝完药，都有一种和舒服的感觉，就感觉整个人比较轻飘飘的，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周伟又抬起头，在竭力相处形容词来描绘那种感觉。 “欣快感！”陆晨紧紧盯着周伟的眼睛，出声道。 “对对对！”周伟一连说出几个对字，“就是这种感觉，整个人轻飘飘的，有时候想睡觉，咳嗽也基本上消失了。” 说到这里，陆晨以然知道了事情关键所在。 知道了周伟头上生命值有两个减号下降趋势的原因！ 但是陆晨没说，他在等着周伟自己亲口说出来。 这个时候，周伟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痛苦，“自从喝了那个止咳水之后，我就再也离不开了，如果几天不喝一次，就会觉得全身瘙痒难耐，整个人很累，有时候还会发冷，根本没办法继续做实验。当时实验做到了关键时候，我导师连一天假都不肯放。” 陆晨眉头一皱，这是典型的戒断症状。 他没有说话，只听周伟继续道：“没办法，我只能不停买那个药水，附近的药店都去过……我内心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但是我不敢去面对。” 说到这，周伟卡住了，嘴角有些抽动，陆晨看得出他的情绪有些激动。 这是很明显的阿片上瘾！ 第600章 脱瘾治疗 强力枇杷露中含有罂粟壳。 阿片就是从罂粟壳中提出来的，这个药会让人上瘾。 但是有个体差异性，一般人吃了都不会成瘾，但是当吃的量比较大，吃的频繁，那就容易上瘾。 一旦不吃，就会浑身难受。 就比如很多人戒烟，长期抽烟，突然把烟给戒了，极有可能出现浑身难受等症状，严重的甚至有生命危险，这就是戒断综合征。 “陆晨，我真的不想喝，我真的不想再喝了。”周伟双手捂住脸，靠在餐桌上，肩膀忍不住的颤抖，“我知道是阿片上瘾，我刚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情况严重了，我又不敢跟别人说。” “不要紧的。”陆晨安慰道，“这种情况可以解决的。。” 周伟现在不光是精神上受到导师的折磨，就连肉体上，也受到了摧残。 他吞吞吐吐道：“我现在就感觉很难受，刚出来的时候，又喝了大半瓶止咳水,才熬到现在,再过一会儿，估计又要喝了。如果不喝,就跟丢了魂似的。” 陆晨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沉声道：“伟哥，你现在这样，必须要进行脱瘾治疗。” 周伟点点头,随即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去哪儿，去干什么，我最近脑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可能都是浆糊。” 陆晨低头沉思。 周伟可是他从大学就开始的死党。 他的事情,自己不能不管。 周伟目前面临着两个难题，首先便是要进行脱瘾治疗，不把身体养好,什么都是白谈！ 其次，周伟导师那方面的事情，他们还要从长计议。 他导师敢这么搞，肯定早有经验，周伟肯定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对于这种毒瘤导师，陆晨还真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伟哥，你先去请假。”陆晨道,“我知道京华有个专门进行药物戒断治疗中心,你可以去那里试试。” “请假……可是我导师那里，绝对是不允许,而且这种请假的时间肯定不短,学校能答应吗？”周伟小心翼翼地说道。 陆晨知道周伟长期在自己导师的淫威之下，可能根本就不敢反抗他导师的意思。 如果不改变他的这种观念,就没有解决根本上的问题。 “伟哥,其实你害怕导师,无非就是怕她让你毕不了业。”陆晨缓缓道。 周伟轻轻“嗯”了一声。 导师能够威胁学生的,就只有这一点，也是学生的“命根子”。 陆晨正色道：“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你没毕业，或者延期毕业了,你的导师来年就没有招收学生的资格了！” “还有这种说法吗？”周伟皱了皱眉头。 “你可以去看看学校发的文件，这可不是我胡诌的。”陆晨道，“你去查看之前每一届，没有毕业的硕士研究生名单，每年最多一两个没有毕业，而且这些都是压根不学习，或者是犯了大错的人。” 学校的学生培养计划中，的确就有这么一条。 硕士研究生的及时毕业率（没有延期）是很高的，几乎能达到99以上！ 但是博士的毕业率那就另当别论了。 陆晨又道：“你觉得你导师可能让你不毕业,导致她来年失去好几个的劳动力吗？” “不会。”周伟摇摇头。 “所以啊，她拿这个来威胁你,多半只是吓唬你。”陆晨道，“你导师根本就不敢让你毕不了业，相反,如果有学生不能毕业，她自己应该是最着急的那个，除非她跟你鱼死网破,来年也不招学生了。” 陆晨的一番话，让周伟的心情好了一些。 “可是，她要是非不让我请假呢？”周伟小声道。 “你请假这件事我来帮你办，你现在先去戒断中心。”陆晨想了想，周伟的病情不容耽误，再去跑请假的话，说不定又要浪费好几天的时间。 “陆晨，我……”周伟看着陆晨，心里有些感动。 这些事情，他是不会和自己父母说的，以免他们担心。 在京华这个地方，他唯一能够交心的朋友，也只有陆晨了。 至于陆晨能不能帮他请假这件事,周伟没有任何怀疑。 陆晨在京华二院的影响力，已经不亚于任何一个教授。 甚至,陆晨的头像,长期放在医院招生的官网上。 “你可别婆婆妈妈的,我帮你联系人，你直接坐车过去。”陆晨说完就掏出了手机。 京华市人民医院，有一个专门的药物戒断治疗中心。 陆晨在京华二院听别人提起过。 拿出手机，陆晨翻到了闵晓波的联系电话，便打了过去。 “喂，陆晨？” 接到陆晨电话的闵晓波，颇为意外，这小子去了京华，好像有大半年都没联系自己了？ “波哥，你在忙吗？”陆晨笑着询问道。 “今天我休息啊，你小子从京都回来了？”闵晓波同样笑着回应道。 “是啊，刚回来。”陆晨道，“秦教授让我给你带个话，如果想要京都的话，他帮你在那边运作。” 在京都电生理学院时，闵晓波同样是秦四峰的学生。 闵晓波听到这话，没来由得叹了口气，“我现在在京华，科主任大力培养我，如果我去京都，可能就是个边缘人物，还是算了。” 京都的竞争惨烈，别看闵晓波参加了电生理学院，拿到了不错的名次。 但是真正论起科研综合实力，京都的医生直接吊打了他。 “那行，不过我觉得秦教授挺看重波哥你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好，谢了。”闵晓波道，“别说我了，你这次找我有啥事儿？你别跟我说，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听到对面语气里包含的质疑，陆晨不由得一笑，“波哥，还真是被你猜中了。我有个事麻烦你。” “说。”闵晓波撇了撇嘴，这小子找自己准没好事儿。 陆晨开门见山道：“波哥，你在你们医院的药物戒断治疗中心，有没有熟人啊？” “你问这个干啥？你吸i毒了？” 陆晨脑门满是黑线，没好气道：“波哥，你想象力还真丰富！” “不是我！是我同学吸i毒！” “唉？不对，不是吸i毒！是喝了止咳药上瘾……” 一旁的周伟嘴角一抽，这货还真敢说…… 他赶紧撇过脸，以防被别人电话举报了。 此时，闵晓波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噢，我知道了，是想来进行脱瘾治疗？” “嗯。”陆晨应了一声。 “什么时候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让我同学现在就去住院。” “好，你把我的电话给你同学，让他来了我们医院，直接联系我。到时候我把你同学带过去。”闵晓波道，“我这边有认识的同事，我给他打声招呼。” “谢谢波哥了。”陆晨笑了笑。 “小事，不客气。”闵晓波道，“不过你之前答应来我们医院搞学术交流，什么时候来一趟啊？” 陆晨在京都的事迹，他也是略有耳闻。 他未来的成长，不可限量啊！ 提前和陆晨打好感情基础，是必不可少的。 闵晓波让陆晨来搞学术交流，一来是真的进行学术探讨，二来是为了向众人展现自己的人脉关系。 “波哥，随你的时间，我都可以啊！”陆晨没有拒绝，友好的“学术交流”，他是来者不拒的，说不还能收割一波感谢值。 “你刚回京华，，那就让你先休息一段时间，你下周来我们这儿？”闵晓波道。 “好，听波哥安排。” 挂了电话，陆晨松了口气。 既然闵晓波应了这档子事儿，那应该没啥问题。 “伟哥，我给你个电话，你记着。”陆晨抬头对周伟道。 “好。”周伟已经掏出了手机。 “他是我在电生理学会认识的朋友，叫闵晓波，他人很好。”陆晨道，“你到了人民医院，给他打电话，剩下的事情，他会安排的。至于学校这边的事情，你暂时别管。” “嗯。”周伟没多说什么。 他和陆晨的关系，一切尽在不言中，已经没有必要把谢谢挂在嘴边。 这时候，餐馆的饭菜也上齐了。 两人快速解决了午餐。 分别之前，陆晨拍了拍周伟的肩膀，“伟哥，学校这边的事情，我来帮你搞定。你可要振作一点儿，把身体养好，接下来我们还有另外一个大山要翻越啊！” 周伟郑重地点了点头，他听懂了陆晨的意思。 另外一座大山，那就是他的导师。 …… 很快，周伟便打车去了京华市人民医院。 而陆晨则是回到寝室，在思索整件事的破局点。 他先是在学校官网上搜索了周伟导师的相关资料。 周伟的导师叫做吴敏，今年46岁，妇科第一病区的教授、主任医师、硕士研究生导师，担任了数个省级学术委员会的要职，承担过多项国自然面上基金，发表了数百篇论文，其中sci论文有三十多篇。 这是一个比较正常导师的履历。 陆晨思忖了半晌，心中已经了想法。 目前，一共有三个办法。 第一，直接扳倒吴敏。这就比较困难了，陆晨虽然有不俗的影响力，但是毕竟只是一个学生，退一万步讲，即便是和吴敏身份相当的教授，想要扳倒对方，那也是很难实现的。 第二，举报吴敏。这种情况，吴敏肯定不止干了一两次。联合被吴敏压迫的在校、已毕业的学生，众人声讨吴敏，让社会舆论向学校施压。不过，在校的学生估计多半不会和导师对着干，已经毕业的学生，也很难找到，即便找到，说服对面举报吴敏，可能不太现实。 第三，让周伟换导师。这是一个不和吴敏直接交锋的办法。但是，导师都有自己的小团体，能不能找到一个愿意接收周伟的导师呢？另外，想要更换导师，也得征得原导师吴敏的同意，这同样有不小的难度。 至于用何种方法，陆晨还得和周伟商量，不急于一时。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周伟请假。 脱瘾治疗，再怎么说，至少要半个月。 没有正当理由，不可能请这么长时间的假期。 无故脱岗，是有可能直接被劝退的。 至于，将实情告诉研究生科，让周伟“上瘾”的事情公之于众，这会让周伟的名誉受损，也是不妥的！ 第601章 系统再次升级！ 京华二院，教学楼。 研究生辅导员肖仲江正在处理学院里所有研究生旳各项事宜，诸如毕业论文查重、毕业去向登记、规培考试成绩等等。 除此之外，研究生科最重要的一项任务，就要数各种奖学金的评比。 只要涉及到物质奖励，这就要更加小心翼翼的。 否则，一旦有偏差，可能就会引来众多学生的抱怨,甚至举报。 虽然举报没卵用…… “这个就没得说了，一等奖学金、特等助学金、国家级奖学金……”肖仲江看到了陆晨的名字，直接就将三个最高级别的奖学金，划分到了他的名下。 “肖老师，您这不评分吗？” 研究生新来的一个老师，有些疑惑的看向肖仲江。 这奖学金评比也太黑暗了？！ 都不进行评分,直接由研究生的老师给？ 难怪自己当年什么奖学金都没呢…… 肖仲江却是笑着摇摇头，毫不在意道：“别人需要评分,陆晨就不需要了。” “为哈？” 肖仲江一笑，“小芳，你刚到我们二院，还不了解这里。说到陆晨，不说别的，单单是一篇12分的sci论文，那就已经确保他能拿到这些顶级奖学金了！” “12分？！”小芳瞪大了眼睛，“这是一个学生能够写出来的？一般级别的教授都写不这种论文啊！” 肖仲江眼里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微微点头：“这只是论文呢，且不说陆晨曾经获得的荣誉……” 陆晨一连串的头衔，把新人小芳给砸晕了！ “肖老师,您说的这个学生，怎么这么可怕啊……”小芳正在为自己的“浅薄”道歉。 “是啊,所以你说他还需要的评分吗？” “不……不需要……”小芳咽了口唾沫。 开玩笑,这可是学神级别的人物啊！ …… 就在这时，陆晨走进了研究生科办公室。 “肖老师在吗？” 陆晨手里拿着一张请假条,站在办公室门口,朝里张望。 肖仲江抬起头，看见是陆晨，面色一喜，“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啊！快进来。” 陆晨笑着走进办公室，把手中的请教条递给了肖仲江。 “肖老师，我是来请假的。” “你又要外出交流学习了？”肖仲江笑了笑。 陆晨经常出去参加比赛和交流，请假是常有的事情。 两人一来二去，也比较熟悉了。 “莪这次是帮同学请假的。” 肖仲江一愣，看了眼请假条的名字，妇科周伟？ “你帮周伟请假？” “嗯，他是我大学同学。”陆晨微微点头，没想到肖老师认识周伟。 整个二院的研究生很多人，能够让辅导员熟知，那也是不容易的。 “周伟哎，他真是的，平时都泡在实验室。”肖仲江微微摇头，“作为一个专硕，他不正常轮转临床科室，这可是会影响到毕业的啊。” “我记得周伟说，她导师帮他和院里打了招呼？”陆晨想了想便道。 肖仲江耸了耸肩膀，“根本就没说过啊，更何况，他导师吴敏也不是什么大领导，打招呼有用吗？” 陆晨无奈，还真是个坑人的导师。 肖仲江和陆晨比较熟悉，便多说了两句，“以前国家对专硕的规培不严格，导师让学生去实验室，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是现在国家严格要求了，吴敏教授还这样搞，我们真的很为难啊。” 陆晨知道，吴敏教授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是解决不了的，暂时还是以请假为主。 “肖老师，这半个月的假能请吗？”陆晨又道。 他刚才已经和闵晓波再次沟通，得知至少要请半个月的假期。 “不能。”肖仲江摇摇头，“超过七天的假，都要向院长报备，让他们亲自签字的。” 半天的假期，带教老师可以批准。 三天之内，导师可以批准。 七天之内，研究生科授权批准。 超过七天之上，就需要向院长报备审批。 “那我之前出去参加比赛，还有去京都交流学习，怎么没找院长签字？”陆晨诧异道。 肖仲江眯起眼睛笑道：“废话，你们那是有正当理由，院里统一批准的，当然不用你自己去找院长了啊！” “也就是说，我这个请假条，要去找院长批？”陆晨皱了皱眉头。 “对，要找分管研究生教学的领导。”肖仲江点点头。 