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秦从计划开始》 第1章 被命运针对的皇子【新书求收藏】 黑云压城,骤雨将倾。 秦都,咸阳。 一只黑嘴灰毛的鹰隼,振动着翅膀越过巍峨的宫殿群,俯冲而下。 穿插在厚重的古城墙与楼阁之间。 半响,鹰隼的速度减缓,轻轻落在一座暗红楼台上,一边扑腾着羽毛,一边歪头打量着台上仰躺的少年。 远见其相貌平平,身材瘦弱,靠近些,还能看清他蹙起的眉头,以及修长的睫毛。 唳—— 随着鹰隼鸣叫,少年猛然睁开双眼,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鹰隼抬起手臂。 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个动作,鹰隼在少年抬起手臂的刹那,便扑腾腾的落在了他的手臂上,用嘴摩擦着少年的衣袍。 少年脸上带着笑意,宠溺的抚摸了一下鹰隼的翅膀,随后拿出准备好的肉蒲,喂给鹰隼啄食。 等鹰隼吃完后,他才将注意力集中在鹰隼左脚的竹筒上。 伸手取下竹筒内的白绢,少年展开默读了一遍,然后望着这座沧桑的咸阳王宫,眼神迷离。 “政哥,老爹!” 赵昆轻叹了一声,自语道:“你说你安安心心享几年清福不好吗?尽整些有的没的,明明是历史正剧,偏要走仙秦之路,这样下去,迟早把命搭进去。” “但是。”他话锋一转,接着道:“你把命搭进去,可不能带上我啊!” “胡亥那小子还没做秦二世呢,就开始骄横跋扈了,前几天居然想抢我的小鹰鹰,尽管没让他抢到,但也彻底得罪了他,稳妥起见,这王宫我是不想呆了” 赵昆来这个世界已经三个月了。 三个月之前,他还是一名刚刚找工作的应届毕业生,因为没有工作经验,而被心仪的公司拒之门外。 在某个网抑云的晚上,他感叹命运不公,想去天台吹吹风。不料,竟来到了秦朝末年。 当然,他是谁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爹。 没错,他爹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秦始皇。 秦始皇的威名,可谓震古烁今,后世两千多年,无一人不知晓他的丰功伟绩。 可,身为秦始皇的儿子就很快乐吗? 他几十个子女,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看小说的时候,心想自己若是秦始皇的儿子该如何如何牛逼,可真成了秦始皇的儿子,赵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笑着活下去。 秦始皇确实厉害,但能入他眼的儿女,也就那么几个。 像赵昆这种母亲早逝,平平无奇的皇子,根本不受待见。 而不受待见的皇子,哪怕有一身治国才能,也是空余恨的下场,因为你连嬴政的面都见不到。 就算你见到了嬴政,最终也会落得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为什么呢? 因为大秦朝堂容不下你! 目前已知的两大派系,一个是支持公子扶苏的顽固派,另一个则是赵高扶持的秦二世。 这两大派系汇聚了大秦顶尖势力。 去跟他们博弈,无异于痴人说梦。 所以,在得知自己是秦始皇儿子的那一刻开始,赵昆就决定苟活一辈子。 但想要苟活,却没那么容易。 历史上的秦二世,之所以轻易屠戮了自己兄弟姐妹,就是因为始皇帝曾下令,不许皇族擅自离宫。 也就是说,赵昆注定死路一条。 “哎,太难了!” 赵昆几乎绝望的想要自杀。 然而,就在他准备再次登上天台的时候,幸福的系统终于敲响了他的门。 只要他完成一项计划,就可以触发一次抽奖。 奖品随机发放,计划也没有任何提示。 有时候一个普通的计划,可以得到丰厚的奖品,有时候一个宏伟的计划,可能是谢谢参与。 面对这种不确定,赵昆再次失去了退路,只能不断开展自己的计划。 今天又是他一个重要计划收尾的日子,所以他在此静静等候消息。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忽然响起三次抽奖提示。 “有别的计划成功了吗?”赵昆呢喃了一句,随后用意念点击开始。 脑中的转盘哗啦啦的开始转动起来。 赵昆心里默念三遍好运来,果断按下暂停。 等到周围的彩灯亮起,转盘的速度才慢慢变得迟缓。 “叮,奖励阿莫西林一盒。” 尼玛啊,又是阿莫西林!赵昆气得差点从楼上跳下去。 他总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这特么的,回回都是阿莫西林?又没感冒发烧,整这破药干嘛!还能不能玩了? 床底下都好几箱了! 他刚获得三次抽奖机会,结果开局就心态崩了,然而现在让他停手,又有些不甘心,毕竟他在这个世界,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这系统了。 拼了!抽! 转盘再次转动起来谢谢参与! 呵呵!再来! “叮,奖励软中华一盒。” 我去你大爷的!赵昆气得额角十字筋暴突。 “好不容易没抽到阿莫西林,结果你特么给我来盒香烟是怎么肥事?” “你是个神奇的系统啊,能不能来点实用的东西?” “不求你飞机大炮挖掘机,整几筐红薯也行啊!” “别他妈坑我了好么” 在他自言自语当口,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转头望去,却见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朝他走来。 此人名叫吴诚,是他的心腹内侍。 “公子,您没事?” 赵昆托着鹰隼,有气无力的摆摆手。 “我没事,计划进行得顺利吗?” 吴诚拱手道:“咸阳城所有的方士都被陛下抓起来了!” “我大哥呢?” “正赶往书房,准备面见陛下。” 赵昆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头眺望远方,若有所思。 吴诚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公子,您既然担忧陛下的身体,为何不当面劝解呢?” “你会听一个陌生人的话吗?”赵昆淡淡的反问道。 “这” 吴诚尴尬的砸砸嘴,欲言又止。 自从赵昆母亲死后,嬴政就再也没见过他,赵昆连自己亲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种父子关系,连陌生人亦不如。 沉默片刻,赵昆打了个哈欠:“下去,让我休息一会。” 等吴诚退走后,此处楼台只剩下一人一鸟。 “呼……” 缓了缓情绪,赵昆取出根烟,抽了一口,烟雾朦胧的望向嬴政书房:“我不努力,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弱!” 说完,他抬手一挥,鹰隼扑腾着翅膀,朝咸阳宫外飞去。 新书上传,稳定更新,欢迎追读。 ps:架空轻喜剧,切勿带入正史。 第2章 被气吐血的皇帝【新书求收藏】 酉时,咸阳王宫,皇帝书房。 按照往常这个时段,嬴政应该在某位后妃寝宫歇息,但今日,他却没这个心情。 “陛下!” 中车府令赵高悄悄走了进来,见嬴政在低头批阅奏折,遂小声呼唤了一句。 虽然身体愈发差劲,但嬴政还是尽力批阅当日送来的奏折,以防紧急政事出现纰漏。 “还不肯罢休?” 嬴政依旧在批阅奏折,冷哼一声,淡淡道:“推搪两次,还不明白朕的心意,既然他想见朕,那就让他见,看他能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赵高讪笑两声,这才压低声音道:“陛下被那群儒士诽谤,长公子担心您气坏身体,也是身为人子的一片孝心!” “呵。” 嬴政‘呵’了一声,朝赵高摆了摆手,示意他传唤扶苏进来。 赵高见嬴政不愿多言,也识趣的退出了书房。 而扶苏则在书房外的小院内,来回踱步。 他在得知‘坑儒’事件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咸阳。 没想到刚回来,就连吃两次闭门羹。 起初,他以为是赵高故意跟自己作对,后来经过蒙毅劝解,才知道是嬴政不想见他。 但想着自己堂堂皇长子,未来储君的身份,若在政见上知难而退,岂能领导大秦万世基业? 更何况,自己一心为公,从不尽私,又有何惧? 所以扶苏毅然的守候在书房外,等待召见。 “陛下宣公子扶苏觐见!” 正当扶苏忧心烦闷的时候,赵高的声音匆匆而来。 扶苏闻声心头一热,顾不得跟赵高寒暄,提起衣袍,径直进入书房。 “儿臣扶苏见过父皇,父皇安康——” 此时,嬴政已经离开了书案,佝偻着身体,一边用毛巾擦拭汗渍,一边询问道:“说,找朕何事?” “父皇,您身体还好” 扶苏见嬴政虚汗淋漓,面带病色,不由暗暗揪心,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转而关切慰问。 “少扯那些没用的!” “父皇,儿臣没事,就是想回来看看你” 嬴政眉头一皱,揭起木架上的衣袍披上,随后沉沉的说道:“这里就我们父子二人,有什么话就直说!” 见嬴政一再追问,扶苏也不敢再左顾言他,试探着问道:“父皇,儿臣听说,您将一干儒生抓起来准备坑杀?” “朕待他们不薄,他们却私下诽谤朕,难道不该杀?”嬴政反问。 扶苏道:“父皇,诽谤君王确实有罪,但天下初定,首先应该安抚民心,一群儒家子弟,即便对大秦有些不满,也成不了气候; 若父皇心中不快,大可让他们去修长城,当众坑杀他们,未免会落人口实,望父皇明察!” 嬴政没有接他的话,眯眼反问道:“你回咸阳,蒙恬可有交代?” 扶苏闻言心里一咯噔,连忙低头,不敢与嬴政对视:“上将军未曾交代” “放屁!” 嬴政虎目一瞪,怒喝道。 刚喝斥完,他胸中就升起一股烦闷之气,引得他忍不住剧烈咳嗽。 “父皇!” 扶苏一惊,连忙上前,想要扶住嬴政。 啪! 嬴政反手就是一耳光。 “你我既是父子,亦是君臣,刚才之言,实乃欺君之罪!” 扶苏捂着脸上的血印,踉跄着跪在地上,哀求道:“父皇切勿动怒,蒙将军确实不赞同儿臣回咸阳,但儿臣以为,大秦初定应收拢天下民心,施行仁政,杀儒生事小,乱民心事大啊!” “噗!” 嬴政听到扶苏的话,怒火攻心,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父皇!”扶苏吓得脸都白了,急忙抱住嬴政大腿,失声痛哭。 嬴政想要踢开扶苏,但见他哭得撕心裂肺,又于心不忍。 虽然刚才口喷鲜血,看起来有点吓人,但喷血之后,反而没那么烦闷了。 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之后,气息又渐渐平稳下来。 “扶苏,你从小刚毅勇武,为人宽仁,但为何连此等小事都理不清呢?” “还请父皇教诲……” “教诲个屁!” 嬴政冷声打断了他的话:“我让你去跟蒙恬学习,是让你多听多看多问,你张口闭口就是仁政,连点权谋都不懂,如何能担当大任?” “国家大事,按流程,应该由群臣商议决定,蒙恬身为边疆大吏,既没上书表明自己的看法,也没跟你交代,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扶苏茫然摇头。 “说明你愚蠢!” 嬴政蹬眼:“自古明君正臣可以不弄阴谋,但不能不懂权谋,以蒙恬的谋略,他怎会不知此行的利弊?你一意孤行,还妄想欺瞒朕。” “儿臣知罪” “咳,咳!” 嬴政恨铁不成钢的一脚踢开扶苏,又剧烈咳嗽起来。 扶苏见状,连忙朝书房外嘶喊:“来人,快来人!” 守在书房外的赵高,闻声立刻冲进房门。 刚进来,他就见嬴政一边咳血,一边捂着嘴,身子有些站立不稳。 “陛下!” 赵高急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的扶住嬴政,然后朝身后招了招手。 一名小太监,端着木盘走进了书房。 只见那木盘中,陈放着一粒黝黑光亮的丹药。 嬴政稳住身形后,抬头看向丹药,不由长叹一声,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朕却要靠这方士丹药苟延残喘,真是可悲啊!” 此话一出,房内众人尽皆泪流满面。 嬴政也知道,这些丹药是激发人体潜能的,吃多了会伤身,但他不得不吃。 因为他还没有完成心中的那些计划,还没有培养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所以才想尽办法延寿。 可惜,天不遂人愿。 这些方士丹药终究透支了他的身体,使得他的病情愈发严重。 他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徐福寻找的仙药上。 然而,徐福至今未归,他也不敢再服用丹药了。 “拿下去,朕没事,给朕拿碗水来。”嬴政摆手说道。 “诺。” 赵高见嬴政摆手,也不劝解他服用丹药,立刻示意宫侍去端水。 而扶苏则抿了抿嘴,小心翼翼的问道:“父皇,儿臣有一药,能治咳嗽,您要不要试试?”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小盒子,递给嬴政。 刚缓过气来的嬴政,诧异的看着盒子,询问道:“什么药?” 扶苏如实答道:“我也不知是什么药,这是十九弟送我的,上次儿臣咳嗽不停,吃了这药,很快就痊愈了!” “你十九弟?”嬴政一愣:“谁啊?” 扶苏:“” 赵高:“回陛下,乃公子昆!” “赵昆?” 嬴政皱眉。 赵昆是他的第十九个儿子,今年刚满十五岁。 前些年,嬴政就听说此子不喜六艺,整日闭门研究方术,致使担任宫学的老师经常私下抱怨。 但因此子母亲早逝,且又没什么治国才能,也不在储君考虑范围内,于是就选择性无视了。 没想到此子有好药竟不给自己父皇,这让嬴政极为恼怒。 “这个逆子!” 嬴政气得忍不住骂了一句,心说自己造了什么孽,一个儿子不如一个儿子。 可当他准备下旨惩戒赵昆的时候,便听蒙毅在外急切呼喊道:“启禀陛下,频阳急报!” 第3章 尽人事听天命【新书求收藏】 自从王翦去世后,王贲就一直深陷在父亲离世的悲怆中不能自拔。 嬴政曾多次劝慰他,也无法使他重新振作起来。 只能让他在王翦封地频阳,安心调养。 没想到守孝三年,王贲的情况愈发严重,以至于今日传来病危的消息。 嬴政接过蒙毅手中的羊皮卷,粗略扫了一遍,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忙道:“快,快准备车马,朕要去频阳!” 