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帝都》


 楔子

    无尽的空间，像是一片虚无，仿若存在亘古，散发着幽冷与死寂的气息。
    紫光乍现，顿时其间的一片地域紫气盎然，那尊贵的紫气已盈满了一定的空间，但却诡异地没有逸散出去，就像有一层无形无质的障壁，将这片紫气囚禁在里面。
    也许不是囚禁，而是，在迎接什么。
    庄 严。
    的确，一片氤氲的紫气能让这片不似人间的奇异地域令人产生如此感觉，着实有些怪异。
    两点紫芒，自细微处而出，逐渐兴盛。
    而这两点相距不远的紫芒，究竟是本身就存在于此，还是与紫气一同出现的？
    这个问题，注定无解。
    光芒渐臻明亮，在某个盛极之时，陡然一凝，停止了向外的逸散。这点亮了附近的紫光，此时却开始内敛，淡淡的紫色也逐渐深邃起来。渐变的过程，绚烂而唯美。
    终于，紫光基本完全消泯，而这两点紫芒，现在已成了两个球状物，两个紫黑色、光滑异常的球状物。
    球状物的表面，覆着一层极其淡微的紫色光晕，而此时，光晕正轻微地震颤着，表面随之漾起了一片涟漪，并迅速扩散到了整个球状物的表面。
    这种震颤，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让整个球状物本该纵横交错以致紊乱异常的涟漪，规律性地产生一道道难以名状的纹路。
    此刻，这种纹路的原始之美，震撼人心，有如洪荒巨钟，由内而外地激荡人的一切情感。
    源自宇宙根本秩序的美感，不可辩驳地摧毁了一切对美进行的诠释，强势谱写着宇宙本源之美的乐章。它以一种傲然的姿态，霸据这纯粹的至美之名，宣示什么才叫做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描绘的纯粹之美。
    不过，在这一道道没有分毫赘余的纯美纹路中，另有玄机。每一道看似机缘巧合形成的纹线，都蕴含着庞大的信息量。这些信息，在其间流淌、穿梭，甚至有流向另一个球状物的。偶然遗落的一个片段，静悄悄地逸散了出去……
    “AN-dq5YY20，你怎么也在这？”
    “Zt-mdZZ250，这句话我也想问你。”
    “这不想你了吗，就来找你玩啦！想想我们多久没见了，四千多万年了诶！”
    “哎哟哟，真是完美的理由。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哦，我想起来了，你问我我怎么也在这，嗯呐，这个‘也’字好评。”
    “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
    “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我们关系很好吗？六千五百万年前，你干了什么就忘了？”
    “不就是毁灭了一群难看的爬虫，看你急成什么样。就那种货色，居然都可以当你的高级生命，啧啧，佩服，佩服。”
    “难看的爬虫？那是我第六代高级生命！存活最长的一代！有本事让我运作，别阻拦我，让你现在的第五代死光，看看你什么反应！”
    “哼！你怕是没那本事，我们都是规则生命形式，在至高宇宙铁则之下，对非己创造的生命可无法直接出手，你靠什么？小行星已经没用了，我自己用过的招数自有防范。难不成靠你的第七代？”
    “是不是来赌一把？从现在开始，各培养一个自己的零基础高级生命，百年后来场对决，以此战作个了断。”
    “可以，赌注？”
    “我们都是什么层次了？什么都不缺，还要赌注干什么？”
    “赌注可以简单点，没赌注可没意思。”
    “那好，我需要一份解释与一个道歉。”
    “可以，若是我胜，不得再追究此事。”
    “成交。”
    “哼哼，AN-dq5YY20，你等着输吧。”
    “Zt-mdZZ250，你以为你能赢吗？”
    “百年后此处再见真章，你会服气的。”
    “那可不好说。”
    “现在懒得和你争，那就拭目以待吧。不说了，走了。”
    “等等，别急，还有一件事没说。”
    “嗯？”
    “其实呢，我现在的高级生命，是第九代，可不是你以为的第七代，不过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第九代居然给我起了个名字。”
    “真是不行啊，居然都创造到了第九代。至于他们给你取个名字，你有什么可高兴的？不过是个代称而已，编号也是一样的。不过还是有点好奇，他们给你取了什么名字？”
    “地球。”

 第1章 表白计划，启动！

    “高考结束了，对现在你有什么看法吗？”
    “还能怎么样？等个十几天出成绩呗。”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你还想干嘛？”
    “看来之前你真是一门心思复习了，高考前我说了什么来着？去玩啊哥！新疆西藏内蒙古，桂林杭州武夷山，随便挑一个不就好了。”
    “说的倒是轻巧吭，你自己来决定一下试试？看看你会不会有选择恐惧。”
    “呃……内蒙古咋样?”
    “喂喂，没必要吧，为了打我脸你就这么随便的选了一个地方？内蒙古，去干嘛？你去放羊还是被羊放？能不能选个听着就好玩的地方？”
    “要是我说其实我是认真的你会怎么想？我老爹的一个朋友就是蒙古族人，我以前去过那里玩，觉得还过得去吧。想想蓝天白云和清风，而你就在那享受大自然的美……”
    “停停停，请说人话谢谢。”
    “好吧好吧，真不给面子。我只是想去看看一个人，我爹那个朋友的孩子，好久没见了都，小时候一起玩的挺开心的……打住，瞧瞧你自己那眼神，别乱想，男的，可不是什么青梅竹马。”
    “得得得，我知道你心里就装了一个杨……诶诶，还敢动手了！你又不掩饰，全天下人都知道你喜欢她三年了，什么殷勤都献了，就差最后一个告白，你还怕别人说？真的是哦。”
    “你管我啊！我乐意！”
    黑夜，冷月高悬，群星璀璨。而夜空下，有带起几分尘埃便远逝的晚风，亦有还在不停进行的对话。
    A市的一栋普通的楼房中，其间一层，亮着柔和的淡黄色大灯。而在灯下，两个年岁正夹在少年与青年间的人正对峙着，互不相让。
    帅气异常的这边，面容不忿，还夹杂着几分慌乱与尴尬，但依旧不输气势。
    而仅仅算得上是清秀的另一边，一脸的云淡风轻，目光直指另一人。
    “沈晨大哥，就算你们都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嘛，?保持这种微妙的平衡不好吗？我自己的事我自有安排啦！”本不忿的人又态度突然软了下来，无奈地说道。
    被称作沈晨的轻哼了一声，说道：“我还不清楚你林启大少爷？别的事我相信你能处理好，但这事你从来就没有处理过，你怂什么？”
    “这个我真的自有打算，就没必要再说了好吧。”林启匆忙结束这个话题，迅速转移，“话说你爹娘真的舍得哦，你高考前不回来，现在结束了居然也还没有回来。”
    “管他呢，习惯了。”沈晨耸耸肩，语气很是无所谓，“中考的时候不也这样？他们在国外真的很忙吧，科学研究这种事，总是无法联系外界的，所以上次他们寄的钱也比以前多很多。”
    林启突然觉得自己犯傻了，提这个干嘛？沈晨从初中开始就鲜有父母陪伴，虽然每隔一段时期都有资金转来，物质生活还算不错，但还是缺父母之爱，对于这个总归是敏感的。为了转移话题真是慌不择路了，得赶紧再转移一下，嗯呐。
    “你高考咋样？我是真的要飘了，自我感觉好到飞起。考完之后你也一直被我缠着没查答案，来来来学霸晨，答案了解一下。”林启很是浮夸地说道，语气也令人忍俊不禁。
    沈晨心中一暖，他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不过事实上，沈晨并不介意那所谓的错，在他看来，那并不算错，只是一个平常的话题。沈晨对这个话题的确敏感，但并不会去想太多，毕竟，就像他自己说的，习惯了。
    “得得得，知道你考的好诶，磨叽什么啊，快查答案。我手机在房间充电，懒得拿。”沈晨亦是笑道，轻捶了一下林启的肩膀。
    “你就这么粗暴地对我？我会伤心的。”林启嘟囔道，但还是乖乖地点开了手机，查询答案。
    很快，他便瞪大了眼睛：“什么鬼？这道题为毛选d？c错的这么明显，文章里哪里这样说了？假答案，绝对假答案。”
    “有什么不对的吗？你有认真看完了文章吗？在第五段里说了是形象的塑造，d却变成了正面形象的塑造，范围变小了好吗？”沈晨没好气地说道，显然，林启一如既往地没有耐心看这种论述性文本，又漏看了。
    “我的天呐，真的是诶！”林启又仔仔细细看了看，对比后有些绝望。不过他的脸色迅速恢复了正常，自我安慰着：“没事没事，也就一个，三分而已，总比以前动不动就三个全军覆没好的多。”
    “你倒是看得开，反正我这三个全对。”沈晨露出了一份貌似有些欠揍的笑容。
    “鄙视你！”林启仰首，很是没形象地用鼻孔怼他，外附一根傲然挺立的修长中指。
    “得得得，常规操作还不行了是吧。”沈晨把林启的中指压了回去，说道。
    “你知道其实这句话更欠扁吗？”林启灼灼的目光直视沈晨。
    “好啦好啦，我的错。别废话了，都十点了，再这样下去明天都对不完语文。”沈晨笑着说道，丝毫没有道歉的诚意。
    林启无奈地摇摇头，指尖继续向上滑动。
    夜深，但A市的夜生活还没有完全热火起来，即使在这并不算很繁荣的城市，霓虹灯依旧亮满全城，点缀着此夜。
    在这高考结束之夜，也许有人流连于天台迎接冷风，也许有人沉醉在酒店欢畅淋漓。但不管如何，高考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了。它是道坎，但也仅仅是一道坎，而非人生的全部。世界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滞，生活仍在继续，故事还远没有结束，所以，还是要继续向前走。
    世界即像一个巨大的囚笼，囚禁着数不胜数的人们，有的乐不思蜀，有的苟且偷生，也有的向往自由天穹而奋力挣扎、最终却无奈陷于绝望深渊。每个人都想要自由，而俗世权益，又让每个人都摒弃自由。众生浮沉，终归殆尽。为高考深陷而失去自由，值得吗？人呐，得向前看，这条路，还远着呢。
    “你估的多少分？”林启懒懒地蜷缩在沙发里，丢开了手机。
    “和平时差不多吧，没仔细算。”沈晨偏着头想了想，说道。
    “那还好，我貌似比上次模考多个十几分，搞不好压根不用动我老爹的什么关系，直接和你一起哦。”林启笑道，“你想好去哪里了吗？还有要学什么专业？”
    “现在说早了点吧，成绩出来再说。现在懒得把话说满，毕竟大学和专业总是很难都让人满意，我的分数可还远没有达到随意的水准。”沈晨说道，“况且，不是还要考虑一个你吗？”
    “啧啧，听得我都快感动了。”林启眨了眨着实可以称作漂亮的眼睛，调侃道，“你也知道我穷得只剩下你和钱了。”。
    “去去去，我可不是你的私有物品，而且你的语气还这么暧昧，你还是穷得只剩下钱比较好。”沈晨笑骂了两句，才说道。
    “你居然抛弃我，天呐，我的心碎了。”林启捂着胸口，眉头微蹙，蜷缩着的身躯还微微颤抖着，神情也是悲痛万分，绝望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至死不渝的脉脉深情。
    沈晨低头，抚额，叹息。看来，影视类的专业极度适合这货，要颜有颜，要演有演，一旦试镜，妥妥的偶像剧男一男二。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长得真是好看，而现在作出来的表现，更是有了几分别样的气质。若是适当化妆并女装，搞不好真的会让人怦然心动。
    “哇咔咔，是不是被本大帅迷住了？快说快说，有没有心动？有没有？”林启夸张地笑了几声，蜷缩的身躯也舒展了开来，修身的裤子将修长的腿展现得淋漓尽致。
    “去死吧你，鬼才被你迷住了！”沈晨丢给他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说你作为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这样很好玩吗？”
    “只要能调戏到你，那就很好玩呐！”林启很是认真地说道，但这话说的……什么叫反差萌？这就是了。
    “我又想把你摁在地上捶死你了……”沈晨攥紧了的拳头在林启面前比了比，语气貌似有点危险。
    “你说，明天要怎么搞？”林启当然知道沈晨的表现是装出来的，但还是要配合一下嘛，果断使用转移话题大法。
    “嗯？搞什么？”沈晨真的愣了一下，转移话题要不要这么彻底啊，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要表白！”
    “噗——”
    本来想喝口水掩饰一下没接上茬儿的尴尬，但现在，沈晨干脆把喝的一口水全部喷了出来，场面一度寂静……
    “等等，你刚才说啥？表白？”沈晨不死心地再询问一遍。
    林启轻巧地坐了起来，点了点头：“其实早就这么想了，高考结束就和她摊牌。没错我就是喜欢她，现在我只不过想要一个明确的回答，而不是那些模棱两可的推脱之词。”
    “呃……”沈晨只觉喉咙有些发干，便吞了一口唾沫，才说道，“恋爱我也没有经历过，所以也不太知道什么。但网上不是说，表白应是革命胜利前的号角，而不是首战的冲锋号吗？”
    “我管他网上说表白是什么，那是别人的经验，不是我的，我只要知道我想要这么做就可以了。”林启轻声说道，“而且，晨，我需要你帮一下忙，想想怎么可以浪漫一点。”
    “得了，您已收获免费苦工一只。”沈晨和林启对视了几秒，看出了那黑瞳中罕见的真正认真，苦笑一声，说道。
    “完美！明晚约她出来，然后，表白计划，启动！”林启轻快地打了个响指，“走走走，现在就去准备！”话罢，不由分说地起身拉着沈晨就走。
    “诶诶，不睡觉吗？还有几分钟就十一点了，你现在出去能干嘛啊哥！”

 第2章 第一步，达成！

    服务生带领着林启和杨怡薇两人，向二楼走去。而此时，林启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心跳不知在何时加快了许多，每次跳动，都在猛烈撞击着他的胸膛。马上，第二步，就要开始了。
    不久，服务生便率先到了一个房间前，为紧随其后的林启打开了房门，微微躬身，请林启先行进入。
    杨怡薇落后了几步，毕竟服务生和林启走得都比较快，她没有那么快跟上。此刻，杨怡薇看着林启轻快地踏入房间，他甚至还偏头对她展露了一抹阳光灿烂的微笑，在走廊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如此温暖人心，这张好看到没话说的笑颜若是放在偶像剧里，怕是又能斩获不少的少女心吧。
    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杨怡薇不禁有些莞尔，嘴角淡淡的笑意，倒是让林启有些呆住了，这样的结果就是——
    咚！
    略微垂首的服务生也忍不住展露了一抹笑意，不过怎么着他也是久经沙场的，所以仅仅片刻，他就恢复了常态，顺便温言提醒了一句：“帅哥，请小心一些。”
    林启完全没有听见这句提醒，此刻，他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了一句话——“生命中，总有一幕是你终生不愿忘怀的吧，那对你而言，你愿铭记于心的，是什么呢？”可能，这就是了吧。
    林启看着杨怡薇变得有点惊讶的表情，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了那漂亮的脸一点点变化的样子，真的是，有点小心动啊！
    杨怡薇似乎本想对那个丝毫不顾眼前物的傻货说些什么，但他仅仅是再度一笑，转过头去，走进了房间。杨怡薇微微怔了一下，皓白的牙齿轻轻咬上嘴唇，终是什么都没说，黑瞳中似乎闪着无法言明的神光，流转。
    迈步，杨怡薇走到了房间门口，除了门口的淡淡灯光，侧方内里却是一片漆黑。可是，就算是没开灯，为什么会这么黑？拉上了窗帘么？林启那家伙进去了，为什么不开灯？
    “请问，灯的开关在哪？”杨怡薇转头看向门边站着的服务生，轻声问道。不过，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至少进去了肯定会有事发生，再联想一下林启今天和平常略有不同的言行，林启，他是想……
    脑中有点混乱，杨怡薇突然觉得进这扇门也是一项巨大的挑战，似乎里面有什么择人而噬的猛兽，令人生惧，不敢接近。
    恍惚中，似乎是听见了服务生说明开关就在入门右侧墙上，再然后回过神时，自己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入了房间。杨怡薇心中对自己苦笑了一声，所以，我在神游的状态下，进来了？
    光芒渐敛，柔和的灯光在身后变得越来越小，就像是光明在被黑暗在一寸一寸地吞噬着，很快便消失殆尽，不见踪迹。
    杨怡薇很是惊讶地看着服务生关上门，刚刚自己的回头，是不是看见了，关门前服务生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灯的开关，在右边的墙上对吧？
    杨怡薇伸手向右边的墙壁摸去，冰凉的触感似乎都让她心中安定不少，最起码也算是摸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不管如何，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吧。林启他，还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吗？
    对哦，也是傻了，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摸索开关？我不是有手机吗？
    杨怡薇默默鄙视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就降下来的智商，难道是因为高考结束了，自己的智商就开始掉线了？不管了不管了，开灯才是关键，等待什么的可不是我的风格。
    借着手机屏微弱的光，杨怡薇终于看见了墙上的开关，伸手便要去打开。可是就当她快要触碰到开关时，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探出来的手，抓住了她的。一瞬间，就像有细小的电流通过全身，杨怡薇的身子轻轻震颤了一下，那只手，修长而温暖，指肚绵软，倒是像女孩的手。可是，现在这个房间，除了自己，哪来的女孩？所以这不过是林启的手罢了。
    杨怡薇下意识地挣了挣，但那只手握得很紧，完全挣不开，但力道又把握得很好，不会把她弄疼。杨怡薇不由得突然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在一般情况下，女生力气的上限大概是男生力气的下限，所以当女孩子们拧不开瓶盖的时候，并不一定是作，而是她们可能真的拧不开。”
    当杨怡薇想说些什么时，这只手又很识趣地放开了，转而去打开了灯。杨怡薇心中微惊，时间拿捏得这么准的吗？
    灯光骤然亮起，对于刚刚对这黑暗适应了些许的杨怡薇而言，显得有些刺目。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在了眼前，微微眯着眼来努力适应突然变化的亮度。
    不过，就当杨怡薇还挡着眼时，悠扬的乐声突然响起，虽然她没有听过这首歌，但还是能分辨出这首歌直接响起的是副歌部分，至于唱词嘛……原谅杨怡薇吧，她真的是没听清，况且这类被称为“古风歌”的歌词总是写得骚到爆，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只想让人高呼“什么鬼”，至于听起来，只能呵呵了，对于没听过的歌，能听出几句歌词的算你Nb。
    “听不清对吧？我给你念出来怎么样？”
    林启的声音响起，声线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还不等杨怡薇回答，他便和着歌声与曲声，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
    昨夜星辰恰似你
    身无双翼却心有一点灵犀
    愿世间春秋与天地
    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得失中尽致淋漓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
    天涯海角皆随你
    纵然回忆才明了不如归去
    愿世间春秋与天地
    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得失中尽致淋漓
    你我情意当如此尽致淋漓”
    一曲终了，而林启的念词也结束了，杨怡薇有些呆，挡着眼的手也迟迟没有放下。林启念词时声线特意控制好了，富有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让人不禁心生亲近，沉浸在那温和如碧波环绕般的温柔声音中。林启在先天方面的一切都具有优势，颜值如此，声音亦是如此，完美得足以令人嫉妒。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现在放给你听，你觉得怎么样呢？”林启的声音依是温和的，一字一句都完美得令人惊叹。不过杨怡薇此刻还是愣得像个精致的雕塑，没有动作，亦无言语，只是站在那里，素白衣裙下的消瘦人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惹人生怜。
    林启静静站着，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也不知道是哪个问题的答案。他的心中也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看着杨怡薇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她的眼上，脑中却回想起了早上与沈晨的对话——
    “喂喂，林启，你确定要放这首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可是形容男同性恋的啊喂！虽然这首歌可能和男同性恋没什么关系，但总归不太好吧。”
    “管他呢！我喜欢不就放呗，难道还非要放什么所谓的流行情歌？那些歌乍一听倒是挺惊艳的，但听久了还是得说再见。”
    “得得得，摔倒老奶奶都不扶就服你！”
    好吧，沈晨那家伙的话可能是对的，杨怡薇她这是……懵了么？那现在该怎么办？为毛和我设想的不一样啊！呼，林启，冷静，你要冷静，随机应变是一个新时代好青年的基本素养，你要学会应变知道吧！
    渐渐地，杨怡薇放下了遮挡的手，她刚刚并非真的呆滞了，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而已，不过还没有想明白现在该怎么办，干脆直面现实好了，反正实际上自己……
    林启看着杨怡薇渐渐放下手，两人并不远的距离可以让他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眸，璀璨如星，又温润似水，倒映出的自己，轮廓清晰可见。
    适应了这里的灯光后，杨怡薇才发现这里的光并不刺目，淡黄色的柔光显得有些微弱，但还是足以把房间内照得纤毫毕现。她看着满屋红烈如火的花，身子不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满是出乎意料的惊讶，刚刚放下的手，再度轻巧地抬起，捂住了微微掀起的唇。
    房间内基本的陈设就是一张小方桌，再加两把椅子，就这么简单。不过杨怡薇曾经听说到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应有一些花花草草和景观小树作装饰，墙上还会挂一些水墨画和风景刺绣什么的，以及其他的一些小饰品。但现在这些本该有的东西，全都没有，取而代之的，都是娇嫩鲜艳的花，或言之，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中文学名为“红花石蒜”，花瓣和花蕊皆是纯红，花瓣卷曲，而花蕊向外恣意地盛开，细小的花药点缀在花蕊末端，令这鲜红如血一般的花又多了几分典雅与高贵。
    而现在，房间墙边的地面上，尽是成束的曼珠沙华，似如火照一般，在棕褐色的木制墙面的衬托下，愈发娇艳起来。就连左右两侧的墙面上，都缀满了曼珠沙华，盛放的姿态，宛如九天的谪仙，以红衣落入凡尘，即便如此，仍是傲然不屈。甚至在杨怡薇的小白鞋下，都有被她误踩的几片花瓣。
    的确，曼珠沙华有香气，但是很淡雅，淡到几乎闻不真切，有些就干脆是无味的。所以即使是满屋的曼珠沙华，也没能让香气浓郁到让杨怡薇闻出来，这也是林启所考虑好的。
    林启亦是捧着一束曼珠沙华，但这一束显然精心挑选过，每一株的花都是一般大小，颜色虽如血一般妖冶，但仍是美得不似人间之物，令人惊心动魄。
    微微笑着，林启依然用着他那能酥了万千少女心的声音说道：“杨怡薇，我喜欢你。”

 第3章 曼珠沙华的告白

    服务生带领着林启和杨怡薇两人，向二楼走去。而此时，林启心中也不免有些紧张，心跳不知在何时加快了许多，每次跳动，都在猛烈撞击着他的胸膛。马上，第二步，就要开始了。
    不久，服务生便率先到了一个房间前，为紧随其后的林启打开了房门，微微躬身，请林启先行进入。
    杨怡薇落后了几步，毕竟服务生和林启走得都比较快，她没有那么快跟上。此刻，杨怡薇看着林启轻快地踏入房间，他甚至还偏头对她展露了一抹阳光灿烂的微笑，在走廊柔和的灯光下显得如此温暖人心，这张好看到没话说的笑颜若是放在偶像剧里，怕是又能斩获不少的少女心吧。
    似乎也想到了这一层，杨怡薇不禁有些莞尔，嘴角淡淡的笑意，倒是让林启有些呆住了，这样的结果就是——
    咚！
    略微垂首的服务生也忍不住展露了一抹笑意，不过怎么着他也是久经沙场的，所以仅仅片刻，他就恢复了常态，顺便温言提醒了一句：“帅哥，请小心一些。”
    林启完全没有听见这句提醒，此刻，他的脑海里猛然闪过了一句话——“生命中，总有一幕是你终生不愿忘怀的吧，那对你而言，你愿铭记于心的，是什么呢？”可能，这就是了吧。
    林启看着杨怡薇变得有点惊讶的表情，脑海中渐渐勾勒出了那漂亮的脸一点点变化的样子，真的是，有点小心动啊！
    杨怡薇似乎本想对那个丝毫不顾眼前物的傻货说些什么，但他仅仅是再度一笑，转过头去，走进了房间。杨怡薇微微怔了一下，皓白的牙齿轻轻咬上嘴唇，终是什么都没说，黑瞳中似乎闪着无法言明的神光，流转。
    迈步，杨怡薇走到了房间门口，除了门口的淡淡灯光，侧方内里却是一片漆黑。可是，就算是没开灯，为什么会这么黑？拉上了窗帘么？林启那家伙进去了，为什么不开灯？
    “请问，灯的开关在哪？”杨怡薇转头看向门边站着的服务生，轻声问道。不过，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至少进去了肯定会有事发生，再联想一下林启今天和平常略有不同的言行，林启，他是想……
    脑中有点混乱，杨怡薇突然觉得进这扇门也是一项巨大的挑战，似乎里面有什么择人而噬的猛兽，令人生惧，不敢接近。
    恍惚中，似乎是听见了服务生说明开关就在入门右侧墙上，再然后回过神时，自己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走入了房间。杨怡薇心中对自己苦笑了一声，所以，我在神游的状态下，进来了？
    光芒渐敛，柔和的灯光在身后变得越来越小，就像是光明在被黑暗在一寸一寸地吞噬着，很快便消失殆尽，不见踪迹。
    杨怡薇很是惊讶地看着服务生关上门，刚刚自己的回头，是不是看见了，关门前服务生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灯的开关，在右边的墙上对吧？
    杨怡薇伸手向右边的墙壁摸去，冰凉的触感似乎都让她心中安定不少，最起码也算是摸到了实实在在的东西。不管如何，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面对接下来的一切吧。林启他，还没有作出任何的反应吗？
    对哦，也是傻了，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摸索开关？我不是有手机吗？
    杨怡薇默默鄙视了一下自己莫名其妙就降下来的智商，难道是因为高考结束了，自己的智商就开始掉线了？不管了不管了，开灯才是关键，等待什么的可不是我的风格。
    借着手机屏微弱的光，杨怡薇终于看见了墙上的开关，伸手便要去打开。可是就当她快要触碰到开关时，一只不知道从哪里探出来的手，抓住了她的。一瞬间，就像有细小的电流通过全身，杨怡薇的身子轻轻震颤了一下，那只手，修长而温暖，指肚绵软，倒是像女孩的手。可是，现在这个房间，除了自己，哪来的女孩？所以这不过是林启的手罢了。
    杨怡薇下意识地挣了挣，但那只手握得很紧，完全挣不开，但力道又把握得很好，不会把她弄疼。杨怡薇不由得突然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过的一句话——“在一般情况下，女生力气的上限大概是男生力气的下限，所以当女孩子们拧不开瓶盖的时候，并不一定是作，而是她们可能真的拧不开。”
    当杨怡薇想说些什么时，这只手又很识趣地放开了，转而去打开了灯。杨怡薇心中微惊，时间拿捏得这么准的吗？
    灯光骤然亮起，对于刚刚对这黑暗适应了些许的杨怡薇而言，显得有些刺目。她下意识地抬手挡在了眼前，微微眯着眼来努力适应突然变化的亮度。
    不过，就当杨怡薇还挡着眼时，悠扬的乐声突然响起，虽然她没有听过这首歌，但还是能分辨出这首歌直接响起的是副歌部分，至于唱词嘛……原谅杨怡薇吧，她真的是没听清，况且这类被称为“古风歌”的歌词总是写得骚到爆，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但连起来只想让人高呼“什么鬼”，至于听起来，只能呵呵了，对于没听过的歌，能听出几句歌词的算你Nb。
    “听不清对吧？我给你念出来怎么样？”
    林启的声音响起，声线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还不等杨怡薇回答，他便和着歌声与曲声，自顾自地念了起来——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
    昨夜星辰恰似你
    身无双翼却心有一点灵犀
    愿世间春秋与天地
    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得失中尽致淋漓
    愿此间山有木兮卿有意
    天涯海角皆随你
    纵然回忆才明了不如归去
    愿世间春秋与天地
    眼中唯有一个你
    苦乐悲喜得失中尽致淋漓
    你我情意当如此尽致淋漓”
    一曲终了，而林启的念词也结束了，杨怡薇有些呆，挡着眼的手也迟迟没有放下。林启念词时声线特意控制好了，富有磁性，像是重力的吸引，让人不禁心生亲近，沉浸在那温和如碧波环绕般的温柔声音中。林启在先天方面的一切都具有优势，颜值如此，声音亦是如此，完美得足以令人嫉妒。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现在放给你听，你觉得怎么样呢？”林启的声音依是温和的，一字一句都完美得令人惊叹。不过杨怡薇此刻还是愣得像个精致的雕塑，没有动作，亦无言语，只是站在那里，素白衣裙下的消瘦人影，看起来是那么的单薄，那么的，惹人生怜。
    林启静静站着，似乎是在等一个答案，也不知道是哪个问题的答案。他的心中也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看着杨怡薇修长白皙的手指覆在她的眼上，脑中却回想起了早上与沈晨的对话——
    “喂喂，林启，你确定要放这首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可是形容男同性恋的啊喂！虽然这首歌可能和男同性恋没什么关系，但总归不太好吧。”
    “管他呢！我喜欢不就放呗，难道还非要放什么所谓的流行情歌？那些歌乍一听倒是挺惊艳的，但听久了还是得说再见。”
    “得得得，摔倒老奶奶都不扶就服你！”
    好吧，沈晨那家伙的话可能是对的，杨怡薇她这是……懵了么？那现在该怎么办？为毛和我设想的不一样啊！呼，林启，冷静，你要冷静，随机应变是一个新时代好青年的基本素养，你要学会应变知道吧！
    渐渐地，杨怡薇放下了遮挡的手，她刚刚并非真的呆滞了，只是在想着自己的事而已，不过还没有想明白现在该怎么办，干脆直面现实好了，反正实际上自己……
    林启看着杨怡薇渐渐放下手，两人并不远的距离可以让他清楚地看见她的眼眸，璀璨如星，又温润似水，倒映出的自己，轮廓清晰可见。
    适应了这里的灯光后，杨怡薇才发现这里的光并不刺目，淡黄色的柔光显得有些微弱，但还是足以把房间内照得纤毫毕现。她看着满屋红烈如火的花，身子不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眼中满是出乎意料的惊讶，刚刚放下的手，再度轻巧地抬起，捂住了微微掀起的唇。
    房间内基本的陈设就是一张小方桌，再加两把椅子，就这么简单。不过杨怡薇曾经听说到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应有一些花花草草和景观小树作装饰，墙上还会挂一些水墨画和风景刺绣什么的，以及其他的一些小饰品。但现在这些本该有的东西，全都没有，取而代之的，都是娇嫩鲜艳的花，或言之，曼珠沙华。
    曼珠沙华，中文学名为“红花石蒜”，花瓣和花蕊皆是纯红，花瓣卷曲，而花蕊向外恣意地盛开，细小的花药点缀在花蕊末端，令这鲜红如血一般的花又多了几分典雅与高贵。
    而现在，房间墙边的地面上，尽是成束的曼珠沙华，似如火照一般，在棕褐色的木制墙面的衬托下，愈发娇艳起来。就连左右两侧的墙面上，都缀满了曼珠沙华，盛放的姿态，宛如九天的谪仙，以红衣落入凡尘，即便如此，仍是傲然不屈。甚至在杨怡薇的小白鞋下，都有被她误踩的几片花瓣。
    的确，曼珠沙华有香气，但是很淡雅，淡到几乎闻不真切，有些就干脆是无味的。所以即使是满屋的曼珠沙华，也没能让香气浓郁到让杨怡薇闻出来，这也是林启所考虑好的。
    林启亦是捧着一束曼珠沙华，但这一束显然精心挑选过，每一株的花都是一般大小，颜色虽如血一般妖冶，但仍是美得不似人间之物，令人惊心动魄。
    微微笑着，林启依然用着他那能酥了万千少女心的声音说道：“杨怡薇，我喜欢你。”

 第4章 那就好

    “林启啊，我知道你喜欢曼珠沙华，这也没什么，我也觉得这种花很好看，但是你拿这花来表白？我的天呐！这花又名‘彼岸花’你别和我说不知道，花名是很好，但这是开在地狱的花啊兄弟！”
    “所以呢？”
    “花语也不太好啊！曼珠沙华的花语有很多种，但比较常见的就是‘无尽的爱情，死亡的前兆，地狱的召唤’。还有一种，就是因为曼珠沙华花叶终不相见，便寓意为‘没有结果的爱情’，你真的确定？蓝色妖姬什么的不是也很好吗？烂俗一点就红玫瑰呗！你要风骚还可以有郁金香或者卡萨布兰卡啊！起码人家代表的是积极向上的爱情啊！”
    “兄弟，正因为我喜欢曼珠沙华啊，所以我要把最喜欢的花送给最喜欢的人啊，就这么简单。花语？我管它哦！说到底花语还不是人编的，有人拿红玫瑰表白就说它代表炽烈的爱，有人也拿卡萨布兰卡表白就说它代表永不凋谢的爱，我拿曼珠沙华表白我也可以说它代表我的爱啊。别那么死板啦，这个世界变得很快的。就这样了吧，就确定是曼珠沙华好了。”
    “……你强！”
    林启回想起和沈晨的对话，心中的紧张突然就被冲淡了些许。和沈晨那家伙争了这么多次，基本就没赢过，这一次好不容易把沈晨说得无言以对了，说明劳资已有长足的进步，还是值得鼓励的对吧？
    想着想着，林启不由得嘴角弯弯，翘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帅气到令人心惊。他凝视着杨怡薇还是有些惊讶的双眸，她黑瞳中倒映的曼珠沙华，炽烈如火。稍稍顿了片刻，林启才出声打破这份沉默：“我知道这可能有些突然，但应该也不算是意料之外吧，我相信其实在我邀请你的时候你就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什么对吧？三年了，我也不想再等了，做人嘛，总不能一直怂下去吧。所以，才会有今天这场‘鸿门宴’，不过无论结果如何，我都还是很高兴，至少，你来了。”
    杨怡薇怔怔地看着林启，眼神似乎有些涣散，没有焦距。她捂着唇的手也放下了，搭在身侧，抓着自己的衣角，似乎有些手足无措。林启心中略微有些黯淡，但还是坚持继续说道：“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不过喜欢这种事是不需要理由的对吧？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我想到喜欢这个词，心里就想起了你，那我就是喜欢你了。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感受呢？就像是阳光之于万物，溪流之于旱地，水之于鱼，以及，你之于我。看见你，我的心情就会阳光明媚，你的一切似乎都与我息息相关，牵动着我的心弦。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说得就是这样的吧。
    “喜欢一个人，就是没有道理的，喜欢就是喜欢啊，我无需在意别的什么，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就可以了。不过说到底，喜欢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本与你无关，你若是不接受我其实也没关系啊，我们还是朋友对的吧？
    “喜欢一事，本无需多言，但不说出来我就是不痛快，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尝试去做了，那我自己也就了无遗憾了。那么你呢，你可以做我的女朋友吗？我不下任何许诺，因为世间的诺言多是花言巧语，很难靠得住的。所以，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会对你好的。所以，杨怡薇，可以吗？”
    林启刻意控制之下发出的富有磁性的嗓音听起来是那样的舒服，令人如沐春风，每一个音每一个字都仿佛在撩人心弦。如果说女孩们的性感就是穿着泳衣展露傲人身材的话，那么林启用他的声音诠释了什么叫男孩的性感，大气稳重，却又不失少年的蓬勃朝气。二者本是矛盾的，但在他身上又达成了和谐的统一，相互融合之下的声线，只能让人不住赞叹其令人惊艳的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杨怡薇不再有惊讶之色，而是变得平静了下来，淡淡的眼光似乎不存在任何情绪，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的手也不再绞着衣角，交扣着置于身前，安然而恬静。丝毫不回避林启的目光，杨怡薇轻轻开口说道：“嗯，我都知道，你送了各种礼物也有三年了，我又不傻。不过，你都不清楚我的态度，就这样随随便便地表白了？”
    “正是因为不知道你的态度，我才会来这一出欲图得知你的态度啊。”林启心中虽黯，但还是有心情吐了一波槽，他送的礼物，其实有大半她都没收……虽然心中吐着槽，但林启嘴上还在继续说着：“如果你曾经很明确地拒绝过我，那我也不会再去多作打扰自讨没趣；如果你表示过接受我，那么相互喜欢的话，其实也不缺这一个表白的。我就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才准备的，不知者无畏，我不需要怕什么。”
    杨怡薇又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瞳中尽是林启看不懂的情绪，稍稍顿了片刻，她才说道：“林启，的确，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怕什么，可是我怕，我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
    “我也是第一次啊！”林启心中有些焦躁，竟直接出声打断了杨怡薇的话。她略微怔了一下，眼中闪过复杂难明的神光，后面本来要说的话，却作了云烟散。
    林启自知举动不妥，当即换了一种很诚恳的眼神，看向杨怡薇的眼眸，略带歉意地说道：“很抱歉，我有些失态了。”
    “没事。”杨怡薇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她亦是对视着林启漂亮到和女孩似的眼眸，没有丝毫躲闪，说道：“我们能做朋友的，对吧？”
    “当然，我们还是朋友啊。”林启笑了，眼中闪过的一抹失落与黯然被他掩藏得很好，但也仅仅是他自己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就像沈晨说过的，林启，从来都是一个难以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正如此刻，他眼神的变化，尽入杨怡薇的眼底。他却还恍若不觉，向着杨怡薇靠近了些许，但又很绅士地保持了一个微妙的礼貌距离，笑着说道：“既然是朋友，那何不留下来吃个饭呢？我可是真的点了餐的，你晚上也没吃对吧？还有，这束花，送给你，这可是我最喜欢的花，也是我们伟大友谊的见证对吧？”
    林启伸手向杨怡薇递去那束曼珠沙华，花瓣上的纹理都清晰可见，花开得那么恣意，那么张狂，可又那么倔强而孤傲。开满地狱黄泉路的花，纵使鲜艳如同火照之路，每一株也依然是孤寂地开着，把自己最美的一面开给虚无，开给，在花开以前就已凋零的叶。
    这一次，杨怡薇没有拒绝这份象征所谓“友谊”的礼物，她伸手接过，却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林启的手掌?，如先前一般温暖，不曾有过改变。林启保持着笑容，手中那一闪而过的柔软触感，着实令人留恋啊，之前居然胆大到握住了她的手一会儿，自己刚才咋那么有胆呢？
    “可是，无论要达成什么关系，都要从朋友做起啊对不对？”杨怡薇倏而嫣然一笑，嘴角上扬了一丝微妙的弧度，眉眼弯弯，像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清越的声音在林启听来无异于天籁，“我说的是‘我们能做朋友吗’又不是‘我们还能做朋友吗’，不一样的笨蛋！因为我们之前只是同学又不是朋友啊！”
    心底不可抑制地腾起的，是意外吗？还是欣喜？抑或是不敢相信的梦幻感？
    面对眼前巧笑嫣然又带了几分俏皮的人儿，林启终于是没能忍住，上前两步，在杨怡薇有些惊讶的娇呼声中，拥住了她。
    柔柔的淡黄色灯光下，房间内的曼珠沙华都晕染上了几分暖意，如血般赤红的花相互簇拥着，组成的花团，娇嫩欲滴。
    “喂喂，林启！我只是答应给你一个机会，可没有说同意做你女朋友，快放开我了啦……”
    餐厅对面的一家咖啡厅。
    侍者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个坐在床边的客人，客人只点了一杯咖啡，坐在那个靠窗的座位，一直望着窗外。本来这也没什么，重点是他已经坐在那儿快一个小时了，连咖啡都没喝几口，本是温热的咖啡即使在这样的热天，过了一个小时也避免不了凉下去的结局。
    其实呢，按照一般情况侍者也不会注意到他，但是今晚的生意很无奈地略显萧条，客人也就三两桌，这样一个奇怪的客人很容易被注意到吧。侍者也顺着客人的目光向外看，但也看不到什么有意思的景象啊，无非就是街上车人川流不息，最多还能看见对面中餐厅的包厢，可是那都拉着窗帘，什么都看不见啊！难道是失恋了？如果他是毕业生的话，或者说高考没考好？
    就当侍者还在无聊地猜测时，客人却已起身过来结账了，略带一丝微笑的脸看起来还是蛮清秀的，就是离帅的最低标准好像还差那么一段距离……
    客人离开了咖啡厅，径自去了对面的中餐厅，服务生看见来人后，多看了几眼，似乎在确认什么似的，同时也习惯性地迎面走去。但还不等服务生开口询问，客人便问道：“在‘将进酒’包厢中的客人离开了吗？嗯，订包厢预留的号码尾数是……”
    听了客人报出的号码的最后四位数，服务生很有礼貌地回答道：“他们目前都还没有离开，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不了，谢谢，我只是过来确认一下的。既然他们都还没有离开，那就好……”客人说着，却已经离开了餐厅。

 第5章 四人团再聚

    林启回到家，呃，确切地说是回到沈晨的家。沈晨自从上初一以来，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按沈晨的说法，附近没有什么亲戚，而他搞科研工作的爹娘又不能带他去国外，而且貌似他们自己都居无定所，满世界乱跑的。所以呢，作为沈晨的好基友……啊呸，是好朋友，林启手里有沈晨家的钥匙，他自己也动不动就跑来沈晨家蹭个床——反正他家也经常没人。
    家里黑漆漆的，林启顺手开了灯，顿时屋内明亮起来，客厅显然没有人。林启看了看壁钟，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至于为什么这么晚嘛，难道不知道吃完饭要请女孩子去看电影吗？
    沈晨的房间门没关，林启像是做贼一样悄悄地潜入，点亮了手机屏。视线里，沈晨裸着上半身，穿了一条沙滩裤，腹部盖着一条薄薄的毛毯。林启听沈晨说过，这是他小时候妈妈这样和他说的，夏天再热肚子上也要盖条毛毯，不然容易着凉的。所以，只要没有开空调，沈晨在热天里都会盖毛毯，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
    此刻，沈晨正侧着身子睡着，胸膛微微起伏着，呼吸声平稳，看起来已经睡熟了。林启撇了撇嘴，转身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顺手轻轻关上了房门。不过，林启看不见的，黑暗中有一双黑眸轻轻睁开，嘴角微微上扬，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眼睑闭合，接下来又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林启进了另一个房间，或者可以说是他的房间，找了衣服便去洗浴了。浴室里，喷头之下的人影，消瘦而又线条分明，略有几分肌肉的身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美感。林启伸手抹了一把脸，想着今天的经历，真的是有些刺激啊，刺激得劳资这颗十八岁的老心脏差点犯了病。
    唏嘘不已的林启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见证了和单身汪不一样的世界，虽然那位可能算是让他脱单的妹子还不承认她是他女朋友，但林启相信，一定会晋级的！关于这个他真的很有自信，原因在于他今晚无意中瞥见，杨怡薇在qq中对他的备注是“笨蛋”。嗯，笨蛋，多么和谐而友好的称呼啊！想想很多文学与影视作品里，笨蛋这种高雅的词汇不就是情侣间的昵称吗？
    心怀自信，冲向明天！白洞，白色的明天……咳咳，不好意思，走错片场了……
    林启哼着小曲儿，走向房间，准备睡觉。明天可还有一件大事儿呢，养精蓄锐最重要！早睡早起身体好！好吧好吧，某人已经忘了他为了上钻石熬了N次夜了，结果每次都死在了晋级赛……于是众人都嘲笑他，他的段位撑死了也就是铂金了，钻石？兄弟，还是醒醒吧！然而，这帮嘲笑他的，只有一个段位比他高，而且居然还是个女生……
    唉，往日之事无需再提，林启相信，他绝对可以上钻石！甚至是大师！不过不管是上钻石还是上大师，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睡觉！
    不过事实证明，如果不是困到爆炸，不遵循生物钟的睡觉是不会很快睡着的。林启曾经的生物钟是一点，后来高考一百天倒计时到来后，就改成了十一点。嗯，都是一，难怪单身十八年……咳咳，总之，林启在床上滚来滚去，顺带玩了一会儿手机，才在将近十一点的时候睡着。
    翌日。
    “死猪死猪起来啊！”
    林启还在睡梦中时，就被一个听起来异常讨厌的声音吵醒了。他愤怒地抓住了那只打了他若干下的手，借力从床上弹了起来，就看见了沈晨那张看起来也异常讨厌的脸。
    “喂喂，大清早扰人清梦是很不道德的好不好？”林启在那只手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才坐起身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
    “扰人清梦？笑话！你做什么梦呢？春梦吗？”沈晨朝他翻了个白眼，在床边坐下，轻拍了一下他的上臂，说道，“勾搭上了吧？我们的林大少出马，哪有失败的道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为的就是那薇薇安呐！”
    林启亦是回了他一个白眼，说道：“什么叫勾搭？用词怎么难听，那叫牵手成功懂吗？真的是，没素质没文化！不过她貌似只是答应了给我一个机会，一个从备胎转正的机会……”
    “备胎？”沈晨瞪大了双眼，神色有几分惊讶，“难不成还有正在使用的胎？”
    “没有，不过她现在还不承认我是她男朋友而已。”林启起身穿衣服，说道，“女孩嘛，总是要矜持一点的，你要是表个白她就跟你跑了，那才怪了对不对？常言道，女生没拒绝就代表接受，所以晋级嘛，就像我上钻石，迟早的事。”
    “好吧好吧，我倒是相信你能晋级，不过你上钻石这事儿还是算了吧。叶木语都带你多少次了？结果还是没能把你带上去，你倒是把人家的段位都拉低了。听叶旭说，她昨天正在向大师发起冲锋，你上钻石就更别想了。兄弟，老老实实呆在铂金吧！”沈晨毫不留情地嘲讽道。
    “嘁，你个小黄金没资格说我！”林启一脸毫不掩饰的鄙夷，看到沈晨有些不善的目光后，立马换成一幅正经的嘴脸，很郑重地说道，“关于我们去内蒙古的事，我和他们说了，他们都没拒绝，就决定今天中午来好好讨论一下。”
    “中午啊？快了。”沈晨淡定地看了一眼表，也淡定地说道，“现在快十一点了，我看了看群，他们问你在哪里集合，还有问我的，但重点是其实我也才刚刚起来。你昨天都不和他们说明清楚吗？”
    林启瞪大了眼睛，抄起床头的手机，亮起屏后显示的是10：55。“我的天，睡了这么久的吗？”林启惊叫道，脸色的表情活像见了鬼，立解锁点开qq，标明为四人团的群消息已经有99＋的未读了。嗯，虽然群名为四人团，但实际上是有六个人的，每个人的群名片就是自己的名字。
    黎晖：@林启?在不在不？在哪里集合啊？死猪，你不会还在睡觉吧？
    叶旭：胖子，要说我们这帮人谁最像猪，应该是你吧？快说快说，你是不是又胖了？
    宋梓雨：我证明，这死猪确实又胖了！
    叶木语：梓雨，这样揭胖子老底干什么？要和谐一点好伐！诶诶，胖子，你到底多重了啊？
    黎晖：……
    宋梓雨：我已经逼他上称了，胖子体重一百六十二斤了！
    叶木语：咦——
    叶旭：＋1
    黎晖：停停停，扯歪了吭！现在重点是去哪里集合。沈晨，林启在你那吗？?@沈晨
    叶木语：别扯开话题，梓雨，你不会就在胖子家睡了吧？才刚高考完呐，要不要这么急躁啊？
    叶旭：算了算了，留点面子，不要让人家尴尬嘛，多不好啊！
    宋梓雨：留你个大头鬼的面子啊！你们一个个的，思想要纯洁，要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好吗？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啊真的是！
    叶木语：咦，我们说了什么吗？梓雨，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
    宋梓雨：你！
    叶木语：我。
    黎晖：哥们，别纠结这事儿了行不？我们只是约好今天早上在外面一起吃早餐好吗？
    叶旭：话说这两个人咋都没反应？又抱在一起睡了？到底在哪集合啊！?@林启
    宋梓雨：这个我知道啊，薇薇和我说了，昨天林启向她表白了！他们俩昨天应该准备了很久，估计累得够呛，可能真的还在补觉吧。
    叶旭、叶木语：哇哦！
    ……
    林启满头黑线，啥玩意儿这是！前面还挺正常的，讨论胖子体重也没什么，咋突然就扯到我身上了？特别是接下来宋梓雨分享的十几张图，林启看得震惊了，她什么时候拍的？还拍了这么多，我咋完全不知道？不过拍的主要是在餐厅里的那些曼珠沙华，和那场电影的几个镜头，至于他和她，基本没有入镜。
    嗯，群里已经炸锅了，除了一个黎晖貌似是知情人，剩下的叶旭和叶木语这一对cp一直在八卦，特别是叶木语，女孩不管怎样都有一个熊熊燃烧的八卦心吧，即使是叶木语这样被誉为“全校最有男友力的大姐大”的女孩（han）。
    不看了不看了，宋梓雨就简单地说了几句事实，剩下的就是这帮无聊的人热烈地讨论，看得林启都觉得很尬，直接打字道：“中午十二点，我请吃饭，在黄鹤楼。还有，我亲爱的宋梓雨同学，我已经决定把杨怡薇拉进群了，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怎么向她解释你卖她的事儿？”
    话罢，林启丝毫不理会宋梓雨发过来的惊恐表情，真的去邀请杨怡薇进群。操作完毕后，林启看了一眼沈晨，沈晨正自顾自地看着手机发笑。林启不禁有些好奇，悄悄地过去看了一眼，结果发现这家伙居然在看群消息记录，顿时脸色垮了下来，一把夺过他的手机锁屏，再丢还给他，直接拉着这货出门了。
    楼下，林启发动了他那辆喷漆成绚丽星空的湖蓝色跑车，车子平稳地启动，没有任何跑车本应有的轰鸣声。按林启的话来说，就是“外观够嚣张就行了，要是还留个咆哮的发动机扰民，那还不得被丢臭鸡蛋？”于是乎，车改装后，就成了这样一辆“很低调”的跑车。
    跑车的加速度很大，几秒内便达到了高速，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小区里。于是乎，分别了整整一天的四人团，终于要再聚了。

 第6章 欠我一顿大餐！

    “诶诶，你还邀请了杨怡薇啊？”沈晨扭头看向林启，有些惊讶地说道，“才刚表白成功这一会儿，你就请别人去旅游了啊？”
    林启轻轻转动方向盘，又超过了一辆车，才懒洋洋地回答道：“是啊，昨晚我问她去不去，她说要考虑一下，所以今天中午她也会来。不过只要把黎晖拉过去，梓雨这么黏他，肯定也会去。那么她作为梓雨的闺蜜，这样就更容易答应一起去吧。”
    “心机boy啊！”沈晨目瞪口呆，“这波操作我服！不过还是要说服黎晖啊。等等，好像压根不用，单凭梓雨那种欢脱的性子，估计是会去的，也就是说……啧啧，泡妞技术哪家强？”
    “A市四中林大少呗！哈哈！”林启大笑了两声，猛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再次提速，在车流量颇大的大街上，就像一抹蓝色的幻影，左右忽闪着突进，绝尘而去。空气中，似乎只留下某个人愤怒的吼声……
    中午十一点半，沈晨和林启抵达了黄鹤楼，一个人一脸的云淡风轻，另一个人面露无奈之色，没人看得见的背上，有一道红印……
    “就按原来常点的菜上一份吧，还有，多添一份碗筷，谢谢。”林启走进包厢后，异常淡定地对身后跟着的服务员说道，换言之，装逼。
    “抱歉，嗯，我是新来的，不知道那个……”身后的服务员小声地说道，声音有些嗫嚅。
    沈晨已经很无耻地笑了，林启没注意，但他可是注意到了，那个服务员小妹，他并没有见过。他们这些人算是此处的常客，所有的服务员基本算是熟识了，但现在高三们放假了，很多人也开始了暑假工生涯，比如这位，新来的可不知道这所谓的“常点的菜”……
    林启一脸懵逼加尴尬，扭头看了看身后的服务员小妹，仔细一看，果然不认识……他只好尬笑了两声，才拿起她递来的菜单，说道：“啊没事没事，我的错，我不知道你是新来的……”
    话罢，林启赶紧低头勾选菜单。而沈晨呢，就坐在一旁，单手撑着下巴，嘴角带有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神暧昧地看着两人。呀！没看见吗？服务员小妹的脸的红了耶！林启长得这么好看，红果果的少女杀手一枚耶！不过，少女杀手已经被一个漂亮妹子给逮捕了，从此再也无法万花丛中过了，可惜啊可惜！
    沈晨不无恶意地想着，但头顶突然被轻拍了一下，旋即一个恶狠狠的声音传来：“沈晨吭，笑得这么猥琐又龌蹉，你知道人家妹子看你是什么眼神吗？一脸嫌弃好吧！”
    “管她呢，关我什么事。只要有你在，我们还注意什么形象，反正我们三个永远是给你陪衬，我们做什么都不如你嘛，那还在意什么，你说对吧？”沈晨放开撑着脑袋的手，双手抱胸靠在座椅上，大大咧咧地说道。
    “哼！承认劳资帅就行！”林启带了一脸的欠揍表情，下嘴唇毫无美感地上翻，吹了一下额前柔软的碎发。
    沈晨抚额，很想装作不认识这货……
    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时，第一对cp已抵达了包厢，叶旭和叶木语一起走了进来。
    叶旭嘛，从外形来看就是一个典型的文艺青年，戴着黑框眼镜的脸倒是眉清目秀，温文尔雅又安静，颇有几分书生气，但又不会显得腐化呆板。至于他的硬伤嘛，多半就是身高了，一米七五，其实算不上矮了，但重点是四人团里就他最矮，连他那男友力爆表的叶木语都比他高……
    至于叶木语嘛，可谓A市四中的传奇人物，身怀全校都认同的美誉“全校最有男友力的大姐大”。身高一米七八，爱穿耐克球鞋，爱打篮球，同时技术也高得可怕，solo打爆全校。她也基本点满了跑步方面的天赋，校运动会里破了两次两百米的记录，甚至其中一次破了男生记录，但即使这样，她的腿在女生中居然还算是纤细的。她还喜欢玩游戏，比如——联盟，段位原本是钻石的，但高考后就成功晋级为大师，solo又可以暴虐四人团中的任何一人。然而还不仅如此，当别家的姑娘还在努力健身试图练出漂亮的马甲线时，叶木语高一就有这玩意儿了，顺带练出了略有几分线条的腹肌。
    不过嘛，人无完人，她的缺点就是，女孩们比较傲人的部位，她虽然有，但也仅仅算是有而已，只能看见一抹微微的弧线……不过没事啦，大姐大又不在意有没有胸之类的，相比之下，她更在意成绩。没错，叶木语的成绩不咋的，字儿也写的略有难看……呃，或者确切地说，一切和文化沾边的东西，她都混得不咋的……
    这就是叶木语，一个活像个男孩的爽朗女孩。要不是有会晃来晃去的马尾辫，和带了几分柔和的英气面庞，估计不少人会把她认做男孩吧。
    说起来也奇怪，关于叶旭到底是怎么把这全校的大姐大撩到手的，至今仍是一个未解之谜，连四人团的其他三人都不清楚内幕，更遑论吃瓜群众。反正呢，他俩是cp，这是既定事实。
    “嘿，男孩们，你们的大姐大来了！”叶木语笑道，声音清脆，这一点倒是意外地像女孩，啊呸，什么叫“像”，人家本来就是！
    “呀，木语，你们来了啊！”林启立即停止和沈晨的话题，亦是回笑着说道，可是呢，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凝固了，只因叶木语说了一句——“你和薇薇昨晚不会是去开房了吧？”
    林启突然就咳嗽了起来，而沈晨和叶旭已经很不厚道地笑了，特别是沈晨，一边笑一边还添油加醋地说道：“没错没错，林启没带身份证，还是我帮他开……”
    沈晨边笑边说着，还没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林启找上了，顿时两人就扭打在了一块，留下三人继续笑着。
    一番嬉闹之后，事情总算回到了正题，叶旭轻轻推了一下眼镜，说道：“也就是说，你是决定了要去内蒙古？”
    “是啊。”林启理了理有些炸毛的头发，“反正离高考成绩出来差不多有半个月，去玩玩，顺便看看我一个朋友。诶，说到高考，你们怎么样？”
    “打住打住，别提任何有关高考的事，我们都没查答案，开开心心玩完这半个月多好，谁再提答案我和谁急吭！”叶木语英气的眉毛一挑，很是郑重地说道，“不过，网上现在是炸了，处处讨论数学里面的维纳斯雕像，还被配上了文字‘连我多高都不知道还想上大学’。我倒是想说一句，题目问的不是某人的身高吗？维纳斯雕像貌似只是一个引子吧。”
    “的确。”林启笑道，“不是还有人说想把断臂维纳斯变成断头维纳斯吗？”
    “断头？够风骚。”沈晨很认真地评价道。
    一语既出，几个人皆是相视一笑。
    “对了，和你们分享一个事，前天晚上电脑一不小心装了一个流氓软件，自己会下载一些软件，我想看看它能不能下一些好玩的软件就没有卸载。不过今天早上开电脑之后，我下楼去买了一桶方便面，回来发现这个软件不见了，桌面倒是多了一个杀毒软件……”叶旭本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喝茶，现在兀然插了一句，众人闻言，皆是哑然。
    最终，还是林启打破了沉寂：“呃，这莫非就是传闻中的——我杀我自己！”
    “这流氓软件也是厉害了，有趣！”沈晨收起了惊讶的表情，笑道。
    “咦，我是错过了什么好玩的事吗？”
    叶木语本想也对这个发表看法的，但却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声线娇嫩，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可爱的小萝莉。事实上，宋梓雨，就是一个萌萌的女孩，虽然年近十八，但长得还像是十三四岁豆蔻年华的少女，异常地可爱。
    此时宋梓雨正站在门口，她留着可爱的短发，戴着圆框眼镜，正探着头向里面张望。嗯，虽然长得略有稚嫩，堪堪一米六的身高也是萌萌的，但人家的身材可不含糊，特别是在热天还喜欢穿热裤的她，露出的修长而又笔直的双腿，足以勾人目光。而宋梓雨的手，正拉着一个人，最开始众人都下意识地以为是黎晖，但略微仔细点看，那显然不是黎晖的小胖手，所以，那是……杨怡薇！
    林启立刻一改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的姿态，顿时坐直了腰，一幅“我和这帮智障不熟”的表情，眼光中带着期待与欣喜，紧紧看着门口。
    “喔喔，林启你不用这样作，都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就别装了哦！”宋梓雨看向林启，撇了撇嘴，娇声道，“记得哦，你欠我一顿大餐！”
    林启还有点懵，啥啥啥？妹子你说啥？我咋就欠你一顿大餐了？而且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节食减肥吗？不过，很快，林启就可能算是意识到宋梓雨为什么会这么说了，她拉着杨怡薇，不由分说地把杨怡薇按在林启身边的座位，才对林启俏皮地眨了眨眼，笑着跑开了。
    “梓雨你！”杨怡薇的脸上有些发烫，之前她接受了林启的邀请后，进了四人团的群。虽然无法看见他们的历史记录，但是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叶木语大姐大呀！于是，她看见了叶木语发来的一张张截图……
    本来嘛，杨怡薇羞愤之下，是要找“好闺蜜”宋梓雨小同学理论理论的。但是呢，奈何说不过人家，倒是被反将一军，被逼问得哑口无言，于是此事作罢，不再议论了。但现在，她居然又被宋梓雨给卖了，为的，仅仅是一阵大餐？等等，大餐？是……林启？
    杨怡薇发烫的娇颜突然就冷却了下来，看着身边貌似既惊讶又欣喜的林启，轻轻哼了一声，伸手向他腰间探去……
    “咝——”
    一声倒吸凉气的声音。
    众人——当然也包括刚进门坐下的黎晖，面面相觑，一齐看向林启有些扭曲的脸，再看看一脸风轻云淡之色的杨怡薇，顿时了然，皆是极其不厚道地笑了……

 第7章 男人不能说不行！

    “好了好了，都正经点，别闹了，再闹下去高考成绩出来了我们都还没出发。”沈晨稍稍放开嗓音大声说道，“关于林启的提议，去内蒙古的事，你们怎么看？”
    “嗯，车票的事不需要担心，我能买的到，要是想的话，今晚都可以出发。不过只能坐火车了，至于飞机嘛，我是真的没办法搞到票。”林启还在揉着腰间，虽然还是龇牙咧嘴的，但还是很镇定地说道，“关于旅费，其实也没多少，我全包了没事儿。住宿问题嘛，是去我老爹一个朋友家借宿，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你们谁要去嘛？提一句，沈晨已经上了我的贼船了！”
    “我要去！”就如同沈晨所预料的那样，欢脱的宋梓雨第一个举手赞同，但之后她又看向黎晖，拉起了黎晖的手臂，眨了眨眼，睫毛如同蝴蝶一般忽闪忽闪的，“胖子，你去不去？”
    黎晖胖脸上摆出了一幅无奈的表情，立刻投降了：“我跟你去，行了吧？反正我妈嫌我在家里无所事事，出去玩玩也好。”
    “完美！林启旅游团的规模已涨至四人！”林启笑道，转而看向叶旭，“叶旭，你呢？”
    叶旭看了看叶木语，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眼神中透露的是满满的无所谓。他还是有些迟疑，说道：“我觉得我有必要和我爸妈说一下，他们不介意的话我就去。”
    “那你就快滚出去打电话啊，磨叽什么！”宋梓雨瞪了他一眼，不由分说地开始拉扯起叶旭的手臂。叶旭无奈，于是就真的出去了。
    林启刚看向叶木语，叶木语就耸了耸肩，说道：“看叶旭吧。其实呢，本来我和叶旭是打算就在省内玩玩的，结果就接到你的消息说去内蒙古，搞得我都还有点懵。”
    “啧啧，不错诶，双人旅游，这是度蜜月吗？”沈晨咂了咂嘴，调侃道。
    “咋啦？单身汪，你有什么意见？”叶木语睥睨地看着沈晨，一脸不屑的表情。同时一条长腿跨了过来，蹬在了沈晨的椅子边缘，直接让椅子平移了几公分，顿时响起了尖锐刺耳的摩擦声。沈晨低头看了一眼，叶木语九分裤下露出的踝骨，美得令人心惊……哎呀，不是看这个啦，重点是光亮的瓷板上多了一道浅浅的刮痕好伐！
    人在江湖飘，还是保命最重要。沈晨与叶木语逼人的眼眸对视了一下，当即投降，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靠拢作捏物状，从自己嘴唇的左端滑到右端，示意自己闭嘴。
    叶木语轻哼了一声，这才把腿放下。沈晨心中不禁哀叹，这个世界怎么了？单身咋啦？难道叫单身汪就真的成了汪星人？然后就失去了人权是吧？
    黎晖和宋梓雨已经在笑了，而林启？笑话！林大少还有时间管这货？他只是看着杨怡薇，眼中流露出探询的眼神。至于杨怡薇，还是有些犹犹豫豫的，没有表态。
    宋梓雨突然用手肘轻轻击打了一下黎晖，黎晖不解地看向她，而宋梓雨努了努嘴，悄悄用一根手指指向某处。黎晖顺着看过去，林启和杨怡薇，在旁人眼里，这就是红果果的眉目传情啊！
    当然，沈晨和叶木语也注意到了，林启和杨怡薇仿佛在深情地对视，旁若无人，眼瞳中流动着的，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我打完电话……呃，你们在看什么？”
    叶旭刚回到包厢，就看见如此诡异的一幕，四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处，神情很是认真，似乎还带了几分令人难以捉摸的神秘微笑，不禁有些疑惑，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
    不过，叶旭的出声应该是打破了这心照不宣的寂静。林启反应过来，看向周围一圈人，除了站在门口的叶旭，其他人都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饶是他这样的脸皮都不禁有些发热，嚷嚷道：“喂喂，你们一个个的看什么看，我只是问问她去不去而已，什么眼神呐你们！”
    “欲盖弥彰耶！”宋梓雨双手托着腮，笑眯眯地说道。而众人——当然也包括刚进来的叶旭，都很是赞同地点点头。虽然叶旭没看见什么，但猜还是能猜的到的，起哄嘛，哪里会嫌事儿大？
    杨怡薇垂首，可以看见的，耳尖都红透了，更别提几乎要埋在胸前的脸了。林启假咳了两声，正色道：“别闹了，好好讨论正事成不？”
    “当然，你是金主，你说了算。”黎晖立刻一改之前的微妙脸色，变得异常正式。不过可惜正式不过几秒，他就破了功，兀自笑了起来。
    “好了好了，直接说还有谁去吗？”林启无奈地说道。
    叶旭拉开椅子坐下，推了推略有滑落的眼镜，说道：“我爸妈没意见，不过我还是自己出钱吧，老是蹭你的貌似不太好。”
    “没事没事！”林启满不在乎地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了。”叶旭的表情异常平静，就像是说了“今天天气挺好”之类的平常话，众人沉寂半秒，顿时又是一阵大笑。而林启亦是笑了几声才说道：“叶旭啊，你这是套路吗？”
    “可以算是。”叶旭还是很平静地答道。
    叶木语都忍俊不禁地拍了拍叶旭的肩膀，说道：“服气！”转而对林启说道：“刚刚说的，叶旭去我就去。”
    林启点了点头，表明自己知道了，于是又看向杨怡薇，现在，只剩下她没有表态了。
    “薇薇，你还没想好吗？我们都会去诶，况且你的男朋……呃，况且的你的新朋友林启也在诶，不一起吗？反正这半个月也没什么事，你总不会去打暑假工吧？”宋梓雨也看着杨怡薇说道，期间话说到一半，便很明智地改口了。不改口不行啊，没看见杨怡薇那要杀人一样的目光吗？搞不好哪天在夜黑风高时就会被灭口啊！
    “我……”杨怡薇思忖良久，也仅仅是冒出一个“我”字，林启心中也很是紧张，心率蹭蹭地往上飙，生怕她说出一个否定词。但他心中却也在安慰着自己，没事的，她会答应的。就算不答应，也没什么啊，人家才接受你多久？大不了少玩几天，早点回来嘛对不对？
    “我也去吧。”杨怡薇抬起头，欣长的脖颈优雅如天鹅，美如天神，令林启看得都有点呆。不过他迅速回过神来，笑容如绅士般优雅得无可挑剔，他说道：“那就好。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马上就要揭开序幕了，对吧！”
    “金主说的都对！”沈晨很是适时地捧了一句，心中还是受到了万千打击。没错没错，单身汪就是没人权……
    很快便开始上菜了，众人充满着欢声笑语的午餐，就这样开始了……
    “所以说，下午真的去爬山？不需要整理东西的吗？”黎晖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看自己，苦笑道，“可怜我养了这么久的肉啊！”
    “按他的说法，今天是真的没票，最近的是明天上午的火车。很显然，他自己把话给说满了，搞得现在很尴尬啊！”沈晨摊了摊手，目送林启开着车疾驰而去。
    自从发现没办法买到今天的票之后，林启就很尴尬地表示今天下午要不要去大东山，刚好现在是大热天，登山避暑貌似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响起几声附和之后，他就直接开车回家去了，打算开他另一辆车来。不换不行啊，能指望一辆两座的跑车装几个人？还是算了吧。
    林启还有一辆五座的SUV，按他的说法就是——“跑车是拿去装逼兜风的，但日常生活还要一辆正常的车用啊！”所以他那辆正常的车很大众化，因为车牌就是大众哇！看看林大少，多么低调的人呐！
    啥啥啥？五座的SUV装不了七个人？谁说要装七个人了？交警蜀黍倒是很乐意给你开罚单呢！叶旭和叶木语骑电动车来的，他俩不需要座位，剩下的人数多完美，刚好五个！
    于是乎，一辆SUV和两辆电动车组成的“车队”出发了，目标，大东山！
    不久，众人便抵达了大东山脚。此处满目皆是郁郁葱葱的绿色，身后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居然是难得的还未曾拆迁的旧屋。几只鸡在阳光中走来走去，头低垂着，在稀疏的草地上寻觅着可以入腹的东西。稍远处还有几条中华田园犬，在房屋的阴影下懒懒地趴着，看着这帮不速之客，丝毫没有起身或是叫唤的意思。
    而上山第一步，就是一个很陡的坡。林启来过几次，每次都想着从上面骑自行车冲下来会有多爽，甚至有一次他就是骑自行车来的，但还是没敢尝试一下。天呐，万一翻车了，那就……特别是坡的下段还有一横减速带，冲下来？免了吧，作死可以，作大死可不是劳资的风格！
    “走上去吗？据说全程九点五公里诶！”黎晖眯着眼仰头看了看，脸上的肉轻轻震颤了一下，“现在一点四十，已经蛮热的了，等再过一会儿，那还不得热炸，走上去不太好吧！”
    “不是据说，基本就是。”沈晨拍了拍黎晖的肩膀，说道，“每隔一公里会有一块碑，第九块之后还要走大概五百米会有一个庙，那里就算是终点了。不过后面还有路，据说通向电视塔，我没去过那边，也不知道真假。”
    “真的不能坐车吗？”黎晖的表情有点为难。
    “得了吧，胖子，你又不是真的很胖。你身高也有一米八，一百六十二斤，bmI二十五，才刚刚挨到了超重的及格线，别装什么你不行了。记住，你已经十八了，是个男人了，男人嘛，不能说不行！”叶旭拿着手机拨弄了几下，展示给黎晖看，上面的界面是计算器，得出的结果恰好是二十五。
    女孩们假装什么也没听见，已经开始向上走了，而心照不宣的男人们，皆是大笑。

 第8章 哥斯拉！

    六月天已经开始变热了，特别是在午后，万里无云，一片晴空。艳阳高照，白炽的光芒挥洒向大地，令万物皆是腾起一股燥热。若非还有拂面而来的微风，带来几分淡淡的舒适之意，恐怕天地间真的要提前化为一个蒸笼了。
    此时虽非正午，但无论是根据生活经验，还是根据地理学中的大气辐射与地面辐射，都可以知道，下午的十四时基本就是一天中温度最高的时候。不过即使如此，刚刚开始登山的几人在最初兴致还是很高的，将近十四点的时候，几人终于看见了第一块石碑，上面标着阿拉伯数字1。
    女孩们走在前头，依然娇俏而充满活力。而男生们每个人都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水啊、饮料啊还有零食等等。
    “现在才走了一公里，我的天呐！”黎晖看着那块几十公分高的白石碑，表情有点垮。
    “嗯，走了一公里，还有八点五公里。”叶旭很是平静地说着，之后便略微停顿了一下，拿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
    “安啦安啦，看看你女朋友的腿，是不是就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林启凑到了黎晖身边，挤眉弄眼地低声说道。黎晖向前看了一眼，宋梓雨裸露的双腿在阳光下白得像是透明的一般，线条流畅而又充满青春活力，小腿的弧线平滑，美得令人心颤。黎晖很是认真地对林启说道：“那是我女朋友，谢谢！”
    “我知道啊，所以我只是叫你看，又没和沈晨、叶旭他们说。”林启耸了耸肩，说道。不过他右手还提着东西，耸起肩来一边高一边低，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滑稽。
    “喂喂，你们俩在说什么悄悄话呐？还不快点！”叶木语回头看了一眼，沈晨和叶旭倒还是保持着那一段距离，但林启和黎晖已经落在了后面，便高声喊了几句。
    “对啊！快点好不好！”宋梓雨闻言，亦是回首，笑道。笑声如铃，清脆地传开，就像是弹起一曲清歌，抚弄人之心弦。黎晖听闻后，嘴角也含了一抹笑意，当即答道：“马上就来！”
    话罢，便加快脚步，跟上步伐。林启无奈地摇摇头，这胖子，女朋友的话就是加速的催化剂啊！但他也看见了杨怡薇对他投来的目光，瞬间就忘了自己刚刚想了什么，亦是高声答道：“没事，就是喝口水，现在就跟上！”
    沈晨心中突然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啥玩意儿嘛这是！他已经觉得来和他们一起登山不是一个好主意了，他甚至还在想还要不要去内蒙古，这持续吃狗粮的感觉，貌似不太好啊……
    微风和煦，祛除了些许的热意，从路边的山林间穿过，奏起了沙沙的林音。绿叶婀娜，如美人般迎风舞动，袅娜曼妙的舞姿，足以令世人沉醉。不过，也仅仅是令人沉醉罢了，若是无人欣赏，那还能怎样呢？沉浮了一世孤景，不过为缥缈深藏。待日后染旧泛黄，也不过是零落成泥的终章。
    世间不就是如此？所曾以为的原来都只是一纸空谈，所曾约定的原来都只是无限延缓，所曾爱过、恨过、迷惘过、悲伤过的，都只是某一人的破碎幻梦。务实的世界岂有弱小者的希望？不过虚妄，不过，愈积愈盛的遥远他方。
    哀伤无事于补，生活，还需乐观直面。
    “到了那个小水潭了！”宋梓雨向前小跑了几步，指着山壁下沿，回身兴奋地说道。
    “嗯，是到了，所以你想干什么呢？”叶木语展臂勾上宋梓雨的脖颈，落差十八公分的身高优势，她做这个动作异常轻松。
    “稍微清洗一下啊，我都已经出汗了。”宋梓雨轻轻挣脱了叶木语的手臂，笑道。话罢，便径自小跑着向公路边跑去。叶木语摇了摇头，轻声自语着：“这妮子……”
    “薇薇，我们也过去吧。”叶木语偏首看向杨怡薇，待她应声后，便径自拉起了她的手，也向路边走去。杨怡薇下意识地想挣开，但握住她的是谁？A市四中的大姐大诶，要是被挣脱了那多没面子！于是叶木语向杨怡薇轻佻地一笑，握得更紧了。
    “诶诶，兄弟，你内定的女朋友好像被人调戏了诶！”黎晖凑到了林启身边，挤眉弄眼地低声说道。林启的神色很是凝重，特别是当他看见叶木语还回头向他竖了中指，加上那挑衅的眼神儿……哦，天呐！他推开了黎晖，很是认真地对黎晖说道：“那是我内定的女朋友，与你无关，谢谢！”
    “我知道啊！所以我只和你说了，又没去找沈晨和叶旭。”黎晖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林启微微挑眉，咦，这语气，这表情，还有刚刚两人间的对话，咋那么熟悉呢？
    没错，历史嘛，总是惊人的相似……
    没去管黎晖那揶揄的眼神，林启快步跟上了叶旭，低声说道：“叶旭啊，你家木语这样搅风搅雨的，心底没点感觉吗？”
    叶旭顿足，推了推由于汗水而有些滑落的眼镜，眼神很是认真，他淡淡地答道：“没事啊，木语的性取向很正常，只是举止有点奇怪而已。更何况，她们橘里橘气的，其实也没什么吧？她又抢不了杨怡薇。而且，就算是她真的是百合，就算她们真的搞到床上去了，那又怎么样？反正，她们都不会弄坏对方的膜啊！”
    林启：“……”
    沈晨再一次不厚道的笑了，叶旭的音量虽然不大，但耐不住沈晨就走在叶旭身边啊！看着叶旭继续向三个女孩下去的方向走去，还有林启在风中凌乱的姿态，他真的忍不住笑了。于是沈晨过去拍了拍林启的肩膀，强忍着笑说道：“林大少，你也需要有叶旭同学那种良好的心态啊！他说的很对啊，就算是搞到了床上，也不会弄坏膜啊！简直是太妙了，哈哈！”
    “死开死开！”林启的语气很是不爽，拍开了沈晨可恶的爪子，亦是快步跟上。
    沈晨还在笑着，黎晖倒是凑了过来，好奇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但沈晨装出了一幅高深莫测的表情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话罢，又继续笑着，笑得黎晖心中都有些发毛，难不成沈晨失心疯了？
    心里嘀咕着，但黎晖也是跟着走了过去。
    水潭边，三个女孩都捧水稍稍洗了洗脸，沾了水的素颜，清丽无双。杨怡薇不会化妆，叶木语这种大姐大不屑于化妆，而宋梓雨嘛，倒是偶尔会化些淡妆，只不过今天恰好没化。本来嘛，杨怡薇天生就好看，也无需妆容粉饰；宋梓雨虽然也不需要，但谁会嫌自己太好看了呢？至于叶木语，英气与柔和相互晕染的姣好面容，化妆？那不是有损大姐大的完美形象么！
    四个男生站在路边，皆是有些无奈地看着下方，女孩们清洗了面庞之后，直接在宋梓雨的引导下嬉闹了起来。宋梓雨所谓的“小水潭”露出的面积其实并不小，大概有十几平米，但奈何这一边可落脚的地方太小，三个女孩站上去之后，到还可以再容一人。可是呢，在场的四位，没谁愿意当那“一人”。原因？自个儿想去！
    水声叮咚，如乐曲一般扣人心弦。沈晨仰头看去，水潭的主要来源，是岩壁高处上流下来的水，一些凸起的棱角，也基本在水流的侵蚀下磨得圆滑。水流下的径迹边，还有一小丛一小丛的青苔顽强生长着，充满着盎然的生机。
    “诶，你们说，我们的爬山之旅不会就在这里终止了吧？”林启早就放下了塑料袋，拿出矿泉水喝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道。
    “有可能。”沈晨看了看依然蹲在那儿的女孩们，点头答道。
    “等等，你们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叶旭拧起了眉头?，看着女孩们，或者说，是看着水潭表面，“看靠近山壁那边，水面上散开的波纹是相反的。这地方，会有鱼吗？”
    黎晖顺着叶旭所指看了过去，才发现确实如此，便说道：“水都是从山上流下来的，怎么会有鱼？总不能是路人投放的鱼苗吧？”
    “我说你们想那么干什么，灾难片看多了的后遗症吗？”林启看着蹙着眉的叶旭，语气很是轻快，“就不能是掉了一块石头下去吗？”
    “林启你快看！那现在怎么解释？”沈晨猛拽了一下林启，指着水潭说道，语气有些惊疑不定。林启再度看去，神色猛然一变，他有些呆呆地说道：“这是……什么鬼啊！”
    水面上，一圈圈与女孩们拨弄水荡起的波纹相反方向蔓延的波纹散开，波的中心点，也就是振源在水面上的投影，一直在改变，或者说，在移动！速度并不快，但是方向未曾改变，从山壁边一直朝着女孩们的方向移动！
    “女孩们，别玩了！先别问为什么，快点离开那里！”叶旭的性子素来谨慎，他先不管那是什么，也先不管自己是不是过于一惊一乍了，他有种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了！
    女孩们齐刷刷地回头，宋梓雨本想说些什么，但叶木语注意到了男生们皆是有些急切的眼神，虽然一头雾水，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他们，不由分说地拉着另外两个女孩迅速离开。
    哗哗——
    波纹的中心点已经接近了岸边，顷刻间，水花四溅，整个水面都开始震动了起来，激溅起的水花，飞起足足几十公分高！
    刚刚回到了公路上的女孩们回身看去，皆是有些讶异，叶木语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好吧，现在可能知道了。”沈晨苦笑了一声，指了指下方的水潭，声音有些震颤地说道，“我们要不要跑啊？这貌似是……哥斯拉诶……”

 第9章 避无可避！

    水面上，波浪还在翻腾不息，但导致水面产生异变的主谋，已经基本上了岸。那是一只……真的不好描述的生物，就像是是东方龙，那种驼头、鹿角、牛耳、兔眼、蛇颈、鲤鳞、蜃腹、虎掌、鹰爪的幻想生物，东方龙就是是九种动物的杂合体。而现在这个奇怪的生物，也像是几种动物的杂合体。
    这个青黑色的奇怪生物，主体看起来像蜥蜴，但又像蛇，或者说，也同样是两者的杂合体。它具有比较明显的蜥蜴特征，但身体又细长得极度别扭，像是蛇一样——特别是那个生物还吞吐着蛇信，黑色与琥珀色混杂的竖瞳阴冷地看着公路上。细密的鳞片覆盖着全身，也很难说清楚那是鱼鳞，还是蛇鳞。
    众人皆是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生物，不算上尾巴的话，这生物就两米多长，但还有看起来比身长还要更长的尾巴，还在水里轻轻摆动着。不过万幸的是，它自从上岸之后就没什么动作了，只是停在岸边，静静地看着他们，蛇信吞吐。
    “这是什么奇怪生物？蛇和蜥蜴杂交了？”林启吞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存在生殖隔离，远缘杂交不亲和，那么这个生物和骡子一样，不可育。”叶旭下意识地说道，但他说完也觉得，貌似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吧……
    “我觉得吧，现在它应该还没有什么要动的意思，不管怎么样，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吧，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但看着怪瘆人的。”黎晖低声说道，而其他三人微微颔首表示赞许，于是四个男生很是默契地轻手轻脚地后退，呼吸都不敢加重，生怕惊动了那个生物。
    然而，站在一边的沈晨瞥见了女孩们的举动，顿时瞠目结舌。宋梓雨正兴奋地摆弄手机，在岸上转来转去，似乎在找一个合适的角度拍照。啥玩意儿？拍照？正常人的反应不应该是赶紧离开吗？
    叶木语似乎也觉得不妥，她轻声说道：“梓雨，别乱晃，惊动了它就不好了。”你看看，这才是善意的提醒嘛！不过呢，这句话还有未说完的下半句——“它动了拍照就拍不好了，不过还可以拍个视频。哦，对了，从没见过这个东西，可能是新物种吧，要不要发出去引起生物学家注意？我们作为首先发现的，搞不好还可以抢一个命名权！”
    男生们集体石化……
    不不不，应该还有一个正常人，肯定有的！男生们的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杨怡薇身上。看看，人家蹙着的眉头多么优雅美丽啊！宛如天神一般，担忧着世人的安危。哦，她的唇瓣掀起了一抹令人惊艳的弧度，她要说话了，她要阻止这两个人的不妥举动了！女神，我们支持你！消灭……啊呸，阻止她们的行为！女神万岁！
    在男生们亮晶晶的目光中，杨怡薇有些担忧的声音响起：“诶，梓雨，木语，你们小声一点啦！吓到了它，它有可能会回到水里的。”
    男生们的石像碎裂了，渣滓散落满地……
    “喂喂，是我们太敏感了，还是女生们神经太大条了？”四个男生围成一圈，沈晨首先开口说道，神色凝重。刚刚女神天籁一般的声音，着实有些伤了他们的心。
    “突然觉得好失败啊，我们真是男的？”林启神色凝重。
    “我们刚才只是在和它保持安全距离，又不是怂。女孩们离得这么近，真是太胡来了！”叶旭推了一下眼镜，神色亦是凝重。
    “旭哥说的有理。我们要去提醒她们，要保持一定的观赏距离！”黎晖神色凝重地作结。
    男生散开，走成一排，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回去，神态自若，谈笑风生。好一帮勇敢无畏的少年郎啊！
    宋梓雨终于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角度，手机屏上显示的图像，完全把那个生物囊括了进去，青黑色的身躯在荫蔽处依然纤毫毕现，分叉的蛇信看起来分外真切，甚至每一片鳞片都清晰可见。于是宋梓雨抓稳了手机，按下了拍照。
    白光闪没间，没人注意得到，闪光灯下，它的竖瞳骤然一缩，几乎成了一条细缝。
    “拍好了，要不要再拍几张？”宋梓雨看着屏幕上的相片，开心地说着。
    “梓雨小心！”
    叶木语清脆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焦急，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身后一片温暖，耳畔擦过了温热的鼻息。有人，抱住了她。或者说，她是被那个怀抱从后面向前推了过去，顿时身形不稳，两人皆是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宋梓雨还好，她身处怀抱里，只是探出的手肘在地上擦碰了一下，破了一点点皮。但她身下的叶木语，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嘭！
    还没走过去的四个男生顿时愣住了，一切都恍若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太快了，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也许只有叶木语反应了过来，她的反应速度向来很快。比如刚才，一声像是炮仗爆炸的声音响起，众人皆是一愣，而刚才宋梓雨站立的地方，整个混凝土路面，都缺了一个角，小小的石块飞溅，也有一部分打在了愣住的男生们身上。
    什么鬼？发生了什么？
    “快走啊！鬼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个鬼东西，真是哥斯拉！”叶木语的喊声响起，伴随的，还有她低低的轻吟声。
    叶旭当即跑了过去，随即其他人也反应了过来，一齐跑向叶木语那边。虽然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显然的，刚才在宋梓雨站的地方发生了什么爆炸的事件，叶木语提前注意到了，才会把她扑倒，躲开了。但是，两人这样摔在地上，肯定是会受点伤的，还得过去帮一下忙。
    杨怡薇跑过去的时候，即使心中惊惧万分，她还是没能忍住向下看了一眼。它在岸上缓缓挪动着身子，细缝一般的竖瞳透着阴冷的目光，鲜红的蛇信看起来真是有些令人脊背发凉。
    突然间，它张开了嘴，口中裸露的森白尖牙还向下滴着涎水。星星点点的光芒汇聚，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灯泡一样，增大电压之后渐渐亮起，泛起了淡黄色的光芒。
    “薇薇快跑！”
    叶木语的声音再度传来，来不及考虑了，此刻相信叶木语简直就是一种本能，她迅速跑过这一段路，而它嘴外的黄色光球，疾驰而出！
    似乎响起了微微的风声，紧接着，就在杨怡薇离开那个地方之后的两秒内，又是一声巨响，在杨怡薇身后猛然炸起，掀起的风浪和石块，直接向她飞来！
    几乎就要打到她时，林启却到了她的身边，挡在了她的身后。就在刚才叶木语大喊时，林启已经飞奔过来了，眼中满是紧张，似乎眼中的世界，就只剩下她一人了，她脸上的慌乱与不安，就像是针扎一般烙在他心里。还好，赶上了，林启的身子轻轻震动了一下，石块打得并不疼，毕竟都只是混凝土路面的碎渣。不过，就像是昨天他说过的——“我会用我的实际行动来证明我会对你好的”，他做到了。
    来不及说些什么了，谁知道那个怪物还会不会吐那种光球，连坚硬都混凝土路面都能打出一个洞，那要是打在人身上，简直是不敢想象！
    管它为什么会突然发疯，管它为什么能吐出威力恐怖如斯的光球，管它这个混凝土路面被破坏了要怎么办，这些都不重要了，现在唯一的重点是，跑啊！
    林启拉着杨怡薇迅速跑开，而另一边，黎晖已经背起了叶木语。叶木语刚刚把宋梓雨护在怀里，自己做了垫子，与地面摩擦了这一会儿，裤子都磨破了，裸露出的腿，不仅仅是擦破这么简单了，尽是一道道的血痕。还有肩膀和手臂，都磨出了血痕，鲜红的血混杂了一些灰尘，颜色变得异常恐怖。可这姑娘刚才硬是一声没吭，还能集中注意力去观察那个怪物，并出声提醒杨怡薇，“大姐大”的称呼当之无愧！
    本来叶旭作为她的男朋友想背她的，但他身子相对较弱，背是背得起叶木语，但根本跑不快啊！于是黎晖什么也没说，背起了她。虽然黎晖是有点胖，但可不尽是肥肉，这胖子的力气，可是大得恐怖，背起叶木语毫不费力，先跑了起来。于是叶旭紧跟在黎晖后面，倒了点水轻轻地擦抹着叶木语的伤口，以防感染。
    宋梓雨没受什么伤，手肘处虽然破了皮，但血都没有出。她心中很是自责，但现在也不是什么道歉或是道谢的时候了，远离这个怪物，脱离这个鬼地方才是当务之急！
    沈晨也在跑着，作为唯一一个没有什么牵挂的人，他跑在最后面，回头盯着那愈来愈远的怪物，为其他人望风。虽然逐渐在远离，但他心中警兆仍未消去，似乎，没那么简单！
    它动了，视线里的它上了公路，星星点点的光芒再次在它的口前汇聚，就像刚才杨怡薇看到的一样。不！这一次，声势更为浩大！
    “大家快跑！什么都别管了，快跑！”沈晨大吼着，自己也再一次开始了加速。可是，他吞了一口唾沫，心中暗自发苦，现在，要怎么躲？
    他看见了，怪物凝结的光球，满天都是，就像是天上的繁星，但比星星亮太多了，原本只是淡淡的黄色光芒，此刻都汇聚在一起，似乎比太阳还要耀眼！也许，马上就要落下！就像是漫天神佛，对于忤逆他们旨意的堕落之徒，降予审判之光！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怎么办啊！
    避无可避！

 第10章 华籍美人

    如果你下一刻就要死了，那么，你会想到什么呢？还没追完的番？还没吃完的零食？还在路上的快递？还没等到的高考成绩？不不不，那些都不重要啊！我想看看，我的爸爸妈妈啊……
    轰隆！
    剧烈的爆炸声似乎令山林都在震颤，响声震耳欲聋，似乎要摧毁人的耳膜一般，使劲地向脑海深处钻。作为离爆炸中心最近的沈晨，心中血气翻涌，难过的几乎要吐血。但同时，他也听见了什么“嗞嗞”的声音，就像是电器漏电一般。尽管闭上了双眼，依然有光芒透过眼睑，炫目的白炽光芒中，似乎还有紫色闪没。
    “你们要感谢我知道吗？要不是我偶然路过，你们就真的难说了。啧啧，黄阶的‘蛇鳞蜥’，这地方居然还有异能兽，有趣！”
    空气中兀然响起一道轻快的男声，带了几分讶异，轻飘飘地钻入了众人的耳朵里。前面奔跑着的六人，在爆炸声响起的时候就停下了。陡然炸响的声音，宋梓雨都差点没站稳，还好有叶旭轻轻拉住了她，才免于摔倒的尴尬。
    那是……谁？
    炫目的白光还未褪去，众人的目光里，一个人站在沈晨身后，直面那爆炸。然而，令人惊讶的还不只是这个，他身侧如精灵般轻轻跳动的，那紫色的，是……电弧？
    他就站在那里，身躯如巨人般伟岸，令人有种不知缘由的安全感，身边忽明忽暗跃动着的紫色电弧，仅仅是看着，都令人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光芒散去，众人才得以窥得那人的背影。简单的白色t恤，还有简单的牛仔五分裤，以及，脚上的一双耐克球鞋……咦，咋有点眼熟？几个人突然一起看向叶木语，顿时了然。
    “这个老外，居然和我撞鞋了，连配色都是完全一样的。”叶木语笑了笑，已经落地站着了。而叶旭拿出水瓶，关切地为她擦拭着伤口。血小板还没有那么快起作用，各处伤口也还在渗血，而她的衣衫，也被血染成一种新的颜色。
    的确，眼前的人，一头金色的短发，在阳光中似乎还反着光，熠熠生辉。肤色也不像是黄种人能够拥有的，应该是个白种人。
    “嘿，boys?and?girls，仔细看清楚了，我们在拍电影哦！超越好莱坞级别的特效，要不要了解一下？”
    他说道，中文意外地流利，倒是那句英文，听起来有些怪怪的，不那么有洋味儿，就像是一个还没学好英语的中国小学生发出的音。
    沈晨早已退后和众人站在了一起，此刻他的表情和其他人并无二致——一样的古怪。这个人，真的是老外？难不成这金发是染的？
    男人动了，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几乎是瞬间，就抵达了被他称为“蛇鳞蜥”的怪物身边。他伸手，炫目的紫色光芒即刻从他手中炸起，向着蛇鳞蜥拍去。他速度太快了，蛇鳞蜥都来不及反应就被拍在了地上，电流顿时通过了它的全身，它身边也跳起了紫色的弧光，有些细小的鳞片，都翻卷了过去！
    “咝咝——”
    蛇鳞蜥细长的尾巴猛然绕了过来，即使它被电流麻痹了，尾巴却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一般，直接向男人缠去。几人先前估计的不错，蛇鳞蜥的尾巴，的确比这两米多的身子要长，这尾巴，是蛇鳞蜥的重要攻击手段之一，足足有三米多长。
    男人的脚掌上也绕上了电弧，但似乎对他的鞋没有任何的影响，他对着蛇鳞蜥的尾根部，猛然踩踏而去，呲啦的电流，瞬间爆发了开来。
    众人站在一旁，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
    “呃……这个人，他是一个会行走的防狼器吗？”沈晨看着蛇鳞蜥全身染上了紫色的电光，心中无限震撼，忍不住出声说道。
    “雷神索尔？漫威换演员拍新电影了吗？那他的锤子呢？”林启亦是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
    “就算是漫威，人家也是靠特效拍电影，你看看，这是特效？总不能还是3d全息投影的特效吧！”叶旭刚刚帮叶木语清理干净，回首一看，直接愣住了。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黎晖捂着脸，顺便还掐了掐，没错啊，有痛啊！我现在做的梦，都那么逼真了吗？
    “别吵了，安心看着。那个人应该会给我们一个解释吧。”叶木语在左右的叶旭和黎晖的头上各敲了一下，才轻声说道。
    至于宋梓雨和杨怡薇两人，后者倒是惊讶地愣住了，而前者，呵呵！早就开启了手机的录像，录制地很专心，眼镜都有裂纹了还没发现。
    蛇鳞蜥的尾巴还是坚持缠上了男人的腿，当即用力收紧，下尾处的肌肉虬结，血管都交错着暴起，看起来异常的狰狞。男人的眉头一皱，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刀刃！
    的确，就是毫无预兆地多出一把刀刃，一把，由紫色雷电凝成的刀刃！
    后面的人看得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唯有宋梓雨是越看越兴奋……
    刀刃上紫光流转，呲啦的电弧声不绝于耳。男人一手按着蛇鳞蜥，另一手抓着雷刃，猛然向它的尾部刺去。速度之快，如离弦之箭一般深深地刺入蛇鳞蜥的尾，那凌厉而果断的姿态，看得沈晨都忍不住脊背发凉。
    电光再一次炸起，这一次，电弧穿透了蛇鳞蜥的外皮，翻卷出了鲜红的血肉，刺穿的那一刻，血液飞溅而出，染红了灰白色的混凝土路面。蛇鳞蜥吃痛，咝咝地吐着蛇信，阴冷的竖瞳再一次缩成了一道细缝。它扭头，张开口向男人怒咬而去！
    男人嗤笑了一声，不再按住蛇鳞蜥，腾出来的手再次缠绕上令人生惧的弧光。它的动作虽快，但男人比它更快，在它张大嘴的时候，他的拳头就已经砸在了蛇鳞蜥的头上，直接把它张开的血盆大口，给砸得闭合。同时，电弧再一次炸开，呲啦的电流在它身上游荡，细密的鳞片都翻卷了开来，里面的皮肉没有了鳞片的保护，顿时被电弧裂开，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微小创口。
    蛇鳞蜥痛苦的咝咝声未曾断绝，现在，它的竖瞳中猛然闪过一道白炽的光芒。男人见状，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他挥舞着又一把不知何时凝成的雷刃，径自刺入它的躯体。完成之后，他松手，向蛇鳞蜥猛踹了一脚，而蛇鳞蜥那近六米长的身子，直接在地面上被踹出去几米远！
    男人退后了两步，双臂展开，顿时，一股难以名状的气息蔓延了开来，就当众人还在死机的状态时，空气中突然亮起一点紫光，接着一个雷网一样的屏障，猛然在男人的身前张开，并迅速扩张到足以将所有人挡在后方的大小。雷网上依旧跃动者精灵般舞动着的弧光，那么优雅，那么令人着迷。可是众人都毫不怀疑，那可是能以雷霆万钧之势摧毁一切的死亡之弧！
    沈晨的感触尤为深切，之前保护了众人的，就是这个！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他确信，就是这个雷网！
    蛇鳞蜥的身前，就像沈晨之前看见的一样，亮起了满天的淡黄色光球，每一个，都是能破坏一方混凝土的威力！而现在，这样的光球，足足数十个，在某一刹那，攒射而来！
    嘭嘭！
    又是一连串的爆炸之声，巨响似乎要再一次摧毁人的耳膜，连带着的，还有电流的“嗞嗞”声，消融着爆炸的所有冲击。
    就当爆炸刚结束时，男人再度冲进了白炽的光芒中，似乎全然不惧这有些刺目的白光。顷刻间，白光散去，而众人也能看见了，蛇鳞蜥，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灰白的路面上，拖着一道道的血迹，尤为醒目。蛇鳞蜥趁着刚才的爆炸，已经离开了十几米远，它想逃跑！
    但男人跑了两步后，直接跃起，但让众人再一次不敢相信的是，男人这一跃，绝对是三米以上的高度！
    “我的天，这还是人？”沈晨喃喃自语着。
    “有意思诶，居然跳得比篮板都高！这老外要是去打篮球，这谁能防得住？”叶木语也是震撼了，不过她震撼的方向和沈晨貌似不太一样……
    男人的手臂上再度环绕上紫色的电弧，空气中又响起了呲啦的声音，他手臂附近的空间一片诡谲的扭曲，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生成。那是一柄……雷电凝成的矛！
    男人就在空中将手臂后置，大力将雷矛掷出，手臂上裸露的肌肉虬结，青筋暴起，证实了这一掷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大。而雷矛的目标，直指正逃窜的蛇鳞蜥！
    反作用力之下，男人向后降落，轻巧地落在了地面上。他把正面朝着众人，优雅地俯身，说道：“拍摄完毕，谢谢观看。”
    与此同时，已经跑了有一段距离的蛇鳞蜥，它的身体猛然被呼啸而至的雷矛刺穿，而雷矛还尚有余速，直接扎进了混凝土路面里！雷矛上的电弧爆发，整根矛都化作了电流，呲啦的响声不绝于耳，这些电流，直接将蛇鳞蜥给电得痉挛不已。再然后，它就轰然倒在了地上，看样子，多半是死了，但身躯还在不住地抽搐着。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祖籍是美国的。但是呢，我从小在中国长大，说着地道的中国话，名字也是中国名，我叫项森，项羽的项，森林的森。”金发碧眼的男人笑着说道，“很多中国人都想去美国，所以才有了‘美籍华人’这一说，我就不一样了啊，我是中国国籍，所以呢，我是华籍美人。”
    这个冷笑话真好笑，哈哈……
    众人稀稀拉拉地笑了几声，而且笑声都极其敷衍。项森的笑容都有些凝固了，不禁尴尬地低头。突然，他眼神一凝，紧紧看着某处，而后杀猪般的惨叫响起：“见鬼！我新买的球鞋啊！”

 第11章 异能者

    项森终于把他心爱的球鞋洗干净了，顺带把战斗后的场面收拾了一下，那什么蛇鳞蜥的尸体，直接丢进了水潭里。几个女孩想想自己刚才还用过这水洗过脸，不禁心中一阵恶寒。
    至于血迹，鬼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他只是借了一个瓶子，装了点水，再丢了一颗长得像是糖的球状物进去，然后往有血迹的地方一泼，老天，那么大一摊血迹，就都变成无色了？矿泉水瓶很常规的五百五十毫升，他最多就倒出去三分之一瓶，蛇鳞蜥死亡之处的血量异常地大，但就泼了这一点儿，全没了？
    项森倒是很淡定，司空见惯一般继续清理着血迹。直到清理完了，他就顺手把瓶子一丢，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水。
    “呃，那个，项先生，那路面上破的洞怎么处理？”宋梓雨首先跑过去说道，众人可见的，她的眼里似乎都冒着小星星，闪动的尽是名曰“崇拜”的目光。
    “我向来都很服梓雨这种心态。”林启对着黎晖很是认真地说道。
    “其实我早就对她这种什么都不怕的性子妥协了。”黎晖摊了摊手，胖胖的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其他五人听了，都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而另一边，对话仍在继续。项森看着宋梓雨，愣了片刻，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说道：“直接叫我项森就好了，先生什么的听起来怪怪的……至于你说的那个路面破损，那就和我没关系了，还能怎么办？政府会出钱修的。”
    项森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还是足以让所有人都听见，顿时，几人额头上拉下了几根黑线……得得得，与你无关，反正路面的这两处破损政府会钱修是吧？重点不是这个啊！重点是政府看见了这个会这么想啊！搞不好还以为这是外星人对地球人的进攻前兆啊！
    好吧好吧，反正也与我们无关，这地方又没监控，而且又没有其他人路过，关我们嘛事儿……
    叶木语向项森走了几步，叶旭在后面紧张地看着，本来他是想扶一下叶木语的，但是大姐大不让啊！宋梓雨回首，突然察觉了什么，回身去扶住了叶木语，水润的大眼睛里满是歉意：“抱歉，木语，刚才我……”
    “没事的，我们之间还说什么抱歉不抱歉的。”叶木语低头看向宋梓雨，嘴角挂着一抹温暖如春风的笑意，介乎漂亮与帅气之间的面容是那样的令人惊叹，“况且你也没错啊，只能说那个怪物太不符合常理了，而且我也没什么问题啊，小梓雨，没事的。”
    “哟哟，小姑娘挺有担当的嘛！”项森挑了挑眉，说道，同时递过去一小支药膏，“喏，送你的，专治皮外伤。皓月盟出品，绝对精品，见效很快的，你可以试试。”
    宋梓雨先接过了药膏，上面除了“皮外伤药膏”五个字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喂喂，项森，你这药膏怎么什么都没有？贩卖三无产品是要抓去坐牢的！”宋梓雨微微仰首看着项森，很是认真地说道。无奈啊，身高劣势，她总是要仰视别人。
    “嗯，小姑娘，你的眼镜有一道裂痕。”项森的神色也很认真。
    “有吗？”宋梓雨轻轻摘下了眼镜，右边圆镜片的边缘处有一道浅浅的裂缝，将镜片分割成了一大一小的两份。她满不在乎地戴回眼镜，轻轻将散在眼前的短发撩回耳后，才凶巴巴地对项森说道：“这个不重要，你别转移话题！”
    “还有，你刚刚说的‘皓月盟’，是什么？”叶木语也懒得管宋梓雨的脱线了，毕竟她向来如此，转而向项森问道。
    “嗯，这个待会儿再解释，现在还是先涂一下药膏吧，这么好看的腿留疤多不好。”项森说道，“别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我好吗？我要是想害人，需要用药膏？直接一巴掌拍死不就好了，还费那个劲儿干什么？关于没有任何标识的问题，这个药膏又不卖，我们自己用的，压根儿不需要标什么东西。”
    叶木语沉凝片刻，还是决定相信项森。毕竟有一句话他说的很对，他能吊打那个蛇鳞蜥，那么团灭他们这些普通人，似乎更加简单。所以，要是想靠这个药膏害人，完全没有必要。
    于是，她轻轻蹲下，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了另一条完好的腿上，开始涂抹药膏。刚好，衣衫和裤子的破损处里面就是伤口，也免去了撩衣裤的麻烦，当然，也避免了进一步的春光外泄。
    项森倒还是很绅士地转过身去，刚刚靠近的几个男生见状，立刻有样学样，也转过了身。
    自己一个人涂药膏终究还是麻烦的，宋梓雨很清楚这一点，于是她直接抢过了药膏，帮叶木语涂抹。药膏无味，刚刚抹匀之后，叶木语就感觉到，除了清凉以外，还有一种奇怪的麻痒感，像是有蚂蚁在上面不住地爬行一般。虽然想挠，但她还是忍住了，女孩嘛，纵然是活得像女汉一般的女孩，那也还是要注意一下形象的。同时，叶木语还感觉到涂抹了药膏的伤口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但痛感很弱，比被一只蚊子叮咬也强不了多少。这是，药效发作了吗？
    “木语，项森说的是真的诶，见效很快诶！”宋梓雨大呼小叫的，在她眼中，刚刚在叶木语的腿上伤口处抹上药膏，乳白色的匀膏就像是水一般，直接渗进了身体里。接下来，红色的裂口就像是冰雪一般消融了，原本伤口所在的肌肤，就像是新生的肌肤一样娇嫩，白得像是透明的一般，里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是吗？”叶木语偏过头看去，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完全不见了，不禁也有些瞠目结舌。老天，刚涂好就伤口没了，这种药效，假的吧！要是批量生产去卖，还不得赚得盆钵满体！
    宋梓雨毕竟是心大，她没有太过在意，而是继续专心致志地做自己该做的事。片刻之后，叶木语身上的伤口，居然就这样全好了！
    啥玩意儿？现在的医学科技，这么牛掰了吗？
    叶木语站直身体，对转回身子的项森很认真地说道：“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了。”
    “没事，只是一支药膏而已，你留着吧，也许还有用。”项森笑着，不由分说地推回了叶木语递来的药膏。接下来，他就换了一种正式的表情，说道：“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重点了，你们好好听着，没事儿别打岔！”
    众人闻言，皆是聚到了项森身边，见他神色很是严肃而认真，便开始准备认真听着。接下来项森要说的，应该就是有关于刚才那些诡异现象的解释了，他们，可能即将触碰到这个世界的重大秘密，因而注意力保持了高度的集中。
    项森沉凝了片刻，似乎在思忖该从哪里讲起。众人屏息以待，心中却是无限吐槽，你倒是说啊，没事卖什么关子！
    终于，他开口说话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数千年前，也或许仅仅是几百年前，因为最早的记载出现在公元1200年前后。人类中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群体，后来正式命名为‘异能者’。他们，掌握了一些常人不具备的奇怪能力，也被称为‘异能’。一个人的异能可能是一种，也可能多种，这个因人而异。
    “最开始，他们因为这些各种各样的能力，或喷火，或吐水，掌握风火雷电，还有一些人具有强大的力量，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等等，他们中的很多人任性地利用自己的能力，在世界上胡作非为。因此，当时世界上很是动荡，实际上，很多战争都是他们做了引火索。
    “后来呢，有些爱国爱党爱人民的异能者就看不下去了。毕竟，战争也在摧残他们的家，功利心比较轻的，还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于是，一部分异能者联合起来，他们把自己这个群体命名为‘异能者’，世界上也便多了第一个异能者组织，名为‘异能研究所与异能者联盟联邦’，简称‘异邦’。别这么看我，名字又不是我起的，我也觉得很草率好吗？
    “异邦逐发壮大，开始对那些破坏性比较严重的异能者予以讨伐制裁，而那些悔改的便收于麾下，进行约束管理，同时对于世俗界，隐瞒自己的存在。至于理由，谁知道呢？现在的学者还在因为这个问题而争论不休。不过，目前最有公信力的一种猜想是，建立异邦的大佬们不想被世人看作怪物吧。之前说过了，他们功利心比较轻，更想当个普通人生活下去。
    “异邦开始从世界各地的政府，或者说当时应该叫皇室，他们从皇室和贵族名流等接取委托，就是一些常人难以完成的事情委托他们完成。不过在世俗眼里，他们就是一帮能力强大的人而已，据说在一些西欧国家的私密档案中，把他们描述为‘训练有素的雇佣兵’。实际上其实也差不多，异能者的异能虽多种多样，但每一个异能者的身体素质都会得到极大的强化，不展露异能而单单展示身体素质的话，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帮武艺高强的雇佣兵。
    “委托也是各种各样的，什么探索海底啊，什么诛杀叛乱党的头目啊，甚至还有拿去参与庆典的魔术表演——他们展露异能的话，和魔术师其实也差不多了。不过呢，异邦接取的委托都是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吧我知道当时没有这东西，但是意思是差不多的，只是说要符合人道主义。
    “于是，异邦靠着迅速积累的财富，愈发壮大，同时也还在收录新生代的异能者。当时虽然也有一些其他的小组织，但远没有异邦强盛，异邦，在当时就是一个能横扫世界的庞然大物。”

 第12章 愿意吗？

    “我说你卖什么关子啊！你倒是继续说啊！”宋梓雨很是不满地说道，大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项森，似乎要用眼神将这个无耻之徒给千刀万剐。不过，这张少女般萌萌的脸，再怎么凶，看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威慑力……
    “诶，妹子，你总得让我想想吧。我又不是职业讲故事的人，这种入门的时候了解的东西，我哪里还记得这么多？”项森很无奈地朝她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是他们看我闲，把我丢出来招新，我特意去看了两眼，不然我现在可能啥都说不出来。”
    众人都不禁替宋梓雨捏了一把汗，这跳脱的性子，也是没谁了……还好那个金发碧眼的老外项森不计较，不然，想想那只叫蛇鳞蜥的怪物吧……
    不过，项森刚刚提到了一个词，“招新”，意思是，招新人？他刚刚提到的皓月盟，应该是他所在的组织，应该就是一个异能者组织，这个组织，要招新人了？那么，他和我们这些并非异能者的普通人说这些“入门的时候了解的东西”，也就是说，我们……
    几个人都不是蠢人，这点联想能力还是有的，但还是有点懵。异能？我有那玩意儿？完全不知道诶，你不会是在在逗我吧？
    但项森，已经开始继续讲述了——
    “刚刚说过了，异邦的主要掌权者，还是那些功利心轻的人，他们看着异邦逐渐壮大，也是很欣慰。所以，他们陆续离开了异邦，去过自己原本想过的生活，安安心心地孝敬父母，陪陪妻子儿女，偶尔再去完成一些比较难的委托。
    “但重点是，这些人凭什么能建立异邦？说到底，还是凭着强大的实力。他们，在当时就是异能界实力的巅峰。原本在异邦中，有他们压着，一切都是安宁祥和的。但是他们离开了，总有对于权力蠢蠢欲动的人，他们也开始搞起小动作。虽然大佬们身为异能者，身体机能得到了极大的强化，但是人嘛，总归是要死的，活到一百多岁，再强大的异能者也是会死的。终于，在最后一个异邦的创建者死去之后，这场异能者的战争，打响了。
    “最开始，异能者们都还是很克制的。但是呢，一旦有第一个人触碰了底线，那么，整个异能者界都乱了。这场血腥的战争我也懒得提了，没什么好说的，反正异邦的最高掌权者这个位置，无非是三天一换，五天一轮。争争抢抢几十年，不知道多少异能者死在了里面，争着争着，异邦也争垮争没了。异邦，就像是盛世的烟花，璀璨了一瞬间，然后就只剩下漫天飘舞的呛人浓烟。据估计，异邦的存在时间，不超过一百年。
    “异能者界就这样浑浑噩噩了很久。再后来呢，十七世纪末，英国的光荣革命让有志之士痛定思痛，提出再建异邦，并学习英国建立议会来作为最高决策机构。但是呢，议会的人选，又成了问题，每个稍微强大的异能者都想参议，所以当时还有人继续提议说来场比赛来决定人选。可是这个提议立即被否决了，原因在于这样选出的异能者，虽然实力强大，但脑子不一定好用，决策机构要的是脑子灵活的，又不是四肢发达的。再何况异能者之间的战斗也不好控制，很容易死人的。所以呢，这个提议也就作罢。
    “再后来，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三个异能组织突然横空出世，并且逐发壮大，突然就成了三巨头了。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也许早就建立了。不过我听说过一个猜测，据说这三个组织的最高掌权者其实是朋友，他们早早地建立组织并假装相互不认识，开始壮大自身。等到强盛之后再亮相，形成三足鼎立之势，就像三国时期那样。没错，这三个领头的都是中国人，这也是这个猜测存在的依据之一。
    “好了好了，不管他们是怎样的，反正这三个组织就是当时最强盛的组织了，各路异能者开始加入，这样，就真的形成了三足鼎立的格局了。这种势均力敌的格局看起来是很稳定的，因为任何两家联合起来都足以覆灭第三方，可是联合起来的两方又会相互怀疑对方会不会与第三方也联合了，为的是覆灭自身。所以，这三个组织就这样发展了起来，并将自身的组织称为‘公会’，直至今日。
    “三个组织的全名我就不说了，没什么好说的，反正简称分别是烈日盟、皓月盟和烁星盟。你看看，名称都是日月星，显然最初的时候是一家的嘛！不过也有可能是互怼……总之，异能界的演变基本就是这样了。”
    说了一大串，项森终于是说完了所谓的“异能界的演变”，他环视众人惊讶的脸色，似乎很是满意，他继续说道：“所以呢，作为一个皓月盟的招新人员，我很正式地问你们，你们愿意加入皓月盟吗？”
    “可是，我们就是普通人啊，又不是什么异能者，加入异能者的公会，又何从谈起呢？”沈晨很谨慎地率先问道。
    “这个嘛，等你们同意了再说。顺便提一句，刚刚我在讲故事的时候，说了异邦的领导者们对世俗隐瞒异能者的存在，现在也还是如此。也就是说，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么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我们会有专门的人给你们洗洗脑，抹掉这一段记忆的，并植入一段你们在大东山开心玩了一整天的愉快记忆。”项森微笑着说道，但怎么都感觉那笑容不怀好意，“不需要怀疑，精神系的异能基本都可以达到这个境界。所以，你们愿意吗？”
    众人哑然，修改记忆？老天，说真的，也不一定就这么简单吧，他们如果在自己的记忆里动手动脚的话，那自己也完全不知道啊！万一他们植入了什么类似于“我其实是恐怖组织的一员，目标是开人大会议的时候炸掉人民大会堂”这种离经叛道的记忆怎么办？老天，恐怖啊！
    项森依然保持着和煦的微笑，看起来阳光温暖，但众人都感觉到一种由衷的寒意。还没等到回答，项森继续说道：“顺便提一句，皓月盟现在的会长是中国人，所以皓月盟对中国人还是很友好的。万一是烈日盟或者烁星盟那种非中国人执掌的公会，这就说不好了哟！”
    众人更是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脊背中冒出，凉意沁满了整颗心脏。啥玩意儿嘛这是！你这叫对中国人友好？大笑三声哈哈哈呀！你对着我们说“不加入皓月盟就玩死你们”居然算是友好？真是活久见呐！涨姿势了，真的涨姿势了！
    “好吧，我们先讨论一下。”宋梓雨偏着头想了想，认真的表情分外可爱，连项森都忍不住有些心动，这小妞真是可爱爆了！可是呢，在下一刻，他的粉色少女心也爆了，宋梓雨一脸凶巴巴的表情，直接推了他一把，喊道：“大叔，你没点眼力见吗？我都说了我们要讨论一下，你还站在这里干嘛？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享有隐私权的，快离远一点了啦！”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六个人憋着笑，看着项森一脸懵逼的表情，也看着，他那仿佛沧桑了许多的背影默默远离，孤独，寂寞，冷……
    “梓雨，我这一生恐怕只服你了……”林启终于是没能忍住，第一个笑了出来。
    “是啊，你看看那个项森的表情，有多么幽怨，活像是失恋了一样！”叶木语走到了宋梓雨面前，双手捏起了她的小脸，笑道。
    “哎呀，痛痛痛！木语你先松手啦！”宋梓雨抓着叶木语作怪的手，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眼中似乎都浮起了薄薄的水雾。
    “你别装，我捏了这么多次，我很清楚我用的力道，根本不痛！”叶木语没好气地说着，又在她脸上乱揉一通，才放开了手。
    “梓雨，你也是强大，直接把他赶走了，服气没得说的！”黎晖亦是笑道。不过黎晖一开口，宋梓雨有些不忿的小脸就立刻眉开眼笑了，她换了一幅大义凛然的表情，双手抱胸，义正言辞地大声说道：“本姑娘要让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漂亮就是实力，可爱就是正义！”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此刻，项森走过了前方拐弯处，那一侧的路边护栏上，还倚靠着一个人，一个看起来颇为俊秀的青年，他笑着对项森说道：“诶，听见没？那边的小姑娘喊得很大声嘛，漂亮就是实力，可爱就是正义。项森，你有什么想法？”
    “星落，怎么哪儿都有你？”项森走到了他的身边，一脸无奈的笑，但他并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继续说道，“你刚才就一直在这里看戏，好玩吗？”
    “是啊，看看一个堂堂皓月盟五大神之一的‘杀神’项森，打一个黄阶的小蜥蜴都那么费劲，这场戏不错，我喜欢。”被称为星落的年轻人轻轻笑着，语气略带了几分轻佻。
    “你也知道我是杀神啊，那还不尊重一点？我们打了那么多次，你哪次撑过了半分钟啊，小星落？”项森虽然是这么说着，但语气没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我迟早能撑满半分钟的！”星落一脸极其认真而又严肃的表情，似乎这是一个伟大而艰巨的目标。
    “好吧好吧，我等你。不过，你过来是干嘛的？”项森笑道。
    “你不知道吗？”星落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他继续说道，“首先，这次招新根本不正常对吧！”
    “是啊。”项森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又不是真的路过，哪有那么巧？不过是骗他们的而已，我是一直在这里等他们过来啊！再何况，‘火种’这种东西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偶遇之人呢？”

 第13章 摸自己的去！

    “前几天，我还在新疆和维吾尔族的姑娘们一起跳舞，然后副会长直接把我喊回来。我辛辛苦苦地赶回来，他却叫我在今天来这里等人，还叽哩吧啦交代了一大堆。到目前为止我都还是按他的说法做事。”项森一脸的无奈，“他要我向他们发出招新邀请，还很确定地和我说，他们会同意的。然后我就来了呗！”
    星落听得也是目瞪口呆，他看着项森，而项森一脸的真诚，他不禁狐疑道：“我觉得我的遭遇更诡异。‘星落轩’什么情况你也知道吧？而副会长居然跟我说，来这里找你，然后这次招新的人全放在‘星落轩’里，反正我是震惊了。”
    “什么？把那几个孩子放在你们星落轩？你们那里都多久都不收人了！以前哪次塞人进去，都是没几天就又调走了，这次隔了应该都有几年了，副会长居然还塞人进去！而且居然还是刚入门的小菜鸟！”项森的表情变得异常惊讶。
    “这不是重点，我刚刚还没说完。”星落说道，“重点是，副会长叫我们不要戏弄他们，正常一点对待就可以，这才是我觉得最惊讶的地方。副会长不会是被调包了吧？”
    “等等，如果是这样安排的话，你有没有想到一个人？”项森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是说……”星落的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副会长他真的被调包了！那个人是谁？”
    “调你个鬼啊！”项森没好气地拍了一下星落的头，也不管他不忿的眼神，径自沉凝片刻，才说道，“那个女人……寂夜……”
    “寂夜！”星落猛然醒悟，脸色本是惊讶，后来又全部化作了释然，“有道理诶，这样副会长的奇怪举动就全都解释得通了，或者说，根本不需要解释！”
    “不管了，这种高端方面的事，还是由副会长和寒霜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去纠结，我们服从指挥就好了。”项森突然就变得满不在乎起来，他拍了拍星落的肩膀，说道，“要不要去见见那群孩子？毕竟你以后可是要带孩子的！”
    “鬼嘞！带孩子这种事与我何关？”星落很没有形象地对项森翻了个白眼，“不是还有三个吗？让他们去带！”
    “可是呢，虽然说就算他们三个……呃，或者说两个一起上，也能被你秒了。但是你敢对他们动手？那你以后还想不想安生了？那对小情侣可是异常麻烦的啊！”项森笑了，但笑容不怀好意，甚至是有点幸灾乐祸。
    星落的眼瞳瞬间瞪大，他在下一刻就很没有形象地骂人了，形如街头的小混混，各种不堪之词喷了出来。嗯，为了富强民主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不赘述了……
    虽然身为一个美国人，但项森也还是拿着中国身份证在中国长大的，和一个中国人也基本只有外貌上的差别了，所以星落的低俗骂词，他都能听懂。他并没有多不喜这种行为，毕竟这些词自己貌似也用过来着……咳咳，他只是觉得有点好笑。怎么着星落也是一方分会的分会长，咋就这个德行？哦，对了，自己好像也是五大神之一来着……哎呀，这个不重要！
    不远处，几人的讨论也渐渐接近了尾声，现在有了决定，其实主要是因为林启一句很现实的话击中了所有人的心坎：“你们说，不加入会怎么样？仅仅是洗掉记忆这么简单吗？虽然项森他说的轻巧，但直接抹了脖子不是更干脆吗？”
    叶旭下一个接下话茬儿：“没错，虽然项森目前还是表现得很和善，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说明白点，我们的小命还掌握在他手里，答应也没什么。不答应，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叶旭说的也很对。而且，当一个异能者多拉风！虽然不能通知全世界说自己是异能者，但是还是可以随意装逼嘛！反正无论什么异能，身体素质都会得到强化的啦！”黎晖的表情有点兴奋，似乎已经在畅想未来了。
    “很好，那么……”沈晨环视众人。
    “加入吧！”
    “喂喂，我说你们四个，讨论那么久，终于得出结论了？”宋梓雨娇嫩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嗯呐，没错，这里所谓的“几人”和“众人”，其实都只指代四个人，四个“勇敢无畏的少年郎”！
    至于女孩们？
    宋梓雨才刚赶走项森，立刻转回身子，满脸兴奋地第一个表态了：“我不管，我要加入！”
    “梓雨，这么草率就下决定，不仔细想想吗？”杨怡薇晃了晃宋梓雨的手臂，一双美到令人惊心动魄的眸子凝视着宋梓雨，轻声问道。
    “想什么想啊！”宋梓雨贴近了杨怡薇，伸手撩起了她柔软的发丝，嘻嘻笑着说道，“薇薇啊，先不说别的什么，就先说对于我们女孩子，成为异能者的首要利益是什么？是防身啊笨蛋！我们之前只是在高中，还是学生，基本还算安全。可是到了大学，那就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了，还有接下来的实习和社会实践什么的，就真的是直面社会了。你看看，你长得这么好看，总是会惹人注意的，林启那家伙又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你身边，很容易就被骚扰的！现在呢，成了异能者，管他哪街哪路的混混色狼和恶霸，直接一巴掌拍飞，多完美呀！”
    杨怡薇被她说得愣住了，连中间冒出的像是“林启”这般两人间的禁忌词汇，都没有注意。不然按她平常的状态，直接就红着脸打她了。
    叶木语在一旁抱胸听着，宋梓雨说的这一大段话，让她也开始了沉思。大姐大倒并不惧什么混混之类的，虽然身子清瘦，但讲真，单挑能打得过她的混混，真是不多。就算是遇见了横的，还可以跑嘛，破了两次学校记录可不是白破的。可是，现在谁还讲什么武士道精神和你solo啊？直接一群人围上来，你打啊？你跑啊？笑话！
    “还有还有呢，我这里还有反面论证！”宋梓雨继续笑着说道，“加入的好处我先不说了，可加入貌似也没什么坏处啊！目前所能知道的，就一条规矩，不要泄露异能者身份。这个也不难吧！嘻嘻，我还是很相信自己的保密能力的！”
    “是吗？可是呢，我不相信。”杨怡薇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语气没有丝毫的温度。
    宋梓雨本就大的眼睛再一次瞪大了，她下意识地想溜，但是她现在整个身子都是黏在杨怡薇身上的，跑不掉啊！她可怜兮兮地看向叶木语，而叶木语稍稍挑眉，对杨怡薇说道：“薇薇，这样对梓雨不太好吧……”
    说着，叶木语却突然扭头看了一眼男生们，而不知在何时，他们已经离开了比较远的一段距离，围成一圈正激烈讨论着。于是，叶木语迎着疑惑和希冀的两道目光，轻声笑道：“梓雨还没有十八，摸胸可不太好，会影响发育的！不过，作为一个上手过N次的人，我来就没问题了呀！梓雨乖，我很有经验的……”
    宋梓雨更加惊恐地看着靠近的叶木语，她微笑的表情，与恶魔无异！
    她渐渐靠近，靠近！
    ……
    一番嬉闹之后，宋梓雨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可爱的小脸上，几乎要红透了，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诱人。她又看了一眼男生那边，发现他们依然在剧烈讨论着，才轻舒了一口气。
    “你们两个……都死不要脸！两个人欺负我一个！”宋梓雨看着面前相视而笑的叶木语和杨怡薇，心中更是不忿，没好气地说道。
    “薇薇，你不会真是第一次这样对她吧？你真是太过于安分了！没事没事，要习惯这样，她永远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调戏一下没事的。”叶木语看杨怡薇似乎在反思着什么，便笑道，接下来又补了一句，“现在要是不好好摸摸，以后可就白白便宜别人喽！”
    “不是，我在想，要是不隔着那层衣服和内衣，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杨怡薇沉思。
    “薇薇！”宋梓雨本就红透了的脸似乎又加深了一点颜色，她羞愤地喊着，随即又看向叶木语，咬牙切齿地说道，“薇薇她本来不是这样的！都是木语你带坏的！”话罢，才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对正偷笑的杨怡薇说道：“杨怡薇！你自己也有啊，自己摘了内衣摸自己的去！”
    嗯，有时候，没有男生在场，女孩之间的对话，可能远远比男生之间更劲爆……
    咳咳，总之，男生们七嘴八舌终于下好决定的时候，女孩们都已经嬉闹几回了，宋梓雨嫣红发烫的小脸都也已经冷却了下来。于是乎，七个人最终的决定是，愿意成为异能者！
    项森终于被宋梓雨喊了回来，得知了众人最后的决议，他似乎早就意料到了，笑道：“你们会知道的，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现在我们来谈谈，有关于异能的详细信息吧！”
    “明智个锤子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嗯，虽然其实本来就不介意加入……”——男生们的想法。
    “你别卖关子，倒是先说啊！”——女孩们的想法。
    “md，刚刚和星落扯皮扯了这么久，把我思绪都弄乱了，居然忘了要说些什么了。呃，该从哪里说起来着？”——项森的想法。
    现在的气氛，有那么一丝诡异与尴尬……

 第14章 异能初现

    “首先，异能有各种各样的，目前都没能有一个系统的分类，唯一一个比较常规的是‘元素系’，包括六种元素，分别为水、火、大地、空气、冰与雷。世界上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异能者的异能都归为元素系，其他异能就只能归为‘其他’了，因为异能千奇百怪的，真是不好分类。
    “至于你们刚刚说的，你们不是异能者的问题，这个其实不算问题。其实还是有很多人的身体里存在异能，身怀异能的人的占比远远大于异能者的占比，但是绝大多数都不会表现出来。可以这样打个比方，异能不表现和异能表现就像生物学里的相对性状，由多对等位基因控制，每一个显性基因都会抑制异能的表达。所以，只有隐性纯合子才可以表现为有异能。
    “而在二十世纪的时候，异能研究所——这是一个独立的机构，由一些喜欢钻研科学的疯子组成，他们都没有任何公会背景，也不参与异能者和世俗事务，是一帮脑子里只剩下科研的疯子。当然，导弹卫星什么的不是他们的研究范畴，不然这些东西搞不好还能早几十年出现。他们主要研究的是异能与人体极限。所以，在二十世纪中叶，他们真的创造出了一个可以说是开创异能者新纪元的成果，那就是，制造异能者！
    “其实也不是真的制造，让人无中生有产生异能。这只是让拥有异能但不表现出来的人，获得异能而已。先前说过，异能者其实是很难出现的，概率很低，即使在异邦最繁荣的时候，听说也才几百人。而现在，这些疯子，他们用一种反正我不知道的原理，可以强行压住所有显性基因的物质，被疯子们命名为‘火种’。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反正就是一支药剂，打进去一会儿之后，异能就会显现出来，开始拥有异能。
    “当时研制出来的药剂还很不稳定……别这么惊恐地看着我，死不了人的，只是会难过一段时间，就像是感冒发烧一样，过几天就好了。结果是不仅你不表现出异能，反而异能都没了。不过再过了这几十年，技术已经很稳定了，反正上一个没了异能的倒霉家伙，还是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现在呢，火种从药剂，变成了口服液，还加了糖——据说疯子们大多喜欢甜食。
    “所以，来吧，一人一支。”
    项森淡淡地笑着，向众人递过去一个小盒子——鬼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哎呀，这个不重要了，宋梓雨第一个眼瞳发亮地抢过盒子，轻轻打开，里面装着的，赫然是七支蓝色瓶装的……葡萄糖酸锌口服溶液……
    “呀，不好意思，拿错了……”项森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被众人怀疑的目光盯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尴尬地笑着，夺走了宋梓雨手上的小盒子，“这是买给别人的，这个才是火种……”
    说着，项森递过来另一个小盒子，长得那是一毛一样，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嘛！
    宋梓雨很是认真地和项森对视着，项森也很认真地回视着。但是呢，伟大的皓月盟五大神之一的杀神项森，和一个还是普通人的可爱女孩对视，居然很是怂包地不敢看她的眼睛，转而偏过头去，看起了风景秀丽的山林。
    “嗯，突然发现这里的风景还不错诶！”项森环视四周，语气似乎有些讶异。宋梓雨轻哼了一声，对他比了一个中指，才在众人微妙的表情中走了回去。
    此刻，项森的目光又回到了宋梓雨的身上，凝视着她被风轻轻扬起的短发，耳尖的细小绒毛，似乎在阳光中闪着金色的微光。此刻，项森的目光有些迷离，身子不由得震颤了一下，他突然迅速甩了甩脑袋，暗自苦笑一声，悄悄把迈出一步的腿收回。
    项森看着护栏以外，下方的山林葱茏，郁郁青青，煞是好看。他却满心苦涩，两年了啊，如果小雅还在的话，应该也有这么大了吧……
    没人看得见的，项森的眼里忽明忽暗，似乎还有着紫光流动，闪动着的，尽是带有死亡颜色的火焰！
    七人围在一起，看着宋梓雨手里的小盒子，皆是有些犹豫的目光。但最终呢，依然是宋梓雨打破了僵局，她率先拿起一支除了标有“火种”两字之外依然什么都没有的小瓶，但很快，黎晖按住了她的手。
    “胖子，你干嘛？”宋梓雨扭头看向黎晖，却看见了黎晖的脸上竟是罕见的严肃。而这时，叶旭推了推眼镜，说道：“你也发现有哪里不对了吧，胖子。”
    “我们身体里存不存在异能都不知道，项森就直接给了火种。项森说的是抑制所有的显性基因表达，可前提是你需要拥有异能，如果没有异能的话，那都是白搭啊。”沈晨看了项森一眼，后者正在护栏边看着外面出神，他便扭回了头，说道。
    “对诶，确实了忽略了这个细节！”杨怡薇轻轻蹙起了眉。
    “找他理论就对了嘛！”宋梓雨倒是毫不在乎，她直接转身大喊道：“项森，如果我们本来就没有异能的话怎么办？”
    “没事的，就当喝糖水了。况且，相信我，你们都有异能的。”项森侧过头来，微笑着说道。
    “这么确定的吗？”林启有些狐疑地看着项森。
    “你如果怕了的话可以不喝，我又没逼你，洗掉记忆就好了。”项森依然是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
    很显然的激将法，顺便还带了一丝威胁。好吧，激将法可以不管，但后面的这一句威胁还是值得思量的。林启嘛，很可耻得怂了……啊呸，什么叫怂？你懂个屁嘞！当异能者不好吗？看谁不爽就揍谁，还可以见义勇为英雄救美什么的……得得得，英雄救美什么的还是算了……总之，喝！干嘛不喝？异能者之路，劳资来也！
    于是乎，众人皆是饮下了火种。
    “嗯……这味道……”沈晨沉凝片刻，很郑重地说道，“我怎么感觉就是糖水？”
    “能被你喝出成分才怪了。”叶木语把玩着小小的空瓶，蓝色的小瓶在她指尖飞舞，折射着亦是泛蓝的阳光，“不过，如果项森说的是真的，那么那帮异能研究所的疯子，还真是童心未泯啊！这含糖量真是绝了，难不成都是一帮小孩子？还是因为他们的生命里只剩下了研究，所以返璞归真了？”
    “管他们呢！不过，为毛我没有丝毫感觉？假的火种？”林启兀自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变化，可是他的身体很确定地告诉他，啥事没有，一切倍儿棒！
    “我也是啊！”六人很是默契地齐声说道。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但随后，就有感觉了，一中，很奇妙的感觉。
    沈晨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剖成了两半，身子的左侧，像是不存在了一样，感觉很虚幻，明明还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左半边，但是却完全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而身体的右侧，如坠冰窖，深入骨髓一般的冷，像是被亘古不化的冰川冻结，难以动弹。
    “沈晨，异能，元素系，空气和冰。你的两种异能是分开控制的，左半边身体控制空气，右半边身体控制冰。”
    “林启，异能，元素系，火。放心，异能会认主的，不会什么放一次异能就烧一套衣服，你又没几两肉，裸着也不好看。”
    “黎晖，异能，力量和速度。呦呵，要变成灵活的胖子了，到时候跑得太快小心别撞墙。”
    “叶旭，异能，光束。可以诶，出场自带灯光特效，多拉风呐！以后要是你们去探索什么黑暗的地方，倒是自带一个行走的探照灯。”
    “杨怡薇，异能，念力。没错，要是你到了一定的境界，找找皓月盟的各位前辈学习，你也可以去修改别人的记忆哦。”
    “叶木语，异能，水和瞬移。顺便现在警告你一下哈，瞬移绝对不能带人，只能对自己使用。以前不管多强大的人，只要瞬移带人，必死无疑。相信我，绝对绝对不能带人！”
    “宋梓雨，很抱歉，你没有异能。”
    “什么？！”
    “逗你玩的啦！哈哈，瞧给你吓得……拜托，能不能轻点？好了好了，不玩了，认真点。宋梓雨，异能，治愈。当然，也不是不能攻击，你把治愈对于你抱有敌意的人使用，也会有一定的伤害，不过效果相对较小就是了，毕竟你的主要职责，是当个奶妈。作为一个奶妈，最重要的是先保护好自己知道吗？保护好自己才能给队友加血啊！”
    “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
    项森看着面前皆是一脸新奇之色的七人，微笑着说道：“现在，我来和你们说说，异能的具体用法。对了，首先还得知道一个名词——‘能量’。看过武侠小说和玄幻修仙小说没？能量就是类似于那些什么真气、内力、斗气、灵力什么的，说到底都是一种东西。当初起名的时候，那些人很是简单粗暴地命名为‘能量’，后人也没改，就一直沿用到现在。”
    “能量？这只会让我想到三磷酸腺苷和葡萄糖……”沈晨默默插了一句。
    众人先是哑然，再又是一顿大笑，笑声随风，飘向了不知名的去处……

 第15章 别打脸啊！

    大东山的夜景并不好看，因为这里乌漆墨黑的嘛都看不见。所以，在与项森的谈论中，几人发现日渐西斜后，便下了山，路上和项森继续谈论着，并对于新得到的知识加以试验。
    所以，在路上，还能看见冒火冒水空气紊乱什么的，偶尔还有什么某些物体突然飞起来之类的，还有金色的光束射出，和一个飞驰的胖子等等。还好现在是六月，学生们基本都还没放假，路上没其他人，不然，呵呵……
    附近的一家饭店里，七个皆是有些精疲力尽地瘫在椅子上，轻轻喘息着。虽然很累，但还是很兴奋呐！一双双的眸子里，皆是亮晶晶的，就像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般，心境久久不能平静。经过项森的简单指导，对于异能的初步应用，和所谓能量的基本使用方法，几个人算是都了解了。
    “不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吗？”项森抱胸站着，环视众人，说道，“你们之前一直没问，我也就忘了说，这可不是什么细节。”
    “你就直说吧，我现在懒得动脑子。”宋梓雨瞟了项森一眼，喊道。
    项森看着宋梓雨，无奈说道：“我是刚准备说啊，就被你给打断了。你们难道没想过这个问题，异能者的等级怎么划分？
    “实际上呢，异能者最初的等级划分是根据‘异能兽’来的。异能兽，说白了就是动物里的异能者，异能者接受的委托里，也经常有剿灭异能兽这种委托。还记得刚才那只蛇鳞蜥吗？它会吐一种黄色的光球。事实上，这并不是它的特殊能力，而是所有异能兽的天赋能力，这是它们生而就有的。
    “然后，根据它们吐出光球的颜色来划分实力，从低到高分别为赤橙黄绿蓝靛紫七阶，没错，就是彩虹的颜色。同一阶层的异能兽吐的光球颜色也有深浅之分，颜色越深，在同阶之中的实力就越强。所以，在异能者中也根据能量强度把实力划分为彩虹七阶，每一阶再细分为低、中、高三级。
    “再后来，发现还有更高层次的实力，但超越紫阶的异能兽吐的光球都是七彩的。所以，异能兽无法借鉴了，异能者们就继续用颜色冠以阶别，在后面新添了白、黑两阶，甚至还有一个更高的阶别——无色阶。但是呢，关于到底有没有存在过无色阶的异能者，已经无从考证了，这件事到现在还没能争清楚。反正，那不是我们关心的范畴了。
    “哦，对了。每过一个位阶，异能和能量都会得到很大强化，但有两处比较特殊。第一处，绿阶到蓝阶，会获得一个新能力，名曰‘感知’。这时候，能量就会像是超声波一样，具有反馈信息的能力。散发出去的能量，会把它探知到的所有东西映射在你脑中，你就相当于一个雷达了。但是呢，就像是雷达一样，感知也具有局限性。知道隐形飞机吗？它并不是真的隐形，只是不会在雷达上显示出来而已。感知也是如此，比你强大的异能者可以隐匿自己的气息，这样在你脑海里映射出来的，就会是一块石头，或者一棵树，或者就是空气，反正会以一个当地最合理的形态出现，你发现不了那是一个人的。所以，对感知也不要太过依赖，感知和视觉结合起来，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第二处，就是紫阶到白阶。白阶的新能力，就是可以飞行，而且能量将会增幅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地步，白阶可以吊打一切紫阶，就算是来十个围攻，那也是小事。白阶和紫阶，本身就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白阶，就基本算是异能者界的巅峰。
    “还有，异能兽到了白阶，可以化成人形，开始具有人的思维和行动能力。至于它们为什么可以变成人，并且会说人话而不是什么火星语，这一点异能研究所的疯子们还在研究，反正知道就可以了。而且，异能兽的生存状态不佳，总有异能者接委托去剿灭它们。白阶，世界上能有几个？”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久久的沉寂。
    项森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好了好了，快点说完，我还有事。A市本来就有一所大学A大对吧，就在邻县，建议你们去那里读吧。反正也是一所不错的大学不是吗？
    “别这么看我，我知道你们觉得上大学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一定要慎重。但是说真的，你们最了解的大学，多半就是A大了吧，毕竟是本市的大学。据你们了解，A大有什么不好吗？
    “我知道，你们很奇怪我为什么向你们推荐A大，因为刚刚接到通知了，你们被分配到皓月盟的一个名叫‘星落轩’的分会，就在A大附近。星落轩表面上是一家小咖啡厅啦，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但那也是一个委托接点。那里有四位你们的前辈，你们就将向他们学习。你们高中毕业了，总是要读大学的，但分配到星落轩已经是既定事实了，总归离得近嘛，而且那又不是什么垃圾大学。再说了，还有一个很现实的理由，异能者的委托报酬很丰厚的，具体怎么样我就懒得说了，毕竟能允许知道异能者存在的，都是社会名流，为了他们的目的，不是很在乎钱的。
    “哦，对了，刚刚我的话还有漏洞，说得不够准确。确切地说，那些知道异能者存在的，其实还不是真的知道异能者，他们仍然认为我们是一个极其神秘而且庞大的组织，甚至还有见过异能兽的，他们就先入为主地认为那是我们基因实验的失败产物。异能界之事不对世俗界传播，这一直是铁律。不过他们有没有怀疑过我们是否有特异功能，那就不得而知了。反正若是以后遇见知道我们这个所谓组织存在的，别露馅，异能界在世俗的名称为‘异邦’。没错，就是那个异邦，反正世俗界也不知道异邦这两个字代表什么。好了，就是这样。”
    沈晨突然皱了皱眉，说道：“等等，项森，你怎么知道我们是高中刚毕业？我们一直都没有提到过啊！”
    “对诶！”杨怡薇也像是突然醒悟，轻声说道，“之前在我们获得异能的时候，你也准确地喊出了我们的名字。可是，我们始终都没有对你说过名字啊！”
    当即，七双眼眸灼灼地看向项森，似乎要把他刺穿一般。但项森依然很淡定，他突然指了宋梓雨一下，说道：“在你们讨论是否愿意成为异能者的时候，还记得这个小妞把我赶走了一会儿吗？我又不是傻子，见到人就招，那会儿我向公会里查你们的信息去了。别那么惊讶嘛，大数据时代，很难有什么秘密的。比如说，林启，你是林家的人对吧！”
    说着，项森看着林启，笑容有些令人捉摸不透。林启被他看得心底有点发虚，但表面还是很强硬地说道：“我姓林，不是林家的人，难不成还是什么刘家张家的？简直搞笑嘛你！”
    “对嘛，所以我又没说你是刘家张家的啊，我只是说你是林家的，有什么不对的吗？”项森背过了身，淡淡的声音传出，“星落轩就在A大附近，具体什么地方不太好说，毕竟我自己也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反正围着A大外围走一圈，一家小咖啡厅，总能找到的。”
    “诶，大叔，你要走了啊？”宋梓雨看着项森的背影，说道。
    “当然啊，公会分配给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我还要去忙招新。再见了，小姑娘，有缘我们再会哦。”项森走了几步，在宋梓雨说话时又停了下来，他转过头，对着宋梓雨展颜一笑，便真的离开了。
    “什么嘛！”宋梓雨目送他离开饭店门外，嘟囔了一句，关好包厢的门，旋即回头，看向众人。但她很惊讶地发现，几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启身上。
    “看着我干嘛？不服气我比你们好看是不是？”林启一幅欠揍的表情。
    “嗯，总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们，所以想揍你……”沈晨按着指节，轻轻笑着说道，指节里传出的“啪啪”声，在包厢里清晰可闻。同时，和他笑得一样诡异的，还有两个，也在向他靠近着。
    “我跟你们说！”林启一拍桌子，大声喊道，那姿态，剑眉星目，顾盼生威，好一幅英雄男儿的画像，直接把三个贼眉鼠眼的贼人吓得楞在了原地，“别打脸啊，伤自尊的……”
    旋即，英雄男儿垂首，护住了头……
    饭店外，项森和星落走在了一起。
    “我说你怎么阴魂不散的啊！”项森无奈地说道，“你不是走了吗？”
    “我一直都在啊，我走的干嘛？”星落一幅看智障的表情看着项森，“我不要观察一下这帮人吗？虽然我的确不愿带，但我不愿意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带？所以我就跟在后面观察一下咯。你没发现我吗？”
    “我专心教他们去了，新人要了解的东西毕竟还是很多，哪有时间去感知周围？况且你只要稍微离远一点，离开我的敏感范围，我就发现不了你了。”项森说道。
    “她，和小雅有几分相似对吧。”星落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项森平静的眸子突然变化起来，就像是平静的湖面，突然被狂风掀起了千层波浪，翻涌不息。又像是深渊炼狱，熊熊燃烧着可焚烧天地万物的渊狱之焰，不燃尽目之所及便誓不罢休！
    “情绪波动别那么大，这是在大街上，你的气场太强了。”星落的眉头微蹙，不动声色地平息了以项森为中心卷起的气流。而此时，街边的一个路人狐疑地看着此处，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发现一切如常之后，才摇着头离开。
    项森没有说话，但眼中逐渐恢复了正常，他轻轻开口说道：“两年了啊，我跑了这么多地方，什么情况都没发现！”
    星落听着那略显嘶哑的声音，轻叹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虽然他有点想安慰一下项森，但无奈于口舌笨拙，哪里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话。再况且，他自己都觉得，项森正在做的，根本就是徒劳而已，没有任何线索信息，这能怎么办？
    “帮我多多照顾一下她吧！”项森看着星落，说道，“她的异能又不擅长战斗，只能托你照顾一下她了。”
    “没问题。”星落点点头。
    “那就好。”
    项森笑了，星落也笑了。两人笑着，并肩在人流量并不大的街上走着，走着，直到，消失在这条街的尽头。
    今夜无云，星光灿烂，诸多繁星明明烁烁闪耀着，向地球传达着，它们在远古时代就已发出的光芒……

 第16章 星落轩

    晚饭已经开始了，林启活像是一个饿死鬼投胎一般，风卷残云般地吃着东西。实际上，每个人都挺饿的，虽说动用的是异能，主要消耗的是能量。但自己过于兴奋，消耗的就是自己的精力了。等这份兴奋劲儿过了，自然感觉会很饿。但是呢，除了林启之外的六人都还是注意了一下形象，唯独他，丝毫不在意这些。
    沈晨无奈地摇摇头，抢在林启之前，把最后一只虾夹走。林启倒是毫不在意，换了个菜，继续饕餮着。
    刚刚都一番嬉闹也就是嬉闹而已，林启不愿说，那就算了呗，都是朋友嘛！不过，沈晨作为林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比其他人对林启多了解几分，但也不多。只知道，林启家很有钱，非常有钱，而且可能势力也很大。
    曾经小学的时候，他和林启只是认识，但还不熟。有一天下大雨，班上就剩下他和林启两人，林启的爸爸过来接他。沈晨看见了，那个虽然只是小学校长，但在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对林启爸爸的态度，那叫什么？小时候词汇量不大不好形容，但后来知道了，那叫“卑躬屈膝”。当时他还不知道校长的有头有脸到了什么程度，初中的时候才偶然了解到，校长拥有全市特等教师、教育家等等诸多头衔，在各处进行过大型演讲，下面还有叽哩吧啦的一大堆，沈晨也记不清了。反正，校长据说是喜欢小孩子才当小学校长的，不然，他在社会上也算一号人物，连县长都和他谈笑风生的。就这样的一个人，对市长都不曾折腰，却对林启爸爸，卑躬屈膝？
    类似的细节还有很多，沈晨也记不太清了。总之，即使是管中窥豹，也可见一斑了。林启家里不简单，这是既定事实了。不过他不愿说，管他呢！毕竟，任谁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不愿明述，那又何必深究呢？留一线，对谁都好。反正他那看起来厉害得上天的老爹，还是像个邻家叔叔一样温和地对待自己，那不就行了！其他的，很重要吗？
    “对了，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内蒙古，还去吗？”难得林启吃东西的时候停住了，他环视众人，问道。
    本来嘛，是准备明天去内蒙古的，票也买好了，也和他老爹的朋友说好了，但是呢，现在突然觉得这个不重要了。异能者，有这么好玩事儿那还去内蒙古玩什么？反正林大少又不是没去过，不在乎的。
    “去个球的内蒙古！”三个男生几乎是同时喊道，旋即互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女孩们倒是没有说话，但那表情已经说明了，她们的想法，并无二致。
    这个夜晚，很快就过去了。
    翌日，几个人拦了两辆出租车，准备去往邻县。本来嘛，林启是说借一辆七座的SUV，但是呢，空间太过狭小，特别是第三排的两座，那真是挤得紧，所以干脆都坐出租车算了。
    很快，一行人便抵达了邻县的A大。
    “走走走，A大不重要，重点是先找一下那个星落轩，咖啡厅是吧？”宋梓雨满脸兴奋地拉走了杨怡薇。其实呢，杨怡薇是想看看A大到底怎么样的，百闻不如一见——毕竟她是第一次来A大，但现在却直接被宋梓雨拉走了，无奈。
    A大处在城区边缘，倒是离他们本县挺近的，这附近比较冷清，毕竟大学生们也还在上课，还没有放假。几人走在路上，走了一段时间，终于在一个路口的转角处看见了星落轩。
    “装潢挺正常的。”林启扫视了星落轩一眼，“我还以为会是像小说里的那样，装修破破烂烂的，伪装得像是快要倒闭一样。”
    “伪装你个球啊！兄弟，都什么年代了还伪装成破烂的样子，现在哪家店不重视门面的啊？就算是真的快倒闭了也要保持门面光鲜啊！要是真的破破烂烂的，那才显得不正常好吗！”沈晨毫不留情地嘲讽着他。
    “就你们磨叽！”宋梓雨左手拉着杨怡薇，右手拉着叶木语，已经走到门口了，顺便还回头对他们喊道，昨晚新换的，依旧是圆框眼镜。喊完之后，叶木语推门，三人便走了进去。
    “走啊，你女朋友都在喊你了。”叶旭拍了一下黎晖的肩膀，说道。但黎晖神色有几分萧索，他沉重地说道：“我现在觉得，她是木语和杨怡薇的女朋友了……”
    叶旭一愣，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事，反正她们都是女孩，也绿不了你，百合也是道亮丽的风景线，对吧？”话罢，叶旭就跟上前去。
    “好像对诶！”黎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兄弟，对你个鬼嘞！反正是木语在调戏你的梓雨，虽然说的确不会绿了你，但梓雨那个性子嘛……”沈晨也拍了拍黎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反正叶木语不吃亏，换句话说，叶旭也不吃亏。”
    说着，也和林启一起进了星落轩，就留下了脸色千变万化的黎晖，于风中凌乱……
    星落轩内。
    项森说的没错，的确是一家小咖啡厅，面积不大，仅仅摆了几桌沙发座椅。墙壁漆成棕褐色，上面还有一些文字，凑过去看看，是一些有关于各类咖啡的优势描述。
    “请问，需要喝点什么呢？”在女孩们刚刚进入星落轩的时候，一个拿着手帕正在擦杯子的服务生就停下了动作，露出礼貌的微笑，问道。服务生很清秀，甚至可以说是柔美，倒像是女孩。他身后是一个小房间，放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应是调咖啡的后台。
    “我们是来学习的，学习……”宋梓雨很自然地说道，但说了半句，就突然觉得直接这样说出来是不是不太好啊，万一其实有两家星落轩怎么办？不能透露异能者信息的啊！
    看着宋梓雨有点尴尬的表情，服务生径自笑了，笑容如春风般温暖，他说道：“没事的，你们就是新入皓月盟的新人吧，七个人，没错。话说，记得掩饰一下自己的能量波动哦，不然很容易被其他异能者注意的。”
    “掩饰能量波动？项森没教我们呐！”宋梓雨好奇地问道，“那要怎么做？”
    刚准备走出前台的服务生愣住了，他转回身，笑容似乎有些僵硬：“等等，姑娘，你刚刚是说，项森？”
    “是啊，项森，怎么了？”宋梓雨有些迷糊地说道，“他不是负责招新的吗？”
    服务生重新恢复了温和的笑容，似乎刚才的尴尬根本没有存在过似的，他轻柔地说道：“是的呀，他是负责招新的。但是呢，项森一般不负责我们这一块，所以我才会感觉很惊讶的呢。”
    但他刚刚的异状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项森，似乎没那么简单呢……
    “诸位，坐下说话吧。店里基本不来人的，不用那么拘束。”服务生走出了前台，请众人入座，“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洛心，洛阳的洛，心情的心。一个确实有点儿偏女性化的名字。”
    “洛心。”宋梓雨咀嚼了一遍这个名字，才说道，“不就是星落轩的星落反过来嘛！”
    “是啊。”洛心待众人就坐之后，才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在一边，微笑道，“过了这么久了，我到现在还觉得星落选中我就是因为我的名字，我和他的名字是相反的——不过也有可能星落只是一个代称。哦，对了，星落就是星落轩分会的分会长，说白了就是这里的老大。”
    “星落？洛心？真的是就是反过来读啊！”林启倒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叫唤道，“不过好像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分前鼻音和后鼻音啦！你小学怎么学的？”沈晨无奈地说道，“不过日常生活里，谁说话会咬字那么清晰啊？所以粗略读起来，就是一样的啊。”
    “是啊。我和他们三个其实不太合群，所以我才说可能只是名字原因，他才选我留下的。”洛心干净清秀的脸上似乎拂过一抹淡淡的晕红，就像是一个容易害羞的男孩，“你们可能算是很幸运吧，星落轩已经很久没来人了，原因我就不方便赘述了。不过最好还是小心一些，另外三个人，可都不太好相与呢。”
    “其实我还是对于你刚刚说的，怎么掩饰能量波动比较在意啦！”眼看着黎晖似乎要说话，此刻怎么都能想到他要问另外三人的情况，于是宋梓雨瞪了他一眼，直接把黎晖吓得自闭了，才扭回头对洛心好奇地问道。
    “哦，抱歉，刚刚忘了和你们说了。”洛心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白皙的脸上又飞上了浅浅的绯红，“其实很简单的，就是把释放能量的运转方式反过来就好了，你们可以试试。”
    “真的诶。”杨怡薇首先喊出了声，“虽然感受不到什么，但就是有一种感觉，知道能量已经完全内敛了。”
    “是的呢。”洛心轻轻笑着，语气也是柔柔的，听起来异常舒服，“我先介绍一下这里的人吧。星落轩在此之前只有四个人，星落、黑羽、红衣还有我。星落这个人其实没什么，你听他的话就好了，他不怎么会让人难堪。但黑羽和红衣这一对情侣就比较麻烦了，他们很喜欢捉弄人，并以此为乐。说真的，你们最好还是顺着他们的意，不然会很麻烦的呢。”
    “他们喜欢怎么捉弄人呢？”叶木语大姐大倒是对此来了兴趣。
    “这个……不太好说呢！”洛心犹犹豫豫的，白净的清秀脸庞似乎又一次染上了晕红，粉嫩得有如青春少女一般。其实早就有人怀疑洛心是女孩了，但是如果说扁平的胸脯可以解释的话，那么他微微凸起的喉结怎么解释？所以，洛心就是一个可爱的男孩子呢！
    “反正，反正……反正你们会没事的啦！”洛心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他继续轻柔地说道，“星落说了，不准黑羽和红衣欺负你们呢！”

 第17章 家

    “喏，这是你们的信息，确认无误的话就交还给我吧！”
    洛心和众人攀谈了几句之后，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慌忙红着脸说抱歉，回到前台，找出了一叠复印纸，分发给了众人。
    最上面就是一些基本信息，什么名字、性别、民族之类的。然后，后面居然还有身高体重这种奇怪的信息。林启坐得离杨怡薇近，他“不经意”间瞟了一眼杨怡薇的信息表，貌似看了什么三什么围之类的更奇怪的信息……
    可以看见的，杨怡薇和宋梓雨的脸上都飞上了一抹浅浅的晕红，就像是傍晚天边的红霞，美丽万分。大姐大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她只是浏览了一遍，便第一个把信息表给了洛心，还嘟囔了一句：“大数据时代有点儿恐怖啊……”
    沈晨暗自心惊，很多信息应该都算是隐私，上面居然都有。手机的号码和身份证号就不说什么了，居然连银行卡卡号都写了上去，啥？再后面就是异能者信息了，上面很明确地标注了自己的实力等阶——赤阶中级。
    呀？不应该是赤阶低级吗？才刚变成异能者就升级了？
    沈晨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了叶旭的声音：“为什么实力等阶写的是赤阶中级啊？”
    “嗯？项森没有告诉你们吗？”洛心的表情似乎有些惊讶，旋即解释道，“这个呢，是因为异能觉醒的时候，能量强度是因人而异的，一般是在赤阶，甚至有一部分异能者会达到橙阶。毕竟这不是玩游戏，没有每个人都从最底端开始升级的设定。”
    “是嘛！那这就代表天赋了？我是赤阶高级诶，哈哈！”林启极其欠揍的声音响起。
    “也可以这样理解吧。”洛心点点头，说道，“你们之间除了林启是赤阶高级以外，其他的人都是赤阶中级呢！”
    “一枝?独秀诶林启！”黎晖笑着给了林启一拳。
    “低调低调！”林启笑道，但那张俊逸的脸上写满了“劳资天下第一”的情绪。
    沈晨抚额，林启啊，啧啧……
    “黑羽和红衣前天接了委托离开了，应该有一段时间回不来，现在还可以安生一点。”洛心稍稍收敛了一点笑容，柔柔的语气也正式了许多，“不过，新人都是要和老人一起去执行委托的，实际上还是老人去完成，新人只是去积累经验的。星落说他下午回来，到时候如果你们有空的话，你们应该会和他一起去执行委托的。”
    “这么快？我还是个宝宝啊！”林启那种“天上天下，舍我其谁”的英雄气概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响起的，是如堕深渊般的绝望哀嚎。
    “没事的，带新人的委托一般不会选难的，毕竟是带你们积累经验，又不是真的纯粹为了执行委托。如果遇到危险的话，星落会保护你们的，毕竟保护新人优于完成委托。”洛心轻轻地笑了起来，柔美的容颜就像是温润的邻家女孩，看得几个男生都有点儿呆。
    这伪娘！真是妖孽啊！
    “那洛心你不去吗？”宋梓雨趴在椅背上，看向洛心。
    “我啊？”洛心指了指自己，神色有几分惊讶，旋即又浮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我不擅长战斗啦！我就是一个负责后勤的，同时也负责看店和接收委托，至于完成委托，都是星落、黑羽和红衣他们去呢！”
    “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们他们的实力呢？”沈晨突然试探着问道。
    “对啊对啊！”宋梓雨赞许地看了沈晨一眼，点点头，随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还有项森，我还想知道项森是什么实力！”
    “这个嘛……实力对于各个异能者来说都算是秘密，星落、黑羽和红衣的实力我倒是知道，但很抱歉呢，我不能告诉你们，他们如果愿意说的话，会告诉你们的。”洛心轻轻说道，“至于项森，我和他不熟啦！他的实力是什么层次我也不知道呢，况且就算是知道也不能说呀！”
    “那你呢？”叶木语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我啊？”洛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擅长战斗的，实力什么的，不重要啦！以后等一个合适的时候再告诉你们吧！”
    “那好吧，是我们唐突了。”叶木语轻轻点头，露出一抹笑容。
    “没事的，新人刚刚进入异能者的世界，很多规矩不知道也很正常，以后我们会慢慢告诉你们的。”洛心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旋即又轻笑道，“要不要看看参观一下真正的星落轩？”
    “真正的星落轩？”叶旭疑惑道。
    “你们不会以为这就是星落轩了吧？星落轩虽说是皓月盟人数最少的一个分会，但毕竟是一个异能者聚集地，也不可能仅仅是一个小咖啡厅吧。去看看吗？”洛心询问道。
    “去吧。”林启首先站了起来。
    “那走吧。”洛心率先起身，先去门边把一块写有“正在营业”和“暂停营业”的木牌反了过来，将“暂停营业”朝外。
    做完这一切后，洛心回身，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脸上不禁再一次染了晕红，他解释道：“还是要做个样子的，星落轩在这里也是一家咖啡厅呀！”
    话罢，洛心就像是害羞了一般，转过身背对着众人，自己先在前方引路。无言的众人也都听见了他轻柔的声音：“走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耸了耸肩，便跟上了洛心。
    前台靠内的一侧里面有一个小走廊，走廊一侧是卫生间，另一侧有一扇门，门上还挂着“闲人免入”的牌子。洛心就径自推开了门，走了进去，众人紧随其后。
    说真的，沈晨已经想了无数次里面该是怎样的科幻场景，什么疯狂实验室啊，什么标本纪念馆啊，什么发明陈列室啊，甚至里面摆上一架飞碟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但是呢，进去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杂物间……
    没错，杂！物！间！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扫把和拖把，还叠放着几个水桶，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杂物间嘛！
    但洛心就是在这杂物间中穿行，走到了一面墙边，回身对懵逼的众人说道：“真正的星落轩在大概二十米深的地下，这面墙其实就是传送门了，释放经过认证的能量就可以穿过，然后就可以进入星落轩了。不过你们还没有记录过能量，下去再记录吧。”
    话罢，洛心对着墙伸出了手，众人顿时感受到了他释放的能量的波动，但无法从那柔柔的能量波动中察觉它的强度，也就是说，无法得知洛心的实力等阶。不过这样也很正常，就算洛心不擅长战斗，怎么着也是老牌异能者，肯定是比他们这几个新入门的小菜鸟要强得多，能得知他的实力那才见鬼了。
    墙面顿时有了一阵诡异的扭曲，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但洛心的半条手臂，已经完全没入了墙面，看起来倒是颇为诡异。洛心看向众人，说道：“进去吧，我在这里撑一会儿传送门。”
    略一思索，宋梓雨倒又是第一个前去，而黎晖紧随其后。接着，七个人就一个接一个地融入了墙壁。过墙的感觉就像是根本不存在这堵墙似的，直接就通过了。而在还没有进入的人看来，墙壁只是又一阵诡异的扭曲，然后一个人就不见了，心里倒是啧啧称奇。
    等洛心也进入了墙壁之后，墙面再是扭曲了一阵，就恢复了正常，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杂物间，依旧只是杂物间。
    “这里就是真正的星落轩了。”洛心最后一个从众人身后冒出，轻声说道。众人身后，其实就是一堵墙，一堵和着周围一样的浅褐色木墙。
    但说真的，其实这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商品房所布置而成的家，只不过面积放大了几倍而已。视野里，天花板上亮着柔和的灯光，整个地方都是由浅褐色的木板铺成，看起来倒是颇有些温馨的气息。
    显然，左侧是厨房，还有一个大圆桌，仅仅摆着四把椅子。正前方是客厅，摆着米黄色的沙发，墙壁上还挂着颇大的液晶电视。嗯，异能者说到底还是人，闲暇之余看看电视也没什么奇怪的。而客厅一侧的墙面上，贴着一些纸张，都是些文字与图画，但离得较远，看不清那些是什么。右侧是一道显然很长的走廊，一扇扇的门嵌在墙里，也许是卧室，或者还有别的什么房间。
    “正如你们所见，这里其实就像是一个家，一个，我们四个人的家。”洛心走到了众人前方，轻轻笑着说道，“厨房和客厅是没什么看的，不过客厅一边的墙上贴了东西，看见了吗？那些就是委托，只是被接取但还没有被执行的委托。”
    “有这么多的吗？”杨怡薇略有些惊讶。
    “其实没多少啦，只是有些委托书描述的比较详尽，用的纸比较多。”洛心解释道，“不过委托还不是你们要考虑的范畴啦，公会规定，至少要达到蓝阶才可以单独执行委托的，蓝阶有了感知，成功率会很高的。”
    “蓝阶？那一般要多久？”沈晨问道。他心里虽然也很认同这样的做法，毕竟是对新人的一种保护。但谁不想自己迅速强大起来，去执行自己想去完成的委托呢？
    “蓝阶呀，对于你们赤阶的人来说还是很快的，一般来说，基本在一年以内都可以达到。”洛心微微想了想，说道，“在蓝阶以前，提升的速度是非常快的。但是抵达蓝阶以后，想要提升等阶，那难度会变得很恐怖，通常一年、甚至几年也没办法能上一个小等级。不仅如此，以后每上一个等阶，提升难度会越来越大。所以到了蓝阶，很多异能者就都开始执行委托了。毕竟，对异能者而言，战斗的磨炼，才是提升实力的最有效的途径。”

 第18章 你去吗？

    “这样啊。”林启轻声应道。
    “现在带你们看看真正属于异能者的部分吧。”洛心笑着对众人眨了眨眼，语气一如既往的轻柔。
    老天！这种“娇俏”的感觉为什么会从我心里浮出来啊！就算洛心是个伪娘，那他本身也实实在在地是个大男人啊！为什么我居然会觉得他“娇俏”啊！什么鬼啊这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当然，也不仅仅是沈晨心中这么想，还有林启、黎晖和叶旭心中，甚至就连三个女孩心里，想的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好吧好吧，不管心里怎么想，总是不能表现出来的，不然多伤人家女孩子……啊呸，不然多伤人家洛心的心呐！
    几个人跟着洛心，走进了右侧的走廊。
    “走廊里左边的是卧室，右边就是和异能相关的房间了。”洛心介绍着此处，而众人也就顺着观察此处。左侧墙面上的门，并不止四扇，也就是说，并不仅仅是有四间卧室。
    洛心似乎察觉到众人的疑惑，便解释道：“星落轩在皓月盟的众多分会里，算是很年轻的一个分会，实际上就是星落建立的。当时分了很多人过来，但星落说要走精兵路线，陆续把很多人分了回去。他当时是想最多留除了自己外十一个人——因为他喜欢十二这个数字，所以建这个地下星落轩只有十二个房间。可是呢，星落最后只留下了三个人，加上他也就只有四个。”
    “这样啊。”叶旭轻轻应道。
    “至于右边有关于异能的房间，我就不一一介绍了，门边都贴了标签，你们可以自己随便逛逛。对了，最好是看看就可以了，不要动里面的东西，他们都不喜欢这种行为呢。”洛心说道。
    “好的，谢谢。”杨怡薇向着洛心道谢。
    “没……没事的。”洛心似乎又有些受宠若惊，脸上浮起了绯红之色，就像是性格腼腆而又很少和女孩说话的小男孩，接受到一份来自女孩的道谢都会羞涩万分。
    看着洛心离开的背影，杨怡薇自己都有点无语，这就是自己这帮人的异能者前辈？心智还没成熟吧！有八岁吗？
    “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能在这里当服务生的？按洛心的说法，这里应该存在有一段时间了，虽然来的客人少，但又不是没人来。像他这样动不动就脸红的性子，还怎么接待客人啊？”林启感叹道。
    “别在人家背后议论啦！人家自己怎么过关你什么事！”叶木语捶了一下林启的背，没好气地喊道。
    “大姐大教训的是！”林启一秒正经起来。
    叶木语似乎是叹了口气，摇摇头，懒得理他了，转而看向了那些房间。
    第一间上的标签是“训练室”，空间倒是异常地大，在进门的一角有一个直立起来的金属杆，顶上有一个液晶显示屏，下方还有各种按钮。不过，显示屏似乎没有启动，处于黑屏状态，而按钮上，什么都没有标，就是一堆按钮，让众人看得倒是很懵逼啊。
    金属杆再往前就是一个离地大概十公分的高台，应该就是所谓的训练地了。在高台一隅，还有一个木偶，和人一般大小，正瘫在那里。
    “这里是训练室，有一个类似于擂台的东西，上面一个木偶，这里还有一个显示屏和按钮。老天，这个木偶不会就是和他们训练的对象吧？通过显示屏和按钮来控制木偶的基本属性，然后和木偶打？”林启大呼小叫地说道。
    “有可能吧。”沈晨点了点头。
    叶旭上了高台，上前去查看那个木偶。上面属于木头的纹理几乎要看不见了，一道道的刮痕和焦黑，似乎在证实它的沧桑。叶旭起身说道：“应该就是林启说的这样，木偶上面有打斗过的痕迹。不过，和异能者打还能不被毁坏，制造木偶的材料应该不简单。”
    “管他呢！没兴趣。”宋梓雨大失所望，直接出了房间。按她原本的设想，应该能看见什么能符合异能者身份的高科技东西，但居然没有，让她很是失望。
    宋梓雨率先抵达了了下一个房间门口，门边的标签是“药剂室”，这让她顿时来了兴趣，想想昨天知道的那支药膏和火种，效果都是很神奇的呀！至少市面上绝对看不见这些东西。
    于是，宋梓雨就直接进去了。
    药剂室里有几个大木架，每一层上都摆着瓶瓶罐罐的。宋梓雨便先到了一个木架前，看着上面的标签——“血瓶”。
    看着这俩字儿，宋梓雨差点就要吓飞了，啥啥啥？你上面写的是啥？血瓶？什么血？鸡血鸭血猪血狗血还是……人血？你要血干什么？难道要做什么禁忌的基因实验不成？
    想到这里，宋梓雨突然觉得异能者好可怕，特别是已经见过的洛心，那个笑得像个女孩子一样的腼腆青年，如果他拿着泛着寒光的手术刀，一脸温柔地解剖人体……哦，我的天呐！
    “梓雨，不用吓成这样吧，我觉得你是想多了，这个标签有歧义。虽然我也不知道这‘血瓶’到底指代什么，但肯定不是指血。”叶木语无奈的声音传来。
    “为什么这么说？”宋梓雨好不容易才从那诡异的联想中脱离出来，她扭头看向刚走进来的叶木语，大眼睛里满是惊惧。
    “拜托你能不能先看看上面摆的是什么好吗？”叶木语曲指敲了一下宋梓雨的脑袋，然后拉着她横移了几步，让她看看那个标签为“血瓶”的木架。
    宋梓雨扶好眼镜，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压根没有什么想象中的满眼刺目的血红，整个木架都摆满了一模一样的小玻璃试管，里面装着的液体均是无色透明的。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但很显然是一种常用消耗品，而且需求量应该比较大。”叶旭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冒出来了，面对陆续进来的几个人，他平静地解释道，“这里一共有五个一模一样的大木架，但是有三个都是只装这种名叫‘血瓶’的药剂，其中有一个大木架上的血瓶只有一半。”
    “你们说，会不会就像是玩游戏一样，这个血瓶的意思是加血的药剂？”林启突然插嘴说道，“或者引申为……回复伤势或者恢复能量之类的？”
    “林启聪明诶！”沈晨的眼瞳一亮，“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那是当然，我是谁？笑话！”林启又开启了“天上地下，唯吾独尊”的骚气模式。
    “不想认识你，快走开！”叶木语一把推开林启，面无表情地说道。而林启一脸神伤，像是被始乱终弃了一样，泫然欲泣。
    “装你个鬼啊！你再装试试！”叶木语毫不留情地拍了一下林启的头，没好气地说道。林启直接被拍懵了，而众人又是一顿大笑，杨怡薇本来是有点担忧的，但是看林启那继续活蹦乱跳的表现，亦是笑了起来。
    地面上的星落轩。
    洛心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在前台后面的小房间里忙前忙后。声线轻柔的他，哼的曲子也很是轻快，就如同山林中自由的飞鸟，无拘无束，悠闲而又惬意。
    终于忙完了，洛心端着一个大盘子，里面装着七杯温热的咖啡。他刚走出小房间，就听见了推门的声音，于是他转过身，同时说道：“抱歉呢，现在暂停……”
    可是，当他看见来人的时候，“营业”二字就说不出口了。
    “难道还不能给我泡一杯咖啡吗，小洛心？”星落笑了笑，说道。
    “好吧。”洛心亦是对他回了一个笑容，白皙的面容看起来是如此地秀美，每次都会让星落怀疑他的性别。但是呢，作为洛心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们俩也都在同一个澡堂里泡过澡，性别那是再清楚不过了。洛心，性别男，实锤。
    “这么快的吗？”星落接过洛心递来的咖啡，就坐在了前台外的高脚凳上，神色有些惊讶。
    “多出来的，给你了呀！”洛心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倒是可爱万分。
    “他们七个来了啊。”星落这才注意到前台里的托盘。
    “来了，在下面参观。”洛心点了点头，“不过你不是说你下午回来吗？”
    “提早了呗，项森那家伙急得很，完成这个事之后就离开了，继续他的满世界乱跑之旅。我又闲得没事干，只好回来带孩子了。无奈啊，真是麻烦！”星落喝了一口咖啡，温度正好，温热而不烫口。
    “为什么由项森来招新？他这两年不都在……”洛心说着，但自己的声音却变得越来越低，到后面就变得无声了。
    星落又抿了一口咖啡，想着要不要告诉洛心什么，但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来，而是说道：“谁知道呢？副会长的命令又不需要解释，反正顺着他的意就对了。”
    “嗯呐。”洛心垂下眼睑，轻轻应了一声。
    此间，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话。星落静静品尝着咖啡，而洛心静静地整理着小房间。阳光倾泻了一抹，给星落和他手里的咖啡杯，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边。颇为俊秀的脸上，也在阳光中映照出了细小的绒毛，更添了几分秀气。
    “洛心，杯子给你，辛苦了。”星落笑着把空杯递给洛心。
    “嗯，没事的。”洛心接过杯子，就准备进小房间去洗一洗。这时，身后再度传来星落的声音：“洛心，很快我就会带那帮孩子去执行委托了。”
    “是的呢，怎么了？”洛心清洗着杯子，轻声说道。
    “可是我一个人不想带七个，照顾不过来啊，黑羽和红衣又没那么快回来。”星落说道，语气似乎有些尴尬，“我想快点先完成我的这份必修课，所以……”
    洛心停下动作，如湖面般平静的润泽眸子注视着星落，似乎在等他的下一句话。
    “嗯……所以，洛心，你去吗？”

 第19章 完美！

    药剂室。
    众人还在药剂室里啧啧称奇，虽然其实很多药剂都不认识，但看着就觉得很高大上啊！
    三个大木架都是那些名为血瓶的奇怪药剂，但不是还有两个木架吗？一个标签为“药剂&药丸”，另一个标签为“药膏”。
    在标签是“药剂&药丸”的木架里，首先有发现了火种——不过只有一小瓶，但因为众人只认识这个，所以兀然觉得特别亲切啊。至于其他的，比如“溶血球”，这个据猜测很可能是当时项森用来消除那些血迹的。溶血球也有很多，由盒子包装，摆了整整两排。至于其他的就真的完全不认识了，什么“灼燃丸”呐，什么“速冻剂”啊，甚至还有叫“眼药水”的……
    啥玩意儿？眼药水？星落轩的各位还有滴眼药水的习惯吗？好吧，应该没这么简单……主要是很多东西都可以看名字猜效果，可这个眼药水怎么猜？滴了就变成千里眼？哈哈！等等，貌似有可能诶……
    好吧好吧，浏览完毕，不管了。下一个，标签为“药膏”的木架！
    粗略看一遍，其实也只是认识叶木语手里的“皮外伤药膏”，其他的，呵呵……
    第三间房间，出发！
    “嗯……很抱歉打扰诸位的参观，但是呢，星落轩的分会长，也就是星落，他回来了。”
    就当众人准备进入第三间名为“资料室”的房间时，走廊里突然响起了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沈晨乍一听还以为是一个女孩的声音，比如说那个还未曾谋面的红衣，但仔细一想，不对啊！这声音有点耳熟，貌似是……洛心那伪娘！
    “所以呢？要去见他磕头喊万岁？”宋梓雨突然就靠近了洛心，有些促狭地说道。
    骤然有人靠近，洛心似乎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鼻翼间萦绕起的淡淡馨香，直接让他的脸都红了。他紧张地看着神色有几分惊讶的宋梓雨，解释道：“不是的，星落他只是想见见你们，还有就是商榷一下他带你们去执行委托的事。”
    说完这些话，洛心的心境似乎稍稍平静了些许，他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好了，跟我来吧。”话罢，转身离去。
    众人相视一眼，皆是无言，一行人也就跟上了洛心。
    “洛心，他们的能量还没有记录过吧，先带他们去记录一下。”
    众人刚走出走廊，就听见了一个淡淡的声音，语气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也不带一丝温度，冷冰冰的，活像是机械一般。
    “哦！抱歉，我忘了，这就去。”洛心带着歉意的声音响起，接着，他就来到了众人面前，说道：“走吧，就在来的时候那堵墙边。”
    于是，几个人就被洛心领走了，但同时，也没忘了回头看看沙发上坐的星落轩分会长星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可是呢，根本看不见，星落露出沙发背的部分，只有一缕头发而已。
    “不用急着看我是什么样子，以后的日子，你们会经常看见的。老老实实做你们现在该做的事就可以了。”
    星落那毫无感情的声音再度响起，冷得仿佛空气都能冻成冰碴子。几人顿时不敢再看，他们倒是还记得洛心的劝告——听他的话就好了。
    洛心在墙上的一个凸起的小珠子上轻按了一下，顿时，木制的墙面发出一阵阵吱嘎吱嘎的机括声，里面，渐渐浮现出一个巴掌大的水晶球，在柔光下折射出瑰丽的色彩。洛心的手掌对着水晶球，逐步输入能量。顷刻，水晶球猛然闪过一道炫目的亮光，随后又即刻褪去，似乎从未有过任何异样。
    “好了，现在向这个水晶球里面注入能量就算是完成了能量认证，以后你们也可以通过在上面的那堵墙来到这里。”洛心笑道。
    “我先我先！”宋梓雨第一个跳了出来，兴奋地说道。随即，她就在洛心的指导下，完成了这所谓的“能量认证”，算是获取了这所谓真正星落轩的进出资格。
    过程的感觉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就像是交作业一样，写了作业，再交作业，一切平常。
    片刻之后，几个人都完成了能量认证，又在洛心的引导下，来到沙发前，几人坐下，另外几人依然站着。现在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皓月盟的分会长、星落轩的老大，究竟是何许人也。
    乍看之下，就是一个青年，或者说，长得很俊秀的青年。和洛心那种偏于女孩的柔美不同，星落是标准的男性美，面容有些偏于冷峻，倒是可以和林启争一下谁更好看的问题。不过要是有观众投票的环节，按照帮亲不帮理的基本原则，林启是稳赢的……
    “茶几上有咖啡，自己喝吧。”星落的声音似乎柔和了一点点，但听起来还是很冷，“洛心亲手冲泡的，不过我和他刚刚在上面说了一会儿话，咖啡有点凉了，将就着点喝吧。”
    洛心有些讶异地看向星落，他可是很少和别人解释什么诶——即使是对他们三个。可是他刚刚的有意无意说的后半句话，就是在向他们解释啊！难道说要开始正儿八经地带新人，让他的性格都改变了一点儿？
    “宋梓雨对吧？”星落看向才刚刚捧起咖啡杯抿了一小口咖啡的宋梓雨，冰冷的眼瞳似乎要冻结眼前的一切所能看见的事物。
    “我是，怎么了？”宋梓雨抬首回视着他，眸子如水一般的澈净通透。
    星落微微一怔，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继续说道：“我强调一点，不管洛心到底是什么样子，他都是星落轩的一员，是你们的前辈。所以，玩笑归玩笑，还请尊重一点。”
    洛心看起来有几分惊讶，似乎他作为星落一个多年的好友，也完全没有想到星落会这么说，不禁有些羞赧，白里透红的脸，煞是可爱。
    “嗯？你是指刚才我和洛心说的那一句吗？你语文不好吗？那其实是在调侃你啦！”宋梓雨丝毫没有惧怕，或者说，这跳脱的萌妹子从来都不知道“惧怕”这俩字儿怎么写，她在众人仰慕的目光里，继续对星落说道，“但如果你语文能及格，那你就是在说我的举动不合理了。可是，靠近一个男生这样的距离有什么不尊重的？我一个女生都不在意啦！况且，现在我们俩之间的距离，和刚才我和洛心之间的距离，其实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我现在也是不尊重你了，所以要不要我离你远一点呢？”
    洛心已经捂脸了，似乎不愿看见接下来的悲惨一幕。姑娘，刚才我应该说的很明确啊，听他的话就好了嘛！所以对于星落的话，你只需要乖巧地“嗯”一声就好了啊！然后就可以和谐愉快地进入下一个话题啦！可是，现在……星落，拜托你的言辞稍微轻一点啦！她还只是个宝宝啊！
    星落现在的表情，怎么说呢？反正就是很精彩就对了。他想起了昨天那一句傲娇的“漂亮就是实力，可爱就是正义”，不禁嘴角微微牵动了起来。冷静一点，星落，冷静，记住，你答应了项森什么？好好想想，其实好像也没什么对吧？这愣头青连对项森都没有半点儿尊敬的意思，那怼了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啊！
    “洛心的性格就那样，你自己注意点就是了。你也是有男朋友的人，别老是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似乎真的认同了宋梓雨的话，星落坐后了一些，和她隔开了一段距离，同时说道。
    我听见了什么？天呐，这是星落？这段话真是星落说的？莫非我成了精神病？星落对于他还不熟悉的人，向来不都是……
    洛心的手盖着自己的额间，似乎在确认自己有没有发烧，确认体温有没有上升到出现幻觉的地步。颇为认真的小脸，再加上还未褪去的晕红，看起来愈发地可爱。嗯，诸位，请记住一个事实，洛心是男的。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宋梓雨倒没有再过多拘泥于此事，她看了一眼黎晖，而后着也正用温和的目光回视着她，似乎，对于除她之外的一切都丝毫不在意。
    “死胖子……”宋梓雨在心底骂了一声，但心中还是很开心。她就是这样的人呐，总是嘻嘻哈哈地玩闹，跳脱得没个正形，但他还是喜欢啊！没有道理地喜欢啊！这不就得了吗？至于其他的，重要么？
    “好了好了，其他的事先不谈，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星落敲了敲茶几，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语气较于之前，似乎又多了几分温度，“洛心应该和你们说了，新人要在老人的带领下完成委托。如果你们最近几天都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带你们体会一下好了。”
    “我可以去！”不出意料地，宋梓雨依然是第一个应答的。然后，她回身，拉起黎晖的手举起，无视了其他人的所有目光，转而对星落说道：“他也没事，可以一起去！”
    直到对星落说完了这一句话，宋梓雨才又转向黎晖，可怜巴巴地晃了晃他的手臂：“黎晖，就是这样吧？”
    可以看见的，宋梓雨那明媚的眼瞳中尽是希冀之色，可爱的小脸几乎要融化人心，黎晖面对这样的人儿，顿时投降了：“依你好吧！”
    “完美！”宋梓雨雀跃地甩开黎晖的手，也不管，他似乎皆在意料之中的无奈之色，转而看向了其他人。
    其他人，嗯，没错，包括了星落和洛心的其他人，神色都有些微妙……

 第20章 洛心的姐姐

    “要去就一起吧，如果真的有事就下次再说吧。”沈晨说道，“我无所谓，反正基本上我什么时候都没事。”
    “是啊，都一起吧。”林启接下了话茬，少见地换了一幅正经的表情，“我也随时可以去，那么还有你们咯，一起么？”
    叶旭扭头看向叶木语，眼光中带了几分探询。而叶木语耸了耸肩，说道：“反正已经晋级大师了，我应该也没什么事了，随你们吧。”
    “喂喂，你是在嘲笑我吗？别提这个吭！我跟你说，我迟早能上钻石的！”林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才刚维持了那么一小段时间的正经表情就破了，佯怒看着叶木语，大声说道。
    叶木语一脸不屑地朝他比了个中指，眼光睥睨地说道：“铂金就老老实实待在铂金，你的水准破了天也不是钻石的料，要是你有上钻石的技术，早就上了，还需要在铂金卡这么久？况且，我又没说你，你就跳出来怼我，你是心虚吗？”
    林启闻言，似乎更生气了，但转而又泄了气，嘟囔着说道：“懒得和你计较。”
    星落的神色似乎有些惊讶，这些人，讨论的方向错了吧？什么话题都能扯过来，真的是……脑洞大开！洛心倒仅仅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眼观事态发展，神情安然。
    叶木语轻轻“嘁”了一声，才把手臂搭上了身边叶旭的肩膀，说道：“叶旭你到底下没下好决定啊？别总是看我啊，你有选择恐惧症吗？”
    叶旭有些迟疑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两老管得紧，就像之前说去内蒙古的事，商讨了好久他们才同意我去，然后在昨天吃饭的时候，我还要打电话问他们的最终意见。”
    “你都是个成年人了，有能力自己做决定好不好？说真的，你要是真的想做什么事，你爸妈好像真的能拦得住你似的。既然你选择不了，我帮你做这个决定，我要去的地方，你也一定要去！”叶木语拍了拍叶旭的背，无比霸气地说道。
    “大姐大威武！叶旭，你就从了吧！”林启适时起哄，搞怪地说道，同时还对着叶旭挤眉弄眼，本是好看到爆炸的脸看起来倒是有些莫名的猥琐……
    “没你什么事儿！”叶木语瞟了林启一眼，轻哼了一声。
    “听大姐大的，溜了溜了！”林启丝毫不在意叶木语没好气的声音，转而在洛心微微讶异的目光中，走向了他。沈晨好奇地靠近了过去，倒是听见了林启小声的第一句话：“诶，洛心，你有女朋友吗？”
    沈晨绝倒，抓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差点把咖啡溅出去。兄弟，刚才星落说了什么来着？对于洛心“还请尊重一点”好不好？旋即，他看了一眼星落，星落貌似没什么反应，不过，如果没眼瞎的话，星落坐的位置，是不是比刚才稍微靠近了一些？
    “薇薇，你去不去啊？”宋梓雨看向正一直安安静静捧着咖啡杯的杨怡薇，问道。
    “嗯？我不知道呢。”杨怡薇偏过头，和宋梓雨对视了一下，有些迷蒙的眼神确实透露着一种名为“茫然”的情绪。
    “要去就一起啦！虽然这些人有些你可能不怎么熟，但不用管他们，混久了就会发现他们都是一帮智障啦！”宋梓雨靠近了杨怡薇，大大咧咧地说道。旋即，似乎又像要说些什么秘密似的，她轻轻伏在了杨怡薇身上，嘴唇凑到了她耳边，轻轻说了些什么。
    星落倚在沙发上，双手抱胸，看着这一帮充满活力的年轻人，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异能者的年龄根本不能用外貌来揣度的，比如星落，虽然模样还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但是他是掌管这存在时间超过十年的星落轩的第一任分会长。十几年前就能成为分会长，那么他的实力在那时就已经很强了，所以，他的岁数……
    叶旭终于被叶木语说服了，直接被她赶去打电话通知了。没错，是通知，而不是谈意见。而林启依然在和洛心说着话，旁边还有偷听……啊呸，旁边还有光明正大地听着的沈晨，话题各种各样，比如说，现在林启已经在询问单身贵族洛心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了……
    叶木语无聊地和黎晖说了会儿话，主要在聊一些有关于异能的看法。而一边坐着的杨怡薇，放下了咖啡杯，转而红着脸和宋梓雨打闹了起来，丝毫不顾及一旁的星落。
    无奈地看着这一幕，星落本想出言喝止这帮人无拘无束的散漫行为，但转念想想，还是放弃了。毕竟，少年时，本就朝气蓬勃充满活力，谁还没年轻过呢？他只是默默坐远了一些，想着，如果等黑羽和红衣那两个无法无天的主回来了，那时候，星落轩就真的再也不得安生了吧……
    “好了好了，你们得出结论了吗？”星落任由他们闹腾了一会儿才说道。当然，其实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如果再放任下去，林启怕是会开始问洛心小时候平均几天尿一次床了……
    “我们六个没问题啦！”宋梓雨扭头应答道，短发如蝴蝶般优雅起落，“就是薇薇还没有下决定呢！”
    “对啊，薇薇，一起么？刚成为异能者，对这个世界我们应该急需了解一下吧。”叶木语走过来，在杨怡薇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瞳。
    “我不知道呢……其实我是想去啦，但又有点犹豫，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担心些什么。”杨怡薇有些迟疑地说道。
    “想去就去嘛，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不是还有我这个备胎给你挡挡雨嘛！”林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但看见杨怡薇有点危险的眼神之后，他立刻又换了一幅表情，“也还有星落轩的会长大人对不对？”
    杨怡薇瞟了林启一眼之后，目光又转向来星落，开口说道：“星落会长……”
    “直接叫我星落就好了，繁文缛节什么的，没那么重要。”星落说道。
    “好吧，星落，能告诉我们你打算带我们去执行什么委托吗？我想看看是什么委托再做决定。”杨怡薇轻声说道。
    “嗯，那就先谈谈吧。”星落点了点头，顺手拿出一沓纸——鬼知道他从哪里拿出来的，他把这一沓纸递给了杨怡薇，才继续说道，“这份委托是剿灭一只实力接近靛阶的异能兽‘烈火熊’，出没在大东山。没错，就是你们老家，邻县的大东山。异能兽对于世俗界是非常危险的，所以一般委托的执行以剿灭异能兽为优先。”
    “可是说真的，我们也去过很多次大东山了，但也从来没在大东山看见过什么异能兽啊。”沈晨忍不住开口说道。
    “很多野兽都不会主动攻击人，更何况长了点脑子的异能兽。它们活得很谨慎，知道人群中隐藏着异能者，基本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也很少在人面前露面。”星落解释道，“所以你们没看见过异能兽也没什么，异能兽对人肉又不感兴趣，它们虽然有异能，但食谱又没变，很多异能兽其实还会啃树皮的。”
    “那上次我们看见的那什么蛇鳞蜥……”杨怡薇还没有开始看委托，便被星落的话吸引了，她不禁疑惑地说道。但同时，也想到了，那时林启挡在自己身后的情形，不由得嘴角弯弯。
    “那是因为闪光灯，闪光灯惊吓到了蛇鳞蜥，它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因而会主动攻击。然而实际上，它的想法只是为了自保。”星落神色平静地说道。
    就当宋梓雨神色有些黯然地想要道个歉的时候——毕竟是她按下了拍照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虽说其实没什么损伤，但道歉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有这个态度。就当她准备开口道歉时，叶旭的声音传来：“等等，星落，我有一个疑问。在蛇鳞蜥最初还未攻击的时候，项森都没有出现，你是怎么知道这些情况的？”
    对啊！当时在场的人，只有七个啊！项森都不在，也就不可能是项森说的，星落是怎么知道的？
    面对众人的疑惑眼神，还有叶旭那眼镜镜片都挡不住的灼灼目光，星落的神色还是没什么变化，他说道：“我在啊，我昨天也在大东山，是和项森一起去的。当时我们在上面的路上路过，看见了蛇鳞蜥，本来想先提醒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们再过去解决问题的，但那会儿闪光灯就已经亮起来了。我想跳下去帮忙的，但项森比我快一点，既然他去了，我就懒得去搭把手了。”
    “你和项森一起去的啊！你和他是朋友吗？”宋梓雨有些好奇地问道。
    “算是吧。”星落点点头。
    此时，叶旭刚想再度追问时，一阵悠扬的乐铃突然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个地下的星落轩中，还是能让所有人都听见。一霎时，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源头——洛心。
    洛心拿出手机，神色有些尴尬地看向众人，秀美的脸色有些涨红。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转而对星落轻声说道：“是我姐。”
    “你姐？”星落的神色有些惊讶，“她八成已经到了上面吧。”
    “是的吧。”洛心离开了一段距离，去接电话了。
    洛心的姐姐？
    众人相视，却皆是心照不宣地笑了。