说实话，陆晨和二院的上层领导，还真不太熟悉。 难道要靠李瑶导师去请假？ 如果是他自己请假，找李瑶导师还好说，但是现在是给同学请假，这就不太好了。 李瑶导师可能会帮忙，但总感觉不太对头啊。 “不认识领导？”肖仲江看见陆晨的犹豫。 “肖老师，您说笑了，我一个学生，可不认识什么大领导啊。”陆晨摸了摸鼻子。 “可是你这个学生不太一般呢。”肖仲江笑了笑，随即提醒道，“其实你可以去找校本部的骆冰河院长。” 骆冰河，京华医科大学本部分管教学的副院长。 “找他？”陆晨眉头一皱，“可是我和骆院长不太熟啊……” 肖仲江却是凑到陆晨身边，小声道：“你在研一时候参加的全国医学技能大赛，这个比赛当时就是骆冰河院长主持的。你们拿了冠军，院里可是给了骆冰河院长很多奖励和资源呢。因为你这个冠军，骆院长可是沾了不少光啊！” 陆晨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还有这层关系。 不过，为了一个请假，就找骆冰河院长，这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啊？ “陆晨，你小子要是想帮周伟请假，那就别犹豫了，直接去找骆冰河。”肖仲江直接道，“周伟在我们二院可是上了黑名单的，不会轻易给他假期的。” 听到这话，陆晨颇为无奈，没想到伟哥在二院里，那也是相当的“出名”啊！ 黑红，那也是红啊！ 看来，只有去找骆冰河院长了。 …… 趁着时间还早，陆晨手里攥紧了请假条，直接赶往了校本部。 “希望骆冰河院长在……” 这些领导神龙见首不见尾，陆晨只能去碰碰运气。 陆晨带着学生证，直接来到了校本部的办公楼。 找到一楼的保安，问到了骆冰河院长的办公室。 陆晨直奔三楼而去。 校本部的办公楼，很是安静，极少有人出没。 即便是来办事的人，都是小心翼翼的。 …… 来到308号房间。 砰砰砰…… 陆晨深吸一口气，轻轻敲门。 “请进！” 房间内传出浑厚的男声，陆晨缓缓推门而入。 此时，骆冰河正在低头签署各项院级文件。 最近院里领导层更迭，骆冰河也在想着能不能更进一步。 “骆院长您好。”陆晨轻声道。 听到有些陌生的声音，骆冰河抬起头，随即皱着眉头，“你是？” “院长，我是二院心内科研究生，陆晨。”陆晨不紧不慢的说道。 “陆晨？”骆冰河先是愣了愣，随即露出了笑容，“全国医学临床技能大赛的冠军获得者？” “嗯，还是骆院长领导有方。”陆晨笑了笑。 “我听说你最近不是还去了京都交流学习吗？”骆冰河道，“感觉怎么样？京华和京都的差距如何？” 陆晨没想到骆冰河院长对他的动态这么关注。 看来自己是找对了人啊！ “京都大学医学院，是顶级医院，我们和他们有差距。”陆晨想了想，缓缓道：“但是，这种差距，也在逐年缩减。” 听到前面半句，骆冰河脸色有些凝重，不过听到后半句，却是欣然一笑。 “嗯，不错，能有这份信心，很不错嘛。” 骆冰河站起身，走到陆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来这边坐。” 陆晨点点头，跟随着骆冰河坐到了沙发上。 “陆晨同学，你这次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骆冰河背靠在沙发上，眯起眼睛，笑着看向陆晨。 陆晨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院长，其实，我是来帮一个同学请假的。” 骆冰河有些意外。 陆晨第一次找他，居然是帮别人请假的？！ “请多久？”骆冰河轻声道。 “半个月。”陆晨将请假条拿了出来。 骆冰河接过请假条，看了一眼，便抬头道：“有笔吗？” 陆晨点点头，从口袋掏出一支蓝黑笔。 他可是准备充分。 骆冰河接过蓝黑笔，直接便在请假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虽然陆晨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惊讶。 骆冰河也太爽快了？ “我签了。”骆冰河放下蓝黑笔，但是没有把请假条还给陆晨，“但是你得跟我说一说请假的理由，正常的学生，怎么可能请半个月的假？” 陆晨有些沉默了。 骆冰河签下了自己名字，这已经代表了他的诚意。 陆晨思忖了半晌，便道：“院长，其实是我同学去住院了，止咳药上瘾，决定做脱瘾治疗。” “止咳药上瘾？”骆冰河一愣，“你同学是二院的，应该也是医学生，怎么可能止咳药上瘾啊？” 陆晨无奈一笑，“他最近生活和学习上遇到了点儿麻烦，所以……” “什么麻烦？”骆冰河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让一个医学生对止咳药上瘾，这其中必定有隐情啊！ 陆晨摸了摸鼻子，这事儿咋说呢？ 难道实话实话？ 可是他手里暂时没有任何证据，骆冰河即便是院长，估计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另外，退一万步讲，万一骆冰河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呢？ 见陆晨不愿意说，骆冰河也不再勉强。 “既然这样，我也不问了。”他笑着请假条递给了陆晨，“以后有什么事情，只要不是坑蒙拐骗的，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骆院长。”陆晨接过请假条，心中松了一口气。 另外，他还真没想好怎么来解释这件事。 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小事儿。”骆冰河摆了摆手，“你给我们学校带来的好处，可远不止于此啊！对了，你对自己未来有什么计划？” 骆冰河可是知道陆晨发表了一篇高质量的sci论文。 这种人才，如果能留在本校，那绝对是自己的一大助力。 不过，骆冰河也明白，想要让陆晨留在京华，多半不太可能的。 京华太小了，陆晨目前已经展现出来的才华，京华留不住的！ 陆晨也没有特意去迎合骆冰河，“暂时还没有决定，但是肯定会继续深造。” 简单的一句话，骆冰河就知道了陆晨的心思。 他觉得有些惋惜，但是也为陆晨感到高兴。 “好！挺好的！”骆冰河拍了拍陆晨的肩膀，“等待学成归来，可不要忘记了自己的母校啊！” 他这是在做长远的投资打算。 陆晨的未来，是不可限量的！ 到时候，陆晨如果愿意拉京华医科大学一把，或者拉他一把，那就赚了！ “嗯，放心，院长。”陆晨笑了笑。 陆晨和骆冰河又聊了几句，留下了他的电话，便离开了。 …… 走出校部的办公楼。 陆晨仍旧有些恍然。 不知不觉中，他自己已经能和校长平等对话了。 来到京华这两年，虽然有系统的帮助，但是陆晨更多还是专注于医学临床和科研。 至于上层路线，陆晨还真的很少触碰过。 看到自己的影响力，陆晨颇为欣慰。 不过，这也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学术圈做出耀眼成绩，是能够影响或者辐射到其他的方面。 就比如，他不缺钱用了。虽然比不上那些富商，但是对于陆晨来说，也够用了。 其次，他已经能够影响到领导的某些决策。 “难怪会有‘学而优则仕’这种说法呢。”陆晨笑着摇摇头。 …… 解决了周伟的请假问题，陆晨也松了口气。 剩下的事情，就得周伟病愈归来，和他好好商量了。 想要从魔鬼导师的手中解脱，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翌日。 陆晨就回到了临床。 这一个月，他待的科室是感染性疾病科。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升级完成度98，陆晨眼里隐隐有些期待。 系统马上就要进行第二次升级了！ 在感染科待的第三天，陆晨成功诊断出两个病例。 期待已久的系统提示，出现在面板中。 “恭喜，系统完成度100！” “系统升级！” 第602章 成为海王？ 陆晨意念一动，赶紧进入系统面板中，想要看看升级之后旳系统，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可是，陆晨把系统搜查了大半天，一点儿变化都没出现啊！ “不可能啊！”他摸了摸下巴。 系统第一次变化，是颜色变成了生命值，显示了具体的数值。 第二次变化,生命数值有了趋势变化。 那这一次的变化，应该更进一步啊，怎么会什么都没呢？ 此时，他已经下了班，没办法在临床上研究，只能回了寝室。 …… “喂，伟哥，你在人民医院怎么样了啊？” 回到寝室，陆晨便给周伟打了电话。 算了算日子，周伟去市人民医院，大概有了一周的时间。 “还行，我现在那种戒断症状减轻了很多。”周伟的声音中没了之前的阴郁，“我的主治医生说，最多再过一周的时间，莪应该就能出院了。” “太好了！”陆晨笑了笑，“我先再刚好下班,我去看看你。” “行啊，我请你出去搓一顿。” 陆晨立刻出了医院,拦了一辆出租车，就赶往了市人民医院。 …… 陆晨之前来过一次市人民医院。 这一次轻车熟路，直接找到了周伟所在的住院病房。 推开病房门，陆晨便看到周伟躺在病床上，和小护士正聊得起劲儿。 看到陆晨走进来，护士小脸一红，便离开了，周伟则是立刻坐起身，笑道：“你来得可真快啊！” “废话，你请吃饭，我肯定要积极一点儿啊！”陆晨笑了笑。 刚做进门，他便看到周伟的生命值是72（-）！ 和之前相比，已经涨了一大截。 而且，生命值变化趋势，从两个减号，变成了一个减号！ 看来，周伟在这里的脱瘾治疗相当的成功呢。 “走了，我请你出去搓一顿。”周伟已经脱掉了病号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嗯，那我可要狠狠宰一顿。”陆晨一笑。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自己的系统面板中，弹出了一条提示。 “目标正在使用药物戒断和脱瘾治疗！” “目前生命值上涨速度055\/天！” 陆晨微微一愣,生命值上涨速度？ 这是什么玩意儿？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陆晨立刻看向周伟旁边的一个病人。 这个病人已经是刚入院，暂时还没有接受过任何治疗。 “目标正在遭受不明原因侵害！” “目前生命值下降速度28\/天！” 看到这里，陆晨瞬间就明白了。 系统真是牛逼啊！ 升级之后，直接显示了患者生命值具体变化的数值。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关键是，系统还显示出了患者正在进行何种治疗，并且能够显示经过这种治疗后，患者的生命值变化趋势。 “这不就是极品用药指南吗？” 陆晨瞪大了眼睛。 别的医生治疗，用药看患者的药物反应，他直接看患者生命值变化动态了。 这可是超前判断药物治疗反应！ 妥妥的bug技能啊…… “陆晨，走啊，你愣着干啥？” 看到陆晨愣着不走，周伟疑惑道。 “噢噢，来了！” 陆晨回过神，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 随着这一次系统的升级，陆晨的临床诊疗能力，得到了进一步提高。 他还注意到，完成这次升级后，系统的升级完成度变为了0。 这也就意味着，系统还能再次升级！ 不过，这一次，系统的升级完成度上涨极为困难。 陆晨在感染科诊断了几个患者之后，系统完成度才堪堪达到了08。 系统还根据病例的难易程度，分别给不同的完成度。 “这要到下一次的升级，真要猴年马月了啊！” …… 一周以后。 周伟顺利从药物戒断中心出院。 回到京华二院，陆晨再次看到了那个阳光的大男孩。 “对了，伟哥，我记得你好像谈了个女朋友？”陆晨疑惑道。 “分了。”周伟无所谓地摊摊手，“其实，前段时间的颓废，一小部分是我分手的原因。不过现在我想通了，分手了我又不吃亏！不在一颗小树苗上吊死，我还有一大片森林等着我啊！” 陆晨有些无奈地看着周伟。 重获新生的伟哥，从此之后不会变成一个海王？ “伟哥，你导师那边，你想怎么搞？”陆晨询问道。 谈到吴敏，周伟脸上又露出了愁容，“唉，我当然想扳倒她啊！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学生有多么的恨她啊！”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她是个教授，估计校长想要办她，没有适当的理由，也是不行的。” 陆晨皱了皱眉头，“你有没有论文的原始数据，或者其他证明论文是你写的材料？” “有，资料都在实验室的电脑里，我现在根本碰不到。”周伟无奈地摇摇头，“实验室电脑都是内网，而且不能插u盘，当时吴敏说是为了信息安全，我没想那么多，也没有备份。” 陆晨眉头深锁，“这就难办了，原始资料肯定已经被吴敏拿走了。” “要不算了，我自己再写一篇毕业论文呢。”周伟小声道，“就像你说的，吴敏肯定不敢不让我毕业。” “那她继续让你回去做实验，你还去吗？”陆晨反问了一句。 “这……”周伟有些泄气，“那怎么办？” 陆晨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我有个办法……” …… 京华二院。 实验楼。 “吴老师，周伟师弟回来了。”一个瘦高戴着眼镜的女生走进了办公室，对眼前一个身材偏胖，头发微微烫卷的中年老师道。 这中年老师正是周伟的导师，妇科硕导，吴敏。 “这两个星期，他干什么去了？”吴敏眼中闪过愠色。 “好像是病了，请假住院了。”女生小声道，“这是师弟的请假条。” 吴敏看了眼，心中颇为诧异，“他还能找到骆院长签字请假？” “他人呢？” “老师，他正在实验室外面等着呢。” “让他来找我。” “好的，老师。”女生松了口气，然后悄悄退出了房间。 每次和吴敏对话，她都害怕吴敏突然发脾气，给她一顿臭骂。 但是，她也没办法，快毕业了，要让导师看论文，只好硬着头皮来找她。 来到办公室外。 “师弟，老师让你进去找她。”女生朝周伟招了招手。 “好的，谢了师姐。”周伟笑了笑。 “唉，你小心点儿，老师正在气头上呢。”女生小声道，“师弟啊，我看论文这事儿，你就算了，和老师对抗，讨不了好的。” “好，我听师姐的。”周伟眯起眼睛笑了笑。 女生微微一愣，她之前劝了那么多次，周伟都没有同意。 今天就象征性的劝一劝，周伟突然就想开了？ 第603章 论文题目，一个单词都不带改的？ 京华二院。 实验楼。 办公室里旳氛围，有些诡异的宁静。 “周伟，你认识骆院长？” 吴敏率先开口道。 周伟已经从陆晨那里得知了请假的事情，便微微点头。 吴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即便消失了，“这两周，你去住院了？” “嗯，身体有些不舒服。”周伟脸上始终带着笑意，完全就没有两周前的颓废。 “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吴敏缓缓道，“一定要把身体养好，然后才能好好干活儿。” “谢谢老师关系，我好得差不多了。”周伟对于吴敏的关系，没有太多的惊讶。 如果不知道她背地里干的事情，可能真要被她表面给骗了。 “那行。”吴敏道，“你马上要研三了，毕业论文的事情可要上上心。” “知道了。”周伟微微点头，“老师，之前是我不太懂事儿，莪那些论文都是在老师指导下完成的，我不应该有过多的想法。” 听到这话，吴敏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迷途知返，这就很不错了，多向你的师姐们学习，还有一年的时间呢。你现在可以回实验室继续干活了。” “好的，谢谢老师。”周伟笑了笑，然后便走出了房门。 走出房门的那一刻，周伟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便是满脸寒霜。 笑着面对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太恶心了！ 但是一想到陆晨的计划，周伟只能压制住内心的不适感。 …… 来到实验室。 周伟发现自己常用的电脑被一个师妹占了。 “方师妹，我能用下电脑吗？”周伟走了过来。 方师妹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随即愣了愣，“周师兄，你，你怎么回了？” “病好了，当然就回了啊。”周伟笑了笑。 “噢，那你用，我用之前那个电脑。”方师妹立刻站起身，把电脑让给了周伟。 周伟平时挺照顾这些小师妹的，实验室众人还是比较喜欢他。 周伟也没有客气，道了声“谢谢”，便坐在了电脑前。 他搜索了一下自己之前的实验原始资料。 “果然没有了。”周伟无奈的摇摇头，“吴敏果真是个老狐狸。” …… 周伟在实验室摸了一会儿鱼，和陆晨打了几条信息。 一个小时后，吴敏走了进来。 “我说个事儿，大家先停下手中的工作。”吴敏环顾四周，大声道。 众人听到这话，立刻停下了手中的活儿。 “研二的同学要抓紧准备毕业课题和论文，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我可不希望到时候你们还毕业不了！” “大家有好的课题，或者好的想法，可以和我来讨论。” “只要大家的论文能达到一定的标准，我和学校都是会给大家奖励的……” …… 周伟全程神游，就当吴敏说话是在放屁。 这些话，吴敏说过很多次，跟大家洗脑过很多遍，就是这些“善言善语”，把他给骗了！ 吴敏说完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便十分满足的离开了。 “师兄，你的论文还没开始，你要不要我帮忙啊？”刚才的方师妹来到了周伟的身边。 “谢谢师妹了。”周伟笑了笑，“我正在准备，等有了好的想法，再来找你啊。” 周伟听说方师妹也是某个院领导的亲戚，对她也十分客气。 “好的呢。”方师妹微微一笑，“师兄，可要记得我噢。” 待师妹走后，周伟也开始了研究自己的全新课题。 距离毕业只剩一年的时间，除去考试、找工作或者考博的时间，大家基本上只有半年的时间来准备论文了。 而周伟这次全新的课题，则是来源于陆晨的想法。 对于拥有着“科研技能卡”的陆晨来说，帮周伟想出一个好的科研课题，不再话下。 就这样，周伟重回了实验室，继续帮助吴敏勤勤恳恳做实验，当个的临时小工。 …… 转眼间，一个月就过去了。 陆晨成功从感染科出科了，然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下一个科室。 除了在临床上的工作，陆晨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国自然”项目。 其实，他现在已经发的论文，已经足够毕业的标准。 但是和阿斯利康欧洲分部的科研竞赛，已经慢慢进展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这一个月，阿斯利康欧洲分部，又发表了两篇sci论文。 虽然分数不高，但是这种发论文的速度，高产似母猪啊！ 量变……不能质变，但是能给人压力。 不过，现在的陆晨，有了阿斯利康华夏分部的支持，对于暂时的论文发表，没有过多的追求。 陆晨想要的，是一年后科研竞赛的最终胜利！ …… 而周伟这边，他也重新开始了自己的课题。 周伟将所有的原始实验数据和实验想法，全部都存放于实验室的电脑之中。 今天是周末，周伟为了加快实验速度，仍旧来到了实验室。 刚打开了实验室的大门。 周伟身子一怔，眼中露出诧异之色，因为吴敏导师正坐在他的电脑前。 看到周伟突然进来，吴敏没有任何惊慌和异常，她笑了笑，“周末都来实验室，不错，挺认真的。” 周伟沉默了半晌，才缓缓道：“老师，您这是在看我的实验吗？” “那个，我听小方说，你最近的实验想法不错，我来帮你把把关。”吴敏缓缓道。 周伟眉头微微一皱，方师妹吗？ “那就谢谢老师的帮助了。”周伟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坐在一旁。 …… 半个小时后。 吴敏从电脑前站起身，“周伟，你这个实验思路，还不太完善啊。” “老师，您看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我听您的。”周伟连忙道。 “这样，你先把整体思路和目前实验数据整理一下，发给我。”吴敏背着手，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这些天，我帮你看看，如果能有好的解决办法，我再告诉你。” “好的，老师。”周伟点点头，“我马上发给您。” 吴敏走后，周伟开始整理实验资料。 不到十分钟，他就整理完毕。 不过，为了避免引起吴敏的怀疑，周伟还是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将整理好的资料发给了吴敏。 …… 又过了一周。 周伟照常来到了实验室，发现方师妹正在自己电脑桌前忙碌着。 他缓缓走上前，轻轻敲了敲方师妹的桌子，凑上前，小声道：“方师妹，最近在做什么实验呀？” 方师妹心中一惊，看见是周伟，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个，是老师给我的一个实验。” “噢，那你加油噢。” 周伟说完就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自从上次把自己的实验资料，全部都给了吴敏，便石沉大海，没了下文。 昨天，周伟偶然发现，方师妹居然在做自己的实验。 周伟嘴角掀起了一丝弧度，“不愧是我亲爱的老师呢。” 他站起身，缓缓朝办公室走去。 …… 办公室里。 “老师，我上次给您的实验项目，您还没给我答复呢。”周伟走进办公室，开门见山道。 “噢，那个啊……”吴敏想了想，“你的实验思路还不太成熟，我改了一下方案，让小方先去试一试，你呢，就先缓缓。” 听到这话，周伟脸色稍显难看。 吴敏继续循循善诱：“周伟，你现在要以毕业为主要目的啊，这样不成熟的方案，你要是去做了，万一出不了结果，那不就浪费时间了吗？” “你离毕业没多久了，我想着给你换个方案，保证你能发一个华夏核心论文！” “至于这个不成熟的方案，让你师妹去做，即便做错了，那她还能及时更改课题呢，你说是？” 周伟一时间有些沉默，半晌才道：“老师，可这毕竟是我的课题……” “哎，我都修改了很多内容呢，和你之前的想法，基本上没啥关联了。”吴敏缓缓道：“而且我给你一个现成的课题，让你可以赶紧发论文毕业，这还不好吗？” 周伟听到这话，郁闷的脸色才稍稍缓解。 “那就谢谢老师了。”周伟小声道，“我现在想着毕业就行了。” “嗯，不错。”吴敏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新课题我过段时间给你，你别急。” 周伟微微点头，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他才不急呢…… ……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伟十分听话，帮吴敏做实验、泡咖啡，甚至顺便拿快递，还有打扫卫生。 规培楼寝室中。 “陆晨，这种日子还要多久啊！”周伟停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天天让我面对吴敏，太难了啊！” “应该快了。”陆晨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按理说，你导师这么热衷于实验项目，应该很快就会这个实验做完的。” “万一她们做不出来呢？”周伟询问道。 “那你就混一篇华夏核心论文，毕业就行了。”陆晨摊摊手，“还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唉。”周伟叹了口气，“唉，这和电视和里的剧情不太一样，恶势力真难打倒啊！” 就在这时，陆晨突然惊喜道：“伟哥，你导师发了！” 听到陆晨的话，周伟“嗖”的一下坐起身，连忙凑到陆晨身前。 陆晨的笔记本电脑上，是一个sci论文查询网站。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篇刚刚才发表的sci论文，影响因子为532分！ 论文通讯作者，吴敏。 第一作者，兰翔。 第二作者，方芳。 第三作者，周伟。 …… 陆晨看到论文的标题，诧异道：“好家伙，这论文题目，一个单词都不带改的啊？和我当时给你的一模一样啊！” 周伟却是在兴奋的神色中，又夹杂着一丝无语，“尼玛，我连第二作者都没了呢，就蹭了个第三作者……” 第604章 大新闻！ 京华二院。 规培楼寝室。 陆晨和周伟两人看完了吴敏所发旳sci论文，包括论文的实验步骤以及最终结论。 周伟皱了皱眉，看向一旁的陆晨。 “陆晨，接下来该我们出手了？” 陆晨微微一笑，“废话，都等了一个多月了，也让你亲爱的导师，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否则,她还以为你这么好欺负的？” 周伟心中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万一失败了呢？” 陆晨耸了耸肩膀，“还能怎么办……那就相当于送一篇论文给你导师了。让她对你的印象好点儿，让你顺利地毕业。” “哎，希望能成功。” 周伟抿了抿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既然选择了这一步，那接下来便只能等待着最后的结果了。 …… 京华二院。 吴敏所在的实验室。 今天周伟意外地请假了，并没有来。 对此，导师吴敏丝毫不在意。 整个实验室，洋溢着一片祥和、愉快的氛围。 “老师，恭喜您，又发了一篇高分sci论文。” “老师，这篇论文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发了，您还真是厉害啊。” “莪们要向方师妹学习啊，来实验室没多久，就能发表这种高分论文……” 实验室里的人都在吹“彩虹屁”，吴敏更是十分舒心。 她心中早就把周伟给忘记了。 有了这篇论文,她儿子应该能顺利出国留学，申请到奖学金,在国外镀层金回来,那就是海外精英学者！ 有了这些名头,回国以后,能聘上好的医院,还可以进入顶级高校。 吴敏的规划中，自己儿子的未来，那就是星辰大海啊！ “老师，这次多亏了您的帮助。”方师妹也来到了办公室中。 这篇sci论文，方师妹是第二作者，得益于吴敏的“提携”，谁叫她的背后也有一个不小的关系呢…… “好好努力，接下来论文多得是。”吴敏露出一丝笑意。 “谢谢老师。”方师妹脸上闪过欣喜之色。 研一就能发这种高质量的论文，这对于她以后的科研之路，大有裨益！ 不过，方师妹脑海中闪过周伟的影子，这篇论文最开始毕竟是他想出来的…… 接下来这段日子。 周伟照常来到实验室工作，同时还十分淡定的和众人分享了导师发表论文的喜悦之情。 方师妹见周伟不在意，心中也没了任何顾忌了，心中已然把这篇论文当成自己的了。 转眼间，又过去了一个月。 除了在临床上工作，陆晨主要醉心于临床科研。 除此之外,高考成绩出来了。 他亲爱的陆昊堂弟，最终还是选择了临床医学专业，并且报考了京华医科大学。 “老弟,你真的不后悔啊？” 陆晨给陆昊打了一通电话。 “哼哼，后悔个啥啊！我觉得当医生很帅气啊，你看电视里放的这些医生剧……” 陆昊满不在乎，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丝兴奋，“哥，再等一个月，我就来找你了！” 陆晨打着手机，心中能够想象到陆昊激动的神色，便不忍心继续打击他，“行，你自己好好享受最后的假期。” 挂了电话，陆晨不由得摇摇头。 又是一个不慎失足的少男啊！ …… 此时。 美国，某期刊编辑部。 一封匿名举报信，打破了编辑部的沉默。 “纳什主编，一封来自华夏的邮件，举报在我们杂志上刊登的一篇论文。” 瑞秋气喘吁吁地跑进了主编办公室。 论文造假、剽窃，甚至是数据问题，这都是大问题啊！ 一旦查实，不仅要撤稿，而且还会影响到期刊的信誉度。 如果撤稿太多，或者论文质量太低，来年论文的影响因子会下调！ “慌什么？！”纳什主编瞥了眼瑞秋，“每年这么多举报的邮件，真正有干货的没几个。” “这次不一样啊！” 瑞秋表情十分紧张，她打开手中的文件，颤巍巍地递给了纳什主编。 “这封邮件可不仅是举报，甚至亲自做了独立重复实验，将被举报论文的数据异常、图型异常之处，全部都指了出来……” 听到这话，纳什心中一惊。 “做了独立重复实验？” 所谓重复实验，就是按照别人论文中的实验步骤，重新做一遍实验，还原整个实验过程。 这也是判断实验真伪最简单的方法。 你说能做出来，那我就按照你说的办法，重新做一遍，这样总该可以？ “对！举报邮件，数据很充分，论证有条理。”瑞秋缓缓道，“甚至，还将这个实验很多不合理的设计，全部都指了出来，让我觉得……” “觉得什么？”纳什眼神一凛。 “这个……举报的人，好像更了解这个实验啊……”瑞秋小声道。 纳什主编没有说话，低头翻阅着整篇举报邮件。 瑞秋说得没错，这是一篇论据极为充分的举报邮件。 “我不能冤枉一个人，但是也不能放过一个企图学术造假的人！” 纳什沉声道：“瑞秋，你联系同行专家，让他们亲自进行这篇论文的重复实验。” “好的，没问题！”瑞秋连忙点头。 她知道纳什主编要动真格的了，就算没问题，查也要查出一点儿问题的！ 她心中不由得为这个论文的作者默哀三分钟。 …… 京华二院。 教务处二楼，教研科。 教研科管控着整个医院所有医生和研究生的论文，包括论文发表、基金申报等等。 