蒙毅见嬴政踉跄着冲出书房,顿时上前扶住他:“陛下,您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 “蒙爱卿” 嬴政握住蒙毅的袖袍,缓了片刻,才稳住心神道:“大秦不能没有通武侯啊!” 蒙毅摇头:“陛下,王贲患的是心病,要想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得解开他的心病才行,就算您现在赶去也无济于事!” 嬴政有些不悦,皱眉道:“按你这么说,朕要眼睁睁的看着王贲死?” 蒙毅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扶苏,叹息道:“唯今之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听到这话,嬴政一愣:“此话何意?” “长公子曾向王老将军学习过兵法,很得王老将军推崇,臣建议让长公子先去频阳,与通武侯谈谈王老将军的往事,然后等陛下身体好点,再去频阳走走,亲自与王贲说说话,看看能否有救!” “让扶苏去频阳?” 嬴政默不作声地坐回软塌,若有所思。 半响,他才抬头望向扶苏:“你与通武侯可有私交?” 扶苏愣了愣,连忙答道:“父皇,儿臣与通武侯并无私交,即使儿臣去了,恐怕也很难开解” 说到这,他下意识的瞥了眼蒙毅,却见蒙毅眉峰微蹙,显然不是很赞同他的说法。 但嬴政此前说的君臣之道,给了他警醒,这件事不能掺合,于是又说:“儿臣建议父皇派十九弟去频阳,或许会有转机!” 蒙毅闻言也是一愣,抬头望向嬴政,却见嬴政面无表情地看向扶苏。 扶苏拱手道:“父皇,您可相信,世间有人会读心术?” 嬴政诧异:“你是说,赵昆会读心术?” “不错!” 扶苏点头:“十九弟养了一只鹰隼,这只鹰隼非常灵性,可按他的指令做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就像亲密无间的朋友!” “我曾请教他缘由,他说自己修行了一种读心术,可倾听万物的心声!” “所以,我想十九弟去开解通武侯,应该会有奇效。” 瞧扶苏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嬴政的脸颊抽了抽,心说这种鬼话你也信? 什么狗屁读心术,分明就是掌握了训鹰之法而已。 可当嬴政准备斥责扶苏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打开扶苏送他那小盒子查看。 “这……” “这世间竟有如此奇特之物?” 仔细打量了几遍,嬴政惊呆了。 只见盒子里面盛放着几粒胶囊,蓝白相间,一看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产物。 愣了一瞬,他脑中猛地闪出一个又惊又喜的念头。 莫非这就是仙药? 压下心中的震惊,嬴政不动声色的将盒子关上,并朝赵高嘱咐道:“赵高,你马上安排御医去频阳,朕随后就到!” “老奴遵旨!” 赵高见嬴政没有安排扶苏去频阳,暗舒了口气,同时对赵昆产生了警惕之心。 若此子的药真能治好嬴政的病,绝不能留他苟活! 这样想着,赵高将头垂了下去,眼中闪过一抹杀机,转瞬即逝,随后应声而退。 “父皇,那坑儒之事”扶苏见赵高走后,连忙开口。 嬴政面色一沉,直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好了,都下去,朕乏了!” 扶苏还想劝解,旁边的蒙毅赶紧将他扶起来,朝嬴政施了一礼,然后退出了书房。 等出了皇帝书房,扶苏有些不解的问道:“上卿方才为何阻我?” 蒙毅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经过,拱手道:“长公子,陛下的脾气,您应该知晓,若再多言,恐怕凶多吉少!” 扶苏皱眉道:“莫非因为害怕皇帝之威,就不能忠耿谏言吗?” 蒙毅暗叹了口气,随后低声说道:“长公子,听臣一句劝,尽快回九原,不能再固执了!” “上卿的好意,扶苏心领了,但就像你说的,尽人事听天命” 素来寡言的蒙毅,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沉默良久,扶苏朝蒙毅施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昏暗空旷的咸阳城郊外,闹哄哄的一片喧嚣。 无数黑甲秦军,手持戈矛,站立在草地上,面无表情的警戒着中央区域。 此时,中央区域有将近五百多名身穿儒袍的方士被麻绳绑缚着。 而在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巨型坑洞正在挖掘。 看样子是准备将这些人活埋。 “嬴政,你残暴不仁,终究会遭天谴!” “始皇死而地分,你嬴秦子孙不得好死啊!” “我们是冤枉的!冤枉啊!” “求求你放了我们,我们要面见陛下,面见陛下!” 这群方士面带惊恐,愤慨,懊悔的挣扎嘶喊着,站在高处的行刑官,冷冷地扫视着他们,不言不语。 无论这些人如何嘶喊,能决定他们生死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始皇帝,嬴政。 自从嬴政统一天下后,因为南击百越,北筑长城,修帝陵,建直道、驰道等一系列举措,引得民怨沸腾。 无数六国儒生口诛笔伐,纷纷诟病他残暴不仁,导致各地暴乱之事频发。 虽然这些暴乱都被强大的秦军镇压下去了,但大秦面对的问题却日益严峻。 始皇帝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毁于一旦,所以他毅然决然的踏上了长生之路。 只要能够长生,他相信自己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二十多年的寻仙问药,不仅没能求得长生,反而疾病缠身。 眼见始皇帝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六国余孽的心思也开始活络了。 他们频频制造异象事件,鼓吹始皇帝死而地分,引得嬴政怒不可遏,大开杀戒。 可惜 杀是不可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异象事件的影响犹如飓风席卷,引得整个大秦,人心惶惶。 这也使得嬴政更加迫切的寻求仙药。 好巧不巧。 就在嬴政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名姓卢的方士,扬言能帮他求得仙药。 嬴政闻言大喜,将卢生召进皇宫,赐官加爵,赏钱无数。 但这卢生非但没为嬴政求得仙药,反而与儒家侯生私下讥讽他暴戾。 嬴政得知此事后,震怒不已,下令将咸阳城所有与卢侯二人有关的儒生和方士都抓起来坑杀。 卢侯二人则悄然逃走,不知所踪! ………… 求推荐票,月票啊。 第4章 人不下流枉少年【新书求收藏】 从楼台下来,赵昆就直接回了自己别院。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没有采用分封制,所以他的儿子基本都留在咸阳。 未成年的住在宫内别院,成年的则居住在宫外府邸。 因为离自己老爹近,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子女们都恪守本分,不敢有任何越界之举。 但也有例外。 比如胡亥。 胡亥是嬴政所有子女中最得宠的,也是最不守规矩的。 这不,刚听说赵昆回到别院,便耀武扬威的带着几个内侍来找他麻烦。 “十九弟,上次给你说的事,考虑清楚了吗?” 胡亥跨进院门,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前几天,他看上了赵昆的鹰隼,就想占为己有,赵昆知道他深受嬴政喜爱,也没直接拒绝,于是找了个借口说考虑考虑。 他见赵昆表现得非常顺从,便没强取豪夺。 如今再来,似乎铁了心要将鹰隼搞到手。 赵昆此时正在疑惑,为什么嬴政没有大发雷霆。 按照他的计划,只要将扶苏引回咸阳,扶苏必定会因为坑儒之事,与嬴政闹掰,这样他就可以借机逃出王宫。 可扶苏进嬴政书房后,提示音一直没响起,这就意味着他的计划没有成功。 “到底哪里出问题了?”赵昆置若罔闻的呢喃道。 胡亥见自己的问话竟被赵昆无视了,不由眉头大皱:“公子昆,你我虽是兄弟,但本公子好歹也是你哥,见了本公子你连招呼都不打,成何体统?” 赵昆闻言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却见胡亥一脸不善的朝自己走来,心说这家伙果然贼心不死。 ”十八哥哪里的话,刚才在想事情,有些走神,勿怪勿怪!”赵昆笑容可掬的迎了上去。 胡亥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道:“废话少说,本公子今日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清楚!” “一只鹰隼而已!” 赵昆笑道:“十八哥若是喜欢,尽管拿去好了。” 胡亥诧异的看着赵昆,本来打算跟他来硬的,没想到这家伙如此好说话。 “既然十九弟愿意割爱,那本公子就笑纳了,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多谢十八哥。” 赵昆笑着朝胡亥施了一礼,随后向吴诚吩咐道:“去将鹰隼拿出来!” “诺!” 吴诚恭敬应了声,随后转身跑向后院。 很快,他就提着一个被麻布罩住的笼子,走到赵昆面前:“鹰隼取来了。” 赵昆接过笼子,朝胡亥小声嘱咐道:“这鹰隼通灵,若被它知晓我将它送人,会绝食而死,所以你带回去,千万别着急打开笼子,要先与它培养感情,等它熟悉了你,再打开!” 胡亥:“这鹰隼竟如此神奇,居然能认主!” 赵昆:“它不仅能认主,而且还会按照主人的命令,千里传递书信。” “千里传信?”胡亥瞪大了眼睛:“这可比驿站方便多了啊!” 赵昆:“那是自然。” “可这笼子里怎么没动静?” “呃……昨晚熬了个通宵,估计睡着了。” 胡亥:“” “那如何跟它培养感情呢?” “这只鹰隼喜爱歌声,每天对着它唱歌,能增进感情!” 胡亥一愣:“对它唱歌?” “是的。”赵昆笑着点了点头,随后鼓励似的抬手道:“您可以试试!” 胡亥看了看笼子,又看了看赵昆,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放弃了。 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歌,也是很羞耻的。 “算了,回去再试。” 他将笼子交给身后的内侍,随口说了一句,便打算离开。 刚走出两步,忽然一个转身,猛的将笼子打翻在地。 啪! 一个木头雕琢的鹰隼直接从笼子里掉了出来。 众人见此,顿时愕然,纷纷望向胡亥。 胡亥看都没看那木雕一眼,冷冷直视着赵昆:“你真以为本公子是蠢货吗?” 对啊! 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你若不是蠢货,大秦怎么两三年就被你霍霍完了? 赵昆心中腹诽,嘴上却委婉笑道::“十八哥天资聪颖,深受父皇喜爱,怎么可能是蠢货呢,这都是误会而已。” 胡亥:“什么误会?” 赵昆嬉皮笑脸道:“十八哥前几日说喜欢我的鹰隼,也没说喜欢哪只鹰隼,我就自以为是的给您雕了一只,没想到产生了误会!” 胡亥眯眼:“你在耍我?” “不敢!” “我看你就是在耍我!” 胡亥双目圆睁,身体猛地向前一扑,不大的拳头直接朝赵昆面门砸去。 吴诚大惊,想要上前挡住拳头,却见赵昆脖子一歪,轻松躲过了胡亥的拳头,然后顺势朝他下盘抓了过去。 这招猴子偷桃是赵昆上辈子跟同学玩,磨练出的必杀技。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胡亥扭曲着面庞求饶道:“痛痛痛,咝十九弟,快快放手!” 赵昆嘿嘿一笑:“你要我的鹰,我要你的鸟,不过分?” “无耻!” 胡亥卷缩着双腿,破口大骂:“堂堂皇子,怎能施展如此下流的手段!” “人不下流枉少年,看招!” “啊,你你你本公子跟你拼了!” 胡亥痛得龇牙咧嘴,也学着赵昆的招数,朝他下盘掏去。 就在双方陷入焦灼的时候,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 只见一个星眉剑目的青年蹲下身来:“你们这是在干嘛” 胡亥见到青年大惊失色,连忙摆手解释道:“大哥,我平常不这样的,不这样” 他的手刚去抓赵昆,赵昆就下意识的缩手防御。 而落入青年眼中的画面,正是他在施展猴子偷桃 “没事兄弟间闹腾一下挺好的,注意安全就是了。” 扶苏尽量维持礼貌的微笑,朝赵昆询问道:“十九弟,你有时间么?” “啊?”赵昆一愣:“宫学的事么” “你还知道啊。” 扶苏似笑非笑的道:“听说你三个月没去宫学了,是不是觉得大哥在外面,管不了你?” 赵昆心里一咯噔,恍然想起刚穿越醒来的一幕,暗道不妙。 扶苏虽然不经常回王宫,但教导弟弟妹妹的权力还是有的。 “哪能啊,大哥您这边请!”赵昆讪笑着爬起来,然后邀扶苏进入自己书房。 胡亥见扶苏准备教训赵昆,顿时感觉下身不疼了,满脸幸灾乐祸地补刀:“大哥,他不仅逃课,还打老师!” “……” 赵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扶苏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提小鸡仔一般提起赵昆,径直去了书房。 “饶命啊大哥!!” 第5章 明明很努力地隐藏实力【新书求收藏】 嬴政众多子女中,扶苏与赵昆的关系最好,因为扶苏的生母郑妃与赵昆的母亲生前是好姐妹,并且也是赵昆的养母。 因此,尽管是同父异母,但扶苏与赵昆的关系依旧很密切。 不过现在的赵昆,已经不是原来的赵昆了。 也不知道扶苏能不能发现端倪。 虽然赵昆早就与扶苏书信来往了,但直面扶苏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 “坐!”扶苏走到主位坐下,然后朝赵昆抬手示意。 赵昆快速上前,闷怂落座,就此展开检讨:“大哥,我保证以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 听到赵昆的话,扶苏拿杯子喝茶的手,不由一顿,目瞪口呆。 