 第21章 第一课

    洛紫凝百般聊赖地坐在前台外的高脚凳上，身前放着一个塑料袋，鼓鼓囊囊的。从四溢飘散的香气来看，显然是某种吃食。
    而此刻，她正专心致志地玩手机，看这显示的界面，应是某网购平台。所以说，洛紫凝在给某个人打了一通电话后，开始了她的网购之旅。
    “姐，你来干什么？”
    突然传来一道温和又带了几分无奈的声音，让洛紫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抬起头，扫视了一眼来人，直接下了高脚凳，轻拥住了洛心。本来下意识想要闪躲的洛心，还是没去闪躲，任由洛紫凝抱住了自己。
    “你小子什么意思？你姐姐来看望一下你怎么了？居然还问我来干嘛？”
    洛心无奈地看着刚松开手的姐姐，她的容颜上还带着些许薄怒，看起来更是艳丽万分。的确，洛紫凝是属于身材高挑的一类美人，踩着五厘米的高跟绑带凉鞋，只比洛心稍微矮一点。而那和洛心有几分相似的容颜，也美到令人心惊。当然，也有人开过玩笑，说要是让洛心女装并打扮一下，和洛紫凝一起走出去，那绝对是吸引眼球的姐妹花。不过，对此，两人皆是不予置评。
    “好吧，我错了。”洛心立即认错。
    “哼，这还差不多。”洛紫凝哼哼着说道，旋即把前台上的塑料袋提过来，向洛心递去，“喏，买了点糖炒栗子，下去分了吧。本来只是买给你的，但是想想还有其他人，干脆多买了点。”
    “姐，你知道啊？”洛心接过了塑料袋，有些惊讶地问道。
    “废话！你以为星落手里那份委托怎么来的啊？就是昨天从我那里拿走的啊！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还要接这么低级的委托，他就告诉了我原因呗，我到现在很好奇为什么会把新人塞进你们星落轩，不过这个也不重要了。”洛紫凝满脸无所谓地说道，“但是现在出了问题，今天早上我得知，那只异能兽已经被一个人路过顺手给宰了，但是却发现大东山里面还隐藏着更强大的异能兽，所以我就来提醒一下星落了呗。”
    “更强大？那只烈火熊已经接近靛阶了，如果还有，那不得是靛阶或者紫阶了！”洛心的神色更是惊讶。
    “也许吧，那个人也不清楚，他自己也只是刚到靛阶不久，宰了烈火熊之后有点虚弱，于是收拾好战场就离开了，也没敢多作查探。”洛紫凝顺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栗子，径自剥起了壳儿，淡淡地说道。
    “姐，你刚刚好像是说，他只是顺手宰了那只烈火熊吧……”洛心突然小声说道。
    “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啦，走啊，下去再说。”洛紫凝轻瞪了洛心一眼，把栗子壳儿丢进垃圾桶，不由分说地就拉起了洛心的手，走向了走廊。
    地下星落轩。
    “烈火熊，异能为火，性格暴戾，但见到人会主动躲避……”杨怡薇看着委托书上对于烈火熊的介绍，上面还有图片，是一种毛色棕红的熊，看起来倒是和普通的熊差不多模样。
    “就算它是异能兽，但异能兽也是由普通野兽变异来的吧，所以为什么我们这种地方会有熊啊？”沈晨忍不住向星落问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正常的，你们以后会习惯类似这样的情况，比如说长翅膀的鱼之类的。别总是拿世俗界的眼光来看待异能界，行不通的。”星落淡淡地说道，虽然没有解释沈晨的疑问，但也可以理解为解释了吧。异能者的世界，哪里可以以常理度之？
    “那好吧。”沈晨点点头。
    “你们刚刚看见了那边的资料室了吧？那边有目前发现的所有异能兽的图鉴，你们没事要去看看，稍微记一下各种异能兽的特征，以后执行委托的时候会很有用……”星落继续说道，但话说到一半，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洛心，新人里这么多漂亮的姑娘啊！你喜欢哪个？要不要姐姐帮你挑啊？”
    声线清脆，带着几分少女般的俏皮，调侃的语气很是欢快，显然说话者的心情很愉悦。不过，洛紫凝的心情不错，可不代表洛心心情也很好，他的脸几乎是在瞬间就红了，赶忙低声说道：“姐，别开这种玩笑好吗？”
    “开玩笑？”洛紫凝瞪大了眼瞳，回身紧紧盯着洛心的双眸，语气开始变得有点危险，“你说说你多大了，居然都还没有找女朋友，你竟然说我在开玩笑？”
    “那不是还没遇见合适的……”洛心似乎很害怕洛紫凝这样的状态，垂着头，话语的声音逐发变小，到最后，干脆就没了声息。
    “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遇见合适的啊？你倒是给我一个准确的回答啊！”洛紫凝势不饶人，对洛心丝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洛心涨红着脸，却是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仅仅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七个人有些呆滞地看着这一对姐弟的言语情形，心中皆是心潮起伏、翻涌不息。而星落对此似乎已是习以为常，脸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连头都没有回过。
    “你什么你！”洛紫凝斥道，说着，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换了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继续说道，“没事多学学怎么撩妹，而不是天天在这里泡咖啡和打扫卫生，知道吗？”
    “知道了……”洛心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低垂着的头完全看不见表情。不过猜也能猜得出，以他那种腼腆的性格，现在怕是早已满脸愧疚的羞红。这样一个大男孩有着如此这般的神态举止，想想也倒是为他添了几分可爱之感。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姐姐训斥弟弟的啊？”洛紫凝突然一扭头，恶狠狠的眸光盯着众人，眼神如同要择人而噬一般。不过这样的表情出现在她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怎么看都感觉像是在卖萌……
    “现在见过了呀！”
    果不其然，依然是宋梓雨首先开口说道，依然是照旧的很随意的语气，依然受到了几人无语的目光注视。该说她天然呆呢，还是神经大条呢，还是干脆说她脑子缺根筋？
    洛紫凝似乎也愣住了，转头看了看洛心，他还是低着头一幅做错了事的样子。她便又看向星落，但他只留给她一缕冒出沙发背的发丝。洛紫凝便又看回来，向坐在沙发上的宋梓雨走近了几步，娇俏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神色，说道：“小姑娘挺有胆气的嘛，才刚进入这个圈子，知不知道要乖一点？”
    看着逐步逼近的洛紫凝，黎晖上前，侧身挡在了宋梓雨和洛紫凝之间，胖脸上带了些许歉意：“前辈，抱歉了，是我们唐突了。”
    “一句道歉就完事儿了吗？”洛紫凝挑了挑眉，神态渐冷。
    “姐……”洛心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抬起了头，轻轻喊了一声。
    “喊什么喊，没你说话的的地儿！”洛紫凝头也不回地呵斥道，继续看着几人，冷冷地说道，“异能者的世界，遵循着丛林法则，强者为尊，拳头大就是硬道理，没有实力便什么都别谈。所以说，你们有什么资格无礼？就因为星落和洛心都不在意这些东西吗？新人，就该老实点好好学着，别天天想着别人会对你们好，别人又凭什么要对你们好？少一点世俗界的观念，这些东西，在异能界都是没用的。”
    顿时，空气似乎是凝固了，洛紫凝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像是刺刀一般扎进了几人的心里。洛紫凝的突然变脸已经不重要了，重点是她的话语，虽然夹枪带棒，但并非没有道理。你没有实力，别人凭什么对你客气？地位，与实力等价，没有实力，就什么都别谈！
    “好了，我就是说说而已，其实我这个人还是很随便的，只是来给你们上一堂课的。我至少还带过新人，但这里的四个大佬可是从来都没接触过这种事，他们什么都没说也很正常，因为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带新人到底该怎么办。”洛紫凝突然又变得笑嘻嘻地起来，就好像之前冰冷的脸色从未存在过一般，她笑着勾起了宋梓雨的肩膀——鬼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闪现到宋梓雨身边的！
    这女人，变脸能不能不要这么快？真的是，完全反应不过来啊！川剧？在洛紫凝面前简直弱爆了好吗！
    “那你刚才还说的这么掷地有声，吓死我了都！”宋梓雨轻轻拍了拍胸口，偏首看着坐在了自己身边的洛紫凝，不悦地说道。
    “可是我没说错啊！对于你熟悉的人，只要对方不介意，你随意一些也没什么事。但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态度还是要慎重一点比较好。特别是你，性格太随性了，收敛一点啦！”洛紫凝轻轻捏了一下宋梓雨的小脸，欢快地说道。
    “你说的都对好吧，我尽量吧！”宋梓雨回答道。
    至此，神经都有些紧张的几人现在才舒缓了一口气，刚刚，是真怕会出现什么问题啊！到那时，这件事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还好，洛心的姐姐也不是什么爱计较的人，只是借此敲打他们一下，给他们上了“入学”的第一课而已，现在想想，即使没有这件事，她也会随便找一个理由挑起事端来进行说教吧！
    “洛心，别傻站在那里，快过来啊！还有，把糖炒栗子给我！”
    众人的额头上似乎都落下了几根黑线……

 第22章 你也去？

    “所以说，紫凝姐，你的意思是这份委托作废了吗？”杨怡薇轻轻问道，紧紧看着洛紫凝。的确，刚刚的几番玩笑话，已经让洛紫凝和这些人熟稔了许多，杨怡薇对她的称呼也带上了一个“姐”字，当然，这也是洛紫凝这么要求的。毕竟嘛，洛紫凝本就不是什么严肃的人，刚才的咄咄逼人，不过是为了对他们进行说教而装出来的罢了。
    “是啊，烈火熊都已经死了，那这份委托不就作废了，所以我才过来通知星落，不过可惜了这份酬劳啊。”话说如此，但洛紫凝似乎没有任何的可惜之色，她轻轻地说着，话语含糊不清，原因只是她嘴里还吃着栗子。
    “紫凝姐，你说那里有更强大的异能兽，可是烈火熊已经是接近靛阶了，更强大的，那实力得多强？这里面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诶！”叶旭推了推眼镜，正色道。
    “要不要带你们执行这一次委托，是星落下决定又不是我。我只是怕他以后说我提供的委托信息不靠谱，所以才特意跑过来告诉他这个消息。况且，你们只是去学习经验的，又不是去进行实战，有你们的星落会长在，那还怕什么？”洛紫凝依然开心地剥着栗子皮，似乎全然忘了她买糖炒栗子的初衷是为了和大家分享……
    “所以，星落，你的意思是？”沈晨看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星落，试探着询问道。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该怎么办，就像紫凝说的，我是第一次带新人，也不太清楚该干什么。”星落说到此处，倏而看向洛紫凝，问道，“所以，紫凝，你有什么建议吗？”
    “你问我？”洛紫凝瞪大了漂亮的眼瞳，言语还是含糊不清，不过她惊讶莫名的神情已经很能说明她的情绪了。她努力把口中的栗子咽下，才对星落说道：“喂喂，星落，星落轩是你的地盘，你才是老大，关于是否去执行委托的决定，问我一个外人干什么？要是我的建议出了什么问题，那我多尴尬？这锅我不背！”
    “你说吧，我相信你。”星落轻轻笑了，笑容和煦而温暖，和先前对七人的冷漠神态简直是判若两人。一时间，空气都似乎暖了起来，光线也似乎明亮了许多。在场的所有人都注视着星落，流露出了几分对他温和笑容的赞叹——除了洛紫凝。
    洛紫凝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星落的笑容，也完全没有听见他那温和的言语，她仅仅是白了他一眼，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不屑一顾的神情，没好气地开口说道：“别来这一套吭！对我没用！”
    星落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洛紫凝，眼中似乎不带有任何情绪，仅仅是就这么看着她。
    洛心的嘴角悄悄弯起一抹优美的弧度，令他本就女性化的脸更为柔和了，他也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至于心中的想法为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洛紫凝不甘示弱地瞪着星落，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意思。两人就这么对视着，完全不顾及其他几人的想法，至于有没有来电，那不知道，不过洛紫凝眼里的火花倒是冒出了不少……
    “只是求一个建议，用不着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吧？”星落苦笑了一声，说道。
    “重点是，我没有丝毫想要提建议的想法。你是这里的会长，你自己下决定，与我何关？”洛紫凝白了他一眼，从身前桌子上的纸袋里拿出了一个栗子，开始剥壳。
    “可能有关吧，因为，我把洛心拐走了。”星落依然笑着，不过这一次的笑，怎么看都有一丝奸计得逞的意味，让一直沉默不语的几人顿时大跌眼镜。这是，我们的会长大人？人设崩塌了啊有木有？您刚才的那份高冷呢？被洛紫凝和栗子壳儿一起丢进垃圾桶了吗？
    洛紫凝本来似乎完全不想听星落说话，径自做着自己的事，用那宛如玉石般剔透的手指剥着栗子。但星落的话，让她忍不住手一抖，刚剥好的栗子，直接掉进了垃圾桶。她似乎很是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了洛心一眼，但后者的目光有些躲闪，完全不敢与她对视。
    瞪着漂亮的眼瞳，洛紫凝的目光又回到了星落身上，她似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喂喂，星落，你过分了啊！这仅仅是带新人，那种低难度的委托，你自己去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要带上洛心啊？而且你带着他也没什么用吧，洛心可是……不怎么擅长战斗啊！”
    “即使是再简单的委托，也有一定的危险性。我带上洛心，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嘛！若是真的出了意外，七个人我哪里能全部护住啊？洛心的异能，虽然说不怎么擅长战斗吧，但能量级数摆在那里，护住几个人应该没问题吧！”星落说道，目光没有丝毫躲闪地迎着洛紫凝，“况且，洛心也同意了一起去，洛心，你说是吧？”
    “是啊。”洛心轻轻颔首。但当洛紫凝杀气腾腾的目光投射过来的时候，洛心果断低头，丝毫不敢与她对视。
    洛紫凝一愣，旋即轻轻一笑，笑容美艳到似乎可以令空气都变得明亮起来。她起身，在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惊异的目光中，走到她弟弟的身边，双手搭上他的头顶，揉起了他的头发。
    “呃……这是发生了什么？”宋梓雨悄悄靠近了星落，小声问道。
    “如果洛心愿意的话，他以后会告诉你们的。至于现在嘛，你还是自己去猜发生了什么吧。”星落风轻云淡地说道。但宋梓雨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眉宇间，带了几分淡淡的欣慰。
    “嘁！神神秘秘的，不说就不说嘛！”宋梓雨朝他翻了个白眼，又坐了回去，回头看向洛紫凝与洛心两人。
    而就在这段时间里，洛紫凝已经伏在了洛心耳边，悄悄地说了些什么。语毕，洛紫凝便微微退后，直视着洛心的眼瞳，眼神中流露出了几分探询。
    洛心秀美的面容上带着坚定的神色，他少见地和洛紫凝对视，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没事了。”洛紫凝笑着，又揉了揉洛心的头发，将那原本整齐的头发揉得乱成一团。但洛心并没有太过在意，他甚至都没有拢回去的想法。他只是看着洛紫凝重新坐回沙发上，或者确切地说，他也仅仅只是看着而已，流露出的眼光，复杂地让人难以看懂……
    “好了好了，那就一起去吧，反正我也闲得没事。”洛紫凝似乎完全不知道所谓“形象”二字怎么写，大大咧咧地说道——同时又开始剥栗子壳儿。沈晨总算是看出来了，洛紫凝，很喜欢吃糖炒栗子！然而，实际上，看出来了也没有什么用……
    “你也去？”
    两个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异口同声”。当然，也管不上这份默契了，更保持了高度一致的是星落和洛心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震惊。
    “惊讶什么，洛心这种编外人员都要上战场了，我作为一个战士，还缩在后面当你们的拉拉队不成？”洛紫凝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倒是挺想看看你穿拉拉队队服的样子。”星落一本正经地说道，表情看起来分外地严肃，但嘴里吐出的话，听起来咋就那么怪异呢？
    “死开！这句话要是轮到红衣来说，我还会觉得很正常，怎么你也这么不正常了？智商低会传染？我在考虑要不要把洛心拖走。”嘴上虽是这么说着，但洛紫凝的语气还是很欢快，就仅仅像是朋友间的玩笑话。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一直都很不正经。一直以来，星落轩都只有洛心一个正经的人。”星落依然是很严肃地说道。
    “懒得理你。你不就是不想让我去呗，还叽哩吧啦地说这些东西。我告诉你，这一趟，我去定了。先说好，你负责打架，我负责保护我家小洛心，当然，还有这几个小菜鸟。”洛紫凝说道，其间还瞟了一眼这几个保持着缄默的新人。
    “所以，你的建议就是去咯。”星落道。
    “不然呢？”洛紫凝反诘道，神色也不复先前的嬉笑，换了一幅严肃了许多的神情，“星落，你能不能有点决断啊？你可是星落轩的会长，实力顶尖，你去带新人执行委托还怕什么？就算是你怕新人们出现什么意外，不是还有洛心救场吗？那你还纠结什么？”
    星落闻言，沉凝了片刻，才微微颔首：“你说的很对，那就走吧。”
    “现在吗？薇薇已经同意一起去了。”宋梓雨还是不能保持那么久的安静，见他们的话题终于告一段落，顿时接上了星落的话茬儿。
    “稍微准备一下，就出发吧。”星落说着，旋即环视了一下几人，看他们皆是茫然的神色，愣了片刻，才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解释道，“不是说你们准备，你们只是过去旅游观光的，也不需要准备什么，我刚才那句话是对洛心说的。”
    沈晨了然，看了看洛心，他已经离开了他原本站着的地方，去了一侧的走廊，也许是去拿什么东西吧。
    须臾，洛紫凝突然站起身，但神色如常，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对我指使洛心感觉很生气？”星落笑问。
    “不，我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今天穿的是高跟鞋，这还怎么出去？就算是异能者，崴脚也还是会很痛的。”洛紫凝正色道，“所以说，我还需要换鞋。”
    星落闻言，也仅仅是淡淡一笑，眼光流转间，似在思忖着什么……

 第23章 妖怪吗？

    “所以说我们还是回到了这里，才过了一天，就恍若隔世啊。”沈晨仰头看着满眼的青翠，心中触动之余，感慨道。
    “平常来过这里这么多次，真的没发现这里居然会有什么鬼的异能兽，小说里的东西突然映射到真实世界，这感觉还是很怪异。”林启上前几步，和沈晨并肩站着，亦是有些唏嘘。
    “这不太好说。”叶旭淡定的声音从后面飘了过来，“也许你曾经遭遇过异能兽，甚至还被糊了两爪子，只不过你的记忆被篡改了，所以只留下了你在大东山愉快玩耍的记忆。”
    “附议！”黎晖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宋梓雨没好气地在黎晖背上拍了一下——其实她是想拍他的头，但由于这萌萌的身高，要拍他的头姿势会很别扭，于是她只是拍了黎晖的背，再说道：“附你个鬼的议啊！能不能有点儿主见？”
    “重点是叶旭说的很有道理啊。”叶木语勾着杨怡薇的双肩，懒洋洋地说道，“薇薇，你说对吧？你以后可是也可以修改记忆的！”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了吧，我现在还只是赤阶中级，要到达修改记忆那种境界，都不知道还有多久。”杨怡薇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也不是很久吧。”星落淡淡的声音传来，顿时让杨怡薇和叶木语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特别是杨怡薇，她漂亮的眸子中已经带了几分期许之色，但星落仅仅是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快一点也就十年八年吧，悟性差一点也就只是二三十年就好了，哪里会很久？”
    静……
    此话一出口，顿时吸引了剩下五个正畅谈一些不知所谓之事的人的目光。十年八年？二三十年？你莫非在逗我？那还叫不久？就算是项森说的那些曾经的异能者大佬们，他们也只能活一百多岁，那这几十年还不长？
    “他逗你们的啦！你们以为念力这种异能很常见？精神类的异能一般都算是比较稀有的，不过念力反倒是其中较为常见的。但至于掌握修改记忆的能力，其实根本就没有‘需要花费多久时间’这种说法。首先本身实力要达到蓝阶，这样才有感知和比较充足的能量，再然后只有有人教导，而且悟性不错，很快就可以学会了。但若是笨一点的，那可能就一辈子都学不会。说到底，还是因人而异吧。”洛紫凝解释道。
    “还有呢，其实修改记忆对于异能者的悟性要求还是比较高的，操作需要精细，而且过程也不太好理解。所以呢，其实没有多少人会修改记忆的，真正对于那些得知异能者秘密的人，更多的是采用心理催眠来让人遗忘，或让人在此之后认为这仅仅是梦里怪诞的场景，毕竟梦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嘛。”洛心补充说道，声音一如既往地，轻柔如温暖春风。
    “这样啊。”杨怡薇点点头，轻声说道。
    “好了好了，科普时间结束了，准备出发吧。新人们，记住了，待会儿可没你们什么事，所以也不用想帮什么忙，那只会越帮越忙。你们要做的，就是保持安全距离，看着就可以了。你们需要多多了解和异能兽战斗应是什么样子的，以后你们就可以在训练室自己训练了。”星落几步上前，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声音不带有任何的情绪，淡淡地说道。
    “知道啦！”也依旧是欢脱的宋梓雨第一个大声回答道，“不过我的异能是治愈诶，会有用的吧。”
    “算了吧，就你现在的水平，赤阶能量强度的治愈，还不如一份‘血瓶’来得实在。”星落仍然是淡淡地说道，也并未带有不屑或是嘲讽的语气，就是那样平静地说着。
    “对了，其实我一直想问，在药剂室里看见的血瓶到底是什么？是一种恢复伤势的药剂吗？”沈晨忍不住问道。
    “是的呢。血瓶这个称谓最初只是一个戏称，研制各种药剂的科学家们向来不在意如何命名，所以药剂名称一般起得很随意，只是以简单好记为目的。血瓶真正的作用，是在一定程度上快速恢复伤势，并促进造血干细胞的分化，嗯……或者说明白点，就是恢复伤势并补充血液，以免失血过多。”洛心解释道。
    沈晨闻言，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林启，果然，那种帅到没边了的脸上尽是得意的神色，看起来真是极度地……欠揍！
    欠揍的某人完全忽视了沈晨无语的神色，而是很欢快地对洛心说道：“这起名字的人一定很喜欢玩游戏！所以说，还有没有‘蓝瓶’？就是说有没有补充能量的药剂？”
    “别想啦！没有那玩意儿的，能量这种东西那帮疯子至今还没弄清楚本质，据说这种能量符合物理学上的能量规律，而且是一种最高级、可以向其他任意一种能量转化的能量。但是呢，研究也就仅此而已。所以，别以为还像游戏里那样有补充能量的药剂了，等你老得走不动路了这个都还没出生呢！”洛紫凝替洛心回答了这个问题，不过语气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很是直接地打碎了他的幻想。
    “那就很没意思了嘛。”林启嘟囔道。
    “能量的恢复，还是靠自己慢慢来吧，依靠不了外物的。”星落淡淡地给这个话题下了最终的定论。
    “其实我想问一下，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目标啊？我们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了啊。”黎晖弱弱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胖子！都说了你要减肥了嘛！落后我们这么远！”宋梓雨回头，对着后方其实并不远的黎晖高声斥道，可爱的小脸上尽是对某人的不满。
    “难道我用异能？灵活的胖子可不是说着玩的！”黎晖看着宋梓雨，微微笑着，但这笑容，直接让他的眼睛成了一条缝……
    “省省吧，异能可不是这样拿来玩的，不然我岂不是每天晚上都可以当手电筒？林启可以在野炊时抓去生火，要是天气太热，沈晨还可以吹一阵风、凝几块冰，大姐大也可以给你来一次即时淋浴。”叶旭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镜，很是平静地说道，不过那语气，显然有着几分揶揄。
    黎晖有些语塞，但接下来还有让他神态更窘迫的话语——“叶旭说的不错，一般来说，能不动用异能，就尽量不要用。异能的声势比较大，一旦动用就不太好掩藏，到时候更是麻烦。”
    星落没有回头，仅仅就这样说了一句而已。
    洛心似乎是看出了黎晖的尴尬，轻声说道：“没事的，在这里没必要在意那么多的，谨记不要在普通人面前展示就好了。再何况，你的异能是力量与速度，力量无所谓，速度只要不表现得太超出常理就好了呀！”
    黎晖闻言，不禁对洛心充满了好感，望向他的目光也随即带了几分谢意。不管怎么说，洛心都算是帮他解了围，不然还不知道要多尴尬呢！而洛心也对他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那笑容，就像是融雪的春风，暖彻人心。
    可黎晖看着咋就那么怪异呢？这么明媚柔美的笑容，出现在妹子身上很正常，但是洛心，你是男的哇！性别这种东西，不能随意混淆哇！不然要是女装的话，很容易被……呃，黎晖，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低级趣味的东西？
    阳光明媚，渐渐倾移到天穹之顶，在外部形成一圈明亮的光晕，煞是好看。微风和煦，缓缓吹过，在夏日里给人带来阵阵凉爽之意。树木葱茏，于阳光中投下斑驳婆娑的树影，予人以小憩之地。风声伴随着树叶的轻晃之音，合奏一曲乐章，似水般轻柔，浸润人心。
    而就在此间，一行十人也走了一段时间了。
    “小心点，那个不知名的异能兽，可能就在这附近的不远处了。”星落突然站定，合上了眼眸，提醒道。
    “呃……你怎么知道的？”沈晨一脸懵逼。啥玩意儿？你就站在这里一会儿，就知道这附近有异能兽了？难不成你自带一个异能兽雷达？
    “直觉，外加感知。异能者嘛，混到资深基本都有这种本领，能够大概察觉到是否有异能兽出没。也说不太清到底是什么原理，只能说是直觉了。至于感知，你们到了蓝阶就懂了。”洛紫凝解释道，但她的神色已经没有那么随意了，黑瞳中尽是谨慎的光彩。
    “明白了。”沈晨应声道，同时看了洛心一眼，那张过分秀气的面容，也带上了几分“资深者”的味道，成熟，老练，而又警惕万分。其实沈晨一直都觉得洛心没那么简单，现在看来，让他这种感觉不禁又强烈了几分，洛心，真的不擅长战斗吗？
    继续走了一段路，星落却突然停住了脚步，如果其他九人有一个在星落面前的话，就会看见，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冷峻面容上的眉头，已经紧紧地蹙在了一起。
    “星落，怎么了？”洛紫凝率先发现了星落的异状，轻声问道，同时更为谨慎地环视着周围。
    “把感知开到最大……算了，你的感知范围可能不够……”
    星落还未说完，就被几乎是把眉竖起来的洛紫凝打断了：“喂喂，星落，你什么意思啊！要么就干脆点说，嘲讽我感知范围不够是什么鬼啊！洛心，你把感知开到最大看看！”
    洛心闻言，轻轻颔首，同时，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动辐散开来，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飞速掠去。但这种隐晦的能量波动，七个小菜鸟们仅仅感受到了一瞬，就立即消失地无影无踪了，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但就是这惊鸿一现的能量波动，也足以让新人们察觉到了，那滔天般的能量强度。可是今天早上，洛心为他们打开真正星落轩的通道时，能量波动并没有这么夸张，这就是，异能者感知全开的状态吗？
    洛心，强得可怕！无论他是否擅长战斗，但本身实力一定极高！相比洛紫凝，先前释放感知的时候，那份短暂逸出的能量强度也让他们惊讶了许久，但远没有洛心的盛大，不过也许与她没有全开感知有关。但按照星落的说法，洛紫凝并没有洛心强！而星落，释放感知的时候他们都完全没有感觉，这份控制力，犹在洛心之上，也就是说，星落比洛心更强！
    天呐，这些人，都是妖怪吗？

 第24章 上穷碧落下黄泉

    “怎么会是他们？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洛心的脸色也有些变化，忍不住惊呼道。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一个个的能不打哑谜吗？直接说是谁会死啊！”洛紫凝翻了个白眼，神色略有不善，没好气地对着两人说道。
    “碧落，黄泉。”星落沉声道，面容依旧不太好看，蹙起的眉头似乎化解不开一般，显示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宁。
    “碧落和黄泉？怎么会是这两个人？”洛紫凝在惊呼之后，神色也凝重了起来，和另外两人之前的表现，实际上并无二致。她继续说道：“等等，如果是他们两个的话，怎么会完全暴露在你们的感知当中？按照资料上的说法，碧落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莽撞？”
    “不，碧落并不莽撞，她根本无需隐藏。”星落的表情异常地严肃，“他们比我们强，感知范围也肯定比我们大，在我们发现他们之前，我们就已经被发现了，但他们根本无需忌惮。碧落让她和黄泉完全暴露在我们的感知里，肯定是有用意的，也许是一种……”
    “警告。”洛心替星落说完了最后两个字，神色依旧凝重。
    七个人这一次很明智地没有作出评论，大佬们真正认真讨论问题的时候，学渣们还是不要插嘴比较好，听都没有什么必要听，反正多半是听不懂的，这样的感觉似乎像是回到了老师讲压轴导数题的数学课堂……反正按照他们目前传达出的信息，就是有两个异常强大的异能者——碧落和黄泉正在接近，但他们似乎是在警告自己这一行人。
    天呐，无论是星落、洛心，还是洛紫凝，都已经很强了好吗？现在居然是还有更强的，异能者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可怕了吧！沈晨有感觉，若是刚才洛心拿那种气势来压迫他们的话，那是必定秒跪的，但那还仅仅是全面开启感知啊！要是真真正正要开始战斗呢？那该有多恐怖？
    “警告？警告什么？不允许我们接近吗？但这附近，好像只有那些不知名的异能兽吧。”洛紫凝道。
    “有一定的可能性。毕竟我们不知道那些异能兽到底是什么，但碧落他们消息远远比我们灵通，他们可能知道那些异能兽是什么，所以为了它们而来。如果这种假设成立，他们警告我们离开就说得通了，但这同时也证明了，那种异能兽，一定不简单！”星落说道，眉宇间还带着淡淡的犹豫之色，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事。
    “所以，星落，你的决定是？”洛紫凝试探着问道。
    星落没有立即回答，他沉凝了片刻，一番思索之后才说道：“先等等看吧。先前我们说的一切，只是我们主观上的猜测而已，碧落也不一定是那样的意思。如果真的是为了这里的异能兽而来，那么碧落多半不会愿意和我们战斗一场，这样做消耗很大，而且没有什么意义。所以说，就算他们过来了，最多也就是磨磨嘴皮子而已，况且他们也不一定是因为这个而来。总的来说，还是先等等吧，届时再见机行事。”
    似乎就这样敲定了答案，三个人的讨论也就这么停止了，而接下来，就是问题宝宝们的无限发问时间了，譬如——
    “你们刚刚说的碧落和黄泉是什么人啊？也是高阶异能者吗？”
    “算是吧。”
    “和你们有仇吗？为什么感觉你们说得好像很忌惮他们似的？”
    “不算是有仇的吧，事实上，我们都和他们没见过几次呢。”
    “还有一个问题还没有回答诶！”
    “因为他们很强啊，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和他们可能存在利益冲突，这样的话，就可能要打上一场。”
    “那打得赢吗？”
    “多半是……打不赢的吧……”
    “……你们可是三个人呐！”
    “可是我不算战斗力呀！我姐在这种局面里的战斗力基本为零……”
    “呦呵！洛心，你小子活腻了是吧？”
    “我错了……”
    “他们有组织吗？烈日盟还是烁星盟？抑或是小帮小派？咦，等等，如果连星落这样的皓月盟分会会长都敌不过他们的话，小公会貌似出不起这样的高阶异能者吧！”沈晨想了想，还是问出了这个感觉上有些敏感的问题。
    “什么叫打不过？那是紫凝的说法，我又没这样说过。”星落瞪了沈晨一眼，目光显然没什么好情绪，但也就仅此而已。
    “那好啊，现在就问你这个问题好了，你打得过那个什么碧落和黄泉吗？”宋梓雨凑了上来，笑嘻嘻地问道，语气很是不尊重。
    “呃……”星落看起来似乎有些语塞，不过这样的失态仅仅维系了片刻，便归于正常，他的语气也突然严肃了起来，“说实话，按照目前对他们的资料来看，碧落基本不出手，也不太清楚她的实力层次。但黄泉，悬得很，或者说，很难有赢的可能。”
    话罢，空气陷入了短暂的凝滞，几人皆是注视着星落，但他那严肃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沈晨暗暗心惊，黄泉，到底是什么人？就连皓月盟的分会长，居然也难以胜过他，那这个人，该是有多可怕？甚至，还有一个实力不明的碧落，那这个组合的恐怖程度……
    洛心和洛紫凝也皆是默然，作为资深的异能者，他们对这两人也是知晓的，碧落的狡黠，黄泉的强大，铸就了这一对组合的无比强盛。不过黄泉虽然强大，但他不会随心而为，他只是完全听从于碧落，但碧落，那可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主啊！行事完全没有什么所谓的正邪之分，全凭喜好而定，前一刻也许还笑脸相迎，后一秒也许就会把刀刃刺入你的心脏！
    星落顿了这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关于沈晨刚刚提到的他们的归属问题，他们是……”
    “赏金猎人团的人啦！”
    星落说着，便发现面对着自己的洛心的瞳孔陡然一凝，那澄澈清明的眸子里，似乎充满了惊异。接着，空气中就响起了一道异常清脆的声音，就像是初春刚解冻的山间冰泉，澄净而清冽，轻快的语气，也足以予人欢悦。
    星落猛然回首，本来充满谨慎的眼瞳，在看见面前不远处的人之后，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就像是孤傲的独狼，遇见了凶恶的猛虎，就算是不敌，也绝不轻易退缩。
    可是，这两只凶恶猛虎的组合，看起来……为什么有点儿奇怪？
    入眼的，首先是一个壮汉，或许用壮汉来形容他还不够准确，那是一个身高两米四开外、肌肉夸张到似乎要爆炸的的巨人，身上的衣服也无法完全掩盖那壮硕的身材。
    这个人的垂体在小时候是癫狂了吗，然后生长激素分泌过度了？但是，初中生物老师告诉我们，生长激素分泌过度导致的巨人症身高确乎可以有这么高，但是，巨人症患者支持起自己的体重是非常困难的啊！也就是说，这些身高超越了极限的巨人们，日常行动都需要有人帮扶，他们甚至无法独立步行！可是眼前的这个人，行动非常稳健，完全就是一个正常人的形象！再何况这一身肌肉，若非旷日持久的锻炼，怎么可能会达到如此吓人的程度？
    沈晨感觉自己的眼瞳是自己这十八年来睁得最大的一次，眼前的这个人，真的还能称之为人吗？异能者里居然还会有这样超脱人类的怪胎，若非亲眼目睹，这怎么敢信？
    等等，不是说碧落和黄泉两个人吗？可这里只有一个啊，那么还有一个呢？那个声音异常好听的女性哪儿去了？
    沈晨突然发现另一个人在哪里了，她在……那个壮汉的肩膀上！
    双马尾，公主裙，白丝袜……
    等等，不对，这画风不对，这眼前的一幕都非常不对！啥玩意儿，你居然告诉我那个腿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看起来就是十二三岁的洛丽塔风格的少女，是你们口中穷凶极恶的异能者？
    沈晨仔细观察了一下三个资深者，他们的表情就像是早就约好了一样，全都是凝重异常，似乎对眼前的一幕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似乎本该如此，像是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一般天经地义。可这不对啊，现在眼前的现实是鼠戏猫、羊耍狼、俩熊玩死光头强啊！
    沈晨再去看了自己的小伙伴们，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嘛！
    林启瞪大了那双着实可以被称之漂亮的眼瞳，叶旭总是无表情的脸也是惊愕莫名，黎晖神情变换之时眼睛又一次看不见了，杨怡薇捂上了张开的嘴，宋梓雨抱着叶木语的手臂，两人的神色皆是有些怪异。
    “喂喂，你们几个，都什么表情嘛！看什么看啊，没学过老白的《长恨歌》吗？‘上穷碧落下黄泉’，碧落自然要坐在黄泉的肩上呀！”
    少女再一次开口说话了，声音依然是那样的清脆悦耳，似乎能洗涤心灵一般，闻言过后，心中似乎都变得清净起来。
    好吧好吧，画风没错，她承认了，她就是碧落，而那个壮得可怕的巨人就是黄泉。
    轻巧地合上了笔记本，碧落的真容便也暴露在了众人眼前，不同于黄泉那平平无奇的长相，碧落，面容精致到了极点。柳眉弯弯，线条流畅得令人惊叹，眸子呈现着一种妖异的墨绿色，就像她同样是墨绿的发色，长长的柔顺发丝被青碧色的丝带束着，正随风轻轻晃荡。小巧的嘴唇边角挂着一抹微笑，带着几分少女特有的娇憨，虽然还带着些许婴儿肥，但线条因而更显得柔美。青碧色的华丽公主裙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制的一般，束腰处可见那纤瘦的腰身，虽然还未曾长开，但已经有了些许曲线的雏形。纯白色的过大腿近半的长筒袜下，那小腿的弧线，美得着实令人心惊。
    这要是再长大几岁，怕又是一位祸国殃民级别的倾世佳人吧！这现代社会看见这么一个美得不似世间之人的少女，可谓一大奇谈。
    等等，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按照星落他们刚刚的说法，碧落多半也是一位高阶异能者，可是她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啊，她怎么能达到这么高阶的？不仅如此，说起来现在自己这边的三个人，他们看起来也都只是二十几岁啊！
    所以说，是他们的实力开了挂，还是年龄开了挂？

 第25章 它们来了！

    “你的意思是，合作？”星落微微眯起了眼眸，其间闪动着莫名的神光，“你们同样都是高阶异能者，为什么还需要合作？”
    “因为遇上了我们也不太好解决的麻烦呀！要不是酬金太让我心动了，我和大个子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接受呀！”碧落眨巴着漂亮的眼眸，嘻嘻笑着说道。
    “那你们接的委托到底是什么，总得要让我们知道吧。你身为赏金猎人团的一员，你也知道你们组织……”洛紫凝说道，丝毫没有因为碧落的笑容而放松警惕，但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而是凝视着碧落。
    “我当然知道呀！但是这次很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啦！确切地说，这个不算是委托啦，是组织上派发的任务，高报酬的任务哦！”碧落依然是笑着，笑容足以浸暖人心。真的难以想象，这样笑靥如花的少女居然是实力强劲的高阶异能者！
    “既然是派给你们的任务，那么难度不会大到让你们完不成吧。况且我们也要带新人呀，抱歉，恕难从命了。”洛心轻轻柔柔的声音，现在也带上了几分坚决。
    洛心的话音刚落，星落就继续说道：“而且，说真的，我们也没见过几次，相互之间也只有资料上的了解，我们也还没有熟到可以随意合作的地步吧？再何况，我们也无法确定你们所言是真是假，相比之下，我还是觉得带着我这里这一帮新人去执行委托更合适。”
    碧落对于他们的拒绝似乎有些意外，微微歪着脑袋，看起来更是可爱万分，她说道：“喂喂，就这样拒绝我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我们也不熟，对吧！皓月盟和赏金猎人团，也没什么关系吧！”洛紫凝毫不示弱地说道。
    “你们这样我会很不开心的哦！我一直都不喜欢被人拒绝诶。”碧落把手肘支在了黄泉的头顶，小手撑着脑袋，表情异常地认真，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气呼呼的，略带婴儿肥的小脸微微鼓了起来，煞是惹人怜爱。
    自始至终，黄泉都没有说任何话，仅仅是站在那里而已，即使现在坐在他肩上的碧落把他的头当作支点，他也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是木偶或是傀儡，看起来毫无生气。
    星落心中一凛，碧落的翻脸速度他可是在资料上领教过了，这样全凭喜好行事的人，才是真的麻烦。他沉声道：“碧落，我们无意与你们为敌，也无意与你们并肩，我们只是想做好我们自己的事，仅此而已。不过，我们不惹事，并不代表我们怕事，要战便战。”
    碧落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也如清脆的铃音，轻轻抚弄人心底的那根弦。星落微微蹙起了眉，她笑了，这意味着什么？真是见鬼，这种人的心思可真是难猜！
    笑声渐敛，碧落依然带着笑容，把盖上的笔记本又打开了，清脆的声音传出：“你们看到的都是些什么传言呐！我自己也看过外面传的有关于我的资料，几乎每个版本都说我变脸快，真的是，哪里有这回事嘛！我变脸再快，也比不过川剧呀！都是三人成虎传出来的好吗。”
    “但此事绝非空穴来风，对吧？”洛心反问道。
    “好好好，你们说的都对，我懒得和你们争。”碧落的声音似乎有些无奈，但也就是这一句话之后，又重新变得欢快起来，“你们要不要了解一下任务内容是什么再做决定？任务是，剿灭异能兽，噬灵银月狼群。”
    三个资深者闻言，顿时脸色都变了，变化程度，比之前知道碧落和黄泉在附近犹有过之！
    “你指的是，这里隐匿着噬灵银月狼群？”洛紫凝即刻发问道，蹙起的眉头，彰显着此刻她内心的绝不平静。
    “是的呀！不过直接这样说你们可能不太信，毕竟三大公会早在十几年前就宣布这种异能兽已经被灭绝了，这里有一段前几天拍摄到的资料，你们自己看看吧。”碧落说着，顺手丢出了一个小珠子，星落等人的眼神都即刻变得警惕起来，但那颗珠子没有落下来，它只是悬在空中，向一侧投影了一片画面。
    “那么警惕呀！就这么不相信我吗？”碧落的表情再一次变得气呼呼起来，煞是可爱。不过现在已经没人再看她了，那边的一行十人，都被投影出来的画面吸引住了。
    画面中，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可以看出就是大东山的某处，接着，画面中陡然闪过几道银色的光影，迅若疾风，快如闪电，但仅仅是一闪而没，然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不用看了，没了。”碧落悠悠的声音响起。
    “能放慢点吗？不管是不是噬灵银月狼，速度那么快，哪里看得清？”星落无奈地说道。
    “好的！”碧落轻快地应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轻敲了几下，顿时，几人面前的画面再度开始播放，速度显然减缓了许多。
    依然是那处树林，依然是那一抹银色光影，这次放慢速度的播放，让几人终于得以看清，那抹银影，确实是银狼的模样，那一双双冷厉的眸子，也是泛着金属光泽一般的银灰色。更为奇异的是，它们的脊背上，伸出了一双银色的羽翼，给这种银狼，更添了几分刚猛的威势。
    “真的是，噬灵银月狼……”星落的眉毛向下一压，沉声道，“它们居然还有残余种！”
    “是呀！但是你们的消息实在是不灵通啊，居然还不知道呢！”碧落笑盈盈地伸手，那颗浮空投影的珠子便收了回去，“所以说，要不要合作呢？‘狼晶’我们可以对半分哦！”
    “赏金猎人团发布的任务，所得收获不应该上交之后再由上面分配吗？你们可以独立支配？”洛紫凝闻言，对此表示惊讶莫名。
    “你们对赏金猎人团真是不了解啊，团内发布的任务只要求把目标达成就可以了，剩下的就归猎人所有。比如这一次，任务目标就是杀死噬灵银月狼，狼晶虽然是好东西，但他们不要，那就归我们了呗！”碧落解释道。
    “那为什么不找你们团内的自己人，非要找我们这一群局外人合作呢？”洛心轻轻柔柔地问道。
    “你以为猎人团有很多人啊？他们都有事好不好？昨天我和大个子已经和噬灵银月狼群打了个照面，但它们异常地谨慎，看见我们之后就直接跑掉了，大个子起步慢了，而且它们速度又快，真心要逃命的话，完全追不上呢！所以，我们需要速度够快的人呐，比如说，你，星落。”碧落手指无聊地敲着笔记本，慢悠悠地说道，“所以说，你们要不要合作？根据昨天的情况来看，狼群一共有八只，能量强度基本都是初入紫阶，甚至还有靛阶的小家伙，说真的其实不难啦！”
    “我先和他们讨论一下，再给你回复吧。”星落说道。
    “随你啦！”碧落挥了挥小手，说道。
    “我为什么感觉，那个碧落说的那什么鬼噬灵银月狼，其实就是这一次我们的目标呢？”待星落转过身走回来，沈晨才说道。
    的确，洛紫凝今天早晨给他们上的第一课还是很有用的，至少在刚才诸位大佬的讨论中，无论是多么想提问，几个人都忍住了，尤其是宋梓雨，让她这样一个永远欢脱的人保持片刻的安静，真的是太难了。
    “是呀是呀，我也这样觉得。紫凝姐不是说大东山有比那个什么……那个什么熊更强大的存在吗？应该就是这个噬灵银月狼吧！”宋梓雨即刻接上了话茬儿。
    “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不管我们接不接受碧落的邀请，恐怕你们都要离开了，这次的危险程度已经很高了，万一有意外，我们很难护得住你们。”星落说道，但语气似乎带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
    “其实吧，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告辞离开，不是吗？首先，给新人们成长锻炼的机会已经没了，噬灵银月狼那种恐怖的存在，不能以等阶来判定的。还有碧落，现在也摸不太清她的想法，万一她只是想拿我们当炮灰呢？或者在胜利之后再和我们来一场争斗？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洛紫凝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觉得我姐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狼晶再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安全。”洛心的神情亦是严肃，柔美的容颜上还带着些许担忧之色。
    “话说，你们说的赏金猎人团，噬灵银月狼和狼晶，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啊？我怎么还是一脸懵逼啊？”林启一头雾水地说道。
    “简单来说，赏金猎人团是一个异能者组织，噬灵银月狼是一种异能兽，狼晶是一种珍贵的能量宝石，虽然说了和没说一样，但具体的还是等会儿再说吧，我先去拒绝碧落。”星落下了最终定论，但他的表情，一点儿都不轻松。人的名，树的影，碧落的喜怒无常，绝非空穴来风，这拒绝的话一旦说出口，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星落回身上前几步，朗声道：“碧落，谢谢你的好意，但狼晶这种东西，恕我们无福消受。所以，很抱歉，我们有缘再见吧。”
    “你要拒绝我？”碧落把头从电脑前移出，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眸子，看着星落，惊讶地说道，“虽然我没有权限，但我还是可以黑入卫星程序，调取超卫星图像来帮助查看它们的位置，这样对于我们都有好处啊！狼晶诶，自从噬灵银月狼灭绝之后也随之成为绝品的能量宝石诶！”
    “但是我觉得还是安全更重要，所以，抱歉了。”星落的态度很好，他再次致歉后，就准备离开了。但他心中更加谨慎了，碧落会不会翻脸，就看现在了！
    “它们来了。”
    声音响起，星落都差点条件反射般地想凝聚能量了，但听闻话语内容后，他又松了一口气。不过仔细想想，星落又觉得不对，它们？难道是指……噬灵银月狼！而且，这句话，不是碧落说的，那低沉的声音，是黄泉，那个一直表现得像是个木偶一般的黄泉。他一直都在做碧落的背景，没有任何言语，但现在一开口，星落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号人，他的实力之强大……也就是说，它们，真的来了！

 第26章 好的呀！

    “为什么会这么快？感知里什么都没有出现啊！”星落环视着周围，道路前后的不远处都有银色的身影，正缓缓逼近着。而现在，离刚才黄泉的提醒，还不到一分钟。
    “不然你以为噬灵银月狼为什么会被灭绝了？不仅仅是因为它们会出产狼晶，更是因为它们强得令人害怕呀！如果只是因为狼晶的话，圈养起来再收割不是更好的做法吗？”碧落说道，但语气已经没有那么轻快了，她墨绿色的眸子，也是紧紧盯着徘徊在不远处的银狼，“它们强大而狡猾，翅膀的存在又让它们于不敌之时可以迅速逃离。它们的存在足以令人恐慌，尤其是它们还极度记仇，所以几十年前才会有三大公会联合围剿噬灵银月狼。但是，原本销声匿迹的它们，如今就像是地狱不散的幽魂一般，归来了。若是让它们再度强盛起来，那么复仇的火焰，就会在它们之间熊熊燃烧，势必要燃尽整个异能界吧，这样的话，就危险了啊……好了，星落，现在我们就有并肩作战的理由了吧！”
    “也许吧……不过我很好奇，如果它们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在遇见你们之后立即逃离，那现在为什么会集合过来包围我们？”星落压下了眉毛，凌厉的目光，直指碧落！
    “可是我没有说谎呀！我也没有任何说谎的必要。你所说的问题，我也在考虑，不过也许是出现了什么让它们变得有勇气的事吧，比如说……”碧落再度把笔记本合上，微微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出现一个首领！”
    另一侧，洛心看着不远处踌躇不前的几头长着翅膀的银狼，神色凝重，这让他原本柔美得像是个女孩子的面容，多了几分沉稳与坚毅。他的手，不知在何时已握紧成拳，就像是匿于鞘中的利刃，随时准备指向敌人！
    “近看之下，噬灵银月狼，看起来好像更加霸气诶！”林启端详着面前的银狼，说道。
    的确，噬灵银月狼全身银色的毛皮，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毛发的末端，像是针尖一般闪着寒光。银灰色的瞳孔，似乎也在散发着嗜血与宣泄仇恨的欲望。即使双翼敛在背后难以看清，但也可以感受到其边缘就如同刀刃一般锋锐，若是完全展开，还不知是何等光景！
    “为什么它们在那里踯躅不前？都已经围住了还不发动攻击？”沈晨皱眉道。
    “你难道还希望它们发动攻击？噬灵银月狼的可怕你们还不知道吧？那可是，被三大公会联合都要灭绝的生物啊！”洛紫凝原本是没好气地回怼沈晨的，但接下来的语气，又郑重了许多。
    “所以噬灵银月狼到底是什么生物啊？”杨怡薇看着银狼，心中不免有些惊惧，轻声向洛紫凝问道。虽然已经成为了异能者，但毕竟还是普通人的心境，见到普通的野狼尚且会害怕，更何况被这一帮人吹得神乎其神的噬灵银月狼？
    “以后再解释吧。现在，还请稍微安静一点儿，战斗，随时都可能会爆发。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洛心太远，相信他！”洛紫凝郑重其事地说道，旋即让众人一起退到星落那边去。离狼群太近，可不是什么好选择，它们的速度，堪称恐怖！
    沈晨看了一眼洛心，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什么变化，即使是在洛紫凝说到“相信他”的时候。微微想了想，沈晨突然觉得洛心越来越神秘了，这样一个能量强度大得可怕的人不擅长战斗？怎么可能！洛心自己都说过，到达蓝阶以后，进阶速度将会是极为缓慢的，而洛心达到这样的程度，绝非简单修炼就能得来，必然是经过无数战斗的。而这样的话，异能不擅长战斗，根本就是个笑话而已！所以，很可能是曾经发生过什么，让他不想战斗罢了。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无法言说的秘密，既然人家不愿说，也只是想这样生活，那又何必深究呢？自己一个外人，凭什么干涉人家自己决定的生活方式？所以说，管他呢！
    “首领？你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星落略微皱了皱眉，但循着碧落的思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不对的，至少碧落自己本身就是这样想的。碧落邀请他们共同去剿灭噬灵银月狼的初衷是，它们的速度太快而难以企及，但现在噬灵银月狼已经送上门来了，碧落依然没有放弃结盟合作的打算，那就说明，碧落在担心着什么，比如说，她现在所说的首领！
    “你难道没发现它们更有脑子了吗？”碧落腿上放着的笔记本已经不见了，然而鬼知道它去哪儿了。碧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认真的表情依然是可爱万分，她继续说道：“我曾经研究过关于这种灭绝异能兽的资料，得出了几点结论，趁着现在那帮笨狼还没有进攻，倒是可以和你分享一下哦！
    “首先，噬灵银月狼虽说在异能兽中算是比较聪明的了，但本质上，依然只是没脑子的笨蛋嘛！像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它们会直接扑上来和我们搏斗，或者直接转身逃跑，但绝不会像这样地等待。它们的等待，一向只会在暗处，一旦暴露在明处，必然是要发动雷霆般的毁灭进攻哦！
    “其次，噬灵银月狼向来都是以小群体为单位生活，它们的确有互相帮助、不抛弃同伴的良好品德，但这只限于自己的群体内呢！对于其他的群体，它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理解为——敌人！但是，我说过的吧，昨天我和大个子遇见的狼群，只有八只，但现在，出现了九只。也就是说，多了一只不属于它们原本群体的个体。
    “最后呢，其实和上一点有点重复，噬灵银月狼，是一种执拗到死的族群，若是没有能强压两个群体的首领，两个群体是不可能统一的，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之下。所以说，在曾经的围剿战里，噬灵银月狼群一边与联军作战，一边却在内讧，这也是导致它们失败的一个重要原因。
    “不过现在，要是它们之间出现了首领，这就解释得通了。特别的，若是真的出现了首领，那很可能是一个……实力突破到白阶的首领！异能兽一般只有到了白阶，才会有高智慧，化为人形不过是一种外在体现罢了。而这样，现在在这里徘徊的噬灵银月狼群，很有可能是在等待首领的指示！”
    碧落的话，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星落的心里，激起轰隆隆的回音，噬灵银月狼群的……首领吗？如果是真的，那该是怎样的存在？到达了白阶的噬灵银月狼，那会是多恐怖？历史上的那次剿灭战，可没有白阶的噬灵银月狼！
    当然，刚刚汇合过来的众人也听见了碧落的话，洛心和洛紫凝皆是沉默了，而七个不明真相的小菜鸟们，虽然不太理解到底是什么鬼，不过还是能听出这样的一个信息——要是碧落所言为真，那么，现在就很危险了啊……
    “又有人出现了。”
    黄泉的声音依然是低沉的，但是，起码他要表达的意思很清楚。又有人出现了，是指……碧落说的噬灵银月狼群的首领吗？
    “小姑娘分析得很好嘛，好到，我都忍不住为你鼓掌了哟……”
    一个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伴随之的，还有响亮的掌声。声音的源头，是前方的噬灵银月狼群，而那里，一个人推开了挡在身前的两头噬灵银月狼，走了过来。
    碧落偏了偏头，墨绿的眸子微微闪动着，柔软的发丝被风扬起了优雅的角度，但她的嘴角已经露出了一抹甜甜的微笑：“不要这样夸我啦，我可是会骄傲的呢！”
    虽然碧落笑得很好看，就像是可爱的邻家?小妹，好看到让人怀疑这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但星落可没心情去看了，他紧紧盯着面前的那个男人，神色凝重。那个人长相平平，不高不矮，身材平平，不胖不瘦，放在人群堆里都只是被忽略的背景而已，但这个男人，恐怕不会是人，而是，异能兽！碧落所认为的噬灵银月狼的首领！
    “小姑娘，我很喜欢你的那一句话，我们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势必要将这世间焚毁殆尽。我们所曾遭受的所有痛苦与灾厄，势必要向这世间一分一毫地讨回来。”男人轻轻笑着，笑声既不张狂肆意，亦无凄凉癫狂之感，就像只是普通的笑而已，他微微躬身，说道，“我是狼王，噬灵银月狼族群的狼王。”
    听着那平静的话语，星落轻叹了一口气，剿灭噬灵银月狼，到底是对是错，已经无法言说了。人们杀死它们，真的是为了自保吗？不管是哪种异能兽，只要自身未被激怒，不主动攻击人类，都算是一种惯例了。即使像噬灵银月狼这样疯狂的物种，也鲜有攻击人类的案例，毕竟在它们的食谱里，自始至终都从未出现过人类这一物种。的确，它们强大而狡猾，但又未曾针对过人类，真的有被灭绝的必要吗？那场围剿，又何尝不是一场不知缘由的屠杀呢？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议论不过徒劳而已。现在的事，是要面对这其实还存在着的族群所要掀起的复仇火焰！
    “不需要再过多的言语了吧？”狼王淡淡地说道，“所以，开始吧！”
    话音刚落，前后一共九只噬灵银月狼的双翼猛然撑开，空气像是豆腐一般直接被割裂开来，留下淡淡的宛如波纹一般的径迹，带起的破空之音，不绝于耳。即使只是张开翅膀，声势就已如此浩大，这便是，噬灵银月狼！
    “碧落，现在，我接受你的邀请。”星落回首，看向了依然坐在黄泉肩上晃悠着修长小腿的碧落。
    碧落轻轻颔首，清丽无双的脸上依然挂着甜美的笑容，她轻声应答道：“好的呀！”

 第27章 残星变！

    离得最近的一只银狼已经扑了上来，或者确切地说，它完全是贴地飞行而来，银灰色的眸子里，满是愤恨的光芒。不管这一只噬灵银月狼是否经历过那次大围剿，但这并不妨碍它憎恨人类，有了首领之后，首领的仇恨，便是它们前进的意志！世人还从未体验过团结的噬灵银月狼是怎样的，但如今，要有了！
    “洛心，保护好新人们！紫凝，伺机帮我补刀！”
    星落率先上前，似乎很有“领导者就该走在第一线”的觉悟，他向后喊了一声，便径自向前冲去。一点微芒，从他手中冒出，很快就亮起，但也没有转变成别的什么东西，也就是说，星落的手中，仅仅是一团光芒而已。
    而另一边，碧落把小脸贴近了黄泉那相比之下着实可以称之“硕大”的头，很是认真地说道：“喂，大个子，该我们上了，不能在皓月盟的人面前丢脸啊！所以，给我努力一点，知道吗？还有，记住啦，没到关键时刻别乱用异能，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胖，衣服是很难做的！”
    沈晨感觉自己要石化了，这么……胖？没看出来黄泉身上全是大块头的肌肉啊？那简直是壮得不能再壮了，你居然说他胖？好吧好吧，这个不重要，不多吐槽，不过碧落这句话的意思是，黄泉的异能可能与身体变化有关呐……
    就在沈晨沉思的时候，黄泉的瞳孔终于有了些许神采，他的嘴角轻轻上扬，算是在笑吧，虽然可能这个笑容有点难看，难看到宋梓雨都不愿看下去了……
    “那就，坐稳了。”黄泉保持着这个笑容，宽厚的手掌伸了上去，居然是放在了碧落的头顶，在她墨绿色的柔软发丝上，轻轻地揉了揉。不过这个动作，似乎并不只是展示亲昵那么简单。可以看见的，黄泉肩膀上的肌肉隆了起来，再是一阵诡异的扭曲，裹住了碧落的臀与大腿！
    这个人，真的是怪物吧！他的肌肉居然可以像这样随意扭曲，这还是人吗？几个人都无比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就连洛心和洛紫凝这样的资深者都多看了两眼。
    不过，黄泉这亲昵的举动，还是让沈晨意识到了什么，他原本认为黄泉只是碧落的随从，或者也可以理解为保镖什么的。但现在看来，碧落和黄泉的关系，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大个子，你要是再敢乱揉我头发我就打死你哦！”碧落气鼓鼓地在黄泉的头上拍了几下，清脆的声音里带了几分嗔怒。
    黄泉丝毫没有在意，把手放下来之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有银狼冲来的另一侧。那边，噬灵银月狼虽然只有四只，比星落那边少一只，但是，那个自称“狼王”的男人，就在那边！但黄泉，没有丝毫犹豫，径自迎了上去！
    星落已经和第一只交手了，他手上的光芒，在触及银狼的瞬间，猛然炸响！
    嘭！
    星落的手肘向着侧方重击，原因只是他处于向前冲的状态，根本无法强行扭身，只能用肘击。毕竟，刚才的光芒爆炸，完全没有伤到银狼，它背后的双翼只需微微一扭，便可以直接扭身，躲开他的攻击。所以说，即使只是初入紫阶的噬灵银月狼，战斗能力完全强于实力！
    肘击落在了银狼身上，可银狼的口已经张大，接着，便是淡紫色的天赋光球！
    带了能量的重击把银狼击得侧飞了出去，但光球已经到了星落身前，星落眸光一凝，身前顿时冒起一层氤氲的深紫色光幕，而光球，便落在这层光障上，猛然爆炸起来。
    洛紫凝不知在何时已经向前俯身了，在银狼侧飞之时，身形顿时消失不见！几人本是冒着小星星看着星落了，但现在看洛紫凝的表现，似乎也不容小觑。
    “应该不是瞬移，更可能是速度比较快吧。”叶木语说道，作为一个拥有瞬移异能的人，虽说实力低微，但她依然有发言权，她清楚瞬移所产生的能量波动该是怎样的。
    “确实不是呢，我姐的异能，嗯……怎么说呢，还是你们自己看好了。”洛心本想说些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沈晨回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战斗，也才刚刚打响，但碧落丝毫没有参战的意思，只是被固定在黄泉肩上喊着“大个子，加油！”“大个子，打它的腰！”之类的东西。而狼王，也只是站在一边看着这征伐，多半暂时也不会出手。
    闪没间，洛紫凝已经掠过了银狼，落在了地上，单手支地。而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洛紫凝回头，马尾笃然向后甩起，漂亮的眼眸，此刻锐利如刀！
    “咦咦咦！发生了什么？”林启一脸懵逼。
    “不过真的是巨帅啊！”宋梓雨叹道。
    此刻，第二只银狼已经扑了过来，目标，直指刚落地的洛紫凝。洛紫凝虽然开着感知，知道但她更关注身后，那只被她袭击了的银狼，受伤之后更是激发了凶性，回身直接向她咬了过来！
    洛心下意识地踏前一步，但又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是护住这帮新人，虽然这一块区域暂时不会有噬灵银月狼的侵袭，但他可没有忘记，不远处可还有一个狼王！所以，星落，你在干嘛啊！
    “退！”
    闻言，洛紫凝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去，而星落即刻赶到，夹在了两只银狼之间。他两臂展开，双手各对着一只银狼，深紫色的光芒汇聚，而两只银狼，全身的银色毛皮都亮了起来。
    嘭！
    光芒四起，刺痛着人的双目，不远处的几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眸，而洛心，终是松了一口气。怎么着，星落也是一方分会的分会长啊，这一记“星爆”，那两只噬灵银月狼，够受的了！
    洛紫凝的感知探开，突然瞳孔一凝，惊叫道：“后面！”话罢，洛紫凝的身形再度消失不见，速度太快，以致手上的鲜血都直接脱离了开来，再向前飞行了一小段，才落在地上，和灰尘混杂在一起，变成了红褐色。
    光芒渐敛，星落的手臂有些无力地垂下，他的手臂，在刚才，已经被赶来的另外两只袭击了。这两只银狼，极为阴险地挑了一个微妙的时刻，刚发出星爆，星落的手处于一个没有能量的空档期，还来不及重新灌入就被袭击了。虽然感知的确很好用，星落的感知里已经出现了它们的影像，但噬灵银月狼的天赋“隐匿”，将它们在感知中呈现的景象变得极其微弱，再加上大脑对更为紧迫信息的优先处理模式，星落完全没有注意到极速掠来的噬灵银月狼，所以，他了点儿轻伤。手臂上的鲜血，缓缓流下，如同绽开了赤红色的花朵，妖冶而邪异。
    之前袭击的两只银狼已经被击飞出去了，但仅仅是击飞，而不是击倒。即使它们只是初入紫阶，但这战斗能力，绝非是简单的表面实力。
    两人错身，就在一瞬间，洛紫凝再度落地，但这一次，她的攻击，没有奏效。银狼似乎早有预料，明明还是向前冲的状态，却凭着翅膀的偏移与尾巴的平衡，强行向一侧偏移，躲开了这强力的一击。而另一只银狼，银灰色的眸光一闪，它的身后，某一点骤然亮起了黑芒！
    “实力这么低就别跑过来正面刚！我之前对你说的，是伺机补刀啊，退回去！”
    星落的喝声响起，他一脚踹开了扑来的银狼，旋即手掌向前探出，再陡然张开，一层紫色的光晕在洛紫凝面前瞬间展开。就在刚展开的同时，银狼背后的黑芒，那一道光束，狠狠地冲击在紫色光障上。即使是隔着星落为她展开的“星障”，洛紫凝也可以感受到黑色光束中蕴含的可怕能量，要是被这一击打中，后果将是不堪设想的！
    可是，洛紫凝没有听星落的话，她再度动身，掠向一只倒地的噬灵银月狼狼，她是想，先解决一只！可是，目前这边五只噬灵银月狼，除了一只还没有出手的，其余四只，都没怎么受伤，即使洛紫凝以她超高速的斩击，恐怕也无法对它们造成什么威胁。但是，她就是坚持要这么做。理由？不需要！
    “女人都这么不喜欢听话的吗？我说过了啊，回去！”
    洛紫凝的身形才刚消失，就被星落伸出的手臂拦住了，或者确切地说，他抓住了洛紫凝的手腕。洛紫凝惊讶莫名地看着星落，身体却还在不自觉地向前冲着。星落面无表情，抓住洛紫凝手腕的手大力一甩，直接把洛紫凝甩回了洛心一边。
    咦？刚才，是不是错觉？我怎么感觉，星落把自己甩出去的时候，稍微笑了一下？
    洛心慌忙上前，接住了自己的姐姐，他微微向后缓了一缓，以减少对洛紫凝的冲击力。洛紫凝咬着牙，漂亮的黑瞳盯着星落，大喊道：“星落，你别瞧不起人啦！”
    “那就等你什么时候能打赢我再说吧！”星落的声音传来。
    虽然还和洛紫凝对着话，但他的心思还是基本放在了别处，五只噬灵银月狼，已经将他围在了中央，随时可能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进攻。但是，星落可不愿被动等它们的进攻，主动权，就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接下来……
    星落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眸里，却不带一丝笑意，尽皆为凌厉冰寒的神光，就像是天边寥落的残星，向世间传递的千百万年前就已发出的冰冷微芒！这微渺的寂寥冷光，便是制裁，是终临于顽抗之徒的无情审判！
    异能，星！
    技能，残星变！

 第28章 白阶！

    黄泉的巨拳就如同铁锤一般，每一击都能给噬灵银月狼造成不小的伤害，特别是他还专注于攻击银狼的腰部——狼素来都是“铜头铁腿麻杆腰”的形象，即使是变成了像噬灵银月狼这样凶猛的异能兽，这种特性依旧没有改变。
    碧落安安稳稳地坐在黄泉的肩上，他变形扭曲的肌肉完全把碧落固定住了，再何况，黄泉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用这只手作出任何的攻击，不然碧落可无法这样稳当地坐在上面。
    依然保持着轻松的神情，碧落似乎并不觉得这种局面能造成什么困扰，即使还有一个狼王在一旁虎视眈眈。她甚至还哼起了小曲儿，原本清脆悦耳的声线此刻却带上了几分空灵之音，令人想起山间自由翱翔的飞鸟，或是安宁静谧的树林。bandari的《the?Sounds?of?Silence》，这首轻音乐的确就是那样的空灵悠远。
    和恬淡的碧落不同，黄泉之前那可以称之木讷的神色，此刻却尽显机警。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四束幽光汇聚在他的身前，狠狠冲击到了他的双臂交叉点。明明充满着黑暗与腐蚀的烧灼之感，他却恍若不觉，似乎这四束幽黑光束未曾击中他而是落在了空处。
    星落需要靠“星障”这种防御能力来抵挡的幽光，对黄泉而言，只用手臂就可以了！这样充斥着可怕能量波动的攻击，却连让他的手臂受伤、甚至是让他的皮肤出现异常都无法做到！那被击中的地方，依然是像先前一样，只有隆起的肌肉与暴起的青筋。
    黄泉的手臂，该是怎样的存在？强韧得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一只噬灵银月狼再度扑了过来，但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黄泉，而是他肩上的碧落！另外三只也像是在为它打掩护一般，黑色的光束再一次集束，猛然冲击向黄泉。还有漫天的天赋光球，也在同时攒射而来！
    防御能量攻击？抑或是抵挡那只银狼以保护碧落？
    选择题么？但为什么要做选择题？黄泉的答案是，全都要！
    黄泉伸出手臂，那隆起的一块块肌肉，陡然扭曲变形，像是弹性极好的布料一般，瞬间在他身前张开，形成一层极薄的肌肉膜，完全挡在了两人的身前。虽然看起来一触即破，但当所有的攻势来临之时，这一层纸片似的肌肉纤维，将它们尽数接下！
    “大个子，你就这么不爱惜你的衣服吗？又破了啊喂！”碧落停止了哼唱，墨绿色的清丽眼瞳瞟了一眼黄泉，有些无奈地说道。而在她身前，肌肉膜以外，攻击轰然炸响，伴随而之的，还有一只噬灵银月狼的利爪与撞击。不过，碧落丝毫没有在意，有黄泉呢！
    肌肉膜一阵剧烈的晃动，前前后后形成了波浪一般的起伏，虽然看起来依旧脆弱不堪，但事实就是，挡住了！
    黄泉没有应答碧落，他的拳头，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迅速砸向银狼。银狼先前撞击在肌肉膜上，但也仅仅只是把肌肉膜撞出一处凹陷，那仿佛闪着寒光的利爪，在肌肉膜上也堪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但是，就在接下来，黄泉的巨拳，从一侧探来，还未消去的肌肉膜完全阻隔了银狼的视线，所以当它发现了黄泉的拳头时，已经晚了！
    一击必杀！
    这一拳，实实在在地打在了银狼的腰间，甚至能听见骨头折裂的声音，银狼宛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飘飞而去，再重重摔在了水泥地面上，划出了一道几米长的血痕，将这一方地面，染成了鲜红的血色。
    除了身下，银狼的毛皮依然是熠熠的银色，毕竟是被拳砸，它身上的伤口，还都只是在地面上摩擦出来的。但它身体的内部，已经遭到了严重的伤害，内脏易位，多处骨折、骨裂，有些骨头碎渣甚至插入了内脏。但是，狼就是这样一种不屈的坚韧生物，即使是遭受如此重创，它也依然想再度站起，去进攻眼前的敌人！它银灰色的瞳孔，依然闪烁着凌厉而又残忍的光芒！但是，终归是受创太重，它挣扎了许久，羽翼也持续拍打着，依然无法让它站起来。
    黄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手臂上延展出来的肌肉膜已经收了回去，平凡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色，他只是一拳，便让一只紫阶的噬灵银月狼，基本失去了战斗力。这便是，黄泉！
    现在的场面一度寂静，三只噬灵银月狼也停止了攻击，都将目光投向了它们的同伴，那让人无法看懂的野兽之间的眼神，像是默哀，又像是在传递着一种无声的鼓励——站起来啊！
    但它们也就只是这样看着，噬灵银月狼的骄傲，不允许它们在这种方面帮助同伴，那会被看作是侮辱，是对它们“狼格”的挑战！
    狼王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再看向那只依然在挣扎的噬灵银月狼，它，已经没救了，现在的动弹，只是它因噬灵银月狼的那份骄傲而不愿服输而已。实际上，它的命数，未余几刻。是自己太自大了吧，自大到看轻了这些人，以至于又一个同胞即将离开这个世间。狼王啊，该背负这份罪责吧，你的失职，才导致了眼前的这一幕啊！接下来，就不该站在一旁了吧，你的骄傲，噬灵银月狼的骄傲，该燃烧起来了啊！为它，为自己，为整个噬灵银月狼族群，势要，讨伐诸敌！
    碧落微微眯起了眼眸，眼中那一抹宝石般剔透的墨绿光彩，像是泛着流光，于此刻显得分外耀眼。她那略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可爱容颜，依然带着淡淡的微笑。狼王，该出手了吧，可是，大个子，也根本没认真啊！
    几个人瞠目结舌，看着眼前，那五只噬灵银月狼，已经全全飞出去了，而且不是简单地飞出去，可以看得出来的，每一只，身上都挂了彩。
    “喂喂，假的吧，刚才还没这么猛的好吗！”林启吞咽了一口唾沫，喉咙有些发干地说道，那俊朗的面容，依然是抹不去的难以置信。
    “刚才没认真吧，被抓了那一下之后，应该是生气了，所以……毕竟，星落也是一方分会的会长啊！”沈晨亦是惊讶不已地说道。
    “而且，星落现在的状态，和刚才也有点不一样，似乎是，某种奇怪的能力强化状态。”叶旭眯了眯眼，为的是能看得更清楚些。
    “说来也是，他的身体素质，像是突然提高了很多。”黎晖点了点头，说道。
    宋梓雨悄悄踮起脚尖，伏在叶木语耳边轻声说道：“这几个男生脑子是傻的吗？”
    叶木语一本正经地颔首道：“我也觉得。”
    杨怡薇抚额，一侧似乎落下了几条黑线，她心中暗暗腹诽着：“星落整个人的画风都变了好吗？他身边都像是描上了紫色的线条，还有紫色的雾气在身边绕着，显然不一样了好吗？反应迟钝也没必要这么后知后觉吧！”
    “这是星落的技能，残星变，效果说白了就是强化自己身体素质，并使自身攻击更凌厉，能量也更具有侵略性。他的异能是星，技能也便和星有关。”洛紫凝解释道。
    “技能？还有这种操作？”林启再一次震惊了，“这应该算是辅助性的属性技能，那是不是还有攻击技能？”
    洛心微微颔首，眼光却依然停留在战场上：“是的呢。还记得刚刚星落手上亮起的紫光吗？那就是星落的一个攻击技能，名曰‘星爆’。技能说到底其实就是一些能量运转方式的组合，以后你们也需要学的。”
    “突然觉得我们任重而道远呐！”沈晨感慨道，说来也是，接下来需要学习和了解的东西，怕是多得恐怖，毕竟异能界还是一个新世界，要接受另一个世界的世界观，本来就是漫长的事。不过怕什么，屈大诗人有言“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慢慢学就好了嘛！
    星落瞟了自己身侧一眼，一只受伤最轻的银狼，已经站了起来，银色羽翼扇动之下，显然想再度袭来。星落心中有些无奈，这些噬灵银月狼，就这么不屈不挠吗？得得得，做人呐，还是不要厚此薄彼比较好，既然你受伤最轻，那么清场，就从你开始吧！
    星落的脚尖在地上一蹬，身体便像是炮弹一般弹射而出，萦绕于手中的淡紫色雾气，开始凝实起来，蕴含的能量波动，着实可称之恐怖。
    银狼眼中光芒一闪，顿时地面上闪过一片墨黑色的阴影，而阴影，仅在顷刻间便像是被“拉”了起来，形成一层黑色的障壁，阻在了星落面前。星落轻哼一声，身形在空中陡然变向，绕开了黑色障壁，再掠向银狼。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在空中，没有任何着力点的情况下，星落完成了变向这种操作？
    沈晨猛然瞪大了眼眸，看向洛心，声音满是不可思议：“这是残星变附加的效果，还是说……”
    洛心看向沈晨，似乎是为了表示尊重一般，也或者只是他也没有兴趣看这基本就算是定了结局的战斗，他说道：“残星变不可能有那样的效果啦！飞行这种事，基本就是那个层次的专利，星落，就是白阶异能者。”
    白阶！
    星落，是白阶异能者！那个，据说可以吊打一切紫阶的白阶！异能者巅峰的层次！
    “星落，是白阶啊……”林启惊讶更甚，脸上似乎只留下了“不可思议”这一种表情。
    “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对？”叶旭在惊讶之余，又想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沉声道，“那么这个战斗力的设定是不是有点奇怪？项森告诉我们，白阶和紫阶就是云泥之别，那么星落身为白阶异能者，和几个紫阶的噬灵银月狼战斗，在一开始就应该是碾压，那为什么他……”
    “因为他刚刚是在玩啦！”洛紫凝插话道，似乎完全不在意星落刚才轻斥于她，大大咧咧地说道，“白阶就是白阶，永远都要比紫阶强，这种关系，可从未有过逆转的例子！”

 第29章 炎魔·弗兰穆

    星落这一边，有基本完整战斗力的噬灵银月狼，所余五分之四。
    那只银狼伏在地面上，虽然呼吸还在进行着，但刚才星落的那一次的重击，已经让它出气多进气少了。白阶之威，恐怖如斯！仅仅是一击，就将轻伤的噬灵银月狼，彻底重创，甚至是让它濒临死亡！
    霎时，气氛也陷入了短暂的停滞，那只银狼身上的几处伤口，不停地冒出鲜红的血液，那滚烫的温度，尽是噬灵银月狼要向这个世界复仇的意志！但这份意志，不会因为一只噬灵银月狼的死去而减弱半分，它只会越烧越旺，愈演愈烈，势要席卷整个异能界。
    虽然那四只噬灵银月狼都停止了攻击，默默看向它们倒地不起的同伴，但星落可不是什么迂腐刻板的人，也不会有什么等它们准备好了再打这般幼稚的想法，进攻，就趁现在！
    再次动身，星落在地面上猛力一蹬，身躯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疾掠而出，手臂上再度缠绕上了一层氤氲的紫色光幕。那能量的波动，在残星变状态的加持下，愈发得恐怖。星落就宛如欲图破开穹天的利剑，锋刃，直指银狼！
    漫天黑箭！
    噬灵银月狼的反应不可谓不迅速，在星落动身后的刹那，四双眼瞳，就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同时亮起，宛如流淌着滚烫的液态银，散发出了致命的危险气息。
    “洛心！”
    星落的脸色稍稍变化，大吼了一声，即刻止住了身形。虽然没有明说为什么喊了洛心这一声，但他们之间的那份默契，本就无需多言，洛心当然知道星落的意思，那便是——在这种铺天盖地的攻势之下，保护好众人。
    天边的黑箭不计其数，每一根都幽黑如墨，在阳光之下也丝毫没有反光，显得幽暗而神秘。但其隐晦的危险气息，可绝不能等闲视之，那可是四只噬灵银月狼的联合攻击！
    洛心的面容依然从容淡定，但又只像是无畏的不知者，面对这暴掠而来的箭雨，身躯之间陡然升起一股浩大的能量波动，给人的感觉却并非如渊如狱，就像是春风拂面，轻巧掠过之后，再在众人面前悄然展开。
    噗噗噗——
    一支支的黑箭射入那层如烟雾般缥缈的能量气层，巨大的动能在触碰之时便迅速被消耗，再前进短短的一小段距离之后，便再也无法深入了，只能簌簌落下，化为微渺尘埃。
    “真的是蛮帅的诶！”林启望着洛心的背影，忍不住赞叹道。
    “得了吧，你只是羡慕人家强横的实力罢了，顺便还在想想要是你这样做该有多拉风，哪里是真的夸赞人家。”沈晨毫不留情地揭穿了林启的内心想法，毕竟这种藏不住心思的人的想法能有多难猜？
    “别老是揭穿嘛，搞得我多不好意思啊！”林启很是“不好意思”地说道。
    叶木语看不下去了，面无表情，捶了某个“羞涩万分”的混蛋一拳。
    星落没有再回头去看，他知道，这种程度的攻击，对洛心而言，是没有问题的，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四个噬灵银月狼解决掉！
    右手前探，深紫色的光芒再度闪耀，在他的手上，轰然炸响，而他面前不计其数的黑箭，顿时被紫光吞噬殆尽。待紫光退却，近处的黑箭，已经全部了无踪迹，而星落的身形，离噬灵银月狼，仅剩咫尺！
    呼呼！
    银色羽翼挥动，在星落抵达前一瞬，便带动了银狼的身躯上行，避开了星落这一次的攻击。星落变向不及，惯性之下还在向前疾掠，而此时，飞起来的四只银狼，开始紧衔其尾，甚至还有从侧方绕前，欲图让星落腹背受敌。
    与此同时，随着最后一支黑箭的泯灭，洛心撑起的能量障壁散去，他也开始轻轻喘息着，俊美的脸上泛起了微微的红潮。显然，完全挡住这一波攻势，对他而言，也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轻松，毕竟星落清除的只是一小部分，而绝大多数，还是落在了能量障壁上。
    而就在障壁散去之际，洛紫凝的身躯微微后退了一些，转而，身形又消失不见！
    洛心看着地上的那只半死不活的银狼，面容略带了几分不忍之色，但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洛紫凝落在了银狼之后。她绝舞的发丝，还未能适应突然停止的身形，带着恍可倾城的至美，如蝴蝶般优雅地起落。但是，她的手掌上，尽是刺目的鲜红！
    第一只真正死亡的噬灵银月狼，就此铸成。星落要求的伺机补刀，洛紫凝做得十分完美。
    此刻，狼王正暗自心惊，和黄泉初一交手，他才发现这个宛如铁塔般的巨人，实力究竟是有多恐怖。显然的，他还没有动用异能，只是纯粹用能量加持过的身体和自己硬撼，这份非人类的身体强度，可怕到令人胆寒！不过，狼王又不是人，他只是拥有人的外形而已，噬灵银月狼一族，从来都不需要恐惧这种词汇！
    突然，狼王前进的身躯陡然一滞，阴沉沉的目光，投向了星落那一边，确切地说，他紧紧盯着洛紫凝，面容虽然看起来还是很平静，但心中的怒火，早已滔天！
    碧落一直微微笑着的娇颜敛了起来，她还回头轻瞟了一眼，似乎只是为了确认自己在感知中“看见”的事是真的而已。过后，她轻启唇瓣，对黄泉说道：“大个子，他应该是要动真格了，放我下来吧。现在，我准许你用异能了哦！”
    黄泉轻轻点头，肩上扭曲变形的肌肉回收，重新融入了身体里，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而碧落被他托在手里，轻轻巧巧地放在了地面上，而在此期间，黄泉一直都密切注意着狼王的动向，以防他突然暴起发难。但狼王只是面容阴翳，却还没有再度动手的意向。
    碧落俏生生地站着，略显得萌的身高似乎也在证明她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但她没有参战，而且轻轻退后了几步，离黄泉所在的战场远了一些，位置反倒是与洛心他们近了几分，洛心因而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喂喂，不用这么看着我吧，大个子要和狼王动真格的了，我当然要离远一点呐，以免殃及池鱼呀！”碧落眨巴着漂亮的眼瞳，笑嘻嘻地对洛心说道。
    “可是就算是合作了，我们依然不是一路人，还请保持一些距离，谢谢。”洛心的语气虽软，但态度很难得地坚决，虽说话语听上去依旧没什么威慑力。
    “好啦，听你的就是了，我就离你们远一点好吧！”碧落似乎是有些不服气地瞪了洛心一眼，才退让着说道。
    “大家稍微过来一点吧。”洛心对七人说道，但话语并不是很轻，足以让碧落听见。但碧落恍若未闻，已经转过身去，径自走到了路边一侧，背对着众人，专心看着对战场中的对峙。
    本来宋梓雨还有意和洛丽塔少女搭话，但洛心的言语提醒，还是遏制住了她这般无拘无束的想法，所以，她便也随大流和碧落拉开了距离。顿时，仅仅剩下碧落一人默默站在风中，无依无靠，略带几分孤寂与萧索的味道。洛心看着碧落的孤单的影子，神色却依然没有放下戒备。
    星落猛然折返，和其中一只银狼迎面对上，两者之间的相对速度，再加上星落的异能爆发，这一次冲击，将又一只噬灵银月狼狠狠摔在地上。不仅如此，他突然的折返，是令其他三只银狼都始料未及的，这一次星落所选择的攻击时刻，简直可谓妙到毫巅！
    不过，看似简单的一次回身攻击，星落自己承受的压力也不小。毕竟他是在腾空飞行，能让他产生如此巨大加速度以求折返的力，全都由他自己提供，而且没有与地面间的摩擦来减少一部分，纵使是有能量加持的异能者的身体素质，这种滋味也不太好受。不过，他还是选择这么做了，事实证明，他的选择非常正确，重伤一只，并有击败另外三只的机会。
    洛紫凝的收割行动，在第二只银狼摔在地上便开始了，这一只银狼受创远远没有上一只那么严重，实力相对也更加强劲。但这一记重摔，还是把它摔得有些七荤八素，而就在这时，洛紫凝的攻击，来了！
    银狼的反应更是快得可怕，它似乎察觉到有危险即将来临，即使是受到了重创，它也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银灰色的瞳孔陡然一亮，面前瞬间张开了一层黑色光幕。
    咚！
    嗯呐，洛紫凝，撞上去了……
    银狼挣扎片刻，便以极其强大的恢复能力和坚定意志站了起来，果决狠厉的眸子，不再看向侧方的星落，而是看向，眼前正揉着额间的洛紫凝！
    洛紫凝有点儿郁闷，这噬灵银月狼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快啊，自己这样的速度还是没能突击到它的身边，居然还一头撞在了它设立的障壁上，真的是丢死人了啦！
    等等，没时间发牢骚了！
    洛紫凝的眸光一凝，身形毫不犹豫地暴退，而她先前所站的位置，已经被银狼扑了过去。若非银狼还没有很好地适应受了伤的身体，没有估量好该用的力道，恐怕，结果难料。
    轻轻喘息着，洛紫凝都还有些后怕，刚才若不是自己神奇的第六感，这一下真的是够呛。不过，还是得找机会杀死它，目前它的状况，就算是受伤了，也不是自己所能抗衡的。可能星落说的是对的，自己的异能，确实不适合正面迎敌。
    银狼身侧一点猛然亮起了黑芒，泛着危险而可惧的气息，洛紫凝下意识地想躲避，身形一晃，就欲图离开此处。
    然而，银狼的眼中流露出了一抹狡黠的光芒，亮起的黑芒渐渐黯淡下去，而在空间的某处，陡然张开了黑幕，形成了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屏障，每两扇之间还留了不小的空隙。不过，障壁似乎并非阻隔这么简单的效用，洛紫凝的身形才刚刚浮现，就落在了障壁的中央。
    洛紫凝一脸懵逼，不仅是因为银狼的狡黠与预判之准，同时，她也震惊莫名地发现，自己居然动不了了，完全无法挣扎。
    该死！看星落他战斗得实在是太轻松，都快忘了自己和星落的差距，星落有强横的实力作为后盾，自然完全不惧银狼用什么迷惑之法，可自己，要想达到星落这种境地，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重点是现在该怎么办啊！
    星落欲图脱身赶来，但他却被另外三只噬灵银月狼死死拖住，没办法即时解决问题，虽然急切万分，但却又无可奈何。而洛紫凝，却要面对实力依然无比强悍的银狼，无法动弹，这不是在等死嘛！
    轰！
    一道火焰洪流席卷而来，途经洛紫凝之时，那炙热的烈焰，却像是轻风一般地令人无感，疾速轰击向正准备终结洛紫凝的银狼。火焰太快了，快到它完全无法躲闪，浸没在了洪流之中！
    洛紫凝扭头，神色复杂地令人难以捉摸，像是欣慰，又像是担忧，抑或两者都有，甚至还掺杂了别的什么情绪。
    碧落回首，看着不远处的几人，或者确切的说，看向其中的一个“人”，也许那不能称之为人了吧，只是徒有一个大概的人形轮廓而已。她轻轻笑了，也不知是为何而笑得如此姣美动人，甜美得不似人间之人，她低声自语道：“还是第一次看见呐，‘地狱恶魔之子’洛心，以及他所化作的……炎魔·弗兰穆！”

 第30章 碾碎它们！

    面对洛心的全身各处都冒着明红色火焰的这一状况，林启在惊讶万分之余，也多了几分慎重与认真，作为一个异能为元素火的异能者，他应有这般对火非常感兴趣的觉悟，这样才能对他有帮助，让他能够更好地越走越远。虽说他现在还只是赤阶高级的菜鸡，但这不妨碍他变强的决心，怕啥！来日方长嘛！
    虽然洛心的身躯完全被熊熊燃烧的赤焰所覆盖，但还是能让人依稀感觉到，其间仍然在发生什么让人难以理解的变化。比如说，他那如女孩般柔美的面容，现在却覆了一层黑红色的甲质，其间亮起的一道道红色线条，如同滚滚流动的熔岩，气息炽热与狂暴，就像是要燃尽天下的不灭赤焰！但他赤红色的双眸，却平静如水。
    不仅如此，他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也无法得知是被这火焰焚烧殆尽，或是被身上那层黑红色的甲质覆盖了。的确，此刻，他的全身都是这样的甲质，赤红的线条毫无规律地在甲质上流淌，构成一幅略显可怕的画面。但还有更显恐怖的，便是甲质上，有许多棱角接连处都冒起了尖利的棘刺，棱角分明，似乎就算只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心悸万分。
    洛心的手，也不再算得上是手了，变成了利爪般的模样，大而狰狞。膝处的反关节也完全不似人类，而宛如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
    这便是，炎魔·弗兰穆！
    “果然是在骗人啊，而且还是联合起来一起掩饰……”沈晨吞咽了一口唾沫，看着眼前似乎都高大了许多的洛心，声音有些艰涩地说道。
    “不擅长战斗？只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让他不愿意战斗吧。”叶旭惯常平静的脸色也微微动容了。
    “洛心的实力，应该不会逊色星落太多吧，毕竟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很厉害嘛。”黎晖微微眯了眯眼，这让他本就不大的眼眸更加难以辨认了。
    “如果有什么原因的话，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件事吧，以至于让他都不愿面对。”杨怡薇轻声说道，目光落在洛心身上，而勾着她肩膀的叶木语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可是洛心真的好帅啊！”林启和宋梓雨异口同声如是说道。
    剩下五人的额间仿佛同时落下几根黑线……
    火焰洪流终是消散而去，略显燥热的空气也渐渐清凉下来，刚才那肉眼可见的空气扭曲，也趋于平息。而被这炙热烈焰正中的噬灵银月狼，全身的银色皮毛或羽翼，皆是卷曲，几处严重灼伤之处，已经泛起了焦黑之色，又晕染上了几分血液的鲜红，看起来煞是可怖。
    第三只噬灵银月狼，殒！
    嗯，的确是第三只，刚才被黄泉重创的那只噬灵银月狼，已经停止了呼吸，结束了它至死都不服输的骄傲一生。
    洛紫凝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才轻巧地落在了地上，目光已经恢复了正常，她静静地走了回来，走向洛心。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轻轻拥住了全身都覆盖着黑红色甲质的洛心。
    洛心平静的眸子终是是浮现了人性的情绪，他轻轻反搂住洛紫凝，已化作利爪模样的手，极为轻微地拍了拍洛紫凝的背，似乎怕那尖利之处会直接刺伤她一般。
    “好了好了，你要战斗了，那我就当拉拉队好了，去吧，解决了这些，那边还有一个呢。”洛紫凝笑了笑，摸了摸洛心的头——虽说那里的头发，也消失不见了。
    洛心轻轻颔首，松开了手臂，看向了不远处酣战的星落，虽说星落是白阶，理应碾压这剩下的三只银狼。但噬灵银月狼毕竟是噬灵银月狼，是三大公会都要联合起来围剿至灭绝的异能兽，虽然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让噬灵银月狼未被灭绝，但它们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尤其是三只一齐的配合，那实力，更上一层楼！
    不过，星落应对起来，依然不难，只是在不动用高爆发技能的前提下无法立即解决它们罢了。洛心便又看向后方，那里黄泉正和人形的狼王硬刚，碧落依是默默站在路边无所事事，而那边剩下的三只银狼，已经朝这边来了！
    对于碧落会否出手阻拦，洛心对此有着绝对的信心，碧落一定是不会出手的。按目前对碧落的资料来看，她从未出手战斗，一切问题都是由黄泉解决的，黄泉的异能虽然不清楚，但好歹能猜到与强化、异化身体有关，但碧落，那可是一个连异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主儿啊！甚至有人猜测，碧落压根没有异能，只是一个计算机天赋强得可怕的少女罢了。不过，也仅仅是猜测而已。无论她是否有异能或者异能怎样，那都与现在的自己无关，现在要做的，是阻挡这些袭来的噬灵银月狼。
    脑中思绪流转，但也只是一瞬之间，洛心的身形，已经迎着银狼，贴地飞行，疾掠了出去。
    白阶！
    又是一个白阶！
    洛紫凝瞥了几个完全震惊了的小菜鸟，傲娇地轻哼了一声，才迈着修长的双腿，走近了几人，说道：“不是我故意要骗你们的啦，只是洛心他不愿战斗，我们就这样帮他向外面瞒一下咯，不过谁知道星落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居然把他拐出来了，谎话也就这样被戳穿了。”
    “没事的啦！”宋梓雨满不在乎这种欺骗，目光一直停留在即将开始的战场。
    “我倒是想问一句，白阶有这么烂大街吗？之前按项森的说法，白阶这样处在异能者巅峰的位阶，人数不应该很少吗？可是在场的，星落，洛心，还有星落说过自己不敌黄泉，那么黄泉也是白阶，这样至少就有三个了。”沈晨看向洛紫凝，疑惑问道。
    “还有，紫凝姐，你不会也是白阶吧？”杨怡薇上下看了看洛紫凝，越看越觉得有那么点意思，很是认真地问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靛阶高级而已。”洛紫凝优雅地翻了个白眼，”白阶数量不是很多的。举个实在的例子，皓月盟的分会里，一般的分会长是紫阶，小一点的就只有靛阶，白阶来充当分会长是很少的。毕竟，白阶这种高端战力，一般是在总部任命，星落轩只是个例。但实际上，当时分会刚建的时候实力也很常规，只不过后来这几个运气数值爆表的人奇遇颇多，才导致出现了两个白阶。”
    “靛阶，那也很高了啊，可以当一方分会长了。”叶木语点点头，说道。
    沈晨冒汗，这些人，难道就只会断章取义，不关注后面的话吗？显然后面的那些话更有意义吧，起码因而可以更好地理解和体会异能界。
    “少来！对这个没兴趣，虽说也当不上。”洛紫凝没好气地说道，旋即看向了杨怡薇，“薇薇，我就勉为其难给你当一次小白鼠好了，来，试着治愈我的伤口。”
    说着，洛紫凝向她展示了自己的右手，那尽是鲜红还带着血腥气的手，已不复先前纤纤玉葱的模样，多闻一会儿，甚至令人几欲作呕。在掌心处，有一道不知何时划破的伤口，伤口并不大也不深，不过仍然在向外冒着丝丝血迹。
    杨怡薇微微蹙起了眉头，但还是坚持着没有退后，努力忍受着那逐渐散开来的血腥味。其他人，包括几个男生，也都对这股气息感觉有些反胃。噬灵银月狼的血，气息与正常的血液不太一样，更多了一种难忍的腥臭味，不然仅仅是一手的血液，还不至于难以忍受。
    “这就不行了啊？迟早要习惯的。你们已经是异能者了，不再仅仅是世俗界的人了，趁早锻炼才能更好地适应，这也是老人带新人一同执行委托的原因之一。”洛紫凝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薇薇，来，试试吧。”
    “嗯。”杨怡薇深吸一口气，似乎真的在努力适应这股气息，然后小眉头再一皱，转身走开了，“还是再等等吧……”
    洛紫凝丝毫不顾形象地笑了起来，其他几人见后，亦是莞尔。
    星落终是放下了心，刚才洛紫凝遇危他也是心急如焚，极度想突围前往救援，但这三只噬灵银月狼却极有灵性地拦住了他，即使硬挨了几下他的强攻，也不愿退开，这更是让他急切万分，连动大招的想法都有了。不过还好，洛心终于放开了，加入了战斗，让他可以专心对付面前的银狼。大招？那是留给狼王的。若是现在动用，估计战斗力都得丢去大半。
    星曜！
    一道道的深紫色光束疾速穿来，重重击在了黑色屏障上，激起了一圈一圈如水般的波纹，渐渐在其上散了开来，但似乎没有任何攻破屏障的意思。不过，星落知道，他要的，就是现在！
    前冲，星爆！
    洛心的手爪前探，其上红色的线条如同岩浆一般滚滚流动起来，炽烈而灼热，接着，就迎上了冲在最前面的银狼。一击，即退！
    想来也是，一人一兽相向而冲，那么相对速度大小，就是两者速度数值之和，这般速度相撞之下，实力相对弱的，正如这只跑得最快的噬灵银月狼，直接被重击得倒飞了出去。和星落不同，它可没有其他同伴相助来发挥一加二远大于三的效果，所以，被身为白阶的洛心击退也属正常。
    另外两只银狼丝毫不惧，似乎即使明知面前是一座大山，也要去撞它，去撼动它，管它什么无济于事，管它什么头破血流，哪怕因之身殒也在所不惜，要做的，就是往前冲啊！
    不过，洛心这座大山，可不会因为一腔热血而消融无情，既然化身为魔，那就不必在意什么悲天悯人。敌人是什么？管它呢，碾过去就可以了。
    所以，碾碎它们！

 第31章 最弱的一个？

    狼王依旧面无表情，尽管这九只噬灵银月狼，已经被击杀了四只了。就在刚在，星落以星爆的突破，再度击落一只噬灵银月狼，把它银色的身躯，尽数晕染上血红的色彩。
    黄泉，必须慎重对待，特别是现在正处于自己未变成原形的人形，实力无法完全挥发出来，所以看起来还能稍稍压制住黄泉，但无法形成什么优势。至于死去的噬灵银月狼们，狼王却无能为力，它们就是这么死脑筋啊，说了要让人类付出血的代价，便不顾一切地前进、前进、再前进！就算是死，也要拼死挣扎从敌人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对此，他也只能默哀，并且要更慎重，要为死去的同胞们，讨伐诸敌！
    狼王的气势渐渐变化，能量波动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强，他那本是黑色的瞳孔，也渐渐染了原属于噬灵银月狼的银灰色，黑银交杂，倒是多了几分奇异的色彩。
    黄泉略微蹙起了眉头，狼王节节攀升的气息，让他也感到有几分不安，当即再冲上前，肌肉虬结的手臂，带着风声，猛然挥向狼王，其上覆盖的能量，强到令人头皮发麻。
    碧落几乎是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白色长筒袜下原本弧线优美平滑的小腿，也带了些许流畅的肌肉线条，虽然看起来依旧纤瘦，但其中蕴含的力量，绝不容小觑。不过，碧落也仅仅只是迈了一步，便停下了，她精致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忧虑之色，喊道：“大个子，用异能！”
    黄泉闻言，当机立断，依然保持着重拳出击的姿势，但气势也陡然变得浩大起来，剧烈的能量震荡，似乎要把这一方空间都给崩碎！
    的确，黄泉对于碧落一直都存在着毫无保留的信任，对她也向来是言听计从，以至于碧落的话音刚落，他就动用了自己的异能，一拳之威，像是翻了无数倍，势如破竹般地重击向狼王。
    黄泉，异能，异形！
    洛心的灼热箭雨终是停歇，面前的两只与背后的一只银狼，皆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最重的，已经大面积染上了血色的猩红，一边的翅膀都已被彻底撕裂，无力地耷拉在地面上。
    受伤最重的银狼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着，但眼中的桀骜不屈之色，却丝毫没有动摇。就算是遍体鳞伤，也要挥舞利爪，以彰生命最后的光辉！即使无望胜利，那又如何？至少，努力过了啊！
    噬灵银月狼，向前！
    三只银狼同时跃起，高低略有不同，却是不留死角地共同进攻，紫色光球，黑色光束，幽暗屏障，以及噬灵银月狼自己的身躯，在一瞬之间，全部爆发，目标，直至洛心！
    洛心覆满甲质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或者说也作不出任何表情，他平静如水的赤瞳，此刻宛如滚滚流动着的熔岩，可将沿途的一切，尽皆化作虚无。
    炎魔·弗兰穆，赤色炼狱·红莲业火，爆！
    顿时，一股足以令人胆寒的浩大能量波动，在此区域内陡然攀升而起，剧烈到似乎能烧透这一方空间的赤红烈焰拔地而起，直冲云霄，一股灼热的气浪翻涌而出，刹那便传了出来，一瞬间席卷了周围的一切。空气扭曲之下，本就燥热的天气，更加酷热难耐。
    “所以说真的很讨厌洛心用异能啊，总是这么疯！”洛紫凝咬牙切齿，在众人面前撑起了一道能量墙，格挡着灼热的气浪。尽管洛心的攻击没有针对他们，但仅仅是攻势的余波，就让身为靛阶高级都难以抵挡，燥热的空气，已经透过能量墙渗了进来。
    “需要帮忙吗？”林启很自然地输出了能量，帮忙维持着能量墙。虽说还只是初为异能者，但对于能量的运用，他已经比较纯熟了。
    “算了吧，你们七个加起来也没什么用，你一个人就更别说了。好好呆着，别乱动。”洛紫凝瞥了一眼林启，心中微动，但还是出言嘲讽了一句。
    林启倒是满不在乎，依然笑嘻嘻的，却还是没有收回输出能量的手。其他六人，亦是如此。
    碧落本是一直关注着黄泉与狼王的战斗，但后方爆发的攻势，还是让她微微蹙眉回首看了一眼，当即心中也有些震动。地狱恶魔之子的别称，看来真的没有加错啊。
    重新扭回了头，碧落随手向后一探，那似乎能够烧透空气的热浪，便彻底被隔绝在了她身后。吹来的风，是清凉的，微微撩起了她墨绿的发丝，令其上下飘扬翻飞。
    星落再次击退了两只银狼的合击，眼眸向洛心那片区域瞟了一眼，只见满眼都是红得泛黑的烈焰，形成了一道以洛心为底面中心的火焰圆柱，将对他发出的攻势，尽数烧灼殆尽。那熊熊的烈火，火花也都如同恶鬼的微笑，那是来自死神的轻吻！烈火之势，一如绽开的红莲，那是，染尽鲜血才变得如此妖冶而邪异的血莲！
    那三只噬灵银月狼，不死也得脱层皮了。星落摇摇头，叹了口气，却像是对自己的不满意，畏畏缩缩的，洛心都快解决战斗了，自己却还在这里闲磨，真是有点儿不好意思呢！所以，解决它们吧！
    星落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浅浅的紫色，在依然没有散去的残星变状态加持下，显得尊贵而又充满了神秘。他体内缓缓流动着的能量突然加速，散在了空气中，但又并非是逸散，而是将能量外布，伺机攻击。
    一股诡异的能量波动层层叠叠地出现，像是海浪一般，越叠越高，越叠越盛大。待其完成之后，便是——星元刃！
    一阵浮光掠影间，仅仅是刹那，两只银狼便像是被锋锐的刀刃来回弦切了数十次，一道一道的刀刃划过的伤痕密密麻麻，伤口之深，甚至露出了内里鲜红的血肉，煞是可怖。那闪没的淡淡银芒，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仅仅这瞬息，便重伤了这两只噬灵银月狼！
    白阶终归是白阶，就算紫阶的噬灵银月狼远远强于同等阶别的异能者或是异能兽，它们合击的战斗力更是呈几何倍数上升，但依然敌不过白阶这座大山。白阶与紫阶，就是云泥之别，再厉害的紫阶，在白阶眼中，不过是笑话而已。
    所以，补刀，星曜！
    一道道的紫色光束宛若流光一般，从空中的某个点激荡而起，再疾掠而来，将两只受伤重到甚至无法规避的噬灵银月狼，直接洞穿了身躯。顿时，血洒如雨，扑簌而落！
    场上原本的九只噬灵银月狼，仅仅余下洛心面前奄奄一息的三只。而就在下一刻，洛心面无表情地将手爪刺了它们的身体，血液飞溅而出，散落遍地。就这样的，九只噬灵银月狼，皆是结束了它们的一生。
    狼王和黄泉早就硬撼在了一起，而这时就体现出碧落的提醒有多么重要，即使是黄泉动用了异能，身躯再度巨化，身体素质都得到了全方面的大幅强化，在一击之下，也是倒退了几步。
    当然，黄泉的异能名曰“异形”，当然，和《异形》系列科幻电影中的异形没有半毛钱关系，黄泉的异能，可以任意扭曲自己的身躯，使之幻化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不仅如此，还可以大幅强化身体素质，令自己的力量、速度、反应能力、抗打击能力等方面达到巅峰。这样的异能，将自己的身体强化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使没有其他各种花里胡哨的异能的各种技能效果，但单凭这力量，绝对没有任何异能者想结结实实地挨上一记。即使在没有开启异能的状态，他也可以使用一部分能力，因而身躯健壮而已高大。当然，当他使用了异能后，变得更为雄壮了，比如说，身高已经超过了三米，已经比篮球框都还要高了。
    黄泉心中微微一凛，刚才他确实有些托大了，若非是习惯性地绝对听从碧落的话，刚才那一次硬撼，足以让他受不小的伤。狼王，实力绝对比自己更高！虽说高得不多，但那也是比自己强。这样的话，就有些棘手了啊……
    “喂喂，星落，洛心，你们两个帮不帮忙？没看见大个子吃亏了吗？刚才都是大个子在扛着狼王的压力诶！”碧落回首，瞪着并肩站着的两人，气鼓鼓地说道。本就有些婴儿肥的小嫩脸，此刻更是显得胖乎乎的，可爱得似乎能融化人心。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帮忙？你总不会告诉我，你其实是个普通人吧？”星落还未开口，洛紫凝抢先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普通人了？”碧落轻蔑地瞥了一眼洛紫凝，神色气度很是不凡，颇有几分位高权重之人的傲气，但接下来，洛丽塔少女默默垂下了头，声音都小了几分，“只是在这几个人里面，我是最弱的一个啦……”
    最弱的一个？
    星落轩这一行九人，当然，已经除去了此刻持续面瘫的洛心，面色顿时都变得有些古怪。资深者们还在猜想碧落的真实实力，而小菜鸟们，无论男女，都光顾着看少女有些羞窘的姿态了，顿时有种被萌化了的感觉。喂喂，要不要这么好看又可爱啊！
    “没事，既然答应了合作，我们就会帮忙的。”星落恢复了正常的神色，点头应允道。而洛心没有言语，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战场。狼王和黄泉，依旧在进行着毫无花哨的正面硬刚，而狼王对这边的对话置若罔闻，对于即将来临的敌方援手这一事，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反应，似乎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洛心隐藏在甲质下的神色，不禁有些凝重。狼王，肯定没有这么简单！
    “那就，谢谢咯！”碧落抬首，看着面前的两人，偏了偏头，微笑着说道。
    自此，大战，即将正式拉开帷幕！

 第32章 碧影幽皇蝶

    洛紫凝令众人稍稍后退了一些，就像星落所说，这般层次的战斗，她完全无法插手。而且战斗时的余波，完全足以将小菜鸟们给震死，所以还是应当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且洛紫凝也应随时准备撑起能量墙以作防护。毕竟，星落他们可无法保证能够即时帮他们消去余波的威胁。
    于是，众人与战场保持了一段距离，一段洛紫凝觉得足够安全而又能看清战场的距离。感知大开，她也没再和新人们扯皮，神色凝重地看着战场，手臂上能量流转，随时准备防护。
    而战场上，正面硬撼的依旧是黄泉，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他一个人战斗了，星落、洛心和碧落皆是加入战场，倒是为他分担了不少的压力。
    并不太清楚狼王实力具体几何，星落便也只是试试水，心念微动之下，数道紫色光束集结在了起来，变为了一束直径大得多的光束，跳动着毁灭般的危险气息。
    的确，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技能“星耀”中的数道光束便可以汇聚成一道，以求更大的威力与更强的集中度，这样的对单体的一击，绝对不逊色于星落先前的任何一次攻击！但在星落看来，这种程度的攻击，不过是试探罢了。
    黄泉的手已经扭曲变为了一柄巨锤，在猛击狼王之后，便迅速退了开来。他砸狼王并不是为了对狼王造成什么损伤，而是为了让狼王挨上这一下从而延缓他的动作，以让星落的攻击落在他身上。
    即使是第一次配合，凭着丰富的经验，黄泉也能很好地利用时机。虽说星落的攻击只是试探，但在这种时候，对狼王的任何一点伤害，都是值得的。而就在他退后站定的时候，碧落也落在了他的肩头，巧笑嫣然，美得令人窒息。
    “喂喂，假的吧，最弱的一个，也是白阶？”沈晨都看得呆住了，碧落并没有等黄泉接她上去，而是她自己飞上去的。的确，飞行，那可是白阶异能者的专利。
    林启似乎也震惊了，但他惊讶的方向似乎和沈晨不太一样：“白色？假的吧，难道都不穿安全裤的吗？”
    静……
    三女同时瞥了他一眼，叶木语倒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而杨怡薇和宋梓雨，不约而同地在他腰间拧了一圈。尤其是杨怡薇，拧得格外用力，还附带着目光绞杀……
    林启自觉失言，老老实实地接受着女孩们的惩罚，虽然有点疼，但他的心情实际上还不错，杨怡薇拧得这么用力，说明她在意，也证明了她心中还是有他一个位置对不对？
    剩下的三个人默默抚额，大哥，你看见就看见了吧，我们也都看见了啊，可是你说出来是几个意思？女孩胖次颜色这种事情能随口乱说吗？
    洛紫凝一直站在前方，没有回头去看他们什么表现，毕竟感知中也呈现得一清二楚，当即觉得有些好笑。林启这厮，看见什么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说出来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紫色光束猛然轰击在了狼王身上，虽然他没作任何防护，但这种程度的攻击，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无法破坏。他直接用身体承受了这一次攻击，却面不改色。
    接下来，洛心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他仿佛要烧穿天地的赤火。火焰在紧握的手爪中跳动着，危险而又躁动，而洛心的轰击，就是如此得简单，但这不含糊的攻势，又绝不简陋。
    狼王微微蹙起了眉，伸出手，硬接住了洛心这气势盛大的一击，陡然炸起的赤焰熊熊燃烧，但却完全无法烧透狼王的能量防护。洛心眼瞳中闪过一道亮光，如熔岩般的眸子，再次跳动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狼王蹙起的眉向下一压，抓住洛心的手猛力向一侧甩去，但洛心已经反握住了他的手腕，接下来，便是——赤色炼狱·红莲业火！
    黄泉在洛心爆发之前已经来到了狼王身边，右臂扭曲成了一把巨斧，明明是肌肉扭曲幻化而成的，但上面闪烁着的寒光，又是那么的真实，就像是一把真正的锋利巨斧！
    斩切！与洛心的红莲业火一起！
    黄泉当然清楚洛心的红莲业火爆发起来是有多么可怕，可他依然仿若悍不畏死地一齐进攻，这自然是有他的考虑。洛心，不管怎样也是一个资深的高阶异能者，对于技能的掌控早就达到了“靶向性”的地步，那就是，技能的正面主要伤害，只针对心中想要针对的人，至于其他，只需要防护自己以免被爆发的余波波及就可以了。说白了，也就是技能的直接伤害不会伤害到队友。
    碧落依然站在黄泉的肩膀上，身形没有任何歪斜，似乎黄泉的运动完全不能对她造成影响似的。爆炸掀起的狂风迎面拂过，将墨绿的柔顺发丝吹得有些散乱，倒是为她添了几分别样的美。碧落安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战斗，还没有出手加入战斗的意思，琉璃般的剔透眸子闪着莫名的神光，不知在想着什么。
    再一次完全爆发发红莲业火声势依旧是那么浩大，洛紫凝轻轻咬着牙，心中已经把洛心给千刀万剐了，你小子尽给我来这些大范围高强度的爆发技能，老娘撑着能量墙很累的好不好？等打完这一架，看老娘不一巴掌拍死你！
    红得泛黑的火焰持续烧灼着，如同缓缓旋转盛放的红莲，每一片花瓣的绽开，都在为这一方天地添上几分炽烈与躁动。
    尽管红莲业火的伤害巨大，再何况还有黄泉的辅助进攻，但洛心心中依然微凛，他的手爪还紧扣这狼王的手腕，他能感觉得到那手腕上的能量波动有多么剧烈，那种比他仍然要盛大的能量波动，绝非是简单的初入白阶！
    黄泉亦是微微蹙起了眉，他那幻化成巨斧的手臂，斩切到中途就再也无法前进分毫了，传来的感觉，却是狼王稳稳当当地抓住了巨斧。这种力量，比刚才还要强！也就是说，狼王之前藏拙了，可能是为了，将自己这一些人一网打尽！
    狼王面无表情，毫无特点的平凡面容看起来多了几分冷峻，他立身于破坏力巨大的炙热火焰中，却仿若置身于普通的地界，毫无应有的表现。一股隐晦的能量波动若隐若现，狼王的脚掌在地面上猛力一跺，顿时，气势冲天！
    徘徊于外侧随时准备驰援的星落怔了片刻，脸色陡然凝重了起来，这种恍若滔天的能量强度，比刚才展现的又稍稍高了一个档次，现在，更加麻烦了啊……
    碧落的小眉毛向下一压，微微眯起了眼，这样更显得那双眼眸是如此的光辉璀璨。她心中亦是惊讶，这样的能量强度，比在场四人中的任何一人都要强，狼王，可真是精明。
    这一方的几个大佬心潮起伏，另一侧的大菜鸟与小菜鸟集团，那讶异更甚。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能量强度是什么概念，不过，貌似比星落都还要强诶。”沈晨稍稍向前了一步，似乎是为了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种气息与能量的波动。
    “是啊，星落他们，恐怕是有麻烦了。”洛紫凝点点头，神色凝重，心中亦是有些担忧。加油啊，星落、洛心，一定，要赢啊！
    狼王抓住两人的手猛然发力，其上附着的能量令两人都挣脱不得，在红莲业火结束烧灼的霎时，洛心就被扔了出去，附带着的，还有胸前重重的一拳。
    五脏六腑都仿佛错了位，胸腔连带着腹腔都像是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万分。洛心甲质下的秀气面容，此刻竟显得有些狰狞和扭曲，喉头一股腥甜味翻涌而上，竟是吐出一口鲜血。
    仅仅是一击，便让同为白阶的洛心吐血，更何况，噬灵银月狼并不是一个以力量见长的族群。狼王，到底是有多强大！
    “洛心！”
    星落有些急迫地冲下，展臂接住了还在向后倒飞着的洛心，霎时两人皆是后退了些许才止住了移动。
    星落看了看洛心的眼眸，那亮如赤焰熔岩的眸子，此刻居然显得有些黯淡无光。
    “我没事，去帮黄泉吧。”洛心说道，但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与含糊不清，也许和喉咙依旧残余的血有关吧。
    星落没有说话，仅仅是压着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确认他的状态依然完好，才放开洛心，奔赴往战场。
    还是，太勉强了吗？或者说，是太久没有战斗了，都生疏了啊……
    洛心轻咳了两声，将口中的血液吐了出去，居然还有心情苦笑了一声。当然，从外面看来，他面容上的甲质，依然是面瘫般的无表情。
    “洛心，你小子发什么呆啊！星落都上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打完，回去还能赶得上午饭呐！”
    后方，传来了洛紫凝大喊大叫的声音。洛心回首，看着那熟悉的娇俏容颜，以及那总是大大咧咧的表情，突然微微笑了起来。管他什么鬼啊！后方，是洛紫凝，是你的亲姐姐洛紫凝，是你要保护好的人呐！所以，不能退啊！洛心，你绝对不能退！
    洛心转回过头，向后比了一个“oK”的手势，身形一动，便如出膛的炮弹一般疾掠而去，目标，直指狼王！
    黄泉的力量本就大得出奇，再加上满是健壮肌肉的身躯所造成的高体重，饶是以狼王之力，也无法把他像洛心一般甩出去。所以，黄泉仅仅是退了几步，但他的手臂，在这一连串的战斗中，第一次受了点轻伤，渗了少量的血液出来。
    “喂，狼王，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大个子，是只有我才能欺负的！”
    空气中，骤然响起了一道清脆如风铃轻鸣之音，宛如天籁一般，似乎可以抚平人内心的伤痛，予人以温柔的慰藉。但实际上，碧落的声音很冷，冷得足以令人发颤，总是挂着甜美如邻家?小妹笑容的精致小脸上，第一次布满了冰冷的寒霜。洛丽塔风的少女，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话罢，狼王只是看了看她，神色依旧。但碧落的衣裙，突然抖动了起来，就像是有一阵狂风突现，将她的裙角撩起翻飞。碧落的绿盈盈的眼瞳，再一次变得流光溢彩起来，宛如有碧波荡漾，轻轻散开，再向着远方悠然而去。
    可以感受得到，空气中又多了一股惊天的气势，而其源头，正是碧落，同样是白阶异能者的碧落。不过，少女似乎没有说谎，她散发的能量强度，并没有如同另外三人那般强盛，而是稍稍要弱上一些。但也就仅此而已，能量的强度，并不是判别实力大小的唯一标准，就像星落说他不如黄泉，但他们俩的能量强度相差甚微，也就是说，碧落依然有可能很强！
    恍然间，碧落的背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影子，一个巨大而又虚幻的淡淡影子，那般模样，就仿若一只蝴蝶，一只主体为青碧色的巨型蝴蝶。它躯干上的花纹繁复，色彩斑斓，但依然是以青碧色为基，美丽非凡。两侧的触须探开，尾端微微卷曲了起来，甚是优雅。一般的普通蝴蝶，翼展也就只有几公分，而碧落身后显现的蝴蝶虚影，翼展两米五开外，竖直高度比碧落都要高上不少。
    蝶翼轻轻挥动间，仿佛有着碧绿的光点飘散似的，看起来唯美而绚烂，但这安然静谧的一刻到底是有多么危险，狼王能深刻地体会到。但他蹙起的眉不是因为碧落的攻击多强，而是碧落背后浮现的蝴蝶虚影。
    碧影幽皇蝶，这才是在百余年前就真正完全灭绝的异能兽啊！

 第33章 大红莲华地狱

    “碧影幽皇蝶，那又是什么鬼的异能兽啊？而且，这和碧落的异能有什么关系？”沈晨颇为无语，就在这短短的一段时间里，他知道了无数的名词，但却都无法得知其意思，好奇心真是逼得让人抓狂。
    洛紫凝紧紧看着战场中的战斗，碧落已经和狼王交手了，她回答道：“碧影幽皇蝶，和噬灵银月狼不同，这是一种在大概一百年前就已经真正灭绝了的异能兽，原因并非异能者的捕杀，而是它们自身本就天敌众多。而且，说起来，碧影幽皇蝶还是噬灵银月狼一族的克星。”
    “克星？你们把噬灵银月狼说得这么强，结果它们也有天敌啊。”林启惊讶道。
    “的确。”洛紫凝轻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记得刚刚提到过的狼晶吗？那是噬灵银月狼一族特有的能量源泉。但是，碧影幽皇蝶可以发出一种频率低到人类无法听见的次声波，这种次声波会引起狼晶振动，而且其频率的变化范围，正好将狼晶的固有频率囊括在内。
    “学过物理吧？当振动频率等于其固有频率时会发生共振，此时的振幅将达到最大。狼晶在共振时，能量输出将会紊乱，而且极其不稳定，很大程度上抑制了噬灵银月狼实力的发挥。
    “不仅如此，当发出次声波的碧影幽皇蝶实力够强时，其声波具有的能量，足以直接令狼晶破碎，从而使噬灵银月狼失去所有异能能力。
    “不过，虽说碧影幽皇蝶是噬灵银月狼的天敌，但实际上碧影幽皇蝶并不是一种很强横的异能兽，它们只是恰好克制噬灵银月狼而已。它们的天敌，其实有很多，加上噬灵银月狼一族的刻意狙杀，它们的数量终是越来越少。后来，在百余年前，异能研究所和三大公会联合声明，碧影幽皇蝶已被确认彻底灭绝。”
    在场的唯一文科生宋梓雨表示没这么听懂，果然物理这种东西听起来确实是让人感觉云里雾里。而基本听懂了的另外六人，神色保持了高度一致——震惊！世界上竟有这种奇妙的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九的人都不知道！不转不是中国人！
    咳咳，走错片场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还不至于让紫凝姐你这么惊讶吧。碧影幽皇蝶只是碧落的异能，又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异能兽，哪像噬灵银月狼，明明被宣布灭绝了居然还跑出来诈尸。”叶旭推了推因为汗水而有些滑落的眼镜，说道。
    洛紫凝神色凝重地答道：“可是，据我所了解的异能史，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异能者的异能是异能兽。异能说真的千奇百怪、什么都有，物质、精神、体魄等等，还可以是武器什么的，但我从未见过一例是以异能兽为异能的。所以说，碧落，到底是什么人？”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向他们感叹，还是对自己说的。总之?洛紫凝的语气，依然充满了不可思议。
    “异能兽真的无法作为异能吗？”叶木语挑了挑眉，重复问了一遍。
    “不太清楚，至少我没有在任何资料上见过这样的例子。”洛紫凝说道。
    “算了，管它呢！现在的情况就是说，碧落的异能可以完克狼王对吧？那不就得了！”宋梓雨翻了个白眼，结束了这个可能会无限循环问下去的无聊问题。
    战场上，几人的合击似乎形成了一定的优势，黄泉正面抗压，星落和洛心主进攻，而碧落则辅助进攻并持续释放低频次声波。不过碧落的实力和狼王比起来毕竟还是差了许多，她所释放的次声波，只能对狼王产生一定的干扰，并无法达到洛紫凝所述的那样大幅抑制其实力发挥。
    再一轮的进攻，碧落依然稳稳地站着黄泉的肩上，墨绿的眼瞳中神光流转，背后的碧影幽皇蝶虚影便抖动起翅膀，星星点点的碧绿色光点漂浮而出，散向狼王。
    狼王眼光一凝，光点还未近身便一个一个爆裂开来，散发的气浪，却宛如狂风，将狼王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紧紧贴在了他的身躯上。
    黄泉再度硬上，速度快得难以想象，就恍若一瞬间就抵达了狼王身前，接下来，双臂都化作了刀刃，向着狼王怒斩而去。
    星落驰来，刚才他被狼王一拳击飞有点儿落面子，于是以更为凌厉的攻势，向着狼王疾掠而来。手中握着能量凝成的紫色光刃，其上跳动着的能量气息，足以令一众小菜鸟胆寒。同时，空气中诡异的扭曲，似乎在印证着星落的攻势不止一重，那层层叠叠的能量波动激荡而起，仿若有着无数的刀光剑影，从各个方向对着狼王斩切而去。
    洛心全身都燃起了灼热的火焰，将他黑红的身躯尽数化作了熔岩般的赤红，他的眼中寒光闪烁，手臂熊熊燃着的烈火，似乎能将空气都灼穿。视线里的一阵阵扭曲，便是这火焰掀起的滚烫热浪，随着洛心的身形，一起轰向狼王。
    三面攻势，同时而下，狼王依然面不改色，他只是用他那银灰色的眸子迅速扫了周围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突然间，空气中再度爆起了一团似乎能够毁天灭地的能量波动，那种能量强度，仅仅是释放就能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另一方，七人基本都出现了难以呼吸的情况，似乎是因为这气势滔天的能量波动将空气都凝聚成了力量似的。洛紫凝亦是心中微凛，命令众人再度后退的同时，也对战场中的两人充满了担忧，一定能够赢的，对吧？
    碧落挑眉，作为账面实力最弱的一个白阶异能者，她对于这般堪称恐怖的能量波动心中也有些悸动，毕竟还是离得太近了。这般几乎要化作实质的能量，完全阻隔了她发出的次声波的传播。可是，次声波这样的低频声波，穿透能力在声波家族中可是强到爆表的，但依然无法穿透这层能量阻隔，可见其浩大与强盛。
    攻势就在这惊天气势散发的下一刻，一同爆发了，火焰混着弦切之刃，一同轰击在那仿若墙壁一样的气流上。曾经无数次的配合，在过了如此之久之后却依然默契，他们都还记得，两人的技能如何搭配才威力最大，这一击，破开了呼呼作响的气流！
    黄泉在“异形”异能的加持下，全身的肌肉都虬结起来酝酿的这一击，效果自是不凡，仅仅僵持片刻，便也破开了这气流，斩切了进去。
    锵锵——
    两边的人皆是面露惊讶之色，他们的爆发的攻势居然相互打击在了一起，也就是说，狼王，不在里面！
    “后面！”
    黄泉看着洛心，低沉的声音响起，他的手臂在此时也迅速恢复了原态。不得不说，星落和洛心的合击是真的有点儿可怕，自己几乎是被强化到了顶峰的身体，被那火焰刃影斩切之下，居然还会隐隐作痛。可是，异能加持状态下，自己的痛感都被大幅弱化了，这样都能感觉到痛，届时散去异能，还是要吃一番苦头。
    但那是之后的事了，现在要做的，是打到狼王。
    “大个子，后退一点儿。”
    就在黄泉准备冲上前去为洛心解围时，碧落宛如天籁的清脆声音响起。他毫不犹豫，即时后退。习惯了，把碧落的话当作指令，凌驾于所有情况之上的第一指令。任何与碧落的话相冲突的，都优先执行碧落所述。就算碧落要自己跃深渊、跳火海，那也必然是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他不需要知道碧落对错与否，完全服从碧落的，便是他的人生信条。
    狼王心中冷笑，你们不知道的噬灵银月狼的能力，还多着呢。所以，去死吧！
    狼王毫不留情地向洛心下重手，手臂上都带着浓郁到惊人的能量，那种程度的能量输出，差不多是一个普通紫阶异能者的所有能量之和！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狼王这一击，显然是欲图先除去一人。
    星落速度比洛心快，已经冲在了前方，来不及救援了，但他似乎并不担心，反倒是眼中闪过了莫名的神光。
    洛紫凝心中似乎是漏跳了一拍，为什么，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
    砰——
    咔咔——
    一阵闷响之后，便有着一声一声的清脆响声，那声音，就像是冰块上展开了无数的裂缝一般。再然后，便是冰块碎裂的清脆声响，细细碎碎的冰碴子四处飞溅，激起了一阵带有凌冽寒意的狂风。
    狼王手上的能量全部迸发了出去，成果居然只是把一面巨大的冰墙打成无数的碎片，那个在手臂上撑起冰墙的人类，不应该是火属性的异能吗？为什么，他的防御能力居然是冰？
    洛紫凝强撑着能量墙，让它能够承受这四溅的冰碴子。虽说在洛心的特意控制之下，这些冰碴子的伤害并不高，但这个不高是相对洛紫凝而言的，至于其他小菜鸟，足够把他们透出一个血窟窿。她心中微微叹息，果然啊，老娘算是看透了，洛心，你是要玩死老娘好继承老娘的遗产是吧？想谋权篡位？美得你！你等着，要是打完之后我不一巴掌拍死你，老娘就不姓洛！
    小菜鸟们的心脏已经能很平静地接受眼前的这一幕了，毕竟嘛，人是会麻木的，见了这么多长见识的东西，再看见更多也就见怪不怪了。比如说，洛心从炎龙铠甲形态变成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鬼铠甲形态，您老人家爱变啥就变啥吧，反正我们看着您装x就好了嘛！
    洛心的脸变成了冰蓝色，就像是戴了一个狰狞的面具，倒钩与棱刺遍布，带着冰晶一样的剔透质感。而他身上的黑红甲质已经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冰蓝色的冰甲，依旧是覆盖住了全身，身上诸如指节、肘之类的关节处尽是带有冰晶状的棘刺，膝处也依然是反关节这般反人类的结构。不过，洛心现在的冰甲颜色更亮，也就让人看得更清晰，他的手爪和脚掌，看起来倒像是各种特效大片里的怪物，或者说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尖利可怕得令人心寒。
    真是想不到啊，洛心这样一个比很多女孩子还要好看的伪娘，异能居然会让自己变得令人生惧，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讽刺呢？
    洛心呈冰蓝之色的眸子淡漠地看了一眼狼王，后膝关节处延伸出来的棘刺猛然向他重击而去，接下来，狰狞的巨爪握紧成拳，顶端的尖刺冒着寒光，向他重击而去。
    八寒地狱之八，大红莲华地狱，凝！

 第34章 前进！

    虽说按现代科学来看，根本是不存在什么地狱的，在中国的神话里又有像什么地府、酆都、幽都之类的称呼，但本质上是一样的，就是人死之后的魂归之处。但像地狱这样的地方，还是很容易引人遐想的，也就由此诞生了许多神话传说与神鬼志异。比如说，有如下的一种说法：
    地狱大约分为三大类，即根本地狱、近边地狱、孤独地狱。在根本地狱中，又分为纵横两大类，纵的有八大地狱，又称为八热地狱，横的也有八大地狱，又称为八寒地狱。
    八寒地狱，又作八寒捺落迦。依《俱舍论》卷十一所述，南阎浮洲下五百由旬，八热地狱旁，有八种寒冰地狱。其中有情受严寒所逼，随身声变。其寿量若以頞部陀地狱众生为例，譬有二十斛之麻，设复百年除其一，如是除尽二十斛麻易有尽期，生頞部陀寿量难尽。尼剌部陀以下诸寒地狱则依次增二十倍寿量。
    而八寒地狱之八，便是大红莲华地狱，又作裂如大红莲地狱，佛门谓之摩诃钵特摩，指受罪众生全身冻裂变红，似大红莲华，因而得名。
    洛心的冰魔·莱特因撒形态，技能名称便就是这八寒地狱的第八层，大红莲华地狱。
    夏天的风，失了应有的燥热，变得带了些飒飒的秋意，天地肃杀。
    以洛心为中心，凝冰呈辐射状向四面八方迅速蔓延，转眼间就即将袭向洛紫凝的能量墙。她姣美的脸上掠过一丝忧意，洛心吸引狼王袭击他之后他所释放的技能，完全忘了顾忌什么，只是想借此机会来给狼王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这样的话，洛紫凝这边就有点麻烦了，虽说洛心的技能具有靶向性，但那只是直接伤害的靶向而非全部伤害的靶向，滤不过那沁心的寒意，自己当然无所谓，可是后面这帮拖油瓶呢？
    透过能量墙洛紫凝都能感觉到冰冷刺骨的寒意，若非有能量在四肢百骸中循环流动来抵抗，她自己也承受不住这种温度。可是她所站的位置，离洛心有几十米远，这里的温度都几乎到了冰点以下，那么技能真正爆发的位置，到底是怎样的严寒？
    嘭——
    一团黑影突然出现在了能量墙之前，洛紫凝几乎都要条件反射般的过去给那个黑影一击了。那恍若“去天不盈尺”的巨人，正是黄泉。他挥着尽是肌肉疙瘩的手臂，一击把延伸过来的凝冰全都击得粉碎。看呈现出的凝冰断面层，足足有超过十公分的厚度，战场那边，又是何等光景？
    碧落稳稳地站在黄泉肩上，回首对着众人嫣然一笑。那笑容，暖意沁心，仿佛令世界都明亮了起来，拂过的风，似乎也在眷恋着她如花般娇美的容颜，萦绕着她，久久不肯散去。
    “要记得感谢我哦！”
    碧落轻轻笑着，没有再理会有些呆滞的众人，回过头去，众人眼里，只剩她飘飞的墨绿发丝与绝舞的青碧发带。
    “假的吧，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好看到这种程度？”宋梓雨很用力地捏了捏黎晖的大腿，看着他有些扭曲的神色，神色有几分挫败之感。
    “你管她咯！你要知道，你最好看就可以了啊。”黎晖语握住了宋梓雨捏自己大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同时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这姑娘为什么每次到了掐人的时候力气都会变得这么大？真是怪事！
    “那是当然！”欢快的少女很快便恢复了元气，神色颇有几分“卿深得朕心”的感觉。
    几人无言，懒得看这一胖一瘦的两人秀恩爱。沈晨心中有些神伤，作为小伙伴里唯一的一只单身狗，他很是自觉地、不留痕迹地离他们远了一点。
    “碧落，谢谢。”洛紫凝没有管后面这一帮人的欢乐，沉默了半晌，才启唇说道。的确，若非碧落，自己倒还没什么事，但自己后面的这些人就难说了，感冒发烧只是一种最好的结果，直接冻坏身体才是最有可能的。没心没肺的新人们不太懂礼数没关系，他们还只是刚进入这个圈子，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但自己，还是需要礼貌的。人敬我一尺，我还人一丈，虽然无法真的还一丈，但嘴上的感谢，还是必不可少的。同时碧落的这般作态，倒是让她对资料上的说法产生了一些怀疑，碧落，真的是那样反复无常的人吗？
    “没事啦！反正我只是动动嘴皮子，真正帮你们的是大个子啦！”
    碧落没有回头，只是向后挥了挥手，似乎在很谦虚地说明与此事自己没有太大关联。她大声说完后，自己又开始了小声嘀咕：“果然是这样，洛心打架总是不管不顾的，越到后面就越疯，他的异能，真的会影响情绪呢。”
    “大个子，看准时机，准备入场支援。”碧落眼光一凝，清脆如铃的声音响起。
    战场上，狼王眼光阴沉地看着洛心，他的左手，被冻伤的有些严重。在大红莲华地狱炸开的一瞬间，爆发的超低温绝对低于零下一百摄氏度，虽说后来的温度逐渐回升，他也成功将洛心逼退，但他依然受伤了。有心算无心之下，自己没有任何防护的左手，直接被冻裂了开来，内里的皮肉都翻卷了出来，汩汩地向外冒血，血液滴落在寒冰层上，都直接被冻成了冰块儿！即使是已经凝成冰的温度，依然是超绝的可怕！
    还是小看了这些人啊。这个覆盖着冰甲的人的异能，非常诡异，似乎可以切换自己掌握不同能力的形态。那个巨人，力量惊人，自己不可能完全承受他的全力一击，而且他的痛觉似乎很弱，但感觉依然可以敏感万分。小女孩和另一个青年暂时还没有展现什么特点，但那小女孩的次声波又异常麻烦，万一被她暗算到了，自己就真的麻烦了。所以……
    狼王的银灰色眸子陡然闪过一道亮光，而碧落神色微变，喊道：“你们两个快退！”
    星落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有依她所言而退，洛心就更别提了，完全没有理会碧落，和星落一起掠向了不远处的狼王。
    “两个笨蛋！”碧落气道，眉宇间带上了几分凌厉与愠怒，“亏得你们两个还是资深者，对噬灵银月狼的了解还不如乡下玩泥巴的小屁孩！狼王这样的能量波动，是要现本体，居然还傻傻地向前冲，现在被拍飞了吧，笨蛋！”
    的确，就在碧落还在生气地指责之时，面前已经出现了一头噬灵银月狼，一头比先前紫阶的噬灵银月狼大两倍左右的噬灵银月狼。噬灵银月狼的体型本就比一般的狼大，而狼王的本体，肩高超过了三米，倒是和黄泉现在使用了异能的身高差不多。
    依然是银得发亮的皮毛，依然是银色的羽翼，翼展之下，恍如遮天蔽日，给地面留下了大片的阴影，只有零零星星斑驳的阳光透下。
    嗷呜——
    狼王发出一声悠长的号叫，声音与山林野狼并无二致，不是特别嘹亮，更遑论想象中的震耳欲聋，最多也只能传出几里地罢了。难道说越到高深境界就越化繁为简？返璞归真才是这个世界生灵的本质？
    星落和洛心已经被拍飞了，此时他们的状态皆是不太好。狼王现出本体的时间挑的很阴险，正是两人即将接近他时再现原形，这一瞬间的能量震荡与反冲，直接把两人震得面色发白、口吐鲜血，又被狼王一爪子拍飞。
    碧落抚了抚自己的额，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怒火，念叨了万遍“莫生气莫生气”“他们是笨蛋”“不值得和这样的笨蛋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这两个笨得要死的所谓资深者，看来还是靠不住，所以，只好自己上了啊。
    “大个子，该轮到我们了哦！”
    碧落轻声说道，眼瞳中闪着翡翠般碧绿的神光，流光溢彩，异常绚烂。她轻轻从黄泉肩上跳下，裙角飞扬间，背后的碧影幽皇蝶虚影再次浮现。顿时，次声波覆盖了全场。当然，她滤过了自己的临时队友们，对于自己的能力她还是很清楚的，次声波可不仅仅能引起狼王的狼晶共振，一样可以引起人体器官共振，比如说4到8赫兹的次声波可以破坏人的心和肺。她可没有玩死那几位小菜鸟的想法，不然这几个人还不得疯了。
    黄泉稍稍活动了一下肌肉，旋即身形似乎比刚才又高大了一些，他的雄壮身躯猛然在地上一弹，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疾掠而出，几乎是在瞬间便超过了比他先动身的碧落。的确，身上没有碧落的黄泉，才是真正的黄泉！
    星落和洛心在地上摩擦了一段时间才停了下来，洛心凝成的冰还没有完全消去，而冰面的动摩擦因数又实在是太小了，他们俩滑动的距离着实有点长。嗯，身后几米处就是看起来有些无语的洛紫凝……
    虽说眼神有些鄙夷，但洛紫凝和身后的七人一样，对于这两人都是有些担忧，不过看见两人似乎是如常的神色，或者说只能看见星落如常的神色之后，心中微微安下心来。不过，若是他们得知，这两个被碧落指责了无数遍“笨蛋”的高阶异能者，现在还在努力按捺着吐血的冲动的话，不知心中会作何感想呢？
    两人按捺住吐血的冲动之后才稍稍舒了一口气，狼王那一下可不轻，再加上碧落没有丝毫放低声音说出来的话，心中是真的很郁闷啊。被打了还要被那个洛丽塔少女嘲讽，这感觉，真是绝了。
    但不管怎样，都不能被真的看轻啊，他们现在代表的，可不仅仅是自己，更是皓月盟，与赏金猎人团同为异能者大组织的皓月盟！所以，怎能被赏金猎人团这样一个比皓月盟还要低一个层次的组织中的人嘲笑？该亮出真本事来震慑他们了吧。所以，皓月盟所属，星落，洛心，前进！

 第35章 照破·星空穿！

    在星落和洛心的心念流转间，碧落还在飞行的途中，而黄泉和狼王的战斗，已经爆发了。
    狼王挥动着恍若遮天的银色羽翼，猛然斩切了下来，带着呼呼的风声，像是要割裂空气、割裂空间一般凌厉万分，边角的羽毛飒飒作响，带着那一往无前的气势，斩向黄泉。
    这时，就该体现出黄泉这般高阶异能者应有的素质了，他放弃了防御，这种看起来最应时的应对之法往往会把自己逼入一个被动挨打的尴尬局面。战斗是需要气势的，像防御这样看起来颇为窝囊的方式，便是放弃了自己的势，这便落了下乘。倘若以攻击应对，对于黄泉这样惯于正面硬撼的异能者来说，无疑是更好的方式，这便于积累自己不惧任何的沉凝安和而又稳若泰山的气势。常言道，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
    所以，黄泉的选择是，封山印！
    他的掌如闪电般探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印向狼王的翼刀。那般稳重沉凝的姿态，就像是一座不知峰顶何处的大山，轰然憾向那仿佛要破开天地的锋刃。
    银翼和手掌即将接触时，却是诡异地停住了，其间蕴含的能量在此瞬间便变得狂暴了起来，疯狂地向对方撕扯而去，又在瞬息间被消融瓦解。一人一兽的能量还在互碾征伐之时，狼王的另一只羽翼也划破空气，凌厉地斩了下来。不仅如此，它的身前，开始有了隐隐的乌光凝聚。如果要瞬发那当然可以，但那样的威力将会大打折扣，蓄力的话，才能将伤害达到最大化，从而真正对皮糙肉厚的黄泉造成伤害。
    碧落心中微凛，自己散发的次声波，对狼王的影响似乎并不大，也许是实力的差距吧，但这样无疑会让战斗更加艰难。那两个笨蛋，还没有缓过神来重新加入战场吗？
    即刻，风起，但这一股风，带着能量特有的气息波动。其间暗流涌动，每一缕风都如同锋利的刀刃一般，卷着被切割得七零八落的空气，悍然掠向挥动着羽翼的狼王。随之飘去的，还有无数小小的碧绿色光点，明明烁烁间，却散发着致命的气息波动。
    碧落，碧耀·刀卷云！
    但释放这一技能的主人，却消失在了原地。她本来离黄泉都还有一段距离，但现在她已经不哪个位置了，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何处。难道说，碧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诡异消失了？
    轰！
    裹携着充满爆炸性的碧绿光点的刀卷云抵达了征伐之地，乱流中的风刃像是意外一般切中了一道光点，在它被分割成两半的下一瞬间，剧烈的爆炸猛然炸响，多米诺般的连锁爆炸将那一片空间都染成了青碧色！
    狼王心中略微有些震动，倒不是因为爆炸给他带来的伤害，那种程度的攻击只是小伤罢了。他所震动的缘由是，碧落身形出现在了自己即将凝聚成的黑光束面前。这个女孩，她疯了么？不借此机会使用碧影幽皇蝶的天赋能力“空间跳跃”到别处偷袭，却跑到正面来承受自己的攻击？正面，不应该是那个男人的事吗？
    尽管心念流转，但狼王的动作丝毫没有马虎，他只是把即将挥下去的羽翼收了回来，以免被余波未消的技能伤害到。同时，他眼中精芒闪过，身后浮起了漫天的天赋光球，流光溢彩的七彩光球！
    碧落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让她宛如邻家?小妹的面容更加纯真可爱了几分。碧落，作为一个以狡黠闻名的高阶异能者，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做出如此看似不明智的举动？这当然是有原因的。面对着袭来的一道黑色光束，她的双臂已经探出，交叉置于身前，顿时散发出一股诡异而又强盛的能量波动。而就在在完成这样的举动时，大腿一般粗细的黑色光束，已经近在眼前！
    正在驰援而来的星落和洛心皆是有些疑惑，直面狼王的蓄力攻击？碧落又不擅长身体素质，为什么要闪到黄泉面前？毕竟是对碧落及其异能了解过少，星落和洛心的脸色，在下一刻就变得有些呆滞，还有这种令人窒息的操作？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兀然响起，在能量激荡而起的呼呼风声并不那么明显，甚至显得有些若有若无，让人不禁怀疑这一声到底是否存在。不过，就是这样不那么引人注意的一次响声，却揭晓了碧落这么做的理由。
    碧落，技能，镜月。效果，在一定的能量差距允许范围内，绝对反射一切光束类能量攻击，并削弱其他所有实体态能量攻击的伤害性。
    碧落身前，浮起了一面能量凝成的镜子，镜子刚好与她等高等宽，镜面不同于平常生活中的镜子，而是带了几分虚幻与不真实感，似乎看起来一触即碎。那带着腐蚀与毁灭气息的乌黑光束，就是击中了这样一面看似脆弱无比的镜子，然后不带任何能量逸散地平稳折返了回去，指向飘来的一个个七彩色光球。
    狼王心中这一次是真的惊讶了，她的异能不是碧影幽皇蝶吗？可是碧影幽皇蝶根本没有这样的技能啊，不然碧影幽皇蝶是否会族灭还未可知呢！等等，她只是异能是碧影幽皇蝶，但她本身又不是，她是人类啊，人类身上出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应该都不奇怪吧，就比如，她以异能兽作为异能，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啊！
    光束幽幽地掠去，与第一个七彩光球，近在咫尺。而碧落再一次闪开了，不知去了何处，黄泉和狼王的第二轮交锋，已经开始，星落和洛心，也正式抵达了战场。接下来，战斗便要进入白热化了吧。
    乌黑的光束直接击穿了第一个七彩光球，毫无阻隔地击穿了它，连想象中的爆炸都没能掀起，只是像沸腾的水消融冰雪一般，安静无声地划去每一个在这一条直线上的光球。
    这光束的伤害，这么强的吗？还好，有碧落的技能“镜月”，将其反射了回去，不然即使以黄泉那般逆天的身体素质，也难以无伤扛住吧。
    洛心腾空而起，准备将漫天飞散的光球清理掉，他终于记起了自己身后还有洛紫凝一众人。白阶的攻击，即使只是最简单的天赋光球，也不是洛紫凝所能轻易抵挡的，所以——
    一股浩大的寒气从虚空中迸发了出来，气温骤降，一个个躲过了乌光直射的七彩光球被这寒气直接冻成了冰块，摔落在地，碎成了无数的冰碴子。洛心眼中闪动着的光芒散去，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冰蓝色，回身掠向狼王。
    七只小菜鸟瞠目结舌，这也行？那可不是什么气态或者液态的物质，居然也能被冻成冰块？那种能量光球，是由异能的能量凝聚而成，放在武侠小说里那叫内力，放在网络小说里那叫斗气，放在异能者里就叫能量，这种无形无质的东西，也可以被低温冻成固态？哎呦喂还真是涨知识了吭！
    不管他们如何腹诽，那些能量冰球一个一个摔落在地成了碎片，事实就是如此。
    狼王兀然出现在了黄泉的右侧，而就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黄泉的腿已经踢了过来，那气势，当真如山岳般浩大。狼王的反应自是很快，前腿晃出，阻向黄泉的腿侧。同时，以黄泉为中心，出现了幽黑的圆环，而且还在向黄泉不断蔓延靠近着。
    黄泉的腿虽说被狼王挡住，但随意扭曲自己身体的异能又岂是胡乱编造的？他的腿诡异地拐了一个弯，缠绕在了他腿上，其间的肌肉猛然发力，像巨蟒一样，以一种极为强大的力量向内里压迫着。而此时，地面上幽黑的圆环，离他愈发得近了！
    突然间，一股凌冽的寒气蔓延而来，似乎是试图将这不知何用的幽黑圆环冻结。但圆环毕竟不是天赋光球那样低等的攻击，洛心想要将其冻结，还是不够的。但他的目的也并非是冻结，他只需以超低温拖缓其速度就可以了。剩下的，交给星落吧。
    乌光跃动，像是有小小的雨滴滴落在水面上，激起了晃晃荡荡的浅浅波纹。现在，它离黄泉，近在咫尺，即将便是图穷匕见之时。
    但接下来，一道道的深紫色光束悄然出现，全部击中了那幽黑的圆环，环外侧和环内侧，都收到了来自星落“星曜”的打击。原本，星曜所激荡出的光束是无法击碎幽黑圆环的，但有洛心的寒气侵袭，又有黄泉的暗劲辅助，将这圆环逼成了能承受伤害的状态。在此之际，便要迅速破开它，比如现在星落这样的攻击。
    幽光碎成了一片一片的碎片，薄得几乎看不见，像是二维空间的图景被撕裂了一般，直接散在了空气中，那种诡异无比的能量波动也就渐渐散去。虽然无法得知这样的技能究竟有何作用，但很显然，绝对不会是有人送外卖上门，所以，击碎它是最妥善的选择。
    狼王的腿被黄泉所拧，隐藏在皮毛下的血管都爆了起来，但狼王仿佛并不觉得痛，他眼中闪着明灭不定的神光，一抹幽黑的光彩，骤然从他被卷着的腿上亮起。
    黄泉平静的脸上浮现一抹惊色，他顿时松开了腿，手掌向那闪电般疾速袭来的横切而去，将那幽黑的光芒断成两半。可是，即便如此，那幽光依然像是吐信的毒蛇一般袭来。黄泉皱了皱眉，手掌的侧面，已经破开流血，但他依然用这只手，将那幽光搅得粉碎，即使手上遍是白痕与细小的创口。
    狼王正要一鼓作气继续攻击，心中警兆陡生，银色的毛都有些炸起的迹象。他放弃了接下来准备的进攻，转而将羽翼收敛，将自己巨大的身躯完全护住。
    风声飒飒，天地肃杀！碧耀·风之舞！
    一团狂风，像是平地炸起的惊雷，猛然卷起了如锋刃般凌厉的攻击。一圈一圈空气卷成的风刃，不住地切割着狼王的羽翼，顿时染血的羽毛飘扬翻飞，又被接下来的风搅碎成渣！碧落浮在狼王背后的空中，巧笑嫣然。
    虽然攻势并不华丽，看起来甚至很显平庸，但其攻势之可怕，绝不容小觑。狼王白阶的羽毛，硬度早已超过了钢铁，但在这怒卷而舞的飓风中，却依然被碾得粉碎！
    火焰熊熊，借风猖狂！熔岩洪流！
    洛心不知在何时变成了炎魔·弗兰穆形态，他站在原地，双眸紧紧盯着狼王，平伸而出的恶魔之臂异常稳实，张开的手爪，跳动着炙热卓绝的火焰。熔岩般的炽热洪流，自他而出，悍然轰击在狼王的身躯上，借着依旧肆虐的狂风，猖獗地大肆燃烧，宛如炎之恶魔的死亡之舞！
    星落踏前一步，微微眯着双眸，眼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对手了吧，为了表示对噬灵银月狼一族的狼王的尊敬，也为了防止一直被那三个风骚怪抢风头，那么，可以用一次大招了吧。
    即便白昼无法看见星星，但星星一直都在，从未更改，即使它们自身消亡，最后一渺光辉，也要很久很久才能到达这个世间。而在此期间，它们，依然是点缀夜空的明灯！
    白昼星辉，微芒璀璨！
    照破·星空穿！

 第36章 战吧！

    刚才，是不是有星光闪耀了一下？
    沈晨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苍蓝的天空，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一切如旧。兴许是自己多心了吧，大白天的怎么可能看见什么星光呢？沈晨摇了摇头，不再多想，目光回到了战场。
    星落的轮廓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包裹他的，尽是紫色的光芒。那是极为精纯的能量，浩大无边，气势强盛。一霎时，这一方天地都变得压抑起来，那种至深至强的压迫感，让人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但星落的气势还在增强，电光火石间就变得极为可怕，甚至不输于狼王之前散发的气息。也许说起来有很长的时间，但一切就是在瞬息间发生的，从星落开始凝聚气势到星落动身前冲的这段时间，可谓“弹指之间”。
    碧落神色凝重，在星落凝聚气势的时候她就飘飞而去，来到了战场的侧面，眼瞳微微眯着看向星落。那种气势，让她也是忍不住有些心悸，完全是下意识地离开了星落与狼王这两点一线。星落这次的技能，很强！
    火焰飓风还没有结束，但星落已经在火风中破开了一个大洞冲了进去。他身上的强盛能量波动，直接将碧落与洛心两人的技能都冲破了开来，如同流星赶月般冲击向狼王。那种视感，就像是一柄锋利无双的尖锥，猛然刺向一张纸片，势要把这张纸片撕开一个大洞！
    就在众人等待着星落这一击的成果时，霎时，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起来，一股恍若灭世的浩大能量波动盛开，一道乌黑的光柱径自穿破星落撕裂开还未闭合的大洞，将那火焰围绕的大洞破开得更彻底，一瞬间便刺破长空，飞向不知多远的天外。
    那直径超过三米的幽黑洪流，还跳动着或黑或紫的弧光，像是深渊恶鬼的微笑。
    另一边的七人，甚至包括洛紫凝这样的资深者，皆是完全呆住了，嗓子像是突然失了音一般，无法言语。那种能量波动，开玩笑的吧……
    洛心甲质下的容颜陡然色变，他快步冲向云烟处——这样的能量波动，已经将火焰飓风都彻底冲散了，徒留缥缈的灰白色烟雾。可是，脚步才刚刚踏出，一柄幽黑的长枪，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出现，猛然刺向了他。
    “洛心！”
    晚了，洛紫凝看见那近一丈长的长枪时再呼喊时，已经晚了，长枪已经和洛心体表的甲质层碰撞了。
    太快了！完全来不及反应！
    洛心猝不及防，即使有那坚硬无比的甲质层作为阻隔，还有自己刚向前冲的姿势作缓，那柄没有任何气息的长枪只是微微顿了一瞬，便如同刺破豆腐一般穿破了他的甲质层，接下来，便刺入了他和甲质层紧密相连的真正的身体。
    碧落神色变了，完全变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失态。从她与众人碰面开始，她的表情一直都是嬉笑、慎重和佯怒什么的，但这样惊愕莫名的表情，还是第一次，或者说，在她整个异能者生涯中，出现这般表情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的。太强了，狼王变回本体之后真的是强得可怕，一击，仅仅一击，洛心一位白阶异能者便受了这样的重伤！而且，狼王完全隐藏了攻击的能量波动，让洛心无法察觉来自背后的攻击，这样的天赋能力，噬灵银月狼一族，究竟是怎样的怪物啊！
    黄泉默默来到碧落身前，神色警觉，手臂上的肌肉夸张地紧绷隆起，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提升到了巅峰，保护碧落，不计任何代价！
    天上幽黑的光芒渐敛，而星落还不知怎样，他孤身闯入欲图偷袭狼王，谁知狼王早有准备，发出那样声势浩大的一击，甚至还有余力袭击洛心。这便是狼王，噬灵银月狼一族的白阶狼王！
    “洛心，你怎么样？没事吧？”
    洛紫凝再也忍不住了，一颗心猛烈地跳动着，也说不清是因为心跳过快还是心中有着抽搐般的疼痛。她早已冲到了洛心身边，将俯身撑在地上的洛心扶起，漂亮的眼眸中尽是急切之色。
    “姐，我没事，你快退回去，这里很危险，没有你他们也很危险。”
    洛心轻轻说着，将洛紫凝推到了身后，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轻柔。长枪已经消失了，那本就是能量凝聚的产物，完成了它应有的使命之后自会散去，一部分将回归技能的释放者。洛紫凝看向那应有创口的地方，只是一片完好的甲质层，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但洛紫凝知道，化身恶魔的洛心自愈能力极强，破开的甲质层即时便恢复如初，可这并不代表他的伤也好了，修补外表甲质层并不能恢复伤势，所以洛心的伤，依然还在原处，只是自己无法看见而已。甚至这样的伤都难以用血瓶，甲质层的自愈不是他能控制的，也无法打开，除非卸去异能。但这样的时候，又怎能散去异能？
    “姐，快回去吧，他们也过来了，离战场太近可不太好吧。”
    洛心再推了一把洛紫凝，一时间，一道温柔但又无法抗拒的能量将她推向后方，越推越远，顺便把跑过来的七人也向后推去。的确，刚才几个人很仗义地也想过来看看洛心如何，不管怎么说，洛心对他们也不差，那个秀美得像个女孩的大男孩，确实很值得让人关心。但他们可没有洛紫凝那样的速度，才刚迈出几步就被推了回去，几人皆是无奈又担忧地看着洛心。
    “洛心，你要是再敢受伤，老娘就把你打得起不来床！”洛紫凝大喊道。
    “知道了。”
    洛心站直了身体，没有回头。
    “还有你们，实力这么差没事跑过来添乱干什么？这样我还要分神来护着你们，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很危险的？这可不是游戏，真的会死人的！”洛紫凝转头就看向了几个人，神色不善。
    貌似你也是因为实力太差才被赶回来的吧……
    沈晨心中腹诽，当然，他自然是没那胆子说出来，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接下来，一众人便要接受洛紫凝的第二堂课的教育了，比如说，该怂怂，该上上，没事别逞强，审时度势最重要！诶，别说还挺顺口！
    洛心轻轻咳了两声，便被他掩饰得很好，没有表露出太明显的姿态，身体自然的抖动都被他压制得很好。自家人知自家事，受了多严重的伤，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火辣辣的疼痛持久未消，现在只是被强行止住血罢了。但是，不管自己受的伤如何，怎么可以输呢？
    洛心眼中精芒一闪，身躯又一次冲了出去，黑红的色彩看起来是那样的坚韧不屈，前进吧，为了心中想要保护的一切，洛心，向前！
    碧落压下心中冗杂的思绪，眼瞳重新变得清明起来，她轻按了一下黄泉的肩膀，越到了他身前，清脆的声音传来：“大个子，我们很久都没有遇到这样的敌人了吧，总是打那些没意思的架，不无聊吗？所以，狼王这样的对手，很适合现在的我们，对吧？不要懈怠哦，皓月盟的家伙们还在看着呢，怎么能被他们看轻了呢！”
    话罢，她回首轻轻一笑，身形一闪，即时消失。
    黄泉嘴角微微扬起，下一刻，他也向着云烟平息之地大步走去，在那里，狼王依然傲立。
    星落捂着自己的左臂剧烈喘息着，那里的血液汩汩流下，甚是可怖。他的左臂在之前与其他噬灵银月狼战斗时就受了一点轻伤，不过被他强行压下去了而已。本来这样的轻伤是不怎么影响战斗的，但是狼王 刚才突然爆发的攻击，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方向稍作调整，而就在这调整的时候，手臂受伤终归是让他没能完全避开那攻击的锋芒，他几乎是对穿过那幽黑的光柱，伤口顿时崩裂开来，血涌如注。
    虽说星落受了很重的伤，但狼王也绝对不好受，“星空主宰”的最强单体攻击——照破·星空穿又岂是那么容易抵挡的？即使能量强度被幽光消泯了一些，但威力依旧绝伦。狼王的一条腿，那条本就被黄泉特意“关照”过的腿被他破开，皮开肉绽，亦是流血不止。
    敲碎了一支试管，星落把漏出的液体全部倾倒在了伤口处。血瓶最佳的使用方式自然是口服，但在战斗中总不能对敌人喊着什么“诶诶抱歉让我先喝口水谢谢”之类的吧？所以，直接倾倒也是可以的，效果会下降一些，但胜在方便，起效也更快。
    血肉蠕动着，缓慢修复着受损之处。虽说血瓶的效用很强大，但更多的还是用在战后，真正在战斗中还是显得有些鸡肋，完全起效是要时间的，即使直接倾倒会更快，但也鲜有在战斗结束前能让它完全起效的例子。在战斗中，它更大的作用还是降低伤痛感，说白了就是类似于轻微麻醉，免得对自身接下来的行动产生太大影响。
    试管本来是要回收的，但星落敲碎试管的动作很是熟稔，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暴力地使用了。敲碎了也没什么事，赔钱就好了嘛，异能研究所特制的试管，虽说早就可以量产了，但成本依然不低。不过，谁在乎呢？
    狼王心中微凛，它可没有什么血瓶，受伤了就是受伤了。自己已经把这些人看得很重了，没想到还是看轻了，那个男人的攻击，真的让自己剧痛难耐，腿上流了一会儿血之后，就被他强行用能量封住，抑制其继续流血。他舔了舔伤口，才抬起头来看向眼前，女孩和巨人只是消耗比较大，那个长得宛如恶魔的男人重伤，而这个破开自己防御的男人伤得更重，但没有减员，依然是四个人。
    幽幽叹了口气，狼王环视了一下四周，九具伏倒的狼似令他的眼皮不禁跳了跳。此役即使胜了又能如何？死去的噬灵银月狼们，是不会回来的，它们在噬灵银月狼一族复出的伊始，便魂归地府，此仇，又不能不报！
    所以，战吧！为了，族人！
    狼王眼中再度变得坚毅起来，为了自己的族群，杀死面前的人！杀死，一切胆敢挡在噬灵银月狼面前的敌人！

 第37章 震惊！

    再度引爆，赤色炼狱·红莲业火！
    洛心率先向前冲去，左右手上各执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向着那突然变成红莲火场的地方，势如破竹，一往无前！
    黄泉亦是向前奔去，虽然比洛心落后半步，但以他更高的实力与强横无比的身体素质，他迅速超过了洛心，抵达第一线。
    星落看着两人，淡淡地笑了笑，虽然看不见碧落身处何处，但他知道，碧落就在这附近，低频次声波依然笼罩着整个战场，她随时准备趁狼王不注意而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自己手臂上流血的速度已经很缓慢了，但离恢复还要一段时间，不过只要不影响战斗就好了。所以，自己也应该要重新加入战斗了吧。
    站直身体，星落大步走去，速度逐渐变快，直至身形掠去，就像一阵疾风。
    火势凶猛，但狼王依然不以为意，他冰冷的银灰色眸子看了看率先到来的黄泉，身前耸立起一层幽黑色的光幕。同时，他的身体也迅速产生了变化，银得亮眼的皮毛，就像是被迅速染上了一层墨迹，包括羽毛在内的整个狼身都变成了幽黑色。只有那眼眸，依然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黄泉面无表情，一拳挥出，依然是平平淡淡的，除了覆盖着的能量便毫无花哨。但大繁至简，这样简单平实的攻击，反而威力极有可能更为不凡。虽说黄泉到现在还没有展现星落所言那样比他还强的实力，但如果这样的战斗也论dpS，即论每秒输出的话，黄泉相对于另外三个间歇性爆发的队友而言dpS是最高的。他永远在正面抗输出，并且持续与狼王硬撼，其他三人大部分的突袭机会也是以黄泉的辅助作为基础的。黄泉，虽看似无功，但实际上贡献却是最大的。然而，一直看起来都像是边角人员的黄泉，要展现峥嵘了。
    黄泉，极天破！
    出拳似乎并不快，但实际上又迅若奔雷，拳劲把周围的空气都压迫得有些扭曲。然后，便是简简单单的碰撞，再然后，便是简简单单的击破，仅此而已，一击便击碎了狼王的防护。
    呼呼——
    淡淡的风声让黄泉陡然警觉起来，他即刻横臂挡在身前，肌肉猛然翻卷而出，形成了一层护盾。就在此时，狼王的利爪重重得在上面一刮，并携带着无与伦比的能量冲击。
    狼王的这一举动，倒是与星落的照破·星空穿有些相似，前者是把自己化作炮弹一般，以强大的动能与能量扰动完成进攻目的，而后者是把自身化作疾速的尖锥来追求对某一点的进攻，以巨大的压强、动能和能量扰动来伤敌。二者算是各有千秋吧，狼王的冲击力更胜一筹，而星落优于以点破面的能力。
    黄泉狼王被击退，手臂化作的盾牌几乎是瞬间便多了三道血痕，细小的能量如蛇一般钻入大肆破坏内里的血肉。黄泉瞥了一眼自己的幻化回去的手臂，重新看向狼王，没有言语。
    在黄泉刚被击退时，洛心紧衔而上，炙热的火焰迸溅在了狼王身上，但那原本应该怕火的皮毛，在变为黑色之后对火的抵抗能力似乎更强了，洛心对他的火焰攻击完全无效。
    但是呢，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啊！
    洛心的身躯再度变化，又成了冰魔·莱特因撒形态，一出场，便伴随着那八寒地狱之八，大红莲华地狱！
    先前的赤色炼狱·红莲业火掀起的爆裂火焰依然灼烧着，但此刻这跳动着可怕火舌的赤焰，却也被极度的冰寒冻成了坚冰。这也似乎从侧面映证了冰魔形态比炎魔形态更强，但实际上也并不一定是这样，冰魔形态的确比炎魔形态强，但这样的情况并不能证明这一点。只能说，更合适当下的形态便是更强的，比如，此刻！
    极寒顷刻间便蔓延开来，狼王身上的皮毛也挂上了点点冰晶，在阳光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煞是耀眼。可是，这一幕下却是暗流涌动，那种温度，绝不是结一些冰棱这么简单。
    能量外布至包裹了自己的全身，即使狼王的体表已经被强化了，但他依然对此心存忌惮，先前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种酷寒，若是不认真对待必然是一个狼狈的下场。
    星爆！
    星落到了，伴随之的还有极其不稳定的能量波动，他像是把自己都变成了一个炸弹，径自向狼王冲去。现在趁狼王专注对抗这还未降下去的苦寒之时，对他造成更多的伤害。
    然而，狼王毕竟是狼王，白阶的噬灵银月狼可没有那么简单。星落的技能，连狼王护体的能量层都无法击破，更遑论预想中的伤到他。不过也许与星落自身的状态有关吧，他的消耗很大，而且在四人中伤也是最重的。
    狼王一爪子拍向星落，完全无视了他在引爆能量之后的防御姿态。这样的状态，还谈什么防御？纸糊的都比你坚固。不过狼王并没有太过在意倒飞而去的星落，黄泉，近在眼前！
    左掌封山印，右拳极天破，两种毫不含糊的技能照着狼王的脸面而去。不过，黄泉的意思是，要毁狼王的容吗？
    当然不是，他的目标，是眼睛！无论是任何哺乳类动物都很脆弱的眼睛！
    狼王冷哼一声，显然的，黄泉直接攻击自己肯定无法取得成效，所以如果他抱着这样的目的而来的话，必然有人为他作掩护。所以，作掩护的人，是那个从侧面攻来的蓝色恶魔，还是……
    如果狼王现在是人形的话，他的嘴角已经翘起来了。他迅速后退，欲图与攻来的黄泉和洛心拉开距离，同时他长啸了一声，声音依然与野狼无意，简单朴素，平实无华。然而，这这啸声又远没有那么简单，可以看见的，一圈一圈的音波向某个方向掠去，每向前一段距离，音波圈便又扩大了几分，幽黑的波纹微微颤动着，连带着空气似乎都有些紊乱。
    黄泉脸色骤变，手臂上凝聚的能量全部都散去了，没有任何犹豫地，黄泉像一旁大跨了几步，方向，正是狼王发出音波的那个方向。
    黄泉你在搞什么啊！
    洛心心中疑惑之余，也带上了几分愠怒。双拳难敌四手，两人的合击必然会让狼王难以应付，虽然说真正招呼到狼王眼睛的这种目的是几乎不可能达得到，但无论如何，能削减他一分实力便是一分啊！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胜利，无非就是源于滴水石穿之理。而你现在却放弃攻势而去迎面狼王的攻势，这是什么意思？
    但下一刻，他就明白了黄泉这么做的缘由了，碧落，碧落还隐藏在这附近！狼王以一种方式，应该就是依仗这个音波，强行把碧落从“空间跳跃”的状态中逼出，并对她造成创伤，猝不及防的碧落，已经受伤了！
    被发现了？
    碧落嘴角溢出鲜血，墨绿色的精致眼眸中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之色，自己居然就这样被发现了？噬灵银月狼，或者说狼王，到底还有多少种奇怪的手段啊！
    身后，是黄泉那坚实的胸怀。他在发现狼王的音波圈中有一个悄然破碎时就发现不对了，于是在心念流转间他迅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才迅速来到了此处接住被击飞的碧落，并把她轻轻抱住，碧落玲珑小巧的身子，在黄泉怀中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腿上，有点儿疼呢！
    碧落看了看自己的左腿，纯白色的过膝长筒袜已经被撕裂了，像是被某种锋利异常的利刃割开了中间的一段，顺便把腿也犁出一条长长的伤口。原本弧线美得令人心惊的纤瘦小腿，现在却多了一条从膝窝到脚踝的血色伤口。淋漓的鲜血不断翻涌而出，将白袜染成了血色，煞是血腥恐怖。但黄泉没有在意自己的手臂被血浸染，他熟稔地打碎一支不知何来的试管，将其间无色的液体倾倒在了碧落的伤口上。
    看着黄泉认真的神情，碧落心中思绪如何不得而知，她只是有些气鼓鼓地说道：“都不把节奏打快一点儿，你知道我有多痛吗？”
    依然是清脆好听的声音，似乎腿上可怖的伤口完成无法对她的状态造成什么影响，可爱万分的小脸真是让人忍不住捏上一下。黄泉看了看她漂亮的眸子，神色居然是有些自责，他说道：“抱歉。”
    “干巴巴的，真没诚意！”碧落撇了撇嘴，嘟囔着说道，旋即神色又雀跃起来，“大个子，我要吃糖！”
    话罢，黄泉手上便多了一根棒棒糖，一根阿尔卑斯双享棒，巧克力香草味。他那巨大的手掌拿着那么小的一根糖，看起来颇有几分怪异的感觉。而碧落的眼神似乎是瞬间亮了起来，她毫不客气地抢过，撕开包装拿出糖果塞入口中丢掉包装，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任何停顿。
    星落震惊！
    洛紫凝震惊！
    七只小菜鸟震惊！
    洛心震……呃，等等，洛心刚和狼王交手，还在进行着艰苦卓绝的奋斗，没有关注这一方的情况，好一个勇敢无畏舍己为人的少年郎啊！况且即使他看见了，以他现在那副面瘫脸也摆不出任何的表情，所以他是否保持表情一致的队列也就无所谓了。
    喂喂，现在可是在很危险的战斗中诶，你们俩是怎么回事？不去帮忙也就算了，居然还有闲情吃糖？打完之后您老人家随便吃啊，吃多少都没人介意，可现在不是吃糖的时候吧！
    林启：“诶诶，我也喜欢巧克力香草口味的诶！话说，碧落这人怎么还乱丢垃圾？真是没素质没文化……”
    沈晨抚额，给了某个神经大条思维跳跃的大少一拳。
    碧落含着糖，本就有些肉肉的脸又鼓起了一小块，看着更是能萌翻一众人的心。她似乎完全不在意腿上那道狰狞可怖的伤口，也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那痛楚。她只是轻轻掐了掐黄泉的脸，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节奏放快一点啦！”
    话罢，她笑了笑，笑颜远盛花美，似乎能让天地都失去颜色，然后，便再度消失不见。
    黄泉没有在意碧落那孩子气的举动，他看着洛心再次被击退的情景，身形重新开始奔赴战场。目标，直指狼王！

 第38章 最终对决！

    洛心微微喘息着，背上的伤对他的状态还是有些影响，以至于他在最初单独与狼王交手时有些力不从心。状态本就不如狼王，又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过招几回合，几乎完全是在被压着打。
    万幸，黄泉重新归来顶住了压力。他虽无法有效地创伤狼王，但足以接下他的攻势而不受什么太大的伤。他就像是一座山岳，为所有人遮风挡雨，承担了绝大部分的伤害，不时的回击，饶是以狼王这般存在也要暂避其锋芒。
    星落似乎状态好了一些，也加入了战斗，不停地扰动偷袭着，一次次的或是星爆、或是星曜、抑或是星破这样的小技能，连星元刃都舍不得释放一次。显然他也在尽量节省能量，为接下来可能的恶战而做好准备。
    碧落依旧贯彻着一击即隐的策略，她的身体素质完全不能与他们相比，难以承受得住狼王的攻击。所以这样的战术的确更适合受了伤的她，并一直释放次声波以稍稍削弱狼王的实力。
    洛心收敛了几分心神，绕到了狼王的侧面，跨出的每一步都会在水泥地面上凝成一层坚冰，却又在离开后即刻消融。冰魔的舞台，是冰，冰面上的战斗，才更适合冰魔·莱特因撒。
    后蹬，前冲！
    几乎在洛心动的同一时间，星落很有默契地一齐发动攻击，黄泉也紧随其后。三人从三个方向，一齐攻向中间的狼王。
    狼王的眸子闪过一道冰冷的神光，即时，三人面前各耸立起一道高大而又宽阔的的幽黑色障壁。空气中一阵诡异的扭曲过后，凝成了一把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的长枪，但与之前偷袭洛心的那一柄相比还是小了一些，数量的增多显然是影响了质量的。
    在黑枪散射向三人时，狼王也动了，借强劲的后肢肌肉跃起后低空飞行，羽翼辅助滑翔与稳定。他的目标，是星落，是目前在场三人中受伤最重的星落！
    星落自有所感，当即向一侧避开，刚击穿障壁留下的破洞中狼王的身躯越来越大，显然还在疾速靠近着。
    星破！
    星落毫不犹豫地出拳，将第一杆长枪击得粉碎。但实际上也没有那么简单，受力面积如此之小的枪尖所带来的巨大压强，几乎是在瞬间便破开了他手背的皮肤，鲜血淋漓。
    但是，这样的黑枪，还有十数把，狼王也近在咫尺了，简简单单的进攻或是防守，是绝对不可能挡得住的，这样势必会受到极为严重的伤。所以……
    星落看着狼王，流露出了一抹微笑。失去战斗力就失去战斗力吧，不是还有三个队友吗？真正的胜利，就交付予他们吧！我所要做的，就是以现在所能释放的最强攻击，来开启这最终决战的序幕。喜欢银河吗？那样绚烂光华、繁星璀璨的银河啊！星落，银河·星图史话！
    藏身于虚空的碧落刚想踏出帮忙，但星落嘴角的那抹微笑又让她迟疑了，就在这犹豫的一瞬间，星光迸溅！
    深紫色的光芒不断涌出，星落伸出的手掌也变成了紫光海洋的一部分，一道道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紫色光流就出此处翻涌迸射，光流辐散而出，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之后却又是殊途同归，尽数全部指向身前的狼王！
    有些长枪接触了这紫光，几乎是在瞬间便消泯于无形之中，无声无息化作齑粉。而狼王，在紫光乍现的那一瞬间眼瞳就陡然收缩，毫不犹豫地，双翼交叉挡在身前，一层氤氲的幽黑光幕浮起，将那黑色的羽毛更添了几分迷离之感。
    交锋悄无声息，紫色光流怒射而来，在没入黑色光幕之后却又全然没了威势，空余激荡不已的空气。星落面不改色，依然滞空站定，手中迸溅而出的光流似乎无穷无尽般，尽数指向狼王。
    碧落不再犹豫，趁现在，一起上！
    碧耀·碧光断！
    空中，一道碧绿色的光彩浮现，凝成了一弯新月的模样，星星点点的光芒汇聚，将那渐渐成型的光刃晕染得朦胧而不真切。这碧绿色的光刃，上下高度超过了两米，而其厚度，又像是薄薄的一张纸，斩切而下的威力可想而知。
    与此同时，黄泉自然也没有闲着，作为第一个破开障壁的人，他现在离狼王已经很近了，至于那些暴射向他的黑枪，直接劈断便是。而现在，他的双手也都覆盖上了一团氤氲的能量，其间翻涌的波动强度，隐晦而又惊人。这样运转的能量方式，便是——山河·震！
    把一众长枪皆数冻成齑粉之后，洛心冰蓝的眼瞳看向了星落与狼王对峙之地，心中略微有些担忧。作为星落并肩作战多次的好友，他自然清楚星落现在的状态有多差，手臂上的伤即使使用了血瓶也没那么简单，还有之前零零碎碎的小伤也存在着影响，一连串的技能爆发抽去了大量的能量，现在再来一次这般高强度高消耗的技能，接下来的他怕是无力为继了。
    心中一哂，洛心当然也知道，他自己现在的状态也不好，虽然背上的伤还隐隐作痛，胸前受到的重击也还没能缓过来，但凭着冰魔强大的身体素质还能承受得住。但重点是能量的消耗，说真的，他已经无法再度释放像赤色炼狱·红莲业火或是大红莲华地狱这样的技能了。所以，对于支援这种事，他只能最后凝聚出一轮冰轮了，一轮满是锯齿、闪烁着寒芒的极寒冰轮。
    紫色光流将歇之际，碧色光刃、极寒冰轮与黄泉的山河·震，皆数来临，直指狼王！
    星落的身躯难以觉察地轻轻颤了一下，能量所剩无几的他，连保持滞空都有点困难，但是，他依然很满意，冷峻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自己最后的爆发，还是为队友们创造了一个良好的齐攻机会，虽然，自己无法再战斗了。
    身躯再度歪斜了一下，这一次的动作已经很明显了，星落不再逞强，落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后退，欣赏着此刻众人接连的技能爆发。
    唰——
    破空声最后清鸣一瞬，碧绿色的纤薄光刃陡然没入了光幕中，这一次，光幕不再是之前那么淡然处之的模样了，也许是星落的技能已经将其打击得脆弱了许多，让它几乎难以承受这样的攻击。不过，虽然光幕正处风雨飘摇之际，但它仍是扛住了这一击。
    紧接着，黄泉到了，他的手掌明明没有变化，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大了无数倍，尤其在有感知的人的视角里，那手掌几乎是铺天盖地般，以震碎山岳的大势呼啸而下。
    嗖嗖——
    但这一次，狼王没有再被动防御，他撑开了羽翼，一支支墨色的翎羽暴射而出，齐刷刷地指向黄泉。黄泉恍若不觉，铺天盖地般的掌风依然分毫不乱得向下怒压。肉眼可见的，他的身上被割裂出密密麻麻的伤痕，狼王盛怒之下的攻击，饶是以黄泉这般壮硕的身体也难以无伤。
    洛心的冰轮到了，以一种蛮横的姿态硬生生插入战场，碾碎了一支又一支的翎羽。但这也绝非易事，冰轮的锯齿，正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消磨变平，冰轮表面也渐渐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
    不过，这够了！
    黄泉压力骤减，气势又强盛了几分，大手重重压在了敛回双翼护住自己身躯的狼王身上。顷刻间，一片狂风四起、飞沙走石，烟尘即刻蒙蔽了视线。
    黄泉沉着脸，大步跨着走在路面上，虽说只是行走，但这样的速度，着实骇人。碧落适时卷起了风，让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起来。
    倏而，黄泉眉毛一挑，能量依然像是汹涌澎湃的海潮一般一浪胜过一浪，以怒海狂涛之势再度出手。
    黄泉，就像是一台永不知伤痛、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他的能量仿佛无穷无尽，遍体鳞伤却依然不失巅峰状态，他似乎能永远保持这般战意昂扬的姿态，以毁灭性的打击击倒敌人！
    嘭——
    黄泉双手交叉护于身前，被击退了十数米远，手臂上鲜血直流。他皱着眉看了一眼肆意流淌的血液，又把目光投向身前。狼王那厮，还有余力再战？
    烟尘散去，露出了狼王那三米多高的躯体，幽黑色的身子已然变回了银色，但这银色可并不纯粹，鲜血淋漓，翅膀上的羽毛也弯折落下了许多，但唯有那眼神，依旧桀骜不驯。
    狼王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喘息声，以免被察觉他的状态其实很不好，明明只比这些人中最强的黄泉要强上一些，却要一挑四，终归是太过艰难了。没错，噬灵银月狼是很强，一挑四依然能重伤三人，并使一人失去战斗能力，但狼王又不是无敌的。他的消耗很大，已经很疲倦了。但是，黄泉和碧落，依旧虎视眈眈，特别是黄泉，狼王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还有多少余力再战，不管是什么生物总会疲累的，但这个男人，简直不像是个人，而是一台机器！
    狼王凝视着黄泉，脑海中思绪涌动，可黄泉可没有等待这样的习惯，他已经再度走了过来，每一步，都似乎能让气势更盛几分，仅仅是几步路，状态似乎又回到了巅峰。
    咬紧了牙，狼王眼中闪过一抹妖冶的幽光，在银灰色的眸子里很是醒目。黄泉兀然停住，气势也停止了攀升，他皱着眉，心中充满了警觉。
    碧落亦是如此，随时准备施放镜月，狼王要攻击的话，这样的距离多半是能量攻击，只要不是太过强盛的攻击，镜月都可以反射或者削弱。不出变故的话，这次战斗，赢定了！
    刹那间，幽光来袭！
    黄泉没有犹豫，径自冲了过去。他当然知道，碧落就在附近，镜月也必然是准备好了的。但这样程度的攻击，还无法对自己构成太大的威胁，碧落的能量，能省则省吧。
    碧落看着黄泉冲了过去，撇了撇嘴，但棒棒糖又差点儿滑了下来，吓得她连忙咬住柄，这才舒坦地拍了拍胸口。
    霎时间，黄泉覆满能量的拳与幽光接触，但他猛然愣住，没有撕裂般的灼痛感，更没有爆炸般的冲击感，有的，只是一拳落在空处的感觉。
    狼王这么弱了吗？
    等等！不对！这攻击，是假的！
    黄泉的嘴角抽了抽，脸上似乎有青筋暴起，煞是狰狞可怖。看着振翼而去的银色身影，他没有任何言语……

 第39章 分赃吧！

    “什么鬼嘛！这就跑了？”碧落咬着棒棒糖，坐在黄泉的肩上，气呼呼地说道，本就有些婴儿肥的腮帮子更显得鼓鼓的，煞是可爱。
    “的确，刚才放狠话的时候气焰倒是很嚣张，居然说跑就跑，还什么复仇的火焰要燃尽整个异能界，真是笑话！”洛紫凝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说道，“连这里的四个人都打不过，居然还想推翻异能界？痴狼说梦！”
    星落向一侧瞟了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重点是，他居然还把几具噬灵银月狼的尸体带走了，手脚还真是麻利，不得不服。”
    “是的呢，总共九只噬灵银月狼，现在躺在地上的只有六只了。”洛心点点头，轻柔地说道。的确，恢复了原状之后，他依然是那个像个女孩的腼腆大男孩，衣服、头发什么的也都还在，没有因为刚才变成恶魔而毁掉衣服什么的。
    “所以说，狼王为什么要带着那些尸体？难道他饿了？”宋梓雨突然冒了出来，出现在了洛紫凝身边。
    “应该不会的，哺乳类动物一般都遵守一条规律，同类不相食。如果不是饿极了，是不会想着吃同类的。就像狗一般不吃狗肉或狗骨头，人也觉得吃人肉很恶心一样。”沈晨倒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的确，不过不仅如此，狼王是为了狼晶不被带走。狼晶虽然对他没用，但对我们有用，狼王是不会让我们得到狼晶的，不过仓促间也只能带着三只噬灵银月狼了。”洛紫凝微微颔首道。
    “喂喂，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碧落清脆的声音兀然响起，她依然是轻轻晃悠着小腿，即使左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她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痛似的。她微微笑着，手里捏着小了几圈的棒棒糖，继续说道：“狼王应该受伤不轻呢，却依然要带着噬灵银月狼的尸体，这对他也是一种负荷，增大了被打击的风险，但他依然这么做了。原因就不需要不多赘述了吧，现在的问题是，狼王有没有可能折返回来，试图把剩下的噬灵银月狼尸体也带走？”
    “不会吧，他既然要离开，那自己的状态应该不会很好，那他就不怕回来之后被截住吗？”洛紫凝思忖片刻后才说道。
    “这不一定，狼王的速度很快，他如果真心要逃的话，我们都很难追上，再何况若是他来偷袭带着噬灵银月狼的尸体的话，那么还是有很大的可能得手的。”星落正色道。
    “对的呢。所以，赶紧收拾战场吧。”碧落话罢，便把棒棒糖塞回了自己嘴里，从黄泉肩上跳了下来。
    黄泉已经恢复了正常的身高，但正常是相对于他而言的，两米四的身高这谁敢信？碧落的脚尖与地面足足有一米多高的落差，左腿还在冒血，但她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跳了下来，甚至没有动用异能减缓速度。可以看见的，她落地时左腿都有些不稳当，微微扭了一下，但咬着棒棒糖的洛丽塔少女，依是笑靥如花。
    “大个子，去收拾一下战利品吧。还有，星落，我可是个很讲信用的人，说好了平分，那就平分吧，我们两方各占三枚狼晶吧！”
    碧落拍了拍黄泉，转而又看向星落说道。
    “那就这样吧。”星落点头。
    黄泉没有言语，转身就欲去收拾战场，但紧接着，他松弛下来的肌肉猛然一张紧，显得有些空洞呆板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他探出手，一阵雾蒙蒙的光芒汇聚，再陡然弹射出去，目标，居然是那一堆狼尸！
    “就来了？也太耐不住了吧。”
    碧落的小眉毛一挑，嘟囔着，但那墨绿色的眸子又变得流光溢彩了起来，一出手，便是毫不留情，碧耀·刀卷云！
    刹那，风起，星星点点的碧绿光点混着快若闪电的风刃，疾掠而去，声势依然浩大无边。
    星落心中猛然一跳，碧落和黄泉都还有再战之力，而自己却已经基本失去了战斗力，洛心虽然好一些，但也强得有限。若是碧落翻脸，那根本就抵挡不住啊！他看了一眼洛心，然而洛心那秀气的容颜神色也有些凝重。至于洛紫凝？还在忙着打开血瓶帮洛心抹一下背上的伤。
    黄泉释放发能量陡然爆开，让空气都有了些微微的扭曲，接下来，裹携着无数爆炸性光点与无所不斩的风刃到了，将那片区域斩切得七零八落，轰然炸响的爆炸，也将那一块染上一抹红色雾气。
    沈晨的思绪果断飘到了远方，放电或高温的条件下，空气中的氮气和氧气化合生成一氧化氮，一氧化氮再和氧气继续反应生成红棕色气体二氧化氮。刚才那出现的红色，莫非是二氧化氮？这就不得了了哇，二氧化氮溶于水会生成硝酸的哇，接下来就容易形酸雨污染空气的哇。还有硝酸这么牛掰的酸，一定浓度下常见金属里除了金嘛都能溶哇，还能和浓盐酸以体积比1：3形成王水。王水就更不得了了，几乎所有常见金属都能溶，真是太可怕了……诶，等等，我是不是想太多了？那落在地上的红色物质，好像只是狼王的血吧？呃……咳咳，理科生，理科生……
    碧落气得把嘴里的糖都直接咬碎了，即使是这样，也没能留住狼王，仅仅是留下一摊血迹而已，但地面上，又丢失了两具噬灵银月狼的尸体。噬灵银月狼的诡谲手段，还真是多！
    “你们就以为结束了？并不，有谁说过噬灵银月狼只有一个狼王吗？”
    空气中传来狼王的声音，无悲无喜，似乎只有淡淡的愠怒的嘲讽。声音缥缈不定，似在耳边，又像是在天外。一语话毕，就再没了声息。
    “这会应该是真的走了吧，刚才他受的伤不轻了。”碧落耷拉着脑袋，神色有几分懊恼。
    “不过，狼王刚才那句话说出来是不是有些欠妥？他的意思应该是，噬灵银月狼不只有一位狼王，但就这样说出来，不会让我们有防备吗？”洛心向洛紫凝示意自己没事了，才轻声说道。
    话罢，碧落又抬起了头，露出来几分思索之色，须臾，便有了几分恍若大悟之感，惊声叹道：“难道这是……”
    “是什么？”
    “传说中反派必撂的场面话！就像灰太狼永远嚷嚷着的那句‘我一定会回来的’那样！”
    星落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追问很是多余……
    “确实，狼王撂这样的场面话过于轻浮了吧，他们现在在暗，不应该更好得隐藏发展吗？暴露之后居然就说还有其他隐藏势力，是傻的吗？”洛紫凝为洛心抹上血瓶药剂之后，也加入了讨论。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啦！”
    碧落再度开口，神色郑重了许多，虽说她硬嚼着细碎的糖说话还有些含糊不清，但总归有一幅认真说话的样子了，她继续说道：“是威慑。狼王的实力，大概是白阶中级吧。当然，考虑噬灵银月狼的特殊性，不排除他是特别变态的白阶低级的可能性。不过不管怎样，他的意思有可能是为了震慑我们。
    “我们虽然赢了狼王，但是我们是四个人围攻，依然有人重伤，其间的凶险就不需要多说了。而狼王说不止一位狼王，意在告诉我们，还存在着类似于他这般实力、甚至更强大的噬灵银月狼，算是警告我们不要乱打噬灵银月狼一族的主意。
    “问你几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星落，你和洛心在皓月盟中的排位怎样？你和洛心联手，在真正全面爆发的时候，要花费多少力气才能对付狼王？别这样看着我啦，大家都是明白人，压箱底的本事怎么可能轻易展示，小打小闹又不会动用你们真正的大招，搞不好你们连受伤都是苦肉计。虽说狼王确实很强，但你们在同级别中也不弱啊，一战之下，胜负也未可知吧。
    “不过这个不重要，我只是想问一句，就像是狼王所说的那样，要对付这样不知几位的狼王，你们皓月盟要出动什么层面的人物？五大神？还是夏秋季六荒？从这十一人组成的忙碌足球队里挑吗？总不能靠你们这样分会里的人吧？虽说据我所知，星落轩在各个分会的实力排位里貌似很高。不过我的意思，你们应该懂的，对吧？”
    碧落语毕，场面一度寂静，星落、洛心和洛紫凝，皆数保持了沉默。小菜鸟们在这样严肃的场合里，还是不太敢开口说话。
    “噢，对了，还有一种可能性低一点的猜测，狼王也许是色厉内荏吧，甚至是故意把我们引导向那边想来争取噬灵银月狼一族的发展时间。不过也说不定他会反猜想我们会这样揣度他的想法从而故意说出这样的话，再多的我就不说了，会演变成《三体》里提出的猜疑链的啦！”
    星落和洛心对视一眼，神色依然凝重。
    “我说你们俩想这么多干嘛？把情况汇报上去，让副会长和寒霜去头疼呗，关你们俩什么事。”洛紫凝没好气得把手拍在两人的肩头，一左一右，颇有几分大姐头的气势，连叶木语都多看了两眼。
    “是的呢，收拾战场吧。”洛心微微颔首，微笑道。
    “对啦，还是两方对半开吧，狼晶每方两枚，我可是很讲信用的！分赃吧！”
    碧落的声音传来，她已经背对着这一边，和黄泉走向了狼王洒出血雾之地，那里刚好还剩下两具狼尸，算是他们两人的那一份吧。
    阳光微倾，已经是下午了。