此时，教研科的人正围在一起聊天。 他们平时工作清闲，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刷剧、摸鱼。 “今年国家杰青竞争真是激烈啊，光是我们医院，申报的人都有二十几个！” “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晋升职称有多难啊！大家都想更进一步，不想当咸鱼，就只能拼命申请基金。” “要我看啊，最有可能中标的，还是肿瘤科的张涛主任，介入科的汪洋主任，对了，今年心内科李瑶主任异军突起，连续发了好几篇高分论文，也是杰青强有力的竞争者。” 众人七嘴八舌，聊着医院内部的八卦。 他们最能够接触到不同医生，了解的八卦也是五花八门。 就在这时，教研科一个负责论文审核的老师突然众人讨论的声音打断了！ “卧槽！有大新闻，你们快过来看！” 第605章 师弟，干得漂亮！ 京华二院。 教研科。 众人立刻围了上来。 其中一个人看着电脑屏幕中旳文字，缓缓念道：“经本期刊查实，来自华夏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的吴敏发表的论文，题目为《……》，有数据作假、图形伪造的可能，我们将通知通讯作者及第一作者，提供复审资料，如若不通过，将进行撤稿处理。” “并且，永不录用本文通讯作者及第一作者所有稿件。同时，彻查吴敏以及兰翔名下在本期刊所有论文……” …… 众人看完整个通告以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们心中均是冒出了一个想法，吴敏完了…… 彻底完了啊！ 随着华夏对论文质量的审核，越来越严格，每年都会分批次复核硕博士毕业论文，以及各个导师所发表的论文。 一旦查实，有诸如数据篡改、图形造假、剽窃等行为，将会进行极大力度的处罚。 教研科副主任咽了口唾沫，脑海中甚至已经想到了吴敏的结局。 这个通告已经很委婉了，让吴敏继续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但实际上期刊能发出这种级别的通告，一般都是已经调查好了，有充足的证据，才会发布。 几乎就等同于“判死刑”了！ “我记得前段时间，国外某个期刊曝光了整整五十多篇造假论文？” “对啊，这还真是撞枪口了。” “你们仔细看，这篇论文的第一作者，好像是吴敏的儿子……那他岂不是……” 在极短的时间内，期刊的通报迅速在全医院，甚至整个学校范围内发酵。 当然了，这还有周伟等人的推波助澜！ 周伟还找了一波水军，在学校贴、论坛，甚至是某些微信群中，将这则通告广为流传。 “震惊！莪校导师竟然干出这种事情？！男默女泪！” …… 始作俑者的陆晨，也是潜伏在背后，静静等着整件事情的发酵。 这封举报邮件就是他发的！ 整个实验的想法，也是周伟故意在不经意间，透露给吴敏。 不过，陆晨耍了个小心思，在其中某个实验步骤上，故意露出了一个破绽。 简单来说，就是把数据人为的篡改了。 如果吴敏能够安心实验，反复求证，都不是把周伟的实验结果直接拿来用，或许还可以发现其中的端倪。 但是，她没有！ 短时间发表一篇高分sci论文，这种诱惑力，是谁都不能抵抗的啊…… 其实，让陆晨没有想的是，因为举报的连锁反应，该期刊居然要彻查吴敏之前发表的所有论文。 大部分论文，还真经不起严格审查。 “伟哥，你导师这次可是要倒个大霉啊！”陆晨给周伟发了一条微信。 周伟收到之后，只是简单回复了一句，“谢了，兄弟。” 这次他俩也是在赌，赌对了！ …… 京华二院。 吴敏阴沉着脸，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中。 她看着期刊所发出的报道，心如刀割。 “周伟，你真是好小子啊！” 现在的吴敏，终于是知道了错误出现在什么地方。 从一开始，周伟所给他的数据，就是有问题的，等着她上套！ “真是好小子！天天在我面前在卖笑脸，背地里居然干这种勾当！” 吴敏手里紧紧攥着周伟给她的那份原始数据，指尖都已经发白了。 “砰砰砰……” 这时候，方师妹轻轻敲门，走了进来。 “老师，周伟师兄来了。” “让他进来！”吴敏忍住了心中的怒气。 “好。”方师妹此时内心也是忐忑万分。 这次论文，也牵扯到她了啊！ 好在她是第二作者，影响并不大，遭殃的可是通讯作者和第一作者。 来到办公室外。 “师兄，老师让你进去。”方师妹小声对周伟道，她神色颇为紧张。 “好。” “等一下……”方师妹突然把陆晨叫住了，“师兄，你，你不会怪我……” “我怪你干啥？”周伟淡淡道，“别想多了。” 说完，周伟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办公室。 对于方师妹，周伟也很理解，在整件事情中，她也是被牵着鼻子走的那个人，但是她的不作为，也让周伟对她没有任何的好感。 办公室内。 周伟和吴敏相见的那一刻，氛围极为诡异。 半晌，周伟才淡淡开口道：“老师，你有什么事儿吗？没事，我就回去了，我毕业论文还没写完呢。” 吴敏终于忍不了满腔怒火，直指周伟，“你这个崽子，别在这里装傻，这篇论文的是不是故意搞的鬼？！” 她将论文笔直地甩向周伟的脸上。 周伟稍稍撤步，便躲开了。 论文被甩在地上，周伟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弯下腰，将论文慢慢收拾起来，“老师，您在说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当初不是您亲手将这个课题拿去的吗？” “您自己都说了，我的课题不完善，其中有瑕疵，我还以为您看出来了呢。” “你……”吴敏指着周伟，气得说不出来一句话，双眼中也布满了血丝。 “我怎么了？”周伟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你别以为离开了我，你就能安心毕业了？！”吴敏已经有些气急败坏。 这也难怪，现在她所面临的，可不只是一篇论文数据的问题，而是所有在其期刊内发表过的论文，都会进行复核。 这种后果，是吴敏所不能承受的。 “老师，您放心。”周伟咧嘴一笑，“即便您被辞了，我也会毕业的。” “你快滚，快滚！” 吴敏声嘶力竭对周伟怒吼道。 周伟却是微微一笑，“我有脚，不用滚。老师，您还是别气坏了身子，名利没有了，身体健康还是要有的呢。” “你……” 周伟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 今天，是周伟这一个月以来，心情最爽的一次。 他来到实验室。 实验室众人均是抬头看向他。 周伟朝众人笑了笑，“大家不用管我，我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马上就走。” 他收拾好东西，刚走出实验楼，一个师姐却是急急忙追了上来。 “周师弟，这次老师的事情，难道和你有关系？” 这种事情，吴敏肯定不会到处宣传。 但是，众人听到吴敏和周伟的争吵，心中隐隐有些猜测。 周伟当然不可能承认，只是摸了摸鼻子，打着哈哈，“怎么可能呢，是老师早就看我不顺眼，趁机把我赶了。” 师姐抿嘴一笑，环顾四周，看见没人，压低声音，伸出大拇指，缓缓道：“师弟，干得漂亮，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周伟微微一愣，师姐不会是在套自己的话？ “师弟，你可别以为就你一个人的论文被老师占了。”师姐露出一丝苦笑，“除了论文，还有科研经费，算了，不提了。” 师姐微微叹了口气，“啥都没有，还要担心毕业的问题。” 第606章 开学 接下来的事情发展，有些超乎陆晨和周伟的预料。 不知道是谁，在网上爆料了吴敏占用学生论文的事情，甚至有些已经在吴敏手下毕业的学生，都开始在某乎上联合起来。 一同“讨伐”吴敏过去的所作所为。 “陆晨，这不是你干的？” 周伟看着一脸淡定的陆晨，惊疑道。 “真不是我……”陆晨耸了耸肩, “我哪有这个闲工夫去联系你那些毕业的师兄、师姐啊。” “这应该就叫墙倒众人推。”陆晨笑了笑。 周伟刷着一条又一条的爆料消息，心中也在暗自心惊，原来自己“亲爱”的导师，在背地里干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消息。 不过，舆论漩涡刚刚变大，立刻就被各平台压下了，撤热搜、禁言等等招数都出来了。 陆晨知道, 这是校方出手了。 吴敏再怎么品行不端，那也是代表着京华医科大学啊。 如果社会舆论持续发酵，这对京华医科大学的影响会很大！ …… 但是一个月后，突如其来的一条消息，震惊了华夏学术圈的人。 “近日，科技部通报了最新一批部分教育、医疗机构医学科研诚信案件调查处理结果。。” “此次共计通报了54起学术造假案件，涉及9所高校，17家附属医院，超百人被处理，其中多人被取消副主任医师、副教授职称……” 《第一氏族》 牵一发，动全身！ 陆晨没想到吴敏居然牵扯出这么多的论文造假学者。 全国各地，超过一百多人，被处理！ 规培楼寝室中。 陆晨翻阅着着份报告, 也有些胆战心惊。 其中涉及的学者，不乏顶级医院的权威专家, 从京都到魔都, 然后到一些偏僻医学院的专家，全都囊括了。 吴敏，赫然在列! “经调查，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吴某为通讯作者、兰某为第一作者的论文, 该论文存在篡改数据、不当署名等行为。“ “对兰某作出如下处理：科研诚信诫勉谈话，取消申报科技计划（专项、基金）项目、奖励资格3年，取消晋升职务职称资格3年，延期博士毕业2年！” 接下来，便是对吴敏的处罚！ “对吴某作出如下处理：科研诚信诫勉谈话，取消申报科技计划（专项、基金）项目、奖励资格5年，取消研究生招生资格3年，取消已获得的学会、协会等工作机构的委员或成员资格，降低岗位等级两级！” 一连串的处罚措施，已经基本上暗示着吴敏在学术圈地位上的陨落！ “陆晨，你看到科技部发文没？”周伟的电话立刻就打了过来。 “当然看到了。”陆晨道，“其实这是科技部的处罚，还有学校对吴敏的处理方案。” “学校的？”周伟一愣。 陆晨微微颔首，“我查阅过往年的处罚，吴敏或许不会被学校除名，但是可能会被下放到其他不重要的附属医院。” “陆晨，这次谢谢了！”周伟的声音颇为激动。 如果没有陆晨，周伟或许也能从吴敏的阴影之中走出来，但是绝对没有这么快！ “咱们俩说这个就没意思了。”陆晨笑了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顿，“不过，伟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换导师的流程，可能不会太过于顺利。” 京华医科大学已经发文，吴敏所有的学生将会由其他导师接手。 但是导师都是有小团体的，吴敏只要在其他导师耳旁吹吹风，也许没人敢接收周伟。 “放心，我心里有数。”周伟正色道，“我就不相信了，整个京华医科大学，妇科学的导师都和吴敏有来往。” …… 京华医科大学的反应速度极快，立刻就撤销了吴敏的职务，并且着手将吴敏目前所有的学生，转到其他导师手上。 陆晨猜得没有错，吴敏在其他妇科学导师面前，狠狠说了一通周伟的坏话。 即便是别的导师不相信，可是心里也有几分芥蒂。 一时间，周伟还真的没有找到其他合适的导师。 眼看着，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学校不得不直接指派，京华医科大学附属第四医院的一个刚晋升硕导的导师，接收了周伟。 在陆晨看来，这个结果可以接受。 只要周伟接下来能够做出成绩，就一定可以打破众人对他的刻板印象。 …… 周伟的事情告一段落。 陆晨便只是专心进行临床科研实验。 距离国自然项目的结题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只有抓紧每分每秒，按照计划推进各个中心的实验进程。 在阿斯利康华夏分部的合作努力下，一切都还算顺利。 期间，陆晨的小团队又发表了一篇五分的sci论文。 虽然论文发表数量不及阿斯利康欧美分部，但是论文的整体质量，已经要超过了它们。 目前双方的竞争，也处于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陆晨不得的和李瑶请假了，暂时脱离临床工作。 李瑶和学院方面也知道，陆晨这个项目的重要性，毫不犹豫就批准了陆晨的请求。 另一方面，李瑶也在马不停蹄地为自己“杰青”四处奔波。 …… 转眼间，新学期开学，新生到校。 “哥，你在哪儿啊，我已经到学校门口了。” 陆昊提着大包小包，还有行李箱，跟着学校专车，来到了京华医科大学。 他身旁还跟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她的手上就拎着一个黑包。 “等会儿，我马上就出来了！”陆晨接到电话，一拍脑袋，刚才实验正进行到重要的部分，他差点儿忘掉陆昊要来学校这回事儿了。 “哥，你不会还在寝室？”陆昊顶着烈日，汗流浃背，大口喘着粗气。 “我已经下楼了，马上到！” 陆晨挂了电话，把实验事情交代给柯玥之后，便迅速下楼。 学校大门前。 陆昊推着行李箱，看着校门口的指示牌，缓步走进学校之中。 他好奇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经过高中艰苦的三年生活，他对大学生活充满了期待。 “雨晗，我哥马上就来了，到时候他带着我们去报道。”陆昊笑着对一旁的女生道。 “哎呀，不用了啊。”龚雨晗摆了摆手，“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姐就在京华读博士呢，她等会儿就来了。” “噢。”陆昊挠了挠头，“那我们一起等等。” 龚雨晗突然眼前一亮，“陆昊，那里有个宣传栏，我们去看看。” “好。”陆晨点点头，推着行李箱，凑到宣传栏前。 宣传栏中，都是全校最优秀的学生代表。 “陆昊，你快看！这个是就我姐！” 龚雨晗忽然指着宣传栏中的一个名字，笑道。 “我就说嘛，我姐可厉害了呢！” 陆昊在一堆名字中，找到了龚雨晗的姐姐。 “咦，这个是……” 陆昊眼睛一瞥，感觉宣传栏上，最醒目的那张照片有些眼熟。 其他学生只有一个名字，只有一个学生张贴了照片，并且还有详细的介绍。 看着宣传栏中的内容，陆昊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语道:“这，这不是我哥吗？” “陆晨，京华二院心内科研究生，全国医学技能比赛冠军、全国心电图大赛第五名，多次获得国家奖学金、助学金，已发表数篇国际顶级期刊论文……” 第607章 妹妹路线！ 陆昊初入大学，还不太了解这些简介的意思。 只知道陆晨堂哥发了论文，得了奖学金，应该也算是很厉害的。 “雨晗，你看这个，这就是我哥。” 陆昊有些兴奋地指着宣传栏上的照片。 龚雨晗正想转头看去，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喊她。 “雨晗！” 龚雨晗一回头, 便看到自己的姐姐，正在路面对向她招手。 “陆昊，我姐姐来了！” 陆昊听到这话，心中一惊，其他事情便被抛在脑后。 推着行李箱，跟在龚雨晗身上。 …… “雨晗，这个是……”龚雨婷看到妹妹本来就是很开心的, 可是瞥见她身后的男生, 眉头便皱了皱。 龚雨晗立刻上前, 挽住了姐姐的手臂，“姐，这是我高中同学，和我一起考到了京华医科大学。” 她随后朝陆昊小声道：“陆昊，这是我姐，她现在正在附属二院读博呢。” “姐姐好。”陆昊挠了挠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喊了一声。。 “同学？”龚雨婷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我看没有这么简单？你不记得老妈跟你说的，让你在大学里好好学习, 不要搞其他的事情。” 龚雨晗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这又不是大学谈的，是高中就谈了啊……” “你说什么？”龚雨婷眉头深锁。 “没，没什么……”龚雨晗吐了吐小舌头，“姐, 你别想多了, 我们真的是同学。” “哼。”龚雨婷瞥了眼陆昊，她才不相信自己妹妹的鬼话。 刚才她在路对面, 已经看到了两人举止十分亲密。 他微微颔首，“嗯，我是陆晨，师姐你是哪个专业的博士？” 龚雨婷顿了顿，语气一改之前的霸道，小声道：“那个，我导师是成国文。” 成国文……这可是熟人啊！ “噢……”陆晨笑了笑，“难怪看师姐眼熟，原来是成主任的博士，我们应该在导管室碰过面。” “嗯。”龚雨婷微微点头，小脸微红。 龚雨晗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自己姐姐的异常。 姐姐的彪悍，她可是知道的。 怎么陆昊的哥哥一来，就转性子了？ “姐，你咋了？”龚雨晗扯了扯老姐的衣袖。 “你少说话。”龚雨婷回头瞪了她一眼，随后转头笑着看向陆晨。 龚雨晗张大了小嘴，自己老姐这变脸速度，也忒快了！ “小昊，我来帮你拎包。” 陆晨看见陆昊身上大包小包的，便主动帮助。 没想到龚雨婷却是瞥了龚雨晗一眼，“你自己的东西，不会拿吗？” “姐，我，这？” 龚雨晗指了指陆昊，又指了指自己。 男朋友帮忙拿东西，不是天经地义吗？ 而且，老姐你刚刚怎么不说？ 陆昊已经拿了好一阵子了啊！ “东西又不重，不要麻烦别人！”龚雨婷催促道。 “噢……” 龚雨婷只好从陆昊手中拿过了自己的包包。 随后，陆晨带着陆昊，龚雨婷带着龚雨晗，分别去各自的班级报道。 …… “雨晗，你男朋友和陆晨是亲兄弟的关系吗？” 见陆晨两人走远，龚雨婷便小声道。 “这个……好像是堂兄弟。”龚雨晗想了想，“陆昊他是独生子。” “噢。”龚雨婷微微点头。 虽然不是亲兄弟，但是堂兄弟的关系也很亲啊！ “雨晗，我看陆昊这人还不错！”龚雨婷笑了笑，“你眼光倒是挺好的，我就不向老妈举报你了。” 龚雨晗先是一喜，随后一愣。 陆昊刚才没表现什么？ 自己老姐的态度怎么转变得这么快？ 她转念一想，这其中的关键点，好像就是陆昊的堂哥，陆晨！ “姐，你好像对这个陆昊堂哥的态度，不太一样啊……”龚雨晗小声道。 她突然有一个可怕的念头。 “姐，你该不会喜欢他堂哥？！” 龚雨婷听到这话，瞬间满头黑线，“这个小丫头片子，脑海里怎么都是情情爱爱的啊？” 龚雨晗声音愈发小了，“因为我看他堂哥长得挺帅的呢，应该配得上老姐你。” “别在这儿瞎扯。”龚雨婷拍了拍小丫头的脑袋，“你们刚刚站在学校宣传栏的旁边，难道就没注意到宣传栏上，那张最醒目的照片吗？” “照片？”龚雨晗摇摇头，“我一直在找老姐你的名字，没注意呢。” 龚雨婷没好气的笑了笑，“你下次有机会去看看。宣传栏上，唯一一个有照片的学生代表，就是你男朋友的堂哥，陆晨！” 龚雨晗瞪大了一双小眼睛，“他这么厉害？难道……比姐姐你还厉害？” 龚雨婷自嘲地一笑，“就这么说，我导师成国文教授，在某些专业领域方面，可能都没他厉害呢。” 龚雨婷可是记得很清楚，曾经一台高难度电生理手术，陆晨是主刀医生，自己的导师成国文是助手啊！ 至于论文方面，那就更不用说了。 “啊？” 龚雨晗听到这话，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一个研究生，居然比导师还要厉害？ 龚雨婷想了想便道：“有陆晨在，你这个小男朋友在京华医科大学，那是‘横’着走呢！” 她自己的博士毕业课题，还有很多问题没有解决。 成国文导师那边，学生太多了，能给她的帮助也不多。 如果能找到陆晨，帮助自己修改实验课题，那她或许就能正常博士毕业，不用延期了！ 龚雨婷看了眼身旁的妹妹。 看来，自己要走妹妹路线了啊！ …… 第608章 回到临床 陆晨这边，他带着陆昊报完名。 在去寝室的一路上，同样是千叮咛、万嘱咐。 “小昊，在学校里好好学习，有什么问题给我打电话，也直接找我。” “我现在住在二院规培路寝室。” 新来的临床医学专业本科生，前四年住在校本部。 直到出去实习的第五年, 才会被分到各个附属医院的寝室楼。 好在校本部和附属二院不远，脚程大概五分钟。 “哥，我看那个宣传栏上有你的照片……”陆昊突然回想起刚刚在宣传栏看的，小心翼翼地朝陆晨询问道。 “噢，那个啊……”陆晨一笑，“之前参加几个比赛, 得了一些奖罢了。” 见陆晨说得如此风轻云淡，陆昊便不再询问, 就当陆晨堂哥在学校是个厉害学霸而已。 带着陆昊在学校里逛了几圈，熟悉了寝室楼、食堂的环境之后，陆晨便离开了。 他还要继续回到科室，进行临床科研实验。 …… 时间缓缓过去。。 转眼间，陆昊到京华医科大学也有了两个月的时间。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内，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堂哥陆晨的履历是多么的恐怖！ 只要在外人面前提起陆昊，所有人都免不了惊叹，包括自己的辅导员。还是自己女朋友的那个博士姐姐。 他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小女朋友的姐姐，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默认了两人的关系。 敢情都是因为陆晨堂哥的缘故！ “哥，帮个忙呗。” 陆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向陆晨开口了。 这毕竟关系到了他以后的幸福生活。 “什么事儿啊？只要不坑蒙拐骗, 就直接说。”陆晨疑惑道。 他和陆昊都是独生子, 两人虽说是堂兄弟，但是和亲兄弟差不多。 “那个我女朋友的姐姐，想要让你帮忙看看她的博士论文。” 听到这话，陆晨便联想到了开学时遇到的那个女博士，好像还是成国文教授的女生。 “让我看？我记得她可是在读博士，我只是一个硕士呢。”陆晨笑了笑。35 000pg\/l、尿素28ol\/l、血清肌酐1750μol\/l、血钾655ol\/l。” “门冬氨酸氨基转移酶2373iu\/l、丙氨酸氨基转移酶1788iu\/l，总胆红素1317μol\/l和直接胆红素904μol\/l。” “动脉血气提示：酸碱度7288，二氧化碳分压53hg，氧分压67hg（面罩吸氧6l\/），碱剩余-696ol\/l。” “心肌标志物：肌红蛋白15230ng\/l，肌钙蛋白1250ng\/l。” 血钾、肝功能、血气分析、肌钙蛋白，全部都是危急值的存在！ 众人看到这个化验指标，眼皮都忍不住跳了跳。 陆晨面色凝重，在他的视线中，患者的生命值在飞速的下降！ “这种情况，先要透析了！”田主任忍不住道。 各个脏器基本上都处于衰竭的状态，其病因就是心源性休克，导致各个脏器供血不足。< “这种心源性休克的情况，根本就耐受不了透析！”石浪钦立刻就否定了田主任的想法，“如果不尽快解决心源性休克的病因，其他任何操作都是多余的，效果也很差！” “石教授，您的意思是……急诊手术？！” 田主任瞪大了眼睛。 这种病人做急诊手术，基本上就是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啊！ 九死一生的患者，九死一生的手术。 这两者相遇，最后能成功的几率能有多少呢？ “患者家属的治疗意愿如何？”石浪钦继续道。 “我已经和家属沟通过了。”田主任低声道，“家属治疗很积极，也不差钱，唯一的要求就是让患者多活一个月。” “多活一个月？”石浪钦皱眉道，“为什么有这种需求？” 田主任道：“他家有个孙子，下个月结婚，想要让他那之后走。” 石浪钦随即沉默无语，他看了身旁的陆晨。 陆晨此时已经换上了白大褂，亲自给患者进行体格检查。 半晌。 他才放下手中的听诊器。 “陆主任，如何？”石浪钦连忙出声道。 他问的，自然是患者的情况，手术的机会。 “手术可以做，但是风险极高！”陆晨沉声道，“一定要和患者家属谈清楚，现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能救过来，别说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的生存期都是有的。但是，如果没救过来，今晚就会交代在这里！” “陆主任，您说能做手术那就行。”石浪钦点点头，“您来做这台手术的主刀？” 陆晨笑着摇摇头：“我现在从梅奥辞职了，在国内也没有任何的职务，虽然有医师执照，但是在执照范围外的地方行医，那也是非法行医！” “那……这手术……”石浪钦立刻打了退堂鼓。 他一切信心的来源，都是陆晨。 现在考虑到陆晨的身份，那就麻烦了啊！ “虽然我不能上台，但是我可以指导。” 正当石浪钦愁眉苦脸的时候，陆晨突然又道。 “这手术的手法不难，关键是术前不知道瓣膜的形态，未知因素很多，只要解决这个问题，那手术就简单了。” “那也行啊！”石浪钦眼前一亮，“您能做食道超声吗？” “可以！”陆晨点点头。 陆晨说得没错，大部分患者的血管条件都差不多。 这个患者之所以复杂，主要是因为基础疾病太多了，身体条件太差，很有可能无法耐受手术。 至于手术本身的难度，主要在于患者的瓣膜情况是未知的。 一般来说，在做tavr手术之前，都是要对患者的瓣膜进行详细的检查，比如ct等检查。 对瓣膜的形态、分叶、钙化情况等等，进行综合分析之后，再指定详细的手术计划。 但是现在这个患者，再去做ct，恐怕是来不及了。 现在唯一的方法，那就是做经食道超声心动图！ 出色的术者，可以通过食道超声，来判断出瓣膜的状态。 一边手术，一边做食道超声，可以清楚看到患者瓣膜的大致情况。 石浪钦闻言，回头立刻对田主任道：“田主任，麻烦你和患者再沟通一下，就按照刚才陆主任说得这样，死马当活马医！” “这……”田主任看了眼陆晨，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人是谁？ 这么年轻，才三十出头？ 怎么石浪钦教授这么听他的话？ 田主任是最近来从北方来到广海，还不太知道陆晨。 即便是听过陆晨的名字，也没有真正见过。 “快去，别耽误时间了！”石浪钦催促道。 “噢，好，我现在就去。” 见石浪钦都这么吩咐了，田主任已经将自己心底的疑惑收起来，前往医患沟通室，和患者家属进行沟通。 …… 五分钟后。 田主任一路小跑，回到了u病房。 “石老师，患者家属承担风险，同意手术！” 石浪钦精神一振，立刻站起身道：“好，通知导管室，准备手术！” 众人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有医生在联系导管室，有医生在给患者进行转运准备。 大家分头行动，动作很快。 患者在大剂量血管活性药物及iabp支持下进入手术间。 入室hr 109次\/分，bp 80\/40hg，spo2（吸氧浓度50）为92。 今天手术的第一步，并不是穿刺，而是进行食道超声心动图。 简单来说，就是将超声探头，从食管深入，到达和心脏平齐的部分停止。 通过食道的超声，可以更加清晰看到患者心脏的情况。 包括瓣膜的状态，心房内有无血栓等等。 “陆主任，可以开始了吗？”石浪钦作为主刀医生，看向了一旁的陆晨。 “可以。”陆晨微微点头。 虽然今天做不了主刀，但是这个经食道的心脏超声，是这个手术的重点。 困难和重要程度，丝毫不亚于整个手术的瓣膜输送过程。 …… 全身麻醉诱导顺利。 诱导后放置tee探头。 陆晨开始操控着食道超声，进入患者的体内。 到达心脏位置，超声屏幕立刻出现了图像。 陆晨一边进行操作，一边记录图像内容。 “主动脉增宽，升主动脉明显，主动脉瓣呈二叶式畸形，瓣叶明显增厚、钙化，开放明显受限。” “主动脉瓣面积（ava）为052，峰值主动脉瓣口流速（av）为1233\/s，左心室射血分数（lvef）显着降低277。” 第877章 邹伟的邀约 陆晨十分精确的给出了患者瓣膜的病变情况，诸如形态、位置、钙化程度等等。 石浪钦作为主刀医生，在第一时间就接收了瓣膜的全部信息。 他立刻开始进行主动脉根部造影，明确主动脉窦部形态及冠状动脉开口位置。 金苗作为助手，在一旁给石浪钦协助，开始进行血管穿刺。 陆晨站在手术台旁边，两人的操作尽收眼底。 对比于三年前的操作，他俩的水平有了明显的进步。 即便是放在全国范围内，他俩这水平都能排上号。 …… 在14fr ok鞘引导下，石浪钦置入22球囊，并且进行预扩张两次。 但是，做完上述的操作之后，石浪钦陡然间停了手中的动作。 “陆主任，这个患者选什么类型的瓣膜？” 相对于手术技巧，在各类介入手术中，还有一点十分重要，那就是评估病变严重程度，选择最合适的人工瓣膜。g（ptyr486asp），基因 ugt1a1，变异信息 c211g>a（pgly71arg）！ 至此，结合患者临床表现和辅助检查，考虑gilbert综合征。 这个诊断也得到了消化科同事的认同。 “现在有一个问题！”陆晨向谷新悦道，“gilbert综合征通常是没有症状的。但是严重体力消耗、禁食、睡眠不足、酒精、脱水，手术和并发疾病，都可能加重患者黄疸！” “您是说手术可能会加重患者的病情？”谷新悦道。 “对！肯定是有这种可能，虽然概率低，但是不能完成排除。”陆晨点点头，“所以一定要和患者沟通好，手术要复查肝功能。” 病房中。 患者得知确诊之后，有些心急了，“这个g什么的英文病，很严重吗？” 陆晨笑着安慰道：“通常是一种良性疾病，无需特殊治疗。但是呢，手术可能会加重黄疸，所以我们要事先跟你沟通。” yawenba 患者闻言，心里送了口气，笑道：“这个我知道，只要这个病没事，那就好了，我家里可是有很多亲戚有这个病。至于介入手术，有风险我肯定是知道的。” “你能理解，那便好。” 