哪怕他很少研究诗经典籍,也本能的感觉这话有点出戏。 不过,他也没跟赵昆计较,直接开口询问道:“说说,刚才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闹着玩。” “那打老师也是闹着玩?” “这个” 赵昆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其实就是一场意外,我那天身体不舒服,在课堂上睡着了,老师突然把我叫醒,出于本能,才不小心打了他!” “什么本能?” “本能就是条件反射,比如恐惧,你是没看到,那老师的脸皱得跟树皮似的,我还以为梦到鬼了!” 一听这话,扶苏有些哭笑不得:“你意思是说,孔稽老师长得像鬼?” 赵昆摊手:“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扶苏翻了个白眼:“课堂之上酣睡,可有将老师放在眼里,目无尊长,不好学业,还敢动手打老师,该罚!” 赵昆摇头道:“不该罚!” “为何?” “大哥,我之所以酣睡,并非我的缘故,乃是天性使然!” “天性?”扶苏疑惑。 赵昆一脸认真:“常言道,春困秋乏夏打盹,人虽然是万物之长,但也不能违背自然规律!” “更何况,孔老师教的东西太无趣,让人忍不住昏昏欲睡!” “综上所述,我酣睡,并非我的错,实乃天时地利人和!” “” 扶苏一脸愕然的看着赵昆,没想到他能说出这般歪理邪说。 迟疑了片刻,扶苏又问:“你刚才说孔老师教的东西太无趣,意思是,你以后也不去宫学了?” 赵昆理所当然地答道:“对啊,我又不当皇帝,学那些东西干嘛!” 此话一出,扶苏直接傻眼。 心说这话还好没传到父皇耳中,不然肯定少不了一顿痛揍。 大秦皇帝象征着嬴政幸幸苦苦创建的基业,所有人都在为这份基业努力,而你身为皇子,竟如此不屑,实属大逆不道。 “胡扯!” 扶苏拍着桌案,低声呵斥道:“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 赵昆一惊:“怎么了?” 他说这话,其实是为了打消扶苏对他的戒心,没想到扶苏反过来斥责他。 “昆弟,我知道你天资聪颖,只要努力学习,将来一定能成为国之栋梁,父皇忙于政事,对你有些疏忽,但千万别自暴自弃” 说到这,扶苏顿了顿,然后意味深长的道:“不管以往发生了什么,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 赵昆有些疑惑:“这话什么意思?” 他穿越过来,并没继承原来赵昆的记忆,所以有些往事根本不知道。 但扶苏却以为他不想提起,于是转移话题道:“没什么,我已向父皇举荐你去频阳了,希望你好好把握机会!” 去频阳? 这频阳离咸阳可没多远啊! 若是胡亥以后要杀自己,岂不是轻而易举? 沉吟了一瞬,赵昆试探着问道:“父皇同意了吗?” “暂时还没有。” 扶苏无奈一笑,放下茶杯道:“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争取的!” 赵昆这可就慌了:“大哥别争取了,我把握不住机会的。” “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相信你。”扶苏抬手正色道。 赵昆:“” 看着扶苏认真的样子,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除了跟父皇举荐我去频阳,还做了什么?” “嗯?” “就是有没有把我给你的东西给父皇” 扶苏反应了一下,才神情复杂的看向赵昆:“有。” “”赵昆暗暗握拳。 可恶,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地隐藏实力了,怎么还会这样! 对精明的始皇帝来说,肯定能看出那药的不同寻常。 而拥有那药的自己,定然也会进入他的观察范围。 这样就会打乱自己苟活一世的计划。 看来,这王宫是不能待了。 “我知道你与父皇有些间隙,但此去频阳,是为了救通武侯!” 扶苏见赵昆脸色阴晴不定,主动解释道:“通武侯对大秦很重要,对父皇也很重要,你若能救他,定然能让父皇刮目相看。”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救他?” “通武侯得的是心病,你会读心术,应该也能明白他的心意!” 赵昆抬手扶额,忍不住问道:“所以你把我会读心术的事也告诉了父皇?” “不说你会读心术,父皇如何让你去频阳?”扶苏反问。 赵昆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子,跟谁吹牛不好,偏偏跟一个傻到自尽的人吹牛。 这下好了,把自己也坑进去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嬴政为什么没有大发雷霆了,因为扶苏将嬴政的目光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 暗叹了口气,赵昆望向扶苏:“我若去了频阳,你有何打算?” 扶苏没想到赵昆会问自己这个,迟疑了一下,叹道:“父皇说我没有权谋意识,连君臣之道也弄不清,我想试试别的路!” 赵昆:“别的路?” “儒案干系甚大,我虽然不能再跟父皇提起这件事,但丞相李斯却能!” “你要找李斯帮忙?”赵昆有些惊讶。 扶苏点头道:“李斯深受父皇器重,若他愿意帮忙,说不定能改变父皇的心意!” 赵昆无语,心说自己这便宜大哥还真是政治白痴,连审时度势都不会,难怪会被嬴政嫌弃。 不过,这或许是命。 即使自己帮他转移了目光,他终究会如飞蛾扑火一般,惹怒嬴政,被赶出咸阳。 “大哥,父皇说的没错,你确实没有权谋意识。” “我本来也不喜欢权谋” 赵昆摇头:“权谋权谋,当权者谋也,大哥身为皇长子,该懂得一些谋略之道!” “呵呵,你小子不好学业,说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 扶苏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好了,我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安心等待消息。” 说完,他便不再多言,起身朝书房外走去。 赵昆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息。 “我也不想操心啊,但谁让我是个弟弟呢” 第6章 惹了众怒,救了亲爹【新书求收藏】 扶苏从王宫出来后,便径直去了丞相府。 刚一进门,他就被惊住了。 只见里面不仅有李斯,还有冯去疾,姚贾,蒙毅等人。 似乎除了嬴政之外,这里宛若一个小朝会。 犹豫了片刻,他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诸位大人安好,扶苏有礼了。” 扶苏面带微笑的朝众人招呼道。 李斯几人也一齐站起来,朝扶苏施礼:“臣等见过长公子。” “诸位请坐。” 扶苏拱手道:“我此次回咸阳,受上将军之托,前来问好,打扰诸位政事,还请见谅!” 冯去疾是支持扶苏这一派的,见扶苏如此客气,连忙摆手笑道:“不打扰不打扰,长公子能来看臣等,是臣等的荣幸。” 李斯眉头轻皱,随后朝姚贾递了个眼神,后者会意,立刻笑着拱手道:“长公子回来,我等正好免得再劳神通报您儒案之事。” 扶苏佯装不知的道:“什么儒案之事?” 姚贾拍了拍桌案上的竹简,答道:“回禀长公子,儒案乃陛下亲自督促的大案,共涉及人数达七百余人,处刑四百六十七人,徭役两百余人。” 说着,他便将竹简递给扶苏查阅。 扶苏礼貌的拒绝道:“诸位乃我大秦的国之柱石,扶苏相信你们处理政事的能力,这简报就不用看了!” 此话一出,众人眉开眼笑,对扶苏的观感越来越好。 冯去疾之子冯劫更是兴奋拍案:“长公子,您回来得真是时候,这次可是狠狠重挫了那些妖言惑众的儒生!” 姚贾点头附和:“若非陛下仁慈,吾真想上奏,将这七百余人尽皆坑杀!” 蒙毅和李斯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语。 冯去疾捋了捋胡须,考校似的望向扶苏:“长公子对此事如何看待?” 他问这话的目的,是想让扶苏表现自己处理政务的能力,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将扶苏拉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本来扶苏是想单独跟李斯交流的,但听到冯去疾发问后,他忽又改变了注意,于是将心中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觉得此事有些不妥。” 冯去疾一愣,李斯笑道:“长公子有何见解,但说无妨。” 扶苏正色道:“如今我大秦正是多事之秋,杀一群儒生用酷刑,非但不能正视听,反而会横生枝节; 更何况,这群儒生大半都是迂腐之辈,成不了大事,何必赶尽杀绝?” “长公子此言差矣!” 李斯还未开口,姚贾便率先反驳道:“儒生迂腐只是表象而已,他们的危害不亚于那些六国余孽,长公子可知,帝国初建,那些儒生为何倡导分封制? 他们是想让我秦国走夏商周的老路,最后分崩离析!” 扶苏显然不太认同姚贾的话,冷冷说道:“姚廷尉此话有些危言耸听了,虽然我大秦采用郡县制,但也不能否认分封制的益处,莫非因为学术分歧,你就要除之而后快?” 李斯听到这话,心中冷笑,目光扫过冯去疾父子,却见他们脸颊都黑成了锅底色。 “长公子这等说法,是故意辱没老臣吗?” 姚贾气得吹胡子瞪眼:“臣一心为国,何至于自囚门派之见!”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扶苏却浑然不觉,又继续道:“若非门派之见,那就应该直谏皇帝,阐明此案对大秦的利弊!” 李斯听到这话,不由眉头一皱:“长公子此话何意?” “我非质疑父皇的决定,而是觉得此案有待商榷!” 冯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长公子,我大秦以法治国,儒案之事,按照大秦律法处置便是,怎能因外事乱法?臣斗胆劝长公子精研商韩之道,切勿乱入歧途!” 扶苏眯眼:“如此说来,坑儒之事,再无回旋的余地?” 李斯正色道:“乱法之事,臣等不可为!” “既如此,那扶苏告辞了。” 扶苏见众人都不为所动,暗叹一声,转身便走。 望着扶苏离去的背影,李斯平静地开口道:“诸位对此事如何看?” 众人闻言,沉默不语。 扶苏虽然没被封为太子,但实际上与太子无异,他的政见与群臣相背,那影响不可谓不大。 半响,姚贾沉重地叹了口气,朝冯去疾拱手道:“冯右相,此事非同小可,我觉得应该向陛下禀明才是!” 冯去疾看了眼李斯,犹豫片刻后,最终无奈点头。 与此同时。 嬴政正坐在书房,打量盒子里的阿莫西林。 这些年,他吃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丹药,但像这种一半蓝,一半白的丹药,却是从来没见过。 同时,他可以肯定,这药绝不是赵昆炼制的。 “可不是赵昆炼制的那又是谁炼制的?” 嬴政心中有些诧异,恍然想起赵昆会读心术的事。 “莫非那小子真会仙人之术?这药也是仙术变的?” 摇了摇头,嬴政觉得这想法有些可笑。 毕竟自己儿子的劣迹,他还是知道的。 相信赵昆会仙术,还不如相信徐福能寻回仙药。 不过,徐福离去的时候,曾宽慰嬴政,说自己若是晚归,上天也会派贵人来帮他续命,直到他带仙药归秦。 “只是这贵人又在哪呢?” 嬴政想到这,心中不由哀叹一声,旋即关上盒子,准备继续批阅奏折。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嬴政抬头望去,却见冯去疾等人匆匆而来。 “臣等拜见陛下!”冯去疾引领众人施礼道。 “众卿免礼。” 嬴政摆了摆手,同时有些疑惑的看着冯去疾:“冯爱卿,你们一同前来,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 冯去疾:“回禀陛下,臣等前来,是为了我大秦万世基业!” 嬴政皱眉,没有接话。 却听李斯说道:“长公子今日来丞相府与臣等论政,出了些歧义,臣等甚为忧虑,还望陛下明断!” 嬴政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冷冷问道:“他跟你们说了什么?” 姚贾看了眼李斯,小心翼翼地将扶苏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个逆子!” 嬴政听完后,怒喝一声,胸前起伏不定,剧烈地咳嗽接踵而来,脸都胀成了绛紫色。 “陛下!” 众大臣急呼一声,就要张口喊御医。 这时,嬴政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就在他双眼阵阵泛黑之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下意识的打开盒子,随手抓了两粒胶囊一口吞下。 “陛下不可!”蒙毅等人大骇,连忙伸手阻止,但却为时已晚。 嬴政也是被气懵了,病急乱用药。 虽然他相信自己儿子不会害自己,但皇帝吃的药,都是需要经人试毒后,才能吃的。 如今药已下肚,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过,身为始皇帝,自然不能在臣子面前露怯。 稳了稳心神,嬴政抬手示意众人不要慌,便若无其事的吩咐道:“传朕旨意,扶苏不识大局,固执己见,扰乱国政; 念边疆尚未平息,故授其九原监军之职,即日赴任,未奉诏不得归国!” 第7章 大哥,我已看破了你的坚强【新书求收藏】 扶苏从丞相府回来后,就一直坐在庭院内,等候皇帝的诏书。 他知道自己没有说动李斯等人,必然会遭到嬴政的惩戒。 只是没想到这次的惩戒,竟如此之重。 从蒙毅手中接过诏书,扶苏垂头丧气的低声询问道:“敢问上卿,扶苏真的错了吗?” 蒙毅看了眼扶苏,心中从来没这么郁闷过,默然片刻,旋即朝扶苏拱手道:“长公子,我们去书房说话。” 扶苏见蒙毅没有立即要走的意思,便将他带进了自己的书房。 等仆人将烛光点亮,都退出书房后,蒙毅才沉沉的说道:“长公子,陛下的病情愈发严重了。” 他只说了这一句,就轻轻打住了。 扶苏木然的叹了口气,犹如一尊雕塑般沉默不语,眼角的泪水也潺潺流了出来。 