 第40章 解惑时间到！

    “能量宝石，顾名思义，就是一种蕴含特殊能量的宝石，是只在异能界流通的极其稀有的宝石。它们的出产的主要途径是稀有矿石，再者便是像狼晶一样在异能兽身上出产，不过这样的异能兽很少。它们也有很多效用，比如说狼晶，即噬灵银月狼一族的能量源泉，最大的效果是可以使佩戴者节省释放技能消耗的能量。当然，也可以碾磨成粉末，用其他物质进行一定的配比服用，可以永久性拓宽一定的能量容量。由此，能量宝石的珍贵也就可见一斑了。”
    洛紫凝向一众人解释道，而星落和洛心正对着那两具狼尸忙里忙外的，一干瓶瓶罐罐摆在地上，估计是处理尸体用的。星落左臂的行动还有些不便，毕竟伤口还没好，影响动作，但他似乎依然是乐此不疲。
    “那噬灵银月狼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异能兽呢？听你们对话的意思，似乎强得变态诶。”叶旭问道。
    “我也说不太清楚，这个不太好解释，更何况我对噬灵银月狼也并不是很了解。总之，就是一种强得变态的异能兽，又会出产狼晶这样优良的能量宝石，然后就被灭族了，虽说按现在的情况来看，灭得很不彻底。”洛紫凝说道。
    “那最初谈到的赏金……”
    “嘘——这个待会儿再说啦，碧落还在这里，不太好议论别人背后的组织，等他们离开再解释给你们吧。”洛紫凝赶紧打断了宋梓雨的问话，看了看另一边依旧忙碌的碧落与黄泉，才有些小声地说道。
    “紫凝姐，那么在噬灵银月狼出现之前，星落和碧落谈到的超卫星图像是什么？一种比卫星定位更强大的功能吗？”沈晨突然想起了此事，便出言问道。
    “你们居然还能把问题和各种细节记得这么清楚啊……”洛紫凝的神色微微有些惊讶，她吐槽了这一句之后，才解释道，“这要牵涉到一些异能者的秘密了，当然，是相对世俗界而言的秘密。
    “知道异能研究所吧？那里永远有着一群只为科研而生的科学家，他们原本对于研制卫星这种东西是没有兴趣的。但在世俗界第一台卫星——苏联的斯普特尼克1号问世之后，他们就突然对这种飞在太空中的东西产生了兴趣，但他们的目的不是制造卫星发射出去，而是欲图利用这种东西来探查地球上的角角落落。
    “后来，就真的被他们搞出了这样的黑科技。科学家们研制的很多东西都很有用，因此有很多势力人物都和他们交好，他们就利用这人脉关系，在此后世界上每一台发射的卫星上都把这黑科技组装了上去。
    “当然，他们也想过自己发射卫星，省得用别人家的卫星不方便，但发射卫星这种事都是各个国家的大事，无论是否愿意都基本要向全世界宣告的。若是有一颗不明国籍的卫星发射，那引发的后果就很难说了。他们的确是疯子，但又不是傻子。
    “后来嘛，每个国家的卫星上都有他们的东西，他们由此创造的监视系统也越来越全面完备。再后来，异能研究所就把最终成果分享给了三大公会，加上他们自己，世界上明面上存在的超卫星图像监视系统一共有四套。至于他们还有没有把这个再分享或是卖出去，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鉴于他们对于名利的嗤之以鼻，更多的也有可能是拿去交换资源什么的。
    “由于各个国家的每一颗卫星上都有他们的东西，超卫星图像的可探查视野是非常广的，而且其清晰度和分辨率极高。可以这么说，如何你在有窗的房间里不拉窗帘，超卫星图像上能把你桌子上一颗玻璃球的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当然，这也不是万能的，你房间要是黑不溜秋啥也看不见，那超卫星图像也拿你没辙。
    “不过，碧落非常精通计算机技术，计算机天赋很高，高得可怕，可以把她理解为最顶级的黑客吧。她可以黑进超卫星图像的系统，利用超卫星图像来方便完成自己的事。不过三大公会也不是没人能反制，她也不太好黑进去，所以，目标就是异能研究所的那套系统了，那群疯子根本不在乎的。他们只会想，有人来偷偷动用他们研发的东西，说明他们的东西确实有用，然后又可以洋洋得意地向别人吹嘘了。”
    话罢，场面又是一段时间的安静，每个人都在努力消化着刚刚得来的消息。而沈晨瞥了后方一眼，碧落正拿着一支血瓶试管咕噜咕噜喝着，然后又叽叽喳喳地和黄泉说话，就这样一个活力十足的洛丽塔少女，是最顶级的黑客？是了，碧落最初出现的时候，腿上还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也能微微印证一下这个事实吧。
    林启顺着沈晨的目光看了过去，似乎心有灵犀地想到一起去了，他回过头，向着洛紫凝问道：“等等，碧落最初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台笔记本的，后来就突然消失了，是因为她有什么类似于各种小说里的储物设备吗？”
    林启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便又击中在了洛紫凝身上，这个问题，其实不只是他一人想问，就像星落也莫名其妙地掏出过血瓶。林启的猜想，很有可能是真的吧。
    “算是吧。”洛紫凝很自然地认可了林启的猜想，“能量宝石铭刻上空间法阵来制作空间储物装备，这是很高级的物品，没有直接的渠道获得，除各个分会长能直接拥有一个以外，想要获取就只能靠对公会的贡献了，嗯……要很大的贡献。”
    “这样啊。”黎晖点了点头，神色由激动又变回了有些低落，这样好玩又骚气的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好拿到手的。
    “还有，紫凝姐，刚才碧落所谈到的，皓月盟的五大神和夏秋季六荒是什么？皓月盟的高层战力吗？”杨怡薇轻声问道。
    洛紫凝神色有些无奈，她瞟了一眼碧落，后者也正好用一种清纯澄澈的眼神看着她，笑容美若天仙，分外惹人爱怜。稍稍顿了片刻，洛紫凝才说道：“其实关于这个，还不是你们现在应该知道的东西，那对你们来说有些太过遥远了。”
    “不能透露吗？”叶木语问道。
    “要说也是可以的，反正也算不上什么机密。”洛紫凝答道，“皓月盟五大神，就是代表皓月盟所属最高战力的五个高阶异能者，称号分别为杀神，战神，御神，灵神和智神，他们的能力算是各有所长。而夏秋季六荒，就是皓月盟顶尖战力的第二梯队，代号为五月到十月的六个高阶异能者。五大神和六荒都在总部任命，只听从于会长与副会长的直接调遣。”
    “最高战力？听起来就觉得很霸气的样子诶。”林启咋舌，眼中浮动着的，尽是艳羡的目光，那张帅气的脸也写满了羡慕。当然，他还不知道那位华籍美人也是皓月盟五大神之一，而且是听起来最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杀神项森，不然还不知道该是何种表情。
    “林启，稍微收敛一点，不要这么丢分啦……”沈晨抚额，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
    “管他呢！五大神，夏秋季六荒，听起来就是Nb上天的人物，还不能让我膜拜一下啊！”林启翻了个白眼，旋即又把目光投向了洛紫凝，“紫凝姐，那么星落和洛心比起那是十一个人怎么样？”
    “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多打听了。”星落平平淡淡的声音传来，依然忙碌着用各种瓶瓶罐罐来处理噬灵银月狼的尸体。
    林启有些悻悻然，没有再追问此事。洛紫凝见林启的神色变化，突然就莫名其妙地被戳中笑点，毫不顾忌形象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就把有些僵化的气氛再度调动得活跃起来，几人便又开始了各种充满乐趣的话题，顿时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沈晨看了看星落，心中不免有些奇怪，星落的性格，貌似有那么一些喜怒无常的感觉。一会儿高冷生硬，一会儿又带着点逗比的风格，星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最后一次，洛心点下几滴药剂，就把药剂瓶紧紧封住。动作轻柔缓慢而又慎重，似乎那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而这几滴药剂，几乎是在瞬间就把噬灵银月狼的头部的最后一点皮肉融掉了，冒起缕缕白烟的同时还伴随着“呲呲”的声响，只留下了一摊无色液体和一枚晶体。
    沈晨特意倾身看去，那应该就是狼晶吧，一枚拇指大小的八面体，看起来就像是两个侧面为顶角36°的黄金三角形所组成的四棱锥底面相接之后的几何体，整体呈半透明状，晶莹剔透，没有半分杂质，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一片白光熠熠的景象，煞是好看。
    洛心小心地把狼晶捏了起来，一股淡淡的能量气息散发，把狼晶表面的液体蒸干。而星落也把他要处理的那具尸体处理完毕了，把差不多大小的另一枚狼晶交给了洛心。
    顿时，原本有着两具狼尸和一大摊血迹的地面，只余下了无色的液体。也不知这些化学药剂是世俗界就有的超强酸之类的药品，还是异能界的黑科技，能把那一大团有机物和无机物的混合体全部消融，着实令人称奇。
    “你们也收拾好战场了吧？”
    碧落清脆的声音传来，像是寂静的深林里淙淙流淌的清泉，悦耳动听。
    星落回身，看向了碧落。那里，碧落坐在黄泉肩上，手肘支着膝盖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则抛玩着两枚闪闪发亮的狼晶，笑嘻嘻地看着星落。然而，让星落心中凝重的，是黄泉的伤，他身上细碎的鳞鳞伤口，刚才众人也是有目共睹的，可是现如今，那无数显然不轻的伤几乎都恢复了正常，只剩下几处着实严重的伤还是殷红之色。也就是说，黄泉的状态，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
    可是，自己和洛心的伤，还在缓慢恢复着，消耗了的能量更是难以回复过来。而现在，自己和洛心，是不可能胜过碧落与黄泉的，也就是说，如果他们要……
    碧落笑得依然甜美，胜过漫山花卉。

 第41章 永远十三岁的碧落

    “我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这么警惕地盯着我看。要是我想抢的话，早就动手了，还磨叽这么久干什么？”碧落攥住了再一次落下的狼晶，神色有些感慨万千，“况且我这么好看，为什么不相信我呢？”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星落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喂喂，这么死板教条干什么？”碧落翻了个白眼，不过似乎由于能力不够，只能把墨绿色的眼瞳翻上去一半，看起来倒是更有几分可爱之感，“这句话我在小时候已经听过很多遍了。”
    小时候？少女看起来十二三岁的年纪，硬是满面怀念之色地说小时候，可是，现在离她小时候又有多久？
    “那你现在多大啊？”宋梓雨却是没能忍住自己的好奇，问了一句。
    洛紫凝微微皱眉，扯了一下宋梓雨的手臂。宋梓雨自知行为不妥，低着头乖乖退了回来。
    “这么冒失地问女孩子的年龄可是不对的哟！”碧落饶有兴致地扫了一眼宋梓雨，又开始抛起了手中的狼晶，悠悠说道，“不过鉴于你也是个女孩子，我就勉为其难地解释一下吧。我自然是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小的，不然十三岁的异能者，实力却达到了白阶，这怕不是白日撞见鬼了咯！
    “向你们透露一下我的一个小秘密哦！首先，我的异能，是碧影幽皇蝶，一种已经确认灭绝的异能兽。不知道你们是否了解，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位异能者的异能是异能兽，但是呢，我发生了一点变异，一种概率极低的变异，导致了以异能兽为异能这一划时代的伟大创举。这样来看，我还是挺厉害的嘛，嘻嘻！
    “但是吧，这个异能它难得变异一次，它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变，反正也没谁认识，干脆就瞎变呗！所以呢，我的异能是有缺陷的，很大很大的缺陷。不过后来，异能研究所的那帮疯子帮我弥补了这种缺陷，让我可以像正常异能者一样使用异能。但是呢，也留下了无法长大的后遗症，那帮疯子说他们也无能为力了。于是，我的外貌就停留在了十三岁，我做手术的那一年。”
    碧落说到此处，还轻轻叹了口气，全然无视面前神色各异的十人，继续说道：“不然，你们就以为江湖上流传的老妖怪碧落喜欢装嫩啊？我也想长大啊！老是保持着这样的状态算是什么鬼嘛！而且……”
    碧落又停住了叙述，沈晨经过了仔细的分析论证和严密的数学推导，加上进行了简单的空间三维建立坐标系，利用黎曼几何、微分几何、泛函分析（并不）终于得出结论，低着头的洛丽塔少女，视线是停留在了……她自己仅仅是微微鼓起的胸前……
    不管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只要性别女，终究还是在意这种事的吧。碧落的身体堪堪发育到十三岁，还那么纤瘦，能有什么资本？
    几人忍俊不禁，但也还是很友好地没有太过放肆地笑出声来，不管怎么说，碧落也是一位高阶异能者，对人家还是要有最起码的尊重。要是真的敢拿人家作笑料，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不管啦！就这样吧！反正我也长不大了！”碧落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慷慨大气的神色，但沈晨怎么都感觉自己能看出一丝无奈和委屈，她继续说道，“当然，我也知道自己经常小孩子脾气啦！但我不管，这就是我。碧落，就是十三岁，永远的十三岁！”
    “怎么说呢，不管怎样，还是很感谢碧落你对我们的信任，能把这么私人的信息说出来。但是，我们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只是过客罢了，你对一群陌生人说的是不是有点多了？”星落沉默了一会儿，才微微笑着说道。
    “如果我说我相信你们，你们会信吗？”碧落偏了偏头，墨绿色的发丝顺之倾泻而下，她的神色居然有些认真，认真之中似乎又带了几分不知缘由的困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啦，突然就说出来了。反正，要帮我保密哦！不管是我刚刚说的，还是有关于我的异能，都不准说出去。不然，我就叫大个子捶死泄密者！”
    碧落说到此处，还示威一般地对众人比了比小拳头，翡翠般的眼瞳中也闪露着威胁的目光。不过，配上她那鼓鼓的包子脸和倍显可爱的神情，威慑力？不存在的。
    “碧落是不是太理想化了？这么单纯的吗？”沈晨的手肘捅了捅身边的林启，压低了声音说道。
    “单纯？”
    还不待林启回复沈晨，碧落的声音倒是先响了起来，她轻轻笑着，容颜如盛世绽放的娇嫩花朵，美到了人的心坎里。沈晨有些愕然，他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很小了，可是碧落居然还是听见了，异能者的听力也都这么好的吗？
    “小家伙，我说我身体十三岁，你不会就以为我的思维也还停留在十三岁吧？”碧落撑着下巴，神色有些玩味，看起来颇有老气横秋之态，“单纯这种词，根本不是用来形容异能者的，因为笨的异能者，基本都死了呀！”
    碧落说到“死”字时，沈晨甚至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顿时有些毛骨悚然，寒毛都尽皆竖了起来。洛心神色平静，侧身一步挡在了沈晨面前，那种令人惊惧的诡异感即刻如潮水般褪去，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那么紧张嘛！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你不会怪我的，对吧？”碧落看了一眼洛心，目光又越过洛心看向了沈晨，粲然一笑。
    就是这样一个笑容，沈晨怎么也无法对碧落生出怨言，明明是被她恐吓了一番，却对她分毫讨厌不起来。不禁在心中自嘲地笑笑，沈晨，你怎么能这么没骨气呢？居然还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没关系”？
    “碧落，新人还只是新人，很难经得起你这样的开玩笑方式。”星落皱眉道。
    “好了好了，我的锅，我道歉，你们满意了吧？”碧落白了星落一眼，有些无奈地说道。旋即又看向沈晨，说道：“那个谁，你将收到全宇宙最伟大的一声——抱歉！”
    沈晨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回了一句“没事的”，心中掀起了微微的波澜。不管怎样，碧落也只是玩心重吧，她也是一个很大气的人呐，不拘小节，即使是对自己这样的小人物也能道歉。这个人，很不错！当然，以上都是沈晨自己为碧落作的辩护，嗯，在这种方面上，他看起来确实有些没骨气。
    “看吧！我可是很尊重别人的！”碧落对星落微微扬了扬下巴，露出一抹白皙欣长的脖颈，她颇为骄傲地继续说道，“我可不是曼珠沙华那样冷冰冰的人，每句话多说一个字都好像会要她的命似的。”
    曼珠沙华？林启顿时没再小声地调侃沈晨，而是认认真真地听起了碧落的话，她刚刚提到了曼珠沙华，他最喜欢的花，怎能不让他兴奋呢？
    “曼珠沙华？你是指不到一年前横空出世的那个小女孩吗？”洛紫凝的神色有些讶异。
    “是啊，那个冷到没边的小萝莉。”碧落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那种感觉，似乎是有些……不服气？碧落继续嘟囔道：“况且，要说装嫩，曼珠沙华才更胜一筹吧，明明比我和大个子都要强，看起来却只有八九岁，说出去谁信呐！”
    “曼珠沙华比你和黄泉都要强的吗？”洛心看了看神色没有丝毫变化的黄泉，惊讶道。
    碧落一拍额头，才略有愠怒地说道：“你们真的是资深者？之前看不出狼王现出本体的前兆，像个傻子一样冲上去我也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你们居然连最基本的异能界事件都不清楚的吗？都说了呀，曼珠沙华那小女孩比我和大个子都要强。”
    洛心郝然，秀美的脸上浮起了浅浅的绯红，低着头没再说话。沈晨无言，刚才化身为魔、狂拽酷炫帅的洛心，和现在这个腼腆的大男孩，真的是同一个人？
    “话说回来，曼珠沙华那家伙倒是和你们皓月盟的一个人有点儿像诶。”碧落突然说道，手指一下一下地点着自己的膝盖，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皓月盟五大神之智神，寒霜。两个人都是那样冷冰冰的，说话都像是能吐出冰碴子一样，世事好像永远都不能改变她们的表情。”
    三个资深者皆是保持了沉默，对于这样属于高端层面的事，他们并不想多作议论。虽然关于皓月盟五大神的事很多都不算事秘密了，但言多必失，碧落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而碧落似乎来了兴致，似乎不多对那所谓的曼珠沙华评头论足就不舒服似的，手指敲着膝盖继续说道：“况且，曼珠沙华那家伙，永远是抱着那本书，不管做什么事都不离手。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本书有问题，她还依然是我行我素，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本书有什么特殊能力一样。”
    星落的脸色也稍稍正式了许多，关于曼珠沙华怀中抱着的书，他也曾听说过，由此还有许多无聊之人的猜想，林林总总不知有多少。不过，他也只是听听而已，曼珠沙华那个小女孩，虽说恰声名鹊起而且异常强大，但毕竟离他这安于一隅的分会长还很遥远，两人之间，并无交集。而现如今碧落提起此事，了解一下倒也无妨。
    不过，碧落的话就在此处突然就停止了，没有再说下去。洛紫凝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你觉得那本书应该有什么特殊能力呢？”
    碧落摊了摊手，颇为无所谓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她的书有什么特殊能力呀？我只是个刚入白阶的小小异能者啦，又不是和她平级的怪物。毕竟，在赏金猎人团里……”
    突然，碧落又止住了只说到一半的言语，狡黠的眼光流转间，笑道：“对了，我该回去复命了，我可是很急着领赏的哟。不说了，我该走了，诸位，有缘再见咯！”
    三人看着正笑盈盈却并无立即离开之意的碧落，又对视了一眼，皆是心照不宣。
    碧落，她是故意的！

 第42章 这只熊最有可能是什么颜色？

    “记住啦！不许把我的异能和我的小秘密透露出去哦！”碧落又强调了一遍，目光有些威胁意味地扫视了几人一眼，才把头扭了回去。
    的确，顿了那一会儿之后，碧落确实是有离开的意思了，已经随黄泉路过众人来到了后方下山的路。她依然是坐在黄泉的肩上，轻轻晃悠着弧线平滑的小腿，虽说伤口还在冒血，但她依然不在意。她只是用手敲击着键盘——她已经把笔记本拿出放在腿上了——做她自己的事罢了，顺便还轻声唱着歌。
    日本女歌手あいみょん的《生きていたんだよな》，中文译名为《她曾活过啊》，讲的是一个女孩跳楼自杀并随后引发人们的冷漠表现的故事。碧落哼唱着这首歌，也不知是别有深意，还是仅仅只是随心哼唱。
    沈晨心中暗赞一声，没想到碧落居然还会一点日语，作为一个听过这首歌很多遍的歌友，他很确定碧落的咬字很清晰，音准也是无可挑剔，清脆的嗓音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雄壮的巨人与青碧色的小小身影渐远，清脆的歌声也变得缥缈难觅。而这一边，新的讨论已经开始了。
    “你们觉得，碧落为什么要透露出这个讯息？还有，她又为什么要告诉我们关于她异能的问题？”洛紫凝看看星落，又看看洛心，才微微蹙着眉问道。
    “碧落透露了什么信息？”宋梓雨有些迷糊。
    “在碧落刚才没说完的那段话里，她说‘毕竟，在赏金猎人团里’，然后就没再说下去了。再联系上文她说她并非是和曼珠沙华平级的怪物，从此可以推断曼珠沙华很可能是赏金猎人团的人，而且地位等级比碧落要高。”叶旭从容地解释道。
    “所以说，赏金猎人团到底是什么势力啊？为什么听起来感觉好像完全不比三大公会弱呢？”林启有些好奇地问道。
    星落有些无语地看着洛心，话题已经被带偏了，而且还有着越来越偏的趋势，之前洛紫凝问的问题貌似没人关注了。而此时，洛心正在为小菜鸟们继续普及理论知识。
    “首先，按明面上的实力来讲，赏金猎人团是比三大公会稍稍低一个层次的公会，不过赏金猎人团的赏金猎人数量很少，但却都是比较高阶的异能者。
    “就如同他们的称呼‘赏金猎人’一样，他们以收取酬金来完成委托。但和三大公会不同的是，他们接取委托，几乎向来是不管委托是什么内容，只要酬金能让他们心动，他们就可以做出一些可能惊世骇俗的事来。而三大公会的委托基本有着硬性规定，要符合一般道义，不能破坏世俗界正常发展的规律，不然整个世界必定将会乱套的，异能者的秘密也几乎不可能守得住。
    “比如说，刺杀某个国家的元首，这种委托即使出现，也绝不可能被三大公会接取。而赏金猎人团就说不定了，他们行事向来不在乎其他，以在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完成委托为第一目标。
    “所以说，按照目前对赏金猎人团的主流看法，那就是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为了利益几乎什么都可以做的出来。当然，利益也不仅仅指钱，也指其他一些诸如能量宝石、特殊药剂之类珍贵的东西。
    “而碧落和黄泉的二人组，是近些年出现频率比较高的赏金猎人，关于他们的传言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版本。不过现在看来，这些传言也多半不可信吧，碧落的表现似乎没有那些故事里那么夸张，她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孩罢了。不过，除了碧落自己，恐怕谁也说不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七人若有所思，还在努力整合着自己所得到的信息，以对异能界有更深层次的了解。三人也不再说话，默默为他们留出思虑的空间。
    “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宋梓雨上前一步，微微仰着头看向洛心，毕竟只有洛心看起来最和善嘛，嗯，她已经选择性忘记洛心刚才剽悍硬刚狼王的姿态了，“能冒昧地问一句吗？你们，到底多少岁啊？”
    沈晨也下意识地转过头来，这个问题他已经纠结很久了，这些人，总不可能真的只有表面上这二十几岁的样子吧？特别是洛紫凝和洛心姐弟，个个都漂亮得不像话，年龄更是显小。虽说洛紫凝先前说过星落轩的人奇遇颇多，但既然是白阶，那么花的时间必然是不少的，那么他们的年龄就成一个问题了。他们，到底多大？
    剩下的五人也暂时停止了世界观的构建，转而眼眸亮晶晶地看了过来，显然对这个问题也是颇为好奇。
    洛心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洛紫凝，一幅毫无主见的模样。洛紫凝瞪了洛心一眼，才对宋梓雨说道：“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宋梓雨完全忽略了洛紫凝的气场，似乎她也不知道这种气场叫做“杀气”吧，很是神经大条地点点头：“是的呀！”
    洛紫凝更靠近她了，以身高进行压制——她即使不穿高跟鞋身高也破了一米七大关，俯视宋梓雨这样一米六的妹子还是很容易的，毕竟在场的除了叶木语这个一米七八的怪胎，剩下的杨怡薇和宋梓雨她都可以俯视的。
    宋梓雨对这压迫感恍然不觉，圆框眼镜下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煞是可爱。
    洛紫凝，失败，oUt！
    看着有些无奈退开的洛紫凝，星落不禁有点想笑，她是不是习惯于这样压迫新人？如果再加上平日里穿着的高跟鞋，气场再强一些，怕是真的能唬住很多人。可惜，对于宋梓雨这般以柔克刚的手法，洛紫凝再威势滔天也没什么用嘛！
    于是星落出面来打圆场：“宋梓雨，不用过多纠结这个问题了，反正我们每个人的真实年龄都一定比表面大就是了。异能者提高的可不仅仅是身体机能，衰老也被大幅减缓了。有了一定实力之后，只要你愿意，便可以保持年轻的样子很久。”
    “那你们为什么都这么好看呢？在我们见过的异能者里，项森那家伙其实也蛮帅的啦，你们三个就更好看了，碧落更是好看得惊人。当然，除了黄泉那个只是一般般的家伙。难道说，异能者的外貌也会变得更好看？”宋梓雨有些好奇地问道，但神色中又带了些许羡慕。
    黎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姑娘，说好的不纠结这事儿了呢？她果然还是很在意她在碧落面前的那种挫败感……
    星落有些迟疑，但只是顿了片刻，便解释道：“这个没有实际的证据证实。但就大数据而言，似乎确实是这样的，异能者相对于普通人，似乎确实是更漂亮一些。”
    几个人的眼光陡然都变得亮晶晶起来。
    “还没说完呢，急什么。”星落说道，“异能者的相貌应该是会被优化，但实际上，这个过程并不发生在异能展现以后……”
    几个人的眼光突然变得惊疑起来。
    星落继续说道：“按大数据来说，无论异能是否展现，只要是身怀异能之人，相貌在出生以前就被优化过了。同时，这也可能是某些普通人明明没有好基因传承，却依然能比较好看的原因之一吧。”
    几个人的神色垮了下来，不过还是略有不同。林启本就俊朗帅气，其实也不是特别上心。杨怡薇也本就漂亮精致，只是有些淡淡的失落罢了，但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叶木语压根就不是很在意，眉清目秀的叶旭其实对自己的外貌挺满意，宋梓雨这样欢脱的人儿也就仅仅是唏嘘了一句而已。唯有沈晨和黎晖这两人，相貌夹在“清秀”与“大众”之间，也就是耐看罢了，对此感到很失望……
    “好了好了，你们的问题完了，我们就要讨论更重要的事了。”星落淡淡地笑着扫视了众人一圈，将他们的表现尽收眼底，道。
    “你是指我刚才的问题吗？”洛紫凝把目光投向了星落，“关于碧落为什么要故意告诉我们曼珠沙华和她自己异能隐 秘的事。”
    “对。”星落轻轻点头道，“关于曼珠沙华，碧落完全没有必要告诉我们这种事吧，透露出曼珠沙华是赏金猎人团的人对她有什么好处吗？她自己也是赏金猎人呐！”
    “赏金猎人团是不想安分了吗？”洛心轻轻蹙起了眉，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如果曼珠沙华也是赏金猎人团的人的话，那么赏金猎人团的实力的确需要重新估量了。”
    “总不能变成第四大公会吧？赏金猎人团的异能者毕竟寥寥，影响力和号召力还远远无法与三大公会相比。”洛紫凝道。
    “但赏金猎人团究竟还隐藏着多少高阶异能者你知道吗？显然的，不得而知。”星落道，“再何况，高阶异能者的影响力可远远比普通异能者大，他们也不见得就不具备条件。”
    星落语毕，三人突然又陷入了沉默。
    “呃……那个……你们有没有觉得，现在的疑问似乎有些似曾相识？”沈晨有些小心地出言打破了静寂，“先前你们似乎也是这样纠结狼王的那句场面话吧，碧落不是给出了一个逻辑上合理的解释吗？现在的情况，也许也差不多吧。”
    三人的眼光突然一亮。
    “当局者迷了吧。”林启给出了一个很符合当下现实的评价。
    “不不不，是愚蠢！”宋梓雨摇摇头，很笃定地说道。
    黎晖心中一揪，亲爱的，您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简单直白啊？不管怎样留人家一点面子好吗？像林启一样给人家一个台阶不行么？不管他们到底怎么想，也不要直接说人家蠢啊！我的天呐，那可是我们的前辈啊，你不想在星落轩混了？
    果然，就如同剩下六人所想——他们想的内容都差不多，洛紫凝似笑非笑地询问了一句：“嗯……梓雨，你刚刚是说，我们愚蠢？”
    “那可不！”宋梓雨立即看向了沈晨，“沈晨，你还记得你曾经坑过我们的那道题目吧？就是那个关于熊什么颜色的题目，你问问这三个人，看看他们是不是能答得出来！”
    沈晨了然，旋即又有些想笑，那根本不能算作是一道题目吧，更应该像是一个脑筋急转弯。但三位前辈饶有兴致的目光已经压迫性地覆盖了过来，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已知一只熊从原点出发，向南走一千米，再向东走一千米，又向北走了一千米，回到了原点。
    “请问，这只熊最可能是什么颜色？”

 第43章 下不为例

    啥啥啥？啥玩意儿？这只熊最有可能是什么颜色？什么鬼问题？条件和问题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这个问题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小明要从家里出发步行去3千米外的超市买苹果，步行速度1米每秒。已知路上途经三个红绿灯，红灯持续60秒，绿灯持续30秒，各个红绿灯工作相互独立。现如今刮大风，风速20米每秒，导致小明在全程都需要每过30秒便花5秒来整理帅气的发型。过了半小时后小明改骑共享小黄车，初速度3米每秒，加速度为0.1米每二次方秒，最大速度为12米每秒。请问，小明准备在超市买几斤苹果？”
    这样的题目，不应该问和时间相关的问题更为合理吗？比如说小明至少或至多花多少时间到达超市，再比如说计算所花时间的数学期望值，问小明买几斤苹果这样的问题是什么鬼？
    洛心的表情尽是疑惑，他率先开口说道：“这样走怎么可能走回原点？你没有说错题目吗？”
    “对啊！向南向东再向北各走一千米，最终所处的地方不应该是在原点的东边一千米处吗？”洛紫凝漂亮的脸蛋上也有些困惑不解。
    “题目没有说错，而且确实有答案。”沈晨摇了摇头。
    “那么，这个问题就值得思考一下了。”星落沉凝道，“首先问题应该和距离无关，一千米也不能联系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即使换成一百米应该也不会影响结果。所以说，问题应该就出在原点上。”
    宋梓雨本就大大的眼睛又瞪大了几分，看着星落的眼光突然就变得有些古怪，脑子这么灵活的吗？
    洛心的眸子似乎是亮了起来，他接着星落的话茬儿继续说了下去：“如果要这样行走还能回到原点的话，那么这个原点，肯定不是随随便便就取一个点就作为原点。原点应该就是……北极点！没错，从北极向任何一个方向都是向南，也只有北极点才能符合题目条件。”
    “而北极点要出现熊的话，基本就只能是北极熊了吧，所以说，答案是——白色！”洛紫凝下了最终定论，向着宋梓雨挑衅般地扬起尖俏雪白的下颔，神色倨傲。
    宋梓雨鼓了鼓腮帮子，“悍不畏死”地瞪了一眼回去，便又把目光投给了沈晨：“都怪你啦！说得这么明显，居然让他们给蒙对了。”
    沈晨无言，妹子，不提那一嘴就真的解不了这道题了好吗？况且这也算不上是什么难题吧，只是更像是个脑筋急转弯，难道还不允许别人推出答案吗？
    星落对此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旋即便去思虑自己要考虑的事了。洛心亦然。
    洛紫凝倒是不怎么安分，依然带着不屑的眼光看着宋梓雨，惹得宋梓雨不住地向她翻白眼。两人就这么对峙着，看得周遭一众人是心惊胆战，生怕洛紫凝像之前一样来个突然消失，然后宋梓雨身上就多了一个血窟窿。不过还好，洛紫凝显然没有对这胆大妄为的妹子动手的意思，不然结果可就真的难说了。
    一行人就这样走下山，再各自回归。三个资深者先回了星落轩，七个小菜鸟在得到“近期有时间都再来一趟”的通知后也各回各家了。大东山的旅程，就这样结束了。
    “沈晨，你对于今天的遭遇有什么看法？”林启毫不客气地在沈晨家的沙发上躺下，嘴里还吃着楼下超市里买的面包——毕竟还没吃午饭。
    “还能怎么看？总之就是各种长知识呗。”沈晨也坐在了沙发上，说道。
    “异能者的世界毕竟还是太过广阔了，要想真的了解，建立一个新的世界观，还是有点麻烦。”林启感慨道。
    “话说，今晚还有毕业聚会，你还记得吧？”沈晨拿出手机，看着那亮起的屏幕，忽然愣了片刻，问道。
    “是吗？”林启也有些惊讶，掏出手机看了看，“真的诶，都快忘了。那天怎么说的来着？貌似是傍晚六点，在君悦大酒店四楼。这两天突然成了异能者，感觉都好像要与世隔绝了一样，什么都快不记得了。”
    “的确，恍如隔世呐！”沈晨亦是有些感慨之意，“我先去洗个澡，去去风尘，然后睡一觉再说。在外面高强度地集中精力，倒是让我有些困倦了。”
    “还洗洗风尘，亏得你装腔作势！”林启笑骂道，还起身推搡了沈晨一把。
    沈晨亦是笑着回怼了一句，旋即转身去了房间。
    星落轩。
    洛紫凝已经离去了，她毕竟不是星落轩的人，总要回自己的分会所在的。而星落轩，也总是那样的冷冷清清，现在，也只有星落和洛心二人。
    “今天感觉怎么样？”星落接过洛心递来的温热咖啡，颇为关切地问道。
    “还好吧，只用了炎魔和冰魔形态，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洛心捧着自己的咖啡杯，轻轻吹了一口气，才说道。氤氲的水雾升腾而起，将他过分秀气的面容晕染得朦朦胧胧，让他的脸更具了几分不真切的美。
    星落抿了一口咖啡，眼帘低垂，看不清他的眼色。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地说道：“也许我不该强行把你拉过去的，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这次的对手，那狼王着实有些过于强大，若非碧落与黄泉的相助，恐怕……”
    “星落，你还记得你曾经常说的一句话吗？”洛心难得地打断了星落的话，眼神柔柔的，像是害羞的小鹿，但又坚定异常，“马后炮是没有用的。既然已经发生了，过去了，那就让他过去吧。至少，你所担心的，并没有出现，对吧？”
    星落笑了笑，说道：“我的原话可不是这个，我记得，那可是一句脏话来着！”
    见星落俊逸的面庞上浮现笑颜，洛心亦是清浅一笑，眼神清澈干净，不染一分一毫的杂质。此时的洛心，就是一个清秀的大男孩形象，完全没了使用异能之时的那种孤高冷漠、霸气绝伦的样子。
    “你的左臂，怎么样了？”洛心的眼神落在了星落的左臂上，笑颜渐渐敛去，那里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上面还隐隐透着血迹。
    “还好。只不过血瓶无法立刻完全治愈，要过几天才能修复完成。”星落说道，“别老说我了，你的背上不也受了很重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我也没什么大问题，休养几天就好了。”洛心轻柔地说道，“我伤在背上，也没什么事。你更要紧一些，伤的也更重，这几天，别做什么重活，以免影响恢复。”
    “知道了，跟个老妈子似的。”星落笑道，“况且我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做。新人们，也带他们长了长见识，暂且不需要做委托。而店里的事，什么时候不是你在做？我又没管过。”
    洛心一笑，没有言语，对于星落称他“跟个老妈子似的”也没有什么反应。
    “对了，关于今天这件事，还需要和副会长说一下。噬灵银月狼族的重现，应该算是一件大事了。”星落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的确，那你去联系一下副会长吧。”洛心点了点头，旋即又想起了什么，再度说道，“还有，记得问一下那两块狼晶怎么办。”
    星落应了一声，便起身去了前台一侧的走廊。而洛心又捧起了杯子，微微抿了一口，清澈的眸子里映着醇黑的咖啡，目光幽幽。
    地下星落轩。
    星落手持一个老式的诺基亚手机，这样老式的手机在现代社会为数不多的优点便是，没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应用，使得待机时间格外地长。这部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电话号码也是未知，并没有显示。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星落拨打了这个联系人，片刻之后，那边便传来了一个男声：“有什么事吗？”
    那声音冰冷，而又富有磁性，感情明明那么冷漠却依是吸引人心，口吻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副会长，今天我带着你让项森招的那帮新人去执行委托，却在途中碰见了碧落和黄泉，然后从碧落那里得知，这世上还存在着噬灵银月狼……”
    星落比较简略地将今天的遭遇说了一下，而另一边的副会长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听着，并未出言打断星落的话。片刻之后，星落便将此事讲述完毕，于是他也保持了静默，等待副会长的指示。
    须臾，副会长才开口道：“我知道了，这件事的后续我会进行相关事宜的处理，你们暂且注意一下，若是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事后立即汇报过来。”
    “副会长，那两块狼晶该怎么办呢？”星落问道。
    “既然是你们自己得到的东西，那就交由你们自己支配吧，想做什么直说，加工材料公会出了，就当做是你们这次带消息回来的奖赏了。”副会长的声音依然是冷冷的。
    “那么……”星落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迟疑，但还是说了出来，“在这两颗狼晶上铭刻空间法阵可以吗？”
    副会长居然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
    须臾，副会长才说道：“星落，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啊！”
    星落心中一缓，有戏！副会长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无奈又带了点笑意，这说明副会长基本上是已经同意了。
    “我们这里有人一直嚷嚷着要，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来找副会长了。”星落的语气也有些无奈，至于他口中那嚷嚷的人，自然是黑羽和红衣了。这几年，黑羽和红衣一般都是两人结伴执行委托，星落手中的储物装备的便利他们自然享受不到，所以便向星落诉求咯！
    “下不为例。”副会长言简意赅地答道，“下次你来总部的时候带过来。”
    “好的，谢谢副会长。”星落笑道。

 第44章 毕业聚餐

    “副会长怎么说？”洛心正在前台里擦着杯子，见星落从走廊中出来，微笑着问道。
    “关于噬灵银月狼的事，他说他那边来处理，我们如若发现异常，立刻通知他就是了。对于狼晶，我问他能不能做成空间储物装备，他同意了。”星落回答道。
    洛心擦着杯子的手一滞，脸上的微笑也是一滞，就这么僵住了片刻，他才有些艰难地说道：“副会长同意做储物装备了？星落，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的确就是这样。”星落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当时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去问了问，也没想到副会长真的会同意。而且，他同意的，可是两颗狼晶都做成储物装备。”
    “副会长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公会最近发财了？”洛心的神色依然是止不住的讶异。
    “不知道，也许吧。”星落的表情很是轻松，“多了这两个储物装备，以后做事也相对来说更方便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打算晚饭后就前往总部。这种事，还是要尽快的，万一副会长突然觉得血亏然后变卦了呢？”
    “晚上就去，这么快的吗？”洛心惊异道。
    “这不是留下来陪你吃一顿晚饭了嘛，小洛心做的菜，还是有一段时间没吃到了，有点想念呐！”星落眨了眨眼，轻快地说道，“我还想看看小洛心的厨艺有没有什么长进呢！”
    “不正经。”洛心垂首擦着杯子，轻声道。那耳尖似乎慢慢呈现出的发红迹象，让看着他的星落兀然感觉有些好笑。洛心的性格，真的是很像女孩子呢！
    皓月盟总部。
    “寒霜，对于星落上报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在一间略显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灯光有些黯淡，虽然照亮了房间，但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切清晰。房间内的陈设也很简单，一侧的墙壁上有一面巨大的屏幕，但此刻黑着，没有影像。这一边有着一套沙发与茶几，又在另一边还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瓷器古色古香，很有古韵。
    当然，更具古韵的，还是这位端庄坐在椅子上的女子。她身着白裙，典雅简约的风格将她映衬地更是绝美，气质清雅而淡然，面色却冷若冰霜。单就这冰冷到了极点的眼神，似乎就能冻死一众凡人。那是极致的冷漠，似乎世事都全然与之无关，幽黑的眸子，没有半分温度可言。
    可即使是这样一个冷得极致的女子，面前也能安然地坐着一个人，甚至还能悠闲地品茗，微抿一口茶水，也不怕那女子的低温气场将这茶水冻成冰块儿。
    那是一个男子，一个，看起来像是儒雅文士的男子。男子模样约莫三十几的年纪，相貌甚是标致俊秀，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仪表堂堂。他呷着茶，淡笑着问出了那句话。
    “副会长何不说说你的看法呢？在那次战役里，副会长你新上任，对那件事可是颇为上心。现如今，却依然有抵达白阶的噬灵银月狼。”寒霜冷冷地说道，明明不带任何的语气，但副会长就是能从里面听出她的揶揄之意。
    不过，一次性说这么多话，是不是不太符合这冰冷女子表面上的性子？
    “谁知道呢？可能当时我也还太年轻了吧，不知江湖险恶。”副会长调笑道，声音带着几分感慨之意。
    寒霜沉默了片刻，没有对这方面作过多纠缠，接着她才说道：“噬灵银月狼的归来，归根结底还是很麻烦的一件事。狼王最后所说，多半也是真的，当时副会长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场战役里，全然没有任何个体超过紫阶，所以胜得才不至于过于艰难。可噬灵银月狼这样的大族群，怎么可能没有白阶来作为统帅呢？”
    “这方面我当时确实想过，但落幕后一段时间都没有出现噬灵银月狼，我便放下了。”副会长蹙了蹙眉，道。
    “狼王的话，是对我们的警告。如若我们再度展开剿灭战，势必会比十几年前的那次更为艰难。”寒霜亦是皱起了眉，眉宇间也带着淡淡的忧虑之色，“星落他们四个对付一个狼王，就已经颇为艰难了，更何况还有其他狼王。”
    “所以，你的想法是？”副会长的眉头舒展了开来，不慌不忙地饮了一口茶水，悠然问道。
    “你就不能自己想点事吗？”寒霜的脸上当真是布满了寒霜，冷冷地看着副会长，似乎对他的身份全然不以为意。
    “要是什么事都要我来想，那还要你们干什么？”副会长放下了茶杯，摊了摊手，神色颇为无所谓，“况且，你做的确实比我好。你这么出色，也确实不太能用得上我。”
    看着这副会长颇像地痞流氓般的姿态，寒霜咬了咬银牙，雪白的额间像是有青筋在跳动。须臾，她才缓了过来，轻哼了一声，道：“现在敌暗我明，无法采取什么针对性的措施，也只能令公会的人密切关注相关事宜了，若有情况立即汇报。不过，对于星落轩的所在地，还是要他们于近期仔细探查一下。”
    “不仅仅是星落轩，还有十三号街角，那里的人也一并派遣吧。”副会长点了点头，说道。
    “你去安排吧，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措施了。”寒霜道。
    “就开始赶人了？”副会长失笑道，但看见寒霜那有些不善的神色之后，他立刻严肃了表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起身离去。
    寒霜的嘴角微微上扬，倒是为这绝美如仙的人儿添了不少人间的气息，美艳得不可方物。但她看着那离去的身影，又似乎怔着有些出神……
    傍晚五点四十，君悦大酒店四楼。
    现在，四楼大厅的人很多，而且大多是学生。作为这个县区最有名的饭店之一，吸引来这里举办毕业聚会的学生自然不少。四楼的大厅摆满了桌子，而这些桌子边亦是坐了许多人，或是高谈论阔，或是玩着手机。当然，亦是不乏某些到处“串门”的交际花。
    大厅一片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景象，有些订餐订得早的班级，现如今也已经开始上菜了，空气中除了欢声笑语之外，也多了些菜香。
    沈晨和林启坐在一隅的一桌，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而话题，却似乎还挺正经——
    “目前A大的LS校区是主校区，也就是说，如果我们报A大的话，很大可能是会被分配到LS校区，这样就比较完美了。”林启修长的手指在手机上漫不经心地滑动着，嘻嘻笑着说道。
    “确实，三个校区，LS校区是主校区，YS校区的学院要少很多，而另一个就不用管了，那是一部分研究生待着的地方。只要进了A大的LS校区，那么去星落轩就很方便了。”沈晨点点头，说道，一语至此还顺带瞟了一眼林启，“但是关于分数线，按往年来看，我们几个发挥正常的话应该差不多都够，但是你嘛……”
    “你这鄙视的眼神是几个意思？”林启怒视着沈晨，顺便手法娴熟地在沈晨的大腿上掐了一把，而且还是很阴险地只掐一点点的肉。显然，这档子事，林大少爷可没少做。
    “你自己心中有答案了，还假装听不懂来问我干嘛？”沈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再何况，这招不太管用了，你就忘了我们现在是什么身份了吗？”
    “什么身份？哎呦呦，和林大少爷厮混久了，沈大少爷也学会说这样的骚话了啊！”
    “死胖子，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语调说话，我拍死你啊！”沈晨一巴掌拍在了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上，语气有些不善。
    “你拍死胖子的话，那我就拍死你啊！”宋梓雨的娇嫩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沈晨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小姑娘此刻肯定是对自己比着小拳头，脸色略带几分装出来的恣意张扬。搞不好还会抬起腿，对着自己的背后虚踢一脚。
    “不对吧，梓雨，我记得你们班的毕业聚餐好像不是今天吧？”看完了宋梓雨的一套连贯动作，林启才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开口询问道。
    “我是来蹭饭的！你有什么意见吗？”宋梓雨回答得理直气壮，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神色有些刁蛮的意味。
    “当然有意见啊！”林启回答地也是理直气壮，丝毫不虚宋梓雨的白眼，阳光俊逸的面容上满满的都是认真的神色，“我是生活委员，什么是生活委员知道伐？管钱的！班级聚餐是我们班所有人平摊的，多你一个那也是要多摊一份的！”
    沈晨差点笑出声来，林启的神色认真并不代表他的态度真的很认真，只不过是他喜欢用正经的姿态说些不太正经的话。虽然林启那番惹得宋梓雨狂翻白眼的话逻辑看似毫无问题，可是实际上，林启这样一个大大咧咧不怎么在乎钱的人，对于班费向来都是自己出资，高中三年也没收过几次班费。对于这一次的班级聚餐，林启原本也想请了全班这顿散伙饭的，但还是被同学们友善地制止了。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
    “蹭了你这么多次饭了，这毕业的最后一顿饭，就我们大家一起出吧！”
    “得了得了，我们知道你有的是钱，你已经展示了三年了，现在到了我们展示一下的时候了。”
    “林启，班上一直在花你的钱也挺不好意思的，这一次就算了吧，毕业是大家一起毕业，毕业聚餐也是大家都，不是你一个人请的。”
    所以呢，林启也很爽快地接受了同学们的提议。由此可见，林启这么一样不怎么在乎钱的人，又怎会想去收宋梓雨的份子呢？不过是朋友间的玩笑罢了。
    伴随着一阵欢声笑语，这场属于他们的毕业班级聚餐，即将开始。

 第45章 嗤笑

    “没来晚吧我们？”叶旭拉开一张椅子，顺势坐下，嘴角还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当然没有，现在还没六点呢。”林启断了正在闲谈的话题，亦是笑着答道，“但是这只是相对于全班而言，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你可算是来晚了，等等必须得罚酒啊！”
    “叶旭不太能喝酒，相比于啤酒，他更喜欢阿萨姆或者果粒橙什么的，这个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吧。”叶木语瞟了一眼刚为她倒满了一杯阿萨姆奶茶的叶旭，淡淡地说道。
    沈晨顿时带上了一抹古怪的微笑，看了看神色不变给他自己也满上了一杯阿萨姆的叶旭，试探着向叶木语问道：“所以大姐大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意思。”叶木语轻轻地瞟了他一眼，眼中隐隐跳动着一种“你怕不是个智障”的意味，“不就是喝酒嘛，我什么时候怕过你们！”
    “木语，你就别说了，元旦跨年那会儿，你还记得你醉成什么样子吗？”宋梓雨拉了拉身边叶木语的胳膊，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镜片下的眼眸尽是戏谑与揶揄的意味。
    “那次我确实喝了很多，但我也说过，我醉酒不断片儿，所以我还能记得。”叶木语的表情似乎还是满不在乎、无所谓的模样，“难不成你不记得了，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梓雨？”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叶木语似乎也没打算让宋梓雨回答，而是颇含深意地瞟了一眼宋梓雨，才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喝大了之后，先是一不小心把林启家的几个玻璃杯摔了，我记得应该是不小心割到了沈晨和黎晖。然后拿着一个空酒瓶当作是麦克风大声唱了一首《不要说话》，还被你们录了视频。再然后又发了一会儿疯，把叶旭摁在墙上强吻了，你们这些无良的人大呼小叫，还没忘拍下了视频。”
    话已至此，还顺便环视了一圈在座的各位，目光隐隐地有些危险。几个人不由得有些瑟瑟缩缩，特别是心虚的几位，更是倍感脊背发凉。
    不过万幸，大姐大的性子比较随和，不太计较这些事儿，不然一人一个爆栗下来，这几位还不得乖乖就范。
    听着这些话，叶旭看似毫无反应，但若是真的仔细观察他的话，便会发现他喝奶茶的时候微微呛了一小口，那一瞬间的眼神有些飘忽，但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一切如常。他当然还记得叶木语没有说出来的细节，比如那些人唆使她伸舌头，然后他就真的很被动地享受了人生第一次的湿吻，持续时间更是长达一分多钟！
    宋梓雨原本对叶木语那个“关切”的目光心中有些发虚的，但是见叶木语还是将她想调侃的事平淡地说出来了，心中也就舒坦了许多，同时要调侃她的想法也弱了许多。可接下来，叶木语的话，却让她有些僵住了——
    “之后吧，我虽然还想继续喝酒，但是被你们强行拦下来了，我醉了也没什么力气，就这样被你们搬进了房间休息。然后呢，小梓雨进来给我放了一保温杯的热水，应该是为了让我明天早上喝吧……唔唔……”
    说着说着，叶木语突然就口齿不清了，或者确切点说，她只能发出类似于“唔唔”这样的音了。而原因是——宋梓雨捂住了叶木语的嘴。
    可以看见的，小姑娘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耳尖也是有些发烫的迹象，她捂着叶木语的嘴，不顾叶木语那狂翻白眼的眼神，只是死死地捂着，咬牙切齿，一言不发。
    虽然说宋梓雨捂住了叶木语的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但在座的各位基本都是老司机了，怎么可能会完全猜不到要说的可能的是什么呢？
    联想一下元旦当天，宋梓雨似乎总是对叶木语躲躲闪闪的，几人也觉得奇怪，但还是为她找到了一个看似很适合的理由——叶木语酒醉了还是挺可怕的。毕竟嘛，除了宋梓雨之外的五个人谁都喝多了，就算是最不能喝酒的叶旭也喝了不少，起来之后天大亮，谁还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所以，众人也没太在意，反正之后也很快恢复了正常。
    但现在看来，显然没有那么简单嘛……
    众人饶有意味地看向了宋梓雨，眼中的玩味目光赤裸裸地，毫不掩饰。进了醉酒之后的叶木语的房间，之后对叶木语躲躲闪闪，现在旧事重提会脸红，加之叶木语那有些奇特的小癖好……
    啧啧，看来，可能发生了点小暧昧哟！
    “嗯……抱歉，我来晚了。”
    就在众人准备出言调侃宋梓雨的时候，一道清越澈净的声音在六人间响起，还带着几分歉然之意。顿时，几个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特别是林启。不为其他，这张桌子来的第七人，正是杨怡薇。
    “咦，薇薇啊，你确实来晚了，要和叶旭一样接受惩罚呢！”宋梓雨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放下了手，脸上的红晕不知何时褪尽，此刻她只持一脸玩味之意，话虽是对杨怡薇说的，可眼神去一直瞟着林启那边，挑衅意味溢于言表。
    “惩罚？什么惩罚？”林启一愣，怔怔地看着宋梓雨，面露不解之色。
    “啧啧……”宋梓雨啧了两声，却没有说什么，一手撑着小脑袋，一手置于桌面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神色愈发玩味起来。
    沈晨抚额，宋梓雨的转移话题大发可真谓精妙，看看他们的神情也知道，这些人的注意力显然都集中在林启和杨怡薇身上，关于宋梓雨和叶木语之间的那点小暧昧的话题便就此揭过了。不过也是时机巧，这个话题刚到敏 感点上，恰逢杨怡薇出现，倒是无形中化解了宋梓雨的尴尬。
    不过，也无所谓，调戏一下林启，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沈晨淡笑了一下，但他身边的林启总觉得，瞥见沈晨的这抹笑容不怀好意？果不其然，下一秒……
    “老规矩，罚酒啊！”沈晨的神色似乎是有些惊讶，看林启的神情有如看着一个智商掉线的沙雕，“一杯起步，上不封顶。并且在接下来的小姐牌游戏里，不需要第一个2出现，直接就是内定的小姐。”
    “嗯嗯，对对！”
    一听闻某个奥斯卡小金人得主点破了他们这六人间的“老规矩”，宋梓雨立刻便兴奋了起来，径自接上了沈晨的话：“当然，薇薇应该是不喝酒的，可以以饮料代酒啊！阿萨姆，椰汁，和肥宅快乐水，三选一啊！”
    四人的表情一僵……
    林启一愣，很快就接上了话茬：“哦哦，我懂了，你们是说这个啊！近来我们聚餐很少有人迟到了，我都快忘了。嗯……你能喝一杯吗？”
    最后一句话，却是扭头笑着对杨怡薇说的，声线轻缓温和，一改常态——面对其他人的常态。一直以来，林启都是大大咧咧的模样，他的声音认真起来说确实富有磁性，带着点与年龄不大相称的成熟与稳重，很是好听。但他并不在意这些，他只要自己觉得舒坦，那就行了，所以平常说话的声线向来很随意。当然，在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在她面前，自然总是想表现出最好的一面，比如现在。
    “可以的吧。”杨怡薇也没有犹豫，轻轻颔首，同时也就身边的椅子就坐了下来。不知无心还是有意，她就坐的位置，紧挨着宋梓雨，和林启之间隔着一个空位。
    沈晨默默看了看宋梓雨，她还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和刚坐下来的杨怡薇低声相语了起来，不仅心中略感郁闷。宋梓雨咋就突然给林启解了围呢？虽说最终的结果，多半还是喝饮料，但这么一个好好调侃林启的机会，就被她给丢了，这就没什么意思了嘛！和其余几人对视一眼，也是相感无语，叶旭还耸了耸肩，以表无奈。
    这就没意思了嘛，沈晨颇感无聊，于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在qq空间里，某个同学在此刻发了一条动态——
    不过是一场相遇之后的离散
    又何须感伤三年倥偬而逝
    今日里对他人慨叹各赴前程终难相聚
    经年之后谁还又能记得谁曾相视莞尔
    纵然今日高谈论阔梦想未来
    他日再会不过唏嘘世事难料
    说着放肆飞扬的青春不散场
    又有多少人是一世再不相见
    相恋之人口中的海誓山盟与矢志不渝
    若干年后也只是各拥爱人的尴尬谈资
    没有什么永远不老不变
    世事最为善变是人心
    没有什么看透与放下
    有的只是埋藏心底不再言叙的话语
    流砂褪尽
    尽的又岂止是流砂
    还有的是那曾经说过那真挚的情感
    或许有人能联系不断
    可谁又能始终存有初心相待如从前
    散了
    便就是真的散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亦无不散的心
    三年时光
    无论快乐或是悲伤
    暖馨抑或黯然
    也就都这样过去了
    那就这样吧
    愿离散过后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看完这一段略显风骚的言语，以及下边配的一张带有文字的风景图，沈晨却突然轻轻嗤笑了一声，放下了手机。
    某些事，不是可以一概而论的，你感慨那就感慨吧，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但说实话，这里面的文字，有些又确实在理，比如说高中时期的小情侣，总有许多因为高考而各奔前程，相分于异地，再难相见。时间，确实是最可怕的东西，它会慢慢消弭一切于无形，不够坚定的感情，是经不住这无情岁月的考验的，最终只能留下人离情分的终章。而那些相遇相知的朋友们，也是在高考这条岔路口之后，渐行渐远渐无书，慢慢的，慢慢的，淡了，陌生了，不再联系了。
    沈晨依然不得不承认这位同学说的挺对的，但还是相信但凡世事无绝对。比如他们这些新晋异能者，对于世间的很多东西已经看轻了，曾经总觉得无比重要的学业，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读书学习，最终还是为了将来的生活，以求能过得富足，甚至是达成自己的某些人生理想。但是，异能者这条路，即使只是初窥门径，那也远比世俗生活来得精彩得多。学习的目的，异能者的路也能达到，那么他们便可以暂缓学业，可以和亲密而亲爱的朋友们在一起了。
    由此看来，似乎成为异能者还很不错？

 第46章 隐伤

    沈晨轻轻摇了摇头，他方才所嗤笑的，正是自己心中的这般无知而幼稚的想法。世界上的很多事物，都不是简简单单能归作纯粹的利弊的，更多的都具有两面性。比如说异能者之路，先不谈其潜在的危险性，单就心中那种和人世间莫名其妙的隔阂感，就挺让沈晨忧心的。
    原本他们六个人确实是个小团体，其中五个也在同一个班上，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没有别的交际圈。沈晨、林启和叶木语，会去和班上其他人打打篮球什么的；叶旭在闲暇时就喜欢看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和班上不少人都有些共同话题，再加之物理学委的身份，来请教的人也不少；黎晖性子比较宽厚，和班上很多人都处得来，力气大的出奇的他也很乐意帮班委们做点苦力。这些人，在假期还偶尔会相约网吧，创建房间来几局骚套路的对战。宋梓雨在她自己的班上，自然也有她的交际圈，有她所熟识相伴的朋友。可是，如今呢？
    高考结束只是其中一个因素，成为异能者后，这段时间都联系也莫名其妙地就更少了，没由来的疏离与隔阂感，确实让沈晨感觉摸不着头脑。沈晨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异能者就高人一等了，他的心态向来比较平和，但是，就是感觉不太习惯和他们相处了，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将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似的。妄图究其缘由，也竟不可得。
    抛开他们现有的超越常人的力量不讲，身份的变化似乎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一个人，或者也并不能说是潜移默化了，而且在悄然间瞬息即变。他们几人，蜕变成异能者也才几天，甚至都还不适应自身变成了异能者，但却莫名其妙地和常人有了莫名其妙的隔阂，说来也是令人发笑。若说并未看轻他人，谁又能相信？
    但这件事就是那么奇怪，明明说来很不可思议的事，就是这般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就像是他们所曾不相信的超能力者也同样在某天突然登台亮相在他们眼前一般。
    不论原因为何，这样没由来的隔阂就是存在着的，他们和其他人的距离，已经变远了，这是一个既定事实。现在沈晨更想弄明白一个问题，他们这样和原本熟人间的疏离感，究竟只是他们没有适应身份转变而出现的特殊情况，还是像《龙族》里面所述的“血之哀”一般，是这个群体共有的通性？
    前者也就罢了，适应好了，也许就能处理好两边的关系，时刻转变自己的身份来面对当前之事。和普通人说话做事，那么我也只是个普通人罢了，平和随心而过，嬉戏言笑而行；和异能者打交道或是与异能兽战斗，那我就是异能者，要有异能者的勇气与能力，来面对这些超脱世俗的事物。面对什么样的人，就用这种场合应该充当的身份，顺应变化即可。
    但若是后者，那就比较可怕了，身为异能者，就注定会和人世间产生隔阂吗？为什么？就因为异能者多了些常人所不具有的能力？可是，难道多了这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就与人产生了很大的差异吗？那铭刻在灵魂深处的基因，难道就不算是人类了吗？说到底，异能者异能者，一个“者”字，便揭示了其仍为人的本质。那么，这种莫名其妙的疏离感，又究竟是从何而来呢？
    但即使这样，似乎对比《龙族》的“血之哀”而言要好的多，那种仿佛和身边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孤独感真会折磨得人发疯，就像楚子航，沉默中的孤独感让他自行寻找到了卡塞尔学院，找到了异类混血种们的“家”。同样的，异能者也有自己的家，各个公会便是他们的归宿，他们的家。就像是星落轩的前辈们，不也称呼地下星落轩为“家”吗？
    可是，我的家呢？
    沈晨暗自苦笑一声，心中却是一梗。家，那套商品房确实是存在的，可是应该生活在里面的人呢？又在何方？家，不仅仅是一个实物概念，更多的是表现一种抽象概念，一家人，才算是一个家，而不仅仅是那套冰冷的商品房。
    沈源流，夏清婉，你们两个混蛋倒是回来啊！我的家呢？我应该拥有的家呢？林启他的父母虽然也很忙，经常不在家，但起码是会回来的，会在一起待一段时间，可是我呢？我的家呢？
    “等等，你们先吃吧，我去趟卫生间。”
    沈晨听见自己这样说道，声音随性自然，还带着点在朋友们面前惯有的嬉笑之意，与平常无异。他也就这样起身走了，还和沿途的同学们打了打招呼，和他们开了两句玩笑，一切都是那么正常，依他的性子本该如此。
    但林启却有些敏感地放下了筷子，他回首看向沈晨的背影，轻轻蹙起了眉头。为什么明明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感觉不对劲呢？似乎是……某个瞬间，自己的眼角余光，恰好捕捉到了某一闪而逝的失落眼光。
    沈晨，为什么会失落？
    卫生间的洗漱台边，沈晨很自然地拧开了水龙头，接了一手的水往自己的脸上抹去，就像是洗掉洗面奶一样揉搓了两下，又或者是像醉酒之人捧一掬水让自己清醒一些。总之，就是用水往自己的脸上拍去，顺便，抹去那不知何来的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看着镜子里自己还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沈晨苦笑了一声，伴随而之的是一滴滴的水珠向下滑落。此刻之后，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他只是站在洗手台前，双手撑着台面，眼神涣散。
    林启随便吃了点东西，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上边，即使身侧不远处就是杨怡薇那美好而安静的侧颜。心上人当然重要，但她此刻没什么值得担忧的，而和自己相遇相知相识相熟多年的挚友，却似乎有点意料之外的状况，这不能不让他也为之忧心。
    于是，他也不再多想，管他到底怎么了，自己猜的话，还不如找他当面问清楚，想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干什么。一念至此，林启说了一声过后便走向了卫生间，也没管自己在这短短的路上似乎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他也懒得去思考到底哪里不对了，他现在便是一心找到沈晨罢了。
    所以，以他这大大咧咧、不在意其他无关之事的性子，又或者是说专心于一件事的性格，当然不会注意到，此刻大厅某处的气氛有些奇怪。他只是想着自己的事，然后便进入了卫生间。
    于是，在镜子前，出现了第二张面容，那是一张很阳光、很帅气的脸，此时带着几分忧虑之意。
    “怎么了？”
    甫一谈到比较重要的问题，林启就突然变得言简意赅了起来，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词藻和语气表达，只用最简单而又朴素的言语进行对话。这是他一贯的做法——当看见挚友落泪的时候。
    “没什么。”
    沈晨的话也是那么简单直白，不带任何的修饰语，似乎只消只言片语，便能胜过千言万语。他的语气，是那样的平淡，就像每一天当没有段子和笑话时的普通状态，简简单单。话罢，他还又捧了一掬水，往自己脸上冲了冲，似乎想用这个简单的动作，来掩饰自己已然落泪的事实。
    “你这个人啊，每次有点这样的情绪的时候，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不是吗？”林启轻轻淡淡地说道，看着镜子里的沈晨把头埋在两手间，手很自然地伸起，看动作似乎是想轻抚他的脊背，但不知为何，这本是温柔和谐的举动，又变成了力道不轻的拍击。
    “想你个鬼啊！我告诉你，你是我的，脑子里只能想我，听见没？”
    林启说这话的时候，眼眸依然是对着镜子的，看都没有偏头去看沈晨一眼，语气尽极所能的霸气，带着些许不容抗拒的威严感，成熟而富有磁性的声音，是那样地能令人信服、令人安心。
    如果沈晨是个女孩的话，搞不好真的会心中触动万分，可惜他是男的，而且丝毫不弯。他听这话，只是心中有种想笑的冲动，想一巴掌呼死这个此刻肯定是一脸风骚相的沙雕，但同时心中也是因而一暖。多年的挚友，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这么些年下来，友情也丝毫没有变质，这般难能可贵的朋友，并不是谁都能够拥有的。
    “我想你个鬼啊！干嘛想你？我想一头猪也不会想你的！”沈晨抹了抹脸上的水，旋即一巴掌拍在林启的屁股上，笑道。还算得上清秀干净的脸，沾了点水却莫名有种诗意之感，此刻和林启站在一起，似乎也不遑多让。
    “嘁！就算是你真的想一头猪，上面也必须刻着‘林启’俩字！”
    “哈？下次把你烤了吃吧，猪肉涨价太快，买不起了，就吃家养的吧，吃着也更放心。你说是不是啊，猪？”
    “就算你吃猪肉，装猪肉的餐盘上也必须有我的名字！”
    “……”
    “无话可说了吧？我都说了，你是我的，脑子里面只能想我，不能想其他的！就算你有必须要想其他东西的理由，这里面也一定有我的存在！”
    “……”
    “兄弟，兄弟！轻点！你老是打我屁股干嘛！下手没轻没重的，很疼的啊喂……你还打！”

 第47章 无限心塞……

    两人就这样在卫生间玩闹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就餐了，毕竟也过了好一会儿了，总是不回桌也难免惹人心生疑虑。而也正是经过这一番嬉闹，沈晨心中的隐伤也渐渐平复下去，有这般挚友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也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吧。自己的情况，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这般想着，两人笑闹着并肩出了卫生间，却不想林启突然一愣，止住了脚步。
    “怎么了？难道说你看见哪个漂亮姑娘走不动路了？”沈晨见他的神色有些奇怪，笑着调侃道，旋即也是扭过头去，看向了林启的目光一侧。这一眼望去，他也顿时愣住了，心中不由得一窒。
    那真的是，一个漂亮姑娘，一个，漂亮得简直不像话的姑娘，戴着简约的黑色棒球帽，乌黑的头发简单地扎了一个马尾束在身后，显得精神而又干练。而马尾这样最简单而又常见的发型，最大的特点就是能将脸几乎完整地露出来。那是一张怎样好看的脸啊？无可挑剔，毫无瑕疵，淡然风华，无需粉饰。
    而此刻，这位姑娘却也似乎有些发愣，澈净的清明眸子也看向这边——或者说，看着林启。
    “林启，你也在这？”她开口了，声线清亮，听着很是舒服。
    “好巧啊，白心潼。”林启笑着应答道，“真没想到还能在这种小地方碰见你，难得啊！”
    在林启说话的过程中，沈晨还是很敏感地注意到这家伙说话基本没正眼瞧过人家，眼神总向外瞟。沈晨也向外看去，却发现很多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此处，显然是因为这位名曰“白心潼”的漂亮姑娘。特别的，沈晨也注意到了林启的目光方向——那里，杨怡薇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里，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
    沈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小子，要凉。
    当然，凉不凉是后话，沈晨现在考虑起了另一个细节——林启嘴里的“小地方”。不管是A市、还是他们县区，或者单论此刻所处的君悦大酒店，实际上已经不能算是什么小地方了。林启说话，应该也不会无的放矢，况且林启他自己的身份背景也不小，而按这样的思路想下去的话……这个白心潼，身份也不简单呐！
    “你在这，是毕业聚餐吗？”白心潼看了看林启，又看了看四周，轻轻笑着问道。那抹淡淡的笑容，纯净、无暇，美得令人不敢直视。
    “猜的真准！”林启一笑，却是没怎么敢和白心潼对视，眼神依然是有些心虚地四处看着。
    见林启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白心潼略感疑惑，微微侧过头去看了看，以她的聪颖，心中恍然通明，然而，玩心也突然起来了。
    “林启，怎么回答这么敷衍呢？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呢！”白心潼走近了几步，高挑的身材让她也无需仰视林启，虽然没有像叶木语大姐大那般赤足也有178的恐怖身高，但也是比较少见的高个子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清亮的声音也突然柔和了许多，绝美的眼瞳直直地看着林启，似乎那清澈的眸光也渐渐泛上一抹迷蒙的色彩。
    林启心中一梗，眼皮也是不可觉察地一跳，这家伙，是故意要搞我啊！姐们，不带这么坑人的吧？我以前也没得罪您吧！
    就在林启心中忐忑之时，处于局势之外的沈晨也在想着别的什么东西——比如说，他被白心潼的瞳色震惊了。白心潼的瞳色，并不是常见的黑色或深褐色，而是泛着一抹紫意，她的眼瞳，是深紫色的！
    沈晨直接否定了戴美瞳的可能，美瞳这种东西接触多了，很容易就能判断出一个人是否戴着美瞳。沈晨虽然对这个没什么研究，但耐不住宋梓雨那小姑娘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经常看见也经常听她说，自然也就对美瞳有了些了解。白心潼没有戴美瞳的话，也就是说，她的瞳色，本身就是那样神秘高贵、或者说甚至显得有些诡异的深紫色？
    沈晨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林启和白心潼的对话还在继续着——
    林启（面露认真之色）：“你瞎说什么呢？我明明什么时候都是这样！”
    白心潼（又靠近了几步，眼中似乎泛起了水雾，声音轻缓而柔和）：“你以前说话都很温柔的，哪有像今天这样粗鲁？林启，你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说……”
    （周围看戏的人越来越多，大多停下了正在进行着的事，眼中都跳动着两种光彩，左眼的叫做“八卦之魂”，右眼的叫做“羡慕嫉妒”。）
    林启（神色有些慌张，连连摆手，放低了声音）：“姑奶奶哟，您就别搞我了成吗？你这样做，我也知道你肯定猜到了什么。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满意了吗？”
    白心潼（继续向林启走近，轻轻地笑了笑，但笑容有些勉强，颇有几分凄凉的意味）：“林启，你在说什么呢？你就算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你变了的事实吧？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林启（脸色愈发惊愕，还悄悄后退了几步）：“我根本没变，怎么能告诉你为什么？啊呸！被你绕进去了，白心潼，咱俩也就是认识而已，还不熟吧？”
    但是接下来，事情似乎变得更有趣了。两人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加之白心潼的不断靠近，两人的间距其实已经很近了。而这时，白心潼忽然一个大跨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变成了负数——其实只是白心潼踮起了脚尖，头越过林启的肩膀靠近了他的侧脸边。林启的背已经贴着墙了，都无法进行闪避，而在另一边的吃瓜群众们看来，这样的行为简直就像是在亲吻林启的侧脸。
    林启真的有点慌了，不仅仅疑惑这姑奶奶到底要干嘛，同时也在想待会儿回去要怎么解释。不仅如此，他脑海里还浮现了一个其他的念头，但在他正准备仔细考虑一下时，白心潼吐气如兰，已经完全凑了过来，轻轻在他耳畔说了什么，还没来得及让林启好好感受那清幽的香气，便撤了回去。
    耳边依然感觉痒痒的，但林启已经没在管那有些旖旎的感觉了，他的目光一凝，看着白心潼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的波澜起伏，无人知晓。
    就这样，结束了？
    吃瓜群众们一脸懵逼，看看白心潼窈窕绝美的背影，再看看林启依然显得惊愕的表情，面面相觑，皆是颇为无语。
    沈晨作为局外人，和那些吃瓜群众自然也没什么分别，但不同的是，他所在的独特角度，能清晰地看见白心潼对林启说了些什么。于是，他也就带着几分调侃几分玩味的语气，上前笑着低声问道：“怎么，人家姑娘跟你说了什么？这么魂不守舍的！”
    “她说，看你怎么和你女朋友解释。”林启收起那副有些惊愕的表情，耸了耸肩，表情也是带着几分无奈，眼神还似乎是下意识般的瞟了一眼某处，而后眼皮一跳。
    沈晨也靠近了林启，微微一笑，再度放低了声音说道：“你在说谎。”
    林启一愣，眼眸正视着沈晨，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只是反射着色泽明亮的微光，却看不出任何情感或是情绪。
    “你在说谎，你骗不了我的。”沈晨依然是淡淡的微笑，“但是，你也无需向我解释缘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们关系是挺好，但如若知根知底，那就没意思了，不是吗？”
    话罢，沈晨拍了拍林启的肩膀，脸上还还摆出一副“我爱莫能助，你自求多福”的欠揍神情，重点是他还保持着这副表情转了过去……转了过去……
    林启张大了嘴，然后低头，抚额。这混球，真要把这事儿越描越黑啊。兄弟，我知道你要转移话题，把那个气氛显得有点严肃的话题转为调侃我，可是，你这样的表情摆给我看就行了，你还冲那帮人摆着这副表情干哈？之后还迅速恢复，似乎是怕他们看出来一样，但实际上你早就让他们看见了啊喂！你就是纯心要搞我的啊！完犊子了……
    “怎么了怎么了？林启和那个超好看的小姐姐是什么关系？”沈晨刚回到桌子附近，宋梓雨便一脸好奇的神色，手还不住地一下一下地扯着杨怡薇的袖子。杨怡薇本来是在玩手机的，可是被宋梓雨的动作弄得无法装模作样……啊呸，是无法专心看手机，只得安安稳稳坐在那，但还是没看向沈晨，似乎对此漠不关心。
    沈晨心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便是女生的所谓矜持吧，表面上对此没什么兴趣，但你刚才可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那边的事态发展，脸上还带着名曰“死亡”的微笑，这摆明了是要和林启算账啊！对了，杨怡薇貌似……还不承认同意了林启来着，她是说，要从朋友做起。可是，你刚才那行为，已经出卖了你啊妹子！
    “等他回来说吧，我就不乱说话了。”沈晨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一无所知。
    而还在另一边的林启心一横，也懒得想什么措辞了，反正自己问心无愧，怕个锤子！可是呢，林启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种事可不是单就说事实就好了，也得看人家信不信啊！就算勉强相信了，心里也肯定会有芥蒂啊，比如想点什么“人家这么靠近你会不会是对你有意思”诸如此类乱七八糟的问题。不过，他可能马上就要知道了……
    等他回到桌旁，也正如意料之中一样，满桌的人——除了杨怡薇——都是一般奇怪的神色。也许还不止如此，别的桌看他，亦是各种复杂的目光、各种羡慕嫉妒恨什么的……
    当然，依然如林启所料，率先开口的依然是宋梓雨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妞：“喂喂，林启，刚才和你聊天的那个漂亮小姐姐，A字裙、大白腿，那腿型是真的好看诶，又白又直又细又长，看得我也都嫉妒了呢！”
    林启一惊，刚才光顾着想怎么应对白心潼了，还没注意她今天的装束，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点小小的撩人，那个家伙当然是不止长得好看了，身材那也是一流的。这样的话，杨怡薇不就误会更大发了？可是，可是……白心潼她……
    林启突然感觉无限心塞了起来……

 第48章 渣男，我呸！

    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这事儿也不好说出来啊，那还怎么解释？林启心塞之余，对白心潼的怨念也愈深了，您没事搞我干嘛？咱俩很熟吗？熟到可以这样随意开玩笑的境地了吗？还是你单方面真的觉得可以？
    可吐槽归吐槽，这一关总是要面对的。林启也就像平常一样顺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白了宋梓雨一眼，说道：“好不好看，你说了算好吧？我就不做什么评价了。还有，我知道你们肯定想问她是谁，我先声明哈，她叫白心潼，是我老爹朋友的女儿。一看也能猜到，她就是传闻中的名门大家子弟，身份背景好的很。所以呢，我和她虽然算是朋友，但也仅仅是普通朋友而已。”
    “你的话，属于强加因果的错误逻辑关系。”叶旭推了推眼镜，依然是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个谁……是叫白心潼是吧？白心潼是不是名门大家子弟，与和你的关系如何这件事无关。就算她是所谓大家族的后代，那也同样可以和你保持一定的良好关系。所以，你在说谎。”
    在叶旭表述观点的时候，叶木语在旁边突然笑了出声。原因很简单，因为叶旭第一次提及白心潼时，已经忘了她的名字了，就那样尴尬地顿住，脸上正经的表情也是突然一窒，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继续说了下去。这么一个正经的人，难得尴尬一回，确实有些令人发笑。
    林启目瞪口呆，旋即抱拳，神色严肃地说道：“高手！您这推理，属实精妙，林某甘拜下风。可是，这依然改变不了白心潼那厮有伴侣的事实。”
    有伴侣？
    这下，场上所有人的表情和动作都有些僵住了，已经调侃的和准备调侃的，突然感觉说不出话来了。搞了半天，这白心潼是有男票的啊？那还说个锤子！没意思了。
    “等等，你说那个白心潼有男朋友了，但她为什么还和你那么亲近？”叶木语显得有些英气的眉毛一挑，瞥了林启一眼，才慢悠悠地说道，“莫非，你个死渣男想当三儿脚踏两条船？”
    说到后面，叶木语的语气已经隐隐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了，那看似不经意瞥过的眼神，似乎也蕴含深意。
    叶木语话音刚落，接下来开口的缺并不是应该给出合理解释的林启，而是目前暂未开一次口的另一位女主角——杨怡薇。她的脸色微微有些红，对着叶木语说道：“木语，别乱说话，我还没答应他呢，哪来什么脚踏两条船？”
    叶木语那种略有些盛气凌人的气场顿时破功了，同时眼皮还有些不可觉察地跳了跳，妹子，我在帮你说话啊！你听不出来吗？我在帮你逼问他，让他给出解释啊！你这做法，还不承认是他女朋友呢？嘴上说着不是，实际行动却帮他解了围？还是说处于恋爱中的女孩智商真的是负数？
    这里呢，叶木语可能犯了一个错误，她可能忘了自己其实也是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忘了也正常，也就更加充分地证明了这句话的正确性。
    杨怡薇似乎是才察觉到叶木语的微表情，微微想了想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有哪里不对。当即便偏过了身子，双手几乎在瞬间捂住了泛红的脸颊，手肘支在了桌面上，似乎在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参与这个话题了。
    “来来来，林启，说说吧。”沈晨双手抱胸，神色似笑非笑，强行所有人都注意力再集中在林启身上，“如果说白心潼有男朋友的话，为什么还会对你有看起来那么亲密的举动？你该不会想说她性格就是这么大胆直接吧？”
    什么叫损友？这就是了！林启心中对沈晨怒比中指，但却又无可奈何，这家伙，真把自己刚随心编的说辞给看破了。他真是属蛔虫的吗？
    “其实呢……”林启还在考虑要怎么过这一关，重点是他哪里知道白心潼那个蛇精病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跑来装样子撩拨一番，这让他怎么回答？虽然林启心中有一个隐隐的猜测，但也无法辨别是否真就如此，无法言说。
    既然无法回答，那就实话实说吧，反正自己是真的不清楚白心潼怎么想的，林启便说道：“首先再次声明，我们俩认识，算是普通朋友，但还远远没有亲密到会发生那样可以说是有些过界的行为，所以我自己也想不通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见林启这次确实是一副比较郑重的模样，其他人也没再多做调侃，而是静下来听他的进一步解释。
    “我和白心潼也不是很熟，也不太清楚她的性格，今天这件事反而让我对她还多了几分了解，确实是有够大胆的。”林启耸了耸肩，似乎表示自己也很无奈，“所以，不用问我怎么样了，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那行吧，也不调侃你了。”黎晖一副大度的模样，在说这话的时候却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现在还在考虑另一个问题。”叶旭轻轻蹙着眉，说道，“林启你刚刚去卫生间了可能没注意到，差不多就是你去卫生间的时候，白心潼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里，看她的样子似乎在找什么，然后就站在一边自己低头看手机了。之后你出来之后，她就走向你了。对话完了她就走了，看那方向似乎是下楼去了。也就是说，她来，难道只是为了撩拨你一下？”
    “还有这事儿？”沈晨也惊了，他去卫生间去的更早，自然不可能注意到叶旭所述的事。
    “确实。”叶木语点了点头，却像是不经意间瞟了叶旭一眼，也似乎很是随意地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你看得倒是挺细致的呐。”
    “哦豁，被大姐大记上，你完蛋了。”沈晨幸灾乐祸地说道，“闻闻，这空气多酸啊！”
    “就是就是，木语不比那什么白心潼好看吗？她有木语高吗？有木语腿长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下贱！”宋梓雨装出一副气呼呼的模样，直视着叶旭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馋人家身子，你下贱！”黎晖作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团”的一员，自然也随声附和了起来。
    “我我我……我没有……这是……我……”叶旭总是平静的脸色早在沈晨开口时就变得惊愕了起来，等他们连珠炮一般声讨一轮才有机会申辩，但还是有些语无伦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看，都无法解释了，馋人家身子，实锤。”宋梓雨小嘴一撇，还顺带白了叶旭一眼。
    “行行行，停了停了，说正事儿呢，别老打岔。”叶木语还是开口帮叶旭解了围，但那又一次不经意间的一瞥却是那样的耐人寻味，凉了叶旭的心，也似乎令其他人心有所感、心照不宣、心中幸灾乐祸……咳咳，好朋友之间是不存在什么幸灾乐祸的，请自行忽略这个词儿。
    “我也很好奇啊，可是我不知道啊！”林启苦笑了一声，“我哪知道那姑奶奶来这儿是干嘛的？我本来想礼貌性地问一句，但她突然来了这这一招，我都给吓懵了那还有心思问这个问题？再回神的时候，她就已经走了。”
    “这样的吗？”宋梓雨点了点头，旋即又问道，“那她最后靠近了你说了些什么？这个你再说不知道就让薇薇拍死你……薇薇你干嘛呢！”
    就在宋梓雨笑嘻嘻地说着的时候，杨怡薇却突然挠起了宋梓雨的腋窝，脸上带着些许羞愤的表情，红晕都还未完全褪去。显然，杨妹子还处于女儿家的羞涩中，对于别人的调侃总是异样地敏感，哪怕是这样一句简单的话也要试图阻止继续下去。或许，这就叫做女孩子吧！
    林启虽然眼睛一直看着两个女孩嬉笑打闹，语气却仿佛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般状况的平常：“我觉得她就是为了搞我才来这么一出的，她最后那是对我说了一句话——‘看你怎么和你女朋友解释’。”
    “女朋友？”叶木语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些，眼神飘向了杨怡薇，神色玩味。
    “人家都还没答应你呢，你瞎说什么！”沈晨适时起哄，语气揶揄，意图显然是将损友的理念贯彻到底。
    “喂喂，这是她……”
    林启目瞪口呆，刚想解释一番，却又被黎晖强行打断了——“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人家明明还没答应你，你就满世界乱传你有女朋友了？你还说你和那白心潼不熟？你和她不熟你和她讲你女朋友是谁干嘛？渣男，我呸！”
    林启愈发无奈了，这些人啊，就没一个好东西！除了损我，现在还强行给我扣帽子，我到底是和一群什么人交了朋友？老天，做人咋就这么难呢？现在好了，黎晖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加之一番添油加醋的胡乱描述和恶意引导，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好么？特别是最后那一句“渣男，我呸！”，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啊，瞬间将话题升华了一个层次啊！此乃画龙点睛之笔，值得称道！不过呢，兄弟，麻烦下次点睛的时候，注意一下画的是什么龙，是神龙呢，还是——恶龙？
    “停停停，打住，咱先不扯那些奇奇怪怪、有的没的嗷，你们有问题就问，听我解释清楚成吗？”林启双手虚按了空气，止住了还想发言加入声讨大军的宋梓雨的话语，无奈说道，“首先呢，我又双叒叕强调一点，我和白心潼真的不熟，我没和她说我和杨怡薇的事儿。其次，我觉得可能是我刚才有些慌乱的微表情出卖了我，让她猜到了什么。毕竟你们也不否认那家伙长得很好看吧，所以她可以猜到场中有什么人是让我在意、不愿让那人看见我和其他漂亮女孩有什么瓜葛的，然后她就来了这么一出。因为她觉得在座的有我的女朋友，所以她最后就这样说了一句，可她的理解错误和我有嘛关系？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

 第49章 我害怕了

    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笑闹中，众人也没再多说林启什么。毕竟嘛，调侃只是调侃，关于林启对杨怡薇的感情他们也毫不怀疑，林启在高中那可是掩饰不住地喜欢了三年。虽然他似乎尽力想掩饰，但无奈技巧过于拙劣，皆是被一眼堪破。不过这也能大致反应出来，林启那家伙确实是真心喜欢杨怡薇的。
    尤其是沈晨，他可是林启多年的至交了，从小学一路到如今即将步入大学，几乎都是一起度过的，对于林启的性子，他也能拿捏地很准。虽然说他没猜透这件事实际情况到底如何，但有一点是明确的——林启，对白心潼真的没有喜欢的情愫。明确了这一点，其实也就没什么了，管白心潼如何呢？林启喜欢的是杨怡薇就够了。
    所以，最终呢，话题还是回到了正轨，一堆人也继续吃着晚餐，聊着天南海北。
    不过呢，总有些人是不一样的，比如说，此刻的林启……和杨怡薇。整个饭桌上总共才七个人，却只有这两个人在低头玩手机，所以这代表了什么呢？众人自是心照不宣。
    可是，即便如此，沈晨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偷偷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心中一梗，果断一口干了杯中的橙汁。没有柠檬，就拿橙汁代替吧——虽然说柠檬是酸的而橙汁是甜的。
    就沈晨看的那一眼，他就看见了不少“不堪入目”的内容——
    林启：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好吗？我说过的，自从遇见你之后，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人。
    杨怡薇：……
    杨怡薇：那遇见我之前呢？
    林启：一直在期待未来将要出现的你。
    杨怡薇：我们还没确立什么关系呢，别总是说这样的话。
    林启：可是我喜欢你，这是既定事实，无论什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看看，这说的还是人话吗？那个酸的哟，真是难以用言语来描述，我为什么要作死去瞟那一眼？是菜肴不香了还是手机不好玩了？干嘛非要那么好奇？知不知道好奇心是会害死猫的？所以说啊，还是手机懂我——才不说是因为场上三对cp一条狗我才玩手机的，只是因为手机太好玩了！对的，就是这样！
    于是乎，沈晨也渐渐开始频繁看手机了，因为他发现自己能参与进去的话题似乎愈发地少了……
    不管某处的气氛如何，这毕业聚餐的总体情况依然是那样的情绪高涨，一如高三冲刺前的瞎闹腾。毕竟嘛，有些人，若就此一别，便再难相见。就在这样的欢乐氛围中，酒席也渐渐进入了后期——敬酒拼酒的环节了。虽然说，都还只是一群高三毕业生，但喝酒嘛，大部分人多多少少还是会一点的。一个人带头，便是一堆人开始效仿，皆是带着酒瓶去每一桌敬酒，敬同学、敬老师、敬昔日的小伙伴们。
    聚餐，最重要的不过是气氛二字，这一桌号称这次聚餐不喝酒的特殊小队，也加入了敬酒的行列。当然，那是男生，女孩子们也只是象征性地抿一口罢了——除了叶大姐头。
    反正，不管如何，这场毕业前的最后一餐，也就这样进入了敬酒的热闹环节，再是各种合影留念，然后慢慢进入了尾声，直至结束、离散。
    高考嘛，无非就是四份试卷，两天时间，散了相伴三年的人。无论怎么感慨，过去了的，终究是过去了，不管经历了怎样的风风雨雨，也该暂时画上一个句号了。中学生涯甫一结束，所有的拼搏、奋斗也都作了云烟散。那些夜里刷过的试卷，也终究会化作未来回忆里的一抹缱绻暖色，温暖慰藉着莫名寒冷下去的心。
    过去已然成为过去，我们是为了活在当下而全力以赴，应是面朝新的世界、为绽放新的生命光彩而前行。流砂不尽，未来可期，还有新的人，在未来等着我们，又或许，我们还会遇见那些曾经一起走过的人，点亮心中藏匿已久的记忆，再度并肩砥砺而行。即使没有，那也是一份弥足珍贵的记忆，足以化作我们披荆斩棘的力量，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散了，不代表真的散了。心在一起，便是永远都在一起，时空也无法阻隔的，是绵延数年之久的情谊。不知此去经年，但望未来相逢。希望再见之时，众人皆是牵着所爱之人的手，活成自己曾经最想要的模样。
    高三，再见；人，不可再也不见。
    天色已暗，散了的毕业聚餐后，两个人带着微微的酒意，走在晚风吹拂的路上。本来他俩喝的就不多，喝的也只是啤酒，现在有着习习凉风，清醒得就像是没喝过酒似的，所以他们的聊天也能很正常地进行。
    “我说沈晨，你是不是单身太久，看上人家姑娘了？老问东问西的干嘛啊！”林启瞥了沈晨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什么鬼啊，我只是对刚才的疑点又梳理了一遍而已啊，你不觉得那白心潼的出现太诡异了吗？”沈晨翻了个白眼，但见林启那满是怀疑与不信任的眼神，他也无奈说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看上人家姑娘行了吧？对，我馋她身子，我下贱。”
    “你那是馋她身子吗？你那是喜欢她啊！你诚实，你值得表扬！”林启哈哈笑了两声，才恢复了正经，“她确实是有些疑点啦，但我也不太清楚。首先，对于发生的那档子事儿，我再强调一次，我和她真没什么关系，我还有一个很好的理由。”
    “什么？”沈晨成功地被林启那正经的表情勾起了兴趣。
    林启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年头，很多男的找不到女孩子当女朋友，也是有原因的啊。就比如说那白心潼吧，明明长得这么好看，却是妥妥的百合一枚。没错，别这样看着我，她确实是个同性恋，对男的没兴趣，甚至都已经有女朋友了。所以才说，我和她不可能有什么关系的。”
    沈晨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中的惊愕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那你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不是说她有男朋友吗？”
    “屁嘞，我说话这么严谨，怎么会犯前后矛盾的错误。”林启白了沈晨一眼，说道，“我当时的用词是‘伴侣’，但你们默认是男朋友了，我没纠正罢了，又不代表我说谎了。毕竟吧，这种事也不太好宣扬出去，就随你们咯。”
    “那你和杨怡薇说了没？这事儿要是一说，那她应该就会放心吧。”沈晨询问道。
    “没说。”林启摇摇头，“这事儿不太好说出去，而且就算讲了，她信不信还两说呢。主要是我和白心潼真不熟，人家的事我也不好老是嚼舌根子。反正杨怡薇她没怎么在意这件事，那也没有说的必要。”
    “那你和我说干嘛？”沈晨愈发感觉莫名其妙。
    “因为我清楚你能保守住秘密啊，哈哈！”林启笑了两声，旋即表情变得……变得……怎么说呢？似乎是用“猥琐”形容比较好……
    他继续说道：“而且你不觉得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居然是朵百合这样的事感觉很刺激吗？这么刺激的事，说出去和别人分享才有意思呢，但又不好宣扬，那就和我最亲爱的你说了呗！”
    “我呸，死开，什么叫最亲爱的你，这话你应该对杨怡薇说去。”沈晨一脸嫌弃的表情。
    “而且啊，白心潼的女朋友，和你本家啊，人家也姓沈，也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啧啧，两个漂亮姑娘谈恋爱，是个什么样子呢？哈哈哈！”林启依然是笑着说道，边说还要边接受来自沈晨的鄙视之白眼。
    “算了算了，不谈这些歪七八糟的事了，来说点正经的。”林启笑够了，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如常，“暂且不谈刚才白心潼那些令人奇怪的点吧，我先和你说一个我得出来的结论吧。白心潼，也是个异能者，而且等阶比我们高，也就是说，她至少至少也是橙阶的实力。”
    沈晨的瞳孔迅速放大，甚至都止住了脚步，看着林启云淡风轻的神色，讶异地说道：“你怎么能知道的？”
    的确，明明才刚进入异能者的世界，就立刻发现了其他新的异能者，这感觉还是有些不太真实。而且，林启也才刚成为异能者，又怎么能知道别人是异能者？总不能说是白心潼走过来告诉林启，说“我是异能者”吧？那不现实。项森强调过很多遍，异能者的存在，是一个全体异能者都要保守的秘密，就像《龙族》中所有混血种都要隐瞒龙族存在的一般。这种会给世俗界带来惊涛骇浪的现实，还是不宜展现出去为妙。
    所以，林启是怎么能这么肯定地得出这个结论的？沈晨不由得愈发好奇起来，驻足看着林启，等着他的解释。
    “白心潼靠近我之后，对我说了点话你应该看得出来。而在其中，她对我的称呼是‘小异能者’。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成为异能者后，我没有对任何其他人提起过这事儿。”林启摊摊手，说道，“而且不仅如此，她靠近我的时候，你就没想过我会闪避吗？我尝试过了，但是行不通，我根本躲不了，那一刻我的身子都完全无法动弹。所以，只有一个解释，白心潼是异能者，而且是比我高阶资深的异能者！”
    沈晨默然片刻，旋即说道：“她应该看出来你现在是异能者了，所以只是过来打个招呼？但即便如此，也应该没有必要用这种戏耍你一般的方式吧？”
    “我不知道。”林启摇摇头，“我只是感觉，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但是我现在觉得这个并不重要，因为，她和我说的话，是一个我一直都在逃避的问题。刚才，就这样被她用那么一句简单的话、毫不遮掩地挑明了。而现在，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
    “你愿意说的话，就说吧。你知道的，我会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沈晨轻轻一笑，即使并不怎么算得上好看的面容，此刻也似乎带着阳光的气息，温暖人心。因为他看见了，林启说这话的时候，那眼睑是低垂下去的，他很清楚这样的姿态代表什么，林启的心境，现在很乱。
    “她的原话是——”林启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地说出白心潼当时在他耳边说的话，“你爷爷知道这件事吗，小异能者？”

 第50章 婚约？

    “虽然我从来都没有直接提起过，但沈晨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家，并不简单。”林启微微仰着头，好看到很多女孩子也要为之嫉妒的脸上，却又带着淡淡的迷惘与黯然，“其他人，包括黎晖叶旭他们，他们对我家的印象，更多的应该是停留在家大业大的层面上。但我们俩熟识这么多年，你应该能认识到，我家的触角，伸展得很开阔，涉足的领域，千千万万。”
    沈晨保持着静默，安静充当着他聆听者的身份。这些，他确实知道，只不过从来不会放在明面上来说罢了。林启的背景，可不仅仅是富家大少爷而已，沈晨只是隐隐感觉到，这林家，更确切地说像是权贵，声名权势地位财富，都是达到了极其高的境地。他的背后，或许用“家族”两字来形容更贴切。
    “但是呢，也正是因为如此，那些在我家的各方面做出过很大贡献的老辈人，一般都享有极高的话语权。而他们，却又是上个世纪的人，可以说是思想有些迂腐死板了吧。”林启轻叹了口气，有些迷惘的语气却是那样的吸引人心，“也许他们曾经都很懂变通，不然也很难能做出什么成就。但是，他们现在老了，思想也落后了，旧时代所适应的思想早就不管用了。但是，他们却依然用着旧社会的规矩，来约束我们、约束我们这些无力反抗他们的新生代！”
    也就是说，林启家里的高辈分的人，都是很守旧的吗？沈晨自己也在思考着，同时，心中却有了一点说起来很是荒谬、却又可能真实存在的猜测。但，林启接下来的话，却是印证了他这般荒唐的猜测——
    “而且更离谱的是，在某些方面，他们已经不仅仅是守旧了，简直就是复古！真想把复辟帝制这样的帽子狠狠地扣在他们头上，享受和袁世凯同等的待遇！”林启的情绪渐渐激动了起来，甚至还狠狠地啐了一口，才稍稍平复了一些，继续说道，“比如说，我现在最在意的一点，就是都21世纪了，他们还搞包办婚姻这一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呸！”
    “不仅如此，他们似乎真把自己当做是封建帝制之下的大家族了，还想通过联姻来和其他家族保持友谊。都21世纪了，商业合作不行吗？合作共赢不香吗？联姻顶个锤子用？随便顶上一个青青草原就破裂了。”林启的语气带着点嘲弄，又带着几分无奈和心酸。
    的确，身在那样衣食不忧、要什么有什么的大家族里看似很风光，但也仅仅是看起来如此罢了。自家人知自家事，自家人吃自家苦，身在大家族里的种种不胜其烦的规矩和限制，外人又岂能知道？这份无可奈何，又该与何人说？
    也幸得林启有这般挚友，才能在某个微醺过后的时刻将此事轻轻诉说。但即便是这样，沈晨作为林启超过十年的朋友，也是在如此之久的熟识之下才说出来的，这些年其肩负的压力，也是可想而知的。无言，不过是让人更加压抑罢了，可他也还总是能保持如此阳光向上的模样，不禁让沈晨对他的挚友也感到有些心疼。
    林启顿了片刻，似乎是自觉自己的情绪又过激了，轻轻舒缓了语气说道：“但是呢，反对无效。我姓林嘛，就得要遵守林家的规矩，就算我改姓了，姓李、姓刘、姓周、姓赵或者随便其他什么姓都行，那也改变不了我身体里流淌着林家血脉的事实。林家，对我而言是巨人的肩膀，却也仅仅只是巨人的肩膀——就那么屁大点地方罢了，满是枷锁，满是束缚。”
    沈晨依然是静默着的，在需要的时候，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能忍耐住自己一切的疑问以及平日里所喜欢的吐槽，安静听着他人将自己想要说的事说完。这就是沈晨，需要的时候是树洞一般的存在——你对树洞说过的所有的话、做出的所有的表现，都只有你和树洞知道。但树洞不会说话，所以等同于只有你自己知道——一个合格的树洞，并不会泄密。
    “当然，我的话也有夸张成分，限制虽然很多，但可能也还没我讲述得那么夸张。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我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关于婚姻。”林启的眸子依然显得有些迷离，像是蒙上了一层轻薄如缕的雾气，看不真切其内里隐藏的情绪，异常迷人的同时却又令人心疼，“很自然的，既然我喜欢杨怡薇，我就会考虑以后可能的婚姻问题。我有时候确实喜欢空想，却又不得不多想，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杨怡薇，她真的能被我娶进家门吗？”
    “这个问题很老套，也很烂俗，常见于各种烂大街的言情小说和肥皂剧里。至于这个问题是否真的很常见，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这件事会发生在我身上。”林启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空穴中无流自起的风，幽幽的，似乎一吹即散，却又坚如磐石，“我很讨厌这样，讨厌这些不尊重个人意愿之下的安排。有意义吗？自己的爱情，就应当由自己来做主，那些所谓‘站得高看得远’的人，永远看不清山下人眼中的风景。我们所珍视所喜欢的，却被认为不值一文，这任谁都会觉得愤慨吧？”
    林启突然又嗤笑一声，长长地叹了口气，那表情姿态，颇有几分凉薄之意。拧开手中的瓶盖，他径自先喝了一大口饮料，才继续用着无所谓一般的语气说道：“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外表光鲜亮丽，可也掩盖不了我做不了很多自己喜欢的事。你可能都一直奇怪吧，我明明很喜欢开快车、享受那种耳边撕裂空气一般的风声，却又为什么总是循规蹈矩、从不超速？这也是规矩你知道吗？我不服，却又不得不服。也许你还在想我为什么不反抗吧？我试过了，没用的，具体的我就不多说了，没什么意义。
    “就拿白心潼来说事吧，虽然我和她不熟，但身为同一个圈子的人，最起码还是有几分了解的。的确，她是我们那个圈子朵出了名的百合，甚至还睡过了不少的漂亮女孩。直到后来，她和她的女朋友确定了关系，她才收敛了许多，没再去撩拨别人。或许你还奇怪吧，但这很正常，白心潼有多好看你也是见过的，女孩们大多也喜欢美女的，对于这种新奇的玩法有些人也许也会尝试一下——反正又不会弄坏膜。
    “不过这个不重要，总之，她的表现就是一朵真真切切的百合没错了，我当初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我后来偶然间了解到，她在大概十三岁的年纪，似乎早恋过——对象是男生。后来，那个男生死了，意外车祸，车主和男生家人私了了。呵，私了，白家家大业大势力大，私了很简单的嘛。总之，结果就是，男生家人搬走了，白心潼也开始了她的百合路途。呵，这狗血的剧情，是不是和那些小说肥皂剧差不多？可现实就是这样，甚至比故事里描述得更狗血。”
    沈晨依然只是安安静静地聆听着，心中却像是掀起了千层海浪。林启的话语，对他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家庭生活下的人而言无疑是有一定的冲击力的。沈晨的家庭情况其实也比较富裕，只是爹娘长期不在家罢了，但离林启白心潼他们那个层次无疑还是遥远的很。白心潼的遭遇，对他而言确实有些难以想象，却又似乎是有那么一些狗血——就像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
    “具体的细节我就不多阐述了，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儿。”林启继续说道，“后来，在得知了这个隐 秘的消息后，我还特意询问了其他人，问了他们是不是觉得白心潼从小到大都是百合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反正就是隐晦地询问他们是否知道这件事。但是，我得出的结论是，至少在我问过的这些人里，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显然的，白家，把这件事压下去了，而且做的很干净。
    “所以说，白心潼究竟是不是一个真的同性恋者，其实也有待考量。当然，也不排除和漂亮女孩们厮混这么久、甚至把女孩们睡过了，导致她现在真的弯了的可能。当然，这些都不重要，我说这件事也并不是要探讨什么，你知道的，我对于不是很熟的人没那种八卦的闲情。我只是想通过白心潼的例子来说明，反抗，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她成功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是朵喜欢同性的百合，白心潼也依然有一个婚约，还是在她已经被认为是百合之后缔结的婚约。同性恋？那又怎么样？家里安排的婚事，你又能怎么办呢？”
    白心潼，有婚约？不管她真实情况如何，至少在外人面前她确实是一个同性恋者，却也被安排上了婚约？
    沈晨突然就觉得有些可笑，这般行为简直是不可理喻。现代社会，恋爱自由，凭什么还由家中长辈做主？起始于西周的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就在辛亥革命这场终结封建帝制的斗争中沦为历史了。现在连辛亥革命都过去了一百多年，居然还兴这一套？简直是莫名其妙。
    “如果我告诉你，我曾经也差点被安排上了婚约呢？”林启的眼瞳看向沈晨，幽深的黑瞳目光飘忽不可捉摸，正如此刻他幽幽的语气，“而且，当时所决定婚配的女方，正是白心潼的现任女朋友呢？”

 第51章 邂逅！

    “或者我可以告诉你更全面一些？白心潼的女朋友，和你倒是本家，也姓沈，名唤沈雨岚。就像你所想的，既然能被我家的长辈们看上，沈家本来也就是一个大家族。”林启的语气很平淡，就像在述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似乎连事件都主人公都不是他一般，“当时他们做这个决定很坚决，似乎是铁了心准备要去沈家提亲了。但很快，却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当然不是因为我，我的意见压根就没有用，原因另有其他，他们不说罢了。反正，当初有多坚决，后来撤销决定就有多迅速。原因尚未可知，但从一些细节我能看出来，他们似乎是有些忌惮。也就是说，沈家可能藏了什么秘密，某种很惊人的秘密。不过这也不重要了，管他什么秘密，反正雨我无瓜就对了，取消了婚约，我也就舒心了。”
    林启，曾经差点有过婚约？！
    沈晨突然就懵了。关于林启婚约的对象是白心潼女朋友这件事，他虽然惊讶，但也仅仅是惊讶罢了。毕竟白心潼，和他并不是一路人，她的女朋友什么沈雨岚，那离得就更遥远了，他也懒得去关注这样的事。但是，林启有婚约，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件事，林启也从未表现过一分一毫的异常。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个死样子，笑得很阳光、很灿烂，以乐天派的形象把轻松快乐的情绪传达给他们，似乎实际上没有什么事能让他真正忧心起来一般。可是，今夜的这一段路，有些颠覆了沈晨的认知。
    现在看来，林启不过是总将自己糟糕的情绪隐藏起来，以最好最明媚的姿态面对他的朋友们，说些不着调的玩笑话，做着不着边际的夸张事儿，来让他亲爱的朋友们开心，这样他便算是满足了。至于他自己的不开心，自己知道便是，并未多言。
    林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大男孩啊！
    沈晨心中百味杂陈，却又无话可说。与林启那如星般的眸子对视，他也一言不发，静静等着林启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要说的，差不多也就这些了。”林启突然笑了起来，温暖沁心，一如他平常时分，“其实也还好吧，情况还没那么糟呢。我倒也是多嘴，说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有点儿多了，你也别太在意啊！”
    “在意？你刚刚说了什么？语气那么催眠，活像生物大胖，我都快睡着了你知道嘛！”沈晨瞪大了双眼讶异地说道，表情和语气都极其夸张，看起来确实是有些滑稽。
    林启额间的青筋跳了跳。
    “哦对了，我可能了解了白心潼方才为什么会调戏你了。你不是说了嘛，白心潼她女朋友沈雨岚，是你们家的提亲对象。这不就结了嘛！白心潼吃醋了，所以来搞你了呗！”
    林启额间的青筋又跳了跳。
    “还有还有，那个沈雨岚到底好不好看啊？你有照片吗？没图没真相啊！”
    林启额间的青筋再次跳动了起来。
    “和我同姓，那不能堕了我们老沈家的脸面，颜值必须是一等一的，不然她可不能姓沈，或者勉为其难改姓为‘沈雨’也成，单名一个‘岚’字。不要这样看着我，沈氏造姓法，你值得了解～”
    林启额间的青筋不跳了，因为他已经在沈晨极其夸张的惨嚎中把沈晨乱捶了一顿，似乎这才舒爽了许多。
    “林大少也就勉为其难地回答你这卑微之人的问题吧！”林启双手抱胸，神色傲娇，俊朗阳光的面容看起来却多了几分女性的柔美，似有几分撩人的姿态，“首先，沈雨岚很好看是一个有一半意大利血统的混血儿，但长得还是更偏向东方的古典美人儿。其次，她姓不姓沈不是由你来决定的，什么鬼的沈氏造姓吧，瞎掰吧你就！还有，我家的提亲意图，是在白心潼和沈雨岚确定关系之前，所以说你的想法是不存在的。听明白了吗？愚蠢的地球人！”
    “嘁，你才蠢好吗？”沈晨收起了那副有些欠揍的模样，有些不屑地说道，“白心潼就不能记以前的仇吗？她现在和沈雨岚搞在了一起，讨厌曾经去提过亲的你，有什么逻辑错误吗？”
    “屁嘞！我没去提亲！不要随随便便就给我扣帽子啊我跟你说！”林启白了沈晨一眼。
    “猪啊，在白心潼眼里，你家提亲和你提亲，有什么很大的区别吗？”沈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所以她依然可以以这个为理由搞你，叫你惦记她女人！”
    “惦记她女人？我呸！你可就尽在这儿瞎扯吧！”林启啐了一口，“我不否认沈雨岚很好看，因为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但谁说好看的就都要喜欢啊？见一个爱一个那得多渣啊！不然，我还认识一个姓海的妹子，那长得真是绝了，你绝对没法子想象一个人居然可以漂亮到这种程度！什么白心潼、什么沈雨岚，在她面前真的都弱爆了，那好看得已经没法子用任何词来形容了，‘人间绝色’这四个字用得绝对一点儿也不为过。但是，那又怎么样？我欣赏她的容貌，但并不代表我喜欢她这个人，我心里装着的，你也知道。”
    “嘁嘁嘁！”沈晨毫不示弱地回怼了起来，“就你，你还欣赏人家容貌了？你那是馋身子，你下贱！”
    “你不馋女人身子？你太监！”林启对沈晨比了个中指，眼神轻蔑，“行行行，不谈这个了。总之，那个海家的姑娘确实是漂亮到没一点儿话说，但是，这并非我喜欢的类型，太高冷了。至于刚刚谈到的沈雨岚，确实是漂亮，可是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至于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那么不喜欢一个人也不要理由，总之不是我爱的那一款就对了。外貌确实是个很重要的点儿，但还没重要到能决定一切的地步。所以说，你的什么惦记白心潼她女人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说了半天还不是回到了这个话题嘛。”沈晨把中指比了回去，还顺带白了他一眼，说道，“你个蠢货一直都没理解我想表达什么，抠字眼抠得太死板了，我也是很无奈啊。我的意思是我猜测，你在白心潼眼里，就是喜欢沈雨岚的，所以白心潼才可能因为如此来给你搞出一点幺蛾子。懂了吗，白痴？”
    “这个话题已经不重要了，你个蠢驴！”林启自然是有样学样，把白眼还了回去，“管她为什么要搞我？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没能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那么原因就已经不重要了。”
    “我说你是白痴还真没说错你，或者你不是白痴，那叫‘钢铁直男’，您不能动动脑子啊大哥？会生锈的。”沈晨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了看林启，放慢了脚步，似乎是让林启能看清楚他的表情，“你还真就以为，这事儿在杨怡薇那里就完全过去了？哪儿有那么容易？女孩们，大多是记仇的，嘴上不说，也会有个小本本的记下来的。你个憨憨，你已经被记过了！”
    林启一愣，旋即笑骂道：“你很懂吗？你不也是铁憨憨？自己都还单身着，快十八年了，有什么资格教育我？”
    “我虽然一直都单着，但你不也是吗？”沈晨的回答很平淡，“别忘了，你的杨朋友，还没说要和你确定关系呢。所以，现在的你也是单身，只不过有个目标在追罢了。朋友，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天……天黑时我们仰望同一片星空？”林启一愣，突然就唱了出来，但是唱出来之后，他却自己都笑了起来。
    “没有追求和付出，哪来的成功？”沈晨也很自然地接了下去，而后也便和林启一起笑了起来。
    月隐于云，星烁于穹，黯淡的灯光下，两个嬉笑怒骂的青年，还在这路上走着，聊着天南海北，说着世事无常，唱着悲欢离合。
    “我说，沈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林启勾着沈晨的肩膀，阴恻恻地说道。
    “喂喂，这种咱们小学就玩烂了的把戏就不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好吗？”沈晨无奈地说道，“这地方是偏，但那也只是以前的事儿了，烂尾楼早拆了，你难不成还想鬼叫？”
    “不是，沈晨，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先静下心来，有没有感受到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动？”林启这回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了，而沈晨也发现了，方才林启那般诡异的声音，不过是混杂了刚刚掠去的一阵晚风之鸣罢了，不禁心中略感尴尬。不过他很快便调整了过来，将浮躁的心思压下，静心感受。
    风声，树叶的沙沙声，远处池塘的蛙鸣声，以及灌木枝叶的晃动声……星星点点的能量，原本是任意地起伏波动着。但此刻，有一小区域的能量波动是紊乱的，那种紊乱又不同于正常能量的无规则波动。也就是说，有什么东西，打破了那里的能量稳定态！那会是什么？异能者？异能物品？或是……异能兽？
    “那你觉得，那会是什么？”沈晨的声音也压低了，眼瞳紧盯着那波动着能量的区域，见林启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心中也不免紧张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但那么小的一片绿化带，首先可以排除人的存在。”林启神色严肃地说道。
    “这不是废话嘛！”沈晨的额间落下几根黑线，不过几十厘米的高的绿化带，要是真的藏了一个人，那得呆得多憋屈？
    就在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接近时，那不断晃动着的绿化带，确实突然钻出来了什么。借着路灯，也能大致看出来，那是一个生物，一个看起来似乎有些畸形的生物。
    两人对视一眼，喉结却是很有默契地同时滚动了一下——看来，咱哥俩，是邂逅了一只异能兽啊……

 第52章 惊雷甫现！

    眼前的生物，如果一定要安上一个地球上已有生物的名字的话，应该算是一只猫，一只显然变异严重的猫。它的体型，比普通家猫要大上一号，灰扑扑的体型看起来似乎很不起眼，但是最为特殊的，便是在猫耳前长了两只羊角，两只尖利得似乎冒着寒光的羊角。
    不过，这只怪异的灰猫，似乎戒备心并不比两人弱多少。身上的毛似乎都尽是炸起的状态，尾巴也直挺挺地斜着朝向夜空。它弓着身子，身体形成了一个诡异的拱形，肌肉的状态似乎很紧张，红褐色的眼瞳即使在黑夜中也闪闪发亮，紧紧盯着两人的举动。最重要的是，它人身边，尽是荡漾着的能量波动！
    “这样的能量强度，我分辨不出来等阶，但比我并没有强很多。也就是说，这只长了角的怪猫，应该是个橙阶的异能兽。”林启也紧紧盯着理他们不带十米远的灰猫，低声说道。
    “星落说过，异能兽很少主动攻击人类的，甚至都很少在人类面前露面。应该，不会这么凑巧吧。”沈晨环视了周围一圈，却也没能找到想象中可能存在的吸引这只怪猫的事物。
    “你怎么能知道它是否有着敌意呢？这东西我们是感受不出来的。总之，不要掉以轻心，对这怪猫绝不能放松警惕。”林启沉声道。
    沈晨微微颔首，眼神也和那似乎闪着光的红褐色猫瞳对视，他看见它的眼睛里，尽是警惕的神光。
    灰猫动了，动作极为轻缓，似乎也是不愿惊动面前的这两个人，既不靠近也不远离，只是从侧面饶了起来，似乎只是想从两人的身边路过，走到他们身后的地方去。
    两人依然是盯着灰猫，暂时还未有半分的妄动，毕竟，这可是实力至少橙阶的异能兽，阶级差距还是有的。按目前的形势来看，灰猫似乎也很忌惮而没有贸然发动进攻，只是想经过两人，那便由它去吧。于是，两人也以很细微的动作，渐渐向远离灰猫的那个方向慢步移动了起来，亦是不敢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此刻的场面很是安静，两人一猫的行进路径，反倒是像一个圆，各自走自己的路，以不靠近各自为底线达成互换位置的效果。
    一会儿之后，林启才轻轻舒了口气，此时的两人一猫，已经完成了交换位置的伟大创举。那只灰猫，轻巧地跳进了路边的绿化带，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之后，便没了声息。
    “看来，这些异能兽还像是和平主义者啊，还真就不主动攻击呗。”林启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突然想起了《寄生兽》。”沈晨的声音有些低沉，“异能兽，无非是变异获得了异能的动物罢了，真的有必要将看见的异能兽都剿灭吗？”
    “当然不是，你也要考量一下自己的实力啊，不然就刚刚那只猫，感觉一爪子能把咱俩都呼死。”林启嬉皮笑脸地说道，“而且，我刚刚也运转了能量，那灰猫应该也察觉到了我们的实力如何，但还是没有攻击。这也能说明点什么吧，被打怕了而已。正是因为曾经的异能兽作乱伤人危害社会，才有异能者对异能兽的捕杀，以至于剩下的异能兽都对人类抱有戒心。也并不一定它们真的热好和平，说到底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罢了。所以说，兄弟，只是你想太多了。”
    “或许吧，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什么的事，是我杞人忧天了。”沈晨笑了笑，却忽然偶有所感，向后看去，“是要下雨了吗？我好像看见闪电了。”
    “下雨？看来天气预报果然是假的。”林启看了看手机，嘟囔道，“快走吧，虽然说是夏天，这天气总要每天都洗个澡，但我又不是言情剧男主角，我可不想淋成个落汤鸡。”
    “嗯，走吧。”沈晨微微颔首，正准备和林启一同离开，却又是不约而同地回首，神色一般地蹙起了眉。
    “你也发现了啊，晨。”林启缓缓开口道，眼神紧盯着一个黑暗的方向。
    “当然，这般惊雷甫现的感觉，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项森。”沈晨亦是缓缓开口道。
    “不过，这样的能量波动，比项森似乎要差上不少。也不知道项森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实力，所以也猜不出这样的能量波动大概实力几何。”林启稍稍顿了顿，说道。
    林启当然不知道，华籍美人作为皓月盟的顶尖战力，打一个黄阶的蛇鳞蜥要是动全力的话，不用出手，仅凭气势就能让蛇鳞蜥顷刻暴毙，那就没有意义了。所以呢，那天项森只是在做戏罢了，拿他那天所展现的实力来进行比较，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所以，那会是谁？”沈晨看向林启。
    “你看着我顶个球用？咱们刚进入异能界，认得几个人啊？玩雷的就知道项森一个，不是项森的话我也不知道会是谁啊！”林启怒翻白眼，声音都不自觉大了一点。
    “这不是为了烘托气氛嘛，情节需要，这样说会引发读者的思考，引起读者的阅读兴趣的啦！”沈晨很是随意地说道。
    林启疑惑：“你说啥？”
    沈晨亦是疑惑：“我没说啥啊？你又说啥？”
    “喂喂，我说你们两个，差点人没了知不知道？还在这谈笑风生，怕是对刚才的危险完全一无所知啊。”清亮的声音在夜空下兀然响起，似乎就连淡淡的朦胧月色都清晰了起来。
    这熟悉的声音，是……白心潼？
    林启把身子完全转了过来，看向了前方，昏暗的路灯下，一个窈窕的身影，也渐渐浮现了出来。那熟悉的着装，熟悉的容颜，的确是白心潼那家伙没错。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早就离开了吗？”林启有些讶异地问道。
    “我的行程，不需要你来管啦！”白心潼在二人面前不远处站定，双臂抱胸，语气看起来颇为无所谓，“主要是我想说，你们俩个憨憨难道就真的没发现那只异能兽的杀意？”
    “杀意？”沈晨一脸懵逼。
    “你的意思是，那只灰猫，想杀了我们？可是我们之前已经和它偶遇，也只是和平地各走各的路罢了，要动手的话，应该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之后？”林启蹙眉道。
    “之前你们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就在刚刚，它在你们的后方，确实是起了杀意。你们两个，应该都只是新晋异能者吧，感觉不出来还很正常，以后你们能敏?感地察觉到‘杀意’这种东西的存在了。”白心潼平静地说道。
    “也就是说，它难道只是想在我们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偷袭？”沈晨微微思忖一番，道，“先前我们是有戒备心的，即使它实力强于我们，却也可能怕意外。毕竟，在动物的眼里，人才是最狡猾的吧。所以，如果能趁我们不注意的时候来偷袭的话，那不就更省事了？同时也能更大限度地减少意外发生的可能性。”
    “可能吧。”白心潼微微颔首，“异能兽的思维毕竟还是搞不太懂，就比如它为什么会有对你们攻击的想法。一般而言，异能兽不会主动攻击人，除非受到了什么惊吓，这也让我有些疑惑。”
    “这你也没办法弄懂。不过我还是更好奇，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今天你出现在酒店里，只来了那一会儿就走了又是什么意思？”林启看着白心潼，眼神难得地锐利。
    “自然是有原因的，不够还不是你能知道的范畴，小异能者。”白心潼轻轻笑了几声，语气有些玩味，“我们一起演的那场戏怎么样？你和你的女朋友解释清楚了吗？”
    “这也不是你能知道的范畴，小异能者。”林启哼了一声，把白心潼的话语回敬给了她。
    白心潼却又是笑了起来，绝美的容颜在棒球帽的阴影下看不真切，影影绰绰。她轻轻地说道：“林启，我很想说得亏我们认识，不然，不对比你强的人保持一定的尊重的话，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呢？我想，带你们的前辈，应该会说得很清楚吧。”
    林启一愣，却是和沈晨对视了一眼，皆是想到了当时洛紫凝给他们这些人上的第一课——异能者的世界遵循着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对于首次相识的人都应予以一定的尊重，否则，世事难料。
    “的确，我承认我说的话确实唐突。但是，白心潼，你的话对我们也没多少尊重吧？”林启看着白心潼，声音有些发冷，和在酒店对话时的情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尊重？那是看实力而来的。既然你已经成了异能者，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像以前那样的普通朋友简单纯粹了。”白心潼嗤笑了一声，旋即转身，似乎已经有离开的意思了，“林启，我说的这些话可能是有点伤人吧，但我也想强调一下，异能者的世界没那么简单，你再抱着这样的态度，是很危险的呢。不说了，我还有我自己的事，我们，下次再见吧。”
    话毕，白心潼就这样离开了，昏暗灯光下的纤瘦影子，却是有些渗人的黑。
    林启看着白心潼离去的背影，沉默良久。

 第53章 尘烬

    “虽然白心潼的态度有些怪异，但不管怎么说，至少也是她救了我们。”林启转身，勾着沈晨的肩，拉着他继续走着，“不过以后怎么面对她，也是个值得思量的问题了。”
    “如果她最后说的是真心话的话，那应该还是不想和你搞得太僵吧。”沈晨沉凝道，“至少在世俗界你们还是朋友，日常的交际那自然是不会太少。既然如此，以前什么态度，那接下来你还是什么态度呗。”
    “但总不能说她真就是过来把我教训一通的？怎么都觉得很莫名其妙诶。”林启的语气有些困惑，“虽然说之后那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是我挑起来的，但我是真的没弄懂啊，她出现的时间都很巧合你没发现吗？总是恰巧遇见，所以我才想问她的，结果她又不回答，这不是让我的好奇心越来越浓了嘛。”
    “她不说你有什么办法？你不知道的事儿海了去了，难道你还真要刨根问底每一个都弄清楚？那你别忙活了，问题只会越来越多。”沈晨语气有些无所谓的模样，“老老实实把自己做好了就行了，别人怎么样，你管她呢！”
    “行行行，就你有理。”林启嬉笑道，给了沈晨胸口一拳，旋即便是瞬间放开勾搭在沈晨肩上的手，撒开脚丫子狂奔了起来。
    沈晨吃痛，林启这混小子给的一拳真不轻啊，也是摸透了自己的性格打一拳就跑。沈晨原本只是下意识地追着跑了两步，见林启都已经在远远的位置了，便也没了那兴致，只是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又是一天过去了。
    翌日，闲来无事的二人决定去星落轩看看，毕竟星落昨天也说了，没什么事最近需要再去一趟，可能还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需要说或者做吧。既然这样想了，两人也没什么犹豫，去便去了。
    星落轩。
    洛心穿着服务生的制服，依然在前台擦着明明已经很干净的咖啡杯，似乎闲来无事的时候，他都喜欢擦着一个个的咖啡杯。而且，这样简单而且枯燥的工作，他却仿佛是在享受一般，嘴角也含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让这过分秀气的脸，看起来却是有些美得惊心动魄的意味。
    而在就近的一张沙发里，星落很没有形象地躺在里面，睫毛眼睑都垂着，均匀的浅浅呼吸，证明着此刻的他还在睡梦中。或许算是个回笼觉吧？秉承着早起的好习惯，却在某时间突然犯困，于是星落便就地睡在了沙发上——可能是昨晚真的有些过于忙碌了吧。他面前的桌面上，还摆着一杯咖啡，冒着腾腾的热气，云雾袅袅。
    毕竟，星落还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在昨晚，他还真就去了总部把狼晶送了过去，然后归来星落轩，等着总部的消息就行了。至于为什么一晚上就能往返如此之远的路途，那便不是暂时能知道的范畴了。
    上午的阳光倾泻进来，渐渐偏斜着角度，洛心抬眼，却见有些不对，出了前台将窗帘拉过了一个方向，让星落处在窗帘的阴影里。他满意地看了一眼，又回到了前台，继续着擦杯子的伟大事业。
    洛心，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细腻贴心得无微不至，也难怪会被星落安置成后勤工作——即使他的真正战力也不容小觑。
    就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中，店门被推开了。
    “欢迎……”洛心带着微笑，看向了推门的人。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说不出口了，脸上的微笑，也迅速落了下去消失不见。
    “你来干什么？”
    星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端着盛有温热咖啡的咖啡杯，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地说道。
    “喂喂，没有必要火气那么重吧？我可没说是过来打一架的。”来人表情有些夸张地说道，还顺手关上了门。
    “星落轩，不是很欢迎非皓月盟的人来做客。”星落抿了一口温热的咖啡，眼睑都没抬一下，语气平淡。
    “可我不是来做客的啊？”青年斜倚在门边，依然是笑嘻嘻地说道，“当然，也别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啦，地狱恶魔之子——或者说曾经的地狱恶魔之子。我是来做个交易的，不过你们应该也能猜到我来做什么交易，对吧？”
    洛心看着青年，秀气的眉微微蹙着，轻轻地说道：“我叫洛心，谢谢。”
    “好的，洛心。”青年很自然地改了称呼，“给个价吧，或者说我出个价？”
    “你具体想知道些什么？”星落淡淡地问道，话罢还轻飘飘地补上了一句，“我很不喜欢你对我们星落轩的人的态度，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抬高些价码作为补偿。”
    “星落，你真觉得你有资格谈条件？”青年的微笑敛去，眼眸也微微眯了起来，透露着点点的危险之色。
    “尘烬，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的。请注意，是你自己提出要做交易，你也可以选择不做，慢走不送。”星落似乎完全没有察觉那抹威胁的意味，依然是平静地喝着洛心为他泡的咖啡。
    被称之为尘烬的青年沉默了半晌，才又恢复了那玩世不恭的表情：“行吧，星落，我都快忘了，国内大部分地区，基本都算是皓月盟的地盘了。也不知道，被挤压生存空间的其他公会的分会，会怎么想。”
    “做交易可以考虑，不做，那便离开吧。”星落对尘烬别有深意的话置若罔闻，或许也只不是不想理会罢了。
    “一块能量宝石，够不够？”尘烬一扬下巴，神色似乎有些不舍。
    星落握着咖啡杯的手僵住了一瞬，但他的神色依然平淡，很快便恢复了过来，依然是毫无感情地说道：“那就要看品质和分量了。”
    “你自己看吧。”尘烬一挥手，就把手中攥着的东西丢了过去，就像是丢个石头那般随意，也似乎毫不担心星落会私吞这块能量宝石。
    星落探手接住，展开手掌一看，却是愣住了，这修长的半透明八面体，似乎很是熟悉啊。这是……狼晶？
    “你不会不知道我们是去干嘛的吧？”星落感觉有些好笑，语气都有些莫名的意味。
    “我知道啊，猎杀噬灵银月狼。”尘烬淡淡地道，“但这和我用狼晶做交易有什么关系？狼晶，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好东西，更甭提现在噬灵银月狼的数量已经大幅减少了。所以，星落，你的想法呢？”
    “狼晶的确是好东西，但是呢，我也已经有两块了。”星落把玩了一会儿，却是将其丢回给了尘烬。
    “没事儿，不需要狼晶，还可以有别的嘛。这些年我满世界乱跑，好东西还是有不少的，你开个价吧。”尘烬指尖绕转着狼晶，微微眯了起眼，神光闪烁，其间隐藏的情绪，却是难以捉摸。
    “不需要了。”星落将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才慢悠悠地说道。
    “能给我一个理由么？”尘烬微微眯起了眼。
    “理由？需要那种东西吗？”星落轻轻地笑了起来，“不过你要是真想知道的话，我也不介意告诉你。虽然那人确实有些反复无常，但我对她的印象还不错，所以，你想要追寻碧落的具体消息，找下一家吧。”
    尘烬沉默了，气氛一时僵了起来。但很快的，星落又出言打破了这沉默：“我说，你同样也是赏金猎人团的人，对碧落的熟悉程度，应该要超过我们吧？”
    “哼，那家伙鬼精得很，我至今都不知道她的异能，更别说具体信息了。”尘烬又是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道，“还有，星落，你是真不打算谈谈吗？”
    尘烬说这话的时候，之前的嬉笑神色，脸上已经不带一分一毫了。看着模样，确实是有情绪了，或许是生气了？不过星落也懒得管他什么情绪了，赏金猎人团的无所顾忌的疯子们，他向来都不喜欢。就像尘烬说他有很多好东西，至于那些所谓的好东西怎么来的，天知道！
    不过，对于赏金猎人团的态度，或许要有一点改观了。那里的人，也不全是像尘烬这样并不怎么讨人喜欢的家伙，至少还有碧落这样活泼精明又说话算话的小女孩。虽然说他和碧落黄泉二人，还算不上是朋友，甚至根本还就是需要互相防备的。但他们至少并肩战斗过，而碧落，也未曾摒弃她的诺言，从未行背信弃义的事。至少这一点，就让星落对她的感觉还不算太糟糕。
    战斗结束之后，也依然是按之前所述的那样，均分战利品。而且，她自曝自己的秘密这样的举动，虽然很莫名其妙，但也似乎在无形之中增加了些许信任度。至于暴露曼珠沙华很可能是赏金猎人团之人的消息，虽然不太明白碧落那精明之人的想法，但她肯定有她自己的考虑——虽然星落也不清楚碧落的考虑对他们这些人是好是坏。
    但不管怎样，至少，碧落要比眼前这个总是笑嘻嘻的尘烬要好得多！碧落只是传言可怖罢了，毕竟她和黄泉二人只是近些年比较活跃，几乎成了赏金猎人团的代名词，自然会把形容赏金猎人团的不太好的词汇扣在碧落头上。但眼前的尘烬可不一样，他是赏金猎人团前一代最活跃的人，常年接取各种各样的任务委托奔波于世界各地，同时也是，赏金猎人团真正的代名词！
    尘烬看着没有丝毫要继续交谈下去的意思的星落，眼中的温度愈发地冷了，他轻缓地说道：“星落，你确定要和我作对吗？”

 第54章 旧事

    在很久以前，还在年少轻狂心怀热血的年纪，刚刚成立不久的星落轩所属四人，集体去执行委托。
    那时候异能者的世界并不太清明，由于某些高层方面的动?乱，导致整个异能界都有些混乱，某些心术不正的异能者，也就趁乱开始用超乎常人的能力开始作乱。而他们四人的委托内容，便是去非洲剿灭一个日渐猖獗的异能者团伙。
    记得那次委托并不轻松，四人历经千辛万苦才将那狡猾的团伙剿灭，虽然各有各的伤势，但至少也是笑到了最后。可是，一次突如其来的武装动?乱，致使交通完全瘫痪，他们陷在了某个小国，无法离开。
    而就在那段时间里，他们遇见了尘烬，见识了什么是尘烬，见证了什么叫赏金猎人团的手段。
    那场动?乱，缘由便是尘烬的委托——覆灭那个小国的政权。的确，这样扰乱世俗世界秩序的委托，异能者本是不应接受的——这是三大公会的决议。可惜，赏金猎人团，无视了这条口头协议，我行我素。只要报酬够丰厚，他们就能做出各种惊世骇俗的事情来。好在他们至少还遵守一条最最基本的底线——不对世俗界透露异能者的存在，否则，如若他们有着这般意向，就算要付出再多的代价，三大公会也要联合讨伐赏金猎人团了。
    尘烬很出色——或者说很残暴地完成了那份委托。敌人是什么？杀过去就行了。从外围防线，到驻宫守卫，贴身保镖，再到执政者本人，一路杀过去就行了。反正在混乱动荡的非洲，这般弹丸小国的出现或是消亡，都不会有人在意的。而且只是杀了执政者，摧毁执政政 府，很快还会有新的执政者上台的。如此，也不会惹人注意，对吧？
    等星落轩四人明白这是尘烬所接的委托之时，那场动?乱，已经趋于白热化了，因为，执政政 府已经倒台了。也就是说，当他们得知尘烬的委托内容之时，尘烬已经完成了他的委托。
    但是，尘烬还未曾离去，他似乎完成了这委托也丝毫不心急回去领取报酬。毕竟能驱使强大的赏金猎人出手，所支付的报酬，自然是非同小可，丰厚到尘烬这般的高阶异能者也要心动。但事实就是，尘烬没有离去，他依然停留在非洲，看着这场动?乱的进行。
    军阀割据，几股武装力量瓜分了该小国的国土、人民与权力，但毕竟各执一份，谁不想要完整的国家政权呢？于是，在短暂的停战休整、整合自己的势力之后，更大规模的争斗，开始了。而不一样的是，这次战争，还牵扯到了临近的小国，这是军阀们请来的外援，情况因而变得愈发错综复杂了起来。
    星落轩一行四人东躲西藏，毕竟各自负伤，还不想暴露自己异能者的身份，那自然是要避战的。况且，依异能者的实力与普通人争斗，即使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特种兵，那也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异能界秉承着与世俗界和平发展的原则，不随意对普通人出手也是一条不言明的潜规则。
    可是，战况复杂，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很多时候他们也不得不出手了。同时，他们也把目光，渐渐转移到了尘烬身上，那个赏金猎人，并不仅仅是在看戏，他甚至还在本就复杂的局势中推波助澜。他们也想弄清楚，尘烬这家伙搅风搅雨的，到底是想干什么？
    于是，在某个偏僻之地休整一番后，四人也悄悄地去找上尘烬了。
    “你们想质问我为什么把这水搅浑？”尘烬微微扬起了嘴角，顺手把手边的一具尸体丢开，指尖，还缓缓地滴落着鲜血，一滴，一滴，垂落。星落轩一行自然是能认出来，那具尸体，是几大军阀之一！也就是说，他已经从某些隐隐的小动作，变成了直接对当地大军阀的狙杀！
    满地尸体，满目疮痍，散落着的还有许许多多的突击步枪，这些原本在战场上吞吐火舌、夺人性命的无情武器，却在此刻像是玩具甚至说垃圾一般被丢弃在地上，伴随之的还有浓郁到几乎发黑的血。
    “不随意对普通人出手伤及性命，这是身为一个异能者的基本要求，尘烬，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黑羽本身性子就比较急，直接质问起了尘烬，即使他只是个刚刚紫阶的小家伙，而尘烬已经是初入白阶的高阶异能者了。
    “我过分？这有什么过分的？”尘烬随意地甩了甩手，几滴血液也被甩飞了出去，落地沾染之后满是灰尘，“异能界的潜规则？不过是笑话罢了，对稍微有点能耐的异能者，都是没有制约效力的。况且，我也没有真的随意伤这些普通人的性命啊，我是在完成我的委托，小家伙。”
    “完成委托？恕我直言，尘烬，你的委托，早就完成了吧！”红衣的语气也有些冲，但她还是稍稍克制了一下，“你的委托，不过是覆灭这个国家的政权，虽然委托内容令人不齿，你的行为更是残忍，但至少还不至于违反最基本的规则。可是，你在完成委托之后，又在干嘛？制造动?乱，让普通人相互残杀，很有意思吗？”
    “谁告诉你我的委托完成了？”尘烬微微一笑，看起来甚至是一种没心没肺笑嘻嘻的模样，“覆灭这个弹丸之地的政权，确实是我的委托内容，可是我只覆灭了上一个政权啊。既然新的一个政权已经诞生了，我不再把这个政权毁灭，雇主可能会不付赏金的。哦对了，你们可能不知道吧，就在刚刚，这个军阀已经把其他军阀都杀了，所以他的势力就是新的政权了，覆灭他这个执政者以及所拥有的政权，自然也是我的委托所需执行的内容啊！”
    “你这是什么逻辑？你已经把执政者杀死，那便是已经完成了你的委托，后续便与你无关了。你再出手，便是委托之外的干涉了，这就已经违反了异能界的潜规则了。”洛心秀气的眉轻轻蹙起，轻声斥道。
    “是你们强词夺理吧。”尘烬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轻轻擦拭着自己的手，同时也慢条斯理地说道，“我的委托并没有说明是杀哪一任的执政者啊？过去的肯定不是，在非洲这样的蛮夷之地，上一任执政者怕是早就喂了鬣狗或者秃鹫。那就只有现任和未来的嘛，我只要把每一任都解决了，不就完成委托了吗？当然，我也知道这效率太低了，于是我决定，把这个国家除名，不就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了吗？所以，我现在确实是在执行我的委托没错啊！况且……”
    话说到这里，他的神色，陡然变得狰狞起来，五官几乎都扭曲在了一起，分外可怖。不仅如此，他的能量瞬间大开，那属于白阶的气场绽放，瞬间便让众人的身子矮了一段，气息如渊如狱，分外压抑，几乎是要令人窒息一般！
    他的声音，似乎也变得嘶哑恐怖起来：“我做什么，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我就算在你们眼前毁了这个小国，你们又能怎样？姓名都不配被我知道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嘴碎？再多说一句，顺手宰了你们哦！”
    当然，仅仅是这一句话的时间，尘烬便收起了他的气势，似乎连一个轻蔑的眼神都不愿给出，尘烬径自转身离开了，风萧萧，吹起他的外套一角，也像是魔鬼在张牙舞爪。
    星落轩的四人，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白阶的气息压迫，可不是那么简单的。白阶毕竟是白阶，比这些彩虹七色阶别的人宛如云泥之别，即使是紫阶高级，在白阶面前也不过蝼蚁罢了。
    可是，就算是这样，蝼蚁也没有身为蝼蚁的自觉，即使是那只最大的蝼蚁——星落，却也不自知自己仅仅只是个蝼蚁。他看着尘烬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就真的要这样扰乱这个社会吗？对你而言又有什么好处？这个世界的秩序，还不容许你们这些混蛋来践踏！”
    很成功地，星落把尘烬叫住了。尘烬停驻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身来，微微笑着，轻声说道：“对的，我是混蛋，不讲道理不讲逻辑的混蛋。去他的什么社会秩序，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扰乱了，你又能耐我何，小家伙？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住了，不要当个嘴碎的家伙哦！”
    尘烬嘻嘻笑着，却是已经悍然出手了！以白阶之尊，对几个靛阶紫阶的小家伙动了杀心！
    没有犹豫，四人亦是能量迸射了出来，也完完全全地展示了这四人的实力，三个紫阶，一个靛阶。可是，这样的实力，凭什么和臻至白阶的尘烬对抗？一个照面，四人便不约而同地倒飞了出去，无一例外地口吐鲜血。这便是，白阶之威！
    星落的面色有些惊惧，他还是有些小看了白阶和紫阶的差距，自己一个紫阶中级，和红衣那靛阶又有什么分别？同样是毫无花哨地被一击打退。同时，他也对赏金猎人团的无所顾忌有了点新的认知。这些人，完全不分是非对错，仅仅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却还拥有着足以我行我素的实力。赏金猎人，当真是可怕的一个团体。
    可是，就算你是白阶，那又怎样？我们也不是简单的角色啊！

 第55章 技能书

    那场战斗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因为实际上，根本就没能真正打起来。皓月盟恰巧也有人在附近，与尘烬的实力不相伯仲，两人也就仅仅是互相放了几句场面话，尘烬便离开了。
    时隔很久以后，星落还会想想当时的场景，如果真的要打起来，会不会就是自己异能者生涯中最惨烈的一战呢？自己登上白阶之后，才真正明白白阶与紫阶的鸿沟之大，星落轩四人，即便是拼上性命，也无法战胜尘烬的吧。或许，自己现在记录着的最惨烈的一战，那次接取的一个被严重低估难度的委托，可能要退居第二了吧。那次委托的最终战，若非自己和洛心双双突破白阶，星落轩就该要除名了。
    往事散去，面对此时此刻尘烬的问话，星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们似乎一直都是敌对的吧，尘烬。况且，你这些年长进似乎也不大，你就那么确定，你能胜过我和洛心？”
    洛心的目光也一直落在尘烬身上，眼中没再闪着那如水般的柔波，取而代之的尽是凌厉的光芒！
    “我长进大不大，试试不就知道了，小家伙们？”尘烬的眼神略带了几分轻蔑，无所畏惧地和两人对峙的，隐隐而发的能量强度，却是比任何一人都要强盛！
    气氛一时间紧张了起来，直到——
    “今天难得啊，星落轩有客人了。”林启推开门，看了看门里边倚着的尘烬，对着洛心笑道。
    当然，林启并非是连能量波动都注意不到的二愣子，可是现实的情况是，此刻根本没有能量波动。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异能者了，能量的波动向来都是敛在一个尽可能小的合理的范围内，这样可以避免被其他异能者注意到。再者，在林启推门扰乱这气氛的一刹那，三人的气息却是不约而同地收敛了起来，同时看向了门口那个阳光帅气的大男孩。
    “既然你们星落轩来客人了，我就先走了。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们本来就是敌人，下次再见，叫黑羽用刀吧。”尘烬笑了笑，平平淡淡地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但沈晨总觉得，那人离开的时候，似乎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瞟了他们两个一眼，是错觉吗？
    “敌人？”林启一惊，忙看向星落。
    “他叫尘烬，赏金猎人团的人，上一代赏金猎人中最活跃的一人。”星落平静地说道，“和碧落黄泉二人不一样，尘烬，才算是真正符合赏金猎人团价值观的赏金猎人，喜怒无常，随心所欲，有足够利益就敢践踏世俗乃至异能界的一切律法。当然，关于他的描述，却并非是道听途说了，我们与他，曾见过面、打过交道不止一次，对他的了解，可不像碧落黄泉二人那般片面。”
    “那他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沈晨有些疑惑，如果按这样说，再加之尘烬临走时的话，他与星落轩的关系显然应该不会很友好，那他来到星落轩，又是为什么？
    “他是想做个交易啦。”洛心依然是擦试着他心爱的咖啡杯——虽然那杯子本就纤尘不染，“还记得碧落和黄泉二人吧？尘烬是上一代赏金猎人的最活跃人员，而碧落黄泉二人是这一代的最活跃人员。当然，不仅如此，尘烬和碧落黄泉二人还有冲突，传言中矛盾并不小。但碧落很精明，几乎从未在人前显露本事，黄泉的能力情况也有很大一部分被碧落掩盖了，尘烬对他俩知之甚少，所以就找上我们，想要了解碧落黄泉的具体实力信息。”
    “他也是赏金猎人，却和自己公会的人过不去，赏金猎人团内部并不和睦吗？”沈晨疑惑道。
    洛心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微微偏着头想了想，才说道：“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样的说法也成立啦。赏金猎人团与三大公会不同，它的组织结构比较松散，毕竟成员不多，还大多是高阶异能者，也难以形成有效的管控。高阶异能者嘛，特别是去做赏金猎人的异能者，性子大多孤僻，和其他人合不来也很正常，稍微有点不顺心便容易和其他人有摩擦，严重一些的，就结下梁子咯！”
    话罢，洛心还努了努嘴，耸肩摊手，模样甚是俏皮可爱。两人顿时一愣，洛心要是女孩子，准是宅男杀手啊！看这仪表姿态，简直比女孩还女孩！似乎这正印证了网络上广为流传的一句话——“男人要是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了”……
    “做交易的话，他怎么会想到来和星落轩做？不管怎么说星落轩也是尘烬的敌人，哪有和敌人交易的！”林启疑惑道。
    星落起身，看向了他们，眼中的神光有些捉摸不定，语气依然是平平淡淡的：“的确，尘烬那家伙和我们是敌对过，也很可能将一直是敌人。但是，敌不敌对，与我们是否进行别的交易，是两个概念。小家伙们，不要总是这么天真，你们迟早要明白，在异能界，一般情况下，没有永远的朋友或是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有利益，那就有商谈的余地。
    “再多说一点，算是给你们刺破一下异能界的黑幕吧。严格来说，我并不算是一个好人，我们所有人都不能算作是好人。严格意义上的好的异能者，是不存在的。比如我，手上同样沾了不少人的鲜血，有罪有应得之人，亦有无辜者。我对你们还算不错，也只是因为我们是同一方的罢了。别把这世界以及这世界的人想得太好，哪儿来那么多莫名其妙的好？异能者，有力量，自然会有争斗，异能界的平和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早些认清这一点吧，小家伙们。”
    星落语毕，便没管惊呆了的两个人，径自走向了前台边的小走廊，看这模样，应该是要去地下星落轩。在他的身影隐没于房间的一刻，还传出了他轻飘飘的声音：“别愣着，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能看见对方眼里的复杂，星落方才的那一番话，对这两个小菜鸟确实产生了很大的冲击。身为皓月盟星落轩的人，他们自然会认为自己的组织是很正义很光伟的，可是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放心啦，星落他吓你们的，只是想让你们不要太天真，不能轻信其他异能者，这样的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呢！”就在二人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洛心温和的声音传来，他继续说道，“无辜的人他确实杀过，但不多，其中大部分都有不得已的理由，或许是被陷害的等等。虽然我们并不标榜正义，但也绝不能算作恶人吧，他自己觉得说自己正义显得很中二才不承认的。”
    “是吗？”林启的眼瞳一亮。
    “当然啦！”洛心眨了眨眼，秀气的面容显得可爱至极，“快下去吧，下去星落带你们体验一些好玩的，感受感受什么叫真正的异能者入门。”
    “嗯，那我们走了。”沈晨也便不再想那么多了，被林启拉走之前，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扭头看向洛心，“洛心，谢谢你。”
    “谢我干嘛？快去吧！”洛心的表情有些迷糊，但很快又含着一抹柔和的笑容，像初春的暖阳，浸暖人心。
    两人顺着走廊走了，星落轩中，便只剩下洛心一人了。他偏着头微微想了想，思索的神情专注万分，须臾，便有着轻轻的浅笑低语声回荡——
    “当然，也是相对于他杀过的罪孽深重之人才显得不多吧……”
    地下星落轩。
    “昨天我告诉你们说有时间就来一趟，但也没想到你们会今天就来。若非昨天去了一趟总部，今天反倒是我比较尴尬了。”星落倚着沙发背，看着刚进入的二人，淡笑着说道，似乎全然忘了先前那有些冰冷的气氛。
    “这不是闲着无聊嘛，高考完了，解放了的同时也代表我们无所事事了。原本是有计划旅游的，但是成了异能者，也就没那心思了。”林启欢快地说道，他这般大大咧咧的性子，也没太过在意星落先前的冷淡。他反倒是对身后这堵墙更感兴趣——经过能量认证之后，他也还是第一次自己穿过这堵墙，其间的玄妙感觉，自是无法言喻。
    星落微微一笑，算作是应答了，而后，他取出了四片晶箔，分发给了二人，说道：“这东西，官方称呼应该叫做‘通用技能刻印晶箔’，但一直被戏称作‘技能书’，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称呼了。这东西的用途，就是复刻通用的技能使用方法，供后人学习掌握。用你们的能量包裹住它，接下来顺着得到的信息走就行了，也不需要我们的引导。不过我的语言可能有些简单苍白，这个过程本就有些玄妙难言，具体的你们尝试过就明白了。”
    “莫非这就是洛心说的好玩的？体验异能者入门？”沈晨回想起洛心的话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这上面还刻了字……”林启看着这巴掌大的晶箔，“一个叫‘流火’?另一个是‘火矢雨’，应该就是这技能的名称了，看样子都是火属性的技能，不过这技能的名称我咋感觉那么草率呢……”
    “废话，你的异能是火，不让你学火属性的技能，难不成让你学水属性的？至于名称草率，你管他呢，难不成你打架的时候还要大喊一遍技能名称再释放吗？那该有多蠢多中二啊！”沈晨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晶箔。一片为“气涡旋”，另一片为“冰剑冢”，结合自己左气右冰的异能来看，显然是每种异能各一个技能。
    “先尝试掌握一下你们的技能吧，第一次，可能时间会稍微久一点。”星落说道。

 第56章 模拟实战训练

    “这技能书只有我们两个有吗？”林启询问道。
    “当然不是，基本每人都有的。”星落摇摇头，“不过黎晖和叶旭没有，他们的异能作战方式不需要技能。黎晖的异能，力量和速度就不多说了。至于叶旭，随着实力的慢慢提升，他自己会领略到到光束的各种用法，并不需要学习技能，实际上也没有这种异能的技能书。”
    “这样啊。”林启点点头，“那我就可以来试试这技能书了。”
    语毕，他也没多磨蹭，直接散发出他的能量，淡淡的空气波动扭曲间，能量一丝一缕地涌入他手中的一片晶箔。他的身躯猛然一震，随后神色惊异，闭上了眼瞳。
    “正常现象，无需担心，你也试试吧。”星落见沈晨的神色有些担忧，微笑道。
    沈晨点点头，看向了自己右手上刻着“冰剑冢”三字的晶箔，轻轻握住了它，一股能量散发而出，如林启的情形一般，渐渐汇入了晶箔。而后，沈晨的心神亦是一震，他能感受到一股信息疾速灌入脑中，于是闭上双眸，欲图整合信息。
    然而，接下来，脑海中像是放映电影一般，开始展现出一段影像。首先映入脑海中的，似乎是一个人影，体内丝丝缕缕的能量以某种特定的行进方式运转着，而后便如流光般迸射到某个指定的位置，冷气于瞬间中凝结，一把把冰蓝色的剑锋凝成，顷刻落下！
    这便是，冰剑冢！
    沈晨心中震颤，那冰冷刺骨的气息，锋锐无双的剑芒，流星赶月的疾速，都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而就在影像的不断重复中，这种印象也在不断加深着，直至影像停止。
    “技能书原则上是要回收的，毕竟你们使用过也用不到了，关于这技能的记忆会在你们脑中形成新突触，不用担心遗忘。”星落淡淡地说道。
    “那我们只有这两种技能吗？还是说以后我们可以凭着某种特定的公会内施行的货币进行兑换？”林启把一片晶箔归还给了星落，问道。
    “原则上，只要公会里存留的基本技能，你想学多少学多少。”星落道，然而，他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捉摸不透了起来，“但是嘛，为了避免你们贪多嚼不烂，分发技能书是要看我们分会长的心情的。”
    “星落会长大人，请务必保持好心情！”林启仿佛双眼放光。
    “瞧你这德行！”沈晨瞥了林启一眼，随后看向星落，“那你刚刚说存留的基本技能，那是不是还有高阶技能？”
    “理论上来说，技能无贵贱，并没有等级分类，所有的技能效用都会随着你的实力以及对它的理解的提升而提升。”星落看着沈晨的目光带着些赞许，似乎是觉得他的问题问了点子上，“所谓基本技能，只是指几乎能适用于所有拥有该异能的异能者的技能，是很多异能界早期便流传下来的技能，而并不是指基础的技能。而与基础技能相对立的，是新创技能，也就是后来异能者自己自创的技能。当然，自创一个技能并非有多困难，完全是看你对自身异能的理解程度。不过是自己编排一种能量的运转方式，然后合理地释放这种能量罢了。很多异能者在自创了技能以后，也会卖给公会当做库存，而新创技能，便不能随意学习了，往往是某些公会颁布任务的奖励中含有。这离你们还尚有些距离，暂且无需多过关注。”
    “星落你也说了，基本技能是指几乎适用于所有拥有该异能的异能者，而公会中的新创技能既然是别的异能者自创的，那也就代表不一定适合自己对吧？”林启微微思忖了一番，说道。
    沈晨眼瞳一亮，这两种技能既然是对立的，那么林启这番话便不无道理。果然，星落也微微颔首，说道：“对的，所以说去公会兑换其他人的新创技能完全靠运气，对于有些比较冷门少见的异能，甚至都可能不含有新创技能。不过你们倒是不用担心这种情况，元素系，向来都不缺异能者，更不缺技能。”
    “那星落你呢？星，应该是比较偏门的吧？”林启问道。
    “的确，我的技能‘残星变’，便是我学到的新创技能。具体怎么样，你们也见过了，算是一个很不错的技能了。”星落道，“至于我同样也施展过的‘照破·星空穿’以及‘银河·星图史话’，这便是我自创的了。一般而言，自创的技能都会有前缀以做区分，等卖给公会的时候，便会去掉前缀，剩下的部分作为技能名称。”
    “那么那个什么碧落呢？她的异能既然是从未出现过的碧影幽皇蝶，那岂不是所有的技能，都是自创的？”沈晨忽然惊呼道。
    “的确，我当时也很惊讶，碧落，确实是个天资很高的异能者。特别是她施展的一个在自己身前凝结成反射攻击的镜面的技能，这是真的令人难以想象。而她很可能还有其他未曾展现的技能，碧落，确实很强。”星落颔首道，“不过这也可以作为一个例证，自创技能没什么很难的，随着对异能的不断了解与探索，相信你们也可以摸索出自己创造的独有技能。”
    “那么，洛心呢，他的异能是什么？”林启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碧落异能的强盛也见识到了，那么洛心呢？那个化作恶魔一样身躯的腼腆青年的异能，又会是怎样的？
    “管好你自己，学了你的技能先。”星落忽然就没再为他们解答了，敲了一下林启的脑袋，没好气地说道。林启这演帝的表情自然是委屈，而沈晨，心中不禁有些疑惑。洛心，他身上的秘密，似乎比眼前的这位分会长还多很多啊……
    接着，便是二人学习了自身的另一个技能，便将晶箔都归还给了星落。
    “接下来你们所需要的，便是活动筋骨，掌握你们新学的技能了。”星落说道，“简而言之，就是模拟实战训练。”
    “就是和训练室里面的那个木偶打吗？倒是有点期待，还没用过异能打架呢！”林启自然联想到了曾参观过的训练室，不禁又兴奋了起来。
    “不，你们第一次模拟实战训练的对手，是我。”星落转身，走向了走廊，“来吧，谁第一个？”
    “假的吧，星落，你这是欺负菜鸟！”林启的语气颇为不服气。
    “那就你第一个好了。”星落淡淡的声音传来。
    林启石化……
    “那么那个木偶是用来干什么的？”沈晨拖着僵硬了的林启跟上星落，问道。
    “也是模拟实战训练对象，但是早期的训练，主要还是和前辈试水，不然木偶下手的伤害程度都是设定值，可能会出事儿。”星落答道。
    “这样啊。”沈晨点点头，旋即敲了林启了脑袋，“喂喂，别装了，该你上场表演啦。”
    “咳咳，沈晨啊，如果我死了，记得帮我收尸，我的银行卡帮我收好，密码是我的生日。还有啊，我的各种游戏账号……”
    “煽你个鬼的情啊，滚上去！”沈晨没好气地说道，推开了抱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丧着的林启，语气很是嫌恶。
    星落于高台一隅站着，看着林启被推开后又嬉皮笑脸地走上高台，心中不免有些忍俊不禁，这家伙，确实是个活宝。
    “伟大的星落会长，下手麻烦轻一点。还有，别打脸啊！”林启躬身行礼，语气诚恳。
    星落轻哼一声，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道：“你先攻过来，想想该怎么打合理。异能者之间的战斗你们也见识过了，较于异能比拼，拳脚功夫同样也很重要。”
    林启沉下了心，玩归玩，闹归闹，但在该正经的时候他也不会嘻嘻哈哈。微微思忖了一番，他便下定了主意，一股淡淡的能量散发出来，在他身体上形成了一层红光，渐而，转化成跳动燃烧的火焰！
    技能，流火！
    林启啧啧称奇，心中感叹这火焰对自身果然是毫无伤害，看起来熊熊燃烧的赤焰却是不伤自己一根寒毛。他慨叹着异能的神奇，自然是没有发觉，星落眼中掠过的一抹笑意。
    林启后蹬一步，身体便弹了出去，力道和速度，显然是超过常人的！他挥出一拳，裹着呼呼响动的火焰，全力砸向星落。他倒是不怕星落出什么事，星落一个白阶，自己才只是个赤阶高级的菜鸟，这要是能伤到星落，才见鬼咯！为了让星落对自己的评价能高一点，自然是出全力最好。
    星落面无表情，在林启抵达他身前的一瞬，横臂挡住了他的进攻。按他正常对战他人的习惯，下一步应该手臂弹开，并把这伸过来的手臂反制。不过，既然是训练这些小家伙，现在专注于防挡找出他们的不足，才是正事。所以，他仅仅是这一挡罢了。至于林启手上的火焰，对他而言，与不存在无异。
    林启被震得手都有些发疼，不过他也猜到星落是留了几分力的，不然，光靠这反震的力道也够自己好受的，更遑论再添上星落的力量。不过，他并没有再接着对星落继续攻击，而是借着星落横臂对他的反作用力，弹了出去，接而，他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光芒——
    火矢雨！

 第57章 开车的滚出去嗷！

    顿时，在星落所处的区域里，凝成了一根又一根的火焰箭，簌簌落下，直指星落！
    星落眼中闪过一抹赞赏的意味，周身浮起一缕淡淡的能量，化去了一根又一根的火矢。那些火焰箭，落在这层薄如蝉翼的能量层上，却像是落在了水中，不过一瞬光景便消失殆尽。
    林启倒也没气馁，星落毕竟和自己不是一个级数的，差距太大了，自己的小伎俩直接被化去了都很正常，这还不至于打击到他。
    “林启，继续，直到你的能量耗尽为止。”星落淡笑道，“把你能想到的招数都使出来。”
    林启应了一声，扭身跃起，又是一记重拳，券风助长了手臂上缠绕的火焰，熊熊如猛兽张牙舞爪。不过和方才不同的是，这不再只是简简单单的拳击了，星落的斜后方，隐隐的一阵空气扭曲，淡淡的炙热感觉袭来！
    星落当然知道，这又是林启的火矢雨，意图不过是对自己形成前后夹击的形态。他侧身闪避，躲开了林启的重拳，身后一阵光晕凝起，将一根根的箭矢吞没。
    然后林启这一轮的攻势却似乎还不止这一些，他的一拳落空，身体伴着惯性向前冲去，但他利用了这惯性，腿抬起，对着星落便是扫了过去！
    星落亦是抬腿，挡住了林启的腿击，并让他顺势滑了过去，把这一击的力卸去。星落当然有他的考量，人的小腿迎面骨脆弱，没有肌肉的保护，若是硬接住林启的这一击，怕是林启能当场跪下，甚至骨折！
    林启自然没心思想那么多，他只是一心想在星落面前表现表现，想的都是怎么能将自身的攻势衔接得更完美。所以，他在二人错身的时候左手就已经拉住了星落的前臂，稳住身子，回身便对着星落的头一记肘击。
    星落经验如此丰富，自然是早有预料，另一只无束缚的手横过来即刻挡住了林启，被林启抓住的手也轻巧一震，滑脱了林启的控制。
    林启的左手被挣脱之后，覆盖的火焰却燃烧地更猛烈了，显然是林启加大了能量的输出，让这覆盖全身的“流火”集中在了双手。他也注意到了，星落并不会还击，那么火焰便可以专注于攻击，覆盖全身太过于浪费能量，自身能量的消耗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消耗过半了。
    他目光一凝，左手握拳猛的挥向了星落，力道之大，甚至带起了呼呼的破空声。那熊熊的火焰，在一边的沈晨看来都有些心悸。可林启，还只是个赤阶高级的新晋异能者啊！
    星落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虽然林启用的是左手，力道肯定不如右手大，毕竟他又不是左撇子，但是这一拳，也很像样了。
    不过，这一次，星落没有硬接，硬接的话星落当然没事了，林启反倒要遭罪了，这手没个一两个月的好不了。但星落也没有用能量强行削弱力道并化解，他矮下了身子，但这样并不能躲过林启的重拳。
    星落要干什么？林启差点有收回些力道的想法了，但已箭在弦上，再想想星落那白阶的实力，心中又释然了。星落肯定不会有事的，那就看他怎么应变吧。
    星落在想什么呢？他想什么，天知道，不过在他的下一步行动就可以看出来了——他要还击！
    一个干脆利落的扫堂腿，在林启的拳打到他身上之前，把林启摔在了地上。星落扭住林启落在空处无处安放的手，压在了林启身上，膝盖微弯，抵住了林启的另一只手臂，旋即一个利落的肘击下来——当然，只是虚晃一招，并没有真的打上去。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沈晨都看呆了，不仅是惊叹于星落拳脚功夫的流利，还是对星落的质疑——难道你不是只防守的吗？
    “不是说等到我耗尽能量的时候停止吗？”林启呆呆地看着星落，旋即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还有多少能量？一个赤阶的小家伙，能有多少能量储备？”星落起身，淡淡地说道，“最后这一拳，脸上写满了孤注一掷的决绝表情，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能量见底了。所以，给你们的第一个教导就是——不要随意地就把心情写在脸上。”
    林启一愣，旋即默不作声地起身。确实，他的能量不足半成，基本是无力为继，最多也只能是纯粹地凭身体素质继续战斗下去。
    “第二，便是兵不厌诈。”星落看着林启的眼眸，继续说道，“首先，我并没有说我只会防守不还击。即使我说了，也不能轻信。之前我一味地防守，让你形成惯性思维认为我不会出手还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所以我最后的进攻，打了你一个出其不意，让你无力为继。”
    “那不是要我们变得狡诈一点？”林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又变成了那副活宝样，表情语气夸张。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异能界，利益不合便都是敌人，和敌人相与，狡诈些也无可厚非。”星落微微一笑，“再来谈谈具体一点的战斗过程。你在战斗甫一开始就释放了流火，这是最大的败笔。败得这么快，你也知道缘由吧。”
    “的确，消耗能量太大了，持续消耗，负担太大，根本吃不起。”林启收敛了些表情，点头道。
    “类似于流火这样的状态技能不能释放太早，因为大多状态技能都是持续消耗能量的，太早释放会使自身的能量消耗过快。这更适宜当作突然性的杀招使用。”星落道，“不过后面你也意识了到了能量消耗过大，而采取了主攻的施用，这点还是比较令人满意的。同样的，在真正的实战中，也要注意攻防转换，合理利用能量，不至于无谓的损耗浪费。”
    “嗯嗯，我懂了，还有呢？”林启虚心求问道，自己的不足肯定不会只有这些，菜鸟的第一次实战，被挑出大大小小几十条毛病他也不觉得多。林启倒是心很大，虽然之前想着在星落面前要好好表现，但现在他可不这么想了，现在犯的错误越多，改正的越多，以后才能避免再犯。
    “还有一个问题也比较严重，就是，拳脚功夫，尽量不要用全力。”星落淡淡地说道，“虽然古人云，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但那是在没有异能的情况下，有异能参与的情况就不同了。动用全力，会让自己的应变能力下降，巨大的动能使自己无法轻易改变动作，从而难以应变意外情况，如远程异能打击或其他人的切入等等。比如你最后的左拳，又是动了全力，心神全部敛在拳头上，下盘不稳而被我一击即倒。记住，在确认对手没有反抗能力之前，最好不要动用全力，留自己几分力气心神应付其他状况。”
    “有道理啊，也就是说，多个心眼留心观察其他是吧，并留有余力应对其他袭击。”林启恍然大悟，沈晨也颔首，表示自己明白了。
    星落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还有，是个细节，但不算是问题，只是提点一下。最开始，林启一击不中，即时推开，这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做法。面对未知实力的对手，这样便算是个试探性攻击。而对于已知实力的对手，你们便可以根据你们的实力对比，进行决定是否要穷追猛打，让对手没有机会反攻，达成致胜目的。
    “最后，勉强夸你一句吧。两个技能都掌握得挺不错，没有释放失败的情况，这在初学者身上是经常出现的。拳脚功夫和异能的结合还过得去，不过还是有些生涩，需要多加练习。”
    “我知道了，星落，谢啦！”林启郑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是那副嘻嘻笑着的表情，神色不免有些飘飘然。不过沈晨很清楚，这家伙不过是表面笑嘻嘻的样子，实际上还是个比较沉稳的人，所有的逗逼玩笑，都是为了让周围的人开心罢了。
    “你这次坚持的时间是1分58秒，再接再厉吧。”星落勉励道。
    “1分58秒？”沈晨惊道，“万万没想到啊林启，你居然这么短，这可怎么办呐！”
    “开车的滚出去嗷！”
    林启怒道，而沈晨却是很不厚道的笑了，两人的对白，让星落也淡笑了起来。
    在两人的嬉闹差不多接近尾声的时候，星落适时提醒道：“行了行了，该你了，沈晨。林启犯过的错，你就不要再犯了。”
    沈晨颔首，走向高台，心中开始了思虑。和林启不同，他的异能单单是火，所有的异能打击方式也都是火。但自己有两种异能，左手控制空气，右手操纵冰雪，技能亦是一气一冰，那么自己的进攻，应该以怎样的方式呢？
    随心而为吧！
    沈晨没再多想，亦是一蹬腿，身躯径直冲向了星落，左手握拳，屈肘置于身后蓄力，似乎就是要用这左手的一拳挥向星落。
    显然的，沈晨把星落的教导听了进去，没有用全力挥拳。但左手力道本身就小，不动用全力，莫非只是虚晃一招？
    星落心中警惕了起来，横臂欲图拦住沈晨的进攻。沈晨也没有要改变动作的想法，仍然是保持着原本的动作轨迹，但在接近的前一刻，星落感受到了一股能量的波动，当即心中觉得——这小子真是蔫巴坏！

 第58章 格斗术！

    星落拿了这些技能书，但也没去了解拿的什么，只是总部说这些技能更适合新人，容易学会，也就拿来给了他俩。但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技能是怎样的情况，所以也就导致了，沈晨的能量迸溅出来的时候，他微微讶异了起来。这小子，一直藏着掖着，等到接近的时候才使用技能，确实有些阴。不过，他也见惯了，只是这样的情况出现在第一次战斗的新人里面，这确实有些令人惊讶。
    显然，这是一种爆发性技能，能在一瞬间爆发出技能的伤害。而沈晨用的说左手，也就是说是空气元素的伤害。虽然技能还没用展现出来，但是星落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异能者了，心念流转间，瞬息判断出这些还是轻而易举的。
    沈晨的手上，能量凝聚，左手周遭的空气也开始旋转了起来，吸纳着外界的空气，体积不增反减，形成了一个高密度的高压空气团。说起来或许时间不短，但实际上能量引发与空气团的体积和转速达到临界值的时间，不过是一瞬罢了。
    旋即，高压下形成的高温空气团中心，猛然爆炸了起来。没有硝烟或是碎屑，仅仅是空气的爆裂，看起来像是气球炸裂，但实际上远远比那危险多了。
    这便是，气涡旋！
    沈晨惊讶于这技能的威力，在爆裂开的那一瞬间，他甚至自己都被吓到了，左手条件反射般地跳动了一下——虽然说在生物学上，这应该叫做非条件反射。
    不过，沈晨很快便调整了过来，眼神一凛，藏在身后的右手，也悄然有了动作。他不指望这一击能有什么效果，正面作战的效果，自然不如偷袭来的更好。所以，这也可以理解为虚晃一招，他的杀招，在后面！
    不过，他此时开始了和星落拳脚纠缠了，为了，是让星落不能专心闪避他在后面施放的“冰剑冢”。虽然他也清楚，这点伎俩对于星落而言并不算什么，但身为一个新入门的异能者，有在前辈星落面前表现好一点的想法也很正常。
    星落下置手臂，将沈晨的上勾拳挡住，心念一动，背后的空气便微微扭曲了一阵，将那袭来的冰剑吸纳化去。冰气凛寒，但离沈晨在晶箔中所看见的，还有不小的差距，数量上也远远不及。不过沈晨也没有太过于关注，专注于眼下，才是正道。
    星落从原本的防御，也开始在拳脚上进攻了，只是不带任何能量罢了。面对星落简单朴素的直拳，沈晨眸光一闪，左掌对着星落的侧臂就是一拍，将其抽打偏离方向，旋即便是脚步猛得向前，左手拉回护腮，右拳直直地向星落打了过去。
    沈晨的这番动作，像是早有预料一般，护住腮侧的左拳，成功挡住了星落摆回的拳，而他右拳，也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星落护在胸前的手肘。
    林启在一旁，整个人都看呆了，几乎是脱口而出：“军体拳，格斗术！”
    星落讶异于沈晨的明智之举，却又在林启的惊呼声无语了。的确，沈晨的招式，确实是军体拳中的格斗术，高中军训的时候曾学习过，林启真没想到这家伙还能记得住动作，反正他自己是早就忘了。
    然而，沈晨自己心中也是倒吸一口冷气，星落貌似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动作，没能及时卸去自己的力，这一拳结实地打在星落的肘部，他没啥事，自己倒是痛得飞起。
    不过他也忍耐住了，继续接下来的战斗。右腿侧踢，被星落的膝盖顶住后便立刻收回，右臂屈肘，身体顺势向前倾倒，利用身体重力势能转化的动能以及手臂肘击的力量，击打向星落。不仅如此，他还在肘上覆盖上了一层能量，冰冷的寒气都隐约可见。
    的确，依然是格斗术，不过沈晨在一些细节上进行了修改，使之更符合现在的战况。而星落在最初的讶异之后，也收下心应对沈晨的进攻，见招拆招，依然是游刃有余。沈晨所附带的能量寒气，也自然是被他化去。因而，沈晨脑中念头转得飞快，又开始思考新一轮的进攻方式去了。格斗术只是一时兴起，后面的招式他自己也记不太清了，所以，还要想想该怎么进攻才是。
    右手冰气凝集，沈晨一拳挥出，带起阵阵拳风，寒冷的气息甚至让空气中的水蒸气都液化成了淡淡的白雾，在拳风中倏而缭乱，消逝散去。但沈晨的拳头，已经实实在在地打在了星落的手臂上。
    但就在沈晨的拳头和星落的手臂撞击的前一刻，沈晨的左拳也袭来了，带着空气纠缠扭转的劲气，同样砸了过来！
    嘭——
    又是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显然是技能“气涡旋”所造成的。沈晨微微有些气喘，毕竟还只是赤阶的菜鸟，能量底蕴不足，不过还不至于结束。沈晨眼中眸光一凝，在星落的斜后方，寒气凝聚，又是一次冰剑冢的阵式。
    星落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同样的伎俩，使用第二次可就不灵了。而且，看起来沈晨对于这冰剑冢的掌握还不是很好，冰剑冢阵式的中心略有偏斜，没能正对着星落。
    簌簌——
    冰剑划破空气，凛冽的寒气迸发，配着那冰冷剑锋反射的冷芒，看起来着实是令人心悸。然而，对星落来说，存在于否差别不大，只是消耗一点点的能量罢了。
    由于阵式中心的偏斜，有一把与星落冰剑错身而过，疾速向地面俯冲，但此时，却突然被一只手一把抓住。
    哈？原来是故意偏移的，这小子打的是这个主意，用冰剑冢中射出的冰剑，当做自身的武器与自己对战，有武器和没武器，战斗力显然不一样了。这小子，有点脑子啊！
    沈晨抓着冰剑，挺剑便是一刺。他丝毫不担心星落的安慰，全力刺去。他并不会用剑，但最简单的拿剑刺出去还是明白的，他也不希望能有什么效果，能在星落眼中加分就行了——他已经注意到星落嘴角的笑意了。
    叮叮——
    冰剑抵在星落的手臂上，当然没有什么刺破血肉的场景，只是冰剑寸寸断裂，碎成细小的冰块，落在地面，迅速消融。毕竟是能量将水蒸气凝华成冰，并非是真真正正完全由水凝结而成，迅速消融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沈晨踏前一步，趁星落还在横臂挡着冰剑的最后一节，左手空气旋转凝聚，高压之下，再次轰然爆裂。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沈晨的能量，已经见底了。
    “还不错，坚持的时长差不多两分半，能量底蕴比林启低，却还能坚持时间更久。”星落甩了甩手，将手上沾着的冰屑甩去，微笑道，“不过也说明了，之前的一些教导还是有用处的，避免了林启犯过的错，节约能量开支。不过时间评判只是个参考，也无需太在意。毕竟如果要是一直不释放技能的话，坚持的时间岂不是可以到天荒地老？”
    “星落，那请问我犯了些什么错误呢？”沈晨亦是一笑，旋即问道。
    “初学者常见的错误就那些，你避开了这些问题?所能犯的错误也不多了，就简单说说一些细节吧。”星落道，“像你的技能气涡旋，是个爆发性技能，而爆发性的技能留在交手的一刻发动是个比较好的选择。实力相差不大的时候，很容易阴对手一把。但这样，也会让对手警兆，下一次就很难管用了。所以，这样阴人的手段，最好在关键的时刻用，你一出手就这样做了，并不是很妥当。”
    “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灵感来了就这样做了。”沈晨笑道，“那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自己被自己的技能吓住，确实是有点意思。”星落揶揄道，眼神都带着调侃之意，“不过马上调整了过来，还能继续用清晰的思路进行下一步的进攻，这还是很不错的。所以说，以后自己的技能要尽快熟悉，多加练习，避免这样的尴尬状况。”
    “我明白了。”沈晨微微颔首，也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表现有些好笑。
    “你的战斗也就这样了，整体来说比林启是要好一点的。能注重用脑子解决问题，日后的战斗也是，要学着随机应变，不能一成不变。”星落语重心长地说道，神色郑重万分。
    “行啊沈晨，有脑子就是不一样啊！”林启朝着林启挤眉弄眼，调笑道。
    沈晨却没有理会他，耸了耸鼻翼，面露疑惑之色：“我怎么感觉，这空气中有股酸味啊！”
    “混球！”林启没好气地给了沈晨背上一巴掌。沈晨却犹然不绝，正色道：“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你酸任你酸，你赢算我输！”
    话罢，便是一阵嬉笑，惹得林启不住地翻白眼。
    星落等了一会儿，才说道：“今天的训练任务就到此为止吧，你们自由决定做点什么吧。以后你们也可以自己来训练室，和傀儡对打练习，刚开始的时候选的难度最好比自己低一个等级，然后感觉状态好了再去挑战和自己平级的难度。”
    “呃……可是我们好像还不会操作……”林启愣了片刻，挠了挠头，说道。
    “你第一次用word文档和powerpoint的时候，有人教你吗？”星落很随意地把手揣进了裤兜，说道，“科技的进步，很大程度上是为了简化人们解决问题的过程，要是把一个需要推广使用的科技设备设计得很难掌握，那么这种设备本身就是个失败品。这东西很简单，鼓捣两下就会了。”
    最后，他留下一句“我还有些事，先走了”便迈腿离开了，留下相顾无言的两人。

 第59章 测试

    而后，两个人就真去那设备边上，开始研究了起来。
    “搞了半天，这东西也是需要插电的嘛！上次简单逛了一下，倒是没发现这个插头。”林启在金属杆后面发现了一个从杆中引出来的插头，把它就近插在了一边的插座上，嘟囔道。
    “行了行了，就你话多。”沈晨没好气地说道，“不用电用什么？这设备难不成还能进行光合作用自己制造有机物储存能量？或者说你指望它用太阳能、风能、核能还是什么其他的能？”
    “沈大学霸说的对，林某甘拜下风。”林启向来都是正经不过一刻的人，当即又开始表演了。
    “林影帝，请您能好点说话吗？”沈晨专注看着屏幕逐渐亮起，瞧也没瞧林启一眼。
    “好了，不耍宝了。”林启起身，看向了液晶显示屏，笑道，“怎么用，你会吗？”
    “会个锤子！这不才刚开嘛！”沈晨说道，旋即看见亮起的屏幕上，干净朴素地令人发指，直接就是选择难度，不过选项列表里，只有赤阶到绿阶的所有实力程度，还包括一个“准赤阶”的难度。
    “不对啊，只到绿阶高级吗？”林启的表情有些失望，“虽然说对我们来说够用了，但是对星落轩的人来说，完全没有价值吧！”
    “项森说过，蓝阶是第一个大分水岭，有了一个新能力——感知，照项森的说法，可以理解为雷达。那么，蓝阶以上的战斗傀儡可能就不容易模拟了，毕竟多了一个强大的能力，战斗方式也会更加多变复杂。”沈晨沉凝道。
    “有道理。”林启点点头，“但是这傀儡不应该对他们无用，显示屏下面还有一堆按钮，可能可以让傀儡拥有更高阶实力的能力。毕竟嘛，像星落所说，学会这东西的操作很简单，但应该只是基操简单。就像pR，简单的剪辑视频自己摸索一下，差不多都会，可是一涉及高深一点的地方，就很难自己摸索出做法了。这东西应该也同理，超越蓝阶实力的傀儡，就可能需要用到这些我们看不明白的按钮了。”
    “或许吧，但是我不是很认同你的一部分说法。”沈晨想了想，正色道，“让傀儡拥有蓝阶乃至以上的实力，应该不太现实。如果能把傀儡做到这样的地步，甚至还能推广使用，那么异能者存在的意义不就少了一大半吗？假如傀儡都能轻松虐高阶异能者，那还有什么高阶异能者的存在价值？而且，要做到能和高阶异能者对抗，那么所需要的材料工艺等等，可能都是无比的可怕。所以我觉得，蓝阶以上，应该只是测试技能的吧，对抗并不太现实。”
    林启循着沈晨的思路一想，似乎是这么个道理。他们也见识过白阶的战斗，那样恐怖威能的战斗，大战一番怕是能把这地下星落轩掀到地表上去。但若是小打小闹，也没太大意义。所以说，沈晨这样的说法，应该是很合理了。
    实际上，沈晨说的与实际情况，还真就八九不离十。傀儡的最高实力，就只有绿阶，但是它的抗打击能力，却是极其优秀的。对于他们的用途，也只是简单检测一下自身技能的情况，看看能否改进以及寻求合理的技能释放方式等等。
    “算了，不管他了，我们先试试这个傀儡吧！唔，听星落的，注意安全，再加上我们的能量都亏空了，现在还没修炼补回来，自然恢复属实有点慢。”林启轻快地说道，“所以，就只用傀儡试试拳脚功夫算了，选个准赤阶就行了。”
    “行吧，你先上去试试水，我帮你选。”沈晨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和语气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就知道你！”林启失笑道，选择了准赤阶。下一步的界面，是选择傀儡持续作战的时间，右下角还有一个强制停止的醒目红色按键。林启想了想，让沈晨选了一分钟，便启动了。毕竟已经和星落战过一场，不仅是能量耗尽，体力自然也没那么好了。这一次只是试试水，又不是真的要模拟实战，所以一分钟也足够了。
    沈晨按下了启动，旋即屏幕上便出现了五秒倒计时，而倚在一遍的木偶傀儡，渐渐地直起身来。在五秒的倒计时结束之后，它的眼中，便冒起了红光。
    林启没敢懈怠，即使它的实力仅仅只是准赤阶。但是他还不清楚木偶会如何进攻，所以目前暂时只是专注于防御。
    木偶攻了过来，姿势仪态居然与人类无异，并没有想象中的迟钝死板，这灵活的动作，令二人心中都是暗暗心惊。
    旋即，林启也一蹬地，侧臂挡住木偶的直拳，右拳毫无花哨地直打在木偶身上。旋即，林启的左臂便传来一股来自木偶的压力，这力道林启估摸着比普通人要大不少，但和他相比显然是不够的。至于林启平直打在木偶身上的拳头，他并未用全力，毕竟是木制的坚硬物体，又不像活物身体是软的，这用力砸下去，和砸墙也没什么差别了，惹得自己手指剧痛可不是什么好事。然而，与林启预料的相反，这木偶的躯体，是软的！
    假的吧！这还是木偶吗？怎么还仿真了人体？你是当个训练的傀儡，又不是娃娃，做的这么像人干什么？虽然说有增强实战感觉的作用，但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沈晨见林启很轻松地侧臂挥开了木偶的手臂，再一拳把木偶轰退了几步，却见他神色惊异，还以为这木偶的简单程度有些超乎想象，旋即也是放下心来。
    林启没再多想，而是安心地和木偶对练了起来。木偶的力量、速度都不如自己，进攻的方式也比较简单，尽是拳脚，一些组合也比较有新意。林启默默记下，再一腿冲过来的木偶踹开，木偶却没再动了。林启看向沈晨，才得知一分钟的时限到了。
    “感觉怎么样？”沈晨笑问道，“看你像是好好发泄了一番心中的愤懑啊，这么粗暴。”
    “你用词都什么跟什么啊，正常一点，老兄？”林启调下了小高台，翻了个白眼，“你要不也去试试，熟悉一下感觉？我还是很推荐你去打一架的，难度准赤阶就行了，虐一下菜心里舒坦一点。”
    “那就试试吧。”沈晨颔首，“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无可奉告。”林启冷哼了一声，神色颇为傲娇，“你自己上去就知道了。”
    “嘁，神神秘秘的。”沈晨向林启比了个中指，旋即上了高台，“帮我调一样的，准赤阶，一分钟。”
    林启应了一声，便按沈晨所述选取了难度时间，启动。
    沈晨活动了一下手脚，眼眸盯着木偶，神色机警。木偶起身，眼中闪起了红光。
    沈晨并没有像林启一样后发制人，而是径自上前，在木偶挥拳的时候侧身躲开了进攻，腿即时探出，在木偶前进的方向上便是一勾。与此同时，他挥出右拳猛力砸向木偶，将它压向地面。
    因而，沈晨觉得自己明白了林启为什么会建议自己上来试试。打在这木偶身上的感觉，和人几乎没什么差别了，可它看起来就是个木制品啊！
    沈晨疑惑中，却是没忽略现在正在做的事。他把木偶压在了地面上之后，迅速起身，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向它。可是木偶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滑出去，它抓住了自己的腿，灵活迅捷的动作让沈晨开始怀疑起了这个世界。
    旋即，木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腿一勾一绊，意图将自己绊倒。沈晨冷哼一声，膝盖猛得向后顶，单臂环住木偶的脖颈，将它压弯了身子，同时另一条手臂拉回，屈肘顶压向了木偶的后背。
    受此重击，木偶当即身子又向下一颤，沈晨便毫不客气地屈膝顶了上来，放开了双臂，将其顶飞了出去。
    “到底谁才更残暴啊……”林启抚额，摇了摇头，轻叹道。
    很快，一分钟的时限又过去了。沈晨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便下台了。林启对着他挤眉弄眼：“爽吗？”
    “爽你个锤子！”沈晨没好气地说道，“自从发现打在这木偶身上的感觉和人似的，我招招都是用全力，累死我了。如果时间延长到三分钟，甚至可能两分半，我就要被打趴了。毕竟是比你低一个等级，各方面的能力还是比你差点。”
    “你也这样说了，我也差不多啦！看着轻松罢了。”林启笑道，“准赤阶，可能是因为还算不上真正的异能者，所以没有能量进攻手段，要是到了赤阶，情况应该就不一样了。”
    “对哦！”沈晨猛然惊觉。之前他还是疑惑为什么这傀儡只会拳脚进攻，并未有过任何异能方面的能力。现在林启这么一说，也好像很有道理。
    沈晨不怀好意地看向了林启：“你有兴趣再打一次吗？”
    林启自然是清楚他的“不良想法”，果断拒绝道：“要试你自己试，我可不愿再和赤阶的打一场。”
    沈晨满脸遗憾之色。
    林启满头尽是黑线。

 第60章 高考成绩的公布

    二人接下来的日子，便简单了许多，泡吧玩玩游戏，闲来无事便去星落轩和木偶打一架，晚上呢，也渐渐减少了睡眠，开始修行起来了。
    尽管就这十来天，两人进步的速度，却也堪称突飞猛进——当然，是他们自己这么觉得。两个人，皆是进步了两个小等级。也就是说，林启达到了橙阶中级，沈晨达到了橙阶低级。本来两个人还挺开心的，都觉得自己天赋异禀。结果被星落一通打击——这样的速度，稀疏平常，也就勉强及格。一阶更比一阶难，每到分水岭关隘，之后的难度更是成指数倍数提升。从赤阶低级到橙阶低级，至多一个月，这是最最基本的要求。
    旋即他们也想起了洛心曾经在初次见面就说过的——一般一年内新人都会很快达到蓝阶，蓝阶之后的修炼便举步维艰了。因而，两个人也渐渐静下心来，努力提升自己。毕竟他们也能发现，进入橙阶之后，修行进步的速度就慢了一大截了。
    对于殴打木偶，他们也渐渐有了经验，至少在面对比自己低一个小等级实力的木偶，他们能在自身能量耗尽前都占取上风。而对战平级的——饶过他们吧，暂时还是没能取胜的。
    而星落，也会偶尔和他们过过招，但不再是像一次那么仁慈了——至少相对于后来，第一次与他们对战的星落简直就是天使。星落对付他们，只有一个字——虐。但星落还美名其曰，这是锤炼他们的抗打击能力，能站着才有输出。实际上，就是把他们海扁一顿。
    不过不也是是完全受虐，至少自身的闪躲能力和抗打击能力确实提升了，拳脚功夫，亦是有所长进。
    而关乎二人比较在乎的技能方面，按照星落的说法，便是——“技能贵在精，不在多，把学会的融会贯通才是正道。等你们黄阶和绿阶，再各给一次技能书。蓝阶以后，就是你们自己挑了，届时会有高阶技能供给。虽然说技能确实无贵贱之分，但是还是按消耗能量的多寡可分为普通技能和高阶技能。高阶技能消耗能量较大，同时威能效用也很强。实际上，高阶技能只是一次性消耗更多能量，将其合一迸发出来罢了，也没有真的多高级。说到底，还是一分能量一份效果，输出同等的能量，普通技能和高阶技能的效用差别不大。”
    所以，二人也是抱有期待之心，特别是期待未来蓝阶能选择的“高阶技能”，继续安心修行了。
    而其他人，自然是各有各的进步。但相聚日子不多，去往星落轩的时间也总是交错，所以也是自己的进步自己清楚了。当然，沈晨和林启也不总是二人组，也经常会出现第三者——沈晨。因为一旦出现了杨怡薇一同前往的情况，沈晨就是电灯泡了，所以说他经常成为多余的“第三者”，也不为过了。
    但今天，在沈晨家里，七个人，再次聚在了一起。没什么很特别的原因，不过是高考成绩公布而已……而已。
    6月23日上午九点，A市所在的省统一公布高考成绩。
    “八点五十了，还有十分钟，我好慌，怎么办怎么办？要是考得不好怎么办？”林启的模样似乎是有些坐立不安，神色慌张。
    “你能好好坐着吗？都晃悠快半个小时了，对照了答案，考得大概怎么样心里没底吗？”沈晨白了他一眼，说道。
    “高考改卷，神奇得很。”林启说这话倒是理直气壮，“指不定哪里就扣分了，你看不见试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更不能改，这不让人很慌吗？”
    “这话说的也是。平时改卷，老师稍微改得快一点也容易改错，老师自己也说，高考也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你莫得办法。所以，每次有同学去找老师加分，老师都没给加过。”叶旭耸了耸肩。
    “这时候就体现出文科的好处了嘛！”宋梓雨欢快地说道，“客观题是机读卡，你不涂错就没事。主观题总是大段文字，老师只要看中踩分点就给分，总体出入就不会很大。”
    “高考这种事，紧张不是很正常的嘛。看看群里，一堆夜猫子都硬扛着早起查成绩，在群里叽哩吧啦说个不停。”叶木语看着手机，淡淡地笑道，“甚至还有整宿没睡的，比如说刘之焕那家伙。”
    “一整夜没睡吗？这是不要命了吧！”杨怡薇惊异道。
    “可是大姐大，你说任谁都紧张，我也没瞧见你哪里显得很紧张啊？”黎晖还吃着面包，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
    “吃你的东西，小心别噎死。”叶木语白了他一眼，“我紧不紧张为什么要表现出来？我昨晚特意没熬夜玩LoL，还定了闹钟早起。而且，我不是一直玩着手机嘛，就是为了到点了直接上官网查成绩啊！”
    “唔，有理。”林启一拍脑袋，满是恍然大悟的神色，旋即拿起了手机，盯着上面的时间，纹丝不动。
    众人无语。
    时间不经意间流逝，到了九点，成绩的公布如约而至，只是……
    “我……见了个鬼，这网址是炸了吧？压根打不开！”林启看着手机上的白屏，本来差点就想爆粗口了，想想还有她在这，硬生生地忍住了，但他的语气还是极其愤懑。
    “都差不多，查成绩嘛，都心急地很，一时半会服务器受不了这么多人挤进去，等等就好了。”沈晨也有些无奈地说道。
    “开车？”黎晖的小眼神里尽是诧异。
    “就你话多！”宋梓雨猛敲了一下黎晖的脑壳，没好气地说道。
    沈晨一愣，旋即笑骂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这样你也能想到歪处去，我是不得不服啊！”
    “话说这些人查询成绩，都是用5G网络的吗？完全挤不进去嘛！”连叶木语也是蹙起了眉。
    “再等等吧，一会儿应该就好了。”杨怡薇轻声道。
    “那个……我查到了。”
    一片安静中，突然想起了叶旭略显迟疑的声音。叶木语一脸惊诧，不由分说地就夺走了叶旭的手机，看了两眼，又丢了回去，还很轻蔑地说了一句：“不要脸！”
    旋即，气氛就炸锅了，几个人发现自己还是没能查到成绩的时候，顿时挤去了叶旭身边，争先恐后地抢着他的手机。顿时，只剩早就有先见之明挪开了些许的叶木语，以及失笑看着这帮活力无限的人的杨怡薇还在场外。
    “md，叶旭你个混球考这么好，你是想飞天了吗？该死来了！”林启佯怒道，“语文居然敢考121，我这辈子还没上过110！”
    “理综成绩太假了吧你，这次化学大题这么变态，物理20分的计算也很见鬼，你居然还敢考这么好！”沈晨亦是一脸愤恨，直接掐上了叶旭的脖颈——当然没有真的用力。
    “你看看我数学，我数学砸了好不好？就比语文高一分！”叶旭被这一堆人围着，还有这些显然带着酸气的的话语，脸色都有些涨红。
    “我不管，你英语考得比平时好，不就补回来数学的差距了嘛！居然敢背着我们，偷偷考这么好！”宋梓雨一个文科生也很是理直气壮地插了一句话。
    “总之，掐死你就对了！”黎晖浑身散发着一股名曰“杀气”的气势，“刚好和傀儡试炼力量不太舒服，和你试试怎么样？异能力量，可不是吹的！”
    “行了行了，别吵啦，我也能查到成绩了，先自己看看你们的成绩再说。”叶木语轻飘飘的话语传来，顿时惊住了这一帮子作怪的人。旋即，便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又开始了输入准考证号等信息。
    叶旭喘着气，向叶木语比了个大拇指，旋即默默把眼镜摘下来，抽了一张纸巾，擦起了眼镜上的唾沫星子。
    叶木语看着他，似乎是觉得有些好笑，当即展臂勾上了他的肩膀，手还很自然地捏起了叶旭的脸，说道：“作为补偿，要不你也看看我的成绩？”
    “少来，你说这话了，说明你考的很好。”叶旭白了她一眼，但还是心中略带着紧张接过了她的手机，旋即瞟了一眼正偷笑着的她，“我就知道。”
    “哪有你个不要脸的考得好？你个王八羔子，比我高了十多分！”叶木语随手抓起一个抱枕，笑骂着砸向了叶旭。叶旭自然是不甘被打，旋即也和她用枕头打闹了起来。
    就在这对小情侣打情骂俏的时候，其他人也终于看见了自己的成绩。
    沈晨倒是比较淡定，和预估的相差不大，心中也是舒坦了许多，而他身边的林启……
    “我丢！怎么比我想的要低二十多分？有毒吧！”林启大呼小叫的，神色惊诧万分，“不谈别的，我语文选择题怎么错了五个？我记得我这次运气很好只错了三个啊？见鬼，我不会涂错卡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不会那么惨吧？六分，涂错了卡是真的心痛啊！”沈晨蹙起了眉，拿过他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的确如此，十三个选择题，林启错了五个。
    “我没了。”林启有些失魂落魄，“每门都比我预计的低不少，心塞。”
    （pS：高考成绩的公布，不同省市也不一样，有些省市只能看见分数和省内排名，而有些省市能看见具体到每一题的得分，不过一般都是无法看见自己的原卷。）