经沟通及告知可能的风险后，患者仍然选择了做冠状动脉造影。 术后复查肝功：总胆红素 28584μol\/l、直接胆红素 147μol\/l、间接胆红素 27114μol\/l，其他项目正常。 胆红素指标，所有上升。 陆晨再次查阅了相关文献，并未查到造影剂或者肝素对于gilbert综合征患者胆红素升高的相关文献。 综合考虑，还是和手术应激等有关。 经过三天观察之后，胆红素水平自然下降了。 “又是一个罕见病呀！可以发病桉报道了！” 谷新悦不由得叹气道。 跟在陆晨身边，这种碰到罕见病的概率还真高啊！ 陆主任说不定是有着吸引“罕见病”体质？ 金苗则是一笑。 “这是陆主任火眼金睛，要是别人碰到这种病，没有诊断出来，直接错过了，那就遇不到罕见病了啊！” 第923章 判了死刑！ 临床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看似顺利，但是金苗和谷新悦也越来越紧张。 关于三尖瓣修复手术的公告已经发出了。 但是一个月过去了，都没有任何人来询问手术的问题。 而京都那边，也已经宣布了三尖瓣修复，已经从模拟手术，变成了临床实验的手术！ 魔都和京都，再次站到了同一起跑线。 “哎，老谷啊，我听说京都那边准备开始进行临床手术，已经有患者入组了！” 金苗找到了谷新悦。 两人在魔都五院的食堂中，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他们这么快就有患者入组了？”谷新悦诧异道。 “毕竟是京都啊！”金苗道，“全国大部分的疑难患者，都往他们那里汇聚，而且京都医院也会做广告，宣传得比我们要好多了。” “那我们要落后了啊！”谷新悦叹气道。 “没办法，我看陆主任一点儿都不急。”金苗微微摇头道，“你和陆主任是老同学，要不你去催催他，让他赶紧宣传一下？” “哎，陆晨主任的性格啊，我是了解得很，催也没用！” 谷新悦耸了耸肩膀。 “可能在他看来，我们这个临床手术的价值，可能只占据着他计划里的一小步。” 金苗附和说了一句，“唉，我真的不甘心啊！” “现在只有等了。”谷新悦道，“魔都也是个大城市，陆晨主任的名声也不错了，应该会有的患者找过来的。” 《剑来》 “但愿。” 金苗刚说完这句话，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显示是陆晨，金苗连忙接了起来。 “陆主任，我和老谷在食堂吃饭呢！” 电话那边，传来陆晨的笑声。 “正好，你俩吃完饭，一起回科室一趟。” “咋了？” “进行三尖瓣修补手术的患者，来了！” 听到这话，金苗一喜，“主任，终于来人了？”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患者病情比较复杂，可能不太好做，你赶紧吃完饭，回科室再说。” “好，我们马上就回来！” 挂了电话。 金苗连忙催促着谷新悦赶紧干饭。 “咋了？”谷新悦疑惑道。 “我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金苗嘴里含着饭菜，支支吾吾道，“刚才陆晨主任跟我说，来手术病人了！” “进行三尖瓣修补手术的？”谷新悦怔了怔。 “对啊！” “那赶紧干饭！” 两人的动作格外一致，都开始埋头干饭。 …… 十分钟后。 谷新悦和金苗出现在了陆晨的办公室。 “你们两个，还真是迅速啊！”陆晨一笑，“十分钟前，不还是在食堂吃饭吗？” “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快吃完了。”金苗摸了摸后脑勺，“所以就来得快。” 谷新悦撇了撇嘴。 老金还真是睁眼说瞎话！ 陆晨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俩明明刚开始吃饭。 “行，先看看患者资料。” 陆晨给两人递过去一份病历资料，边说道。 “患者为一名74岁的老年男性。” “5个月前出现胸闷、心季的症状。” “该患者早年行二尖瓣成形术、右冠状动脉支架植入术。” 金苗翻看患者的检查结果。 其中心脏超声提示三尖瓣重度关闭不全。 三尖瓣反流是一种高发、常见的心脏疾病。 一般为肺动脉高压，右室扩大，三尖瓣环扩张引起。 临床表现三尖瓣关闭不全的症状和体征与瓣膜关闭不全的程度有关。 常以三尖瓣反流的病因（左心衰，肺动脉高压等）的表现为主。 出现三尖瓣反流后，乏力，腹水，水肿，肝区疼痛，消化不良，纳差等右心衰症状加重。 除此之外，病历资料中，患者还有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陈旧性心肌梗死、心房扑动、心功能iii级（nyha分级）的疾病。 陆晨继续道：“患者求医多年，经多学科讨论判定为传统外科手术高危患者，所以决定行经导管三尖瓣环成形术。” 这个三尖瓣环成形术，也就是他们一直研究的三尖瓣修复。 “你俩看完病历，都说说自己的看法把。”陆晨看向眼前的两人。 金苗翻看了整个病例，沉声道：“患者既往有开胸手术史，右冠的整个后瓣环区有一个支架，这给手术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谷新悦附和地点点头：“开胸手术，患者肯定耐受不了。但是我们三尖瓣常规的修复路径，肯定也不合适。我暂时也没有合适的想法。” 经过两人简单的分析，患者的手术具有很大的挑战性！ “陆主任，这个患者风险太大了。”金苗缓缓道，“要不我们再等等其他的患者？” 在他的计划中，临床手术最开始，肯定是要进行简单的。 随着手术的熟练，可以逐步进行高难度的。 但是这一开始，就是王炸！ 让他有些难以承受啊！ “你说得这些东西，我都知道。”陆晨正色道，“但是你知道这个患者为什么找到了我们魔都五院吗？” 金苗有沉默不语。 “因为其他医院的说辞，和你说的，一模一样！”陆晨继续道，“患者甚至都去了京都一院，去了他们那里的三尖瓣修复手术团队，对方拒绝了他！” “如果我们再拒绝，岂不是给患者判了死刑？” 两个手术技术最高超的华夏医院，如果都拒绝了患者。 这基本就是给患者判了死刑啊！ “可是……主任啊。”金苗一顿，“这手术的难度，可不一般啊！万一失败了……” 金苗没有说完，但是陆晨知道他想表达的意思。 “患者家属已经和我沟通过了。”陆晨道，“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尝试一次。手术成功，那患者还能继续活几年。不做手术的话，那患者不仅生存期短，自己平时生活不能自理，根本就没有任何保障。” 霎时间。 办公室的氛围，有些寂静。 谷新悦见状，连忙道：“陆主任，既然您已经答应了，我和老金就全力配合你！” “好，有你们这句话就行！” 陆晨一笑。 金苗见状，也只能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陆主任都同意了。 现在就只有跟在他的身后，努力向前冲了！ …… 经过好几天心脏团队的讨论。 陆晨最终决定在后瓣靠近隔瓣的位置，植入他们自研的k-clip（三尖瓣修复系统）。 系统植入之后，再进行后隔瓣环的缩环成形，以期改善三尖瓣的返流反流。 经过三天的术前准备。 魔都五院第一例，或者说是全国第一例三尖瓣修复手术，正式开始了！ 第924章 科研竞赛的落幕 魔都五院，心内科导管室。 陆晨所主导的手术团队齐聚一堂。 华夏首例经导管三尖瓣修补手术，开始了！ 因为手术难度偏大，这一次手术的主刀医生是陆晨。 金苗和谷新悦则是第一和第二助手。 于此同时，在遥远的京都一院。 很碰巧的是，这里心内科导管室，首例临床三尖瓣手术，也悄然开始了。 不过，相对于魔都五院的高难度手术，京都一院的手术显得有些简单了。 …… 魔都五院。 “准备全麻！”陆晨开始了手术的号令。 魔都五院的这一次手术，和往常不一样，选择了全麻。 患者全麻后，陆晨通过右侧颈静脉穿刺，将k-clip输送系统送达右心房内。 因为既往有开胸的原因，胸腔内的通路可能会被影响到。 所以，颈静脉的通路，更加安全和简便。 “金苗，你先来接替我的位置！” 陆晨将三尖瓣修复系统送入心脏之后，他需要在超声的定位下，对系统的位置进行调整。 专业的术语，叫做调资，并且需要将k-clip锚定到位。 因为患者既往有过开胸手术的病史。 这种调位，颇为困难。 角度刁钻，操作极难。 幸好陆晨的超声技术到位，能够轻而易举的从各个切面，显示出患者心脏瓣膜的情况。 在三尖瓣修补系统，送到了指定的位置之后。 陆晨吩咐金苗将k-clip夹持臂打开到最大。 “对目标瓣环位置进行夹合！” “收到！” 陆晨在判定三尖瓣反流减少程度满意后，这才解离夹合件，退出输送系统。 言情小说阅读 整个过程看似简单，但是重点其实是在三尖瓣修复系统的运用上。 只有这个k-clip系统越好，手术就越简单，并发症就越少。 手术医生运用得才会得心应手！ “啊？这就结束了？” 围观的医生不禁惊诧道。 和正常的tavr手术相比，这次的三尖瓣修复手术，显得时间更短！ 整个操作过才三十分钟不到，就结束了。 tavr手术，是二尖瓣整个瓣膜的置换。 而这次的手术，只是三尖瓣的修复。 简单的对比，就能知道手术的难易程度。 术后，陆晨再次利用心脏超声，评估三尖瓣反流程度。 术前，患者是重度返流（4+）。 手术最晚之后，返流程度下降为轻中度（1~2+）反流。 除此之外，陆晨评估冠脉血流通畅！ 在确保没有任何并发症之后，陆晨才结束了手术。 手术在一个小时内完成，实际器械操作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 手术完成。 金苗和谷新悦的表情，犹如老僧入定一般。 因为陆晨的手法太快了！ 金苗总算知道，为啥陆主任直接就同意了患者的手术要求。 因为或许对他来说，这个手术的难度极高。 但是对于陆晨主任来说，这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三尖瓣修复手术。 “我想，即便多年之后，陆主任这一次手术操作视频，也会是最好的教学视频！” 金苗不禁感叹道。 一旁谷新悦，连忙点头称是。 只有站在陆晨的身边，近距离的观看了这场手术，才知道陆晨的可怕之处！ 最让所有人震撼的，就是手术患者术前、术后状态的对比！ 术前，患者是根本就无法下地活动。 术后，患者麻醉醒了之后，观察半天，没有明显并发症，立刻就能下地活动。 并且，活动后之后胸闷的症状不明显。 这手术的效果，也太明显了！ 魔都的各大媒体，仍至全华夏范围内的医学界媒体，此时都闻风而动，朝着魔都五元蜂拥而至。 …… 反观京都一院，手术结束了。 但是患者三尖瓣的返流量，还是无法解决。 最后，手术只能说是顺利结束，但是并没有成功。 这对于整个京都一院，算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特别是，当姚洁知道了魔都五院成功完成了手术之时。 这种失落、挫败的情绪，充斥着她的全身上下。 京都心内科，主任办公室。 秦四峰的表情异常严肃。 三尖瓣修补手术，在他们心内科发展的蓝图上，占据着不小的地位。 作为国内顶级的医院，除了已有的顶级技术，还要争当全国范围内的领头羊。 不断开拓新的技术！ 但是，这一次，他们毫无疑问，失败了。 魔都五院率先完成了第一例三尖瓣修复手术。 而且从魔都五院传回的消息来看。 他们的这一台手术，其难度可不是京都一院可以比拟的啊！ “小姚，你也无需太过于自责。”秦四峰缓缓道，“魔都五院已经是我们华夏不可小觑的一股力量，至少在心内科领域，他们绝对能够排进前五！” 姚洁低下头。 她心中不是滋味儿。 两年之前，华夏有魔都五院，这个医院吗？ 仅仅不到两年的时候，魔都五院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医院，变成了一个心内科排进前五的医院！ 这种巨大的跳跃，就是因为陆晨师兄的存在吗？ 其实，经过在梅奥的三年学习，姚洁感觉自己成长了很多。 或许和陆晨师兄的差距，在慢慢的拉近。 但是从此次的三尖瓣修复手术来看。 这个差距，不仅没有变小，反而是越拉越大！ “秦老师，我……我是不是不适合临床？”姚洁小声道，“我去做科研，会不会更好？” 秦四峰闻言，也是沉默无语。 女生在心内科，干科研或许比干临床，更合适。 毕竟，心内科太累了。 不仅夜班累、手术累，患者平时的病情负责，也让医生心累。 半晌。 秦四峰才缓缓开口道：“科研或者临床，选择哪一路，这要看你自己的内心，只要你以后自己回想起来的时候，不后悔，那就行了。” 每个医生，肯定是有侧重点。 两头都好，极为稀少，要不就是沽名钓誉。 “谢谢秦老师，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姚洁离开了主任办公室，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 而这，也意味着京都和魔都的科研竞赛，就此落幕了。 魔都五院的成功，也让它以一种全新的姿态，站在华夏顶级医院之列。 第926章 成为硕导！ 三尖瓣修补术，算是彻底在华夏，在魔都五院开启了推广之路。 而陆晨，也迎来了自己另外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申请成为硕士生导师。 经过了长达三个月的审核，魔都大学正式通过了陆晨的申请。 从现在起，陆晨正式成为魔都大学医学院的硕士生导师！ 在一个月后的硕士研究生考试中，陆晨将会迎来自己人生中第一个学生！ 当然了，极有可能，根本就没有报考他的研究生。 这不是说陆晨的影响力低。 而是有时候影响力太高了，学生都不敢报了，从而造成了一些名气大的导师，反而没有学生。 说实话，陆晨心中也是很忐忑。 他还专门问了柯玥一些相关的事情。 柯玥是他们这群人中，最开始招收学生的硕士生导师。 “陆晨，没什么的，不要紧张。” 柯玥捂嘴轻笑，什么困难手术都不怕的陆晨，在面对自己学生的时候，反而有些紧张。 “第一次当导师，多多少少有些期待和激动。” 陆晨没有掩饰自己的内心。 人，都是好为人师的。 陆晨也不例外。 他以前也是学生，在各个高校，学习了这么长的时间。 有过很多导师，包括李瑶、张树清等，还有在临床上，还有很多老师。 但是说起来自己当老师的经历，除了在日常临床工作中，在手术台上，他很少系统去教导那些学生。 让陆晨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到研究生考试开始，已经有很多人背地里找到了他。 包括魔都五院的院长，戴万松教授。 …… 院长办公室。 戴万松和陆晨相对而坐。 最近这段时间，魔都五院心内科，可谓是风头无两。 经过导管三尖瓣修补手术，让整个心内科名声大噪。 无论是何种论坛或者是研讨会，魔都五院心内科，都占据了不小的分量。 戴万松泡了杯茶，笑着对陆晨道：“陆晨，你真是没辜负我的期望啊！” “是戴院长您给我的支持比较多。”