蒙毅看着他的样子,欲言又止,良久,才低声劝慰道:“长公子,听臣一句劝,回九原!” 扶苏闻言,艰难的站起身,朝蒙毅施了一礼,转身便要走。 “长公子且慢!” 蒙毅上前一步拦住他:“臣还有话要说。” 扶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重新坐回了座位。 蒙毅拱手道:“长公子,臣和家兄一直对您寄于厚望,但您此次擅自回咸阳,实属不明智!” “此前陛下已经让臣准备册封太子事宜,只等合适的时机册封您,不想您竟擅自回咸阳,扰乱大局,实乃一大憾事也!” “您回来之后,臣就曾告知您,赵高阻拦你见陛下,其实是陛下有意而为之,您却固执己见,险些酿成大祸!” “本以为你会收手,却没想到您竟去丞相府论政,以至惹了众怒,让陛下不得不严惩您” 扶苏侧头望向蒙毅,面无表情道:“上卿是说,我的论政错了?” 蒙毅摇头:“政事没有对错,只在于决定政事的人!” 扶苏一愣:“上卿此话何意?” “长公子,坑儒之事并非你一人反对,我与家兄也持反对意见,而且也有人向陛下当面提议,但最终不了了之,你可知这是为何?” “还请上卿明言。” “我们反对,最终适可而止,那是因为我们不能断定这样做的对错,既然不能断定对错,那就依照皇帝的决断办事,这就是顺势而为。” “你看到的只是儒案,看不到的却是儒家对大秦的试探,若是诽谤君王都能被轻易饶恕,那我大秦的法治岂不是成了笑柄?又如何开展新政?” 说到这,蒙毅的言辞激进而坦诚:“恕臣直言,长公子深处军中,当知军令如山,陛下既然有了决断,吾等身为臣子,必当依令行事,若人人都像长公子这样固执己见,那皇帝之威何在?” “更何况,长公子乃储君人选,万众瞩目,公然反对皇帝,你让陛下如何自处?” 扶苏闻言,恍然想起嬴政和赵昆的话,不由心神震颤。 沉默良久后,扶苏起身朝蒙毅躬身施了一礼,然后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长公子……” 蒙毅原本还想劝阻扶苏,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止住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扶苏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 扶苏出了书房,宛若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的游走着,不知不觉竟又来到了赵昆的院落。 矗立良久,最终还是进了院门。 而这时,赵昆正坐在床头,犹犹豫豫的点开抽奖转盘,准备抽奖。 就在扶苏接旨的刹那,他的计划便成功了。 这次抽奖机会,也是计划成功的奖励。 不过,还没等他点击开始,门外便传来吴诚的声音:“公子昆,长公子来了!” “嗯?” 赵昆挑了挑眉。 大哥这是怎么了,天都黑了,还往自己这跑?莫非父皇已经同意自己去频阳了? 想到这,赵昆立刻翻身起床,穿着睡袍就出了门。 刚见到扶苏,他整个人都傻了。 心说这还是自己那个英明神武的大哥吗? 只见扶苏发髻凌乱,眼神萎靡,跟个肺痨鬼似的。 “大哥” 赵昆试探着喊了一句。 扶苏抬头木然的看了赵昆一眼,随后找了个石凳,沉沉坐下,不言不语。 赵昆知道他被嬴政惩戒了,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随后硬着头皮上前招呼道:“大哥,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扶苏愣了下,一脸错愕的看向赵昆,心说咱们可是兄弟啊,有你这么劝慰人的吗? 不过,想到赵昆之前说的那些话,他又忍不住叹息道:“昆弟,我错了!” “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赵昆不以为然的说道。 扶苏听到这话,心中有些惊讶,因为眼前的赵昆,与他印象中的赵昆出现了偏差。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口误,赵昆连忙朝吴诚招手道:“去拿几坛酒来,我要与大哥不醉不归!” “诺!” 吴诚应了一声,然后屁颠屁颠的抱了几坛酒过来。 扶苏看了眼酒坛,有些不解的望向赵昆:“我们为何要饮酒?” 当然是把你灌醉,送回家啊! 赵昆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意味深长的道:“大哥,我知道你方才为何垂头丧气,不就是觉得自己辜负了父皇的期望嘛!” “其实这也没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父皇也不一定都是对的,你又何必纠结?” 扶苏摇头:“可我身为长子,不仅没能替父皇分忧,反而使得他病情加重,实乃不孝啊!” “大哥,你现在只是长子,又不是太子,谈什么替父皇分忧?咱们兄弟十几个,谁当皇帝还不一定呢,你又何必将所有的责任扛在自己身上?” “更何况,你扪心自问,自己真把太子之位放在心上了吗?” 嗡—— 此话一出,扶苏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响。 蒙毅说的对,自己不该固执于儒案,父皇说的对,自己若是懂些谋略,何至于这般境地?赵昆说的也对,自己确实没将太子之位放在心上。 古往今来,凡是觊觎太子之位的人,哪个不想尽办法讨好君上? 自己这些年,只顾着惹父皇生气了。 “哎” 见扶苏脸色越来越苍白,赵昆忍不住叹息:“你的坚强,不过是你的伪装罢了。” “你害怕辜负所有人的期望,所以你始终找不到自己的路!” 扶苏闻言,身子一颤,不禁抬手扶面。 眼泪从脸颊缓缓流下。 “我真的很没用对吗?” “嗯。” “呜呜呜——” 是的,堂堂大秦皇长子,被赵昆一个字破防了。 赵昆见扶苏哭得撕心裂肺,心中暗暗摇头,半响,从怀中掏出一根烟递给他:“来根华子?” 第8章 当皇帝不如跳舞【新书求收藏】 一个男人有了烟,有了酒,就有了故事。 两个男人烟不离手,酒不离口,也就注定了这个故事很长很长。 从今天开始,扶苏对赵昆有了新的认识。 虽然两人相差近十五岁,但沟通上却毫无障碍。 聊到兴起时,还会爆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真是越聊越投机,越投机越聊。 “呼” 扶苏抽了口烟,感慨道:“昆弟,这华子果然是良药啊!” 刚开始他还有点拘谨,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皇长子,头一次这么放肆。 但抽了几根烟之后,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下,之前积累的郁结之气,也随着烟圈,一扫而空。 “呵隔,大哥,你的酒量不错啊,只是今天这酒的度数太低,喝起来不得劲,改天小弟搞点烈酒,咱们再喝一场!” 赵昆涨红着脸,傻笑道。 他的脑子本来就喝晕了,再加上扶苏不停地抽烟,熏得他脑子更糊涂了,甚至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但扶苏却不在意,只是摇头笑了笑,然后拿起杯子伸到赵昆面前:“来,干杯!” “干干杯!” “当!” 喝完酒后,扶苏仰躺在软垫上,与赵昆一起吞云吐雾。 “昆弟,你这烟是从哪来的?还有吗?”扶苏吐着烟雾问道。 他很喜欢这烟,想要从赵昆这里多弄点,带到九原去跟蒙恬抽。 赵昆的脑子本来已经迷糊了,一听这话,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一次抽奖机会没用。 于是直接在脑中点击了抽奖按钮…… “叮,获得两个馒头。” “???” 赵昆气得酒都醒了几分。 好家伙! 我特么辛辛苦苦计划三个月,就这? 赵昆感觉这幺蛾子系统存心跟自己作对,来秦朝三个月,抽到最好的东西是那只鹰隼,最差的不是一盒香烟 而是两个馒头。 没错,你没有听错,系统居然抽出了馒头……尼玛啊!敢不敢再坑点? 赵昆累了。 心态也崩了。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计划,只想好好放纵一次,再不放纵,估计要被这系统气死。 “大哥,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刺激?” 扶苏一愣:“怎么个刺激法?” “男人最理想的状态,无非是有烟有酒有姑娘,咱们只抽烟喝酒,实在不得劲……” 说着,他便拉起扶苏道:“走,带你去看姑娘,那些姑娘能歌善舞,可漂亮了!” 扶苏听到这话,还以为赵昆要带自己去看他培养的舞姬,顿时来了兴趣,摇晃着站起来道:“好,大哥陪你去看。” 当下这对喝得醉醺醺的兄弟就出了别院,一边走一边抽烟,路上的宫女太监,见到他们就跟见了鬼似的,吓得四散奔逃。 禁卫军想要上前阻止,但看到是扶苏,直接别过头去,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毕竟扶苏是公认的储君人选,谁都不想得罪他。 就这样,两兄弟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踏入了一座名为琼瑶殿的宫门。 这座宫殿是嬴政娱乐消遣的地方,里面的舞姬也都是专门为嬴政培养的。 赵昆知道这地方,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发现的。 当时,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看里面的姑娘都很漂亮,就时常来偷偷观看。 后来经过吴诚提醒,才知道这是自己便宜老爹的娱乐场所。 不过,想着自己便宜老爹已经病入膏肓了,也没心情来玩,于是趁着酒劲,就带着扶苏来到了这里。 扶苏刚跨进殿门,就感觉不对劲,但赵昆的力气出奇的大,拉着他就往里拽:“大哥,你看,这里的姑娘漂亮吗?” 扶苏:“” “呵呵,这些漂亮的姑娘常年呆在皇宫内,跳着没人欣赏的舞蹈,实在可怜,咱们今天就好好陪她们玩玩!” 扶苏:“”你疯了,这都是父皇的女人啊! 现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小老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居然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这要是传到父皇的耳中,那还不刺激死你我? “别别别,咱们还是回去!”扶苏连忙摆手,拉着赵昆就要往外走。 醉酒的赵昆铁了心要放纵一把,看到扶苏拉自己,当时就不干了,伸手抓住门框,仰着头朝殿内呆若木鸡的舞姬们大喊大叫道:“姐姐们,跳起来啊!”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在场的众人,纷纷怪异的看着赵昆和扶苏。 扶苏抬手扶额,尴尬得要死。 而就是他这抬手的动作,给了一众乐师和舞姬信号,只见她们当真按照赵昆的意愿跳了起来。 可听到琴声响起的刹那,赵昆却皱起了眉头:“能不能来点刺激性的音乐?” “什么刺激性的音乐?”一名乐师好奇的问道。 “来,把琴给我!” 赵昆摇摇晃晃的抢过古筝,抱在胸前,当吉他弹了几下。 然后指了一圈舞姬,唱道:“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 “………” “来,艾瑞巴蒂,一起嗨起来!” 顿时,一阵怪异的腔调响彻整个大殿。 嗡—— 当舞曲响起的瞬间,全场所有人脑子都嗡嗡的响。 这时,赵昆已经在扭动身体了。 那些舞姬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昆。 这位是陛下的皇子吗? 怎么能当众做出如此羞耻的动作? 见赵昆不仅自己疯狂摇摆,还主动上前拉着扶苏一起边唱边跳。 “昆弟,你这是要惹怒父皇吗?” “怎么会呢大哥?” “那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及时行乐!” “???” 扶苏的脑门上,缓缓冒出几个问号。 赵昆红着脸傻笑道:“大哥,你去了边疆,可以潇洒快活,而我却要呆在宫中混吃等死,好生悲凉!” “人生苦短,当皇帝也好,当平民也罢,都不是你我能决定的……” “与其每天如履薄冰,东想西想,不如找点乐子,痛痛快快的玩一场!”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龙ap; 在你右边,画一道彩虹(走起)……” 扶苏一脸茫然的看着赵昆。 但赵昆根本不再搭理他,反而愈发癫狂的载歌载舞,那些舞姬也被他带动,跟着他一起跳了起来。 扶苏刚开始还不太适应,可跳着跳着,忽然有种莫名的畅快感,心想自己都被赶出咸阳了,还怕个屁啊! 于是放下了心中的顾虑,一边抽烟,一边扭动身体。 很快,整个琼瑶殿在赵昆和扶苏的带动下,乱成了一片。 匆匆赶来的赵高,看到殿内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良久,才扯着嗓子喊道:“停下,都给我停下!” “来,左边跟我一起画彩虹 在你右边,再画个龙(别停)……” 扶苏:“………” 殿内众人:“” 赵高:“陛下有旨,宣公子昆觐见!” 第9章 赵高停止了思考【新书求收藏】 嬴政在吃了阿莫西林之后,病情比以往好转了许多,在感叹药物神奇的同时,也对赵昆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派赵高前来传召他觐见。 在来之前,赵高对赵昆的杀机,愈发浓烈! 因为赵昆若得宠,他十数年的谋划,终将成为泡影。 可当他踏入琼瑶殿门槛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赵昆哪需要自己去对付,他居然敢在专门供陛下娱乐的琼瑶殿载歌载舞。 “不作死,就不会死!” 这是赵高脑中想到的一句话。 但也只是想了一瞬,他就怒不可遏。 因为赵昆,不仅作死,还无视自己。 伺候了嬴政三十余年的老奴,在喊出旨意后,居然被无视了。 “哼,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赵高目光一寒,立刻朝殿外的禁卫军吩咐道:“来人,将宫内的一干人等全部抓起来,听候陛下发落!” “诺!” 