 第61章 滚犊子！

    “林启，你没事吧？”
    第一个来慰问林启的，居然是杨怡薇，那个还不承认是他女朋友的女孩。黎晖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但是见杨怡薇先开了口，便止住了自己的言语。
    “考得离你预料中差点也没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至少努力过就好了呀！”杨怡薇柔声道，关切的眼瞳看着林启。他正带着愁色，侧着脸看着窗外的白云蓝天。
    一旁的人都是一副吃瓜表情，虽然林启确实考得不理想，但还不是太糟，不过这样的“温馨”画面，可是难得一见的！可以看见的，宋梓雨脸上都露出了神秘的姨母笑。不过，沈晨却是心中一梗，这些人啊，什么时候都能虐狗，不知道场中还有我一个母胎单身至今的吗？
    “我没事。”林启叹了口气，眉宇间却还依然带着一抹愁色，他转过头来，神色却陡然一变，“我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点小事伤心，被我精湛的演技骗过去了吧？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夸张嬉笑的表情，最后那一连串的嚣张笑声，场中除了他以外都是静默一片。沈晨心中倍感荒谬，这家伙，不怕死的吗？沈晨自然是看见了，杨怡薇脸上由关切转为面无表情的全过程，手掌都捏紧了……
    危！
    “啊——”
    林启被某个气结的女孩拿着抱枕猛锤了一顿脑壳，发出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其他人呢？自然是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谁叫这家伙神经病发作的？还试图戏耍自己的准女朋友骗取她的同情心，这渣男，该！
    “我错了，我道歉，求原谅。”林启可怜巴巴地蹲在杨怡薇身前，委屈地像个犯了大错的孩子，还一下一下地轻轻晃着杨怡薇的腿。别说，这家伙还真有点卖萌的资本，长得好看啊！加之性格逗逼外向还是个戏精，装装可怜还是能信手拈来的。
    杨怡薇本想绷住脸的，但奈何笑点不够高，硬是被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逗乐了，也是捂嘴笑了起来。林启见她笑了，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几个人之间气氛便轻松多了。
    “你真的没事啊？”末了，杨怡薇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没事，比这还低的分数我照样考过，我这次原本以为比自己正常成绩要高十几分的，现在不就稍微低了一点，不影响什么的。”林启耸了耸肩，颇为无所谓地说道，“况且我什么性子你们还不清楚吗？得过且过，我又不是很在意这些，过得去就行，不强求考得多好，那太累了，不符合我的生活理念。”
    “嘁，净拣好听的说。”叶木语原本正看着自己手机上刚拍的林启可怜巴巴求杨怡薇的照片，旋即又瞟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说道。
    “我怎么就拣好听的说了？”林启想了想，还是没敢把眼神瞪回去，只是这样有些不服气地反问道。
    “现在我们之间的成绩和省内排名，互相之间也比较了解了，如果是真的都要去A大的话，你，怕是没希望。”叶旭很直白地说道，但眼中还是带着一分隐忧。
    “对啊，本来我也机会不大的，但是我语文作文分高，数学又没你们理科考得那么难，还是超过了往年录取线的省排。”宋梓雨皱了皱秀气的小眉毛，说道。
    “我还以为什么不得了的事呢，这个你们担心什么。”林启似乎是毫不在意，“你们都能上不就行了，我的分数的确上不了A大，就算考得比平时成绩好点也悬。但是，我老爹能让我上啊！”
    “不是取消了买分上大学了吗？早就明令禁止了。”杨怡薇担忧地说道。
    “这个你们真不用担心，有办法的，这事儿也不用再多讨论了。”林启笑道，似乎完全不把这当做一回事。其他人见了林启这般胜券在握的模样，再想想他家可能不仅仅是有钱那么简单，旋即也不再多说，只有杨怡薇，还抱着一种有些复杂的神色看林启，但是他没有注意到罢了。
    沈晨倒是比较清明，那一晚的谈话，让沈晨对林启背后的家有个一个稍微全面一些的认识。林启家也算是权贵吧，上A大，他父亲愿意的话，应该并不算什么难事。而这并非是违反什么规则的问题，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在江湖，办法总比困难多。
    所以沈晨也没多想林启会不会上不了A大的问题，他更欣慰于大家都考得很不错，都没有什么重大失误。七个同一所高中的小伙伴都上A大，也算是一桩美事了。
    本来嘛，这些人虽然成绩各有好坏，但说到底这群人的水平其实相差不多，去同一所学校，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除了林启比去年分数线低了近二十分，其他人的省内排名皆是高于往年的排名，还是都有很大希望的。
    今年的本科分数线也出炉了，一本分数线只比去年低几分，所以去年的各大高校录取分数线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就这样而言，除了林启以外的五个理科生，分数最低的叶木语，也比去年的最低录取线高三分。其实大姐大原本的成绩，和林启差不多是一个层次，但是她确实是超常发挥了，这才够的上分数线。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高个十几二十分的，王牌专业都不成问题，更遑论只是进个学校？至于宋梓雨这个文科生，也够到了门槛，所以也算得上是皆大欢喜了。
    接下来的事，差不多就该考虑志愿填报了，再过几天，就到了本科的填报志愿时间。既然都确定了A大无异议的话，接下来就该好好想想，最终抉择自己的专业。
    嬉闹中，不论是紧张或是兴奋感，都作云烟散了，人，也渐渐散了。顿时，沈晨家中，就余下了沈晨一人。
    他拿着手机，微微顿了顿，才点开了拨号界面，输入了代号以及一串电话号码，旋即拨打了过去。沈晨的神色很放松，但是，另一只手却已经握紧了拳，从暴起的青筋能看出来，他很用力。
    良久，他沉默着放下了手机，依然是输入了那一串代号，换了个号码拨打了出去。然而，结果并无二致。
    沈晨在沙发上坐下，想了很久，才编辑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这一段简简单单的文字，不过百余字罢了，他却编辑了很久很久，之后似乎还觉得不放心，复制了之后，微信和qq各发了一遍，这才放下了手机。
    整个过程，他始终一言不发，神色不变，不带有什么表情或是情绪，就像是之前自己独自静处的每一刻。
    咚咚——
    忽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沈晨心中猛一揪紧，顿时一番不知是心酸还是高兴的情绪，在心中瞬间弥散开来。他似乎是有些紧张地捋了捋头发，站起身走向门边的时候，还尽量把自己的衣裤理平理顺，旋即，开门。
    甫一开门，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笑脸。
    沈晨面无表情，顺手把门给关了。
    “喂喂，沈晨，那么无情干嘛？我钥匙落在你家了，我没钥匙进不了你家门也回不去啊！”林启那有些无奈地说道。
    的确，林启是有沈晨家的钥匙，但和自家钥匙挂在一起都落在沈晨家了，他也开不了门啊！那不就只好敲门了，结果这家伙，什么态度嘛！真是的。
    “晨，开门啦！这样把我晾在外面真的好吗？”
    林启不厌其烦地敲着门，终于，或许上苍都是被他的诚意感动了吧，门开了，一串钥匙飞了出来，旋即又关上了。
    林启无语。
    他拿着钥匙开了门，换了鞋进来，看着躺着沙发上玩着手机的沈晨，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这么快就想我啦？我这不是来了嘛！”
    “少来！在纠结选什么专业罢了，心烦。”沈晨的语气也显得有些烦躁，“这个想学那个也想学，仔细想想觉得好像都不是特别感兴趣，不知道到底应该报什么志愿。”
    林启走进了几步，弯腰俯身靠近了沈晨，目光闪动，这家伙，还在装呢！
    “靠我这么近干嘛？你可是有夫之妇了，注意你的举止。”沈晨毫不客气地回瞪了他，话语也带着几分警告之意，
    “我在想，你不是个那么纠结的人啊，怎么今儿个纠结起来了？”林启笑道，在沈晨身边坐下，还轻轻拍了拍沈晨的脸，目光如老父亲般的慈祥。
    “死开！”沈晨没好气地说道。
    林启哈哈笑了两声，心中却是有了论断，这家伙，怎么可能瞒得过我？就像自己也有很多事也瞒不过他一样。不过这事，林启也没法子，他爹妈在国外飘着忙科研，林启难不成还能去把他们绑回来？就算有心，也没那个能力，鬼知道他们现在身处何地。
    算了算了，说点别的，把他的心思转移开来吧。
    “那你有哪些目标了？”林启问道。
    “挺多的，不过主要还是工科，我感觉我对工科类的比较感兴趣。”沈晨从林启那有些闪动的目光也看出了些端倪，不过懂的都懂，何必言说？他也就顺着林启的问题，说了下去。
    “工科？土木怎么样？以后走去工地搬砖啊！”林启哈哈笑道，满是揶揄调侃之意。
    “我对土木没兴趣，所以，滚犊子！”沈晨没好气地回应道。
    “土木多好啊，女生少，方便你专心研究建筑美学，不用为情所困啊，我们唯一的单身狗！”林启依然是毫不留情地打击着沈晨，戏谑地说道。
    “重申一遍，滚犊子！”

 第62章 黑羽红衣的归来

    “所以，你到底想学些什么？”调侃完了，林启也渐渐正经了起来。
    “还没想好，暂定工科吧。”沈晨坐起身来，说道，“比起那些科学理论研究，我更愿意捣鼓些工程方面的事，比如机械、电子电气、自动化等等。嗯……或许智能制造什么的也行，纯粹的计算机科学技术就算了，我觉得我应该学不来。”
    “工科生，没出路的！”林启调侃道，“第一线劳动力，做的事多又累，工资待遇还低。真正要做出什么成绩，没什么机遇的话，估计至少得要十年后了。”
    “嘁，管他出路怎么样呢？那么市侩干嘛？自己喜欢感兴趣不就行了。”沈晨白了他一眼，“比如说学医，这始终是热门专业，而且将来基本不愁失业。虽然很累，但至少待遇相对来说很不错了，做出成绩还能有个好名声。但那又怎样？这不是我想要的啊！”
    “行行行，都是你有理。”林启笑道，“反正我们也不仅仅是个普通人了，还多了一个异能者的身份，假如以后工作混得不咋地，在异能者方面我们做好了，一样会有很高的收入。委托的发布方，基本都是各界大佬，也不会太吝啬吧。”
    “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上去再说吧，橙阶的菜鸟，有什么资格接取委托？洛心也说过，公会规定，至少蓝阶才可以单独执行委托。”沈晨没好气地说道，“况且你也不愁吃穿啊，你这么关注这方面干嘛？”
    “这是一种成就与荣誉感，无关乎报酬几何！”林启的神情一下子变得神圣起来，凛然不可侵犯，“不论职业实现成就或是异能委托完成，都很让人满足，不是吗？”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沈晨失笑道，“别老是这样做戏，说点正经的，你呢，你打算报什么专业？”
    “你报什么，我就报什么啊！”林启很自然地说道，顿时惹来沈晨一顿恶寒的目光注视。
    “你刚才不还是说，工科生没出路的吗？”
    “对哦，那我就不和你一样了，总不能打自己的脸吧！到时候我问问薇薇好了。”
    “……”
    星落轩。
    洛心难得地没有站在前台擦杯子，而是坐在了前台外侧的高脚凳上，吃着面包。前台的外台面上，还摆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而洛心，就这样小口小口地吃着面包，看着自己的手机。
    他正在看新闻，不过并非正常世界的各项大事，而是异能界的新闻，在某个特殊的论坛网站。比如说，他正在浏览的一则，是碧落黄泉大战尘烬，发生在昨夜的某个荒野。结果是，碧落一方以微弱劣势败走，但实际上，碧落并未出手，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所以，这也并不能算作完全的失败。
    洛心心中微怔，顿时想到碧落就这么在他们面前暴露了异能，还奇奇怪怪地说了些她自己的隐秘，不禁疑惑更甚。尘烬和碧落黄泉不和，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但就算这样战了一场，黄泉几乎是重伤，碧落都不愿暴露自己的异能，是为了什么？
    虽然表面上，碧落对黄泉像是工具人一样使唤，但实际上，碧落黄泉从小一起长大，不知多少年岁，感情可不是塑料的。即便看着黄泉和尘烬硬拼个你死我活，她也不愿出手暴露异能，却在之前轻易暴露给他们，究竟是为什么呢？
    洛心抿了一口豆浆，秀气的眉微蹙，但他还未来得及多想，又看见了另一条热门帖子——屠城黑水鳄！月光下曼珠沙华的杀戮战场！
    曼珠沙华，亦是一年间强势崛起的高阶异能者，实力强横得可怕。可她的模样，看起来却只是个冷冰冰的小女孩，乍看之下甚至还有些可爱——因为她的头上，还有着猫耳这样二次元风格的饰品。但实际上，她可不像她可爱的外表那样真的很可爱，完全就是个冷漠冷血到了极点的人物。但是她超绝的实力，又让人不敢言说。
    然而，就前些日子从碧落所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曼珠沙华，似乎也是赏金猎人团的人物？
    洛心心中疑惑更甚，如果真是这样，近期赏金猎人团的活动是不是有些过于频繁了？很多事，都和赏金猎人团有关，这些高阶异能者，属实都不是什么很让人安心的主儿。
    他又咬了一小口面包，看起了这篇帖子。
    显然，帖主是个标题党，所谓屠城，所在地点只是中东地区一个废弃街区罢了。但所发生的事，却还真是一件大事。这废弃街区，藏着一个国际知名的异能犯罪团伙“黑水鳄”。
    黑水鳄团伙，暂还不知道成立时间，但却是个作案已有十数年的团伙。虽然说是犯罪团伙，异能者和普通人都是其下手目标，但却还恪守着异能者的底线，没有将异能暴露在世人眼下。很久以前，黑水鳄方才崭露头角、小有名气的时候，队伍中最强的也只是紫阶，但谁知后来这团伙还有了奇遇，甚至有一人到了白阶！
    后来，这些人反而收敛了许多，很少犯事，但一旦犯事，那就是很大的案子，甚至几次，就因为他们所做过的事，还引发了几次非洲地区的战火。那地方本来就不安定，小国林立，更新迭代简直比人体新陈代谢的速度还快。再有黑水鳄的搅风搅雨，稍有意外，便又有几个小国改名换姓了。
    三大公会自然是发布了悬赏委托对黑水鳄进行过通缉，但无奈于黑水鳄团伙的首领是白阶，能接取任务的人本就不多。再何况，自从出了白阶之后，其行事愈发诡秘，踪迹难寻，也让这委托难以成功完成。就连星落轩的人，也曾跑去过非洲，想碰碰运气试图取得他们的项上人头，奈何逛了许久，并未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只得打道回府。
    再后来，赏金猎人团颁布了悬赏，毕竟赏金猎人团所拥有的异能者，虽然少，但普遍都是紫阶以上，白阶都有着不少。但尽管如此，大量赏金猎人去往世界各地搜寻踪迹，也是无果。加之近些年来，黑水鳄行事愈发低调，关于他们的事，也就渐渐淡了。
    可如今，曼珠沙华一人在中东寻到了这团伙，将之屠戮殆尽了！据帖主说，他当时恰巧在附近，感知探测到有能量波动便赶过去，之后才得知，黑水鳄团伙，不仅仅只有一个白阶，甚至还有一个隐藏的第二位白阶异能者！一个白阶中级，一个白阶低级，却全非曼珠沙华的一招之敌。帖主也不敢肆意，感知探测没敢查探曼珠沙华，所以也无法得知她的实力几何，但是至少明了了她的异能——月光！
    虽然说不知道曼珠沙华有没有其他异能，但至少，月光是不会错的。就像各路传言所述，小女孩始终是冷冰冰的，绷着一张明明看起来很可爱的小脸，一手抱着一本古朴厚重的大书，一手挥舞如水般温柔却又足以致命的月光，顷刻毙敌！
    洛心面色凝重了起来，碧落也曾说过，曼珠沙华的实力，比黄泉都要强。这样比对的话，曼珠沙华的实力就显得很可怕了，或许，真的有六荒那个级数的实力了。
    “洛心，有咖啡吗？我渴了！”
    洛心思绪翻涌中，忽然间，一道有些慵懒又大大咧咧的声音响起，那熟悉的腔调，来人是——黑羽！
    “黑羽，你们还舍得回来？真不是度假去了？”
    洛心微微笑道，瞧了一眼推门而入的人，走去了前台后做咖啡。
    “怎么就舍不得回来了？我可是想死你啦，小洛心！虽然说确实是在海滩上晒了几天，但至少也是完成了委托才去玩玩的嘛！”
    黑羽一屁股坐上了前台边上的高脚凳，毫不客气地把洛心剩下的豆浆一饮而尽，笑道：“星落那家伙呢？”
    “上面指派他做事去了。”洛心瞟了黑羽一眼，继续忙活着，“红衣呢？”
    “买雪糕去了，你也知道的嘛，她就这么一个人，平常站那儿不说话跟个霸道御姐似的，一谈到吃就原形毕露了。”
    黑羽悠然地说道，看向了门外。十点钟的太阳，还将一抹阳光倾泻在他脸上，年轻朝气的模样，看起来也就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他的模样并不算很阳光帅气，甚至显得有些邪异——尤其是他的左眼角，还有着一个诡异扭曲的墨色符文，颇有种杀马特不良少年纹身的意味。
    他的身材很健康标准，不像星落或者洛心那么修长甚至有些瘦削，简单的短袖t恤衫，露出那健壮但不隆硕的肱二头肌，小腿的肌肉看起来也是充满着爆炸性的力量。
    这便是，星落轩之一——黑羽！
    “听说，咱们这来了新人？而且一次性就是七个？那就有得玩了。”黑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容，指节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黑羽，你就忘了星落说过的吗？这次不一样，不能由得你们胡闹了。这也不仅仅是星落说的，完全就是上面的命令呢！”洛心暂停了手中的事务，微微正色道，清澈干净的眸子看着黑羽漫不经心的脸。
    “知道了知道了，说说而已嘛！”黑羽嘟囔着，“都什么跟什么啊，上面怎么越管越紧了，多没意思啊！”
    洛心无奈，摇了摇头，继续磨着咖啡。

 第63章 净心珠

    “我回来啦！”
    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带着些欢欣与愉悦的语气。
    黑羽闻言，忙从凳子上下来，拉开了门，淡淡一笑：“红衣，你又买了这么多啊！”
    话罢，便接过了红衣抱着的三个纸箱。
    “当然，也就是十天半个月的量罢了。一箱放上面，另外两箱放下面，近期不想出门了。”
    “怎么，红衣你一个火属性的异能者，还会怕这热天吗？”黑羽把一箱各种雪糕冰激凌塞进冰箱，笑道。
    洛心微微笑道，递给了那一身火红长裙的靓丽御姐一杯温热咖啡：“一样的，加了两勺糖。”
    “还是你懂我啊！爱你哟，小洛心。”红衣嘻嘻笑了两声，“吧唧”就在洛心脸上亲了一口。而黑羽对她女友的举动视若无睹，或者说已经习以为常，这家伙就这德行，他只需要知道红衣是爱着他的就行了，至于她怎么作妖，黑羽还没那么小气——更何况是对象是小洛心。
    “红衣！”
    洛心俊秀的脸突然就红了一大片，他抹了抹脸上被啄了一口的位置，似乎是想抹去那滚烫脸上并不存在的口水。他有些愤愤不平之色，但脸上还是烧得厉害。
    的确，红衣是个美人，很标准的美人，肤若凝脂，手如柔荑，顾盼生姿。她的幽瞳如夜，睫羽如扇，右眼角下的泪痣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一身火红色的长裙更是衬得那身材的欣长。
    她的身材很高挑，踩着凉高跟也比洛心矮不了多少。她咯咯笑了两声，看着洛心那绯红的脸色，似乎是有些得意之感，抿起了洛心为她准备的咖啡。
    这便是星落轩之一——红衣！
    红衣也没再撩拨这腼腆的大男孩，懒洋洋地卧躺在了沙发里，抱着杯子，声音柔媚动人：“洛心，不打算什么时候给自己放个假吗？一起去度假啊！这次我和黑羽完成委托后给自己放了个小假，感觉还不错，下次我们去马尔代夫？或者夏威夷？嫌出国麻烦的话，要不去海南也行？”
    洛心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虽然红衣慵懒的声音有些勾人的意味，但他很清楚红衣本就如此，并不是有意调戏。所以，他也能稍微淡定一点地回答道：“我就免了吧，星落轩总要留人照看一下的吧。”
    “你难不成忘了以前，我们四个人总是一起去执行委托的吗？那会儿星落轩也没留人，不也这么过来了。”红衣撩起了一缕鬓发，绕指卷弄着，微微笑道。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店门一关，了无牵挂。”洛心又开始了对工作台的整理与清洗，很自然地说道，“现在可完全不一样，还有几个新人需要帮衬，怎么能空了这星落轩呢？”
    “啧啧，难得星落轩又来了新人，甚至一来就是七个，但却又不能玩玩，真是有些不太舒服。”红衣的语气微微带了几分恼意，秀眉蹙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可即便如此，她的声音还是那般柔媚勾人，像是挠人心的小狐狸，带起微微的痒意。
    “省省吧，这也不仅仅是星落的要求。”黑羽端着咖啡放在小桌上，坐在红衣的身边，很自然地搂住了她略显瘦削的肩膀，“年纪大了，教教小朋友，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是你年纪大了，我可还年轻着呢！老娘永远十八！”红衣没好气地给他翻了个白眼，肘还在他的胸膛拱了拱。
    “行行行，我老了，你年轻。”黑羽无奈笑道。
    “对了，洛心，星落他是接了什么任务，大概要去多久啊？”红衣端着咖啡杯，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他上次说有个惊喜要给我们，但又神神秘秘地不肯说出来，现在我们回来了他却不在，搞什么嘛！”
    “我也不太清楚呢。”洛心料理完了事务，也出了前台，坐在了两人对面的沙发上，轻柔地说道，“但是，他说的惊喜，就在我这里，喏——”
    洛心展开手掌，里面是一枚小小的晶体，正是被拿去加工过的狼晶，体积都小了许多：“这是狼晶，已经被公会加工过了，不过空间不是很大，但带些平常所需的东西是完全够用了。这是星落给你们的。”
    本来有些好奇的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惊讶无比，然后便是掩饰不住的喜色。黑羽接过狼晶，却被红衣一把夺了过去，他便看向洛心，惊异地说道：“星落做了什么？他把另外两个公会都拔了不成？怎么突然就多了一个储物装备？”
    “确切地说，是两个啦！”洛心不顾愈发震惊的两人，扬起左腕亮出了手表，表盘上侧还嵌进去了一块小小的晶石，看起来却也是一块狼晶。
    看着两人无比好奇和惊疑的目光，洛心便把前段时间的经历大概说了一遍。其中牵扯到的一些比较重要的细节，他也简单地说了说。
    听完了洛心的一番叙述，两人都是惊诧地无以复加，他们只是离开了这二十来天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噬灵银月狼的复出，对异能界来说无疑是个不太好的征兆，不止一位的白阶狼王成为领袖，将这一盘散沙组织起来，也是一件值得重视的事。
    还有，碧落黄泉这已经在异能界崭露头角的二人组也出现在此地，尤其是颇具神秘感的碧落，这次却把异能这么大大方方地暴露出来，这显然是有着她的目的。但究竟为何，却还有待思量。
    “碧落遮遮掩掩着自己的异能如此之久，挑在这个时间点暴露出来，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黑羽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那天的日期，疑惑道。
    “确切地说吧，她只对我们暴露了，最后还告诫我们不要外传呢，所以我也并不打算传播出去——除非真的成为敌人。”洛心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我方才也说过，尘烬来过想要交易碧落黄泉的相关信息，而现在你们可以看看帖子，他们在昨天交手了，但碧落还是没有出手暴露异能——即使最后的结果是败走。”
    红衣一惊，放下了咖啡杯，熟稔地挂上VpN，输入网址载入某个网站。映入眼帘的第一篇热帖，关于曼珠沙华的，红衣的心思也没放在上面，径自忽略了过去看向了第二篇热帖——赏金猎人之战！碧落黄泉&尘烬！
    里面叙述的内容并不怎么详尽，但至少也能让红衣看出了大概的事件始末。无非是这两方意外碰头，本就有恩怨的他们立即针尖对麦芒了起来，直至动手战斗。而这场战斗，始终是黄泉对尘烬的单挑，碧落未曾出手。
    最终的结果是，黄泉略微劣势落败，但还是和碧落安好地退走了，而尘烬伤得也不轻。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再后面的，就是发帖者的一些个人看法了，譬如关于赏金猎人团人员内讧会怎么处理、新老一代赏金猎人究竟有什么矛盾云云，但都是他个人的无端臆测，也就看看罢了。
    “碧落这是什么意思？”红衣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蹙起了眉头，“都已经大大方方地向你们展示过了异能，甚至还亲自解释了一番，却又不肯让我们说出去，还对外依然保持自身异能的神秘感，我怎么都看不懂这操作。”
    “我也不是很清楚呢，不过她应该是有她的目的吧，虽然我们也还不清楚她的目的到底是怎样的。”洛心淡淡地笑着说道，“不过我们也不能辜负人家的这份信任呀！说好了不说出去，那便帮她保密好了。”
    “行吧，起码目前，你们和她的相处还并没有达到剑拔弩张的地步，那也没必要把人家的秘密说出去。”黑羽道，“但是尘烬，基本是敌人无疑了。”
    “暂时先不管他们了，你们先看看这狼晶吧，是该做成什么？”洛心微微笑道，“星落也清楚这东西肯定是给红衣的，所以特意打了个小洞，如果要做成挂坠的话会比较合适。”
    “小洛心，你就别老往别人身上推了。”红衣眉目含笑，语气有些揶揄之意，“星落那个直愣愣的家伙怎么会考虑这些东西？肯定是你向星落提出来的对吧！”
    洛心微微有些脸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看起来更是显得可爱万分。
    “好了，你也不需要辩解什么，大家都这么熟了，星落性格怎样也都清楚。”黑羽看着洛心，笑了笑，旋即他突然一拍头顶，惊声道，“差点都忘了，我们也给你带了礼物哦，星落那家伙都没有的礼物。”
    “嗯？”洛心脸上的淡淡红晕褪去，他有些好奇地看向黑羽，轻声问道，“是什么呀？”
    “是我们这次委托的报酬之一，喏。”黑羽递给洛心一条编织红绳，上面还串着一颗小小的半透明珠子，在阳光下折射着亮眼炫目的光彩，“这是一块能量宝石，被打磨成珠子，名曰‘净心珠’，能让佩戴者安心静气，保守灵台清明。我和红衣都不需要，想来想去，也只有洛心你比较合适了。”
    “净心珠……”洛心接过，转动着这颗珠子，念着它的名字。入手的时刻，心中仿佛便有冰冽的泉水流过，却又不显得太过冰寒，顿时心中安定平和了许多。
    “谢谢了。”洛心握住了净心珠，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他当然知道，这珠子虽然感觉上去有些鸡肋，但对自己而言，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毕竟……
    洛心的神色陡得一黯，手掌突然攥紧，白皙的皮肤上，青筋跳动。

 第64章 各自志愿

    “洛心，别想太多了。”黑羽淡淡地说道，将神色有些不对的洛心拉回了正常世界。他也没有多说话，就是那么静静地看着洛心，眼神中，尽是鼓励与信任。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啊，不许哭！太给我掉面子了。”红衣轻声呵斥道，走到了洛心面前，很不客气地捏了捏他的脸，“我知道你没哭，眼眶红了也不允许！”
    “好好好，不给红衣姐你丢人。”洛心揉了揉眼眶，本就有些泛红的眼眶看起来又红了几分，他勉强挤出了一抹笑容，“谢谢你们了。”
    “谢什么，再谢我把你的脸捏肿哦！”红衣又捏了捏洛心的脸，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洛心的目光似乎还带着些严肃的警告之意。
    “那就不必了吧。”洛心摊了摊手，颇为俏皮地说道。但他的眼眶，还是有些泛红。
    黑羽红衣轻笑了起来，气氛再次安宁和谐了起来。
    一天，便这么过去了。
    高考成绩以及本科分数线的公布，就像是一声惊雷，把整个网络轮番轰炸了个遍，到处都是关于高考的议论。考得好的有之，考得差的亦有之，但不管好坏，结果已经出来了，无力改变，那边只能尝试接受了。
    或许会有些人，承受不了自己糟糕的成绩准备复读、甚至某些偏激之人想到了自杀，但不敢面对现实，乃是懦夫所为。高考是道坎，是从小学开始十二年来学习路上最大的坎，但也仅仅只是道坎。以后，还会有很多坎，或是成绩优异的学生备战考研考博，或是在人才济济的就业市场里的竞争，等等诸如此类的大坎，不都是需要面对的吗？如果仅仅是高考失利就承受不住，那确实没办法了，因为以后的大坎失利，你一样扛不住！
    过了高考这道坎，前面等着我们的，是新的生活。故事仍在继续，所以我们还需要，往前走啊！
    这一天晚上，七个人一起去看了场电影，然后逛了河堤，吹着夏夜河边的习习凉风，聊着天南海北的风花雪月。
    夜晚的河堤边，还是很热闹的，到处都是青少年们的身影。有人倚着护栏闲聊，有人追逐嬉戏打闹，甚至还有摆着音响唱着流行乐，热闹非凡。这便是A市的河堤，一个大多数青少年的休闲娱乐场所，也是中老年人的饭后散步消食地。
    而此时，七个人就这么坐在了河堤斜坡的阶梯上，斜下方几米处就是起落不定的河水，众人却是一副习惯了的模样，神色轻松地聊着天。
    “你们的志愿考虑的怎么样了？”
    兀然的，林启把话题带回了高考。他身子后仰着，手撑在了背后的阶梯上，任由晚风吹起额前柔软的碎发，笑得温暖阳光。
    沈晨瞟了这看起来颇有种言情剧男主角气质神韵的骚包一眼，心中嘀咕，这家伙，就打算套杨怡薇的话了？
    “我很早以前就想好了，法律才是维护自己的武器，当初就决定是要学法的。”宋梓雨轻笑道，“现在成了异能者，虽然不是战斗向的异能，但至少身体素质好了不少，倒是不怕什么了。不过，好歹也是自己曾经的梦想，现在不过是把梦延续下去罢了。”
    “你这话说的，整的和青春偶像剧似的，没事儿就把梦想挂在嘴边，太假了好吗？”叶木语勾上了她的肩膀，调侃道。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劝人学法，千刀万剐。”叶旭很淡定地推了推眼镜，说道，“有什么人建议你学法吗？记得拖四十米大刀砍死他。”
    “都什么跟什么啊！”宋梓雨没好气地说道，“我自己就是想学法啦！你们老师难道没说过要学法懂法护法爱法吗？”
    “你把这话搬出来人家都不好意思反驳你了，再说点什么，搞得像是反法律的。”黎晖笑着捋起了宋梓雨垂落背后的发丝，说道，“行了行了，你喜欢法律那便学法律就是了，他们不过也只是嘴贫，心里肯定还是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的路。”
    “死胖子，就你话多！”宋梓雨一巴掌拍在了黎晖肚子上，但力道的轻重，却只有他们两人清楚了。
    看着两人发狗粮的模样，林启不着痕迹地瞟了杨怡薇一眼，旋即决定打断他们这微妙的气氛，直接问向了黎晖：“胖子，你有什么打算没？”
    “暂时还没什么想法，我个人比较实际，并没有对某些专业感兴趣，看看各种专业的前景再抉择吧。”黎晖倒是没对林启这不合时宜的举动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我和你们不太一样，到了现在，我对于异能者相关的事兴趣已经渐渐减弱了，所以我依然需要考虑未来的就职就业的环境。”
    “可以的，务实才是最实在的，梓雨也不会吃苦啊！”沈晨调侃道，当然，也惹来了宋梓雨的一个白眼。
    “叶旭，你呢你呢？”林启拍了拍叶旭的肩膀，“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说过你想学计算机科学技术是吧？”
    “对的，电脑除了用来玩游戏，在我手里总要有点其他的正经用途吧。万一学好了编程，以后自己研发个小游戏多好，也不求能火，自我娱乐消遣也可以啊。”叶旭淡定地说道。
    “叶旭，你不是物理很好吗？计算机技术和物理差的有点远吧。”杨怡薇有些惊讶地说道。
    的确，作为班上的物理学委，叶旭的物理成绩在全校也是数一数二的，物理奥赛的市区初赛成绩也很不错，只是复赛的时候人不太舒服，便没再参与。对此，老师也分外惋惜，不然提个省级奖项是最基本的，对自主招生也有些帮助，不至于填报志愿只能依赖高考成绩。
    “物理好不代表喜欢物理，学得好和喜欢那是两码事。”叶木语瞥了叶旭一眼，微微笑道，“叶旭总说，其实他有时候觉得生物都比物理更有意思，实际上在生物方面花的心思比物理还多，但生物成绩就是上不去。不过也都不重要了，他最后想学的，是计算机。”
    “对啊，应试教育下的成绩高并不能代表什么，现在看来，我还是觉得编程更有意思。所以，我也要开始慢慢学着保养头发了，我可不想学了一年后就秃了。”叶旭一笑，开了个轻松的玩笑。
    “林启，总问别人，你自己想学什么专业？”黎晖问道，“话说你能进去吧？进不了A大就很尴尬了。”
    “都说了相信我，没事，我说能进那肯定能进。”林启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要学些什么，感觉有很多东西想学，又好像都不是很感兴趣，所以才问问你们咯，听听你们的说法看看能不能找到喜欢的。”
    “我的你就不需要参考了，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对我想选的专业肯定不感兴趣。”杨怡薇微微笑道。
    “这难说，要是我刚好感兴趣呢？说说嘛！”林启笑嘻嘻地把脸凑了过去，得来的当然是杨怡薇一脸嫌弃的表情，伸手把他的脸往一旁推去。
    一边上的四个人，都是很一致的微妙表情，或者应该叫做——姨母笑？
    啥啥啥，问为啥只有四个？某单身狗心里的打击太大，捂胸止血中，实在无法像他们一样流露出那么温柔宠溺的目光……
    夜色里，杨怡薇并没有发觉那些惹人发毛的目光，而是说道：“AccA，全称the?Association?of?chartered?certified?Accountants，说白了就是国际会计。难道你要和我说，你对会计感兴趣？”
    语毕，还轻轻哼了一声，神色轻蔑地瞟了他一眼，目光收回，无意间看向了其他人。不过，这些人的变脸速度也是极快的，瞬间转换成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愣是没出一丁点儿破绽，实乃高手。
    “呃……”林启语塞，其实他对于自己学什么并不在意，他倒是真的想厚着脸皮说一起去学AccA，但是他还是略懂一些的，AccA对英语没有硬性规定，但是真正要学的话需要的英语水平还是挺高的。而他的英语水平……
    虽然说他也不是很在意成绩，但是无奈家里人在意，学不好挂科就丢脸了，再加上自己对会计学真没什么兴趣，所以这样一门显然不适合自己的专业，还是算了吧。
    “机智如你，我确实对会计没什么兴趣，还是问问其他人吧。”林启笑道，旋即看向了叶木语，“木语，你呢？”
    “我也还不清楚，这两天再了解了解情况吧。”叶木语轻轻摇了摇头，旋即膝盖歪过去碰了碰沈晨的腿，问道，“大佬，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沈晨一惊，从心口滴血的状态中缓了过来，旋即笑道，“应该是工科方面的吧，像什么电子电气、机械或者自动化什么的，人工智能方面也在考虑范围内。”
    “工科生大佬，也是不怕头秃啊，和叶旭一起研究研究怎么保养头发啊！”宋梓雨“啧啧”叹了两声，还不怀好意地瞟了一眼他的头发，揶揄道。
    “我会好好保护我的头发，您请放心。”沈晨亦是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顿时，又是一阵哄笑。
    “对了，近来无事，也还没到填报志愿的时候，不如明天一起去A大转转？讲真，虽然就在市里，但我也还没去过。”笑完之后，林启忽然提议道。
    “我也一直想去看看，但一直没能去成。”杨怡薇的表情似乎是有些无奈，“所以，我也觉得可以一起去看看。”
    “那就走呗，明天地铁站见！”宋梓雨欢快地下定了主意。
    一致通过之后，几人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闲谈。
    今夜，月亮很圆。

 第65章 A大游览记

    翌日，上午九点，A大附近地铁站口。
    现在已经过了高峰期，地铁站的人并不是很多。一行七人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之前来的时候，都是直接奔向星落轩的，倒一直忘了来这学校看看，也是被这事吸引上了，甚少关注A大啊。”沈晨有些感慨地说道。
    “那是你，我倒是进去过几次，或许可以当半个导游。”黎晖笑呵呵地说道，“当初我老爹挺想让我考A大的，离家也近，方便。最后，算是不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了吧。”
    “你对里面的路很熟吗？”叶木语浮现了些许好奇之色，“听说A大里面的路很绕，都不是规规矩矩的正东西南北的模样，弯弯绕绕的。教学区和各大学院的楼间路，更是像迷宫一样错综复杂。”
    “他只是简单知道主路怎么走罢了，那些小路，胖子能记住才见鬼咯！”宋梓雨嘟了嘟嘴，似乎是有些嫌弃，“走吧走吧，绿灯了，过马路先。”
    “呃……给我留点面子成吗？”黎晖苦笑一声，跟上了宋梓雨。
    “都这么熟了，还要面子做什么。梓雨她不说，我们也清楚得很。”林启拍了拍黎晖的肩膀，很是“慈蔼”地说道。
    “你这表情什么鬼咯！离我远点！”黎晖满脸嫌恶之色，抖了抖肩膀，把林启的手臂晃了下去，才潇洒前去，留下林启一人嘴角发抽地站在原地。
    杨怡薇轻笑一声，姣好的面容也如花般娇艳。“走啦，愣着干嘛？”她如是笑道。
    林启一晃神，旋即也是笑了起来，笑得那般阳光灿烂。“来啦！”他如是说道。
    沈晨默默转过头去，我干嘛要闲得无聊回头看一眼啊……
    众人来的是A大主校区的LS校区，一个同样以四月樱花季出名的学校。不过现在方才六月，离下一个四月，还远着呢。
    “看见没，里面那个阶梯上的大广场？”黎晖指了指正前方，“那是二五广场，名称由来很简单粗暴，就只是因为这个广场在教学区二区和五区之间。广场顶上那个门状的建筑，叫做凯旋门，连接了二区和五区。”
    “左边这个建筑……是体育馆吗？”沈晨看了看左侧，那是个比他们所在位置的海拔还要低一些的位置，小广场的边上便是一个主体为圆柱的建筑，顶上则是两个对叠的半圆盖，这样造型别致奇特的建筑，只能让沈晨联想到不管在何处形象都是别具一格的体育馆了。
    “对的。”黎晖点点头，“这体育馆的造型也很奇葩，似乎全世界的体育馆造型都很奇葩。边上还有个大学生活动中心，据说一直被戏称为老年人活动中心，主要是作为社团举办活动的地点。”
    “我听说A大被评为最美校园之一，怎么看起来好像也就这样。”杨怡薇环视四周，模样似乎有些失落。
    “这个嘛……貌似是因为YS校区更漂亮，各种各样的花卉植被很多。而且，A大被评选上的原因，樱花占了很大一部分，现在大夏天的哪儿来的樱花？自然就感觉落了一层。”叶旭道。
    “确实，我个人也觉得YS校区好看些，虽然是老校区，但历史底蕴更浓，环境也感觉更幽静舒服些。地方虽然小了点，但也不会显得有多闭塞。”黎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是……听那边的人说，因为近海，海风特别大，素来有‘妖风’之称，夏天还好些，到了冬天能刮走你一层皮。”
    “有这么可怕吗？”叶木语惊愕道。
    “我哪知道，我也没怎么经历过。不过应该风确实很大，YS校区那边近海，海风一般都挺大的。”黎晖无奈道。
    “喔，走到岔路口了，向左还是右？”宋梓雨左右看了看，转而看向黎晖，“哪边更好玩？”
    “人家是个大学，不是游乐园，哪边都差不多啦，反正我们只是简单熟悉一下环境。”林启满不在乎地说道。
    “对的，不过硬要说的话，左边可游览性更高。”黎晖点点头，说道，“那边的路上全是樱花树，但现在也不开，主要是那条路靠近食堂，平时会经常走那边。而右边主要是各个学院，对大一来说只是举办活动和某些专业课会去，其他时间很少会去学院的。”
    “食堂？能去吗能去吗？”宋梓雨的眼瞳突然就变得亮晶晶的起来。
    “理论上来说是没法子的。”黎晖苦笑一声，似乎还包含了对宋梓雨这样对吃的执着的叹息，也全然忘了他自己是怎么胖起来的了，“食堂都是刷校园卡的，咱们还不是A大学生呢，哪儿来的校园卡？”
    “这样啊。”宋梓雨顿感无趣，表情神色都有些蔫，似乎一瞬间便提不起劲了。
    “怕什么，迟早能去的。”叶旭淡笑道，“我一直听说第二餐厅二楼的饭菜是最好吃的，也不知真假，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尝尝了。”
    “咱们不是来参观学校的吗？怎么你们的重点全在吃？”沈晨失笑道。
    “饮食起居，难道就不是考量的标准吗？”叶木语瞟了他一眼，“虽然说最后决定了是A大，但对于我们未来四年要呆的地方，总得先看看了解一下，有个心理准备吧。”
    “大姐大说的对。”沈晨肃然道，表情严谨正经地点了点头。
    众人对他这般作怪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也就一笑置之。
    “现在感觉这路，还真是有些弯弯绕绕的，还到处都是上下坡。”宋梓雨嘟囔道。
    “这也算是A大的一大特色吧，樱花大道，德式建筑，A大迷宫。普通的路上都有些绕，教学区听说才是真的可怕，没去踩过点的新生经常找不到教室，设计师的思想一直被吐槽反?人类。”黎晖笑了笑，说道。
    “反正暂时还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以后走得多了自然会清楚该怎么走，现在也不用太过困惑，我们要做的，只是大致熟悉熟悉地形罢了。”沈晨笑道。
    “也对，看看而已，其他的迟早都会知道的。”林启亦是笑道。
    “那就随便走走吧，反正我也不是很熟悉，我自己也还要摸清楚这些路线。”黎晖走在了前面，招呼众人道，“走啦走啦，那么磨蹭干什么！”
    于是乎，众人对于A大的游览，便又开始了。一路伴随着朋友间的欢声笑语，也确实如此，有小伙伴在的地方，何处不可恣意欢笑？
    午间，南区之外的小饭店。
    “A大虽然挺大的，不过总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东西。”黎晖若有所思。
    “确实少了点什么。”林启深以为然。
    “没有就没有呗，这是为了让你好好学习。”叶旭耸了耸肩。
    “不是还有周末吗？问题不大。”沈晨神色淡定。
    “他们在说什么？”杨怡薇看向了宋梓雨。
    “我也很懵，云里雾里的。”宋梓雨咬着奶茶的吸管。
    “因为没有娱乐场所。”叶木语冷冷地一语道破天机，“学校里面几乎没有任何娱乐场所，先不谈压根不准开设的网吧KtV和游戏厅了，就连个购物中心或者小吃街什么的都没有，吃饭的地方只有食堂，下馆子都要像我们现在一样来到校外。”
    “对啊，学校里本来就不允许开网吧，我也没想过要有网吧，反正上大学了基本人手一台笔记本，刚刚也在东区外面看见了网吧，也就无所谓了。”沈晨说道，“主要是没个能买点东西的地方。”
    “不是有超市吗？”杨怡薇疑惑道。
    “拜托，你确定那能叫超市？”林启嘟囔道，“这和高中的小卖部有什么区别？也就买点零食和简单的生活用品，很多需求都无法满足的。”
    沈晨看向林启：“？？？”
    叶旭看向林启：“？？？”
    黎晖看向林启：“？？？”
    叶木语看向林启：“？？？？？”
    林启：“……”
    杨怡薇看向宋梓雨：“？”
    宋梓雨摇摇头摊摊手：“？”
    气氛一时陷入了极其诡异而尴尬的局面，最终还是林启一拍桌子，怒目圆睁，义正言辞地说道：“我说你们一个个的都在想什么呢，想什么呢，啊？净搞些歪风邪气，把气氛搞偏，就离谱你们！”
    “哟，林大少这是不承认自己开车了？”黎晖挤眉弄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开车？我是那种不分场合随时随地就开车的人吗？”林启再拍桌子，怒目圆睁，义正言辞地说道。
    “哎呀呀，不好意思，您还真是这样的人呢。”沈晨亦是化作阴阳人，语调怪里怪气。
    “根据你刚才那带着点……嗯……就不给你留什么面子了，根据你刚才那带着点猥琐与龌龊的笑容来看，你确实有开车的意图。所以，狡辩无效的，林启。”叶旭扶了扶眼镜，淡定平静地说道。
    “你们……你们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林启涨红了脸，惊怒道，“读书人的事，能叫开车吗？”
    “孔乙己风评遭害哈哈哈！”
    “鲁迅的棺材板都快压不住了。”
    “天秀啊兄弟！”
    顿时，男生们包括林启自己也都哄笑起来，就连大姐大也笑着撂出一句“死戏精”，桌边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呃，所以他们说的开车，到底指什么啊？”宋梓雨还是有些迷糊，她看着笑得像群傻子的几人，手肘拱了拱旁边的杨怡薇。
    杨怡薇苦笑了一身，耸耸肩，摊摊手——
    “我也不知道啊。”

 第66章 约定

    “下午怎么说？”沈晨随口问道。
    “还需要再逛逛学校吗？LS校区也就这样了，虽然看起来挺大一地方，但主要是中间那山占面积。我们应该差不多把能逛的都大概逛了一遍。”黎晖道。
    “那应该就没有必要了，第一次见的兴奋感过去了，也就没那么迫切了。”林启有些慵懒得瘫在了椅子上，吃饱喝足的他向来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再加上高中养成的睡午觉的习惯，他甚至打了一个哈欠。
    “那去干嘛？”叶旭问道，“原本是打算暑假在省内逛逛的，然后再去看看有没有暑假工可做，赚点零花钱。但现在嘛，完全没了这种想法。”
    “那不然也学着去做委托？”叶木语眉毛一挑，“这段时间和那个木偶对打，新鲜劲儿过了就觉得有些无聊了，不然来点实在的。”
    “姐姐啊，我们一帮平均实力刚到橙阶的能干啥啊？随便来个什么异能兽都能把我们团灭了。别看星落他们牛批轰轰的，那可是白阶的战力啊，异能者的顶尖层次。而我们呢？都还是异能界的宝宝啊！”沈晨有些无奈地说道。
    “而且就算他们是白阶，委托也有可能遇上危险。那些噬灵银月狼，甚至乎狼王，硬生生以一敌四抗住了四个白阶的联合进攻，这样的危险程度显然是我们完全无法抵御的。”叶旭冷冷地说道。
    “委托也有难易之分嘛，有前人的指引，我想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危险吧？”宋梓雨插话道。
    “去问问看吗？”杨怡薇询问道。
    “简单的委托，也有可能出现意外吧，就像上一次的意外可真就大了。原本只是剿灭靛阶的异能兽罢了，谁知来了噬灵银月狼这等的异能兽，引得白阶大佬们一番苦战。若是按常理思维来对待这份委托，风险可就无法想象了。”叶旭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他向来如此，理性而谨慎，轻松的玩笑开起来也是一幅淡然的模样。
    “有理。不过，星落他们的经验比我们丰富多了，我觉得向他们请教合适我们前去执行委托的实力层次也是必要的。”沈晨拍了拍叶旭的肩膀，笑道，“就比如，我记得洛心是说过的，公会规定，至少蓝阶实力才能单独执行委托。”
    “那就去星落轩问问吧，心里有个底也是好的。”林启下了最终的结论，“先吃饭吧，吃完就去呗。”
    顿时，又是一番嬉笑闲谈。
    一个小时后，星落轩。
    “能给你们做的委托，自然是有的，不过，这样的委托很难等的呢。”洛心擦着前台下光洁如新的桌面，轻柔地说道，“一般是些收集资源的委托，无危险难度但费时间，也就是给新人练练手罢了。但是很抱歉呢，近期星落轩还没有收到这样的委托。”
    “哦哦，没事没事，我们也就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对于做委托还没有很明确的想法。”沈晨笑道。
    “洛心洛心，那你觉得我们的整体实力到了什么层次，才能很安全地去执行最简单的委托啊？”宋梓雨趴在前台的台面上，欢脱地问道。
    “最简单的资源收集任务，建议是全员橙阶以上的，因为虽然没有危险性，但还是需要一些身体素质。比如说需要河底获取所需资源，那么你的闭气能力就需要强一些，不然硬逞强的话也可能会出些意外的。所以，一定要量力而行，可不能好高骛远。”洛心稍稍板起了脸，认真地说道，但声音依然温温柔柔。
    “我们会的，人都怕死嘛，怎么会随便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林启哈哈一笑。
    “那是最好不过。反正对自己的能力一定要有一个清晰的认知，绝对不能逞强，在需要战斗的委托里更显得的重要。”洛心认真道，“需要战斗的委托，对于你们这样的新人来说，队伍中的最高战力一定要高于异能兽战力，而且每个人最好也至少不低于异能兽一个小等级，不然不小心挨上几下伤害可能会受些伤的。稳妥一些的话，最好是每个人都不低于异能兽的战力。”
    “同等阶级的异能兽比起异能者来说，谁更胜一筹？”黎晖问道。
    “一般来说是异能者，异能兽的智慧毕竟较低，而且作战方式也比较单一。但对于资历经验尚浅的新人来说，就不要这么想了，同等阶级的异能兽几乎不是你能单挑赢过的存在。”洛心道，“而且，我觉得，在队伍内没有蓝阶异能者的情况下，最好不要接关于异能兽的委托，涉及异能方面的委托，都是存在一定危险性的，你们经验不足很容易受伤的。”
    “为什么要蓝阶呢？是因为蓝阶有感知吗？”沈晨问道。
    “对的。”洛心颔首，“感知会让你们的生存能力大大提升，不至于被异能兽意外偷袭，这样完成委托的成功率也将获得很大提升。”
    “蓝阶？那还要挺久的诶。”叶木语似乎是有些失望。
    “一年之内，很快的。努力勤奋些，甚至半年就可以突破道蓝阶。总之，我个人的建议是你们先好好修习训练，调谐好日常生活和修炼异能的时间，等到了蓝阶再考虑委托的事。”洛心郑重地说道。
    “行吧，听前辈的话总没错，这段时间我们自己好好修炼就行。”杨怡薇微微颔首，笑道。
    “嗯嗯，只有有了自保之力，才能谈完成委托，活着才有输出嘛。”洛心俏皮地眨了眨眼，轻声道。
    “对嘛，做人要务实，脚踏实地多好。”
    洛心的话音刚落，便传来了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洛心，有我的早安咖啡没？”
    众人看向了声音的来源之地，内侧的走廊里走出了一个青年，双手交扣着置于脑后，微微眯着眼，似乎是不太适应着突然明亮的光线。他的模样并没有多么阳光俊逸，也没有盛气凌人的霸道气场，就像是街坊邻里的小哥，带着几分夏日清晨初醒的慵懒——如果忽略左眼角下那个邪异扭曲的符号的话。
    早安咖啡？可是，现在都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小家伙们，你们好啊！”他微微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嗯……正如你们所见，这位就是星落轩四人之一的黑羽，昨天和红衣一并归来。”洛心介绍道，但眼瞳一直看着黑羽，似乎是怕他有什么特殊的举动。
    “好了，洛心，别那么紧张，我对这样的事兴趣已经不是很大了。星落轩也冷清很久了，来几个新人，也算是活跃活跃气氛。”黑羽淡笑道，接过洛心递来的咖啡，微微抿了一口，“嗯，温度刚刚好。”
    这个看起来慵懒而又漫不经心的人，就是黑羽？传闻很爱捉弄人的黑羽？可是，看着模样，感觉并不像啊！
    “别这么惊诧地看着我，我知道，我的好名声小洛心应该和你们简单说过，但那是以前的事了。”黑羽坐在了前台边的高脚凳上，淡淡地说道，“现在我老了，还是安安稳稳地教育下一代养老咯。”
    “呃……请问，前辈你多大？”宋梓雨这个不安分的家伙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本来是不介意告诉你的，但是红衣介意，毕竟我们都差不多大。所以，无可奉告咯。”黑羽瞟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说道，“还有，这里不搞什么阶级的那一套，直接叫我黑羽就行了，前辈这称呼听起来怪别扭的。至于红衣，喊她一声姐就能笑成一朵花。”
    “嗯？”
    “老婆我错了。”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原本还慵懒地品尝着咖啡的馥郁浓香的黑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低着头站在了一个女人面前，声音全然没有了懒散之意，竟带着些低声下气的意味。
    “哼！”
    她轻哼了一声，尽是不满之意，但她也仅仅是象征性地敲了敲黑羽的脑袋，便径自经过了他。黑羽舒缓了一口气，坐回了高脚凳上，端着咖啡，静观着红衣的举动。
    “你就是……红衣前辈？”杨怡薇试探性地问道。
    “不对。”她摇了摇头，板起脸来，杨怡薇心中顿时一惊，却听得她说道，“黑羽不是说了嘛，要叫姐！”
    “红衣姐。”宋梓雨倒是很爽快地喊出了这一声姐，大大方方地笑着。
    “对嘛，这才乖嘛！”红衣喜笑颜开，走过来摸了摸宋梓雨的头，柔声道，右眼角的泪痣更是添了几分异样的美感。
    沈晨无言，心中不禁有点想吐槽，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让别人喊自己姐。不过也很正常，一个女人，尤其是像红衣那般标志漂亮的美人，谁会嫌自己太年轻了呢？所以他也就这么想想罢了，真要吐槽出来，他怕自己下一秒就人头落地了。
    “小家伙们，你们这次来是想要做委托吗？”红衣的手臂很自然地搭在宋梓雨肩膀上，微笑着问道。
    “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但是洛心也分析过了，我们的实力还不是很够，当前好好修行才是正事。”林启道。
    “那倒是没错，洛心说的还是太轻了，没到蓝阶就胡乱去剿灭异能兽，简直就是找死。一群没点经验的小屁孩想去搞定一头诡计多端的异能兽，怕是能被人家越阶团灭咯。”红衣说这话时的语气毫不客气，但配上那柔媚的嗓音，听起来又有几分别样的嘲讽和揶揄之意。
    “不过……”红衣又说道，眼中流露出了神秘而又难以捉摸的光彩，“凡事无绝对。”

 第67章 暑期的约定

    “红衣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晨也被勾起了兴趣。毕竟的刚进入异能者的世界，新鲜感还没那么快散去，对于异能界、尤其是异能者们的工作执行委托，还是充满了好奇与期待。被告知实力不够，无可奈何但也要接受，实力不足去做委托本就太过危险了。但现在，红衣姐的意思是，这件事似乎还有转机？
    “很简单啊，就像星落和洛心那样，带你们去执行委托不就行了。”红衣眨眨眼，神色略显调皮地说道，“接个轻松些的委托让你们长长见识就行了，上次你们和星落洛心去毕竟是发生了意外，有些过于危险了，你们也没能得到什么历练。现在，就不一样了嘛！”
    “比如呢？”宋梓雨一如既往的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当即眼睛发亮地看向了红衣。
    “这个嘛……”红衣抬眼，略显绯色的琉璃眼瞳转了转，旋即很“和善”地笑道，“还没决定呢，过段时间吧。”
    “红衣和我昨天刚执行委托回来，还需要休整一段时间，放松一下身心。就像你们读书上班那么久，也需要一个假期调整一下对吧？”黑羽端着盘子从前台出来，大大咧咧地说道，“洛心说喝多了咖啡不好，所以给你们倒了点果汁。”
    “是鲜榨的哦！”红衣瞧了一眼被黑羽放在桌上的托盘，眨了眨眼，说道。
    “谢了！”沈晨拿起一杯，向洛心的方向虚推举杯，喝了一口。有时候，表达感谢并不需要多么肉麻，这么像是敬酒一般的清淡如水的表达，未尝不是一种好的方式。鲜榨的果汁确实有心了，冰冽的橙汁在夏天别具风味。
    沈晨暗赞一声，笑着看着洛心亦是回了一个清浅的笑容，心中感慨。
    “那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呢？如果还要比较久的话我们就可以考虑去哪里玩玩了。”叶木语问道。
    “这个嘛，也很难说。”红衣微微偏着头想了想，模样竟带着些认真的可爱，“纯粹看心情，心情好还闲来无事，搞不好就会考虑一个委托，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时候突然就会心血来潮就跑出去。”
    “你们要去玩就去吧，我们先暂定八月份，做个委托再休整一番，你们也快开学了。”黑羽坐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很自然地搂住了红衣的肩。红衣瞥了他一眼，眼神中似乎是有些嫌弃，但也没什么抗拒的表现，任由他把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胸膛边上。
    这波狗粮喂得好啊！
    一众人目瞪口呆，尤其是沈晨，再一次受到了暴击-999的伤害，血槽秒空。
    “行吧，黑羽说八月就八月吧，反正不愁什么资源，没必要总是这么累死累活的，权当给自己放个暑假吧。”红衣颇为无所谓地说道，旋即喜笑颜开地道，“有什么不太明白的可以加个联系方式随时问我哦！第一次当老师，还有点小激动！”
    黑羽看着红衣这般兴奋的模样，倒是有些无语。他一直都知道，红衣并非什么温柔贤淑的矜持美人，如果真是那样反倒不是他所喜欢的模样了，但是，至少很多时候——尤其对外人，红衣都是比较高冷的神态，只有谈及吃食便是弃去了一切所谓仪态。可现在呢，感觉她已经向逗逼这方面发展了，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黑羽也不明白，这算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不管怎样，她还是自己所爱的那个红衣，这便够了。
    “好的啊！我扫你吧！”宋梓雨雀跃着上前，和红衣互换了联系方式。
    “你们这次来，除了问委托相关的，还有什么其他的疑问吗？一并解决好了，省得你们没事来打扰我们的四人世界。”黑羽把咖啡杯放回了桌子上，没正经地说道。
    “什么叫四人世界？说话好听点成么？”红衣没好气地嫖了他一眼。
    黑羽也没回应，神色轻松地看着几个人：“比较敏?感的话题就没必要问了，很多事情都不好告诉你们，或者甚至我们也不知道。”
    “那些方面才算是敏?感话题呢？”叶旭推了推眼镜，问道。
    “比如关于皓月盟的高层，我们这些人的实力层次和技能等等。或许你们以后会知道，但不会是现在。”红衣回答道，“这些还是秘密，至少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就是个不能随意被知晓的秘密。”
    “可实际上，我们比较好奇的还真就是这方面。”林启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
    “那就暂且收起你们的好奇心吧。”黑羽瞟了林启一眼，“有些时候啊，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好奇心可是会害死猫的。”
    用这么轻飘飘的语气说着这么惊悚的话题，也就黑羽还能保持这么淡定的神色了，红衣都不禁掩嘴轻笑了起来：“别闹啦，他逗你们玩的。不过也确实不需要知道太多，徒增烦恼罢了，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做好自己就行了。”
    “红衣姐，那你对我们这段时间该做什么有什么建议吗？”沈晨问道。
    “这种事还需要问我吗？”红衣似乎是有些奇怪地瞟了他一眼，“该做什么做什么啊，除了别落下日常的修行，过好你们自己的生活就行。异能者前期的生活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不到蓝阶就不算真正的异能者，先把等阶提上去再论其他。”
    “那不需要来星落轩和那个傀儡多打打吗？关于打斗的事，实战经验应该很重要吧。”黎晖问道。
    “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来啊。”黑羽的手指绕着红衣的秀发，漫不经心地卷弄着，“但所谓实战，并不仅仅是和那个傀儡对打，更重要的是真正的战斗。异能者的名号，是靠打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
    “的确，和傀儡对练我们不否认有效果，但也就仅此而已，它的作用更多的是熟悉你的技能。如果真的要想提高你的格斗技巧，我觉得可能报个散打兴趣班都比这个强。”红衣淡淡笑着说道。
    “散打兴趣班？”林启震惊。
    “起码我觉得这个学了还有点用，没有什么固定招式，讲究的就是见招拆招，普通人学了也真的能防防身。至于什么跆拳道武术，花架子规矩太多，真正打起来谁跟你鞠躬啊，都直接上手招呼的，学那些东西只能权当是强身健体了。”黑羽道。
    “所以你们并不建议我们总是耗费时间和傀儡对打咯！”沈晨反问道。
    “没错，那个傀儡最主要的作用是给我们测试数据，比如测试一个技能所能达到的伤害，会有分析的数据结果，这也是造它的本意。至于对打功能，完全是闲暇之余开发出来的半成品，新晋异能者可以过两招熟悉一下自己的拳脚功夫和技能，但是耗费时间在上面就不值得了。”红衣答道。
    “了解！”黎晖比了个oK的手势，叶旭也轻轻点了点头。
    “别那么拘束，我们没洛心说的那么可怕，都是自己人，哪儿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咱们聊到晚上兴许还能一起吃顿饭。”红衣眨了眨眼，俏皮地说道。
    洛心还在前台擦着餐具，闻言，手中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他看着红衣的背影，嘴角有些抽动，虽然他还是清秀得和女孩子一样，但这样的表情还是略微损了几分形象。而就在此时，坐在椅子扶手上的黑羽转过了上身，看向了洛心，露出了一个极其阳光灿烂的微笑。
    洛心亦是回了一个清浅的微笑，转而低头不语，继续擦着自己的餐具。
    沈晨就站在黑羽对面，自然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当即心中微凛，看来红衣所说他们没洛心说的那么可怕，似乎不太可信啊……
    一番说说笑笑，时间就在这不经意间溜走，似乎只是转眼间，便是太阳西斜。众人，也转而到了地下星落轩。
    “小家伙们，来试试洛心的手艺！”黑羽嘿嘿笑了两声，已经在餐桌旁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洛心的厨艺一绝，可不比那些所谓大酒店的厨子差！”红衣轻声笑道，还不忘给依然在厨房忙碌着的洛心抛了个赞许的眼神。
    “我算是知道经过下水道的时候，那些油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了。”林启看着厨房里的油烟机，若有所思地说道。
    不得不说，如林启这般的逗逼，想法总是很清奇。这样的话语甫一出口，便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林启，不是我说，和他们这些地下居住的还真不一定有很大关系。”沈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很多饭馆的油烟都是往下水道排的吗？咱们高中门口的那个小饭馆，不也是这么做的，只不过你应该一直都没注意罢了。”
    “他哪里是不注意，分明就是瞎！”宋梓雨毫不客气地讥讽道，面对林启佯怒的眼色，也是不甘示弱的挑衅眼神怼了回去。
    “好啦好啦，准备吃饭了，黑羽和红衣姐都夸洛心的厨艺好，还不尝一下试试？”黎晖摸了摸宋梓雨的头，笑着打个圆场。
    “其实也就那样吧，你们不嫌弃就好了。”洛心端上了最后一盘菜，微微笑着说道，“可以开动啦！”

 第68章 人间绝色

    “这个啤酒鸭真的绝了，我就特别喜欢吃鸭子，洛心你这做的真的好吃！”林启瞪大了眼睛，惊叹道，啤酒的入味让这微麻微辣的爽快愈发淋漓尽致。简言之，好吃就对了！
    “莴苣叶也很香啊。”宋梓雨含糊不清地说道，原因只是她嘴里还在吃着东西。
    “洛心，要是你们不开个咖啡馆，改开个小饭馆，生意会不会很火爆啊！”沈晨感叹道，“虽然这地址有些偏，但至少还是在A大附近，名声出去了，绝对不愁食客的！”
    “我们开这咖啡馆可不是为了赚钱。”洛心被这一众人的夸赞弄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还是出声解释道，“地址偏也是刻意的，就是为了减少关注，方便我们接取和执行委托罢了。”
    “要是真的让洛心去掌厨，他还不得累死，咖啡厅本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场所，只是为了有个固定的接取委托点罢了。”红衣没好气地说道。
    “行了行了，有东西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叶木语没好气地说道，“净叽里吧啦说些没营养的话题。”
    “你懂什么？这是调侃，活跃气氛好么！”林启轻轻哼了一声。
    “嗯？”叶木语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林启。
    林启身子似乎是不可察觉地抖了一下，旋即陪笑道：“没事，没事，是我不懂……”
    见林启这搞怪的家伙装出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在场的人都是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当然也包括叶木语大姐大。一时间，饭桌上充满了鲜活而欢快的空气。
    洛心看着满桌的家常便饭，以及众人的嬉笑怒骂，嘴角流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或许，这才是自己所向往的吧，安安宁宁，独处守一窗明月，群聚食一桌佳肴。
    晚餐之后，众人又简单聊了聊，旋即几人也都回家了。或许，这几天该好好想想，到底准备报考什么专业了。
    地铁上，沈晨还在和林启浅谈着专业的事，然而，刚想拿出手机来查些什么的沈晨，居然很震惊地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
    “现在地铁上人那么少，扒手应该不会有，路上要是掉了应该会有声音的，不至于完全发觉不了。你该不会是忘在星落轩了吧？”林启分析道。
    沈晨略微回想了一下，旋即苦笑道：“好像是，当时要吃晚饭了，我就把手机丢茶几上了，之后聊了会天咱们就走了，我也没玩手机，居然就没发觉落在那儿了。”
    “啧啧啧，在当代手机不离身的新青年里，居然能丢了手机超过十分钟还没发觉，你可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大好青年啊。”林启拍了拍他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调侃道。
    “行了行了，下一站我下了，回去把手机拿回来先，你先回去吧。”沈晨无奈道。
    “说得好像你不说让我先回去我就会屁颠屁颠地跟着你去似的。”林启哼了一声。
    “搞得好像我不知道你今晚和你的杨怡薇有约似的。”沈晨毫不客气地用林启的语气怼了回去，不顾林启那惊讶的眼神，转身便走，“到站了，我先回去拿手机了。”
    “去吧。”林启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
    沈晨心中叹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喃喃自语真是太健忘了，还好高考完了云云，便走向了对面的地铁等候区。看着周围等候地铁的人们大多都摆弄着手机，沈晨突然感觉自己挺特立独行的，不禁嘴角流露出了一抹笑意。
    须臾，沈晨便乘坐地铁回到了A大附近的地铁站口，旋即便步行前往星落轩。
    星落轩依然亮着灯，但是贴着玻璃墙面的木牌已经翻过为“暂停营业”，他也没多想，敲了两下玻璃门就当做是示意了，旋即推门而入，略带歉意地说道：“很抱歉，我把手机忘在这儿了。”
    “嗯呐，我看见了，刚刚还给林启打了电话，他说你已经来了。”洛心站在前台，微微笑着说道。旋即，便把沈晨的手机递还给了他。
    “既然来了，不妨再坐坐？我泡了咖啡，喝一杯么？”洛心从后方的室内端出了一个盘子，上面摆着一杯杯浓醇的咖啡。
    沈晨微微一愣，偏过头去，这才注意到另一边，黑羽红衣二人都在，其中红衣更是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过，他也还能看见，有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坐在沙发上，但是由于沙发的阻挡，他只能看见一抹乌黑靓丽的头发，顺滑得如绸缎一般披散了下去，能以此判定那是个女子，其余的便什么都发觉不了了。
    “既然有客人的话，那我也不太好意思打扰了。”沈晨很干脆地说道，不论那个客人是普通人或是异能者，沈晨都不觉得那是自己该接触的。如果是普通人，那可能是来递交委托书的，现在是非营业时间，即使真的有仅仅是想喝咖啡的客人也没必要由黑羽红衣都出面接待。而如果是异能者，沈晨觉得自己更没有必要参与了，想想尘烬，那可不是自己能掺和的事。所以呢，他便拒绝了洛心的邀请。
    “不来看看吗？这么漂亮的姑娘，错过了你可能这辈子都再也见不着了。”红衣似笑非笑地看着沈晨，甚至还很轻佻地吹了个口哨。不过，她这副模样，并不显得太过轻浮，反倒有些妩媚之意。
    要是说这话的对象是沈晨的朋友，他早就笑骂回去又不是青楼坐台的，人家再漂亮关你屁事，干嘛要给你看？但是说这话的是红衣，一个据说脾气怪异的前辈异能者，所以他不敢，只得老老实实地说道：“红衣姐，既然人家很漂亮，那么有幸欣赏人家容貌的人，应该也不缺我一个吧？”
    说是这么说，沈晨心里当然也想看看那个只给自己看见一抹秀发剪影的人有多好看，但他总觉着有些不对头。再何况，人家一个女孩子，真的就很愿意把自己的容貌展示给那么多人看见？
    所以，沈晨还是觉得，尽早闪人才是正确的。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要离去的时候，那缕发丝，啊呸，那个女孩，站起了身，转身面向了他——
    刹那间，时光凝固。
    一切都似乎定格了。
    壁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也似乎再也没能聆听到它的下一秒。
    静谧的空间里，似乎只剩下了轻轻的呼吸声，和不住的心跳声。
    眼前，似乎还残留着层层叠叠的幻象，像是无数的杂乱而零碎的碎片拼接，每一片的棱角，都是那么冰冷，却又折射出了光彩的炙热，模糊而又明晰。飘扬的长发，像是被碎片分割成了零零碎碎的细丝，一瞬间的定格，虽是错乱的怪象，但依是一副婉约动人的画。
    眉目如画。
    沈晨似乎是到了今天才第一次认清楚这个词汇的意思。在这般美得不似人间之物的仙子面前，一切的言语描绘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人间绝色。
    那是跌落凡尘的九天玄女，是恣意绽放的仙境之花，是集世间一切美好与良善的结晶。
    她是那么美，美得令人窒息，美得令人失去了所有思绪，美得令世间一切其他都失掉了颜色。她站在那儿，便是对世界最庄严的宣告，这一方天地的美，被一人独占。
    抬眼看过去的一束目光，明明只是停留了瞬息，却仿若过了万年，时过境迁乃至沧海桑田。
    “喂，你刚刚这么说，是看不起我吗？”
    愣神的片刻，面前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孩，轻轻笑着说道。
    一时间，天地色变，除她之外，皆是灰白。只有那巧笑的娇颜，依然鲜活明晰，予人领略世间的斑斓色彩。
    沈晨有些失神地看着这绝色容颜，呆愣愣地回答道：“没……没有……”
    “好了，月儿妹妹，别再逗这傻小子了，再过会儿你又得勾走一个人的魂了。”
    红衣的轻笑声响起，那娇媚的声音，却仿佛是嗡鸣的洪钟，将沈晨从某种不知名的状态中震醒剥离出来。也从此时起，一切开始了正常的运转，滴答滴答的壁钟声，已经隐约可闻，世间缺少的一切色彩，也渐渐从虚无中回溯，重新填充在了沈晨眼中。
    回过神来的沈晨自知失态，他有些无措地挠挠头，又看了看这红衣口中的月儿妹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抱歉，我失态了。”
    女孩有些讶异地看了看沈晨，微笑着回应道：“没事的，很多人第一次见我都会愣神很久的。”
    旋即，她便是一转身——这样简单的举动也让人觉得是那般的优雅迷人，令人沉醉。她向着红衣走了几步，嗔道：“红衣姐，你又在乱讲什么啊！”
    “她也没说错啊，沈晨那傻小子可不是被你勾走了魂么！”黑羽哈哈笑道，“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表现也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还因此惹红衣生气了好多天……嘶——红衣你轻点儿，软肉揪起来很痛的！”
    那位月儿妹妹却只是笑了起来，笑声如山间清泉般清澈，通透干净得似乎能洗涤人心中所有的烦躁与不安。
    洛心碰了碰沈晨，举着装有几杯咖啡的盘子，再次邀请道：“不留下来坐会儿么？”
    话罢，还俏皮地眨了眨漂亮的眼瞳。

 第69章 昙花一现

    沈晨坐在小区的长椅上，看着夜空繁星，想着心事。
    好吧那只是看起来如此罢了。
    在如今城市的夜空，还能看见几颗星星？纵然今夜月亮缺席于天穹，但那也不代表着漫天繁星便都能突破层层叠叠的烟尘缭绕来到这世间，更何况，今夜的云层很厚，那便更是不可能看见星星。而且，沈晨也不在想什么心事——他现在能有狗屁的心事！
    确切的说，他只是在发呆罢了。
    如果有烟的话，沈晨可能甚至不介意抽上两口，然后继续发呆。不过他并没有香烟，也不会抽，让他抽烟，只消一口，怕是肺都能给你咳出来。
    现在的时间，距离他抵达星落轩，刚好满一个小时。而A大地铁站到自己家附近的地铁站，大概是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加上他在路上花费的时间，还有在此放空自己发呆的几分钟，差不多把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花的刚刚好。
    简而言之，他并没有留在星落轩坐会儿。
    为什么？
    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面对洛心把盘子递给自己，或许他应该学着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优雅地接过盘子，对洛心言说一句感谢，然后给众人分咖啡，再坐下，和他们侃侃而谈？
    接着，聊一下容易引起共同话题的事情，比如旅游见闻，去过巴黎看过大本钟，去过伦敦看过埃菲尔铁塔，去过埃及看过帕特农神庙，去过雅典看过胡夫金字塔。
    再然后，找点机会，和那位漂亮的月儿姑娘攀谈几句，揣摩她的喜好，然后说点笑话惹得美人娇笑连连。哦，这是最好不过了，讨美人欢心可是很重要的一环。
    交谈中，很自然地引出自己是英国或者法国或者管他哪个听起来高大上的学校所在的国家留过学，家里有几套别墅，名下几辆跑车，谈过几笔成功的商业合作，还拿着零花钱做了慈善——哦，听说女孩们都喜欢富有善心的人。
    最后，看看自己价值几十上百万的所谓定制手表，歉意地说一句自己还有一笔天使投资项目要谈，只能离开了。然后约定一个时间一个地点，再续前话。
    哦，看看，多么美妙的画面。如果这不是我扯淡的，我差点都信了。
    事实上，沈晨接过了盘子，放在了几人面前的桌子上，然后干巴巴地说，很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玩的开心。最后，开门离开。
    就这么简单。
    为什么？
    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
    因为这是现实，不是小说！
    沈晨没见过巴黎的大本钟，也没见过伦敦的埃菲尔铁塔，更没见过埃及的帕特农神庙，遑论雅典的胡夫金字塔。因为，这些压根都不存在——也许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它们存在，你不能保证伦敦没有埃菲尔铁塔模型工艺品。
    和美人聊天？别开玩笑了，熟悉沈晨的都知道，他平常言辞挺犀利的，可一旦对上女孩子——尤其是他不熟悉的，他立马就能变成个话都不会说的白痴。
    沈晨没留过学，甚至国门都还没有踏出过，没有别墅跑车，也没有那个能耐创业做项目做投资做慈善。他就是个普通人——在身为异能者之前，虽然说家境还算殷实，但还不至于是那么高大上的后浪，事实上，他连父母的面都几年没见了。
    他承认，他喜欢上那个女孩了。
    或许不是一见钟情，那就是见色起意，毕竟如她那般漂亮得让世界都能失去颜色的女孩子，没有谁不喜欢的。
    可是，那又怎样？
    与你无关。
    对啊，现实不是小说，沈晨也没必要费什么心思。反正距离很远，或许就见着一面罢了，何必多去奢求什么？既然注定没希望的事，那就放弃好了，沈晨一向都很有自知之明。长得不帅，没啥钱财，母胎solo没谈过恋爱不会讨女孩喜欢，面对不熟悉的女孩总是降智，他凭什么讨得那样一个堪称祸水的女孩喜欢？
    或许有时需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纵然是飞蛾扑火，也会在生命消逝的刹那得到一瞬间的光与热。而有些事，是你倾尽所有也改变不了的了，既然没有结果，那就不要开始。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这可不仅仅是什么段子，正是有这样的故事发生，才会有这样的段子流传。
    没错，自己是异能者，可那又怎样？异能者很稀有吗？或许对整个人类群体而已是的，但是沈晨也听说过了，异能者的数量几十上百万，那自己这几十上百万分之一，又有什么特殊的？更何况，自己还只是个刚刚成为异能者的菜鸟。
    纵然那个女孩是非异能者，那也不是高攀得上的，更遑论她可能本就是个异能者了。她的举止行为，都带有一种优雅规矩的风范，沈晨很清楚，这是人家大家里的家风家教，这不是什么普通人家能养成的。她穿的衣服，logo虽然似乎并不属于任何一个知名品牌，但是他见过林启父亲穿过同样logo的衣服。真正高级的品牌，自己哪里清楚，作为一个普通阶级的小人物，他所熟知的恐怕只有耐克阿迪安踏李宁等等，对于那些“上流社会”喜爱的品牌，那自然是一概不知。
    行了，就当是一场梦吧。
    黄粱一梦，南柯一梦，什么词形容都行吧，反正也就今夜了，就权当今夜的初遇只是一场梦吧。
    那个自己一见钟情或是见色起意的女孩，就当是昙花吧，昙花一现，稍纵即逝。
    沈晨起身，上楼。
    今夜无月。
    皓月盟总部。
    “哟，这不是我们的会长大人吗？什么风把您给吹回来了？”
    充满揶揄的声音，还带着几分讥诮与随意，就像是嘲讽挖苦自己亲密的朋友。
    “我再不回来，恐怕寒霜那丫头能隔着屏幕把我掐死。”
    无奈的语气，似乎也隐隐带了几分不满，“喂，我说，你别总是把工作都丢给那丫头好么？她累死累活地替你处理公务，你居然有闲情在这里看肥皂剧？”
    安然坐在沙发的男人似乎震惊了，他迅速起身——当然还没忘了拿起身边的遥控器按下了暂停，于是屏幕就定格在了一对俊男美女的热吻上。
    “你好意思说我？兄弟，你没搞错吧，你才是会长，我是副的，副的！你指责我在这看肥皂剧，那你呢？请问我们伟大的皓月盟会长，你之前都在做什么？带着你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到处旅游？这些年公会的事务你过问没有？拜托，寒霜她确实可以指责我，她就算打我一顿我也绝对不会还手的，可是你，抱歉，你还真没有资格！”
    男人气冲冲地说道，脸上的怒容甚至显得有些狰狞，他这副模样，和那天与寒霜相对而坐品茗简直是天壤之别。儒雅？面对会长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混蛋，不需要的！
    会长显得有些尴尬，他摸了摸鼻子，顺带把喷到脸上的口水擦了擦。旋即，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丰神如玉的面容，细看之下，却似乎和副会长隐隐有几分相似之处。
    “淡定，淡定，有什么事咱们可以慢慢……”
    “我慢你个头啊！你这次回来了，就别想走了，我这就去告诉寒霜，给她放一个长假，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处理政务！当然，也别说我偷懒，我和你一起，这你总满意了吧！”
    “咳咳，有什么事好说，别这么气冲冲的。我知道，我有错，但你也清楚嘛，让我去打打架还行，要我处理公务？饶了我吧，我根本不是那块料……”
    “那你就别就指责我！你没资……”
    “会长大人没资格，那请问我有吗？”
    一道清冷的声线，冷冷地强行插进了两人间的对话。顿时，对话戛然而止，副会长脸上的怒容顷刻消失，或许是曾向四川学习过变脸吧，那速度快得简直令人侧目。而会长呢，有些尴尬地看了看身后的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寒霜儿，你要我回来，这不是回来了么，你对他有什么意见，你说出来，我帮你打服他！”
    古典美人儿抱着一堆文件，一脸的冷漠之色，气场冰冷得似乎连空气温度都下降了许多。她瞥了一眼显示屏上定格的男女热吻场面——这令副会长也尴尬了起来，他瞪了一眼会长，哪晓得他也是同样瞪着自己。
    寒霜在桌子上放下了这一堆文件，顺手拿起了第一份，纤细的手指轻轻地翻动，眼神却看都没看一眼那掌握皓月盟至高权力的二人，她轻飘飘地说道：“会长大人，我请求您回来可不是为了镇住副会长，我可以打他一顿的——哦，忘了说，我刚才在外面侯着，一直都在。”
    “喏，拿去看吧。副会长已经了解过情况了，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让你看看。”
    寒霜把文件翻到了某一页，递给了会长。副会长还从旁瞟了一眼，旋即，那尴尬的面容便又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尽是肃然。
    会长浏览了一遍，还前后翻看了一会儿，再把那一页的内容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微微蹙起了眉头：“你是说……”
    “对，我想，异能界很快就不太平了。”
    寒霜看着会长的眼眸，很清晰地说道：“我们必须做好准备了，战争，随时可能爆发。”

 第70章 暗流

    议会厅。
    虽然转换了阵地，但是，人员依然只有这三人，会长，副会长，以及皓月盟五大神之智神寒霜。
    “近期，星落被我指派去他所管辖区域附近的几个分会联系，搜集最近可疑的情况。结果也摆在文件上，你们也都看见了。”
    寒霜淡淡地说道，声音依然是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但她却还有心思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所以，副会长刚刚说要给我假期的决定，还是免了吧。接下来这段时间，我想我的工作量会进一步加大。”
    “噬灵银月狼的踪迹不仅仅在星落轩附近出现，在其他地方也有了踪迹，甚至还有可能存在其他白阶噬灵银月狼的说法，这值得深思啊。”会长看着又一份的文件，沉凝道。
    “还有那些无法无天的赏金猎人，近期活动也太频繁了。”副会长蹙眉，又看了一眼手机，“最近论坛上的帖子，六七成都和赏金猎人有关。”
    “除了你，其他人呢？”会长看向寒霜，询问道。
    “宁则是个背包客你也很清楚，现在人还在澳洲逗袋鼠玩。维林斯那个疯子最近忙着争家产——前几天他父亲刚刚过世。风鸣那丫头，对她而言，你觉得世界上会有比她的猫猫狗狗更重要的东西吗？”寒霜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至于项森，我想也不必言说。”
    “难道我们偌大的皓月盟，就没一个能干正事的人吗？”会长气结。
    “也许还有，把岛上那位请来就好了。”寒霜冷冷地说道。
    副会长和会长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还是聊聊其他人吧！”
    “六荒被我散出去关注其他大家伙的动静了，不好意思，如今偌大的皓月盟，的确无人可用——除非你打算把那些脑子里只剩下科研的家伙派去做事。”寒霜翻开了新的一份文件，轻飘飘地说道。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寒霜分明是清淡如水，啊呸，是冷冽如冰的语气，但二位会长总觉得听出了几分揶揄和讥诮。
    “寒霜儿，你手下……”副会长试探着问道。
    “别打姑娘们的主意。”寒霜轻哼了一声，丝毫不给副会长面子，甚至都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哪怕眼前不仅仅有副会长，还有皓月盟的会长，这异能界最顶尖层次的巨擘。
    “行了行了，你们俩一唱一和的别演戏了。”会长嘟囔道，“喊我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嘛，我又不是傻子，我去，我去行了吧。”
    “哪儿有那回事！”副会长义正言辞、大义凛然地说道，“既然会长决定了，那我们这些下属自然是无条件支持，会长放心吧，皓月盟的政务就交给我们了。”
    “会长的决定，我自然没意见。”寒霜耸了耸肩。见鬼，她这样的女人居然还会有这么情绪化的动作！
    “你们……你们……很好，那就这样吧。”会长起初是气结，指着二人差点没背过气去。随后，颓然的会长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或者确切的说，他是瘫回椅子上的，然后咬牙切齿地接受现实。
    副会长和寒霜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发现了一点点的笑意。
    会长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幕，但是，他却没有像刚才那般郁结了。若是细看，还能看见他的嘴角也轻轻上扬了起来，我亲爱的弟弟，希望，你能走出来吧……
    “咳咳，说点别的。我虽然是在旅游，但也不是完全不问世事。”会长恢复了正经的表情，英俊的面容上渐渐带上了认真之色。其余二人见他这副模样，也认真倾听了起来。
    “我见到了一个人。”
    “谁？”
    “……我半个多月前下达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任务你们忘了？你们真就猜不到我见到了谁？”
    “你是说……”
    “对，没错，就是她，寂夜。”
    世界上的另一个地方。
    “昨夜听你说了，寂夜那个女人出现了，这是怎么回事？”
    女人轻轻挑着眉，手中一直转动着的笔也被她压在了桌面上，但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笔尖似乎是很意外地在文件上划出了一道墨迹长痕。
    这是一个典型的欧美女人，金发碧眼，并不算多么漂亮，但英气十足。她留着短发，甚至短到看起来和个男人差不多。但是配上那英气的面容，却别有一番风味。
    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包裹在铠甲里面的人。见鬼，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居然还有人穿戴着这般的轻装铠甲，银白色的铠甲护住了身体各处要害以及关节，流畅的线条和大气恢宏的花纹将它点缀得宛如一件工艺品，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从欧洲中世纪穿越而来的骑士一般。
    此时，这位骑士正单膝下跪，另一侧单手握拳支地，身子略微伏在了膝上，从那略显得窈窕的身形来看，那是一个女人。不过，这位女骑士难道不知道，面对需要跪地行礼的人，摘下头盔是最基本的礼仪吗？
    华里贝蒂——那个英气的短发女人沉思着，旋即缓缓说道：“我需要知道全部细节。”
    她的英语很流利——哦，你不会真的以为全世界都在说中国话吧？
    “前几日，我和天玑前往夏威夷旅游……”
    紧接着，女骑士就把自己与天玑所见所思讲述给了华里贝蒂——当然语言还是英语。显然的，女骑士虽然现如今的装束是轻铠着身，但实际上本人依然是当今社会的一份子，她只不过是在旅游途中，有了些不可思议的见闻罢了。
    “现在天玑仍在夏威夷，我昨夜将消息通告给你后，就立刻动身回来，不知会长有何指示？”
    华里贝蒂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地揉了起来，如果细看，甚至能看见那里突突跳动着的青筋。她没有立刻回复女骑士，而是垂头沉思了起来。
    须臾，她才似乎有了决断，沉凝道：“天璇，把天玑也喊回来吧，然后你们负责配合天枢，他会把详尽的任务告诉你们的。”
    “谨遵会长指令。”天璇不卑不亢地说道，声音铿锵有力，丝毫没有质询她的决定的意思。
    “目前你们的任务就这样吧，其他的事我还需要花点时间想想，你先下去吧。”华里贝蒂淡淡地说道，指尖重新转起了笔。
    天璇捶胸行礼，金属碰撞的声音分外铿锵而清脆。她起身离去，还顺带关上了房门，那短短时间里头盔下的面容暴露出来，竟是个难得的美人儿，乍一看像是个东方人，但细看眉眼，却也带着点西方的风情——也就是说，这位女骑士，是个混血儿。
    华里贝蒂看了看窗外，天璇正迈着稳健的步伐，慢慢走远。就在这段时间里，她身上的轻铠渐渐虚化，须臾便不可见了，只留下一个修长窈窕的背影。
    叹了口气，华里贝蒂关上了文件，把它丢在了一旁，手指在空中虚划几笔，一个幽蓝的显示屏，便在空中浮现。显然的，这显示屏只是一个光影，并没有实体，但她的手指仍是可以在上面轻轻点下一个个地方。
    片刻，显示屏上出现了一张人脸，他还笑着和华里贝蒂打招呼：“哦，我亲爱的会长大人，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天枢，我很抱歉，你的休假计划要取消了。”华里贝蒂冷冷地说道，语气都不像先前与天璇对话那般柔和。
    “不是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天会长大人你才批准了我的休假申请，我可是等了这审批足足一个星期的时间。”天枢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那抹阳光灿烂的笑脸也变得有些“幽怨”。
    “下次再给你放假吧，也许时间可以长一些。但是现在，恐怕你只能立刻回到总部来了。”华里贝蒂挑了挑眉。
    “好吧，会长大人的命令高于一切。”天枢摊了摊手，无奈道，“所以我可以问问吗？这次是为了什么？我可不想再当一回保姆了——我的意思是，绝对不想再来一次。”
    “打探消息。”华里贝蒂眯了眯眼睛，眼神凌厉而又难以捉摸，“我会让天璇和天玑配合你，去打探皓月盟的消息，尤其是……那两只狐狸！”
    某个拳击馆。
    两个壮汉对打已经有一会儿了，不得不说，他们的肌肉线条都十分的棒，硬朗强壮但不至于显得肥硕。两人皆是裸着上身，穿着一条沙滩裤，赤足在场地上扭打着，沉闷的声响显然是拳拳到肉。
    不过，两人也似乎很有分寸，对练式的拳击只是点到为止，不至于打出火气。其中一个人，一个留着些胡茬、头发略带自然卷的男人大笑道：“宇三，你的拳头倒是越来越硬了！”
    还是英语，因为他本就不是中国人，虽然不知道国籍，但很显然的是个白人。
    宇三——和这个白人对打的壮汉，这倒是个黄种人，不过他也同样笑着用英语回应道：“那我也还是胜不过你啊，柏蒙。”
    “哈哈哈，仅仅只是普通的对打，哪儿有什么胜败之分。”柏蒙哈哈大笑，从一边的冰柜里拿出了两瓶水，还顺手丢给了宇三一瓶，咕噜咕噜便灌下去小半瓶，才酣畅淋漓地大呼“舒服”。
    宇三刚想说些什么，突然间似乎发觉了什么，看向了门外。
    “我不是说过没事不要来打搅吗？”柏蒙对着门外的人一瞪眼，脸上的笑容全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渐渐攀上脸孔的怒容。
    “会长，不如听他怎么说吧，我想应该没有人会随意违抗你的命令的——除非有要事。”宇三淡淡地说道，对柏蒙的称呼，倒是换了一下。

 第71章 有酒么？

    “下面有人在夏威夷发现了天玑？”柏蒙微微蹙着眉，“这种事你应该向宇二报备而不是我，难道你不知道公会事务都交予宇二处理吗？”
    “会长大人，我已经向宇二大人报备过了，但大人派我来邀请您去他的书房商榷相关事宜。”门外的人平复了些心境，说话也流利顺畅了许多。
    “这个家伙，做派倒是越来越大了。”柏蒙失笑道，挥了挥手让门外的人先离开了。
    “柏蒙，也不能这么说吧，你可要想想，公会大大小小的事几乎都需要他过目，他自然和我们这样的闲人不同。”宇三笑道，对柏蒙的称呼再次变回了直呼其名。
    “那我先过去了。”柏蒙顺手拿走了随意搭在单杠上的背心，就这么光着脚大大咧咧地走出了房门。
    柏蒙离开了，宇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淡去，他拧开了水瓶，咕噜咕噜一口便灌下了一整瓶水，然后随手一扔——准确落在了角落的垃圾桶里。他拿起挂在一旁的t恤，顺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搭，便离开了。
    相较于异能者上层世界大佬们紧密锣鼓的安排与行动，沈晨今夜就简单多了——他失眠了。
    他生活一向比较规律，除了偶尔陪林启那家伙熬夜冲段位，平素几乎是从未有过失眠这种情况。而今夜，究其缘由呢，还是和星落轩中那个女孩有关。
    即使想把那短短的时间当做是蝴蝶般的幻梦，但他很难忘记那无与伦比的绝美，宛如九天玄女误入凡尘。同样的，他也忘不了当自己说出那一番话时女孩脸上流露的淡淡惊讶，是那样的动人心魄，美得足以让人忘记呼吸，生怕将这一幕惊扰破碎。
    自己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说再见？
    沈晨苦笑一声，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再见如何？不再见又如何？纵然再见，自己又能说些什么或是做些什么？还不如不见，就把这一次的相遇当做是一场梦，埋藏在心底。或许在未来支离破碎的时间缝隙中，回想起这一幕，自己还能露出暖心怀念的微笑。
    睡觉吧，晚安，沈晨。
    今夜无月。
    沈晨百般聊赖地瘫坐在电脑前，揉了揉眼睛，今天上午他唯一做的一件事，便是查资料，关于工科下各个专业的资料。
    本来嘛，他也想随便填报志愿的，作为新晋的异能者，似乎并不需要为钱财而发愁，做些委托，似乎也比九九六的枯燥生活要好上许多。但是吧，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不能放下普通人的生活，平常里还是要过着自己的日子，那么关于自己学什么专业，就有讲究了。
    所以，他便花时间查了查，工科下各专业到底都是学些什么，光看专业名字可是不可取的。
    结果有些令人沮丧，貌似都挺好，又似乎都不敢兴趣。心中郁结，沈晨还是打算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顺便买菜。
    作为一个长期独自在家的孤巢青年，做饭炒菜他还是会的，虽然可能不是特别美味，但自己一个人也就将就点了，林启那家伙来蹭饭的时候也没说什么不好的。但是吧，今天余粮没了，他就只能出门咯。
    也没早点想到这茬，现在都十一点了，菜市场估计都不少人收摊了，那就只能去逛超市了。至于午饭……为了避免一点钟还吃不到饭，还是点外卖比较快。
    于是乎，沈厨子出门放松心情去买菜了，心里还盘算着时间点，该在什么时候点外卖才能在自己到家的时候外卖刚好送到。
    超市的人并不多，早起来买菜的已经走了，晚些来买点方便食品的估计还没起床，倒是让沈晨舒心许多，人太多的话，一番熙熙攘攘，倒也难受地很。
    熟稔地挑了些黄瓜和胡萝卜，再来一袋火腿肠，他向来都很喜欢这样简单的炒三丁。或许加上玉米粒会更好，但是他懒得掰玉米——在做菜方面能懒则懒一贯是他的信条。再买些爱吃的生菜白菜啥的，切了些猪肉打算蒸个肉饼汤，然后再是储备一些零食和方便面什么的。这一次采购，基本完成！
    提着大包小包，沈晨吹着口哨踏上了回家的道路。刚才在超市里他已经点过外卖了，所以哪怕现在十二点了他也不担心饿太久，反正马上就有外卖到了。
    就当他刚转过一个拐角的时候，迎面便撞上了一个快熟悉到骨子里的人。
    “我刚刚到你家发现没人，翻你冰箱发现比我高三最后一次测试的试卷还干净，我就猜你跑去超市了，这就拦住你了！”
    林启依然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表情，但迎来的只有沈晨的白眼：“我说林启林大少爷，你没事老往我家跑做什么？没事不多约一下你的薇薇联络感情，来我这你想啥呢？”
    “这不是找你联络感情来了嘛！”林启似乎不在意沈晨的白眼，“顺便再商量一下专业的事，我觉得我跟你混比较有前途。”
    “少来。”沈晨轻轻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大塑料袋让他提着，“和你的薇薇学AccA去多好，事业美人两丰收。”
    “好吧我就是怕到时候挂科有点丢人，所以来找你抱大腿啊！”林启眨了眨眼睛，“他们几个要学的东西我目前还没兴趣，所以打算跟你跑啊大佬！”
    “打住，大学的专业内容我又不一定能学的好，到时候指不定你专业成绩比我高很多呢！”沈晨调侃道，“术业有专攻。”
    “行了，我赖上你了，跟你混定了！”林启一副赖皮模样。
    “噫惹！”沈晨一阵恶寒的嫌弃表情，还兀自离他远了几步距离。
    “哦对了，我顺便来蹭饭的，起的比较晚我早饭都没吃，所以中午你得做一顿好的！”林启丝毫不要脸皮，很是无耻地说道。
    “那就点外卖。”沈晨面无表情，“我自己中午都懒得做，所以我也点了外卖。”
    “嘁，无情！”林启嘟囔着，但很快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换只手提大塑料袋，扯了扯沈晨的衣角，“沈晨，看那边，我敢打赌，那个妹子一定很好看！”
    “看你个大头鬼啊，你都是有妇之夫……啊呸，有夫之妇了，还有闲心思在大街上看妹子？”沈晨瞥了他一眼，极尽所能嘲讽挖苦道，但还是顺着林启扭头示意的方向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十字路口，一个穿着黑t恤黑长裤黑帆布鞋的女孩正过着马路，距离有些远，而且她还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沈晨也看不太清如何，只能隐约判断出是个身材高挑而匀称的女孩。
    “发什么情呢，好不好看关你啥事，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小心我和杨怡薇告密去！”沈晨语气带着几分讥诮，“说起来，大热天的还敢穿一身黑，而且还披散着头发，那妹子生怕热不死哦！”
    “欣赏美好的事物是人的本能，这和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什么关系？”林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也知道，我很早以前就喜欢这样黑长直的女生，看起来特别有范儿！”
    “我咋不知道我知道？”沈晨瞪大了眼睛。
    “禁止套娃！懒得和你辩驳这样的问题。”林启哼哼了两声，才又对沈晨使了个眼色，“她向我们这边走过来了，到时候你就能知道我的判断对不对了！”
    沈晨懒得理会他，自顾自地提着东西走得快了些，似乎是想撇开这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家伙。林启也不计较，嘻嘻笑着追上了他，要不是沈晨把一袋东西给了他提着，恐怕是能直接黏过来和自己勾肩搭背。六月下旬，还是正午十二点，沈晨可不想热得当场去世。
    但是没走两步路，林启的笑声戛然而止，像是电视机正放着影片之时突然停电那样令人猝不及防。沈晨瞥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副仿佛是见了鬼的表情。
    “又怎么了，林大少？”沈晨站直了身体，对他的目光却是斜视的。
    “我靠，那个妹子，我认识！”林启一拍额头，“她穿的不是原来的那身衣服，我差点就认不出来了！”
    沈晨：“？？？”
    “你想什么呢？脑子里净没些好东西！”林启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待会儿再和你解释，这个妹子……你可以理解为是我上司，先应付过去吧！”
    话罢，他还抓了抓头发，当然并不是为了整理发型，他这个动作反倒让头发更乱了些，一边还嘀咕着：“这家伙怎么会来这里？能有什么事是值得她出面跑一趟的？又或者只是我想多了？”
    可是，不管他怎么想，那个女孩的靠近，依然是个事实。沈晨倒也没管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了，他转眼看美女去了，毕竟嘛，沈晨还是个母胎单身十八年的货色，若真是漂亮妹子，看两眼那也是稳赚不亏。
    眼瞧着女孩就快到跟前了，林启的表现都有些紧张了，沈晨却依然没能看清楚她的脸，好吧，都怪这风，把她的头发吹得偏斜向了脸上，遮住了不少，营造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美感。不过就这么雾里看花，影影绰绰，也能勉强窥见几分真容，便也能确定确实是个美人儿了。
    妹子站定在沈晨一侧——或者确切地说站在林启身前，林启似乎刚想打个招呼，却被美人儿抢了白：“林启，有酒么？”

 第72章 ……

    “我知道你现在脑子里一半是她的盛世美颜，另一半全是问号，但等我把这位神仙姐姐哄好了，最好是能把她哄回家了，我再和你解释，好吧？”
    “彳亍。”
    这是当林启进了小区外小卖部去搬一筐冰啤的时候忙里偷闲和沈晨的一段聊天记录。而沈晨，只能单手提着两个大塑料袋，一手玩着手机，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他是真的没想到啊，昨夜才方才见到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月儿妹妹”，今天又见到另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神仙姐姐”，这两人都是什么神仙颜值啊！都已经完全没法子用言语来描述了好么？
    沈晨已经知道了现在站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姑娘姓海，而且就是在毕业聚餐那晚的路上，被林启提及的巨好看的高冷妹子。
    至于全名嘛……叫做——海瑟薇。
    嗯嗯？海瑟薇？安妮·海瑟薇？
    好吧，林启对于沈晨的吐槽，回复说可能只是恰巧同名罢了，一个纯血的中国姑娘，起了一个音译腔这么严重的名字，还恰好和某影星重名，也是够可以的。
    除此之外，林启也就什么都没说了。毕竟，人家姑娘还在外面等他提那一筐冰啤，他也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打字。林启打字速度是很快，但还没快到能在这短短时间内说清楚一切的地步，简单和自己的好兄弟说明情况就差不多了，接下来，随机应变见招拆招吧！
    至于安妮小姐……啊呸，海瑟薇，她正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安静，恬淡，却似乎和高冷二字扯不上什么关系吧？沈晨看着这一幕，心中有点疑惑。
    至于沈晨为什么看着人家？
    废话，搁你面前放一个精致得一塌糊涂、漂亮得无可救药的美人儿，你也会多看两眼，无论男女。况且，她的身材也非常不错，眼看着身高应该是刚破170大关，体态匀称，半袖t恤下露出的如玉藕臂，骨肉匀停，白皙得甚至有些晃眼。
    沈晨很自然得就把她和昨夜所见的那位人间绝色做了对比，结果是……比不出来。
    的确，二人各有千秋。月儿妹妹是更偏于白月光的存在，可望而不可即，即使就在眼前，也像是隔了千重山海，如云边之月，是黑夜中令人眷恋的一渺皎洁月光。而神仙姐姐则更多了些烟火气，可能是因为她黑色鸭舌帽上的一只皮卡丘？又或是她对林启问出的那句“有酒么”？还是她现在就在自己不远处安静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而且，姐姐妹妹这样的措辞，沈晨居然也觉得挺合理。当然，无关年龄，事实上这二位美人儿的年龄他都不知道。只是说，月儿妹妹确实是漂亮得动人心魄，但是她有些过于纤瘦了，身高比神仙姐姐略矮一些，显得人有些小小一只的感觉。而神仙姐姐身材就匀称许多，九分裤高帮帆布鞋，衬托得腿修长笔直，胸前的弧线也近趋于完美的理想型，一切都是美得那么恰到好处。
    总而言之，一个少女，一个御姐，沈晨差不多就是这样的感觉。
    林启抱着一筐啤酒出来了，海瑟薇才轻轻说道：“带路吧，陪我喝几杯。”
    声音很轻，像是一出口就会破碎了一般。她的声音很好听，有如天籁，如此之轻的语气甚至有些缱绻的温柔之意。当然，林启可不这么想，他只能苦笑，点了点头，对沈晨使了个眼色，快步上前和他并肩而行。
    其实刚才见第一面的时候林启就相互介绍了一下双方，只不过林启很怀疑自己在介绍沈晨的时候她压根没在听，这位神仙姐姐当时的眼神都有些涣散迷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所以，她估计也不知道自己带她来的是沈晨的家。
    毕竟，沈晨的家在方才遇见的地方起，过了十字路口就是他家小区了。而林启的家……呃，你问哪个家？要是说最近的，那也得走上二三十分钟了，林启他刚刚坐地铁来的，大中午的开车估计得会堵成塞子，还不如地铁呢！
    很显然的，进小区的时候，海瑟薇的绝色容颜，还是招来了一些人的侧目，不过她把帽檐压得很低，倒不至于真的“倾倒众生”。再加上现在十二点多，正常人都还在吃午饭，哪有闲情跑出来在太阳下暴晒。
    两个人就像是苦力一样，一个提着俩大塑料袋，一个抱着一筐啤酒，而海瑟薇就在后面不远处静静地跟着走，一言不发。林启倒是有心和沈晨解释些什么，但无奈这个距离还是很容易被她听见，只得作罢。沈晨瞧见林启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自然是能猜到他的心思，微微一笑以表理解。
    不过，沈晨也对林启挺服气的。这家伙认识的妹子，怎么一个比一个狠？还是说他所处的“上流社会”，女孩一个个都是妖孽一般的漂亮？先是白心潼，再是海瑟薇，林启还说白心潼她女票沈雨岚还是个混血美女，这家伙见过的漂亮姑娘到底有多少？而他还是坚定不移地喜欢着杨怡薇，沈晨不得不佩服这家伙对爱情的忠贞和执着了。杨怡薇虽然也挺好看，但和这些妖孽级别的比起来还是有些差距。
    说起来也是，单纯喜欢一个人的外表的话，那不是太肤浅了？沈晨就觉得自己也挺肤浅的，他自嘲地笑笑，昨晚见到的那个月儿妹妹，单看人家的绝色容颜不就把他的魂给勾走了？
    算了算了，这都不重要。现在的问题是，陪林启把这位神仙姐姐先糊弄走吧。林启先前也说过了，可以把她理解成林启的顶头上司，那她背后的势力也就值得深思了，是林启家族产业背后的大股东？又或者是投资人？还是别的什么？
    想着这些无聊的问题，三人已经到了沈晨的家。
    “这是你家？”海瑟薇站在门口看了看，淡然的表情也带上了几分好奇之色。当然，这个问题是问林启的。
    林启苦笑，她之前果然没有听自己说什么，便指了指沈晨说道：“其实，这是他家。”
    海瑟薇似乎有些惊异，看了一眼沈晨，也没说什么，微微俯身脱鞋。沈晨被那如秋水深潭般的澈净眸子瞥了一眼，当即心中一颤，旋即缓过神来，心中嘀咕，这家伙，真是个妖精。
    沈晨家毕竟还是个普通的商品房，室内自然是要换拖鞋的。沈晨也不是有意要看什么，只是他去提放在地上装有肉菜的大塑料袋时，无意中瞥见海瑟薇脱鞋时，那精致浑圆的踝骨，像是美玉一般剔透，微微的凸起所牵引的弧线，是那样的完美平滑，最后尽皆收束在纯白色的短袜里。或青或紫的毛细血管，在那仿佛透明的肌肤下若隐若现，衬托得那更为纤瘦，优美绝伦。
    不过沈晨还不至于看了人家姑娘的踝骨就化身猪哥，他即刻收回了目光，提着肉菜开始码进冰箱。
    他背着林启和海瑟薇，自然不会注意到，海瑟薇穿好拖鞋之后，瞟向他的目光里，带了一点点让人看不懂的精芒。
    林启熟稔地关好了房门和窗户，把客厅的空调打开，然后站在一旁看向海瑟薇，苦笑着问道：“神仙姐姐，我就想问问，你这是怎么了？找我喝酒是什么情况？”
    “我不是来找你的。”海瑟薇把鸭舌帽摘下，像是对待珍贵的艺术品一样轻缓地放在了茶几上，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只是恰好遇见，然后找你喝酒，就是这样。”
    林启见她摘下帽子，那披散的黑发更是如瀑一般柔顺地垂落，给美人儿更添几分典雅的美感，眼中也不禁掠过一抹惊艳之色。
    不过，上天作证，他林启，真的和眼前这位神仙姐姐没有任何逾矩的瓜葛！甚至乎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他哪儿知道她为什么要自己和她喝酒？如果林启知道这路上会遇见她，他一定会窝在沈晨家，吹着空调玩着手机等沈晨回来，而不是顶着正午的太阳跑出去来这么一出邂逅！
    咚咚——
    一阵敲门声。
    林启就站在海瑟薇面前，自然是能看见她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撑在沙发上的手，顷刻间便握紧成拳，白皙如玉的藕臂，也能隐约看见青筋。甚至乎，林启还察觉了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动，心中顿时一惊，海瑟薇，多半也是个异能者！
    沈晨才刚把买的蔬菜肉类放进冰箱，自然是没察觉客厅这边略显紧张的气氛。他很自然地走到门边，准备开门。
    而这时，海瑟薇的神色更严肃了，两条柳叶儿似的眉毛都微微蹙了起来，嘴唇微抿。林启很怀疑，如果开门见到的是什么她担心看见的人，她能顺手打破这窗户玻璃、拧弯防盗窗栏跳出去！如果她有什么特殊的异能比如瞬间移动之类的，那就更简单了。
    咔咔——
    防盗门打开过程中微微的机栝声，此时都显得那么清晰可闻。
    门开了，林启在这一瞬间都觉得海瑟薇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他，虽然不是针对他的，但那种轻微却凝实的能量波动气息，如深渊一般！这个家伙，实力很强！
    “您好，这是您的外卖。”
    “好的，谢谢。”
    “不客气。”
    砰——
    关门声。
    林启：“……”
    海瑟薇：“……”

 第73章 美人醉

    “异能者？”林启低声问道。
    海瑟薇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当然，在林启看来，这就是默认了。毕竟，方才那能量波动，可是实实在在的，虽然强度似乎并不如星落洛心他们，但也绝对不是林启现在能匹敌的。
    “也不用太紧张，要是你在外面路上就能隐藏好自己的行踪，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追到这里。”林启笑道。
    “你知道了？”海瑟薇轻声问道，面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我当然不知道。”林启苦笑，“能猜到一点罢了，姐姐，你刚刚的表现我可是看得很清楚的，只不过还不知道原因。”
    海瑟薇流露出一抹犹豫之色，才说道：“以后再告诉你吧。”
    林启看着她脸上一闪而逝的可疑的绯红之色，心中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当然，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天呐，这家伙，莫不是坠入情网了？
    “我外卖到了，你们怎么说？”
    这是沈晨发给林启的消息。既然这位神仙姐姐是林启也招惹不起的存在，沈晨还是决定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了，能不说话就不说话，qq或者vx都行嘛！
    林启看了消息，还向厨房那边瞥了一眼，沈晨正拿着那一大袋零食往冰箱里塞，为了尽量减小声音这家伙还轻手轻脚的。好家伙，零食也往冰箱里塞？他这是不打算来客厅了？
    “神仙姐姐，你吃了午饭没有啊？”林启问道。
    “没有，但吃不吃也无所谓。”海瑟薇的声音依然是轻轻的，似乎出口便会被风吹散一般，“我说了我是来喝酒的，你陪我喝酒就好了。”
    “那如果你在这路上没遇见我呢？”林启试探着问道。
    良久的沉默。
    过一会儿，海瑟薇才轻声说道：“这个城市，应该不会没有酒吧的。”
    林启微微颔首，不敢再问，这句话，已经能给他很多信息了。虽然他还是没能理清楚，但至少比某个完全懵逼的人要好多了。况且，海瑟薇刚刚那句话，显然是有深意的。
    没有人能灌醉一个异能者，在酒精进入腹中后，只要他们愿意，就可以用能量将这些酒精分解得干干净净。所以说，对于异能者而言，酒这东西，和没有甜味的碳酸饮料相差不大。
    而要买醉的话，当然可以，压抑住能量就行了，而这样的后果，就是这段时间和普通人无异，酒醉程度，完全取决于自身酒量。这样的话，海瑟薇要是去酒吧，以她这样的绝色姿容，加上酒醉，嘶……
    细思极恐的事，林启向来不多想，反正这是不存在的事，她遇见了自己，所以没去成，不是么？以自己阅片无数的经验来看，这绝对还是个雏儿无疑。至于她的心思，管她呢。自己哄好了这位神仙姐姐，然后在她被她家里人找到之前不让她掉一根寒毛，自己的任务就圆满了。
    而现在，自己的任务就是陪她喝酒。
    很简单，不是么？
    餐桌上。
    沈晨已经把自己的外卖吃完了，垃圾也扔在了厨房。现在的他，真就看着这二位，对瓶吹了一瓶又一瓶。
    都是疯子。
    沈晨心中嘀咕，旁边那空瓶，已经有六瓶了，而他自己还滴酒未沾，全是这俩家伙喝的。林启的酒量很好，这他清楚，但是海瑟薇那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明明半瓶下肚，她的脸就已经酡红一片了，但还是坚持着，喝下了一瓶又一瓶。
    还是不得不说，海瑟薇是真的好看得无以复加，这喝了酒，更是妖孽。如秋水深潭的眼瞳，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带了几分迷离与醉人的娇媚，满是酡红的脸颊，如犯桃花般明媚。即便是几近醉倒，她还是兀自不肯放开手里的酒瓶，抿着唇，一言不发。
    林启自然更是惊讶，像她这样身份的人，应该是不会有机会饮酒的，看她喝第一口时就呛成那样，估计还是第一次品尝酒的味道，可这还仅仅只是啤酒啊喂！要是她去了酒吧，指不定还怎么样呢！
    这个根本不会喝酒的女孩，只是一言不发地喝下一口又一口，每喝一口前，还和林启撞一次瓶，仅此而已。就这样，她手里快要见底的啤酒瓶，已经是她饮下的第四瓶了。
    “神仙姐姐，少喝点吧，啤酒虽然度数不高，但也经不起你这样喝啊！”林启叹了口气，打起精神来劝解道，“我倒是能看出来，你应该是第一次喝酒，喝这么多肠胃受不了的，不如现在去睡一觉吧。”
    “我不，继续。”海瑟薇本来头都快垂落在自己放在桌面的手臂上了，但一听林启这话，却倔强地抬起头，有些摇摇晃晃地和林启撞瓶，把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她似乎丝毫不在意，一下子喝的量太多，酒液顺着嘴角流下，甚至滑落到那如天鹅般欣长的脖颈间，浸湿了肩膀上的衣服。
    林启亦是喝完了手上这瓶，又叹了一声，以她所受到的良好——或者叫做严苛的家教，这样的失态是绝不可能出现的。所以只有一种解释，神仙姐姐，真的有些醉了。
    想到这里，林启可不敢让她继续喝下去了。没有能量的庇护，她也不过是个娇弱的女孩子罢了，胃哪里经得起这样的酒精刺激。再喝下去，搞不好真喝出什么事来，那他罪过就大了。
    于是乎，他悄悄地把一筐子啤酒踢开了些，以致于海瑟薇伸手去拿的时候，却扑了个空。她也没用那么执着地去找，而是把头枕在了搭在桌面的手臂上，舒服地哼哼了两声，宛如恋人间的呢喃那般醉人。
    听闻这样的声音，沈晨和林启古怪地对视一眼，真的是……妖精啊……
    轻轻的鼻息，加上那样温柔缱绻的声音，简直是男人的一大杀器好么？更遑论这杀器，还是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娇颜上尽是醉人的酡红，娇媚，诱人。
    “神仙姐姐，你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林启晃晃脑袋，才让自己清醒了许多。虽然四瓶啤酒不算什么，但喝完之后林启也不可能保证自己是百分之百的清醒。如今，还是安顿好这位神仙姐姐为重。
    “我没醉！”海瑟薇的声音，带了几分转音与颤音，听起来就像是对恋人的撒娇一般，可爱而又诱人。不过林启也只是这样想想罢了，这位姐姐现在什么情况，那是再显而易见不过的了。
    她有些挣扎着坐起身，眼瞳微微有了一分清明，她看着林启，幽幽地说道：“我觉得你也能看出来吧，我性格比较冷，很难和别人交朋友，事实上我也几乎没什么朋友。但是你吧，是我为数不多还看得顺眼的人，至少你的眼里，看我没有那种令人恶心的眼神——我能看出来的。”
    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段清醒的时刻了，至少还能流利地把话说完，而后，酒醉的美人就再难讲出一句完整的囫囵话儿了。
    “我朋友……不多，你既然陪我……陪我喝了这么久的酒，那你……你就算一个……”
    海瑟薇迷迷糊糊地说着，天籁般的声线带着呢喃低语般的软糯鼻音，尤为撩人。饶是林启已经有了心上人，都不禁心里有些痒痒，再加上喝了这么久的酒，即使他酒量不错，也很难再保持完完全全的清醒了。不过，他也不是孤身一人嘛，沈晨及时咳了一声，他才触电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好家伙，刚刚自己，似乎是想摸神仙姐姐的脸？
    林启晃了晃脑袋，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才苦笑着对沈晨说道：“晨，帮我调一杯盐水吧。”
    “你还真是老了，四瓶啤酒下肚就不行了。”沈晨调侃道，“冰箱里还剩了半罐蜂蜜，我去调两杯蜂蜜水。不过我觉得，你现在还是离这位神仙姐姐远一点比较好。”
    “这我有什么办法？”林启嚷嚷道，“不得不说，漂亮姑娘媚起来，那是真的要命。人家刚刚还说我正直呢，我差点转眼就告诉她认错人了。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沙发上缓缓。”
    “别走……我还憋了好多话没说，你不许……不许走！”
    面对林启求助的目光，沈晨只能回应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然后去厨房提起热水壶去烧水了。
    “神仙姐姐，我在呢，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我……我忘了……忘了我想说……说什么来着？唔……头好痛呐……”
    林启都快哭出来了，姐姐啊，你说话能别带鼻音么？知不知道杀伤力很大的啊？那种像是撒娇一样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我不想你刚说看我顺眼之后就看我不起啊！
    沈晨很无耻地偷偷笑着，他倒是不担心什么，林启基本清醒过来了，那就没啥事了，那家伙在某些方面的自控力还是很强的。所以，他也便专心地调着蜂蜜，等水开之后，调两杯蜂蜜水给那俩对瓶吹的好汉解解酒。
    “林启……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该怎么办呢？我……我是真的……真的没办法啊……而且，你知道吗？他……他要订婚了……订婚了……可……可是……可是我呢……我怎么办……”
    林启顿时惊住了，他感觉，这似乎是个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理智告诉他，这件事不听为妙，不论如何，明哲保身是最重要的。可是，好奇心又驱使他继续听下去，能俘获这般美人儿的心的人，该是何方神圣？

 第74章 不得了的事情

    一杯温热的蜂蜜水下肚，林启都感觉自己舒服了许多，喝了那么多冰啤，有点热的东西下肚感觉确实好很多。
    “我感觉我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事情。”林启看着正在沙发上酣睡的绝色美人，苦笑道。
    刚刚沈晨端来蜂蜜水的时候，他冒着生命危险试图让她喝下去，结果也还是没能成功。最后还是沈晨灵机一动，洗干净了一个啤酒瓶，把蜂蜜水灌了进去，海大美人这才迷迷糊糊间，小嘴咬住了瓶口，咕噜咕噜就把蜂蜜水喝了下去。末了还把瓶子一扔，嘟囔着这酒怎么这么难喝之类的胡话，然后又趴在自己手臂上呼呼大睡。得幸瓶子够结实，不然收拾玻璃碎片也挺烦心的。
    而后，便是两人合力把海大美人抱去了沙发上。本来沈晨是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任由林启去抱这酒醉的美人儿，可是林启很无耻地说他要是真抱了神仙姐姐，哪天沈晨你个混小子去告密怎么办？要么就一起，咱俩都算犯事儿了，那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沈晨拗不过他，便一起把这身子骨都快软成一摊水的美人儿轻轻抱去了沙发上，沈晨还贴心地找了一床空调被给她盖上。林启和他说了，神仙姐姐也是个异能者，没有能量护身，不过也就是个柔弱的女孩子罢了，吹空调睡觉不盖被子还是容易着凉的。
    所以，才有了而今这一幕。海瑟薇安静睡着，微微的鼻息声显得可爱之极。而两人就在一旁坐着，聊了起来。
    “此话怎讲？”沈晨问道。
    “这不太好说明白。”林启抓了抓头发，无奈道，“那就从最开始说起吧。”
    旋即，林启正色道：“晨，你应该知道我林家，算是一个势力很大的家族，哪怕是在省城里，林家的势力也一样很恐怖。我可以说明白点，整个省，乃至周围边缘的一些城市，在某种层面来讲，都姓林。在省里，林家可以说是手眼通天。”
    沈晨震惊。
    “我家的事我就不多说了，只是为了让你有个对比罢了。而海家，那就更不得了了。”
    “你不会告诉我全国各地都可以姓海吧？”
    “屁嘞，没那么简单。海家，压根就没有产业，或者确切的说，他们没有直接的名下产业，但我们林家，都是海家的，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林家能存在能发展，很大程度上都是海家的庇护，而林家要做的，就是给海家输血。
    “而据我所知，海家掌控的家族，并不止我们林家一家。我们不过是海家树立的代言人之一，放在台前给人展示的。那些真正的大佬，都是在帷幕之后运筹帷幄的。而类似海家这样隐居幕后的大家族，应该不止海家一家，只是我目前还不知道罢了。
    “好吧，我的锅，又多嘴说多了。而今天所见的这位神仙姐姐海瑟薇，就是海家的千金。而且，是嫡女，海家家主的亲孙女！海家上一辈是单传，这一辈也只有两个孩子，哥哥海倾寒，和妹妹海瑟薇。”
    沈晨再次震惊。
    林启神色严肃，继续说道：“还记得在外面大街上，我说的什么她换身衣服我就认不出来那番话吗？那是因为，我去他们家庄园的时候，每一次见到她，她都是穿着汉服的，长得好看又有气质的人穿那种汉服真的是仙气飘飘。而今我第一次见她穿日常的服装，最开始确实是没认出来。
    “而我要说的我感觉我知道了些不得了的东西的事，就在于她离家出走的原因。没错，这位尊贵无比的海大小姐，是离家出走的。
    “刚刚她醉酒时候的最后那两段话，不知道你听见了没有？”
    沈晨微微想了想，才说道：“我还在厨房调蜂蜜的时候，好像是听见她说什么订婚了。难道是她家里人给她安排了什么婚约，然后她不愿接受就跑出来了？”
    “你还真是深受当今影视作品和各类小说的荼毒啊！”林启苦笑，“其实是，这位海大小姐的心上人订婚了，她很不高兴，于是就从家里跑出来了，然后恰好遇到我，就来了这么一出。”
    “可是，她心上人结婚，这和她离家出走有什么关系？”沈晨不解，“如果说她还有什么姐妹，然后她的心上人要娶她的姐妹，这样她不高兴离家出走还能解释得通，毕竟在家显得比较尴尬。可是你说海瑟薇她就只有一个哥哥，那没道理啊！”
    林启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依然是苦笑：“这才是关键啊。她后来在迷迷糊糊间又说了一句，应该不是对我说的，只是自言自语。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原话的意思是‘哥哥，你为什么要和她订婚啊？’。”
    沈晨瞬间瞪大了眼眸。
    “明白了吧？所以说，我才感觉我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林启有些无奈地摊摊手，“答案已经很显然了，海瑟薇，喜欢的是她的亲哥哥。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对于海家而言，这就是个天大的丑闻，海家嫡女，喜欢上了她的亲哥哥？呵，多么可笑啊！”
    沈晨的面色严肃了起来：“但是，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
    “没错，这才是最要命的。”林启点点头，“真是好奇心会害死猫。所以，现在的问题是，她家里人知不知道海瑟薇喜欢她哥哥海倾寒的事？如果还不知道，那么一切都好说。如果知道，那么我，甚至还包括你，都有麻烦了。抱歉，沈晨，我感觉我今天不该来找你的，那就没这些破事儿了！”
    话罢，他还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没事，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要的就是随机应变。”沈晨哈哈笑道，“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个高的顶着么，你比我高一公分啊！”
    “沈晨，这次确实不能太乐观。”林启摇摇头，郑重地说道，“这次不像以前，以前我惹的都是小麻烦，就算咱俩没能解决还有我家里人给我擦屁股。这次的海家，是我根本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所以呢？”沈晨的表情依然很轻松，“怕什么，我相信你。”
    这一句“我相信你”，瞬间就把林启的话给堵死了。林启看着沈晨，喉咙似乎有什么东西哽住了，他一咬牙，旋即哈哈大笑，轻松地说道：“对啊，怕什么，我林大少怕过什么？况且，我们还是异能者，还有星落轩的前辈们罩着，他们能弄死我们不成！”
    “对嘛，况且他们也不一定真的知道这件事，或许你就是杞人忧天了！”沈晨眨了眨眼睛，笑道。
    “希望如此吧。”林启叹气道，“到时候要是有什么人找上来，听我的，一定抵死不承认知道这件事。我会尽力保住你的，这破事儿本来就和你没关系。这些狗屁的大家族，真的什么奇葩破事都有！”
    “再说吧，或许没那么糟糕。”沈晨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不也去睡一觉？睡着了就没那么烦了。”
    “不了，我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这件事。”林启看了一眼仍然安静酣睡的海瑟薇，眼中闪动着难以捉摸的光芒，“真想没遇见这家伙，有点难搞啊……”
    “那你要不把她卖了？”沈晨问道，“卖给她家里人？”
    “要是我趁现在联系她家里人，她会恨死我的。我可不想得罪一个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女人这种生物，越漂亮，那就越危险。”林启淡淡地说道，“而且，如果海家知道这件事的话，就算我把她交给海家，也打消不了他们的怀疑，那又何必呢？”
    “可是我并不觉得她来过我们这里能瞒住，只要她找过你，而你没有对她家里说明，总归也是一个会被针对的点。”沈晨皱眉道。
    “也许吧。”林启耸耸肩，“总要得罪一个的，不是么？出卖一个把我视作朋友的人，这事儿我可做不来。虽然她的确给我们带来一个天大的麻烦，但这也不是她本意。而且喜欢一个人有什么罪啊，虽然她喜欢的是自己的亲哥哥，那总是事出有因的，对吧？”
    “那倒也是。”沈晨点点头，“我记得以前看到过一个理论，叫什么我也忘了。反正大致内容就是，生物有一种排斥生活在一起很久的具有血缘关系的异性的本能，究其产生原因，是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避免出现近亲繁殖所产生的低能幼儿，这样对个体乃至整个种族都是不利的。所以说，德骨终究只是个梗，如若没有特殊原因，从小就生活在一起的亲兄妹或亲姐弟，几乎是不可能相互喜欢上的。”
    “你倒是又扯到这么学术的范围上了。”林启翻了个白眼，说道，“管他呢，随机应变吧。而且，关于海瑟薇找过我而我没有上报这件事，应该问题不大。海家一个大家族，不见得有那么小气。他们这样的大家族，都死好面子，不至于对我一个小辈怎么样。主要是关于海瑟薇喜欢她哥哥这样的丑闻，真的是个麻烦事，难搞哦……”
    （最后提到的那个理论，确实是有的，但我找不到是叫什么了，大致意思是这样的，德骨毕竟只是个梗罢了～）

 第75章 海倾寒！

    把一众事情全部抛开的沈晨和林启，倒是真的没再多考虑这件事。毕竟都已经知道了，那就等真的东窗事发了再说。于是乎，两人便抱着电脑，开始查专业了。再过两天，就是本科招生的志愿填报了，专业的事可不能再缓了。
    一个下午，也便在两人的嬉闹中过去了，而海大美人，像个乖巧的猫儿一样，安静睡了一个下午，毫无醒转之意。或许是这家伙真的不耐酒精吧，哪怕是到了黄昏时分，一张小脸依然是一片酡红，可爱而又诱人。
    黄昏时分，沈晨便准备做晚饭了。他的厨艺并不算多好，也就勉强过得去罢了，但是林启这么个大少爷也不介意，他帮忙打了个下手，两人在厨房倒是闹得不亦乐乎。最后，林启还打了两个鸡蛋，尝试煎荷包蛋，结果当然是成功地煎糊了。他还嘻嘻笑着吃了半个，然后吐了剩下的半个。沈晨见他充满希冀的小眼神，勉为其难地吃完了另一个，心中想的却是以后还是不能随便让这个家伙沾厨房了。哦对了，几天前林启在厨房摔破了一个装着青椒炒肉的盘子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想的。
    凑合着吃了顿晚饭，林启还破天荒地吃了第二碗饭。不过也确实，他起的晚没吃早饭，午间又只喝了四瓶啤酒，这倒是今天第一次吃饭——如果忽略下午吃的零食的话。
    沈晨和林启商量了一下，既然不知道神仙姐姐会不会醒来，那就还是给她准备一份晚饭吧。家里沈晨自己做的，他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人家那种千金应该是吃不进去的，那就出门给她买一份饭算了。
    于是乎，两人便又嬉嬉笑笑地出门了。顿时，沈晨家里只剩下了躺在沙发上的海瑟薇。她依然是安静地睡着，如扇般的睫羽轻轻地覆在眸子上，挡住了尘世的一切喧嚣……
    两人就近去了一家常去的面包店，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是做的面包和小蛋糕却深受他们的喜爱。所以，两人便买了些面包和蛋糕之类的，拿回去就当做是神仙姐姐的晚餐吧，如果她晚上还是没能醒过来的话，那就当自己的夜宵和明天的早餐也行——反正买的确实不少。
    而后，二人自然是有说有笑地准备回家了。然而，在路上，确切的说是在小区的凉亭里，二人看见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不过来坐坐吗？”那人微微笑着，唇红齿白，温暖沁心。
    沈晨看了一眼这个青年，准备来说，他很漂亮。唔，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似乎没有什么不对的，这个人的模样很容易让沈晨联想到洛心，都是差不多的俊美，漂亮精致到甚至模糊了性别。不过这个人显然要比洛心健壮一些，光看手臂和小腿就能对比出来了。
    于是乎，沈晨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林启，因为他刚刚已经确认了那个青年是看着他们的，可是这个人沈晨并不认识，所以只能是林启了。林启的目光有些深沉，他倏而笑道：“海家大少的邀请，我林某人怎能不从？”
    沈晨瞳孔微缩，海家大少？也就是说，他就是海瑟薇的亲哥哥，海倾寒！这么快就找来了吗？
    林启转而转身，背对着海倾寒而正对着沈晨，笑道：“你先回去吧，我和海大少一叙。”话语间，还一直冲着沈晨使眼色，显然是示意沈晨快走。
    而沈晨，则微笑着摇摇头。走？走什么？难道自己走了，就能躲过这遭，林启就也能安然无恙？这件事的关键，并不在自己，自己为什么要走？
    眼见着林启的神色渐渐焦急，沈晨刚想说什么，但却被那个温润如玉之人温和的语言打断了：“没事的，那位朋友是叫沈晨对吧？一起来坐坐吧。”
    话罢，海倾寒似乎还觉得自己的措辞有些不妥，便再说道：“我没有恶意，我是主动请缨出来寻找薇儿的，相信你们已经见过她了。在此，我先代她谢过了。”
    言毕，便是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沈晨和林启对视一眼，两人皆是疑惑。林启上前，有些无奈地苦笑道：“海大少，你这是何必呢？”
    “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海倾寒坐回了凉亭里，“我不希望薇儿出任何事，所以今天来的是我。关于薇儿，我想我们可以谈谈。”
    “谈什么？”林启皱眉道。
    “我觉得你们应该已经知道了，我订婚了，薇儿很不高兴，然后离家出走了。”海倾寒的话，说出来便是让两人皆是一惊，这家伙知道？他知道他妹妹是喜欢他的？
    不管两人如何惊讶，翩翩佳公子还是继续温和地说道：“不过，林启，我想你应该是很清楚的。你到过我家的庄园，你觉得如果没有什么帮助的话，薇儿她一个人真的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出来？”
    “你的意思是……”
    “没错，薇儿是我帮忙放走的，只不过她可能还不知道而已。”海倾寒苦笑了两声，“你也许会想，她是个异能者——嗯，对，很抱歉，我恰巧知道你也是异能者，当然也包括沈晨。异能者又怎么样？我们都是啊。薇儿她的实力，在家里并不算什么，只是异能比较特殊——这是另一个话题了，我们暂且不论。”
    “你调查过我们？”林启再次皱眉。
    “很抱歉，对于小妹身边的人，我必须要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海倾寒的言辞很恳切，“或许曾经引导你们进入异能者世界的前辈说过，异能者对于世俗界是个秘密。不过，那只是这样说说而已，实际上只是不想让你们宣扬罢了。异能者，早就不是什么重大秘密了，尤其是在一些大家族、大组织里，甚至是国家政府，都是有机密档案的。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句话可不仅仅只是一句话。”
    二人沉默。
    “这种话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们，你们迟早会知道的，关于异能者，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异能者的严格保密，是对于真真正正的普通人而言的。”海倾寒道，“回到我们原来的话题，哦对了，我刚刚说到哪里来着？”
    “你说你的妹妹是你放走的。”沈晨接话道，“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嗯……沈晨，你不在这种家族，你应该不会有很直观的感受，这一点我想林启应该更清楚。”海倾寒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淡漠，并不针对沈晨，而是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大家族里，没有什么感情可言，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为了利益，一切都可以拿去做交换。只要利益够大、够引起人的贪欲，一切都可以舍弃。”
    沈晨看了一眼林启，他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订婚了，可是我不喜欢那个女人，我也明白，她同样不喜欢我。我们最后要做的，不过是逢场作戏，她生下海家的孩子，那么我们之间可以说是毫无瓜葛了。她可以去找她的亲爱的，我也可以去我的青梅竹马。嗯，对，没错，就是这么现实。”海倾寒的声音依然有些冷漠，“可是我不想，不想让小妹也是这样的结局。她一个女孩子，我希望她能有更好的归宿。虽然，小妹对我可能……可能有一些畸形的情感，但是，这注定是毫无结果的感情。所以，我必须让她走出来，去用自己的双眼认识这个世界，而不是永远禁锢在庄园那一方小天地，这也是我帮她逃离家族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你来并不是打算把她带回去？”林启问道。
    “当然不是。”海倾寒摇摇头，“带她回去干嘛？回去当个精致的洋娃娃，然后等待被安排作为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吗？我的婚姻已经是个政治牺牲品了，我不想薇儿步我的后尘。我只想，给她一个干净自由的私人领域，而不是永远受人摆布。她还很年轻，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感情。虽然她现在可能还比较迷茫，对我……有某种难以描述的情感，但我相信，她应该会明白那不是喜欢，只是对我的依赖罢了。毕竟，在家里，可能只有我给她一种亲人的感觉吧。”
    这话，海倾寒倒是说的坦诚。一个很爱护自己妹妹的哥哥，不是么？
    “所以你的决定是？”林启追问道。
    “我没有任何打算，一切全看薇儿的意志。她愿意去哪儿就去哪儿吧，愿意玩多久就玩多久吧，我只要帮她善后就行了。”海倾寒坦言道，“不过我猜，依她的性格，她既然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那么很可能会让你暂时收留一下她。其实吧，我在家里请缨来寻找薇儿后，一直都跟着她。坦白说，整个下午，我其实也一直都在。很抱歉，我并不是有意要窥探你们的生活，我只是不想让小妹吃亏，仅此而已。而现在，我也能放心回去了。家里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你们别把她暴露在家族的视野里就行了。比如说，林启，你一定不能让你爸妈或是你其他的亲戚看见她，这样我不一定能瞒得住。”
    “放心，我没那么傻。”林启点点头。
    “那就这样了吧，我也差不多该走了。如果薇儿有什么事，你可以联系我，对小妹而言，我觉得我应该比海家其他人更可信。”海倾寒微微笑道，递给林启一张纸条，“林启，还有沈晨，你们帮我这回，我海倾寒记住了。如果你们自己有什么应付不了的事，也可以联系我。当然，如果太过紧急，我可能也无能为力，毕竟我无法立刻抵达你们所在的地方。”
    “如果，神仙姐姐要走呢？”林启问道。
    “那你告诉我一声就好了。我欠你们的情，依然作数。”海倾寒答道，“不过我觉得，这样的事应该不会发生。我对薇儿的了解，可能比她自己都要深。”

 第76章 我不会放弃的

    海倾寒走了。
    那个温润如玉的青年，只是淡淡地留了一句“别告诉薇儿我曾来过”，便飘然离去了，正如他悄无声息地出现。
    “得，现在你最担心的事没有了。”沈晨拍了拍林启的肩膀，“海家的事，全由海倾寒担着，你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她就行。”
    “什么叫我的任务？”林启轻轻哼了一声，“海倾寒是同时承了我们两个的情，这应该算是我们两个共同的任务！再何况，把她带去我家压根不现实，鬼知道我爸妈什么时候会突然回来。估计，也就只能住在你家了。”
    沈晨顿时瞪大了眼瞳：“什么鬼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高级的安排，没想到就是安排在我家？老天，我跟她一点儿都不熟好么？没发现她一直都不愿意理我么？”
    “莫得事，我也住你家不就行了，反正经常在你家借宿，也就无所谓了。”林启笑得很狡猾，“不过说起来，我家的房子，空是有空的，但毕竟不太安全——我的意思是可能会有我家的人过去，我并不能保证那里一直都是没其他人来的状态。算了，到时候问问神仙姐姐，让她自己选吧。”
    “那就随她吧。”沈晨叹了口气，“这些大家族，里面的套路还真多。”
    “现在我就在想啊，要是我和神仙姐姐换位思考，我指不定也会喜欢上这样的哥哥。”林启感慨道，“太暖了啊，这样的哥哥太宠了，一切都依他妹妹的意。重点是在那样没有丝毫人情味的家族里，这样的呵护简直就是让人着迷的毒药啊，我算是大概明白了神仙姐姐为什么会喜欢上海倾寒了。”
    “行了行了，你又不是她。”沈晨翻了个白眼，“小心点说话吧，我觉得我们还是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比较好。”
    “说起来也是。”林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毕竟喜欢自己亲哥哥这种事，还是有悖伦理道德，不说出来那么谁都不尴尬。”
    “还算你有点脑子。”沈晨轻哼了一声，掏出钥匙开门。
    卫生间亮着灯，还伴着微微的水声。沈晨打开了客厅的灯，沙发上并没有人，那么卫生间的水声就很显然了。
    “哦吼，看来，你确实要和海大美人同居了。”林启对着沈晨挤眉弄眼，低声说道，“都已经在你家洗澡了，下一步就该安顿她睡觉了吧！”
    “滚犊子！”沈晨没好气地驳斥道，“等她出来再说吧。”
    林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把一大袋面包放在了茶几上，然后很没有形象地把自己扔在了沙发上。沈晨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然后把沙发上的空调被折好放在一边。
    现在，二人倒是难得地安静一会儿，没有聊天，也没有拌嘴，直到——
    咔嚓——
    卫生间的门开了。
    沈晨瞥了一眼，一时间，便被那绝美的一幕牢牢攥取了视线，没再舍得移开目光。
    美人的容颜，带了几分沐浴过后自然的晕红，少了几分清冷，更多了些可爱。那双秋水般宁静淡漠的眸子，在灯光下竟是闪动着灿若星辰的微光。湿漉漉的头发被拢在了身后，似乎还冒着淡淡的水汽，给她添了几分有如云雾缭绕的仙气。
    她衣着简单素净的白色睡袍，襟前微微开着，露出了精致诱人的锁骨，在那优雅如天鹅般的欣长脖颈下形成了浅浅的窝，肌肤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着迷人的光泽。长长的睡袍下，露出了一截如玉般光洁的小腿，小腿肚饱满而曲线平滑，向下则又惊人地收拢，至踝骨处依然是纤瘦得令人心颤。还沾着点点水珠的玉足，更是白皙得有些晃眼，脚趾亦是晶莹剔透的模样，动人心魄。
    “看够了么？看够了的话，我想我们可以聊聊。”海瑟薇的声音依然是轻轻淡淡的，有如天籁之音。
    沈晨兀然缓过神来，不禁也是老脸一红，自己确实有点失礼了，这么盯着人家女孩子看确实有点那啥……
    “神仙姐姐，你醒酒了？”林启倒也是明白人，立刻帮忙转移话题。
    “算是吧，不过头还有点儿晕。”海瑟薇微微颔首，就那么倚墙站着，双手插进了睡袍的口袋里，“和你喝这一次酒很尽兴，也许下次可以换种酒，啤酒泡沫太多了，有种喝碳酸饮料的感觉。”
    “姐姐啊，你尽兴了，我都快吓成傻子了。”林启苦笑，“看你喝第一口酒就呛成那样，我就知道你肯定没喝过酒，就算喝的只是啤酒，但直接灌进去四瓶，这哪个没喝过酒的菜鸟能遭得住啊！”
    “我……确实是第一次喝酒。”海瑟薇的脸色竟是微微有些发烫，但好在本就有沐浴之后的晕红遮掩，倒也不算太明显，“我喝酒应该是不断片儿的，你说的，我大概都能记得。”
    “说起来，沈晨，也谢谢你那杯蜂蜜水，你调的浓淡很不错。”倏而，海瑟薇偏过了头，对沈晨微微笑道。
    沈晨原本是在玩手机的——自从盯着人家看了一会儿缓过神之后，他就很自觉地玩手机去了，也是为了避免尴尬。毕竟嘛，人家神仙姐姐认识的是林启，又不是他，他没事凑什么热闹。
    不过?，人家忽然提到他，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了。沈晨放下手机，看向海瑟薇，那微微一笑的风情，却是让他很可耻地呆滞了片刻。不过这次，他倒是很快回过神来，微笑着回应道：“主要是我自己比较喜欢喝蜂蜜，所以冰箱里还留了半罐，不然可能就要用盐水勉强当醒酒汤了。”
    “话说，你不会是经常给林启调醒酒汤吧？”海瑟薇看了看沈晨，又看了看林启，语气忽然就变得促狭了起来。那微妙的笑容，似乎用网络语言应该叫做——姨母笑？
    “停——你那是什么表情？”林启竖掌推了出去，义正言辞地说道。
    “我只是觉得，沈晨应该不太喜欢喝酒吧。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滴酒未沾，但是他很自然地就去调醒酒汤，应该不是简单几次就能有的习惯，我说的没错吧？”海瑟薇目光流转于二人之间，神色微妙。
    沈晨满头黑线，让林启解释去吧，他懒得说什么了，直接低头玩手机。
    “你记得还真清楚……”林启抚额，“随你怎么想吧。”
    沈晨闻言，心中顿时无语，还想等你给人家一个解释的，结果你也懒得解释，真是辜负了我对你殷切的期望啊！
    “不调侃你了。”海瑟薇轻轻笑了两声，走近了些许，道，“茶几上的面包是买给我的吗？那我不客气了。”
    “当然，您请自便。”林启耸了耸肩，说道。
    海瑟薇坐在了沙发的一角，拢了拢头发?，翻看起了袋子里的面包和蛋糕，似乎在挑着该吃什么。而在此期间，她还很随意地说道：“我哥哥找过你们了吧。”
    “没有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林启倒是没被套路到，很自然地回答道，脸上还带着几分疑惑之色。
    海瑟薇偏过头来看着林启，表情突然变得很认真：“我刚刚那句话是陈述句。”
    林启顿时就没话说了。沈晨心中也是微凛，但依然是默不作声，假装没听见，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
    “我知道，我哥哥很聪明，但是那个笨蛋，同时也很喜欢自作聪明。他最后肯定还和你们说了，不要告诉我他曾来过，对吧？”海瑟薇撕开了一个面包的包装，揪下一小块，细嚼慢咽吃下去之后才继续说道，“我还没那么自信，真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溜出来。自然是有人暗中帮忙的，而帮忙的人是谁，那就不言而喻了。而且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很担心我，一直跟着我，倒也不算什么很令人意外的事。”
    “不然你以为，我真的会去酒吧里自毁清白？”海瑟薇似笑非笑地看了林启一眼，又揪下一小块面包吃下，“我还没那么下贱，我知道他在我身后，所以我可以什么都不用怕。”
    林启微微有些讶异地看着她。
    “很惊讶？你觉得这种事，我就该一直瞒着，直到这个秘密被发现的那一天？”海瑟薇淡淡地说道，“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好遮掩的。也许这的确不是能被理解和支持的感情，但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只在乎，他的看法。但是，很显然的，他逃避了，他用一场婚姻告诉了我他的答案，那我……我还能怎么办？他逃避了，所以，我没办法，我也只好逃避。”
    此话说完，又是一番长久的沉默。林启看着海瑟薇，苦笑着不说话，沈晨则是握着手机仍然一副玩手机的模样，但手机已经黑屏有一段时间了。海瑟薇，则是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面包，绝美如画的娇颜尽是平淡之色，可是二人都能看见，那眼瞳里浮起的浅浅水雾。
    她在哭。
    “神仙姐姐，你……”林启似乎是想劝解她，刚说了一声，便被她打断了——
    “我不会放弃的。”
    坚定的声音，带了几分倔强与不屈，细听之下，又似乎带着淡淡的颤音。那是一个女孩最后浅吟低唱的独白，是不顾天下之人反对目光的回敬，是哪怕倾尽一切也要达成目标的决绝！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却仿佛是蕴藏着万千情愫，震撼人心，而又惹人哀怜。
    一时间，是什么在心中破碎成尘、散落四方？又是什么，将万千的幻梦碎片，凝成一朵装载希望的黎明之花？即便希望微渺，可那依然真实存在，在不知通向何处的道路上，予人浅浅的暖慰。
    没有人知道，女孩真正的心。
    多年之后，她依是巧笑倩兮，说出一句“我无悔”。

 第77章 我相信他

    “面包的味道不错，我很喜欢。”海瑟薇扬了扬手中吃了一半的面包，微微笑道。
    “当然，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家面包店。虽然不是什么大牌子，但胜在做的真的很不错。”林启亦是回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伸手拿起另一侧的纸巾盒递给了海瑟薇。
    “谢谢，但我还没有软弱到需要擦眼泪的地步。”海瑟薇接过了纸巾盒，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然后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面包，“我还没吃饱呢！”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林启假装没看见她眼中的水润雾气，轻声问道，“你哥哥说了，一切按你的意思来。”
    “那个笨蛋一定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吧，说着什么他比我更了解我之类，不过，或许他说的没错。”海瑟薇吃着面包，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眼瞳流转着莫名的神光，“那么我的决定，你不会不知道吧？”
    “所以，真的就给我安排了？”林启苦笑。
    “对的，我是打算在外玩一段时间，等到我厌烦、或者是被家里人找到的那一天，再回去吧。所以，这段时间就麻烦你照顾了哦，林先生。”海瑟薇调皮地眨了眨眼，轻柔的声音像是带着点缱绻的温柔之意，“毕竟，你可是我的朋友呢。”
    但是看她眼中戏谑和调侃的眼神，林启可不敢把那种语气当真，苦笑着回应道：“姐姐，当你的朋友，有好处么？”
    “嗯……硬要说的话，我自己算不算？”海瑟薇似乎是很认真地想了想，“我应该算是很好看的吧，那我就只好牺牲自己的色相给你养养眼咯！”
    “这种话就别乱说了，很容易引起误会的。”林启似乎是不着痕迹的坐得离远了几分，“而且，我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海瑟薇又开始用那种促狭的眼神看着两人。
    “停——”沈晨抚额，“你们聊，我去趟卫生间。”话罢，还丢给林启一个嫌恶的眼神，起身离去。
    一开卫生间的门，便有着微微的热气扑面而来，显然，她是洗的温水澡。里面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说换下的衣服什么的，显然是为了避免尴尬和不必要的误会。海瑟薇显然是有什么储物装备的，她刚刚出浴的时候沈晨就猜到了，不然，她的睡袍——沈晨可不觉得自己家里有这么一件睡袍，而且人家那种千金之躯应该不会接受穿别人的衣服吧。
    还有，卫生间的香味，并不是沈晨惯用的洗发水或是沐浴露的味道。而且，一角还摆放着她的洗发水、沐浴露和身体乳之类的东西，估计是忘了收起来。沈晨还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全是不认识的外国牌子，这倒是在意料之中。
    他来卫生间只是小解，也没什么龌龊心思，解决完之后便洗手出去了。
    而客厅里，林启依然和海瑟薇在聊着，不过万幸，总算是正常话题而不是那种腐眼看人基的奇奇怪怪的话题了。
    “要是去我家的话，我爸妈还是偶尔会回来的，猝不及防地撞见了，这就瞒不住了，你哥哥估计也兜不住。至于其他房产，定期也会有保洁阿姨去的，总不能让我家房子落一层灰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呢！”林启很认真地说道。
    “所以说，沈晨的家，是你目前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海瑟薇咽下了口中的面包，轻描淡写地说道，并没有带丝毫情绪。
    “其实也不安全吧，你不管在哪，总要出门，一出门那就很难隐瞒地住。”沈晨坐回了原位，插话道，“当然，除非你哥在你家的势力真的很大。”
    “我哥哥已经是少家主了。”海瑟薇的声音带了一点点莫名的异样，“自从他订婚以后。”
    “那样的话，其实在哪都差不多，安全程度其实完全取决于你哥哥的掌控的势力。”林启沉凝道，“那就你自己做决定吧，有你哥哥保你。”
    “让我想想……”海瑟薇微微偏着头，绝美的眼瞳眼波流转，最后目光又落在了二人身上，“或许，在这里住下，也挺有意思的？”
    “你说的有意思，不会又是腐眼看人基吧？”沈晨扯了扯嘴角。
    “你猜啊！”海瑟薇笑得很灿烂，绚烂如盛世的烟花，妖冶绝伦。似乎就在她笑的刹那间，这一方天地都失了颜色，惟那至美的笑颜，依旧如故。
    “你最终的决定，就是住在沈晨这里是吧？”林启问道。
    “算是吧。”海瑟薇颔首，秋水般的眸子噙着一抹盈盈笑意看向了沈晨，“不过这家的主人毕竟是沈公子，不知沈公子意下如何？”
    “别，沈公子是什么称呼，不仅酸，听起来还怪渗人的。”沈晨苦笑，“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你一个女孩子都不介意住男人家里，我还能有什么介意的。反正有三间房，有一间房一直都是空着的，稍微收拾一下就能住了。”
    “那再好不过了。”海瑟薇轻快地说道，“话说你们没有什么不良习惯吧？比如说打呼噜、磨牙、梦游什么的？”
    “这倒没有。”沈晨摇摇头。
    “沈晨睡觉很老实的，不像我，还会踢被子。”林启笑嘻嘻地接话道。
    “那我就放心了。”海瑟薇微微颔首，旋即绝美的娇颜上又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不过我经常性的会在半夜惊醒，然后会有看会儿月亮星星的习惯，应该不会打扰你们二位的夜生活吧？”
    沈晨抚额：“林启，我记得你当初对我第一次提起这位海姓姑娘，你的描述是‘太高冷了’，没错吧？”
    林启抚额：“那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她当初确实高冷，对一众人都爱理不理，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书……”
    “啊，你是说在庄园里见到过的那几次吧？”海瑟薇一拍大腿，眼中满是恍然之色，旋即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我和你们不熟，干嘛要理你们？而且那些人，尤其是那些男人，哼，一个个的都什么恶心的眼神，看的都让人反胃！”
    “不过你不一样啊，林大少，你的眼神，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干净呢！这也是我认可你这个朋友的一个重要原因啊！”海瑟薇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起来，让二人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还有你呢，沈晨，我能看得出，你对我的姿容很欣赏，但并没有觊觎的意思。莫非，你心中也有人了？”
    沈晨心中微凛，这女人，猜的倒是真的准。他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海瑟薇，那种若有若无的笑意总让他觉得有些发毛。
    的确，为什么海瑟薇与那位月儿妹妹在容貌姿色上不相伯仲、平分秋色，但沈晨偏偏一眼便对那位月儿妹妹如此上心，但对海瑟薇只有止于表面的欣赏容貌之意呢？
    这其间道理，沈晨自己也说不明白。如此看来，自己把那夜的一见钟情认作是见色起意，似乎也并不全然是对的了？如果是见色起意，那么自己对海瑟薇，应该也会有难以自拔的情愫，可是如今，沈晨只把她当做是林启的朋友，还有未来的室友，仅此而已。
    或许，是月儿妹妹更偏于自己幻梦中的白月光？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缥缈之感，似有云遮雾罩，看似近在眼前，实则远在天边，让人望而却步。
    沈晨不知道，也不是很想知道。他只是很清楚地明白，自己，多半是真的喜欢上了那只见了惊鸿一面的月儿妹妹。
    “他？别扯了，万年单身汪，哪怕入土了都不一定会有女票！”林启哈哈大笑，他方才拿了一小块蛋糕吃了起来，自然是没有发觉沈晨的异样。
    不过，海瑟薇看的很清楚，把他的神色变化以及一丝淡淡的惆怅之意尽收眼底。
    这家伙，怕是有点故事呢！
    海瑟薇微微扬起了嘴角，但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用一种有些意味深长的目光瞥了沈晨一眼，旋即恢复了正常，笑道：“那可不一定，感情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
    “行了行了，某杨姓姑娘还没和你确认关系呢。”沈晨瞥了林启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那不就是迟早的事！”林启哈哈大笑。
    海瑟薇微微敛住了笑意，沉凝片刻，才向林启问道：“你家里人的意见呢？”
    林启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他沉默了良久，才闷闷地说道：“到时候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抱歉。”海瑟薇轻声道，“但我觉得你还是需要做好准备。身在这样的家族，往往都是身不由己。”
    沈晨没说话，拍了拍林启的肩膀。他倒是能看出来，海瑟薇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也流淌着一抹淡淡的哀伤，或许她也感同身受吧。就像她自己，再好看又如何？不过是家里养的金丝雀，圈在笼子里，被动地等待需要她牺牲的一天。若不是海倾寒的宠溺与纵容，让她暂时离开了那个“家”，她最后的归宿，不也同样身不由己？
    “别说我了。”林启淡淡地笑了笑，双手抱着后脑躺在了沙发上，“神仙姐姐，你也差不多吧。海倾寒能护住你一时，却难护住你一世吧？就算他哪天真的当上了家主，很多决定，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左右的。”
    “那就等那一天来了再说吧。”海瑟薇亦是轻声笑道，“现在既然离开了，那就暂时不考虑其他了，安心追逐心之所向，不好么？而且……”
    说到此处，海瑟薇再次完全地绽开了笑颜，盛世倾城的绝美，落在这一方天地间，似是点缀其间的珍宝，美得惊艳了时间。
    “我相信他。”

 第78章 芦荟青青

    这场谈话终于结束了。最后，则是沈晨带海瑟薇去了那间一直空着的房间。
    房间内的陈设很简单，海瑟薇一眼便能判断出是主卧，也就是这个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的卧室。
    “这是你爸妈的卧室吧。”海瑟薇随意地问道，“他们是去外地出差了吗？短期内不会回来吧？”
    话音落下已经有一段时间，却没有任何回答。海瑟薇有些讶异地回头，只见一脸生无可恋之色的林启，以及面色平平淡淡、甚至平静得有些渗人的沈晨。
    “怎么了？”海瑟薇疑惑问道。
    “没什么，他们出差了，时间很长。”沈晨转身，再次强调，“很长很长。”
    林启拍了拍沈晨的肩膀，沈晨微微颔首，似乎是示意自己没事，然后便出了房间。见沈晨已经往自己的房间去了，林启才看向了困惑不已的海瑟薇，苦笑道：“算我的锅，没和你提过这事。”
    “沈晨的父母……他们是很久没回来过了么？”海瑟薇似乎顿时明白了什么，低声询问道。
    “沈晨的爸妈是做科研工作的，一直在国外工作。虽然说作为一个国人，我也觉得他们回国发展更适合，但是不得不承认，国外的一些大国的科研条件确实比国内好很多。而他们跑去外国，是在他六年级的时候，也就是六年前。”林启解释道，“当时还隔一段时间会回来一次，但后来他们就因为接了一个比较重要的课题，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回来，是在高一寒假，也就是两年半前。”
    “所以，沈晨已经两年半没有见过他的父母了？”海瑟薇微微蹙起了眉，问道。
    “的确如此。”林启轻轻叹了口气，“确切的说，因为什么保密机制，他爸妈连视频和电话都不允许，只能偶尔发几次短信罢了。要不是隔一段时间有生活费转过来，我都怀疑是不是被什么人绑架了。”
    “这也就是你经常跑过来的原因？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经常在这里住的。”海瑟薇问道。
    “对。”林启很干脆地点点头，旋即说道，“你别看沈晨现在这副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模样，其实他当年的性格很孤僻的，尤其是初中的时候，整就一个不良少年，学人家打架斗殴，不好好读书。而且这家伙当时真的不要命，初中的年纪就可狠了，甚至我还帮他兜了几次事，要不是他爸妈后来回来一次，把他说教了一番，搞不好现在那些混黑的，哪路大哥就是他呢！”
    “你是说，沈晨他曾经是个混社会的？”海瑟薇似乎对这样的新奇事很感兴趣，“混社会的人，日常都是干嘛啊？就像电影里那样，尽搞黄赌毒？”
    “你想多了，姐姐！”林启翻了个白眼，“沈晨只是浑浑噩噩混了一年，还不至于真的涉黑。也怪我嘴巴大，一说又说多了，这事黎晖叶旭他们都不知道。总之，后来沈晨是国旗下的好少年，现在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大好青年，就是这样。”
    海瑟薇撇了撇嘴，似乎完全不顾及自己“神仙姐姐”的形象遭损：“听起来就是个青春期叛逆少年走向正途的老套故事。”
    “艺术源于生活，有时候生活比故事更狗血也说不定。”林启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这房间沈晨一直都有打扫的，你既然选择留在沈晨家，那就在这里住下吧。还有，刚刚的话是我大嘴巴了，沈晨可不喜欢我说出去，你帮我保密哈！”
    海瑟薇微微眯着眼睛，没有应答。
    “这个暑假只要你还在这里住着，我全听你的，好吧？”林启无奈道。
    “成交！”海瑟薇眉眼弯弯，像个计策得逞的小狐狸。
    林启无奈，心中嘀咕劳资当初真的瞎了眼才会觉得她高冷的，直接转身离开，顺带关上了门。
    门一关，海瑟薇的表情便像是褪色一般，渐渐淡去，直到完全没了表情。她环视了一圈，心中莫名地有些烦闷，沈晨，你起码还有父母关心着，而且是有客观因素的限制才让你们难得相见的。可是，我呢？
    沈晨正在房间里收拾衣服，准备洗澡。毕竟是大热天的，一天洗澡一次是基操，或者一天两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而林启则嘻嘻哈哈地走了进来，轻佻地说道：“朕的晨儿娘娘，怎么不等朕一起鸳鸯浴啊？”
    “鸳鸯你个大头鬼啊！”沈晨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还嫌海瑟薇误会的不够啊？”
    “她误会她的，咱们玩咱们的！管她怎么想呢！”林启轻哼了一声，才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啊，习惯了。”沈晨淡淡地笑道，“只是……刚才一时间没怎么控制好情绪罢了。”
    “那我就放心了。”林启微微颔首，“那位大小姐也只是无心的，毕竟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我还没那么脆弱。”沈晨拍了拍林启的肩膀，“我先洗澡去了。”
    “去吧。”林启一扬下巴。
    一夜，就此过去。
    翌日。
    沈晨的生活向来比较规律——除非是陪林启熬夜玩游戏。所以，他也是习惯性地起早，外面天色已亮，只不过还看不着太阳的曦光。
    照旧地换好衣裳，然后出了房间，另外两个房门都闭着，显然是都还没起床。沈晨倒也没有兴趣去叫林启起床，反正要是没啥事的话，林启是叫不起来的。所以，先忙活自己的事吧！
    卫生间先刷牙洗脸，然后端了一壶水就往阳台走。阳台上有几盆芦荟，青青翠翠的，肥厚的叶瓣也肆意延展了出来，尽显生命的活力。这几盆芦荟已经养了几年了，也不为什么，只因为这是妈妈曾经养的，他便把这养芦荟的任务一直延续了下来。
    给每盆芦荟都浇了些水，沈晨便站在窗边，看着初阳下沾着滚圆水珠的芦荟，目光有些迷离，显然是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须臾，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端起水壶就打算关窗把水壶放回卫生间。不过就在他扭头的时候，他很自然地瞥见了，另一侧阳台，正挂着衣服。
    挂着衣服也很正常，沈晨和林启自己的衣物也挂在上面。只不过，沈晨这一瞥，看见的却是神仙姐姐海瑟薇的衣物。除了那昨天穿着的黑衣黑裤以外，沈晨还能看见那黑色的文胸，以及某种带着蕾丝的轻薄柔软的三角形织物……
    见鬼！这个女人，她就这样把自己贴身的私密衣物大大咧咧地挂在上面？
    沈晨当然不是那种对女人的贴身织物大感兴趣的变态，但是，海瑟薇她住在一个男人家里，就这样把它们堂而皇之地挂出来，不觉得有伤风化吗？
    “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尴尬，你这是什么表情？”
    就当沈晨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海瑟薇那轻轻淡淡的声音突然出现。沈晨收敛了心思，偏过头去，不免有些尴尬之色。
    “我并不是个放荡下贱的人，但也没有那么顽固地保守。这样的事，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太伤风化。”海瑟薇倚在一旁的墙边，依然穿着那身纯白色的睡袍，平静地说道，“或许你以后还会看见，但你得学会习惯，不是么？还有，你应该不是那种对女人穿过的内衣内裤感兴趣的变态吧？”
    “当然不是……”沈晨摸了摸鼻子，还是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尴尬，“既然你自己都这么大大方方的，我再说什么显得我太扭捏了。总之，你自己习惯就好。”
    “我挺习惯的，起码昨夜睡得挺好。”海瑟薇耸了耸肩，旋即站直身，靠近了几步，秋水般宁静幽致的眸子看着沈晨，“还有，沈晨，对于昨夜的唐突，我很抱歉。”
    “林启那家伙又和你说了什么吧。”沈晨淡淡笑道，先前那种微微的尴尬全然消失不见，“我没事的，习惯了。”
    海瑟薇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晨的眸子，似乎在确认他不是强装镇定。
    沈晨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旋即岔开话题，笑问道：“你起床多久了？我起床的时候你们俩的房门可都关着呢！”
    “刚起不久。”海瑟薇没再盯着沈晨的眼睛看，而是去给她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这倒是让沈晨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在你给芦荟浇水的时候，我就站在这里了。”
    “那你也起的挺早的啊！”沈晨没察觉海瑟薇那话语中露出的顷刻异样，笑道，“如果你饿了，冰箱里还有昨晚买的面包，还有一些零食，你随意吧。”
    话罢，沈晨便拿着水壶，回卫生间去了。海瑟薇则是走近了窗台，看着那几盆在初阳下更显得青翠欲滴的芦荟，恣意生长的盛放姿态，煞是喜人。
    刚才，自己的感知里，那个看着芦荟却想着心事的大男孩，心里是在想什么呢？
    海瑟薇眯起眼瞳，看向了缓缓升起的朝阳，心中似乎舒畅了不少。
    那眼神，可是分外的哀怜呢……

 第79章 基械？

    “神仙姐姐，你这段时间打算干嘛？一直宅在家还是怎么的？”林启喝着牛奶，大大咧咧地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海瑟薇小口地吃着一块芝士蛋糕，姿态优雅之极，“我也只是第一次自己跑出来，至于要做什么也没什么想法。”
    她已经换上了正常的衣服，简单的白色体恤，配上简单的黑色直筒九分裤，依然露着那精致的踝骨，简约而不失美感。海瑟薇就是这般的美人儿，无论穿什么，都掩盖不了那宛若从骨子里散发的娇美。
    “宅在家里相对安全，但是也挺无聊的，只能玩玩手机看看电视。出去话能去各处玩玩，但这就很依赖你哥哥的庇护了。”沈晨道，“所以至于你想怎么办，还得看你自己。”
    海瑟薇沉凝片刻，才说道：“这段时间我刚跑出来，家里应该还比较紧张，就暂时先不出门了。等避开这几天的风头，再考虑出去的事吧。”
    “难道过了这几天，你家里人就不找你了？这不可能吧！”沈晨有些讶异。
    “当然不是。”海瑟薇白了他一眼，一瞬间的风情倒是让两个人都呆了一呆，“只不过暂时不需要我罢了，他们也不是很着急。如果到了真正需要我的时候，那时才是无处藏身。”
    海瑟薇的声音带着几分淡淡的悲凉，但她也很快调整了过来，喝了一口牛奶，才有些调皮地眨眨眼：“再过几天，就靠你们带我去玩咯！”
    “所以这几天你就宅在这里咯！”林启假装没听出方才海瑟薇那淡淡悲戚的语气，调侃着说道，“那岂不是有种……金屋藏?娇的既视感？”
    “人倒是美人，可这屋子又不是什么金屋！”沈晨哈哈大笑，旋即又拍了拍林启地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不过，语境不对啊，说了让你多读点书你硬是不听！你这样让为父很是心痛啊！”
    “滚犊子！”林启黑着脸，佯怒道。
    沈晨忍不住又是笑了起来，林启则是朝着他翻白眼，还兀自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海瑟薇安静地吃着早餐，娇美的面容上还带着几分淡淡的笑意，就这么看着这俩人不住地胡闹拌嘴，饭桌上满是鲜活的气息。
    这样热闹的生活，似乎也不错！
    她想。
    早餐享用完毕后，海瑟薇窝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手机，而沈晨和林启便又开始陷入专业的纠结。
    “算了，我是真的不想纠结了，不如咱们扔骰子吧！”林启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两个骰子，很正经地说道，“工科大抵都相差不多，我并没有特别喜欢什么，所以咱们不如把选择的权力交给老天吧！”
    “你这未免也太随意了吧！”沈晨白了他一眼。
    “不然你有什么好主意？”林启摊了摊手，“我可是很清楚的，虽然你平常并不是个喜欢纠结的人，但在某些情况下，你比我还没主意——就比如现在。我都拿不出一个合适的决断，更遑论你呢？所以说，随缘，交给老天咯！”
    “我倒是觉得，你们都是异能者，那也没必要特别纠结专业这样的事吧。”海瑟薇放下手机丢在一旁，拿起一颗茶几上洗好的红提吃了起来，颇为悠闲地说道，“未来，执行委托的机会多着呢。你们的大学志愿，也就是个兴趣罢了，随性学学而已。”
    “或许吧。”林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旋即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呢？你大学学的什么？”
    “什么也没学，因为我连中学都没经历过，小学之后，便一直都是家教了。”海瑟薇继续吃着红提，红润的小嘴和紫红色的红提相印，颇有几分诱人的意味，她却恍若不觉，“实际上，我应该比你们稍微大一点点，唔——我年前过的十八岁生日。”
    “家教？你的意思是，自从小学毕业，你就再也没去过学校上过学？”沈晨蹙起了眉。
    “我刚刚表述的还不够清楚吗？”海瑟薇有些诧异地瞟了他一眼，“小学毕业之后，我所有的学习生活，都在家里的庄园度过了。”
    “那是因为神仙姐姐你太好看了吧！”林启哈哈大笑，“把这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放在班上，那些人哪儿还有心思读书？再何况，你也容易被一些没眼力见的小屁孩给惦记，虽然说连麻烦都算不上，但终究还是很烦人的！”
    “兴许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海瑟薇淡淡地说道，“话说跑题了，你们不是纠结该选什么专业吗？”
    “也对。”林启随之把话题拉了回来，“说起来选专业应该也没那么重要吧，反正据说绝大多数人对于自己选择的专业都是后悔的，再加上你未来的工作和专业也不一定有很大联系——嗯，除去教师医生等等这样职业指向明显的。”
    “再加上你们是异能者，未来工作的时间真不一定有多少。”海瑟薇插话道。
    “那真就随便选一个？”沈晨反问道。
    “不然以咱俩的纠结性子，我觉得可能志愿填报时间过了都还没决定呢！”林启拍了拍沈晨的肩膀，然后很没有形象地把自己摔在柔软的沙发里，慢悠悠地说道，“所以还不如交给老天呢，你觉得呢？”
    “骰子呢？”沈晨微微想了想，很认真地问道。
    “还真来啊？”林启一激灵，一屁股便从沙发上坐起来，沙发瞬间的震动，惹来一边坐着的海瑟薇不悦的眼神。
    “这不是你提议的么？”沈晨没好气地说道，在林启肩膀上用力一掐，然后夺过那两个骰子，拿在手里把玩，“交给老天吧！”
    话罢，便是在茶几上空随手一扔。骰子即刻便是一个空中转体7200度，姿态优美地落在桌面上，还咕噜咕噜滚了很多很多圈，最后稳定下来。
    一个三点，一个四点。
    “哥，咱们好像还没商量扔到什么点选什么吧？”林启目瞪口呆。
    “好像……是诶……”沈晨深思，旋即作恍然大悟状，一手握拳锤在另一只手的掌心。
    海瑟薇抚额，摇摇头，旋即不再看这一对活宝，看起了自己的手机。
    “那么就先定下来吧，一个骰子就行了。”沈晨打开了手机的便签，“一点代表机械类，二点代表建筑类，三点代表水利类，四点代表电子信息类，五点代表测绘类，六点代表能源动力类。”
    “我没什么意见。”林启起身，走到沈晨身侧，看他在便签上记录的文字，突然问道，“你不是说你对土木没兴趣吗？这怎么还有一个建筑类？”
    “说你是猪你还不信！”沈晨没好气地给了林启脑壳一个暴扣，“土木和建筑虽然比较相近，但那是两码事好吗？土木是为了培养工程师，所设计建造的工程要求是安全可靠、满足生产和生活的需要。而建筑是为了培养建筑师，更偏于其艺术性和经济效益，还要考虑其规划以及室内设计等等。你这两天看的资料都哪儿去了？”
    受此“重创”，林启自然是毫不示弱地还击，但他嘴上已经服软了：“可我还是觉得差不多啊。”
    “你……”沈晨气结，旋即像是放弃给他治疗了般说道，“行吧行吧，你只需要知道我对建筑的兴趣远远比土木大就行了。你要是真想咱俩一起学同一个专业，就听我的！”
    “那行吧。”林启撇了撇嘴，小眼神一瞥，便瞧见了什么仿佛是不得了的事情，他一脸诧异地看着海瑟薇，“我想请问一下，神仙姐姐，你这是什么眼神？”
    沈晨闻言，也把目光看向了海瑟薇。只见她绝美的娇颜上，露出了某种特殊的疼爱（？）以及宠溺（？？）的微笑，那如秋水般静谧如星夜的眼瞳，也覆上了一层欣慰与淡淡的喜悦。她就这么看着二人，手掌托着下巴支在膝盖上，似乎是抑制不住的满心欢喜。
    该死，这是什么？姨母笑？
    “我帮林启重申一遍，他有女朋友了，而且，我的性取向也很正常，谢谢。”沈晨义正言辞地宣告道。
    “没事，我都懂。”海瑟薇丝毫没有改变仪态，明眸依然流动着莫名的光彩。
    林启一拍额头，懒得说什么了。她偏要这么调侃，那什么解释都是徒劳，也就懒得费这份口舌了。只不过，这海家的老家伙们要是知道，他们家族尊贵而又美貌非凡的大小姐，不仅对自己的亲哥哥产生了爱恋之情，还是个腐眼看人基的腐女，不知会不会气的原地去世？
    “好了，丢骰子吧！”沈晨也懒得管整个眼瞳都是亮晶晶的海瑟薇了，对林启说道，“你丢还是我丢？”
    “我来吧！”林启很干脆地说道，旋即还调侃了一句，“都是听你的选了工科了，至于什么类型的专业，总要在我手里决定出来吧！咱俩一起学的专业，可不能让你决定光了。”
    “嘁，你要学别的我也没意见啊！”沈晨白了他一眼，把一个骰子递给了他。
    “我不，赖定你了！”林启耍无赖似的说的，回应他的当然是沈晨的一顿拳头。
    当然，某腐女保持着宠溺疼爱的微妙笑容……
    林启丢起了骰子，沈晨看了一眼，想了想，把自己手里的另一个骰子也拿出来丢了出去。
    两个骰子一先一后地停下。
    一个一点。
    另一个还是一点。
    沈晨和林启面面相觑，竟是异口同声地叹道：“听老天的。”
    “都是一点，奇了。”海瑟薇已经收起了笑容，表情有些错愕，“你们俩还真是好基友啊，随手丢的骰子也能保持一致。”
    “哈哈哈，上天安排的最大嘛。”林启哈哈大笑道，“那就……”
    “学机械咯！”
    “基械？”
    “……”

 第80章 欢乐谷，go go go！

    接下来的几天就轻松许多了，两人选定了志愿，也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A大的机械专业并非是大类招生，而是只有一个旗下分支的小类，全称为“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不过这似乎也验证了A大并不重视这门专业，但二人也不以为意，一句“老天选的”，便是啥事没有了。
    于是乎，这几天的娱乐，便是三个人一起吹着空调窝在沙发看影视剧了。当然，沈晨和林启二人还没有忘了好好修炼。反正时值六月的尾巴，大热天的也不怎么愿意出门，沈晨和林启便去就近的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饮料什么的，囤积在冰箱里。
    当然，饭还是要吃的，不过沈晨的烹饪技术……其实也就那样吧，味道还过得去，但也谈不上什么人间美味。诸如海瑟薇这般惯于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之身，吃一口差点没把那空心菜给吐出来。这反倒是把沈晨大大刺激到了，立志要练就一手好厨艺，到了饭点前便看起了各种教学，别说，几天的苦学还真的有点儿进步！这倒是让海瑟薇惊叹了一句“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沈晨做的饭菜她虽然一直嫌弃但实际上一顿也没落下。
    当然，海瑟薇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还让他们见证了什么叫做“女生嘴馋”，这真的仅仅只是嘴馋吗？不是猪？不过，这样的话他们只是在心里想着罢了，真要说出来，他们可还是万万不敢的。这家伙的嘴，几乎就没停过，明明可以算作是暴饮暴食了，可那娇柔的身子，却如旧的骨肉匀停，似乎没有半分变化，这就有点儿气人了。胡吃海喝还不长肉，这不是所有妹子的梦想吗？
    不过有一点，海瑟薇再也没沾过酒。
    玩闹了这几天，三人的关系也渐渐融洽了许多。的确，海瑟薇出身虽然金贵，衣食住行也向来都是最好的，但也没有娇惯出什么大小姐脾性。当然，不排除是她家里太冷漠缺少人情味的可能，这样的家庭，估计也很难养出什么公主脾气。所以，林启对于海瑟薇最初的那种淡淡惧怕和敬畏，也全都作了云烟散。而沈晨和海瑟薇的那种疏离感，也在每天的言语调笑中渐渐减弱。如今，三人就像是简简单单的朋友，没有利益关系，只是纯粹的友谊。
    说到朋友，倒还是不得不提一下其他人了。叶旭坚定不移地报了计算机，黎晖经过一番思忖也报了计算机，杨怡薇自然是那晚说的AccA，宋梓雨是法学，而叶木语大姐大就有点出人意料了，报的是大气科学。想不到，她还对大气科学感兴趣。
    志愿的事告一段落，宋梓雨便拉着黎晖和杨怡薇顶着烈日去学车了，按宋梓雨的话来说，便是迟早都要考驾照的，不如先把证拿到手。叶旭和叶木语也开启了他们的原定计划——旅游。很久以前他们就说要去了，只不过被林启的内蒙古游玩计划和随后的异能者事件耽搁了。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们便跑去玩了。
    所以，当前，七个人也暂时各有各的目标想法，分隔在了各处。
    “晚上出去走走吗？”海瑟薇怀中抱着一个抱枕，喝着奶茶盘着腿，惬意地问道。
    “你确定？”林启放下了遥控器，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我刚刚问过我哥哥了，当前已经没那么严了。”海瑟薇扬了扬手中的手机，“不过我觉得，家里人应该也能猜到是他在打掩护，所以也暂时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吧。”林启对于自己家后面的老板可不敢多说什么，再何况还是面对海瑟薇。就像是你在一所学校就读了几年，对于它产生了种种不满而去骂它，甚至和其他同学一起吐槽，但当别的学校的人来贬低的时候，这就觉得很不爽了。这是我待的学校，你有什么资格骂它？这便是所谓的集体荣誉感，是身处一个环境自然而然就形成的，与你是否喜欢它关系并不是很大。海瑟薇也是如此，她虽然对于她的家族表现了很抗拒的情绪，但这并不能说明她就没有家族荣誉感，当她的面儿指责海家？他还没那么傻。
    因而，他很自然地把话题引向了另一个重点：“你是直接向你哥问的？他已经知道你知道他曾经来过的事了？”
    “那个笨蛋还以为是你们告密的，真的已经无可救药了。”海瑟薇轻轻笑着，嘴角漾起的弧度像是少女一般纯真可爱，“我就和他说，这么多年了，你是怎样的人我都摸透了，你当真以为在我面前你的心思很难猜么？然后他就没话说了。”
    “那之前说的保密，还真就像是一场笑话了，你哥在你面前简直无所遁形嘛！”沈晨笑道。
    “所以说，走不走？”海瑟薇似乎并不太想多讨论这个话题，径自问道，但语气隐隐有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
    沈晨和林启对视一眼。
    “走呗！”
    傍晚。
    A市中是有江河穿过的，河边修筑了堤坝。当初修筑的原因，无非是怕河水泛滥，江南多雨，尤其是六七月的梅雨季节，下起雨来往往是连绵十几天，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便总是能把A市并不发达的下水道系统冲垮，加之河水泛滥，洪涝灾害总是免不了的。所以，当地也是花了大功夫修筑了长长的一条堤坝，堤坝上外侧顺便还修了一条新沿江路，缓解了不少交通压力。
    而堤坝边上，便是植树种草，还有林荫小道穿插其间，成为许多人饭后散步的绝佳地点。较为宽阔的地方，还修了几百米长的古城墙，成为点缀江边的一道风景线，偶尔还有些影视剧组前来取景。而城墙一侧是马路，另一侧与江河夹着的空旷之地，便是一个小广场，许多年轻人都喜欢来此处吹吹河风玩闹。如今，这也算是年轻人的一个休闲娱乐场所，而三人出门走走的地方，就在这小广场里。
    沈晨和林启二人自然是惯常的装束，但海瑟薇戴上了初见时的鸭舌帽，压低了些许帽檐，柔顺的长发便就这样散在背后，随着夜晚的河风起起落落，飘扬如画。
    “A市有什么地方好玩的吗？”海瑟薇依靠在广场边缘堤坝的护栏上，懒懒地问道。
    “能有什么好玩的？”林启翻了个白眼，不过在半明半昏的天色中并不明显，“尤其是咱们县区，旅游业极其不发达，几乎是啥也没有，就几座山，一条江，然后没了。”
    “那其他县区呢？不出A市应该问题不大。”海瑟薇沉凝片刻，拉了拉帽檐，问道。
    “其他县区的话……有些什么文人纪念馆什么的，估计你也不太感兴趣。”沈晨回应道，“然后还有像是生态公园的地方，高中的时候班上组织去过，其实也就那回事，没什么乐趣可言，都是骗不知情的外地人罢了。”
    “对，很多旅游景点，其实都是骗外地人，实际上并不见得有什么好玩的。你既然来了，就想着大不了去看看，这一去看看，就掉坑里了。”林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那就没什么地方有意思吗？”海瑟薇瞥了这两人一眼，似乎有些不满。
    “姐姐啊，咱们这地方就这样啊！”林启苦笑，“内陆丘陵地带，没有波澜壮阔的大海，没有雄奇宏伟的高山，也没有像云贵那边那种奇特地貌景观和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我们平常去玩，其实也就是踩踩马路乱逛，或者找个奶茶店坐坐玩些桌游，甚至干脆找个网吧开黑，哪儿真有那些后浪的丰富生活啊？”
    海瑟薇无言，伸手撩了撩被风吹散的额间碎发，一时间的风情，美不胜收。而沈晨，此刻的目光聚焦在了她纤细手腕上的手链。
    那是一串很精致漂亮的手链，即使并非是第一次见，沈晨还是被震撼了一番。那由十数铂金链节联结而成的手链，上面还镶嵌着无数细碎的宝石，海瑟薇引动之时可察觉的能量波动，显然都是能量宝石！其间有一块完整一些的宝石，就镶在铂金的链节之间，呈深邃的幽幽紫色，显然并非是什么凡品。据海瑟薇自己说，那是海倾寒送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像个得到爱不释手的玩具的小女孩般纯真。
    “或许还有一个地方可以去。”沈晨收回目光，转而说道，“欢乐谷。”
    “对哦！”林启一拍自己的脑壳，惊喜道，“说起来，我在A市住了这么多年，我自己都还没去过！”
    “欢乐谷？”海瑟薇微微想了想，“是说游乐场那样的地方吗？”
    “对的。”沈晨点点头。
    “在隔壁县区的郊区，我开车的话，应该要一个小时左右。”林启道。
    “那就去吧！”海瑟薇给出了最终定论，她的眉眼弯弯，似乎也是颇为愉悦，“不如就明天吧！”
    “我无所谓。”沈晨耸了耸肩。
    “那就冲啊！”林启大声笑道，“欢乐谷，go?go?go！”

 第81章 抵达

    “你曾经去过这样的地方吗？”沈晨偏过头来问海瑟薇。
    “你觉得呢？”海瑟薇也看着他，目光幽幽，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声音也像是暗夜的烛火那般，似乎轻微的风也能将这淡淡的声音尽皆吹散。
    “哈哈哈，都不重要，明天我们哥俩带你玩就好了！”林启哈哈大笑，眨了眨眼，将气氛又拉回了欢乐中，“话说，你们不介意我带我女票吧？”
    “介意。”沈晨白了他一眼。
    “哈哈哈，介意无效！”林启挤眉弄眼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得意。
    沈晨面无表情，打了他一顿。
    海瑟薇掩嘴轻笑，笑声如铃，惹来一众行人侧目。不过她把帽檐压得很低，加之渐暗的夜色阻隔，自然是几乎看不清什么。但这修长匀称的身形，依然是惊艳之极，沈晨都能看到不远处几个青年对这此处指指点点，显然，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没这本事，都是身侧这位海大美人的功劳。
    “走走么？”倏而，海瑟薇偏头对二人问道，虽是问句，但却带了几分不容反驳的意味。
    “走呗。”
    于是乎，河堤之上，古墙之下，三人行，必有一焦点。而海瑟薇，自然就是那引人侧目的焦点。不过，好在没那什么俗套的搭讪或是调戏，不然，倒是真的有热闹了。好歹沈晨林启也是两个橙阶异能者，单论身体素质就不知道超了普通人多少倍，更遑论海瑟薇也是个不简单人物？
    这夜，就在这样漫无目的地散步中度过了。
    翌日。
    沈晨惯常地早起，却见外边客厅沙发上已经坐着人了，显然不是林启那个懒鬼，自然是神仙姐姐海瑟薇咯。
    不过，海瑟薇的装束和之前有了很大分别，先前她都是喜欢穿着简单的半袖t恤配九分裤的，仅仅露着半截藕臂和圆润的踝骨。而今日，t恤依然是t恤，但是裤子却不是先前那样的九分裤了，而是一条短短的热裤，显露的腿……
    天呐……
    沈晨很没出息地咽了一口唾沫。
    “好看么？”海瑟薇轻飘飘地说道，还把半蜷着的腿展直了，清晨的太阳倾泻一抹微光，那一双腿，纤长，笔直，如玉般莹润，每一根线条都是那般青春流畅，美得宛如上天精致完美的艺术品，足以惊心动魄。
    沈晨强逼自己转过视线，这样盯着人家的腿似乎不太礼貌诶，他苦笑着反问：“这让我怎么回答？”
    “自然是真实的回答啊！”海瑟薇一扬下巴。
    “那自然是好看至极。”沈晨很诚实地答道。
    海瑟薇似乎很享受这样的赞美，迎着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重新把腿蜷起来，还把一个靠枕抱在怀中，倒是将这如许春色掩去了不少。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这样穿出去。其实我骨子里还算是个保守的人吧，露着整条腿是不是太不庄重了？他……应该不太喜欢我这样吧？”她轻声道。
    沈晨微微一笑：“人活着，总是为自己而活，你做什么首先得遵从自己的本心。若非不喜，何不为之？至于你哥……既然你这样说了，我猜你应该还没在他面前穿过热裤吧。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他喜不喜欢？”
    “那么，我是不是该问问他？”海瑟薇眸光流转，竟是带了几分小女儿般的羞怯。
    沈晨看得眼睛都快直了，天知道她脸上的浅浅晕红能有多勾人！他几乎是以极其强大的毅力才偏过头去，才苦笑道：“我还是那句话，看你自己。”
    海瑟薇轻咬着嘴唇，没再应答，而沈晨也便借此做自己的事去了。
    须臾，沈晨便打算出门去买早餐了，依林启的生物钟与他自己的计算，回来的时候差不多林启刚好起床，嗯，很完美。
    此时，海瑟薇却偏过头来，神色又带了几分少女般的娇羞，美艳得不可方物。“他说，很好看。”她如是说道。
    “那你随意，遵循自己的意愿。”沈晨顿了顿，应道，随即便出门了。
    很好看？裤子好看还是腿好看？显然，一条热裤能有什么好看的？短短的裤子无非只有一个用处——完整地裸露整条腿罢了。海瑟薇这般的美人，腿型优美纤长，白皙莹润如玉，怎么会不好看？
    说到底，还看她自己，自己愿不愿意，哪里是别人真的可以随意影响的？所以说，海倾寒显然是因为如此，干脆便笼统一点地回复了，不干扰她自己的决定。
    由此倒也能看出海倾寒对于海瑟薇的爱护了，一切随她，我只管处理后续。
    呵，海瑟薇喜欢海倾寒，海倾寒对于海瑟薇，难道说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感觉？
    沈晨依然保持怀疑态度，不过也仅仅如此罢了。
    就近的早餐店中，沈晨点了三份清汤米粉打包带走。对于早餐这种东西，林启和海瑟薇都是抱以无所谓的态度，买什么便吃什么，不挑剔也不讲究，就算是不吃也不在意。沈晨一度认为，这俩货胃还没出什么毛病真的是奇迹。
    回到家中，海瑟薇依然在沙发上抱着枕头，垂首看着手机。而卫生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是林启在洗漱了。
    沈晨在餐桌上放下早餐，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嗯，还是那双修长的腿，也就证明她暂时还没有要换回长裤的想法。
    “买了猪肝瘦肉粉，先吃吧。”沈晨招呼道，旋即便是自己先吃了起来。
    海瑟薇还没应答，倒是林启这家伙踢踏着拖鞋“噔噔噔”跑出来，大呼小叫了起来：“哇，这香味，是汤粉诶！呃……神仙姐姐，你这是……”
    林启站在客厅与餐桌之间，一副见了鬼似的被吓到的表情，阳光帅气的脸竟然显得有些扭曲，惊诧地看着海瑟薇：“穿这么短的热裤，这不像你啊！”
    “你很了解我么？”海瑟薇放下手机，瞟了他一眼，轻轻淡淡地反诘道。
    “呃……可是你之前不都是穿长裤的吗？低于九分都没见你穿过，更别说热裤了。”林启怔了片刻，回复道。
    “今天要出门啊！”海瑟薇很是理所当然地说道。
    林启不说话了，他才不会那么蠢地说什么当时遇见你那天，中午十二点的大太阳你还是穿着九分裤呢。他算是明白了，海瑟薇多半是心血来潮，秀一波那优美的腿型和傲人的腿长。但说起来也怪，她也不太像是那种喜欢炫耀自己身材的人啊！
    得了得了，不和女人争论，还是早餐比较香。
    林启摇了摇头，走去了餐桌边上。
    一顿饕餮之后，林启便开着他的大众SUV，载着沈晨和海瑟薇去往目的地欢乐谷了。当然，在那之前，还得去接一下杨怡薇。
    路途中，后座新识的两个女孩便是聊开了。上车的时候，杨怡薇还差点以为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孩是沈晨女朋友，却是闹了个大乌龙。得知她只是二人的朋友之后，杨怡薇倒也没深究是怎样的朋友，而是很熟络地聊了起来。
    一路伴随着女孩们的娇声软语和车载电音，一个多小时后，四人抵达了欢乐谷。
    六月底，正值中小学生期末考试之际，加之并非周末，欢乐谷目前人并不算很多。当然，那也只是相较于假期不算很多罢了，当前中考和高考结束的学生，以及一些放假较早的大学生，倒还是有着不小的基数。
    “刚高考完没入校，没学生证减免票价，感觉血亏啊这波！”林启买了入场券，分给其余三人，旋即咬牙切齿地说道。
    沈晨白了他一眼：“你还能怎样呢？咱们这小地方，只有上大学了才有学生证。以前跑去北京玩的时候，景点售票处遇见可以借你学生证的黄牛，他就赚一部分全票和学生票的差价。当时借来一看，那学生证是小学六年级的学生，当时人都傻了，他们六年级就有学生证，我六年级的时候连学生证这个概念都还不知道呢！”
    “莫得法子！”林启摇摇头?，“走走走，排队入场吧！”
    当然，四人的到来自然是引起了一众侧目。首先可以排除沈晨，因为肯定和他没关系。其次，林启怎么着也算是个帅的掉渣的“靓仔”，阳光帅气的大男孩谁还不喜欢了？杨怡薇也算是个很清秀漂亮的姑娘了，当然，最瞩目的，还当属海大美人。
    她依然戴着那个印着皮卡丘的鸭舌帽，披散着柔顺的长发，简单的白t，简单的热裤，还有一双干净的白色跑鞋。老天，那双漂亮到没话说的腿，在夏日的阳光下简直是唯美的一幅画，似乎还闪着熠熠的光泽，迈步之下的线条收缩与舒张，也是那般的动人至极，骨肉匀停，无处不美。
    这几人的组合，足以把周围一众男男女女的眼珠子给勾出来！
    还好，海瑟薇依然是习惯着把帽檐压得很低，那足以倾世的绝世美丽的容颜并没有完全显露出来，只见一张朦朦胧胧的侧脸，弧线优美柔和，挺巧的小鼻子亦是分别勾人。若是不戴这帽子遮掩，还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风波呢！
    这世界上，从来不缺少好色之徒。如果没有发现，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漂亮、不够达到被觊觎的程度！
    总之，一行人经过了几分钟的排队之后，终于进入了这欢乐谷中。一天的欢乐旅途，正式开始！