陆晨笑着回应道。 “哎，咱们俩不说这话。”戴万松一笑，“无论是tavr手术，或者是三尖瓣修复手术，有任何问题，你都来找我，医院内部的资源，一切都向你开绿灯！” 《日月风华》 “谢谢戴院长。”陆晨笑道。 来了魔都五院之后，他再也不需要看领导的脸色行事。 不像在广海一院那样，干事处处受到牵制。 在这里，戴万松给了他最大的支持，陆晨可以发挥自己全部的才华。 这个魔都五院是一个新生的医院，也有一定的关系。 “这是我应该做到的。”戴万松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今年应该可以收学生了？” 陆晨点点头，“嗯，导师申请通过了，如果有学生报考我的研究生，今年应该就能收了。” 戴万松稍稍一顿，随后道。 “陆晨，以你国自然项目的标准，今年应该能收五个学生？” “我对这些没太多的经验，应该是的。” 陆晨没有过大关注这件事，第一年能收几个学生，应该要看多少人能报考他的研究生。 戴万松笑了笑，“我有个老同学，他儿子今年正好到了考研的年纪，本来想着送他去国外，可是本人死活不想去，只能在国内找个好的导师。” “哦？哪个专业的？”陆晨询问道。 “我们心内科。”戴万松含笑道，“他问我有什么好的选择，我跟他说了你的名字。” 陆晨一愣，“我？” “对啊。”戴万松正色道，“我肯定要给他儿子找一个好导师，目前国内在心内科领域，想要找导师很简单，但是想要找一个好导师，那可不容易啊！” 心内科的导师很多，即便是在魔都大学医学院的范围内，每个附属都有数十个研究生导师。 但是，想要找到一个好的导师，那可不太容易。 不过，在惊诧之余，陆晨也回过神。 戴万松这话说出，摆明了是来走后门的。 陆晨不动声色道：“戴院长，有学生愿意报考我的研究生，肯定是我的荣幸。可是，到时候还是得按照笔试和面试的成绩，来录取学生。” 经历过一次研究生的面试，陆晨知道，一个学生最需要的就是公平。 就凭借陆晨当年的复试成绩，想要上京都大学医学院，也是够够了的。 但是，很多时候，复试的结果，并不是是以考试成绩来定论的。 “哈哈，你小子，这么紧张干啥。”戴万松笑道，“可没让你走后门啊！放心，我老同学的儿子，那可是科研人才，至今发表的文章，那可是不少的，甚至连sci都有，还不止一篇！” 陆晨内心苦笑了一声。 本科生发sci，能有一篇，少之又少。 但是超过了一篇，有人在本科期间，甚至手拿四五篇，那就不是能用优秀来形容! 陆晨最怕的就这种学二代，表面上的履历，光鲜亮丽。 身后的背景，对导师也有些用处。 但实际上，没有半点儿真才实学，反而是占了一个学生的名额。 陆晨是个过来人，这种事情，见得太多了。 反而是戴万松，身居高位太久了。 对他来说，学生多少无所谓，更重要的是其背景能够帮助自己。 只听戴万松继续道：“陆晨，你放心，这个学生，只要你收下了，对你今后的基金项目评审，那都是有好处的！” 陆晨稍稍有些沉默，半晌才对戴万松道。 “戴院长，如果他足够优秀，我肯定会招收他。但是我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至于您说的这个学生，在相同条件下，我肯定会有优先考虑他的。” “好。”戴万松微微点头。 其实在他看来，陆晨完全没有理由拒绝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的学生名额已经满了，都给了别人，都这个老同学的儿子，来自己这里也是很不错的。 但是，这一次，戴万松想错了。 陆晨都是那种放弃顶级医院，来到魔都五院的人。 还会去考虑学生的背景？ 再来挑选学生吗？ 正是因为陆晨遭受过不平等的待遇，所以他希望为众多学子，提供一个相对公平的舞台。 第927章 导师面试 除了戴万松，前来找陆晨走后门的人，可不再少数。 有些人甚至和陆晨不太相熟，也都会在微信里和陆晨说一声。 陆晨一一回复。 他只秉持了一点，那就是公平。 或许，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公平，但是陆晨会尽量做到最好。 不过，陆晨还是低估了自己在华夏心内科领域的影响力。 作为近些年，华夏心内科领域最炙手可热的年轻一代领军人物，陆晨的名声在华夏大地无比的响亮！ 只要大家谈起电生理、tavr以及经导管三尖瓣修补，那就一定会聊到陆晨！ 而陆晨现在还这么年轻，不少专家断言，他未来绝对是华夏心内领域的领军人物。 优青、杰青、长江学者…… 甚至是院士，这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所以。如果现在能搭上陆晨的班车，未来肯定是大有裨益。 因此，有很多人都盯着陆晨硕士研究生的名额。 不少业内专家，也会告知自己的徒子徒孙，报考陆晨的硕士研究生。 甚至，很多临近毕业的硕士生，都在惋惜陆晨为什么还不是博导呢？ 他们都想来读陆晨的博士呢！ 当然了，也有不少人是来捡漏的。 觉得陆晨是个新导师，报考的人肯定少。 又或者存在着侥幸的心理，觉得大家都不敢报考，于是也来碰碰运气。 于是，今年的魔都大学心内科的研究生面试，出现了一个盛况！ 当笔试和复试结束。 一共有十五名报考了陆晨的学生，通过过了魔都五院的分数线！ 这还只是过了分数线的，至于那些还没有上线的考生，数量恐怕会更多！ …… 笔试和复试结束之后。 最后。就到了研究生面试的环节。 前面几轮考试，陆晨都没有参与。 今天，终于到了面试，轮到陆晨发挥的时候了。 面试，这也是决定研究生考试最后的结果。 陆晨需要在十五名学生，挑选出五位，作为自己第一年的硕士研究生。 在这个环节。 陆晨作为导师，拥有很大的自主权。 他可以看到每个学生的初试和复试成绩。 至于选人的标准，由陆晨自己来定。 可以按照考试成绩，从高往下录。 也可以不看成绩。 当然了，众人默认有一个规矩，那就是成绩排第一的，肯定会被录取。 至于其他人，成绩并不是太重的事情，此时就要看面试的最终结果了。 总之一句话，导师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录取学生，这就有了极大的操作空间。 …… 一大早。 魔都五院的研究生办公室中，就聚集了一大群考生。 他们都是今年报考魔都五院的学生。 “大家按照专业不同，依次前往不同的科室，找到各自的导师，进行最后的导师面试！” 研究生处的老师们，把所有学生按照专业，带到不同的科室。 刚开始以科室为单位。 到了心内科的楼层，便开始以报考导师的不同，分别前往不同的面试场所。 而今天，谷新悦和金苗正好碰到了一个疑难手术。 所以陆晨临时来到了导管室。 当然了，他只是在导管室外面指导，并没有亲自上台。 因此，陆晨导师面试地点，就安排到了导管室旁的示教室。 于是，报考陆晨的这十五人，在研究生科老师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心内科导管室。 众人来到导管室外的示教室。 范志平接待了眼前的十五位考生。 “大家先在示教室坐一会儿。”范志平对众学生道，“陆主任在导管室，马上就来了。大家不要交头接耳，安心准备面试就好。” 说完这话，范志平就离开了。 …… 示教室里。 只剩下十五名考生。 大家互相看了几眼，都没有说话。 示教室的氛围，刹那间有几分尴尬。 甚至大家都是竞争对手，根本就没有挨在一起。 不过，示教室的沉默，被一个小胖子给打破了。 他凑到了身旁一个男生面前，小声道。 “嘿，兄弟，你哪个学校毕业的？”小胖子笑着道。 男生的模样有些高冷，“本院的。” “啊？你是魔都大学医学院的啊？”小胖子惊诧道。 高冷男生没有说话，只是瞄了小胖子一眼。 “那……你有没有导师面试的考题啊？比如说需不需要准备英文的自我介绍之类的？”小胖子压低了声音，“兄弟，分享一下呗，如果我过了，到时候请你吃饭啊！”< “呵呵。”高冷男生冷眼一瞥，“别说我现在没，就算是我写，我也不会跟你说。” 小胖子苦着脸，叹气道：“唉，真是让人心烦啊。” 他这一次报考陆晨的原因，就是想要来捡漏。 原本以小胖子的成绩，报考一个中等偏上医院的导师，那倒是很保险的。 可是他从实习医院的一些临床学生那里得知，陆晨今年要招收学生了。 今天是陆晨招收学生的第一年。 陆晨是谁？ 他可是心内科现在的大主任，在和国内外，都有不俗的影响力。 小胖子这才把自己的志愿，调到了陆晨这儿。 可是，复试结束以后。 小胖子就后悔了啊！ 仅仅他知道的，一共就有十多个人人报了陆晨的研究生。 这一次，他内心，真的是想死的都有了。 最关键的是。 其中有一两个考生的成绩，都达到了报考京都大学医学院。 小胖子实在想不通，陆晨教授究竟有多大的魔力？ 居然能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和小胖子有相同想法的人，不再少数。 这些学生，很多人只是道听途说。 只知道陆晨是一个新导师，能力很强，但是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一个脸上有些婴儿肥的女生，左看看，右看看。 示教室里的十五个人，这让女生有些吃惊。 她有个室友，也报了心内科其他导师。 但是过了分数线，来参加导师面试的学生，就只有三人。 这位导师总共收三人。 根本不用面试了，三人全部都被录取了。 而现在，他们这十五个人，只录取五个人。 这种概率也太低了！ 就在众学生焦急等待的时候。陆晨终于从导管室出来了！ 第928章 面试（上） “主任，考生们都来了。”范志平走到陆晨身前，“面试现在开始吗？” 陆晨正悠闲地坐在示教室旁一个单独的办公室中。 “行，按照名单顺序，让他们依次进来。”陆晨微微点头。 范志平刚走出去几步，突然又扭头对陆晨道：“对了，主任，我想问一下，您啥时候招收博士吗？” 156n “嗯？怎么了？” 陆晨微微一愣，“你问这个干啥？” “我想……我想读您的博士。” 老范同志摸了摸头，憨厚的一笑。 陆晨一笑，“这个，我还没资格呢，再过些年。” 硕导到博导，硬性规定要好些年。 但是有些破格录取的，也是能快速成为博导的。 范志平前些年刚读完硕士，现在正是考虑读博的时候。 “噢，那我等着哈。陆主任，您可需要给我留个名额。” 范志平笑了笑，随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 来到示教室。 所有考生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范志平的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 “陆主任回来了，大家等会儿按照我点名的顺序，依次进入办公室面试。希望大家打起精神，认真的对待面试。” 话音刚落。 众考生内心均是一紧，都是在扑通扑通的跳。 即便是高冷的男生，此刻也是握紧了拳头，内心七上八下的。 小胖子更是紧张得吞咽着口水，左看看，右看看。 这次面试的难度，谁都不知道有多高，更不知道陆晨会询问哪些方面。 “第一个面试的是王鹏！” 范志平大声道。 一个瘦弱的戴着眼镜的男生，立刻嗖地一声，站了起来。 “到！” 王鹏高声道。 “好，你跟我来，其他人先安静等着，不要交头接耳。” 随后，王鹏跟在范志平身后，缓缓走进了陆晨所在的办公室。 范志平站在门口，没有走进去，“陆主任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 “好，谢谢老师。” 王鹏连忙点头，然后看向办公室，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坐在办公室圆对面。 他轻轻关上门，朝里面走去。 在网上，他已经看过陆晨的照片。 第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自己报考的陆晨教授。 饶是如此，王鹏还是被陆晨教授的年轻给震惊了。 网络上的照片，基本上把陆晨的年龄调大了十岁。 主要也是为了让陆晨看起来更成熟、更可靠一些。 但是现实的陆晨，刚刚才到三十而立的年纪。 “陆老师……您好。”王鹏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他甚至都有些不敢对视着陆晨。 “嗯。”陆晨微微点头，看了眼手中的资料，“你过来坐着说。” 他指了指身前的一个座位。 “谢谢陆老师。”王鹏稍微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来到陆晨身前坐着。 陆晨手上的资料，有着学生的大部分信息。 包括学生本科所在学校，笔试、复试的分数，既往有没有发表过论文之类的。 “你是来自江城的？”陆晨笑着询问道。 “嗯嗯。”王鹏一愣，他没想到陆晨不问专业问题，反而拉起了家常。 “那我们也算是老乡嘛。”陆晨一笑，“怎么想到跑这么远，来到魔都读书啊？” 王鹏在陆晨和煦的笑容感染下，慢慢不再紧张了。 “魔都是华夏大城市，我喜欢魔都，我想来见见世面。这里也是华夏医学最发达的地方，我觉得在这里，我能学到很多东西。” “嗯。”陆晨脸上保持着笑容，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你为什么要报考我的研究生呢？” “魔都的医学院校不少，就拿魔都大学医学院来说，附属医院都有好几个。” 这个问题，老生常谈。 王鹏也曾经准备过这个问题的答桉。 他立刻说道：“我之前就听说陆老师您在华夏心内科领域的影响力，我非常喜欢您，实习的时候，我一个带教老师，跟我说过您的那些事迹，所以从我在读大四的时候，就想着要报考您的研究生了。” “是吗？”陆晨的脸上似笑非笑。 他目前是本科毕业。 大四的时候，也就是两年之前。 那个时候，陆晨刚才梅奥回来。 他应该没有太多的影响力，至少没有现在的影响力大。 虽然王鹏的这段话，一看就是之前就编好了，但是这编的手法，也太不专业了。 “那你了解我多少呢？”陆晨反问了一句。 “陆老师，您在心内科介入方面，手术做得很好。”王鹏一顿，“比如冠脉介入等方面。” “嗯，不错。”陆晨不咸不澹地说了一句，“还有其他的呢？” “其他的……暂时没有太多的了解。” 王鹏知道自己得回答得不够好，但是他原先以为陆晨老师会询问很多专业性的问题。 但是陆晨今天所询问的问题，已经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而此时，陆晨内心对王鹏的评价，只能是中规中矩。 王鹏的初试、复试的总成绩，在十五人中，算是中上等。 “那对于医生职业来说，你更喜欢临床还是科研？”陆晨继续道。 王鹏想了想，“都可以，我觉得临床很好玩，科研的话，我没接触，应该也挺有意思。” 接下来，陆晨继续询问了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都和专业无关。 因为从初试和面试的成绩中，已经能差不多了解他们的能力。 