呼啦啦的一群人径直冲进了大殿。 原本弹琴的乐师和跳舞的舞姬吓得惊慌失措,急忙朝赵昆呼喊道:“公子救命啊!” 跳得正嗨的赵昆,在听到呼喊后立刻停止了歌声,转身望去,却见一群身穿铠甲的禁卫军,正在抓捕弹琴的乐师,有的甚至已经冲进了舞台,准备抓捕跳舞的舞姬 还没等他搞清楚状况,旁边的扶苏就率先发声道:“都给本公子住手!” 众御林军听到扶苏的声音,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的望向赵高。 赵高眉头一皱,直视着扶苏:“长公子这是何意?” 扶苏对赵高从来就没好脸色,见他居然敢质问自己,顿时沉着脸道:“谁给你的权力抓人的?” 赵高冷冷说道:“此处乃陛下的娱乐之所,陛下未到,这些宫人居然罔顾宫规,肆意歌舞,理应受到惩罚。” 说着,他再次朝御林军下令道:“给我将他们拿下!” “且慢!” “长公子不奉诏离国,难道要抗旨不尊?” “你” 扶苏气得眼前发黑,身子都有些站立不稳,这赵高见自己失势,就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赵高冷笑一声,淡淡道:“拿下!” 话音刚落,御林军们又开始如狼似虎的抓捕殿内的舞姬和乐师。 扶苏虽然知道这些舞姬和乐师,都是因为自己兄弟二人的鼓动,才违反宫规的。 但赵高深受嬴政宠幸,就算闹到嬴政面前,自己兄弟二人也救不了她们。 眼看着那些舞姬和乐师被抓捕殆尽,扶苏拳头捏得指节发白。 他此刻非常懊悔自己没有阻止赵昆进殿,反而跟赵昆一起胡闹。 然而,正当他将目光望向赵昆的时候,却发现赵昆正摇摇晃晃的走向赵高。 赵昆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这个面白无须,头戴尖尖帽的中年男子,挑眉问道:“你就是赵高?” “老奴正是,不知公子” 赵高微微蹙眉,躬身施礼道。 “啪!” 赵高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张不大的手掌扇了一耳光。 唰唰唰——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唰唰地望向赵昆,顿时呆若木鸡。 我擦! 假的! 赵府令居然被人当众打了? 他可是陛下最宠幸的宦官啊! “这小子竟敢” 赵高也有些懵逼,但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听到了一句让他惊骇不已的话。 “大秦就是亡在你手里的?你该死!” “什么?大秦亡在我手里?” 赵高心中大骇,眼见殿内众人窃窃私语,他连忙捂住脸,尖着嗓子喊道:“你休要血口喷人,我要向陛下告你诽谤!” 说完他指着赵昆,朝众人呐喊道:“他诽谤我啊!” “诽谤?” 赵昆冷哼一声,旋即环顾四周的御林军,沉沉说道:“奉劝各位住手,不然本公子定会向父皇禀明尔等伙同赵高造反!” 哔——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公子,我们冤枉啊!” “对啊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跟赵府令没有任何关系!” “公子,吾等错了,吾等马上就退出大殿,您息怒,息怒啊!” 众禁卫军被赵昆吓了一跳,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的皇子,竟如此不讲武德。 这还没怎样呢,上来就扣大帽子,谁受得了。 眼见禁卫军都退出了大殿,赵高气急,连忙想要去嬴政面前告状。 但赵昆根本不给他机会,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直接将他踹倒在地。 “你刚才居然敢在我大哥面前放肆,我看你有点飘了,知不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仆?” 说完,赵昆一个纵身,直接骑在赵高身上,抬手就是一拳。 “我大哥乃是皇长子,就算被父皇贬到了边疆,但也是你主子,本公子虽然不得父皇宠爱,但也是你主子,你居然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简直大逆不道!” 啪! 说着又是一耳光。 “父皇有多少年没见我了,你知道吗?居然敢假传圣旨,说父皇让我觐见该打!” “我没有假传圣旨” 赵高忍着剧痛,张口想要解释,但迎接他的却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还敢说没有?我现在连父皇什么样子都忘了,你还敢说没有,我打死你!” 嘭嘭嘭! 一连串组合拳下,赵高哀嚎不止,连忙朝殿外的宫侍呐喊道:“快,快去禀报陛下,公子昆行凶伤人!” “我看谁敢!”赵昆怒喝一声。 三名宫侍被瞬间震住,露出一副犹豫的表情,都没人敢动。 赵高脸色一沉,挣扎着想爬起来,赵昆抬手又是一拳:“你以为找我父皇,本公子就会怕吗?” “你别忘了,本公子是皇子!” 赵高:“” “你的资本只是我父皇的宠幸,而我乃是嬴秦赵氏的血脉,只要本公子不谋反,其余做什么,最糟糕的结局也就被幽禁在深宫,父皇可以不宠爱我,但无法否认我是他的儿子!” “就算本公子最终被贬为庶民,也可以衣食无忧,哪怕本公子意外身故,也会被葬入皇陵!” “而你呢,获得再大的权力,终究也是我嬴秦的奴仆,想要翻身做主人,只会遗臭万年,暴尸荒野你有什么可豪横的?” “” 这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宦官,在短短时间之内,历经了怒不可遏,羞愤欲死,悲愤交加,坦然接受,面若死灰等阶段。 最终无可奈何! 主子永远是主子,哪怕这位主子不得嬴政宠爱,赵高也不敢以下犯上。 嬴政还活着,就算他心里对赵昆已经恨之入骨,也只能老实挨打…… 半响之后,赵高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停止了思考。 “好了昆弟。” 扶苏于心不忍,抬手制止了赵昆,随后朝一旁惊恐不已的宫侍吩咐道:“将赵府令抬走!” 三名宫侍闻言,没敢立即动身,下意识的望向赵昆。 “滚。” 赵昆气喘吁吁的摆了摆手,然后拉着扶苏重回大殿,对着乐师和舞姬喊了一句。 “接着奏乐,接着舞!” ………… 求推荐票,月票啊。 第10章 到头来还是个逆子【新书求收藏】 咸阳王宫,太庙松林前。 嬴政背负着双手,若有所思。 自从服用阿莫西林之后,他的咳嗽明显改善了许多。 虽然只过了几个时辰,但他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几岁。 这种神奇的药效,让他感觉自己吃的仿佛是仙药。 也只有仙药才能使人在一天之内,病情得到改善。 “蒙毅,你说这世上真有仙药吗?” 矗立在松林下的蒙毅躬身说:“有没有仙药臣不知道,但能救陛下的药,都是好药。” 嬴政呵呵一笑:“跟了朕这么多年,朕还是头一次听你油腔滑调!” “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身系我大秦国运,臣只希望陛下早日康复。” “你的心意,朕明白。” 嬴政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萧瑟的问道:“那小子可听你话了?” 蒙毅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长公子有自己的见解,也是好事。” “狗屁的见解!” 嬴政冷哼一声,骂道:“他就是一头犟驴。” 蒙毅闻言,没有接话。 嬴政是那种骂完就没事的脾气,只要他骂出来,便不会再计较。 对于扶苏,嬴政除了恨铁不成钢的骂几句,也无可奈何,于是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他又忽然问道:“你对赵昆去频阳怎么看?” 蒙毅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对赵昆并不了解,只是听说赵昆的药治好了嬴政的咳嗽。 按理说,王贲得的是心病,药石应该无效。 可嬴政既然问了,蒙毅也不好不回答,于是拱手道:“陛下,在公子昆去频阳之前,臣觉得,还是先弄清楚他为何不亲自向陛下献药……”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嬴政打断道:“赵昆是阿黎的儿子。” “阿黎?莫非是黎姜?” 蒙毅心中一惊。 大概只有他和赵高几个人知道,嬴政对黎姜的感情有多深。 所以在得知赵昆是黎姜的儿子后,蒙毅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嬴政瞥了眼蒙毅,虽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叹息道:“……一晃十年了啊!” 在他想来,赵昆有好药不给自己,应该是因为十年前的那件事。 十年前,赵昆的母亲为了不让嬴政左右为难,最终拔剑自尽,这使得赵昆对他这个父亲,怨念颇深,以至于自暴自弃。 嬴政曾经也想好好补偿赵昆,但赵昆的母亲却不想他卷入皇权斗争,只愿他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 为了遵从赵昆母亲的遗愿,嬴政刻意的疏远他,无视他。 这些年,赵昆一直隐居在宫中,很少与人接触,要不是扶苏献药,嬴政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然而,就是这个被他无视的儿子,竟奇迹般的救了他的命。 来到太庙之前,嬴政一直在想,赵昆是不是徐福说的那个贵人? 在得知扶苏犯下大错的时候,他当时差点被气死,要不是服了盒子里的药,恐怕凶多吉少。 徐福曾经说过,若自己晚归,也会有贵人相助,救嬴政性命。 如今这一切,不正是应验了他的话吗? 念头回转,嬴政忽然觉得,这赵昆或许是个可造之才。 是时候让他感受下父爱的温暖了…… “陛下~!” 忽然。 一道凄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瞬间打破了嬴政和蒙毅的思绪。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赵高顶着黑眼圈,一瘸一拐的被人搀扶而来。 嬴政眉峰微蹙:“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了?” 说着,他又朝左右瞧了瞧,问道:“赵昆呢?” 赵高挣脱搀扶,艰难的行礼道:“回陛下,公子昆在琼瑶殿。” 嗯? 琼瑶殿? 嬴政迟疑了一瞬,然后眯着眼睛问道:“他去琼瑶殿干嘛?” “跟长公子,还有舞姬乐师们唱歌跳舞……” “???” 嬴政听到这话,血压顿时飙升,心说这俩兄弟疯了吗? 老子的女人都敢招惹? 反了天了! 压下心中的怒火,嬴政又冷冷问道:“你的伤是谁打的?” “公子昆” 赵高满脸委屈的捂着脸,带着哭腔说道:“主子打奴仆倒没什么,只是老奴冤枉啊陛下!” “此话何意?” “公子昆说陛下从未召见过他,他连陛下什么样都不记得了,还说老奴假传圣旨,大逆不道” 好家伙! 这赵昆比胡亥还与众不同啊! 蒙毅一脸骇然,明显是被赵昆的胆大包天给惊到了。 他下意识的望向嬴政,发现嬴政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 “先违反宫规,而后殴打官吏,抗旨不尊,朕的脸都被这小子丢尽了。” 嬴政心中愤慨万分,豁然起身:“去琼瑶殿,朕倒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陛下且慢!” 就在嬴政准备动身前往琼瑶殿的时候,蒙毅忽然开口道。 嬴政面色一沉:“蒙爱卿要为他们求情?” 蒙毅拱手道:“臣不敢,只是陛下不觉得奇怪吗?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的举动会惹怒陛下?” 此话一出,嬴政猛地转头望向赵高:“赵高,你敢欺瞒朕?” 赵高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解释。 “陛下,老奴不敢欺瞒您,只是被公子昆打得头脑不清,一时没记起来!” 嬴政冷哼一声,沉声道:“现在记起来了?”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 赵高小鸡啄米似的狂点头,然后将事情的经过仔细讲了一遍。 眼见嬴政面如黑炭,他心里乐开了花,又补充道:“公子昆还说,就算他不得陛下宠爱,也是嬴秦赵氏的血脉,也是陛下的儿子,比老奴高贵” 嬴政和蒙毅听到这话,不由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厚颜无耻’四个大字。 “咳……”蒙毅轻咳了一声,而后意味深长的道;“陛下,公子昆是个胆大心细之人,他不按常理行事,或许能出其不意。” 赵高闻言,气得暗牙紧咬,心说无理取闹,咋还成优点了? 这是人说的话吗? 蒙毅果然乃吾之大敌啊! 赵高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转瞬即逝,又欲擒故纵的自责道:“陛下,其实公子昆打老奴,除了醉酒之外,还因为老奴对长公子有些不敬,惹恼了他……” 嬴政没有理会赵高,只是淡淡的瞥了眼蒙毅,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蒙毅这是赞同赵昆去频阳了。 王贲的病是心病,平常办法无效,或许出其不意,方能博得一线生机。 可赵昆仗着自己的皇子身份,肆意妄为,不能就这么算了。 沉吟片刻,嬴政缓缓开口道:“本以为是个可造之才,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个逆子!” 说完,他大袖一甩:“摆驾琼瑶殿。” 第11章 父爱如山 琼瑶殿。 扶苏神情复杂的看着赵昆,欲言又止。 赵昆依靠在软垫上,一边享受着宫女送来的美酒和美食,一边被漂亮的舞姬揉着头,宛如一个昏庸的亡国之君。 