 第82章 你呢？

    “先玩什么？”杨怡薇手拿着一份欢乐谷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欢乐谷中各式各样的游乐设施与休憩餐饮场所。
    “我都行啊，看你们咯！”沈晨耸了耸肩，他对于这种事，向来都比较随性。
    “你曾经来过吗？或者说类似的游乐场？”林启偏头问向杨怡薇。
    杨怡薇摇摇头：“算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
    “那就从轻松的开始吧，比如说……高空飞椅？”林启靠近了杨怡薇身边，指了指地图上离入口不远的一处游乐设施。杨怡薇见他靠近，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也有可能只是在熟人跟前放不开，直接便把地图塞给了林启。
    沈晨一边看着，颇感好笑，正逢林启向他看过来，他也便给了林启一个暧昧的微笑。
    “要是说轻松无压力的项目，你怎么不谈碰碰车和旋转木马？”沈晨调侃道。
    “那两个就太安逸了吧，沈晨，你不能这么怂啊！”林启一挑眉毛，“再何况，那两个离入口不近，去的话得错过一堆项目，我还想大肆玩一通呢！过会儿人多了，排队都要命。”
    “我倒是无所谓。”沈晨摊了摊手，“这不是还有俩女孩子嘛。”
    “别看我，没意见，随你们。”海瑟薇闻言，随口给出了灵魂回答，旋即继续远眺各式高耸入云的设施。她本就露着一双白生生的腿，此时踮足而立，更显得人欣长优雅，魅力无限。当然，也吸引了不少其他人或是光明正大或是偷偷摸摸的眼光，对此，海瑟薇习以为常，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最多挑挑小眉毛罢了，而且隐藏在帽中也没谁能看见。
    “那就走吧。”杨怡薇给这次讨论画上了句号。
    此时欢乐谷人还不算多，高空飞椅处排队的人也并不多，第二轮便到了他们四人。
    入场，照例地存放随身物品，但是海瑟薇还戴着帽子，工作人员小姐姐便建议她摘了帽子，高空飞椅设备最高可达四十多米，若是不小心掉下去也不太安全。
    海瑟薇犹豫片刻，才应了一声，摘下帽子放进了储物柜里。
    刹那间，天地失色。
    对面的工作人员小姐姐都惊呆了。
    这是什么人间绝色！
    “现在我可以过去了吧。”海瑟薇拢了拢未被帽子压住而显得有些不服帖的头发，看着工作人员，很认真地问道。
    “可……可以了……”小姐姐怔住了片刻，才有些语无伦次地回答道。
    海瑟薇点了点头，便径自走了过去。
    当然，后面一众的游客，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去存放物品，不论男女，都是看着那惹眼至极的美人儿，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呐，我看见了仙女！
    “那个小姐姐，怎么会这么好看啊！”
    “我承认，我馋她腿，我下贱！”
    “不好意思，我也下贱。”
    “我刚刚在她面前仔细看过了，这好像是素颜啊，我的天呐！不化妆，没美颜，这真的是仙女啊啊啊啊啊啊！”
    “今天这张票，花的值啊！”
    “小姐姐身材超好啊！不像我……”
    “安啦，你腿也不短了，就是……矮了点！”
    “呜呜……”
    海瑟薇倒是能听见这些人的闲言碎语，甚至还有些令人恶心的对话，但是，习惯了。众口悠悠，你能如何？稍有不顺心便去教训一通吗？但你教训一通又如何？换来的不过是更恶毒恶心的侮辱咒骂，那难道杀了不成？先不谈违法的问题，单说就这样杀下去，这世界有多少人要杀的？
    很多事，只能忍受，只能学着习惯，这就是最真实的人间。当然，那些夸赞还是会令人心情好许多的，选择性收听还能保持心情愉悦。
    “你的亮相，倒是勾走了不少人的魂啊！”沈晨坐在飞椅上，调侃着说道。
    “但也勾来了不少恶心人的言辞。我讨厌他们，所以我来你旁边坐着，我不喜欢旁边坐着让我恶心的人。”海瑟薇很自然地在他身侧的飞椅上坐下，偏头对他说道。
    的确，高空飞椅项目每一束吊绳都是两座相连的。
    沈晨倒是没怎么好意思看着人家，偏过头去说道：“那没办法，总有些脑子里不想正事的精力过剩的人，不理会就是了。”说这话他自己心里都有些发虚，海瑟薇还曾说过他眼神干净，但他有时候脑子发昏，也有过莫名其妙的不切实际的傻帽想法。
    的确，很多时候，自己确实有点贱。沈晨对自己还是看的挺清楚的。
    不得不说，海瑟薇的杀伤力，同住一个屋檐下才能真正体会出来，平日里抱着抱枕蜷窝在沙发里的慵懒，沐浴之后的清爽与幽魅香气，还有阳台上晒着的贴身小衣……
    咳咳，沈晨的确不是什么对女人贴身衣物感兴趣的变态，但这感觉总是怪异又带了几分旖旎的。
    而今，海瑟薇又坐在了自己身边，那熟悉的沁心幽香，便又开始向自己的鼻子里钻来。沈晨苦笑，看着一个个坐上座椅的游客，不再言语。
    很显然的，沈晨这里还是个备受瞩目的地方，不为别的，他身边这撑着下巴看风景的绝世美人儿，谁看见了不爱？雪白圆润的腿，并拢微斜，像是磁石一般牢牢吸引着一众人的视线。
    须臾，工作人员便开始为每一位游客锁死安全设施，轮到沈晨这边的时候，她还是怔住了片刻，才对海瑟薇赞叹道：“小姐姐，你好好看哦！”
    “谢谢。”海瑟薇展颜一笑，却是让给她扣上安全杆的工作人员再度怔住，这笑容之下，天地失色。
    沈晨无奈，有些人，天生就是焦点，他已经完完全全被忽略在了一边。也不是他对于自己被忽视有什么特别大的意见，主要是后面的游客对于工作人员如此“划水”而颇有微词。于是乎，沈晨出言提醒道：“打扰一下，我这里的安全杆还没卡上，后面的游客也还等着呢。”
    “哦哦，很抱歉。”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躬身歉意道，似乎是有些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海瑟薇，才前来帮沈晨卡上。
    “你的魅力。”待她移步到下一组飞椅的时候，沈晨偏头看向身侧的海瑟薇，耸了耸肩。
    “相貌是天生的。”海瑟薇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不那么好看的话，就会少很多糟心事。但是这世上，没有如果，一切你觉得需要如果的事情，最后都要自己学会承受。”
    沈晨无言，人言否？
    话说回来，如果让世界上的女孩子们选择的话，相信绝大多数还是会选择学会承受美貌带来的烦心事的吧。
    不过也难说，像海瑟薇这般漂亮到无法言喻的倾世美人，麻烦应该确实不小。也幸得她家世倾天，虽说她并不喜欢她背后的家族，但不论如何，总是这个家族给她阻挡下了诸多麻烦。剩下的，才论那个她所心悦的哥哥海倾寒，以及她自身不低的异能者修为。
    得了得了，还是懒得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既然现在身在游乐场，那就好好玩玩，不是么？
    沈晨扶着椅子靠手，静静等待着工作人员启动高空飞椅设备。
    “这个就是坐在椅子上，然后在天上旋转吗？”海瑟薇露出了几分少见的好奇。
    “对。刚刚排队那里的牌子上写了，这会升到四十八米的高空。但除了高点，这个项目也没什么可怕的。”沈晨点了点头，心中却是微叹。海瑟薇的颜，真的好可！
    她就像是国画中的山水墨画，神韵有如苏轼所作《题西林壁》中对于庐山的描写“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每一个不同的表情或是动作，都是那样的迷人令人沉醉。同样的绝色，但不同的情形下，美的韵味也不尽相同，看见她的每一幕，都像是第一次结识般的惊艳。好比此时的好奇之色，亦是充满了灵动的美感。
    “你在看我。”海瑟薇微微偏过了头，很认真地说道。
    “呃……交流的时候看着对方说话，不是基本的礼貌吗？”沈晨顿感有些呛，摸了摸鼻子，“而且你很好看，不是么？”
    “第一句话太虚伪了。”海瑟薇皱了皱秀挺的小鼻子。
    “可这就是交际的艺术啊！”沈晨苦笑，“说话做事留两分，尽量拣好听的说，有时候还得照顾自己的处境等等。”
    “可是你不觉得，后面那句话更好听吗？”海瑟薇反诘道，“你和林启交流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说话啊！”
    “我和他说话，你可能还没见识够呢，往往都是拣难听的说，指不定就粗口骂过去了。这几天还是因为有你在嘛，我俩的对话还是收敛了点的。”沈晨解释道，“毕竟我和他超过十年的交情，怎么毒舌也不会影响什么啊！”
    “你的意思是，我算是外人咯。”海瑟薇秋水般静谧的眸子盯着他的眼瞳，似乎是想从那乌黑的眼眸中看出什么来。
    “索性我就说实话吧，林启还算和你之前就认识，我和你真的只是认识了几天罢了，言语客气些不是很正常么。”沈·钢筋铁直男·晨直还直得理直气壮地说道，“才刚认识没多久，调侃什么的哪里会放的开啊！”
    当然，才没有偶尔的心中一点点悸动的因素呢！
    “你开诚布公了，是代表你把我当朋友了么？”海瑟薇居然轻声笑了起来，在阳光下充满着神圣光辉的美，“你自己先前的意思，不就是当朋友才不会过分考虑对方的感受么？因为彼此都知道，对方不会真的生气而影响感情。”
    沈晨语塞。
    高空飞椅设施渐渐爬升。
    海瑟薇偏过头去，留下最后一个问句：“我把你当朋友，所以，你呢？”

 第83章 让开！

    “林启，为什么你认识的女孩子，都一个比一个漂亮啊！”
    扣上安全杆之后，杨怡薇看向了身边的林启，语气似乎有些吃味。
    “怎么，杨姑娘吃醋了？”林启正拉着杨怡薇的杆子试试紧不紧实，闻言便是促狭一笑，看向杨怡薇渐渐泛红的脸颊。
    “嘁，才没有呢！”杨怡薇啐了一口，偏过头去，但林启怎么都品出了一种名曰“傲娇”的意味。
    “没什么，都是父辈交情，你知道的，我家生意挺大的嘛！”林启想了想，还是没把真实情况说出来，家里的那些破事，先拖着吧，也暂时没有让杨怡薇知道的必要。虽然说这件事上，是自己欺骗了她，但是，有些事，真的不能随随便便就说出口。
    杨怡薇转回了头，脸上的晕红渐渐褪去，渐而一副认认真真的表情。
    林启心中一梗，顿时意识到她这表情是怎么回事，伸手牵住了她：“别担心，什么事都不会有的，现实生活嘛，可不比那些狗血的小说电视剧，想太多干嘛！在欢乐谷，就开心点嘛！来，笑一个！”
    伴随着林启不老实地用手捏起了她的脸，杨怡薇的认真表情顿时失了色，转而又是浅浅绯红，嗔道：“说话就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见杨怡薇之后也笑了起来，林启表面上是爽快的笑容，心中却是有些苦涩，对，现实生活不比小说电视剧，因为生活，狗血的程度往往更胜一筹。
    “关于你之前的那个问题，我也回答一下吧！”林启轻快地笑道，“他们的社会上流嘛，相互之间非富即贵的，娶了漂亮姑娘成家，遗传出漂亮女儿也很正常。像那天的白心潼，她家和我家是合作伙伴，而海瑟薇，她的背后就更大了，算是我家的大股东吧，哈哈哈！”
    当然，各大家族之间的实际情况远远比这个复杂，但硬要简化来说，这么讲也没错。所以在这方面……我算是没对她说谎吧？林启想。
    “就这么简单？”杨怡薇狐疑。
    “就这么简单！”林启坚定地点点头，“我和他们真不熟……啊呸，和白心潼真不熟，海瑟薇的话，这两天的联络倒是渐渐熟悉了几分。”
    “算你过了吧！”杨怡薇瞥了他一眼，哼哼了两声，说道。
    此时飞椅启动爬升。
    “我们算是朋友吗？”
    海瑟薇再次发问，眼中似乎有光，一种充斥着几分希冀、像是明烁夜星的微光，渺小，脆弱，却又惹眼地闪耀在人的视野中央。
    沈晨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海瑟薇不是对他有什么意思，只是她身在一个无情的大家族里，除了可以交心依靠的哥哥海倾寒，其余几乎一无所有。世家之子，多觊觎她的美色，就像她曾说的那些恶心人的目光。世家之女，估摸着也有嫉妒她容貌之人，排挤着她，不然她也不至于没有一个朋友。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也大概能知道一些海瑟薇的为人处事，没有什么世家子弟的脾性，适应她那表面高冷的女神形象之后，便开始处处人设崩塌。并不难相处的一个人，沈晨并不觉得问题全部出在海瑟薇自己身上。
    再者，海瑟薇自小学毕业之后，便再也没去过学校读书，学习全是家教，这样便进一步减小了她的交际圈子。因而，她确实是很缺朋友吧，所以才渴望能有朋友，林启是，而他，也被她希望是。
    “既然不怕伤了你，那我便直说了啊！”沈晨哈哈笑了两声，语气才平静下来，“最初，我确实没能把你当朋友的。林启说，你是他顶头上司，我就想着让他招呼你，把你应付走了就行。我这个人其实对外人态度不是很好，所以也就一直没和你说话，可能这也是我一直单身的原因吧，哈哈哈！”
    说到后面，沈晨还笑了两声，在渐渐攀升的飞椅上，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并不怎么帅气的脸，配着笑容居然也透露出几分阳光。海瑟薇没有插话，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道：“那会儿，我只觉得你只是个过客罢了，自然没把你当朋友。我知道林启家不简单，但我和他关系好又不是因为背景，他不说，那我也不问。所以关于你，我并不怎么关心。当然，你好看所以我会多看两眼，这个不算作数，哈哈！
    “但是吧，阴差阳错，我们那会儿哪里知道你家的隐情。反正结果就是，你在我家住下了。但我还是没把你当我的朋友，你在我眼里，只不过由林启的上司升级成了林启的朋友，就这么简单。
    “而经过这几天同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我觉得你是个还不错的人，性格脾性都挺平和的，而且也很大气，不像某些小姑娘那样扭扭捏捏的。除了有点腐我不太喜欢以外……”
    “我不是真的腐，开个玩笑罢了，我不想气氛那么紧张。就像如果有男人敢对我哥动心思的话，我只想弄死他。”海瑟薇看向了他，语气神色都很认真，“况且，你们俩的有时候的表现，实在是有点……”
    “你懂的！”海瑟薇最后眨了眨眼。
    “呃……”沈晨语塞，旋即哈哈大笑，“都是林启那家伙喜欢这么开玩笑啦，你也知道他长得也很好看，我们几个也经常在这方面调侃他，什么化了妆女装一定能颠倒众生之类的。他也经常死不要脸顺水推舟，指不定就会抛媚眼什么的。”
    “那倒还真是符合他的性子。”海瑟薇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说回来吧。”沈晨敛住了笑容，亦是很认真地说道，“我说过了，我的性格比较难交朋友，所以即使这样我也还是没把你当朋友，只是觉得你可结交。对，仅仅只是可结交，不代表我要和你结交。哈哈，我性子也挺别扭的吧。
    “不过，既然你今天很认真地和我说了这个事，那我也给你一个确定的回复。在此之前，我确实没真正把你当朋友。不过，现在你已经把我当朋友了，那我也会去适应多你这么一个朋友的生活。有个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当朋友，想想也不亏啊，对吧？”
    沈晨笑着，阳光灿烂。
    海瑟薇看着他的眼眸，那里似乎有种名曰“真挚”的情愫。
    “那我们就算是朋友了，对吧？”
    “对的，海大美人，哈哈哈！”
    高空飞椅已经攀升到最高处，缓缓旋转。海瑟薇微微眯着眼瞳，俯瞰整个欢乐谷。风吹起她的长发，飘扬如婉约的画。
    当然，不可避免的，当四人离开高空飞椅项目的时候，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海瑟薇这绝世的容颜，着实太过于引人瞩目。不过，目前依然还没出现某种狗血的混混骚扰事件。
    “听我说一句好吗？”林启假模假样地轻咳了两声，大声说道。
    沈晨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林启牵着杨怡薇的手，很是没脸没皮地说道：“我和我女朋友在一块二人世界，你们两个一直在旁边是怎么回事啊？我不和你们走了，分道吧！”
    话罢，便是直接牵着脸红着的杨怡薇，掉头而去，留下嘴角抽搐的沈晨和面无表情的海瑟薇。
    “别看了，你再盯着他看他也不会回来的。”海瑟薇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说要带我游览的，走吧，下一个。”
    “其实那是我和林启一起答应的……”沈晨弱弱地回应。
    “有区别么？”海瑟薇耸了耸肩——似乎这个惫懒的动作还是向这俩货学来的，“别磨磨蹭蹭了，走吧。”
    “那就走吧。”沈晨再次愤恨地剐了林启一眼，回头，大步向前走去。
    海瑟薇若有所思地看了林启的背影一眼，似乎是想了想什么，这才嗤笑一声，扭身跟上沈晨。
    “海瑟薇，你吃冰激凌吗？”
    “都行。”
    “等等，貌似你这两天……”
    “就你话多！”
    海瑟薇没好气地将指节狠狠扣击在沈晨的脑袋上，话语间神色居然是有些极其罕见的绯色，她微恼着说道：“再乱讲信不信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我信！”沈晨即刻投降。
    “那还不去买！”海瑟薇娇声斥道。
    “你确定？”沈晨还是有些迟疑。
    “给我买瓶水吧。”海瑟薇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
    “好嘞！”沈晨比了个oK的手势，转身便去了路边的小卖部。
    海瑟薇微微压低了帽檐，看着沈晨的背影，秋水般宁静澄澈的眼眸里多了几分困惑之色。她摇了摇头，旋即目光一转，聚焦在了……那缓缓旋转的摩天轮上。
    柳眉一挑，海瑟薇向那侧走了几步，倏而眼前一暗，一个人影挡在了身前。
    海瑟薇当然很清楚这个人她不认识——即使她的帽檐完全阻隔了她的视线。但她还是个异能者，等阶不低的异能者！
    “让开！”
    对于这非亲非故亦非友的人，海瑟薇就没那么客气了，冷声斥道。
    “哟，美女，一个人玩呢？你男朋友呢？”
    流里流气的声音，加上那一副简直把“社会”俩字写脸上的打扮，海瑟薇还不至于无知到连社会混混都认不出来的地步。
    “我说，让开！”
    海瑟薇微微仰首，盯着说话之人的眼睛，眼中冷光四溢，像是寒冰一般穿心彻骨！

 第84章 所谓正义

    沈晨进了小卖部，微微想了想，才买了一瓶红糖姜茶。纵然海瑟薇是个异能者，但归根结底也是个女孩子，生理期的时候，还是喝点对身体好的比较合适。
    至于沈晨为什么知道这两天是海瑟薇的生理期？
    同住一个屋檐下，稍微细心一点都能发现吧……
    比如，海瑟薇这么一个嘴馋的家伙，没再吃冰激凌，没再喝冰箱里的饮料，喝热水的频率较于之前也显着提高。沈晨又不是没点常识，这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
    给海瑟薇买了瓶红糖姜茶，自己要了一瓶冰红茶，沈晨付了钱边往外走。一出门，便看见了几个穿着长相就很社会的青年围在海瑟薇附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终于呐，小说里最俗套的调戏情节来了，是不是需要我来拯救一下美丽的少女？哦，其实也不是很需要，那美丽的少女，可是一个异常可怕的家伙呢！这群混混，还不知道自己围着的是个一巴掌能拍死他们的异能者吧。
    沈晨抱以怜悯的目光，走了过去，兀自喊道：“喂喂，你们围着我朋友做什么？”
    “你朋友？”一个烫了异常诡异扭曲发型的小混混路人甲上下扫视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嗤之以鼻。
    的确，沈晨卖相确实不是很好。虽然长得挺高，但还是显得瘦了点，长相也不是那种好看帅气的。并且，他穿的衣裤鞋，也并非是什么国际顶尖大牌，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这样的漂亮姑娘是你朋友？你配吗？纵然真的是，那又怎么样？
    “沈晨，我不想惹事，你解决吧。”海瑟薇看向了沈晨，异常认真地说道。
    “行吧。”沈晨点了点头，还很轻松自然地把两瓶饮料放在了身后的地面上，起身环视了这一圈人，“你们自己走，还是我请你们走？”
    “哟呵？”路人甲顿时就气笑了，他指着沈晨，讥讽道，“那我们等你来请啊！就怕你没那个本事请，本事没有，嘴倒是挺能bb的！”
    “美女，就他也算你男朋友，你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吧！”宋兵乙向沈晨比了个中指，才哈哈大笑道。
    “小子，别不太识相，我们就是请她去玩玩，没别的事，你可以滚了。”土匪丙向沈晨驱赶式地挥了挥手，颇有不耐地说道。
    “滚吧，孬种！”流氓丁嘲笑道。
    “一群社会渣滓，屁话咋就那么多呢！”沈晨无奈地笑笑，向前悠然地走去，一巴掌就狠狠扇在了路人甲的脸上，把他扇得直接原地转身倒在了地上。
    以沈晨橙阶的异能者实力，不动用异能，单论身体素质，也不知道是普通人的多少倍，欺负几个普普通通的小混混，这不是单方面的血虐么？
    “草，玛德你找死！”宋兵乙勃然大怒，拧着拳头便冲了上去。
    “你们从小到大都没人教过你们要礼貌待人吗？”沈晨惊讶道，一掌就把冲上来的宋兵乙打了个趔趄，旋即恍然大悟状，“哦，对不起，忘了你们没有父母，也没上过学，自然是没人教的。那没事了。”
    “好小子，今天看不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路人甲脸上被那大耳光打得红透了，此时他阴翳着神色，拳头攥得青筋暴起，“草，什么东西！”
    土匪丙向流氓丁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也是揉着拳头，和路人甲一起逼近了沈晨。
    “世界上最令人惋惜的是什么呢？”沈晨叹了口气，“当然是人蠢智商低咯，形势都看不清，那就真没办法了。”
    话罢，便是回身一踢，把偷偷摸摸在背后侧边欲图偷袭的宋兵乙给踹飞出去，在地上狠狠刮擦了几米才停下来。他摇了摇头，道：“干嘛那么想不开呢？”
    话罢，沈晨才环视了周围的三个人，笑问道：“不如……你们可以试试一起上？”
    三人面面相觑，又看向了在十米之外躺在地上边惨嚎边嘶嘶抽冷气的宋兵乙，那在地面上刮擦足足几米的疼痛感仿佛自己也感同身受似的，一股凉意从尾椎直冲大脑。
    一脚把人踹飞这么远？
    这……这还是人吗？！
    “小子，你给我等着！”路人甲瞪着眼，色厉内荏地大喊道，旋即便快步去扶起宋兵乙，三人带着一个一瘸一拐的宋兵乙走了，连头也没回。
    “没事了。”沈晨看向面无表情的海瑟薇，摊了摊手。
    旋即，他转身，笑着招呼道：“大家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几个没见识的小混混罢了，赶跑了就行了。”
    话罢，便是拿起了地上的两瓶饮料，转身走向了海瑟薇。
    “突然觉得，这家伙看起来也挺帅的！”
    “喂喂，就花痴了？你刚刚不还是说，这个男的长得不怎么样还强出头吗？”
    “得了吧，人家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不过那个男的也确实顶啊，看不出来不怎么壮实一个人，居然能有那么大劲儿！”
    “难道说这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行了行了，走吧，人家都走了，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
    人群的议论沈晨当然是管不了的，他已经收力了，但还是没想到用力过猛了。还不是很适应异能者的能力就是如此，比常人强上太多，一不小心表现出远超常人的能力，那就有点危险了。不过也还好，不是特别出格，所以他也便放心地走了。
    “喏，给你饮料。”沈晨递给海瑟薇红糖姜茶。
    海瑟薇接过，眼神似乎是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不可察的闪过一抹困惑。
    “为什么不报警？”海瑟薇突然问道。
    “报警？”沈晨一愣，旋即笑道，“姐姐，你想太多了。这点事，警察也不会管，最多就是批评教育一下罢了，能给出口头教育都算是很有责任感的了，你还想要他们做什么？”
    “这能算作是骚扰了吧？”海瑟薇皱眉，停下脚步，很认真地微微仰首看着他，帽檐下的眼瞳明媚而又澄澈，“骚扰女性不应该算作是违法行为么？”
    “姐姐啊，你的社会经验还是有点不足啊，该怎么和你说呢……”沈晨一拍额头，“这么说吧，他们骚扰了你，但是你没有证据，不能指认他们骚扰。而且，这样程度的骚扰他们完全可以矢口否认，说一句他们就是问路的，那警察又能怎样？再者，哪怕他们的行为构成了性?骚扰而且你有充分证据，你看看处罚是怎样的。”
    话罢，沈晨便把手机递给了海瑟薇，他刚刚在说话的时候就在查了，他还没那么懂法，不至于随便说说违反某一条法条都知道后果。但是，虽然沈晨不知道，但无所不能·互联网知道啊！
    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四十二条第五款规定：多次发送淫秽、侮辱、恐吓或者其他信息，干扰他人正常生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情节较重的，处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百元以下罚款。
    “你看看吧，性?骚扰的确是违法行为，但不是犯罪，破了天就是拘留罚款，除此之外，还能怎样呢？”沈晨摊了摊手，“而且，貌似他们这样的言语调戏，还算不得是真正意义上的性?骚扰，所以我说，报警又能怎样呢？警察不管的。”
    海瑟薇把手机还给了沈晨，立在原地，似乎在思索什么。
    沈晨也没再说什么，让她好好想想吧，这世界就是如此，她虽然说是被家里人关在了一隅天地，但也在一定程度上令她有些不谙世事。说白了，理论巨人，实践侏儒。
    “那么，如你所说，这个世界的正义，究竟是怎么样的呢？”海瑟薇开口有些迟疑，似乎还在思忖该如何表述言辞，“就理论上而言，任何非正义行为，不都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吗？”
    “从小就是异能者的你，居然还会信奉法律啊！”沈晨调侃了一句，才认真了些说道，“你也知道，那是理论上。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复杂到任何理论都不能系统地对它进行归纳分类。的确，违法乱纪的行为本应受到惩处，但是一旦牵扯利害关系，法律的纯洁性就无法保障了。就事论事，他们的确是骚扰了你，但是这件事在那些法律代言人的眼里，是可大可小的，毕竟事情的严重与否本就是人定义的。往大了说，自然是可以定义为性?骚扰，可这也只是拘留罚款罢了，人家出来之后依然可以兴风作浪。往小了说，市民口角，常有的事，要是连这都管，那警察叔叔们得活活累死。
    “所以，即便是没有利害关系，可如果这样相对而言较小的事分散了他们的精力，他们自然是觉得得不偿失的。所以在事情没有闹大到影响市民的程度时，这件事，权当是没有发生过。所以，姐姐，你报警也是没有用的。
    “至于你说的正义，我并不觉得这个东西真真正正存在过，倘若一切都以立场论事，那么便从未存在过所谓正义。就像古时话本小说里，那些劫富济贫的大侠，他们是不是往往都被视作正义的化身？可那是就百姓的立场来看的，对于那些豪绅，这不就是抢劫？放在现代，可不正是犯罪？”
    “还有近代，像二战，一场历史上标标准准的反法?西斯正义战争。可这所谓正义，也是相对于世界上非法?西斯国家而言的，在法?西斯眼里，他们自己恐怕一直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对的，所以在他们自己眼中，法?西斯行径，正是所谓的正义。的确，法?西斯独裁统治的确是非正义的，但我还是这么说，这是相对于我们非法?西斯主义而言的。一切，都以立场论事。
    “这便是，我对所谓正义的看法。”

 第85章 可能吗？

    话音落下，海瑟薇沉默。
    “可能我说的话跑题有点远了，但我觉得我把我的认知描述出来了。”沈晨摊了摊手，“当然，仅仅是个人看法，或许有失偏颇，但我就是这么想的。”
    两人就这么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一旁路过的游客还有些好奇地张望他们俩。嗯……或许是单纯地张望海瑟薇，沈晨站的角度，恰好挡住了从一边过来的人的视线。所以要欣赏这美人的话，目光还得越过沈晨这个“路障”。
    所谓世界的规则，究竟是怎样的呢？
    海瑟薇自顾自地走了起来，想着心事。
    沈晨紧随其后，反正出来玩没什么特别的目的，走到哪算到哪儿吧。
    须臾，海瑟薇拧开了瓶盖，仰首便是喝了一口红糖姜茶。沈晨瞧见那优雅如天鹅般的欣长脖颈，心中不禁是咯噔一跳，旋即偏过了视线。
    她是你朋友，朋友，朋友……
    沈晨心中默念。
    海瑟薇瞥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看就看吧，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心里不动什么恶心人的念头，我不介意别人看着我。”
    “你这话说的，我感觉有点慌啊。”沈晨摸了摸鼻子，苦笑道。
    “既然是出来玩，那就开心点吧。下一项你打算玩什么？”海瑟薇看了看左右，旋即看向了沈晨。
    “我都行啊，看你咯。”沈晨耸了耸肩，“既然是带你出来玩，那以你的意见为准吧。”
    “那就……”海瑟薇的表情微微有些犹豫，绝美如画的娇颜似乎透着光，“海盗船怎么样？离得最近，而且现在人也不多。”
    “我觉得行。”沈晨玩笑道，“正好人不多，也可以减少一下你的被关注度，我可不想一直被当做是挡视线的路障。”
    “嘁。”海瑟薇轻轻哼声道，不自觉带上的软糯鼻音像是猫爪轻挠那般，惹起微微的痒意，“我觉得你当个路障挺好的。”
    沈晨无奈，平复了心中的悸动，才不疾不徐地走向海盗船排队处。
    海瑟薇倾身在栏杆上，曲臂压在栏杆顶端，微微抬起头，有些好奇地看着里面摆动的海盗船，问道：“沈晨，这个会不会很晕啊，看起来确实很高诶！”
    沈晨心中无语，你怕晕？还是怕高？可重点是，姐姐你是异能者啊！真要有点不舒服的反应，一定程度内运转能量都能压制得住的……
    “不至于，第一次的话，可以往中间一点儿坐。”沈晨应声道，同时也向栏杆靠了靠，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来自后方的视线，的确，他很自觉地履行了一个路障的义务。
    海瑟薇的身材相对来说很高挑，排除叶木语那种见鬼的178的身高，她平地赤足170已经算是很高的了。沈晨也才堪堪破了180大关，不过海瑟薇靠着栏杆，他还是能基本挡住她的。反正上一波人已经进去了，前面排队的也就只寥寥几个女孩，挡住身后某些简直发亮的眼神，那便差不多了。
    “中间？那相对来说不就很没趣了么？”海瑟薇皱了皱鼻子。
    沈晨再次无语，坐边上你说怕高，坐中间你嫌没意思，能再难伺候一点吗？
    某注孤生的直男差点就把这句话说出口了，要不是海盗船渐渐慢下来吸引走了海瑟薇的注意而把话题带到了另一个方向，指不定还会发生什么呢！
    “到我们了是吧！”海瑟薇扯了扯沈晨的衣角，还攥着喝了两口的红糖姜茶的手指向了渐渐轻缓下来的海盗船。
    “对对对。”沈晨无奈答道。
    不过，海瑟薇那清浅绝美的笑容，似乎……有点让人心动啊……
    沈晨轻轻呼出一口气，目光转到了其他地方，自嘲地笑笑。想什么呢你？不说别的，单就那么漂亮一个人，喜欢她也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反正欣赏美是人类的一种本能。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海瑟薇，可是有心上人的啊……
    不过，这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想法？
    不出意料，海瑟薇摘下帽子的那一瞬间，连空气都似乎鲜活靓丽了起来，一众人的眼睛也发亮了起来。
    不过，幸得是体制健全的法治社会，小说里的动辄便不知死活上来调戏的人毕竟还是难有的。一堆人也只会惊呼，然后词穷地说臣卜木曹好漂亮之类的。
    所以，沈晨和海瑟薇直接无视了这些声音，反倒是最先进入设施场地的游客。
    “你决定吧，坐哪儿。”沈晨已经对女人的善变有了很清晰的认识，当即便向拢着自己长发的海瑟薇问道。
    “那便大概四分之三的位置吧。”海瑟薇犹豫了片刻，才指了指海盗船一侧的中间。
    “折中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沈晨笑了笑，跟着她的步伐一起走了上去，在海盗船里面坐下。
    其余的游客也陆陆续续上了海盗船，但都很有心地坐在了他们这一排座位的前后，或者是对面能清楚看见的位置。
    工作人员很是无奈，这人几乎都集中在一块，海盗船运行便不一定有那么平稳，当即便建议各位去往另一边，追求刺激的可以往边上坐坐。
    沈晨心中自然是如明镜一般，当即便瞥了一眼身边安静坐着环视四周的海瑟薇，这家伙，还真算是“红颜祸水”那一类的吧。
    在工作人员的安排之下，海盗船上的游客也渐渐达到了平衡，随着一个一个的防护栏杆被拉下锁死，海盗船的旅途，也即将开始了。
    海瑟薇双手紧紧抓着腰前的防护栏杆，脚尖也抵在前方椅子的底部，绝美脱俗的眉目隐隐透露出几分兴奋之感。沈晨心中倍感新奇，这家伙，对于这些她从未体验过的东西，倒是好奇的紧呢！
    随着海盗船的逐渐运行，摆动的角度也越来越高，一遭游客，不少都发出了兴奋的尖叫声——当然，多半是女孩们。男性在经历变声期以后，声带振动频率降低，从而音调也降低，绝大多数都会失去尖叫的能力。
    沈晨吹着猛烈吹拂的风，还看了看身旁长发翻飞的海瑟薇，问道：“你要是也想尖叫的话，那便喊出来吧，权当是发泄一下。”
    的确，海瑟薇隐隐的意动，被他看了出来。
    海瑟薇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而后在下一次海盗船攀升至最高点时——
    沈晨有些无奈，伸手捂住了一只耳朵。这尖叫声，音调高的当真是有点吓人。想不到这家伙的尖叫，居然能如此高亢。
    海瑟薇的脸色都微微有些泛红，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喊了一嗓子憋气憋的。她眉目含笑，如玉容颜仿佛在泛着光，惊艳人间。
    “确实，感觉舒服多了。”海瑟薇微微笑道。
    “反正都在尖叫，喊出声来发泄也不会尴尬。”沈晨淡笑道，“或许正因如此，才有许多人会来游乐场游玩，娱乐，不也是一个排解压力的方式吗？”
    “行了行了，别扯这些莫名其妙的。”海瑟薇瞥了他一眼，嗤笑道。
    沈晨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有必要拆穿吗？我在读者面前装个x不行吗？有些人啊，混的熟悉了些就真的没啥秘密可言了……
    “下一个，去哪儿？”海瑟薇扯了扯沈晨的衣袖，亮晶晶的眼瞳还存着未曾散去的兴奋之感，予人温柔的沉醉之感。
    沈晨没敢多看，应声答道：“都行，走到哪下一个就去哪儿吧。”
    海瑟薇微微颔首，好奇地四周环顾着，帽子也已经被她稍稍掀起来了一点点，为的便是能更清晰地观察四周。当然，这也为她增添了不少曝光率，惹来无数惊艳的眼光。她身材本就很好了，匀称而骨肉匀停，热裤下的大白腿笔直而修长，而露出这倾国倾城的容颜，更是吸引人眼球。
    “下一个……是过山车诶！”
    海瑟薇偏头看向他，满目皆是惹人喜爱的欣悦。
    阳光下，一个漂亮至极的女孩，径自拉起了男孩的手臂，大步奔向一方。青春的活力，彰显无疑。
    沈晨有些发怔，这稍显大胆的举动，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吧。不过说起来也是，这些天对于她的印象，也在逐渐改观着，或者说是有了更全面清晰的认知。高冷女神，御姐，腐女，大小姐，大气雍容等等，这些都是她形象的一部分，如今，应该又多了好奇宝宝，邻家小妹的形象。
    海瑟薇，到底的个怎样的人呢？
    她就像是百变的，在任何不同的情况下，都能有不同的形象去面对这些情况，这也让人对她捉摸不透，正因猜不透，才会有更大的兴趣去探索，寻找她每一种让人心悦喜爱的形象。
    沈晨自己也不得不承认，这样花样百出的海瑟薇，的确是也吸引了他。或许还谈不上喜欢，但也应该不远了——当然，欣赏她绝美的娇颜那是另一回事了。
    但是，不是方才认下了这个朋友吗？才当朋友，自己就想一些乱七八糟、有的没的之事了？
    可是，沈晨也还记得，自己可能对那晚的月儿妹妹一见倾心，或许是见色起意。不过，那终归是昙花一现，镜花水月罢了，刹那芳华也只能停留在刹那，不是吗？白月光之所以叫做白月光，就是因为离得太远遥不可及，所以才只能是心尖的白月光。
    但是，海瑟薇也有喜欢的人啊，她的哥哥，海倾寒！
    所以说，沈晨，你在想些什么啊！你是不是贱呐！可能吗？

 第86章 霓虹

    过山车作为最经典的游乐场项目之一，不论何地的排队处几乎都是人头攒动，欲图游玩的游客不计其数。而此处欢乐谷的主题过山车名曰“闪电”，轨道总长1.3公里，最高时速可达120千米，其轨道高度为61米，轨道长度为1280米。它号称国内最长、速度最快、系统最先进的过山车。有此殊荣，那更是不能例外。
    而此时，沈晨和海瑟薇就在人群里，百般聊赖。
    “已经排了快半个小时了吧。”海瑟薇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声音略微带了几分不太高兴的情绪。
    沈晨差不多习惯了她现在这般邻家小妹式的娇憨，顺口应道：“别慌，等的人越多越证明这个项目有意思嘛！而且咱们排了这么久，也快轮到我们了。”
    “十分钟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海瑟薇瞥了他一眼，似乎又高冷了起来。
    “指不定十分钟后我也还是这么说。”沈晨很自然地开了个玩笑，惹来的当然是海瑟薇不悦的白眼。
    “行了行了，慢慢等吧，排队的人多你也没办法。”沈晨淡笑着说道，同时又不着痕迹地向身后靠了靠，站直了身子。
    海瑟薇没有看他，而是自顾自地拧开了那瓶红糖姜茶，轻轻抿了一口。旋即，那双柳叶儿似的眉毛便是轻轻舒展了开来，也不知道是心情渐好，还是口感尚佳，抑或二者都有。
    沈晨看了一眼手机，时值十点半，再稍微玩一会就差不多该去吃些东西了，然后小小的休息一会儿，以便下午有精力游玩其他项目。不过，当前，还是试试这个主题过山车吧！
    又是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期间沈晨已经遭受了无数白眼，终于轮到他们这一批人了。他着实有些欲哭无泪，这也不是我安排谁上谁下啊，咱们排队排在后边，你赖我也不顶用啊！
    当然，上过山车的时候，摘下帽子的海瑟薇又是照旧地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但就连沈晨都快习惯了。美女嘛，不管是男是女大家都爱看，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到哪儿都会是焦点的。
    海瑟薇作为正主，自然是比他更不在乎这种事——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沈晨也偶尔能发现她那鄙夷厌恶的眼神，多半是某些脑子里尽装着不干净东西的家伙用着恶心人的目光看她吧。
    过山车是两座一排的，海瑟薇自然是和沈晨一排。不过她这一会难得地提了个要求——坐在过山车的最后一排。工作人员是位小哥哥，自然是不会拒绝如此美人儿的要求。于是乎，坐在最后一排的二人，也即将要开始过山车之旅了！
    照例地锁紧安全座椅，如此之近的距离，沈晨自然是再次闻见了那抹清雅的发香。不过好歹也是共处了几天，沈晨对于这味道也熟悉得很，那种干净淡雅的香味，的确很好闻。唔……或许还会让心情也变得舒畅了起来。
    过山车缓缓启动，不远处就是一个小幅度的俯冲轨道，有不少前排的游客已经开始大喊大叫了起来。沈晨偏头看向海瑟薇，她挂着浅浅的笑容，如画眉目，尽是好奇与期待的神色，在热烈的阳光下，显得生动又醉人。
    或许，这样也不错。
    沈晨偏回了脑袋，眯起了眼睛看向前方。那夜，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身畔真实存在的，或许才是自己想要的。
    见一个爱一个，老渣男了。
    不过，也没欺骗人家感情啊，自己还没那个资格呢。至于思想上的渣男，谁不是呢？
    没错，我就是对海瑟薇有点感觉了，说是见色起意也好，贪图容颜也罢，总之，或许有点喜欢她，那就对了。仅此，而已。
    脑中一个儒雅精致的男性面孔一闪而逝，沈晨笑了笑，没再想其他。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一切都还没开始呢！
    “感觉怎么样？”
    第一个俯冲之后，沈晨笑着大声问道。他毕竟是经历过过山车的人，加上本身承受能力不错，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而他身边的海瑟薇就不一样了，对于绝大多数第一次坐过山车的人而言，俯冲都无疑是比较惊悚的一环。即便海瑟薇并非常人，但归根结底，她还是个女孩，一个从未有过如此经历的女孩。
    “从未体验过的刺激。”
    海瑟薇如是答道。
    “那就好好享受这段时光吧。”沈晨哈哈大笑。
    “还需要你提醒么？”海瑟薇似乎是撇了撇嘴，也不顾她这般形象是否优雅，旋即便是看向其他，如玉容颜上尽是发自内心的干净笑容。
    沈晨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是也安心享受起了这静谧的时光。至于为什么是静谧的时光？没学过陶渊明的诗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要的就是这种意境！
    近乎午间，云层都在悄然间隐匿了踪迹，阳光炽热而滚烫，将灼热的光芒毫无保留地铺洒在大地上。天地无风，但仍有人顶着烈日酷暑在户外行进与忙碌，或是农耕，或是放学，抑或这些还在水上世界嬉戏的人。
    激流勇进，经典项目。
    沈晨是没想到海瑟薇会钟情于这个，他本是想下了过山车后和依然兴奋的海瑟薇去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的，顺便平复一下心绪。哪想到就在去往小吃街的路上，海瑟薇看准了这个水上项目，生拉硬拽把他拖来了排队处——虽然实际上他也没反抗。
    “你就不怕弄湿衣服吗？虽然说有一次性雨衣，但那玩意基本不顶用。”沈晨如是问道。
    “衣服弄湿了，然后呢？”海瑟薇反问。
    “你不担心走光吗？”沈晨继续问道。
    “身为异能者，应该要有活用能量的意识。”海瑟薇轻声哼道，“水可以蒸干，再不济我还可以换件衣服，你不会以为我没带其他衣服吧？”
    沈晨败退。
    于是乎，这项水上项目，也即将拉开帷幕。
    作为和过山车差不多的经典游乐场项目，排队的人自然是尤其的多。不过这一次两人也算是有了一点点准备——吃的！
    薯片这样的经典膨化食品、解馋必备神器，自然是落在了海瑟薇手中。她也没管什么形象的问题，女神就是那种不管做什么都好看的姑娘，刚巧，海瑟薇就是。
    压低了帽檐，海瑟薇自顾自地吃着东西，看着玻璃窗外人造山涧中穿梭的轨道船艇，漂亮异常的眼眸显得亮晶晶的，像是有星星在浮动，闪着惹人爱怜的光。
    “垃圾我帮你扔了吧。”沈晨笑着看向她。
    “谢谢。”海瑟薇笑着，眉眼弯弯。
    多可爱，不是么？
    沈晨拿着包装袋，还有那被喝去最后一口的红糖姜茶的空瓶，心中思绪浮动。女孩此刻洋溢的青春活力，才是这个年纪最该有的吧，而不像先前，那般的孤高冷漠。
    正午的阳光，被玻璃侧面的甬道遮挡，带着皮卡丘鸭舌帽的女孩，那般笑靥如花。
    沈晨安静地站在她身侧，或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也不觉得烦闷。这般的时光，才是夏日最该有的慵懒和悠闲吧。
    须臾，顶着正午的太阳，终于是轮到了沈晨和海瑟薇这一批人。二人披上一次性雨衣，便先坐上了轨道船艇。海瑟薇这般的绝色，摘下帽子引来的惊艳目光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没有什么人上来搭讪或是调戏，二人也没感觉有什么所谓。海瑟薇是已经习惯了，沈晨是没那兴趣管别人，海瑟薇自己都不介意他能有什么意见？
    很快，这一船便坐满了人，大家皆是穿着一次性雨衣，欢快地交谈着。须臾，伴随着机栝声响，船艇缓缓启动，在这一段尚为平直的轨道上运行着。彼时，尖叫声就已经响彻此处了。
    海瑟薇皱了皱秀气的小眉毛，嘟囔了起来：“这还没到滑下去的时候呢，现在就叫喊起来不觉得莫名其妙吗？”
    “你不觉得处在这样的氛围里，你的心境也紧张起来了吗？”沈晨笑道，“游乐场嘛，最重要的开心，紧张的心境会让你觉得游乐项目更刺激有趣。所以，提前让自己紧张起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海瑟薇微微偏了偏头，认真的姿态有种分外的可爱之感，别人不敢说，反正沈晨的心已经快化了。这姑娘，生得真的绝了！长得漂漂亮亮也就算了，一颦一笑还那么可爱勾人这就有点犯规了嗷！但不好意思，我就喜欢这种犯规的……咳咳！
    “或许你说的有点道理。”
    她看着沈晨，下了结论，眸子里像是有星光浮动。
    下一刻——
    尖叫声淹没在了人潮里。
    或许，也不算真的淹没，起码，在她身侧的沈晨，将她的尖叫声尽收耳底。
    哗——
    水花四溅。
    船艇一头扎进了深入水面几十公分的轨道，激荡溅起的水花瞬间迸溅开来，高度足足有三四层楼高。阳光下，边角的水珠滚圆剔透，像是珍珠那般璀璨夺目，折射的虹光色泽鲜亮而又迷人。此上，淡淡的霓悬空而滞，反色排列也分毫不影响它的美。或许是因为颜色淡得近乎不见，反而更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
    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环境与角度，即使只是一滴普普通通的水，一样可以折射出绚丽的霓虹，不是么？

 第87章 可能么？

    “你看看你，湿了衣服吧！”
    在一段平稳的非水中轨道上行驶之时，沈晨看向海瑟薇，失笑道。
    “那我不会蒸干吗？”
    海瑟薇白了他一眼，手臂往自己胸前靠了靠，稍稍遮掩了一下浅色t恤隐隐显现出颜色的淡蓝色肩带。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动翻涌之后，那一片湿透的区域便又清洁干净了起来，仿佛完全没有被水浸湿过。
    沈晨似乎感觉鼻腔有些发热，倒不是因为那隐隐透露的肩带，而是……天呐，她难道不知道，这样的动作并不雅观吗？伴随着手臂往胸前的靠拢，那本就颇具规模的丰盈更显得挺拔，她的身材本就是极好的，骨肉匀停纤秾合度，窈窕至极的曲线，那种杀伤力，啧啧……
    不过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没能持续多久，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海大美人多次强调她很讨厌那些动歪心思的臭男人，更为客观的原因是，又一个俯冲把完全没有做好准备的他拉回了现实。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沈晨心中苦笑一声，心思回拢到了正途，疾冲而下的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完全向后倒去，完整露出了那张脸，虽然并不帅气，但胜在干净。
    船艇再次扎进了水中，俯冲带来的巨大动能将原本平静的水面炸起，形成了向两侧高空排起的冲天水浪，划出一道道弧度尖锐的弧线。伴随之的，还有人群密集而兴奋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却又带着某种让人轻松愉悦的兴奋感。
    轨道陡然扭转，船艇又攀升离开了水面，留下翻涌不息的水浪与波纹。但凡世间事物，总归有起有落，此时的起，不过是为了下一次的落做着铺垫。起的越高，落点便越低。但不管高还是低，它最终都会落在一切的平均线上。命运的均值回归，不外如是。
    “该吃点东西了吧，大小姐？”沈晨有些无奈地问道。
    海瑟薇瞟了他一眼，才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其实我觉得可以再玩一会儿……人生第一次的经历，怎么能浪费在吃饭这种庸俗的事上？”
    言语间，海瑟薇越说越有气势，到最后，更是直接理直气壮地看着沈晨，亮晶晶的眸子里尽是坚定，绝美如画的容颜也似乎含了几分矢志不渝的意味……当然，这里单指对继续玩下去的想法不变心。
    “你不饿吗？”沈晨反问道。
    “难道你的前辈们没告诉过你，几顿不吃对我们来说压根不算事吗？”海瑟薇先一步离开出口，压低了帽檐。她长而平直的黑发，在无风的正午柔顺地搭在背上，像是温柔的依依杨柳。
    沈晨看的一呆，才缓过神来，快步跟上，说道：“但吃饭更是一种揉进骨子里的习惯啊。特殊情况不吃没关系，但没什么大事的话，民以食为天，一日三餐不可少。”
    “那么现在，就是特殊情况。”海瑟薇顿足，回身看向了沈晨，一字一顿地说道。她微微仰着脖颈，眸子毫不示弱地与沈晨对视着，“因为，我说的。”
    如果按照沈晨的习惯的话，半生不熟的人，他就直接找个理由走了，自己该干嘛干嘛去。这么任性的人，他可没闲情伺候。但如果是男性熟人，他就直接给他一拳了，然后笑骂几声，去街边买个煎饼果子啥的凑合一下。女性熟人，那就翻白眼大法，然后苦口婆心地和她说明不吃饭的危害，当然最终还是尊重女孩子的决定，指不定也还是去街边买个武大郎烧饼啥的凑合一下。
    至于海瑟薇……
    有了那么一点可以称之为喜欢的情愫掺杂，那么这又衍变成了特殊情况了。至于特殊情况的处理嘛……
    “都随你。”
    正午的阳光下，戴着印有皮卡丘的鸭舌帽的女孩欢快地在前面走着，一个双手插兜的男孩随意在后面跟着。女孩的眼里像是有星星，对一切都好奇喜爱的星星；男孩的眼里似乎也有星星，只印着一个人的星星。
    夏日假期，正该如此。
    “你说，摩天轮怎么样？”
    海瑟薇扯了扯沈晨的衣角——扯的是沈晨t恤衫下摆的一角，这让她看起来有些幼齿，但又有着孩童般的可爱。此时此刻，她就像是一个小女孩，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试一下的小女孩。
    沈晨心都快再一次化了，但与此同时，他也很无奈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摩天轮一男一女是不能随便坐的吗？”
    “为什么？你以前没坐过吗？”海瑟薇驻足，偏头看向沈晨。
    “以前坐过，也就那一次，和林启、叶旭我们三个一起。虽然说几个大老爷们一起坐摩天轮感觉怪怪的，但也不至于有什么的。”沈晨解释道，“可一男一女就不一样了啊，这种浪漫的场所，一般而言都是小情侣去的，咱们去也不太合适。要不你去坐，我在下面等你好了。”
    “你也说了那只是一般情况，为什么朋友之间就不能去玩玩呢？”海瑟薇的表情很认真，“我也听说过，摩天轮也正是所谓约会圣地的一项。可是它难道除了约会，就不能作别之用么？”
    “可是……”沈晨还想争辩什么，却被海瑟薇出言打断了：“既然你觉得摩天轮可以让情侣在上边互诉衷肠，那么朋友为什么就不能在里面嬉笑怒骂呢？你也说了，你以前和林启他们一起坐过，那陪我这个新的朋友再坐一回，不可以么？况且，以我的情况，你觉得，可能么？”
    海瑟薇看着沈晨，眸子清冽如水，正如……沈晨此刻的心境。
    可能么？
    当然……
    不可能。
    沈晨笑了笑：“有理，那咱们走吧。”
    他当然听明白了海瑟薇这句话指代什么，他也很清楚海瑟薇想让他明白的正是她想表达的。朋友啊，仅此而已。先不谈家世背景，单就论她喜欢的是海倾寒，一个相伴十余年的至亲之人，和自己这样一个意外认识的所谓朋友，能有什么可比性？
    可能么？
    当然不可能。
    海瑟薇微微顿了一下，才出声道：“沈晨，我唐突了，很抱歉。”
    “没事。走走走，玩去吧！”沈晨的脸上依然挂着温暖的笑容，正如他对每一个熟悉的人。
    喏，对吧，女孩子其实很聪明，她们什么都知道，只是她们会装傻——在这方面，她们都是无师自通的天才。
    “我有喜欢的人，你知道的。”
    海瑟薇咬了咬嘴唇，如星的眸子美得令人沉迷。星星很亮，很热，可那只属于它所在区域的不远处。等到达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它的光芒，只剩一渺几近不可察的微光；它的热度，跨越成百万上千万乃至以亿为单位的光年里程中，早已消失殆尽，到达你眼中之时，只剩下寒夜里如同颤抖着的寒光。
    “这不冲突。”
    沈晨沉默了半晌，说道。
    海瑟薇沉默。
    我喜欢你，是我之于你；你不喜欢我，是你之于我。二者并不冲突。
    “不谈俗的，我们走吧，你第一次来欢乐谷，怎么能沉着脸呢！”沈晨轻松地笑道，“走吧，趁着中午人少，不然谁知道得排多久的队呢！”
    因为不想让你尴尬，所以我来打破这份尴尬。
    沈晨想着，其实他一直觉得自己对海瑟薇只是若有若无的感情，这短短几天，能有什么喜欢啊！顶多又是一次见色起意——就如同见到月儿妹妹的那晚。可或许，又有些不一样？见到月儿，他第一眼就被那绝美如谪仙的面容征服了，那才叫见色起意吧。可是第一眼见海瑟薇，他虽然同样被震撼了，可是最初并没有产生所谓喜欢的情愫，只是欣赏——单纯欣赏她的容貌罢了。
    不过，同一屋檐下，相处了几天，她的大气，她的随性，她惹人喜爱的小性子，她笑起来的那份如天使般的纯真，她无时不刻都在变化着的气质——或是高冷，或是可爱，或是清纯，偶尔掺杂着些腐、或是污的元素，这些都在轻轻挑动着沈晨的心弦，让他一步一步的，沉沦。若非今天半挑明地说了，或许沈晨依然觉得自己还不算是喜欢上海瑟薇，但是一旦捅破了这层窗户纸，心里无尽的失落与冷意都在强调着两句话——
    傻缺，你已经沦陷了！
    而且，你没机会的！
    对啊，没机会的。
    那就，这样吧。
    至少，我不愿放弃，不愿放弃我人生第一次的真正喜欢。即使，那完全没有结果，但我也想坚持下去。人这一生，总得做点傻事吧，既然开了头，那就做下去吧，直到我想开了、或者入土了的那一天。那至少，我曾经坚持过，不论成败，心中无憾便是。
    不是么？
    “好啦好啦，又不是什么大事，有什么事能比开开心心地玩更重要吗？”沈晨看着海瑟薇，和她那灿若星辰的眸子对视着，眼中似乎泛着光，泛着温暖和煦的春日阳光。
    海瑟薇也看着他，眼中星辰浮动，须臾，她才轻轻“嗯”了一声，不自觉带上的几分软糯鼻音，可爱而又勾人。
    沈晨笑了笑，超前她半步的距离，走向了摩天轮。

 第88章 风间坠

    排队处，人流依然如同长龙，但较于先前过山车的排队等候盛况，还是远远比不上的。
    沈晨站在海瑟薇身后，看了看前后的队伍。唔……一男一女的小情侣居多，也有些成群结队的姑娘，再有就是少的可怜的大老爷们结伴。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的独自一人来坐摩天轮的。
    不过，我怎么有种自己也差不多是一个人的感觉？
    沈晨自嘲般地笑了笑，怎么莫名有种自己是舔狗的既视感？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你还是带着人家在欢乐谷玩，这感觉……有点微妙。
    得了，不至于，自己也没有真的舔，人家也不是绿茶，舔狗还指不上。只不过，这事说起来，自己属实有些糟心罢了。
    无所谓，都行吧。
    她开心就好。
    沈晨看了看头顶的阳光，炽烈如火。
    摩天轮缓缓旋转着，这种百米级别的大型摩天轮，转一周大约需要二十分钟，在缓慢的进程中享受太空舱内的乐趣，或是观景，或是别的什么。
    此时，二人独占了一个太空舱，在舱内看着自己渐渐离开登舱平台。
    “这种感觉……很奇妙。”海瑟薇坐在另一侧，看着午间波光粼粼的江水——欢乐谷是建在江边的，而摩天轮在欢乐谷边缘，探出的半径已经超过了江岸，也就是说当旋转了九十度时，太空舱是在江水正上方的。
    “上次我和林启还有叶旭坐的时候，在里面蹦来蹦去，结果太空舱会有摇晃，把我们给吓得，每次换个位置我们仨都会保持整体平衡移动。现在想想，确实是挺滑稽的。”沈晨想到那段时光，不由得笑了笑，嘴角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你还想试试吗？”海瑟薇的语气带着几分狡黠，她微微偏着头，柔顺倾泻而下的黑发像是绸缎一般。
    “你可以试试。”沈晨应声道。
    海瑟薇没有犹豫，似乎早有准备，直接走向了另一侧，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或是想体验这一点一点倾斜的感觉，她走得很慢。
    可以有感觉的，太空舱渐渐向她走去的那一方偏移。先前入舱的时候，二人就在同一侧，所以太空舱本身就不是平衡状态，现在只不过是向平衡位置偏移罢了。至于等海瑟薇到了另一侧对称的位置，太空舱也没能偏移回到平衡位置。很显然的，海瑟薇的体重比沈晨要轻上不上。
    “晃动不大。”海瑟薇给出了一个中肯的评价，旋即她似乎有了新的想法，“若是……大步跨过去呢？”
    雷厉风行的海大美人依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大跨步回到了沈晨这一边。这一次，太空舱的晃动很明显，不过依然属于正常范围内的晃动。
    沈晨看着她来回走着，那无可挑剔的容颜上漾着青春活力的浅笑，心中甚是触动，但也仅此而已。其他的，不敢妄求。
    “话说，这摩天轮，是不是没动了？”海瑟薇皱了皱眉头。
    “只是转得慢吧，摩天轮要是转太快，一是危险，二来享受的时间太短没什么意思。”沈晨淡笑着说道。
    “不，摩天轮确实停止了转动。”海瑟薇站在边上，看着外面的风景，秀眉蹙得更紧了。倏而，她想起来了什么，心中猛然一惊，那时感受到的……
    沈晨有些疑惑，看向了其他更适合作参照物的地点，的确，摩天轮停滞在了半空，没再继续转下去。而沈晨所在太空舱的方位，大致转过了三分之一，也就是120度的位置。其他太空舱的人也陆陆续续发现了这个问题，舱内人们的表情都是困惑不解。
    “欢乐谷方面也没说中途会停啊，看其他人的表现，也不像是我错过了告示。”沈晨想了想说道。
    “不，这不是欢乐谷方面的问题。”海瑟薇看向了沈晨，眉眼带着几分淡淡的嘲弄，也不知道这情绪是因何而生，她继续说道，“有能量的波动，这是异能事件。”
    “！”沈晨惊愕住了，能量波动？我咋没察觉到？是我等阶太低了没那本事？
    “再看看吧。”海瑟薇又把目光投向了外边。
    沈晨也靠近了窗口，凝神向下看去。此时，摩天轮的入口处还聚着一堆人，应该是等待上摩天轮的游客，但已经被工作人员挡在了入口外。几个穿着工作服的人员聚在一起，似乎在交谈着什么。
    滋滋——
    电流声。
    沈晨看向了它的来源——舱内的小广播。
    “各位游客稍安勿躁，这里是摩天轮控制台。关于此次的摩天轮停止转动，我们已经检测查明了原因，是基座电路中的一根保险丝熔断。我们正在更换保险丝，几分钟内就可以解决问题。关于这次的问题我们很抱歉，我们也保证绝不会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各位游客在离开时都可以收到一份小礼物，希望大家玩的愉快，谢谢理解。”
    滋滋——
    声音结束。
    海瑟薇突然嗤笑了一声，但脸上却没有半分笑意。“没那么简单的，指不定还会有后续，等着吧。”她如是说道。
    “能说具体点吗？”沈晨问道。其实，他的潜意思是，你一个大佬当然不慌，可我还只是个橙阶的菜鸡啊，我真的很慌啊！
    “异能兽的波动。”海瑟薇淡淡地说道，看着窗下的眸子，闪亮如星！
    沈晨丝毫没有感觉到能量的波动，但他很确定，海瑟薇这陡然闪着金光的眸子，必然是某项异能能力，只不过还不清楚海瑟薇的异能到底是什么罢了。不过，她的控制力也很可怕啊，实力虽不知几何，但这份对能量的控制力，甚至要超过那次大东山噬灵银月狼事件中的洛心。最起码，在那次的事件里，洛心释放感知的瞬间，那浩大无边的能量还是被当时只有赤阶的他感觉到了。而海瑟薇，没有显露出半分的能量波动！
    “没看错的话，是由某种虫子变异的异能兽，唔……应该是沙虫，体型二三十米吧，现在就在摩天轮的地底下。”海瑟薇眼中的金光熠烁着，还未曾熄灭，“实力未知，但应该不会太强。”
    “沙虫？”沈晨当场震惊，“这种十几二十几公分的虫子能变异这么大的个头？”
    “没什么可奇怪的，或许，你该补补异能兽方面的知识了。”海瑟薇瞥了他一眼，眼中的金光敛去，变回了那依是灿若星辰的模样，“异能兽一般不主动攻击，这是生存之道，但难说这条沙虫脾气好不好，保险丝的熔断估计就是它在地下运动造成的。”
    “如果它现在活动的话……嘶——这岂不是很危险！”沈晨倒吸一口凉气，现在摩天轮可是正停滞状态，或许最低点的两三个舱位的游客可以离开，但绝大多数还在太空舱内进退维谷。万一这异能者突然暴动，可以预见的，摩天轮将遭受极大的破坏，甚至直接倒塌都不是没有可能！那么这摩天轮上的上百名游客，无疑将会九死一生！
    “当然，所以，跳下去吧，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海瑟薇看向了沈晨，神色平淡，就像在叙述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跳……跳下去？”沈晨目瞪口呆。
    “我没开玩笑。”海瑟薇很认真地说道。
    “你……是白阶？”沈晨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
    “我不是，但我有这样的异能。”海瑟薇轻轻摇头，旋即一把抓住了沈晨的手腕，似乎真的准备破开舱门准备一跃而下。
    “诶等等、等等！那对于普通人，咱们无法解释会飞的问题啊！”虽然被那柔软细腻的手握住了手腕，但沈晨还是没彻底乱了思绪，问出了这个问题。
    “通知三大公会，他们总有办法解决的。”海瑟薇头也没回，拉着沈晨走到了舱门边，“再何况，活着才能想办法，继续呆在里面，我不保证你还能活下去。”
    沈晨心中一颤，刚想说出口的话语凝在了嘴边，最终悄然散去。他看着海瑟薇背后那乌黑柔顺的长直发，忽然有些淡淡的欣喜，这是不是也算作一次患难与共？
    唔……她的手有些淡淡的凉意，至于抓着手腕而不是手掌，多半是避免意外吧。毕竟，她抓住自己的手腕可以保证她不出意外就能抓住自己，但要是握住手掌的话，自己意外松手了那她也很难再捞回自己的。所以说，影视小说作品里都是扯犊子！
    不得不说，沈晨的确有点心大，都在这种关头了，还有心思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即使舱门有安全锁，但对于海瑟薇这般的高阶异能者来说，似乎并不构成问题。当然，强行拧坏可不是海瑟薇的风格，她虽然人设多变，但和“暴力”还是扯不上关系的，不管怎么说，她也都算是一位大家闺秀。
    于是乎，就在某种沈晨并不清楚具体方式的情况下，舱门被拉了开来。由于并没有处在运动状态，开启舱门的瞬间并没有灌进来大风，一切如常。
    倏而，海瑟薇骤然拧起了眉，她回头看了一眼沈晨，拉紧了他的手腕，纵身一跃。
    ？？？
    我还没准备好啊姐姐！
    沈晨心中哀嚎，骤然来临的失重感瞬间淹没了他，心中充斥着满满的纠紧与难受的感觉。耳畔，风声呼呼地响。
    烈日之下，近百米高的半空，有二人，于风间坠！

 第89章 独角星虫

    沈晨已经在半空稳住了身体，当然，他目前还没这本事，是海瑟薇在坠落一段距离后极大减缓了坠落速度，使得他有种自己在水中缓慢下落的感觉。现在离地依然有几十米，但沈晨已经听得见下面的嘈杂了。显然，从太空舱跳下这种事还是极大震撼了下面的普通人。
    这是……想不开了？
    游客们的想法大多如此。
    沈晨这才有时间看看四处的情形，但一切正常——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摩天轮停滞，游客们还在舱内有些焦躁地走动——当然现在已经把目光聚焦在他们两人的身上了。下方的游客还在边上仰头看着，脸上的表情很是精彩，虽然看不清。
    沈晨嘀咕着，这看起来也没什么异样啊，但方才还在太空舱的时候，海瑟薇的表情是那般的凝重，这应该表明在她的认知里，事情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
    可是目前这情况……
    然后，就在下一刻的瞬息，摩天轮的地基崩碎了！
    轰——
    沈晨的瞳孔骤缩，这这这，有点太突然了吧啊喂！按照小说的正常流程，不应该是被发现有一丝丝的裂纹，然后逐步扩大，在事态严重之前被发现，然后主角团着手组织转移普通人吗？这样直接崩碎了支撑底柱是什么鬼情况啊！
    在这极短的时间里，短到太空舱里的游客还不清楚发生发生了什么，短到地面上的人注意到了崩碎的基柱却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海瑟薇动了！
    “你自己当心！”
    仅仅是留下这么一句话，沈晨便被甩了出去，但那力道是显然被拿捏精准了，让他得以安全降落在地上却又不至于受到什么伤害。在沈晨的视角里，她就像是天使，奔赴向了那已经错位的基柱，洁白无瑕的长腿，于阳光中泛着神圣的光。
    噌——
    沈晨落地的时候，就在还未再度嘈杂的地面上听见了这一声。
    霎时，一道亮闪闪的金光，以那美丽绝伦的天使为中心散发开来，完美的弧光呈球形笼罩住了所有崩裂的基柱，一时间，就像是时间被定格了，崩裂的基柱停止了碎裂和下坠，而是卡在了半空，形成了一副静态画。
    可这也仅仅是看起来这样罢了。
    海瑟薇咬着牙，欺霜赛雪的如玉手臂上，也有着青筋狰狞着浮现。她虚撑着这球形的金光，心中警兆不减分毫。
    沙虫！那条沙虫还没出现在地面上！
    一时间，尖叫或是惊呼此起彼伏，像是滞后了无数帧画面的结果。沈晨听着心中感觉有些烦躁，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说到底，自己也才是个橙阶的菜鸟罢了，希望林启那边没事……
    风骤起！
    水泥地面豁然裂开，崩碎的水泥板被炸开四散飞去，但在它们接触到金色光罩的一时间，都无一例外地停止了运动，完全违背物理规律地悬浮在半空中。
    同时，水泥地面的裂开也伴随着钢筋的扭曲与断裂，一根根的黑褐色的钢筋以各式各样扭曲而狰狞的姿态突破了地标，形成了一片混乱的钢筋森林，这画面神似某种极具讽刺意味的漫画。
    沈晨骤起了眉，地面的豁口，似乎已经印证了沙虫已经躁动了起来，不知何时，或许就在下一秒，它将暴动破土而出，将这一片搅得天翻地覆。
    人群已经有些乱了，四处都是有着尖叫声，还包括了小孩子的哭喊，一切游乐设施都已经在安全的位置停止了运行，但是人们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本着好奇的天性，在摩天轮四处围观这一盛况。破裂出豁口的地面，基柱碎裂的摩天轮，巨大的球形金光，停滞在半空的水泥板，以及，那飘浮在半空的女孩！
    沈晨心中叹了一声，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这就是了！
    他很想疏散这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游客，卷入异能事件的普通人本来就是无辜的，可是自己似乎并没有那么强大的能力驱使他们离开。但不管怎样，总得试试吧，海瑟薇也在那里努力拯救着摩天轮上的游客，自己又岂能在一旁驻足围观？
    “这里很危险，为什么不离开？”沈晨翻身上了摩天轮的登舱入口处，那里还滞留着几个人，“你们看不见吗？摩天轮的基柱都已经破裂了！”
    “你不也没走？”一个青年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轻蔑。
    “对啊，这样超现实的画面你不记录下来，以后不觉得后悔吗？”一个年值青春的女孩有些兴奋地说道，手机正开着录像。
    又有人开口，话语尽是刺激与激动的情绪，但是这些人的态度与话语行为，让他燃起了无名之火，那个女孩在上面撑住摩天轮，不就是为了保护这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你们就是这样的态度？辜负她的心意？
    沈晨也没有废话，他向来觉得什么所谓的“主角的正义演讲”只会存在于小说中，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加上浓浓的中二之魂，就能让这些蠢货觉醒？如若真的有这效果，他甚至也不介意吧啦吧啦说一通话来感化他们，可惜，鲁迅先生已经证明了这种事的可行性之低。或许能成功吧——前提是你坚持不懈讲上几十年。
    所以，他采取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既然他们不愿远离危险区，那就把他们都丢出去好了。
    “你干什么！”
    沈晨无视女孩的惊呼，拧住了她的衣领，毫无表情地将她扔了出去。当然，他没忘了控制一下方向与距离。橙阶异能者的力量已经远超普通人了，扔出个十几米还不算什么大问题。于是，她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曲线，落在了外面的草地上。
    沈晨把森冷的目光投向了剩下的人，一手抓一个，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反抗、咒骂乃至扭打，然后很轻松地丢了出去。当第五个人被丢出去的时候，最后一个人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这样的力气，和上面的女孩一道，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于是，他很自觉地顺着楼梯跑掉了。
    沈晨满意地点点头，在摩天轮游乐设施的入口处布下了空气墙。抵达橙阶以后，这样程度的空气墙，对他来说消耗并不大。毕竟他只想隔绝普通人和这附近，所以并没有多强的防御能力，这只是相当于一道隔离带。再何况，摩天轮地处欢乐谷深处，只有一条路通往此处，封锁这一片他还是能做到的。
    不过，海瑟薇她……
    林启正在和杨怡薇吃着冰激凌——这算是午后甜点。刚刚他们吃的午饭，分量实在是太感人了，饶是杨怡薇一直都在控制食量，也没能拒绝林启提议再吃些零嘴的提议。
    倏而，林启一口咬断了雪糕的木棒，眉头猛的皱起。
    该死，这么强盛的能量波动，这是发生了什么？虽然说并没有那天那几个白阶的能量波动恐怖，但是也相去不远了，多半是紫阶的能量波动！
    可是，如果没记错的，海瑟薇和沈晨就是往那边走的……这能量波动，不会是海瑟薇的吧？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杨怡薇笑问道。她似乎并没有察觉到那能量波动，或许是因为还没有养成对异能与能量的敏锐感觉？
    “没事，想起来我好像没带充电宝，手机电量有点危险了。”林启笑了笑，还是没有说出自己感觉到的事件。
    “我带了啊。”杨怡薇递给了他一个充电宝。
    “谢谢小可爱！”林启笑眯眯地接过，结果当然是收获了杨怡薇脸红的表情和一个白眼。他不可察地看了一眼完全对立的方向，心中有些犹豫。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林启拿着手机，拨号键还是没有按下去。
    沙虫呢？
    海瑟薇有些困惑，既然已经出现了破坏的行为，异能组织是肯定不会放任这么一条异能沙虫留存的，那它要跑的话不至于来这么一下吧？留下线索，那逃离不是更困难了吗？所以，它应该还会有接下来的动作才对。
    海瑟薇想着，一手虚撑着稳定下来的金色光球，另一只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轨迹，完全无视了太空舱内困住的人们惊异的目光或是叫喊，自顾自地引导一块块基柱碎块归位，而掀起的水泥地板块，也被她引导着渐渐降落在地上。
    除非，它在等什么……
    霍然，海瑟薇眼瞳一凝，撑着金光的手收回，猛的向一侧挥出，五指收紧——
    嘭！
    空气炸响，海瑟薇的身子顿时侧移开一大段距离，另一只手也已经停止了运作——合上去的基柱碎块像是液体一般诡异地融了进去，将它补成了一个基本稳定的结构，至少不会随意弯曲或是再度破碎。所以，也不再需要海瑟薇维持着以免倾塌。
    而海瑟薇先前所在的位置，就在她离开的瞬间，破开了一道口子！
    空间被割裂出现的像是刀伤一样的豁口！裂口中，尽是无尽混乱的黑暗，黑得深邃而深沉！
    看着这道颜色渐淡渐浅的空间裂口，海瑟薇已经明白了这沙虫是哪种类型的变异沙虫了——
    掌握“空间割裂”能力的独角星虫！
    而且……
    海瑟薇眯了眯此刻流光溢彩的眼瞳。
    两条！

 第90章 心理治疗

    沈晨看了一眼空气墙外围着的一堆人，既是愤慨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能阻挡他们人进来，但无法阻止他们的心进来，这一堆的手机拍照录视频，或许已经有很多人往网络上传了。
    所以面对这种情况，异能界是怎么处理的？总不能每个平台都有异能工作者吧，审核的时候一个一个给删了，然后再派人给他们洗脑？
    想想也不现实。
    管他呢，反正这是上面操心的问题，目前自己要做的，是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两条变异沙虫，海瑟薇能应付吗？
    先前地面上的豁口，已经浮现了一条独角星虫的的一截身体，它的模样大致与普通沙虫无异，只不过放大了无数倍罢了。它的身躯呈灰暗的暗红色，光裸无毛，表面是方格状的肌理，扭曲之处的隆起可见其肌肉的高度发达。唯一与普通沙虫不同的是，独角星虫的一端长了一根独角，那同时也是它空间力量的源泉，是制作一些异能物品、尤其是空间类——譬如空间储物装备的绝好材料。
    当然，这些资料，沈晨压根不知道。他的眼中，只有两条光秃秃的巨大虫子，一条在地面的豁口处，另一条在一侧的草地上，已经将那片草地搅成了一片狼藉。
    海瑟薇看了看摩天轮不远处围着的一圈人，还瞥了一眼在摩天轮正下方的沈晨，心中逐渐有了决断——引开它们！
    这两条沙虫自己并不难应付，可是绝对不存在什么秒杀的状况，真的在这里打起来，地面上的人不知道能活多少，反正摩天轮上的人估计都得去地府喝孟婆汤了。
    君临！
    海瑟薇眼中金光闪烁，黑瞳也都变成了纯正的金色，威严而惹人生畏！
    沈晨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了起来。即使海瑟薇的气场并不是针对他，但他依然感觉到了那份沉甸甸的压迫感，以及庄严而神圣的异能气息。她的能量波动强度并没有白阶那么强，但是给人的感觉更加奇异，就像是……更高级！没错，她的能量让人觉得更加纯粹而神圣！
    海瑟薇，她的异能究竟是什么啊！
    不过，把注意力都放在海瑟薇身上的沈晨并没有意识到，那两条独角星虫的能量波动，较于先前似乎弱了几分。
    紫色的光球迸发而出，根据这天赋能力的清浅颜色，沈晨迅速判断出了是紫阶低级。毕竟沈晨的实力还是太低微，并没有办法根据能量强度直接判断它的实力，感觉起来应该和洛紫凝差不多，唔……或许还要弱上一些。
    等等，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沈晨的瞳孔一缩。
    洛紫凝说过，她的实力层次是靛阶高级，但这一条独角星虫的能量强度比洛紫凝还要稍弱一些，大致位于靛阶中级至高级之间。可是，它的天赋光球显示，它的实力层次应该是紫阶低级啊！
    根据当初项森的叙述，异能者的实力划分是根据异能兽来划分的，异能者的实力层次标准也是和异能兽一模一样的，但这怎么会出现不对等的情况？难道说这条沙虫因为什么处在虚弱期？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特殊情况？
    也不对！
    沈晨突然想起来，这会儿独角星虫表现出来的能量强度，和最初刚出豁口冒出来的时候的能量强度是不一样的，对比之下，显然是降了一截。也就是说，是在这段时间里，独角星虫的能量强度才下降了的。而在这段时间里，自己能发现的唯一一件与异能相关的事，就是海瑟薇的能量全开！
    也就是说，这样的变化，是海瑟薇释放异能带来的？沈晨看向了海瑟薇，心中却是对她的异能越来越好奇了。
    那个光球，在海瑟薇面前仿佛脆得和肥皂泡似的，她一扬手，压下，淡紫色的光球就恍如泡沫散去，归于虚无。
    空气？
    沈晨捕捉到了那熟悉的气息，那是空气的波动，作为空气异能的拥有者，空气的震荡波动他还是比较敏感的，方才的光球是被空气扭曲挤压消泯的。所以，海瑟薇的异能是空气？唔……或许是之一。
    海瑟薇的金瞳渐渐变化，成了漩涡一样的形状，星星点点的微茫在期间闪着亮光，像是动人心魄般的美丽。似乎一眼，就能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魅魔之瞳！
    沈晨看了一眼，就似乎也陷进去了，眼神在接触到那目光的一刹那便呆滞了。随后，脑中便是针扎一般的疼痛，沈晨清醒了过来，脑中还浮现着突然出现的海瑟薇清冷如霜的声音——“别看我的眼睛”。
    这声音也像是夏日里的冰山，让他迅速回魂镇定下来。不过他也很听话地没有再去多关注海瑟薇，毕竟让她费心解了误中招的自己也是分了人家的心。沈晨一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尤其是她。
    不过，刚才那一眼见到的海瑟薇，真的好美……
    冷静下来的沈晨，才有时间去想想刚才经历了什么，首先，应该可以判断出来，那应该是一种魅惑类的技能，她这样做，应该是为了引开那两条独角星虫。他可不认为魅惑只是表面意思，不然以两条虫子的审美还不至于喜欢上一个人——白阶化为人形另说。所以，这个魅惑应该更偏向于精神控制或是干扰，至少目前的情况是，两条沙虫都随着海瑟薇爬向了更深处——河边。
    说起来，这沙虫的的移动方式居然不是蠕动，而是像蛇一样爬行的，看起来也是有些大开眼界。
    沈晨向后看了看沸腾的人群，又看了看天上飘远的仙女，当即便决定跟上。管他是帮忙还是添乱呢，万一真的需要自己呢？
    那就……走吧！
    沈晨跑了起来，随着沙虫留下的路径一般的痕迹，动作矫健而轻盈，速度竟是异常得快。或许，这便是空气异能的拥有者吧。
    林启拉着杨怡薇，走到了欢乐谷的入口——当然同时也是出口处。沿途，而就在此处，他也见到了不少的人从出口仓惶离开。还没来得及困惑，他看见了洛紫凝。
    “你也在这？”洛紫凝微微怔了一下。
    “其实这句话我也想问你来着，紫凝姐。”林启微微一笑。
    “这么强的能量波动你们没发觉吗？”洛紫凝反问道，秀气的眉毛皱了皱。
    “确实！”杨怡薇后知后觉地惊叫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与异能兽有关，而且异能兽不弱。”洛紫凝简洁地答道，“你们可以先配合一下凯瑟琳，帮忙控制一下现场，我先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话罢，便是飞奔而去，留下相顾无言的二人。
    什么鬼啊！事况紧急，不论事情具体可以理解，再何况其实你们也只是来探查情况的，可是能不能指明一下那个凯瑟琳是哪位啊？最起码她可以教教我们该怎么做控制现场啊！
    “你们是星落轩的新人？”
    一道轻柔的声音，响在了林启和杨怡薇的身后。回身看去，二人顿感眼前一亮。毫无疑问，这是个美人，西方美人。她有着波浪卷的淡金色长发，淡淡的笑容温婉可人，湖蓝的眼瞳显得宁静而悠远。虽然不像海瑟薇那般美得惊艳人间，但胜在白人的异域风情，高眉骨高鼻梁，下颌收束得窄而圆润，唇珠点缀得恰到好处。
    “先前听说过了，星落轩居然来了新人，我们那里也有你们的基本资料。我没记错的话，先生是林启，女士是杨怡薇对吧？”她微微笑着，用着很标准而流利的中文说道，“我叫catherine，凯瑟琳，十三号街角的执事。”
    “您好，我是林启。”林启认真答道。
    “杨怡薇。”杨怡薇颔首。
    “你们应该很疑惑发生了什么对吧？但实际上我们也还不知道。正因如此，在发现能量波动之后，我们第一时间就赶来了，并且还要做好相应的后事处理。”凯瑟琳的声音轻柔而温和，极富有感染力。
    “那么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林启很是礼貌地问道，面对十三号街角——洛紫凝所在的皓月盟分会——的前辈，保持一定的尊敬是必要的。不得不说，洛紫凝的第一课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这个倒是不需要，你们看着就好了。”凯瑟琳依然是浅浅的微笑，如同纯美的天使，“我的异能是念力的变种，它有个很恰当的名称，叫做‘心理医生’。出现了异能事件，总要有人处理后事的，我呢，就负责消除受惊吓之人的心理创伤，并且把他们对于这次事件的记忆抹去。就像今天欢乐谷的这些人，他们只会记得自己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游乐时光。”
    凯瑟琳的话音落下，林启和杨怡薇对视一眼，似乎不约而同地想起了项森在初遇时恐吓他们的话语。或许那不是恐吓，只是讲述了一个事实。
    “我的异能是念力，我听说念力也可以修改记忆啊！”杨怡薇出言说道。
    “的确如此。”凯瑟琳微微颔首，“但那是兼职，并非主业——我的意思是，念力异能在处理记忆相关的事情，并不如心理医生来的高效快捷。术业有专攻，心理医生相当于是将这方面发挥到了极致，而相比之下，念力的进攻性更强。”
    “谢谢您的解惑！”杨怡薇诚恳地说道。
    “没事的。”凯瑟琳笑了笑，旋即环视一周，轻松地说道，“那么，就要开始心理治疗了哦！”

 第91章 异能“王”

    心理治疗？那要怎么做？
    两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凯瑟琳身上，心中还有了更多的疑问。可是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有人离开了欢乐谷，那这些已经离开并且对异能事件有印象的人怎么办？
    凯瑟琳似乎是察觉了他们的疑惑，微笑道：“我是心理医生啊，所有对异能事件存在印象的普通人，我都能察觉到——当然，这是在一定范围内。但很不巧，这个范围，在异能物品的加持下，覆盖一个区还是能做到的。”
    一个区？！
    两个人当场震惊。这种异能，是有多可怕啊！能探查如此广阔区域内人的心理状态，这不是要逆天了么！虽说是有异能物品的增幅，但从这也能管中窥豹、可见一斑了。
    “不过，那只是探查，要是想要治疗的话，还得登门拜访。”凯瑟琳似乎是微微叹了口气，“至于在网络上发布的，那就不是我们该担心的事了，总有人把关。”
    “正因为谨慎，异能者的秘密才能坚守这么多年吧。”林启微微笑道。
    “也正因为守护这个秘密，我们才能在闲暇时和普通人一样平静地生活。”凯瑟琳轻声道，旋即，她又笑了起来，精致得像个洋娃娃，“不谈了，我要工作了。”
    “好的。”林启应声道，拉着杨怡薇退开了几步。
    凯瑟琳环视了一圈，目光低垂下来，眼睑一点一点地闭上，但那神光，温婉而安静，似乎带着几分怜悯之色——就像是悯恤世人的天使。她交握着双手，身体一点一点地浮起腾空，直到离地尺余才稳定下来。
    两人当然没有光顾着这令人目瞪口呆的这一幕，他们也注意到了另外一个现象，其他的行人，对这一幕似乎视而不见？说起来，他们刚刚谈论异能相关的时候，旁边也有人路过，他们的确是忽略了这一点，但凯瑟琳一个资深者不可能对这种事不抱有谨慎的态度。所以，这些现象表明，她似乎并不用担心被人注意？
    联系到她的异能，这是……
    林启和杨怡薇对视一眼，似乎有了同一个答案——
    心理医生，心理暗示。
    凯瑟琳身边出现了光，那是充满希望与温暖的金光，淡淡的，就像她大波浪卷的淡金色长发，即使在刚过正午的太阳下也清晰可见。离得近的二人也被这光笼罩在内，顿感暖融融的，心中一片祥和宁静，似乎被洗涤去了一切的尘埃。
    心理医生，心理治疗。
    江边。
    围栏对于沈晨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手一抓一撑便越了过去。只不过海瑟薇是飞过去的，独角星虫是直接蛮横地撞破围栏闯过去，他这翻墙似乎确实没啥排面。至于为什么不从独角星虫撞出的豁口出去？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走豁口那边可是要绕路的！
    在某些方面，沈晨也有着能懒就绝不勤快的好习惯！
    沿江路修得较晚，当修路的时候，欢乐谷已经建在这了。所以面对欢乐谷与江岸那短短的一段距离，工程师自然是早有预见地将沿江路早早地偏移方向，在离欢乐谷门口的不远处汇入主干道省道。而在欢乐谷背后的这块地方，只是修筑了堤坝和河堤小路，傍晚还是有一些人在此处散步。不过，这地方本来就比较偏，正值正午，还是夏日的正午，此地自然是荒无人烟。
    沈晨看了看地上独角星虫经过留下的痕迹，不禁嘴角抽了抽，破坏基础设施，这异能兽还是有一手的，那塑胶小道直接给犁开了两道巨大的口子，这不得报警抓起来？然后因为袭警罪加一等？
    甩了甩脑袋，沈晨没管脑中的小剧场，微微眯起了眼瞳看向了天空。
    此时，海瑟薇已经停止了移动，闪烁着金光的眼瞳不复存在先前那种绚烂极致的美丽，只剩至高的庄严与神圣，或许还掺杂了几分冰冷无情。
    独角星虫似乎回过神来，沙虫一号——最先冒出来的那条沙虫，张开了丑陋至极的口器。大致称圆形的不规则口器的周边，尽是森白得恐怖的巨型牙齿，齿根处鲜红如血，也不知是细密的毛细血管还是啃咬某种生物残留的血丝。内里褶皱遍布，尽是诡异而扭曲的凸起，似乎还在内部缓慢蠕动着，带来一阵阵的空气扭曲的虚幻之感。
    海瑟薇眼瞳一凝，身形即刻消失在了原地。下一个瞬间，她先前所在的位置再一次像是纸张被刀割裂似的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裂隙内满是深邃而深沉的黑暗，隐隐透露出几分邪异之感。
    沈晨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脑袋微微有些疼痛，似乎是有针扎一般的感受，可这攻击原本并不是针对自己的！
    沙虫二号也没有趁机偷懒，而是选择了偷袭——
    它灰暗的躯体上猛然冒出了乌光，黯淡的黑色是那般的深沉，倏而，这些冒出来的乌光光束，像是有生命般地扭曲了起来，在半空中流畅地蜿蜒前进，速度却是快得惊人！
    海瑟薇眸光一凝，金瞳闪耀了一瞬，顿时，一道同样幽黑的光芒亮起，在半空显得分外扎眼。顷刻间，光芒像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那般，张开成了一圈铭刻着扭曲花纹的阵法，呈并不规则的圆形，边缘满是延伸出去的扭曲线条，内里的图形纹路也混乱而不对称，分布毫无规律章法可言，并以肉眼可见的缓慢速度逆时针旋转着。这个阵法，即使是看上一眼，也会觉得分外的不舒服，总有一种冷冰冰的扭曲邪异之感。
    而就是这样极其之大的幽黑阵法，挡在了显得海瑟薇极其娇小的身前。她睁着黄金瞳，含着亘古不化的冰冷！
    嗤嗤——
    像是滚烫的烙铁探入了冰冽的冷水中一般，一道道乌黑的光束没入那幽黑的阵法，没能带起半分该有的反响，仅仅有着令人心悸的声音不停响动。
    这场景，怎么看起来这么诡谲……
    沈晨心中吐槽着，若非是海瑟薇充满庄严与神圣的能量气息，以及她持续闪烁的金瞳含着的冰冷威严，这看起来感觉和小说或者影视作品里的黑魔法有的一拼了。
    不过，在沙虫二号和海瑟薇持续对峙的时候，沙虫一号并没有闲着，它肌肉虬结的躯体在地上猛然弹起，像是炮弹一样暴射向海瑟薇未被幽黑法阵防护的后方！沈晨真没想到，那样巨大的躯体，居然会有着那般和躯体完全不相称的速度，端的是惊人！
    可是，令沈晨瞳孔再度一缩的，是沙虫身上骤然亮起的血光！
    不知何处的攻击，沙虫肌肉虬结的光裸身躯上瞬间崩开了一道一道的血槽，里面赤红的鲜血和肌肉仿佛还在蠕动一般，但却似乎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压制着，蓄满的血液禁锢在伤口处没能迸溅出来。暗色偏红褐的身躯，顿时多了一道道鲜红的溜口，呈瘦长的橄榄型分布在全身各处。
    海瑟薇的眸光投了过来，不含有半分情绪的淡漠金瞳，依然冰冷如霜！
    只消一眼，沈晨就感觉自己灵魂似乎都在战栗！但他也清楚地知道，那一眼是针对独角星虫的，海瑟薇并不对针对无辜者，她其实是个很心善的姑娘，从她救下那一摩天轮的人以及分心解除对他意外的精神控制就可见一斑了。所以，这仅仅是刻意针对性下的余波，便能让他感到瞬间的战栗，甚至是现在，他还残余着难言的恐惧感。所以，那看似简简单单的一眼，恐怕也是一种异能！
    所以，海瑟薇到底有多少种异能？出了这么多种带有异能的变异，真的不会有隐患吗？
    对海瑟薇担忧的同时，他还不忘自嘲了两句，还跑过来妄图帮忙呢，结果还不只是旁边站着。若是意外战况波及到自己，指不定她还得分神保护自己一个局外人呢！
    场中，沙虫一号遭受这样的重创，并没有失去战斗力，反而愈发凶狠了起来。而沙虫二号的一轮进攻结束，海瑟薇身前巨大的幽黑法阵也已隐去了踪迹。现在，正是两面夹击之时！
    海瑟薇身侧的空间，又一次有了裂开的迹象，但这一次，是前后左右上下各个方向通通都有裂开的痕迹，无从闪躲！即使是瞬移这样的异能，也难以从中逃离。瞬移异能的本质，还是借助空间进行疾速地穿梭，但若是空间被撕裂形成断层，那么瞬移便无从施展，强行施展，也和直接穿过空间裂隙差不多！结果就是依然受到空间碎片的割裂伤害，以及精神上的空间错乱感。
    但是，这一次，海瑟薇没有闪避！
    她纤细的手腕虚压了下去，眼中金瞳依然淡漠。
    刹那，两条似乎已经近在咫尺的沙虫，径自掉落下去，似乎原本所有的加速度和速度，都同时转化成了若干倍的重力加速度，掉落时于空气的摩擦，甚至出现了音鸣声！
    而她身侧的所有裂开的缝隙，都被强行闭合了回去。
    两条独角星虫的联袂进攻，就这么被她轻而易举地化解。从开始到现在，她甚至衣服都没有覆盖上什么灰尘，从始至终都是独角星虫在挨打罢了！
    沈晨愣神间，并没有发觉身后刚刚抵达的洛紫凝。她看着半空的那道人影，看着那毫无感情波动的淡漠金瞳，感慨了一声——
    这……就是异能“王”啊……

 第92章 号编年史

    不知何处的楼房里。
    窗外，黑云阴沉，大雨瓢泼，密密麻麻的雨线都能直接看得真切万分。其开阔的视野能证明这是某地的一套高层楼房，内部的装修与陈设，显然是简单的居家商品房。
    现在是在客厅。
    简约的灰色沙发与配套的茶几，沙发上面还整整齐齐地摆着些朴素干净的抱枕。茶几上整齐地码着一些零碎的居家小玩意，比如水果篮、水果刀、卫生纸、指甲剪什么的，看起来和普通人家别无二致——兴许只是更整齐一些罢了，整齐到让人怀疑主人是不是有什么强迫症。
    沙发对面的墙上是壁挂电视，看起来大概是50寸的大屏电视，正亮着屏，画面看起来像是某家游乐场，充满着热烈欢欣的气氛。不过已经被按下了暂停，定格在了一副视角并不高的俯瞰图上。电视柜上则是路由器以及一些被理得很规整的线路。电视柜两侧，则摆了几盆绿意喜人的仙人球，圆滚滚、胖乎乎的。
    阳台边，则是摆着一张茶桌，上面依然是整整齐齐地摆着茶具，还有冒着袅袅水雾的热水壶，以及一罐余量大概四分之三的茶罐。茶罐并没有任何包装，仅仅只是一个透明的罐子罢了。桌上倒扣着一本仅仅翻开几页的书，封面朴素，仅仅主封面和侧边各有一个书名，甚至连作者都没有标注。
    书名——《0220号编年史（卷一）》。
    巨大的落地窗边，一个身材中等而身形偏高的男子，就那么站在窗边，聆一耳风雨之声，看一窗雨落成花，安静，祥和。
    他约莫四十岁出头，正处于壮年期，容貌朴素干净，下巴处还有着一圈弧线的淡色胡茬。
    倏而，他没再看窗外的滂沱大雨，转而回身，拉开了茶桌边的椅子坐了下来，拿起了那本书。那一页是大章节的简介页，可即使是简介，它似乎也显得有些过分地长了。上面写着——
    1265年，应是异能史最值得被铭记的一年。这一年，科诺斯·谢灵顿与罗妮莉娅·朱莉安娜——异邦的创立者之二都出生了。其中，谢灵顿先生是异能史上第一个被发现异能为“预言”的异能者，朱莉安娜女士是异能史上第一个被发现异能为“王”的异能者。这两项极其罕见的异能（自1311年截止至2018年的统计，加上前文提到的二位异能者，在所有被登记在册的异能者中，“预言”异能共出现11次，“王”异能共出现5次）出现在了同一时代，甚至第一个被发现的拥有者出生在同一年，这不得不说是历史的一个惊人巧合。
    随后，便是科诺斯与罗妮莉娅小心翼翼的成长发展史，在混乱的中世纪里秘密磨砺着异能。他们于1292年6月相遇，从此形影不离。异能“预言”的先知先觉能力，以及异能“王”全方面的战斗能力，让他们在异能的蛮荒时期所向披靡——当然，仅仅限于他们所在的那块区域。
    大约在1305年至1310年间，异能研究所与异能者联盟联邦（以下简称“异邦”）秘密成立。发起者为圆桌同盟，包括——
    圆桌同盟之魂，“先知”——科诺斯·谢灵顿
    圆桌同盟之剑，“黑王座”——罗妮莉娅·朱莉安娜
    圆桌同盟之脑，“常山居士”——李闲
    圆桌同盟之触，“地狱之手”——兰尔索斯·桑奇塔顿
    圆桌同盟之权，“上帝权杖”——克罗塞纳·瓦罗恩
    圆桌同盟之色，“天狐”——苏魏清
    圆桌同盟之盾，“纯白天使”——贝尔瑟拉·雪莉尔
    圆桌同盟之刃，“血腥屠刀”——奥金涅茨·伊万诺维奇·索科洛夫
    但即使是异邦成立，科诺斯与罗妮莉娅的故事也远远没有结束。彼时，圆桌同盟的各位异能者还并不强大，之间也仅仅是相互利用的关系，但来自不同地区的人带来不同地域的消息，这让他们把目光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战斗与成长，才是异能蛮荒时期的主旋律。圆桌同盟以极快的速度发展强大着，其中，又以科诺斯与罗妮莉娅的贡献尤为显着，他们二人率先征服了欧洲大多数地区的异能者，收纳了大多数归降的异能者入异邦，将异邦逐渐打造成异能界中人尽皆知的庞然大物。
    1320年，异邦发布了正式的异能者文书，将混乱的异能者编制与常识做了系统的分类与整理，细致划分了异能常着位阶，将其统一起来。同年，科诺斯与罗妮莉娅高调宣布实力已臻至黑阶，是异能界有史以来最早晋升黑阶的两位异能者。而到了1325年，亚洲、欧洲、非洲乃至澳洲部分地区的大部分异能者都归顺了异邦，异邦已成为异能界中唯一的超级组织。
    异邦的成立，是异能史早期最为重要的一件大事。它统一了异能的界定标准，较为细致地划分了异能者的位阶，为大量新晋的异能者指点了前进的方向和道路，奠定了一个较为稳定的环境，为后世对异能的研究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是异能界的第一场重大变革。
    而这场变革之中，起最大作用的自然是科诺斯·谢灵顿与罗妮莉娅·朱莉安娜二人。同时，这也是记载中第一次同时出现“预言”异能者与“王”异能者的时代。
    以下，为以编年体的形式记载了1265至1325年间的事件。
    男人笑了笑，合上书页，把书放入了一侧的书架上——在茶桌的侧边，还有一个不大的书架，底层和茶桌等高，整齐码着约莫二三十本书。而这一册《0220号编年史（卷一）》的旁边，还有着卷二、卷三以及卷四。
    “科诺斯·谢灵顿和罗妮莉娅·朱莉安娜，克莫布恩·桑德斯和王灵德，澹台紫鸢和安戈洛兰德·帕特里克，安琪儿·卡特里娜和夏明越……”
    男人坐在了沙发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他轻声自语道：“很快，就该有第五次重大变革了吧，第五位‘王’海瑟薇，以及第十一位‘预言’寂夜的同时代并存……”
    “hathaway，意为‘战争’，一个纯正的中国人，起了一个音译腔化的西方名字，不得不说，海家倒是取得挺应景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客厅多了一个人，一个一定程度上还保持着美貌的女人，她淡笑着，手中把玩着一个苹果。
    “你来干什么？”
    男人看了她一眼，“还有，苹果你不打算吃的话，就把它放下，谢谢。”
    “吃啊，为什么不吃。”女人拿纸巾擦了擦，咬了一口，发出清脆的声响，“挺甜的。”
    “说吧。”男人双手交扣，躺倒在沙发的软枕上，颇有几分慵懒的意味。
    “你不觉得，寂夜出现的时间点，有点巧吗？”女人咬着苹果，口齿有些不清，但他和她自己都丝毫不在意。
    “对她而言，没什么巧不巧的，用她的话来说，这应该叫‘命运安排的既定轨迹’。呵，蠢女人。”男人的语气有着淡淡的嘲弄，看着女人的目光也似乎如此，也不知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眼前的女人说的，还是寂夜，抑或二者都有。
    “不管怎样，她还是能看见些东西的，不是么？”女人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悠闲说道，“你就不怕还没准备好？”
    “我怕什么？”男人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父亲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在为之准备了，我不过是子承父业罢了。为了那至死都想完成他心中大业的老爹，我不过是帮他继续下去。”
    “嘴硬吧你。”女人嗤笑了一声，“你对他，可没你说的那么随意，他有个好儿子，只不过他至死都不知道罢了。”
    男人沉默了半刻，吐了口气，轻声道：“你，还不够资格评价父亲。”
    “为什么不够资格？”女人眉毛一挑，认真了起来，将纤瘦的苹果核准确地扔进了垃圾桶，“请注意，我也是他女儿。”
    “那在那场大战之后，他受伤的时候，你在哪？他奄奄一息说想见你的时候，你在哪？他死了被我烧成骨灰、洒回老家的时候，你又在哪？”男人的声音隐隐透着冷漠，“你不对他说什么，我就当你是他女儿，否则，我们就是敌人。请你离开，谢谢。”
    女人沉默了半晌，眸子里有些晦暗，尽是难明的情绪：“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十八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男人的声音似乎更冷漠了。
    “你现在需要冷静一下，事情以后再说吧。”女人抿了抿唇，身形突然消失不见。
    男人看了看窗外，依是大雨滂沱，他的眼中，清淡如水。
    他熟稔地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半包烟，咬住了烟嘴，打火机的火焰，把他的脸照的有些明灭不定。
    倏而，他把打火机放回了抽屉，那根咬了一口还未曾点燃的烟，也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他又看向了窗外的滂沱大雨，眼神涣散了起来。

 第93章 史上最强异能

    王？
    这是什么鬼异能？
    沈晨疑惑着，和身后的洛紫凝打了个招呼。洛紫凝点头回礼，有些疑惑地说道：“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紫凝姐，你认识海瑟薇？”沈晨微微有些惊讶。
    “为什么会不认识？”洛紫凝双手抱胸，似乎完全不担心那还未结束的战斗，“异能史上第五位异能为‘王’的异能者，而这种极其稀有而独特的异能，象征着动?乱、战争与变革。海瑟薇的名字，在稍微有点知识有点地位的异能者里，也算是如雷贯耳了。当然，她应该不认识我。”
    历史上第五位？！
    沈晨差点把下巴都给惊掉了。按照项森的说法，异能者有记载的历史最早在1200年前后，这八百多年间不知诞生了何其之多的异能者，但异能为“王”的，加上海瑟薇才只有五位？这种概率，简直低得可怕！毕竟长达八百年的跨度，在人类历史中算是非常长的一段历史了，中国那会儿还在南宋时期，赫赫有名的权臣韩侂胄刚进位太傅继续搅风搅雨。而在西欧，教皇英诺森三世正酝酿着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四年后成功攻占了千年帝国拜占庭的君士坦丁堡。这些事件，如今看来已经是极为久远的了，由此，海瑟薇的极其的特殊性便可见一斑了。
    除此之外，沈晨还注意了洛紫凝的一句描述——“象征着动?乱、战争与变革”。从这里可以推断出，“王”异能应该具有某种特殊的象征意义，以表其在众多异能中的特殊作用。但既然这种异能如此特殊，那么其能力，应该也不简单了。嗯，莫非是……
    拥有全部的其他异能？
    沈晨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首先，海瑟薇展示出来的异能不是一种两种了，那简直多得没法数了，况且他对于异能的种类了解还没那么深，或许有些能力是异能他都不知道。其次，这样的无所不能才符合“王”的定位嘛，啥都会，啥都强，所以才是“王”。还有，这不也是很多小说的套路嘛……
    “紫凝姐，既然这种异能这么稀有而特殊，那么有什么能力呢？”沈晨问道。
    “‘王’异能拥有三种大能力。其一为‘王权’，拥有除‘预言’以外的其他全部异能能力，甚至包括未知异能。但由于是未知异能，所以一般来说也无法使用，除非阴差阳错，历史上还是有这样的例子的。”洛紫凝解释道，“其二为‘君临’，能够无差别全面削弱指定的所有目标的异能能力，判定优先级极高，而且，发动‘君临’时，瞳孔会变作金色。但‘君临’似乎还不止如此，但我所知的就这么多了。”
    嘶——
    沈晨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异能？！
    第一条沈晨心有猜测，倒是能坦然接受，虽然说对不能拥有“预言”异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能找个合理的理由解释。“预言”应该也是个和“王”平级的极其特殊的异能，所以不能被“王”的三大能力之一的“王权”复刻。不仅如此，还拥有着未知异能，这就很骚了，虽然说有些鸡肋——你都不知道有什么未知异能你怎么施展？所以说，洛紫凝也只是说除非阴差阳错妙不可言的巧合，不然不过是聊胜于无罢了。
    第二条“君临”这就有点变态了吧！无差别削弱对手的异能能力，还是全方位的，难怪先前总感觉独角星虫的等阶和表现出来的实力不符，原来是海瑟薇早早地就启动了“君临”，冷漠的金瞳便是最好的印证。判定优先级极高，应该是指能无视对手的一些防止debuff的异能能力或者异能物品，这不活像是装备了一把三国杀里的青釭剑嘛！除此之外，洛紫凝还说还有一些她不清楚的附加效果，这就真的太吓人了。未知的，往往才是最恐怖的。
    不过，除了“王权”和“君临”，还有一种大能力呢？
    沈晨疑问道，洛紫凝却是摇摇头，说道：“第三种能力一直是不传之秘，历史上的四位‘王’也从未透露过具体内容是什么，连称谓也未曾告知，只是说明有三种大能力罢了。甚至有人怀疑，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第三种大能力，完全是为了保持‘王’的崇高与神秘感才这么说的。或许，只有‘王’自己才知道答案了。”
    “但就算真的没有第三种能力，这两种已经很逆天了。”沈晨感慨道。
    “不然你以为，‘王’为什么会被认为是史上最强异能？”洛紫凝似笑非笑地说道，“虽然主流观点一直强调说异能无优劣，皆是平级的，只有适不适用你当下处境的分别。但同样是公认的，有两种异能不在此列，因其能力太过特殊，一为‘预言’，另一即为‘王’。”
    沈晨瞥了一眼再一次被轰下来的两条独角星虫，放下心来，想了想，再度问道：“那么，紫凝姐，你先前为什么说，异能‘王’象征着动?乱、战争与变革？”
    “并无科学依据，纯粹历史经验。”洛紫凝道，“以前四位‘王’的历史作为参照，‘王’出现的时代，必然是充满着动?乱与纷争，并使整个异能界的格局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同时，‘王’出现的时代，必然也有‘预言’异能者的活跃。这可能是异能界中一个极为有趣的规律性巧合吧，又或许不是，真实的情况，谁知道呢？”
    “异能界的四次重大变革？”沈晨想了想，这倒不是他所知道的内容，所以啥也没联想到，只能勉强猜到异邦的建立或许算一次。他目前对于异能史并无太多的了解，只是零星知道些东西罢了。
    “这种书上写的很清楚的东西你就别问我了，自己回星落轩看书吧，只要不是太过隐秘的内容，通史上都记载得很清楚。还有，异能兽图鉴也多多关注一下，异能者不是那么好当的。”洛紫凝瞟了他一眼，似乎完全没有继续解释的想法。
    沈晨尴尬一笑，颔首道：“了解。”
    “结束了。”洛紫凝看了一眼天上美丽绝伦的身影，淡声道。
    沈晨也顺眼看去，此时，地上正躺着那两条独角星虫，赤色的血液溅出来不少，但也没有造成四溢横流的血腥场景。想来是海瑟薇也觉着太伤眼，而且收拾起来麻烦，故而把原本要迸溅出来的血封存在了其中。
    独角星虫并没有死，但是离死也不远了，在地上还带着些节律性地抽搐——如果没记错的话，刚刚应该是被雷给劈了。
    海瑟薇已然落下，依然是那般美得令人心颤，衣衫都未曾凌乱，光洁纤长的腿也没沾上半分血污，优美动人。她的瞳色，已经从威严的金色变回了深邃的黑，尽是看不透的幽深。
    “没事了。”海瑟薇迈着长腿走来，压了压有逃脱嫌疑的鸭舌帽。
    “不愧是你。”沈晨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夸她很强很厉害似乎显得太苍白，赞她临危不惧救下一摩天轮的人又感觉太尬，表达对她救了自己小命的感谢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终于，千言万语，汇聚成了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话。
    聊天鬼才！
    洛紫凝瞥了他一眼，才迎上了海瑟薇的目光。那如星般的眸子，正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看着自己。
    “皓月盟十三号街角，洛紫凝。”
    想了想，洛紫凝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礼仪，先介绍了自己。
    “海家，海瑟薇。”
    海瑟薇以洛紫凝的方式回应，声音也是轻轻淡淡的。似乎这时，她才有了几分所谓“高冷女神”的影子。不过很可惜，洛紫凝穿着绑带高跟凉鞋，比穿着运动鞋的海瑟薇还是要高上些许。
    “很感谢海瑟薇你的出手解决了欢乐谷独角星虫事件，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我们也需要了解辖区内的各种事件并完成上报，不知二位可否配合我们说明事件的经过？”洛紫凝拿出了一幅公事公办的口吻，正色道。
    “但问无妨。”海瑟薇轻轻颔首。
    于是乎，洛紫凝与海瑟薇之间便展开了一问一答，沈晨从旁也补充了一些细节，也不知是海瑟薇没注意到还是懒得叙述，不过，沈晨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几分钟后，在海·出工出力有如天神下凡顺便救凡人于水火·瑟薇、与沈·看戏且咸还安逸·晨的述说中，洛·第一时间赶来却还显得姗姗来迟·紫凝总算弄清楚了此次事件的经过。这件事可还没有就这么过去，后续的处理、调查与汇报等等，都是繁琐的工作。距离此处最近的分会十三号街角，自然是承担了这份职责。
    大公会的异能者，工作不外乎如此，接取委托那是赚外快，或者说是赚提成，应付这种突发事件才是本职工作。沈晨他们不过还只是新人，暂时不需要参与这种工作。异能者的征途，蓝阶才是开始，他们这种小菜鸟依然处在保护区，亟待发展。
    事罢，洛紫凝完成了记录，看了海瑟薇那美到无可挑剔的侧颜，看似随心地随意一问：“海瑟薇，你这般不作掩瞒的露面，当真不担心什么？”

 第94章 刀！

    沈晨闻言，还以为洛紫凝清楚海家之事，故此发问，但是海瑟薇略微蹙起的柳眉，却似乎告诉着他事情并非他所想的那那般。对于自家之事，海瑟薇向来都是一副看淡了的惯常之感，这般蹙眉思考，倒还真是第一次出现。
    “担心。但我更想能有自己的生活，哪怕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
    海瑟薇看了一眼天穹，今日无云，碧蓝无垠，如水洗的天空高深远阔，看一眼似乎都能让人的心境安宁祥和许多。她轻轻淡淡地说着，不带有半分情绪或是语气，亦不带有半分人间的烟火气，不过是如清风般，轻柔和煦。
    “那些疯子，可不会顾忌什么。”洛紫凝似乎是善意地提醒着什么。
    洛紫凝的这般言说，却让沈晨想到了很多东西，异能者前辈们似乎都公认，异能研究所的人都是一帮疯子。联系海瑟薇的极其特殊而稀有的异能，沈晨很容易猜想，是不是异能研究所想研究异能“王”？这样的异能，必然是先人很难有成果的一个方向，毕竟，“王”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有点可怕了啊……
    沈晨心中不免泛起阵阵凉意。
    海瑟薇轻轻摇头，轻声道：“无事，反正我在外的时间也不会太久。出来玩玩，总是要回家的，尽管诸多不愿，可那毕竟还是家。”
    “你既心安便可。”洛紫凝也莫名其妙拗起了半白话文的腔调，惹得沈晨不住地有翻白眼的冲动。
    “还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海瑟薇轻声问道。
    “既然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经过，那么你们也可以离开了，很感谢你们的配合，这里自有我们善后。”洛紫凝微微笑道。
    “紫凝姐，善后一般有哪些工作啊？”沈晨的好奇宝宝属性再一次上线了。
    “主要是消除异能事件带来的影响，比如说修改记忆、恢复地貌什么的，顺便为被破坏的设施地形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后续的话，还要提交一份事件报告，整理归案。”洛紫凝道，“等你们成长起来，这些工作也会慢慢接触到的，有完整的流程与工作体系。”
    “懂了。”沈晨比了个oK的手势。
    “走吧。”海瑟薇向洛紫凝点了点头，压下自己的鸭舌帽，已是径自离开，轻飘飘的声音留下，却是对沈晨说的。
    沈晨应了一声，和洛紫凝招呼了一声刚想离开，却在脑中听见了一个声音“不想沾染上太多麻烦的话，最好和海瑟薇保持距离，和‘王’牵连越深，不可控的意外就会越多。”
    沈晨回头，只见洛紫凝姣美的脸上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知道了，紫凝姐，以后会去十三号街角拜访你们的！”沈晨笑道，得来洛紫凝的颔首回应，便也大步跟上前方那道绝美的身影。
    这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但是嘛……懂的都懂。
    不过关于紫凝姐的话……
    沈晨心中自哂一笑，不要和海瑟薇牵连太深吗？可是，自己有点喜欢她怎么算？鬼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在高空飞椅上才刚应了人家当朋友，转眼就想把人家发展成女朋友了，自己的脑回路咋那么神奇？或许，是她的性格真的讨自己喜欢吧，只不过是自己单身多年最开始也没发现，直到真的接受了她成为自己朋友的这个设定，才蓦然发现，自己对她是有感觉的。
    和月儿妹妹那般镜花水月不同，海瑟薇是自己与她相处过的，或许所谓的对月儿妹妹一见钟情真的只是见色起意，但对于海瑟薇，恐怕就不是那般了。
    但如今，紫凝姐说要自己和她不要牵连太深？或许自己不愿和她断了联系，但似乎这是迟早的事。海瑟薇心中有人了；海瑟薇很快就要离开此处回家了。二者加和，自己似乎也很难和她能再有多深的牵连。
    哦豁，事情本就如此，也无需紫凝姐的这次提醒了。
    沈晨再度心中自哂，走在了海瑟薇身侧，保持着一个礼貌但又不至于显得太过生分的距离。若是细心的话，能发觉来去相比之下，两人的间距确有增大。
    海瑟薇看了沈晨一眼，旋即回过头，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刚才的对战，你倒是很帅嘛！”
    此处还在欢乐谷外面，二人连围栏都还未穿过，四下并没有其他人，沈晨便也很放心地直接交谈了起来。不管心中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但至少不能表现出来，一切如常。嗯，一切，如常。
    “这个异能本身就很强嘛，乱七八糟的能力什么都能用上一点。况且，那独角星虫也不强，刚过紫阶，君临影响下发挥的实力只有靛阶。”海瑟薇似乎对于这样的褒奖很是受用，语气也变得轻快了许多。
    “你的本身实力层次是多高？”沈晨问道，旋即想了想当初星落告诫过的，忙又补了一句，“当然，如果你觉得需要保密的话，当我没说。”
    “为什么保密？”海瑟薇似乎有些奇怪地看了沈晨一眼，“紫阶，低级。”
    紫阶低级？
    沈晨心中掰了掰手指头，海瑟薇年前过的十八岁生日，也就是说比自己大不到半岁。现在，人家紫阶中级，自己才橙阶低级……什么叫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啊！沈晨只感觉一刀扎在了自己心口，疼痛得似乎有些难以呼吸。
    “对于异能修炼一事，我还是有些疏于关注，进展落下了许多。”
    又一刀。
    “相比之下，还是我哥哥的进展神速，他早两年就是白阶了。”
    再一刀。
    “嗯，他现在23岁。”
    又双叒叕……啊不，算了，没救了，直接120送医院吧。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海瑟薇见他神色不对，上前一步问道。
    “没事没事，没吃午饭，有点饿了。”沈晨捂着胸口，假装当作是捂着肚子了，差点就有泪水从嘴角……啊不不不，差点就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海瑟薇上下扫视了他一眼，才放下心来，又去看了看四周：“冷清了很多，都走了吧，那个洛紫凝所在的分会应该有其他人开始收拾残局了。”
    “应该是的吧。”沈晨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摩天轮，“你救下的那一摩天轮的人，现在不也全都安全离开了。”
    似乎是听出了沈晨的弦外之音，海瑟薇沉默片刻，才轻声道：“无所谓的。”
    沈晨笑了笑：“你也就图个心安吧。”
    海瑟薇没有接下去这个话题，转而看向了前方：“前面，林启和杨怡薇在那。”
    “看见了。”沈晨点了点头，“还有两个不认识的，估摸着可能是十三号街角的人。呃……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还没去十三号街角拜访过，除了紫凝姐别的人我也都不认识。”
    海瑟薇收回目光：“走吧。”
    林启自然是也看见了这两人从不远处走来，心中顿时安定了许多。再者，他俩的精气神看起来都还不错，也没有沾染上什么奇奇怪怪诸如血液之类的东西，嗯，而且衣服也没有换……等等，林启你在想些什么低级趣味的事？
    没错，自己的想法是，既然没有换衣服而且现在这身衣服上没有血迹什么的，那就证明他俩没有遭受什么苦难而沾染到衣服上，自己的想法就这么简单纯粹。对！没错！就是这样！
    “那是你朋友吗？”凯瑟琳见林启和杨怡薇的表情，柔声问道。
    “对，也是异能者。”林启很干脆地点点头，“他们刚才离那一片区域挺近的，我还有些担心。”
    “刚刚紫凝说了，事情已经解决，但处理有点费事，还得喊人收拾残局。”波德曼触碰了一下自己的耳麦，神色轻松的说道，似乎对这样的事已经习以为常。
    虽然名字偏于西式，但波德曼很显然的是个东方男人，而且就是个中国人——嗯，方才波德曼介绍自己的时候说“关于为什么我是中国人却取了这么个代号，是我在还没成为异能者的时候小伙伴都喊我‘鸟人’，因为名字里带个‘鹏’字。后来成了异能者，就取了这么个代号‘bird?man’，音译过来就这样咯！”
    嗯，就是这么简单随性！
    “蔷薇不在，紫凝全权安排就行了。”凯瑟琳微微一笑，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
    林启心中一片通明，蔷薇显然是十三号街角的分会长了，而紫凝姐似乎也是高层人员，或者类似于副分会长。毕竟星落轩特殊，一个分会只有四个人——当然现在有十一个人了，其他的分会人数十几或几十不等，和星落轩不能一概而论。
    “你在那边没什么事吧？”林启看向了正走来的沈晨，高声问道。
    “我倒是啥事没有。”沈晨笑了笑，应声道。
    “那就好。”林启的笑容愈发阳光灿烂起来，杨怡薇亦是含着一抹暖心的微笑。
    而凯瑟琳和波德曼的关注点，都在沈晨身边的海瑟薇身上。后者的原因很简单，男人嘛，谁还不喜欢看漂亮姑娘了。虽然说异能者里漂亮的女人海了去了，但眼前这个绝对的最顶尖的那一层次。至于凯瑟琳，她来得比较早，当独角星虫还在活动的时候她就出现了，天性对异能者气息比较敏锐的她，注意到了眼前这个戴着鸭舌帽的姑娘，和当时的异能气息，似乎极为相似。
    是不是同一个人？

 第95章 余韵

    一番简单的交谈，林启、杨怡薇与十三号街角二人也都大致了解了先前发生的事。过程中，海瑟薇始终一言不发，倒是沈晨最初征求了海瑟薇的意见后，简单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不过，沈晨注意到，和洛紫凝的表现有所不同的是，这俩人似乎只是对海瑟薇漂亮得无可挑剔的容貌更感兴趣，而非异能者本应更在意的异能“王”。难道说，他俩都还不认识海瑟薇？那为什么洛紫凝会认识她？毕竟海瑟薇也不认识洛紫凝，这说明洛紫凝只是单方面认识海瑟薇罢了，那应该是因为海瑟薇属实太过出名。但既然如此出名，这俩人莫非就这么孤陋寡闻？
    当然，这样的疑惑他当然是不敢表现出来的。现在是个新人，就老老实实当个新人，不该问的不多问，这才是准则。
    再然后，则是双方互相道别，凯瑟琳和波德曼还要与洛紫凝商议后续，而这一行人准备去……其实他们啥事也没有，单纯只是准备离开罢了。
    “其实我挺好奇的，为什么那两位十三号街角的前辈似乎完全不认识你？”
    在路上，沈晨如是向海瑟薇问道。
    “出名的不过的我的名字而已，又不是我本身，我的样貌还未曾对应上我的名字。如果我家里人脑子还没有彻底坏掉的话，应当是没有把我的形象公布出去，只不过异能为‘王’这件事真的瞒不住罢了。”海瑟薇答道，“至于洛紫凝，她原本应该是不认识我的，但是见我的战斗场面，应该是猜到了。”
    “那倒也是，我也没对他们说你的名字。”沈晨点点头，没再先出声说话。
    一些人踏上回家的路。
    欢乐谷围栏外不远处。
    “是刚才那个小姑娘解决的？”波德曼蹲在已经僵硬的独角星虫尸体边上，啧啧叹道，“那么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这手段倒是真不少。”
    “见到她的时候，凭那气息我便猜到了几分，如今才是确认下来，确实是她把这独角星虫解决了。”凯瑟琳柔声道。
    洛紫凝并没有参与这没多大意义的对话，她先前想了想，并未点破他们口中的小姑娘就是异能“王”的事实。此时，她正微微蹙着眉，沉声道：“你们不觉得不太对劲吗？多久了，异能兽已经多久没在都市出现了？”
    波德曼一怔，脸上的笑容敛去，他沉凝片刻，道：“咱们辖区，上一次应当是在十多年前，星落和前分会长商量怎么规划一个分会的事，然后他们一起去解决的这件事。对，我当时是临时当了回司机。”
    凯瑟琳轻柔的声音也带了几分凝重：“按理来说，异能兽已经明白了都市有大量异能者，相较而言其实更危险，因而沉寂了如此之久，为何现如今居然还会在都市出现？此处虽然有些偏僻，但终归还是属于市区。”
    “这就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加上前段时间的噬灵银月狼事件，我总觉得有些不妥。”洛紫凝一手托着下巴，另一手横着扶着手肘，作沉思状。
    “前几日总会不是发来了文书吗，近期一切异常现象都要尽快汇报上去，如若事情极其诡异或者离奇，可以先不急整理事情全过程的文案直接汇报。这样的文书，也能印证些什么东西吧。”凯瑟琳若有所思。
    波德曼摊了摊手：“那么问题来了，这算不算是极其诡异或者离奇的事件？”
    “不管了，先汇报上去吧。”洛紫凝当机立断做了决定，拿出了一只小巧的耳麦。初看之下，这耳麦并没有任何稀奇之处，简简单单平平常常罢了，甚至长得和某宝几十块钱的便宜货也差不了多少。
    虽然说，她的右耳中已经塞了一只耳麦，而且长得明显和这新拿出来的一只不是一套的，看起来显然高档了几个层次。不过，这不冲突。
    然后，洛紫凝触摸了一下它的光面，一缕能量注入，微微的“叮”的一声之后，面前顿时投射出了一个微蓝的显示屏。洛紫凝思忖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便开始编辑文字。
    一般来说，联系总部的设备一家分会有两部。像十三号街角，则是分会长蔷薇手里一部，洛紫凝手里另一部。对于处理异能事件，负责人需要评定异能事件的重要程度，然后标明其等级，以确定传向的对象。若是最高等级的评级，那么这份文件会一式两份直接传输给副会长和智神寒霜。
    当然，洛紫凝还不至于把这件事标定为最高级别，但她给出的评级也不低了，至少能引起上面的重视。
    一旁的二人也没闲着，开始了各自的工作。波德曼的异能是“空气”，在此处倒是能起着一些作用，清扫着林间的血腥气味和血迹等等。凯瑟琳则是拿出了手机开始摇人……啊不是，联系同伴帮忙处理后续事情。十三号街角当然不只有这三人外加一个分会长蔷薇，只不过他们三是最先抵达的罢了。
    须臾，洛紫凝审视了一遍文字与配图，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把文件发送了出去。旋即，她收起了那个普普通通的耳麦，看向了其他人。
    波德曼已经把他目前能做的清理完成了，凯瑟琳也汇报说联系上了其他人，已经有文员有了想法，该如何对世俗交代这件事了，并把它伪装成一场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意外。嗯，老欧·亨利了。
    这些都是异能日常，都不知做了凡几，小事小事，低调低调。
    洛紫凝淡定地点点头，等着几分钟后应有的来人。
    傍晚，皓月盟总部。
    副会长悠闲地抿了一口咖啡，旋即舒服地呼了一口气，儒雅俊秀的面容上泛着淡淡的微笑，当真是舒坦，有多久没有这么惬意过了啊？
    似乎，应该已经有一天了吧。
    那可真是太久远了。
    副会长帅气地敲了一下键盘的空格键，姿态优雅至极。不敢在办公室的大屏幕上看电视，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电视还不行吗？不过，这电脑的屏幕还是显得有些寒酸……
    “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
    糟糕！忘了戴耳机！
    副会长的嘴角抽了抽，脑中犹豫要不要换台笔记本电脑的盘算瞬间消失了。他第一时间把电脑给静音了，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但这样的安静，似乎有些诡异……
    “副会长大人，这是在干嘛呢？”
    漫不经心又充满揶揄的熟悉声音响起，副会长舒缓了一口气，还兀自又喝了一口咖啡，没好气地应声道：“休息，怎么了？还不允许我们这种997的人晚上放松放松吗？”
    “997？”会长颇感好笑，“你的任务，哪天不是大半都丢给了霜儿？也亏得是你，她才能忍住没打死你。”
    副会长突然沉默了下去，眼中淡淡的尴尬笑意全然褪去，变得深邃而平静。会长也没再出声，而是抱着手臂倚在墙边，只是看着他。
    “我早已不是从前那般了。”副会长平静地说道，话语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会长悠悠叹了一声，道：“你这性子啊，当真是令人头疼。”
    “既有当日种下之因，必有来日返还之果。我就是当初没弄明白这事，才惹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事。现在，我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完这一生。”副会长饮了一口浓醇苦涩的咖啡，任由它再口中流转回荡，片刻后才说道。
    “逃不掉的。”会长轻轻淡淡地说道，“单论平淡一生，就目前这形势，你觉得可能吗？”
    “我知道不可能啊，所以这只是我先前的愿景。”副会长耸了耸肩。
    “我喊了霜儿，待会儿还要一起讨论一下后续的细节。应该明天吧，我就该走了，看看外边，尤其是赏金猎人团到底什么情况。”会长转身，倏而顿住，轻声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霜儿年纪也不小了。我的确希望你们能走到一起，但我尊重你的选择。”
    话罢，便是关上门走了出去。
    副会长流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把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
    大哥啊，有些事，真没那么容易的……
    一刻钟之后。
    皓月盟总部，议会厅。
    “会长出行的事，待会儿再商议吧。这是下午十三号街角传来的报告，你们可以看看。”寒霜依然是冷冷的表情，把两份文件分别递给了会长与副会长。
    “发生什么了？”会长有些疑惑，接过文件。
    “异能兽反常在城市出现。”副会长应声道，“下午发文件过来的时候我看了看，事儿说大不大，主要是反映的问题值得思考。”
    “对，据十三号街角的档案来看，上一次他们辖区出现异能兽还是在十二年前，刚巧是星落轩成立那年。”寒霜微微颔首，纤指拨弄了一下落在眼前的一缕秀发，“附件是我整理了一下最近十五年间所有城市辖区出现异能兽的事件，离现在最近的一次也是十一年前。而这一次异能兽的反常出现，加上噬灵银月狼的复出，赏金猎人团接连不断的动作，里面有很大可能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会长面色严肃，沉声道：“不仅如此，六荒的调查有些眉目了，这也是我此次出行的主要原因。现在该想想，怎么做好准备了。”

 第96章 沙雕小日常

    夜里，街边烧烤摊。
    杨怡薇晚上还有些事，在吃过晚饭后林启就已经先把她送回去了。而现在，晚上九点，正适合在外吃点夜宵，顺便，完成一下海瑟薇的第一次——这是指在街边烧烤摊吃烧烤的第一次。
    沈晨和林启倒是轻车熟路，点了一些平常爱吃的东西，海瑟薇反倒有点犯难。说不干净吧，她既然同意来了，其实也就没在乎这回事儿，人生初体验嘛，试试又何妨？只不过是琳琅满目的菜品，关键是还都只是听闻却未曾尝试过的，当真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帮我点一份和你们差不多的吧，我不挑嘴。”海瑟薇纠结了一会儿，就很淡定地对他俩说道，“当然，不要太辣。”
    两人对视一眼，沈晨耸了耸肩，林启摊了摊手，这番说辞，懂的都懂。女孩子的生理期嘛，忌辛辣。
    片刻之后，烧烤……当然还没开始上。
    老板留了个心眼，先前就与前去点烧烤的林启相商，他们这边会上慢一点。毕竟……有这么漂亮的女神级别的顾客，当真是吸引色狼……吸引其他顾客的利器。至少，海瑟薇就在这坐了几分钟，已经有不少人也落座了。
    反正都是老熟人了，熟到林启和沈晨的脸都已经值八折了，林启也没多太在乎，和老板笑着打趣了一会儿之后，得到了免单的优惠之后，赶紧又加了几串大肉，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来坐下。
    他是很有钱，也不太在乎花钱，但却还是很享受省钱的过程。虽然一顿这般极其丰盛的烧烤，三两百大洋是肯定的，但能省下来，何乐而不为呢？
    当即，两个人又开始海阔天空地闲聊了起来。海瑟薇则是安静听着，压低了鸭舌帽，顺便拿纸巾把整张小桌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
    时间，就在此间不经意间流逝，吵吵闹闹却又似乎静谧无声。
    似乎，这样也挺好。
    旧日总会逝去，新的一天终将到来。
    沈晨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看了看窗帘一隅的微光，当即爬下了床，照例地开始刷牙洗漱。
    此时，海瑟薇和林启还没有起床，他也便半躺在沙发里，玩了会手机。估算了一下时间，他便准备出门买早餐了。只要不熬夜，林启的生物钟还是挺准的，至于海瑟薇，反正沈晨是还没琢磨明白她的习惯，忽早忽晚的，也就无所谓了。
    既然不知道吃什么，那就万能汤粉，猪肝瘦肉粉对他来说依然是百吃不腻的早餐良品。
    回到家中，听见拧开门把手的声音，沈晨抬眼一看却看见了刚出房门的海瑟薇，顿时眼中一亮。不得不提，这的确是沈晨第一次见海瑟薇睡眼惺忪的模样，先前几天见到她时，她都已经是完全清醒的状态了。
    海瑟薇依然身着着那简单素净的白色睡袍，未经整理而显得有些凌乱褶皱。不过沈晨还是很清楚，像她这般生活算是比较精致的人儿，睡袍自然是每天一换，现在阳台上还挂着两套呢。
    而她显得有些迷糊的面容，如同天使般柔和安静，纯黑的星瞳显得有些涣散，竟是有着迷人的可爱。
    “早啊。”她似乎像是呢喃着说出了这句话，嗓音不复平常，反倒有些软软糯糯的意味，当真是勾人心魄。她轻捂着唇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似乎这才清醒了过来。耸了耸秀挺的琼鼻，“又是猪肝瘦肉粉呐。”
    “怎么了？吃腻了？”沈晨回过神，扬了扬手中的快餐盒，笑问道。
    “这倒没有，只是说，你们平常还会吃点什么别的早餐？”海瑟薇渐渐恢复了惯常的仪态，理了理有些凌乱的睡袍，轻声道。
    “像我吧，早餐更喜欢吃些粉面什么的。唔……或者喝点粥拌着葱油饼，当然，仅限于假期，高中的日常可没那么悠闲。生活嘛，有时候还是要有点仪式感。”沈晨把快餐盒放在餐桌上，笑着回应道，“至于林启，他倒是随性的性子，吃什么随缘，粉面粥饼饭他都能接受，哪怕是不吃也无所谓。”
    “可以的话，换个花样也无妨，我也都能接受的。”海瑟薇颔首，略微笑了笑，旋即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这话的意思是，她暂时还不会离开？
    沈晨想的却是别处，心中有着淡淡的欣喜，那就先这样吧。
    “熟悉的香气～我又活过来啦！”林启打开房门，耸了耸鼻子，闻见那飘香的米粉气息，不由得浮现了某种幸福感。大清早起来就有东西吃，这难道不幸福吗？
    “行了行了，没事作什么秀！”沈晨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嘴，自顾自地拆开一份快餐盒，先准备吃自己那份了。
    “作一点这日子才能过得不枯燥呀！”林启轻快地说道。
    的确，每一天与前一天有了稍许不同，这才显得生活不是一日又一日的重复。
    又是十数天过去了。
    在这段时间里，三人成功贯彻了死宅的基本理念，吃这东西看着剧。而其间，随着三人的熟悉程度日趋加深，海瑟薇似乎解锁——或者说是暴露了一种全新的属性——沙雕！
    所以说，当初第一眼的高冷呢？那种虽然带着几分淡淡的烟火气但还是如九天仙子的那种感觉呢？
    “不好意思，对你们，不需要！”
    “沙雕？沙雕怎么了嘛？人越长大思想便越沙雕，这不是返璞归真吗？”
    “形象？人设？这东西不拿来打破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嘛！”
    海瑟薇如是说道，语气眼神倒是挺高冷的。
    你能想象到一个漂亮到无可救药的美人，学着某些沙雕视频里扎了幼?齿的双马尾，还不等人惊艳或是惊吓呢，就把马尾辫当作是武 器挥舞起来，呼啦啦地往你脸上拍吗？
    或是模仿pVZ里面魔性的植物，身子极其有规律地上下左右扭动，偏偏那完美无瑕的俏脸还保持着高贵冷艳的平静。然后超不过三秒钟，就破功了，自己先笑得前仰后合。
    或是把空调被套在身上，把全身都包裹住，然后以某种目前人类还尚未理解的规律四处晃动，关键是手机还配着沙雕的配乐，顿时气氛就起来了——沙雕的气氛。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面对某个漂亮到无可救药的姑娘的日常沙雕行为，二人总是相视一眼，尴尬一笑，配合着答应几声。真就当代沙雕女生迷惑行为图鉴呗！行，你漂亮，你说了算。
    不过，看这么一个美人闹腾，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尤其是沈晨，心中总是泛起几抹温柔之意，却又对其视而不见，埋在心底。
    而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有点难搞啊！”林启神色凝重。
    “确实。”沈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神色凝重，“但其实结果咱们都知道了，除非这个世界抽风了。”
    “就算是世界抽风了，那错的也非你们，而是这个世界。”海瑟薇托着下巴，神色凝重，“还没到时间，一切都是未可知之数。”
    林启看了一眼时钟，沉声道：“不过也该快了，结果即见分晓。”
    “越是这般重要时刻，便越不能掉以轻心。”沈晨蹙眉，沉声道。
    “希望，一切安好。”海瑟薇亦是面露严肃，沉声道，“尤其是这网络。”
    ——三个沙雕的沙雕小日常。
    无他，但日常尔。
    今日，不过是本省的高考录取结果公布的日子。沈晨的成绩超过许多，按照往年的名次排位，即使报考王牌专业也是绰绰有余——不过，他并不感兴趣。机械这么一门在A大完全不受重视的学科，掉档了才见鬼。至于林启，虽然离分数线有一段距离，但是吧，懂的都懂。所以这才说是“结果都已经知道了”。
    现在的情况是，还没到公布的时间点，但已经开始有许许多多的人挤在网站里了，导致网站有些岌岌可危，网速堪忧。于是乎，便有了上文那段沙雕的中二对话。
    沈晨抚了抚胡须——实际上只有鼻下有一层浅淡的绒毛罢了。不过，此时三人正在默契地进行着沙雕剧实战演练，自然是需要装得有模有样。他沉凝道：“在等待那神迹时刻之前，不妨我们先行占卜吉凶。”
    “也好，但该用何种法宝？”林启颔首，旋即问道。
    “莫非，是那沈林榜上赫赫有名的第一法器，六面往生乾坤骰？”海瑟薇倒吸一口凉气，绝美的娇颜满是震惊之色。
    “对，兹事体大，不得不祭出此等法器了。”沈晨面露沉重之色，从法宝乾坤袋——兜里掏出了一对“六面往生乾坤骰”，眼中泛出了点点忧愁。
    “我来吧。”林启见他犹豫，咬了咬牙，“这般苦痛，理应由我来承受。”
    “每催动一次此等法宝，对身体的伤害都是无比之大的考验，你的道躯不如我，还是我来吧。”沈晨勉强笑了两声，略微松了手中的“六面乾坤往生骰”，似乎正要投掷出去，一举定乾坤！
    “晨……”林启欲言又止。
    “还是我来吧！”海瑟薇面露大义凛然之色，一把夺过了那一对“六面乾坤往生骰”，“我是唯一的置身事外之人，当由我来试探天机。”
    沈晨林启面露感动之色，但总觉得海瑟薇之后露出的那一抹微妙的笑容有些不对头。
    “二位爱妃应当维护朕的后宫和睦才是，我走之后，一定要相濡以沫地好好活下去……”
    沈晨：“……”
    林启：“……”

 第97章 信笺

    轰轰烈烈的大戏瞬间破功结束，三人相互对视，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须臾，二人终于是挤进了网站，熟稔地输入准考证号啥的，结果也是不出意料，A大工程学院机电工程系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没有调剂。
    对此，海瑟薇喝着牛奶，笑着祝贺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旋即，二人去问了其他小伙伴，也陆陆续续得到了回复，居然是全员通过，没有调剂。虽说A大对于本市相对而言招生会多一些，但能一下子在一所高中收了七个人，还是有些难以想象的。当然，或许有其他的因素掺杂。比如像沈晨还有叶旭，报更高一层次的学校也是完全没问题的，林启是原本考不上的，但是嘛，懂的都懂。
    但不管这样，高中的玩伴，都能考上同一所大学，还是一件很让人欣慰的事。
    既然离黑羽红衣带队去执行委托还有十来天，沈晨林启自然是放心大胆地继续玩了。当然，日常的修行还是没有放下，既然说蓝阶才算是异能者的起点，那还是要为之努力一把的。海瑟薇也勉强算半个资深者吧，虽说动手甚少，但理论还是知道的不少，一些简单的方面给他们解解惑还是可以的。
    就这样，日子又充实地过了几天。
    直到一天——
    7月28日早晨，沈晨按照着近乎严苛的生物钟起了床，惯常地洗漱，然后去茶几边上抽纸时，眼神落在了茶几上。那有两封信，被一纸巾盒压住了一角，整齐娟秀的小楷，沈晨还是能认出这是海瑟薇的笔迹。
    这是……
    沈晨略微蹙起了眉，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海瑟薇，应该是离开了。
    取出其中一封写明了留给自己的信封，上面的墨迹已然干透，秀气的字体笔锋也显得柔和了几分，虽然少了几分刚劲，但让人看起来也不缺美感。沈晨沉凝片刻，取出折叠好的信纸，展开。
    他也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什么都有吧，只觉得有的空落落的，难受。
    信纸上，满满当当写了一页纸，沈晨还未看内容，便感心中略微有些梗住，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胸腔，咽不下，拔不出，只感一种难言的感觉蔓延在了心间。字迹如旧的是整整齐齐的小楷，并未因字多而有所连笔带笔——
    沈晨：
    见字如晤。
    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在车上了。开车的会是我哥哥，只有我和他两个人。这封信是我半夜写的，放心吧，那会儿我哥哥还没来，他自然是对内容一无所知。我对我的朋友留下的话，才不会让他看见。
    其实吧，前天晚上我哥哥就和我说了，我该回去了。这次倒不是因为家里人，他们应该已经猜到我一直在我哥哥的注视下，所以才并没有急着让我回去。真正的原因，我想你应该也从那天我和我洛紫凝的对话里猜到什么。我的异能是“王”，历史上第五位拥有该异能的异能者。异能研究所对这种值得研究的事情向来充满了兴趣，或者说，狂热。
    也并不能把他们单纯地定义为好人或者坏人，那天你和我说的话，我也都还记得，就像你说的，凡事的判定都应以立场而论。他们的立场，无非就是用科学解释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他们热爱研究事物的本质，一种极其稀有而神秘的异能足以挑动起他们的狂热追求。我能理解，但不代表我能接受，所以我该跑路了。嗯，对，回家。
    但是我还是额外停留了一天，一是我哥哥说，异能研究所的动向并不是很明确，所以他们应该还不会很快到来。但也不能保证，疯子的行径，谁又能说得清呢？二是，我记得再过一天，你们的录取通知书就该送到家了，虽然我也很奇怪为什么明明就在邻县区你们反而是最晚寄送的一批。你们可是我的爱妃，多陪你们闹腾一天怎么了？
    我知道你的惯常起床时间，所以，我先走了。
    这段时间，我过得也挺放松的，似乎这些年的压抑在这些天里全部释放了出来。我觉得你应该能察觉我的变化的吧，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又或者说变得越来越像自己。其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自己。但不管怎样，至少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交了你们两个朋友，或许是我迄今为止最重要的决定之一。
    这段时间，很感谢你和林启的照拂，虽然说你们也调侃我没什么大小姐脾气，但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一些习惯总还是改不了的，在此也很感谢你们的包容。在家里，这些微妙的感觉倒是很少有过，你们也算是给了我一次全新的人生体验吧！
    我也没什么能回敬的，留下了一点点能量宝石，虽然说用处不大，但胜在好看呀，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挑了半天才挑出来的！不许说不喜欢！
    就这样吧，我走啦，期待下一次的相逢！
    ——海瑟薇
    沈晨认真看完了这封信笺，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封信……格式是不是有点不对？”
    这种时候这个问题根本不重要啊喂！
    沈晨叹了口气，眼神落在了茶几上。那里有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色小布包，不过两个拇指大小，上面还绣着小小的粉嫩菡萏，半绽的姿态略显羞意，却又努力将自身绝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沈晨也能猜到，这里面自然是海瑟薇留下的能量宝石，他和林启一人一袋，不标姓名就基本代表着两份一样，无需区分。沈晨苦笑了一声，却没去动它，展开了手中的信纸，又看了一遍。
    对，昨天下午他和林启的录取通知书才寄送了过来，海瑟薇反倒是比他俩还兴奋。用她是话来说，就是——
    “朕又没有高考，没见过录取通知书，爱妃的录取通知书我多看两眼怎么了？”
    话罢，傲娇地转过头，拉着二人让他们举着录取通知书一起拍了三人的合照。几张照片里，沈晨和林启似乎是满脸的无奈之色，海瑟薇却是笑得极为开怀。
    或许，这些留存下来的照片，就是一个纪念吧。沈晨现在才突然想起来一个事实，海瑟薇其实不怎么喜欢拍照。
    三人还因为此事出去下了馆子，期间海瑟薇还皱了皱秀挺的小鼻子，吐槽了一句这卷心菜还不如沈晨做的好吃，这倒是让某半吊子厨子颇为受用，尾巴差点都翘上天了。看来，这段时间对厨艺的磨砺，还是颇有成效的。
    旋即在外面吹了吹江边的晚风，在河堤边上散了会儿步，聊着天南海北，说着海阔天空。
    夜里，又去了烧烤摊上大快朵颐，海瑟薇似乎是要把上次亏欠的补回来，全然不顾烧烤的油腻或是不卫生，吃就完了。嗯，对，海瑟薇的生理期已经离开很久了。
    现在想想，那也算是她的告别吧，她知道自己凌晨时分要离开，所以便拉着他们俩最后玩乐了一天。
    沈晨沿着折痕把信纸折好，又放回了信封内，神色淡然。走了，就走了吧，她本就是要离开的。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人，只不过阴差阳错有了些许交集罢了。接下来的时间里，自己也能安心于异能的修炼了。
    是这样的……吧？
    沈晨看了一眼手机，上面赫然是三人和录取通知书的合影。海瑟薇笑靥如花，眉眼弯弯，铂金的手链也为她点缀上了几分光亮的色彩，如旧的美如画。沈晨和林启一左一右地举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为了衬托她的高挑还不得不矮了矮身子，满脸的“被你打败了”的无奈之色。
    留个纪念，也挺好的。
    沈晨退出了图库，淡然一笑。
    今天的早餐，是昨晚就泡好的米准备煮番薯粥的。沈晨先前便买了番薯，昨夜削了皮切成块儿，放在冰箱里冷藏了。只不过，这番薯粥，海瑟薇是尝不到了。
    沈晨把番薯倒进了电饭煲，开始煮粥，然后坐回沙发上，神色依然。静默片刻，便是自顾自地修炼了起来。
    须臾，林启起床，见沈晨在修炼也没多嚷嚷，虽然总觉得怪怪的，但他也没多想，径自洗漱去了。
    完了，便是去厨房看了一眼。已经飘散的香气，显然是番薯粥，不禁有些食指大动。不过此时，他才有心想起了方才自己觉得有些怪的地方。
    嘶……难怪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海瑟薇呢？这差不多一个月里，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突然她不在了，本应回到从前那般，却兀然觉得很不习惯。
    “海瑟薇呢？”
    见沈晨睁眼，林启拿着一个刚洗过的苹果啃了一口，声音含糊地问道。
    “回家了。”沈晨应声道。
    林启点了点头，声音依然含糊：“回家了也好，世界清净……等等，她回家了？！”
    林启突然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眼瞳都张大了几分，表情……怎么说呢，更多的像是有些怅然若失。他鼓动着嘴，咽下那口苹果，道：“就挺突然的，也没说一声就走了。”
    “我也是才知道的。”沈晨点了点头，“她给咱俩一人留了一封信。”
    “信？”林启的目光落在了茶几上，那封“致林启”，微微挑了挑眉。
    “我没动你那封信，你自己看看吧。”沈晨起身去了厨房。
    林启想了想，又啃了一口苹果，拿起了那封简约的信。

 第98章 圣剑·星权

    某条乡道，地处无名荒野。
    一辆黑色的低调豪车停在路边，还很礼貌地把车的半边停在硬土上，让出了路面，即使这附近看起来也不像是经常有车路过的模样。
    模样俊秀到模糊了性别的海倾寒就靠在车上，嘴里咬着什么，或许是烟？但实际上，那真的只是一根棒棒糖。早上还是有些晨风的，吹得他的头发有些飘逸地散乱，平添了几分别样的美感。
    “薇儿，你饿吗？车上还有些面包。”海倾寒温声道，柔和的嗓音听起来并不显得怪异，反倒有着别样的性感。
    海瑟薇就站在海倾寒身前不远处，背对着他，面朝从山间冉冉爬升的太阳。晨风温柔地绕弄起她的发梢，调皮地上下翻飞，如一幅安静婉约的画。
    “有猪肝瘦肉粉吗？”
    她开口道，嗓音依是如天籁，但总有种淡淡的清冷——和那天在街上撞见沈晨林启二人时的有些相像。不过，这才是她的常态，那层不知究竟是否保护色的“高冷女神”的伪装，即使是面对心存旖念的海倾寒。
    “嗯？”海倾寒咬着棒棒糖，歪了歪脖颈，表情可见的困惑。
    海瑟薇也不回身，倏而说道：“那就吃面包吧。”
    海倾寒此刻也不多纠结方才小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记着便是。现在，他不过是打开了车门，去取面包。
    海瑟薇偏头看了一眼弓身钻进车里的海倾寒，又转了回去，眉眼挂着浅浅的笑意，像是山间曦月般明媚。
    “全麦面包，还有牛奶。”海倾寒递给海瑟薇一包方块状的面包以及一袋牛奶，面容依然挂着淡淡的微笑，清浅而又迷人。
    海瑟薇接过，看了一眼海倾寒，却是没撕开面包的包装，先把吸管插进了那袋牛奶，惯常地咬扁了吸管，回身看向了朝阳，留给海倾寒一个绝美的背影。
    海倾寒再度歪了歪头，嘴中咬着的棒棒糖纸棒被他扭去了另一个方向，眼中显得有些深邃。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小妹的变化好像有些大啊……不过也好，人总是要成长的，在家里那般的环境永远也长不大，变就变吧，最好是变得连自己也完全看不懂猜不透她的心思，那才是真正的蜕变。
    他垂下了眼睑，睫毛整齐而浓密，显得如天使般安和娴静。
    “哥哥，你的订婚酒宴，在什么时候举行？”
    倏而，海瑟薇问道，声音轻轻淡淡的，不带有半分半毫的情绪。
    “若是没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应当就在大年初九。”海倾寒温声回应道。
    “你的24岁生日，挺好的。”海瑟薇沉默片刻，才开口说道。
    “老爷子特意找人看了日子，说那天是什么黄道吉日，婚姻尤为合适，刚巧还是我两个轮回年的生日，于是就这么定下来了。”海倾寒似乎不觉有异，温声道。
    “欧阳晋姝真人漂亮吗？”海瑟薇突然问道。
    海倾寒看着她的背影，眼瞳微不可察地覆上了一层浅浅的阴霾，旋即又很快散去，面容的微笑已经敛去，眼瞳幽深，但声音依然如常，带着几分温和笑意：“她挺漂亮的，比照片确实好看很多。还有，薇儿，以后就该喊晋姝嫂子咯。”
    话音未落，海倾寒便见海瑟薇的肩膀轻轻耸动了一下，心中了然。但也正因如此，他才开口说了这句话。“那次见面之后，我们还一起喝了几次咖啡。她人挺好的，知性优雅，算得上是古称中的大家闺秀吧。”海倾寒语气带着笑意，脸色却是平静的，平静地甚至有些瘆人。
    对不起，薇儿。可是，我们真的不行。
    海瑟薇听着，心中有如刀绞。像是什么一直自己执拗相信的物事，被这足以称之锋锐无双的话语给破开，然后绞成了粉碎。每一块裂片，都在割裂着她的心，近乎支离破碎。
    她咬着吸管，很用力地咬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抑制着自己眼中的水雾聚成泪水滑落。那曾经在沈晨林启看来像是有星光浮动的眼瞳，此刻只是充满着迷蒙的水雾，像是江南六月的梅雨时节，那经久不断的霡霂。
    海倾寒默然无言，他看着海瑟薇提着面包的手无意识地松开，然后再攥紧。她是那般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欺霜赛雪的手背也有着青紫的血管浮现。面包无力地掉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层浅浅的灰尘，很快飘散地无影无踪。
    这份感情，本就是畸形的。是自己太过优柔寡断了，总觉得那只是妹妹对哥哥单纯的依恋，长大后会没事的。如今看来，却是有些放任的意味，与欧阳晋姝的订婚，也是一份了结。薇儿，不可能永远都是依赖在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她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家里的压力，自己顶着便是，何必要让她在最美好的年纪里枯坐于深宅之中？等这件事的风波过去，她也应该真正开启自己的新生活了。
    海倾寒垂着眼睑，逼着自己没再去看海瑟薇。
    这一次，在海瑟薇最难过的时候，海倾寒依然在她的身旁。只不过，没有像从前那般轻轻揽住小妹的肩膀，拍着她的背，然后说：“薇儿，没事的，哥哥一直都在。”
    海瑟薇的心，突然崩开了一道裂隙。
    她咬着唇，眼中水雾迷蒙，眼神却依然倔强。
    就像那天和沈晨林启他们说的那样，我不会放弃的。
    女孩的心，柔弱而又坚定地颤抖着。
    忽然间，晨风似乎大了一些。
    海倾寒皱眉，心念牵引之下，感知即刻疾掠张开，心神锁定了一个方向。而海瑟薇似乎并没有哥哥这般敏锐，显然海倾寒的控制力亦是高超得妙到毫巅，感知触角已经伸展出去了她却还没有发现异常。
    “反应倒是挺快的啊。”
    一道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是个显得有些温文尔雅的男声。
    海倾寒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海瑟薇抹了抹眼瞳，拭去了眼中迷蒙的水雾，看向声音的来处。那是一个男人，中年儒士一般的形象，如今现代社会见着这么一个儒雅之人倒也令人啧啧称奇。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走了过来，还微微笑着说道：“不知可否邀请令妹前去做客？”
    一时间，海瑟薇就明白这个男人说为何而来的了，当即便是眯了眯眼瞳，黑瞳中潜藏的金色流光渐渐展露了蛛丝马迹。
    “薇儿你别插手，你胜不过他的。”海倾寒低声道，眼睛依然死死盯着那个男人，语气有些凛然。
    “他是谁？”海瑟薇转身面向那个男人，身躯欣长，言语清冷。
    “赏金猎人团，宗靖澜。”男人微微躬身，微笑道。
    “还是赏金猎人团的副团长。”海倾寒目光如剑般锋锐，凌冽而寒气逼人。
    宗靖澜摊了摊手，模样于儒雅之外，还有了几分俏皮，“其实我向来喜欢平和地解决问题，海家的小家伙，你应该不会是我的对手吧。只是邀请令妹前去做客几天，几天就好了——我保证。不知海小姐意下如何？”
    最后一句话却是对海瑟薇询问的。
    “做小白鼠我可没那兴趣。”海瑟薇冷哼一声，声音冷冽毫不客气，完全没有在意别的什么。
    “不知赏金猎人团的保证，能值几斤几两？”海倾寒的语气也带着几分讥诮与嘲弄，对宗靖澜个人或是赏金猎人团这个组织都不带有什么尊敬的意味。
    “或许是成员们的行为有些不太符合道义，但我觉得我的保证还是有些分量的。”宗靖澜似乎完全不在意二人的不礼貌，依然保持着很高的涵养水平，“不妨仔细考虑一下？”
    “无需考虑，我妹妹不会和你走的。”海倾寒冷笑一声，原本温和的声音尽数化作了凌厉，如剑般锋锐不可当。
    海瑟薇看了他一眼，满目的冷漠都作了柔情。
    宗靖澜依然不恼，只不过没有那淡淡的微笑了，目光冷静而深沉：“如若和平解决不了问题的话，必要情况下，我不会介意使用暴力解决问题。”
    “那就来吧！”海倾寒的目光执着而坚定，柔和的面容也显得坚毅了起来。霎时，浩大的气息弥漫了开来，强盛的能量波动鼓胀出去，激荡起一阵狂风！
    “其实我是真的不愿意动手。”宗靖澜的垂下眼睑，再抬起时，眼中却满是杂乱无章的线条，像是无数刀刃将眼球割裂地支离破碎，分割成无数细碎的小块。
    “多说无益。”海倾寒侧探出了手，抓住了一把剑，一把突然出现的古朴大气的剑！其上花纹蜿蜒流畅，银白的剑身闪烁着寒光，剑刃更是锐利无双！
    “圣剑·星权，不知在你手中，会是何等光彩。”宗靖澜淡然地说道，手中气团虬结，然后兀然像是被分割成了一个一个的小空气方块，四处散乱，归于虚无。
    “定不辱没圣剑之名。”海倾寒沉声道，单手持剑长身而立，剑尖斜指大地，端的是气势凛凛！

 第99章 我跟你走

    海倾寒已经冲了上去！
    他的脚尖在地上一蹬，身形笔直地飞了过去，剑尖直直地刺向宗靖澜。毫无花哨的一剑，甚至不带有任何能量波动。
    宗靖澜面色不变，手前探了出去，轻轻一点。顿时，空气中似乎有了某种诡异的嗡鸣声，他身前的空气，也被诡异地割裂！的确，就是空气被割裂，裂隙处依然填充了新的空气，但原本的那一块已经成了无数的碎块，然就这些空气碎块，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竟卡住了海倾寒的剑！
    海倾寒旋身，借力将星权剑狠狠压下去，但那些空气的碎块就像是真实存在的一般，让他的动作无比滞涩。好在海倾寒也及时发现了这样的问题，抽剑回身退开了几步。
    宗靖澜倒是没留在原地，而且贴身跟了上去，拧拳，轰击！
    叮——
    仿佛是镜面碎裂的声音。
    海倾寒疾步后退，差点咬碎了自己的牙。他偏过头去，漂亮精致的脸上第一次浮现了难忍的怒气：“薇儿，不是说了你别动手吗？这不是你能掺和的战斗！”
    那一侧，依然是显得有些倔强的脸庞，海瑟薇嘴角渗着淡淡的血丝，眼瞳是威严的金色。
    “海家的小姑娘，听你哥哥的话吧，你好好待着，我就不下重手，如何？”宗靖澜语气悠悠，“我从不屑于说谎。”
    见宗靖澜没有立即动手的意思，海倾寒看着那绝美的面容，敛起了脸上的怒气，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与平日里的温润如玉无异：“薇儿，听话，你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相信我，哥哥一定把你带回家！”
    海瑟薇看着他深邃的眼眸，片刻，金色淡去，她微微颔首，认真地说道：“我相信你。”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便胜过千言万语。
    “既然话说完了，那就继续吧。”宗靖澜完全没有在意刚刚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淡淡地说道。
    “谢谢。”海倾寒微微一扬下巴。能留点空闲给他和妹妹说两句话，这便值得他道谢——即使目前双方立场对立。一码归一码，海倾寒向来都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
    宗靖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带着书卷气息的脸上表现得很是无所谓。见海倾寒已经握紧了剑，他的手中，也重新凝聚起了能量，那般诡异似乎要粉碎所有接触之物的气息。
    星权上已经满是能量的堆积，浓度高到甚至空气都出现了一定程度的扭曲——实际上只是能量氤氲地密布在星权剑上罢了。海倾寒双手持剑，提剑便上前斩去！
    宗靖澜面色不变，信手平举，看着那道剑气弧光，眼中精光一闪，那道剑气，便像是从中被斩断成了无数截。但那能量并没有消泯，只不过是以稍稍慢了一些的速度疾掠向宗靖澜。海倾寒此时也没有闲着，身形如鬼魅般腾挪上前，星权上依然满是爆炸性的气息环绕，剑刃寂冷如霜！
    海瑟薇靠边站着，背景是荒野矮山和冉冉升起的朝阳，修长的身形此刻竟显得单薄万分。她的眼中依然闪着金色的光芒，但却显然还未启动“君临”，不然就该是完全亮起的冷漠而威严的金瞳了。
    她有些忧心，虽说她并不认识宗靖澜，不知他异能为何、实力几何、战绩如何，但单凭一个赏金猎人团的副团长身份，就极具威慑力了。从哥哥和宗靖澜的对话中，也能隐约发现一点端倪，哥哥，恐怕并非宗靖澜的对手。但就像哥哥说的，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真的很难帮上什么忙。虽说异能“王”很强，但再强的异能她本身也只不过是个紫阶的异能者罢了，白阶之间的战斗，她还远远掺和不上。
    所以，该怎么办？
    海倾寒的剑，第一次离宗靖澜这么近过，近到只消再往前寸余，剑尖就能扎进宗靖澜的眼睛。可惜，咫尺天涯，这一寸多些的距离，再无法前进一分一毫，卡住剑尖的，是无数细碎的小小空气方块，边缘像是被亮化处理过而显得棱角分明。
    但海倾寒似乎并不指望这冷兵器能破开异能的壁垒，所以这前刺过去的剑只是他后手的引子罢了。他真正的进攻，在于星权剑身上密布的能量……
    就是现在！
    海倾寒毫不犹豫地引爆了能量，星星点点的光芒从剑身显现，然后便各自爆裂开来，没有火焰，有的仅仅是刺目的银色光芒，四散而开，发出尖锐的呼啸声——那是爆炸波掀起的狂风！
    海瑟薇微微蹙着眉，身上宽松的衣衫被狂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猎猎向后飘着，勾勒出了姣美令人惊艳的曲线。她丝毫不担心哥哥的剑，星权实际上并没有实体，本就是由纯粹的能量凝聚而成的，它可以幻化成金属质感的大剑，但它依然不可被破坏也不可被他人掌控。这是他的异能，圣剑·星权！
    她比较担心的是，他会不会受伤？
    光芒淡去。
    宗靖澜面无表情，不知道何时握掌成拳，骨节分明的指节处，被刻下了道道白痕。
    海倾寒的目光陡然一缩，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攻击仅仅落下了几道白痕，方才能量在星权剑上引爆的那一瞬间，他分明察觉到爆炸被“粉碎”了，所有的物理层面的能量、异能层面的能量、以及掀起的气浪与光芒等等，全部都被粉碎了，变成了无数细碎的小块。而当这些整体被分割成部分时，也就意味着它们的每一份单体都不再能对宗靖澜造成太大的威胁！那白痕，估计还是因为在爆炸最初的瞬间没能将其第一时间粉碎所致！
    宗靖澜的异能，当真是可怕！他的实力，同样是难以估测！
    “看来，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还有必要打下去吗？我方才答应过那小姑娘的，她不出手，我便不重手伤你。”宗靖澜看了一眼在一旁站着的海瑟薇，语气悠悠，仿佛全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至于他说的话，倒也有几分可信度。至少，他没有再主动出手过。
    海倾寒的目光闪动，当然，并非真的在考虑这件事。他是不可能同意让薇儿和这家伙走的，绝对不可能！但问题是，自己确实胜不过宗靖澜，实力的差距，可不是像热血漫里那般，喊几句热血的口号就能弥补的。所以，该怎么办？继续拖着，等待可能出现的援兵？
    想到这里，海倾寒自己心中都在苦笑。哪儿来的援兵？海家的确有大佬，但又没跟出来，自己做事他们倒是很放心，放心到都完全不管了。
    先暂时拖着吧，让他顺顺利利地就带走薇儿，那是不可能的！
    “不用说了，我不可能会同意的！”海倾寒握紧了星权，目光冷冽。
    “既然你那么执拗，那就继续。”宗靖澜似乎对这个回答一点儿都不意外。不管是为了海家的颜面，还是他身为海瑟薇哥哥的身份，他这么一个海家的少家主都不应该会很轻易地让自己带走海瑟薇。理解是一回事，动手那是另外一回事，这并不冲突。所以，该打的还是要打。
    海瑟薇看着场上剑拔弩张的气氛，微微咬了咬丰润的唇，心中坚定不移不当小白鼠的信念，却是有些动摇。还要打下去吗？她并非看不出来，海倾寒并非宗靖澜的对手，可他还是为了自己和宗靖澜战斗着，哪怕没有丝毫胜算。即使宗靖澜说的不重手伤他，可若是真的这么打下去，恐怕也很难控制住力道吧……
    所以，自己一个人站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和他走吗？
    海瑟薇定了定神，在这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刻，上前了一步。
    “薇儿？”海倾寒敛了敛气势，疑惑地看着她。
    “你是要插手了？”宗靖澜依然显得很悠闲，向前平举的手臂垂了下去。
    “不，我想，这场战斗根本没有必要打起来。”海瑟薇淡淡地说道。
    海倾寒看着她，脸上的疑惑逐渐转变成了凝重，他蹙着眉，没有说话，但握着星权的手，很用力，青筋都清晰可见。他很了解她，此时此刻，若是换位思考，他甚至能猜到几分她站出来是为何。
    “其实我也这么想的。”宗靖澜耸了耸肩，“说实话，我是个很懒的人，若非欠了人情我都懒得出面的。所以，能用最省事的办法解决问题，我向来不愿多费功夫。”
    “所以，我跟你走。”
    宗靖澜眉毛一挑，微微有些讶异：“方才你不还是宁死不从的模样么？”
    “我想通了。”海瑟薇很冷静地说道。
    宗靖澜看了海倾寒一眼，倏而笑道：“看来你们兄妹感情不错。”
    他并不知道海倾寒与海瑟薇之间的弯弯绕绕。事实上，海家人自己都不清楚，更遑论外人。在宗靖澜看来，自然是海瑟薇怕自己真的伤了海倾寒，先前他们二人之间的相互关心他也看在眼里，那自然是很和谐的兄妹关系。
    “薇儿，你不能跟他走。”
    海倾寒的声音有些低沉，语气缓慢而坚定，甚至显得有些冷硬，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他目光深邃，看着宗靖澜，手中的星权剑，闪着银色的微光。

 第100章 冷轩辕！

    海倾寒微微喘息着，喉头涌上的腥甜被他啐了一口，落在地上，绽开了一抹殷红的色彩。他抓着星权抵在地上，撑着自己的身体，过于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忍不住咳了两声，他看向宗靖澜的目光，却依然明亮而坚定。
    力竭了吗？
    可能是吧。
    宗靖澜确实是自己无法抵御的对手，可自己更不能坐视薇儿被他带走！薇儿是历史上第五位“王”，而且处于自身实力未至白阶的弱势期！这对异能研究所的疯子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吸引力，而之后引发什么乱七八糟见鬼的研究，是他绝不想让薇儿去承受的！薇儿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怎么可能让她在实验室里当小白鼠？不行，绝对不行！
    海倾寒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再次提起了星权剑，但这一次，他的手臂不能再像他的目光那般坚定，有了些许微微的颤抖。
    宗靖澜依然是风轻云淡之色，只不过衣衫有了破开的痕迹，沾了些灰尘，但也就仅此而已。他很好地践行了与海瑟薇的约定，不下重手，甚至几乎未曾主动出手，海倾寒的伤，多半是反震造成的。海倾寒很强，至少比他见过的大多同阶位的异能者要强，圣剑·星权起码也是圣器之一，其传承的能力确不虚，但他本身的实力，终究还是不如自己的。
    “还要继续吗？”宗靖澜淡淡地问道。
    “当然。”海倾寒温和的声音多了沙哑之意。
    海瑟薇看着这一幕，心中柔软之地，似乎支离破碎。她咬着牙，眼中金色光彩明灭，但她不敢，不是怕自身被如何宗靖澜对付，而是怕自己一出手，宗靖澜便不会再留手！而且，自己终归是太弱了啊！
    紫阶，在异能者中绝对不算是弱的了。偌大的皓月盟，三大公会之一，到处的分会的分会长也是紫阶为主，甚至还有些分会长还只是靛阶。星落轩这样一所分会便有两个白阶毕竟是个例，不能以偏概全。
    但是，在异能界的高层面上，紫阶，又属于绝对的弱势。白阶，才堪堪是起点，虽说人数真的不多，但却多数活跃在当下。就像已经白阶中级的海倾寒，依然是被宗靖澜全面压制着。
    海瑟薇的异能很强，或许可以称之为最强，一到白阶实力便有质的飞跃，对于各种异能的掌握程度与“君临”对其余异能者的压制力将会得到极大的提升，战斗能力将会达到一个极为恐怖乃至匪夷所思的地步。可惜，她毕竟还只是紫阶，纵使异能再高级，那也首先得要能完美发挥出来才算做是强。活着的才能称作强者，死了的不过是一具尸体罢了。
    海倾寒提着剑，一步更比一步稳重，他的脸上，混着血迹与尘土，但却似乎依然显得眉目清秀，坚毅的神情男子气概十足。
    宗靖澜的神色淡淡的，依然是平举起了手掌，能量压抑着涌动，散发着隐晦而强大的气息。
    “如果我说别打了，你们会给我一个面子吗？”
    突然间，紧张的气氛里，插入这么一个声音，似乎带着些无奈的语气。
    霎时，不论是宗靖澜，或是海倾寒与海瑟薇，神色都是一般的惊异。他们看见了路上走来的男人，心中陡然掀起了波澜。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三个异能者的感知同时全力大开的情况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察觉这个男人出现的迹象。哪怕是现在，就在眼前，那个男人依然是双手插在裤兜里大大咧咧地走来，他们的感知仍然告诉他们，那个位置应是空无一物。
    这个男人，能屏蔽掉感知的探测？！
    “有话好好说嘛，没事打什么架呢？像这样和和气气多好！”
    男人的语气很是轻松，看起来约末三四十的年纪，但依然甚是俊秀，丰神如玉。虽是已至中年，但却更有了几分成熟男人的魅力，迷人而优雅——如果不考虑他言辞的幼齿与作怪的话。
    “你是？”宗靖澜上下看了他一眼，心中似乎总觉得有一些印象，但又一时半会记不起来他究竟是谁，便出声问道。
    “宗靖澜，你这么问一句让我感觉很没面子诶！”
    男人的笑容顿时显得有一点点尴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瞥了一眼懵逼的海倾寒，也能猜到他显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当即心中有些唏嘘。唉，老了老了，小年轻不认识自己也就算了，宗靖澜那种老年轻都不认识自己，看来是时候该退隐江湖了……
    “你是……冷轩辕！”
    一张照片划过自己的脑海，宗靖澜心中顿时震动万分，冷轩辕！皓月盟现任会长，被认为是当世异能者第一人的冷轩辕！
    也不怪宗靖澜居然会第一眼没认出这位异能界的大人物，主要是冷轩辕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异能界露过面了。自从十几年前那场小战争的落幕之后，皓月盟的事务就几乎全权交予了副会长冷轩烈和智神寒霜打理，而他本人，不知去往了何处，反正几乎没再出现在世人眼前。宗靖澜对他的印象，还是停留在很久以前的那张照片，那时候，他比现在更青涩一些，模样也更偏向年轻人，气质冷冽而锋芒毕露，完全不似现在这般随意甚至显得有些幼稚。
    “认得就好，认得就好。”
    冷轩辕似乎是很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瞥了一眼海倾寒与海瑟薇。终于，这两个小家伙听见了“冷轩辕”这个名字，脸色还是变化挺大的。虽然自己这张脸不咋出名，但自己的名字和这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出名啊！
    “不知冷会长打断我们，所为何事？”宗靖澜压下心中的波澜，保持着儒雅温和的微笑。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想请海家少家主前往皓月盟总部一叙。”冷轩辕笑了笑，言辞也甚是随意，他转而看向了海倾寒，问道，“不知少家主意下如何？”
    海倾寒心中微凛，海家一直以来都是比较中立的态势，对三大公会并不偏帮，而此时此刻，皓月盟会长突然出现，邀请自己前去皓月盟总部，这是为何？或者说只是一个解救己方二人的说辞？可事实上，海家与皓月盟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关系啊！
    但不论如何，海倾寒相信，皓月盟存的心思总好过赏金猎人团，宗靖澜的到来显然是为了带走海瑟薇给异能研究所的，相比之下，皓月盟总归是个更好的选择。
    “冷会长相邀，我怎敢拒绝？”海倾寒微笑道，旋即轻咳了两声，声音几分喑哑。
    “你是想自己一个人来呢，还是带一个见证人？”冷轩辕瞥了一眼神色凝重的海瑟薇，再度询问道。
    海倾寒心中顿时如明镜一般。做戏做全套，邀请自己这个海家少家主是个由头，重点是让薇儿以见证人的身份随自己一起走。不管怎么说，冷会长好歹也是一方巨擘，做任何事总要有个正当合理的理由，不能无缘无故犯了忌讳。就像道上混的，出来混，总是要讲个规矩。做事的理由，就是规矩。
    海倾寒不禁心中暗赞一声，什么叫顶级会长啊？这就是了，做事当真滴水不漏。“刚巧我小妹也在，若是冷会长不介意的话，我想我可以带我小妹作为见证人。”海倾寒不卑不亢地说道。
    “如此甚好。”冷轩辕微微颔首，旋即看向了不出一言的宗靖澜，“宗副团长，我们有事便先行告辞了，有缘再会。”
    “一路顺风。”宗靖澜点头笑道。
    “你也是。”冷轩辕背过身去，和海倾寒、海瑟薇二人一起走向了海倾寒的车。
    海倾寒坐上驾驶位，海瑟薇很自然地让出了副驾坐在了后座，冷轩辕也没客气，大大咧咧地上车坐在了副驾上。
    “喝了它。”冷轩辕随手递给海倾寒一个小瓶子，语气甚是随意，“比血瓶的效果好很多。”
    “谢谢。”海倾寒也没客套，不带犹豫地喝了下去。
    冷轩辕若是存了什么阴暗心思，也无需在这种东西上做什么手脚，单凭那威慑得宗靖澜完全不敢动手的实力就完全足够了，所以海倾寒对这一小瓶药剂也很放心。担心的反倒是海瑟薇，她对冷轩辕并不太了解，对哥哥的关切也让她降了智没有多思考。不过说来也是，异能界里似乎也没几个了解他的。除了“异能界第一人”这个设定，冷轩辕几乎是谜一样的存在。
    “去哪儿？”海倾寒感觉自己的精神好了很多，能量也以更快的速度开始逐渐丰盈充沛起来，声音也少了那份喑哑，重新变得温润如玉。他出声询问也很谨慎地没有多问，仅仅是这么简单的一句罢了。
    “都行，你原本想去哪儿就往哪里开吧。”冷轩辕很随意地答道，丰神如玉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好。”海倾寒言简意赅地答道，系上安全带，发动了引擎。
    海瑟薇向后看去，宗靖澜还站在那里，一如他出现时的姿势。
    宗靖澜看着那远去的黑色轿车，笑了笑，一转身，走了。
    异能研究所的人情，也不值得自己卖命吧。冷轩辕的出现，才是真的大新闻呐……

 第101章 新的委托

    “这次的事情，很感谢您的帮助。”海瑟薇抿了抿唇，很认真地道谢。
    “没什么。”冷轩辕转头看向海瑟薇，笑着摆了摆手，“我倒是也想看看，和我闺女齐名的海家大小姐，真人是有多惊艳，现在看来，全然不输于我闺女。”
    “您的女儿？”海瑟薇似乎有些惊讶。
    “对。”冷轩辕点了点头，“遗传她妈妈的基因，前两年她也出落成大姑娘了。虽然被我丢在外面上学，但毕竟也姓冷，所以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之后，被人撞破了是我闺女，然后就把她和你合称什么‘异能界两大绝世美女’什么的。我见了心烦，接了她回国，把这事给压下去了。”
    当然，处理这件事其实是副会长操作的，其间采用了什么样的方式手段，咳咳，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
    对此，二人都是有些讶异，但也未多做评论。
    懂了，若是遇见姓冷颜值逆天的姑娘，多半就是这位冷大会长的亲闺女了。
    “你这是往你家的方向开吗？”冷轩辕很是随意地问道，就像是普通人家唠嗑家常那般。
    “对，薇儿还是在家族的保护之下比较安全。”海倾寒斟酌着措辞，心中猜测着这位大佬到底在想什么。
    “那也快到了。”冷轩辕点了点头，“稍微停一下车吧，我说几句话就走。”
    “好的。”海倾寒心中略微安定了下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心思被他看破了。不过，冷会长这般言语，意思是他真的有事要说？先前与宗靖澜的说辞，或许也不全然是借口。
    轿车靠近了路边，海倾寒依然是很有公德心地找了一个稍微宽阔一些的地方停下。
    冷轩辕看了一眼窗外，随手一挥，一股淡淡的能量波动散布了出去，把整辆轿车都包裹在内。
    海倾寒心中敞亮，显然，连冷大会长都需要做点准备防止窥探，这要谈的事估计不会太简单。自己还是太年轻啊，这怕不是真的专程来找自己的，只不过恰好撞上了宗靖澜的到来。
    “说之前先问个事儿。”冷轩辕打了个响指，语气渐渐正式了起来，目光深沉：“你们……认识寂夜吗？”
    须臾，冷轩辕准备离开了，不同于他低调平实的出场方式，离开反倒骚包的很。
    只见这位冷大会长手一挥，围住轿车的能量尽数回流至掌中，甚至都可见空气的扭曲，但即便是那般恐怖能量的流动，却也没伤到其他任何物事分毫。顷刻间，虚空中直接裂开一道缝隙！
    很显然的，这和独角星虫那样的空间割裂是完全不一样的作用体系。独角星虫的空间割裂，是将所处环境的空间直接破开，利用虚空裂开迸发的能量将这一处的事物直接撕裂。而冷轩辕的割裂空间，却似乎并没有伤害性，裂隙上穿过穿过车顶，下透过副驾座椅，但轿车依然平安无事。换做是独角星虫，别说把车割裂出豁口，迸发的能量能直接把这辆车给引爆了。这就是区别。
    这样的撕裂空间，更像是一种……定点传送？
    “我先走了，有缘再会。”冷轩辕轻轻笑着，留下了这么一句话，身形向前一动，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副驾顿时空无一物。而那道裂隙，在冷轩辕离开的一瞬间便闭合了，隐隐的能量波动即时散去，不留一丝痕迹。
    海倾寒与海瑟薇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仅仅是他的离去，也同时包括了他刚刚那几句话。
    “回去吧。”海瑟薇微微颔首，面色平静。
    “嗯。”海倾寒启动了轿车，眼中光芒闪动，似乎还在想着什么。
    不知何处的一片海域。
    冷轩辕凌空浮在半空中，身下几米处便是茫茫大海，海浪翻涌不息，稍大一些的浪甚至能接近他的脚尖。
    他看了看四周，神色甚是悠闲，还有闲情自语嘟囔着：“寂夜的建议，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吐槽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他凌空虚踏，就在这片海域的上空，不急不缓地前进着，优雅而又高深莫测。
    直到……一个大浪没过了他的脚尖……
    他身形一歪，似乎是有些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确认了这方天地只有他一个人，这才满意地继续走了下去。当然，没忘了把自己虚空行走的海拔提高了几米。
    “真是的，走路果然不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生活还在继续着，一切就像回到了从前，没有海瑟薇闹腾的从前。
    沈晨林启还是每天玩玩闹闹，自我消遣；宋梓雨、黎晖和杨怡薇考过了科二，正练着科三；叶木语和叶旭的旅游，依然是进行时，朋友圈还到处都是他俩的照片。
    当然，成功考入A大，大学群还是加了的。至少对沈晨来说，在专业群里面和学长学姐们以及未来同专业的同学们唠嗑，问一些新生常见的问题，吧啦吧啦聊一些天南海北的事儿，还是挺有趣的。
    比如，一位学长以亲身经历告诉他们，一定要记得带一条皮带。A大军训发的军训服是外套、t恤、裤子和皮带四件套，但那条皮带是绑在外面外套的腰上的，在踢正步的时候会有用。所以，必须要有一条自己的皮带绑住裤子，不然那个裤腰真不是一般人能撑得起的。这位学长因为习惯于穿绑带的裤子，压根没有皮带，面对这种情况，他果断拆了一根鞋带，完成了这十四天的艰难历程……
    对此，沈晨只想评价两个字：牛……咳咳，太不文明了，换一个——人才。
    还有，军训必去军体拳方阵！
    虽然说挺累的，但是打起来帅啊！学着也有意思，总比那些一天到晚踢正步踢个没完没了的方队强多了。
    沈晨表示赞同。至少高中也学了，虽然只学了个皮毛，但好歹有点基础。至于正步，他反正是不想再探出腿滞空几分钟了。即使成为异能者后，这点酸疼其实算不了什么，但那种感觉是凝固在记忆里的，依然让他望而却步。
    当然，还有一些生活上的问题，比如说宿舍没有独立卫浴啦，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啦，晚上还会断电啦，学校全是上下坡啦，教学区像是迷宫一样绕啦，快递地址该填什么啦，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对此，沈晨也经常参与进去吧啦吧啦一通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除却作为一个异能者的基本修炼，也确实没啥事干。在之前他确实考虑过暑假工赚点银子，甚至都想好该去哪个城市漂了，但突然就成了异能者打乱了他的计划，加上海瑟薇的出现，八月和黑羽红衣的约定，还是让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当然，还顺手报了个驾校，正在准备科目一。开车的话，其实他也差不多会，毕竟林启先前大概教过，但总得有本驾照先。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直到——8月3日，红衣的通知来了，新的委托任务将会在明天出发。
    至于为什么是这一天？
    8月4日，黄道吉日，天朗气清，适宜出门打怪。而且，84嘛，巴适的很！
    以上为红衣原话。
    不过，红衣也说，她和黑羽估计很难关照这么多人，打算分两批次，第二批次的就下次找时间去吧。至于人选问题，就由他们自己决定。
    七个人一商量，叶旭和叶木语准备两三天后回来，肯定是去不成的。宋梓雨和黎晖还恰巧预约了那一天的科目三考试，而杨怡薇因为有事少练了几次车，学时还不够约考。林启反正一直都闲着，沈晨也成功在昨天考过了科目一，还没开始科目二的练车，倒也不急。
    所以，第一批次的人选，便是沈晨、林启和杨怡薇了。
    不过，话说起来，为毛又是只有人家成双成对，沈晨孤身一人？可凄惨了……
    于是乎，在红衣的建议之下，三人便在下午去了星落轩，而且准备在那住下了。洛心早就知道这件事，房间的床铺都已经准备好了，反正有十二个房间，去除星落、洛心和黑羽红衣的四间倒也还空着八间。当然，黑羽红衣是住一起的，只不过原本黑羽的房间被小两口改造成了半书房半储物间的结合体。
    星落轩。
    洛心依然在前台，擦着似乎永远擦不完的杯子，低垂眼睑，心素如简，人淡如茶。
    黑羽红衣则是靠在一起在沙发里，桌面上摆着一台平板，正看着某部怪兽题材的电影。红衣还吃着爆米花，时不时给黑羽塞一个，甚是悠闲惬意。
    夏日午后，掩着窗帘，享受慵懒的生活。或许，这才是人生该有的模样。
    当然，前提是你有钱。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支撑的话，那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打工人赚点银子维持生活吧。
    星落轩如旧的冷清，没有客人。虽然地理位置很不理想，很容易被忽略，但好歹开在一所大学的边上，服务生还是洛心这么一个过分秀气的小哥哥，咋就没人来呢？
    虽说没人来也更好，毕竟本就不是一所为赚钱而开设的咖啡厅，都只是伪装罢了。沈晨也只不过是吐槽一下。
    “欢迎光临。”
    洛心瞧见第一个推门进来的沈晨，微微笑着说道，他的脸上有懒懒的阳光洒落，干净清秀得让人心生宁静。

 第102章 潜伏者

    “小可爱们来了啊。”红衣回首看向他们三人，右眼角的小巧泪痣依然是妩媚动人，她微微眯着眼，似乎是不太适应强光的照入，声音慵懒而柔媚。
    “都是成了年的老年人了，小可爱这称呼可受不住。”林启哈哈大笑，旋即看了杨怡薇一眼，“当然，你还是。”
    杨怡薇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沈晨心中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红衣也没说话，只是微微眯着好看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启。
    林启猛然反应过来，赔笑了两声，道：“当然，红衣姐你依然年轻。”
    红衣轻轻哼了一声，道：“就你贫。”
    “站着干嘛，都坐下吧。”洛心打着圆场，从前台中出来，笑道。话罢，他还去了门边把“正在营业”的木牌反了过来，将“暂停营业”朝外。
    嗯，依然是那个细致认真的洛心。
    旋即，洛心端来了一盘温热的茶水，温声道：“总喝咖啡对身体不太好，喝点温茶吧。”
    “谢谢～”
    三人道谢，也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洛心只是柔柔地笑着看着这些人，站在一侧。白衬衫黑马甲外加长休闲裤的服务生装束，笔挺而又秀气。
    红衣瞥了一眼还在津津有味地看着电影的黑羽，伸手直接把平板熄了屏，转而假装没看见他颇为无奈的神色，笑盈盈地对三人问道：“这段时间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等阶往上爬了两个小段。”沈晨应道，末了还补了一句，“我们差不多都是。”
    “勉勉强强吧。”红衣点了点头，“她离开以后，好好收着心吧。”——星落轩的前辈们是知道海瑟薇之事的。毕竟那天的欢乐谷事件，海瑟薇和洛紫凝有了交集，洛紫凝作为洛心的姐姐，与星落轩联系也很密切，这样的事当然也不会瞒着他们。
    话说起来，欢乐谷事件的后续，也让沈晨等等小菜鸟们见识到了异能者的能力，以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的神奇操作，硬生生把一次异能事件解释成了欢乐谷方面的事故。
    在一天后的本市晚间新闻里——就是那种类似于都市频道播报一些非政治性新闻的节目，大多是关乎一些市里面的新鲜事，出现了一分钟左右对此事的报导。大致是说，某欢乐谷的摩天轮发生骤停事件，经园方核实是保险丝的熔断致使的。而上级认为欢乐谷存在一定的安全隐患，处以罚款并勒令停业整改，而且会在一段时间后进行安全检查。然后，这条新闻就这么过去了。
    嗯对，没有巨型虫形怪物，也不存在摩天轮基柱崩裂，地面上也没有什么破开的豁口和扭曲的钢筋，网络也是一片安宁祥和，没有任何非正常事件。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至少在俗世已经过去了。
    至于摩天轮、地表怎么被修复的，又或者独角星虫的尸体怎么处理的，谁知道呢？
    “好的。”沈晨神色轻松地回应道。
    杨怡薇差不多知道这三个人总厮混在一起，不过林启也始终大大方方的没有瞒着她，所以她也没有耍过小性子。她也偶尔会去沈晨家一起玩闹一番，对海瑟薇的性子也是颇为喜欢。听闻她离开回家了以后，也是有些不舍。
    “会的会的！”林启点了点头，笑着应道。
    “那就先谈谈明天委托的事吧。”红衣眉眼稍微敛去了几分慵懒，瞥了一眼黑羽，“一直不说话是怎么了？沉默美男子不是你的画风，你来介绍！”
    话语带着浓浓的不容置疑的语气。
    “得令！”黑羽肃然，“这次的委托比较敏感，是抓捕一个偏远乡镇的贪官，后续不需要我们处理，具体缘由你们无需深究。根据接收这份委托的分会给出的信息，目标人物已确认存在四名异能者保护，实力主要是橙阶。这次委托，将主要由你们完成，我和红衣给你们压阵。”
    沈晨有些诧异，但他注意到的点显然有些偏离关键：“橙阶异能者？林启自成为异能者以来，一个多月就已经黄阶了，他们不会也是刚成为异能者不久吧？”
    “并不一定如此。”洛心柔柔地开口解释道，“先前我们对你们的说辞，是基于潜心修行、且有一定天赋的异能者，你们异能出现时伴随的基础等阶也是超越平均值的。有些刚成为异能者的人，因获得了远超常人的力量很容易迷失自我，不思进取倒还算是最轻的，更有甚者会以此作恶，不进行修习，进展自然是慢上许多倍。”
    “那其实我们还算天赋好的咯？”林启眉眼泛上喜色。
    “理论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呢。”洛心应声道。
    “但也仅仅是理论上。”黑羽毫不留情地泼了一盆冷水。
    “修行之事，不宜自满。”红衣轻飘飘地说道，“都是成年人了，应当明事理的，具体的也不多说了，说起来也是老生常谈。你们自己注意些就行了。”
    林启面色瞬间正常了起来：“多谢红衣姐提醒。”
    红衣微微一笑，旋即只见她的耳坠光芒一闪，她的手中便出现了一沓资料。很显然的，那枚小巧精致的耳坠即是洛心交给她的、由狼晶制造的蕴藏着储物空间小水晶，半隐没在柔软的鬓发中。
    “你们看看吧。”红衣拿出三份资料给了三人，语气很是认真，“这次甚至连计划都主要由你们定制，若是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们，但你们最好能有自己的思考。”
    “或许这一步对你们来说步子迈的有些大，但这确实很能锻炼人，引导你们的思维向异能方面靠拢。”黑羽说道，“任务目标的总体实力是大致低于你们的，加上敌明我暗、有心算无心之下，只要你们表现的不至于太不符合水准，不会有问题的。即使有意外，也会有我和红衣顶着，这倒无需你们担心。”
    黑羽这话倒也不假，异能者的世界，的确需要实力才能立足，没上蓝阶的异能者，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看看他们至今遇见的这些异能者，哪个不是靛阶起步，上不封顶的？实力是第一要素，但同时也需要尽快熟悉这个世界，熟悉有异能的世界究竟该如何自处。就比如对他们这种公会异能者最基本的一点——如何完成一份委托。
    这份委托显然是被精心挑选过的，有些难度但并没有超出能力之外，所以说红衣说的什么84黄道吉日多半只是信口说说，真正的缘由，是至今才筛选出一个合适的委托。所以说，当初洛心说的黑羽红衣很可怕，现在看来其实好像都挺好的，或者说那已经是遥远的过去式了。
    不过，这都不重要，当下的目标是，完成这一个委托！
    “好的，那我们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份委托。”沈晨笑着应声道。
    “如果需要安静一些的环境的话，可以去地下星落轩，那里没有人。”洛心柔声提醒道。
    “你们去吧，别乱动不认识的东西就没事。”红衣也给了个提醒。
    “好的。”林启和杨怡薇颔首。
    于是乎，三人便拿着资料踏入了地下星落轩，现在进入那面墙，他们也已经算作是轻车熟路了。
    “你觉得他们会想出什么套路？”黑羽把平板的显示屏重新点亮，随口问道，目光满是不在乎的模样，似乎对此事完全不上心，只是那么随口一问。
    “谁知道呢。”红衣耸了耸肩，“只希望小家伙们能给我们一个惊喜。”
    “会有的吧。”洛心微微一笑。
    地下星落轩。
    三人就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还在各自看着资料。资料上尽可能详细地描述了目标人物的基本信息，包括他的几张照片、常在的工作地点信息与生活习性，这般资料不一定是星落轩调查得来的，更可能是委托者提供的。
    以下还列举了几点注意事项：
    一、此次委托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抓捕张天成（目标人物），以及他的四个保镖，尽量都留活口，如若强求不得，也可直接除去。
    二、除这五人以外，最好不要伤及其余的任何人。
    三、动静尽可能小，以不引起其他无关之人的注意。
    四、委托完成之后把人交给我们就可以了，一切后续我们会处理，报酬也会在之后交予。
    五、委托报酬：……
    六、联系方式：……
    很显然，这是以委托人口吻叙述的注意事项，不然也该称呼那四名保镖是四名异能者了。不过嘛，这份委托的报酬……
    沈晨抬眼看去，发现林启和杨怡薇也正面面相觑，旋即三人一起对视了起来，似乎都从其他人的眼中看见了一句脏话——
    真是好他娘的丰盛啊！
    异能者这么赚钱的吗？
    饶是以林启这样本就身家雄厚的大少爷，也是讶异于这份委托的报酬。这般委托，在异能界中应该还算是最简单的那种吧，可是这报酬已经很吓人了，那么那种高级别的委托会是怎样的？唔，说起来高级别的委托，报酬可能就不是单纯是钱财了，或是异能物品，也指不定是别的一些什么。毕竟，高等阶的异能者，恐怕对钱财已经没有什么欲望了吧，不过身外之物罢了。
    “咱们的这份委托，有电影里面那味儿了。”林启咂咂嘴，感叹道。
    “确实如此，根据委托的要求，需要尽可能安静，不误伤不相干之人，有种咱们是潜伏者的感觉了。”沈晨笑了笑，说道。