但是陆晨想要的，不仅是一个会考试的学生！ 他更期待从和每一个学生的对话中，挖掘到他们身上更重要的品质。 另外，还包括他们对临床、科研的看法，对未来的规划。 …… 王鹏考试结束，便通过另一边的门离开了。 其他人还想询问一些问题，都是失望的低下了头。 范志平重新回到了示教室。 “第二个面试的同学，李展！” 小胖子立刻站起了起来。 他手脚都有些颤颤巍巍的，“老师，我在！” “好，跟我来。” 范志平瞥了眼李展。 陆晨在办公室里，对王鹏继续打分。 打分的标准，主要还是陆晨对王鹏的印象分。 不过，最终的成绩，还是得等所有人面试结束。 第929章 面试（中） 小胖子走进办公室。 陆晨看见他的一眼，就想笑。 这小胖子长得太过于喜感。 胖起来，脸上的肉啊，肥都都的。 “咳咳，过来坐。” 陆晨指了指面前的座位。 “谢谢老师。” 小胖子一熘烟的跑了过来。 “李展？” “嗯嗯。” 小胖子点点头，颇为紧张地看着陆晨。 “你是广海人？” 陆晨查看完李展的学业资料。 “是的，陆老师。”李展如同小鸡啄米般地点头。 “广海可是好地方呢。”陆晨笑道，“我曾经也在广海待过一段时间。” 李展道：“我知道老师您在广海一院做过主任。” “噢？”陆晨眼前一亮，“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展摸了摸后脑勺，“老师，我爸妈都在广海一院当医生，这次我考您的研究生，也是他们替我选择的。” 陆晨一笑，这个小胖子，倒是实诚呢。 “那你觉得魔都好，还是广海好？”陆晨询问道。 小胖子怔了怔，随后笑道：“老师，魔都是大城市，医疗各方面的条件，肯定是比广海好。但是广海是我的家乡，我还是觉得广海好。” “嗯，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看着小胖子这和体型，陆晨好奇询问道。 “没……没什么，就是喜欢在家里看书。” “不运动？” “偶尔运动，不多……” 陆晨的面试方式很特别，那真是一个专业性的问题都不问。 反而就是像感觉是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那李展，你说说看，你对我的了解。”陆晨笑了笑，“能说多少，是多少，不勉强。” 小胖子想了想，便说道：“我听我爸说过，陆主任您在tavr领域上，是国内的第一人！” 陆晨当初在广海，最先开展了tavr手术。 不仅是华夏广海tavr分会的主任委员，更是让广海的tavr水平，上了好几个台阶。 吞噬 可以说，陆晨在广海上面的标签，那就是tavr！ “你知道的还不少嘛。”陆晨一笑，“那你说说看，什么是tavr手术？” 小胖子立刻道：“tavr手术，全称是经导管主动脉瓣置换术。” “嗯，不错。”陆晨笑道，“知道这个手术大致上的操作流程吗？” “没见过。”小胖子摇摇头，“不过我觉得和冠脉介入应该差不多，唯一不同的这是置换瓣膜，但是冠脉介入是植入支架……” 这一次，陆晨更加深层次的询问了小胖子关于tavr手术的事情。 都是一些比较表浅的知识，小胖子能够回答个七七八八。 “你这些知识都是从哪儿学的？”陆晨疑惑道。 本科的知识范围，可没有涉及到tavr手术等内容。 小胖子挠了挠头，道：“我实习的时候，对心内科就很感兴趣，当时我就申请在心内科多呆几个月，对于一些最新型的手术，我也比较了解。那些搞不懂的问题，我也会问我爸。” “你爸也是心内科的医生？”陆晨好奇道。 “嗯嗯。”小胖子点点头。 陆晨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他想知道的，已经全部都问完了。 “好，问完了，你可以走了。” “陆老师再见。”小胖子站起了身，朝陆晨微微欠身鞠躬，然后便离开了。 陆晨一笑，在小胖子的资料表上，写上了自己的意见。 …… 接下来，是第三个面试的学生。 “第三个面试的，吴聪！” 高冷男生站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走进了办公室。 此时，陆晨看到了学生的资料表。 “吴聪……这人好像就是戴万松院长推荐的那个学生？” 他对这个学生有几分好奇。 资料表上，这个学生一共发表了五篇sci！ 作为一个本科生，一篇sci就不得了，更别说五篇一作了！ 更关键的是，着五篇英文的sci论文，居然是不同专业和研究领域上的。 有研究离子通道的，有研究基因的，还有研究心脏康复方面的…… 这种研究领域的跨度，让陆晨都有些汗颜了。 这些sci论文的影响因子不高，但至少是说明论文作者，在这些方面一定的研究基础。 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发表这些论文。 在这个学生进来之前，陆晨把范志平喊了进来。 “麻烦把这五篇论文打印出来。” “好！” 在吴聪进来之前，陆晨的手上就拿到了那五篇论文。 常规询问了基本情况之后。 陆晨直接翻出了这五篇论文，然后笑着对吴聪道：“你的能力很不错，在本科期间能发表这么多sci，甚至超过了很多硕博了。” 吴聪听到这话，也是笑了笑，“老师，我还有很多的不足，希望能在您的指导下，变得更好。” “嗯。”陆晨点点头，但是话锋一转，“我看到你这篇研究基因的论文，里面提到了三个致病基因，我有些看不明白，你能帮我解释一下吗？” “嗯？”吴聪一愣，“这篇论文就是研究心肌病、高血压的致病基因，通过在数据库中挑选基因，然后对患者进行抽血检验，最后分析对比，得出最后的结论。” 陆晨一笑。 没想到这个吴聪，已经有了不少的准备。 “你不要误解我的意思。”陆晨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容，“我是想让你说一下，你研究的三个致病基因，分别是什么？说出具体的名字。” “这……” 吴聪额头上冒出一丝细汗。 “老师，这篇论文有段时间了，我记不太清楚了。” 陆晨没有多说什么，他只看了眼论文发表的日期，三个月前！ …… 随后，剩下的十二名学生全部都进行了面试。 整个过程，持续了大致两个半小时。 陆晨的面试，也是所有导师中，持续时间最长的。 “面试结果，会在今晚六点，在官网上出来，大家注意查看。” 范志平重新将十五名考生聚集在示教室。 “首先通知大家的是，你们十五个人，只能五个人最终能够成为陆主任的学生，甚至的同学，将会被调剂到别的老师那里，或者是别的科室。” 范志平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有些紧张了。 “至于大家同不同意调剂，等今晚最终结果出来之后，再和研究生科汇报。” “现在大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可以离开了。” 接下来，范志平将一些注意事项，告知了各位考生。 所有考生的心情，各不相同。 不过大家同样的疑惑，那就是陆晨老师的面试问题。 大部分的时候都在和学生们进行聊天、拉家常，甚至是谈心，聊一聊理想和抱负。 这样一来，陆晨老师的面试，如何评价各位的能力水平呢？ 不过，以“小胖子”为首的少数几个学生，内心却是活跃起来。 他们回想起自己的陆晨老师的谈话，好像说了不少专业的问题呢。 难道，这就是陆晨导师对待学生的不同态度吗？ 吴聪原本信心十足，但是一想到陆晨询问他的那些问题，他此刻却是有些忐忑。 离开了示教室以后，他连忙拨通了戴万松的电话。 第930章 面试（下） 戴万松正在办公室处理文件。 身为一院之长，他需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 叮叮叮…… 电话铃声响起，戴万松拿起手机一看。 吴聪？ “他这是面试结束了？”戴万松心里想到。 今天正好是研究生导师面试的日子。 接起电话。 戴万松便笑道：“小聪啊，面试结束了？” 吴聪的声音有几分低沉，“是的，戴叔叔。我那个……” 见吴聪吞吞吐吐的，戴万松疑惑道，“面试得不太好？” “也不是不太好。”吴聪压低声音，“我和陆晨导师聊得还算开心，只不过，他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没太回答得出来，所以就有些担心。” “我还以为啥呢。” 戴万松一笑。 “陆晨教授问的问题，那肯定是有难度的！你要是能全部回答出来，那就奇怪了。” “可是……”吴聪顿了顿，“戴叔叔，我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 “哎呀，别太担心了。”戴万松道，“以你的履历，几乎是超过了同龄95以上的人。这样，你要是不放心，我就给陆晨教授打个电话，跟他通个气。” “好，谢谢戴叔叔。”吴聪立刻喜笑颜开。 “不用谢，有时间替我向你爸爸问声好。” …… 挂了电话，戴万松立刻就给陆晨打过去了电话。 陆晨正在综合所有人的表现，进行最后的评分。 十五个学生，要选出最优秀的五人，还是不太容易的。 “咦，戴万松院长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陆晨目色一凝，立刻就联想到了吴聪。 接起电话，陆晨便率先出声道。 “院长，有什么事儿吗？” 戴万松开门见山道：“是前些天，我跟你说的那个事，我一个朋友的儿子，叫吴聪，他报考了你的硕士研究生。” “吴聪是？” 陆晨当然记得他。 “对，一个瘦高的男生，他父亲是国自然基因的评委。”戴万松笑了笑，“这对你以后的基金申请，是很有好处的。” “可是……”陆晨却是一笑，“我看他发了五篇sci论文。” “这不好吗？”戴万松疑惑道。 “好是好。”陆晨叹道，“但是……我真不敢取用他啊！” “为啥不敢录用？”戴万松皱了皱眉头。 “因为我问了几个关于他那五篇sci论文的问题。” 陆晨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他三个月前发的一篇关于基因论文，连自己实验检查的是什么基因，他都不知道！戴院长，您说我敢用他吗？” 戴万松闻言，沉默不语。 其实，这五篇sci论文到底是谁发的，他比陆晨要清楚。 只不过，他可以装傻。 陆晨却不能！ “陆晨啊，虽然啊，这五篇论文可能不是他发的，但是吴聪目前的见识和知识储备，肯定是要比其他人高上不少。” 戴万松缓缓道。 “收了他做学生，肯定不亏的。我们没必要那么轴，你说是？” 陆晨却是一笑。 “戴院长，我这不是轴。” “我面试的标准，并不是看他们发了多少篇论文。 “在发论文背后，我想的是一颗科研诚实的心，署名自己的论文，都不是自己发的。” “那以后他成为了我的学生，再去剽窃别人的论文，我身为导师，那也是有过错的。我爱惜自己的羽翼。” 这些东西，戴万松懂。 他很懂！ “陆晨，华夏就是这么个大环境。”戴万松叹了口气道，“真正有用的论文，到底有多少呢？我敢说95以上的论文，都是灌水，或者说没有任何意义的。” “所以，我更加希望自己不能同流合污。”陆晨紧紧盯着戴万松，“就如同我们魔都五院，从来都不以论文数量来晋升那样。我希望自己的学生，不以论文为唯一的指标。” “他们可以搞临床，可以搞科研，也可以两头并进。” “但是，诚信这二字，永远都是一个医者，最重要的品质之一！” 陆晨说完，电话那边，陷入长久的宁静。 人，身居高位，有可能越来越会忘记自己的初衷。 一个医生，无论是主治医生，抑或是主任医师，还是院士，都是一个看病的医生。 如果忘掉了这一点，那他存在的意义，可能只是一个高官，一个知识分子罢了。 戴万松沉默良久。 电话那边才缓缓传出他的声音。 “陆晨，目前就只有吴聪一人，你就把他收了。” “现在有了一个吴聪，以后就有千千万万个吴聪。”陆晨沉声道，“如果我今天收了他，这对今天面试的其他十四位学生，都不公平，我自己内心也过意不去。” “你……哎，怎么这么犟啊！”戴万松突然笑骂了一句。 面对陆晨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何尝不是这么意气风发呢？ 《吞噬星空之签到成神》 只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被磨平了棱角。 紧张的气氛，变得稍微缓解。 “谢谢戴院长您能理解。”陆晨缓缓道。 “罢了，不强求你。”戴万松在无奈中，似乎又带着一丝丝的欣慰，“这件事，本是我的错，你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挑选学生，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麻烦戴院长了。” 有了戴院长的这番话，陆晨心中也松了口气。 他还真是怕这件事，会引起戴万松院长的难做。 …… 另一边。 十五个学生结束面试之后，便离开了魔都五院。 他们很多人都不是本地人，均是从全国其他院校远道而来的。 小胖子李展回到自己的宾馆，碰见了自己的校友。 校友同样是报考了心内科，不过他选择的是魔都一院。 “胖子，面试得咋样啊？”校友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一般。”小胖子腼腆一笑，“你笑得这么开心，应该过了？” “哎，我的表现只能说是一般。” 校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异常灿烂。 “我导师今年招两个学生，一共就三个人上线了，我的分数最高，应该是稳了。” 小胖子一脸的羡慕，“那你这真是稳了，不像我……” “你们面试的人有几个？”校友一笑，随口问道。 “我们过了分数线的，有十五个人。”小胖子道。 “哎，我不是说你们心内科过线的，我说的是你报考的那个导师，有多少个过线的！”校友笑着重复了一遍。 “我知道啊，我说的十五个人，就是过了我报考导师分数的。” “啊？你们……十五个人？！”校友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个数据太夸张了。 很多导师可能根本没有人报考，多的也只有四五个人。 但是这十五个人过线，那就是相当夸张的人数了！ 第931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晚上六点。 研究生面试的最终成绩，在众人翘首以盼中，出了结果。 吴聪和自己几个要好的同学，聚在了一起。 开始上网查询各自的成绩。 “聪哥肯定稳了啊！” “五篇sci论文，无论是哪个导师，那都是抢着要？” 身旁有同学恭维道。 吴聪此时也信心十足，更何况还有戴万松院长给他兜底。 “你们肯定也都能过的。”吴聪对众人不咸不澹的说了一句。 另外又有一个同学说道：“聪哥，我听说你报考的这个导师也很牛啊！很多老师说他是未来心内科领域的领军人物，真是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