过了半响,扶苏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昆弟,你刚才闯祸了。” “你你说什么?” 赵昆的酒已经醒得差不多了,但脑子还晕晕乎乎的,所以没太听清扶苏的话。 扶苏摆了摆手,示意宫女和舞姬退下,然后凑到赵昆近前说道:“赵高是父皇宠幸的宦官,他不可能假传圣旨的!” “哦,你说这个啊。”赵昆恍然点头道:“我知道他没假传圣旨。” “那你刚才” “就算不打他,你以为他就会放过我?” 扶苏虽然没听懂,但还是面带忧色。 “这可怎么办?父皇若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你!” 赵昆傻笑着反问:“大哥就不担心自己?”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反正都被赶出咸阳了” “对啊,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大不了被赶出咸阳!” 扶苏:“” “你做这些,该不会是想逃出王宫?” 赵昆没想到扶苏喝酒后,反应都变快了。 他眨了眨眼睛,想要逃避这个问题,但扶苏的眼睛就像刀子一样犀利,让他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迟疑了片刻,赵昆缓缓吐出两个字:“你猜?” “猜?” 扶苏念叨了一遍,额头上挂满黑线。 赵昆也不多言,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然后意味深长的笑一笑。 这是他在电影里学的,只要对着提问的人,意味深长的笑一笑,对方脑子里就会思绪万千,从而放弃追问。 区别在于,电影里只是演戏,而他却不想暴露自己的计划。 果然,尽管扶苏的额角,十字筋暴起,但看着赵昆这高深莫测的笑意,也硬生生的将他追问的心思,压了下去。 不为别的,就为在一个小屁孩面前挽留自尊心。 “好啦大哥,你马上就要走了,我也没什么送你的,这半包烟和两盒阿莫西林,你先拿着,等我有多余的,再派人给你送去。” 赵昆见扶苏不在追问,暗舒了口气,然后拿出怀里的包裹递给他。 扶苏看到包裹,没有立刻去接,而是好奇的问道:“你真不怕父皇责罚?” “有什么好怕的?” 赵昆随手将包裹塞进扶苏的怀里,然后双手枕着头,仰躺在软垫上,淡淡说道:“咱们是父皇的儿子,就算犯了错,他也不会让咱们丢掉性命。” “再说,你有我了解父皇吗?” 扶苏一愣,心说你连父皇的样子都忘了,也好意思说了解父皇? 但看赵昆说得煞有介事,他也忍不住问道:“那你说说,父皇是一个怎样的人?” 赵昆上辈子没少看秦朝小说,对秦始皇的各种事迹,那是烂熟于胸,所以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父皇是个伪君子!” 呛! 赵昆的话音刚落,殿外骤然响起一道利剑出鞘的声音。 “什么人?!” 赵昆眉头一皱,怒喝道。 自己正聊得兴起呢,那个不开眼的又来打扰自己雅兴? 还没等他派人去查看,就见一名小太监,颤颤巍巍的端着剑,从殿外进来:“长公子,陛下派小奴来给您送剑!” 扶苏眉头一皱,道:“父皇为何送剑给我?” “陛下让您拿着这把剑,好好教训那些胆大包天之人!” “???” 扶苏满脸问号的望向赵昆。 赵昆吓得连连摆手:“别这么看着我,我们可是兄弟啊!” “噗——” 扶苏噗嗤一笑,随后拿起长剑,挑眉道;“你要再像刚才那样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不敢不敢,大哥拿的可是尚方宝剑,上斩昏君,下斩乱臣,小弟怎么敢戏弄你呢?” “尚方宝剑?” 扶苏歪了下头,一脸不解的看着赵昆。 在秦朝,根本就没有尚方宝剑的说法。 赵昆也意识到自己口误,于是硬着头皮解释道:“这尚方宝剑乃是皇帝御赐的宝剑……” 说这话的时候,赵昆有意无意的偷瞄扶苏手里的青铜剑,心说这柄剑该不会是扶苏最后自杀的那柄剑? 若真是同一柄剑,那可就有意思了。 不过,这件事与自己无关,还是个人自扫门前雪为妙。 沉吟了一瞬,赵昆又继续道:“父皇赐剑给你,应该是想告诉你,他没有放弃你,希望你好好教训那些胆大包天的匈奴人,扬我大秦国威!” 扶苏心头一暖,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将剑收起来,诚恳的说道:“你果然很了解父皇。” “那是当然。” 赵昆傲娇的扬起下巴:“不是我给你吹,父皇都不一定有我了解他!” 扶苏:“”你小子喝假酒了,这话都说得出口? 还没等扶苏反驳,却听赵昆又说道:“父皇虽然是伪君子,但不可否认,他是古往今来,第一帝王!” 虽然扶苏不知道赵昆为什么说嬴政是伪君子,但对他第一帝王的表述,还是非常认同的。 “那为什么总有人说父皇是暴君?” “因为嫉妒呗!” 扶苏一愣:“嫉妒?” “说父皇是暴君的,大部分都是儒生,他们从未见过那个帝王,能像父皇一样雄才大略!” 赵昆说到这,忽然笑了:“更搞笑的是,如此雄才大略的帝王,却没有重用他们你说气不气人?” 扶苏:“” 赵昆:“父皇吃亏就吃亏在不会利用舆论,不然以他的功绩,怎么会遭受如此多骂名!” “别的不说,就说父皇在经济上:统一度量衡和货币,建驰道,直道;并实行车同轨,以便管理六国旧地。 在政治上:废除分封制,实行三公九卿,加强中央集权;并推崇法家,实行依法治国。 在文化上:对文字进行整理,实行书同文;行同伦,并约束国民,树立伦理道德和行为规范。 在军事上:修筑长城,抵御匈奴,南击百越,拓展疆土;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父皇都当得起千古一帝的美名!” 噗通—— 赵昆的话音刚落,殿外又骤然响起一道沉闷的响声。 “谁啊!” 这一次出声的是扶苏。 他正听得入神,不想又被人打扰,顿时有些不满,就要出门一探究竟。 而这时,又有一名太监,颤颤巍巍的走进来,朗声念道:“陛下有旨:公子昆忠孝仁德,天资聪颖,今通武侯身体抱恙,朕深感忧心,令公子昆即日前往频阳,代朕探望。” “” 赵昆一脸懵逼,扶苏也十分无语。 就这还忠孝仁德?真不怕咱太庙的牌位砸脑袋吗? 偏爱!父皇实在太偏爱了! 第12章 我要做真正的赵高 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本来还气势汹汹的嬴政,在殿外听到赵昆那翻话后,整个人容光焕发。 心说什么逆子,分明是孝子好嘛! 赵高这狗东西,居然敢污蔑朕的孝子,简直大逆不道。 刚才应该多踢他两脚的。 “朕做了这么多事吗?怎么好些都不记得了” “想不到那小子这么了解朕,看来平日里没少关注朕啊!” 此时,嬴政站在楼台上,远远望着赵昆离去的车队,心中在回味赵昆那番话的同时,感动得无以复加。 而蒙毅则一脸古怪的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实在搞不懂这对父子的感情,刚才还拔剑准备砍儿子的人,此刻居然像个宽宏大量的慈父。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明明大逆不道的儿子,一转眼,竟然成了孝子。 想到被一纸诏书赶出咸阳的扶苏,蒙毅更是忍不住暗暗摇头,做儿子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不过,赵昆的那番话,确实有点东西。 他的言语精辟干练,论断直达要害,总结震撼人心。 这真的是一个十五岁少年说出来的话? 蒙毅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嬴政的一生竟被赵昆几句话说了个通透。 难怪陛下会临时改变主意 这就是帝心吗? 论才学,自己不及李斯。 论拍马屁,自己赶不上赵高。 论父子感情,自己支持的扶苏,也比不过赵昆和胡亥! “哎,太难了!” 蒙毅暗叹了口气,欲哭无泪。 也不知过了多久,嬴政突然回过头来问道:“蒙毅,你对赵昆的话如何看?” 蒙毅愣了下,立即反应过来,拱手道:“陛下功盖三皇五帝,自然当得起千古一帝。” 嬴政皱眉:“朕问的是朕是伪君子吗?” 听到‘伪君子’三个字,蒙毅有些哭笑不得。 当时嬴政带着众人刚走到殿外,就听到赵昆跟扶苏谈论自己,不由心生好奇,停步偷听,结果赵昆一句话就将他打懵了。 气得他‘呛’的一声拔出腰间的宝剑,就要冲进殿门教训赵昆。 还好自己和赵高及时制止,不然指不定要上演一幕‘父慈子孝’的戏码。 不过,这话赵昆敢说,他却不敢答。 沉吟了一瞬,蒙毅浅言浅语的道:“公子年纪尚小,说的话,陛下不必当真。” 嬴政闻言,有些不满:“照你这么说,我儿夸朕的话,也是假的?” “这” 蒙毅面带犹豫之色,心说陛下不给自己活路了吗?这话怎么接? 正当他准备告罪的时候,嬴政却笑着摆手道:“好了,朕不为难你了,说说东巡的事!” 听嬴政询问国事,蒙毅立刻正色道:“此次东巡,主要是为了震慑齐赵之地的旧国余孽,臣已经将路线规划好了!” 嬴政微微颔首,随即霸气侧漏的冷哼道:“那些六国余孽,不是造谣朕快死了吗?朕就让他们看看,朕活得好好的!” “陛下受上天庇佑,自然能得享万年。”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万不万年且不说,说说你规划的路线。” “诺。” 蒙毅拱手道:“臣规划的路线是,从咸阳出发,直达辽东,然后途经琅琊,沙丘等地,再返回咸阳。” 嬴政沉吟道:“大方向没什么问题,但朕会在频阳和九原多待一些时日,所以准备要充足些。” 蒙毅:“臣明白。” 咚—— 就在这时,皇城内蓦然传来一道浑厚的钟声。 蒙毅轻声提醒道:“陛下,卯钟响起,您该歇息了。” 今日的嬴政,遇到了太多事,以至于他一夜没睡。 可就算一夜没睡,他的精神却非常饱满,完全不像个快满五十岁的病人。 “朕不想睡,你陪朕去趟上林苑。” 嬴政面带笑容,如沐春风的说道。 “大早上的去上林苑干嘛?” 蒙毅心中诧异,一脸不解的看着嬴政:“陛下打算狩猎?” “是啊,好久没狩猎了,朕想猎几只鹿带给王贲!” 嬴政点了点头,然后朝楼梯口走去。 “” 蒙毅看着嬴政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我信你个鬼,你明明就是看赵昆吃光了琼瑶殿的鹿肉,才想去上林苑猎鹿的。 还说什么带给王贲,别人王贲都快绝食了! 公子昆说的没错,您果然是个‘伪君子’。 虽然看穿了嬴政的小心思,蒙毅也不敢多言,只能老实的跟着嬴政去了上林苑。 与此同时。 赵高正一瘸一拐的前往议政殿,传达皇帝今日不上早朝的旨意。 他只感觉自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先是被赵昆暴打了一顿,而后又被嬴政踢了一脚,实在是欲哭无泪。 我做错了什么? 不就是替陛下传旨,维护陛下威严吗? 陛下踢我也就罢了,一个黄口小儿凭什么打我! 就因为我是宦官?就因我是嬴秦赵氏的奴仆? 这对父子简直欺人太甚! “赵昆,你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嬴政,新仇旧恨我都给你记着!” 赵高越想越委屈,乃至于怨念骤起,目光森然的盯着前方的议政殿。 那里是帝国权力的核心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站在最高的位置,做真正的赵高。 ……… 议政殿内,一众朝臣大眼瞪小眼,窃窃私语。 他们已经等了半个多时辰,嬴政到现在还没露面,实在让他们揣揣不安。 “肃静!” 眼看朝堂乱哄哄的,身为右相的冯去疾不得不板着脸呵斥道:“尔等身为我大秦的栋梁,为何如此浮躁?” 此话一出,朝臣们的议论声嘎然而止,纷纷望向沉默不语的李斯。 李斯身为左相,在朝中的地位不比冯去疾弱,所以大家希望李斯站出来说两句话。 但李斯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因为自从扶苏那件事之后,嬴政就再也没召见过李斯,这让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宠了。 莫非扶苏跟陛下说了自己什么坏话? 这样想着,门外突然传来赵高的声音:“诸位大人,陛下偶感身体不适,今日不上早朝了,都散了。”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 李斯更是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 若是陛下突然驾崩,那扶苏有很大的可能即位,自己之前才得罪了他 不可能,绝不可能,扶苏出了名的宽仁,他绝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怪罪自己。 想必是自己想多了,陛下的身体虽然一日不如一日,但还不至于突然驾崩。 想到这,李斯将目光望向了赵高,忽然发现,赵高也在望着自己。 犹豫了片刻,他决定向赵高打探一下嬴政的病情。 “赵府令,可否有空一叙?” 赵高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在众臣疑惑的目光中站直了身体,笑道:“李丞相邀请在下,必然是有空的。”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径直出了议政殿。 第13章 一口有机会的锅 宝马雕车,睡起花阴转。 赵昆迷迷糊糊的从马车上醒来,只感觉自己喉咙干涸的厉害,于是沙哑着声音喊道:“水,我要喝水。” 话音刚落,一旁小心伺候的吴诚就将水杯放在了他的手中。 在喝完整整一杯之后,赵昆才原地复活。 昨晚发生的事,他到现在都觉得有些茫然。 本以为嬴政会大发雷霆,然后将他跟扶苏一起赶出咸阳,没想到居然真的被派到了频阳。 他敢保证,这真不是他的原计划。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终于出宫了。 只要出了咸阳王宫,那就是天高任鸟飞。 反正秦始皇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根据赵昆事先了解到的信息,如今是公元前211年末,也就是说,距离嬴政驾崩,还有半年多的时间。 半年多的时间,足够自己计划未来了。 嗯……到底是投靠刘邦,还是抱项羽大腿呢? 