 第103章 探讨

    “不过给的资料是真的详细啊，委托者也做了很久的调查吧。”杨怡薇翻看着手上的一份资料，感叹道。
    的确，就连张天成的工作地点的单位都具体拍了照片，资料也是彩印的而非黑白，一些细节也被纤毫毕现地呈现了出来。
    “我倒觉得不一定是调查。”沈晨道，“委托者，很可能与张天成共事，发现了他有贪污迹象但却苦于没有具体证据，无奈之下才寻求了异能者——也就是他们眼中的特殊雇佣兵的帮助。如果有具体人证物证的话，直接上报一了百了，也不必如此委托。”
    “何以见得？”林启想了想，问道。
    “最显眼的一点，这些照片太光明正大了。这是官方办公场所，外人想要进去都不是那么容易，更别说这么光明正大地拍照片，所以最可能的解释就是，他自己本身也是内部人员，总能找到机会拍下照片的。”沈晨分析道，“还有，关于张天成居所的照片，显然也是从内部拍的，若不是张天成认识的人被邀请进去，潜入人家的住宅也没那么容易吧。”
    “给我一个信服的理由，这点还不够。”林启哼了一声。
    一旁的杨怡薇倒是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二人：“你要沈晨给你一个幸福的理由？”
    沈晨无语地看了一眼杨怡薇，二话不说就先给了林启肩膀一拳，才说道：“初中老梗了，你居然还乐此不疲。”
    林启佯装吃痛，一副受伤过重的表现。沈晨瞥了一眼这个戏精，没理会他。倒是不明真相的杨怡薇有些担忧的模样，对他低声软语了几句，林启也逐渐“从痛苦之中走了出来”，真是好男儿的气魄！
    差不多气氛正常了，沈晨继续说道：“当然还有其他原因的，不过重要性就不如上面所说的了。”
    “愿闻其详。”林启平静地说道。
    沈晨强忍住再给这家伙来一巴掌的想法，主要是这家伙现在说话的语气怎么都给沈晨一种他很是得意的感觉，尤其是那欠揍的眼神，简直绝了！沈晨瞪了他一眼，然后迅速恢复正常以免被杨怡薇注意到，说道：“这上面列举的一些张天成的兴趣爱好，尤其是酒桌上的习惯，其详尽程度不像是道听途说打听而来，更像是有过与之共同经历所得的经验总结而来。当然，这里我个人主观的成分占更多，主要还是由先前的想法引推而来的。”
    “这样联系起来，也不无道理吧。”杨怡薇再度翻阅了手中的一叠资料，赞同道。
    林启点了点头，他本就只是杠一下，他一直都比较相信沈晨的判断，曾经如此，现在还是如此。
    “你们对这次委托有什么想法吗？”沈晨想了想，问道，“比如说一些简单的计划，或者值得注意的点之类的。”
    “暂时还没有。”杨怡薇摇摇头。
    “你就先说你的想法吧。”林启笑道，他一直都很了解沈晨，他既然这么发问了，心里肯定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想先看看别人的意见，以此来修正自己的不足之处。但是，既然有沈晨，那他还何必动脑子呢？鉴定完毕，林启老懒鬼了。
    “现在有一个问题是，我们能不能联系到委托人，这也会把我的思路导向两个方向。”沈晨沉凝片刻，按林启的理解是在组织语言，“假如我们能联系到委托人，而且我先前的推测正确的话，我们可以借他的手，伪装成新入职的人去拜访张天成，从而实现抓捕。不过这个方案并不太好，比如在委托完成之后容易对委托人造成负面影响，毕竟都是他介绍过去的。还有，不能保证不影响他家里或工作地点的其他人员，这个度对当前的我们来说可能比较难以把控。”
    “那，另一个方案呢？”林启问道。
    “若是无法联系委托人的话，就需要我们自己想办法接近张天成了。”沈晨依然了思忖了一番言辞，然后说道，“这资料里面已经列举了张天成的日常工作时间与空闲时间，工作时间还比较规律，一般来说都是按时上下班的，但空闲的时候他有很多去处，下班也不一定回家，这就不好判断了。在他工作地点我们也不好动手，所以只能在路上截住他或者去他家蹲点。”
    “在他家守株待兔有点笨吧，鬼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甚至不回来那就尴尬了。”林启说道。
    “所以说需要随机应变，可以到了那边再做决定。”沈晨点了点头，“还可以去调查一下他家附近的摄像头位置，要是去他家附近被摄像头拍下了一些蛛丝马迹就麻烦了，毕竟我们也不清楚委托人能不能完全解决后续问题，至少我们首先必须保证自己的安全。”
    “够细节。”杨怡薇惊叹道，她总算明白沈晨数理化课程成绩为什么都较为优异了，不说别的，考虑周到就是很重要的一环，若非英语与理科中的小文科——生物略微薄弱了一些，他的成绩可远不止A大——当然，其实就现在的成绩也比A大高了很多。
    “也不难想到，你把自己当成要做坏事的坏人不就好了？多少‘英雄豪杰’，不都是败在监控录像之下的？不重视这方面，多半是要完蛋的。”沈晨调侃打趣道，“当然，为了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二十四字真言，违法乱纪的事咱肯定不能碰。这可是抓贪官，是国家一直致力的事业，咱们身为有点非凡能力的异能者，理应也该帮上一把。”
    “行行行，就你扯犊子本事强，什么都能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上带。”林启也是笑着调侃了回去。
    “停，拒绝商业互吹。”沈晨突然正经了起来，林启还以为他又想到了什么注意的点，认真听着，可却没想过他来了一句，“因为我是真的吹不动你了。”
    林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直接上手给了他一拳。杨怡薇亦是掩口轻笑，反正打的是沈晨，不慌。
    笑闹了几句，话题终于还是回到了正轨，沈晨道：“这些照片不知有心还是无意，也拍到了一些摄像头，我们去调查的时候，最少也要先避开这些已知的摄像头。”
    “做坏事这方面还是你在行。”林启比了比大拇指。
    沈晨翻了个白眼，没多理会他，转而拿了一张纸画了个房子户型的俯视图的草图，翻阅资料照片，把这些摄像头的位置都标注了上去。不过这只是目前的准备工作，最起码他们还不知道这些摄像头的工作范围，能拍摄多远的距离以及其视角有多大，这些都需要在后续的调查中查明——如果需要足够谨慎的话。
    “要不要上网查查这种型号的摄像头？”林启端详着其中一张照片，向其他两人征求着意见。
    “摄像头都看不太清楚，你这也可以查到吗？”杨怡薇迟疑着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那最好，但这个涉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那就看你咯。”沈晨摊了摊手，自己不会啊，那还能咋办嘛。
    “我试试。”林启点了点头，翻找到一张摄像头看起来最清晰的照片，用手机仔仔细细地拍了下来，然后熟稔地输入某个网址打开，开始了忙活。
    虽然看不太懂，但是感觉好高级的样子。
    沈晨也没管他，开始思考起了如何才能最高效快捷地堵截张天成并抓捕、同时还需要影响尽可能小。在他家里动手应该会是比较理想的情况，异能者保镖即使和他一同居住也肯定不会在同一楼层，甚至可以先制住张天成以拿到主动权。不过，难点就在于如何潜入他家，以及如何避免影响家里的其他人——比方说他分妻子儿女。至于在外抓捕，则是人多眼杂，很容易被普通人看见不该看的——除非他要去的地方路经僻静处。
    如此一想，这份委托，似乎也没那么简单啊！
    沈晨突然苦笑一声，要不，去找楼上的资深者们聊聊？有问题不是可以问他们嘛，自己这里可是积攒了一堆疑问，比方说最关键的一点，如何做到消除影响？
    “我查到了！”
    几分钟后，林启一声带着惊喜的惊呼之声传出，他看了沈晨一眼，笑道：“型号参数全在这里了，数据我们可以做个参考，话说，你是不是要建立个坐标系，用角度求解一下摄像头的视野范围？”
    沈晨仔细想了想，这话说的……也不是不行嘛！解三角形嘛，高中数学第一道大题的送分题！
    咳咳，想法跑偏了……
    “以后实地观察了再说吧，即使现在得出数据也太抽象了，不够具体直观。”沈晨道，“我现在倒是想上去问问大佬们，怎么做到消除影响，不然咱们根本不太好完全这份委托。”
    “我若是能掌握高深处可以修改记忆的能力就好了，但现在可能还离得很远?”杨怡薇忽然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落寞。
    “所以才需要上去问问嘛，走呗。”沈晨笑道。

 第104章 敲定计划

    “你们最想知道的，就是这个问题？”
    在三人把对这次委托的计划全盘托出并阐明了那个问题之后，红衣吃着雪糕，媚人的眸子瞟了三人一眼，语气都满是“高冷孤傲”。
    “你们的想法很稳很周到，但正因如此，反而没有什么必要。”黑羽解释道，“委托中若是需要战斗，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想要不闹出动静几乎完全没有可能。影响是会有的，但关键在于如何尽量减小，后续交给公会来处理就行了。”
    “你们也经历过欢乐谷事件了，十三号街角处理后续的过程你们也看见了一些，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要相信公会的能力哦。”洛心眨了眨眼，俏皮地说道。
    “星落轩只有四个人——当然现在加上你们有十一个人了，但人数还是极少的，不像十三号街角那样各种人员比较齐全。不过，虽然我们人不多，可是我们认识的人也不少，真要处理后续也不会比十三号街角的效率低。”黑羽淡淡笑道。
    “说起来，你们关于摄像头的那个想法很好，或许这个乍一看不起眼不重要，可偏偏就很容易栽在这上面。想法周全一些，还是很值得提倡的。”红衣优雅地把雪糕盒子扔进了垃圾桶，声音柔媚地道。
    “那我还去真得解三角形了，希望快两个月过去，我这点高中的老本还没有忘光。”沈晨笑了笑，自我调侃道。
    “你们继续思考讨论一下吧，怎么减弱异能对世俗界的影响，这是一个跟随终生的问题，需要认真对待。”黑羽悠闲把平板的暂停键点成继续，然后双手交握放在脑后枕在沙发上，“有些异能者啊，一打起来就不管不顾的，公会能力很强但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要是你打架打着打着把世贸中心给打塌了，这还怎么向世俗界解释？本**再世？所以说，在为了异能事件奔波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影响。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
    “懂了。”沈晨点头。
    “那我们先下去继续讨论了。”林启笑着打了个招呼，旋即跟上杨怡薇和沈晨一起转头进了走廊。
    “你觉得他们的方案怎么样？”黑羽的手绕弄起了红衣的一缕秀发，淡笑着问道。
    “思维还是有些限于世俗，不过也不怪他们，异能物品他们还没有见识过，也联想不到上面去。”红衣摇摇头，看着平板上的电影，声音柔媚而慵懒，“现在这方案感觉还有些笼统，等他们到那边有明确的计划再给个评价吧。”
    “计划一定要有，但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因地制宜，随机应变才是最根本的嘛。”洛心笑道。
    “唔，也对。”黑羽微微颔首。
    地下星落轩。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减弱我们异能的影响？”沈晨坐在沙发上，看向另外二人。
    “这一时半会儿我哪有主意。”林启苦笑了两声，旋即他似乎是猛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掏出手机，开始在翻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杨怡薇有些好奇。
    “地图。”林启头也不抬，手指在屏幕上飞舞，“我在找那个镇的地图，如果说张天成回家的路上，或者去某个地方的去处需要经过人烟比较少的地方，我们可以在半路截住他，这样动静肯定会比较小。”
    “也行，不过就是实现难度比较大。”沈晨苦笑道，“若是如此，我们还必须要知道他的目的地和路线，打听出来这个可不是件简单事。”
    “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不慌。”林启大喇喇地说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杨怡薇俏皮地附和道。
    沈晨直接无语。得，有理是有理，就是你们一唱一和的让我有点难受啊，心脏，这里痛……
    “怎么样？”沈晨见林启已经在手机地图上放大观察了，出声问道。
    “咱这里又不是什么大城市，A市下面划分的是县而不是区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咱住的镇子起码是中心城镇，张天成在的那个镇那么偏，郊野小道还是挺多的。”林启拿着手机地图和沈晨与杨怡薇说着，手指还在地图上划来划去，“你看看，这是他工作地点，这是他家的小别墅，不说别的去处，单说回家，他就要过个差不多一公里的没有人烟的地方。当然，这里还会有田地啥的，现在八月还是农忙的时候，也不排除有人的情况，但总比镇上要好很多。”
    “可是他下班回家的话，五点多钟，这时候应该很多人都回家吃饭了，田地上的人应该不会太多。”杨怡薇提出了她自己的看法。
    “这倒也是。”林启点点头，“所以他回家的话，对我们来说，还是稍微好一点的处理方式。”
    “可如果他不回家呢？比如说，资料里提到，他在那边的某个酒店经常有饭局，然后就会在那边住宿。”沈晨也拿起了手机翻找地图，“我们不能只期望他回家吧？”
    “看看呗，多条路可选嘛！”林启笑道，旋即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
    杨怡薇看着林启，脸上是恬静安和的微笑，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很帅，林启确实完美诠释了这一点——当然其实他不认真也很帅，因为他本来就生得俊俏，只不过在加入了情人滤镜之下更显得帅气逼人罢了。啥？沈晨？不好意思，没注意。
    “从工作单位到那个酒店的路，都是镇上的大路，这点不太好办。”林启蹙眉。
    “确实，不过还有一点，那个同样常去的农家乐，这个是要下乡的，会有比较长的一段乡路要走。”沈晨突然浮现了一抹微笑，“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回家或者去农家乐，最初那一段没有人的路是重合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在那段路蹲守的话，还是有很高的把握蹲到张天成的！”
    “喔，有理。”林启惊喜道，他方才顺着沈晨所述也翻看了地图，果真如此，当即喜上眉梢。
    “所以……刚才我们的初稿，算是作废了？”杨怡薇的表情似乎有些哭笑不得，“被红衣姐称赞过的关于摄像头的构想，可以不用实现了？”
    “目前来看，的确是这样的。”沈晨摊了摊手，表情也有些无奈，“毕竟有了新的想法和发现，之前信息不全得来的初稿，自然是没法通过复核了。”
    “就这样决定吧。”林启道，“计划暂定了，那么问题又来了，我们怎么和那四个异能者打？我们现在还几乎没有任何实战对抗的经验。”
    “也正因如此，所以这一点也不知道从何谈起。”沈晨按了按眉头，表情似乎有些没辙，“目前我的想法就是，杨怡薇的念力异能比较实在，虽然暂时还没有什么强力的攻击技能，不过‘空间锁’的瞬时精神干扰与短暂时间的束缚行动，还是能改变战局的。所以，不论是谁，杨怡薇可以先定一个目标，然后发动‘空间锁’制住他，我和林启你迅速解决掉另外三个，剩下那一个不就好办了嘛。”
    “随便选择一个目标吗？”杨怡薇讶异道，“理论上来说，不应该选择最强的那一个吗？”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真正战斗前，我们不知道哪个是最强的。要搞偷袭的话，自然是先随便摁住一个，然后解决掉另外三个情况就会好很多。”沈晨解释道。
    林启也点了点头，道：“目前我是黄阶低级，沈晨也是橙阶高级，虽然我们没什么经验，但胜在偷袭的突如其来，对付三个猝不及防的橙阶异能者，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这个‘应该’有点灵性。”杨怡薇噗嗤一笑，林启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是哪里戳中她的笑点了？
    “好歹我们是公会出身的异能者，有各位前辈的教导，比野路子异能者应该要强不少吧。”沈晨微微一笑，“虽然我们成为异能者好像才不到两个月。”
    “别慌，虽然是没经验，但总该要对自己有点信心。”林启哈哈笑道，“就算由于各种意外，咱们失算了，不是还有黑羽红衣给咱压场子嘛。带新人嘛，怎么可能真的让我们陷入危险。”
    “我突然想起了上次的大东山事件。”杨怡薇沉凝道，“那次还是挺吓人的。”
    “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什么伤害也没受到嘛，就是看了一场旷世之战，看看高阶异能者的对战是怎样的。”沈晨摊了摊手，笑道，“显然，特效很足，3d效果直接拉满，而且星落和洛心还是顶啊。”
    “也亏得有紫凝姐给咱撑着，不然战斗余波都不是我们能承受的，那边多吹口气指不定咱都直接没了。”林启亦是调侃着说道。
    “行了行了，不谈这个了。计划差不多做好了，那就上去汇报一下吧，看看前辈们有什么指导意见。”沈晨起身，伸了个懒腰，懒懒地说道。
    “那走呗。”林启亦是起身，拉起了杨怡薇。
    沈晨瞥了一眼，心中梗塞，默默走掉了。

 第105章 唯一的第二分会

    “这次的计划，倒是比上一次好很多，具化了一些细节，还是值得肯定的。”红衣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里，柔软的身子半蜷着，看起来慵懒而又妩媚，她半眯着眼，继续说道，“不过，似乎和上一次比，计划改动了许多？”
    “的确。”沈晨微微颔首，“我们在讨论之后，觉得第一版计划不太合适，有些信息没考虑好，所以便有了新的想法，才制定了这样的计划。”
    “守株待兔的确很老套，但不过在这样的限定条件上，还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也不知道兔子往哪跑，干脆就守着他最可能前往的方向，以逸待劳。”黑羽赞许地点了点头，“最让我满意的是，你们没有选择分兵，实力不济却想着分兵，这往往是一些新人的通病。分散了整体，指不定会被兔子咬断腿，还不如集中力量于一点，抓住机会便是雷霆一击。当然，如果实力是碾压敌方的，分兵自然是更好的选择，但在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无疑还是集中更为合适。”
    “其实我们压根没有考虑过分兵。”林启哈哈大笑。
    “计划比较实在，也没什么太大问题。放心去做吧，有我们在呢。”红衣笑了笑，“不如一起去看个电影，然后去外面吃个饭？”
    “我都行。”黑羽耸了耸肩。
    “没问你。”红衣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有些不善。
    黑羽噎住，无奈地看着红衣，却是没再说话。
    “我都可以啊。”林启笑道。
    “最近确实有个电影还可以，但我还没去看。”杨怡薇倒是眼睛亮了亮。
    “去的话就一起呗。”沈晨倒是随缘，他对于影院看电影不是十分热衷，对他来说，特效大片才值得影院走一遭，其他的随缘。
    “那走吧。”红衣打了个响指，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一瞬间什么慵懒的气质便全作了云烟散。
    “洛心，不一起吗？”黑羽亦是起身，看了看正在前台低头看着手机的洛心，笑问道。
    “我就算了吧，店里总该要留着人吧。”洛心抬头，脸上是纯净澄澈的笑容，大男孩的笑容依然是带着些腼腆，秀气而又阳光。
    “留什么留啊，咱们辖区的委托不基本是落在十三号街角去的，十天半个月没人来送委托书不也很正常。”黑羽走到前台前，看着洛心的眼睛很自然地说道。
    “走吧，一起去玩玩呗。”红衣看着他，眨了眨眼。
    “对啊，也就是这个下午而已。”杨怡薇也劝说了起来。
    “可是……”洛心的脸上有淡淡的绯色浮现，看起来甚是可爱，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却已经被黑羽不由分说地拉了出来。当然，洛心是白阶，而黑羽是紫阶，不过这并不影响洛心不会用力反抗黑羽的事实。
    结果就是，六个人一起踏上了去往电影院的路途。
    夏日三点钟的下午，还是一片闷热，街上已经不能用“人烟稀少”来形容了，基本上是半天见不着一个人。此处本就偏僻，加上八月的酷热，属实是难见到其他人。不过，对于这些异能者来说，这样的热度还不算太大问题。
    在路上，沈晨还提了一下关于先前在店里，黑羽所说的委托书基本是送往十三号街角的问题，而黑羽也很爽快地回答了——
    在皓月盟中，上级对自己所掌控的地区分划了许多辖区，每个辖区都会设立一个分会，该辖区的委托以及异能事件的处理都主要由本辖区的分会负责。
    但是，十二年前，在此辖区已经存在一个分会——十三号街角的情况下，星落轩成立了。而在此之前，从未出现过一个辖区同时存在两个分会的情况，也就是说，星落轩是皓月盟唯一的同辖区第二分会。星落轩的建立的确是莫名其妙，但副会长也未曾解释过，只是让才刚刚到达紫阶的星落担任了分会长。
    于是乎，本辖区便有了两个分会。但由于星落轩名声不显，人又极少，所以本辖区的委托书，多数还是送往十三号街角的。但是两家分会关系也不错，所以星落轩也会去接取十三号街角的委托，不然还真的可能莫得银子赚呐。
    唯一的第二分会？
    这就有点意思了。一般放在小说里，具有“唯一性”的事物，多半是非凡的，意义十分特殊且重大。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特殊了，所以也就是这么随便想想而已。
    反正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那还是看电影吧！
    一部颇为成功的商业喜剧片，一众人也都看得开开心心的，然后便就地找了个小饭馆，点了菜，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再然后，就是饭后消食散步，一路慢悠悠地走回了星落轩。
    地下星落轩。
    “现在先简单说一下明天委托之前的准备工作吧。”
    一番简单的闲谈之后，黑羽把话题引向了正题。
    “你们三个一辆车去，我和红衣在后面的车上跟着，林启有车就不需要派发了，先就这么开到那个镇上。”黑羽看着茶几上的地图说着，地图就是整个A市的地图，是星落轩自己的打印机打印出来的，倒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然后你们是打算在这附近蹲点是吧？”黑羽在地图上一指，得到三人的肯定应答之后，便也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和红衣会在附近隐藏起来，你们进行委托的时候不需要刻意寻找我们，若是真的有意外我们会出面的。”
    “所以，我们到了那边以后会先对目标人物进行简单的调查，首先得确定他的装束以及四名异能者的面貌。资料上只有张天成的照片，却没有那四个异能者的，谋定而后动才是最稳妥的。”沈晨接上了话茬。
    “再然后，对目标人物的可能的行动做出评估，若是能确认他的动向，那就临时变更计划，随机应变。若是不能确定，那就在原定地点蹲点，他是五点钟下班，预计五点一刻左右抵达计划地点。”杨怡薇道。
    “最后，战斗方面，由杨怡薇先手‘空间锁’束缚一名异能者，我和沈晨迅速解决掉另外三名异能者，最后抓捕目标人物，完成委托。”林启最后为计划画上了句号。
    “很好，如果没有意外，就按你们的计划行事吧。”黑羽点了点头。
    “不过，我们还是想问问，和异能者对战究竟需要注意些什么？”沈晨出声问道。
    “这方面有挺多细节的，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楚，而且每个人的战斗体会都不尽相同，最好是自己打一场就有初步了解了。”红衣的声音依然慵懒而柔媚，“最主要的，得注意他们会不会嗑药。”
    “嗑药？”杨怡薇一愣，脑中瞬间出现了一群人疯疯癫癫的不正常模样，这画面感确实挺强的，害怕.jpg。
    “是血瓶啦，回复能量和恢复伤势之用的。”洛心解释道，“先前说过的，血瓶的回复效果需要时间，一般来说主要是战后用的，但战时情况紧急也可以使用，还是有一些效用的，而且会有轻微的局部麻醉降低疼痛感，也会让使用者的实力从当前状态回复许多。”
    “你看，是不是有一点点像嗑药？”红衣调侃着笑道。
    “那倒确实。”沈晨也笑着点了点头，“所以需要注意他们会不会服用血瓶对吧？实力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血瓶对战局的影响还是挺大的。”
    “不过情况不是很糟糕的话，我不是很建议用这东西，倒不是说对身体有害，主要是用多了，其治疗效果会越来越差。”红衣正色道，“你可以理解为耐药性吧，用的越多，你身体对血瓶的药效抵抗就越强。当然，这和生物上的自然选择没什么关系，具体成因我也不知道，但只要记住这一点就行了。”
    见红衣如此认真地告诫，三人也便认认真真地应了下来。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你们每个人还是先带着一支吧。”红衣耳坠上再次闪现了光芒，手上便出现了三支小玻璃试管，由一个小小的软木塞封住，无色透明的液体大约占据了试管容积的三分之二。
    “玻璃试管是特制的，没那么容易碎，也不用担心。”黑羽站在一旁，抱着胸淡淡地说道，“不过若是用了，试管最好不要丢，造价不便宜的。”
    “可以的。”三人应声道。
    “时候不早了，大家早点洗漱一下，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去执行委托呢。”洛心柔柔地笑着，秀气的脸上有着浅浅的晕红，也不知是何故产生。
    “嗯，都去休息吧，房间里洛心已经铺好床铺了。”红衣朝着走廊一扬下巴。
    于是，三位新晋异能者，便开始了在皓月盟分会星落轩的第一夜生活。
    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新鲜感，住一晚罢了，又不是没去过别人家做客，这本质不是差不多嘛！虽然对明天的委托心里有些没底，但好歹有前辈跟随压阵，倒也不至于失败，只不过自己这些人表现不知道会不会拉跨。
    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
    一夜，便就这么过去了。

 第106章 饭馆里的邂逅

    第二天，8月4日。
    洛心早起买了早餐，豆浆油条油饼，简约而不简单，这般热量不低的事物，指不定也能带来今日的活力……或许。
    吃完早餐，便要准备上路……啊不，是准备出发了。
    洛心并不参与这次的委托，毕竟委托很简单，上次洛心去还是因为星落的邀请，加上人确实有点多。而且之后洛紫凝前来说明情况不简单，更是坚定了星落把他拉去的决心。不过，这次的委托确实稀松平常，至于意外……哪儿来那么多意外！就算有意外，黑羽红衣两个紫阶大佬，相当于一些其他小分会的分会长实力级别，这还不够吗？白阶敌人？哪儿来那么多白阶！现在出场的白阶异能者多不代表白阶真的遍地走啊！
    反正，林启开车带着沈晨和杨怡薇，黑羽开车带着红衣，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出发了，大约有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
    路上。
    “怎么样？有没有很紧张？”即使现在作为司机，林启也是没有合上话匣子，一如既往的嘴闲不下来。
    “说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毕竟是第一次执行委托，很多方面都是我们自己去做，属实没什么底气。”沈晨苦笑着应道。
    “不过黑羽红衣在呢，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应该。”杨怡薇手指卷着自己的一缕发丝，语气却也不是很肯定。
    “别慌别慌，生活如常，哪儿来那么多意外。”林启很淡定地说道。
    “对嘛，黑羽红衣好歹也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不至于这种委托都能失手。”沈晨道，“只是对自己没什么信心罢了，对黑羽红衣那肯定是信任度max。”
    “那就这样吧，按计划来，剩下的随机应变。”杨怡薇微微颔首，笑了笑，姣美的面容在阳光下似乎是闪着光。不过，林启可不敢多看，城区的路可容不得他分神。
    将近一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了小镇。
    “你们先自行前往调查吧，我和黑羽随便逛逛。”红衣下车后倚在了车边，用一种懒洋洋的语气说道。
    “行，待会儿手机联系。”林启应道。
    于是乎，黑羽和红衣就真的走了……
    三人面面相觑，没啥好说的。前辈大佬嘛，任性，再何况只是调查一下具体一些的信息，也不会太危险——只要不主动展示异能的话。
    “咱们先去哪儿？”杨怡薇没什么主意，于是把目光投向了两个大男孩。
    “别看我，看沈晨。”林启笑嘻嘻地说道，没个正形。杨怡薇倒是有些习惯他这般的性格了，反正他的表现也差不多一贯如此，于是也便看向了沈晨。
    沈晨白了林启一眼，然后开始思考了起来。林启和杨怡薇也没打扰他，而是看起了四周，美名其曰“观察环境”。此处也只是一个相对比较偏远的镇子，看不出有多现代化，房子还是差不多的三四层自建屋，在国道两侧的房屋还是比较整齐的，但稍远一些的田野里面的房子，说好听点那叫错落有致，说直接点那就是杂乱无章。
    毕竟嘛，总有发展不到位的地方，所以上级说的从来都是“共同富裕”而非“同等富裕”“同步富裕”，这二者的概念差的可就远咯。也正因发展不到位，所以会得到上级重视，然后哗啦啦往下拨款，而这样就容易滋生贪官了，一层一层往下剥削，真正能到老百姓手里的十不存一。所谓越穷的地方贪官现象越严重，正是这个理。
    当然，也就感慨而已，这方面的事自然不需要他们操心，即使是身为异能者这也不是他们该管的事。不合理的事，自有上级派合适的人以合适的方式解决问题，总有一天会解决的。
    倏而，沈晨手握拳锤了一下自己的掌心，似乎是有了什么主意。他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现在这个时间点，张天成应该还在工作岗位上，我们可以先去我们定好的地点观察地形吧，然后把定位发给红衣姐。之后便回返，去那边外面蹲着等他吧。”
    “这就是你的主意？”林启目瞪口呆，他还以为有多高明的办法呢。
    沈晨白了他一眼，道：“主要是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张天成从政，他的单位咱也进不去啊。”
    “要有正当理由是吧？”林启想了想，道，“我和我老爹打个招呼呗……”很快的，他又自我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理由和我爹解释不清，他总会想我没事跑到这么一个镇子里边拜访人家单位干嘛，这完全没理由的。”
    “不仅如此，就算你能找到理由敷衍你爸，这个主意也是不行的。”沈晨无奈道，“要是张天成出了什么事，第一个不就怀疑我们吗？我们基本上就是唯一的一批可疑人员，这种从政的单位哪来那么多闲人进去。我们也没人有类似于隐身这种异能，偷偷摸摸进去，当摄像头什么的是摆设吗？”
    “那就可以用到你昨天的摄像头与三角函数理论了！”林启突发奇想。
    “关键是你也不知道人家摄像头什么型号的啊，去实地考察的话，那你还得解决怎样进去的问题，这不就无限套娃了嘛！”杨怡薇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们就真的只能在外面干等着呗？”林启撇了撇嘴，神色甚是不开心的模样。
    “先去定好的地点看看吧，之后别的在路上再想想。”沈晨苦笑道。
    “那也就只能先这样了。”林启点了点头，回头开了车门钻了进去，沈晨和杨怡薇也跟着上了车。
    于是乎，一行人按着地图的指引又踏上了路途。
    在既定的路段上，三人坐着车来回勘察了几遍，最终确定了一处拐角。这段路是开山而建，两边都是十数米的极陡的山坡，加上路段蜿蜒，几乎是处于真正的无人之地。而此拐角的前后路段，稍远一些都有田地，指不定会有人前来。所以，这个拐角便是最佳的动手地点。
    “行了，发个定位拍个照给红衣姐吧，我们先回去，商讨一下接下来该干嘛。”林启满意地点了点头，掉头便准备离开了。
    沈晨倒是顿了一下，道：“我寻思着到时候要不要给你的车牌做一下掩护？要是被记下车牌还是挺麻烦的一件事。”
    “没事，让他查……”林启满不在乎地说道，旋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偏过头和沈晨对视一眼，了然一笑，“有道理，拿点泥巴混水泼上去就差不多了。”
    “你别忘了就行。”沈晨叮嘱道。
    杨怡薇想了想，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林启家世的确不一般，但同样的，正因为家世不一般，被曝出来是异邦成员就更可怕了。普通人眼里，异邦成员虽然神秘而强大，但是在异能界，这已经是把自身是异能者的身份曝出去了。林启背靠大家族，类似于这样的大家族对于异能者的情况可能是略知一二的，那么对于竞争对手来说……
    或许是自己多想了吧。杨怡薇如此安慰着自己，和两人一起上车回返镇上。
    日光渐正，阳光也依然毒辣。虽说日子已经偏近立秋了，但是嘛，懂的都懂，秋天的大半都和夏天没啥两样，北方过了秋分差不多会渐渐凉下来，尤其是国庆之后气温会降得比较快。而南方……有些时候可能压根没有秋天这个概念，指不定11月份了还是穿着一件衣服满街跑。
    于是乎，三人准备先去吃个午饭，就在张天成单位外边街上的一家小饭馆。
    毕竟只有三个人，也不是什么铺张的性子，随便点了三菜一汤，标准的家常菜。只是一顿便饭，自己吃着舒服就行。
    “想想待会儿该咋办吧，不然真的直接蹲到他下班感觉有点笨呐。”
    坐在饭馆靠里的一边，林启摩挲着下巴，嘟囔着说道。
    “你可以想个好办法，目前我是真没什么好的想法了。”沈晨摊了摊手，旋即身子倒在了椅子靠背上，捂住额头，闭上眼睛，似乎有些困倦。
    “我要是能想出来，我还提这个问题干嘛？”林启白了他一眼，旋即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了？瘫在椅子上和虚了一样，昨晚没睡好干嘛去了！”
    “没有，就是休息一下，放空一下脑子。”沈晨也懒得和他争，语气飘飘地说道，话罢还打了个哈欠。
    林启“嘁”了一声，却是没再说话。虽然是想给他留个安静些的环境，可是正值午间，饭馆的生意还不错，一楼大厅本就吵吵嚷嚷的，让他也是无可奈何。
    他是大家子弟不错，但他向来都不把这种身份当回事儿，以权势压人他还是做不到的。况且，凭他这么一个人的排场，除了长得很好看，好像也和权贵人家沾不上啥关系……
    林启百般聊赖地玩着手机，突然被杨怡薇拉了拉手臂，他看向她，注意到了她细小的声音：“张天成也来这儿了。”
    林启一挑眉，当即微微偏头，见到了那几乎算得上是很熟悉的面孔——张天成！

 第107章 老影帝

    “沈晨，起来啦！”
    林启拍了拍沈晨的背，低声说道：“张天成他们也来这里吃午饭了，现在上去了二楼，确实挺巧的，你怎么看？”
    沈晨睁开眼，缓了缓神，才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是说恰好他们也来了这里吃饭？”
    林启重重地点了点头，拇指和食指一起捻起了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须：“你也觉得有诈是吗？我也这么想的，哪来那么多巧合，摆明了是要坑咱们！”
    沈晨和杨怡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见到了一种名曰“无语”的意味。当然，他也知道这就是林启，林启向来喜欢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来调节气氛，虽然他知道自己说的并不符合事实，可这就是他。就像沈晨，不管他是认真还是调侃，怼他就完事了！
    “你想的都是什么鬼的屁事？哪儿来那么多诈啊！”沈晨惯常地白了他一眼，旋即沉凝了片刻，道，“走，去问问二楼有没有大厅，咱们去二楼坐。”
    “他们来的人不少，应该八九个，肯定是进包间吃饭的，咱们去了二楼大厅也不顶事儿啊。”林启皱了皱眉。
    “总比在这儿强。”沈晨道，“走，先去问问，反正还没上菜。”
    于是，三人便得知二楼的确有大厅，在一番随口编造的理由解释之下，三人才被同意换座位上二楼。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在哪个房间。”沈晨坐在椅子上，双臂曲肘压在桌子上，双手交握平扣在口鼻前，颇为深沉地说道。
    二楼的大厅也有不少客人，他们所在的不过是众多桌子中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
    “这我们也没看见啊。”杨怡薇苦笑。
    “去敲门然后假装走错了？”林启一拍额头。
    “你异想天开的能力不错啊！”沈晨瞥了他一眼，旋即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对，又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眼神也明亮了起来。
    林启一皱眉头，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双臂交叉在身前比了个大大的叉，正色道：“沈先生，我的女朋友就在这里，还请您自重，谢谢。”
    当然，得到的是两人份的白眼。
    “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可行性的，你长得好看，而且不要脸……别这么瞪着我，不要脸是你最大的优势，我和杨怡薇都无法比拟的优势，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所以，你去推人家包房的门，再歉意地笑着说一句抱歉，人家多半也不会怪你。如此，便也能打探到消息了。”沈晨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故意做作地朝林启丢了个“媚眼”。
    一旁的杨怡薇心里表示自己已经快没眼看下去了……神呐，快派天使来收了这两个妖孽吧！
    林启还装模作样地伸手对自己的脸又捏又揉，似乎是想探究一下沈晨所言的“脸皮厚”这件事的真实性。当然，得来的自然是沈晨的无情嘲讽：“你试试，确实很厚吧，这么揉捏连红都不带红一下的。”
    林启也懒得回应，依经验来看，他基本上是怼不过沈晨的，那不和他怼就完事了。于是，他把话题切向了正题：“就这样直接去敲门问吗？”
    “不是敲门，是直接推门进去。”沈晨强调道，“你现在扮演的角色是找错包房的年轻人，推门之前你自然会觉得里面坐着的是你的朋友或是亲戚什么的，这种情境下哪里会去敲门？”
    “懂了，我去逛一圈。”林启颔首，比了一个“oK”的手势，起身，先走向了最近的一个包厢。
    “不会有事吧？”杨怡薇偏头看向沈晨。
    “别看他平常总是没个正形，真要做事机灵得很呢。”沈晨笑道，“而且，长得好看也是资本啊，打扰一下别人，道了歉他们还能怎么样？”
    杨怡薇闻言，微微颔首，目光落回林启身上。
    林启舒缓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随意的笑容，推门便是一句：“不好意思，我来晚……”说着话呢，却是恰到好处地戛然而止，他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还一脸不可置信地退回门外，看了一眼门外的标牌，才一脸歉意又带着几分尴尬的笑容走回来，道：“不好意思啊，走错包间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没事没事。”一位姑娘笑着应答了，林启也便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溜了溜了。”
    话罢，便是潇洒转身，顺便把门一带。
    检测完毕，不是这一间，下一个！
    “看吧，老影帝了。”沈晨悠闲地喝着微烫的茶水，对杨怡薇努了努嘴。
    “他这方面确实在行。”杨怡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显然是想到了某些殿堂级的演绎片段。
    说话间，林启又已经从一间房间出来了，脸上依是挂着歉意的笑容。杨怡薇见了，心里也便放下了心来。
    林启平复着心绪，继续推开了第三间房间门。依然是随意的笑容，道：“那个，不好意思我来晚……嗯？”
    林启惊讶地一瞪眼，旋即退了几步看向房门旁的标牌，转回来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走错包间了，你们慢用，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里面的人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无非是说说没啥关系，出去记得把门带上。林启应着，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找到了！
    那一间，里面就是张天成那一伙人！
    林启的眼神一凝，走回了自己的餐桌。
    “见着了，888号房。”林启低声道。
    “可以。”沈晨点了点头，眼神带着赞许，同样是低声道，“干得不错啊，这么快就找到目标了。”
    “不仅如此，我还听见了一句话，应该是很关键的。”林启道，他向来没有在要事上卖关子的习惯，径自说道，“我刚推门进去的时候，刚巧听见张天成在说，‘要不一起去？晚上李胖子在他农家乐请客……’，然后就被我打断了，我只听见这半句。”
    沈晨的眼中顿时绽放出了一种名为“惊喜”的情绪，他难得没有和林启争争吵吵，反倒是又惊叹了两句：“可以啊，林启，这波林大少立大功啊！你就刚好把最关键的给听见了，什么推理猜测都不用了，直接可以安排了！”
    “我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林启沉凝片刻，怎么总觉着他还是在拐着弯刺自己两句？是那句“林大少立大功”吗？这句话的原型……
    林启翻了个白眼，“高贵冷艳”地看着沈晨，也懒得和他计较，就是盯着他，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晨自然是无视了他的目光，低声道：“农家乐一般在乡下，那句话也点明了请客的人姓李，而且那家农家乐也是他自己的。一般来说，所在地应该就是他老家。现在要做的，就是找找附近几十公里内姓李的村子里有没有农家乐，太远了他们估计也不会去的。要是没有的话再想办法。”
    “现在村庄直接用姓来命名的不多，可以直接看看附近有哪些村庄吧，然后再查查这个村是姓什么的。”杨怡薇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不过最麻烦的是，少数村庄是姓氏混居的，也不知道这附近会不会有。”
    “先找找吧，有农家乐的村庄不会太多，尤其是稍微偏远一点的，开着也没多大实际意义。”沈晨已经开始在手机上搜索查询了。
    “我倒是感觉我有点危险。”林启拿出了手机，低声嘟囔着，“去了三间包厢假装走错，结果是坐在大厅里，被他们出来碰见的话感觉很尴尬啊。而且我长这么好看，很容易就被注意到的啊喂。”
    “那要不你去厕所避一避？”沈晨瞥了他一眼，旋即认真了些，“我和你换个位置吧，这边后面是靠背，从包厢那边出来应该只能看见半个脑袋，不刻意注意应该是发觉不了的。”
    “行。”林启点了点头，起身和沈晨换了个位置。
    然后呢，就是查找这个农家乐的可能所在地了。
    此处的所谓农家乐并不多，镇子本就偏远，附近的乡村人也不多，开这种饭馆的其实说到底也就赚点熟人的友情价，享受乡村的闲适生活。所以，若真是要义农家乐着手寻找，还是很快就能锁定目标——李巷村。
    李巷村是一个人口较多、占地面积较大的村子，村民大多姓李，村名的来源，据说是因为乡道穿过了村子中央，这条道路对整个面积颇大的村子来说，犹如一条巷道，因而得名。
    而这个大村子，恰好有一家农家乐——李巷农家乐。名字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很是简单朴素。
    “就是这儿吗？”林启看向沈晨，似乎在征求意见。
    沈晨没好气地说道：“你看我也没用，我哪知道是不是，只不过这是最可能的答案了，咱也不能确定其他农家乐所在的村庄有没有姓李的。”
    “要不继续在路上蹲点？”杨怡薇询问道，“如果是这一家的话，刚好和先前咱们规划的路线是重复了，守株待兔便可以了。”
    “不，或许，有更好的办法。”沈晨微微眯了眼瞳。

 第108章 突袭！

    傍晚，夕阳未落，晚霞隐隐。
    沈晨站在人行道上的公交站台旁边，特意没站进去，像是在等人的样子，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还抬起头看看两边，神情似乎有些不耐与焦躁。
    而他身旁，约末十几米的距离，便是单位大门。但此处处于镇子中央，有他这么一个在此处等人的人，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时间，下午五点零五。
    资料上说，张天成一般上下班很规律，不会早也不会晚，虽然不至于卡点，但肯定不会晚太多。所以只要稍微等候一会儿，还是能撞见他的。
    比如，再过了几分钟的现在。
    一辆黑色的新桑塔纳从单位里开了出来，以沈晨还不错的眼力，自然是能瞧见车牌。
    来了！
    张天成的这辆车资料上已经给出来了，作为一个官员，开新桑塔纳这样大众的车似乎有些不太对。但是沈晨想了想既然是贪官，用普通的车掩饰一下贪污强装清廉，似乎也很合理。就像以前见的新闻，车子表面普普通通，里面的座椅饰品却无一不是奢侈至极，张天成，或许也是这样的呢？
    不管了，沈晨打通林启的手机，表情有些不耐的模样，嚷嚷着让他快点来接自己。而此时，黑色桑塔纳便就从他身前经过，正逐渐加速。
    沈晨放下手机继续玩，看也没看那边一眼，一条直路，有什么可看的？
    不到一分钟，林启的车就出现了，沈晨迅速上车，车子跟了上去。
    跟踪？
    哪儿有这么简单。这镇子本就偏远，还要跑去什么农家乐，路上的车想都能想得到少的可怜，跟着人家一路，生怕人家察觉不了？
    这波啊，要在第二层。要让跟踪者，成为“被跟踪者”。
    没错，让他们跟着自己，那就不叫跟踪了，指不定还能对着警察叔叔反咬一口……啊呸，这个不存在，不论也罢。
    总之，现在还在国道上的路，这一段大路跟着倒也没什么。而先当跟踪者的主要目的是，确认他是不是真的会走既定的路线，会的话那自然皆大欢喜，告知黑羽红衣一声，并把他们给反超了在前面“带路”。若不是如此，那便又只能随机应变了，毕竟谁也不知道，生活里到底充满了多少不确定与无法预料，所以，这才叫生活嘛！
    林启的车技向来不错，车流量不大的道路上，他还可以多让几个车身的位置，躲在其他车的后面，以免被关注上。张天成的车开得并不快，林启也跟的很从容。
    而后，车子入了乡道，林启也跟在了后面。既然走这条路，那么自己这些人的猜测应该是没错的，于是，林启便渐渐提了速，鸣笛，超车，成功完成了由“跟踪”至“被跟踪”的转变。
    离规划好的拦截地点，还有两公里。林启超车距离，大概一公里左右。
    沈晨看了一眼地图，舒缓了一口气，和林启、杨怡薇各对视一眼，皆是点了点头。
    就该，动手了，差不多都规划好了，黑羽红衣应该也已经在那边，而且兜里还揣着出发前以防万一的血瓶呢。所以，放手去做就好了。
    车横停在了道路中央，前后的车牌都已经做了一定的处理。林启为了逼真，除了车牌，还忍痛把车子的下侧与侧边都泼上了污泥，可谓是谨小慎微了。
    此处，是道路上的连续转弯的中段，这一段路是挖山修筑的，两侧都是山体斜坡，顶上还有顽强的常绿阔叶树生长着，前后的路也是蜿蜒曲折。所以，这里便是他们设定好的拦截地点，理论上来说，黑羽红衣也已经到位了，就是他们没发现而已。
    前方，黑色的新桑塔纳，来了！
    林启对杨怡薇使了个眼色，杨怡薇会意，就像先前说的，“空间锁”先控制住一人，其余的交给他们俩！
    林启的车堵在路中央，乡道本就不宽，他这样的SUV车型横着直接把路给占了大半，剩下的空间绝不是小轿车能通过的——如果张天成会垂直九十度刀片超车就当我没说。
    所以，在看见前方道路显然不能行驶之后，司机顿时踩住了刹车，眉头，已经轻轻皱起！
    最关键的是，现在有车堵在道路上，却不见一个人，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可能不是什么意外。“我下车去看看。”他对坐在后座的人低声道，旋即解开安全带，看了看四周再次确认，才打开了车门。
    “如果可以的话……”后座的人似乎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吐气轻声道，“还是尽量不伤人吧。”
    司机点了点头，再度扫了一眼周遭，旋即迅速钻出车子并关上车门，环顾四周，却依然没看见人。
    而三人组在何处呢？
    道路上的掩体，不就这辆车一个嘛！
    正当司机也将目光锁定在了那辆SUV上时，在那车后，突然站起来一个颇为清秀漂亮的女孩，她冷着脸看向自己，一股能量的波动瞬间激荡而起，涌向自己！
    司机眉间一挑，果然是异能者！
    “四个只来了一个，直接搞他！”沈晨和林启对视一眼，各自从SUV的车头车尾绕了过去，迎向司机。而此时，杨怡薇的能量波动已经蔓延到了司机的身上！
    空间锁，瞬时精神干扰与短暂时间的束缚行动。当然，效果会随等级差距而有所缩减，但不代表没有。
    司机虽然意识到了那个女孩的能量波动是对他发动了攻击，但他行动还跟不上思想，在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被空间锁命中束缚了。而此时，他还要面对已行至半途的沈晨与林启二人的联袂进攻！
    空间锁生效，司机的意识和身子都僵硬了极短的片刻，但这点时间，已经够让两个人从中途奔赴到司机身前了。
    后方的杨怡薇，面带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时间，不该这么短的呀！
    率先一刻抵达的林启，已经和刚反应过来的司机短兵相接了。不过他也牢记着红衣的叮嘱，在都市中能不用异能解决问题便最好不要动用异能，单纯用能量打斗会好一些。毕竟若是动用异能，都将会使战斗的影响和破坏力臻至一个新的高度，这同样也应该算是异能界的潜规则了。当然，杨怡薇的空间锁另当别论，这并不会影响世俗，用于先发制人倒是不错。守规矩，但不代表迂腐。而后，他的手裹挟上了能量，重重锤了下去。
    司机还处于空间锁的余韵当中，并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避让，并缓冲卸去林启的力道，这样的行为在当下无疑是一个比较明智的举动。
    不过，还有沈晨呢。他探手拳便迎向司机的小腹，他方才略微侧身试图化去林启的力道，在空间锁的最后影响下他也没能力闪躲沈晨的这一击了，只能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这带着冰霜气息的右拳。
    砰！
    轻微的闷响，足以见识这一拳的力道之重。这可是异能者，异能者的力量可不能与常人同论，寻常普通人若是结结实实挨上这一下，轻则医院骨科见，重则直接扭送殡仪馆火化了。
    不过，司机好歹也是异能者，身体的抗打击能力比起普通人也强上许多，自然不至于一拳就医院见了。但是，不论怎样，直接这么挨上一记重击，任谁都不会好受的。尤其是那冷冽的冰冷寒气，也悄无声息地钻入他的身体，虽然不敢说能起多大作用，但最起码还是能造成一定影响的。
    在这一次之后，空间锁的效用便完全结束了。杨怡薇的确有余力再来一次，甚至再来几次都没问题，可关键是，作用已经远远不如第一次了。对手若是有了精神层面的防备，这样单一的精神攻击奏效的可能性便会大大减小。说到底，还是目前杨怡薇实力层级不够，所能掌握的技能只有这么一个。所以，后续的战斗中，她能起到的作用，就依赖于她的观察战场的能力了，若是时机合适，哪怕能干扰一瞬，那也会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司机缓过神后，并未选择拉开距离，而是仿佛没有疼痛感地一般，硬生生地扭身而上，顺势抓住沈晨的手臂并向下扯去，另一只手却是欺身而上，对着他的背便是重重的一记肘击！
    沈晨自然不会一直被他顺势击打，身子被压弯的一刻，他便迅速调整了自己的重心，缩回一条腿，然后猛然踹了出去，目标直指他的膝盖骨。
    两声闷声响起，沈晨和司机几乎在同时都受到了来自对方的攻击。沈晨对此的感觉那自然是没话说，痛啊！很痛啊！背上火辣辣的疼，一击下去他直接咬紧了牙关。这样的力道，这真的是个橙阶？和自己大致差不多的存在？
    他们两个扭在了一起，可是，还有林启呢！
    先前司机拧身贴上沈晨的时候，林启就已经不怀好意地来到了侧边，于是在这般情况下，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在了司机的侧腰，想把这两个人先分开来。不过，他对于司机对于沈晨的“爱”显然是低估了，谁知道他用了那么大劲儿和沈晨拧在一起了啊！
    所以，结果就是，沈晨和司机一起滚倒在了地上。
    不远处的杨怡薇抚额，似乎有些无语。

 第109章 陈述句

    不过，至少还是破局了。在滚倒落在地面的时间里，沈晨便强忍着背上的疼痛，拧身把他的手压向后方。所以，倒地的时候，是司机落在下面而沈晨压在上面，沈晨仰面朝上，腰腹间还有司机的手臂环绕禁锢着。
    不过，这并不算什么大问题。下面有个肉垫，还是个自己完全不用顾忌什么的肉垫，那么……就不客气了。
    沈晨探手便是肘击向他的头侧，但因角度以及位置的不适，力道并没有多大，沈晨的目的也并非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而且趁此起身摆脱控制。旋即，便是卷腹、勾腿，借力弹起！
    对于这个动作，沈晨曾经有成功的先例，不过成功率还是有些感人。自从成为异能者，能更好地协调掌握自己的身体之后，这个动作就十分简单了。当初练是因为帅，而现在主要是因为起身确实很迅速方便，因而成了首选。
    司机捂着侧脸甩了甩脑袋，旋即也弹身而起，方才沈晨的力道虽然不大，但他击打的位置却好巧不巧离太阳穴不远，那种持续的刺痛甚至还伴随着晕眩感，当真是经历过才能体会。
    不过，此刻这也顾不上了，三面环敌，虽说有一面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还是几乎要以一敌二，这可没那么简单。除非……
    司机眯了眯眼睛，身边骤起波动，能量翻卷，这气息，黄阶！
    这边三人交换了目光，神色均是有几分凝重，先前黑羽红衣说好的最高是橙阶呢？直接被坑了一把！
    要说黄阶的话，林启也是黄阶，但关键是实战经验几乎是零，对于可能更有经验的司机来说不太够看。沈晨一个橙阶，和黄阶虽然差距不是特别大，但毕竟还是存在差距的。至于杨怡薇，就只能指望她在合适的时间释放空间锁建奇功了。
    不过，这场战斗，还是要打的。别慌，黑羽红衣还在呢！
    霎时，林启脚下的地面裂开，从中穿出一道土刺，直直地就往上暴射而去，还带起了轻微的破风声。林启差点吓得亡魂皆冒，腿一蹬便往后退去，由于过于匆忙仓促，甚至还踉跄了两步。好险啊，差一点就被蹭到了，这要是按原轨迹上来，那可就是扎裤裆啊！
    想到这儿，林启也渐渐有了几分愠色，身上也开始有了淡淡的红色光晕环绕。
    沈晨眯了眯眼，这个人是元素系异能者吧，异能，大地。这种乡野，两侧还有山壁，对他来说倒是绝佳的地形，此战，怕是不会太简单。
    不过，胜利与否，打过才知道！
    异能，开！
    左空气，右玄冰。
    沈晨和林启对了个眼色，二人相识多年，一些默契还是有的。即使都刚成为异能者不久，一些战术配合或许还没有琢磨出来，但是相互之间的眼色所代表的意思，倒是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此处沈晨使眼色的意思是，你先上，我迂回，伺机而动。
    沈晨自身的实力层次确实不如林启，正面硬刚一个黄阶异能者，无疑是一个挑战，而让同为黄阶的林启来顶，压力就会小很多。而他便可以从旁策应，伺机而动，争取在合适的时机给予关键的进攻，从而拿下这场战斗。
    至于杨怡薇，则直接被两人忽略掉了。那是林启女朋友，二人都不想让这么一个正面作战能力本就弱的女孩加入战斗。所以，战吧！
    面对比自身差不多实力的敌人，林启也不太敢轻举妄动，而是凝气沉身，静观司机的举动。沈晨则退开几个身位拉开距离，微微勾着身子，眼眸死死盯着场中，小腿一直处于绷紧状态，显然是为了随时出动。
    司机先动了，他手中凝聚起了土黄色的光芒，跃身而起，直挺挺地向林启砸去，似乎空气都被撕裂出呼呼的风声。而那团黄褐色的光芒，也变作了坚硬的土石，四周浮着尖锐而不规则的碎石，随他的拳一同压下。
    林启微微一挑眉，那股能量波动，显然不会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被打中了可不是什么挠痒，是要命的！和他对冲也不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耗费太大，所以，闪！
    林启即刻向侧边滑步而去，但想要以如此简单的方式躲去司机的这一次攻击也不现实，所以，在躲闪的同时，他的手中也凝聚起了淡红色的气团，那是即将凝聚出火焰的雏形！
    而这一掌，也狠狠拍打在了司机手臂的侧边。
    霎时，土石飞溅，甚至有淡淡的蒸汽盘旋而上。激荡的气流散成一股一股，簌簌向外射出，甚至能窥见气流中裹挟的碎成渣的细砂石。同时，还有着火焰四射而出，被冲散得七零八落，围绕着气流扭曲成可怖的光影，但主中央仍倔强不屈地燃烧着！
    林启手臂上都暴起了青筋，他咬紧了牙关，霎时的冲击与碎裂的砂石剐蹭，所带来的疼痛与伤害绝非是简单的拿块石头砸过去就能比拟了。被刮破的手臂、手掌上的多处区域，即刻便渗血出来，形成多道长长的血线，虽然并未扎破动脉静脉，但是毛细血管网肯定是炸了一片。
    不管怎样，他的确还是个没怎么受过大伤的人，这样的伤害，不是说忍就能忍下的，疼痛感甚至让他眼前暗下来一瞬。
    异能者，哪儿会那么轻松？有异能很酷？耍异能对打很帅？若是受了伤，恐怕可就不会这么想了。
    一时间，林启还回想起了那场大东山的大战，星落与洛心的伤势，那可才是真的吓人，一个直面被狼王的幽光光束，一个几乎被能量长枪贯穿，那可比自己这情况要严重的多啊！
    异能者，哪儿有那么简单？
    沈晨在那一击即将结束的时候便动身了，他眼力很好，成为异能者之后便更上一层楼。那是二人交手之后的空当，司机应该处于前力未尽新力未发之际，那时便是最好的出手时机！
    寒气冰冽，冰剑冢！
    在司机的右侧方寒气一瞬间凝聚，幽蓝色的法阵虚空张开，缓慢旋转着，那凝成的一把一把的冰剑，也疾掠向其正对着的司机！
    司机眼角微跳，他此时还未完全回力，要强行躲离技能覆盖范围倒是可以做到，但这样也同样容易伤到自己，那种扭曲的难受感觉可不仅仅是说着玩玩的。
    所以……
    空间锁！
    杨怡薇眼中神光一闪，忍着脑中轻微的晕眩感，再次发动精神干扰与行动束缚的空间锁。她比司机等阶低上一些，效果会有所折扣，但这干扰得来的短暂时间，够了！
    冰剑，瞬息而至，密密麻麻落在司机身上，可以看见的，鲜血都浸染上了冰蓝的剑锋！
    冰剑本身只是能量凝聚的能量体，没有能量维持的话，过上片刻便会消散。而沈晨已经趁此机会，欺身而前，抓住了一把冰剑，散发着能量维持着它的存在，并架在了司机的肩膀上。
    毕竟还未完全适应异能者的身份与日常，要他把刀剑架在别人脖子上，他可还是不敢的，所以干脆放在肩膀上，起一个警示威胁的作用便足够了。
    而林启也走了上来，强忍住手臂的阵痛，伤口并不深，但关键是伤口长而多，咬咬牙装作不疼还是可以做到的。他双臂抱胸，懒懒地站在司机面前，就这么看着他，颇有一种影视剧里大佬的仪态。
    杨怡薇也从躲在车后的位置走了出来，她倒是没什么伤，只不过头有一点点的晕晕乎乎之感罢了。本身就没什么正面作战能力，所以等到战斗结束她才从先前的安全处走出来。
    这一战，杨怡薇算得上是头等功，第一次与最后一次的空间锁，都极为关键，这才让二位工具人没有受太严重的伤而将他拿下。毕竟都还只是异能者初战，没有经验没有战法，如此成绩也实属不易了。
    红衣点了点头，刚准备从山壁上的林间出来，却被黑羽拉住了胳膊。他对着下方一扬下巴，轻轻蹙起了眉：“先再看看，委托还没结束呢。”
    红衣顺着黑羽指示的方向看去，看见了车中坐着的一人，正要出来！
    沈晨亦是看着刚出轿车的张天成，心中不由得警惕了几分。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林启瞧见沈晨忽然凝重的神色，自然也是意识到了什么，回身看去，见到了那已经直接见过一次的面容。
    “是你啊，中午在饭店里看见过你，所以那也是一个局，对吧？”张天成看向林启，笑呵呵地说道。的确，像他这般的阳光大帅哥，似乎很难不让人印象深刻，所以哪怕的仅仅见了一面，张天成也能记起这是那个“走错房间”的帅小伙。
    “马上进局子了就别装这么镇定了吧。”林启上下扫了他一眼，嗤笑道，“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这些贪 官了。”
    “那倒是可以解释了。”张天成点了点头，答非所问的言语致使一众人皆是懵逼状态，“你们是刘德辉找来的吧。”
    此话，是陈述句。

 第110章 辩驳

    刘德辉？那是谁？委托人？
    三人都有些搞不清状况，沈晨见他们俩都没有开口询问的想法，他便出声打破了沉默，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么想？”张天成笑了笑，又把问题给扔了回来。
    “你这人有点毛病吧，是在问你，怎么总喜欢来反问我们？你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答复，我们凭什么要应你的话？”林启抢话道，在张天成看过来的时候还白了他一眼。
    “最起码，我知道你们这个群体是异能者。”张天成的声音突然变低，说出的话语却又那般难以置信。
    异能者！他知道异能者的存在！
    沈晨蹙眉看向了司机，司机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不是他说的，他以前还想瞒着我，但我由于一些意外原本就知道。”张天成道，语意有些意味深长，“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话题未免偏的有些远了吧？这和我先前反问你的话有什么关系？”沈晨蹙眉道，有意把话题拉回正轨。对于异能界与世俗界如何如何，他没有能力去管，同时也没有兴趣去管。
    “没什么关系，试图套个近乎罢了。”张天成哈哈一笑，旋即又敛去了所有多余的表情，说了一句，“若是你们真的厌恶贪 官污吏的话，最应该找的，是刘德辉，而不是我。”
    “反咬一口有一手的嗷！”林启想也不想便怼了回去。
    沈晨沉默了片刻，对林启一扬下巴：“听他怎么说吧。”
    “他给你们的资料上，你们就没发现一出不合理吗？”张天成冷笑了两声，也不知这冷笑是对谁的，“既然指认我是贪官，那么请问，证据呢？哪怕没有确凿的证据，即使是捕风捉影的事件，有吗？”
    沈晨回想了一下资料内容，似乎确有其事。当时他还猜测，这可能是委托人发现了张天成有贪污迹象但却苦于没有具体证据，无奈之下才寻求了异能者——也就是他们眼中的特殊雇佣兵的帮助。可是，没有证据到还能解释成张天成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但若是连怀疑缘由都没说明清楚的话，那他又是凭什么怀疑的？
    “虽然这一点的确存疑，但是的，证据还不够证明你不是。”沈晨淡淡道。
    “我很有钱。”张天成似乎是赞赏地看了看他，道，“我的意思是，我算是个富二代。虽然不算什么富豪，但还是够我挥霍一生的。我并不缺钱，我有冒着进大牢的风险贪污枉法的必要吗？”
    “人的欲望总是无止境的，想要的远比拥有的多。你有钱，和你贪污，这并不矛盾。”沈晨一针见血地指出这证据同样不足以完全证明他不是贪 官。
    “你家里有钱你还当什么这小镇子的官啊？富二代潇洒一生不好吗？”林启刺了他一句。
    张天成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说道：“人嘛，总该是有点理想的。做一方官，治一方地，养一方人，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我又不是你们这样的异能者，上天入地、呼风唤雨，尽自己的力造福一方人民，才是我想要的。”
    “这种理想咱就不谈了，如果你真有这样的理想还付诸了实践的话，那这个镇子就还没发展起来？”林启的语气有些轻蔑。
    “那你们是为何而来呢？”张天成的语气很平静。
    “抓你啊！”林启应道。
    “为什么抓我？”
    “贪 官嘛！”
    “可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贪 官？”
    “有人委托……”
    “你自己也发觉了不对劲对吧？你凭什么会相信委托人而不相信我呢？他所言为实的证据呢？”张天成冷哼了一声，“事实就是，刘德辉才是真的贪 官，他才是最该被法律审判的。没有他贪墨了上面拨下来的经费，这里又怎么还会是这个模样？如今他终于忍不住想除掉我了，然后委托你们来抓我，这便是这份委托的真相。”
    话语掷地有声，说得三人都不禁面面相觑。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你的话也同样是一面之词，我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证据。”沈晨缓缓地说道。
    “掌握证据的话就能证明一个官是贪 官，可要证明一个官不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个理你们也是清楚的吧？”张天成道，“如果你们哪怕对我有一点信任的话，不妨假装抓了我交给刘德辉，然后我们对质？”
    “你也忒单纯了点吧。”林启嗤笑了一声，一改先前似乎不明事理的模样，“假设你说的都是对的，人家既然要我们来抓你，而且要把人交给他，你觉得他会没有一点准备？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捅破了这事，后果可没那么简单了。人家要不可能自己不来派人来，要不可能直接给你拍晕带走，哪儿来让你对质的机会？即使真的对质了，以我们先入为主的看法，你觉得我们相信委托人还是相信你一个‘死到临头还尽可能给别人泼脏水’的贪 官？”
    张天成沉默了。
    “这就是你做官的脑子？这点本事，还不如回家继承家业呢，起码那个不用动脑子就能活得舒舒服服的。”林启冷眼瞧着他，“我说完了，你请自便。”
    张天成也不恼，点了点头，正色道：“这方面确实是我欠考虑了。”
    “问题又陷进死循环了，你可以再想想，有什么法子自证清白。”沈晨淡淡道，冰剑从司机肩膀上取下，一甩手便让它散去了。司机看了他一眼，无声地在路边坐下，闭眼调息。
    气氛一时冷场，沈晨就那么抱胸站着，而林启查看起了自己手臂上的伤势，其上还有着先前被刮破的血线，杨怡薇便在一旁慰问着。至于张天成，似乎还在思考起如何说服他们来对付委托人。
    山壁林间。
    红衣蹙眉，看向同样神色凝重的黑羽，问道：“这是他们哪个人去实地考察的？如此不严谨且敷衍的工作态度，也能算得上公会的执事？”
    “我不清楚，他们接取的委托，我也只是带回来了罢了，哪能知道他们压根没调查明白委托是怎么回事，或者甚是没调查，直接听信委托人的一面之词了。”黑羽沉声道，“咱们这和蔷薇那边都没有合适的，我才跑去了其他辖区取走委托书的，这种情况当真是没想到。”
    两人话语间蕴含的意思，似乎已经确认了张天成所言不虚。至于他们怎么确定的？谁知道呢。
    “调查应该还是有的，委托人可不知道什么异能者，等阶的判定是他们给出来的，不过这也没搞清楚，硬是没发现其中一个是黄阶异能者。”红衣的声音有些冷，“看来，平和了这十多年，有些分会的人，还是忘了些什么啊……”
    “十多年了，公会的中坚执事也差不多换了一批人，新人不太清楚过去的事情以及各种事件的意义，倒也不算什么特别稀奇的事。但这工作态度，确实是有些离谱了。”黑羽道。
    “哼，也就这样了。”红衣轻蔑地哼了一声，才把注意力又放在了下方，“看看这些小家伙怎么应对这个事件吧。”
    道路上。
    “或许可以这样，我笔记本里还有些文件，你们可以看看我的提案，一些基建方面的计划书，算不上什么机密文件。”张天成抬眼，沉声道。
    “那没必要了。”沈晨耸了耸肩。
    “什么意思？”张天成蹙眉。
    “因为他一早就差不多已经相信你了，有些方面还存疑所以才一直追问，他要的不是一个结果，而是你有能把证据拿得出手的态度。你把这样的态度表现出来，基本能肯定是真的了。”林启解释道。
    “当然，看不太懂官方公文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沈晨摸了摸鼻子，笑了两声。
    “你们不觉得你们的态度有点问题吗？”张天成的语气突然冷了冷，“你们不觉得你们把自己放在一个更高的层面的处理事情了吗？的确，这不仅仅是世俗的事情，有异能者的参与，我们这边无法胜过你们也是不争的事实。但是，你们的处理方式，让我感到很严重的不被尊重的感觉。不管是世俗还是异能界，对别人保持一定的尊重应该算是最起码的礼仪吧？可是你们这样戏弄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可关键是，在我们确认事情的真相之前，我们的立场本身就是敌对的。”林启蹙眉道，“我们起码也是正规大公会的异能者，受理了清理贪 官的委托，本身就是站在大义立场之上。对于委托目标，也就是你，我们眼中的贪 官，国家的蛀虫，你觉得我们需要对你抱以友善的态度？”
    沈晨刚舒缓下来的脸色也已经变冷，他抱着胸，接话道：“我们眼里，你是贪 官，已经不能算作是人了吧？初中政治学过吗？部分违法行为会被剥夺政治权利，并不算作是国家人民。对于非人，我们何须和颜悦色？”
    “那你可就错了，贪污是经济犯罪，不会被剥夺政治权利。”张天成驳道。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的尴尬。

 第111章 变更的计划

    “这个并非争论的重点。”沈晨脸皮甚厚，轻描淡写地把这个话题一笔带过，然后道，“总之，我们态度的确是有些居高临下，但主要是还是因为，在我们眼中，你是贪 官，是最被老百姓看不起的那一类。”
    “当然，还有一个细节。”林启的表情有些戏谑，“之所以你会觉得你不被尊重，那是因为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你在和我们对话的时候，你就没发现你把自己摆在一个很低的位置吗？因为我们是异能者，你就已经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了，但又自欺欺人地认为都是我们强加的。我承认我们的确看不太起你，但并非因为我们异能者的身份，而是你在我们眼中贪 官的身份。请你自己搞清楚这一点，谢谢。”
    沈晨有些讶异地看了看他，这家伙，在这样的方面倒是敏锐的很。
    林启朝他一扬下巴，模样有些得意，转回给张天成时，又变得几分慵懒几分讥诮。
    沈晨无奈笑笑，也看向了张天成，说道：“先前，我的确差不多已经信了你的说辞，但也依然存疑。所以，在我们眼中，你自始至终都是贪 官的身份——直到你提出用你笔记本内的提案来证明。那时我已经相信你了，但你却突然恼了，这才到了这一步。我们不否认自身存在问题，但这件事的主要原因，我依然保留主要原因不在我们这边的态度。”
    “是我唐突了，抱歉。”张天成沉默了一会儿，道。
    林启耸了耸肩，目光投向了沈晨，显然是想让他来做决定。
    “问题不大。”沈晨并未再这样的事情上再多费口舌，人家道歉了也就过去了，此事也并非什么很值得深究的问题，他继续说道，“回到先前的话题，也就是说，委托人刘德辉，才是这个镇子上的贪 官？”
    “最大的那个。”张天成补充说道，“零零散散有些小苍蝇，但他是官衔职位最高的，贪污受贿是最为严重的。不过这个人做事很小心，我几乎没抓到过什么有效的证据。”
    “有关于他的资料吗？越详细越好。”沈晨问道。
    “有一些，但文件都在我家里，一些基本信息你可以直接问我。”张天成摇了摇头，道。
    “等等，咱们是不是忽略了一个问题？”杨怡薇站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委托人啊，在还未完成委托的情况下，反过来帮着委托目标人物对付委托人，会不会不太符合行规？”
    林启一锤手掌：“好像对诶！”
    “说起来也是。”沈晨蹙眉，“清理贪官这种事，本质上应该由国家来处理，我们以此作为理由似乎有些僭越。但不这么做，委托也进行不下去，或者直接放弃委托？”
    “我问问……我问问姐姐吧。”
    杨怡薇似乎本想直接说“红衣姐”的，但总觉得不妥及时改口成了“姐姐”。张天成始终是外人，虽然知晓异能者但他本身也是普通人，让他少知道一点总没什么坏处。
    于是乎，杨怡薇开始联系起了红衣。
    须臾，杨怡薇抬头，看了一眼张天成，道：“问过姐姐了，她说我们全权决定，后续的事情她会处理。”
    “我们全权决定？对我们还真是放心啊！”林启瞪大了眼眸。
    “就像是一次考试吧，考察我们的处理事情的能力。不过既然这么说了，那么事情应该还在掌控范围内，我们做不做？”沈晨靠近了二人，低声征询着意见。
    “我没意见，看你们咯。”林启颇为无所谓地耸耸肩，和他先前豪气干云说要抓贪官的模样完全不符。
    “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抓了那个真的贪官。”杨怡薇的话语有些迟疑，她看了一眼张天成，继续道，“会太危险吗？要不也还是算了吧。”
    “安全应当是不用担心的，有黑羽红衣罩着呢。”林启低声笑道，“不是每次都能有大东山那样的际遇，欢乐谷也是意外嘛！”
    “怎么听你这么一说，我更感觉浑身发冷了，别立flag啊哥们！”沈晨瞪了他一眼，语气不怀好意。
    “那此次必有意外发生！”林启郑重道。
    沈晨和杨怡薇对视一眼，一齐给了他一个白眼。
    随后，沈晨看向了张天成，说道：“先说些基本信息吧，比如他的照片，可能出现的地方，喜欢做的事等等。”
    张天成却没急着回复，不管他能力到底如何，官场上做过事对于一些情况自然是心里有谱。比如此时，这些异能者放弃了原委托来帮自己捉拿 贪官，大义上来说是没错下，可人家完成了委托是有酬劳的，自己理应也补偿回去。所以，他提议道：“你们原委托的酬劳，我可以付予等价的资产，算作是对你们放弃委托的补偿，如何？”
    沈晨刚想回头和二人商量一下，结果却只看见他们都把一种名曰“信任”的眼光投向自己。沈晨：“……”
    行吧行吧，还是得自己做决定。
    不过，沈晨也懒得扭捏推脱，拒了酬劳，张天成估计也会多想些乱七八糟的，直接收了也问题不大。况且，这也不能算作是受贿吧？
    “酬劳之事了结此事再议吧。”沈晨点了点头，“当下之事，是把原委托人的事情给处理了。”
    张天成应道：“刘德辉今晚有个应酬，在街上的酒店，我知道在哪一家以及房间号。”
    “你知道的这么清楚？你俩不该是对头吗？”林启顺口问道。
    “他不也知道我今晚会来这边聚餐？”张天成冷哼了一声，不知是对林启抑或刘德辉。
    “这方面倒真的和他无关，我们自己找的线索。”沈晨解释了一句，但多的也没再多说。他若是有点脑子，自然能明白怎么找的线索，没脑子就算了吧，权当保持一点点的神秘感。
    张天成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中午林启“误入”房间之时，应该是听到关键信息了，这才摸了过来。“我有关系好的同事和他同一个办公室，先前听到过他打电话，闲聊的时候那位同事和我说过的。”张天成也说明了自己信息的来源。
    “有他照片吗？方便认人。”沈晨再度问道。
    “有。”张天成颔首，去往车里取笔记本。
    林启看了一眼仍在地上打坐的司机，出声道：“冒昧地问一句，这位异能者是怎么和你认识的？”
    没等张天成开口回复，司机倒是先睁开了眼，冷声道：“曾落难时受助，帮他做事罢了。”
    “可我记得，应该有四位异能者才对。”林启道。
    “的确共有四位异能者相助，但怎么可能我每次出门都会有四个人跟着？我只是个官员，不是大家少爷，要那么多保镖干嘛？”张天成头也没抬地回答道，手中还在打开着笔记本。
    林启：“……”
    有被内涵到。
    沈晨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安啦，你又没有保镖随行。
    林启的目光顿时更幽怨了。
    杨怡薇仔仔细细地看着二人，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却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打破这气氛的，还是张天成，他给出了笔记本，上面是一幅照片，展示的人物应该就是委托人刘德辉。而这个人的长相……怎么说呢，很有特色，同时也很没特色。西装革履，标准的政客脸，就差在脸上比划上了，一看便能觉察他是那种严肃认真的人，而这个人，会是贪官？
    “还有几张。”张天成切过照片，展示了后续的几张照片。不过同样的，基本没有生活照，大部分都像是合照中截下来的照片，其中甚至还有两张不同时期的证件照。但不论哪张照片，刘德辉的模样都变化不大，总是那般严肃刻板的脸，像极了某些迂腐的老一辈。
    通过这些照片，沈晨对他的个人形象也有了初步的了解，旋即他问道：“你对他今晚的应酬有多少了解？能说多少是多少，先有了解再做考量。”
    “在珍味楼，房间名‘百合’。聚餐的人数应该是八九个人，虽然没有异能者，但一起吃饭的人里有几个官场的大人物，还是尽可能别惊吓到他们。”张天成说道，旋即他还看了一眼林启，补了一句，“那些大人物应该是没问题的，要关注的主要目标是刘德辉。”
    “你们有什么好的办法吗？”沈晨看向了身后的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很一致地摇摇头，“你决定就好了。”
    沈晨颇感无语，但他还是坚持说道：“关键是现在我也没啥好主意啊，对刘德辉以及所有信息了解还是太少，现在让我来说，我也只能蹲点了。”
    “蹲点应该没什么关系吧，他又没有异能者随行，一个或者几个普通人，也没多大影响吧。”林启道。
    沈晨忽然挑了挑眉，把目光投向了张天成：“说起来也是，他就是个普通人，而你是有异能者朋友。若是你对他的贪污腐败行径真的如此痛恨的话，为什么不把他先拿下？”
    话语间，目光如电！

 第112章 夜行

    “拿下了，然后呢？”张天成似乎早有预料沈晨会问这么个问题，神色显得很是平静，“我的确有异能者帮忙，但我自己本身依然只是个生活在世俗的普通人。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去抓了一个官员说他贪污，你觉得后果会如何？”
    “没有证据……那也难办。”杨怡薇点了点头，对张天成的说法表示赞同。
    “我同样也是官员，要生活下去，得遵循我所处环境的游戏规则。贸然破坏规则，可并非什么明智之举。”张天成道。
    “那倒是我欠考虑了，抱歉。”沈晨很自然地致歉，确实是自己想岔了想少了，没什么值得嘴硬的。
    张天成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
    “所以咱们咋办？就决定在酒店外面蹲点吗？”林启很自然地岔开话题。
    “这只是我能想到的。”沈晨耸了耸肩，“如果你有好一点的办法，也可以试试。”
    “关键是气势汹汹地冲进去也不现实，好像也只能在外面蹲着了。”杨怡薇皱眉道，“而且不能惊动其他官员……可若是他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呢？”
    “我只知道，我们单位上只有他一个人。”张天成补充道。
    “先去看看吧，再随机应变。”沈晨下了结论，“现在谈具体计划也不太现实，变化总比计划来的快。”
    “那行，走吧。”林启颔首。
    在上车之前，沈晨和林启拿车上的药箱对身上的伤简单做了一下处理，随后便才上车离开。
    天已经暗了下来，两辆车一起开在这乡道上，于夜色中前行。
    当然，张天成已经找了借口推掉了晚上的饭局。据他所说，那场饭局并不重要，只是几个有来往的官场朋友的简单吃一顿，不像今夜的刘德辉，那里才有一些大人物，以商谈一些要事。不过，刘德辉肯定只是装模作样，他真的的目的，当然还是从中攫取不论是否正当的利益。
    待天色全暗时分，两辆车已经开至了珍味楼附近。在走最后这一段路的时候，沈晨还稍稍留了心，关注了一下摄像头的情况。此处是比较偏远的镇子，路上的摄像头并不多，除却道路拍照测速与路口，其余的基本没有了。而沈晨要避开的——当然不是这些，就这么一条路，要开车过去怎么可能避得开这些摄像头。他所关注的，是部分店面自装的摄像头，避开那些才是比较重要的。
    当然，他没管张天成如何，做好己方就行，其他人，他还犯不着费心去管。
    “现在八点，估计至少还得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应酬结束没那么快的。”张天成走近了他们的车，说道。
    沈晨点了点头，旋即问道：“关于这次应酬饭局，有什么细节值得注意的吗？”
    张天成顿了片刻，道：“我想不到什么，只能说最好别惊动那些大人物，容易引起不好的后果。”
    “行，我们负责这件事，你有事的话忙自己的去吧。”沈晨道。
    张天成也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旋即和司机一齐离开。
    眼见他们俩走远，沈晨才看向了两人：“怎么说怎么说？我属实没什么好的法子。”
    “你觉得我会有吗？”林启翻了个白眼。不得不说，在推脱这方面，林启是顶级的。
    “主要是刘德辉他也只是普通人，没有异能者护卫，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咱们注意好细节就行了。”杨怡薇道，“比如说注意避开监控，还有下手要快以免被人注意。”
    “确实，有道理。”林启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丝毫不放过夸女票的机会，“不过话说回来，绑走了他之后咋办？交给张天成？”
    “这也是个问题。”沈晨沉凝片刻，道，“张天成手里没有证据能证实刘德辉贪污，那咱绑了刘德辉也没法子通过司法程序把他送进大牢。”
    “或许，张天成能有办法？”杨怡薇试探着说道。
    “不清楚，先把他敲晕了再商量吧。如果今晚出现了意外没出手，那倒是可以从长计议。”沈晨道。
    “经典，做了再考虑后续，完全没有稍微长远的计划。”林启调侃道。
    “行啊，你给个稍微长远的计划？”
    “那没事了。”
    将近晚上九点。
    在附近停车位陆续有人驱车离去后，三个人已经调整了一次车的位置，选址更为讲究，从门口出来一小段到车的附近都没有监控的摄像范围。而且，此处能更清晰直观地看见酒店门口的情况。
    同时，在这一段时间里，三个人也初步商量了一下后续——交给红衣来处理。既然自己这些人不太懂，那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处理准没错，最起码比自己瞎搞强。
    而现在，目标出现了！
    沈晨看着车窗外酒店门前的几个人，低声道：“看门口，他们出来了。”
    林启杨怡薇闻言，也看了过去。
    珍味楼门口，几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还聚在一旁谈话，音量还不小，满面红光哈哈笑着戏谈。而其间，有一人与张天成提供的照片相符——刘德辉。与照片上的几乎没什么差别，他的模样看起来就很严肃刻板，即使是应酬场合的笑，看起来也似乎不由心一般。
    “再等等吧，散了再说，先盯紧他。”沈晨见林启活络起来了，叮嘱了一句。
    “哈，我知道，活动一下手脚。”林启嘻嘻笑着，依然没个正形。
    沈晨也笑骂了他一句，旋即把目光继续头向了珍味楼门口。
    过了几分钟，那一群人终于有要散去的迹象了。起初，是有两个人打了声招呼走了，随后，也便有一个一个的人离开。到最后，只剩刘德辉和另外两人还在笑谈。
    于是三人又耐心地等了十几分钟，另外两人也和刘德辉点头告别。
    沈晨眯了眯眼睛，这次倒是很顺利，刘德辉自己一个人，其他人都离开了也不会打扰到。不过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司机在附近车里等他，或者他喊人来接，所以还是得尽快了。
    沈晨使了个眼色，三个人都轻轻下了车。的确，杨怡薇也跟着了，她的空间锁的确是个不错的技能，对付普通人的话，能量输出控制低一点就可以了。毕竟这还只是个控制性比较强的技能，本身的伤害性并没有多大，实乃居家旅行、敲闷棍打色狼必备之良品！
    其他人都离开以后，刘德辉脸上的官方假笑也消失了，他看了一眼后方的路，就站在那儿，取了一支烟点上。走是不可能走回去的，他已经约了车来接，知道有这样的酒局，他自己也没开车来。
    不过，三人已经接近了。杨怡薇身在较远处，眼中神光一闪，便已经发动了空间锁。
    对于普通人，空间锁的效果很明显，持续时间也并非短短的瞬息。当即，刘德辉脑中微微一刺痛，突然便是一片空白，眼中看见的景象，也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般，思维像是停滞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而他的身体也被束缚住了，从而并不会直接倒在地上。
    沈晨和林启已经靠近了他，一人搀扶着他，另一人在旁边走着，走向了车，而杨怡薇早已先一步回到了车上，坐在了副驾。
    此处不在监控的范围内，而且九点多钟，这样的小镇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就连大路上的车辆也不多。所以，二人一路十几二十多米的距离，无惊无险地回归。
    上车之后，沈晨便把他打晕了，空间锁的持续效果快过了，还是一个昏迷的人会更安生。一切完成之后，林启驱车离去，前往先前与黑羽红衣约定的地点。当然，他还没忘了稍稍绕一点路，确保在离去时不会被珍味楼附近的监控拍到。
    “就这么简单？”林启咂咂嘴，叹了一声。
    “可能因为这原本就不是我们的委托内容吧。”沈晨耸了耸肩，“这种不涉及异能层面的事，按理来说应该是不需要异能者的，太欺负人，同时也浪费异能者资源。”
    “而且，和世俗保持一定距离是也是关键吧。”杨怡薇补充道。
    “那倒也是。”林启立刻接话道。
    “好好开你的车！”沈晨瞪了他一眼。
    林启浑然不在意，甚至还有闲情转过头来对他翻个白眼。那眼神就像在说，我有女票你没有，这就是差别～
    那个尾音的“～”差点让他没忍住一巴掌拍过去。当然，即使是多年和林启对线有着丰富经验的沈晨，还是忍住了没动手。开车呢现在！他如此着告诫自己。
    约定的地点有些距离，那已经是镇外了，林启驱车将近十分钟才抵达。
    黑羽红衣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小家伙们，做的还不错嘛！”红衣一扬下巴，对着第一个下车的林启说道。
    “勉勉强强吧，委托内容有误是真的尴尬。”林启苦笑了一声，道。
    “本质上也没什么太多的曲折，大致还算顺利吧。”沈晨道。
    “最起码你们真正地动手战斗了一次，虽然说是群殴，但好歹也能积累些经验。至于委托内容本身，那并不重要。”黑羽吐出一口烟圈，摁灭了烟头，笑道。
    “我们处理就行了。”红衣也微微颔首，应声道。

 第113章 滚呐！

    “红衣姐，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啊？我们并没有证据指认他是贪官呀。”杨怡薇问道。
    “那自然是有办法的。”红衣淡淡地笑了笑，“我们认识些人，可以绕过这些的，反正他的牢狱经历是跑不了。”
    “等你们实力上来了以后，我们也会逐一给你们牵线开门路。不过现在还不慌，实力层次不够知晓了也没什么作用，好好修炼吧先。”黑羽走了过来，把车里昏迷中的刘德辉拖出车子，“我和红衣先行一步，你们自己小心点。”
    “拜拜咯，小可爱们！”红衣柔媚一笑，眉眼弯弯，抬臂幅度不大地挥了挥手，然后也钻进了车里。
    “拜拜！”
    片刻，黑羽红衣离去。
    “呼，这事儿就结束了？”林启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算是吧。”杨怡薇看了看手机，“先前红衣姐也解释过了，这事儿是那边接委托的分会没弄清楚状况才导致了这次的乌龙。现在事情也解决了。”
    “也是，以后委托里写的信息，倒也不能毫无保留地相信。”沈晨捏着自己的下巴，道，“话说起来，还有个张天成呢，他那里的委托酬劳，可是咱们自己赚的第一桶金啊！”
    “问问他？”林启道，“总归是咱自己赚的银子，这可不能白给。”
    “那就走！”
    于是乎，三人回转去找了张天成。张天成显然是目睹了先前的状况，对于刘德辉被带走他也没多说什么，反正他一介普通官员也没本事将刘德辉正法，那就交给更专业的人吧。
    对于先前承诺的酬劳，张天成也兑现了，当即便找了一家银行转账。林启特意留了个心眼，给的账户是境外的。这是他老爹的账户，作为高端客户，钞能力还是有效的，最起码隐藏个账户信息不成什么问题。
    然后呢，这份委托，才算是真正结束了——对他们而言。黑羽红衣还有后续处理，以及结束委托的汇总报告，不过由于委托出了点岔子，红衣说报告也交给他们，反正全程跟着，他们也很清楚发生了哪些事。
    于是乎，三人兴奋地谈论着此行的收获，踏上了回程。分银子倒是不急，反正都这么熟了，而且林启也完全不缺钱，不至于贪墨，只是回去再论。
    月渐隐于云后，夜色偏暗，行至半途，已经晚上十点了。
    不过，似乎是为了在这看起来过于简单的委托上给他们增添些难度，在还有一段距离将从乡道拐上国道之时，异变陡生！
    林启眼皮一跳，狠狠地踩死了刹车。一时间，三人由于惯性而猛的前压，一瞬间的巨大加速度让前排系着安全带的林启和杨怡薇都难过得无法言喻。沈晨就比较简单干脆了，他在后排压根没系安全带，脑袋直接撞在了前排座椅上。
    不得不说，林启的车质量是真的好，刹车距离短，但与此同时引起的加速度过大反倒让人难受得紧。
    沈晨晃了晃脑袋，皱眉看向车前。
    远光灯下，马路中央，一个黑影的轮廓显现出来。
    那是……一头牛？
    关键是，你见过比一辆SUV高出一倍的牛吗？这得是“母猪赛大象”那个年代才会疯狂吹嘘出来的吧！
    除此之外，这头牛……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头乡野常见的黄褐色的牛，只不过个头尤其吓人罢了。它横在路中央，几乎占据了整条双向单车道的乡道，真正铜铃似的牛眼正偏过来看着车内。
    “天呐，这是什么啊！”杨怡薇捂住了嘴，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显然的，是一头牛。”林启这时候还有闲情耸了耸肩，不忘调侃一句缓解了一下气氛。
    “可能是异能兽，先下车看看，留在车里不太安全。”沈晨蹙眉道，话语间，已经率先打开了车门下车。林启和杨怡薇也没磨叽，顺手解了安全带就下车了。
    晚上十点多钟，这条道上已经没了其他的车，就连不远处的国道，也是黑灯瞎火的。在这样郊外的偏僻路段，即使是国道也没有路灯。
    黄牛毫无反应，只是用着那牛眼看着这辆车，眼中车灯的反光看起来熠熠生辉。
    “现在咋办？”林启扭头看向沈晨。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沈晨白嫖他一眼，“既然异能兽很少主动攻击人的话，或许，我们该等等它自己走掉？”
    “或者亮出异能，把它吓走？”林启异想天开。
    “不太合适，吓到它指不定会成功，但吓走可不一定。”杨怡薇摇了摇头，“若是被它认为是挑衅而激怒了它，那就更麻烦了。”
    “绕路？绕路能行吗？”沈晨想了想，打开了手机地图，“但刚才一路过来，好像没什么岔路能通向大路的。唔……地图上是……最近的一条能拐回国道的路，还得回镇上。”
    三人面面相觑，顿时一阵无语。
    “那就……再等等看？”林启试探着问道。
    “先这样吧。”沈晨点了点头，叹了口气。
    若是原路返回，去镇上绕路回去，到家估摸着得十二点半左右了，属实有点浪费时间。虽然他们不缺时间，但浪费可耻！
    “但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杨怡薇嘟囔了一句。
    的确，和一个基本可以确认是异能兽的生物待在一块儿，让这新晋异能者心中还是有些膈应，心里总归是有些慌的。
    “那就绕路。”林启很坚定地变卦了。
    沈晨耸了耸肩，调侃性地看了林启一眼，道：“我都行。”
    “那走吧。”杨怡薇的语气似乎是有些不太好意思，“麻烦了。”
    “你的事怎么能叫麻烦呢？”林启微笑。
    杨怡薇（娇羞状）：“别乱说话！”
    沈晨：“……”
    于是乎，三人重新上了车，林启尽量幅度很小地掉头，路面不宽，掉头也费了他一番手脚。不过，就在他掉好头准备踩油门离去之时，他眼眉一挑，车前方，却还是那头牛。
    林启还很认真地看了看后视镜，确认自己是掉过头的。所以，这意味着，这头巨牛也悄无声息地转了过来，挡在前路。
    “这就有意思了嗷，挡着路还不让走了。”林启眯了眯眼。
    “不过还不清楚它到底是抱有恶意，还是单纯没啥智商觉得这样好玩？”沈晨也有些无奈，“看它这体型和莫名其妙调整位置的能力，应该是异能兽没跑了。”
    林启颔首：“我再掉一回头看看，它要是再拦着，估计真的得碰一碰了，不过打不打得过就难说了。”
    “我先问问红衣姐吧。”杨怡薇低头看向了手机，但下一刻她便蹙起了眉头，“怎么会没信号？之前一直都有的啊！况且这里也不算偏吧！”
    闻言，沈晨和林启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但无论是哪家运营商，都完全没有信号。
    “肯定有问题。”沈晨沉声道，“这里不可能会没信号的，这头牛，难不成能干扰信号？”
    “离谱就。”林启瞥了一眼拦在车前的巨牛，语气有些气恼，“我再掉头看看。”
    话罢，他也没闲着，一番行云流水的操作掉了头，然而，面前还是那头牛。
    “感觉是非得打一架了。”林启气狠狠地说道。
    “还是没信号。”沈晨放下了手机，皱着眉，“下车再看看，能不打起来把它赶走才是最好的。”
    话罢，三人又下了车，和这头牛大眼瞪小眼。
    “现在怎么办？”杨怡薇看向两个大男孩。
    “释放异能吓一吓它？”林启试探着提议道。
    “就怕直接打起来。”沈晨苦笑了一声，旋即表情也正经了起来，“既然走不了，那就姑且试试吧，不过还是得做好战斗准备。怡薇，你准备好空间锁吧，它一有异动就套它身上先，麻烦你了。”
    “嗯嗯。”杨怡薇颔首。
    “我的车可能会遭殃了。”林启摸了摸自己的车，语气几分伤感，几分无奈。
    旋即，他一甩头，一如睥睨众生、舍我其谁的君主姿态：“舍不得车子套不到牛，干了！”
    “我就知道……”沈晨一拍额头。
    “你等阶高一点，你先去吸引火力。”沈晨理所应当地说道，“我在旁边给你摇旗助威，当个拉拉队。”
    “嘁，就你？”林启的语气很是轻蔑，上下扫了一眼，似乎满是对他的不屑。旋即，他回身上前，看着那头牛，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喂，笨牛。我说，你快滚呐！”
    话音未落，他的身上，猛然迸发出一道能量洪流，淡淡的红色火光萦绕于身，即使在车灯的照耀下，也显得分外明晰。
    巨牛也终于有了些反应，铜铃似的牛眼盯着林启，牛耳居然像猫科动物那般竖了起来，显得机敏而警惕。尤其是当林启身上鼓动的能量气息达到峰值——黄阶低级之时，巨牛呈现了一副更为人性化的凝重表现。
    一头牛，有着人性化的表情，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杨怡薇此刻却没管这有多稀奇了，她很紧张地看着林启与巨牛对峙，是战是和，就看下一刻了！
    沈晨也微微眯着眼，身体里已经开始运转起了能量，随时准备出击。
    下一刻——
    咻——
    一颗黄色的光球。
    沈晨叹了一声，那就，战吧！

 第114章 战

    黄阶异能兽，看这天赋光球的颜色深浅，甚至可能已经到了黄阶高级。虽说在蓝阶以下，位阶差距并不算很大，但关键是三个人都没怎么经历过战斗，而目前战力最高的林启，也才堪堪黄阶低级。
    确实有些胜负难料，不过，是输是赢，打过才知道！
    杨怡薇见它先行动手，心中反而是奇异地安定了下来，集中意念，调度能量——
    空间锁！
    可见的，巨牛的身体出现了明显的凝滞，哪怕只有短短的片刻，但也足够林启在脱离光球攻击范围后掌握主动权。他全身都覆盖上了灼热的炎火，一拳击退巨牛！
    恐怕只有沈晨能明白他这举动的用意，显然，是为了远离他的爱车。当然，也许也是为了保护公共设施——比如马路——这才把它打退到路边的荒原上。
    不过，这也没啥问题。
    沈晨也向前蹬了几步，抵达合适的攻击范围，凝息而发，冰剑冢！
    这一次的配合并不算很好，哪怕是沈晨林启相识这么多年，很多方面都有很高的默契，但一起使用异能配合战斗的经历却还只是寥寥。配合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形成了，在一个二人都能称得上是未知的领域里，想很快地有配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也还算可以了。
    冰剑从天而降，以巨牛所在之地为中心落下。沈晨依然是学着之前的套路，靠近取了一把冰剑，抬手便挺刺了过去。
    现代社会，也没什么人学剑，他这么一个在前十八岁都普普通通上着学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学剑？所以，他并不懂剑，但也不需要懂，只是把他当武器，能砍能刺就行了。而且这是由技能凝结的剑，很快就会散掉，并不能随心而使。
    若是想要有能真正随自己心意、直接以能量凝聚而非以技能为媒介能量武器，那得对元素的体悟再上几个台阶才是。这与本身实力无关，要求的是对本元素的理解与掌控。很显然的，沈晨与林启这两个元素系异能者，还没有达到这个要求。
    不过，令沈晨愕然的是，冰剑寸寸断裂，旋即化作无主的能量逸散而去。除却它黄褐色身躯上显得并不怎么显眼的白痕，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物事能证明冰剑曾经的存在。
    同样的，先前的冰剑冢，落下的冰剑也没能起到多大效用，虽说能看见几个小创口，但那是多柄冰剑刺进同一处所致，流出的血量，估计也就比被蚊子吸走的量强的有限。
    再观林启，他拧着眉却没有上前，并非是因为他怕了什么或者存了什么坑沈晨一把的心思。若是看仔细一些，能发现他的手臂在微微地颤抖，指掌的骨节处，也开始缓慢地渗血。
    仅仅是一击的反震之力，便让自己破了皮流了血，手臂受的震荡甚至不能很快调整过来。而那头巨牛，却毫发无损——至少看起来如此，若是受了什么内伤，那也不是林启能看出来的。
    轻轻呼了口气，林启攥紧了拳头，手臂上再度燃起了绯色的火焰，蹬地，前冲！
    巨牛也终于开始了还击，它眼中的光芒掠过，身旁突然浮起一片湛蓝色的球状光芒，弧光环绕，宛然是一颗电浆球！
    林启立刻偏移了方向，不然非得直直撞上那颗不断跳动着的电浆球不可。他于侧面上前，却又被巨牛那一带着呼呼风声尥起的蹄子吓退。林启能感知到，那一踢颗绝非受点伤那么简单，指不定直接就倒地上爬不起来了。
    沈晨的眼皮也挑了挑，那颗看起来分外活跃的电浆球，其蕴含的能量强度，高得可怕。他估摸着，即便是把自己全身所有的能量来催生这种能量强度的物事，绝不可能造出完整的第二个。
    若是被这东西蹭一下，指定得重伤。若是被它在身上炸开，当场去世没得话说。
    这一刻，他也动了退却的念头。
    也算是人之常情吧，原本就一个普通人，突然成为的异能者，在新奇过后，面对危险，甚至乎于丧命的危险，几个能保持完全的镇定？
    但，也退不了了。既然都战斗起来了，也就没有了退却的可能。
    就算是天堑，也得试试能不能越过去吧。
    一手覆上冰寒，一手覆上气流。后撤，前冲！
    既然已经退开了一段距离，林启便催动能量释放火矢雨，而选择的时机，恰是沈晨冲上去的时刻。两人相识如此之久的默契，正在逐渐融入战斗中，可以预见的，互为僚机的打法，必能发挥出1+1大于2的结果。
    而杨怡薇也终于窥得机会，再度释放空间锁。她目前的能力并不足以支撑她直接进行战斗，便从旁辅助，可若是辅助的时机与方式恰当，同样能产生出不俗的效益。
    就比如此刻，实力还未至黄阶的沈晨，在空间锁的干扰之下，顺利得抵达了巨牛的身侧。当然，他还没忘了和那电浆球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然后左手前探，气涡旋！
    论单体小范围的爆发力，冰剑冢可远远不如气涡旋的来得更为猛烈，气流的高速旋转并持续压缩空气，产生了极大的持续气体动能，以及压缩转化的内能所带的高温，可绝不容小觑。
    还是可惜，杨怡薇的实力层级不够，巨牛及时回过了神，身体上弧光乍现，挨得极近的沈晨当即感觉头皮发麻，似乎头发都要竖了起来，一种轻微的麻痹感顿时传遍了全身。他咬了咬牙，再加紧了能量的注入。
    下一刻，气团迸裂！
    与此同时，沈晨也没能忍住瞬间炸起的刺痛而闷哼了一声，嘴角溢出一道血线。他身形震颤了几分，顿时踉跄了几步退了开来。可这还没有完。巨牛已经昂起了身子，蹄子正朝着他踏下！
    在他迅速放大的眼瞳中，他看见了刚刚被他炸过的地方，上面隐隐有些一摊正在扩大的血迹，心中忽然感到宽慰，好歹，是能伤到了它。
    橙阶与黄阶之间的确存在差距，但也并非望尘莫及。
    虽说现在似乎是个死局，但在他眼角余光里，还能看见另一个身影，一个由红光赤焰包裹的身影。即便是平日里相互之间再多嘲讽挖苦与互怼，但在关键的时候，彼此都是能靠得住的嘛！
    林启眼中似乎都要泛起火光，拧着眉，以手肘为刀锋，合身撞了过去。在他冒着赤色火焰的手肘撞上巨牛的时候，他甚至感觉自己撞上了钢筋混凝土浇筑的墙壁，坚实而厚重，手肘几乎都要骨折断裂。然而，他咬着牙，再度发力，能量迸发倾泻而出，把它给击偏了原轨迹。
    随机，他落地，呼呼地喘着粗气，与刚站起来的沈晨对视一眼，二人皆是一笑。
    有些事，有些情，心照不宣。
    杨怡薇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揉了揉太阳穴，正准备找机会第三次发动空间锁。
    你先扛会儿压吧，我顶不住了。
    林启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他不说，沈晨也能懂。所以他也没有犹豫，人已经顶了上去。
    巨牛即使被全力冲撞的林启顶开，但它的吨位也没那么容易被撞开太远。动量守恒嘛，即使是弹性碰撞，巨牛有远大于林启的质量因而所获得的水平速度很小，更遑论实际碰撞肯定会有机械能损失，那么巨牛得到的动能就更小了，落点也就离得更近。
    所以，在沈晨面向巨牛之时，它已经调整好了状态面对。甚至在沈晨动身前，它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一次，它的全身都闪烁着电流弧光，那一颗绕着它缓慢转动的电浆球也愈发危险，充满着临近爆裂的不稳气息。
    沈晨轻缓呼了一口气，心中陡生警兆，下意识地便是扭身一转，旋即即刻退开。而他先前所在的地方，一道不知道何来的雷电，狠狠地劈了下去。
    若是没有闪开而是被劈了个瓷实，那场景，可不敢想象……
    沈晨挑了挑眉，冰剑冢再度发动，而他也借着巨牛防御的时刻冲了上去。目前，他能对巨牛造成的最大伤害还得当属气涡旋，但离得远了，可控性弱，威力也会有所减弱，所以还得近身输出。
    这回沈晨学聪明了，取的冰剑并未立刻砍上去，而且输出能量附着于其上，加强其强度与刚度，然后再发力砍了下去。
    不过，在这段时间里，已经够让巨牛作出反应了。那一片的气流紊乱了一瞬间，电弧乍现，就要袭向沈晨。但同样的，沈晨也不会再被同一招给伤到，他已经有了准备，一面风盾顿时护在身前，抵挡着来着电弧的伤害。
    一时僵持。
    而此时，杨怡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精神兀然集中起来，眼中像是有小小的漩涡旋转。
    荒原上，一块块的或大或小的石块，居然诡异地飘了起来，浮在半空，而杨怡薇的脸色，逐渐苍白。
    咻咻——
    伴随着一连串的破风声，杨怡薇的脸也已经明显少了几分血色，显然是过于疲累，从此也可见，念力操控起那些石头对她来说，负担可远不轻松。
    这是她的一次尝试，但很显然的，她成功了。

 第115章 再来啊！

    僵局，随着一大堆的石头破空飞来而结束。
    正准备前去支援破局的林启一愣，旋即意识到了什么，回身给杨怡薇比了个拇指，还有一个暖彻人心的微笑，旋即继续向前奔赴。
    石块全落在巨牛的另一边躯体上，速度不可谓不快，石块的棱角处也不乏尖利之处，在获取了巨大动能之后，其伤害也是可观的。即便是这大家伙皮糙肉厚的，在如此之多的石块下，也不免被划破了皮流了血。
    可这样，却似乎更激发了它的凶性。
    就在巨牛身边的沈晨，瞬间感觉到压力骤增，他抬手护额，身子瞬间被它抬起压下的蹄子给压得下沉。荒原之地，是各式风化后的碎石土块，虽然不算很坚硬，但能被沈晨压下去几公分也实属可怖，其压力之大也就可见一斑了。
    林启屏息凝神，身上再度燃起刺目的火光，在冲上去的同时，技能火矢雨挥手即来。
    可巨牛也已经有了同时应对两人的经验，它毕竟比二人更高阶，应对起来也并不算什么难事。
    它激昂一声，和普通黄牛的“哞”也并无太大音色上的分别，只不过显得要更为低沉厚重一些，当然音量也更大。同时，也正随着它这一声叫唤，空气也似乎漾起了音波，将那一根根带着流星般的火焰箭矢泯灭掉。
    它要对付林启，必然会是有所分心的，对于沈晨的压迫也便没有之前那么强了。沈晨趁势而起，右手满是寒冷的气流，甚至隐约可见细长细长的梭形冰碴子，围绕他的手掌无规则地高速旋转着。
    显然，极高的速度使其具有极大的动能，在受巨大阻力后其动量的迅速归零也会使其附带极大的压力。刚巧冰尖受力面积极小，压强将会变得无比巨大，顷刻便可以破开硬度不如这有能量附加的冰碴子的物体。相对应的，要使这些冰碴子具有很大的动能，沈晨的能量输出一定不小，能量守恒嘛，即使是做到能量无损达到百分百的利用率，他消耗的能量也得是这些冰碴子动能的总和，更遑论至少还有空气阻力消耗更多能量。
    因而，这样的攻势必不能持久，要的，就是这一瞬间的爆发输出！
    沈晨的目光冷冽如冰，右手猛烈挥向巨牛的侧方！
    而此时，林启也到了，二人的默契终于在此时迸发。他全身上下都覆盖着流火，虽说能量的损耗不小，但却可以最大程度上对巨牛造成伤害。
    霎时，巨牛的身边一侧烈焰，一侧寒冰。
    与此同时迸发的，还有巨牛的雷电。一时间，雷火交杂，看起来却有几分景观似的惊艳。你问冰去哪儿了？冰已经绞开牛皮没入了巨牛的肋骨处，一片血肉模糊。
    林启的战果看起来就没那么明星了，他成功打断了一根巨牛的肋骨，但同时，他也吐出一口淤血，被震飞到了十几米外的地方，身躯还不住地颤抖着，显然是被雷电麻痹过的后遗症。
    沈晨的情况似乎更惨烈一些，他半边身子都是血，当然大部分是巨牛的，但同样有一部分是他自己的。本身实力不如林启，抵抗这雷电的能力也不如他。沈晨只觉胸闷得几乎难以呼吸，肌肉控制不住地痉挛，所剩的能量也不再充沛。简而言之，他丢了至少一半的战斗力。
    巨牛的伤看起来很重，但其实也没太大事，皮糙肉厚还具有强大抗性的它，破皮骨折似乎并不算什么大事。至少，它还能引动雷弧，顿时一阵沉闷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晨咬紧了牙关，这时候后悔什么不该开战已经完全无济于事了，他努力平衡着颤抖的手，勉强给自己头顶凝聚了一片致密压缩的气流作为防御。
    不过想象的攻击并未如期到来，感受到那熟悉的一缕能量波动，沈晨看向了杨怡薇，明白了什么。她已经无力为继了，捂着脑袋靠在车上，方才引动的那一大堆石块已经耗去了不少能量，再发动一次空间锁，本就所剩无几的能量现在算是山穷水尽了。现在的她，急需休息。
    林启受伤较轻，他勉强缓解了自己的麻痹状态就顶上去了，不说别的，沈晨还在巨牛身侧，那无疑是极端危险的。
    当他发现巨牛的攻击停滞之时，他便意识到了是自己的小女朋友的干扰，当即毫不犹豫地加紧了步伐，甚至都没时间去看一眼杨怡薇。她释放的时机很好，他也不能浪费她创造的任何一秒钟，要利用这短短的时间差，重新打开局面！
    炽烈的火焰，温度已经高到足以让空气明显发生视觉上的扭曲，林启的能量急剧消耗着，但为了迅速打倒这异能兽，也别无他法。异能兽毕竟能量比他们二人更充裕，拖下去必定对他们不利。
    停滞了片刻的轰雷兀然到来，伴随着天穹之顶的银光亮起，雷声炸响的怒吼似乎是要震慑天地，一道道落雷，猛然扎在林启冲向巨牛的路程内。沈晨那边也有，不过显然承受的压力就没林启这边这么高了，经过杨怡薇的干扰之后，它也能觉察到显然是林启这边的能量波动更为危险，所以把攻势也都集中在了林启这边。
    林启见势，毫不犹豫地起蹬、跃起，并以双臂护住了自己的脑袋，腿尽可能蜷起来，以减小自己的正面积，借助惯性直接飞跃这一片落雷区。
    他不能退，他一退，沈晨可就完蛋了。而且，他相信沈晨！
    就如同……沈晨也同样相信着他！
    沈晨终于缓了过来，恢复些了气力，但损耗的能量可就真的损耗了。不过，他还有……血瓶！
    感谢红衣姐！
    沈晨从兜里取出了血瓶，就如同黑羽说过的，试管是特制的，即使先前的两次战斗也没能对它产生什么损伤。他迅速拔了软木塞，一口饮尽，顺手把它揣回兜里。
    估计也就他这么无聊会把这东西揣在兜里，他记得，林启和杨怡薇的血瓶都放在车里，现在指不定都可能忘了这东西了。
    沈晨能感觉到一股热流涌过，四肢百骸中汇聚起了新的能量，精神状态和身体素质方面也渐渐有所好转。既然有了能量的汇入，他便配着自己先前剩余的能量，攥紧的右拳再一次冰梭飞舞，没有分毫犹豫地砸向那个已经被他破开的伤口。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个道理沈晨还是明白的。
    而另一边，林启以衣服都焦毁不少的代价，强行越过了那片雷电森林。他的手臂都有不少地方成了黑色，细密的伤口几乎到处都是，也有一些往外渗着血。但他却像是体会不到，依然维持着满身烈焰，立掌为刃，重重落下！落心，也正是巨牛的骨折处。
    此时，二人几乎是同时出手！
    巨牛同样作出了应对，它的身形没有什么变化，但若是摸起来，就会发现其硬度与韧度，与先前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了！
    沈晨察觉了什么，一咬牙，顿时加紧了能量的输入，那无序飞舞的冰碴子，更为疾速地旋转起来，就像刀切豆腐似的，轻易破开了巨牛的皮肤，并持续造成破坏性伤害。但沈晨也很清楚，按这样的能量消耗速度，即使才方饮用过血瓶，也很难负担多久。
    另一边的林启，差点把自己牙给咬碎，这巨牛的骨骼是真就硬的离谱，但如此之大的能量灌输砸下去，效果也是显着的。即便是巨牛已经强化了自己的皮毛防御能力，但还是被赤焰烧得一片焦黑，又混杂着猩红的血肉，第一次攻击造成的骨折的断口甚至都穿透了出来，一片血淋淋的场景。
    但是，伤害还不止如此，看不见的内里，林启肯定它受到了不轻的内伤！具体程度的话，可能……算了，我也不知道！
    不过，林启已经借机退开了两步，他的能量也所剩不多了。方才他把注意力放在了巨牛上，并未注意到另一侧沈晨饮下血瓶，自然也想不到回车里取血瓶。他现在跳出来也只是为了稍稍恢复一下体力，顺便看看巨牛到底是个怎样的状态。
    巨牛没有对林启采取任何措施，还是因为他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沈晨一侧。沈晨的身外都跳动着银色的弧光，他一直在被弧光攻击着，但他覆上冰碴子的手依然向巨牛的腹部推进。一来是尽可能地多造成伤害，二来也是为了吸引仇恨减小林启的压力。
    他们二人，向来如此。
    终于，一道落雷落下，狠狠砸在沈晨手臂上，沈晨终于是没挺住，能量输出顿时中断，他的手无力垂下，上面尽是猩红的血液，粘稠而又带着浓烈的血气。
    林启心中一紧，正想勉力再对巨牛发动攻势，却听杨怡薇一声大喊——
    “林启！”
    林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她，转过头去，这时候喊住自己，一定会是很重要的事。
    “接着！”
    林启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却已经下意识地跳起来接住了，或许是业余篮球爱好者的条件反射？
    一看，他便想起来了红衣姐先前交与他们一人一支的血瓶。他毫不犹豫地一口灌下，然后把试管塞进兜里，转头冲了上去。
    笨牛，再来啊！
    看劳资不把你脑袋给拧下来！

 第116章 惊变

    的确，林启没注意到沈晨饮下了血瓶，但在能量亏空之中缓过神来的杨怡薇注意到了啊！她是念力系的异能者，对于自身精神意识的清醒还是有比较强的掌控力。
    所以她在意识到了这一点之后，立即进车取了那两支试管。也亏得林启什么都和她说了，不然找寻血瓶还会是一个麻烦。
    她自己即刻饮下，然后看林启跳出战圈，便喊了他丢了过去。虽然杨怡薇不是业余篮球爱好者，但她是异能者呀，异能者的基本素质起码不会让她力气不够，所以只要方向别歪的太离谱，她相信林启能接住的。事实也证明了，林启不愧于她的信任，当然一部分也幸得今夜月光明亮。
    巨牛对于一旁又被电流麻痹了的沈晨可一点儿都不客气，但他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杨怡薇已经意识到了危险，丢给林启血瓶的同时，也催动着刚回来一口气的能量开启了空间锁进行干扰，而林启，也已经顶了上去！
    沈晨即便是自己没看见，但也能听见杨怡薇的喊声，便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心中甚慰。杨怡薇终于是即时恢复了过来，意识到了还有血瓶这么个压箱底的玩意儿存着，不然他指不定就交代在这了。
    呼，异能者，可真是危险呐！
    不过，也还挺刺激的。
    沈晨勾了勾嘴角，但他很快就打破了自己这副“邪魅”的表情，原因是他咳嗽了几声，无奈笑笑，退开了战圈。
    林启已经接管了正面迎敌战场，巨牛可没有血瓶这么个bug级别的东西，它的能量确确实实是用一分少一分，现在的战斗力大不如前，林启自身状态虽然也不是很好，但也能有一战之力了。
    话说起来，血瓶的味道属实有些一言难尽。怎么说呢，有点像崂山白花蛇草水，简直绝了，说好的那些科研人员喜欢甜食呢？不过效果还是挺强的，除了短期内极大增速能量回复，还把先前自己的一些小擦伤什么的基本都恢复了。即使是现在受的伤，火辣辣地疼，但也能体察到血瓶任何在发挥效力，背上被雷电劈过的伤口也略微有点麻痒的感觉——这感觉和被雷电麻痹可完全不一样。
    不过，尴尬的是，他能量回复效果似乎已经将近了终点。如今大约还有两成多不到三成的能量，但回复速度已经几乎与常规吸纳速度持平了。
    沈晨看了看似乎正和巨牛势均力敌的林启，想了想，还是觉得等自己伤势再好转些再参战。自己的手臂和后背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对于战斗能力的影响，绝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范畴，一个失误可就太致命了。目前己方掌握的技能以及战斗技巧与方式，和星落轩的大佬们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他可不想冒冒失失冲上去然后直接被打残扔出来。
    林启浑身都冒着火，和巨牛的对拼颇有种拳拳到肉的感觉，他这种战斗方式也是想尽快磨掉巨牛的能量。有了血瓶之后，他便有了这种思路，虽说自己二人总体比不上巨牛，但有血瓶的加持，也算是此消彼长嘛！
    然而，意外永远来的比计划快。
    即使巨牛已经受了不轻的伤，但它的能量余量却还留存着些，做别的可能会有些勉强，但引爆那颗电浆球却是够的了。
    电浆球先前消失了一段时间，沈晨还以为是能量逸散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巨牛用了某种方式将其隐藏了，等到需要的时候再引动出来，完成雷霆一击。而林启，就成了巨牛这次攻击的实验对象。
    所幸，先前对巨牛的连番打击还是有效削弱了几分电浆球的威能，否则其蕴含的能量强度，在爆炸中心点的话，足以把他们俩全部送上西天。毕竟，那可是等量于一个橙阶异能者过半能量凝聚而成的，其威能绝非那么简单。
    林启见那电浆球向自己飞来，脸色也是狂变，作为直面这颗电浆球的人，他能感受到其蕴含的恐怖的能量波动，当即毫不犹豫地退开。直接去扛爆炸的话，真就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作为一个耗费了巨牛大量能量的技能，也没那么容易摆脱锁定，它可不是简单地飞出去了事，其行动轨迹全受巨牛操控。
    林启看得亡魂皆冒，赶紧跑路。
    而杨怡薇恰到好处的再一次空间锁，拖延了电浆球的行进速度与节奏，林启当即遁去一段距离。此时沈晨也明白，自己不能再摸鱼了，虽然说手臂和后背的伤痛还在影响他的行动，但林启要是被炸伤那可是真的要命。
    于是，在空间锁束缚了巨牛的下一刻，他顶了上去，故技重施，冰剑冢！
    落下的冰剑，此时也不能算是刮痧式的攻击了，巨牛所受的伤，可比他们俩加起来还要多，毕竟体积大，伤害的覆盖面也更大。
    一时间，血液迸溅，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了淡淡的血腥气。
    沈晨强忍着反胃的不适感，抓起一把冰剑，径自捅向它的伤口，意图在它的旧伤上添新伤。这一下要是捅实了，必会是极大的伤害，没有了坚韧的皮毛保护，它腹中也只是柔软的脏器罢了。
    而它也很果断，直接引爆了电浆球！
    电光四溢，这一方天地，在这瞬间亮如白昼。整片区域都是噼里啪啦的爆响，跳动的弧光欢脱地如精灵一般，四处舞动，散发着狂暴的气息。
    杨怡薇倒是没受太大影响，只是被冲击波吹起了头发，高密度的雷电也让她的长发有些不正常地翘起或是卷曲，看起来就像睡一觉之后的凌乱。
    但林启和沈晨二人，可就受伤的程度不一了。尤其是林启，虽然说有杨怡薇的干扰，但电浆球的速度太快了，引爆时他离电浆球并不远，这还是有沈晨也在吸引巨牛的一部分注意力的情况下，不然后果将更不堪设想。可即便如此，他在能量火焰护身只之下，还是被震荡地身躯猛颤，激荡之下吐出一口鲜血，被冲击波压迫地直接冲倒在地，一阵麻痹之下的痉挛。他的鼻腔和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而沈晨离电浆球较远，并没有林启这么严重，但也是动作被强行打断，退开几步跌倒在地上，手上的冰剑寸寸断裂，化作能量流光而散。而他的喉头也是一股腥味翻涌，咳出一口淤血。
    自方才的冰剑冢之后，他的能量已经降到一个危险临界了，再用几分能量，脑壳会开始发晕的，像杨怡薇方才那样直接软倒都可能，所以他并未防护而是硬扛的。
    现在最麻烦的是，巨牛仍然存在一定的战斗力，但林启和沈晨都被电浆球伤到，而且程度不轻，只剩一个目前还未掌握什么大杀招的杨怡薇。此外，她的位阶偏低，身体素质被异能的强化幅度也与本身的异能有关，精神层面的身体强化程度自然没有其他层面的大。况且她是女孩子，本身的基数小，等比例强化后身体素质只会进一步拉大和他们男生的差距，要她去扛巨牛的攻势，无疑是天方夜谭。
    可有时候，有些事，不论实现的可能有多么微渺，总要去试试的。
    杨怡薇抹了抹眼角的浅浅湿润，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
    巨牛正朝着林启移动，不仅因为他目前展露的实力更强，也因为他受伤更重。人数上的减员，可远远比两个大残重要多了。
    空间锁！
    巨牛所余的能量同样不多了，而且精力体力较于之前也大幅下降了，即使是有了防范，也难免中招。它的思绪此刻是混乱的，而与之不同的是，杨怡薇很清醒，甚至还有余心想想别的，比如，那一屋子的曼珠沙华。
    她其实后来去网上查过，送女生曼珠沙华是什么意思，得来的结果大同小异，皆是表意无尽的思念却不能在一起的感情。她也很疑惑，为什么林启会送这样花语的花。
    不过，随着对林启内心逐渐有了些了解，她才发现，林启就是这么个人，他喜欢什么，他就会觉得什么是好的。就像他喜欢曼珠沙华，他便送她一屋子的曼珠沙华，因为他觉得，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要配自己喜欢的人。
    呵，多么幼稚的小孩心思。
    可是，老娘就是喜欢小孩子！
    杨怡薇握紧了拳，上面覆着薄薄的一层能量，砸向了巨牛的面门。而此刻，空间锁的效应已经完全过去了。于是，场景就变成了，巨牛用脑袋撞上了杨怡薇的拳头。
    很自然的，杨怡薇被撞了开来，跌退几步，却落在林启跟前，倔强着不肯再后退。
    林启勉力抬起脑袋，见眼前一副娇弱的躯体，挡在自己身前，而再前方，是巨牛高高抬起的蹄子！
    他没时间像影视剧里那样深情悲愤地大喊一声“不——”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护着她。于是，全身在这一瞬间都爆发出了极强的力量，猛的翻身弹起，勾住她的腰肢，便向后弹开滚倒在地。
    蹄子还是落下。
    林启怀抱着杨怡薇，到处是血的脸上，还挂着那有些欠扁的笑容。杨怡薇的脸上，却有着他的血与她的泪混在一起的淡红色液体流淌。
    片刻，攻击并没有到来。
    在杨怡薇的视角里，本应踏上林启后背的蹄子，被一枚细长的棱角分明的八面体冰锥刺穿，僵在了半空。
    血光四溅。

 第117章 落幕

    是来了支援吗？
    杨怡薇心中一喜，但也没有急着去找寻来人的方位，而是配合着林启，就地滚了一圈然后起身，远离这头巨牛。
    林启受伤依然是极重的，他甚至都没办法自己一个人站直，只好把手臂搭在杨怡薇肩膀。她也是异能者，可不再是什么瓶盖拧不开的小女生，撑起一个林启还是不成问题的。
    二人对视了一眼，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却又像是什么都说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时，他们才想起来找寻先前出手之人。可是，明亮皎白的月光下，并没有其他人出现，反倒是沈晨那边，有了些诡异的变化。
    是沈晨？
    沈晨的身侧，环绕着如他先前手掌外环绕的冰晶一般，只不过形状很是统一，皆是棱角分明的细长八面体冰锥，无规则地疾速旋转运动着。此外，还有略显冰蓝色的能量气流绕着他的身侧鼓动着，与八面体冰锥混杂在一起，显得极为冷冽。
    而他，手臂还保持着引动能量的印诀状，似乎也印证了确实是他救的场。他低垂着眼睑，看不见他的眼神。
    林启和他并肩作战了这顿时间，他也很清楚沈晨的能量消耗，他不该还能有这么多能量维持这样冰锥环绕的状态，能量根本不够。但事实就是，他保持着，而且甚至还有余力发出足以刺穿巨牛蹄子的攻击。
    所以，他这样的状态应该是不太正常的状态，可能是什么他们还未知的领域。不久还只是入坑不到两个月的萌新，很多东西还不懂也很正常。就像小说里写的嘛，有些幸运儿会有一些特殊能力之类的？
    沈晨的感觉，很奇怪。比如说，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能量几近再一次耗尽，但却有不知何来的能量灌输进他的体内。仔细感觉一番，却总觉得像是从这天地间直接吸纳而来的。而且，身上多处伤痛，现在也变得几乎感觉不到。最离奇的是，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了极强的能力，比如说，方才的那枚冰锥，只是他身侧环绕的一枚刺出去了而已。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当时，是看见杨怡薇冲了过来，心中就已经很焦急了。再看见林启弹起抱住杨怡薇的腰之时，巨牛已经准备抬起蹄子了。似乎就在那时，自己总觉得，心里边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似的。而当巨牛的蹄子即将落下的时候，他体内骤然迸发出一股力量，在自己身旁形成了这一大群细长的八面体冰锥与冷冽的寒流，并引导他发出了那枚冰锥救场。
    如果有人此刻看着他的眼睛的话，会发现他黑色的瞳孔底，有一抹淡淡的蓝色光影盘踞，显得极为神秘妖冶，似乎把他这勉强算是清秀的脸也衬托地高不可攀起来。
    但，现在也不是犹豫的时候。沈晨猜测自己可能是触发了什么神奇的buff，但自己也不知道buff的持续时间以及对自己可能的伤害，所以赶紧结束战斗并且恢复正常才是最要紧的，之后再问问黑羽红衣什么情况就行了。
    “帮我录个视频！”沈晨喊了一声，便拧身去锤巨牛了。
    杨怡薇一愣，但林启已经反应了过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手机在这样的战斗中无损也算是难得的了。他快速说道：“他的意思是录下他的情况，到时候给红衣姐他们看看。”旋即，开了夜景拍了几张，再开始录像。
    而沈晨也在此间发觉自己的身体素质似乎也被强化了不少，他能以较于之前更快的速度行动，并且力量以及能量流转等方面都要更为优异。但最诡异的，就是他体内的能量明明已经所剩无几了，运转的都是莫名其妙而来的能量，足以让他肆意挥霍。
    所以，他直接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正面硬刚。身旁的高速旋转的冰锥与寒流可谓一大杀器，蓄满能量的拳脚同样会是不小的伤害。现在的巨牛，同样几近强弩之末，那还是尽快解决战斗为好。
    巨牛的眼里，已经开始有了退缩之意，但面对裹挟着寒冰而来的沈晨，它无路可退。靠近之后，扩大旋转半径的八面体冰锥与霜冻气流，直接切开了它已经不再完整的皮毛，掀起了一处处的血雨。沈晨灌输了极大能量的拳头，也直接砸进了已经破开的血肉里。
    巨牛一声长嚎，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狂暴的雷电轰鸣。沈晨却没管，他的直觉，是那雷电不会对他有太大伤害，他只要把这巨牛打倒，那就胜利了！
    雷电轰鸣着落下，却被沈晨身外那一层仿佛护盾似的阻了一阻，才落在他身上。接触点迸发出刺目的光芒，冰晶与雷电的碰撞，最终只能是雷电的瞬时高温融了冰，但冰也同样起到了阻隔的作用，经过一层层的削弱，落在沈晨身上的威力已经十不存一。而他身旁的冰锥数目，却依然如常。
    沈晨忍着灼热的刺痛感，依然是猛力锤击着它的伤处。同时，身旁的冰锥也开始混乱无序地扎进巨牛的身体，各方各处都开始往外渗血，而巨牛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弱，眼看着，是快要不行了。
    不知道多少下之后，巨牛轰然倒地。沈晨喘着气，在溅起的灰尘中笑着看向了林启，身子忽然一歪，护身罩似的冰锥寒流全部散去，倒在了地上。
    林启一愣，赶忙跑过去两步，却不想自身的状态也是极差，挣脱了杨怡薇的搀扶，他也只能跑两步又摔在了地上。杨怡薇赶忙去扶，却被林启求去看看沈晨，发现他呼吸虽弱但心跳依然高频跳动供血之后，这才稍稍放下了心，躺在了荒原上，舒缓了一口气，却是一动也不想动。
    杨怡薇守在他身边，却发现他也昏睡了过去，看了看手机，确认已经有了信号。巨牛的异能与雷电相关，估计是因而有了些干扰电磁信号的能力，所以它倒下之后便有了信号。于是她立刻联系了红衣，三言两语简洁有效地说明了情况，着重强调了一下二人受了重伤，得到他们马上赶来的答复后，悬着的心也渐渐缓和了下来。
    月光明亮，杨怡薇还看了几眼倒下的巨牛，不禁也有些心悸。先前战斗之时离得远，冲过来的时候又速度太快，她还没有很好地适应高速下的动态视觉，也没能看清。现在有闲情近距离观察，她才进一步体察到战斗之惨烈。
    巨牛的腹腔两侧，几乎都被完全破开了，而现在它侧躺着，朝上的是被沈晨伤到的那一面，碎裂的骨片，与翻卷的血肉，以及几乎发黑的不知名脏器都露了出来，杨怡薇仅仅是看这一眼，都有种心底不适想要呕吐的感觉。至于对地的那一面，估计也相差不大，都是被打破了腹腔，这对巨牛来说无疑是极为沉重的伤势，也是最后撑不下去又逃窜不了的根源。
    同样的，沈晨和林启的伤势也是沉重的。林启背部被雷电灼伤，虽说服用了血瓶好了一些，但那一块焦黑的外皮层可是真的没了——至少血瓶救不回来。此外，他全身各处都有细小的创口，有些还在向外渗血，他的拳头骨节处也破了皮，流着血，不少地方仍是青紫一片。同时，他还受了些内伤，就像现在他的腹部还有这些灼热的疼痛，他也不知道伤及何处，只能等待星落轩的救援了。
    至于沈晨，倒是没有林启那样一个主外伤，他全身上下也有很多细小的创口，都是被雷电刺透了皮肤所造成的。但他的内伤，可远比林启严重，多处肌肉拉伤与痉挛，脏器也有不同程度的震荡损伤。先前处于那种神奇的状态感受不到，现在却是一并返还给了他，明明还有留存的能量莫名其妙地消耗一空，极度的虚弱感才让他直接倒在了地上。而脑中无数的嗡鸣声与刺痛感，直接将他折磨地昏了过去，也得亏有这么个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不然清醒地承受多重伤痛，可不是一般人能扛下来的。
    红衣姐的行动力很强，须臾，便来到了此处。也亏得此地偏僻，时间还处在半夜，并没有其他人或车路过，不然这异能事件还得费心思掩盖下去。
    不过，杨怡薇没有料到的是，星落也同黑羽红衣一并来了。这段时间他似乎在忙什么事，已经有段时间没在星落轩出现过了。
    打过招呼之后，星落先确认了杨怡薇无事之后，看了看二人的情况，过后，却是眉头也皱了起来。“林启的情况还好，沈晨……他的状况，很奇怪……”星落皱眉沉思，旋即道，“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应急的药就先不用了，止了血带回去吧再说吧。”
    黑羽点了点头，拿出了一罐药粉便开始向二人的伤口倾倒。红衣则是帮着忙，顺便慰问着杨怡薇，进一步询问事况，杨怡薇也开始仔细叙述起她的见闻。
    星落蹲在了巨牛的身旁，蹙着眉。有些地方的伤势，不该是一个黄阶低级和一个橙阶高级的小家伙能造成的，除非，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想了想沈晨体内能量紊乱后造成的破坏，星落便觉得发生在他身上大有可能。

 第118章 元素之体？

    对战的部分，杨怡薇也是有些词穷，只能简单描述了战斗状况。毕竟细节太多，发生的碰撞也极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说多了也显得大多是无意义的赘余。好在红衣也没有深究，依然是聆听着她的叙述。
    而后，当杨怡薇说到沈晨的异状时，三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怡薇，你仔细描述一下，他当时是怎样的状况？尽可能详细一点，多一点细节，这有利于我们对他的情况做出判断。”
    星落不再看巨牛的尸身，转而看向杨怡薇，神色凝重。
    “我们录了视频的！”杨怡薇拿起了林启的手机，旋即觉得有些不对，补了一句，“沈晨当时自己也觉得自己状况不对，他就提醒了我们录一下视频。不过晚上录视频的效果不太好，所以还拍了照片。”
    “有心了，做的不错。”星落难得笑了笑。
    杨怡薇受宠若惊，解了锁打开图库，把手机交给了星落，道：“也得亏是沈晨在战斗还不忘提醒了一句，不然我可确实没记起来可以录制下来。照片和视频，也都是林启拍摄录制的。”
    星落点了点头，然后和另外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先是照片，第一张是沈晨握紧了拳，拧身即将砸下去的模样。右侧是他，左侧是巨牛的一面，画面中还有雷电的弧光，即使是静止的也似乎能感觉到它的威压感。而最奇特的，莫过于沈晨身边周围那围了个护盾似的一圈八面体冰锥与浅色的寒流。画面的模糊感，以及被扭曲拉长变形的冰锥，也能印证其速度是有多快。
    得亏林启的手机像素不错，即使是夜景也不至于失真严重。所以，三人也都注意到了一个细节，沈晨的深褐色眼瞳底，盘踞着一抹蓝色光影。
    三人面面相觑，似乎不约而同地有了相同的判断，都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如惊讶、恍然与欣慰等等混杂在一起的复杂情绪。然后，他们继续翻看后面的照片，画面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差别，都是沈晨与巨牛的对垒，但最惹眼的，依然是沈晨护身的那一圈冰锥寒流。
    再然后，是视频。最开始还是简单拳脚对碰，而后，便有了不一样的地方。比如，沈晨周围的有些冰锥会不再绕着他自转又公转，而是猛的窜出来扎进巨牛的身体里，然后化作一抹浅色的寒流又回归进了那圈护体寒流，而寒流也会逐渐演化成冰锥，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动态平衡。
    而比较关键的是，这个循环的能量损耗率是多少？若是能达到零损耗，那岂不是成了永动机？
    物理老师觉得很淦。
    好吧也不可能零损耗，光是冰锥冲出去的动能这一部分，是必定损耗掉了，与空气的摩擦阻力也会消耗其本身的能量。异能者的能量，虽然说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与物理学上的能量定义也很相似，只不过是一种形式极其特殊的能量罢了，在各种异能者的驱动下，可以向任意形式的能量转化，也可以通过异能者的身体，从其他形式的能量转化而来。研究异能的学者们也没有明确给它起个名字，所以一直就以能量称呼它。
    视频了结。
    “怎么样？沈晨他……是个什么情况？”杨怡薇见三人都在沉默，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
    “算是好事吧。”星落舒缓了一口气，眉眼带上了点笑意。
    “如果没搞错的话，沈晨他应该是觉醒了元素之体。”红衣感慨道，“很稀有的一种体质，只出现在元素系异能者中，需要本身对其异能元素极为亲和，而且觉醒条件也是千奇百怪的，导致出现这种体质的人极少。”
    “元素之体？就像沈晨那样，身体边上绕了一圈冰锥？”杨怡薇惊呼道。
    “他觉醒的是冰元素之体，所以身边绕的是冰锥，要是火的话，绕着的就该是火苗了。”黑羽解释道，“还有眼瞳的颜色变化。元素环绕护体与眼睛虹膜变色，是元素之体状态的最直观展现。”
    “所以他现在身体里这糟糕的情况，倒是可以接受了，第一次的觉醒，总会有点负面效果的。”星落道，“止血应该完成了，带回星落轩吧。”
    “那走吧。”红衣颔首，揽着杨怡薇的肩膀去往林启的车。而星落与黑羽，则是一人拎着一个，去向他们自己的车。
    “红衣姐，那那个巨牛的尸体怎么处理？”杨怡薇问道。
    红衣娇媚地笑笑：“已经联系过人来处理了，我们先走就行了。”
    “嗯嗯。”杨怡薇点头。
    两辆车在夜深之中离开。
    地下星落轩。
    洛心正在大厅里忙碌着，好不容易歇息了一会儿，却在接了来自星落的一通电话后，又开始了忙碌。
    他此时似乎在调配什么药剂，神情极度专注，用胶头滴管在一个棕色细口瓶里吸取了一滴管的液体，然后滴进了锥形瓶里。当即，锥形瓶里咕噜咕噜冒出了一堆泡泡，洛心却很淡定，此处气体生成物是二氧化碳，不足为惧。
    见液体仍然是无色透明，洛心又吸取了一滴管，这次极为缓慢地滴入，直至锥形瓶中的液体中多了一抹极浅的浅红色之后，他才立刻停止了动作，把滴管中剩余的液体处理掉之后，拿起这锥形瓶晃了晃，并置于一边。而它的一旁还有一个锥形瓶，装着与它在滴入另一种液体之前完全相同的液体。这个锥形瓶，洛心却没再做任何处理。他的工作似乎已经完成了，开始清理起了各式的药剂与容器，只留下了那两个锥形瓶与几支药膏。
    他看了一眼时间，觉得他们还没那么快回来，便去了走廊里，开始处理配置药剂的后续。
    等他收拾好了再回到客厅时，六个人已经来到了地下星落轩。
    “这伤的比你们描述的好像还要重啊……”洛心凝神看了看，柔软的声音也显得郑重了起来，“沈晨这伤……有点奇怪啊。”
    “觉醒元素之体了。”星落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洛心一愣，旋即把目光全投在了置于沙发上的沈晨，声音带着震惊与愕然：“元素之体？哪种元素？”
    “冰元素之体。”黑羽答道，“想看他什么状态的话，怡薇那里有照片和视频，你待会儿可以看看，现在先把他们丢进去吧。”
    “好，都准备好了。”洛心恢复了一贯的微笑表情，点了点头，取了茶几上的两个锥形瓶，便向走廊里走去。
    黑羽一手抓了一个，还很贴心地没有让他们在地上拖行，提着二人跟了上去。杨怡薇有些担忧，自然也跟了上去。
    红衣抱胸站在星落身侧，手肘还拱了拱他，道：“这事儿报上去吧，给这小家伙混点好东西，元素之体可太罕见了。”
    “我在想一个问题。”星落没有对红衣的话作出应答，而是又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元素之体太少见了，我都忽略了一个事实。”
    “什么？”红衣皱眉。
    “元素亲和恒量定律。”星落道。
    红衣乍一听，似乎并没有领会星落的意思，可当片刻之后她反应过来了，顿时便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之色：“这——第一阈值和第二阈值加起来，总和已经超过瑞贝卡常数了！”
    “对，所以我在想，这报上去所得来的，可能不是惊喜，而是惊吓了。”星落眯了眯眼，缓缓道。
    走廊尾端，前左右分别有三个房间，前面是卫生间，右边是浴室，而杨怡薇今天终于知道左边这一间是什么了——还是个浴室，只不过更特殊，是专门作药浴之地。
    而现在，杨怡薇重新进来了，因为刚刚沈晨和林启被黑羽洛心二人扒光了，她在他们动手的时候就不好意思留在里面，便出去了，等完成了再进来，顺便去沈晨被脱下的衣物兜里取了那支试管，连着自己和林启的，一并交给了洛心。
    “谢谢～”洛心笑着，声音很是轻快。
    “没事没事！”杨怡薇连连摆手，然后看着洛心，往沈晨和林启丢进去泡的大木桶各倒了一锥形瓶的药剂。她确认过了，两个锥形瓶的药剂是不一样的，至少颜色有区别，可能是因为……沈晨的那个元素之体？
    啊不对，洛心配制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回事，那应该纯粹的因为沈晨伤更重，所以给他的加了点料吧。
    洛心倾倒完之后，便自习看了看两个大木桶的水，似乎是确认了药剂在生效了，才又开始收拾东西。
    黑羽已经拿着洛心递给他的那三只试管出去了，收拾好东西的洛心便向杨怡薇提出想看看那些照片和视频的想法，杨怡薇自然是欣然同意了，取了林启的手机便是熟稔地解锁递给了洛心。
    洛心微笑看着，也没说什么，取过手机再次道谢后，就开始看了起来。
    （补一句哈，我国大多数人其实都是深褐色的眼睛，纯黑的是很少的，大家可以自己去对着镜子适当打光看看哦～）

 第119章 元素亲和恒量定律

    洛心轻轻蹙着眉看完，交还了手机，便领着杨怡薇出门去客厅了。按他的说法，这俩人还得再泡一夜，木桶下设定了恒温，明天早上应该就会好的差不多了。杨怡薇只得感叹，异能界高科技确实很顶。
    至于会不会泡脱皮的问题，杨怡薇想了想，觉得以洛心这般细致的人，肯定是考虑了这种问题的！
    须臾，一切安顿下来，众人也差不多准备休息了，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两点，异能者身体再好那也得睡觉休整。
    不过，星落还没有睡。他想了想，还是拿起了那部老诺基亚，拨向那唯一的联系人。
    电话响了一会儿之后才接通，之后才传来副会长那显得很冷淡的声音：“什么事？”看起来，他似乎只有面对很熟悉的人才会展露那沙雕的一面？
    “副会长，在刚刚的一次战斗中，星落轩新人沈晨觉醒了冰元素之体。”星落很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事件。
    电话那边的气氛很明显滞了片刻，须臾，他才问道：“确认无误了吗？”
    “他目前还在受伤昏迷中，但根据留有的证据来看，的确是冰元素之体。”星落道，“但有个极为奇怪的现象，他是双元素异能者，一为冰一为空气，理论上来说不可能觉醒元素之体的。”
    电话那边的气氛滞了更久了。“你确定没有认错？”副会长很少见地对一个问题再次确认一遍。
    “如果身边有元素实物环绕，并形成一定限度内的能量循环，虹膜一部分变为与元素相对应的颜色这样的表现，还能是除元素之体以外的其他任何一种特殊状态，那我可能就是搞错了。”星落平淡地说道，“我只能知道外在表现，内部分析应该是那些研究人员的事。”
    “可亲和度超过瑞贝卡常数了，他这样的例子放出来，整个元素系的理论体系都会崩塌。”副会长沉声道。
    “所以我拿不准注意才拖了一会儿上报，否则我早就上报给小家伙换好处了。”星落的语气也颇为无奈，“如果他这个例子真的推翻了瑞贝卡常数，异能界唯一一种解析出了异能模型的系别恐怕又得沦为一片荒芜。”
    “此事先别声张，过会儿我会给你答复。”副会长简短地说了一句，便挂断了电话。
    星落摇了摇头，收起了老诺基亚，开始忙活自己的事了。
    皓月盟总部。
    议事厅里，除了会长、副会长以及寒霜“三巨头”以外，少见地出现了第四个人——皓月盟研究所所长段成瑜。刚才的通话，四个人都在听，原本就是四个人在开会，只不过星落的电话插了进来罢了。一通电话，让原来的话题直接终止了。
    “我还是不信那会是元素之体，有必要带他来一趟总部确认一下。”段成瑜拧着眉头，沉声道。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以及皓月盟的顶尖研究人员，他的长相也很严肃古板，戴着厚度不薄的无框眼镜，可能头发的大体完好是他最后的倔强。
    “老段，请你也相信一下星落，好歹当了分会长超过十年了，也见过几个元素之体，眼力见没那么差。”会长冷轩辕懒懒散散地说道。他与副会长冷轩烈有些不一样，较于后者面对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表现，他似乎不论对谁都是这般的平和与随意，哪怕他已身处这异能界的最高位。当然，如果十几年前的老对手们见了他现在这副模样，怕是能吓得直接从坟里复活过来。
    “但这个人的情况太特殊了，若是证实了他的元素之体，元素亲和恒量定律岂不是成了个笑话？”段成瑜依然眉头紧锁，他实在想不到有什么特殊情况能解释一名双元素异能者且存有一种元素之体的存在。这牵扯到一个20世纪下半叶探索总结的一个基本定律——元素亲和恒量定律。
    目前元素系分为六类，水火土风冰雷（当然因为“风”涵盖的范围太小，一般称其为“空气”），而元素系异能的产生，恰与异能者对各种元素的亲和度有关，且元素系异能的是否出现与其他种类的异能是否出现完全独立。每名异能者对各种元素都存在一定数值的亲和度，其分布并不遵循统计学上的任何已知分布。经测算，每名异能者对六种元素的亲和度总值为一个定值，因被异能研究所的学者瑞贝卡测算出这个定值而称之为“瑞贝卡常数”，异能学中用符号δ表示。
    同时，异能研究所的另一位学者奥斯曼经过研究发现，当一名异能者拥有某一种元素作为异能时，对该种元素亲和度存在一个最低限度的定值，该定值称作奥斯曼第一阈值，异能学中用符号a表示。当一名异能者的元素系异能表现出元素之体时，其亲和度存在另一个最低限度的定值，该定值称作奥斯曼第二阈值，异能学中用符号β表示。经过实验与计算可得，a＝39.64%?δ，β＝98.79%?δ。
    附：异能“王”并非元素系异能，其能力“王权”拥有包括六大元素在内的全部异能（“预言”除外），并不与元素亲和恒量定律矛盾。
    这便是元素亲和恒量定律，有时也称作瑞贝卡-奥斯曼定律，简称Ro定律或δ定律。元素系作为分布最广泛、也是最常见的一个异能系别，对其的研究也是最广最深的，所以才有这么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定律出现。元素亲和恒量定律是元素系异能研究的基石，是整个元素系异能研究的最基本要素，颠覆性地构建了新的元素系异能的理论体系与异能模型，并为其他系别的异能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参考。
    由奥斯曼第一、第二阈值与瑞贝卡常数的关系，我们可以很容易地得出以下两个结论。一、不可能存在三元素及以上的异能者。二、若一名异能者为元素之体，则其必为单元素异能者。当然，像前文提到过的，元素系异能与其他系别的异能是独立的，元素系异能的存在与否不影响其他系别的异能的存在，所以这两个结论的范围也只局限于元素系。
    而沈晨，拥有空气和冰两种元素系异能，且冰元素表现出元素之体，哪怕这两种元素的亲和度都是刚好卡到了阈值，那么第一、第二阈值相加，其总和已经达到了1.3843倍的瑞贝卡常数，这在异能学上显然是不可能出现的。所以对于段成瑜这么一个研究者而言，沈晨的情况无疑是个巨大的认知挑战，甚至关系到整个异能学的发展。
    “那些都是理论数据，指不定是奥斯曼计算错误。元素之体毕竟太少了，当时愿意给他们提供研究的元素之体异能者就那么几个，剩下的基本是靠他建立的数学模型硬算的，一发现确实符合就高兴地昭告天下了。”冷轩辕似乎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可能是前段时间副会长与智神不谋而合之后的调动真的把他给折腾累了？
    “这句话，会长您自己信么？”寒霜停止翻看手上的资料，声音依然清冷。她仍是穿着典雅的碎花长裙，面容极致的冷淡。
    “诶，你的亲和度多少来着？”冷轩辕的手肘拱了拱一旁的冷轩烈，小声问道。
    冷轩烈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但还是回答了：“99.14%?δ。”
    “会长，我坚持我的看法，我不能忍受这样的大发现在我面前消失。”段成瑜推了推眼镜，很郑重地说道，“不管他是真的推翻了元素亲和恒量定律，或者是觉醒了一种形似元素之体的新状态，这都是异能学上又一个重大发现。”
    “我没说不同意，只是总觉得被你盯上的好像都没啥好下场。”冷轩辕的声音在冷轩烈回答了他的亲和度之后也变小了，“那一批星落轩的新人都是寂夜提到过的，我怕他会在你手上出点什么奇怪的‘意外’。”
    “正因为他们有特殊，所以才会有寂夜特意去提示会长你吧。”段成瑜的面色稍稍放缓。
    “你到时候通知星落一声吧。”冷轩辕想了想，接受了段成瑜的说法，转而对冷轩烈吩咐道，“奖励……就大方点吧，算是补偿一下请他来帮忙进行研究。咱皓月盟也是个大公会，补偿奖励这方面可不能小家子气，具体的你和寒霜商量商量吧。”
    “既然已经确定好了，先前项目的汇报工作也完成了，我就先走了。”段成瑜起身，难得露出几分笑容，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议事厅。
    “你们商量吧，我补个回笼觉。”冷轩辕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
    冷轩烈与寒霜对视一眼，似乎有些心照不宣。
    冷轩辕莫名其妙一哆嗦，顿时清醒了起来，总觉得有人看我的目光，是不是不怀好意？
    “会长，这接下来的事情嘛……”
    “就交给您了！”
    “哼——呼——”
    冷轩辕靠在椅子上，似乎已经睡熟了，双手交扣在腹前，即使人至中年，依然优雅而迷人。
    冷轩烈与寒霜对视一眼，皆是莞尔。
    以装睡来逃避工作的一方大公会的会长，也就仅此一家了吧。
    不过，即使是老板也得工作！
    寒霜起身，离开了议事厅，原因当然不是就这么放过了某个试图摸鱼的混子，而是去拿茶叶了。至于缘由？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梗了，一个独属于他们这群“皓月盟高层”的梗。
    这个梗嘛，自然针对的是伟大的冷会长。
    冷轩烈扭头，却恰好见到了冷轩辕有些不安分地睁眼，气氛一时尴尬……

 第120章 小白鼠？

    清晨。
    沈晨只觉得好像全身都软绵绵地没有力气，所以即便是醒了，他也不愿起身，而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话说，这翻身的感觉怎么这么怪啊？
    沈晨睁眼，却是有点懵逼。
    我是谁？
    我在哪？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好吧好吧，还不至于那么狗血，第一个问题他自己还是心里清楚的，只不过后面两个他一时之间确实有点懵。
    眼前，是一个房间，有个挂帘隔住了另一半，而自己所在的这半边，有两个大木桶，分别放着自己和林启。木桶里面是一种奇怪的液体，掺了什么东西，现在呈现一种淡淡的半透明乳白色，闻起来也没啥味道。
    自己是靠着木桶边缘睡的，头枕的位置是个小平台，被用大毛巾裹着垫了上去，而林启还在另一个桶里睡着。
    渐渐缓过来的沈晨开始意识到，那场和巨牛之间的战斗已经结束了，自己当时受了不轻的伤。而现在自己坐在这个大木桶里，里面是奇怪的液体，而自己身上却是毫发无伤。那么结论很明显了，自己被带走治疗了，而且估摸着也就是星落轩没跑了。
    想明白了这点，沈晨也就放心了许多，见旁边的透明玻璃门柜子里和一旁的座椅上都没有自己的衣服，反倒是放了两套折叠好的睡袍，沈晨也就起身拿大毛巾擦了擦，穿上了睡袍，走出房间。
    一走出来，看这熟悉的走廊，沈晨也能知道这里确实是地下星落轩了。走出走廊，沈晨便看见洛心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着，桌上有葱油饼、油条、包子等早餐，厨房的豆浆机也适时地响了起来。
    “醒了呀，感觉怎么样？身体有哪里还不舒服吗？”
    洛心很快察觉到了他的到来，仔细看了他一眼，微笑问道。
    “一切都好，身上的伤也都好了，疤都没留。”沈晨笑了笑，“谢谢了啊！”
    “你没事就好，先坐会儿准备吃点早饭吧。”洛心摇了摇头，微笑道。又仔细上下扫了他几眼，这才放心地回头继续忙活了。
    沈晨猜，他可能用感知把自己扫了一遍？
    他上前去帮忙洗杯子，顺口问道：“昨晚上最后发生了什么？我昏过去之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做的很好啊。”洛心轻笑道，“你觉醒了元素之体，把李氏巨化褐牛解决掉了，最后体力不支能量枯竭所以昏过去了。我调制了修复液，休息一个晚上就没事了。”
    “元素之体？那是什么？”沈晨疑惑问道。他想起来自己昨夜的一些奇异的表现，那就是元素之体吗？
    “那是很稀有的一种元素系异能者的体质，需要本身对其异能元素的亲和度极高，而且觉醒条件也是千奇百怪的，导致出现这种体质的人极少。”洛心大致解释了一番，“表现形式方面，眼睛底色会偏向元素颜色，比如你的眼睛在元素之体状态下底色会带点蓝。而且，身边会绕一圈元素的实物，会随你的意念驱动，并进行一定程度的能量循环与防御。”
    沈晨一怔，这莫非是……主角的外挂到账了？
    “启动了元素之体状态，全方位的身体素质与恢复力都会有所提升，但它的时效并不长，最大能量输出情况下持续到结束，能量是必定会亏空的，届时晕过去是很正常的事。此外，即使能维持着能量吸纳与输出的动态平衡，但过一段时间它也会自动解除。所以，合理使用这种状态。”洛心很认真地告诫道。
    “懂了。”沈晨比了个oK的手势，“现在我能试试吗？”
    “客厅去吧，你可以仔细感受一下。”洛心道。
    沈晨点了点头，把杯子放下，去了客厅。他运转起能量，却突然发现，自己……貌似已经……黄阶了？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讶异，洛心微笑着说道：“你们刚来星落轩的那天我就说了呀，战斗的磨炼，是提升实力的最有效途径。不仅是你，杨怡薇昨夜也发现自己上了一个小等级，林启估计也不会差。”
    “那到还得适当去打打小怪兽了。”沈晨心情也不错，调侃了一句。旋即，他沉下心来，回想着自己昨夜的运行轨迹，能量开始在身体里流动起来。
    空气，陡然冷冽了起来！
    沈晨再睁眼时，眼瞳底色已经有一块变作了蓝色，身旁，细长的八面体冰锥与寒流飞舞，端的是凛冽冰寒。沈晨探出双手，惊讶地翻来覆去看着，那些环绕的元素实物也随之舞动，不带任何规律地无序乱舞，却又不伤及其他分毫。
    “感受一下就行了，收起来吧。已经开了空调，我可不想因为温度太低而着凉。”
    红衣慵懒娇媚的声音传来。
    沈晨散去了元素之体，回首看了一眼正走过来、还打着哈欠的红衣，笑着打了声招呼。
    红衣瞥了他一眼，懒洋洋地应了一声，去了桌边倒了杯水饮下，才说道：“你的元素之体有点特殊，过两天可能要和星落走一趟去一次总部。”
    “特殊？”沈晨直接迷惑。讲真，他对元素之体都还没有一个系统而完整的理解，怎么还有点特殊了？哪儿特殊了？
    “你的元素之体和一个异能学中基本的定律冲突了，所以可能得当一段时间的小白鼠，配合做点实验什么的。”红衣道。
    沈晨皱了皱眉，不止是因为疑惑，也因为……被研究的感觉，谁会觉得心里舒坦？即使没有经历过甚至都没有了解过这样的研究是怎样的，但肯定不会令人很愉快。像海瑟薇，不也一直很抗拒被异能研究所盯上吗？最后也是因为研究所的紧逼，才不得已回归了海家。
    不过，自己好像没那个资本拒绝吧？
    “瞧给孩子吓得！”红衣忽然掩口娇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肩膀都抑制不住地抖动了起来。
    沈晨心中逐渐浮起来一个大大的问号。
    “没那么恐怖的啦，红衣她逗你玩呢！”洛心柔柔地解释道，“星落说了，副会长明确指出，就是过去做个全面体检，并释放元素之体检测一下就行了。顺利的话，当天往返都没问题。皓月盟这么大一个公会，结束之后肯定会有奖励的，感谢你为皓月盟研究所增添了一个样例。”
    听起来……还不算很吓人？体检而已，无非是血检、便常规、胸透、b超啥的，异能界的体检画风可能不太一样，但也应该不至于太离谱。元素之体的检测，可能就是能量波形、强度、循环度之类的？有奖励的话，那也不算太亏。副会长直下的命令，不至于抠门吧。
    “话说我的元素之体到底特殊在什么地方？要是检查不出来那怎么办？”沈晨还是有些不安，问道。
    “那该是研究人员纠结的问题，不是你，你要做的是提供一个样本。”红衣懒懒地说道，“特殊之处嘛……洛心和你简单解释一下吧，我去洗漱了。”
    话罢，她便又打着哈欠去洗手间了。
    沈晨看向了洛心，洛心也没有卖关子，将元素亲和恒量定律与他说明清楚了。
    沈晨好歹是个标准理科生，理解这么一个定律还不算困难。无非就是每个异能者对六种元素的亲和度总值是个常数，但自己表现出来的亲和度，总值已经超出了这个常数，所以直接把皓月盟高层给震惊了。推翻一个定律可是不小的事，他们自然也会想办法验证，对此，沈晨也能理解，只不过心底还有那么一点挥之不去的担心罢了。
    毕竟，了解了这个异能亲和恒量定律，沈晨自己都觉得自己的情况有点诡异。前辈们花了几十年计算总结出来的定律，就这么出现了特例，任谁都会懵逼的。
    但他也没再多想了，上面大佬都没想明白准备开始用研究搞明白，他这没学几分东西的小脑瓜子还是算了吧。
    于是乎，他也去洗漱了，准备吃早餐才是正事儿！
    须臾，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沈晨，撞见了一脸懵逼从那个房间出来的林启。他也穿着同款浴袍，神色还有些困惑。
    “我感觉你没睡醒，回去补个回笼觉吧。”沈晨拍了拍他的连，调侃道。
    “什么情况啊这是？”林启看了看左右，似乎才确认了此地是星落轩。
    “很简单啊，昨晚上咱打赢了，然后被抬回来给治好了。”沈晨摊了摊手。
    “粗略的情况我也能猜出来，我想知道的是一些细节。比如，你昨晚那是怎么回事？”林启上下扫了他一眼，甚至还拉开他的浴袍往里看了一眼，得来的当然是沈晨无情的一拳打在胸口。
    不过林启出来第一件事是问他昨夜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一点，沈晨很清楚。
    沈晨刚想向他吧啦吧啦一通解释什么元素之体什么元素亲和恒量定律，准备用知识的力量击垮他，却忽然瞥见了某个狗狗祟祟的姑娘正在某个房间门口处，露出半边身子不知算是光明正大还是偷偷摸摸地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某种奇怪的微笑。
    沈晨仔细想了想，这一种笑，叫姨母笑。唔，就是海瑟薇经常挂在嘴角的那种微妙笑容。
    于是沈晨又打了林启一下，干啥不好，非得扯他浴袍？还被杨怡薇瞧见了！
    林启宝宝委屈地翻起了白眼。

 第121章 新技能get！

    “可以啊，你小子还收获了主角光环啊！”林启哈哈大笑，“不过违反了异能学定律也是太奇怪了点，好好配合检查吧，顺便也让自己安心。”
    “我比你更清楚怎么做对自己好。”沈晨毫不客气地回怼。
    “老父亲总是有着孩子不能理解的担忧，唉～”林启作心痛状。
    沈晨还是决定，不理这个戏精为好。
    饭桌上，星落轩四位大佬与菜鸟三人组已经在吃早餐了。期间，关于沈晨的元素之体与元素亲和恒量定律以及副会长的安排，都已经全部公布了出来。嗯，还包括三个人都已经各升了一个小等级的事实。
    就像洛心曾经说的，蓝阶之前升级的确很快，一至蓝阶，进阶速度会大幅下降。而在蓝阶之前，打一架有点感悟直接坐地升一个小等级的事，并不算什么太过惊人之举。
    “沈晨，你什么时候有空去？”星落问道。
    “随时都行，我还没开始去学科目二，推延一下没什么问题。”沈晨答道。
    “那明天吧，刚好今天我把手头上的事情给收尾了。”星落点了点头，说道，“研究所那边挺急的，毕竟算是个大发现。”
    “我没问题。”沈晨颔首。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咱们谈谈你们昨晚和李氏巨化褐牛的战斗，你们不觉得，这场战斗打得会有些憋屈吗？”
    红衣洗漱过后又是一身不一样的红色长裙，艳丽而娇媚。此时的她在桌上用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置于桌上，食指尖在桌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点着。
    “比如说，你们不够了解它，甚至是连它的名字都不知道？”红衣继续说道，扫视着三人。
    三人面面相觑：“的确如此。”
    “那是李氏巨化褐牛，黄牛的雷电异能变异种，长处是皮糙肉厚、进攻猛烈，缺点是速度较慢。”红衣道，“这是它最基本的信息，对于大多数的常见异能兽，基本信息应该要了解的。”
    “可是，我们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解这些信息。”杨怡薇解释道。
    “所以现在来给你们这个渠道。”黑羽耸了耸肩，“那是一个需要挂VpN的网站，洛心已经在申请网站的邀请码了，你们没事可以进去看看。”
    “那本质上是一个异能者的论坛，被称作‘旧街论坛’，只不过里面收录了异能兽图鉴，以及包括异能图鉴、异能史、异能学等等关于异能者的东西。”星落道，“待会儿把VpN和网址发给你们，有了邀请码就能注册登录了。”
    “异能者的网站……要是遭到攻击怎么办？”沈晨不禁有些担忧。
    “这你就想多了，旧街论坛运行的时间已经超过三十年了，至今被窃取数据的次数，是0。”黑羽咬着油条，含糊地说道，“在第三次科技革命以后，异能研究所同样诞生了专于计算机方面的疯子，防火墙这方面，他们愿意的话，可以做到无人可破。即使真的有了，那也代表防火墙肯定已经经过了新一轮的升级。”
    “旧街论坛的防火墙，也是由异能研究所负责的？”沈晨忍不住确认性地再度问道。
    “事实如此。”星落点点头。
    “邀请码批下来了，先给你们三个吧，其他人的话下次再说。”洛心把他的手机展示了出来，那是一个二维码，“先把VpN下载了吧，注册VpN的账户同样使用邀请码。”
    三人应道，扫码开始下载名曰“cx?connect”的VpN之后，洛心取了一张纸把三串邀请码和网址写下来，递给了他们。
    或许，不发在某些平台上，是为了保密？
    沈晨似有觉察，但没再多想，开始使用这一串邀请码进行注册VpN账户。连接之后，再进入网址注册旧街论坛的账户，于是基本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图鉴什么的之后你们自行了解就行了，现在还有点其他的事。”星落见三人差不多完成了，便说道，“以前答应过你们的，蓝阶之前我来派发技能书，以后给你们网址检索，自己去查找吧。”
    “所以，是要有新技能了？”林启两眼发光。
    “对，你们仨都会有。”星落笑了笑，“这次给你们几个选择选吧，待会儿吃完饭去训练室看看。”
    “好！”三人异口同声。
    须臾，饭毕，训练室。
    每个人的手上，都已经有了四块晶箔，按星落的意思，是观察其中蕴藏的技能信息之后，选择其二进行学习使用。贪多嚼不烂，这个道理还是能明白的。
    沈晨手上的，关乎空气异能的两块晶箔，一块叫“风鸣之矛”，另一块名曰“流风之灭”。握住晶箔，丝丝缕缕的能量散出，他闭上眼，感受起里面蕴藏的信息起来。
    风鸣之矛，是以高度压缩的空气凝聚成矛形，枪体内是密度极高的压缩气体，自然内能极大，温度也随之变得很高。凝聚之后，随异能者的能量指引飞出，贯穿指定目标后会炸开，所含的巨大内能会在瞬间释放，以此造成二次伤害。
    流风之灭，是在一定范围内唤起狂风，形成稳定的高浓度风元素力场，使所有风属性技能的耗能更少，并威力有一定幅度的增大。同时，风元素造型会更快，所得的元素实物将会更加稳固。
    很显然的，前者是个单体高额输出的远程定点爆发，后者是个营造主场持续作战的buff。至于哪个更适合自己，沈晨也没在第一时间决定出来，而是看向了冰元素的两个技能，分别是“霜轮”与“雪域”。
    霜轮，在一定范围内，以冰元素凝聚成许多个冰霜锯齿轮盘，定点高速旋转切割，以此造成伤害。
    雪域，在一定范围内降落霜雪，形成稳定的高浓度冰元素力场，削减敌方的速度与技能效果。同时，冰元素造型会更快，所得的元素实物将会更加稳固。
    前者是个大范围的群体攻击技能，后者则是极其类似于流风之灭的buff，只不过流风之灭注重于增强自己，雪域更注重于削弱对手。
    了解完这些，沈晨很快作出了选择——“风鸣之矛”与“雪域”。
    很简单的原因，冰剑冢是远程定点范围攻击，气涡旋是极近距离的爆破，较于适于清小怪的大面积群伤技能霜轮，沈晨更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单体攻击技能，改变一下自己对单体显得有些刮痧的局面。至于选择雪域的原因，是自己拥有冰元素之体，双重buff的加持下，冰属性异能的作战能力将会有很大提升。
    所以，他做决定是很快的，和星落打了声招呼，便准备开始学习这两个技能其能量运转方式了。
    至于林启，他收到的技能是“星焰”“红莲七杀”“鬼火之衣”“天火之舞”四种。星焰，本质上可以理解为西幻小说里的火球术，就是射一团高温熔融的岩浆过去然后炸开。红莲七杀，是适用于近身搏斗中的刀法，以炽火为刀，交叉密织、攻势凌绝的焰刀斩。鬼火之衣，一个buff技能，以火焰护身，一定程度上削减能量伤害，并伴有鬼火进攻。天火之舞，召唤类的，可以硬生生造出一个火元素生物，持续作战一分钟，强度比异能者低一个大等级。
    那么问题来了，该选哪两个技能？
    林启有些犹豫，这四个技能对他而言都有一定的作用。星焰强化远程输出能力，红莲七杀是近战爆发，鬼火之衣叠buff，天火之舞群殴，好像哪两个组起来都没啥问题。
    不过，仔细分析一下的话，林启目前的两个技能，流火与火矢雨，流火是一个纯进攻型的buff，火矢雨是远程定点范围攻击，而他的战斗方式，似乎更喜欢近身一点。所以，应该选用必备的红莲七杀，星焰这样的远程打击可以考虑放弃。再者就是鬼火之衣与天火之舞的抉择。召唤元素生物群殴，的确很新鲜很诱人，比自己低一个大等级也就算了，单关键是一分钟也太短了吧，奥特曼起码还能战斗三分钟呢！而鬼火之衣，是进攻与防御兼备的buff，而且可以与流火叠加，双重近战buff的加持下，加上红莲七杀的高输出，想想都觉得很赞啊！
    那就这么决定了！红莲七杀与鬼火之衣！
    林启没有犹豫太久便做了决定，把另外两块晶箔递给了星落，自己先学习去了。
    杨怡薇作为一名拥有念力异能的异能者，技能也都是精神层面的，四块晶箔分别是“心智剥夺”“精神虚弱”“控物术”“精神冲击”。心智剥夺是对目标发动精神上的思维清除，使其陷入无意识状态，持续时间与等阶差距相关，可以群体释放。精神虚弱是削弱目标的意志力、集中力等等精神能力，持续时间与等阶差距相关，可以群体释放。控物术更像是一种能力而非技能，掌握后可以更稳定地操控无生命物体，进行活动或是进攻等等。精神冲击仅针对单体，对目标造成极强的精神冲击，使其产生晕眩感并削弱其精神力。

 第122章 出发

    最终，杨怡薇的选择是精神虚弱与控物术。对于目标的控制能力，空间锁已经差不多能胜任，所以虽说侧重点不一但归根结底总体还是差不多的，心智剥夺与精神冲击被她抛弃了。精神虚弱能群体套一层debuff，控物术不仅能进攻，在一些不方便动身的场合也会是一个很有用的技能。
    自此，三人的技能都选择完毕，接下来便是他们自己的领悟时间了。星落自己笑了笑，便离开忙自己的事去了。
    须臾，沈晨深深呼了口气，睁开了眼，脑海中的各种信息也渐渐隐去。
    他站起身，看了看一旁仍在闭眼体会的二人，沉心静气，开始运转起能量——
    凝！
    沈晨的心神敛起，看了看身前分空无一物，而体内的能量“biu”的一下没了一小部分，突然有些惆怅了起来。
    根据能量守恒，技能运转出错损耗的能量哪儿去了？全变成空气内能跑掉了？
    再来！
    biu——
    再来！
    biu?biu——
    再来！
    biu……哔——啊这次没有biu，他终于完美地运转了一遍。
    眼前，是一把足有一人多长的空气凝成的矛，长度突破两米。其矛身之凝实，空气凝聚的也如同实物一般，泛着淡灰而半透明的光泽。其能量波动也很是晦涩，但若是细细感受，也能察觉其威力之盛。
    很不错！
    沈晨满意地点点头，散去了技能。只是看看罢了，在这地方试威力还是不太妥当。
    所以，下一步看看“雪域”吧。同样的，经历了几次挫折才勉强释放出来。
    雪域并没有像它的名字一样，下雪什么的是不存在的，本身的范围也压根不明显，但自己能感知到。释放之后，领域之内温度有着明显的降低，但debuff没法测试，其增益造型速度的buff也不是很容易测试，他还不太熟练元素造型，正准备暑期练习的。元素造型便是直接以能量凝聚各种能量实物，譬如冰剑、冰刀、冰枪什么的。
    测试结束，而林启和杨怡薇，也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眼睛。其高度的一致性，甚至让沈晨以为他俩就是在故意气自己。
    笑话，他会生气？当然不会，只是心里梗得慌罢了。
    “我总感觉刚刚似乎明显变冷了一点。”林启嘀咕了一句，但也没多追究，转而喜笑颜开，惯常地佯装得意哈哈大笑，“要是再遇见那头牛，这回我一个人必锤爆它脑壳！”
    “也只会马后炮了。”沈晨冷不丁地泼冷水。
    “嘁，打一架？”林启挑了挑眉。
    “我怕我一拳下去，我就得跪在地上求你不要死，所以还是算了。”沈晨居然还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才如此回复道。
    杨怡薇自顾自地翻了个白眼，没管这两个乐此不疲斗嘴的家伙，转身就出门去了，留他们俩继续“秀恩爱”。不过，她不曾想，她一离开，话题风向就变了。
    “你女票被你气走了。”
    “瞎扯淡，明明是你惹的锅！”
    “惹女票生气的当然是她男票，和我有啥关系？”
    “我不管，就是你！”
    “是你！”
    “是你是你就是你！”
    好吧，话题依然幼稚无趣。
    而那个曾经让话题变得沙雕而富有生趣的人儿呢？
    她，又身在何方？
    海瑟薇一个人坐在树下的草坪，躲在朝阳下斜长的树荫里，斑驳凌乱的光影照在她身上，背对着阳光的方向，似乎有着影影绰绰的不真切之感。她曲膝坐着，衣着简单的白t恤，浅灰色宽松的长裤也掩不去那双腿的笔直纤长，随手挽起的马尾显了几分早晨的慵懒随性。
    草坪很大，但就这么一棵孤零零的树与一个孤零零的人，纵使青草再丰茂，总显得几分凄凉与落寞。草坪的四方尽头，一边是山，一边是湖，一边是树林，一边是庄园。明明是湖光山色、林间宅院这般风景极好的地方，也总觉几分冷清孤寂。似乎，少了点什么。
    海瑟薇微微偏着头，看着那片湖，在朝阳下波光粼粼。她的目光有些涣散而没有焦距，显然心思并不在眼前的风景上，而是在想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心事。
    她在想什么呢？
    没有人知道。
    片刻之后，海瑟薇似有所感，目光转向了那片庄园。草坪上不再是她孤身一人，而是多了……一条狗。
    确切的说，是一条金毛大狗。
    看见它，或者说她，海瑟薇的目光才陡然清明了起来，凛如寒星，平淡的脸上也晕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这条金毛，是海倾寒朋友送的，刚断奶，被他转手送给了自己妹妹。从此，海瑟薇便一直伴着它长大，它也有了自己的名字——花花。虽然海倾寒吐槽过这名字很土，但她依然坚持这么叫它，而它在海瑟薇喊它的名字之后也会很积极地给出回应。或许，它的确很喜欢自己的名字。
    金毛迈着欢快的步伐，跑向树下坐着的海瑟薇，然后一个猛子扎进了她怀中，似乎在索求她的拥抱。
    海瑟薇的表情顿时哭笑不得，曲起的膝盖放下，抱了抱这条狗子，手在它背后顺毛抚了抚，还轻轻拍了拍。花花很黏她，也只黏她。
    金毛的前腿勾了勾海瑟薇的手臂，耳朵耷拉着也掩不了那股欢快劲儿，尾巴处于放松的下垂状，却依然摇曳生姿。
    “大清早的就不得消停。”海瑟薇揉了揉花花的脑袋，嗔了一句，但却依然站起了身，开始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金毛也欢快地伴她左右，时不时左右蹦一蹦，然后又窜回来蹭蹭海瑟薇的腿，旋即又撒欢似的跑了出去。
    对此，海瑟薇只是微微笑着。花花一贯如此，这表示它的心情很好，而且很健康而活力四射。得亏哥哥朋友送的不是雪橇三傻之一，不然那旺盛的精力确实挺能折腾人的，不发泄掉那无处安放的精力那可就要拆家了。海瑟薇喜欢的是萌萌的活生生的狗，而不是一餐狗肉火锅。
    半身迎着太阳，海瑟薇微微眯着眼走近了那个小湖，然后站定，眸子里，似有几分不易觉察的飘飞心绪，如寒星般飘摇不定。阳光下的姑娘，更是如那太阳般耀眼，骨肉匀停的身子，绝不多半分丰腴，也不少半分骨肉，高挑的身高，却因而显得几分纤弱。湖光山色，亦不及伊人半分。
    花花安静地贴着她坐下后腿，脑袋四下扭着看着。后知后觉的金毛，似乎是终于察觉了主人几分淡淡的愁绪，没再任性胡闹，而是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靠在她身旁。
    湖山瑰奇，佳人如梦。
    庄园的一个房间里，海倾寒整理好最后一份文件，饮下半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略微提了提神。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久坐之后的身子骨在舒展身体后，也发出了一道道的轻响声。
    窗外，是灿金色的朝阳。
    当然，也能看见湖畔的一人一狗。
    若是在平日里，花花怕是早就冲进湖里撒欢了，小妹也应该会穿着易于运动的衣裤绕着湖晨跑。她有轻度锻炼的习惯，先前离家荒废了一段时间，现在依然拾了起来。至于今日为何有些不同，缘由他很清楚。
    欧阳家要来海家庄园拜访了，名义上自然是拉进小辈关系，毕竟再过约莫半年的时日，海倾寒与欧阳晋姝的婚宴便要举办了。相互之间走动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不过，海倾寒身为少家主，自然是很清楚内幕，真实目的，自然是为了商议密谋。
    商议何事呢？
    那日皓月盟会长冷轩辕找上他们，向海家兄妹说过的事。海倾寒上报了老爷子，于是乎，老爷子考虑起了欧阳家。
    而昨夜，薇儿知道了欧阳晋姝要来。
    海倾寒站在了窗边，看向那纤弱身影的眼神，幽深而难以捉摸。
    小妹啊，愿你，能早日挣脱这畸形情感的羁绊吧！我不会是你的良人，也不可能是你的良人，你的未来，只能在你自己手里。哥哥能做的，就是暂时保护你，给你成长的空间与时间，让你拥有自由而广阔的未来。那样，或许才是最好的吧……
    翌日清晨。
    经过昨天的调整与适应性训练，沈晨的状态差不多已经完全恢复了，与星落的对战中，对于新技能的把控也更为熟练了。
    而今日，便是要按星落所说，去总部配合检查一下，自己这个元素之体的问题到底出在哪。
    至于总部在哪以及咋去总部，星落却总保持着神秘感，并没有对沈晨透露，只是叮嘱自己一大早就爬起床然后出发。
    直到坐上了星落的车，沈晨才眨巴着眼说道：“咱们……开车去？我以为会有很高级的操作，比如说私人飞机、高科技飞行器或者传送什么的。”
    星落瞥了他一眼，本来沈晨还以为他会吐槽一下他的异想天开，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
    “私人飞机、飞行器什么的没有，不过传送阵倒是真的有，皓月盟每个分会都有，自然也包括星落轩。只不过那玩意太烧钱了，得废一堆能量宝石，不是紧急情况没必要启用，不值当。”
    沈晨瞪大了眼，心中深叹异能界的神奇，末了继续发出自己的疑问：“那我们到底怎么去总部啊？我记得皓月盟总部好像不在境内，出境的话我没护照啊！而且，一天往返时间不够吧？”

 第123章 五月之暗

    “去高铁站，坐高铁去省会，省会的分会有联络人，联络人会送我们去的。”星落的言辞很简单，显然并不想在此多说什么。因此，沈晨也很明智地没有再多问，比如联络人怎么送之类的，估摸着又是啥自己还不清楚的黑科技吧。
    去高铁站的路，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就停在停车场里。而且星落似乎完全不担心有没有票的问题，他直接现购的二人的车票，发车时间就在半小时之后，检票时间也快了，时间拿捏地很死。显然，他很熟练。
    上了高铁，两人循位坐下。沈晨看了看手中的票，预计一个半小时抵达省会。于是乎，便闭眼准备打个盹，起的太早还是有点小困的。星落坐的是里面靠窗的位置，正看着窗外，似乎正在发呆。
    不得不说，星落确实挺帅的，起码坐列车同排另一边的两位小改改，好像往这看了不止一次。
    ——沈晨闭眼前的最后想法。
    时间，就在眼睛一闭一睁之间就过去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即将进站了，那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车呗。啊？啥也没带啊，那没事了。
    沈晨走在星落身后，还是发觉了旁边那两位小改改留恋的眼神。既然自己都发现了，那么星落应该没理由没发现吧？
    话说起来，好像有个挺奇怪的现象，这些异能者前辈明明一个个年纪都不小了，怎么好像没几个脱单的？目前能知道的，也就黑羽红衣一对cp了，其他愣是一对也没发现。
    沈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跟着星落就出了高铁站。
    “接下来去哪儿？”沈晨看着星落拿起了手机，随口问道。
    “联络人已经联系了车来接，会送我们去见联络人。”星落答道，他扫了一眼高铁站外的车水马龙，指着一个拐角附近的路牌继续说道，“我们在那里等。”
    “好。”沈晨也没继续多问，点头应道，跟着就是了。
    虽然马上立秋，但依然和盛夏没什么两样，早晨的太阳依然是明亮晃眼而又灼热的。好在路牌旁边的梧桐树足够茂盛，加上等待并没有太长，约莫十分钟之后，二人便上了一辆很普通的银色面包车。嗯，五菱宏光yyds，沈晨最初差点以为要下来一车面包人了。
    面包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穿着蓝色的工服，长相很大叔，年轻时恐怕也是个美人儿……啊呸，帅小伙。他叼着烟，瞥了一眼车内后视镜里的沈晨，随口说道：“哟，星落，这回怎么还带了个人，不介绍一下？”
    “新人，带去总部见见世面。”星落应声道。
    “星落轩居然还能有新人留得住，我还以为哪怕倒闭也只有你们四个。”司机咧嘴笑了笑，沈晨有点佩服他咬着烟还能笑着说话，咬字还很清晰，这份本事他自己确实没有。虽然他不吸烟，但咬着东西说话听起来属实含糊。
    “岂止，七个新人呢，这不比你没带过一次新人的家伙强？”星落瞥了他一眼，语气似乎有些不屑。
    “带新人就带新人嗷，别人身攻击。”司机啐了一口，语气很不满意，“小子，等你以后能打赢星落了，记得帮我揍他一顿，以前欺负他多了，现在打不赢可真他娘的的晦气。”
    沈晨尴尬笑了两声，道：“胜过星落的话，这恐怕不是我能完成的重任……”
    同时，他心中也暗暗心惊，这司机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啊！先前了解过，当年星落轩刚成立时，星落自己才方紫阶，他的实力迅速成长也是在星落轩成立以后。而这司机说以前能胜过，现在打不过了，那指不定也是个白阶大佬，再次也得是紫阶巅峰了吧！
    这世界好可怕，至少紫阶巅峰的大佬，当一个接送司机？
    沈晨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得了吧，你见谁都这么说。”星落白了他一眼，“自己没本事只会撺掇别人，一起去总部过两招？”
    “别，我有任务在身。”司机停车等红灯，顺便把烟掐了，摸了摸自己的短胡茬，似乎有些感慨，“好久没动过了，骨头都快生锈了。”
    “你的任务？”星落似乎不是很明了。
    “和你最近干的事儿差不多，我们几个也接了调令，知道的事儿比你多点，看见名单上有你。”司机看了星落一眼，依然是感慨的语气，“不太平咯。我这儿倒没查出啥事，他们几个有了点眉目，你要是有兴趣到时候可以直接去问副会长或者寒霜。”
    星落点点头，旋即又笑道：“难怪你闲得跑来当司机了，原来是什么消息都没能查到啊，我报告都交了几份了，啧。”
    “狗屁！”司机似乎被星落这话给戳中了，骂了几声，言辞与他那还残余几分英俊的面容似乎有些不搭。
    星落笑而不语。
    接下来的路程，就沉默了许多。司机开着车，星落看着手机，沈晨看着窗外。
    终于，抵达一个小区门口，司机停车。
    “虽然不知道你小子去干嘛的，但还是劝一句，除了月珑阁里面的人，别的人能不理就不理，没几个正常人的，哈哈哈！”
    司机大笑几声，一脚油门就窜走了。
    沈晨：？？？
    “月珑阁是皓月盟总部的核心，住着的主要是皓月盟顶层人员。”星落解释了一句，旋即顿了顿，才继续说道，“至于他说的……其实也有点道理，总部的研究所，里面的人也不是很正常。”
    沈晨忽然就虚了：“我这次去，不就是和皓月盟研究所的人打交道吗？”
    “这次不一样，有副会长跟着，他也很好奇你是什么情况。”星落道。
    “副会长能让他们正常一点？”
    “不能。”
    “……”
    “但寒霜能。”星落笑了两声，似乎逗了沈晨这一句让他心情舒畅了不少，“智神寒霜的地位在皓月盟比较特殊，她……算是副会长的秘书助理吧，他们共同负责皓月盟的整体事务。不过，寒霜的性格以及她罕见而独特的异能，致使研究所的人对她也有几分尊敬。”
    “那……会长呢？”沈晨疑惑问道，似乎每次提及皓月盟的高层事务，都是由副会长与智神寒霜处理，那皓月盟的正会长呢？
    “会长啊……他坦言自己不是做政务的料，直接放权给副会长，自己跑去享受人生了。”
    “那还真是随性啊……”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没人打得过他。”
    “……人间真实。”
    “不谈这个了。”星落领着沈晨进了小区，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是随意地问道，“知道那个司机是谁吗？”
    “那必然不知道。”沈晨摇摇头。
    “他啊，就是五月。”星落悠悠说道，“皓月盟夏秋季六荒，五月之暗。”
    第一句话怎么让我想起了偷星九月天？
    沈晨内心吐槽了一句，不过这代号的全称，咋越听越觉得中二呢？
    “话说我记得以前说过，五大神和夏秋季六荒都在总部任职，而且只听从于会长与副会长的直接调遣，怎么跑到这来当司机了？真的是没任务闲的？”沈晨问道。
    “他自我嘲讽的说辞罢了，不可能闲下来的，你看看他放我们下来之后不也直接跑去忙了。不过他当司机，这个真是他爱好。”星落的表情似乎有些哭笑不得，“总有些人有奇怪的爱好，这方面还是得理解。”
    “确实。”沈晨颔首，旋即他继续试探着问些大佬之间的话题，“不过，听你和他的对话，似乎私交不错？而且，皓月盟夏秋季六荒不是第二梯队的战力吗，星落你似乎还比他强一些？”
    “说过了，星落轩是个意外，我和洛心都是机缘巧合罢了，像黑羽那样在紫阶卡了很多年才是常态。”星落面色平静地说道。
    沈晨点头应声，但没再多说什么。他似乎又意识到了，这星落轩的特殊性的确不一般。那天碧落说，星落轩在皓月盟中的排位貌似很高，但星落轩本质上只是一个建立了十二年的年轻分会。尤其是在沈晨得知存在“预言”这种异能之后，他更觉得似乎一切都有人安排。这种感觉，更令他毛骨悚然。
    “再何况，五月那家伙，即使在六荒里，约莫也是最弱的一个。”星落回身看了一眼五菱宏光离去的方向，目光尽是说不出的玩味。
    沈晨：好像又得知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jpg
    “不管他了，上门找联络人先。”星落回过身来，继续领着沈晨在小区内走着。
    须臾，他们进了其中一栋楼的一个单元门，然后电梯上行。
    沈晨心中继续吐槽，总觉得事情怪怪的，因公事来找联络人，为什么得去他家里找他？这不更耽误事儿吗？他又要以什么方法把自己俩人送去不在境内的皓月盟总部？难道说又是强行不讲科学讲神学？
    电梯停在20楼。
    星落熟稔地在走廊里绕行，敲了敲其中一户的门。
    打开门，是个女人，一个正拿着毛巾擦着湿漉漉头发的女人。瞧其面容，似乎还挺好看的。
    女人毫不掩饰眼里对星落的欣赏，由此眼神都显得几分轻佻，而星落面不改色，似乎对此已是司空见惯。正当沈晨觉得联络人是不是太轻浮的时候，女人却扭头喊了一句：“死鬼，干活养家了！”
    话罢，便扭着小腰走去沙发上坐着了。
    沈晨：……
    好吧，看来那个“死鬼”才是联络人。

 第124章 城区

    时间，就此定格。
    坐在床沿的少女，一手撑在床上，一手轻轻揪着美人的衣袖，微微仰着曲线优美的脖子，闭着眼，吻上面前美人的侧颜。而美人微微躬着身站立，左手拿着药罐，右手在少女的肩上细细涂抹着乳白色的药膏。背景的红色帷幕与被褥，像是最好的点缀，为这副原本显得有些素净的画，添染上了最为动人的一抹色彩。
    灯火幽微，在人儿的线条后勾勒出绝美的阴影，光与暗的混杂，是画面最好的光与影。
    苏璃也有点搞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当颜霜离自己极近时，自己莫名其妙有了亲她的想法，然后她也很自然地这么做了。问题是这不符合她的性子啊！她是喜欢颜霜不假，即便是相识这不足一月的日子，她也很确信她并不是单单贪图颜霜的美貌。
    但同时，苏璃也很清楚，在这样的封建社会大背景下，女子之间的相恋是何等天方夜谭。加之颜霜看样子也是个典型的南陵人，温婉保守，不像是那种能轻易接受同性之爱的性子。所以，苏璃目前并不打算把这份喜欢表述出来，暂时藏于心底便可，锦书月楼的故事对如今的她而言，可谓是前车之鉴。
    所以，为什么她会这样忍不住吻了颜霜？
    苏璃脑子里再凌乱，也不能阻止妨碍时间的常速流动。随着那吹弹可破的温软渐远，苏璃很清楚，该面对她了。
    “霜儿，你的脸好香啊！”
    没错，苏璃的策略，依然是没脸没皮转移话题大法！
    颜霜的面颊已经染上了绯色，在沐浴后不久更是呈现出嫩粉的颜色，煞是可爱。她一手捂着自己方才被吻的脸颊，一手还拿着药罐，神色肉眼可见的有些呆呆的，颇有几分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神态。即使是苏璃作出了调侃性的解释，她也似乎没听见一般，只是那般怔住了。
    “霜儿？霜儿？颜霜？颜大美人？”
    苏璃唤了几声，见她不应，还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这一回，她有反应了，反应便是，狠狠地剐了苏璃一眼，把药罐放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一言不发打开了内房门去了外边的阳台，还顺手重重地关上了门。
    苏璃：……
    霜儿她方才的眼神，好生奇怪，那不仅仅是羞愤或是气恼困惑那么简单的情绪，而是很多种不知名的情绪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她完全读不懂的眼神，分辨不出里面到底有几分是惊几分是恶，又或者还有别的什么。
    苏璃见着凳子上那罐伤药，忽然笑了笑。
    逃避什么，总要面对的，都已经走出一大步了，那大不了就豁出去了。
    你以为她会这么想？
    那必然不可能。还没啥感情基础呢就表白，扯什么犊子呢！再何况，颜霜是那种安稳保守之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接受女子相恋？这要冲出去大声告诉她我爱你，那岂不是会被丢出去，连朋友都做不成！
    当然，依颜霜的温柔性子，丢出去什么的应该是不会存在的，这只是打个比方。总而言之，不管自己方才到底是因为什么而吻了她，袒露心绪都不会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当个朋友、好友，才是更长久的。
    所以，自己现在得编好一个理由，出去哄哄颜霜。她的性子很好，哄哄应该没那么困难，大不了，再豁出去唱首歌好了，苏黎唱歌不咋地，可苏璃的嗓音绝美啊！他苏黎唱歌不咋地和我苏璃有什么关系！
    苏璃脑中开着自娱自乐的小剧场，也不妨碍她下床去寻那受了惊的美人儿。
    伸手试探性推了推门，并没有锁上，想来这种客栈的内房门，门的外侧也不会设锁。于是，苏璃便径自推门，笑嘻嘻地说了一声：“霜儿，我过来了哦！”
    入眼的，是颜霜站在栏边，双手简简单单搭在阑干上，目光所及，是坠挂云边的双月。红蓝相映，煞是亮眼。
    时日七月下旬，猩红时月只不过缺了个小口，依然亮堂。而苍蓝冷月已由下弦月向峨眉月过渡了，光亮自比不上红月。
    月辉洒落在仰面朝天之人的容颜上，显得安静而又娴和。她一直都是此般人，看似清冷孤高，实则温柔娴静，只将自己温润如水的一面，展现给自己所熟悉的人。自己已经享有这份殊荣了，何必再苛求过多呢？
    苏璃心中一片宁静，靠了过去，却又留了几分礼貌的安全距离，柔声道：“霜儿，方才是我唐突了，灵梦与我惯常如此玩闹，我一时之间情不自禁便轻薄了你，此事是阿璃之过。”
    颜霜的身子僵了僵，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把身子又朝远离她的方向挪了一小步。
    苏璃：……
    我怎么感觉她更生气了？这挪一步是什么鬼啊！自己有哪里说的不对吗？
    苏璃甚是懵逼，但问题不大。既然霜儿往那边移了一步，那自己也便跟上一步呗，反正这片地儿就这么大，她总不能飞出去。于是，苏璃继续凑了过去，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安全距离。
    “霜儿，是我错了，原谅我一次可好？”
    苏璃软着声音，娇软的鼻音像是要酥麻了人的骨头那般，甜而不腻，只觉耳边甚是舒柔。
    颜霜定了定心神，轻哼了一声，没有理会她的撒娇攻势。
    苏璃心中一喜，看起来有戏！
    “原谅我嘛，你说什么都行！”
    半句娇柔，半句轻快，苏璃似乎逐渐掌握了语气的艺术，怎么好听怎么迷人便怎么来。霜儿那温柔的性子，肯定会被自己磨得放下此事的！
    苏璃对此很有信心。
    “霜～儿～”
    妈耶，差点把自己肉麻到了！
    苏璃拖着尾音，自己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颜霜本是绷着脸的，但见苏璃一笑，她却也弯了弯嘴角，当她意识到自己此时不应该笑时，这月下美人的笑颜，已经落入了苏璃的眼中。
    真好看。
    词穷的苏某人，只能憋出这么三个字。
    “当真是，任意条件都可以？”
    颜霜天籁般的清冷声音，此刻也有了几分几乎难以辨别的轻快。
    “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苏璃放下心来。笑着应道。果然，女子间略有出格的举动，只要她性格够好，二人关系尚佳，还是很容易被接受的。女子感性，相互之间的闹腾总偶尔会有逾矩之举，但关系也经常是在这些玩闹中升温的。就像苏璃与灵梦，多年相交，亲亲抱抱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偶尔橘色满溢的场景，那更自不必提。
    所以，霜儿既然如此说了，那么此事也就算翻篇了，自己当前要做的，顺她的意便是，她这般性子也不会令人难堪。
    天呐，多好的一姑娘！
    苏璃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喜欢颜霜了。
    颜霜望向她，才方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没等苏璃有所举止，便主动靠近了她，嗔道：“阿璃，你怎么没穿上衣裳便跑出来了？当处月事中，更应注意身子免受凉才是，哪儿能由你这般随性！”
    边斥着，颜霜却已经取了一件外衫给她披上，神色间的关切却不是嘴上的嗔怪能掩盖的。
    苏璃什么反应呢？
    啊，她已经沦陷了？那没事了。
    的确，方才为了便于颜霜敷药先，苏璃本就只身着着抹胸和小裤裤。加之情不自禁之下的一吻，她也没记得穿上衣裳便跑出来寻她了。心中满腹心事，倒是没在意身上微微的凉意，也就没意识到自己此刻诱人的半裸姿态。
    苏璃看向颜霜的眼瞳中，泛着光泽的，满是柔色。
    颜霜给她紧了紧衣裳，便退开了一步，似乎是上下瞧了瞧此时的苏璃，满意地点点头，却又没忍住莞尔一笑。
    那件衣裳是她的，苏璃这般娇小的身子肯定不是很合身，单论袖袍的长度，便不是小小苏璃能驾驭得住的，两只如藕玉臂完全隐没在了袖袍当中，指尖离袖口恐怕都有些距离。
    苏璃见她笑，心都要化了。
    像月辉晕开云墨的温柔，穹落天光。
    她的笑，便是那最好的天光。
    “你可还欠我一个条件。”颜霜微微弯着嘴角。
    “任何都可以。”苏璃强调了一下，心中却在暗暗腹诽，我这莫不是舔狗举止？啊算了，舔狗就舔狗吧，这么漂亮温柔性格又好的姑娘，多少人想舔还没那机会呢！
    （注意！爱情需要相互尊重，舔狗之举万不可取，一方卑微的爱情不叫爱情，叫奴役！）
    颜霜微微颔首，眉目皆笑。
    “不妨，当下兑现可好？”
    苏璃微微一愣，却是没想明白霜儿欲图如何，便先笑着应道：“霜儿心悦便可。”
    “我奏一曲，阿璃唱词可好？”颜霜轻轻地道，神色几分期许。
    苏璃哑然，先前想着该如何哄霜儿，便想到了给她唱一曲儿，结果问及霜儿，她的要求便真的是歌唱，这算不算某种程度上的心意相通？
    压下心中冗杂的思绪，苏璃自是笑问道：“甚好。不过，霜儿所盼之曲，可是《眉间雪》？”
    颜霜轻轻晃首，轻声道：“《眉间雪》阿璃你已唱过，词我也已记下了。不知阿璃可还有‘偶然得来的’无词之曲？”
    还来？那必然不可能！
    苏璃毫不犹豫的心中拒绝了这个提议，这种流传下来的经典无词之曲，多半是夏清潭“创作”的，自己“偶然得来”一次便罢了，还有其他那就真解释不清了。霜儿语气都在那几个字上加重了，自当也是调侃之言。
    所以，她歉然笑道：“霜儿，可别取笑我了，换一曲我能唱的吧。”

 第125章 月珑阁

    咸腥的海风，经过重重树林的过滤之后，吹起来的感觉也是温暖舒适。正值八月秋老虎，这里的天气却并不炎热，或许这个海岛在南半球？嗷也不对，南半球该会是大冷天的。
    天穹一碧如洗，原本心旷神怡的景色，在而今的沈晨看来，也总觉得有些压抑难言。
    不管怎么说，他不喜欢这里，起码不喜欢这个完全没有人味儿的城区。异能研究所的人都被判为疯子，沈晨觉得，皓月盟研究所的人，也值得这个评价。这种生存环境，纵然看起来再美好，少了人的气息，也不会是宜居之地。
    好在，他所在的，是星落轩。
    城区的长度并不算长，走路也就约莫二十分钟便到了尽头，算下来也就大概1.4公里的模样。但它的宽度与广度倒是望不到尽头，再加上地下未可知的面积，整个总部的规模，算是超乎想象的大。
    更何况，眼前，还有一个月珑阁。
    当然，知道前方是月珑阁并不是因为他来过，也不是因为星落的提醒。而是，面前道路上立着个牌坊，顶上的横梁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月珑阁。
    沈晨：……挺低调的，毕竟没镶金。
    城区的边缘，是一条宽阔平直的横向大道，前方是纵向的路，和身后城区的主路差不多保持着一致的宽度。而那牌坊，就立在这对面纵向路里边的几米处。
    走进那条纵向路，前方的建筑，在树林中也就隐约可见了。那边的建筑就正常了许多，风格更偏于中式的庄园。不过风格为中式的话，叫“月珑苑”是不是应该更合理一点？可能……因为“月珑苑”听起来没有“月珑阁”逼格高？
    外缘的房屋看起来有些老旧，楼层也不高，大多是两三层的，白墙上还爬着青翠的各种藤蔓模样的爬墙植物，一片煞是喜人的碧色葱茏。
    不说别的，就这外景，看起来还不错。
    走近之后，能发现庄园里面还有高一些的建筑，但再高也就四层再加个斜顶阁楼，而且庄园的面积看起来并不大，或许可能是类似外部城区那样的长条形布局？
    庄园没有大门，直接是敞开式的，入口更像是一栋长楼的中部镂空，以几根立柱装饰门面。白墙红柱青瓦，经典配色，加上外缘墙面各种各样葱茏的爬墙植物，看起来倒还养眼。
    进去便有鹅卵石小路分成左右两边，正中是一片石丛聚成的假山，能看见后方是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湖泊，两条岔路也都是沿着湖边曲折铺设的，靠湖的一遍载着垂柳，另一边则是青翠的草坪。离小道远些的，还有各种花树与绿化灌木，姹紫嫣红的，甚是秀美。
    里面的建筑依然是中式风格，只不过并不是某种典型的风格，而是苏皖混合。经典的山环水绕式的苏派布局，但离湖较远的民居更偏于南方常见的青瓦白墙式楼房。
    围绕着湖，有着亭台轩榭，楼阁便与湖水交融，亦有依依垂柳随风婀娜。湖边长廊，湖中孤亭，探出岸缘几十公分的小楼，皆是此中之景。
    而陆上，各式喜人的绿植随处可见，偶来的白墙横踞也使其更多了几分层次感，透过圆拱门又可窥得几分内景，朦朦胧胧的不真切之美，安排地恰到好处。
    的确，很美。
    若这是江南的一处景点，倒也正常，可这是皓月盟总部的核心！是异能者大佬们办公的地方，是不是感觉画风不太对？
    听着不知何来的清脆鸟鸣声，沈晨偏头看向星落：“这便是月珑阁？皓月盟大佬们所在的月珑阁？”
    “是，倒也不完全是。”星落当了回矛盾文学家，调笑道，“这里不过是他们休闲之处。至于工作的地方，如星落轩一般，在地下。地下的规模，可比这大多了。”
    又是地下，异能者都是属鼹鼠的吗？咋建基地都喜欢往地下挖？
    “那我们要去往的，也是地下吗？”沈晨继续询问道，跟着星落在园林小道中行走。
    “那自然是在地下。”星落颔首。
    沈晨也没再多问，而是观察起了这月珑阁。此行，除去星落和他自己，他居然一个人也没见着，除去山水便是楼阁，过一亭台便是轩榭，美自然是极美的，就是见不着人总觉得有点迷。
    难道，他们都没有休闲生活吗？辛勤地在地下加班？
    不过，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忽而，一阵空灵的乐音传来，好似高山流水，令人心生平静而安和。
    沈晨向声源处望去，是在湖边一处凉亭，远远地便能瞧见一个白衣人端坐于亭中，身前是一架古琴，一架七弦凤首瑶琴。
    “十月。”星落当然不可能没注意到这道身影，“皓月盟夏秋季六荒，十月之灵。”
    沈晨心中几分惊讶，又见到一位上层异能者，才刚说以为没人在此结果就来了一个打脸。不过，五月之暗不是说，他们有任务在身吗？那这十月之灵是来总部交任务的？可坐在这里弹琴又是怎么一回事？
    走近了些，能看见那是一名女子，衣着古装，境界煞是风雅。她一袭白色长裙，领口、袖口与布料边缘等处均辅以金丝缝线，端的是典雅高贵。她散着头发，看不清脸，只是自顾自地弹琴，素手或压或挑或拨弄着琴弦，似乎完全无视了过路的二人。
    曲音悠扬。
    二人也没有多作打扰，在这乐音中，安静地继续深入月珑阁。
    “她杀人了。”星落很平静地说道，“这算是十月的一个习惯，杀了人，便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弹琴舒缓心境。”
    沈晨愕然。
    好吧，看起来那么有古韵的一名女子独坐湖中亭弹琴，本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一幕。听星落这么一说，忽然又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十月之灵应是在外执行任务，然后由于种种缘由杀了人，回来交付任务，顺便弹琴抒发内心情趣。
    好一番语文古诗的赏析理解！
    沈晨觉得自己的推理很有道理。
    随星落再走了一小会儿，便又至一处凉亭。这个凉亭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八棱形的亭顶，由八根红漆圆柱撑着，其上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可它偏偏就是特别的，星落说，此地便是通往地下月珑阁的入口，在整个地上建筑群中仅此一处。
    至于出入方式，原理上与星落轩也差不了多少，只不过输入的能量并不是开门的钥匙了，而且起到了约等于按门铃的作用。进入地下，程序上需要向上级审批的，有许可才准许进入。但是你就往那一站，输入能量算作是敲门，里面的人开不开门那就是里面的人该考虑的问题了。一般来说，能来到此处，也算是有资格进入的。
    所以，在星落朝其中一根柱子输入了能量之后，柱子闪烁了两次白光，这代表着进入申请已发送。稍稍等了一小会，便能见到柱子又闪烁了两次绿光，这代表着解禁准许进入。显然，还可以由此推测，闪两次红光就代表拒绝访问了。但沈晨想的不是这方面，而是——
    万一……来者是个红绿色盲呢？
    无聊的人脑洞总是与众不同.jpg
    星落可没在意他在想什么，自己先进去了，看起来像是一头撞在这根明明没有他人宽的柱子上。可他就是凭空消失了，沈晨连能量波动也没感受到。砸了咂嘴，沈晨也随其后一头撞死……啊呸，几步踏近了这根柱子，然后进入，消失。
    顿时，这一处，又安静了下来。
    不远处，十月之灵的一曲已经了结，她偏头看了一眼这地下月珑阁的入口亭，眼瞳中的神光淡漠而深邃。她想了想，又转回头去，素手收起了瑶琴，起身向外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地下月珑阁。
    这很显然的，是一处走廊，并没有那么多高科技爆棚的感觉。两边墙壁下处贴着白色带花纹的瓷砖，贴了约莫一米多高。上方则是一盏盏的柔光暖色壁灯，光线很很好，亮堂而不刺眼。墙面贴着暖色的淡米黄墙纸，上面印着一道道流光似的深色花纹，更添了几分格调与层次感。地面则是花纹随心所欲的大理石板，灰色的基调显得肃穆而厚重。
    走廊内两侧有一些房间，都关着门，也并没有贴上标签什么的表示这些房间是作何用途。所以如何分辨这些房间，估摸着只能长时间的认知与熟悉了——除非这些房间都没有特殊用途。
    走廊的一头过去是个拐角，也看不见拐角另一面是何种光景，而另一头则是一片更为光亮之处，或许是个大厅？
    星落向他点头示意，便带头往前走了。
    沈晨也没敢多停留，在这个遍布大佬的地方，谁知道会遇见哪些人呢，还是赶紧跟上大腿为妙。
    走出走廊，面前是一个大厅，整齐摆了几套沙发茶几，而贴墙的地方是一处类似于前台的地方，有一位俊秀的青年和一位甜美的姑娘便坐在里面，各自穿着格调并不古板的小西服，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第126章 地下三层

    “您好，皓月盟欢迎您！”
    姑娘挂着甜美的笑容，微微躬身表达了尊敬与礼貌。就是这遣词造句……听起来咋这么怪呢？一点儿都不高端大气上档次，只觉分外的世俗化，异能者的形象感觉瞬间又落了几层。
    说来也是，异能者说到底本就还是人，怎么可能脱离俗世。整得那么清新脱俗，也不符合他们不想被世俗排斥的愿景吧。
    星落点了点头，说道：“你好，代号，星落，预约了三层307议事厅。”
    话罢，一旁坐着的青年便敲起了键盘，查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才对姑娘点了点头，姑娘便道：“已帮您提醒了会议出席上级，感谢您的耐心等待，祝您会议愉快！”
    星落笑了笑，转身便走。沈晨不知状况，只得跟着他继续走。
    “我们去三层，地下三层。”星落说道。
    “好。”沈晨颔首。
    楼梯就在不远处，此处没有电梯可能是因为地下的层数并不深吧，加上安全性较低。每一层的面积只要做的足够大，就足以填补层数少的空缺。
    下到三层时，沈晨还往下看了一眼，楼梯还有很长，但不排除会有像他刚刚经历的那般，二层至三层走过了很多道楼梯的情况。
    三层的主要布局和一层差别就大了，很简单的原因，这里，怕就是皓月盟研究所所在地了。难怪方才从二层下三层，楼梯显得分外的长，主要是三层的层高也很惊人，估摸着得十米开外。
    这里的风格就和沈晨想象中的比较像了，像个高新科技研究所，墙面地面都是某种不知名的合金铸成，很硬派的银灰金属色，再带了一点点淡蓝的色彩。墙缝地缝都是不规则的走向，其中泛着深蓝色的流光，像蛇一般高速穿行其间。
    而沈晨下楼梯的所在，是一处大厅，极高的穹顶显得高远而广阔，大厅中央是一道用途不明的光柱，色彩主体呈蓝色，又带着梦幻一般的渐变流光色彩。光柱外围由圆柱形的某种透明复合材料框住，直通穹顶。光柱内部，则漂浮着一些大小不一的深蓝色方块儿，整体随光柱向上迁移，却又各自保持着独有的运动轨迹。
    所有的墙缝与地缝中游窜的流光，都源自光柱射上的天花板。可见的，天花板上接收的光柱周围一圈，裂开了极多的缝隙，而这些缝隙就负责从光柱里传导深蓝色流光，路逢岔路便分成多股流光，分别继续往远处传导着。
    所以说，所有墙上和地上的流光，都来自于大厅中央的那束光柱？
    不得不说，这些流光在照明方面也起了不小的作用，除却此大厅，延伸出去的回廊与道路用灯都不甚亮堂。也不知是为了节能呢，还是这蓝色流光有着不知名的用途。
    由于穹顶较高，这一层的布局也不似寻常大楼那样，走廊连接着各个厅室，再在走廊里间插若干个房间仓库。它的布局，更像是高新的“老街区”，多是一两层的各类花里胡哨的房屋。只不过这些房屋夜有一般建筑的格局，而是更像铁皮棚……啊不是，像是外墙面由各类合金与新型合成材料制成的车间。
    而沈晨所在的存有那蓝色光柱的大厅，在此地像是一个只单开放一面的广场，左右与身后都是那种奇特的墙壁，角落一隅则是楼道。
    “走吧，307议事厅不远。”
    星落见沈晨有些震惊地环顾四周，还耐心等待了一会儿才提醒道。
    “啊，抱歉，我看得入神了。”沈晨歉然笑笑。
    “很正常，第一次来月珑阁三层，都很容易被这里的建筑风格震撼，整得和大片里的未来世界似的。”星落耸了耸肩，似乎感同身受，“但看多了的话，觉得也就那样吧，习惯了就不觉得光怪陆离了。”
    “确实。”沈晨点了点头。
    于是乎，在这十米余的穹顶下，二人踏上了去往307议事厅的路途。
    此处自然也是有行人的，只不过相较于地上的那片城区，行人似乎更稀少一些，而且外观上来说呢，似乎都是技术宅或者科研人员的刻板模样。或是衬衫加牛仔裤，或是穿着白色长褂，或是戴着厚的和啤酒瓶底似的眼镜，抱着数据文件或是数码终端，清一色的行色匆匆。
    除了道路墙面和那冲天的蓝色光柱，地下月珑阁三层也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高科技感。此处是皓月盟研究所核心所在，钻研的可能更多是高精尖的技术，或者一些高水平的理论研究。比如自己身上的，违背了元素亲和恒量定律的特殊情况？
    沈晨想着，却没注意已经抵达了307议事厅。
    议事厅在外观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房门的风格也与整体保持一致，银灰的硬派金属色，带着微微的淡蓝色彩，流隙中不时窜过深蓝色流光。门边的标牌上，简简单单就只有阿拉伯数字“307”，?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星落敲了敲门，稍微等了一会儿，但并没有响应，于是他便直接推开了门。
    当然，里面没有人，但在他们俩到来之后，便算是有两个人了。
    议事厅也没什么过多花里胡哨的东西，简单的木质长桌，四边各摆着同种风格的椅子，在屋内的一隅还有一个带着玻璃门的空柜子。除了一扇带着窗帘的窗户可以勉为其难地算作是装饰以外，这里好像真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简洁，直接，皓月盟的一贯风格。
    “先等等吧，随便看看。”星落随意地说了一句，便又拉开门出去了。
    沈晨有些无语地看了看这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房间，这已经简单到老鼠进来都得泪流满面的地步了，有啥可看的？而且，窗户外也没什么风景，因为外边依然是刚硬的金属色墙面，冰冷生硬。
    沈晨倒也不敢坐下，要是大佬进来了看自己坐着感觉多尴尬啊。他便走去了窗户边上，指望着能在窗户边上瞧见外边的什么风光。
    很遗憾，虽然能看见外面的道路，但是在墙壁的遮掩下，局限于一个小小的区域。
    不知何处的另一个房间。
    液晶显示屏，上面正是正在窗户边上探头探脑向外看的沈晨。看这模样应该是监控的视角，可沈晨先前在房间里完全没有发现有监控摄像头。或许，是别的什么他不认识的东西？
    “段成瑜都已经去了，你怎么还在这看着？”
    皓月盟会长，冷轩辕端着茶，悠闲地抿了一口，懒洋洋地问了一句身边的副会长。
    “你先前也说今早上班干活的，可现在还不是在这偷懒没出门？”副会长没好气地说道，“我这是观察，观察他有哪儿特殊的，值得寂夜来提醒你。”
    “或许不是他而是其他人更值得关注呢？毕竟有七个人。”会长放下了茶杯，很随意地说道，“况且他们也不需要我们做什么，放养呗，要是真的出问题，寂夜应该还会跑出来纠正的。”
    “你倒是心大，想着寂夜总会来给你收拾残局是吧？”副会长也没再往显示屏上看，顺他的意说道。
    “海瑟薇，加上寂夜，这不是很明显是要第五次了吗？有些事儿，寂夜她不得不多操点心。”会长笑了笑，“也不知道那修订《0220号编年史》的人，还能不能活到它结束呢？”
    他的语气与神色，皆是有些微妙。
    副会长显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但对此，他什么都没说，摇摇头，便出门去了。
    会长敛去了笑容，将茶水一饮而尽，旋即，也离开了此处。
    307议事厅。
    星落已经和皓月盟研究所所长段成瑜一起来到了门外，他得知副会长还没有来，便也是直接推开了门。
    于是乎，沈晨也第一次见到这位皓月盟研究所的最高位人员。虽然他还不认识，但起码能知道是大佬。
    嗯，身材高而瘦，面相严肃古板，一看便能觉得是那种极其认真负责研究者的类型。他戴着厚度不薄的无框眼镜，难道说异能者没有能给眼睛做一个完美近视手术的能力？沈晨是不信的，那么多半是他自己不愿做罢了。
    “这是皓月盟研究所的所长，段成瑜。”星落在一旁简单介绍了一句。
    “段所长您好，我是沈晨。”沈晨笑了笑，适时出声自报姓名。
    不过，和他脸色相反的是，他心里现在慌得一批，这就是皓月盟研究所的所长？所有科研疯子里面的疯子头头？就是这货想把我当成小白鼠来研究？他应该不会把自己给解剖甚至切片了吧？
    沈晨打了个寒战，却是越想心里越虚。
    段成瑜倒是没注意他这个略显失礼的动作，又或者说注意了但是完全不在意，他稍稍皱了眉，便问道：“你就是那个冰空气双元素异能者，且为冰元素之体的异能者？”
    “如果最近没有第二个这样的异能者的话，那应该就是我了。”沈晨呼了口气，算是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既是缓解气氛，也是在稍稍自我安抚躁动不安的内心。
    当然，他的玩笑在段成瑜看来没有丝毫的效力。

 第127章 怪了

    段成瑜很自然地一撒手，房间内的桌椅便立刻扭转堆叠在了角落一隅，给沈晨这附近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你释放元素之体状态我看看。”段成瑜道。
    “好。”沈晨见段成瑜也不是喜欢磨叽的人，当即便没打算继续皮，老老实实应声，便开始运转能量。
    此时，门开了。
    副会长走进来，向星落与段成瑜二人点头示意，顺手关上门，看向了正全神贯注运转能量而没有发现他到来的沈晨。
    或许是因为还不熟练，也或许因为有些紧张，沈晨并没能第一时间展现元素之体状态。而一边的三位大佬也没有不耐烦的情绪，而是安静看着。
    须臾之后，沈晨周遭才陡然变得寒气凛冽，那瘦长的八面体冰晶，再次绕着他的身侧无序飞舞了起来。冰冷的寒流，也带了淡淡的蓝色乱舞，恣意无拘无束，却又不伤及其他事物分毫。而他的眼瞳底色，再次染上了一点幽蓝色。
    副会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目光投向了段成瑜，恰巧段成瑜的目光也投了过来。二人对视一眼，各有各的思索，但疑问无疑是殊途同归的，这家伙怎么能是元素之体的？
    沈晨已经注意到了房间里又多了一个人，约莫三四十岁的年纪，但也有种中年男人别样的魅力，面如冠玉，丰神俊朗。他不同于洛心、海倾寒那般几乎模糊了性别界限的俊美，也不同于林启、星落那般或阳光或冷峻的标致，与黑羽那种比较刚硬的画风也相去甚远，他更像是旧时代小说里的儒雅文士，就该拿着折扇，就该与人相谈诗词歌赋、礼乐诗书。
    虽然不知道那是谁，但毫无疑问肯定也是个大佬，既然还没向自己介绍，那就先假装没看见他吧。
    “接下来需要我做什么？”沈晨很老实地问道。
    不过，并没有人第一时间回复他。
    从段成瑜的眼镜内的视角上看去，沈晨周围的寒流与冰晶，正以一种较快的速度汲取着附近所有游离的能量，在现在安静时也可以与其耗能达到稳定的动态平衡。而且，他的整副躯体的能级，较于之前提升了不小，所有能力都被一定幅度的增强，比例处在合理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这是很正常的一种元素之体状态。
    可是，他表现得越正常，段成瑜反而觉得越不正常。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这么多年、这么多异能研究者总结出来的规律，不该能被轻易打破的，这些都是经过无数次实验模拟与精确计算的，可不是几百上千年前那些什么也不懂的人瞎提出的猜想！
    “使用所有的环绕冰元素，攻击我。”段成瑜沉声道。
    沈晨一愣，却迟疑着没有动作。
    “别磨叽。”段成瑜皱了皱眉。
    沈晨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大佬，貌似自己全力也伤不了他吧，他要自己这般做，肯定有他的理由，顺他的意便是。
    于是乎，心念流转之下，寒流裹挟着瘦长的冰晶，蜿蜒着刺向了段成瑜。
    当然，结果很平淡，他只是一挥手，所有的冰晶便全都停滞在了他身前半米处，不得寸进一分一毫。于是，那一片都是密密麻麻的冰晶，看起来颇为毛骨悚然。
    而沈晨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能量飞速消耗，即使是元素之体状态会自发地汲取能量，可是较于沈晨这般挥霍护体冰晶，这速度对比那有如鲸吞般的消耗无疑是杯水车薪。这份消耗，还有第二阶段，缘由自然是沈晨身边的寒流中，逐渐凝聚生成了新一轮的环绕冰晶，依然如旧无序乱舞，有着它自身独特的韵律。
    段成瑜沉默着看着，手却已经将面前捕获的所有冰晶收了起来，或许，这些冰晶也算是需要被研究的标本？
    “可以了，再用空气异能，攻击我。”段成瑜道。
    沈晨颔首，身旁的冰晶渐渐散去，略微降低的气温也开始了逐渐回升。若是细看，眼底的那抹幽蓝色，也有变浅淡的迹象，再眨眼时，已经失去了踪迹，重回黑色的眼瞳。
    呼了口气，沈晨的左手已经开始了凝聚高度压缩的空气，旋转的气旋不断吸纳这周围游离的气体分子。在压缩比即将达到一个临界点时，沈晨前冲，身形已经抵达了段成瑜身前，一拳挥出！
    段成瑜轻描淡写地伸出了一只手，张开手掌包纳了他的拳。
    沈晨只觉自己的拳仿佛锤在棉花上一般，没有任何触碰硬质实体的感觉，不管是冲力或是气涡旋的能量气团，似乎都凭空消失了。
    “可以了。”段成瑜对沈晨点点头，旋即看向了星落，“星落，你带他先去x化验室吧，说是我要求的，给他做一套e精度的杨氏三角检测，结果不超过最大阈值，打印结果单子给我，我先和副会长去分析一下数据。”
    话罢，他毫不拖延地开门就走，端的是雷厉风行。
    那位最后进门的文士似笑非笑地看了沈晨一眼，见他正好也在看自己，便对他轻轻点了点头，也出门去了。
    沈晨当场震惊，这位看起来儒雅文士模样的人，是副会长？皓月盟的副会长？！
    “别傻愣着了，那就是副会长。”星落显然看出来他的震惊缘由，倒也没多意外，“走吧，段所长可不喜欢拖延。”
    “我只是有些意料不到，感觉这一路遇见了不少大人物。”沈晨咂咂嘴，从失神的状态中回复过来，跟上了星落。从五月之暗，到联络人夫妇，十月之灵，皓月盟研究所所长段成瑜，以及皓月盟副会长。天呐，都是上流的高层人！
    “毕竟，你的情况太特殊了，足以引起许多关注。来总部的这一路，遇见些大佬也很正常。”星落倒是没觉得有多惊奇。
    “说来也是。”沈晨点点头，旋即又问道，“去x化验室，那个什么e精度的杨氏三角检测是什么意思？”
    “e表示数据的精确度，高等数学里常用e表示一个大于0并且可以无限小的数，那么也能理解e精度所代表的意义了。”星落解释道，“杨氏三角检测是对异能者全身检查的一种方法，是国内常用的一种，检测精确度比较高并且成本相对较低，你可以理解为医院的体检，只不过是一次性完成检测。”
    沈晨：……
    那可还真是科学的命名方式.jpg
    二人又开始在这地下月珑阁三层穿行，银灰色的墙面地面依然是冰冷的，流光依然顺着狭缝任意流窜。入口大厅出的那道蓝色光柱，即使远离了不短的距离，依然是抬头可见，甚至能清晰到看见里面的自由无序漂浮的小方块儿。沈晨的视力不错，但理论上来说，再好的视力，也不应该在如此之远的距离无视实体阻隔看见那些方块儿。
    真是怪了。
    沈晨心底嘀咕的同时，又隐隐觉得，那些无序的方块儿，似乎……和自己元素之体状态时身边乱舞的冰元素有些相似，同样的个体无序而整体却又有些一定的规律。元素之体状态的元素的整体规律，会围绕着异能者旋转飞舞；而这些光柱里的方块儿的规律，则是向上迁移。至于他们的归处，却是沈晨未可知的，穹顶上裂隙流窜出去的，只有那幽蓝带着渐变色彩的流光，却不见任何一个小方块儿。
    更加怪了。
    沈晨扭回了脑袋，快步跟上已经落了他一段距离的星落。
    x化验室。
    其实就是一间大屋子，比那307议事厅规模是要大上许多倍，但是整体风格依然如出一辙，简单直接，冰冷稳重。而且，这里人的迹象要比先前要强多了，大门并未闭着，能看见里面各种稀奇古怪的装置设备，与匆匆穿行其间的人。
    “小白鼠的既视感更重了。”沈晨嘀咕了一句。
    “这可是为异能学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案例，不管检测结果是什么，估计都会是重大发现，指不定会以你的名字命名这种现象或是某些定值常数。”星落还有心情回头调侃了他一句，但沈晨怎么都觉得那笑容并没有那么的善意。
    “我怀疑你在取笑我。”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否认三连真熟练。”
    不管怎么样，和星落开了两句玩笑，沈晨的心情又轻松了许多。
    只是一次体检嘛，除却高考前必须的体检，自个儿以前在医院也做过几次，没啥可怕的，而且这里的检测是一次性完成，不像医院会有许多繁琐的检测项目。科学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便捷简化人们的生活，不至于越弄越复杂的。
    沈晨如是安慰着自己，跟着星落走进了x化验室。
    星落去找了一个手捧着文件夹的工作人员，二人进来之时，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星落与他交谈时他还满脸的不乐意。直到后来星落说明了这是段成瑜的要求，这才瞥了一眼沈晨，不耐烦地答应了，然后走了过来。那气场，当真是走路带风，飒的没边儿了。
    沈晨：……
    又开始有点慌了.jpg

 第128章 见鬼！

    x化验室，里面的布置也更像一处工厂，有许多高大的机械设备，但运转时的噪音倒没那么恐怖。想必当年设计制造这些机械设备的先辈，也是花了不少功夫。
    四处飘着浅蓝色的光屏，让这个工厂看起来又高端了几分，带了几分科幻的风采。墙面与地面，依然是特色极强的地下月珑阁三层的样式。
    有些人，站在机械面前的操作面板上点来点去进行着操作，有些人则是在一边看着纸质文件思考着，还有人便是抱着文件四处穿行。他们虽然有些分属不同人种、来自不同国家，但都统一着装着实验室用的白色长褂，有些也戴着护目镜或是什么类似护目镜的高科技玩意儿，反正沈晨也认不出那是啥玩意儿。
    而现在，就有这么一个穿着白色长褂、戴着护目镜的负责人——也有可能是之一，向他走了过来。
    “你就是沈晨？”
    嗓音有些沙哑，还带一点地方口音。沈晨心里甚至还有闲情猜了猜这是哪里的口音，但很可惜，他猜不出来。
    “对，我是沈晨。”
    沈晨应道，大致也能猜到，自己的特殊情况应当还没有和这里的负责人说过，所以目前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个需要做一次全身检测的普通异能者。那样的话，倒也避免了一些麻烦——尽管这位负责人看起来不太好相与的模样。
    “那就直接去做吧。”负责人点了点头，示意沈晨跟上自己，便大步走了起来。
    沈晨心里吐槽为什么走那么快，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星落双手抱胸，环视着这他也很少来过的地方，轻描淡写地跟了上去。
    一行人先是去了一个前台模样的地方，给他开了记录着基本信息的单子，按星落的解释，所有检测项目都必须存档记录的，万一检测过程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物事，好歹还有数据库储存着信息资料。
    负责人显然也是雷厉风行的性子，说话做事皆是丝毫不拖泥带水，在完成开具单子之后，便直接带沈晨去做检测了，没有半分多余的步骤。沈晨很怀疑，若非身为研究者的严谨让他惯常于开单子记录，否则他甚至会把这一步给省略掉。
    接下来，就该是正式进行检测了，e精度的杨氏三角检测，要求结果不超过最大阈值。
    而检测的仪器呢，长得……有点像个胶囊？
    又或者说，像是各种太空科幻电影里面的那种休息舱室，整体形状是两个半球与一个圆柱的组合，所以说看起来像是一个胶囊，容量也大概就是躺一个人进去罢了，还有些空余空间足以供人完成简单的空间。
    沈晨，现在就正准备躺进去。
    有种躺进棺材的既视感.jpg
    沈晨心中吐着槽，看着那透明的舱盖一点点地以恒定的速率合上，安静地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胶囊……检测舱里布置地很舒适，沈晨能看见不少微小的显示屏，上面流动着沈晨完全看不懂的数据。在一阵轻微的嗡鸣声过后，仪器应当是已经启动了，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从头扫到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晨总觉得，这道扫描的光芒，与那大厅中光柱里窜出来的流光，本质是同源的。
    须臾之后，沈晨逐渐开始困倦起来，不过他这时还存有意识的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负责人先前说过，e精度下的检测持续时间很长，对于杨氏三角检测而言，应当会持续一到两个小时。为了避免被测试者干扰正常检测，也为了能让这段时间过得不那么无聊，所以配置了致眠雾剂帮助进行入睡。
    那就，睡吧。
    等沈晨真的睡着以后，几个造型简单的管子，已经贴在了他身体的不同部位上，接触面上满是各种传感器，有些还配置了针尖，或许是为了抽血以及其他检测。
    不过，沈晨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S化验室。
    此处与x化验室那如巨大工厂似的场景大相径庭，首先是面积小了很多，仪器人员也极少，除去寥寥几个工作人员，就只剩下副会长与段成瑜二人。
    此时的二人，正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电脑上连接着后面的仪器，里面的活动开口容器，便就装着先前从沈晨身边取来元素实物冰晶。
    须臾，电脑屏幕上一直跳动着的省略号消失，后面随之出现了许多行数据资料。段成瑜从头扫到尾看了一眼，蹙眉道：“最后一枚冰晶的数据和先前所有的完全一致。”
    副会长点了点头：“元素实物的一切数据指标都很正常，也就是说，沈晨的元素之体本身是没有问题的。”
    “还得参照一下那边的基本数据与亲和度检测结果才能有初步结论。”段成瑜按下了仪器的开关按钮，取出了那枚冰晶，处置之后，他手一翻，又把开口封死，重启了仪器。“再看看他的空气元素有没有什么问题吧，拢共就这两种异能，至少有一种该是存在问题的。”段成瑜自语道，点开了电脑上的“开始”，电脑屏幕上当即刷出了一堆莫名其妙的字符，一会儿后，便只剩一串跳动的省略号了。
    段成瑜没有再看它，转而用隔壁的电脑继续在皓月盟的文献库里查资料了。
    的确，段成瑜是皓月盟研究所所长，但这不代表他是全知全能的，很多并非他自身研究领域内的事必须通过文献资料来确定。即使是他研究方向的，也必然存在不知道的点，正因如此才需要继续研究。
    几分钟过后，当那串省略号消失，出现了一大串数据资料后，二人的表情，同时变得凝重起来。
    尤其是段成瑜，脸色仿佛真是见了鬼——
    “这——这不可能！简直是离了大谱！”
    “我没记错的话，这里面的很多参数，和刚才的冰元素是不是一模一样的？”副会长托着下巴，若有所思。
    “除了那些锚定元素本身性质的参数，其余元素通用的基本参数，这二者是完全一样的。完全一样，副会长，您应当知道这是什么概念！”段成瑜的神色还是有些激动，满脸的不可置信。
    “至少，他空气异能也该是元素之体，只不过还未觉醒……”
    “这不仅仅是又一个元素之体的问题，本身他的存在就已经违背元素亲和恒量定律了，再破坏地彻底一点我也不会这般惊讶。关键是，这几十项元素的基本参数，完全一样啊！可以说，他的空气异能与冰异能，本质上是同一种异能——前提是把锚定元素特质的参数剔除。”段成瑜眉头拧的更紧了，也不在乎自己的失态了。
    “也就是说，这两种异能……”
    “理论上可以相融，老苏的那个猜想，可能是可以实现的！”
    “可那也只是老苏的猜想，因为根本找不到适合的异能者验证，所以他最后也放弃了深入研究。现在人找到了，但老苏没了，除了他没人研究过这方面，这猜想也验证不下去啊！”副会长蹙眉。
    “路得一步一步走，老苏没完成的事，我帮他完成。”段成瑜沉声道，“就等那边化验室的结果了，主要是亲和度，我现在很怀疑，他那两种异能的亲和度都会是完全一样的数据。”
    “等等，你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副会长想了想，迟疑道，“他那两种异能，并非是两种可以相融的异能，而是它本身就是同一种异能，只不过沈晨不会使用而分别作了两种异能？”
    段成瑜思忖片刻，道：“你的意思是为了应合元素亲和恒量定律？假定定律是没错的话，那么对于沈晨的情况最好的解释，似乎的确如此，前提是——他的空气与冰融合态的新异能，也归属元素系。也正因没有先例，他并不会使用融合态的异能，从而学习的是两种分离态的异能使用。这样解释的话，倒也合理。”
    “这小家伙，也不知道带来的是惊喜还是惊吓……”
    “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震碎了我以往认知的，我一律认为是见了鬼——虽然我不相信有那种东西存在。”
    “双元素之体，元素融合异能，随便一个说法放出去，都能直接引起地震吧。”副会长笑了笑，眼中的神光却是无比冰冷的，“也不知道，那些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副会长，建议先别抱这么大期待，万一是仪器出问题或者接下来的检测数据不符的话，那么情况就又变了。”段成瑜泼了盆凉水，又在仪器前忙活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检查仪器，确认它没坏。”
    “……然后呢？”
    “取样多次检测，确认内置程序没出错误。”
    “……”
    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S化验室，除却副会长与段成瑜二人，还有一些其他的研究人员在工作，但他们神态万分专注，显然是陷进了科学的浩瀚宇宙而无法自拔，并未注意到这边副会长与所长的异样。
    不过也好，乐得清静。
    二人依然在一起忙碌着。

 第129章 ％

    x化验室。
    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有余了，距离数据分析结果出炉的时间，也愈发地近了。
    星落找了把椅子就坐在那胶囊舱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忙着他自己该忙的事儿。至于负责人，他似乎也需要花时间去准备什么，因而告知星落，等舱室自行打印出了检测结果去寻他来便是，于是去忙他自己的事了。星落倒也没浪费这等待的时间，进行着一些公会任务事项的处理。
    这世界啊，哪儿来那么多闲人，各有各的生活，各有各的忙碌。
    终于，又上传完一份文件之后，星落检查了一遍备份情况，便盖上了笔记本，收了起来。他舒展了一下身体，眸光也落在了舱内的沈晨身上，这家伙……睡得倒还挺沉的。
    环视了四周，明明有种仪器运转的嗡鸣声，与智能语音播报的声音，但星落总觉得，似乎寂静无声。各种实验室向来如此，没能研究出阶段性成果之前，气氛总是沉闷无趣的，这些研究人员，向来没趣的很。
    百般聊赖中，星落看起了手机，处理了一些必要的消息之后，目光又落在了胶囊舱室中的沈晨身上。
    所以，老段和副会长研究出来什么吗？都已经一个多小时了，不至于那么久吧？
    又发了会儿呆，他终于在这寂静的喧嚣中听见了不一样的声音——那是打印纸张的“滋滋”声。他看了一眼，第一张单子已经打印出来了，而沈晨还没有醒。于是，他便先去寻负责人去了——反正那些数据单他也看不懂，那还是找懂的人来比较实在。
    于是，两分钟后，当负责人拿起第一张单子的时候，原本有些不耐的神色瞬间被震惊取代。
    他抬眼看了一眼星落，又看了看沈晨，再把目光落回到单子上，片刻又看向了星落，问道：“你真不是自己找来了几张单子跟我开玩笑？”
    星落当然是一头雾水，不过也能猜得到肯定是那些数据过于匪夷所思，解释了一句：“我又看不懂那些参数，伪造数据消遣你也没什么意思吧？正因为他特殊，所以老段才让他来做一次检测啊！”
    “其他数据你看不懂无所谓，这个你总能看得懂了吧！”负责人抽出其中一张单子塞给了星落，旋即继续皱着眉头看了下去，“真就是离了大谱，这些数据……就不应该啊！”
    星落有些无语，但也还是看起了那张单子，在偏下的部分，有一行乱七八糟的代码后面有注释“元素亲和度”。下面则是常规的排序——
    水：0.%?δ
    火：0.%?δ
    大地：0.08975%?δ
    空气：99.%?δ
    冰：99.%?δ
    雷：0.%?δ
    星落：？？？
    真就是离了大谱，什么鬼数据？空气和冰的亲和度都超过了奥斯曼第二阈值也就算了，毕竟已经不符合元素亲和守恒定律了，再离谱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为毛居然还是一模一样的数据？除了这俩，其他的数据一看都很正常啊，该是一个正常元素之体异能者该有的数据……
    嗯？等等……
    星落默默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应用，把这五种不同的数据相加，得出来的结果……
    是100%！
    也就是说，空气和冰异能二者数据作为一项计算的话，所有元素亲和度的加和，刚巧还是100%?δ，即瑞贝卡常数！这种意义上，是符合元素亲和守恒定律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星落在思索的时候，对面的负责人脸色却是越来越奇怪，看向还未苏醒的沈晨时的脸色，也似乎有种看见了稀世珍品的感觉，那眼睛，似乎在发光……
    嗯，就是那种眼馋得不得了的光。
    “算是明白了所长为什么要采用e精度的检测了，遇到这样的样本，我砸钱再深几个精度都没问题。”负责人的语气有些复杂，“他这异能是怎么长的？顶着元素之体也就罢了，还违反了基本定律，某些方面却又有种奇异的符合度，真是怪了。”
    “这也是我带他来总部的直接原因。”星落耸了耸肩。
    “所长有告知你检测结果出来以后要做些什么吗？”负责人问道。在数据结果打印出来之后，他的态度都有了明显的好转，可能是因为沈晨这个特殊的样本让他兴奋了？
    “他的意思是等他回来，把数据给他看看。”星落应声道，“他先前取了沈晨的元素之体状态的元素实物去研究了。”
    负责人点点头：“依所长的性格，时间也该快了。数据单子你先拿着，我去看看仪器有没出问题。”
    若是副会长在此，恐怕得发出“不愧是同一个研究所的”这般感叹了。
    星落应了一声，接过那一沓单子，便目送负责人去往舱室边上忙碌了起来。嗯，这谨慎的性格倒是实在。
    沈晨还未醒来，星落又问了问负责人，才得知为了匹配e精度的杨氏三角检测，那致眠雾剂的效用大约是两个小时，具体时长因人而异，有些过于疲倦的人真睡一觉过去十小时也不是没可能。
    而今，距离沈晨躺进去大概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沈晨也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转，这样星落也放下了心来，安静等待段成瑜的到来。
    约莫十几分钟之后，负责人还在对仪器进行着检修，但段成瑜已经和副会长一齐来了。
    星落打了个招呼，把这一沓单子都递给了段成瑜。没办法，他真看不太懂这些东西，先前稍微翻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这方面，果断弃了看下去的想法。
    段成瑜是蹙着眉看完这一堆数据的，以他的水平，看完这些应当用不了太长时间，但他却花费了比先前负责人更长的时间才看完这些数据。
    看完之后，他也没有发表什么观点或是看法，而是决定——
    换台仪器，再测一次。
    这次的决定换一种检测方法了，精度依然是准备采用e精度，即使烧钱，但这样的确会更精确，也可能让段成瑜心中的某个想法更为坚定。
    不过现在，还需要等沈晨醒来。
    沈晨的醒来，比预计的两个小时还稍微早一些，他有些迷糊地睁眼，在舱室打开以后迷糊地坐起身，再用迷糊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四个人。
    “早上好啊……”
    有些慵懒的声调。
    副会长：……
    段成瑜：……
    星落：……
    不配拥有姓名的负责人：……
    “可能是雾剂剂量大了些，醒转后大脑活动还处于半睡的状态，所以现在可能还有点懵。”负责人清咳了两声，用着毫无尴尬的语气平静地解释了一句。
    逐渐回过神来的沈晨只觉得自己当场社死。
    刚才自己的模样一定又呆又傻，他想。
    好在面前的四个人对他方才的迷糊也没太大计较，转而对他说，需要换台仪器、换种方法再做一次检测。这回轮到——
    沈晨：……
    好嘛好嘛，你们这么闲，那我也奉陪好了，虽然除了答应好像没什么别的办法，可怜我还没吃午饭呢。
    不过这一次的e精度的兰尔索斯立体检测法，不需要躺着睡觉检测了，也就用不上那堪称醒来即社死的致眠雾剂。这一次的检测，需要他保持元素之体状态，进行进一步的数据分析与处理。
    而这个仪器嘛……依然长得像个胶囊。
    真不是同一家厂商生产的吗？
    这次的胶囊……啊不，仪器，是竖直放置的中空结构，中空部分的高度大约三米，一层楼的高度。沈晨要做的，就是站在中空部分的小平台上，保持元素之体状态进行检测。沈晨只需要保持几分钟就行了，仪器会自行遏制元素之体状态下元素的活性，以免造成状态过早自动解除，之后坐等分析结果就完事了。
    听起来很简单，但那一步“遏制元素之体状态下元素的活性”，沈晨越听越觉得有问题，怕不是有什么坑？
    但几位大佬其他的啥也没说，这让沈晨心中又稍稍安定了些许，他们都不担心，应当是没什么大问题……吧？
    沈晨静下心来，安静等着段成瑜与负责人一齐调试仪器，这也能看出他们对此次检测的重视，毕竟沈晨的情况太特殊了，甚至可以直接震碎这些研究人员的三观。也就好在还没有公开，皓月盟研究所中，当前只有这二人知晓此事。
    须臾，调试完成，沈晨静下了心，走上了其内的小平台。平复心境之后，沈晨调度起了能量，元素之体，显！
    依然是淡色的寒流环绕流转，裹挟着无序乱舞的细长八面体冰晶。不过，在仪器的一阵机械运转的声音之后，胶囊上下四方都开始向内收拢，空间顿时小了约莫一半。此外，仪器还向他喷洒了一点点的雾剂，无色无味，一开始沈晨还不清楚那是啥玩意，不过下一刻他就知道了。
    可见的，寒流流转的速度陡然慢了下来，冰晶的无序飞舞也慢了下来，冰晶上的色泽都黯淡了许多，不再呈现冷冽的光彩。
    虽说能量吸纳与输出是一个动态平衡，但沈晨能感受到，交换的速率慢了许多。虽然在动态平衡状况下，自身能量的多寡并不影响元素之体状态的持续时间，但这代表着一个事实——
    自己的元素之体状态活性，已经被抑制了。

 第130章 融合异能的猜想

    抑制的目的，也很明显。既然即使在能量吸纳与输出保持一个动态平衡的情况下，自己的元素之体状态依然不能维持太长时间，那就抑制其活性使其能保持更长的时间，以便于后续的检测。
    至于抑制的原理……那谁知道呢？至少沈晨不知道。
    接下来，有几条机械臂从胶囊内部探出，对着冰晶便是一顿抓捕。不过，很显然的，即使护体冰晶的速率因为活性被抑制而慢下来许多，但它们对于冰晶轨道的预测还是不够准确，总得要试个两三次三四次才能抓到那冰晶，然后拽走，收纳。
    沈晨心中泛起一股奇异的不适感，并不是很强烈，但每有一枚冰晶被抓走，那轻微的晕眩感每次都不会迟到。
    这与他主动发射出冰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先前他也是使用护体冰晶攻击段成瑜，然后被他取走。现在是自己并没有主动，冰晶完全是被迫被取走的。这般主动与被动的不同，或许就是自己不适感的根源。沈晨稍有明悟，或许，以后该注意一下这方面了，万一在战斗中持续这样的晕眩，怕不是得当场去世。
    不过，沈晨此时还照例想着一些奇怪的方面。比如说，这台仪器抓取他的护体元素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是冰，有实体的。但若换成火，或者空气、雷这样的呢？那些元素连实体都没有，这怎么取样本？
    不过自己能想到的研究者也能想到，解决办法肯定是有的，只不过目前的沈晨还不知道罢了。
    也就难受了一阵，仪器取够了样本，机械臂便全都收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先前在另一个胶囊舱中的蓝色扫描光线，幽蓝的线条匀速着从头扫描到脚，一遍一遍，周而复始。不过那光线并不刺眼，即使直视它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
    确实很像那道光柱中窜出来的流光啊……
    一旁，段成瑜俯身在控制台边上，不断地敲着键盘以及时地处理反馈信息。兰尔索斯立体检测法的仪器与杨氏三角检测法的仪器有所不同，后者是全自动的，前者还需要进行一定的操作修整，当然，也正因如此，其结果误差更小、精确度更高，但是——贵。
    这玩意可不仅仅是制造出来烧钱，使用也是在烧钱啊！检测的过程不是耗电然后就靠电脑硬算那么简单，它还需要耗能，异能界的能量，天然纯净的能量大多出产于纯粹能量宝石，异能者产出能量的效率低了些，还会耽误异能者本身的修炼，最终能量也还是需要存储在已耗尽能量的纯粹能量宝石里。
    至于这些仪器的能量来自何处？
    门口大厅的那道光柱，下面埋了不知凡几的能量宝石，那可是皓月盟纯粹能量宝石方面的的大半家当！至于其他具有特殊效用的能量宝石，则会被制成各种异能物品，比如先前，星落得来的两枚狼晶被制成了空间储物宝石，分予了洛心与红衣。
    而目前，段成瑜还在对仪器参数进行修正，以求更精确的数据。只不过在这过程中，他的脸色却还是越来越凝重。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冷静一下，段成瑜喃喃道：“已经精确到15位了，两种元素的亲和度还是一模一样。”
    话罢，又是在键盘上一顿敲击操作。
    沈晨倒是有点懵，先前他们在讨论的时候，他还在昏睡，自然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所以，他听见说两种元素的亲和度完全一样，当初傻了。
    既然是对自己的检测，这所说的“两种元素”毋庸置疑就是自己的空气与冰，他可是还记得洛心和他解释过的，要想拥有元素之体，其亲和度至少要达到奥斯曼第二阈值，98.79%的瑞贝卡常数δ。而自己已经确定是冰元素之体了，那岂不是说自己也拥有空气元素之体？这俩相加，岂不是超δ超得更离谱了？
    不管他怎么懵逼，反正没人和他解释——至少目前没有。
    接下来，仪器又抽取了他的血液，甚至还蛮横地拽走了几根头发，并吸收了他一部分的空气异能所对应的能量，这才作罢，继续分析研究。
    沈晨：挺无语的反正。
    须臾，段成瑜终于停止了动作，躺倒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
    负责人猴急地凑上去，把列表数据浏览了一遍，旋即又不信邪得拿起先前的表单对比，终于是败下阵来。除了那些锚定元素本身性质的参数，其余元素通用的各项基本参数，完全一致，尤其是亲和度，已经精确到了小数点后31位，这已经是不额外增加成本所能达到的最精确的值了，但两个结果，依然是分毫不差。
    此外，兰尔索斯立体检测的测算参数种类会有少许与杨氏三角检测不同。但对比其两种元素的结果，它们还是一模一样的。
    负责人脑子自然也不差，很快想到了和段成瑜一样的想法——这俩莫不是同一种异能？他之前没有联想这方面，主要是段成瑜去S化验室检测的结果，并未与他说明。
    真·离了大谱。
    当即，两位研究人员看向沈晨的目光陡然“如狼似虎”起来。
    沈晨：……就很慌。
    “检测结束了，你先下来吧。”副会长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略微阻了阻二人的视线，对沈晨说道。
    “嗯，好！”沈晨应声道，收回了元素之体，身子还晃了晃，这才从仪器当中跳下。不得不说，没吃饭不停地做试验还是有点难顶，不管是不是异能者，首先都是作为一个人而存在。不吃东西没有维持生命活动的有机物，这谁顶得住啊？
    “所以，这真的可能会是融合异能？”
    负责人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他的顶头上司，这毕竟是他带来的人进行检测，花费不菲地做这些检测，想必也是为了检验查证什么。那么对于这种情况，所长应当知道些才是。
    不过段成瑜并没有打算回复负责人的潜台词，而是就字面回了一句：“应该是。”
    沈晨：……拜托，能不能向我解释说明一下我到底是啥情况吗？
    副会长倒似乎看出来沈晨的懵逼，笑了笑，转而插话道：“不打算给这件事的主角解释一下吗？”
    “也对。”段成瑜颔首，扶了扶眼镜，眼睛还在翻着电脑上的数据，头也没回地说道，“知道元素亲和恒量定律吧？”
    沈晨忙点头：“知道。”
    “那就简单了。”段成瑜道，“我们发现你对冰和空气的亲和度是完全一致的，起码在小数点后三十一位都是相同的，并且亲和度超过了β。此外，如果冰和空气两种元素的亲和度只取一次相加计算，五种数据的加和仍然恰好等于δ。所以，我们有理由认为，你的冰和空气，其实是同一种异能。”
    沈晨瞪大了眼睛，但他很快也意识到了这种猜想的合理性，假如这是同一种异能，那么其超过奥斯曼第二阈值β表现出元素之体，亲和度总和等于瑞贝卡常数δ，那么是符合元素亲和恒量定律的。
    “不仅如此，经过两种不同检测方法的尝试，我们确认，对比你的这两种异能，除了那些锚定元素本身性质的参数，其余元素通用的各项基本参数，是完全一致的。这也是我们作出如此猜想的佐证。只不过在记载中，还从未出现过元素融合产生新异能的先例，所以目前也只是猜想。”段成瑜继续解释道。
    沈晨：……
    好耶！有史以来的第一人！妥妥的主角光环！
    “研究需要，我们可能还需要对你进行一定的采样留存，后续可能还需要你再来配合研究。”负责人一板一眼地说道。
    沈晨心里还没来得及吐槽呢，副会长倒是发话了：“当然，为了表彰你对皓月盟研究所作出的贡献以及舍身奉献的精神，总部会酌情考虑对你的奖励，而且可以开放你自由出入总部的权限，以资鼓励。”
    沈晨：……虽然不知道自由进出总部有啥用毕竟要来总部还得找联络人传送而且最后那句话怎么听着有种小学发三好学生奖状的感觉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勉为其难地接受当作是顶级奖励好了。
    “那就谢谢副会长了。”沈晨笑道。
    副会长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转而看向了段成瑜。
    段成瑜在键盘上敲着，速度并不快，还和一旁的负责人低声讨论了几句。不过他们在做什么，沈晨还是看不懂，但他依然大受震撼。
    一会儿之后，负责人抽身而出，开始了“采样留存”，说白了就是采集他的元素之体护体冰晶与空气异能下催生的压缩空气。
    一段熟悉的流程，沈晨心力交瘁，负责人心满意足。
    完成之后，负责人还很贴心地赠送了沈晨一份他的亲和度数据单。沈晨当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理论上也存在空气异能的元素之体，但由于元素之体觉醒条件的极大不确定性，还不知道要何时才能觉醒。
    不过，对此，沈晨抱有很大的期待。

 第131章 海之心

    地下星落轩，一层。
    沈晨已经了解到，地下一层是办公区，地下二层是生活起居区，地下三层是科研区，地下四层及以下则是仓库以及其他的一些物事了，不过要进入那些地方的话，那就需要更高的权限了。
    辞别了依然忙碌的段成瑜与负责人，他随着副会长与星落回到了地下一层。至于要干嘛呢，沈晨盲猜是方才说过的嘉奖。
    虽然说是酌情考虑准备奖励，但沈晨觉得这奖励应当是早就已经备好了，洛心都能猜到来这一趟奖励不会小，那统领这么大一个公会的副会长不应当想不到这一点。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不过意外的是，他此番是随副会长去见一个人——皓月盟之智神，寒霜。这在他印象里，是第一次见到皓月盟五大神之一，当然，他到现在也还不知道项森是杀神，所以这位衣着旗袍的女子，自然是第一位了。
    讲真，天朝的旗袍很挑身材，这位第一眼便惊艳了他的美人儿其实不是很适合，她稍瘦了些，不是很能撑得起旗袍。但偏偏也正因如此，单薄的衣裳予她几分柔弱之感，配上那清冷的面容，一股子倔强孤高雪莲的既视感便出来了。
    好看，是真的好看。冷，也是真的冷。
    话说起来，想起那天在大东山的经历，碧落对于寒霜的评价也是说她冷冰冰的，说话都像是能吐出冰碴子。现在看来，倒也没错。
    这位古韵十足的美人儿，眼神都没有温度可言，冷冰冰地对他说道：“鉴于你对皓月盟研究所作出的卓越贡献，考虑你目前的实际状况，经商议，皓月盟决定给出如下奖励：嵌有储物空间法阵与定点传送法阵的海之心一颗，暂无期限自由出入皓月盟总部的权限，限定级技能书两部。还望你继续努力，为皓月盟的事业添砖加瓦。”
    声音很好听，但还是过冷了些。
    这话也算是稍微正式一点的官方辞令，但问题是该回复点什么呢？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不行，太教科书化了。
    “谢过各位领导对我的期望与栽培”？
    这不是职场啊喂！
    “皓月盟所指亦乃吾剑锋所向”？
    中二病晚期滚出去！
    最终，脑中闪过了千万遍憨批言论，沈晨还是决定当个普通人，老老实实地回复道：“谢谢，我会继续努力的。”
    寒霜也没有多话，轻轻颔首，领子里隐约可见那欣长的脖子。
    沈晨立刻低头不敢多看，心中却在感叹，这位大佬，似乎除了身材不够丰腴稍稍有些撑不起这旗袍以外，其他方面的条件倒甚是优越。唔……海瑟薇也稍微差了点，她身材是很匀称，但离丰腴这个词还是有些距离。
    嗯？等等，我为什么会想起她？
    沈晨自然不知道，他心里念叨的那个人，才方结束午睡，正准备开始日常的修炼，还有一条名曰花花的大金毛守在她的床边。
    寒霜倒是没在意沈晨低头的举动，她取了一只锦盒，置于桌上，再用那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其推了过来，淡淡地说道：“海之心，以输入能量并滴血绑定，解绑则需要专业人士的重塑。效用只有一个，可节约所有元素系技能的耗能，幅度大约20%到25%?。其中嵌有储物的空间法阵，并附带直接传送至皓月盟总部城区传送点的传送阵。使用方法，绑定后注入能量，由意念选择。”
    沈晨当初震惊。
    这是个什么bug级别的宝物！
    先说基本能力，减免五分之一到四分之一的能耗，这就已经很bug了好吗？即便两个元素系异能者的能量总量相同，拥有海之心的一方将相当于能量总量是另一方的1.2倍到1.25倍，单纯对波的话那就是稳胜啊！
    再加上附加的储物能力，就堪称逆天了好吧！
    ——能量宝石铭刻上空间法阵来制作空间储物装备，这是很高级的物品，没有直接的渠道获得，除各个分会长能直接拥有一个以外，想要获取就只能靠对公会的贡献了，嗯……要很大的贡献。
    这是洛紫凝在大东山事件那天对他们说过的原话，足以见得储物装备的珍贵。不过，这似乎是不是也从侧面印证了自己的贡献确实很大？
    至于那个传送至总部的功能，相比之下反倒只是个添头了，它大概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而且这也是方便自己过来当小白鼠做实验。
    唔……如果还能有奖励，请务必多多召唤我！我必然会是合格的小白鼠！
    “你先把它绑定了吧，然后去取技能书，顺便给你加个识别系统的权限。”寒霜站起身，瞥了一直保持着沉默的副会长一眼，抱起桌上的一些文件，踩着优雅的步子离开了这个办公室。
    沈晨倒是没注意这样的细节，他的注意力全部都被桌上的锦盒夺走了，这样逆天的宝物，会成为自己的所有物？沈晨依然有些不敢相信。
    “拿了绑定先吧，副会长和我都在这呢，你怕什么？”星落笑道，也算是提醒他别傻愣着，该做就做。
    “正在酝酿一下。”沈晨会意，稍微压制了一下极为兴奋的情绪，小小地开了个玩笑。毕竟副会长还在这儿呢，他可还不敢太雀跃，要稳重的嘛！
    于是乎，他怀揣着激动的心，用着颤抖的手，把锦盒拿了起来，然后打开它……
    哇哦～
    金！色！传！说！
    啊呸，搞错了，再来！
    哇哦……等等，woc！这海之心，好他娘的漂亮！
    沈晨当场就浑身一激灵，并不是说宝石多么炫彩夺目、多么流光溢彩，他对那样亮晶晶的东西并不是特别感冒。但这宝石，恰巧就美得直戳他心窝子。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蓝色，比天蓝更深邃，比海蓝更纯粹，像是只存在于梦幻之中的色彩，连那地下三层光柱的渐变幽蓝也无法与之比拟。宝石呈水滴状，不过比大拇指指甲盖稍大一些，每一条弧线的连接都是那样美得恰到好处，一体自成圆融如意之感。
    “真好看啊！”沈晨忍不住感叹道，奈何词穷，没脱口而出“卧槽”算得上是他克制本能的效果显着了。
    “海之心，是公认最美的人工能量宝石，也因而得名海之心，寓意海洋核心，集聚全世界的海洋精华才得极具优美和谐的宝石。”副会长开口道。
    “名字很美，宝石也很美。”沈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先绑定吧，到手了才是自己的。”星落道，旋即还看了他几眼，“需要我帮你吗？对于你们这些新人来说，直接把自己扎出血好像不算什么简单事儿吧。”
    “对我来说用针扎就行了，但我现在没针，能量的话，我现在也没法做到那么精细。所以……劳烦你了。”沈晨诚恳地说道。
    “没事儿，扎手指好了。”星落点点头。
    于是乎，沈晨老老实实地伸出左手食指无名指——因为只有左手无名指对他的影响最小。星落则信手一挥，一道亮紫色的光线便浸入了沈晨的指肚，沈晨只感觉到像是针扎的一般，或许还要轻微一些。星落的掌控力当真是很强，造成的集中穿透伤害比针还微弱一些，须臾之后毛细血管网才渗出了一滴血。
    沈晨赶紧将它滴上海之心，同时也开始注入能量——
    一时间，如同碧蓝色的波浪浸过了心，带来微微清凉的同时，也带着说不出的温暖与舒适，像伴着夏日凉风，也像温凉的浪花。随即，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感受，如同温暖的海洋包裹着他的全身，体内的能量，也随之安和地流动运转起来。然后，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疾如旋风，迅速在体内冲刷了起来。
    “这是……”
    一旁的星落见他一动不动，身旁却突然卷起了风浪，向他体内开始疯狂汇聚着。副会长倒是早有预料，在沈晨滴血进入片刻便抬手在他身旁布置了禁制，下一刻便卷起了风浪，桌上的文件也因副会长的预知而得以幸存。
    “如你所见，觉醒了。”副会长耸了耸肩，“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星落难得没有把持住表情管理，目瞪口呆，这还真是……正因为沈晨觉醒了冰元素之体，有些问题存在才带来总部，解决了初步的困惑之后，奖励海之心，他倒反是在绑定海之心时因海之心的特殊性而觉醒了空气元素之体？
    可真是魔幻现实了，现实比话本小说还要扯淡！
    副会长倒是挺淡定的，只不过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想什么其他的事。
    一时间，就只余下沈晨这附近还在发出轻微的风啸声，无数几近全透明透明的环流，四方八向地无序绕着他旋转。若非流动的空气元素与环境空气有着较为明显的边界线，恐怕这些恐怖的高速气流是完全无法以肉眼可见的。
    与冰元素之体相似，他周围的气场就已经变作了他自己的领域，无数或大或小、或长或短的气流绕着他无序运动，只不过较于实体冰晶，气流可以以扭曲的姿态变向绕转，从而使其运动轨迹更为无序化。若是沈晨此刻睁眼的话，也能瞧见他眼底的那一波如同透明般的色泽，却又带几分如玉的盈润感，甚是清美。

 第132章 风宿·苍龙

    沈晨此刻的心境，悠远而空灵，像是有轻柔的风，温柔地把他托起。仿若乘风而去，畅游天地，不受万物所缚，身旁的一切都轻软如云，触之即散。
    这是……发生了什么？
    沈晨睁眼，眼前第一时间看见的是无序的乱流，与周围形成的边界线便就算作是它的轮廓。虽然速度极快，但沈晨并未感觉到风的狂乱或是凛冽，只觉得温和舒适，如春风拂面。
    接着，他转身，看见了眼前的副会长与星落。副会长只是安静站着，面色无虞，不过星落看起来似乎有些表情管理失控的迹象。
    不禁有些奇怪，沈晨发问道：“星落，你表情为啥那么惊讶？”
    “你不觉得此刻你的状态存在什么不一样吗？”星落的声音带着点点的有气无力。
    “有什么不对……咦——”
    沈晨先是下意识地接口道，低头四处看自己身侧的状况时，却忽然有些愣住。这气流舞动熟悉的无序感，以及体内所架构的能量自循环……这是元素之体啊！空气元素的元素之体！
    “元素之体？我咋又觉醒了？”
    沈晨懵逼。
    星落就差翻白眼了。
    副会长如旧的儒雅随和，但若是方才仔细观察他的话，指不定能瞧见他手背上骤然暴起的青筋。
    “海之心的影响。”
    寒霜抱着比方才抱走的还要多的文件回来了，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元素之体的觉醒，往往是以外界刺激而成的，但这种刺激并没有一定的指向性，毫无规律可言。对于你来说，此次元素之体的觉醒，应当就是第一次与海之心这样高品的能量宝石进行绑定所接受的刺激作了引子。”
    “多谢解惑。”沈晨很诚恳地说道。
    “稍微熟悉一下就收起来吧，这里是办公室。”星落咳了两声，终于是把表情给扭转成往日里惯常的模样。
    沈晨旋即老老实实收起了元素之体，心中自然还是美滋滋的。主角光环+1，bug级别宝物+1，好耶！话说起来，是不是还有技能书来着？颜霜方才的用词是……“限定级技能书”？
    “限定级”这个词很耐人寻味啊。虽然说技能并无高下之分，等阶高上去了，随手一击都会是高强度的进攻，但毕竟技能的样式繁多，“限定级”应该指代其特殊性，所以倒也是很值得期待的东西。
    “海之心上已经穿孔了，你想的话可以串根绳子随身带着。”寒霜简单翻阅浏览着文件，头也没抬，冷冷清清地说道，“接下来关于技能书方面的事，副会长会带你去选取的。”
    “好的，谢谢前辈！”沈晨这话说的依然是无比诚恳。
    “走吧。”副会长看了看还在认真翻阅整理文件的寒霜一眼，转身离去。沈晨应了一声，也随着星落一齐跟出去。
    顿时，只余下了寒霜一人留在此处。她望着门口，怔怔的，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星落轩，地下四层。
    此处，已经不是简单的大厅-走廊-房间式布局了，也不像三层那样宛若一座小城市，这地方则更加玄乎，以短途传送阵进行人员传输。由于传送距离很短，一些高品质的可逆转能量进行储存的能量魔晶足以胜任此工作，而无需人为输入能量，以完成自循环。
    而这一路途的目的地，就是代号为L的技能书储存室。
    因此，在传送阵里，自动唤起了蓝色光屏的UI界面。副会长一顿操作，选定目标确认目标权限解锁认证完成的通过之后，三人“咻”的一下就消失在了楼梯底层，只余下幽蓝的光芒还在微微闪着亮光。
    技能书馆——L。
    “限定级技能书之所以被称为限定级，是因为只能极其有限的人有资格学习。这份资格，却并非是我们决定，而是这些技能书的主人决定。”
    来到了这和图书馆一般布局的技能书室，副会长才开始了解释。
    “这些技能，多是凝聚了各位异能者先辈一生的心血研究出来的式法，铭刻技能书之时，也设立了一些禁制，只有符合条件的异能者才能成功读取技能书的内容。听起来很玄乎是吧？但事实就是如此。”
    “那这些条件……会是什么？”沈晨问道。
    “五花八门，但你也无从得知。你能看见，那便是符合条件，未能看见便不符合。但我还是建议，选最契合的，也就是你所能读取到的信息量最大、最完整、所见也是最清晰的技能书，或许它不符合你的预期，但你能更多程度上发挥出它的真正威能。”副会长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慢悠悠地说道，“元素系的都在第一排，正反面都是，种类不多，你自己看看吧。”
    “如若我没有符合条件的呢？”沈晨再度发问。
    “那没办法，只好降一级去新创技能书馆看看了。”副会长耸耸肩，“这只是给你一个试试的机会，万一呢，对吧？”
    “行，那我一个个试试。”沈晨无奈笑笑，只好点头应声。
    循着书架上的标签指引，沈晨先在左半边的背面寻到了空气属性异能的陈列，一片片晶箔摆在柜架上，似乎正安静等待着有缘之人。沈晨倾头看去，晶箔的下方都有对应的技能名称标签以及创造者，此外还或精确或笼统地记注了创造的时间。
    他倒也没心情去看这些技能名称了，朴实的还稍微感官好些，那些中二的直接尴尬得快要脚趾在地上扣出一座魔仙堡了。他这么大个人了，已经过了中二的年纪，看这些“狂霸酷炫屌炸天”的名称总有种犯尴尬癌的既视感。
    于是不再多想，他顺手取了左侧顶部第一片名曰“神临·风神契约”的晶箔，闭眼感受了一下。
    一分钟过去了，唔……毫无反应。
    下一个，凛戾·绝空杀。
    依然毫无反应。
    再下一个，这回有反应了，可惜感知的朦朦胧胧，基本算是什么都没感受到，所以还是得继续换一个。
    一次一次的尝试之后，沈晨逐渐麻了，就没几个能有感觉的。即便是有，那也如同雾里看花，并不真切，目前看过的最清晰的一次，是一片名曰“残风·泯灭”的晶箔，他甚至瞧见了一些事物在狂风中被碾成虚无的场景。可惜只有这么个场景，其余的细节却是一概不见，只叹可惜。
    空气异能余下的晶箔，已经没几片了，沈晨取了下一片，风宿·苍龙。在一贯谁比谁更中二的名称里，这样的称谓倒显得极为朴素了起来。
    他握紧晶箔，注入能量，闭眼感受。
    一刹那，脑海里顿时涌现了一片空旷悠远的天穹，无风无云，满目皆是浅蓝色的苍天。
    倏而，云雾乍起，覆于旻天，一道巍峨巨影盘踞其间，气流裹挟缭绕中，隐约可见其苍青色的鳞片，流线式地密铺在那长长的躯干上，隐隐的暗色更为其添了几分深沉与厚重之感。
    云雾渐敛，那巨影的轮廓，也一点一点地显现出来，那是——
    龙！
    东方人所崇之龙！
    无翼自飞的苍青色巨龙！
    在正统的传统神话里，有翅膀的龙只有应龙，但即便是应龙多这一双独一无二的翅膀，也是不及青龙的。青龙是四象之首，如《淮南子》卷三记载：天神之贵者，莫贵于青龙。青龙身作四象之一，没有实际形体，只不过是世人眼中将祂看作是龙形罢了，祂的身体可为无穷之大，也可为小过芥子，世间是先有青龙的形象才有龙的概念。而应龙是祖龙，亦是鸟兽始祖，助黄帝杀蚩尤、斩夸父，驱逐旱魃，助大禹治水，是一条具有烟火气的上古神龙。较于作为星宿崇拜对象之一的青龙，应龙在神性上就落了下乘。再者，论于实际情况，青龙是东方星宿神，神话起源在远古时期，只不过在汉代以后被道教纳入了自身的神话体系，称青龙为孟章神君。而应龙的神话只能溯源到炎黄二帝战蚩尤时期，历史方面也没得比较的。
    而沈晨面前，就是苍龙，就是青龙！
    青龙于八卦表震与巽，即司掌雷电与风；于五行主木，象征少阳，四季之春。
    此即是宿于风雷之中的青龙。
    风宿·苍龙。
    刹那，风云色变，浅蓝色的旻天逐渐覆盖上了黑压压的阴云，雷声大作，狂风怒号，风卷着雷声，将其送往不知何其遥远之地，彰显天地色变之威。
    引龙之怒，此罪当诛！
    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彻云霄，那是无法言喻的震撼，是心灵深处都会为之颤抖的声音，长鸣于天地间，与那雷鸣风号混杂，如同远古洪荒时代的荒芜与苍凉。
    风灌下来了！
    那驼头，鹿角，牛耳，兔眼，蛇颈，鲤鳞，蜃腹，虎掌，鹰爪组合而成的巨大生物，引着狂风，自绝顶天穹俯冲而下。原本盘踞的身影在游动中尽情舒展，展现了那身形的浩大非凡。或许祂不再像刚才那般如山般巍峨，但却更多了高速之下的灵动感。
    宿于风中的苍龙啊，毁灭胆敢惊醒您沉眠的罪人吧！

 第133章 冰魄·尘世之羽

    在那几乎占据了整个视野中天穹的巨大龙头即将冲撞上自身时，沈晨突然被惊醒了，终于是从那晶箔蕴藏的信息脱离了出来。
    即使是脱离了那场景，沈晨依然被惊得冷汗涔涔，那铺天盖地、恍若近在咫尺的压迫感，当真是经历过才会懂。龙被中华人民视作精神图腾，其神性早已深入人心，这样的庞然大物的威压可非泛泛。
    不过，他也几乎能确定，这就是自己需要的限定级技能书了。自己也没得选择，毕竟自己才是被选择之人。
    不过沈晨还是存了万一的心态，试了试剩下的几部空气异能的技能书，无一例外以失败告终。不过也还不算赖，起码有了一部保底了，接下来的冰属性即便是没有一部选择自己，那也不算太亏。
    所以，他走了几步，抵达了冰元素的限定级技能书书架。
    照例的，一个一个试过去。
    擎天·冰之巨兽，只能看见一坨聚在一起的冰块，过。
    无间·雪狱，毫无反应，过。
    冰魄·尘世之羽，只能看见一片羽毛，过……等等？一片羽毛？
    沈晨当场愣住。
    缘由自然不是仅仅因为他看见一片羽毛，而是那片羽毛所见的精细程度，简直吓人，换言之就是他此时眼中的那片羽毛，分辨率出奇地高，明明距离感觉很遥远，但视感之清晰恍若近在咫尺。
    那是由冰晶组成的一片羽毛，大多处并不算平滑，棱棱角角的，以及光照之下的光泽，都显得极为绚丽多彩。每一处边棱，每一个平角，内里像是冻住的一缕白色毛发，一处处地连成一串，最后才形成了这冰羽。冰羽的主干，是根弧线优美的冰锥，沈晨也想不明白这本该是棱角分明的冰晶是如何形成这样平滑的曲线，可它就是这般的协调美丽，似乎引人沉醉其中。
    这羽毛轻飘飘地落下，穿破迷雾，击碎阴云，于半空折射着凛然的天光，旋即，跌落尘埃。
    羽毛落地的情形该是如何呢？轻飘飘的，没有分毫声响，甚至风一吹便再起飞扬。
    可这，是冰羽，尘世里寒冰凝结的白羽。
    冰羽，碎了，化作了无数白色的绒毛，混着碎裂时迸发席卷的狂风，爆掠射出，天地间便瞬间被这无数的丝线般轻细的绒毛布满，凛冽的威能，仿佛能刺痛人的双眼，带来无穷尽的毁灭之息。
    簌簌之声不绝于耳，白色的绒毛前端激起了扁圆锥形的激波，那是一些特定形态的物体速度即将达到音速的象征，向前传播的声音即将被声源本身追上，由多普勒效应显然向前传播的波频率会激增，听见的极其尖锐的破空声也只能是在绒毛经过自身之后才能听见。
    可沈晨能知道，这是他目前的实力释放此技能能达到的程度。毕竟接近音速而已，不过秒速三百多米，子弹出膛的速度一般都有秒速六七百米。这技能目前由他来释放，威能还是比不上子弹的，但耐不住他数量多啊，成千上万、甚至更多的绒毛铺天盖地地掠出，那场面在小范围内可谓是避无可避！而且，未来，这些绒毛的速度还会随着他实力的增强不断提高，强过子弹指日可待。要知道，此技能的创立者，最高可以达到八马赫的速度！当地声速的八倍！
    至于沈晨为什么知道这些？这便是他的能量与晶箔交融所得的信息，也能印证副会长强调的挑选合适技能书的话是多么正确。契合度不够高的话，或许他能大概看见这技能爆发的画面，但肯定是无法得到关于这技能的一些具体信息。
    这晶箔，倒是有意思的紧。
    沈晨睁开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我可以再当几次小白鼠然后奖励多来点的.jpg
    好吧纯粹是做梦。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沈晨和副会长、星落二人打了个招呼，得到准许之后，他便开始正式学习晶箔中的内容。
    “那两份技能书怎么样？”星落随口问道。
    “技能无优劣，侧重不一样罢了。”副会长眯了眯眼，嘴角流露出来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说来有趣，这两份技能书，是同一位异能者创造的。”
    “同一人？”星落也是有些吃惊。
    “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不同的是他可不是元素之体。”副会长耸了耸肩，取了平板电脑开始办公——其实只是他察觉平板里传来了一堆的信息要处理。
    一时间，房间里开始安静了下来。副会长处理着公务，星落抱胸闭目养神，沈晨还在感悟学习着技能书。
    须臾，沈晨睁眼，轻吐了一口气，这所谓限定级的技能书，运转起来确实要更复杂些，也正因为这些复杂的流转方式，才能造就那样声势浩大的技能吧。
    “完事儿了？”星落偏头看向他。
    “算是完成了吧。”沈晨笑了笑，把手里的晶箔放回原位。当然，这次他注意到了，两片晶箔下方标签注明的创造者竟是同一人——龙青冥，这还是因为他发现两个技能运转方式在细节上的相似，他才特意关注了一下创造者，没想到居然是同一人。
    这位前辈大佬，恰也是空气和冰双属性元素异能者？至少元素系方面他只可能是这样了。
    又感觉自己实力强上了几分的沈晨自然心情颇好，和副会长打了个招呼，便结束了此次技能书馆之旅。
    技能书馆，再次恢复了往昔的安静。
    快要到离开的时候了。
    副会长说，把他的能量录入总部识别系统，此次总部执之行他便没什么事了，可以随便逛逛，或者离开。当然，以后若是需要来总部，直接传送至城区，来到月珑阁，验证能量进入便可。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录入能量。
    这一步倒没什么新奇的，像是当初在星落轩录入能量相似。异能这种东西，本身就是大量刻在染色体上的基因片段控制下的性状表征，其衍生的能量也如同dNA一般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以能量来识别认证异能者，是异能界一个极为常见而有效的方法。
    总之，有着副会长这么一个大佬领着，一切都很简单轻松了。他的权限无疑是全皓月盟最高的那几个人之一，进入门户控制办公室并新增权限许可，然后录入，完事儿！
    所以，当沈晨重新回到了地表月珑阁，还有种不太敢相信的不真切感。
    天色已经是晚上了，沈晨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显示是五点多钟。显然，这几个小时的时差证明这在老家的东边，也就应该是太平洋地区。不过具体方位就不得而知了，他是纯正的理科生，对这些还有印象只能说明初中基础还不错了。
    为了不耽误星落的时间，沈晨也决定不再逗留准备回返。虽然他挺想试试这海之心的传送功能，不过那传送功能只是由外地到皓月盟总部的单向传送，而且由于单向连接绑定，加之技术的革新，消耗的能量宝石也少了许多——当然，消耗的能量宝石由总部的传送点消耗。
    所以，这一次回去，依然还是寻找联络人进行传送。
    回到灯火通明的城区，那总给他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星落带着他七弯八绕在一间独栋房子里寻找了一个正在小院子里打盹的大叔，然后一番寒暄，传送完成。
    此次传送的目的地在高铁站，星落开着车把沈晨载回星落轩。
    等到了星落轩，已经是傍晚六点了。黑羽红衣不在，沈晨拗不过热情的洛心，留下与他俩一齐吃了顿晚饭。
    晚饭间，三人自然是聊起了此行的际遇，而沈晨的双元素之体以及融合异能的猜想。洛心对此自是惊诧莫名，不过他倒也相信皓月盟研究所的判断，因为只有这样解释才能不违背元素亲和恒量定律了。
    饭毕，沈晨谢过二人便告辞坐地铁回家了。一时间，星落轩只剩下星落和洛心二人。
    “这次行程怎么样？”洛心收拾着碗筷，轻声问道。
    “一切顺利吧，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星落靠在厨房的推拉门边，随意地抱胸站着，“只不过可能在不久的将来，真的要打仗了。”
    “才太平了十来年呢。”洛心倒是对这句话没有感觉到多大的意外。
    “第五位‘王’还在成长期，而且和他们天然不是同一边的，他们不会坐视不理的。宗靖澜都没坐住跑出来绑人，到也是个佐证。”星落耸了耸肩。
    “异能界的这些奇怪的规律倒是莫名其妙的准。”洛心慨叹了一句，把碗筷收拾进厨房，开始洗碗，伴着水声，他轻柔的声音倒也没有停，“就像寂夜的活动也比从前频繁了。这些被寂夜点过的小家伙，倒也是不简单呢。”
    “他们中总有人特殊的，也可能全都是特殊的。现在只出现了一个沈晨，其他人，拭目以待吧。”星落笑了笑，后脑抵在了门边，神色倒未见什么紧张，显然是极为放松的。
    “会有惊喜的，星落。”
    “我期待着。”

 第134章 初见的交锋

    回来的路上，沈晨还特意跑去了一趟精品店，买了红绳，然后自己给它串上，挂在了脖颈上。
    得到了空间储物这种外挂级别的装备要干嘛？
    那自然是往里面塞满好吃的……
    啊呸，那自然是存放一些战略物资！
    比如，吃的。
    再比如，衣服裤子鞋子帽子……
    脑洞大开的沈晨孤身一人回到没有人的家里，倒也还保持着愉快的心情。莫得法子，有些事儿嘛，习惯就好了。
    于是，他倒也真塞了些衣物进海之心，至于别的什么，他暂时还没想到。不过也不急，反正也没出远门的打算，自己报名的驾照都还没考完呢。
    收拾好了衣服，沈晨洗了个澡，又溜出去河边散步了。
    夏日的晚风也未能完全散去燥热之气，即便是刚洗完澡，很快就出汗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沈晨筹划着是不是回去之后再冲个凉，继续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一天，虽然经历了许多人生当中的大起大落，但它也就是一天嘛。过去了，那就过去了。下一天，还会是全新的开始，比如即将要开始的科目二练车。
    于是乎，第二天，8月7日，沈晨无语地顶着大太阳，开始了美黑之旅。
    时间一天天过去，沈晨的生活倒也正常而规律了起来。每天白天去练练车，晚上和林启随便去哪玩玩，再晚些就修行保证自己的晋级速度不至于拉跨。星落轩倒也没向自己传过讯，所以暂时也还不用去那边再当小白鼠了。
    沈晨的生活趋于常态了，可有些人，却开始遇见了一次极具意义的交锋。
    8月11日清晨。
    海瑟薇是真的没想到，欧阳家的拜访，会是今天。先前她只知道欧阳家近期会来到海家，但不清楚确切时间。在此之前，海倾寒没有向她透露过哪怕是一个字，她似乎是忘记了询问，海倾寒也就忘记了告知。
    这一天，她像往常一样，换上了灰色的棉质运动短背心，配上宽松的白色运动长裤与白色运动鞋，罩着轻薄的外套，露着一抹姣好诱人的腰线。再然后戴上了那印着皮卡丘的棒球帽，由金毛花花伴着一齐去庄园后晨跑去了。她向来都有适度锻炼的习惯，女孩若是想保持好身材，健康而适度的运动永远第一位的，怎么吃都吃不胖的身材那基本只存在于小说里。
    晨跑的地点，就在后院的那大片草坪，绕湖跑一周也是极为惊人的运动量了，所以，海瑟薇很少真的会跑完一周。她向来是喜欢跑上大半圈，然后慢慢走回来，途中顺便做做拉伸，避免身体酸疼的同时也能提升身体的柔韧性。锻炼嘛，科学点才更好。
    晨跑嘛，也无需太快，毕竟身为异能者，随便破个记录倒也不是什么很惊人的事儿，要的是锻炼本身的过程，而非追求耐力与速度。当然，遛一遛精力过剩无处安放的金毛，也是重中之重。
    她的头发剪短了些，扎了个干脆利落的马尾，从棒球帽的后沿探了出来，能羡慕死屏幕前各位的发量随着跑动而自然左右摇摆，尾端更是轻快地摇晃。
    金毛绕着海瑟薇的腿边左奔右突，即使在跑动中也亲昵地蹭上来。猎犬的本性如此，时刻都保持着精力的旺盛。为什么要遛狗？就是让狗子玩累了再牵回去，它累了自然就没精力拆家了。
    跑了半个多小时，海瑟薇细细地喘着气，双手丝毫不在乎形象叉着腰走着。她露出的一截额间早已见汗，稍稍打湿了一点点的鬓角，也见得被汗水浸湿了少许的腰腹，带着若有若无的诱人光泽。现在的她，完全就是一副运动系小姐姐的模样。也正如沈晨所认为的，她确实很百变。
    大金毛的体力似乎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挂着些兴奋劲儿，吐着舌头在海瑟薇身前身后小跑。海瑟薇稍稍弯了弯嘴角，俯身在金毛的脑袋上狠狠rua了一把，便继续走向前去。不远处，靠近树林一侧有些运动器材，她打算拉会儿韧带再回去。
    日渐爬升，即使夏至已经过去了约莫一个半月，此地的日出还是尚早，所以即便是七点多钟不到八点的时分，艳阳也已经初露峥嵘了。阳光照在她的侧脸，泛着绒绒的金光，煞是好看。
    把腿搭在了横杠上，她侧身压下，那曲线，当真是……绝！
    各种拉伸运动做了十来分钟，金毛狗子也就在附近瞎转悠了十来分钟。等到阳光越来越烈之时，海瑟薇才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招呼着花花准备回去了，沐浴一番再用个早饭，便可以开始日常的修行。
    随后，她进入了后院，花花便自己跑开撒欢去了，这一会儿过去，它倒是又变得精力充沛了。
    从后院进入偏厅之时，海瑟薇听那比往日要嘈杂些的庄园，眉间轻轻皱了皱。这是……来了客人？
    她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正当海瑟薇准备偷偷摸摸回房先简单冲个澡然后换衣服之时，在偏院内的跨湖长亭、假山遮掩的拐角入口处，她撞见了来人。已经走过了大半的长亭，她也退不得，只好继续上前。
    “哥哥，这位是嫂子吧！”
    她看着身前并肩而行的二人，轻轻笑了笑，声音轻轻淡淡的，带有几许清冷之意。
    “你是倾寒的妹妹海瑟薇吧，今日一见，比那传言之美更是胜却无数！”对面的人也笑了，不论是笑容还是语气都是那般温婉柔和，“常听倾寒提起你，这却是第一次见。我是欧阳晋姝，很高兴认识你！”
    话罢，还伸手示意。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海瑟薇看着这如海倾寒所说大家闺秀范儿的欧阳晋姝，握上了她的手，脸上还挂着清冷而有几分疏离的笑。
    明明是初见，可为何二人之间总有一种锋芒毕露之感？
    海倾寒心中有些困惑，若说是薇儿如此也就罢了，那缘由他也清楚。可晋姝……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她的语气为什么也听着怪怪的？
    除去那海倾寒感觉的、不知究竟是否存在隐约刺意，欧阳晋姝倒是很讶异于海瑟薇之美，那是一种脱胎于人间带着些许烟火气、但却又精致到超绝人间的美，若非她年纪尚幼——倾寒与她提过妹妹年前满的18——还有着少许青涩，怕是能令天下人皆知何谓东方之美。
    至于欧阳晋姝？
    抛去个人情感因素，海瑟薇也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美人儿，像是民国时期的大家闺秀。她化着淡妆，面容看着便是很温婉的人儿，绾着的的低盘发更是将这种柔和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峰，各式的簪子与步摇也显得那般的华美。她的体态较为丰腴而柔美，但腰间又是惊人的纤细，身着的碎花旗袍剪裁地极为贴身，更是将这种身材的优势放到无限大。
    这便是欧阳晋姝，他口中……知性而优雅的大家闺秀。
    一瞬间，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个他来接自己的清晨。
    海瑟薇轻轻咬了咬牙，她不想在此时被水雾浸染了眼瞳，那样在欧阳晋姝面前无疑是一场大败，这绝非她所容许的。
    “你们是刚到吗？”海瑟薇看也没多看海倾寒一眼，对欧阳晋姝问道。对比欧阳晋姝的盛装打扮，她可就显得简朴多了，一身运动装束，戴着个棒球帽，身上还有着活动之后的汗水，这不禁让她心里有些不忿，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说实话，都是现代人，欧阳晋姝倒也没因为她的装束而心中哂笑，反倒依然窥见了她的惊为天人之貌。或许，这就是所谓内行看门道吧，只有同为漂亮姑娘，才能瞧出其他的漂亮姑娘美在何处。
    “对，才方抵达不久。”欧阳晋姝双手交握在小腹前，优雅轻笑道，“按家里人的意思，这次可能会叨扰几天，商议一下那天皓月盟会长与你们所谈之事。”
    话说一半，欧阳晋姝还望了身旁一直保持温暖微笑的海倾寒一眼，脸上的礼貌性微笑倏而也更柔情蜜意了起来。“当然，也顺便商议一下年后倾寒与我的婚事。”她这般说道。
    海倾寒对此，亦是对她一笑。
    海瑟薇只觉得天似乎冷了，心中又是一阵一阵的疼。
    艳阳当空，心如深渊。
    若是沈晨在此，怕也是心中一片困惑。海倾寒曾对沈晨和林启说过，他不爱那个女人，同样的，他也知道她不爱他，这场婚姻本质上就是一场政治联姻罢了。待诞下海家后人，那二人便是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了。不过如今二人这浓情蜜意的模样，似乎倒却也不像是佯装的。
    不过，海瑟薇并不知道海倾寒对他俩说过的话，也并没有从海倾寒嘴里得知类似的声明，倒也不必纠结此事之真假。
    毕竟，在她眼里，这就是真的。
    海倾寒与欧阳晋姝，郎才女貌，倒真是相配极了。
    欧阳晋姝倒是没看出什么，但以海倾寒对海瑟薇的了解，那几分被掩藏得很好的落寞自然是一眼看穿。
    “薇儿，我登上少家主位置的时日已经不短了，等到我有了我自己的亲信、有能力掌控这个家族的时候，你会不受束缚地自由追逐你所想要的一切。这便是，哥哥能为你做出的最好安排。”
    他心道。

 第135章 惊艳时间的美丽

    “倾寒这几日会很忙，所以，不知可否劳烦薇儿妹妹你带我逛逛这庄园？”
    欧阳晋姝并未看出海瑟薇情绪上的不太对劲，又或者说是海瑟薇掩饰的很好？至少，欧阳晋姝是微笑着问出来的。
    “乐意至极。”海瑟薇亦是回应了一个足以惊艳时光的微笑，“这个称呼，是我哥哥这般与你说的吗？”
    “的确，不知我可否这般称呼你？”欧阳晋姝微微颔首，那欣长的脖子也在旗袍的领子里若隐若现，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观感更是诱人。海瑟薇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很会将自身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女人。
    “晋姝姐姐你若是喜欢，这般称呼倒并无不妥。”海瑟薇道。
    海倾寒看了小妹一眼，又看了身旁因这一声“姐姐”而掩口轻笑起来的欧阳晋姝，心中却是若有所思。
    “那晋姝姐姐玩的开心，我得回去先洗个澡，失陪了。”海瑟薇歉然笑道。
    “无妨，那一会儿见。”欧阳晋姝道。
    “回见。”
    海瑟薇从欧阳晋姝身旁错身离去，却是都没再看海倾寒一眼。
    海倾寒的目光有些幽深，他很清楚，这一场偶遇，小妹只在刚见到他时才对他说了一句话，剩下的时间里，她与自己的互动，是零。很抱歉，薇儿，以这么直接生硬的方式让你心伤了，可长痛不如短痛，你势必要走出那种畸形情感的。
    “我们继续走吧。”欧阳晋姝偏头看向了海倾寒，笑容温暖甜蜜。
    “都依你。”海倾寒的目光充满了宠溺。不过，这份宠溺，与他面对海瑟薇之时，却又是全然不同的表现。个中缘由，自不必言说。
    海瑟薇卧房。
    此时，她已经沐浴完毕了，花费时间比往日还要久了几分，沐浴露都打了好几遍。原因嘛……懂的都懂。
    她身着睡袍正翻着衣柜，一个专门放汉服的衣柜。就像林启当初说的，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是穿着汉服的，那也是因为较为正式的、且无需离开海家庄园的场合，她都惯于着装汉服。
    啊？原因？好看呐！
    女为悦己者容，倒也不全是，把自己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自己也觉得高兴舒坦呐！
    现在，也是如此。寻一身适于当下的漂亮衣服，然后至少在形象上碾压那所谓的晋姝姐姐。这就是她的想法，一个小女生般的赌气想法。
    但……她还能如何呢？
    时下，他的她的婚姻，已是定局，无力再变。那日皓月盟会长的传话，也只会让两家更为亲密。
    所以，还能怎么办呢？
    以一个简单直白而幼稚的方式展示出来，展示一个小女生的不满与无力，只能如此吧。
    反正，都是不可能的。
    她神色无虞，平静地一件一件翻着衣柜，那些各色华美的衣裳就静静垂挂在横杆上静待主人的检阅。它们之中的一个或许能幸得主人的宠幸，但绝大多数都是继续留在此地守着柜阁的命运罢了。
    那就……你了吧。
    那是一排素净浅色的衣裳里，为数不多一抹亮色，也是海瑟薇决定换上的一套。
    更衣之后，海瑟薇身着那大红的华服，站着衣柜门上的镜子前看着自己，神色依然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吓人。不过，那神也要为之惊叹的绝美容颜，依然惊艳这人世间。
    衣裳是简约而不失华美的，以红白为底色，缀以各种纹样，金线封边，细节处处考究。再以一根粗细均匀适中的衣带束腰，衣裳宽松却不掩那腰肢之瘦。
    至美无边。
    坐在了梳妆台前，海瑟薇理了理鬓发，随手挽起了高马尾，再是细节处的整理与编织，细看之下更着韵味，以一根细长红布带系绑，便结束了这满头秀发的整理。
    若是头发能再长些就好了。
    海瑟薇对自己目前的形象还是不很满意，前些日子剪短了些头发，而今结个发式都有所受限。当然，也缺一个辅助她完成更华美发式的小伙伴。
    下一步，则是妆容的处理。
    即便是再好看的姑娘，也是需要化妆的，正式场合尤需如此，不仅仅是为了让自己的形象气质更佳，同时也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妆容并非是固定的搭配，而是要随着人的心情、状态、当天的衣着、以及要参与的场合来确定的，各种情景自有不同的搭配，所以化妆品才会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男人压根不了解的种类，这样才能形成更为丰富多样的搭配。
    平日里海瑟薇是不喜化妆的，她素颜自是极美的，无需妆容粉饰，况且她也懒得如此。而在这样稍微正式些的场合，尤其是她还存了几分较劲的心思，这妆容自是也认真开始了处理。
    陪着今日的衣裳与发式，她有些不是很熟练地化起了妆。如她这般绝美之貌，化妆已经对相貌并无太多的提升，其作用更多的是略微改变气质，更贴合与自身的服饰，使其予人的感觉发生一些她想要达到的转变。
    而这方面，她虽然不是很在行，但估摸着比在座的你我是要更懂的。
    一段时间的简单化妆流程之后，海瑟薇也稍稍粉饰了模样，更贴合于这身衣裳，宛若天宫红衣仙子，冷艳绝伦。
    再适当修缮了自己的鬓发，海瑟薇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虽说不达预期，不过估摸着自己也没能力改下去了，那就这样吧。
    海瑟薇起身，换了布靴，干净利落地踏出房门。
    既然身着红色这般大气的艳色，那便无需小女儿作态了，什么双手交握身前、缓步慢行的仪态那都是所谓闺秀仪表，这般侠气的衣裳就该我行我素，甚至若是有一剑在手那就更妙了，宛然一副江湖客的侠气模样。
    不过……
    海瑟薇才出房门，跨了几步，轻皱了眉头。是不是……忘了什么？
    嗷，对，吃早餐。
    等等，自己原本的习惯好像是吃不吃无所谓来着？
    说来也是，在沈晨家里吃习惯了吧，回来以后居然每一天的早餐都没断过。
    海瑟薇似乎是回想起了那些日子的沙雕日常，唇角轻轻勾起，又是一动人心魄的画卷。
    那就，先去吃个早餐吧。
    海瑟薇顿了顿，调转方向，去往庄园的厨房。
    没走几步，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金毛大狗一下子扑了过来。海瑟薇倒也没心疼这身衣裳，半蹲下去抱起狗子的脑袋便是一通揉，然后放开它继续走着。金毛亦步亦趋，在海瑟薇身旁左来右往地跑动着，精力似乎永远发泄不完。
    一人一狗，倒是分外和谐……个屁嘞！无论怎样海瑟薇这一身古装都和这条金毛不搭吧！再怎么着狗也应该是中华田园犬或细犬一派的吧！
    好吧这个不重要。
    总之，半个小时不到，海瑟薇吃完了早饭，嗯，猪肝瘦肉粉，不过比起外边小店小摊上的倒还是少了几分特色。当然，也没忘了匀些肉糜和狗粮给金毛，喂饱了这家伙，才让它继续撒欢去了。
    现在将近十点了，先前海倾寒给她发了消息，说是要随老太爷、老爷子以及一些长辈，与欧阳家来人商议大事儿。于是乎，欧阳晋姝便得由她领着了，海家嫡亲后辈只有海倾寒与她二人，而今作为东道主，也确实只有她才能去陪欧阳晋姝。
    嘁，绿茶。
    海瑟薇看见这条消息时，心里就这么一个念头。
    不过心中不快归不快，面子还是要给的，她代表的又不仅仅是她自己，更多的是海家大小姐这个身份。不论对这个家如何不喜，海瑟薇自始至终都是海家的一份子，这种小事，做就做吧。
    于是乎，海瑟薇去往后院偏厅，欧阳晋姝便正在那里小憩。
    即使有着山石流水、湖泊长亭、曲径通幽，这偌大的庄园，也显得分外空旷。倒不是因为来了客人都去忙活了，平日里人也就不多。几代人下来，却都是一脉单传，哪怕是如今，也只有海倾寒一个后生。未能开枝散叶，庄园里做活计的自然也不需要太多，所以才如此之空。
    在这样的环境里，想来都是无比孤独的，出现了沁暖人心的关心与照顾，便会显得尤为珍贵吧。
    烈日当空，海瑟薇穿这一身不疾不徐地走着，倒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闷热。
    偏厅不远，几分钟便至。
    抵达之时，欧阳晋姝正站在一个装有各类瓷器饰品的木架前，纤手抚着一个青花瓷器。那半侧身的姿势，完美地将那成熟傲人的身段展现出来，纵然海瑟薇再怎么不喜欢她，这女人的如山峦般起伏的绝顶身段是抹煞不了的。
    “晋姝姐姐。”
    海瑟薇唤了一声，走进了偏厅。
    “薇儿妹妹你来了啊。”欧阳晋姝面带微笑转过身来，不过在她看见海瑟薇的那一瞬间，神色显然是被震动了。
    这是何等的美丽？
    足以惊艳时间的美丽。
    那一身衣裳倒无所谓，外物罢了，但精心打扮过的妆容，无疑是更添了别样的气质。美人儿还是那个美人儿，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如江湖侠客的飒，又似天宫仙子的清，既不显得太过温柔，也不会太过清冷。
    这就是海瑟薇吗？
    这就是海瑟薇。
    美得足以惊艳时间的海瑟薇。

 第136章 旧街论坛的新闻

    “薇儿妹妹，这一梳妆打扮我都快不认识了，果然是天生丽质，美得让人自惭形秽呢！”欧阳晋姝几步上前，温柔笑着说道。
    “姐姐谬赞了，哪儿敢与姐姐相比。”海瑟薇同样是微微笑着，谦和应声道。
    “商业互吹不可取，那可没有什么意思。”欧阳晋姝故作不悦，轻哼了一声。
    唔……有点儿意思，这家伙，小细节倒是拿捏得死死的。
    “姐姐，你这就错怪我了，这哪儿能是商业互吹呢，未曾有人与姐姐讲过，姐姐就像是小说里走出来的大家闺秀吗？”海瑟薇的神色都展露了几分委屈，话语中含着的语气，更是听着让人心怜。
    不得不说，海瑟薇的形象，确实如沈晨所认为的那般多变。
    她的这番演出，倒真的有几分绿茶之间博弈的味道了。如何战胜绿茶？用魔法打败魔法，所以要比绿茶更绿茶！
    “妹妹说笑了，薇儿妹妹之美，乃是我生平未见，在妹妹面前，我倒还不敢自称闺秀。”欧阳晋姝掩口轻笑道，神态语气都十分亲和妥当。
    “像姐姐这般温柔和煦之人，我也是第一次见，姐姐又何须过谦？”海瑟薇一脸认真地说道。
    欧阳晋姝只是笑，笑弯了眼角，却没再接话。
    海瑟薇自然也没在这毫无营养的话题上继续下去，转而问道：“不知姐姐有兴游玩何处？抑或我伴着姐姐随便逛逛？”
    “先前倾寒已领我简单逛了这庄园前院，当真是景色独美。当下，何不往后院更深处走走？”欧阳晋姝道。
    “若是姐姐不惧这似火骄阳，走走也无妨。”海瑟薇顺手取了一把遮阳伞，笑了笑，道。
    “无碍。”欧阳晋姝瞧了瞧外边的天色，却丝毫不在意。
    于是乎，一名穿着汉服的女子，与一名穿着旗袍的女子，撑着一把现代工艺的黑胶遮阳伞，就这般走出了门。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奇特的时空交错之感，古代、近代与当代的风格，似乎就这般莫名其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而且也不显得多突兀，实乃奇观。又或者，是因为二位女子都生的极美吧。
    不远处的树林阴翳里，大金毛花花正趴躺着休憩，懒洋洋地晃着尾巴。当它瞧见海瑟薇露面之后，立刻从草坪上弹了起来，不过它也能看见，一旁还有着一个人，它歪了歪脑袋，本来已经踏出的一条腿却又迟疑在了半空。
    也只是片刻罢了，它很快就迈着轻快的步子，奔向了海瑟薇。
    海瑟薇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万绿丛中一点金，当它跑过来的时候，那凛如寒星的眼瞳里也难能泛起一丝暖色。
    二人是并排走的，金毛由海瑟薇这一边跑来，所以当它向海瑟薇怀里扑去之时，欧阳晋姝倒是没起什么阻隔的作用。只不过遮阳伞是海瑟薇撑着的，狗子这么斜前方扑过来，自然也把海瑟薇的身子往后带了带。因而，一人一狗躲在了遮阳伞的荫蔽之中，依然挂着淡淡笑容的欧阳晋姝就这么暴露在了灼热的阳光下，就这般于小腹前交握双手而立，恬和安静地看着。
    海瑟薇习惯性地rua了rua金毛的脑袋，也不因它扑在自己精致华美的衣裳上而生气，然后把它放了下来，这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三两步到了欧阳晋姝身侧撑起了伞，看着她的眼瞳歉然道：“抱歉啊，花花黏我，直接这样冲过来也是常态了，惊扰了姐姐倒是我的管教之过了。”
    “无妨，这条大金毛倒是可爱得紧。”欧阳晋姝对这黏在海瑟薇腿边的花花倒是有几分兴趣的模样，“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花花性格很好的。”海瑟薇颔首，笃定地回复道。
    欧阳晋姝温柔地笑笑，旋即微微倾下身子，在它背上顺毛抚了抚，那柔软的触感倒是舒服得很。
    “很软的毛。”欧阳晋姝这这般评价道。
    “花花洗澡很勤快的。”海瑟薇轻笑道，又揉了揉狗子的脑袋。
    狗子倒是难得的没有胡乱蹦跶，倒是安静地摇着尾巴，任由她们摸着自己的毛——当然，先前提到过，狗子是雌性。
    “咱们继续逛逛？”海瑟薇见欧阳晋姝站直了身子，平和地问道。
    “走吧。”欧阳晋姝看向前方，微微颔首，淡笑着说道。
    于是乎，二人继续踏上了闲逛的旅途。当然，这一次还得加上一条依然活力max的金毛。
    海家的庄园是极美的，地处远郊，依山傍水，草木围绕，湖光潋滟。后院之外，更如仙境般令人沉醉，即便是同身为的大家族之女的欧阳晋姝，第一次来到这后院墙外，同样是被震撼得不清。
    “山清水秀，草野丰茂，倒还的确是个好地方，你们海家的先祖，迁址庄园之时定是花了不少心思吧。”欧阳晋姝见此美景，由衷地感叹道。
    “或许吧，反正他们常年也见不到这外面，无论过去还是现在。”海瑟薇垂下了眼睑，平淡地说道。
    欧阳晋姝心如明镜，那些老辈人，多数都靠着异能药物维持生命，百来岁的人可不少呢。平常就保持着最低能耗沉睡着，除非有重大事件需要请示进行唤醒，否则就一直如此延续生命。海家如此，欧阳家也是如此。对这些古老的大家族而言，异能者并非是什么秘密，非异能者知晓异能者的存在并非个例。又或者说，世界上从来都不存在真正的秘密，所有的人都能从各种渠道产生各种联系，所谓秘密，这个词只对千千万万真正的普通人适用。
    “不论先辈们是否能看见，但起码我们能享受这一切，不是么？”欧阳晋姝的声音愈发地温柔，她甚至还揽了揽海瑟薇的肩膀，在她惊讶偏过头之时对她展颜一笑。
    “说来也是。”海瑟薇笑了笑，却倒是没挣开她的手，目光又投向了高远的天穹。
    金毛狗子则蹲坐在了一旁，吐着舌头四处张望。
    初见的奇怪紧张气氛已经没有了，或许海瑟薇还是很讨厌欧阳晋姝，或许欧阳晋姝也对海瑟薇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但起码这一刻，二人之间看起来倒是分外和谐。
    她们散着步，话着家常，各家的奇闻轶事，倒是抖露了个遍。欢笑声，便就飘荡在了这一方湖光山色间。
    欧阳家来人倒是在海家停留了几日，某些事件的商议，倒也需要慎重考虑，没那么快结束。至于沈晨，他已经准备上战场……啊不上考场。
    时日8月14日，如今暑假后半段，高中毕业打算学车的学生们大部分都已经拿了驾照，只有极少部分没有什么驾驶天赋的学员还在补考中苦苦挣扎。而其余年龄不够的、或是没打算学车的，估摸着也不会在八月报考。所以沈晨每天练车的时间倒是不短，一个礼拜便完成了学时打卡任务，并在今日约考科目二。
    因为要去考场先踩点，沈晨大清早就起床上了第一班地铁，闲来无事习惯性地跑旧街论坛上看看，或是异能兽图鉴，又或是异能史，也不拒绝看看各路神仙水贴侃大山。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了解一下近期的新闻。
    比如，昨夜贴出来的帖子已经成了大热门，标题是“海鸥两家对赏金猎人团的追责声明”。
    海鸥两家？海家和鸥家？有姓鸥的？
    沈晨一脸懵逼地点开了帖子，海倒是能猜到是海瑟薇的家族，但这个鸥代表什么他就真不知道了。毕竟不是那个层面的，也了解不到，林启对他讲的也甚少，干脆就进去看看吃吃瓜。
    嗷，是欧阳家啊，那没事了。
    等等，帖子的内容？
    沈晨皱了皱眉，重新划到顶端，开始细看了起来。
    帖子大致说的是，海家与欧阳家两家联合发布了对赏金猎人团副团长宗靖澜的追责声明，称其无故对海家少家主海倾寒与海家大小姐海瑟薇展开袭击，并一度重伤海倾寒，所幸性命无虞。因而，发此追责声明以期宗靖澜能给出合理的解释与赔偿，限期一月，否则海家与欧阳两家将采取一切可能的激进措施进行回应。
    至于海家儿女被袭击关欧阳家什么事？
    沈晨倒是从下方回帖里找到了答案，两家关系向来不错，而今据说海倾寒将与欧阳晋姝订婚，这次的联合行动，倒也有几分一家亲的意味了。
    也就是说，海瑟薇曾遭遇了赏金猎人团的副团长宗靖澜，并和他哥哥一起被伤了？
    沈晨心中一紧，顿时就想问问海瑟薇怎么样了。可再想想，现在发是不是晚了些？海瑟薇受伤，已经是之前的事了，如今的新闻只是事后的一个追责声明，这马后炮放的未免太晚了些。再何况，自己以什么立场去关心人家？
    没错，自己大约是的确喜欢她的，可她心底装着海倾寒，但如今海倾寒要与欧阳晋姝订婚，呵，这关系可真是乱七八糟。
    想了想，沈晨还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自己才知晓这消息，问她近况如何。再然后，想想好像这样问有些笨，但消息已经发出去了，过了两分钟无法撤回。
    那就这样吧，至少她当自己是朋友。才了解到这样的事，问问倒也没什么。
    沈晨收起了手机，起身走到门边，到站了，该转公交去考场了。

 第137章 我知道

    海瑟薇才醒来。
    今日起的晚了些，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多钟。
    或许是因为昨夜喝了点小酒？
    海瑟薇有些不确定地这么想着。
    有些懒散地垫了垫枕头，海瑟薇拿起了手机想看看时间，却见久无动静的某软件有了一条消息，时间是十几分钟前，发消息之人，是沈晨。
    海瑟薇倒是稍微精神了些，解锁屏幕看他发了什么，然后在输入框里回了一句——“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我很好”。
    想了想，删了前半句，变成了“我很好”。
    再然后，又给删了，重新打字“欧阳晋姝来我家住了几天，整个人都不好了”。
    海瑟薇默念了一遍，感觉良好，发了过去，便懒洋洋地掀开被子起身。那事儿已经过去了，自己没提，那他应当会知道肯定是没啥事的，倒不如吐槽吐槽目前的这档子事，聊上几句，也算找个人解解闷了。
    想着这些，海瑟薇就这么穿着简单的睡裙，光着脚便噔噔跑卫生间洗漱去了。须臾，便叼着牙刷出来，把自己往沙发椅上一扔，拿起了手机。
    沈晨还没回复，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海瑟薇默默记下了，他居然敢超过三分钟不回复自己，下次见面他死定了！
    一边刷着牙，一边百般聊赖地刷着手机。既然没啥事，海瑟薇放下手机，又去往卫生间漱口和洗护。不过等到完事出来的时候，沈晨还是没回复。
    海瑟薇轻哼了一声，便换了身便于运动的轻便衣裳，再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梳头。她的手机就亮着屏在面前的梳妆台上摆着，页面是和沈晨的聊天界面。在她咬着木梳手在背后系着丝带的时候，沈晨回话了——
    “[动画表情]”
    “啊啊不好意思，去考科目二了，刚刚教练带我们看点，我没看手机”
    海瑟薇瞥了一眼，又发出了轻微的鼻音哼声，不过，尾音的微微上扬似乎彰显了这一声的情绪和先前已有不同。
    “心情不好的话，带花花出去跑跑步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想让自己累一点，这样就不会想太多”
    沈晨又回了一句。
    嘁，还知道对欧阳晋姝闭口不谈，还不算太自作聪明。
    海瑟薇紧了紧马尾辫，拿起手机想回点什么，还没想明白回什么呢，沈晨的下一条消息又弹出来了——
    “或者你什么时候闲得无聊了，我去找林启一起连麦聊聊天？又或者直播一起看电影？[动画表情]”
    倒还真是他一贯的奇特脑洞。
    海瑟薇轻轻笑了笑，轻快地打起了字。
    海：这倒是行，不如今晚？
    海：不过话说起来，林启没和你在一起吗？[动画表情]
    沈：你这话说的，我都能想象你的表情是什么样了
    沈：前几天他陪女票去了，然后昨天他说老家有什么事把他喊回去了，准备今天下午回来
    海：这样啊
    海：那就约今晚？
    海：唔……八点吧，怎么样？
    沈：我都行，看你咯
    海：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爱妃们，朕今夜便要一亲芳泽！
    沈：……
    沈：[动画表情]
    等了一会儿之后，并没有后续的消息，沈晨收起了手机，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既然海瑟薇还有心思开这种玩笑，应当心情不会太差吧，那自己也差不多可以放心些了。
    接下来，安心等待自己的开考时间吧。
    至于海瑟薇，她已经戴上了蓝牙，拿着皮卡丘棒球帽便出门了，要做的，自然是晨跑与简单的修身塑形锻炼。
    差不多等到中午的时候，沈晨进了考场，很顺利地一遍过，然后麻利地签字，和教练打了声招呼之后直接走人，出门公交换地铁准备回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在下午快两点了，沈晨并不想做饭所以惯常地掐点点好了外卖，午饭凑合解决一下吧。
    至于林启，下午四点来找了沈晨，载着他去酒店混吃混喝……啊不，参加同学的升学宴去了。
    地方传统，家里有孩子考上了一本，大多会办酒席宴请亲戚朋友。而学生们自然也会邀请相好的同学朋友一起来吃一顿，反正也就图个乐子，都是同学也不会算什么份子钱，相互邀请之下，稍微好点的班上，八月份经常性的在外边得吃上大半个月的酒席。
    时间早的，七月末录取结果出来就已经开始筹办了，而大多人更习惯在八月挑个好日子办酒席。像他们学校有几个考上华清大学的，开学很早，所以早早地置办酒席，如今这时候已经去学校报道了。
    这次酒席的主人也是和他们关系不错的一个同学，虽说晚上并没有中午人多热闹，但也有人少一些的自在，一顿饭可谓是宾主尽欢。
    数着日子，黎晖、叶旭、宋梓雨和叶木语他们几个的委托日期也到了，叶旭说过是在8月16日，去往大东山深处山群剿灭异能兽。所以，订酒席的时期他们也做了很好的协调，以免撞车。而在这七个人的小团体中，也只有沈晨和林启没打算办酒席了，各有各家的原因，只能说懂的都懂。所以，林启倒是打算入学前，大家一起去吃顿好的，便算作是小酒宴了。
    不过，那是后面的事了。
    而今，晚上七点，沈晨家，林启已经洗了澡趴着沙发上吹空调了。
    “为什么她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啊，全告诉你了？”
    林启和一条虫子似的在沙发上蠕动，语气几分不满。
    “我都说过了，我是在论坛上看见那篇帖子，然后主动去问她情况怎么样，她才和我吐槽了两句。”沈晨瞥了他一眼，偷偷摸摸……啊呸，光明正大拿出手机录了一小段，然后顺手发在了从“四人团”更名为“四中葫芦娃”的群里。
    “我洗澡去了。”
    “去吧去吧！”林启看着论坛的帖子，顺手把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方的消息划掉以免遮挡视线。
    一会儿之后。
    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传来了一个气愤的声音：“喂，你偷拍也就算了，还发出去干啥啊？”
    “你是群主，你可以撤回的。”沈晨的声音很无辜。
    “现在撤回还有用吗？这会儿他们都快聊出一个99+了！”
    “那我能咋办嘛？”
    “你！”
    “我。”
    “……”
    沈晨忍俊不禁，日常憋死林启计划完成，继续冲澡。
    林启在门外怒竖中指，想了想还是懒得解释了，装死吧，反正这一群人里相互嘲笑也只是稀松平常的事儿罢了。当然，他也很清楚，有叶旭这么个腹黑的家伙在，过会儿自己的表情包甚至包括gif版的都会在群里满天飞的。
    随便啦，反正自己的表情包好像已经不少了，多一张少一张倒真没多大所谓。
    林启又把自己扔在沙发里，顺便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既然温度已经降下来了，那就积极响应国家号召为完成碳达峰、碳中和的目的稍稍贡献一下自己的力量吧，才……才不是觉得有点冷了呢！
    等沈晨洗完澡洗完衣服，已经七点半多了，他把衣服挂上了阳台，才在沙发边坐下。
    “待会儿聊点啥啊？虽说也挺熟悉的了，但过了半个月没见，又感觉没什么可说的了。”林启瘫在沙发上，无聊地摆弄着手机，似乎就已经忘了方才沈晨对他造成的的“巨大伤害”。
    “随便说说吧，不行真就直播一起看个电影。”沈晨想了想，道，“情景喜剧应该会好一点吧，方便一起吐槽剧情。”
    “吐槽剧情那还得看烂片啊。”林启接话道。
    “烂片那太侮辱智商了，好歹得要些逻辑性。再说吧，看看海瑟薇她的意思。”沈晨道。
    林启看了一眼沈晨，只看见他正玩着手机，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挪了过去。“晨啊，我问你个问题。”他说道。
    “有问题就问呗，问我还需要做什么铺垫？”沈晨随口答道。
    林启似乎更犹豫了，直到沈晨半晌没听着他的下一句话，偏头看向了他，他才握拳锤了一下自己的腿，干脆地平直问道：“那我就直说了，晨，你对海瑟薇……是不是有点意思？”
    沈晨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他只是看着林启，却也没能从那严肃认真的脸上看出多少别的东西——即使二人之间已经万分熟悉。
    “怎么，原来就我一个人以为自己隐藏得挺好的？”
    语气淡淡的，甚至还有几分笑意。
    “也就是说，确实如此？”林启似乎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
    “这样的问题，你没点把握的话，又怎么会问出来？”沈晨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林启，不过，他的话似乎已经默认了的确如此。
    “好家伙，我之前就有种奇怪的感觉，现在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这铁树也会开花啊！”
    林启先是笑了几句，可马上的，笑容又敛了起来，认真地说道：“沈晨，你知道的，海瑟薇喜欢的是海倾寒。而且，她家里的情况很复杂……”
    “我知道。”沈晨打断了林启，面容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用说了，我知道，我很清楚双方之间的定位。不过，人这一生，总得喜欢点什么吧。她之于我，是喜欢；我之于她，是朋友，这并不矛盾。”
    林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我支持你。”他说。

 第138章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未至八点，海瑟薇的视频通话就已经打过来了。彼时，沈晨还在和林启商议要看什么电影而瞎掰扯。
    视频通话，用的是沈晨新买的笔记本，就摆在客厅的茶几上。毕竟再过段时间就要开学了，电脑基本是必需品，就算某些专业不打算也不需要学pS、pR或AutocAd、Solidworks、mAtLAb等软件，写论文查资料没事看看电视电影什么的有电脑也会更方便。当然，如果是比较纯粹的办公完全用不着任何工具软件，平板也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轻便容易携带。
    沈晨嘛，工科生，还头铁选机械专业（虽然说是抛硬币选的），二维制图三维建模肯定是少不了的，电脑配置还不能太拉跨，不然画图的时候闪退就得当场自闭了。
    生化环材四天坑，机械土木俩护法，横批——赶紧跑。
    电子数码产品方面他倒不是很懂，不过黎晖和叶旭他俩对这些方面研究颇深。告知预算和一些要求之后，他们倒是很快推荐了性价比较高的机型。然后，买就完事了。
    通了视频。
    视频这边，是沈晨和林启，两人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林启甚至还抱着半边西瓜拿勺子挖着吃。
    视频那边，是海瑟薇，她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衫，窝在沙发椅上。由于是手持着手机视频，离的距离近些，沈晨林启二人也能见得即使是高糊的视频通话质量也掩盖不了的绝色。
    “好久不见，朕的爱妃们！”
    海瑟薇倒是兴致盎然，通了视频便笑着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
    这边两人的回应就显得很敷衍。
    “有没有想我？”海瑟薇挤眉弄眼地说道——讲真，即便以她这样的容貌，这样故意搞怪之下，颜值也有点遭不住践踏。林启倒是没怎么特别的表现，他很淡定地顺手截了个图保存，轻车熟路，基操勿六。
    “喂，林启，你是不是又在偷拍丑照了？我警告你全删了嗷！”
    海瑟薇比着拳头凑近了屏幕，似乎是想要从另一头钻进来给林启一发暴栗。可惜，哪儿有这么漂亮的贞子。
    “别尬黑，他光明正大地截图，我作证，我见着了。”沈晨以平直叙事的口吻说道，偏却还很大声。
    “你可别被我逮住了，要是被我逮住了，可有你好果子吃的！”海瑟薇哼哼唧唧地说道，模仿得不能说是一模一样，简直毫不相干。
    “你——过来呀！”林启比着手势，欠揍的表情更是深得真传，这才是殿堂级的刻画与表演，看得沈晨都想按住他打一顿。
    海瑟薇顿时咬牙切齿了起来，她恶狠狠地说道：“沈晨，帮我摁着他打，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不太好吧。”沈晨面露为难之色。
    “这才是好兄弟！”林启大喜。
    “不明码标价的，这叫我很难办事啊！”沈晨满面痛心疾首。
    林启：？
    海瑟薇面无表情地抬起两根手指。
    “好的。”沈晨似乎秒懂，抬手就在林启脑袋上敲了两下。
    林启：？？？
    海瑟薇：“没有按我的要求摁着打，你报酬没了。”
    沈晨目瞪口呆，痛心疾首，顺便还挨了两下林启不甘的蓄意报复。
    终于，海瑟薇还是没能绷住那无表情的脸，展颜笑了起来。她笑得很轻松，笑得很畅快，笑得沈晨林启对视一眼，竞也放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以笑回应。
    她的笑是极美的，哪怕画质不佳，也能窥得那容颜之动人。
    “不好意思，有点失态。”海瑟薇稍稍控制了一下自己，一手掩口，另一手在屏幕前摆了摆——她先前已经拿支架把手机支起来了。不过，从她轻轻颤抖想肩膀，和那眉梢眼角的弧度能判断出来，她还在轻轻笑着。
    其实沈晨也不太懂她为什么会笑得如此舒心，但只觉得，她笑得很开心，这便足够了。
    须臾，海瑟薇终于是缓了过来，轻咳了两声，便像个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地问道：“别尬聊嗷，找点乐子。”
    “比如说，沈晨去当小白鼠的故事？”林启一拍大腿——沈晨的，激动地说道。
    “说说。”海瑟薇饶有兴致。
    “这是沈晨个人的私事，我不能透露。”林启义正言辞、语气凛然。
    沈晨白了他一眼，真不想说就不会引出这件事了，这混小子绝对是故意的。但面对海瑟薇轻笑看向自己的表情，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况且这也算不上什么特别隐秘的事，海瑟薇的异能不也同样是极其特殊的存在。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就说说吧。”沈晨笑了笑，说道。
    “我倒是也想了解了解细节，先前你跟我说的可是语焉不详的。”林启道。
    沈晨继续白了他一眼，没点破他当时正和叶木语开黑玩的正欢的事实。
    于是乎，沈晨就把自己的经历大致翔实地叙述了一遍，稍稍隐去了一些不影响故事的细节——比如五月和十月。对于自己的双元素之体，他大概阐述了这种情况可能的原因与段成瑜的融合异能假说，这些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日后自然会知晓。
    林启倒是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如今只不过是一些未曾知道的细节得到了润色。
    海瑟薇的表情虽然一直在变化，但也一直都是安静地倾听，未曾打断他。直到他把这一切讲完，她才说道：“不论天赋如何，你要做的还是先把自己的实力提上去，没成长起来的人才这世界上可太多了。不过还是恭喜你啊，世界上独一份的存在。”话到最后，竟是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你再笑也不能否认这是个事实。”沈晨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哟，说你胖你还喘起来了。”海瑟薇白了他一眼。
    “娇 喘？什么娇 喘？”林启忽然就支棱起来了。
    沈晨和海瑟薇一起对他翻白眼。
    林启嘤嘤嘤。
    “反正，你自己先藏着掖着苟住发育，这样的主角光环加身，将来肯定又是这条街上最靓的崽！”海瑟薇笑道。
    “岂止这条街？”沈晨雄心勃勃地说道，“最起码也得加上隔壁街！”
    “真是好大的志向呢！”海瑟薇抚掌，笑得万分含蓄。
    沈晨心中像是漾起了一丝涟漪，于心底不住地扩散，飘飘荡荡去了远方。
    “那哪儿能够啊？不加上隔壁的隔壁我不是很能认可。峡谷三条街，问问谁是爹！”林启揶揄道。
    “反正不是你托儿索！”沈晨立马回怼。
    “solo？”林启一挑眉。
    “这就找大姐大。”沈晨淡定地拿出手机，点开了和叶木语的聊天窗口。
    “你！”林启怒目而视。
    “我。”沈晨怡然自得。
    海瑟薇轻轻笑着看着这一幕，看他们乐此不疲地斗嘴，心中像是有着无限的闲和与安定。这样吵吵闹闹的生活，好像是比独自一人——最多再加一条狗的生活要好上一些。
    人总归是群居动物，或许有人喜欢孤独，但难能有人承受孤独。海瑟薇习惯了，但不代表喜欢。
    “停停停，聊个天别老吵吵这些有的没的，做点有意义的事儿！”海瑟薇撑着下巴看戏看得心满意足了，这才出声制止。
    “比如呢？”林启问。
    “沈晨说过的，不如直播看电影吧！”海瑟薇兴致勃勃。
    “那还不如教你玩联盟呢。”林启意兴阑珊。
    “我可以考虑下一个，不过我还什么都不会。”海瑟薇摊了摊手。
    “没事，有我……”林启瞥了沈晨一眼，改口道，“有我们呢！当然不是沈晨，和你提到过的叶木语，强得离谱，她可以带你。”
    “可是我不认识她。”海瑟薇微笑，笑得竟有几分沈林二人从未见过的温婉之感，“暂时呢，也还不想认识。”
    “所以，你的意思是……”沈晨试探着问了一句，他心中有了猜测，却不敢肯定。
    “没什么意思，等我考虑考虑，想好了的话再和你们说！”海瑟薇又恢复了那惯常的表情，似乎先前的柔和，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也对，她先前跑出家门，偶遇并和自己二人熟稔，有个海倾寒订婚她心态失衡的起因。如今她心态重新摆正，不想交朋友，是因为她真正的内心深处本就是孤独的吧。不论她以何种表现示人，内心的自己却很难改变，这是经年累月所形成的，不是朝令夕改的。
    “行，那下次再说。”林启点头，“你要是想看电影的话，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都行。”
    “……姐你知不知道女孩子给出这样的回答对我们来说是很难办的？”
    “对我来说不难办，因为确实都行。”海瑟薇理所当然地说道。
    “恐怖片？”沈晨问了一句，却并非是真的询问或建议，只是试探着她的看法。
    “不要。”海瑟薇回答得干脆利落。
    沈晨：“……”
    林启：“……那你想看什么？”
    海瑟薇：“随便。”
    林启：“我选择死亡。”
    沈晨：“毁灭吧。”
    海瑟薇：“殉情搞快点！”
    沈＆林：“……”

 第139章 异能史之变革

    最终，在一番“和谐友善”的讨论之下，最后决定观看由沈某腾主演的《西红柿首穷》。虽说沈晨林启二人已经看过了，林启甚至二刷三刷了，再看一遍倒也无妨，权当是陪海瑟薇了。故事情节虽说有些老套，但在喜剧效果拉满之下倒也无关轻重，尤其是诞生了“陆游器”“这个项目我王少鱼投了”等名场面之后，直接变身又一喜剧经典。
    于是乎，视频通话暂时给中断了，海瑟薇去取了平板。要想继续视频还能保持直播一起看电影，还得借助一些其他软件，比如“钉x”“xx会议”“classxx”之类的。
    一场电影，三人几乎是从头笑到了尾。原本沈晨林启二人还好一些，起码已经看过了，有些梗还是了解的。但耐不住海瑟薇她笑点着实不高，她一没绷住快笑岔了气，连带着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笑这种表情本就有种很强的感染力，你看着别人在笑的时候，自己也很容易会跟着笑起来——非朋友对自己的嘲笑除外。
    当然，夸张些的笑容扭曲面部是很正常的事，海瑟薇倒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形象——至少在他们面前如此。林启倒是万分熟练地又截了几张照片，指不定就是下一系列的表情包素材了。
    海瑟薇倒是发现了林启这些小动作，当即便哼哼唧唧地威胁他删掉，自己手中可是同样有着林启的丑照。但她显然忽略了林启的脸皮厚度，他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洋洋得意——“发吧发吧，随便发！”
    海瑟薇没辙了，毕竟，林启狠起来连他自己的表情包也用。
    接下来，又是漫长而毫无意义的口水战——说他毫无意义又好像挺有意义的，起码在嬉笑怒骂中各人收获了各人的喜悦。期间，林启和沈晨各挨打无数，互相伤害，独留海瑟薇坐山观虎斗。
    时间已经快来到了晚上十一点，在又一场闹剧落幕的时候，海瑟薇笑着说了下次再见，互道晚安，结束了通话。
    通话结束时，沈晨却觉得有些恍惚，那声“晚安”，绵软缱绻，如玉温柔，完全不似她平常。如今这般听来，她的嗓音倒是显得有几分勾人。
    “吃顿宵夜去？”林启扭头看他。
    “健康 生活！临睡前别吃东西。”沈晨反应过来，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十点的话还能去一趟，都十一点了准备洗洗睡吧你！”
    “不是吧，才大学毕业就开始养老了？”林启的表情甚是浮夸。
    “专心修行，身体是硬件。”沈晨还盘起腿来做了个修炼的动作，煞有其事地说道。
    “行吧行吧，那准备睡觉吧。”林启哭笑不得，摆了摆手，“我先去刷牙洗脸了。”
    “我去房间开个空调。爱妃，进房了记得暖暖床！”沈晨挤眉弄眼地说道。
    “亲爱的～今晚……”
    “呸！滚犊子！”
    沈晨一把推开黏上来的林启，深感无力。论骚这方面，林启的高度乃是他望尘莫及的。
    林启嘻嘻哈哈地跑开，然后往卫生间去了。沈晨摇摇头，准备去房间开空调。
    这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往后嘛，又是平凡简单的暑假生活了。白天经常往返各个酒店参加升学宴，晚上便开始科目三的练车。他所去的驾校，科目二和科目三是同一个教练，教练白天带着科目二，晚上带科目三，的确充实而忙碌。
    若是偶尔无事，也可在家逛逛旧街论坛或者自行修炼。别的不提，最起码沈晨林启二人在经过星落轩大佬的指点下，初步掌握了元素造型的能力。简单来说，他们已经可以使用自身的元素能力凝聚出自身想要的器具了。嗯，不赖！
    这些日子里，叶旭他们几个去了大东山剿匪……啊不，剿异能兽去了。他们的委托倒是很顺利，几人各有各的提升，各有各的收获，一切良好。
    而今，是8月20日，沈晨科目三的学时已经打完了，先前约考在8月23日，顺利的话当天考完科目三和科目四，就能直接拿本了。
    沈晨也算闲下来了，如今酒宴也不多了，毕竟他们班不是顶尖的班，能风风光光办酒宴的也就那些，况且临近开学，基本都集中在前些天了。比如8月18日，有六位同学在这一天办酒宴，其中三位邀请了沈晨，这就很尴尬了，只能午餐去一家晚餐去一家另一家婉拒，不然还能咋办？
    至于为什么提到这一天呢？
    因为，旧街论坛上，沈晨才方把《0220号编年史》四册看完。
    的确，他不仅仅没事翻看异能兽图鉴，异能史也在慢慢了解，这一套书，是经过询问之后洛心向他推荐的，初版四册均完成于20世纪70年代。而今经过两版修订，最新的2018版已经算是最全面准确的介绍了。这套书记载了四次异能史上重大的变革，异能界也是因为这四场变革才有如今的格局。
    看完之后，沈晨的感觉……怎么说呢，有种既定命运的既视感。
    四次变革，最奇特的共性，莫过于每一次的变革都会有一位异能为“王”和一位异能为“预言”的关键人物。
    但问题是，迄今为止，除去海瑟薇，历史上仅有四位“王”！
    每一次“王”的出现，必然是预兆着异能界的大洗牌，从而成为被记载在史册里的重大变革。
    比如，14世纪初成立的异邦的核心——圆桌同盟，其中圆桌同盟之魂，“先知”科诺斯·谢灵顿，圆桌同盟之剑，“黑王座”罗妮莉娅·朱莉安娜，一个掌握着强大的预知与决断力，一个拥有着当世最强最全面的战力，再加上其余六位圆桌同盟成员，这才撑起了一个异邦这样的庞然大物。
    异邦的成立，可谓异能界从无到有的一个大变局，是一场开天辟地的大革命。可以这么说，是因为有了异邦才有了异能史的记载与异能界的有序发展。
    再比如，17世纪末，英国的光荣革命之后，异能预言的克莫布恩·桑德斯与异能王王灵德邀请了世界上所有知名异能者，开展了一场空前盛大的会议，提出重构异邦，学习英国的议会制度进行改革管理。此次会议史称“太平洋RE会议”，reconstruction意为重建。
    当然，就像项森曾述说过的缘由，这场会议并没有达成目的，但又不能说它失败了，至少它为世界各地的异能者树立了一个新的目标，为这迷途点亮了一盏新的明灯。再者，虽说目前三大公会的起源如何还尚未研究透彻，但众多学者有充分的理由猜测，克莫布恩·桑德斯与王灵德是三大公会建立的最大推手。
    第三次变革，是在18世纪下半叶，日月星三大公会横空出世，开启了席卷整合异能界的浪潮。异能预言的澹台紫鸢和异能王安戈洛兰德·帕特里克皆是早期皓月盟“七星之神”成员，在当代会长的引领下，争取到了超过其他两家的高阶异能者，成为了当世第一大公会。但皓月盟无法完全压制其他两个公会，加之小道传闻说三大公会的首脑根本就是同一方人，自此，三足鼎立的异能界格局正式形成。
    在这一次变革之中，澹台紫鸢和安戈洛兰德·帕特里克扮演的角色可能并不如前两次的那般至高伟岸。但若是细读史书，能发现皓月盟几乎都是他们二人撑起来的，出了最多的外勤，打了最难的战役，付出的精力劳力远超其余皓月盟高层。但他们的荣誉，却大多与其余七星之神成员共享，所以显得没有那么出色。但实际上，他们二人依然是引领了一个时代。
    至于第四次变革，异能预言的安琪儿·卡特里娜和异能王夏明越，则是掀起一场异能界最大战争的***。这场战争始于20世纪初，彻底结束于四十年代，持续了大约四十年。战争起因是来自烁星盟的安琪儿·卡特里娜与来自皓月盟的夏明越之间的爱恨纠葛，结果后续逐渐演变成一场波及全世界的残酷战争，史称“星月雾乱”。
    这场战争也没什么特别的，无非就一个“打”字，大公会在打，小公会在打，自由异能者在打，许多古老异能者家族也在打，异能界可谓动荡不堪。但恰逢世俗界也爆发了两次世界大战，整个世界一片狼藉。
    星月雾乱的结果就是，安琪儿·卡特里娜在战争早期就被皓月盟的阳谋逼上绝路，夏明越作为皓月盟的中流砥柱坚持到了战争末期最后被暗杀，而整个异能界的总体实力倒退百年，三大公会元气大伤，小公会苟延残喘，自由异能者几乎死伤殆尽，异能者家族避世退出历史舞台。异能研究所领头签订了《异能界和平条约》，将这件事化作了历史。
    而第五次变革，还没有发生，或者说正在酝酿之中，风暴隐于漫天无垠的乌云。异能预言的自由人寂夜已经逐渐开始影响整个异能界的走向，来自古异能者家族的异能王海瑟薇还处在成长期，但将来必会是铸成新的异能界格局的一大推手。
    未来，拭目以待。

 第140章 灾难剧之《开学》

    8月23日，是夜。
    七人齐聚一堂，在饭店吃饭，饭局主题“热烈庆祝沈晨拿到驾照暨开学前夕的最后一次聚餐”。的确，沈晨由于报名较晚，如今是大家伙里已报名驾校的人中最后一个考完驾照的。而A大开学报道的日期，就在8月25日，明天倒是可以先收拾收拾东西搬进宿舍了。
    至于新舍友？
    A大宿舍大多是上床下桌的四人寝，林启已经动用了钞能力，即便他们四个分两种专业，也硬塞进了一个宿舍。女生那边同样如此，三个人霸占一个宿舍，理论上这三专业都不在同一个宿舍区……
    钞能力嘛，懂的都懂。
    至于日后专业问题不方便和舍友讨论？问题不大，自信点，舍友不一定比自己学的明白，再何况还有班级群的同学，别慌。
    今天这个饭局，也没什么意思，就感慨一下这暑假过得像是换了人间，交流一下各自的变化，反正日后依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至于弄成散伙饭。
    比如叶旭和黎晖，他俩异能有着特殊性所有并没有技能书的存在，所以他们的战斗方式要更加自由与无序，每一场战斗都将会是随机应变临场发挥。当然，委托中叶旭的光束之威、黎晖的力速双A，自然大放光彩。
    叶木语作为水与瞬移的双异能拥有者，战力无疑是很强的，水的攻击性虽然不是很强，但胜在全面与持续，加之瞬移的灵活性，与水的组合也能够有千变万化的演化方式。
    宋梓雨奶妈不评价.jpg
    至于沈晨林启与杨怡薇三人，读者们可是看着他们成长的所以无需再作评价\/doge
    在饭店这种公共场合，即使在包间也不便讨论异能的相关事宜，所以也就提了两嘴，接下来便主要是对新学期的展望。结果，除了沈晨林启，人家对自己的专业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认知与了解，就这俩货是丢骰子决定的专业而且还没半点准备……
    大家说好了一起躺平摆烂结果发现只有自己摆大烂的孤独感油然而生。
    酒足饭饱一番笑闹之后，七人又来到了江边，闲适地漫步。
    时日八月下旬，立秋已足半月，秋老虎的威力依然不容小觑，燥热程度不亚于盛夏，然而蝉的曼鸣还停留在夏夜的记忆里，似乎还在榕树上一声一声地叫着夏天。就像这一群人，高考的记忆，如今看来似乎也分外久远，而今即将回到校园，心中不免有种恍如隔世的割裂感。
    学还是要上的，万一受了伤在异能界混不下去了，不至于连进厂拧螺丝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加油吧，少年人！
    放飞的孔明灯，既是对过去的辞别，也是对今后的生活的期盼。
    七人在河边笑着，闹着，似乎这样，才能找到青春还在的感觉。但如今谁还不是个成年人了呢？只不过回忆起那些过往，还是会觉得那么真、那么暖，在心情低落的时候照进一米旧时的阳光，掩盖内心的伤痛与阴霾。真正的青春，该是抱着一大堆垒起来比人还高的书卷挑灯苦读、做题睡觉，而不是恋爱争吵抑郁堕 胎、逃课斗殴浪迹江湖。
    老年人的唏嘘而已，不必记挂。
    8月24日。
    虽说A大是明日开学，但近两天来的新生也不少了，逛逛校园、安置宿舍。况且A大是全开放的，附近的居民有时也会进校蹭蹭操场的跑道跑步，进来也不算什么难事儿。
    林启打电话喊了一人开车接送，加上他自己的车，装着一行七人以及行李便向A大出发了。似乎这时才能让这些人想起来，林启其实还是个大家少爷。
    抵达A大，一行人自然是先去宿舍，找了楼下的宿管大爷或大妈领取了钥匙，进自己寝室收拾东西。唔，宿舍没有独立卫浴，四人间上床下桌，两间宿舍恰好都在五楼，不过宿舍楼不同，男生在北区四号楼536，女生在北区一号楼507。
    随后，便是半天的忙碌。打扫卫生、收拾床铺、把箱子里的生活必需品搬出来摆在桌柜上，换洗衣服放入了衣柜里。再去食堂吃个午饭，超市买了些日用品和盆桶之类的，再大包小包地提回来，继续进一步地整理收拾。一路忙到下午，这才告一段落，宿舍四人一商量，休息一会便去澡堂见识一下大学生之间的坦诚♂相待，回来顺便吃个饭。
    澡堂经历总结，四处都是奔跑的果♂?男，然后嘿嘿……此处省略八百万字。
    食堂总结，价格还算亲民，味道对得起价格，不过对沈晨而言，菜品辣度不够而咸味有余，不过大体还在能接受的范围。好几个食堂，那么多窗口，一个个试试，总能找到符合口味的……吧？
    是夜，四人合计着，拉上了隔壁的隔壁楼里的叶木语，打了几把LoL，唔，感觉良好，满意地爬上床，度过了第一个在大学里的夜晚。
    除却叶旭有些认床导致在床上辗转万千方得入睡以外，其他人都睡眠质量都还不错。
    8月25日，A大的新生报到日。
    难得睡了个懒觉，等到沈晨和林启准备去往学院报到的时候，已经十点多钟了。他俩是同一个专业的，自然也是在同一个学院报到。专业新生群里已经有人分享了学院的位置和大致的报到流程，跟着走就是了。
    当然，浏览沙雕群友们的消息，总能看见各种乱七八糟的新闻，譬如有人听说南区女寝的卫生间居然有小便池，再比如东区外边小吃街很nice，还有人逛到法学院发现很多漂亮小姐姐，文新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也有逆天颜值的小姐姐，信院（信息科学与工程学院）人口是全校所有学院第一等等。当然，聊的多的还是漂亮妹妹，毕竟是基械……啊不，机械专业学生，如今这一届男女比例11:1，多么吉利的数字，一看就是命中注定孤独一生。
    玩归玩，闹归闹，正经事还是得办的，去往学院办理报到登记流程，领了些学生手册什么的，还得通读校规校纪之后会有校规校纪考核。再然后，和一些群里唠嗑过的同学打了声招呼，该准备去食堂吃午饭了。
    吃完饭，去超市再买了些东西，老老实实回宿舍睡大觉……啊不，老老实实修行。
    A大的军训，既不是刚开学就训，也不是等到寒假，更不是到大二再训，军训之前会有个开学典礼以及后续三四天的入学教育，据说主要是一些安全教育、防诈骗教育以及防艾滋病教育等等的讲座，大部分会在体育馆中开设，所有学生必须参与。既是对懵懵懂懂的大一新生普及各种安全健康教育，同时也是给新生一些缓冲时间，熟悉熟悉校园。
    晚饭是林启请的，点了一大份外卖，美曰其名熟悉附近校外的餐饮，不得不说，学校的地理位置还是稍微偏了一些，即使有个大学摆在这里也没带动多少商铺。或许也正因如此，星落轩定在此地才不会太过吵嚷。
    夜晚，一行四人出去逛了逛学校，还跑去星落轩打了个招呼，这才回返宿舍，打了三两把大乱斗快乐了一番便爬上床了，完成日常修行再休息。
    8月26日，开学典礼。
    一大早，他们班上30人就集合在了宿舍园区门口，由班助领着去体育馆参与讲座。由于是全体大一新生共同参与，人员庞大，所以得按学院专业有序进场，并按早已排好的座次表在体育馆中就坐。
    体育馆中观众坐席分作两边，人口大院人数较多，为方便排座次便安置在了同一侧，人口小院便安插在另一侧。所以，前三甲信院、工院与文新便被安排在了同一边。入场的时候，还能听见一些同院的男生对隔壁文新发出了羡慕与向往的感叹。
    沈晨不感兴趣，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虽然林启叶旭黎晖都有女朋友，但他一点都不心动，真的。
    个鬼。
    纵然心中暴风哭泣，也要保持表面淡然。
    此处其实本质上是个室内篮球赛场，把篮球架移走，并整整齐齐摆上了椅子。前面坐着的的一些校领导之类的，往后便是被同学们戏称为“人上人”的A大王牌专业的学生。前后上方是大屏幕，如今正循环播放着校歌的mV。左右则是篮球场的看台，坐着各个学院各个专业的大一新生，当然还有辅导员和班助之类。
    正当沈晨研究着本场馆的构成之时，隔壁的惊呼与低语声打断了他的思考。他倒是没有什么不耐，反正想的也不是什么重要事情，也偏过头看了一眼。
    可就这一眼，他就当场愣住了。
    第一眼。
    好漂亮！
    第二眼。
    唔……好像还挺眼熟？
    第三眼。
    woccccc？
    那是一个女生，站在文新院的坐席之间，在四周遍布女生的情况下，依然显得鹤立鸡群。当然，也不因为她长得很高，而是她实在太漂亮了，一眼便能从人群中将她与其余人分辨开来，就像带着光，就像是坠挂云边清清冷冷的白月光。
    这个人，沈晨认识，或者说见过她。
    那夜，在星落轩见过的、被红衣姐称作的——
    月儿妹妹。

 第141章 贱

    时间来到八点，开学典礼如期开始了流程。
    方才工院文新这附近的骚动，也早已平息了下来，不过如今一束束目光依然汇聚在那姑娘身上，却代表着这小骚动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毕竟不仅仅是男生喜欢漂亮妹妹，女生同样也喜欢。又或者说，爱美的确是人类的天性。
    沈晨一介凡夫俗子，自然不能免俗。
    不过投眼瞧那如九天仙子般的美人之余，他还有心思想点别的，比如说如今她剪了短发似乎比之前的长发更好看……啊呸，比如她为什么会在这所学校？恰也是A大的大一新生？不过瞧那日她与黑羽红衣的交谈状况，应当不是异能者新人了，她真就恰是来此处读大学然后被自己撞见与星落轩打招呼的那一幕？
    沈晨想不清楚，但也没多加猜测，林启早就挤眉弄眼地凑了过来：“怎么？看见这么漂亮的妹妹你又心动了？”
    那夜林启不在现场，不认识她倒也正常。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咱俩从星落轩出来到地铁上，你买的票我都没发现我没带手机，然后半道跑回去拿手机那件事？我见过她，就在那天晚上的星落轩。”沈晨道。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实话实说以免林启这家伙瞎想。
    “这么一说是有这么回事儿，不过那天晚上我和女票有约有些忘了。星落轩见过的啊……那多半也是异能者了。”林启点点头，也向那边瞟了一眼，低声说着，面上的惊艳不似作伪，“不过这女生倒是真的好看，不输海瑟薇，只不过二人气质不同罢了。”
    沈晨耸了耸肩，林启这么个阅女无数——见过的漂亮妹妹无数——的大家子弟，同样发出如此感慨，足以见得那姑娘的姿容卓绝。
    林启本身也属于阳光俊秀的类型，原本也少不了一些女孩子的注视和私下的玩笑话，但这位女生一出现，似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
    不过，她的反应倒似乎比较平淡，或许是习惯了？又或者是关注着手机没有注意？
    随着流程的推进，主持人念完了出席的各位领导，便开始全体起立奏国歌。如此这般，才让这边窃窃私语的情况好转了些许。
    佳人长身如玉。
    国歌毕，落座的时候，沈晨如是评价。
    低头看了看手机，加的几个迎新大群、迎新院群、迎新专业群都炸锅了。讨论啥？自然是漂亮妹妹，沈晨翻了翻消息，甚至有人把基本信息给出来了。
    冷月，女，18岁，汉族，L省人，A大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中国语言文学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大一新生。
    倒也不是开盒，才见这会儿哪儿有那么快，显然是同专业的人爆出来的，新生名单上也就这些信息了，具体些的比如说住址、联系方式、身份证号是一概没有的。
    冷月，月儿妹妹，倒的确能对应上。
    沈晨又看了一眼那惊为天人的侧颜，然后把目光收回，安静看自己的手机。
    什么？开学典礼？真的有人会听那玩意吗？
    他所没看见的是，在他低头玩手机的时候，冷月向他这边的方向看了一眼，怔了片刻，才想起来什么。
    是那个在星落轩里见过的大男孩呢。
    冷月无视了她所看之方向一票人的奇特目光，偏回脑袋，调大了一格蓝牙音量，靠着椅背上闭目听音乐。
    邻座的女孩子：鉴定过了，眼睫毛很长，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就是那种梦中情人的恰到好处！嘤嘤嘤要弯了要弯了！要是能贴贴就好了，出柜，立马出柜！
    开学典礼还在继续，群聊里的讨论也渐渐歇息下来。毕竟这世上漂亮妹妹海了去了，虽说冷月算是其间顶尖翘楚，但和大多数人也是无关的。讨论一番，发表感慨，接下来的生活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此事在这浩长的人生中不过是小小浪花一朵。
    沈晨怀揣着他自己也不太清楚的心思，还是大致看了看关于她的消息。整合之下，大概还能了解到的有——
    一，家境殷实，有人见到过报到时是一辆maserati接送，前年的款式，市价大概一百多万。
    二，校外住宿，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说宿舍名单里冷月是不在其中的，那应该是早已办理了校外住宿手续。
    至于其余的？没了。
    她似乎很低调，而且大家伙都是新生，也很难了解到什么信息。除却新生名单上给出的信息，就这两点，还是千人大群里面筛出来的。
    沈晨闭上手机，和身边林启闲谈起来了，说说这开学典礼，谈谈对这学校的看法。其余人与他俩不同属一个院系，自然不坐在一起。
    其实沈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想的，看见冷月的第一眼就感觉自己好像恋爱了，什么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冷月那只该天上有的容貌似乎就不该属于人间。海瑟薇起码还带着些烟火气，像是人世间的长明灯，绚烂华美，光染人间；而冷月更像云边之月，清冷高远，遗世而独立，是心尖遥不可及的白月光。对沈晨而言，那样的美，似乎真的是见一眼便会爱上的美，却又含于心底不予言说。
    他觉得，他该是慕于她的。
    可时间会抹平一切。
    如果不够，那便再来人将之加速。
    那人，便是海瑟薇。
    初见海瑟薇，他只觉得惊艳，却没有心生那种喜欢，没有那种一见钟情的错觉。并非海瑟薇的容貌落于冷月，而是他才见过冷月，心头起伏，并没有产生那种情愫。
    直到相处的时间渐久，冷月的记忆渐淡，海瑟薇的性子又恰似他喜欢的模样。一时间，便移情别恋了，甚至让海瑟薇本人都觉察了他的心思。
    可如今，再见冷月，那心尖的一抹白月光，却发现难以磨灭。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
    所以，便有了“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的歌词写照。
    可说来说去，说到语言也苍白无力之时，沈晨觉得，男人，就是贱。这话可能地图炮了，但自己是属于那部分的。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贱；看着很多口锅里的自己碗里却啥也没有，眼高手低的，不也是贱？
    这世界不是网络小说，主角虎躯一震便能散发王霸之气，古时稍有钱的人家一夫一妻多妾，后院尚且经常着火，更遑论那些天之骄子肯委身于同一人？纵然主角万千优秀，能得到各仙女的垂青，但她们骨子里源于自信的骄傲可不容许她们心甘情愿与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真爱铸就的后宫，向来只存在于各作者笔下虚构的世界罢了。
    常言道女人善妒，男人同样适用，没有人会愿意与他人分享自己的爱人。那在那些小说的世界里，主角的后宫绝不容忍任何人染指，那凭什么后宫团的女性就能容许那么多人与自己分享同一个男人？
    虚构的世界罢了，一切都应回归现实本身，切莫抛开现实不谈。
    扯远了。
    总之，沈晨自知自己这飘忽的爱情观不合适，但他就是如此，难以改变。人的贪欲，可以被自己以强大的自制力遏制，但却很难阻止它的滋生。
    算了，不想太多，反正这个问题，和幼时考虑的“我未来是考首都大学还是华清大学”并无差异，对天底下绝大多数人来说，两边都是扯淡。
    开学典礼结束，各专业学生有序离场。
    汉语言文学专业一批人离开的时候，冷月……当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又不是小说，对吧，哪儿来那么多一眼万年，对视一眼就相濡以沫相伴一生了。做人呐，不要抱有太多幻想，务实一些把自己做好就行。
    中午是放学生去吃午饭的，下午还会有第一堂入学教育讲座，主题是关于加强防诈骗意识。毕竟如今骗子手段层出不穷，花样百出，而初涉社会的大学新生往往都是受骗的重灾区，所以为了尽量减少大学生的上当受骗，故而将此作为第一堂专题讲座。
    又跑去一个未曾去过的窗口吃了午饭，沈晨吐槽着菜品的咸淡，和林启一起回体育馆了。各专业座次表定了就不带挪窝的，所以直接回去坐回自己专业的区域就没事了。
    体育馆还有着不少人，有些人是带了吃的懒得跑去食堂抢饭，有的是早早去吃完已经回来的。沈晨放下了手机，上楼梯的时候约过视线盲区，看向了文新院中文专业那边的座位。
    她在。
    她的腿上放着一本打开的书，脸却朝着一旁的人，挂着礼貌却又显得有些疏离的微笑，说着什么。
    那笑容，很美，让人自惭形秽，心里泛不起半分恶念，尽是纯净与美好。
    男生红着脸低头走了，她回过头，不经意间与沈晨对视了一眼，恍惚间似乎是浅笑了一下，低下头翻阅起了手中的书。
    沈晨的嘴角微微扬起，却又在下一刻恢复如初。
    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她喜欢我。
    这个笑，甚至还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姑且算存在吧，那也是对自己这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一个招呼而已，倒是难得她能记得自己。若是不存在……那没事了。
    呸，下贱。

 第142章 图书馆

    下午，自然是什么特殊情况都没有发生——对于沈晨而言。他能发现，冷月那边倒是有不少人去搭讪——不论男女，当然，得到的都是她那礼貌而疏离的笑容。不知为何，他心中还有着淡淡的欣喜。
    呸，下贱。
    是夜，机械二班第一次班会。
    第一次班会，主要是为了让班主任、辅导员、班助与各位同学相互认识一下，顺便选出各个班委，强调一下安全、学业与纪律等问题。
    自我介绍环节，自然是有些尴尬却又其乐融融的场景，一些迎新群中的水怪上台总能引起话题活跃气氛，尤其是一些爆过照的同学，当初的照片再拿来与今日对比又引起一片讨论。
    沈晨林启二人自然是没爆过照的，沈晨上台倒也没啥大问题，长得离帅的标准还差了些距离，简单介绍了基本情况直接下台。林启就不一样了，虽说班上只有俩女生，但关键是他确实好看啊！笑起来还很阳光啊！一上台就是一片惊叹声。还有人去迎新群里想扒拉他信息，结果发现人家进群以后一直在潜水。
    随后，班主任上台说了几句，辅导员小姐姐上台也说了几句，大多是勉励的话，顺带提一下校规校纪的遵守，之后便开始选班委的流程了。
    这一环节，二人果断开始摸鱼。
    以前林启倒还有点想法，但从这个改变三观的暑假之后，他就对当班委为人民服务失去了兴趣。沈晨倒是嫌麻烦，虽说大学的班委不像中学时期那样老师的纯工具人，期末的综合素质测评有一定的加分，但他就是懒得当罢了。
    大学的班委较于中小学是要多上不上的，班长、团支书两位最高级的“官”自然是必有的，副班长、学***、生活委员、宣传委员、组织委员、文艺委员、体育委员等大多数专业也会有，甚至某些专业还整出了什么科技创新委员这样摸不着头脑的班委——比如他们机械。
    而今他们所在的机械二班，班委就是前文所述的十个职位。三十个人的班级，十个班委，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经过各位欲图拿下班委之位之人的简单宣讲，接下来自然是紧张刺激的投票环节。但现在大家也都半生不熟，投票这种事很看人缘，于是那些新生群里活跃的、名字出现的比较多的往往会更容易得票，再者就是长得好看的。
    然后，决出班委，班群公示，这第一次班会便落下了帷幕。
    再然后，沈晨叶旭拽着林启去操场跑了两圈，然后洗澡回宿舍，打了两把游戏，上床修行然后睡觉。
    8月27日。
    一天的教育讲座。
    那美到犯规的姑娘依然是翻着书或者看看手机，搭讪的男男女女依然是络绎不绝。不过很可惜的是，没人能得到除了那礼貌性笑容以外的表情，也没人能要到她的联系方式。虽说她的确在汉语言专业的班群里，不过她目前拒加非汉语言专业的同学，让一众人唏嘘不已。
    除此之外还有个小八卦，信院的某一男生在陪同学去汉语言专业区域的时候，和某一女生看对眼了，然后貌似有了点苗头，成了一桩美谈。
    沈晨呢，该干嘛干嘛，玩手机玩的不亦乐乎。
    很多事嘛，也没必要多想，反正摆明了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不必多费心思。有这闲情，还不如好好学习一下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提升自我的思想觉悟，为建设祖国而发愤图强。
    这多正能量啊是吧。
    ——虽然他也没在看马原而是单纯地玩手机。
    下午的教育讲座比较短，结束之后一众人准备去学院领取军训服。军训还得等这两天的教育讲座全部完成才会开始，但各人的军训服已经到了便需要领走了，尺码是早就定好了的，在入学前学校迎新网站上填写个人基本信息之时就需要定尺码了。
    唔，军训服的质量一如既往地令人一言难尽。
    接下来还有一天半的入学教育讲座。
    对那姑娘搭讪的依然大有人在，不过较于先前显然是少了许多，文新的辅导员也开始驱赶跑来串场的不相干的同学。
    不知怎的，沈晨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当然，他们依然不存在任何交集，沈晨也没有去搭讪的意思，表现得也仿佛毫不在意。
    呵，少年人的倔强罢了。
    8月29日下午，教官见面会。他们工院所属的三营军训场地在东操，同属三营的还有信院、地院（地球生命与科学学院）等，也无需赘述，反正全是男生大院，让一众小年轻不太能提的起劲。
    各连认识了各位教官，教官嘱咐了各项事宜，然后就解散跑路。
    当晚，各群炸裂，怨声载道。原因无他，每年开学季都必定会跑出来的谣言又出现了——“xx市为了学子军训人工除雨”。巧了，往后看两周的天气预报，还真全是大晴天。
    当然，这也只能当笑话一看，因为依目前世俗的技术压根做不到，其次也完全没必要，一般来说小雨也会照常军训，大雨才会室内进行思想教育。
    14天军训一晃而过。
    军训呢，其实也就那样吧，学一些基本的动作指令，接下来就基本全程踢正步了。当然，还有一些特殊方队，会在学完基本动作指令之后开始报名挑选，譬如战术演练方队、军体拳方队、女子防身操方队等，这些都是在最后一天的汇演进行表演的方队，趣味性强于普通方队，但难度也不低。
    比如对于军体拳方队，还诞生了许多名梗，“半面向右转”对于普通方队而言是敬礼指令的标识，但对军体拳方队而言，这代表要被惩罚做俯卧撑了。教官说是10个，喊一个做一个，但教官往往是这么喊的——
    “一，二，二，二，三，四，五，五，六，七，四，四，四……”
    此举与小学时代倒着读秒将最后一秒无限拆分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还有夜训的拉歌，总有外向豪放的小伙伴主动跳出来唱歌，引得场中气氛热烈。然后便唱军歌唱到嗓子喑哑，军歌嘛，不必在意调准不准，吼得越响越好，无需技巧，全是感情。
    无需夜训的夜晚，便是和教官斗智斗勇整理内务叠豆腐块儿的过程。当然，内务也不必做的过于完美，某寝室就规规矩矩地做好了内务，然后被点名表扬，教官回回内务检查必去，大白天领导来视察也被带去参观，可谓标杆了。
    军训嘛，一段经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或许有小伙伴被激起了强军之魂有了参军入伍的想法，但大多数人结束军训依然是回归正常学业生活。
    此外，军训期间还伴有选课环节，又是一番紧张刺激的搏斗。还好沈晨问过学长公共课各老师的情况，加上当晚网络恰好没崩，赶紧选完课了事，结果总体还是好的。
    9月12日上午军训汇演完成之后，沈晨洗了澡换身衣服，吃过午饭，来到了图书馆。
    为啥？
    因为还没来过，就这么简单。
    图书馆在校区南边，离他们北区宿舍尚有一段距离。馆前有一片湖，湖中荷叶遍布，但已不如初夏那般嫩绿青翠。荷花自然是没有的，时日已是九月中旬，能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湖中见着荷花才是怪事。也不知在六七月份之时，那芙蕖菡萏满塘，该是何等光景？
    沈晨绕着湖转了一圈，终于还是被这天气打败，溜进了图书馆。
    按照以往的天气规律，约莫国庆节的时候温度才会降下来，如今还属于秋老虎作威作福的时刻，不宜与天气强行作对。因为……
    沈晨叹了口气，人已经黑了些了。算上今日的汇演共十四天的军训，真就愣是一滴雨都没见着，连多云天都是稀客，大太阳老眷顾他们了，可是一点都没吝啬那恢宏无量的阳光。
    图书馆自然是有空调的，进门之后身心一阵舒畅，沈晨刷了一卡通进去之后，却是有些迷茫。
    等下，我来这里……是为了干嘛来着？
    还有……预约座位要怎么做来着？
    反正闲来无事，随便逛逛研究研究吧。
    一楼是没有书的，大厅比较空旷，两侧是上楼的电梯与楼梯，中部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绿植和沙发，沙发坐着一些学生。此前迎新群里的学长学姐们倒是说过，图书馆一楼的环境相对嘈杂一些，所以有些人选择在这里背书。此外，大厅里还有几台自助终端，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既然有自助终端的话……
    沈晨去了最近的一台，发现果然是预约座位的，还有查询书籍等功能。目前二三四五楼都有不少空座位，应该才方开学不久，图书馆相对冷清一些，据说期末考试周前后，图书馆总处于爆满状态，毕竟冬暖夏凉，环境安静，确实是自习的好去处。
    不过他也没去预约，毕竟没打算坐在这看书，他就是来逛逛的。高中的图书馆太拉了，也没多少机会去，图书馆对他来说依然略显神秘，如今也算是完成“夙愿”了。
    确切地说，还正在完成的过程中。
    沈晨从楼梯上去，来到了二楼。楼梯口有一台自助终端，进去依然是个大厅，能看见有学生拿着书去了大厅里的仪器旁刷卡扫书码。应该是借书记录的仪器吧，方面外借与归还整理。
    倒还算稍微智能一点，不像某些离大谱的影视剧里，还需要图书管理员来登记，即使用电脑也会是不小的工作量，还不如将其丢给学生自己，图书管理员负责整理归类就完事了。
    由此，感官还不错。

 第143章 邂逅

    二楼有几个书籍分区，每个分区都有着许多排高大的书架。一旁也有桌椅，不过此时人并不多，大多是是抱着电脑在工作学习。
    虽然他们是大一新生，但还有高年级、乃至研究生得学习嘛！他们开学比新生早一个星期，如今是夏季小学期，他们也有自己的课业需要完成，对于新生来说那就只有入学教育和军训等事务。等他们军训完了休息了，那他们也该迎来小学期结课考试了。不过小学期也没啥课可选，主要是补充选修课和体育课，当然有些专业各自安排实习或专业课，那就另当别论了。
    沈晨慢悠悠地走着，还进了其中一个分区看了看。此分区是文史类的图书，具体偏重哪方面门口的标识牌有写——但他忘看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都看不明白，虽说即使是理工科的书籍他也不一定看得懂。
    在书架间慢悠悠地穿行着，反正也没啥人，他也就随便看看。
    虚假的图书馆——书架附近满是找书的人。
    真正的图书馆——带着自己的书来此自习。
    这个分区有两排大书架，沈晨就在中间的过道瞎晃悠，左侧的书架边缘是玻璃墙，另一侧书架边上是整齐摆着桌椅的自习区，坐着一些人，有男有女，也有着举止亲昵说着悄悄话的情侣。当然，还有漂亮妹……
    冷月？！
    沈晨懵了。
    不是吧，这也能撞见？
    沈晨瞥了一眼右边的书架，标识牌上写着汉语言文学类。
    联系冷月中文系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的身份，她莫不来这学习的？秋季学期还没正式开学就开始来图书馆卷了？嗯，很合理。
    她就在这汉语言文学类书架右侧的一张桌子上，四把椅子空着三把，她一手撑着脑袋侧边，指腹没入了柔顺的头发中，姿势有些慵懒地翻着桌上的书。即使此间不见阳光，沈晨也总觉得有光倾泻在她身上，美得是那样惊心动魄。
    沈晨驻足看了两眼，又瞧前方没有出口，掉头便走。
    溜了溜了。
    要不是还有几分自知之明拎得清，差点就要以为这是上天安排的邂逅了。
    须臾，沈晨便迈入了二楼的另外一个分区，脑中想着事，却是又没关注门口贴着的标识牌。
    不过好马不吃回头草，错过了就错过了吧。
    他无所事事地在一排排高大的暑假里穿行，偶有所感随便看看，入眼的是各种小说，中外名着，古典武侠，甚至新时代的网络小说，基本都能见个遍。图书馆到还真是实诚，也不在乎这些书到底对学生有用没用，反正包罗万象就对了。
    走着走着，沈晨就把二楼简单逛完了一圈，然后上三楼。
    三楼的图书果然就是与理工科相关了。沈晨进了最近的一个分区，便能看见机电控制、机构综合、土木桥梁等等的书籍。他还去翻了翻，唔，果然什么都看不懂。毕竟佛的很，瞎选的专业，也没去了解，摆烂的后果往往就是寄嘛！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大本钟下寄快递——上面摆下面寄。
    下一个分区，是计算机编程语言类的，c语言、python、c++、Ja va等只闻其名未见其面的编程语言相关书籍摆在书架上。
    沈晨：代入感很强，已经准备入坟了。
    不过当初选课的时候他们也看过了培养方案，作为工科生编程语言类要求并不高，主学一门c语言程序设计，并掌握一些相近的软件的使用，像什么ArduinoIdE、mAtLAb等。
    至少在目前，他还啥也不会。
    问题不大，现在不会以后还可以学嘛！
    逛的再下一个分区是理学类的，当然包括各种类型和各种版本的数学，微积分、高等数学、线性代数、数学分析、概率论与数理统计、复变函数与积分变换等等。沈晨浏览了一遍，眼中都闪烁起了智慧的光芒——傻掉的那种智慧。
    赶紧跑出来缓缓，沈晨自我娱乐地笑了笑，继续闲逛，逛完三楼逛四楼。反正也没啥事，自我的修行每日都有在做，而今是在享受生活。
    闲下来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当他好不容易结束了闲逛约上一个座位，椅子还没捂热呢，发觉就已经快五点了。时间这东西很奇怪，你一直关注着它吧，它就慢悠悠地走，每一秒都感觉无比漫长；但你稍有不慎没注意，那完了，一晃就过去了，再回首指不定已经是几年以后了。
    既然差不多快到饭点了，沈晨也不急，赶着饭点去食堂那太要命了，排队简直让人绝望。刚巧图书馆在学校南边，他一个北区人甚少来南区，今晚倒是可以去尝尝南区的食堂如何。不过日前，倒是还可以在图书馆附近转转，中午太热了，门前那个湖附近也没怎么看就进图书馆了。
    规划着这些，他不紧不慢地下楼，也没跑去二楼汉语言文学区块看看冷月还在不在，径自下到一楼离开。
    那是小孩子才干的事，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沈晨如是告诉自己。
    离开图书馆，燥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晨差点就掉头跑路回图书馆。空调真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他想。
    而今，图书馆附近还有许多人，有的是从图书馆出门准备吃晚饭，有的是吃完晚饭来图书馆自习，还有的只是宿舍在南区路过图书馆罢了。而沈晨就厉害了，他都不是，纯粹跑出来瞎逛再准备去吃晚饭的。
    图书馆门口不远有个湖，大致呈弯月形，面积不小，只不过较为狭长看起来显小罢了。沈晨绕着转了一圈，四处看看，湖中依然莲叶遍布，有的还保持着青翠，有的却早已衰败，耷拉着残叶没有生气。
    湖中有横跨长堤，一是方便人过湖，二来也是为了装点湖面。长堤是一条条木板组成的，两侧立着护栏，下方衬有底板，以防诸如手机校园卡或其他细小的东西从木板的缝隙中掉落湖中。湖心位置，有着凉亭，长堤的路径在此拓宽，由凉亭分作两路，左右绕着在另一端汇聚，收窄合为一路继续延伸过去。
    他绕了湖一圈，五点四十多了，这时反倒没什么人了。他站上了长堤，看向湖光天色。
    夕日欲颓。
    可惜并未见有沉鳞竞跃。
    一步三晃，沈晨走到了凉亭边，驻足在了凉亭与护栏之间，看那缀挂云边的夕日余晖，染出了漫天的如火霞光。
    还是挺动人心的。
    虽然不是啥文艺青年，但这一刻的晚霞还是让他产生了那么一点似乎回到了中二年纪的感觉，那时的慨然与明媚忧伤，那时的叛逆与七彩头发……咳咳，跑偏了跑偏了。
    想到过去的黑历史，沈晨也不禁莞尔，都是过去了，现在，也放开了。不论他们怎样，自己的日子还要继续过下去。
    “哈喽，好巧啊！”
    天籁之声，就在沈晨的身后响起。
    沈晨回身，见到了那个女孩。她巧笑嫣然，眉眼弯弯，如那夜空中的暖月，散发着静谧暖人的光。她的手臂交叠放在凉亭边栏上，微微倾着身子，身形纤细而柔美。她的头发较于暑假看见是短了许多的，曾经乌黑靓丽的长发，现如今堪堪过了肩膀，但更添了些青春与活力。
    真好看呐！
    沈晨心中感叹着。
    “哈喽！”他笑着回应。
    “还记得我吧，在星落轩见过的。”她眨了眨眼，带着某种“懂的都懂”的语气，“没想到你也考了A大。”
    “那自然是记得的，这么漂亮一姑娘，也很难让人忘记吧。”沈晨说道。或许是受了那姑娘的影响吧，他的语气，也不自觉轻快了些许。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啦，谢谢！”她轻轻一笑，如春风十里，如繁花锦簇。
    沈晨也笑了笑，只听她又开口问道：“你是叫沈晨对吧？”
    嗯？她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赶在脑补出80集大型狗血爱情连续剧之前，他回想起来那天晚上黑羽提到过自己的名字，而且自己走后也不知道会否议论自己，知道名字倒也不算奇怪。
    还好，差点就又出现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了。
    “对。”沈晨干脆地点点头。
    “我叫冷月，冰冷的冷，月光的月。”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见面不自报姓名有些不妥，她很自然地说道。
    “可你一点儿也不冷啊。”某直男。
    “姓氏而已，何必深究。”冷月莞尔。
    “你现在是准备去图书馆吗？”沈晨装傻。
    “才从图书馆出来，一会儿该吃完饭了，现在来这堤上吹吹晚风。”冷月把被风吹起的发丝撩到耳后，露出了完整的脸，依然是那样的完美无瑕，每一分弧度都恰到好处，美得让人心颤。
    该是上天何等的偏爱，又或是前世行了多少善，才能许了这般倾世容颜？
    天色比刚见到她时更暗了，沈晨看了一眼表，五点五十六。如今九月中旬，天黑得是越来越早，临近秋分，六点多钟暗下去倒也正常。
    “那为什么还要等一会儿？”沈晨问。
    “我在等人啊，六点。”冷月笑了笑。

 第144章 缘悭一面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从图书馆出来就看见有人在这站着，走来一看，原来是你。”冷月继续说道，差不多到肩膀的短发很受晚风的喜欢，吹起来晃晃悠悠的，像那春日里的柳条，婀娜多姿。
    “我是准备过会儿去吃晚饭，错开用餐高峰期。”沈晨没敢多看她，别过头去，看向远山的霞光。
    冷月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微微一笑。
    “你是何时入了星落轩的？在那之前，我从未见过你。”冷月也转过了身，背对着沈晨。夕阳半落，辉光已不再刺眼，橘黄的云霞看着暖融融的，让人心生舒畅。
    沈晨的目光移了移，偏向了她的背影。她站在中间的凉亭里，他站在外圈的过道上，隔着一圈凉亭的护栏，隔着凉亭与底板一级台阶的高度，隔着一两米的距离，却好像是咫尺天涯。但她的影子，恰恰投射在了自己身旁，离的那样近，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又遥不可及。
    “就在六月，高考之后。不仅是我，还有几个朋友，我们一起加入了星落轩。”收回了目光，沈晨笑着说道。
    “这样啊。”冷月轻声应道，随后声音又变得轻快活泼了起来，“高考之后我去旅游了一段时间，倒是没能在星落轩见到过你们。”
    用的是“你们”，没有特指。
    沈晨随口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你也是……”
    冷月会意，回过头来看他，晚风吹乱了她的鬓发，只好将之拨在耳后，巧笑嫣然：“你猜啊！”
    沈晨摸了摸鼻子，尴尬一笑。
    冷月似乎也没有告诉他答案的打算，而是看了一眼时间，四周望了望，再对他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要走啦。”
    沈晨也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六点零一。她刚刚是说，她在等人，约的是六点。如今到了时间，没见着人就要走吗？那也没从她神色里瞧出半分失望。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再等等？人家迟到，总归有什么缘由的吧。
    但他们认识不算多久，这话，沈晨也未曾说出口，而是在冷月向他道别之后，同样笑着回复了一句“再见”。
    冷月离开了。
    她的步子依然很轻快，一步一踮，留给沈晨一个向着晚霞的纤瘦背影。
    她似乎确实很瘦，看着也让人怪心疼的。
    不过，话说回来，她真的是在此等人？约好的六点，她提前几分钟来此等候，到点了未见其人也不气恼，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开，怎么都不像是有人失约了啊喂！
    这倒像是，一个借口？
    但冷月对他需要什么借口？
    总不能跑来是见自己的吧？
    沈晨倏而“噗嗤”一笑，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多想什么呢，这份自恋的本领也是没谁了。
    走了，也该吃饭去了。
    沈晨看了那远去的背影一眼，转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身后，残霞缀挂云边。
    冷月又看了一眼手机，突然顿足，回首眺望。不过，目光所及，并没有她所想看见的。
    或许，缘悭一面吧。
    那纵然是神明也须得几分嫉妒的脸上并未见有什么遗憾，似乎等与不等、见或不见，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要紧事。似乎只是在那个特殊的时间特定的地点，适逢路过，她便能静待一会儿，若是等到了那便最好，若是未能见到，离去便是，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继续走着，背对着已见轮廓的圆月，神色安和娴静。
    接下来是中秋假期，恰好连着周末一起休息三天，假期过后便要正式开始大学的学习生活了。
    既然是假期，宅在宿舍也没啥意思，几人一合计，还是出门逛逛吧。说起来，其实这个区他们来的也不多，景点倒是没必要去，骗骗外地人的罢了，四处踩踩马路也还是不错的选择。
    一行七人，迎着秋日依然火热的太阳，向阳出发。
    然后，困在地铁站满脸的生无可恋。
    人属实太多了，恰好八九点正是上午的出行高峰，已经等了两班地铁了，这个站点又不是换乘区，地铁上人多，下车人少而上车人多，挤不上去莫得办法，只好等下一趟。
    “应该开车的。”林启懊恼了起来。
    “你的车也载不下那么多人啊。”黎晖安慰道。
    “虽然有驾照的不少，不过敢上路的除了你怕是一个也没有。”叶旭推了推眼镜，淡定地戳了几个考过驾照人的心窝子。
    “城区车多，就算速度不快也很容易慌的。”杨怡薇解释道。
    “考驾照是一回事，上路那是另外一回事，驾校只是教你怎么通过考试，又不是真的教你怎么开车。”沈晨也回应了一句。
    “对呀对呀！”宋梓雨认真地点点头，依然是那副可爱模样。
    “我家里的车挺老了，还是手动挡，真不太敢开。”黎晖也表示有些无奈。军训过后，他倒是还瘦了不少，看着精壮了许多。
    “开车这种事，还是得多上脚试试，路上都得随机应变的，光当理论大师可没啥用。”作为在场唯一一个开了几年车的老司机，林启的话倒颇有分量。
    “未成年就开车还有理了是吧。”叶木语双臂抱胸看了他一眼，神色煞是高贵冷艳。
    “那不也没出啥事吗，唯一出事的去年，不也证明了那家伙是个碰瓷惯犯，那次给我吓的，真是……”林启唏嘘不已，语气倒是软了不少。面对叶木语，他还是一贯地矮半头。
    “行了行了，来都来了，下一班地铁就该能上了。”沈晨打了个圆场，笑道。
    “话说是要去哪儿啊？说去踩马路也该有个地方去吧。”宋梓雨睁着大眼睛，看了众人一圈，娇声道。
    “我都行啊。”林大户耸了耸肩。
    “别都行了，每次这样都给不出个结果，都马上上地铁了还搁这都行呢。”叶木语白了他一眼。
    “去海边吧，不过人应该会很多，咱们可以先逛逛，再往内走。”叶旭提议道。
    “海岸线那么长，哪一站下也是问题。”杨怡薇看着缺德地图的路线图，提出了新的问题。
    “去靠近市中心那块吧，到时候想吃点东西也方便。”沈晨道。
    “可。”黎晖比了个oK的手势。
    正巧此时，下一班地铁到站，几个人终于挤上了地铁，去往选定好的站点。
    几十分钟的地铁之后，出站，清新的空气让几人不免都松了口气。
    接下来，便是按着原定的计划，去向海边。街边不少小饭店和小商铺，卖些乱七八糟的所谓本地特色食物和纪念品。众人都算是半个本地人，自然清楚什么是特色，什么是噱头，对此不免暗地里笑上几声。
    过了马路，便是海边的广场了，这里的人流显然就多了起来，已经能瞧见不远处的海面了。广场里自然少不了流动摊贩，卖吹泡泡的，卖的，卖各种贝类工艺品的等等，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反正是只许人行走的广场，加之地摊经济的蓬勃发展，伴着旅游业的兴盛，小摊小贩长久不衰，自然有他的道理。
    比如宋梓雨，就被那些软乎乎粉粉嫩的勾走了心神，硬拽着黎晖去买。
    其余诸人皆是会心一笑。
    今日天气很好，云层较厚，在这仍是燥热的九月，有云挡住了太阳的直射，倒显得舒适了不少。加之白日海风，吹得人也心高远阔，舒适万分。
    此处的广场下边是没有海滩的，护栏下边就是海。据说在风急浪高的阴天，尤其是在涨潮时分，广场的护栏边上会变得很刺激，浪潮会狠狠拍在堤坝上，然后激起十几米、甚至更高的浪，直接落在广场上，慢慢再回流入海。此番景象，倒也是这处景点的一大奇观了。什么？问雨天浪潮如何？哪个人会雨天跑去海边找不自在啊！
    而今，几人便就在护栏边上慢悠悠地散着步。广场及附近都没有沙滩，护栏下面是倾斜的堤坝，再往下便是海水，也见不到沙滩上游客玩闹的景象。
    中秋假期，人还是不少的，尤其是海边这样的地方，父母带着孩子玩乐，情侣享受海风的浪漫，好兄弟好姐妹们也会来此随便逛逛。虽说海边确实是个好去处，但很难说是节假日的好去处。
    再往前不远，是一处帆船博览中心，同时也是一处船舶停泊海港。说是帆船中心，实际上停泊了许多大船小船游轮或者快艇，帆船只是其中的一类罢了。比如A大自己的科考船也停在此处，这艘船曾远赴南极进行科研调查，实乃A大的一桩美谈。
    所以，沿着这博览中心的路线，在看见了什么一艘艘的珍珠号、海洋之心号、蓝色海洋号之后，再看见挂着A大校徽大型科考船，那种归属感与亲切感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林启还兴冲冲地跑过去，举着自己的学生卡问站在吊桥的工作人员，作为A大学生能否上船参观。
    回答是可以，然而需要预约。
    预约……还有这回事？
    那没事了。
    林启跑回来，嘟囔了两句之后，依然是那个笑得没心没肺的沙雕青年。

 第145章 Dubhe

    游览了一遍博览中心之后，顺着小路，几人离了海边，去往街上。
    这里的街巷，总是那样的四通八达，从一大路脱离进入小些的路，便开始分不清方向了。不过迷不迷路也无所谓，本就没有目的地，出来这一趟就是为了和朋友们一起瞎逛，乐趣在于和朋友，而不是瞎逛。街边看见什么、听见什么，都可以拿出来调侃调侃，再翻翻陈年旧账，又是一阵热闹至极的大笑。
    行至偏街，还带着老城区的风韵，没有高楼大厦，没有几十米宽的马路，有的仅仅是双向两车道与路边的园子或拾级而下的老房子。
    人行道边栽种着高大的悬铃木，两边的树冠在路中间的半空交汇，几乎都纠缠在了一起，间隙中草草投下了些许光斑，落地疏影斑驳。多云天气，这些圆形的光斑也并不亮眼，温温柔柔的，看着竟生出了几分可爱之感。
    人生难得顺意事，心感闭塞，不如伴三两友，饮一壶酒，叹人间风流韵事，酌世间光景无穷。与其哀人生须臾，羡长江无穷，倒不如聆江上清风，观山间明月，洗盏更酌，啖尽肴核，笑看往后余生。
    路很长，几人似乎也有着说不完的话，叶旭那总是面瘫的脸都难得挂了许久的笑意。譬如调侃沈晨牡丹至今，扒扒林狗大户的黑历史，谈谈叶木语当年的飒爽英姿，或者黎晖是怎么勾搭……啊呸，怎么追上宋梓雨的。女孩们则是谈些一些男生们听不懂的问题，或者在他们谈及了趣事之时，也插上几句话。
    时光很慢，岁月静好。
    皓月盟总部。
    副会长正端着茶杯，看着面前的蓝色光屏，神色轻松。当然，这一次面前可不是什么“为所有爱执着的痛”的画面，而是正经的工作界面。光屏上是一封邮件，图文皆有，文字太长不论，但这些图片是……一堆猫猫狗狗？
    发件人，风鸣。
    嗷，那没事了，常规操作。
    原来副会长依然没有在工作.jpg
    须臾，响起了敲门声，副会长恰在饮茶，还未来得及说一声请进，门外人便推门而入了。
    寒霜睨了他一眼，冷声道：“项森回来了。”
    “他既然回来了，能在总部待一段时间了罢。”副会长似乎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放下了茶杯，淡声说道。
    “或许吧。”颜霜对此不予多言，转而说道，“他进岛的时候顺手抓了两个行迹鬼祟的异能者，怀疑是奸细，给打晕带进来了。”
    “奸细？”副会长挑了挑眉，这倒是有些惊讶了。
    三大公会已经存在两百多年了，相互之间的渗透倒也不是什么很稀奇的事，如今想要潜入其他公会套取情报，派遣的干员间谍方面的能力绝对会是顶尖级别的。虽不说是全然无法反制，但也不该是项森这种不善此道之人能发觉的吧？但如今，寒霜与他说抓住了奸细？有点魔幻啊这，莫不是有诈？
    副会长合情合理地推测着。
    “如今项森还在外城区的安全局，他致电来问你有没有兴趣过去看看。”寒霜继续冷声说着，不带有哪怕是半分的情绪。
    “一会儿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务吗？”副会长出声问道。
    “没有，不过段成瑜所长递交了新一轮科研经费的申请，这次的数额比较大，主要在于购置异能研究所的新设备机型，具体清单在文件里。”说着，寒霜便把手里的文件夹递在了副会长面前。
    副会长顿时满脸无奈，双手合拢抹了把脸，看都没看那份文件哪怕一眼，干净利落地站起身来：“我们还是先去安全局看看那两个奸细吧。”
    话罢，走出房门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秒钟都不带犹豫的。
    寒霜宁静冰冽的眸子看着他的背影，似乎有着极其浅淡的笑意一闪而过，顷刻消失在了眼底。她跟了上去，顺手带上了门。
    月珑阁。
    副会长和寒霜出现在了凉亭里。
    似乎是久未见阳光的缘故，副会长与寒霜在都眯着眼，瞳孔都有着片刻的骤缩，须臾才恢复正常。
    “在逼仄的地下待久了，还是地上的环境舒服些。”副会长做了个深呼吸，才慢悠悠地开口道。
    “项森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寒霜淡淡的提醒道。
    副会长尴尬一笑，顺手在身旁竖着虚划了一道。顷刻间，虚空裂开了一道缝隙，渐渐展开成一扇门的大小，其内漆黑如墨，什么也看不见，压根无法觉察门的那一边是什么。
    随后，副会长踏入了这散发着暗涩能量波动的空洞，空气当即诡异地扭曲了一番，而他已然消失不见。寒霜也没有犹豫，径自踏入，同样消失在了原地。
    空洞开始向内闭合，像是拉上拉链一般从下至上，很快便散于虚无。
    外城区安全局。
    项森抓了抓自己的金发，心底嘟囔着副会长怎么还没到，从兜里摸了一盒烟出来，才方打开，想了想，又合上塞回了兜中，似乎只消闻一闻这烟草味心中就平静了许多似的。
    那两个倒霉蛋如今还昏着，他刚抵达岛上的时候，就看见这俩家伙撅着屁股躲在树冠之中，差点以为他们按住了shift假装在玩真人版minecraft。不过见他们鬼鬼祟祟地张望，感觉不像啥好人，敲晕了先带回来再说。汇报完之后，便带来了安全局，毕竟这种事还得交给专业的人更合适。
    所以，他现在就站在安全局外的庭院里，等着副会长的到来。
    不过，副会长还没见着，倒是见到了另一个人——
    “你怎么会来这儿？”项森挑了挑眉，以极其标准的汉语问道。
    “这两个人，是我在盯梢。”十月睨了他一眼，声音如黄莺般婉转悦耳，可又带着几分冷漠之意。
    “是这样吗？”项森摸了摸鼻子，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和寒霜儿汇报的时候，她没和我说……”
    “何必试探，这是寒霜予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我自然没有汇报。”十月生硬地说道，再也没看他一眼，径自走进了内部建筑。
    项森看了看她的背影，一袭月白的古装，如画中人一般仙气缥缈。可惜，人不是很好相与。
    他摇了摇头，继续等待，似乎完全不在意十月刺他的那一句。
    “好久不见了，项森。”副会长见到那金发碧眼的高大男子，笑着打了个招呼。
    “别了，你只会嫌我又偷了多少懒。”项森撇了撇嘴。
    副会长闻言，只是哈哈一笑。
    “寒霜儿，刚刚十月和我说这是你交给她的任务，她现在已经进去了。”项森的视线越过了副会长，看向后方那个清冷孤高的身影。
    寒霜柳眉轻轻一压，沉声道：“烁星盟的人，走，先进去。”
    话罢，竟是越过了身前的副会长，先行走了过去。
    “哎——”项森想说什么，但寒霜已经消失在了楼道里。项森沉思片刻，迟疑地开口道：“你说，她知道那俩人关在哪儿吗？”
    “不知道难道不会问吗？”副会长“高贵冷艳”地瞥了他一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项森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审讯室内。
    十月已经来到了此处，两名执勤的干事向她打了声招呼，随后继续坚守本职站岗。十月点头示意，走近了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倒霉蛋，看了这二人的面容一眼，便拿起了桌上的自封袋。这是项森吩咐干事们搜身取出来的东西，俩人一人一个自封袋装着。
    随着空间技术的日趋成熟，储物装备其实也不是那么贵的，但这个比较是相对于过去而言的，在所有人造异能装备中，储物装备依然是较为昂贵的东西。很显然的，这俩人身上并不存在这种装备，一些重要物品只好随身携带。
    比如说，一款老式的手机。
    一般来说，老式按键手机的解锁界面和键盘，无非就是按下拨号键、*键或者#键之类的解锁，但这部手机显然是经过配置的，解锁也需要密码。十月也并不太懂电子产品的构造啥的，要是她来处理，自然是交给技术部门的人去做。不过既然已经被项森报上去了，留给副会长做决定吧。
    此外，还有一枚小小的圆形徽章，呈亮黑色，徽面用花体英文写着“dubhe”。
    十月念了一声，眉头已经皱起来了。
    贪狼星，天枢。
    寒霜倒是猜的没错，的确是烁星盟的人，还是那个老狐狸天枢的部下。
    既然有天枢的身影在此，天璇和天玑应该也会参与。按照以往的事件来看，每有大事发生，天枢都会领着天璇天玑二人活跃其中。至于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等人，倒是甚少出现。
    此事，真是天枢主导的渗透行动？
    十月有些困惑地看了看这俩个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家伙。
    不，不对，天枢当不会采用这么笨的法子，这俩要么是擅自行动，要么是天枢的棋子。而这展露出来的天枢一系的徽章，更让她偏向于后者。毕竟，正经人谁出门干坏事还带着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啊？那得多憨批才能干出这种事。
    头疼了一会儿的十月很快就不头疼了，她感觉到了寒霜的气息，那便交给她去头疼吧，自己听命令便行。
    有个头脑超好用的上司自己还动什么脑子啊.jpg