投靠刘邦有点不靠谱,那家伙是个典型的白眼狼,连老婆孩子和亲爹都可以抛弃的家伙,更别提优待俘虏了。 自己虽然是穿越者,但身份却是秦始皇的儿子,在他眼里,估计跟俘虏没什么区别。 可若抱项羽大腿,也不好使。 项羽是出了名的二五仔,他连退位让贤的子婴都不放过,更何况自己这个秦皇十九子。 如此说来,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苟活一世,比较靠谱。 沉吟半响过后,赵昆转头望向吴诚,郑重道:“老吴,执行a计划!” 吴诚心里一咯噔,面带忧色的问道:“公子,您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赵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眯着眼说道:“老吴,你难道忘了自己的誓言吗?你说过要替我母亲好好照顾我的。” “可是” 赵昆眯眼:“做人最重要的是诚信,你难道要背信弃义吗?” “我” “别吞吞吐吐的,现在本公子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着我干,要么滚回咸阳!” 赵昆说这话的时候,手已经不动声色的伸向了后背,只要吴诚敢拒绝自己,他保证痛下杀手。 这年头,最流行的就是,宁可让我负天下人,不能让天下人负我。 在赵昆饱含深意的注视下,吴诚想了很多,最终一咬牙,道:“公子您放心,老吴誓死追随!” “如此甚好!” 赵昆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拿出一块铜片递给吴诚:“这是你母亲的藏身之地,等我们计划成功,你就去接她过来,共享清福。” 吴诚:“”公子您够了啊!我父母都快六十高龄了,您还让他们两地分居! 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儿吗? 似乎看出了吴诚眼中的幽怨,赵昆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吴诚心里翻了个白眼,对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公子,很是无奈。 他从没想过背叛赵昆,只是担心赵昆的计划若成功,会牵连很多人。 毕竟这个计划太疯狂了。 “公子,您真不打算见见陛下吗?或许你们见面后,会改变主意!” “不用了,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没什么好见的。” 什么两个世界? 吴诚一脸迷茫,想要开口询问,但赵昆表情淡淡,明显不想多说。 所以他只能无奈应道:“好,那我马上去准备。” “去。” 赵昆平静的点了点头。 等吴诚走后,他又重新闭上了眼睛,斜靠在软垫上,陷入沉思。 而马车依旧在缓缓前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来到了五天后。 赵昆的车队离开了咸阳境内,正式进入了频阳。 频阳面积不大,但土地肥沃,是嬴政赐给王翦的千顷封地所在。 车队在进入频阳县城之前,需要做最后一次休整,以示对王家的重视。 所以赵昆在此期间,精心打扮了一番。 虽然以他的颜值,根本不需要打扮,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说起王贲,就不得不提他老子王翦和他儿子王离。 王翦不用多说,战国四大名将之一,帮嬴政攻灭六国的主要将领。 而王离就比较奇葩了,妥妥的倒霉蛋,成就了项羽,也作死了自己。 至于王贲,赵昆只能用“狠人”两个字来形容他。因为这家伙为了灭魏国,直接水淹大梁。 大梁可是魏国的都城,里面的人不计其数,被他一股脑给整死了。 可见他有多狠。 说实话,赵昆是不喜欢跟狠人打交道的,因为想要征服一个狠人,你就必须比他更狠,不然别人都不鸟你。 说来也奇怪,王贲这样一个狠人,按理说应该是心智坚定之辈,怎么会因为父亲离世就得了抑郁症呢? 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想到历史上的王翦,是难得的功成身退的人物,这王贲应该也不差。 “看来此行要谨慎些为妙啊!” 赵昆掀起马车的窗帘,远远眺望即将临近的频阳县城,无声自语道:“希望吴诚的动作能快点,不然等便宜老爹来频阳,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就在赵昆推敲计划中存在的变故之时,一名身穿官袍的中年和一名身穿铠甲的青年骑着马来到了他的马车前。 “臣频阳县县令严凉,臣频阳县县尉王宏,拜见公子昆。” 话音刚落,赵昆的马车便缓缓停下,他也回过神来,朝二人笑着摆手道:“两位大人无需多礼。” “本公子代父皇来探望通武侯,一切从简,望二位见谅。” “这” 他们二人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低调的皇子,不由面面相觑。 “公子,您有什么安排,直接告知下臣便是。”严凉朝赵昆拱手道。 “好,你先为本公子打造一口铁锅。”赵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绢布递给严凉:“就按照这个样式来。” 打造一口铁锅? 什么意思? 严凉明显愣了下,旋即恭敬的接过绢布,展开一看:“这就是锅?” 在秦朝,烹饪食物都是用鼎,所以锅这种新奇东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没敢观看太久,于是很快收好,朝赵昆拱手:“公子放心,臣一定将此事办好。” “好,进城。” 赵昆面带笑容,微微颔首。 眼看着马车缓缓启动,一旁的王宏顿时有些不悦。 这频阳虽然由严凉管辖,但实际掌控者却是王家。 公子昆来频阳探望王贲,居然不亲近王家之人,这是何意? “公子,我来为您带路。” 王宏厚着脸皮,策马跟了上去。 赵昆坐在马车上,闭目假寐,完全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这让王宏更加郁闷。 而在他身后的严凉却是心里乐开了花。 “这锅,或许是我的机会!” 严凉暗忖道。 …… 求推荐票,月票。 第14章 公子怎么可以这么坏 得了抑郁症的人应该怎么救? 首先得吃药。 然后再找个心理医生开导开导。 一般情况下,所有的‘抑郁状态’都是可以彻底化解、消失的。 但像王贲这种放弃治疗的病人,就很让人头疼。 当赵昆抵达频阳的时候,王贲在王翦陵园外的茅屋内躺尸。 当赵昆前往茅屋拜访王贲的时候,他还在躺尸。 根据王宏的讲述,王贲只有在祭拜王翦的时候,才会出茅屋活动,其余时间都在躺尸。 无奈之下,王家人只好在茅屋旁重新建了一座别院,专门照顾他。 但依旧无济于事。 眼看着王贲的病情愈发严重,整个王家都被一股阴霾所笼罩。 虽然王家一门三侯,但王家人都知道,王翦和王贲才是王家的顶梁柱。 王贲一死,王离根本撑不起整个家族。 所以王家人对赵昆的到来,非常重视,以至于早早守候在别院门口,等待他救治王贲。 可惜 赵昆根本就不会医术,甚至连读心术都是吹牛吹出来的,救王贲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当着王家众人的面,他还是做足了戏份。 马车还没停稳,赵昆就一个纵身,跳下了马车,然后声嘶悲怆的喊了一声:“通武侯等我——” 声音激荡,传遍四野。 骤然间,守候在别院门口的王家人顿时大哭。 紧接着赵昆顶着早已揉红的双眼,跌跌撞撞的冲向茅草屋,而这时,一名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匆匆穿过哀嚎的人群,朝赵昆跑来:“王离拜见公子!家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昆哽咽的声音打断道:“通通武侯的病耽误不得,快带我去看他!” 说着,眼眶都红了。 王离见状,心中感动莫名,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去了茅草屋。 与此同时,那群哭哭啼啼的王家人,也紧随其后。 刚跨进茅草屋,赵昆就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 这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通武侯?这就是那位狠人?逗我玩呢? 眼前之人,明明就是一个捡破烂的老头嘛! 瞧那黝黑的脸蛋,蓬松的头发,以及脏得看不清颜色的衣袍,完全跟个叫花子似的。 任谁也不会想到,这老头竟是那位叱咤风云的‘狠人’统帅,王贲。 惊愕端详之下,赵昆的脸瞬间沉了下去,冷冷问道:“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病人的?” 王离哽咽道:“回禀公子,家父执拗,吾等也不敢违逆” 他的话音还没落下,赵昆已经走到了床边。 虽然王贲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但赵昆还是敏锐的发现,他的眼皮微微跳了跳。 常言道,左眼跳桃花开,右眼跳菊花开。 而王贲跳的正是右眼。 看来他也知道自己凶多吉少啊! 赵昆虽然没有治病救人的能力,但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他还是想试试。 所以,赵昆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柔和,而后低声道:“通武侯,父皇派我来看您了,听说您得的是心病,而我正好会读心术,可以为您排忧解难” 他这话并不是想表现自己,而是想用这话引起王贲的注意。 可惜,他失败了。 王贲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宛如一具尸体。 明显是那种心若死灰的状态。 赵昆心里一叹,暗暗惋惜道:“哎,看来这家伙真不想活了” 眼下的气氛就很尴尬,所有人或聚在门口,或趴在窗外,都大眼小眼的看着赵昆,希望他能起死回生。 就连比赵昆先来的御医,也眼巴巴的看着他。 若通武侯死了,他也完了。 所以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赵昆能成功。 这时,赵昆转头望向偷偷抹眼泪的王离:“通武侯此前可用过膳食?” “未曾”王离讷讷摇头道:“家父只有在拜祭爷爷的时候才会用膳” 赵昆皱眉:“那下次祭拜你爷爷是什么时候?” “七日后。” “???” 尼玛啊!开什么玩笑!就王贲现在的状况,再饿个七天,估计直接嗝屁了! 不行,一定要将他劝起来吃饭,不然便宜老爹七天后就要来奔丧了。 可是劝人得有个套路才行…… 尤其是劝这种心若死灰的人。 “怎么劝呢?” 赵昆一遍冥思苦想,一边有意无意的打量王贲,忽然间,他眼睛一亮,然后略带不满的斥责道:“王贲,你什么意思?本公子来了,你竟不起床拜见,这是不将本公子放在眼里吗?这是对我父皇的安排不满吗?” 这是劝人的常规套路,先拉下脸给对方看,然后再给对方借坡下驴。 秦朝虽然没有采用周朝的分封制,但周朝的礼仪,却采用了不少,所以还是比较注重君臣之道的。 但是。 王贲的表情毫无波澜。 显然,常规套路是不行的。 不过这并没影响赵昆的下一个套路,只听到话锋一转,又接着道:“通武侯啊,你一生征战沙场数十年,为大秦立下了赫赫战功,如今功成身退,享享清福不好吗?你看我王离兄弟孤苦伶仃,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真不打算多生两个?” 哔——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家主都这样了,公子居然还让他生孩子?这是人说出来的话?” “公子真是陛下派来的?简直胆大妄为!” “是啊,这也太坏了” 就在王家人腹诽连连的时候,却听赵昆又说:“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老将军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王家一脉单传下去吗?” 王离:“” 王家众人:“” “我父皇为大秦殚精竭虑,也还生了我兄弟十几人,可见这传宗接代的重要性,连皇帝都不能避免,你身为臣子,岂能不效仿君上?” 其实这是比较刁钻的套路,属于赵昆从吴诚身上总结来的招数,这招的作用就是忠孝两全,有些古人很吃这套,比如吴诚。 但依旧很可惜,内心坚如磐石的王贲根本不吃这一套。 赵昆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道:“我就想不通了,王老将军只是换个地方生活,你就在这寻死腻活,到底图啥?” 说着看了眼王贲,顺手从怀里掏出一个雪白馒头放在他手上。 馒头带着余温,王贲能轻易感受到,所以赵昆也不提醒他是什么,就自顾自的道:“世人皆以为人死不能复生,实在是愚昧无知,本公子可以告诉大家,人死不仅能复生,而且还能永生不灭,亘古长存!” 他指了指王贲身上的馒头,又朝四周的王家人道:“就拿这馒头来说,你们有谁吃过这样的食物?” 王家众人在看到赵昆拿出馒头的时候,就被吸引住了,所以纷纷摇头:“没吃过。” “见过吗?” “没见过。”王离答道。 赵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脸唰得一下阴森起来:“你们没吃过,没见过,那是因为这馒头根本不是阳间的食物,而是阴间的贡品,俗称……死人馒头!” 哔——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大变。 有的王家人被吓得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稍微胆大点的,也吓得尖叫着后退几步。 整个屋外的王家人,顿时乱成了一团。 第15章 汝妻儿,吾父皇养之 赵昆看着周围混乱的样子,悄悄朝王离眨了眨眼睛,王离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立刻对着身后的众人大吼道:“我父亲都不想活了,你们却害怕死人,难道是打算将我父亲曝尸荒野吗?” 