 第146章 求抱大腿！

    须臾，副会长、寒霜、项森与也都来到了这个房间，而十·老摆烂人·月已经拿出了笔记本，把自己这一路上的情况如实汇报，一些简单有根据的猜测也进行了说明，以便于副会长与寒霜把控全局。至于项森……随他吧。
    听完十月对本次任务的说明之后，寒霜轻轻颔首，并未就此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先看向了那两个人。
    “搜身搜得彻底了吗？”寒霜看向项森。
    “都是安全局的同僚们负责的，他们是专业的。”项森耸了耸肩，“需要把他们喊进来再问问吗？”
    “那就再让他们仔细检查检查吧，我们研究一下目前已发现的东西。”寒霜顺手拿起了桌上的两个自封袋，再很认真地对项森说道，“请务必让他们从头到尾地检查，务必不要放过任何地方，麻烦了。”
    项森似乎有些受宠若惊，对于没少挨寒霜骂的他来说，这仿佛是转性了一样的变化。如此郑重地委托，上一次出现好像还在十多年前皓月盟那场动荡之中。
    不过，这也代表着这件事非比寻常的重要吧。
    项森笑着应了她，心中若有所思。
    于是，三人去了隔壁的房间，打开了自封袋。手机这东西，寒霜也就看了看，呼来了人带去通信局。而看见写有“dubhe”徽章的时候，她的神色，陡然凝重了起来。
    她先是仔细摩挲了一遍，并不存在什么暗扣。随后用指甲在徽面刮了刮，没有用力，徽章依然光洁如新。
    “副会长，麻烦把它绕圆周灼一圈，能打开就行。”寒霜对副会长说道。
    某工具人只好接受了这份工作，指尖在徽章的圆周上抹了一圈，未见半分火焰，也未有任何的温度变化，一股焦糊的难闻气息已经散发了出来。副会长挥了挥手，这股气息便散了出去。
    十月却是暗暗心惊，这份对异能的把控能能力，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强”所能评价的了。实力距离副会长这般境地，倒确实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似乎是为了印证寒霜的想法似的，副会长打开徽章，里面的确有着一张很小的纸条。寒霜展开了它，上面依然是漂亮的手写花体英文，写着“idiot”。
    副会长眉头一皱，刚想要丢掉手上这晦气的徽章，但被寒霜阻止了。她捏起一枚徽章的上壳，上面竟然还刻着字，仅仅只有与背景色完全相同的刻痕，但并不是很清晰，写的是汉字“龙”。
    “龙？什么意思？”十月没能理解这个哑谜。
    “字写的真难看，那不列颠人汉语学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劲。”副会长的关注点显然和十月不在一个频道上。
    寒霜暂时还没出声，就这么一个字“龙”，能看出来个什么玩意？满打满算算上那张纸条，那信息量也太小了吧。更何况，那个单词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一句嘲讽。
    沉默须臾，寒霜才缓缓开口：“首先可以明确一点，这个世界上并不实际存在‘龙’这种生物，排除直接指代。但名字里带‘龙’的异能兽有很多种，龙形的物件不少，也可能是指名字里带‘龙’的人。”
    说着，她看了一眼副会长，眸子里闪着一种名为“你懂得”的光。
    “你是说……”副会长若有所思，“龙正禹？”
    寒霜微微颔首，道：“龙正禹死了不少年了，与之有关的肯定是他的后辈。可惜我们对龙正禹知之甚少，他藏的太深了。”
    “不论如何，他编写的《0220号编年史》的确是经典，找了许多家大公会查阅可公开的文献就能整理出如此详尽的史料，能力实属很强了。那天我去招新前，还专门翻了翻资料，以免被问问题答不上来就尴尬了。”项森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先来这边看看吧，搜身有了新的发现。”
    “别卖关子，直接说。”寒霜瞥了他一眼，径自走了出去。
    “和烁星盟倒是没关系，有个人身上带着碧落的印记，嵌在衣服的夹层里。”项森立即回话道。
    “碧落？”寒霜顿住脚步，看向了身后的项森，“赏金猎人团也来掺和了？”
    “我想，你可以直接去问她。”项森耸了耸肩，“印记里就一小段话，意思是她跟着这俩倒霉蛋已经进了岛，为了保持对皓月盟的尊重，她会一直待在正西边的海岸上。”
    寒霜微微眯起了眼睛，脸上满是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走。”她沉声道，也没去验证项森所述的对错与否。
    “我来吧。”副会长很自觉地主动站出来当工具人，伸手在面前划开一道裂隙。寒霜也没犹豫，径自踏入。
    “我留在安全局看着吧，这本来也是我的职务。”十月淡声道。
    “麻烦你了，十月，一会儿我让寒霜给你加年终奖。”副会长对她笑了笑，把项森往裂隙中一推，自己也走了进去。
    想了想去年那架古色生香的私人定制的瑶琴，十月不免唇角弯弯，连周围的空气都随之鲜活了起来。
    那还真是有点小期待呢。
    海岛西海岸。
    此处礁石众多，海水很浅，并非一个适合船舶停靠的港口，所以在这个海岛上还属于比较荒凉的地区，除非是休息日一些心血来潮的人会来海滩逛逛，否则一般是没有人来的。
    但今天显然不一般。
    碧落依然是那副小小的模样，限制在了十三岁的身子娇小可爱。海风吹拂下，她扎成了双马尾的墨绿发丝也随之舞动，略显婴儿肥的精致面容，在晃荡的发丝下竟也显得有几分迷蒙悲情的风韵——要是加上几滴泪就更妙了。
    她穿着洛丽塔风的公主裙，搭着白色的蕾丝边短袜，露着一小截白生生的小腿。裙子以青雾色为主基调，搭配着渐变为白以及少量的渐变红褐带纹，明明是很土的配色，但也没觉得有什么违和感。也不知是衣衬托了人，抑或人装点了衣。
    此刻，她正坐在海滩边上一块大石头上，小手支在膝盖处撑着脑袋，百般聊赖地吹着海风，看着潮起潮落。
    “这些笨蛋不会发现不了那个印记吧？我做的很隐蔽吗？”碧落又一次环视四周，暗自吐槽着，“也不应该啊，就算其他人都是笨蛋，寒霜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可不是，难道她不在？”
    “那么大个皓月盟，就算他们真没发现那个印记，也不至于我来这儿都这么久了都没点反应吧？这可是总部啊喂！”
    “好无聊啊！”
    “想大个子了。”
    “全是笨蛋，我应该回去的。”
    洛丽塔少女肉肉的小脸上满是怨念。
    一旁的暗处。
    副会长、寒霜与项森三人在这儿已经看了半天了，看那少女坐着又起身，绕着海滩走几步，望着海面出神，最后又坐下撑着脑袋一脸惆怅，憋笑几乎快憋出了内伤——当然，这并不包括寒霜。碧落口中“冷冰冰的女人”睨了这二人一眼，落下一句“很好玩吗？自家防范措施被鄙视了很好笑吗？”便径自走了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两人。
    “呀，冷美人，你终于肯现身了！”
    少女惊喜的嗓音听着似乎要哭出来了一般，就是这称呼……理解成“冷冰冰的漂亮女人”似乎完全正确，但这家伙向来都没那么简单，也就是说，即使是一个称谓，她也极有可能是别有用心的。
    “我不姓冷，代号寒霜。”寒霜依然是冷冷地回应着她，言语中跟要吐出冰碴子似的。
    “但你的确很冷漠呢！”碧落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水灵灵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似的，就像是寒霜的话语真的刺痛了少女柔软的内心。
    “说吧，来皓月盟所为何事？”寒霜没有理会她那带了点赌气意味的话，径自问道。
    “啧，不近人情！”少女朝她做了个鬼脸，得来的依然还是那张冷若寒霜的脸，倍感无趣，只好说道，“说正式的之前，可否允许我与你们皓月盟副会长一晤？”
    寒霜没有应答，但副会长的声音已经传来了：“不知碧落阁下大驾我皓月盟，有何贵干？”
    “当然是来求抱大腿的啊！”碧落理直气壮地大声道，此刻表现的神情竟是丝毫不惧眼前的大人物。
    “哦？”副会长挑了挑眉，“你就不怕我把你抓了交给会长换点业绩？”
    “你既然这么说了，那你肯定不会这么做，不是吗？”碧落笑眯眯地说道，双手背在身后交握，左右慢慢悠悠地走了几步，“况且，我去找寂夜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算了一卦，我不会死的——起码在第五次之前。”
    “你能找到她？”副会长问了一句。
    “当然，我和她的关系可好啦！”碧落的小脸上写满了自豪，“前段时间，夏威夷岛，我和你们会长一起度假呢，寂夜还是我给他引见的。”
    副会长突然就拿不定主意了，会长的行踪很少有人知道，他已经十来年没有高调露面了。以他的能力，想不被人发现，那就几乎没有人可以找到他的踪迹。就算是碧落消息再灵通，也不该会知道他前段时间在夏威夷。除非……他们真的是恰好碰见的。
    但问题是，如果会长真的在夏威夷遇见了碧落，他为何从未提到过？如果寂夜真的是碧落带他去见的，他为何隐瞒了碧落的存在？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第147章 他被秒了

    “你问大个子？我偷跑出来的，他块头那么大，出门了那太明显了，我这次离开可是本着低调的原则，毕竟，谁知道我家附近有多少暗哨。”碧落不假思索地回答了项森的疑问。
    项森能问出这问题倒也不奇怪，这么些年，碧落与黄泉向来是形影不离。一个大块头巨人和一个洛丽塔少女的组合，想来确实有够惹眼的。但如今只见碧落一人出现，他倒是有些好奇，她真的不怕皓月盟强行把她留下？
    倒不是说碧落有多么罪大恶极，又或者皓月盟与碧落甚至赏金猎人团有什么仇怨，一些事放在了公会的层面往往就没那么简单了，这么一个高阶异能者无疑是很好的筹码，不论做什么都会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这么说或许没什么人情味，但对一个公会而言，人情味不比垃圾重要多少，利益才是一切。
    但碧落的话语，总透露着那么一种耐人寻味。她家附近会有暗哨？谁的暗哨？假设是赏金猎人团方面的，碧落作为赏金猎人团的高阶异能者，为何会被盯梢？假如不是，谁家能有能力找到一向精明的碧落居所？
    当然，不排除她在说谎以混淆视听的可能。
    “这些话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也都不重要。但我来皓月盟的目的是来交换信息的，后续的交流如果你们依然对我保持怀疑态度，我想就不用继续下去了，届时我的去留问题，那就拭目以待了。”碧落悠闲地坐回了大石头上，晃着小腿，好整以暇地理着裙角，略带婴儿肥的小脸似笑非笑。
    “我相信你。”
    一道清冷而又淡漠的声音。
    寒霜踏前了一步，眉目依然没什么变化，脸上也没带着任何表情，就那么站了出来，冷漠而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你。不过，我们需要对你所说的每一条信息都进行价值评估，这样才能决定能与你作出程度多深的信息交换。”
    “成交！”碧落一字一顿轻快地回答了这两个字，眉眼弯弯，“果然皓月盟只有你靠得住呢！”
    “别贫，说人话。”寒霜丝毫不吃她这一套。
    “哼，没趣。”碧落皱了皱小鼻子，轻哼了一声，但随后的语气依然轻快活泼，“那我就抛砖引玉啦。赏金猎人团，本质上并非一个独立的组织，而是一个附属机构，它顶上还存在一个上级。”
    话音未落，皓月盟的三个大佬尽数变了脸色。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上级到底是谁，或者说是什么东西，只是有一点点个人的猜测罢了。即便我知道，那也会是另外的价钱。不过，这对你们来说，应该算是一个重量级的未知信息吧！”碧落眨巴着大眼睛，神情无辜地很。
    “你的问题。”副会长沉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寒霜的影响，还是听到碧落的话过于惊诧，他也变得言简意赅了起来。
    “我倒是没有问题，我可对你们这些大公会的弯弯绕绕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想活下去，又有什么错呢？”说着说着，少女蓦然泪眼婆娑，好一番凄苦景象。
    “说人话。”寒霜瞪了她一眼。
    “行吧。”碧落的眼泪说没就没，重新变成了笑眯眯的小狐狸，“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叛出了赏金猎人团，皓月盟可会有我的一个位置？”
    “何出此言？”寒霜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冷声问道。
    “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们会知道的，但我现在还不想说。”碧落轻轻摇了摇头，墨绿的发丝随之悠悠地晃荡。
    “那……黄泉呢？”项森突然问道。
    碧落忽然沉默了，她看向了远处不见边际的海洋，墨绿的眸子忽然迷蒙了起来。“如果我真的叛出了赏金猎人团，那就证明我和大个子决裂了。”她轻轻说道，话语像是寒夜里微渺的烛火，一触即散。
    “寂夜和你说的？”副会长挑了挑眉。碧落先前说过，她和寂夜的关系很好，假定这是真的，那她现在说出的这一番奇怪的话也可能有了解释。
    “不全是。我一直在担心着这些，但寂夜告诉了我未来的可能性。她说她能看得清的那条路上，大个子的未来没有我。”碧落平静地说道。
    皓月盟一方三人沉默。
    其实，很多八卦的人都好奇过碧落和黄泉究竟是什么关系，只知道他们似乎从很久之前就在一起。有人猜亲人，有人猜情人，也有人猜主仆，甚至还有有脑瓜子乱七八糟的人不知道猜到哪个方向去了。但碧落和黄泉的关系，确实让人感觉很微妙，行为像是主仆，但亲密举止也并不少，但又不如情人间的那种亲密无间，要说亲人，又感觉少了点什么。总之，很怪就对了。
    但如今碧落的表现——假如她不是在演戏的话，他们，或许更像是小情侣？
    确实很难想象，这般娇小的少女碧落，与那般雄壮的巨人黄泉，居然会是情侣的关系。他们都性格感觉也不太搭，碧落精明而狡黠，黄泉则显得木讷而沉闷，怎么想都觉得凑不到一块去吧啊喂！
    算了，人家既然能走到一起，自有其过往，不必深究于此。
    “很抱歉，你的要求，恐怕我们不能直接答应。”副会长道。
    “什么条件？”碧落调整心情似乎很快，转眼便继续投入到正事上来，“我并不是只有皓月盟这么一个选择。”
    “但你这不是先来的皓月盟嘛！”项森耸了耸肩。
    “你怎么知道我是先来的皓月盟？为什么不能是先去的烁星盟，顺便跟着两只小老鼠来到了皓月盟？”碧落狡黠一笑。
    “以十月的能力，她若是被你跟着，不可能发现不了你。你说的跟着这俩人，根本不现实——起码不可能是全程跟着的。”项森说道。
    “真没意思。”碧落撇了撇嘴。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的话，皓月盟会接受你的。”寒霜看了副会长一眼，轻轻颔首，继而对碧落说道，“这个承诺，一直有效。”
    碧落倒是没有要求被应允的欣喜，她狐疑的目光在副会长与寒霜二人之间徘徊：“所以，你俩到底谁做主？”
    “当然是副会长做主，但我有权僭越先斩后奏。”寒霜丝毫不在意副会长就在身旁不远处，依然是冷冰冰的语气。
    “行，有你的承诺，我就放心了。”碧落这才喜笑颜开，甜的让人心都化了，“接下来你们想问什么？当然，提前说好，涉及一些大秘密的话，我不一定知道，知道也不一定能说。”
    “曼珠沙华。”寒霜似乎早有问这个问题的想法，径自说道，“有关于曼珠沙华的一切，我需要知道你所能说的全部信息。”
    碧落上下扫了她几眼，啧啧叹了几声，道：“不愧是你啊，寒霜。曼珠沙华那家伙的问题，你就察觉到了？”
    “这还得看你给出的讯息如何。”寒霜没管碧落的假意恭维，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一旁的副会长若有所思，曼珠沙华是去年突然崛起的异能者，于赏金猎人团之下接取委托。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她接取的委托总是四海八方，什么地方都有，就跟到处去旅游似的。当然这个不重要，寒霜曾与他说过，曼珠沙华这个人很怪，方方面面都是。而今，她向碧落问起了曼珠沙华，以她的性格，必然不会做没有目的的事，她肯定是觉察了什么不对，只是还未能确定什么才没有和自己进一步讨论，而是选择在当下的时机询问碧落。
    项森只是抱拳在一旁看着，他懒得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有什么事听寒霜吩咐就行，这么多年了，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也无需言语赘述。
    “那就从她刚来开始吧！”
    而今，碧落也少了玩笑调侃的意思，直接进入了正题：“去年盛夏，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七月底，曼珠沙华第一次出现在了公会大门外边，当时正好大个子和我接取了委托准备出门，就撞见她了。
    “她当时很瘦很小，衣裳有些破旧，怀里抱着一本很厚重的书——至今我仍未知道那本书究竟是什么，只能看见封面上是古典的烫金英文字母——ZERo，零。那小家伙的眼神很冷，怎么说呢，和寒霜这种生人勿近的冷漠不太一样，她就更像是一种淡漠，空视一切，就好像全世界都没什么值得她在意的那种感觉。对，旁观者，用旁观者赖形容她比较合适，好像整个世界与她毫不相干似的那种冷。
    “她见了我，就干巴巴地说她要见宗靖澜。我没搞明白什么状况，况且公会乱七八糟的人本来就多，接待也与我无关，就和她打着马虎眼，但她什么也没多说，就那么冷漠地站在那，垂着眼看着自己身前。我也没兴趣和她对峙，就准备和大个子离开。但随后，尘烬回来了。也不知道那个神经病在外面受了什么气，和曼珠沙华搭了没两句话，见她不理自己，就出手了。”
    “结果被暴打了一顿？”项森按着一贯的套路去猜。
    “差不多吧，他被秒了。”

 第148章 曼珠沙华

    “虽然说有那个神经病没认真的缘故，但他被秒了的确是事实。我当时甚至都没看出她的异能，尘烬就飞出去撞树上了。
    “再然后，宗靖澜出现把她带进了公会。至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那就不属于我所能知道的范畴了。但从那以后，她就成了赏金猎人团的一员，代号曼珠沙华。至于她的实力，我也不清楚具体层次，起码强过了尘烬。按照这一年的委托战绩来看，甚至可能就是和宗靖澜一个级别的。至于她怎么找到的赏金猎人团以及宗靖澜究竟和她说了些什么，哪怕过去一年了，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最后说说我自己的一些看法吧。首先，我觉得她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人类，那样对世界都充满冷漠却又没有什么‘啊啊啊这个世界如何邪恶如何迫害我所以我要毁灭世界’的奇怪想法属实很怪。还有，她脑袋上的猫耳，那玩意居然不是装饰品，是真的耳朵，甚至存在血液流动。其二，她怀里抱着的那本书显然大有问题，可能是武器，也可能是藏着她的什么秘密，我没法下定论。但那本书对她来说一定很重要，从没见过她放下来过，封面上写着的ZERo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的这些描述，好像也不比我们所知道的多多少吧。”项森收到寒霜的眼神示意，向碧落问道。
    碧落无奈地摊了摊手：“曼珠沙华的秘密海着呢，我又不是犹格索托斯，哪儿能做到全知全能。赏金猎人团的氛围就是这样，大部分人都是高阶异能者，独来独往，无谓社交。我所能知道的，真不一定会比你们这种有无数消息渠道的大公会知道的更多。”
    “真没有更具体些的情报了？”寒霜蹙眉问道。
    “有的，不过……得用其他的来换。”碧落狡黠一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
    “说。”寒霜依然言简意赅。
    “一枚储物能量宝石。”碧落伸出了一根手指。
    “不可能。”寒霜断然回绝。
    “储物能量宝石是战略资源，各个公会内部配额都不够，怎么可能和你交换这么一个信息？”副会长沉声道。
    “报价属实太高了。”项森接话评价道。
    “哎呀呀，话都不等人家说完，我又没说材料也要你们的，那些我自备，需要你们的技术开辟空间。”碧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满是“我这样的小可爱怎么会做那种事”的既视感。
    “这种事赏金猎人团不能做吗？此外还有异能研究所，为何需要来我皓月盟？”副会长问道。
    “赏金猎人团还真做不了，虽然一般将它看做是公会，但这种结构简单又松散的组织，很多寻常公会该有的机构在团里都是不存在的。”碧落答道，“而异能研究所，有仇。”
    “辅材五份。”寒霜看了她一眼。
    “喂喂，狮子大开口也太过分了吧？按你们皓月盟研究所的能力，需要五份辅材？”碧落目瞪口呆，怒斥寒霜。
    “五份，少一份都不行。”寒霜不为所动。
    “扯淡呢！最多三份，多了我也不干了，就此作罢！”碧落斩钉截铁地说道。
    “成交。”寒霜面色如常。
    “黑，真的黑啊！”碧落咬牙切齿。
    “你可以继续告知关于曼珠沙华的情报了。”寒霜无视了碧落的面色与表情，按着自己的节奏来。
    “她貌似还有个双胞胎妹妹，也可能是姐姐，说不清，这俩人长得一模一样，脑袋上的猫耳都是同款。”碧落看了看四周，神色鬼祟地低声说道。
    “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项森满脸认真。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我没法确认。就算甚至她抱着一本一模一样的书，我也不能确认到底是不是同一人。”碧落摊了摊手，”我和那个自称‘诺儿’的小家伙也打过交道，怎么说呢，感官和曼珠沙华完全不一样，天真，好动，又带着一点点的怯懦，和这个年龄段的小女孩没什么差别。要说诺儿和那个漠视世界的曼珠沙华真是同一人，啧啧，这演技可真没得说。”
    “你怎么见到诺儿的？”寒霜问道。
    “看你这模样，应该也从未听说过这消息吧。”碧落上下扫了她一眼——即使寒霜的表情根本没有变过，“机缘巧合，赏金猎人团应该也只有我和大个子见过诺儿。那次曼珠沙华休假，我和大个子去执行委托的路上，撞见了诺儿和她的父母，但我当时认为那是曼珠沙华，见她们相处甚欢也没打招呼，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就觉得不对劲了。曼珠沙华不该是那样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那夫妇也给人一种……怎么说呢，反正感觉很奇怪就对了，虽然和常人差别不大，但总感觉反应有些呆板与不协调，我甚至怀疑那夫妻也不是常人，毕竟常人哪里生得出带着真实猫耳的家伙，变异也不是这么个变法。
    “后来曼珠沙华销假，我去问了她，她说那是她家人，异能界之事不及家人，叫我别打探她的家事。假设她说的是真话，一个人在异能界闯荡并且切断与家里的联系以免祸及，这样的解释也很合理。但怪就怪在，她是曼珠沙华，这种看似逻辑自洽的事对她这样一个本就不合逻辑的人不论怎么想都不合理吧！就算她告诉我诺儿和她说同一人我都觉得比家人这个解释有可信度。”
    寒霜没有第一时间思考碧落话语中藏着的信息，而是追问了一句：“你去询问曼珠沙华，她便直接告诉你了？”
    “其实她没那么难相处，只是团里的人大部分都不喜欢和别人打交道，我可是例外！”碧落骄傲地一仰脖子，“虽然那家伙整天一副厌世脸，话少，说话做事都是冷冰冰的，但好歹脾性不差，属于可以交流的那一类。”
    寒霜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你的要求。”副会长由着寒霜去想问题，对碧落问道。
    一码归一码，赏金猎人团的情报用承诺换取，曼珠沙华的额外情报用储物宝石换取，但曼珠沙华的基础情报还没有论价。
    “辅材只给一份。”碧落狡黠一笑，“我现在一份辅材都还没收集全呢，可能得先赊账了呢。”
    副会长哑然失笑。
    “我来皓月盟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那个承诺，别的其实也没太所谓。”碧落踢踏着小腿跳了两步，眼神也没看着皓月盟三人。
    “储物宝石，是给黄泉的吧。”副会长随口问道。很容易猜到，碧落自己是有储物宝石的，黄泉就不见得有了，联系她先前说的未来可能有什么原因会使她和黄泉决裂，这储物宝石，也算是碧落留给黄泉的一份礼物。
    “谁说的？”碧落的小眉毛一拧。
    副会长愣了一下。
    “那是给我自己的。”碧落轻哼了一声，“原来那个是战利品，空间不够放我的小裙子了，我自然需要新的储物宝石。”
    呵，傲娇。
    话罢，她看了看时间，小嘴一撇，转而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得回去了，时间久了大个子可没那能力糊弄暗哨。”
    “材料呢。”副会长很自然地伸手。
    碧落也没吐槽什么，顺手抛了一颗能量宝石过去，道：“辅材我还没准备完，麻烦帮我垫一下吧，下次我来取货的时候给辅材补上，谢谢啦。”
    副会长接住那能量宝石，半透明的八面体菱晶，这能量波动……果然是狼晶。
    “那就先这样啦，合作愉快！”碧落背着手笑眯眯地说道。
    “合作愉快。”副会长对她点了点头。
    “那我溜了，唔，大概下个月再见吧。”碧落的脚尖轻轻一蹬，身形已经浮空，依然是笑靥如花，“哦，对了，你们皓月盟的安防措施，的确亟待加强。”
    说着，洛丽塔少女的身形已经渐渐飞远了。
    嚯，果然是白阶。
    副会长这样想。
    不过，他这么想，似乎也印证了当初星落的汇报，并没有透露碧落异能的存在。也不知道，该说星落信守承诺呢，还是瞒报军情？
    “我会跟她们好好谈谈的。”寒霜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向副会长做着反思总结，“姑娘们的年终奖看来是没了。”
    副会长笑了笑，寒霜自己会处理好的，她向来赏罚分明，那便等一份报告了事。
    “对于我方才越权给予碧落承诺一事，现在做一点解释。”寒霜一板一眼地说道，“六月份在星落的汇报里，能看出来碧落对于赏金猎人团的归属感并不强。而这次与碧落的交谈，可以发现与上次的情况相比，碧落对赏金猎人团的态度更为冷淡。虽然不知道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倘若她与赏金猎人团离心，这是不可多得的一个收获很有能力的高阶异能者的机会。”
    “具体事宜我们心里有数就行，对于碧落的为人处事方面，还有待斟酌。依她的精明，这两次或许都是演戏也说不定。”副会长沉凝道，“你不必把什么事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段时间我也去找找关于碧落的资料。就这样说，先回去吧。”
    话罢，他已经踏入了刚撕开的空间裂隙。
    项森看了一眼寒霜，耸了耸肩，也走进了裂隙。
    海风吹起了寒霜的长发，她的眼里，似乎泛起了一抹柔色，可很快就被冰雪掩埋。她看着幽深的空间裂隙，大步流星地跨入。
    海岛西海岸恢复了以往的荒凉。

 第149章 赏金猎人团的声明

    无垠的海面上。
    碧落自由地穿行，闲庭散步般绕开了这片海域上复杂的思维误导网络装置。这些装置对异能者并没有什么攻击性，更多的是警醒作用，你已进入xx辖区，请注意言行举止之类的。但对于普通人，能误导人的思维，让他们不自觉地手动调节航路偏离这个岛屿的辐射范围，离开后再校正航向。被普通人打扰并不算什么复杂的事，但频次多了，也是怪麻烦的，因而才有了这些限制。
    当然，倘若异能者收到了装置的警醒，那么就代表他已经被发现了。碧落能躲开，或许有她的特殊之处，但先前那两个倒霉蛋很难做到一个都没有触发的，在这种无法识别身份的情况下，寒霜和副会长都没有收到任何汇报，这是严重的失职问题。况且，探查设备是海陆空全覆盖的，岛上自然也有不计其数的其他种类的装置，但都没有人进行汇报。
    也不知道，他们会如何处理。
    不过，这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了。
    这一趟，果然还是被问了关于她的问题，曼珠沙华预料的果然没错。方才说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碧落想着自己的心事，淡定地飞出了海岛的辐射范围，然后陡然加速，如一道青蒙蒙的流光划过天穹，消失在了天际。
    这一趟皓月盟之行，是碧落这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之一。直到很久以后，碧落才觉得，那天要是带着黄泉去皓月盟，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她低估黄泉了，太低估那个沉默寡言的家伙对她的感情之深了，她不知道在黄泉眼里，她远远比那个人重要。寂夜说的可能性，终归只是个可能性，一旦做出选择，那就会是零。在黄泉的岔路口，他选择碧落的可能性，只会是百分之百。
    可惜，这世间何来如果。
    时间已是下午，一行人吃过午饭，懒懒地走在街上，自由而散漫。此处街道两边的树依然高大，浓密的树冠在街上投下完整的荫蔽空间，偶来的微风，更是绝妙之笔。
    宋梓雨扭头看向身后几个懒散的人，似乎是动作大了些让位置本就微妙的眼镜滑动了一下，她推了推眼镜，再叉着腰看着他们，元气满满地说道：“喂喂，别那么没劲儿，支棱点儿！现在该去干嘛？”
    “找个地方睡觉。”林启的声音都透着懒洋洋的沙音，“刚才应该在店里再歇会儿的，现在好困啊——”
    “我看你是吃的太饱。”叶木语睨了他一眼。
    “那确实，所以更应该找个地方睡觉。”林启应声应得理直气壮，倒是让几人忍俊不禁了起来，气氛活跃了几分。
    “天气还没凉下来，中午吃饱了容易困倒是真的，得找点事让大家都精神起来。”沈晨说道。
    “不如九日女装吧！”黎晖突发奇想。
    叶旭高贵冷艳地瞥了他一眼，刚想冷漠地嘲讽两句，便听闻叶木语一拍自己肩膀的声音，再是她略显促狭的话语：“我觉得这个可以有。”
    “有理。”沈晨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同意。”
    “叶旭加油～”
    “别慌，肛肠科医院我已经帮你找好了，叶旭你放心大胆地去吧！”黎晖满脸严肃，又似送人前去战场般的壮烈。
    叶旭额头落下了无数根黑线。
    “最近的服装店离咱几百米，不远。”杨怡薇看着手机，满脸认真。
    看来，曾经的乖宝宝杨怡薇（至少表面是这样的），已经成功被同化成了和他们一般的无良损友。
    “你看，气氛这不就好起来了，大家都精神了。”叶旭一拍巴掌，大声说道。
    “说的对。”林启点头，“所以我还是想看看你女装。”
    “附议。”
    “+1”
    “+2”
    “+3”
    “+”
    树林阴翳里，重新焕起了活力的青年人，依然是一路欢声笑语。
    “咱这是走哪里去了？附近怎么都没什么人了？”黎晖猛然惊觉，看了看四周，除却高大的乔木与三两路人，就只剩半晌都见不着几辆的行车了。
    “反正随便逛逛，又没有目的地，人少不是更好嘛！”林启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认识这地儿是哪儿，反正有导航，还能把自己丢了不成？”沈晨看了看地图，然后很放心地把手机塞回了兜里。
    “是不是累了？都叫你减肥了！”宋梓雨在黎晖身边，瞪着他斥道。
    “已经在努力了姐姐，自打有了异能以来我一直在减肥了，而且军训之后我也瘦了好几斤好吧！”黎晖倍感冤枉，不过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比起高考之前的状态，他已经减了不少体重，如今看起来也渐渐要和胖说再见了。
    宋梓雨倒是没回他，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以示顶嘴的惩戒。黎晖龇牙咧嘴，不敢怒也不敢言。
    沈晨：这口狗粮吃得属实猝不及防。
    于是，他独自一人走在最前列，躲在长街上两排悬铃木的阴影里，远离这恋爱的酸臭味。
    三对情侣啊！三对！就tm我一个牡丹！
    沈晨叹息，抬眼一看，斜前方的对面马路人行道又迎面走来一对情侣，再次重伤，流血三升，吐血而……诶还没亡呢，他呲溜把血吸回了肚子了，眯起眼看向那对情侣——
    好家伙，还真没看错。
    冷月。
    这都几次了啊，要不是她男票在一边，他都要以为是上天安排的命中注定了。
    好嘛，最早看见冷月便是心动的感觉，过了段时间心思淡下去之后，刚好又有海瑟薇在自己的生活里驻足了许久，那份怀揣着好感的心思，渐渐给到了那个百变的女孩身上。可惜，海瑟薇离开了，随后，那第一次心动的女孩冷月，又一次出现在了他面前。
    不过呢，海瑟薇心里已经装着一个人了，冷月也已经有了男朋友。
    很多事呢，不是你想就可以了，得遵循客观事实。你看，沈晨就很遵循，对海瑟薇喜欢归喜欢，从不逾矩（虽然也没法逾矩毕竟海瑟薇一巴掌能送走他）；对冷月，用喜欢这个词似乎不是很恰当，那更像是心尖的白月光，温暖皎洁，但遥不可及。
    就像此时，就像此地。
    冷月身边的那个大男孩，很高，很帅，是那种把林启拉过去也要黯然失色的帅。他不似洛心海倾寒那般女相的阴柔，不似星落那样后生式的俊秀，也不似林启这样的阳光大沙雕。他的颜面自成一派，无法被定义为任何一种风格，恰似他身边用任何语言来描绘都显得苍白无力的冷月。
    这才叫般配嘛，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笑着，她也笑着，仿佛只要两人一起绽放笑容，世间万物都会消了颜色。
    忽然间，冷月似乎也瞧见了沈晨，她偏过头来看向了他，微笑着轻轻点头示意，然后与他隔着一条马路擦身而过。
    “那不是近期在各个群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冷月吗？”宋梓雨后知后觉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纤细的身影与一旁高瘦的背影相得益彰。
    “那是她男朋友吗？刚才瞟见了一眼，啧，这颜值简直能送走一系列所谓的小鲜肉。”叶木语很中肯地评价了一句。
    “我也看见了，确实很帅。”叶旭说道，似乎在用同样的正面评价证明自己没有吃醋。
    “我没看见，亏了啊！刚刚和黎晖唠嗑呢！”林启满脸哀怨。
    “南通是吧？没看见就没看见呗，有啥亏不亏的。”黎晖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也不知道学校里那些‘冷月后援会’的同志们，要是知道了这档子事会有什么反应，我反正是心碎了一地。”杨怡薇满脸硬凹出来的生无可恋之色。
    “好家伙，没两天后援会都搞出来了。”沈晨一脸震惊。
    “好家伙，你也是那个后援会的一员？”林启一脸震惊。
    “漂亮妹妹谁不爱呢！”叶木语又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背影，回味之色溢于言表。
    一时间，几人又是一阵笑闹。看起来，的确没有人注意到冷月那个浅浅的笑，又或许，那个笑真的存在吗？
    沈晨不知道，不过也不想知道。
    这件事，随它去吧。
    现在，是和沙雕朋友们快乐的一天。
    当晚。
    沈晨洗完澡，趴在沙发上吹空调，无聊地翻着手机。是的，他回家了，反正是中秋假期，离得也不远，有些东西忘带了干脆回家一趟。
    既然无聊，干脆泡泡论坛。沈晨熟练地挂上梯子，登录上了旧街论坛。
    首页依然是新闻资讯和小道消息混着满天飞，不过有些加红的标题还是比较醒目的，比如沈晨看见的这一条——
    “责任声明【赏金猎人团】”
    哦豁，简单粗暴的标题，没有任何花里胡哨。众所周知，标题越朴实无华，内容就越正经。
    看见这个，沈晨才突然想起来之前海瑟薇被赏金猎人团袭击的事。如果没记错的话，海家和欧阳家给出让赏金猎人团解释赔偿的时间是一个月，而帖子出来那天自己正好去考科目二，算算日子，好像今天刚好一个月。这鬼鬼公会，真就卡着截止日期发表声明？这到底是声明还是恶心人？
    好家伙，直呼好家伙。
    沈晨想也没想就点开了帖子。

 第150章 《高树》

    帖子里面的声明也很简洁，
    “赏金猎人团宣布对海家兄妹兄妹遇袭一事负责，后续会遣人与海家联系。”
    就……没啦？
    第一句话怎么有种恐怖组织的既视感？
    话说赏金猎人团对这件事就这么光棍地认了？虽然文字像是背锅侠，但这事儿是赏金猎人团做的无可辩驳，拖延一个月的意义何在？很显然的，这背后肯定不简单，但究竟涉及了什么，也不是沈晨这种层次能知道的。
    于是，他向海瑟薇发了条消息。
    沈：[动画表情]
    沈：在吗在吗？
    沈：关于赏金猎人团的责任声明，你怎么看？
    大概几分钟之后。
    海：还能怎么看？躺着看呗！
    沈：……
    海：[动画表情]
    海：这些事也不是我操心的范畴，让老辈人去动这些脑筋吧
    海：我在家充其量也就算个打手，还是不被允许上场的那种
    沈：这不是为了你的安全嘛
    沈：前段时间补完了《0220号编年史》，才知道异能王的意义那么特殊
    海：但这并不能成为把我关在庄园的理由
    沈：真就没有出来的机会吗？
    沈：我的意思是正常的理由或手段
    海：除了出席一些会议或宴会，好像还真没什么机会出去过
    海：那次偷跑，后来想明白了，也是哥哥帮了一把，他向老爷子承诺的带我回来，只不过消息一直都被他压着罢了
    海：这么些年也习惯了
    沈：[动画表情]
    沈：你可以没事找林启和我唠两句嘛，反正都是沙雕欢乐多[动画表情]
    海：呸，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海：你俩才是沙雕
    海：我这是释放天性
    海：懂不懂美少女的含金量啊（战术后仰）
    海：憋了那么久
    海：出来玩玩怎么了？
    海：瞎盖帽子
    海：小心给你拉黑嗷！
    沈：[动画表情]
    沈：看，急了，还敢说你不是沙雕？[动画表情]
    海：:）
    海：下次见面，你死定了，我说的
    海：谁来都不好使
    沈：[动画表情]
    沈：不如说说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海：……
    海：你真的死定了
    沈：大写的冤枉啊！
    海：我不管，你biss
    再然后，依然是俩人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淡，直到扯淡都扯不出什么话头了，海瑟薇才以洗澡为由，结束了这次毫无意义的闲聊。
    啊，最初话题是什么来着？
    嗷，赏金猎人团的责任声明。
    那，话题是怎么偏的越来越远的？
    这……谁知道呢。
    沈晨又扒拉了会儿了手机，也准备去洗澡睡觉了。
    今天是中秋前夜，坠挂云边的白月，分外明亮，洒落的银辉，细品之下，竟有些寂冷如霜。
    明天是中秋了，忘了买薄酥饼了。
    沈晨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月亮，这般想着。
    翌日，中秋佳节。
    沈晨一觉睡到了中午，才……才不是因为昨晚在床上滚了半天没睡着觉呢！
    已经是中午了，沈晨也懒得做饭了，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向来挺随便的，拿了一袋方便面，打了个鸡蛋加根火腿肠，一碗普普通通的煮方便面就完事了。
    单身独居男青年的现代生活，就是这般简单乏味。当然，他这样其实还勉强算得上是精致了，毕竟还有不少人是直接泡面的，起灶烧锅的功夫都省了。
    无聊地打开电脑，逛了逛论坛，也没啥新的大事，近期话题主要都围绕着海家和赏金猎人团两方展开，说什么的都有，但没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可信的。当然，说不准里面真的藏了很接近真相的说法，现实比故事还扯淡很多时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小说才需要考虑故事的逻辑严密完整性，现实则不需要。
    再是玩了玩手机，班群里有通知了，国庆前一天晚上在活动报告厅会举办学院迎新晚会，欢迎勇于表现自己才艺的同学找班委报名。沈晨扫了一眼通知，果断无视。
    这和我啥才艺都没有的沈某人有何关系呢。
    林启那家伙到还是有好多把刷子的，会弹钢琴，学过街舞，唱歌嗓音很好听，最关键的是，脸还长得好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jpg
    于是他问了问林启，不过那家伙也没啥兴趣，原话是“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要稳重”，听着沈晨只想把他摁一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2.0.jpg
    那随他吧，如今修行要紧，皈依我佛，净心空明……啊呸呸呸，就是在异能修行方面下点功夫罢了。
    一修行，便到了晚上，沈晨随便在路边吃了些东西垫肚子，买了一袋薄酥饼，看着天边坠挂的一轮圆月，心中复杂难明。
    不论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泣不成声，今早起来这个城市依然车水马龙。
    中秋假期的最后一天，沈晨收拾收拾东西，提着箱子便离开家，准备正式开始新学期的生活了。先前只是军训，那还不能叫大学生活，明天就该上课了，早八的高数，体会一下极限糊脸的感觉该是如何的酸爽。
    古大学牲有云，大学里有棵树，叫高树，树上挂了许多人；树下有座坟，叫微积坟，坟里埋了许多人。
    当然，高树对于理工科来说真的只是基础，毕竟后续还有线性代树、实变函树、复变函树等等树，高树，只是棵高点的树罢了。
    所以，为了避免被糊脸，他在下午还选择去了教学区自习看看书。结果——
    “这书上写的都是啥玩意儿啊！”
    于是拿起了手机——当然不是为了玩，而是打开了某着名学习软件看视频学习。
    终于，忙碌了一天的沈师傅吃完晚饭回到了宿舍，总结了下午的学习成果——嗯？看了什么来着？嘶——我学的东西呢？我学的辣么多基本极限、两边夹、洛必达、泰……啊，泰勒公式就算了，那个确实看着头疼没背出来。但劳资学了一下午咋学了个寂寞啊！
    沈晨用他的血泪证明，三个月不碰书真的会变成呆瓜。
    那明天再好好听课吧。
    努力这种事，就交给明天啦！
    沈晨这般想着，加入林启开始了快乐大乱斗。
    翌日，秋季学期开学第一天。
    林启被三个人轮流扒拉醒，沈晨硬生生把他拽去了教室，明明洗漱过了，却还是跟没睡醒似的一脸倦容。但还是不得不说，这家伙长得真是好看，这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更具一种别样的慵懒美感。
    事先声明，沈晨不是同。
    啊？我……我当然也不是！（超大声）
    来得尚早，占了前排的座位，林启屁股刚沾上椅子，脸也跟着沾上了桌面，趴在桌子上补觉了。
    可能也正如学长所说，也就大一刚来还有学习热情坐在前排认真听课，等到了大二大三，就该是后排不来早占不着好位置了。
    高数这种课是高学分的大型公共基础课，教室都是那种能坐200人左右的大教室——虽然他们目前这个高数班只有六七十个人。主要是因为这个老师风评不算很好，除了机械专业无奈被安排上去了，重修的高年级同学都不屑于选他的课，只有几个不明真相的倒霉蛋跟着一起上。这位姓常的小老头比较严厉，又对国外的教材较为推崇，还流传着着名的“常氏定理”——上课玩手机者为废物，没两天名声飞遍全学校。
    但这些教务处随机安排的，总有倒霉蛋得被安排来上课，恰巧，沈晨和林启就是这些倒霉蛋之二。
    八点，老师几乎是踩着铃声进门。众所周知，大学老师是一种除了上课时间你在哪都找不到他、踩着上课铃进教室、下课铃响了走得比你还急的生物——至少大部分如此。
    点名是没有的，并非所有老师都喜欢点名，尤其是大型公共课，一百来人点一次名五六分钟就没了，但出勤分总得要有。有些老师直接全程佛系，爱来不来，出勤分全给你了，考试不过别去找他就行；有些老师选择以抽人回答问题当作随机检查出勤，要是抽中了没来的倒霉蛋，这不就成了么；还有的老师干脆转换形式，学完一个内容当堂做一个小测验，写好姓名学号交上，测验本身计算平时分，顺便也能考察出勤率，一举两得。据说，常老师就是上述的第三类老师。
    简单介绍完分数构成之后，老师也不磨叽，直接进入了绪论引入正题，譬如谈谈极限的引出，芝诺悖论等等，再开始进入正式的内容。
    果然，第二小节的最后十分钟来了一个测验，用基本极限的结论求一个极限值。沈晨好歹做了预习，还算轻车熟路地做完，顺便一脸鄙视地把写好作业的纸给林启那边捎了捎。
    林启满眼都是要溢出来的深情。
    沈晨嫌恶地往另一边靠了靠。
    林启大喜，更为卖力地抄……啊不是，借鉴了起来。
    沈晨无言，确实是林启一贯的风格，若是他不这么做，沈晨还会觉得今儿个见到的莫不是个假林大少。
    下一门课是近代史，沈晨收拾收拾了东西，自己先走了。他和叶旭是同一门课，但林启和黎晖没选上，一起选的另一位老师的课，所以他先跑路去下一个教室了。
    大学的学习生活，就这么拉开了帷幕，一切平凡正常得宛如这世间其他千千万万的学子。当然，也只是宛如，自打他们踏入了异能者的世界，很多都会渐渐不一样的。
    至于这一步对错与否，谁知道呢？
    未来，拭目以待吧。

 第151章 大英课上

    下午没课——至少前半个学期没课，在第十周，会有一门0.5学分的小专业课——认知实习。但现在才第一周课，周一倒是比较清闲，上午一门高数一门近代史，下午没课。沈晨想了想，吃完饭也没回宿舍，随便找了个空闲教室，准备先把高数作业写了。
    第一天的课程就布置作业，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当天布置的作业当天完成？有问题吗？没有问题——仅对大一新生，毕竟过段时间新生们都会发现总结出“大学牲第零定律”——ddL（deadline）是第一生产力。
    至于为啥不去环境更好的图书馆卷，主要是因为图书馆比较远，即使有小电动车沈晨也懒得去。他学习的时候对环境要求也不是非常高，不算特别吵就行了，空闲教室的环境已经足够了。
    刚开始的高数难度也没多吓人，和高中数学相接，主要是求导和利用一些基本极限解题，看了几道例题心里也就有些思路了。遇到点难题，网上查查看明白了也就过去了。所以，沈晨还能成功地在下午结束了高数作业，并赶在饭点之前先于下课铃抵达食堂吃上饭，避开人流高峰。
    上大学了，合理地就餐错峰真的很有必要，刚下课那会儿排队真的挺让人绝望的，更何况排完队买了饭还不一定有座，像A大上午12点下课下午1点半上课，中午时间短，若是上午下午都有课连着上，真不一定有空打包回宿舍。
    一回宿舍，林启和黎晖不在，不知道干嘛去了。而叶旭这家伙果然也写了高数作业。不过，他们毕竟不是同一个专业，没有被分配到同一节高数课，不同的老师布置的作业也有所差异，稍微对了对答案，有所差异的地方讨论讨论就行了。
    晚上，那自然是开……始愉快地修行。硬实力最重要，游戏是什么？在修行的时间里坚决不玩！
    好，两分钟的计划到了，可以去玩游戏了。要做一个自律的人，这部分他计划占用俩分钟，那就是两分钟，不容更改！
    ——啊当然，这是林启的自律计划。
    真正自律的沈晨，已经出去跑步了。
    大学的第一天学习生活，嘛，也就这样，兴奋劲儿过去了之后，你不还得学习。只要是学生，学习就永远是第一位的，哪怕在大学它的权重有所下降，但也绝对是最重要的要素。别听什么“60万岁，多余浪费”的论调，真要上大学了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但凡有一点上进心，分数一定是越高越好，和评奖评优、读研工作等等都有着极大的关系。“没有挂过科的大学是不完整的大学”那更是纯扯犊子，你真的敢挂几科试试？试试就逝世，补考没有平时分，假期不努力想补考通过简直天方夜谭，重修更容易出问题，占用课时，和新学期的专业课时间冲突那更完蛋，没法按时修完所有学分就等着延毕吧。
    总而言之，就算是上大学了也不能松懈，好好学习永远是最重要的。哪怕是再摆烂，最好做到一科都不能挂，这样在安排学习和娱乐时间之时会从容许多。
    翌日，第一大节，是机械制图，机械专业大一的绝对核心专业课。绘图和看图，是这个专业的学生最基本的素养，要是不会画图也看不懂图纸，那后面的课建议也别上了，别折磨自己也折磨老师，干脆转专业得了，延毕也比毕不了业强，况且也不一定延毕，大四辛苦点罢了。
    机械制图的课程老师是一位年级比较大的教授了，听学长学姐们说，是一位知识面很广、经验丰富的老师，所以由他讲授这门最基础的专业课。
    第一堂课自然是入门的画法几何，关于投影和三视图，和高中学的也相差不大，主要更多的是一些画法上的要求。当然，老师还补充了一些机械专业的基本知识，比如说国标里Gb和Gb\/t的区别等。
    一次课下来，记是没记住多少，不过笔记倒是记了不少，还收获了作业大礼包一份。当然，他们目前还不会知道，这看似简简单单的画两张图的作业量对他们这些初学者来说，是有多么恐怖。
    所以，那张“我半夜擦你工图”表情包，对于需要学习工程制图的同学来说真的恶毒！
    再下来，是大英课，是学长比较推荐的秦老师的课。当然，原本他们宿舍是想选一起一块上高老师的课，奈何就沈晨这家伙电脑卡了，没选上没能和他们仨一块，便换了学长推荐的另一个老师。
    所以，上完制图课之后，沈晨和林启各执一道上大英课去了。
    由于刚入学，虽然知道不少同专业同学的名字，但暂时还无法把脸和名字对上号，他也不知道可能会有谁和自己一节课，反正大多都不熟，他便自己去往了大英教室。
    教室人还不多，大概就坐了十几人，再多一点位置就不好挑了。毕竟大英是小班教学，选课大约就50人左右，分配的教室也只是大约容纳60人的小教室。第一堂课大家都不熟，坐的位置也普遍比较分散，所以十几人便把教室分割得差不多了。
    沈晨尽量挑了个附近人少的位置坐下，拿出大英课本、笔记本和笔往桌子上一摆，然后……玩手机！
    正经人谁预习 大英啊.jpg
    上午的大课间是二十分钟，陆陆续续的人也多了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上课了，教室也几乎快满了。他坐在靠过道的位置，旁边还是没人——毕竟他是男的，长得离帅的最低标准差了那么点距离。才刚大一，挺多人都是和舍友或者其他同学一块选的课，结伴上课的，像他这么孤零零的一个，还真是不多见。
    对外表感叹了一声的沈晨把心思收了起来，锁屏了手机放在一旁，准备上课了。
    不过，当他再一次抬眼的时候，目光一如班上其他同学那样满是惊艳，要非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可能就他更多了几分讶异吧。
    门口，抱着几本书的姑娘正看着教室，似乎正打量着哪里有比较合适的座位。当她瞧见沈晨，与他那愕然的目光对视了一下，顿时笑了笑，朝他走去。
    那一笑，足以让整间教室都失了颜色。
    那是，冷月。
    “好巧啊，你也选了这节课吗？”
    冷月走过来的时候，沈晨笑着，用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算作打了个招呼。在她走近的时候，沈晨甚至能闻见她走近时散发的馨香气息，那是沈晨这么一个直男说不出的香味，淡雅而不太过馥郁，闻之心旷神怡，感觉恰到好处。
    “确实很巧，这几天都碰见几次了！”冷月的嗓音依然清脆如天籁，带着青春与活力，朝气蓬勃，美不胜收。
    “请问你旁边的位置有人吗？”冷月轻轻扬了扬下巴，对沈晨问道。沈晨当即从被那完美的下颌线迷住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赶紧起身把椅子推进去，让出了进去的通道。“现在可以有。”他说道。
    冷月又笑了笑，似是被他这简单的玩笑逗乐了。“谢谢！”女孩轻快地说道，从他身边走过，落座在了一边，怀中抱着的书这才放在了桌上，是大英的综合教程、视听说教程和阅读教程三本书。
    沈晨拉出了椅子，稍稍错开了些许，保持着一个礼貌的距离，随后坐回原位。
    不到半米的距离，那股淡雅的馨香也随之萦绕在了沈晨的鼻翼。此时的女孩正微垂着头翻阅课本，侧脸看过去，鼻梁挺翘，睫毛弯弯。
    当然，眼角余光还注意到了人家课本上整洁的笔记，标注了一些生词，剖解了一些长难句。再想想自己一尘不染的新课本，沈晨忽然就觉得有点尬，扭回了脑袋。
    虽然上课铃已经打响，老师都已经在讲台上拷ppt了，教室的窃窃私语却还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估摸着冷月的到来便是最主要的原因。没办法，这姑娘的颜值太逆天了，已经到了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地步，她就是那种哪怕身上套着麻袋都掩盖不了的绝色，在相貌美到了造物主都要惊叹的地步之时，外物的存在与否其实也没什么意义了。
    沈晨翻开课本，看了看白白净净的课文页，默默拿出课本中夹着的单词册子，展开覆盖在了课本上——当然，单词册子也是全新的。
    abandon，abandon……
    啊呸，这又不是词汇书，而是课本配套的单词手册，主要收录的是生词——对大多数人而言是生词，不至于第一个单词还是abandon。
    在老师再次强调了一遍纪律之后，课堂才随之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瞥向冷月的眼睛也有所收敛。第一堂课，惯例先说明课堂的分数构成，A大的大英大多是六四开，纯靠卷面不及格的人比比皆是，所以那四十分的平时分就显得尤为重要了，往往都是靠平时分救下狗命。而今，老师便在详细介绍这四十分的构成，诸如出勤、课堂表现、presentation、听写、作文之类的，划分得比较细致。
    投影上已经列明了分数构成，沈晨扫过一眼便知大概，一时间，目光又瞟向了自己这一节课的同桌。
    她在很认真地做笔记，记录下了具体的内容，英文字母很整齐，汉字同样娟秀工整，如她本人一般美不胜收。

 第152章 小组

    聊完了成绩构成，接下来便轮到分组了。大英课会有小组讨论以及小组presentation环节，这些都是平时分的一部分，所以拥有好队友无疑会让这部分的平时分拿到手会比较轻松。
    学长说过，公共课的分组，部分老师会按第一次课学生自己坐的座位、按区域分组，譬如林启他们三人选的高老师就是如此分组。此外，大多数老师是按学号来四人一组或五人一组，因为这么分组方便，所以同组的很容易是同专业或同学院的。
    而秦老师呢则不喜欢这种方式，在她的观点里，既然是公共课那就应该认识更多不同专业的同学，不同专业之间的不同思维产生的碰撞与交流，才能更好地发挥出团体的作用。所以，秦老师对于分组向来会有规划与调整，一个小组内不会有同专业的同学，男女比例恰当，文科专业和理工科专业的比例也会调和在合理的范围内。
    而今看来，的确如此。
    首先，是投影屏上展示了全班同学的名单，一般来说老师拿到手的名单是教务系统上直接导出的，默认按学号排的。沈晨看了看自己的班级序号，是14，顺便还“不小心”看见了冷月是24。
    接下来，老师述说了分组规则，因为班上暂时还没有申请加课的同学，所以刚好是一个满编50人，因此分为10组，每组5人，按班级序号尾号进行分组，例如序号为2、12、22、32、42的同学为第二组。这样分组可以基本避开相同专业的在同组，毕竟一个专业10人以上选同一门限选50人的课还是极其少见的。至于男女均衡的问题，则最后再进行调整。
    各组的坐次，也按组别顺序在教室定了区域，便于进行小组讨论，小组内部可自行调整。等大家都确认了自己的组别，就可以进行换位置了，往后的坐次都按今日分配的来。
    等老师说完这些，沈晨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是14，冷月是24，这岂不是……他们都是第四组的？
    沈晨下意识地往自己身旁看去，冷月恰也偏头看向他，眨巴眨巴了眸子，最后才“噗嗤”笑了一声道：“的确是很有缘分呢。”
    沈晨也附和着笑了起来：“这可还不一定，要是其他三位小伙伴和咱没凑成一个老师所想要的小组，指不定还会调整。”
    呸，什么笨比铁直男！
    “咱们组应该不会变了。”冷月合上了笔盖，轻轻说道，“刚刚的名单我看过了，还有一位男同学和两位女同学，专业分别是化学、财管和市场营销，男女搭配，文理皆具，算得上是老师理想的分组了。”
    “唔，这我还真没注意，你浏览名单倒是挺认真的。”沈晨“嗷”了一声，“我随便找个这个位置倒还不错，恰是老师给划分的第四组区域 ，也不用换座位了。”
    “的确。”冷月笑了笑，转头继续翻阅自己的课本了。
    呵，就硬尬聊，笨比直男。
    沈晨一拍额头，突然想念起了林启，自己和他斗嘴的时候咋那么能说呢？
    须臾，班上的同学各自安置了座位，第四组的其余三位同学也找了过来入座。随后，便是老师的调整环节。也就像冷月说的那样，他们第四组的分配很合理，老师并没有进行调整。于是，这个小组就这么定下来了。
    再然后，就是本门课程的第一次小组讨论！
    没错，光速来到小组展示环节。
    说是小组讨论展示，其实更像是个以小组为单位的自我介绍，只不过届时展示会有一个游戏规则。假如一个小组甲乙丙丁戊五个人，那么甲自我介绍要说出自己的姓名与专业，乙需要复述甲的姓名与专业并介绍自己，丙需要复述甲、乙的姓名专业并介绍自己，以此类推。显然的，越到后面的同学压力越大，要记住每一位小组成员的姓名以及对应的专业，这难度可就不一般了。
    尤其是——
    路人甲：化学专业，chemistry。
    路人乙：财务管理专业，Financial management。
    路人丙：市场营销专业，marketing。
    冷月：汉语言文学专业，chinese language and Literature。
    沈晨：机械设计制造及其自动化专业，英文名……等等，我查查，machine design manufacture and automated。
    甲乙丙：？？？
    沈晨：我也很无奈。
    甲：我连中文都记不住，别说英语了。
    乙：机械……设计……和自动化？
    丙：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你来最后一个！
    沈晨：别吧，我也记不住所有人的啊！
    冷月：机械是machine，设计是design，制造是manufacture，自动化是automate，连起来就行了，也不难记吧。不然，我最后一个？
    沈晨感激涕零，差点就要滑跪高呼“你是我的神”了。不过，话说起来，冷月这英音发音的英语确实很好听，不似大众这随性的美音，有一股英伦贵族的优雅意味。这似乎也能佐证她的家境优渥，没有专门的老师教学或者曾在英吉利生活过，应该很难做到这么纯正的英音口音。
    随后，沈晨也接话道：“既然我的专业确实比较长，那我做倒数第二个吧。”
    甲乙丙并无异议，由此发言顺序便就此定下来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练习这个话题，届时老师将随机抽取小组进行展示。而这个小组抽奖就很灵性，老师会根据被抽中的小组的表现计入平时分，至于未被抽中的小组，本次小组讨论按满分记。所以被抽中的小组，假·走大运。
    几分钟内，小组内也进行了两轮的描述，完成度基本都很好，原本冷月是负责最难的一块，结果人家记得可牢了，流利顺畅地没有分毫错误，小组里有大腿的感觉真好.jpg
    然而，抽了三组，并没有抽到他们第四小组。
    一群跃跃欲试的人当场失去了梦想。
    “问题不大，至少咱这一次的小组讨论是满分。”沈晨如此安慰组员们。
    “你是觉得，以咱们组的实力没法拿满分？”同桌的冷月朝他看过来，似乎是轻轻哼了一声，语气满是自信。
    “有你在，那必然会是满分。”某直男如是说道。
    “单有我可不行，小组讨论看的是整体，咱们组对付这么一个问题那不就是手到擒来。”冷月轻轻一扬下巴，下颔线优美如画。
    “那倒也是。”沈晨面不改色，从善如流。
    冷月转回了头，刚刚及肩的短发遮挡了几分侧脸，却又带来几分朦胧的美感。沈晨不敢多看，也看起了自己书，随老师的引入正式开始了今日的英语学习。
    两节课倒是很快过去了，沈晨也没有腆着脸找人家帮忙认读英语单词以此和漂亮妹妹多说几句话什么的，在他看来这些都是俗不可耐的。结果就是，课间都有不少男男女女来找冷月搭讪的，他这么一个同桌反倒是和她安安静静相处没多说几句话。
    呵……
    没什么可说的了，沈晨这么多年单身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主动或许会失败，但不主动基本不可能成功，现在这年头，你指望女孩倒追？的确，是有这样的例子，甚至可能我们身边就有，但不能以偏概全，幸存者偏差的错觉不可取，就大环境而言，大部分情况依然是男追女。
    大学想脱单其实并不难，长久与否才是关键，自信点，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怂什么，干就完了。
    “你午饭不在食堂吃吗？”
    熙熙攘攘的教学楼边，两人并排走着，冷月撑着遮阳伞抱着书走在沈晨身侧，轻声道：“不了，下午我没课还有些其他的事要做，得回家一趟。”
    “需要我帮你撑伞吗？”沈晨难得稍微支棱了点，主动了起来，手还很自觉地往那边伸了过去，开了个玩笑，“这样我也有理由在大太阳底下撑伞了。”
    “不用了，谢谢你啦。”冷月展颜而笑，轻轻摇了摇头，“我哥在体育馆那儿等我，很快就到了。”
    沈晨很自然地把手收回去，由她的话，也想起了那天见到的冷月与她“男朋友”，或许，那是她哥？
    哦豁，哥哥？
    沈晨心情刚刚好了一些，蓦然想起了海瑟薇，心中又是一沉。不过他脸色自然是没什么变化，还看似随意地顺口地接了一句：“来接你的吗？”
    “对啊。”冷月答道。
    A大是全开放的，体育馆又是大门进入之后离教学区最近的区域，可以很方便地直接离开，避开中午的人流高峰。他们上课在五区，出门之后就是二五广场，二五广场斜对着体育馆，很快就能到那儿。
    又一齐走了一小段路，冷月似乎是看见了什么，轻笑道：“我看见我哥了，那我就先走咯，拜拜！”
    话罢，女孩还朝沈晨俏皮地扬了扬另一手中的课本，权当是挥手再见了。
    沈晨笑着回她，缓步向前走，目光却是看着路线与他成九十度女孩的背影，满目复杂难明。

 第153章 迎新晚会

    在女孩行进的方向，沈晨也看见了一个瘦高的人影，就是那天看见与冷月同行的大男孩。虽然他戴着墨镜站在树荫下，但沈晨依然脑补出了他的脸，丰神俊朗，颜值自成一派。尤其是一旁那辆黑色的maserati，就显得整个人更有魅力了。
    年少多金，帅气逼人，谁不爱呢？
    虽然说他是冷月的哥哥，但这同样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冷月的家庭背景，只不过不知道差的多少，不知道离他究竟是有多少个光年的距离。
    呵，年少嘛，总会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虽说而今十八，生理上已算不得上是少年，但心理上无异。
    冷月快步上前，与他笑谈了两声，他便拉开了车门，邀她入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沈晨总觉得，他在进入驾驶位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向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可能是看自己，也可能不是，或许他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也说不定，毕竟戴着墨镜，沈晨也无法肯定。
    随他吧。
    沈晨自嘲性地笑了两声，为什么让人心动的女孩总是那般高不可攀呢？
    但说来也是，优秀的女孩谁不爱呢？美丽大方，性格随和，若非有那么些机缘巧合，他恐怕也无法与这些与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相遇。原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本就难有什么共通之处，不如放弃幻想，务实当下。
    毕竟，海瑟薇心属海倾寒，冷月虽不知她心底如何，但想来也不可能有他便是了。与其整天想那么多，不如多学习马原，为建设祖国而努力！
    咕——咕～
    于是立志学马原的沈晨觉得还是先去干饭比较香。
    是夜，林启挺晚才回宿舍的，关键是他也没在群里说要去干嘛，一众人逼问之下，他才颇为“不好意思”地说道：“怡薇要我去参加迎新晚会，我报名了然后去学生会那边试了试。”
    沈晨：就挺想一拳头捶死他的。
    “报名的什么啊？”黎晖问道。
    “钢琴弹唱。”林启“羞涩”地说道。
    “今晚是海选吗？”叶旭问道。
    “算是吧，不过报名的基本上都能上晚会，今晚去那边展示是为了方便他们编排次序和报幕词。”林启终于丢开了那得意的脸色，正常了起来，毕竟眼前这些家伙都已经免疫他嘚瑟的样子了。
    “唱的什么？”沈晨问道。
    “《明月天涯》。”林启答道。
    “好家伙，这个你也会弹？钢琴版的曲子比原曲怎么样？”黎晖下棋的“百忙之中”还抽空讶异地看了林启一眼。
    “那必然是我弹的钢琴版最好！”林启震声道，旋即还小声补了一句，“啊，其实吧，原曲也有其优势所在，也不完全输于我所演奏的钢琴版。”
    “迎新晚会上就打算表演这个了？”沈晨倍感好好笑，又问了一句。
    “我觉得挺好的啊，这不是以江湖少年的侠义与风流，来表现一种年轻人的朝气蓬勃与奋发向上嘛，这对大学生来说不是刚刚好？”林启两手一摊，给自己找了个完美的理由。
    “你高兴就好。”沈晨笑道。
    “其实我自己是懒得报名参与的，应该说她开心就好。”林启耸了耸肩，“虽然说我确实挺喜欢钢琴，多少……也应该算有点天分，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在别人面前展示。不过她既然喜欢，那就由着她咯。”
    林启说完这一大段掏心窝子的话之后，叶旭依然淡定地写作业，黎晖依然淡定地下棋，只有沈晨，只有沈晨……好吧，沈晨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对于“恋爱的酸臭味”的否定。
    “嗨呀，你这啥表情嘛，上号上号，打两把大乱斗先！”林启一拍沈晨的肩头，大大咧咧坐上了椅子，开机上游戏一气呵成。
    “高数写了没？”沈晨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高数？明天交吗？”一旁的黎晖探头过来。
    “你笨啊，都不是一个专业的，高数课自然不一样，他俩是一样的。”叶旭轻飘飘地瞥了黎晖一眼。
    “有理。”黎晖点了点头，继续淡定地下着棋。
    林启笑着怼了黎晖一句，然后看向沈晨说道：“明天不交吧，老师不是说一周收一次作业吗？”
    “哟呵，你居然还听了课，我还以为你睡了两节课呢。”沈晨惊讶。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是说可能，老师说一周交一次作业是在下课的时候说的那会儿我已经醒了。”林启佯装正经地说道，随后补问了一句，“诶你上不上啊，不上我开把乱斗了。”
    “不了，你玩吧，我看看明天的课先。”沈晨摇摇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行。”林启也没再纠缠，戴上耳机开始匹配了。
    沈晨翻开高数课本，看了几眼，却是没怎么看进去。他脑子里，始终想着冷月，那娇俏的笑容，那活力的短发，那有如天籁的语调与轻快的步伐，似乎总有一种名为“恋爱”的心在蠢蠢欲动，像是有一片温柔的白月光，洒在了心尖。
    忽而，又似有一个曾走进他生活的身影映入心尖，像是一颗朱砂痣，烙得隐隐犯疼。海瑟薇对他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喜欢。他能明白自己该是对海瑟薇很有好感的，或许是因为她无可挑剔的容颜，或许是因为她千变万化的性格，又或许仅仅是因为她与他们一同沙雕的某一个瞬间。
    喜欢一个人又需要什么乱八七糟的理由，知道自己的心意是喜欢，那便是了。但她心里装着的海倾寒，这才是最无能为力的。
    这二人，对沈晨来说都是喜欢，但都有着无数的缘由让他与她们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诚然，他直男，他不自信，但无数的客观因素也同样是导致他压根不会去尝试更进一步的重要原因。
    不再少年之人的心事，多是如此顾虑重重。
    也罢，随缘。
    沈晨把自己放空了一会儿，开始认真看书了。
    建设美丽祖国还得靠我呢.jpg
    接下来的日子就平淡了许多，每天上上课，下课写写题，晚上有闲情了就玩玩游戏，然后自身的能力也不落下修炼。就像洛心曾经说的，不到蓝阶还不算真正跨入异能者的世界，这时候仍以跨入蓝阶为主要目标，委托暂时无需考虑。
    至于周末，一般也会去星落轩坐坐，不过星落和黑羽、红衣又出外勤去了，星落轩也便只有洛心一人。好在这地方很是偏僻，少有人来，洛心也不会太过忙碌。
    而对沈晨来说，最期待的莫过于周二，第二次大英课，俩人的感情迅速……个屁，哪儿来的感情基础，好感度都没刷呢。反正这次课上，老师主要是在上课，顺便布置了下次课的任务，做第一次小组presentation，还有一篇作文。当然，下次课在国庆以后了。课上，冷月的上课状态依然很认真，几乎没怎么碰过手机，还顺带回答了俩问题加上了点平时分，让全班都瞻仰了起来，沈晨则直接开始摸鱼。
    林启近段时间会去借校乐队的钢琴室排练，这家伙的水平真的很不错，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他要是对一件事真的认真起来了，言语上可能还是嘻嘻哈哈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行动上还是会做到尽善尽美的。
    叶旭进了书法协会，作为536宿舍唯一一个参加了社团的，他去了第二次就不再想去了，理由是——“没什么意思，尽是推销的，学习的氛围也不合我意”，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光速退社了。嗯？为什么不第一次就退？第一次是社团小伙伴们见面，用活动经费下了顿馆子就散了，那会儿不是啥也不知道嘛！
    黎晖进入学习的状态之后，倒是先和叶旭一起自学编程语言了，付出的努力较之叶旭更胜。计算机这种专业，不卷死别人最后就等着被别人卷死吧。计算机专业好是好，但谁不知道好？这专业就卷的离谱。
    叶木语依然是规律的作息，去附近的健身房办了卡，每天都锻炼身体跑跑步保持一个良好的身体状态。她还参加了校女篮的选拔，目前还在积极筹备选拔赛，没事就抽空去球场转转，但依她的能力进校队肯定是妥妥的。
    杨怡薇和宋梓雨的大学生活倒是比较平稳了，波澜不惊，每天都是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生活，俩人都没课的时候也会相约去外面逛逛街、做做头发。毕竟，哪个花一样年纪的女孩不爱美呢？
    日子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过去，直到临近国庆，学生会筹备了这么多天的迎新晚会，也要到来了。
    由于全校的学生太多，迎新晚会这种表演性质的活动，在体育馆或者操场这种太过空旷效果也不好，大家人看不见，表演也看不清，环境还会极其嘈杂。所以这类活动，一般都是以院为单位举办，在多功能厅举办，坐下一个院的人是足够的了，况且有些同学也不一定愿意来。
    而今夜，便是他们工院的迎新晚会了。

 第154章 万万没想到

    虽说迎新晚会是以院为单位，参与表演节目的同学也大多是本院的学生，但这样的大型活动有些其他社团也会参与进来。不仅仅是为了给社团成员一个展示的舞台，同样也是一个展现社团实力顺便纳新的机会。
    社团纳新的时间并不完全一致，也不一定只有一次，一些社团会找寻一个更容易吸引新生的机会进行第二次纳新宣传。比如他们工院的辩论队，在前些天举行了一场辩论表演赛，邀请了一些辅导员和老师作为评委，并在场中发放纳新的传单，辩论赛结束后进行纳新宣讲。再比如学校的剧社，也是现在校内发放传单宣传，以表演一场话剧为引子进行纳新。
    而如今工院的迎新晚会，也有像校乐队、校舞蹈队之类的进行参与表演，像一些老二次元也同样注意到了有动漫社的表演作品——wota艺，即荧光棒舞蹈。
    此外，多功能厅的大屏幕还能通过扫码进行弹幕发送，增强了观众与台上表演者的互动，还算是一个很能挑起气氛的设计。
    总而言之，迎新晚会可算是多姿多彩，精彩纷呈，新生们有空的话看看倒也是不错的消遣。
    下午，林启特意请了一节课的假去准备他的钢琴表演排练。看他去时的模样，显然是不知紧张为何物的，他向来如此，在他身上从来都瞧不见紧张的情绪——如果有，那一定是他装的。
    课后，沈晨去食堂干饭，顺便约了黎晖林启一道去多功能厅看看。他俩是信院的，迎新晚会定在了国庆之后，这回倒是可以来看看什么场面，顺便给林启起起哄。反正多功能厅的位置足够，有些同学也不会来，进去也不需要验证身份什么的，随意便可。
    当他们三人抵达多功能厅的时候，会场还没有完全布置好，此时距离既定的开始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他们只是来早了罢了。门口摆了一大叠节目单，沈晨也顺手拿了一张。此时已经有一些人落座了，他便也根据班群里发的班级坐席选择了位置坐下。
    舞台外两侧的屏幕上已经给出了二维码，扫码即可参与弹幕互动，而舞台中央的大屏幕自然是随节目而变化。
    三人偷（光）偷（明）摸（正）摸（大）扫码先进了互动平台，已经开始在商量届时等林启上场表演该怎么整蛊这位好（大）兄（冤）弟（种）。一时间，即使是灯光未开全的屋内，三个人的眼光，贼拉亮！
    不过这家伙有了女朋友，而且杨怡薇说她也准备来看，就不能瞎搞男女话题了，得做点不一样的才行！
    翻出节目单，第一个节目是暖场的舞蹈，由院舞蹈队演出，而第二个就是林启的钢琴弹唱节目，再接下来还有演唱、小品、合唱、街舞、相声、wota艺等表演，形式多样，约莫有二十个节目。演出者也大多是大一新生，此外还有一些院级以及校级的社团承办的节目。
    随着时间的流逝，多功能厅会场已经布置完毕，舞台顶与两侧都有气球环绕，台下第一排座位与舞台之间的过道也铺上了许许多多的气球，还有许多彩带和彩灯绕着会场一圈，将气氛拉满。
    工院的新生也陆陆续续抵达了多功能厅，按着先前班群里通知的座次安排入座，沈晨也见到了自己的同学，友好地打了个招呼，然后也没多说什么，各人各自入座。
    再过一会儿后，工院的辅导员以及一些团委老师也就位之后，这迎新晚会便算是开始了。四位主持人联袂上台，两男两女，或儒雅，或英挺，或优雅，或秀丽，穿着笔挺的西装或盛美的华裙，立于舞台之上，灯光下耀眼非凡。
    作为大一新生，敢于在几乎全是陌生人的台上做主持人表现自己，其勇气与心性是值得赞许的。
    而台下的沈晨看了半天这才发现，其中一位女主持人居然是自己如今的同班同学，化着精致的妆容，差点没认出来都，东方化妆术果然不愧“邪术”之称。
    主持人们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开幕致辞，并致谢到来的几位老师，晚会由此拉开帷幕。
    报幕词之后，第一个节目是由院舞蹈队带来的韩风舞蹈。一时间，灯灭，在音乐响起之后，才缓缓亮起灯光，照亮了舞台上的六人。
    院舞蹈队已经纳新过了，表演成员既有学姐也有新生，几位小姐姐上穿紧身的短上衣，下着热裤或者短裙，外罩七分袖的外套，姣好的身段与那纤细的腰线，无不诠释着女孩最美好年纪的美丽。
    音乐和舞蹈都不是沈晨所见闻过的，台上的人他也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两侧互动屏幕上已经几近疯狂了，在给台上漂亮的小姐姐们打call。毕竟是院舞蹈队，成员有新生的同班同学，也有认识的学姐，都能喊出名字，沈晨甚至从那大屏幕上瞧见某人的vx号，还有台上成员的大头照。关键是这种霸屏的照片发送是需要氪金的，最低的5秒也需要十块大洋。
    好家伙，沈晨直呼好家伙。
    而台上，舞蹈已经开始了。韩舞嘛，懂得都懂，大部分的舞蹈动作还是比较热辣的，加之小姐姐们的服饰同样惹火，场面一度热情高涨。
    毕竟工院嘛，男女三比一，一对情侣一对基，调侃的话术是这么说，但实际上脱单的可不多，牡丹花还是大大滴有。大一新生又处于“我终于解放了终于能名正言顺地在大学谈恋爱了哈哈哈好开心嘤嘤嘤”的状态，对于好看的妹子自然激动万分。不过，等过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发现，脱不脱单，和女生多少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虽然他们工院女生不多，但哪怕是换到女生多的文新、经管或者外院去，某些人依然大概率单身四年。脱不脱单，更多取决于个人，形象外貌固然是一方面，可对于长期相处的同学来说，自信与否、情商高低、个人魅力指数才更能代表脱单的可能性。
    言归正传。
    不得不说，韩舞的风格的确适合这种舞台，十分能调动在场之人的情绪，哪怕是沈晨身旁这俩已经有女票，也丝毫不影响他们看着舞台。
    群里，杨怡薇说她有些事耽搁了，来晚了些，和宋梓雨坐在了后排。而叶木语今晚晚些有训练赛，所以缺席了林启的表演秀。
    韩舞接近尾声，那动听的腿……啊呸，那白花花的音乐……呸呸呸，总之，音乐很好看，小姐姐很好听！
    舞蹈已尽，弹幕还搁那刷“疯狂表白xxx小姐姐”“xx赛高”之类的。主持人可不管这些，上台报幕，与此同时也有主办方的干事把钢琴与凳子搬上舞台。显然的，要轮到林启上台表演了。
    沈晨已经举起手机，准备拍一张了，不管是靓照还是黑照，好歹也有些纪念意义。不过他一直没想明白林启今天会穿什么上台表演，首先他是弹钢琴，理论上应该西服正装会比较正式一些，但他表演的曲目是《明月天涯》这样的古风歌曲而不是巴赫肖邦贝多芬，是不是应该身着古装符合意境？但依林启的性格，指不定他可能就穿今天的休闲衬衫配宽松的牛仔直筒裤上台了。
    随后，林启上台。
    沈晨撇了撇嘴，果然是懒鬼。
    真就如沈晨所料，他还是今天上午那身衣服，这家伙在他觉得非必要的领域向来是能懒则懒，本身底子好长得好看，不用刻意收拾也能引发新一轮的热情呼声——当然大多是女孩子。
    上台，无需多言，简单微微俯身鞠躬，然后……
    正当沈晨以为这家伙要去凳子上坐着准备表演了，他居然还面带（虚假的）微笑，伸出双手手掌作出了向下压一压表噤声的动作。一时之间，才方小了些的呼声出现了更大的笑声，主要是笑容太假，人又好看，显得分外滑稽，沈晨都忍俊不禁了起来，差点把整一波林启的阴谋都给忘了。
    三人相互对视，心照不宣。
    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但若是好看到了一定的境界，那是衣着随意平常也掩盖不了的惊艳。就像已经在钢琴前落座的林启，哪怕穿着日常的休闲装，他也好像就该是在那弹钢琴的高雅人士。
    开篇便是一段悠扬的笛音，由于钢琴音色的不同，没法做到那般婉转悠长，不过林启以他自行做的小改编，使之听起来更具别样的美感。
    场中已经安静了许多，欣赏的认真聆听，或是发几条弹幕赞叹这个男生好帅想要微信什么的，不感兴趣的自然自顾自地玩手机。而此时，沈晨觉得时机成熟，与叶旭黎晖一打眼色，准备给林启“造势”了。
    直到——他瞥见一条霸屏的弹幕：
    “林启好帅！我要给你生猴子！”
    梗很古早，但沈晨注意的不是这一点，他有些僵硬地把脖子扭向了身旁二人，他们亦是同样的难以言喻的表情。
    后排的宋梓雨，同样僵硬地看向了身旁。
    唯一不同的，就只有杨怡薇。
    那个发霸屏弹幕之人的头像，是杨怡薇的。

 第155章 装到了

    “薇薇，你没被盗号吧？”宋梓雨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没有啊！”杨怡薇云淡风轻，手机熄了屏，双手捧着奶茶杯，眸光只落在舞台上。
    “这不是你风格啊，你有这么大胆露骨吗？”宋梓雨依然不可置信，凑过来追问道。
    “再不宣誓主权，那招蜂引蝶的家伙指不定被多少女孩子看上。”杨怡薇皱了皱鼻子，继续吸着奶茶在好友面前掩饰自己的窘迫。
    “那你这力度不够啊，让我来！”宋梓雨的眼瞳“噌”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完全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
    话音未落，她便抢去了杨怡薇的手机，熟练地解锁，在杨怡薇惊愕的目光中打了一行字，光速发送了出去，还一脸不太满意的表情，嘟囔道：“你这九键真是用不习惯。”
    杨怡薇已经石化了。
    两侧屏幕上，已经出现了新的霸屏弹幕——
    “林启，阿姨真的挺喜欢你的，这台车就先送你权当见面礼了。”
    再然后，屏幕上又浮现一张霸屏照片，画面里，一辆湖蓝色还喷着星空彩漆的跑车占据主体，一位男士正优雅地给一位女士开副驾驶的门。由于角度的影响，能辨认出来，照片中的男士就是台上正弹着钢琴的林启，而女士背对着画面，扎着微卷的马尾，留下了一抹纤瘦的剪影。
    全场震惊。
    杨怡薇涨红了脸，向着身边偷笑的宋梓雨便是扑身过去：“老娘掐死你！”
    “发霸屏弹幕的钱我会转给你的，但后面那照片是我自己手机发的！”宋梓雨连忙“解释”道。
    “我不管，掐死你！！！”
    而前面的三人石化更甚，已经完全忘掉了准备了半天的整蛊计划。一时之间，他们也觉得，自己这些人准备的还是太小儿科了。
    “想不到啊，看着文文静静的一个人，居然敢这么大胆啊！”
    “高中也没见她这么有魄力啊。”
    “爱情，使人盲目痴愚，冲动一点很正常。”
    “嘁，单身狗。”
    “嘁，单身狗。”
    “……焯！”
    台下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林启还啥都不知道，他在台上钢琴弹唱，也看不见两侧屏幕的弹幕，嗡嗡嗡的也听不清在吵吵些什么。当然他也不是很想听清，太容易被 干扰出现失误了，刚巧即将唱至副歌部分，他也便放声唱起了高音——
    唯此间江湖年少
    偏爱纵横天下
    恩仇趁年华轻剑快马
    红尘未破也无甚牵挂只恋生杀
    醉里论道
    醒时折花
    高亢激昂的歌声，终于将这混乱吵嚷的场面给压了下去，似乎是这嘹亮的唱词配着那悠远的曲调，一齐引人前往那年少轻狂、恣意飞扬的江湖时代。
    此处引出一个题外话，在如今大多男性不追星的环境下，胡歌身为一位男明星，为什么男粉数量会比女粉还多？除去形象温润、为人谦和以外，他所参演的影视剧同样起着很大作用。尤其是仙剑一，那剧中的李逍遥，曾是多少人的大侠梦？虽说结局并不美好，但人生憾事多如草木，残缺，同样是一种美。
    江湖啊，充满着爱恨情仇与悲欢离合，若能一人一马仗一剑，快意恩仇，声名鹊起之后，再遇见命中注定的她，从此归隐山林，又是何等的理想人生？
    《明月天涯》唱的似乎就是这样的江湖，每一个男人年少时都曾梦寐以求的江湖。
    工院毕竟是男生占了大部分，此时竟大多静默，由着那清澈空灵的嗓音，遥想那曾梦中的江湖。
    “这家伙，舞台表现力倒是拿捏的死死的。”沈晨失笑。
    “他要是认真，还有啥学不会的吗？”黎晖叹了一句。
    “物理题。”叶旭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
    “这倒也是，数学他要是真有兴趣琢磨都能会，物理题可真是难为他了。”沈晨也想起了曾经叶旭教林启物理题的时候，不免莞尔。
    “倒不如说是难为九日，哈哈哈！”黎晖拍了拍叶旭的肩膀，哈哈大笑了起来。
    叶旭摊了摊手，无可奈何。
    林启唱的歌已经进入了后半段，歌声清澈悠远，如仙音缕缕。他的手指同样也在钢琴上飞舞，流淌而出的是一串一串悠扬的乐音，似天外山高，似海外水远，似奔逐林间的恣意与畅快，纵马驰骋，快意恩仇。
    当曲调再次臻入高音之时，林启也能游刃有余，把音调拉了上去，连续的高音，也不见他有什么难处——
    传言道江湖年少
    不谙世事繁华
    是敌是友不妨一战罢
    待何人何年有心与我拭血论茶
    梦里依旧
    明月天涯
    唱词罢了，但曲还没有结束，林启依然奏着尾曲，借着黑白琴键，述说着盛大江湖故事的落幕。即便他穿着现代的休闲衣裤，用着西方传入的钢琴，但此时此刻，他也如同身着仙气缥缈的霞衣，执着上古遗落的三尺青锋，唱着一曲盛名远传的侠者颂歌。
    两侧屏幕上的弹幕飘满了各式各样乱七八糟的，什么表白小哥哥啊，什么这曲子弹得真好听啊，什么刚才的富婆给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啊。当然，也少不了一些负面评论，但只要看不见，那些就不存在——因为林启此刻在台上确实看不见两侧屏幕。
    有些人酸，有些人厌，林启自己是早习惯了这种对他的明枪暗箭了，来明的他便给他怼回去，来暗的那没办法，都不敢明着发泄不满那有什么可怕的。林启自己都不在意这些，沈晨他们便更不在意了。
    优秀的人总是遭嫉妒。这句话虽然常常被饭圈拿去无脑套用维护他们家giegie，但本身是没太大毛病的。
    林启起身，鞠躬，在雷鸣般的掌声中下台。
    “真给他装到了。”沈晨一边鼓着掌，失笑道。
    “那可还不。”黎晖深有体会。
    “木语的训练赛排在了后半段，还有半个多小时开始了，我差不多准备去体育馆了，你们去吗？”叶旭岔开了这个没啥意义的话题，转而问道。
    “走呗，我都行，问问女孩们去不去呗。”沈晨的态度很是随和。
    “刚刚在群里问了一嘴，她俩的意思是都去。”叶旭答道。
    “等等，林启那家伙说他在后台得接受一下社团的采访，可能耽搁不少时间，要是快赶不上了让咱们先去。”黎晖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那我先去吧，你们等等林启。”叶旭点了点头，就准备起身。
    “这里现在太闹腾了，我也去吧，等林启这么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沈晨！”黎晖故作严肃地拍了拍沈晨的肩膀。
    “离谱，就留我独守这里。”沈晨无奈。
    “我俩都不是工院的啊……嗷，梓雨和杨怡薇也不是，她俩刚刚说和我们一起去。”叶旭看着手机，还兀自打着字回消息，“那就你等等吧，我们先去了。”
    “行，我一会儿来。”沈晨颔首，目送二人离去。
    台上的节目已经换了，现在是一个小品节目，沈晨恰巧看过原版，顿感无趣，干脆玩起了手机，群里@了一下林启，也没得到回复，估摸着还在忙，便继续刷手机了。
    又过了几个节目，其中一个歌曲倒是唱得很好，一位微胖的高大男生唱的《亲爱的小孩》，歌声直击心灵，振聋发聩。这首歌其实并不很适合在迎新晚会上唱，歌曲的主题是关爱留守儿童，与迎新相关性并不大。不过好在即使抛去其内涵，这依然是一首质量上乘的歌曲，学生会审核给他过了，也能印证这位同学的唱功之好了。
    而那边叶木语的训练赛也快开始了，群里宋梓雨都开始发叶木语在场地中热身的照片的，林启却还没结束。沈晨先前还私聊问他来着，他说快了——可这是十分钟前的消息了。
    沈晨想了想，还是准备跑路去体育馆了。
    “下面请欣赏，由校舞蹈队带来的古风团体舞蹈——《风筝误》。”主持人甜美的声音响起。
    啊那没事了，要是过完这个节目他还没结束，那就去体育馆，反正还有十几分钟才到开赛时间。
    他就是想看漂亮妹妹他有什么错呢.jpg
    男人嘛，爱好不外乎就那些，他虽然心里貌似有些渣见一个爱一个，但也没付诸行动目前还是单身一个，看看妹妹怎么了嘛！
    在报幕的时候，就有干事搬上了小凳子和一架古筝，隔得有些远，饶是沈晨视力不错也只能看清那是一架筝而非琴。既然是舞蹈，这应该是有人专门弹伴奏的。
    须臾，打着纸伞、穿着粉白如菡萏的汉服的姑娘们陆陆续续从后台两边走出，在舞台中央汇成一条线，走至前方再散开，一时间像是朵朵芙蕖绽放，煞是好看。
    其间，却有一名穿着粉白之间带着些许浅紫色的姑娘，她并未像其他人一般撑着纸伞，也没有按照其他人那样的轨迹行进。沈晨乍一看还以为是领舞，结果见她步伐一拐，轻飘飘地落座在了古筝前，素手轻轻一拨，一时间，音波如水，韵律悠扬。
    好家伙，原来是弹古筝伴奏的姑娘。
    不过，当他仔细瞧去的时候……
    嘶——冷月？！

 第156章 送信人

    “我超，看那弹古筝的，是他们传的那个文新院花，中文系的，叫啥来着……冷月！”
    “那个吗？尴尬了，我没带眼镜落宿舍了，看不太清，血亏！”
    “她不是文新的吗，怎么会来工院迎新晚会的？她加入校舞蹈队了？”
    “不不不，人家这方面高冷的很！”
    “你又知道了？”
    “校舞蹈队里有一个是我发小的女朋友，她之前跟我说过，这次她们特邀了一位漂亮妹妹伴奏，还神神秘秘地不说是谁叫我来看，还好没窝在宿舍玩游戏！”
    “好看是真好看啊！”
    “联系方式给一个？”
    “……”
    冷月甫一亮眼，这边观众席一瞬间就炸开了锅，屏幕上的弹幕也迅速密集了起来，全是给冷月小姐姐打call的。不得不说，不论在什么时代，漂亮妹妹都是话题热门——无论对男对女。
    古筝轻轻撩拨而起，《风筝误》的曲调，也渐渐如水般涌了出来。开篇是轻快的曲调，温柔明朗，像是在依然些许料峭的早春里却刮起了温暖春风那样的惊喜，令人心情也跟随着愉快了起来。
    在此之前，沈晨并未听过这首歌，他径自打开手机搜索了起来，稍稍听了听。唔，冷月弹的曲调基本能与原曲对应上，倒确实是有本事的。
    台上坐着弹奏古筝的冷月，裙摆都铺在了舞台上，如花蕊般散开，更有着谪仙般的美感。她原本是短发的，长过了下巴但未齐肩，而今也戴上了及腰长发，扎着繁复的秀美发髻，穿插着不尽的精致针钗与步摇，美不胜收。
    在她面前，那些翩翩起舞的姑娘们也似乎失了颜色，明明舞姿那般优美、那般曼妙，充分展现了这个年纪女孩的身子的柔软与力量之美，可实在是无法让人起太大兴趣。
    她半垂着头，随着指尖的动作而轻轻晃动，步摇也就来回摆动，充满着朦胧的古典美。刚巧，她也适合这样的装束，美的优雅，美的从容，美的让人都忘记了呼吸。
    沈晨就沉浸在了这似水温柔的古筝乐曲里，又或者说，是沉浸在了那倾国倾城之貌里。
    多功能厅的观众席里，也难得安静了许多，无数的人都安静聆听着乐曲，目光落在台上。至于是在看那蝴蝶般蹁跹而舞的姑娘们，抑或是在看那美得让人忘却一切的冷月，谁知道呢？
    直到乐曲终了，舞者谢幕，沈晨也没能从中缓过神来，倍感美不胜收。
    而观众席里，则是一阵盖过一阵的交谈声，两侧屏幕上的弹幕更是疯狂，达到了今夜以来最热闹的时分。
    而沈晨，已经悄然离去。林启终于结束了采访，据他说主要是因为冷月在另一边的后台刚下台，这边也就先草草结束了。他一边碎碎念着傻x学生会，一边感谢冷大美人，推着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沈晨向体育馆走去。
    是夜，晚些时候，海家庄园。
    海倾寒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开着台灯，看着面前的电脑，有些出神。
    忙倒是不忙，近期也没什么事，财政一切正常，人员调度暂时还没给他这份权限，目前依然掌握在海家家主——他老爹手里。
    他出神的原因，还是他方才去寻海瑟薇时，发现她正穿着睡衣，戴着头戴式的耳机，在玩……英雄联盟？！
    显然，她还基本啥也不会，打个自定义玩个诺手，打了老半天装备也不会买就和对面硬刚，似乎也没怎么研究过技能详情，没叠被动见面就交大跳过去，q也是贴脸放的，被人机摁着摩擦直到去世。看了看战绩，2\/9，唔，显然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这游戏他年少时也接触过，只不过随着修行的加紧和家族事务的转移，他自然放弃了游戏，转而专注那些正事去了，所以他了解的也不多，没法给出什么很高明的见解。但见小妹玩得正欢，他也没有多作打扰，默默离去。
    他也不清楚是谁给小妹推荐联盟的，但她能玩起游戏消遣倒也不错。她太孤单了，自己不再像曾经那样有时间陪她，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她的身边只有那条金毛。再何况……而今的情况，也的确不适合和她多相处了。
    海倾寒喝了一口咖啡，便准备上旧街论坛看看新闻了，直到，他猛然察觉身后窗子洒落进来的月光，似乎不一样了起来。
    他挑了挑眉，起身看向窗外，月辉如水，洒落遍地。
    而就在他看向窗外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视线与月亮的连线之间，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影，一个很小的人影。那人影背着月亮，挡住了射来海倾寒这边的月光，脸和装束基本都无法看清楚。
    海倾寒的心，稍稍沉了下去。
    他打开窗户，迎面吹来了一股夜里清冷的风，又好似那不发一言的小小人影。
    海倾寒跳窗而出，凌踏半空而行，俊美到模糊性别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阁下深夜来访，可有要事？”他说道。
    “送信。”
    那是一道极其冷漠的声音，不掺杂一分一毫的情感，冷硬地毫无温度可言。
    话罢，一封信便如刀片般旋来，路径笔直且没有丝毫歪斜，甚至激起了破空之声，显然速度极快。
    不过海倾寒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能荣登少家主之位，可不是脑子好使就行，本身的实力也不可能低。即使海家当今的嫡系子辈只有他和海瑟薇，但何谓“当前嫡系”？旁系同样是可以竞争的，只要旁系表现出了明显优于嫡系子弟的综合能力，当他成为家主时，他这一脉，便成为了新的嫡系。这又不是古时的皇室或者什么贵族，哪儿讲究什么血统论，往上溯源都是同一位老祖，要硬讲究血统，当今大家也都大差不差罢了。只要本身综合实力过硬，能带领家族更好的发展，按整体利益而论，家主仍是择优录取。
    海倾寒轻松接住了那封信，信封上什么也没写，不得不让人怀疑写信的人是不是没读完九年义务教育。但他并未第一时间查看，而是又看向了那人影，问道：“这般不经招呼便入我海家，未免有些失礼吧。”
    “海家没能发现我，不是更可笑吗。”
    虽说本该是讽刺的反问语气，可落在她口中，依然是冷漠而平直的语调。即便是在海倾寒眼中，都觉得这似乎的确并非讽刺。
    “我只是来送信的。”
    若是后续发展不符合预期，怕是就得大打出手了吧。
    海倾寒心中吐槽了一句，也算猜出眼前这个小小身影的来历了。海家这些年四平八稳，真要说和什么势力有过节，那无非就是前段时间宗靖澜的作为致使海家联合欧阳家向赏金猎人团施压，最后得到了赏金猎人团的声明。而今此人，应当是代表赏金猎人团与海家联系的，而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既然她抱着什么东西，那么首先排除曼珠沙华（手动滑稽）。
    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赏金猎人团这几年间活跃的主要是碧落与黄泉，一些算得上是赏金猎人团官面的事，也主要是碧落在做。而今，为何会把这样的事交给曼珠沙华？
    海倾寒虽然不认识曼珠沙华，未曾见过她的模样，但起码能辨认出碧落的身形并没有这么小。加之近些年赏金猎人团崭露头角的人物他基本都知晓，除去曼珠沙华，没有一个同时符合眼前这位的身形和性格。不出意外的话，也只能是她了。
    “碧落呢？”海倾寒随意地问了一句。
    沉默了片刻，曼珠沙华才说道：“和宗靖澜冷战，有些天没出现过了。”
    海倾寒注意到，谈及碧落，虽然她的神色依然背光无法窥见，但她的语气已然改变了些许，像是冰冷之中，蓦然出现了一点点的温度。虽然细微，但这种差别也足以让人察觉。
    海倾寒并不知道碧落与曼珠沙华的那点交集，但从这里也能猜出来，曼珠沙华对碧落是与旁人有所不同的态度，虽然不知道有何缘由，不过这样的信息，知道多些也不算坏处。
    “我只是来送信的，是战是休，你们决定。”
    曼珠沙华再度开口，这一回的语气已经完全恢复了先前的模样，冰冷，漠然，不带丝毫温度。不过在海倾寒眼里，此举反倒更像是遮掩先前的失态——对她这般冰冷淡漠刻在了骨子里的人，任何一点温意都会像是极大的失态。
    “具体如何，需由家主阅览信件内容之后决定，我无权僭越。”海倾寒扬了扬手中的信，似乎依然没有要拆开信件的意思。
    曼珠沙华并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是凌踏虚空的步伐向后轻轻退了两步，似乎正要离开。
    霎时，曼珠沙华的身形向后滑去，带着一阵星碎梦幻的月光，恰似空中花滑那样翩翩起舞，看着轻飘飘的，实则快如闪电，一瞬间便将自己的身子腾挪出一段距离，也就只有在海倾寒这般人物眼里才能勉强跟上她的行动轨迹。
    她抬眼看来，目光依然冷漠。
    海倾寒知道，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身后的，海家家主。

 第157章 不妨与我聊聊？

    “曼珠沙华之声名，的确名不虚传。”
    低沉稳重的声音想起，海倾寒身后的半空，也走出了一个人，身材高大魁梧，瞧着孔武有力，国字脸的方正面容与海倾寒不能说是一模一样，简直毫不相干。
    哦豁，还好海家两兄妹的母亲基因足够强大，遗传给这俩兄妹都是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要是随爹的话……不能说难看吧，但那种视觉冲击力直接掉没了。
    的确，此人便是当今海家家主，海倾寒、海瑟薇兄妹的父亲，海江松。早些年前，海老爷子已经退居幕后，家主交由他唯一的儿子海江松继任，而海倾寒依然是少家主。
    曼珠沙华依然没有言语，抱着她的那本厚重而不知何用的大书，冷眼看着眼前的父子。
    海倾寒已经把信交给了海江松，海江松却似乎也没有要拆开信封的意思，随手就给收起来了。果然是亲爹，对待事情的态度都这么如出一辙。
    “既然来了，何不在我海家住上两日？传出去的话，免得某些人责我海家怠慢贵客，那便不美了。”海江松虽生得一副孔武身材，讲这些文绉绉的话倒是一套一套的。
    “没能力留住我就不必多说了。”曼珠沙华的声音依然冷漠，即使她方才被海江松一击打断了离去的步伐也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
    月光下，她抬眼看来，所见的小脸，像是没有丝毫温度的瓷娃娃，精致却冰冷。她的脑袋上，就如同传言那般有着一对据说并非装饰品的猫耳，看着竟有些妖冶的感觉。小小的身形，怎么看也不像是超过十岁的模样。一袭哥特式的黑色长裙，花纹繁复而诡谲，配上那冰冷的脸色，无疑显得更为诡异而神秘。
    但，她面前的这两人可不会因为任何她看起来的幼稚而轻视她。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强大的异能者，就这不到一年的战绩，她的能力在赏金猎人团历代代言人中也足以名列前茅。而在当今比较活跃的赏金猎人里，她至少也是前三！
    当然，对曼珠沙华进行评价的这些人并不知道她曾一击击败尘烬之事，否则，对她的评价恐怕还要更上一层楼。
    对海江松来说，她所说的“没能力留住”，恐怕是真的没能力留住。海家的庄园自然不止这么点人，但很多真正有实力的长者，在非重要时期是不能出面的，而一些实力差些的，来多几个意义也不大。
    不过……今夜的月光，只是一弯新月，夜里更暗，彼此双方的异能都会受这环境影响。加上海倾寒在一旁，要打，也不是不能打，只是没必要。
    “那总得坐上片刻，盏茶功夫，让我看完这信笺再回信，如何？”海江松笑了笑，把之前的说辞退让了一步。
    “回信与否，与我无关。”曼珠沙华退后半步，似乎已经准备离去了。
    “不妨与我聊聊？”
    一道天籁般的声音响起，海瑟薇的身子从一间窗户里探出，穿着印着卡通熊的睡衣，披散的发在夜风里轻轻地飘扬。哪怕月光黯淡，似乎也能从她眼里看见亿光星辰。
    曼珠沙华低头与她隔空对视，几乎都没有犹豫的时间，她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好。”
    “贵团副团长宗靖澜前些日子才方想带走小女，而今你又想与她独处，又是何居心？”海江松眯了眯眼，沉下声来。
    曼珠沙华没有理会他，半空中一踏步，就已经闪到了他身侧，再一步，便到了海瑟薇窗前。等到海江松发现她已经在自己身后之时，她高速移动之下所带起的风才堪堪吹过他的身侧。这是个很简单的讯息——看，我能在你不知觉的情况下接近你，自然也能在你不知觉的情况下带走她，不这么做，是没必要。
    他回身看去，海瑟薇已经在窗边侧过身子，曼珠沙华得以通过。但她也没有进入房间，只是直接面向着房间内坐在了窗台上，这么看起来她的背影分外娇小瘦弱。她似乎并不担心有人从背后偷袭，也不担心自己她与海瑟薇之间的对话被人听了去，这要么是随性无谓，但海江松并不觉得她是那样的人，所以……她这是有足够的自信。
    这家伙，还真是有些难办啊！
    不过话说起来，她，和宗靖澜会不会并非是一路的？
    海江松拆开了信封，取出一张信纸，首先关注的，便是最后的署名——宗靖澜。
    房内的气氛一度是凝滞的，海瑟薇还没有开口，而曼珠沙华也不像是能主动挑起话题的人，她现在只是环视着这房间，装潢主体以粉白和淡蓝居多，灯光也是温馨的暖色调，似乎染了这灯光便能让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随之变得随性而慵懒。
    “不用看啦，这不算是我卧室，我的卧室还在里边。”海瑟薇巧笑嫣然，似乎并没有像外面那二人把她当作大敌。
    “你……”曼珠沙华难得地迟疑了片刻，才说道，“不一样了。”
    “可能吧，可能我每天都不一样。”海瑟薇微微歪着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但很快，她又恢复了笑意盈盈的模样，绝美的脸颊美得让人心颤，她忽而眨了眨眼，似乎在表达什么“懂的都懂”的意味。
    可曼珠沙华偏偏就理解了，她侧过身子，瞥了一眼就在身后不远处的海倾寒，一挽手，月华涌现，顷刻间波动着覆盖了整个房间。
    海倾寒：？？？
    在他的视角里，随着那浅黄色的光芒浮现，房内的声音，他便是一点都听不见了。至于海江松？看完信，也没跟他说什么，拧着眉头就走了，海倾寒也不清楚信上到底写了什么。不过他也不太关心那些，他更担心小妹，所以还留在此处，只不过现在却是很难再听见什么了。
    海瑟薇倒是知道，曼珠沙华释放的那道月芒，是给她看的。她不爱说话，便用这么一个举止来表达——喏，隔音屏障已经设好了。
    “诺儿……如何了？”海瑟薇轻声问道。
    “她很好。”曼珠沙华平静而冷漠。
    “那就行。”海瑟薇似乎也并没有要多问的意思，轻轻点头，便问起了其他的话题，“那封信是宗靖澜让你送来的吗？里面都写了什么？”
    “不止一封，信封里还有异能研究所的信。”曼珠沙华道，“宗靖澜的全是套话，异能研究所那封我没看。”
    没看……还真是任性的理由。
    “既然有异能研究所的信，之前那件事宗靖澜果然是和异能研究所联合的咯！”海瑟薇若有所思。
    “你的异能价值极大，引起异能研究所的觊觎并不奇怪。”曼珠沙华平静地说道，“保护好自己，即使是王，在白阶之前也还是太弱了。”
    海瑟薇诧异地看着她，“保护好自己”，这是曼珠沙华能说出来的话？
    “诺儿很喜欢你。”曼珠沙华瞥了她一眼，又垂下眼睑看着自己怀中的书，继续用那种冷冰冰没有音调起伏的语气说着话。
    这属于是……爱屋及乌？
    海瑟薇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近期也没有离开的打算了，出去散了一个月的心，我感觉好了很多，也是时候努力向白阶进发了。”
    “这是最混乱的时代，也是最巅峰的时代，白阶的数量远比想象的要多。”曼珠沙华道，“第五次变革的洪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来得更为势不可当。”
    “我会好好修行的。”海瑟薇点了点头，心中莫名其妙有种被长辈教训的感觉，不由得莞尔。
    “需要我帮忙带信吗？”曼珠沙华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信？”海瑟薇不解地看向她，她的表情神色一切正常，完全没法揣摩她到底什么意思。
    “诺儿会很高兴收到你的信。”曼珠沙华面无表情地道。
    “那当然可以。”海瑟薇轻快地应了一声，随手拉开抽屉，拿出了纸和笔。当然，还免不了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这么来的信自己还是第一次见。
    该写点什么呢？
    常规的“亲爱的诺儿：见字如晤”开头？唔……是不是该用更通俗的话来写？话说，诺儿现在识字吗？不过曼珠沙华都提了希望自己写信，应当是识字的罢。不管如何，都应该用更通俗简单的话吧。
    于是，她又开始构思了起来。
    窗台上坐着的曼珠沙华也不急，她偏过了身子，视线越过窗外不远处的海倾寒，看向了天边的新月，眼神依然平静地近乎死寂。不过，她抱着怀中厚书的手臂，似乎收紧了些许。
    一会儿之后，海瑟薇写完了信，找了个信封给它装进去，这才交给了曼珠沙华。
    “谢谢。”
    即使是道谢，曼珠沙华的声音也依然近乎淡漠。
    “这有什么可谢的。”海瑟薇的笑容一如春风般明媚。
    “我要走了。”
    “嗯，下次再会。”
    曼珠沙华抬手，似乎是正准备解除那层隔音屏障。可在这之前，她抬眼看向了明媚动人的海瑟薇，犹豫了片刻，才轻声道：“若是往后在外遇见碧落，可以适当相信她。”
    “唔？”海瑟薇没怎么听明白这句话。
    “除了碧落，赏金猎人团，一个都不可信。”
    曼珠沙华留下这句话之后，也没再多说什么，撤去了隔音屏障，小小的身影从窗台一跃而起，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海倾寒见曼珠沙华离去，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不少。
    只剩下穿着睡衣的海瑟薇，在窗边沉思。

 第158章 国庆

    迎新晚会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就该是国庆小长假了。
    作为大学生活里的第一个长假期，自然是该好好规划怎么去玩啦！
    沈晨：“不去。”
    “为什么？”林启难得言简意赅，没有发表一通长篇大论。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沈晨面无表情。
    “呸，你还不至于能卷到那个地步。”林启瞥了他一眼，无比肯定地说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打定主意好好学习报效祖国了？”沈晨反唇相讥。
    “你有这思想不写入党申请书？不参与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实践中去？”林启分毫不让。
    “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我还没满18周岁，所以没法提交入党申请书？不然以我这么高的思想觉悟，这么努力地践行团员责任、向优秀党员看齐，言行一致，知行合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怎么可能不写入党申请书？”沈晨的话掷地有声。
    “啧，怎么你俩连个出不出去玩的事儿都能叭叭半天。”黎晖停下了敲“hello world”的手，吐槽了一句。
    “大概……这就是爱吧。”叶旭推了推眼镜，语气从飘忽不定到越说越坚定，好家伙，这台词功底不去影视剧里混个有句台词的龙套可惜了。
    “有理。”黎晖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继续快（tong）乐（ku）地debug去了。
    沈晨和林启也没理他俩，继续就这么个问题争论不休。
    “党员的责任和义务你清楚吗？”
    “你又知道了？五位一体四个全面四个意识四个自信两个维护两个确立你知道几个？”
    “你硬要这样说那我确实不知道，这我不擅长。”
    “你擅长什么？某站92分的动漫游戏鬼畜区答题分数？”
    “诶，这你可没法尬黑嗷。虽然现在答题没什么难度了，但我当初入站的时候，那时候题目还是很有含金量的嗷，对这些分区没有细致入微的了解可没法及格的。”
    “嘁，那有什么意义吗？”
    “总比你答两次没过线的笨比强！”
    “好家伙，你给我选的分区我又完全不了解，瞎蒙了五十来分我自我感觉还不错了。”
    好吧，话题已经越来越偏了。
    至于沈晨为什么不去玩？那当然是有理由的，只不过习惯性地和林启掰扯了几句，越扯越远了，现在还没绕回来。
    “所以你不去，是因为总部那边喊你有事？”终于得知事情真相的林启目瞪口呆。
    “是这样的，不然你还真以为我不想玩呐！”沈晨耸了耸肩，“人家联系我也没说具体要干嘛，就说希望我能近期过去一趟，可能研究出了什么进展还需要取样吧。刚巧碰上国庆没课，我就去一趟看看。”
    “真就小白鼠了呗。”
    “这不是我的情况确实特殊嘛，反正给的补偿我也挺满意的，要是还能来一份就好了。”
    “桃饱网会员你倒是拿捏地死死的。”
    “哈，梦想还是要有的。”
    “嘁，就想想吧你。”
    “不说了，上号！今晚放松一晚上明天就该去为科学献身了。”
    “上号！”
    ……
    国庆第一天，早上七点。
    按照先前的约定，沈晨往海之心输入了能量，准备启动传送。不得不说，上一次当小白鼠，最大的收获就是这块海之心了，储物装备绝对是极其稀有的绝品宝物，加上其节省元素系技能耗能的天然特性，堪称逆天。此外，还被植入了定点传送能力——虽然只是单向的，以及信息传递能力——虽然也是单向的，是总部那边向自己单向发送信息。但这都是加分项，单凭前两项这就已经是极品了。
    静心屏息片刻，沈晨便从宿舍原地消失了，无声无息，也没有什么能量波动，起码另外仨还在床上睡着。
    皓月盟总部，城区传送点。
    沈晨环视四周，舒缓了一口气，那种骤然消失然后传送的感觉其实并不怎么舒适，好在传送只是顷刻而过，那种怪异的恶心感也随之开始消退。
    城区的风格没有分毫变化——或者说，这儿压根就没有风格可言？不论是中式的，西式的，以及各自包含的各种流派的建筑风格，在此处达到了诡异的大一统，像是亲如一家。
    看见那座哥特式的大教堂没有？你觉得里面会有钉死的吸血鬼跑出来作怪？别慌，隔壁就是道观，是时候使用东方的神秘力量消灭西方邪祟了！还怕街对面的老式巴洛克建筑里面蹦出狼人和女巫？别慌，斜对街那边有寺庙，快去请如来佛祖！途径苏派的山水花石，水下指不定藏着水鬼呢，还记得那座教堂吗？是时候让牧师们出马净化鬼怪了。
    沈晨看着这些乱七八糟、没有丝毫章法的建筑，自娱自乐般地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城区街道的人依然不多，偶尔见到，也是行色匆匆。沈晨不禁在想，若是自己没有进入异能者的领域，正常地上完大学，然后也许读个硕士，是不是也会变成这样的科研狗。如今的世道越来越卷越来越离谱，不好好学习，想要靠自己混的出人头地，那真是极小概率事件了。不过，自己如今成了异能者，只要苟住不去接触什么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应该能自由自在活过一生吧……大概？
    此地的天气很好，晴日高照，万里无云。已经是十月份了，天气转凉，但较于自己家还算是燥一些的，倒也能判定此处是属于北半球纬度更低一些的地区。
    唔，要是他再去复习复习时区，指不定能在地图上圈出此处的位置了。
    不过他也能猜到，一个屹立世间几百年的大公会，防护措施必然是极其严密的，知道地理位置又怎么样？反正自己本就是皓月盟的，也有办法抵达总部，这地理位置也便无所谓了。
    回忆着月珑阁的位置，沈晨也不紧不慢地向月珑阁走去。
    慢慢的，伴随着舒适的海风，沈晨也走到了那大庄园面前，雕梁画栋，红柱巍然屹立，两侧各有精美的石壁画，再往外延的外墙，则是爬满了绿意盎然的爬山虎，郁郁葱葱，甚是喜人。
    再次看见这座各式江南风格浓郁的庄园，沈晨也忍不住喟叹了一声，这简直就是梦中情家。作为一个南方人，但又不身处那传统的江南水乡之处，对于这样山环水绕的庄园无比向往，但可惜身心只能龟缩在狭小如火柴盒的商品房里，日复一日。
    啊？买不起啊？那没事了。
    如今身为异能者，好好攒钱才是正道！
    比如说，先定个小目标，赚他一个亿！
    上一次来此，是随星落来的，匆匆一行也没怎么逛逛。这一次他特意比约定的时间来得更早一些，就是为了逛逛这月珑阁。
    走入了庄园，依稀能听见潺潺的流水声，庄园内的湖泊，显然并非死水。至于源头，瞧这岛屿也不像是有发源自高山的活水，估摸着是人工动力进行的水循环。
    他倒是没走进入地下月珑阁的老路，而是换了个方向闲逛了起来。反正这地上月珑阁总是没人……人！
    沈晨惊了一下，他这回居然在这月珑阁见到了其他人。上次偶遇十月，是因为她回总部交付任务，在这雅致的月珑阁弹弹琴舒缓心情。而今见到的……啊，怎么好像还有点眼熟？一时之间，倒也想不起来面前那个倚在凉亭柱边玩手机的女孩是谁。
    她戴着白色的棒球帽，扎着干练的马尾，头发带着微的自然卷，阳光倾泻下泛着棕褐的颜色。她穿着简约的吊带衫，搭着并不长的A字裙，再往下则是白袜搭着帆布鞋，白皙的腿仿佛能反光一般，匀称笔直。不得不说，她的身材很不错，简单的衣着也将se xy诠释得淋漓尽致。
    可惜，是个百合，还有女朋友了。
    的确，在沈晨想了一会儿之后，直到她把目光投过来，瞧见那神秘的深紫色眼瞳，他才确认了这女孩是——白心潼。
    靠眼睛认人也是没谁了。
    白心潼瞧见沈晨的时候，也是明显地一愣，一来是似乎也很惊讶再次能撞见别人，二来……根本没有二来，她对沈晨，仅仅是有一点点的熟悉感罢了，配上他那张离帅的最低标准还有些距离的脸，这样的人不是很常见吗？白心潼可不记得这么只见过一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更何况见的那一面还是在晚上。
    至于沈晨，他能记得，主要还是白心潼给他的印象比较深。先是酒店里，她故作姿态调戏林启，那深紫色的眼瞳确实引人注目。再是晚上邂逅那只灰猫之后，她锐利的话语算是给他们的一种警醒。不过该说不说，虽然她长得也很好看，带着一种酷酷的飒气，不过沈晨还是并不怎么喜欢她，那番话还是很难让沈晨对她起什么好感。
    反正也不认识，沈晨干脆就假装没看见，从长廊中走了过去。
    白心潼自然也没有像故事里那样俗套地叫住他“是你！”，然后一通吧啦吧啦。她看了沈晨一眼——也就那一眼罢了，然后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姿势都没有换过。
    沈晨继续游览着月珑阁。

 第159章 你相信世界上存在鲛人吗？

    月珑阁的占地面积很大，沈晨沿着长廊走了一圈，也仅仅只是逛了这片湖罢了。湖水分出数条支流，向各个方向蔓延而去，通向的是曲径通幽的庄园深处。但沈晨的游览兴致已达，加上距离约定的时间也不远了，他也便准备去往地下月珑阁。绕回来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一眼，唔，白心潼已经不在那个位置了。
    循着记忆，沈晨来到了那个特殊的凉亭，对着某根特殊的柱子输入了能量。上次来月珑阁的时候，副会长已经领他认证过了，而今便是输入能量等待验证通过便是。
    情况与上次星落来的时候基本一致，输入能量后，闪烁了两次白光，须臾之后闪烁了两次绿光，沈晨便放心地走近了柱子，随后消失不见。
    地下月珑阁。
    一阵微微的晕眩感之后，映入眼帘的依然是那片暖光照拂的走廊，米黄的墙纸，印花的白色瓷砖，以及大理石地板。显然，此处就是一处的固定双向传送点，也不会传送到其他的地方。
    走过走廊的尽头，路过一个个既没有编号也没有标识牌、不知用途的房间，眼前大厅的壁面摆着一个巨大的鱼缸——虽然里面既没有鱼也没有水。话说起来，沈晨明明记得上次来的时候，对面的壁面还什么都没有来着，估摸着这鱼缸是近期安装的？大厅右面整齐摆着沙发茶几，四角还摆着一些室内盆栽，没有阳光也依然长势喜人。
    而大厅左侧，就是前台了。前台后面的墙壁上，印着一弯弦月，两处尖端以一根凌厉的线条贯穿，外围是两圈圆环呈空间结构交错布置拱卫其中，看着分外神秘而庄严。沈晨知道，这是皓月盟的公会徽章，这样的徽章在地下月珑阁随处可见。
    方才走来还处于视线盲区，而今倒能看见前台的人了。依然是一男一女的小年轻，穿着并不古板的小西装，模样或俊秀或甜美，但与上次来月珑阁见到的并不一样，或许是换班了吧。
    见沈晨径自走来，俩小年轻也很有默契地同时起身，齐声道：“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嘶——这和上次的好像不太一样啊？
    算了这个不重要。
    “请问一下，121-1会议室在什么地方？”沈晨礼貌地问道。
    “我们需要确认一下，您是今天早上九点的预约吗？”大男孩敲了敲键盘，而女孩也随之问道。
    “对，我叫沈晨。”沈晨点头。
    “好的，我带您去吧。”大男孩露出了标准化的微笑，起身出了前台，领着沈晨向另一边的走廊走去。
    嘛，虽然这家伙挺好看的，但还是不如洛心。
    跟着大男孩一路走入了另一条走廊 ，此处的布置明显与先前那边的走廊不一样了。唔，上一次在地下一层，与智神寒霜对面的时候，就择在传送点附近的一个房间。下到地下的楼梯与电梯，就在大厅拐过去的一处拐角，这一处走廊他还真没来过。
    要说对比的话，那边走廊更像是库房，这边才像办公区，灯光更为明亮，道路也宽敞了许多，两侧依然布置着房间，这一边的房间也开始有了编号，按照左边单数右边双数从101房间排布。至于121-1这样还带个后缀的编号，前面这些房间还真没见着。
    很快，121-1会议室就到了，它的前一间是119，右边的前一间是120，显然带后缀的门牌编号是从121开始的，只不过还不知道这个后缀究竟代表着什么含义。
    “121-会议室到了，祝您会议愉快！”
    服务生似的大男孩倾身微笑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沈晨倒是有点受宠若惊，忙不迭地挥手：“不用这么客气，谢谢啊！”
    话罢，逃难似的就想上前去开门而入了，猛然反应过来应该敲门，于是冷静下来叩了叩门。
    大男孩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进。”
    听起来是副会长的声音。
    沈晨放心地开门进去，果然副会长就坐在里面，面前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正端着一杯茶轻轻地晃荡着。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沈晨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
    “还不晚，晚的是另一个。”副会长没什么表情，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放下杯子，继续在电脑上敲击了起来，“先坐吧。”
    沈晨也没敢问另一个是谁，老老实实在一旁坐下，顺便开始打量起了这个会议室。这个会议室的布置与地下三层的307类似，又或者说，其实会议室的常规布置都长得差不多。虽然说异能者的科技水平似乎确实很高，但大多都点在了高精尖的前沿科研上，对于民生生活并没有太多的改善，也就造成了这皓月盟总部处处看起来和正常的世俗界没有过多的区别的现象。
    会议室的通风，主要是由通风管道完成。至于窗户，其实就是个摆设，透着的光亮是外面大厅的灯光。
    沈晨一直都很好奇，住在这里的人，他们真的不觉得压抑吗？纵使有模拟太阳光的设施，但终归不是真正在阳光下，怎么想都觉得窒息感满满吧。
    不过说到底，“子非鱼”，他也没法弄懂这里的人到底怎么想的，也没必要拿自己的思维揣度他们的想法。
    “近期元素之体感觉有什么异常吗？”副会长似乎是终于结束了忙碌，问了一句。
    “一切正常吧，也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主要是最近刚开学，重心也都主要放在学业上了。”沈晨想了想，确定了最近也没什么值得说道的情况，如实答道。
    “有情况记得及时……哦等等，海之心的通讯是单向的，以后有什么情况你直接传送来总部吧。”副会长轻轻颔首，道。
    “嗯嗯，我会的。”沈晨自然是应承了下来，看副会长好像没有继续要说什么的意思，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不知这次来总部，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是有点事，但不是必须的，你一会儿听了再做决定。”副会长淡淡地笑了笑，“一会儿人来了详谈吧，先坐坐。”
    “好的。”沈晨老老实实地坐着，又不好意思玩手机，便继续打量起了周围。
    其实吧，除却刚来皓月盟总部的兴奋与激动以外，他总觉得皓月盟有些……不够大气？正常人印象里的一个庞大机构组织的总部，不应该是地上堡垒一样的存在吗，不管地下结构怎么繁杂，但地上的门面应该要足吧。但实际上，皓月盟就只有一座大庄园，地方很大，风景布置很好，但这样气派的江南水乡似的古典庄园也很难撑得起一个大公会的门面吧？
    再说说地下部分 ，传送下去，理论上不应该直达大厅前台吗？不说什么金碧辉煌，但排场也不至于就一个走廊吧，虽然灯光柔和舒适，但说起来还是显得有些昏暗了。此外，布局似乎也有些乱七八糟没有条理，不太符合人因工程的要素。就算是要低调，也不至于一点大公会的气度都体现不出来吧？
    也不知道是当年的设计师有点东西，还是他真的只有一点东西？
    沈晨不敢说，当然也不敢问。
    须臾，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沈晨立刻精神了起来，这次要进来的人，估计就是与本次副会长说的事有所关联的。
    “进。”副会长的语气依然不咸不淡。
    敲门者推门而入，那赫然是……
    咦——白心潼？
    白心潼当然也瞧见了这个面露惊讶之色的大男孩，方才在地表月珑阁的时候还见了一面来着，如今再度看见，脑海中倒是浅浅浮起了一点点的印象，是不是……见过？
    “副会长。”白心潼先是和副会长打了声招呼，寻了把椅子坐下，然后又看向了沈晨，语气有些迟疑：“你……我们是不是曾在哪里见过？”
    “我跟林启是朋友，六月在君悦大酒店见过。”沈晨点了点头，回答了她的问题。
    “这样一说，好像是有些印象。”白心潼顿了片刻，才微微点头。
    “你们认识？”副会长合上了电脑，目光游走于二人之间。
    “勉强算是吧，见过一次。”白心潼的反应很平淡，“副会长的意思是，这次去东海，需要与他一起？”
    “并不强制，具体的你们自己做决定。”副会长的双手交扣在一起，神态语气似乎都对此不以为然。
    “如果为此副会长把我召来总部的话，是不是意味着这件事有什么特殊意义？”沈晨合理地推测着，但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站不住脚，不免笑了笑。他对自己也比较清楚，要说特殊性，异能方面确实挺特殊的，可能研究意义比较重大，但去东海执行公会任务的话……自己这黄阶的能力能干嘛？
    “你想多了。”副会长淡淡地回复道，旋即给了白心潼一个眼神，似乎是让她讲述一下任务具体到底是什么。
    沈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但很快便调整了过来，正襟危坐准备听白心潼的讲述。
    “首先，你相信这个世界上存在鲛人吗？”
    沈晨：“？？？”

 第160章 正式会面

    “鲛人？我记得那不是儒艮吗？”沈晨目瞪口呆，关于揭秘志怪生物的视频文章他可是看过不少的，现在居然要说这种生物是真实存在的？
    “各种乱七八糟的异能兽你都见过了，神话传说里出现过的鲛人为什么不行？”白心潼反问道。
    “我的世界观一时还没完全转换过来……话说鲛人都有了，什么狼人吸血鬼不会也真实存在吧？”沈晨脑洞大开。
    “唔……不完全算是，现在能见到的本质上还是异能者，只不过异能表现得有些怪异，倒是比较接近那些神话传说里的形象。异能者有记载的历史都还没千年呢，这只是碰巧。”白心潼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沈晨点了点头，决定当前不再展现自己的无知，还是让人家讲下去吧。异能千奇百怪的，除了不会以异能兽为异能以外（当然碧落是个特例），什么乱七八糟的异能都可能出现，这玩意的变异随机性属实是大到没边了。
    “皓月盟和东海片区的鲛人存在友好的贸易关系，不过前段时间不知道出现了什么状况，皓月盟和东海鲛人失去了联系。后来……”
    话没说两句，白心潼就止住了，目光看向了副会长。
    副会长自然是明白她什么意思，颇为无所谓地说道：“这还算不上什么秘密。”
    白心潼轻轻颔首，继续说道：“后来会长欲图前去询问，但东海鲛人宫殿没有回应会长的访问申请。东海鲛人是最亲近皓月盟的一支，为了避免破坏友好关系，会长没有过多打扰便离开了。
    “但时至今日，东海鲛人依然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们，作为友好的邻邦，我们理应拜访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我目前是代表皓月盟的访问使节，此外还有同样与东海鲛人有良好关系的南宫家与皇甫家各一代表，与我定于明日一齐前往。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你是否需要一同前去？”
    白心潼平淡地讲述完了，而沈晨还停留在会长的消息上面。讲真，加入皓月盟三个多月了，见过的大佬也不少了，但皓月盟最高层的会长对他来说还一直是一个谜，如今却突然听到这老人家的消息，当即有些感慨——当然，他并不知道，会长与副会长是兄弟关系。
    不过，去不去嘛……沈晨还是没搞明白自己去这一趟的意义在于什么？反正打架是不可能的，自己这点微末实力，也不可能指望自己，那自己被副会长选中的缘由是什么？
    “老实说，参与或者不参与对我自己来说都可以，但我想知道的是，我的加入对这次访问行动，是起着正作用、副作用又或者是压根没区别，我倒是希望我的去留能对本次行动能起到更积极的作用。”沈晨老老实实地说道。
    “也就是说，你还是想问，选上你的用意在于什么，对吧。”副会长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的确，我并不知道我的参与对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影响，又或许没有影响，但依我目前的能力，参与进去只怕是个拖油瓶。”沈晨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很清晰。
    白心潼也没说话，双臂抱胸看着这一幕，从她那没什么变化的表情神态上也看不出她对于这件事到底是怎么看的。
    “既然你硬要这么纠结，那我就帮你做这个决定了，你去一趟吧。”副会长也不和他兜圈子了，直言道，末了还淡笑着看向白心潼，“心潼没什么意见吧？”
    白心潼很自然地答道：“我都行。”
    沈晨也跟上了回答：“我也都行。”
    “那就这么定了，具体的相关事宜你们商量吧，我先走了。”副会长拿起电脑，向二人点头示意，便直接离开了。
    “第一次正式见面，简单自我介绍一下吧。”白心潼姿势放开了许多，大大咧咧地说道，“我是白心潼，直接叫我名字就行，异能雷电，目前蓝阶。”
    “你好，我是沈晨，异能是空气与冰，当前等为黄阶。”见白心潼如此随意，他也便没有那么拘谨。想了想，似乎第一次接触的时候，她表现的也是这般随心所欲，并不是方才面对副会长那般安静规矩。说来也是，面对副会长这种级别的大佬，总得保持必要的尊敬，顶头上司不给面子那不是作死嘛！
    “所以你其实也不知道副会长为什么找你？”白心潼上下扫了沈晨几眼，那目光的审视意味毫不掩饰，“原定计划其实是今天出发的，但副会长说等一天，队伍里可能要添个人，现在才知道是你。”
    “我也奇怪为什么会让你们捎上我，我的实力就是个拖油瓶，知识储备也几乎没有，外交就更别提了，完全没有弄明白副会长的用意。”沈晨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地说道。
    “上面人的意思，哪儿那么容易猜，肯定有他们的意思就对了，具体是什么，随他呢。”白心潼对此倒是颇为无所谓，“不过，你黄阶的实力……应该才觉醒异能不久吧，到蓝阶很快的，之后才会在蓝阶卡上很长时间。”
    “对，高考完那两天才觉醒的异能。”沈晨点头。类似这样的话洛心也曾说过，一般来说一年以内就可以达到蓝阶，但是抵达蓝阶以后，想要提升等阶，那难度会变得很恐怖，通常一年、甚至几年也没办法能上一个小等级。不仅如此，以后每上一个等阶，提升难度会越来越大。所以到了蓝阶，很多异能者就都开始执行委托，以战斗的磨炼，达成更有效的实力提升。
    “林启也是那会儿？”白心潼问。
    “是一起的。”沈晨答。
    白心潼长长地“哦”了一声，也没再就这个问题问下去，她双手抱胸，换了个话题：“这一趟主要是为了拜访鲛人宫殿，也不怎么需要战斗，最多途中可能遇见些海生异能兽。至于这些——南宫是个好打手。”
    “南宫是你先前介绍的那位南宫家的代表吗？”沈晨倒是猜到了这个。
    “对，南宫云逸，实力——反正比我强不少。同行人还有他女票，皇甫家的皇甫锦川，那……可是很有意思的一个小姑娘。”
    说到后面，白心潼的眼神……怎么说呢，有点像猎人看见猎物的那种眼神，专注，炙热，还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兴奋。
    差点又忘了这是朵百合来着！
    等等，林启说过她好像有女票来着？咦惹，发现了华点。
    不过，从这几句聊天当中沈晨也意识到另一大势力——家族。从与林启聊天的一鳞片爪来看，林家毫无疑问是一个大家族，白心潼所在的白家也是，而像海家这样的像是一个更高层级的异能者世家。而今来看，这南宫家与皇甫家同样也是大家族，甚至是基本和海家等量的世家，世俗家族异能者并不怎么常见，而这样的隐世世家里才会有异能者行事。而这只是国内的冰山一角，国外的势力只怕更加盘综错节。这么看来，家族势力也同样是异能界一股绝不容忽视的势力。
    “对了，今天你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回自己住处？明天出发，要是你需要回去的话得约好一个时间了。”白心潼随口问了一句。
    “！”沈晨当场呆住。
    白心潼也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句话会让沈晨如此反应，她皱了皱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问题吧，说大不大，但有点尴尬。”沈晨苦笑道，“我的传送是单向的，副会长也建议我尽量少用节约资源，但我在这里好像也没有被安排住处来着。”
    “这么大个人了，有什么事还不会自己想办法解决吗？皓月盟还不至于缺你一个住处，问前台就是了。”白心潼在他叙述的时候就已经面露讶异之色，但还是先是解决了沈晨的问题才问道，“你刚刚的意思是说，你自己传送来皓月盟总部的？你应该没有空间类的异能吧，而且皓月盟总部是屏蔽空间类异能效果的，除了特殊认证的异能者，皓月盟是无法通过空间类异能传送抵达的。”
    沈晨倒是没在意她那句简嘲，毕竟自己在这还是感觉太拘束了，皓月盟的布局他也属实没怎么搞明白，对于白心潼的那句疑问，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身异能的情况特殊，有很大的研究价值，虽然副会长没有明说，但他也觉得这事最好还是低调不宣扬，如此一来这带有传送功能海之心的来源就说不清了。
    白心潼见沈晨表现出了一定的迟疑，心中了然，笑了声：“要是有点秘密没法说的话，那就算了。你要是需要在这住下，找前台就行，明天早上北京时间六点就在地表月珑阁的庄园门口集合吧。”
    “行。”沈晨点头应声。
    说到底还是不熟，要是熟稔的话他就直接说干脆收拾收拾现在走也挺好的，鲛人诶，神话传说里的生物谁还没点好奇心了，还得再拖一天才能出发属实有点痒痒。但也没办法，人家带队的佬都做这决定了，自己一蹭车的哪好意思再提啥要求，老老实实跟着队伍跑就完了。

 第161章 py交易？！

    皓月盟总部的wiFi是真快啊！
    沈晨突然觉得在这也挺不错的。
    与白心潼辞别之后，他也就沿着路回到了前台，小哥带他去向了另一个走廊岔道。沈晨直呼救命，在这不待上十天半个月的，对他来说肯定会迷路，这地下月珑阁的设计师到底是咋想的啊？
    绕了一段路之后，还通过了一道隔断门——小哥是这么称呼的，说是一道隔断工作区与生活区的传送门，两个地下区块相隔了一段距离，靠短途传送实现连接，依靠新型太阳能式储能宝石供能，可以实现自供应。
    随后，小哥才把他带到了客房区，交给了他一张门卡，嘱咐他有用餐需要可以前往餐厅就餐，若有别的需要可以拨打房内的固定电话联系，然后便离开了。沈晨也就进了房间，布局……
    好吧，跟宾馆没啥两样，一张双人大床，电脑，电视，桌子，柜子，空调，卫生间，甚至连供电都得靠门卡，这真不是宾馆伪装的？
    无力吐槽的沈晨连上了月珑阁的wiFi，速度比流量是快多了，至于学校的校园网，更是完全碾压。无聊的他向小伙伴们说明了这几天得去东海执行任务的消息，以及那传说中的鲛人。一伙人纷纷表示的羡慕，而林启也说，红衣姐联系了他们，星落打算国庆带他们去跑一趟委托锻炼一下能力，自愿报名上车。至于人选……还没确定呢。
    又惯常地东扯西扯了几句，沈晨想了想，把这事也跟海瑟薇唠了两句，海瑟薇回消息倒没那么快，于是沈晨只好扒拉上了电脑，原本是想随便打打游戏或者看看视频的，结果发现电脑上有cxconnect，就是他们用来上旧街论坛的VpN。沈晨试着打开，输入了自己的账户，完成连接，电脑自动打开了旧街论坛的网页，再输入旧街论坛的账户，成功进入了论坛。
    第一次用电脑逛旧街论坛的成就，达成！
    原本是打算去翻翻异能兽图鉴的沈晨，在瞥见了主页的帖子之后，改变了主意。
    “论曼珠沙华和海家不得不说的py交易”
    点进去。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起这么个标题就是勾引你进来看嘛，当你看见这句话的时候就代表我已经成功了（滑稽）。
    隔壁论坛看见的图，拿了转载授权发来这边给大家瞅瞅。可能有些人认识，后面的庄园是海家。离得挺远，放大有些模糊，至于他们在聊什么，各位坛友见仁见智吧。”
    沈晨：“……”
    帖子下面附了几张图，看清晰度估计是手机拍的，可能是恰好撞见，异能者又不是狗仔哪儿还专门带个相机，多累赘啊，空间储物装备这么珍贵的东西可没多少人有。
    第一张图，是一张经过放大的远景，看边缘的阴影和纹路能看出来是在树上拍的，远处是一片亮着灯火的庄园。半空中，悬浮着三个人，夜里加上聚焦的原因，整体色调偏暗，压根看不太清楚，沈晨看了半天只能发现是一个稍微娇小一点的身影和两个高大些的身影，前者和后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相对而立。至于男女他都分辨不出来，更别说这些人是谁了。
    第二张图就清晰多了，可能是拍摄者发现这种情况之后靠近了进行拍摄的，但还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估摸着是以免靠太近被发现。图上依然是那三个人，只不过拍摄角度有所变化，站位也与先前不同，也能分辨出娇小的身影是个小女孩，而两个高大的身影是两个男人。娇小的身影原本是在两个高大身影身前的，这张图已经在他们后面了。可能是当时正在移动的原因，娇小的身影很是模糊，但能从中判断出，她的动作要更背离二人的，也就是说，她要去往的方向，是海家的庄园！
    再下一张图，画面里就只剩两个人了，一个人转过了身去背对着画面，另一个人依然是正对着画面，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低着头看或者是研究什么。
    最后一张图，只剩下一个人了，是那个转过身去的人，依然背对着画面看着庄园的方向。
    四张图，没了。
    根据这些画面所展现的内容，加上沈晨自己的判断，显然，娇小的小女孩就是曼珠沙华——这是传言中她的外貌特征。而那个后面背过身去看向庄园的，应当是海倾寒，身形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因为画面中没有海瑟薇，那么她应该就在庄园中，曼珠沙华去往了庄园势必会引起可能是海家唯一真正关心海瑟薇的海倾寒的关注。但他止步于此并没有前去探查，说明曼珠沙华本次来海家应当没有恶意——起码进入海家庄园这个举动没有什么恶意。至于另外一个人，沈晨就真不知道是谁了，但可以盲猜一手是海家某个位高权重的人，起码地位比海倾寒高，这从第二张照片的站位可以看出点端倪来。
    原本沈晨是也想问问海瑟薇这是咋回事的，但转念一想这么问属实太憨了，这有可能涉及到海家的部分秘密，海瑟薇也不便跟自己透露，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越容易凉凉，还是老老实实翻翻下面的评论看看吧。
    一楼：沙发
    二楼：板凳
    三楼：地板
    四楼：来晚了地板都莫得了
    沈晨：……
    这种古早的论坛风气怎么到了今天还在流行啊！自己是不是该跟着发几句“火钳刘明”“神马都是浮云”“天翼3G真滴快”什么的才算得上顺应当下时代潮流啊？旧街论坛，真就一批旧网络时代的遗民呗？
    再往下翻翻，到还是有些回帖说了些实在的东西。因前段时间的宗靖澜与海家兄妹事件，赏金猎人团与海家有隙也算人尽皆知了，而今曼珠沙华前来更可能是代表赏金猎人团与海家进行交涉，带来了什么信物或者其他东西交给海江松就是佐证——沈晨才知道那人叫海江松。至于曼珠沙华深入海家庄园却未受阻之事，这倒是耐人寻味了，一时之间说什么的都有，莫衷一是。
    大致了解了这些情况，沈晨也便不再纠结了，这些异能者高层的事和自己有啥关系呢？反正对自己也产生不了什么影响，看看就是，看完了也就完了，管他那么多作甚。
    就当沈晨又改变计划打算勤奋努力一把好好修行之时，海瑟薇倒是回了他的消息。
    海：哟，皓月盟还能给你安排这种事啊
    海：上层的事我也搞不明白，反正去联络鲛人的时候，如果能帮上什么忙他们打算答谢的话，让他们看着给点鲛珠
    沈：挟恩图报了属于是[动画表情]
    沈：话说鲛珠是什么？我记得在神话传说里那不是鲛人的眼泪吗？
    海：没那么玄乎，鲛珠本质上是珍珠经鲛人的异化所得到的，算是能量宝石的一种
    海：这东西对鲛人来说没那么珍贵，不过对咱们异能者来说算是好东西，他们脑子比较……比较单纯，也没那么多花花肠子，你帮了人家忙，要的话也就给了
    沈：okok，感谢告诫
    沈：你刚才是不是想说他们脑子蠢来着？[动画表情]
    海：别尬黑嗷，这是你说的，我截屏了
    沈：[动画表情]
    海：[动画表情]
    海：差点忘了，下次见面，你biss，我说的
    沈：？
    沈：[动画表情]
    海：扣什么问号，你biss
    海：:)
    又嬉笑聊了几句之后，海瑟薇说要修行了，便结束了这次聊天。沈晨见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消息之后，便也开始修行了。
    随后，他便一直安安静静的，直到——
    咕咕～
    沈晨睁眼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多快五点了，实力自那次与巨牛对战之后也终于迎来了新的突破，来到了黄阶中级。虽然本次旅途也不太会有什么危险，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不过自身强了一些总归是好事。
    不过，当务之急是——这地儿去哪里干饭？
    一路修行过了中午直接来到下午，按照时差来说这里应该基本快入夜了，可他今天还只啃了个面包当早餐来着，说不饿是不可能的。但小哥只和他说了可以去餐厅就餐，但没说在哪儿啊！
    没办法了，自己找找吧。
    出了房门，外面走廊依然温暖而明亮，塑造了一种温馨的氛围。沈晨知道走廊右边拐过去会去到传送门，方才来的时候也不觉得那边像是会有餐厅的样子，所以餐厅应该会在走廊左边吧。
    沈晨沿着走廊过去，路上愣是一个人都没见着。随后，在下一个拐角，他发现了一处大厅，直觉告诉他里面应该会有什么值得开设一处大厅的东西——比如说餐厅。
    于是，他走了过去。大厅的直前方，依然是走廊，右边看起来像是通向健身房的地方，透过玻璃墙能看见不少运动器材，甚至还能看见有几个人在里面挥汗如雨。而在大厅的左面，有通道通往一个有许多座位的大厅，待走过去几步，还能闻到食物的香气，显然就是餐厅了——或者说是餐厅之一。看来这地下月珑阁的通风系统确实不错，起码餐厅的气味没有传出去太远，不然未免有点太影响其他区域的起居生活了。
    那就——干饭吧！

 第162章 干饭的机械人

    餐厅和快餐店的模式有些像，流水打饭，进入打饭流水线还要对着仪器刷脸认证——这一步是为了核算人头计算每个部门的消费金额，最后要按人头统一报账财务的。用餐人员自然不用付账，但总还是需要记账的——看吧，即使是这么一个家大业大的异能者公会，饭钱也还是得记账，哪儿有那么多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大上，异能者的日常生活跟常人也没什么太大区别，顶多只是职业不太一样，毕竟常人出差可不是去打小怪兽的。
    至于沈晨咋知道这些的？
    进门左边公示栏贴着呢，蓝底黑字，醒目异常。他现在就看着这份公示在思考一个个问题，自己是属于哪个部门的？还是说压根就不属于任何一个部门？所以自己刷脸能刷吗？
    啊，思考这些的主要原因是——这儿一个人也没有。的确，除他以外，没有干饭人，也没有工作人员，饭菜水果饮料全在窗口里面，菜品托盘下面有热水保温，自己拿托盘顺着流水线打饭就完了。
    要不，就先试试看呗？
    沈晨左右瞧了瞧，又喊了两声，确认了确实没人，便拿起了一旁的餐盘，走入窗口边道，对着仪器刷了一下脸。
    “嘀——认证成功。”
    一道ai的机械女声响起。
    这就……完事了？
    沈晨还有点懵，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部门的呢，咋就能在里面刷脸打饭了，是上次给自己通行权限包含了餐厅用餐，还是说早上他们登记加入皓月盟的时候就已经完成认证了？
    沈晨怀揣着疑惑，自己拿小碗和勺子打了两素一荤一汤一饭，在最后的一叠火龙果里挑了个卖相好看的，便端去了一旁就餐。
    这种全餐厅就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属实很怪，之前在学校干饭的时候，人少的时间里但起码有打饭阿姨在窗口，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是什么情况？全下班了？
    沈晨看着一旁的扫地机器人，感叹了一句，居然只剩个机器人……
    等等，扫地机器人？！
    沈晨差点没把手上的筷子给丢出去。
    他眼前的扫地机器人，并不是常见的那种家居型圆盘状扫地机器人，而是一个真正的人形机器人，在做和人基本没差的扫地工作。
    这玩意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作为一个基械……啊不，作为一个机械人 ，在专业的概论课上以及课下的学习，他对机械行业如今的发展也了解了不少。比如说人形机器人，目前世界各国都还处在深入研发阶段。这玩意自由度很多，如果要实现精准控制，那么每一个自由度都需要有一个原动机作为主动件去进行控制，而增加原动机的数目将会使机器的控制难度几何倍数上升。不说别的，就一个手的自由度数目就已经很吓人了，所以而今比较成功的成果大多是机械臂而非人形机器人，而机械工业上常说的机器人，也大多不是人形的。广义上来说，但凡是个带点和人有关的功能的智能机器，比如完成拾取工作、识别工作什么的，都可以叫机器人，比如可以搜搜水下机器人，你会发现大部分这玩意就是个方盒子铁疙瘩和人基本不沾边……
    所以，这里出现了一个人形机器人进行作业，即使只是模拟人进行扫地工作，这背后的技术难度也是极其高的，莫非皓月盟已经大规模采用机器人来代替人工了？所以餐厅没人的原因其实是这个？这成本之高简直无法想象，皓月盟作为三大公会之一果然还是壕无人性。
    这款机器人基本是一比一仿照常人的，身高大概一米七五，外壳主要是蓝白色，为了减重和降低成本采用的应该是各种工程塑料。一些关键金属构件表面看着像是做了喷丸处理，估摸着主要是为了提高强度、耐磨和耐腐蚀性，顺便降低材料的反射率。机器人的脑袋也是圆角立方体形，脸干脆就是一块显示屏，现在显示的是一副笑脸，简单来说就是两个上凸曲线加一个下凹曲线的简笔画……当然，这块显示屏应该也是机器人的人机交互界面，不然其他地方从表面看也找不到什么界面进行指令操作了。
    沈晨吃着饭，饶有兴致地看着机器人扫地，它的动作还存在明显的滞涩和僵硬，尤其要同时完成起身、提起扫把与灰斗、转身动作时响应速度要慢上不少，但能做成这样并且投入使用，已经算是顶尖技术了。毕竟机械控制系统的基本要求是稳定性、快速性和准确性，只要最重要的稳定性做好了，它能稳定工作而不至于突然失控“duang”的一下倒地上假装讹人，那么别的都可以慢慢改进嘛！
    而后，还有拖地机器人，在扫地机器人扫了半个餐厅的时候从后厨——大概是后厨吧——跑出来工作。它看上去倒是和扫地机器人一个型号的，造型基本完全一致，只不过实现控制的方式有所区别，毕竟拖地和扫地的动作区别那可大了。
    在机器人完成清扫折返的时候，沈晨还起身拦在了机器人直行的路线前，机器人倒是不慌不忙地绕过了他，过程中还顺带了一句祝福——“祝您用餐愉快！”
    哦豁，感觉不太聪明的亚子。
    沈晨倒也没多折腾什么，把餐盘碗筷放入了回收餐具的传送带里，还饶有兴致地低头从传送带上方的通道看向了内部。在A大的食堂，餐盘是由阿姨大叔们整理的，而皓月盟这般异能者公会当不会浪费人力在这方面，所以里面——
    果然，是机器进行自动分类整理和清洁。至于什么原理，一是看不见机器全貌，二是没法看见内部构造，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还没学所以也不可能看懂。
    结束了这次用餐，沈晨也便离开了餐厅，转而准备去对面的健身区转转。
    作为一个有一点点自律但又不完全有的人，他对于健身也只停留在去跑跑步，至于什么练肌肉、练核心，那必然没有想法，他只是想保持健康顺便不至于超重——毕竟喜欢吃，高中还经常一块吃夜宵，很容易发胖的。所以，对于健身房这种地方，只能说是敬谢不敏了。
    不想进去锻炼是一回事，但和想看看也不冲突嘛，毕竟适度健身吸引异性，过度健身吸引……咳咳！
    于是乎，沈晨踏入了地下月珑阁的大门。在方才路过这儿去干饭的时候，当时看了一眼，有几个人在这边跑步机上跑着步。现在真正进来以后才发觉这地方的占地之大，器材也甚是繁多，里面运动的人其实也并不在少数，男男女女，青年壮年都有。这儿的空气也并不差，并没有闻着什么异味，想来通风应该做的确实不错。
    他的进入倒也没引起什么关注，毕竟大多数人也都在忙活自己的锻炼，只有少数人才投来了好奇的目光——想来来此处锻炼的人比较固定，大部分应该相互认识，沈晨这么一个生人的进入自然也会稍稍让人讶异。
    不过沈晨也没有在此锻炼的计划，他只是来此看一眼罢了——真的仅仅只是看一眼。他在皓月盟人不生地不熟的，也没指望在这里能碰见什么认识的人——而且他本来也就不认识几个人。
    所以，他老老实实退出了健身房，转身回自己小窝了。六点多钟，还可以从容地玩一会儿，不过还是得早点睡，毕竟时差问题，明天早上北京时间六点集合，这意味着基本五点多点就得起床了。
    又和小伙伴们唠了唠，最终的人选是林启、黎晖和宋梓雨三人，明天和十三号街角联合去为一艘游轮护航——感觉本质上就是休假嘛！而叶木语拐走杨怡薇顺带带着个苦力叶旭去隔壁市区玩去了。国庆嘛，总得找点乐子度过，不然也太浪费这东拼西凑来的假期，至于补作业和后续要连续上多少天课，那就等到假期结束再考虑吧！
    大学牲第零定律——ddL是第一生产力（确信）。
    又摆弄摆弄了手机，差不多到点了之后，沈晨才准备洗澡睡觉。好在海之心里带了换洗衣裳，洗完澡后衣服洗了洗就挂室内让他自然晾干了。虽然说用能量强行蒸干也行，但当惯了常人他还是觉得自然晒干或晾干更好，等到需要收起来的时候再用能量蒸干也不迟。
    睡前，沈晨定了三个闹钟这才放心下来——这不是怕自己生物钟不习惯起不来那么早嘛！
    oK，睡觉！
    一个小时过去了……
    妈蛋没到惯常的睡眠时间根本睡不着！
    沈晨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长时间处于黑暗里，他自然已经适应了弱光下的视野，再何况异能对这方面的身体素质也有所加强，看不清才奇怪嘞！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是睡不着啊！
    那就再玩玩手机吧！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属于是越看越精神了……
    终于，沈晨还是放下了手机，十一点多了，差不多到了平常准备睡觉的点了。于是倒头就睡，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完美！

 第163章 避水珠

    当沈晨被三个闹钟接连轰炸吵醒满脸疲态的时候，他就知道倒时差究竟有多么重要了。睡眠时间短有时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高中也差不多就这水平，但问题是他已经是大一的fw了——一顿能干三碗饭，可却没有高中那种级别的高度自律了。
    如今刚过五点——北京时间，沈晨似乎是梦游一般刷着牙，随后洗把脸这才让自己的精神好了些。
    洗漱完毕之后，自然就准备去餐厅干饭了。定这么早闹钟也是有原因的，还得吃吃早饭，这里的时差和家里大概也就两三小时，这个点吃早餐也没啥问题。
    这个点餐厅倒是已经有一些人了，沈晨进来倒是有些拘谨，不过在发现没人注意他之后，倒也慢慢放开了，准备去取餐盘用餐。
    餐厅的保洁工作依然是机器人完成的，而沈晨这回取餐的时候也注意到，里面往流水台里添食物的，也是机器人。不过这种机器人的控制同样应是困难重重。它们沿着固定的轨道行进，这方面倒是不怎么困难，可完成更换下方大铁盘与添置各类食物，更复杂、重复性更低的动作也就意味着更困难的控制。不过，既然已经投入使用了，那么这些机器人的稳定性应当是没什么问题的。
    用餐完毕后，沈晨这才准备离开。今日，也该去往东海边境寻找鲛人了，想想也倒还是有些激动啊！
    于是他就怀揣着激动的心情迷路了……
    当沈晨终于折腾到了前台的时候，差点泪流满面，每日一吐槽，这地方究竟是哪个神仙设计师设计的？
    等沈晨终于从地下月珑阁出来的时候，时间来到了五点四十，不早也不晚。太阳已是高升，海中的岛屿也不会显得过于燥热，海风徐徐，倒是让他有些混沌的思绪清醒不少。
    等到他来到月珑阁庄园门口时，白心潼已经站在那儿了。她换了件宽松的白t恤，穿着牛仔短裤，这回难得地没有戴帽子，微卷棕褐色头发扎了个高马尾，看着干练而又清爽。她就俏生生站在那儿，就是一道风景线——假如不开口的话。
    “嚯，来这么早啊！”白心潼上下扫了他一眼，甚至还吹了口口哨。
    “你这不是更早嘛！”沈晨也没在乎她的随性，恭维了回去——当然，也是事实。
    白心潼耸了耸肩，转而迈步走了起来：“那走吧。”
    沈晨有点懵，但还是跟了上去，问道：“现在走？不是还有俩人吗？”
    “虽然南宫和皇甫家和皓月盟关系不错，但两位重要子弟在皓月盟总部留宿总会引人遐想——都是为了避嫌咯！”白心潼大大咧咧地回复道，“况且我昨天也没说是一起出发嘛，本来就是定了个集合点一同前去。”
    “怎么去那儿？坐船？”沈晨又问道。
    白心潼立刻以看智障的眼神看他：“拜托，都是异能者了别总用常人思维思考问题，找联络人传送到指定点然后游过去咯！”
    沈晨大惊失色：“游？我不会游泳啊——况且几百上千米的水深，你确定咱们能抗住那水压？”
    白心潼的眼光更奇怪了：“果然啊……不需要你会游泳或者潜水，带着‘避水珠’就行了。那东西只需要少量能量注入，就可以激发形成气泡包裹住使用者，从而实现在水下的呼吸与自由行动，当然，还附带夜视功能，便于在水下看清东西。许用抗压应力为三十兆帕，而东海鲛人的宫殿在两千米水深的海底，完全够用了。”
    沈晨抚额：“我没有啊……”
    白心潼随手递给他一颗小珠子：“猜到是这样，还好老娘高瞻远瞩，已经报备过了，以后这就是你自己的东西了。”
    沈晨假装没听见白心潼愈发放飞自我的说辞，谢过之后，接过了那颗和普通的玻璃球一般大小的避水珠，在询问白心潼得到了现在可以试一试的回复之后，当即迫不及待地注入了能量。
    当即，珠子内部涌起了一股能量波动，迅速扩散到了他身外形成了一个球状气泡，透明度很高，勉强才能看得起这层气泡。随后，气泡慢慢收缩，直到几乎完全贴合他的外形——当然，衣服也囊括了进去。
    沈晨好奇地伸展了手出去，气泡也与之完全同步地扩展出去，变形极其自如。
    “避水珠的气泡是自适应的，与你接触的物品，在体积容许范围内也可以被收纳进去，你可以拿点什么东西试试。”白心潼解释了一句。
    “嗯好，我看看。”沈晨欣然接受，拾起了路边一块石头，石头也在他接触的瞬间就被气泡囊括了进去，而在把石头丢出去的时候，石头与手分离的瞬间气泡便回缩。而在他触碰路边一棵大树的时候，气泡只是扩张黏附在树干上，却并没有把树包裹进去。显然，树的体积过大，并不能被判定为可囊括的范围。
    总结，很智能的高科技。
    而且，这玩意吸取少量能量之后就能自主运行，也不需要持续供能，就是可能得按时充“电”保证它的正常运行。
    “吸收一次能量稳定工作三十小时，记得每天充能一次就行。”白心潼解答了沈晨提出的这项疑问。
    沈晨颔首，把能量收了回来，失去能量供应的避水珠暗淡了下来，气泡也随之消失。这三十小时的功耗设定也有意思，其本意应该是让长期在水下作业的人养成一天充一次能的好习惯，但凡是总有意外，所以给定了六个小时的容错，倒考虑得很是谨慎和周到。
    须臾，他们二人共同来到了联络人面前，说明原因后，联络人便启动了传送。
    人工传送还是比能量宝石传送省钱.jpg
    一阵恍惚之后，沈晨和白心潼二人就落在了一处海岛上。这个海岛并不大，方圆不到百米大小，也就勉强比一个标准的400米跑道大一些，后方还有一处大土坡，海拔看上去也就勉强能在大浪不被浪潮吞掉。岛上零零散散长着一些灌木和稀疏的杂草，甚至在土坡上还有几棵树，更像是人为的，毕竟这四面临海的小岛实在想象不出来怎么来的树种，要么是人工有意移栽或者播种，要么是人上岛时意外遗落的树种，反正都跟人脱不开干系。
    传送地点选在这么一个海岛上，应该有其特殊的考虑吧。
    “他们还没来啊……”沈晨自语了一声，转而向白心潼问道，“此处距离鲛人宫殿有多远？”
    “我也是第一次去，不过根据‘信标’的指引点来说……”白心潼闻言，从兜里拿出了一个和mp3一般大的设备出来，上面的显示屏也是可触屏操作的，一番操作之后，屏幕上的坐标系才亮起了一个绿点与红点。绿点即为该极坐标系的原点，红点在绿点的西北方向，四周还有几个小图，似乎是从不同的维度进一步描述该坐标系。“水平距离4.2公里，竖直距离1.9公里。”她说道。
    “那还挺远的。”沈晨点头示意，也没好意思多问这个设备是什么东西，但起码能看出来，在当前的情况下可以起到定位的作用。
    “等会儿吧，估计快了，南宫还是挺守时的。”白心潼收起了设备，道。
    于是二人便在这个岛上一同闲逛了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这个岛也没什么特殊的——至少看起来没什么特殊的，稀稀拉拉的杂草，结着不知名小果子的灌木，看不出品种的树木，各种贝类和晶莹的沙砾混着咸腥的海风——这就是这个岛的全部。
    又过了几分钟，随着一阵能量涌动，海滩上随之多出了两个人，而此时的白心潼和沈晨还在岛的大土坡上。
    沈晨放眼看了过去，而今出现的一男一女，应当就是白心潼说过的南宫云逸与皇甫锦川了。南宫云逸身高看上去一米八出头，半袖和运动短裤下露出的手臂和小腿，无不展示着他身材的健壮，但又不会过分健硕趋向那种健美怪物，看上去匀称而又具有美感——另外顺嘴一提，长得也很帅，即使是板寸也没影响他的颜值，往那一站就像是个上交给了国家的帅气兵哥哥。而皇甫锦川，略。
    嗯？有人质疑笔者南通？
    皇甫锦川可谓是——
    肌肤胜雪眉目如画花容月貌貌美如花
    如花似玉玉洁冰清冰雪聪明明艳动人
    人见人爱出尘脱俗吹弹即破白璧无瑕
    美艳绝伦美伦美奂楚楚可人人淡如菊
    娇艳如花至真至纯尽善尽美美若天仙
    瘗玉埋香燕语莺声妍姿艳质姑射神人
    花容月貌绝世独立面如傅粉面如冠玉
    袅袅娉娉柔枝嫩叶月貌花容姹紫嫣红
    秀色可餐夭桃秾李一顾倾城倚姣作媚
    沉鱼落雁尤物移人逞娇呈美春暖花香
    蛾眉皓齿飞阁流丹国色天香皓齿蛾眉
    绝色佳人姱容修态兰质蕙心落雁沉鱼
    落英缤纷靡颜腻理明眸皓齿琪花瑶草
    螓首蛾眉曲眉丰颊爽心悦目水木清华
    天生丽质宛转蛾眉我见犹怜霞光万道
    涎玉沫珠左家娇女香消玉殒小家碧玉
    杏雨梨云雄伟壮观煦色韶光艳色绝世
    完。

 第164章 《理论带师》

    前文纯属调侃。
    这些世家子弟，貌似也没到有谁长得磕碜的，个个都是帅得没边或是美得没边，其间又各具特色而不雷同，由此可试想他们的先辈这是经过了多少代的优良基因传承才能真正做到把“颜值”也给刻进了骨子里。
    皇甫锦川自然也是极美的，一头黑长直的长发倒是给人以一种温婉娴静之感。不过沈晨倒是还记得，白心潼简单介绍这俩的时候，对于皇甫锦川的描述是“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她的性格可能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安和。至于究竟如何，还得实际接触了才知道。
    “喏，他们来了。”白心潼说了一声，便大跨步走下土坡，一边还招手打着招呼，“这儿呢！”
    当然，白心潼的招呼可没有半分那般贤淑之感，她似乎就是这么不拘小节的一个人，又美又飒，在沈晨所认知的人里，或许只有叶木语的气质才与她更为相近。
    “好久不见了，心潼。”南宫云逸笑着回应了她。
    “哪儿有多久，不才一个多月嘛！”一旁的皇甫锦川倒是比白心潼更先开口，她的声音充满着朝气与活力的少女感，完全不似外表那样温婉柔顺。
    “怕是再久一点南宫又该不认识我了。”白心潼也打趣道，一时间三人皆是笑了起来。显然，这其中应该涉及到什么只有他们才能明白的梗。
    “这位是……”南宫云逸自然看见了在白心潼身后不远处的沈晨，问了一句。
    “潼姐，你不会直了吧？”
    由于视角的问题，皇甫锦川的视线恰被白心潼挡住，所以她还需要贼头贼脑地扭着过脑袋，才真切地看见了沈晨，如此惊叹了一句——
    然后就被白心潼怒rua头发。
    “下次让雨岚来训你。”她如此不客气地说道，转而去回应了南宫云逸，“这是我们皓月盟另一位代表，沈晨。”
    “你们好啊！”沈晨笑了笑，算作是打了个招呼。
    “你好。”南宫云逸也笑着回应道。
    皇甫锦川倒没有立即回应——她正忙着和白心潼打闹呢。
    “别闹了。”白心潼仗着身高手长的优势按住了皇甫锦川，顺便又捏了捏她的脸，丝毫不顾她的不依不饶，转而以征求意见的态度看向两位男士，问道，“现在走嘛？”
    “走吧。”南宫云逸满脸的无奈之色，也不知是对锦川还是对白心潼。
    “我没意见。”沈晨耸了耸肩，尽量没在脸上作出任何表情。毕竟全生不熟，也不好意思在这种场合笑出来——天知道皇甫锦川现在的表情多有趣。
    “锦川。”南宫云逸唤了一声，强行切入了二人之间，无视了她手脚并用的挣扎，直接一把抱走，只剩下皇甫锦川挂在南宫云逸的臂膀上来回对着二人怒目而视。
    “我就说她很有意思吧！”白心潼看了沈晨一眼，满脸难言的微妙之色，只不过在沈晨眼里咋看咋有种偷腥的猫的感觉。
    “的确。”沈晨附和了一声，不得不说，这妹子闹腾起来还确实挺可爱的，与那端庄娴静的外表相比，更是形成了一种反差萌，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
    “走吧走吧，下水！”白心潼向前走去，过程中尽情舒展着身体，以实际条件阐释了何谓青春姣好。
    沈晨没好意思多看，快步跟上，启动了避水珠，然后试着一脚踏入了水中。显然，避水珠的功效很不错，他压根都没有踩入水中的感觉，鞋也没有浸湿，海浪一下一下地拍打上来，他也感觉不到分毫。
    随着逐步走入海水当中，避水珠的气泡也愈发显得能力强大了起来。在未完全浸没时，水的浮力随着他逐步进入而增大，但沈晨依然没有感受到分毫浮力的作用，依然如履平地，哪怕是他完全浸没以后，他也能在海床上踩实。此外，在海水里的视力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光线也并不会黯淡下来，莫不是这避水珠还自带夜视效果？
    再往前一些就是一处海床断层，沈晨见前面的几人都是虚踏海水下潜的。或许用“潜”这个字还不太准确，他们看上去更像是走下去的，就像踩着海水下坡似的。沈晨便也大胆地踏了出去，这一次没有接触到海床，但他依然有脚踏实地之感，向前直走与向下走，完全取决于自己的脚是平踩还是斜踏。在避水珠形成的气泡作用下，海水里行走完全成了可能，这属实让沈晨大开眼界了一把。
    沈晨还在这边探索新世界的时候，前方三人已经慢下速度来等他了。
    南宫云逸：“唔……这是第一次接触避水珠？”
    皇甫锦川：“显然。”
    白心潼：“……真丢皓月盟的人。”
    等沈晨察觉到前方三人的目光聚焦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这才感觉到有点尴尬，旋即跑了过去——嗯，对，用跑的。避水珠在水下效果极佳，跑动这种肢体变化比较剧烈的动作也完全没有影响气泡极好的的延展性，鬼知道这玩意的原理是什么。算了，异能者的世界就不讲什么科学了……
    沈晨不好意思地致歉了一句，这才跟上前面人继续踏上去往鲛人宫殿的路途。
    一行人的速度并不慢，比正常人的步行速度稍快一些。按照之前信标给出的计算，直线距离大约是4.6公里，实际考虑下来，以他们的速度一个小时抵达没太大问题——当然，前提是这期间不会发生任何意外。
    但，意外这可不就来了么！
    三人面前，游曳着一条大青鲨——异能兽版本的。虽然模样上与寻常鲨鱼没什么分别，但它身上散发出来的能量气息显然是异能兽。
    南宫云逸的身上已经隐隐泛着电光了，显然，作为头号打手，他很有优先出手的觉悟。
    不过沈晨很快意识到一个惊悚的事实，南宫他的异能和白心潼一样，也是雷电？可这特么是海里啊！他们几个还都离得这么近！纯水不导电（实际上纯水无法通过离子导电，有研究认为水分子可以通过富余质子导电，但导电能力极差，一般仍然认为纯水不可导电），但海水是可以导电的啊！离得这么近，都来不及被海水消耗掉电能就得团灭队友了，就算南宫他没想对着自己人开炮，但海水可不这么想。
    沈晨赶紧趁着南宫放电之前和白心潼提了这个问题，不过白心潼丝毫不慌，道：“元素系异能产生的元素实物，虽然一般情况下性质和常规实物完全相同，但它本质上是能量聚合的产物，掌控者可以在一定限度内改变它的性质。比如说，南宫的雷在水中导电，可以不导向你，但能精确导向他的目标。简单点理解，约等于让他的雷电‘认为’你这边的电阻无穷大而无法传播，转而去攻击‘认为’电阻约等于零的方向。而过程中消耗的‘电能’，说到底还是南宫自身的能量，所以这方面的电阻究竟多少其实对电本身就无所谓了。这就是异能靶向性的一种理解。”
    “你要这么说那就好懂了。”沈晨调侃了一句。
    “啧，理工男。”白心潼佯装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旋即把目光投向了战场。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大青鲨只有黄阶的实力，而南宫云逸表现出来的等阶已经到了蓝阶。而蓝阶与绿阶之间就有着巨大的鸿沟了，更遑论那大青鲨，所以一众人也并没有多担心。
    南宫云逸随手挥出一道电光，那大青鲨就开始浑身抽搐了，再是握电作刃，乘胜追击，一击刺入了大青鲨的鳃部。当即，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逝去了（怎么感觉起来怪怪的）。
    “处理远海海生异能兽最方便的一点是，不怎么需要收拾战场，任它沉底就行了，总有食腐者把它处理干净。”白心潼叹了一句。
    “海生生物那么多，倒也确实能很快把异能兽的尸体消弭掉。”沈晨颔首以表赞同。
    “走吧。”南宫云逸向后方招呼了一声，皇甫锦川便欢脱地小跑了过去。唔，这表现得与外表上的“温柔黑长直”的确有些不符——尤其是她跟八爪鱼似的挂在了南宫云逸身上的时候，俊男美女，画面太美真就不敢看了。
    “又是羡慕别人家爱情的一天啊！”沈晨不禁感慨了一句。
    “怎么着，没谈过恋爱不成？”白心潼饶有兴致地看向了他，满脸都是“快告诉我点八卦”的神情。
    沈晨故作沧桑地叹了口气：“还真就是牡丹。”
    “那你还装得那么深沉！”
    “害，现实当然是持续性摆烂单身着，只不过偶尔憧憬憧憬罢了。爱情这东西，还是看别人谈最甜——就跟方便面似的，总是别人吃着的时候感觉怎么那么香，自己吃一次，也就那么回事。”
    “啧，你把这个话题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过奖，实践经验为零的理论带师罢了。”
    “呵，给点阳光你还真就灿烂了嗷！”
    “啊哈！”

 第165章 技术支援！

    “鲛人这个种族可算是很古老了，在人类还没发展出文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分布在五湖四海了。虽然起源于深海，但他们可以在淡水中生活，甚至在近千年开始出现可以长时间脱离水生活的鲛人。”
    路上，南宫云逸顺便给他们科普起了关于鲛人的知识——主要是给皇甫锦川的，他做的功课还是比较足的。白心潼差不多也知道这些，至于沈晨就顺便一起补补课了。
    “不过很奇怪的是，在人类中出现异能者以前，鲛人也没有突变出异能。而在人类之中逐渐显现异能者之后，世界上才渐渐开始有了异能兽，而鲛人也在那期间出现了异能者。这被称为‘异能同源’现象，是支持‘异能外源论’的学者的一个有力论据。他们认为，世界上一切异能事物都是在公元12世纪期间从地球之外来的，并诱发了各种种族的特异性变异，最早关于异能的资料记载出现在12世纪末期也是他们提出如此假说的论据之一。
    “当然，与之相对的，依然有学者支持传统的生物进化论，他们认为异能是在漫长的时间里通过逐渐变异累积起来的。每个人都在变异中获得了无数不可表达的异能基因，并且在公元12世纪，形成了类似地球几次物种大爆发那样的异能大爆发，由此产生了可供表达的异能基因。
    “此外，还有一些比较有趣的小众假说，如‘地磁场论’‘宇宙辐射论’‘暗物质论’‘地外实验论’等，极大丰富了异能起源课题的发展。”
    沈晨：就挺叹为观止的。话说，这个地外实验论是什么鬼？字面意思像是认为异能起源于地外生命在地球上做的一个实验？
    “反正没有定论，各种猜想就天马行空大胆假设呗，要是证伪了那就是为科学拓宽思路，猜对了就是异能发展史的里程碑。”白心潼对南宫云逸这方面的介绍做了个总结。
    “鲛人的社会结构是什么样的？”皇甫锦川问道。
    “整个鲛人种族可能更类似于城邦制吧，每一个聚集地都算得上是一处城邦，每处聚集地各有一个鲛人王，举禅让制，各个城邦的王彼此独立平等。由于鲛人种群较小，而且没有人类的征伐统一的观念，社会结构比较自由散漫，除却有一支鲛人卫队之外，很少出现其他组织，过着较为原始的生活——当然，这个原始可不是指茹毛饮血，他们是杂食性的，也吃熟食，还会种植蔬菜。”南宫云逸耐心地解释道。
    “海里种蔬菜？”沈晨当场震惊。
    “这就属于东海鲛人和皓月盟的贸易咯，你可以理解为东海鲛人交易来了一个超大号的避水珠，给他们开垦的菜园子罩上就完了。当然，也不能隔得太深，不然蔬菜没法从土壤汲取水分也无法生长。”白心潼解释道。
    沈晨恍然大悟，还是定型思维了，属实没法那么快联想到异能物品。
    “既然避水珠都有了，那温控和光源照明也不是问题，比如海洋能发电供日常生活应该就可以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鲛人宫殿，是怎么不被人发现的？也有什么异能物品帮助隐藏吗？”沈晨的思路忽然就打开了。
    “鲛人宫殿并不完全处在现世——起码东海鲛人是如此。在现代社会，不使用一些超自然力量与超时代科技，不管怎么隐藏都很难不被人类发现。”南宫云逸解释道，“他们所处的空间，是现世与空间技术交织的夹缝，可以理解为现实世界和一个超大号的空间储物装备的交集。目前的空间技术还无法承载活物，而且制作那么大的一个独立空间，也没法保持空间架构的稳定性，因而利用现世对其进行融合改造，便成了鲛人宫殿所处的夹层空间。”
    沈晨：“长知识了。”
    其实没听懂几句话.jpg
    “当然，这个夹层空间的设计与构建是20世纪皓月盟在异能研究所的指导帮助下完成的，东海鲛人也是在20世纪才完成的搬家。”南宫云逸还补充了一句，给这俩没怎么了解过相关内容的小白补补课。
    就在聊天的功夫，他们距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了，经南宫云逸介绍，海床上有一小片礁石群，那儿就是鲛人宫殿的“门铃”，只要接近一定范围，就会被负责这项工作的鲛人们感应到。至于会不会接引他们进入鲛人宫殿，那还得看这些鲛人到底怎么想的了。
    一路上倒也还算太平，除了个别情况，异能兽也不傻，学学虎鲸当个海洋街溜子plus版，排解一下无趣的兽生就完了，要是随意攻击人类甚至表现出超自然的力量，隔两天就得被异能者料理掉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玩着大鱼吃小鱼的游戏。
    所以，他们也是按着预计的时间来到了海底那片礁石群所在地。由于避水珠以某种暂未可知的原理赋予了他们夜视的能力，哪怕此处已是接近两千米的极深海底，根本没有任何光线，他们都视野里也依然亮如白昼，不受影响。
    “心潼，你对这方面熟一些，你来吧。”南宫云逸扭头看向了白心潼，淡笑着说道。
    虽然南宫没有明说，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显然他指的是鲛人宫殿的“门铃”。
    白心潼倒是没好气地怼了一句：“什么叫我熟一点，咱们谁还不是第一次来似的，你那是根本没带信物吧。”
    “对啊对啊，我出门前都提醒南宫了，他满口答应，转眼又给忘了。”皇甫锦川双手叉着腰，同样数落起了南宫云逸。
    南宫云逸哪里招架得住这两位的同时围攻，当场就行法兰西军礼了（今日乳法）。不过这场面很快也就被白心潼破坏掉了——她揉了揉皇甫锦川的脑袋，才心满意足地向礁石群落去，剩下皇甫锦川满是怨念地看着她的背影。
    一旁的沈晨也只能憋笑看着了。
    随后，白心潼取出来一粒珍珠大小的白色珠子——其实说不定就是珍珠。沈晨联想到海瑟薇的建议，盲猜这颗珍珠就是一颗鲛珠，而且作为信物，应该还做了一些特殊处理，能让鲛人明白这是“合法门铃”。
    不过，之前说，连皓月盟会长都访问都被拒绝了，他们这一次来，能成吗？
    白心潼把珍珠按在了其中一个礁石上，注入了能量，那珍珠随机散发出一股淡乳白色的氤氲雾气，弥散在了这一片水域当中。可是几分钟过后，什么也没发生。
    “换一个地方试试？”沈晨提议道。
    “应该是一样的，实际受控区域要比这片礁石群还大一些。”白心潼轻轻摇了摇头，但还是换了个地方，再度把珍珠贴上，注入能量，冒出氤氲雾气，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怪了，鲛人宫殿所属还是拒绝访问。”白心潼皱了皱眉。
    “你们这信物里面应该刻有皓月盟的标志才对，鲛人怎么半点回应都没有呢？”南宫云逸也是锁紧了眉头。
    “总感觉出什么事了，但鲛人不给回应也没法知道到底是怎么样了。”皇甫锦川道。
    “有强行破门的方法吗？也有可能是他们暂时没法回应，先前会长都被挡在门外，这一次还是这样，的确有必要进去看看盟友们到底如何了。”沈晨建议道。
    “强行破门我们可没那个能力，得向公会寻求些技术支援了。”白心潼沉凝了片刻，已经取出了信标。这时候取出信标，也印证了这mp3大小的设备是具备通讯功能的。
    “技术支援是指？”沈晨问了一句，问这么一句完全是因为他看过某本名曰《异常生物见闻录》的小说，那技术支援……是以“当量”为计量单位的……
    “这整一套体系是皓月盟在异能研究所的指导下造的，自然有办法破解，甚至那天会长完全可以暴力破门，只不过不想这么做破坏双边关系罢了。至于现在嘛，特殊情况特殊对待，还是得强行破门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要是搞错了那就道个歉送送东西就完事了。”白心潼随口解释道，手已经在面前浮现出来的投影键盘上开始打字了。
    不一会儿，一篇公文就诞生了，沈晨大开眼界，编套话这方面自己果然是一点儿天赋都没有，难怪语文考试偶尔考察应用文小题的时候自己也拿不上多少分……
    白心潼把邮件加了个自评级，随后发了过去，这种加过高评级的邮件会经AI智能审核后直接转接给副会长与智神寒霜。本身这项行动就是直接由最高层下达的，直接汇报给最高层也没什么不对的，接下来只要静候副会长或者寒霜的回件便好了。
    于是乎，白心潼继续着“敲门”的尝试，南宫云逸和皇甫锦川聊着天逗闷子，沈晨……沈晨……
    吹着口哨发着呆，一会儿又凑到礁石群旁假装找寻可能存在的疑点，假装自己很忙。

 第166章 鬼齿巨蝰

    别说，沈晨在那胡乱扒拉着礁石，居然还真的发现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快来看看，这块礁石这边没有覆盖上生物沉降的附着物，而且还有些焦黑，像是被烧过一样。”沈晨指着其中一块礁石，惊奇地说道。
    白心潼离得近，迅速靠了过来顺着沈晨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在仔细观察下有一块礁石的确显得与众不同，如果是纯自然情况下，海底的沉积物应该铺陈得比较均匀，但这一侧完全没有沉积物附着，甚至还有焦黑这样明显不属于自然状况的痕迹，只能是人为的。而这也似乎印证了，东海鲛人的事的确不简单。
    南宫云逸与皇甫锦川也赶了上来，南宫云逸还伸手蹭了蹭那层焦黑，结果捻下来一点点焦黑的物质，甚至给手指也稍稍染上了色。
    “是火焰炙烤的痕迹，很可能是异能者所为。”南宫云逸沉声道，“炭黑还很新，没有被水流冲刷，上面也没有覆盖新的沉积物，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可并不久远。”
    “如此一来，鲛人宫殿门口发生的这起异能事件，极有可能与鲛人不再与外界联系存在一定关系。”皇甫锦川替南宫云逸说出了他心中所想。
    “这不得不让人怀疑在此曾发生过战斗，但这周围除了这块礁石不对劲以外，其他生态环境并没有像是被破坏的情况，这也是一个奇怪的点。”沈晨又环视了一遍四周，也感觉摸不着头脑了起来。
    “一般异能者打扫荒郊野岭的战场，很少会做到这么尽善尽美，这的确是很奇怪。”白心潼点了点头，赞同了沈晨的看法，不过更为见多识广的她也提出了另一个观点，“除非……是异能。”
    “你也想到了吧。”南宫云逸蹙了蹙眉，“烁星盟的年青一代，常予真。”
    “就是那个异能是‘回溯’的？”皇甫锦川猛然想起来了这号人物，下意识一拳砸在自己另一手掌心中。
    啥也不知道的沈晨只能缓缓扣出一堆问号了。
    白心潼瞥见了沈晨那“懵逼树下只有我”的表情，便多解释了一句：“烁星盟有个叫常予真的，因其异能特殊性而声名鹊起。他的异能是‘回溯’，具体效用是回溯各种事物的状态到一定时间之前，不过具体作用的事物范畴与回归的状态时间还并不为人知晓。”
    “假使是这一个人出现在此处，先不论他回溯战场的可能原因，但他为什么独独漏了这一块没有回溯？”沈晨颔首示意自己懂了，旋即提出了新的疑点。
    “可能……是一种提示？”皇甫锦川猜测道，“现在鲛人和我们没有联系，假使两方发生过冲突，需要常予真这种后辈加入战场的，或许本身冲突的实力层级也不高，鲛人方面可以应对，故而护下了一块区域留作线索。”
    “现在一切都建立在猜测之上，还没有比较明晰的线索。最关键的是，没有任何一位鲛人能与我们接触一下以了解具体情况。”南宫云逸叹了一声。
    气氛一时沉默了片刻。
    忽然，白心潼又拿出了信标，她点了点屏幕，面前顿时弹出一道蓝色光屏。“总部回信了。”她解释了一句。
    顿时，几人都聚在了白心潼身后，看向了闪着蓝色微光的光屏。屏上是总部的邮件，正文只有很简单的两句话——
    “已遣专人前往提供技术支援，预计一小时内抵达。在此期间，皓月盟所属原地展开调查，注意安全。若有特殊情况，及时汇报。”
    白心潼顺手发送了回执，目光便落向了沈晨，语气轻快：“走呗，皓月盟所属，继续调查。”
    “都一起看看吧，东海鲛人要是出什么问题影响的也不是你们皓月盟一家。”南宫云逸笑了笑，也便开始和皇甫锦川一块就近搜寻可能的线索。
    白心潼谢过一声，收起了信标，便继续琢磨那片礁石群去了。沈晨自然也继续展开对礁石群的探索，万一还能找到些只鳞片爪的线索呢？
    可惜，深海还是过于平静了些，若有人刻意隐藏，从中搜寻信息未免还是有些强人所难。迄今为止，有效的信息还是方才沈晨发觉的那一条。
    “诶，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鲛人们全都不在家，出去随浪漂泊了？”
    沈晨实在找不到新的线索，于是突发奇想开发起了新的脑洞。
    “肯定不可能，两个多月前就失联了，也不至于倾巢出动那么久。而且鲛人喜静，除了必要的猎食，他们很少离开宫殿。”白心潼否定了他的想法。
    “猎食？”沈晨的注意力被迅速转移走了。
    “鲛人是杂食性生物啊，现在他们可以自己种植蔬菜了，但肉食还得解决。海洋嘛，最不缺的就是鱼了，但鱼也分好不好吃的种类，所以还得出门捞鱼吃。”白心潼顺口给他解释了一番。
    满足了好奇心之后，沈晨继续发挥着优良的脑洞，提出了新的看法：“鲛人整体的异能水平怎么样？先前你们说此处战场特殊，可能发生过冲突，会不会是这地区的鲛人全被打包带走了？”
    “这方面我不是很清楚，得问问南宫。”白心潼思忖了一下，觉得还是可以把猜想往这方面靠靠，转身便招呼了起来，“南宫！”
    于是乎，南宫云逸与皇甫锦川便一齐过来了。
    听说了这个问题之后，南宫回答道：“最起码存在两个白阶，鲛人女王幽竹和卫队队长水淼都是白阶，至于是否存在其他的白阶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提的这个猜想也不太可能。”皇甫锦川道，“白阶的战斗动静很大的，爆发冲突没理由不被外界异能者公会探查到。”
    “那……如果压根没有武力冲突呢？因为某种暂时未知的特殊原因，他们不得不暂离宫殿，去往别处。”沈晨又深化拓展了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你的脑洞确实有点令我刮目相看了。”白心潼挑了挑眉，如此对沈晨说道。
    “啊，可能这就是网上冲浪唯一的含金量了吧。”沈晨笑了笑。
    “现在提出的可能性有点多，稍微整理一下吧。”南宫云逸说道，然后就开始往裤兜里掏东西。正当沈晨以为他也要用上什么类似于信标这种高科技产品，结果他掏出来的，是手机……
    南宫云逸解锁了屏幕，打开了记事本，开始了文字编辑。
    而今，提出的可能性共有如下几种——
    第一，鲛人身处宫殿内，并未受外界影响，但由于某种内部原因拒绝回应外界。
    第二，鲛人身处宫殿内，因与某些异能者发生冲突并产生了一定恶性后果，导致鲛人拒绝回应外界。
    第三，鲛人并不处在宫殿内，由于某种未知原因展开了远行。
    第四，鲛人并不处在宫殿内，因与某些异能者发生冲突并产生了一定恶性后果，导致鲛人离开了宫殿。
    第五，鲛人并不处在宫殿内，因与某些异能者发生冲突，异能实力不对等导致被全员捕获。
    南宫云逸打字列举期间，皇甫锦川也盯着看，不免有些困惑：“现在看来，每一种提出的可能性都存在或多或少的漏洞无法解释，总不能是复数种情况然后玩一手排列组合吧。”
    “先不用猜了吧，不如等等技术人员来了进宫殿看看，到时候形势也会明朗很多。”白心潼看了一眼时间，如是说道。
    “大概还有多久来？”沈晨问了一句，方才他没怎么关注时间，也不太清楚大概过去了多久。
    “距离总部发邮件到现在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再有半个来小时抵达吧。”白心潼道。“一般来说，说一个小时内，那就得真的要一个小时了。”
    “那再等等吧。”南宫云逸双手揣兜，一副无所谓的神情——摆烂了。
    “我上旧街论坛看看。”皇甫锦川摸出了手机。
    沈晨看向了白心潼，白心潼只是耸了耸肩，道：“能做的咱们已经做了，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的确没法再进一步。与其胡乱猜测，不如等人来再走下一步。”
    “那就……摆烂吧。”沈晨笑了笑。
    于是，时间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悄悄溜走。
    直到——沈晨注意到南宫云逸和白心潼的眉头几乎同时蹙起，然后往同一个方向看去。
    虽然说南宫云逸和皇甫锦川是一对，但此刻沈晨忽然觉得，这俩的默契程度——这才更像是一对吧！
    皇甫锦川见二人异状，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悄悄往后退了一步躲在了南宫云逸身后，扒着南宫的肩膀，探出半个脑袋和他们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唔，白心潼说得的确不错，这妹子有些时候的确挺可爱的，与那黑长直御姐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看他们三的反应，应当是又出现了异能兽了，而且等阶应该不低，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可是……
    沈晨叹了口气，他也没觉察到异能兽的气息啊，这等阶低真是什么都迟钝啊。说起来，出发前白心潼不是说，这一趟不会有什么危险吗？这算是成功立了Flag么？
    片刻后，沈晨便看见了一条黑褐色的鱼，缓缓游来。
    那鱼，他在异能兽图鉴中见过。
    鬼齿巨蝰，蝰鱼的变异种。
    而这条鬼齿巨蝰的能量波动，已经到了靛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