众人一听这话,顿时愕然,纷纷怒视王离。 赵昆也被这话惊到了,心说你小子够狠! 他本来是想让王离安抚一下众人的,结果这家伙直接恐吓了。 “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才” 赵昆暗叹了一句,随后扫了眼王家众人,发现他们居然镇静下来了。 这样也行? 迟疑了一瞬,他又接着道:“人死后的世界,称之为阴间,而我们身处的世界,则是阳间,所谓阴阳两隔,是指人死后,会前往阴间,重新生活。” “所以人死并不代表着结束,而是意味着新的开始。” 话音刚落,立刻有王家人出来质疑:“公子说这话,可有依据?吾等祭拜山神,得知神才有这能力,从未听说人死后,能前往别的世界。” 赵昆微微一笑:“我说的话,自然有依据,而且就摆在你眼前。” 问话之人,正是此前带路的王宏,他是王贲的侄子,所以在王家还是能说上话的。 却听王宏皱眉道:“你说那死人馒头?” 赵昆点头道:“不错,这馒头是王老将军让我带给通武侯的。” “胡扯!” 王宏还没说话,他身旁的老头便嗤之以鼻道:“家兄虽然久病卧床,但亦时常祭拜伯父,伯父若有嘱托,岂会假手于人!” 此话一出,众人暗暗点头,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王贲因为王翦离世,悲怆得都快死了,这孝心可鉴日月。 若王翦真的在天有灵,怎么不亲自劝解自己儿子,反而让外人带什么‘死人馒头’。 赵昆看了眼说话的老头,歪着头问道:“他谁啊?” 王宏拱手:“家父王恩” “王恩?”赵昆愣了下,旋即望向王离:“你爷爷的儿子?” 王宏:“” 王恩:“” 眼见王恩父子面色铁青,王离有些尴尬的说道:“他是我爷爷大哥的儿子。” “哦”赵昆恍然道:“那就是跟你没多大关系是!” 说完,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他便朗声朝门外的禁卫军,吩咐道;“来人,将王恩赶出茅屋,以免打扰通武侯休息!” “你!” 王恩气得双目圆睁,王宏赶紧制止了他,然后拉着他出了房门。 王家虽然是大秦的顶级势力,但赵昆再怎么说也是皇子,自己小小频阳县县尉,在他眼里根本不够看,更何况自己父亲当众呵斥皇子,实乃大逆不道。 若再纠缠下去,纯粹是找死。 眼看着王恩被赶出茅屋,王家其余人不由面面相觑。 虽然大家都希望王贲的病情能好转,但不代表他们没有自己的小心思。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王贲若死了,王离必须要撑起王家的门面。 而撑门面的办法,只有前往边疆建立功勋。 王离一走,那频阳王家就需要一个主持大局的人。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王恩应该是竞争者之一。 他想展现自己判断是非的能力,但偏偏找错了人。 赵昆怎么可能让别人在自己面前装逼。 在结束了刚才的闹剧后,他重新将话题引入正轨:“王老将军之所以让我带馒头给通武侯,是因为他对通武侯很失望!” 王离一脸疑惑;“我爷爷为何对我父亲失望?” 赵昆:“因为你父亲辜负了他的意志!” 王离:“” “王老将军是大秦的缔造者之一,他希望大秦能永世长存,然而大秦内忧外患,我父皇心有余而力不从,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际,通武侯偏安一隅也就罢了,居然还寻死腻活,你说身为父亲,能不失望吗?” “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王老将军从小培养通武侯,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作贱自己吗?所以,虽然内心失望至极,但还是让我带馒头给他,让他好好活着。” 这段话说完,床上的王贲依旧死气沉沉。 赵昆也顾不了那么多,又继续道:“你以为这只是馒头吗?不,这其实是父爱。一个馒头需要王老将军做十年苦力才能换来,你知道这里面的艰辛吗?” “公子此话何意?” “谁言馒头心,个个皆辛苦。” 赵昆摇头叹息道:“阳间一年,阴间十年,在阳间的权势,在阴间也不过是浮云,王老将军在阴间只是个普通的阴魂,他需要不停的劳作,才能换得食物,而这馒头正是他辛辛苦苦攒下来的。” “啊?” 王离一脸诧异。 其中一名年纪稍大的妇人,更是悲呼一声‘老爷’,然后泪流满面。 王家其余人也伤心的抽泣起来。 赵昆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便开始恨铁不成钢的望向王贲:“王老将军为了你,受尽磨难,你却在这里寻死腻活,你对得起他,对得起关心你的妻儿老小吗?” 说到这里,声音陡然变大,带着一股火气,又大声道:“我父皇让我来救你,但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因为在我眼里,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实属该死!” “你死了无所谓,反正你妻儿老小有我父皇照顾,也不会过得比现在差。” 或许是因为赵昆说的太多,又或许是因为被他的话刺激了心神,床上的王贲终于睁开了眼睛。 “公子这又是何苦呢……” 王贲看了眼赵昆,良久后,才沙哑着声音,沉沉道:“你说的那些我都明白,但我经历过的事,你未必明白,所以” 他说着迟疑了一下,神情十分沮丧的呢喃道:“你是骗我的。” 骗你的? 看来他是不相信阴阳之说啊! 既然如此,那就不劝了。 给你们来点狠的。 想到这里,赵昆深吸了口气,然后朝王离道:“王兄,此处留下你最重要的人,我有话说。” 王离愣了下,旋即看向王贲,见自己老爹依旧心如死灰,不由有些落寞。 但赵昆将王贲唤醒,又给了他希望,所以只是迟疑了一瞬,他就朝王家众人躬身道:“各位叔叔伯伯,婶娘们,很抱歉,娘,奶奶,你们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王家众人听到这话,也没多言,便缓缓退出了茅屋。 等所有人都离去后,赵昆亲自将门窗关好,然后朝王贲说道:“通武侯以为我是骗你的,那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 说完,他朝着虚空大喊道:“王老将军,还不快现身!” 话音刚落,王贲一家顿时大惊。 只见虚空中骤然浮现出一个他们似曾相识的东西。 “这是” 王贲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而王离更是直接傻眼。 “老爷!” “父亲!” 同时,王离奶奶和母亲跪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 求推荐票,月票啊。 第16章 王离也是穿越者 王贲终于放弃轻生的念头,开始吃饭了。 而这一切的功劳,非赵昆莫属。 赵昆之所以能将王贲从‘死亡的悬崖边’拉回来,完全得益于自己的特殊技能。 那就是他可以用意念提取抽奖所得的奖品,出现在周身任何地方。 所以让馒头悬浮在空中,也是轻而易举。 这馒头,是他抽奖所得的奖品之一。 他前面采用的套路,都是针对人性的,但王贲身为秦军统帅之一,并非光靠套路就能忽悠的。 于是赵昆心思急转下,想到利用超自然现象这种手段。 古人的智商虽然不差,但对于超自然现象的理解,大多都偏向于神学。 也就是封建迷信。 所以,王贲一家看到馒头悬浮在虚空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 再加上赵昆之前铺垫的阴阳之说,他们不得不相信,悬浮在空中的馒头,就是王翦从阴间递来的。 毕竟这馒头出现的方式,太过诡异,根本不是他们能理解的。 既然不能理解,那只能以神学判断。 于是王贲被赵昆奇迹般的说动,然后放弃了轻生的念头。 “通武侯,我希望这件事,只有你们几人知晓,无论谁问起,都不要说出实情。” 赵昆看着正在吃馒头的王贲,面色严肃的说道。 王贲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朝赵昆无比郑重的说道:“公子的恩德,王某感激不尽,这件事,我绝对不会传于他人知晓。” 说着,目光扫过王离等人,道:“你们也不许将此事传扬出去。” 王离三人闻言,皆朝赵昆施礼道:“公子放心,我们都知晓的。” “如此甚好。” 赵昆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此事也不可告知我父皇。” 王贲明显一愣,有些不解的道:“这是为何?” 从赵昆之前的言论可以听出,他来频阳是因为嬴政的安排,如今自己重新燃起求生的欲望,也得益于嬴政的安排。 如果将此事告知嬴政,那对赵昆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他为何不让自己告知嬴政? 莫非这对父子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就在王贲脑洞大开的时候,却听赵昆淡淡解释道;“我不想卷入皇权斗争。”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王贲不由皱起了眉头:“公子是怕陛下会因为这件事,对你格外关注?” “不错。” 赵昆微微颔首,意气风发的道:“论才学,我不及大哥扶苏,论父皇的宠爱,我不及十八哥胡亥,所以我只想做个逍遥自在,无拘无束的皇子。” 他的话语中,满是自信,完全没有自嘲的感觉,仿佛在宣布什么重要的决定。 可这话听在王贲父子耳中,却好像要揭竿而起,逐鹿中原一般。 “啧啧,好有志向的目标啊!” 王贲砸了砸嘴,心中不由感叹道。 虽然他好几年没去咸阳了,但也知道,真正能继承皇位的,不外乎两个人。 而这两个人,正是扶苏和胡亥。 赵昆能知难而退,倒也是好事。 毕竟他在朝中毫无根基,若轻易卷入皇权斗争,绝对会成为两方势力构陷的对象。 羽翼未丰之时,懂得将自己隐藏起来,就凭这点,就不是扶苏和胡亥能比的 沉吟了片刻,王贲神色复杂的看向赵昆,道:“公子有此志向,已非常人,切勿妄自菲薄,但欺君之事,臣不可为。” “啊?” 赵昆诧异:“你要将此事告知我父皇?” “是的。” 王贲笑着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我不仅要向陛下如实禀报,而且还要让陛下嘉奖你。” “这” 赵昆有些郁闷,忍不住转头望向王离。 王离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帮忙说几句,但王贲在王家的威势很强,他也无能为力。 见两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王贲突然嘿嘿一笑:“逍遥自在是需要资本的,公子虽然贵为皇亲,但应该没多少家产?” 好家伙! 听到这话,赵昆明显一愕,心说王翦父子果然名不虚传。 想当年,王翦统帅秦军,攻灭六国,为了不让嬴政生疑,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向嬴政写信,索要各种封赏,以至于后来王贲有样学样。 最终两父子不仅积累了无数财富,而且功成身退,成为一段佳话。 “那王老将军之事?” 赵昆有些犹豫的问道。 “公子放心,我只会说你点醒了我,不会提及家父之事。” “如此” 赵昆有点纠结。 他确实很需要钱,但想到跟外人合伙坑自己老爹,就有点别扭。 不过,这爹连面都没见过,好像也没什么。 反正自己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诊金。 纠结片刻,赵昆最终妥协了。 “如此那多不好意思。” “无妨。” 王贲笑了笑,然后朝王离道;“你先带公子去别院歇息,我跟你娘她们再聊聊。” “好,公子这边清。” 王离点头应了声,领着赵昆出了茅屋。 等走过一段距离后,王离突然转头问道:“公子方才那番话,只是一个计谋,对否?” “嗯?” “就是我爷爷在阴间的说法。” 赵昆一愣:“你父母奶奶都相信,为何你不信?” 王离:“我爷爷归隐后,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陪他,所以我了解他,他绝不可能为了我父亲受苦……” “这……” 这老王家都是人精吗? 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搞? 赵昆有些无语,但发现王离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不由干咳一声,无奈道:“我若不那么做,你父亲肯定还是死气沉沉的,给他点刺激,才能让他摆脱这种状态……” 说到这,又不忘提醒道:“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那你的馒头悬空,又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好,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救了我父亲。”王离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然后朝赵昆躬身施了一礼。 “别客气。” 赵昆抬手一扶,有些好奇的问:“你为什么不问馒头的由来?” 王离迟疑了一下,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经过,才低声说道:“其实我见过馒头。” “什么?!” 赵昆瞪大了眼睛,满脸愕然的看着王离。 心说这怎么可能? 馒头是三国时期才出现的东西,现在是秦朝,你见过个毛线啊! 难道这王离也是穿越者? 第17章 不装了,摊牌了 赵昆惊疑不定的看着王离,心想一个世界怎么可能有两个男主角? 莫非自己的剧本出现了偏差?从男主角变成了男配? 我靠!什么鬼东西! 摇了摇头,赵昆甩掉了脑中那些胡思乱想,随后朝王离试探道:“江南皮革厂倒闭了,老板跟” 王离一愣,疑惑的望着他:“什么?” “呵,还装是” 赵昆笑了笑,然后又措不及防的喊道:“今年过节不收礼啊” “???” 王离懵逼。 赵昆依旧不死心,又唱道:“阿门阿前一颗葡萄树” “???” “你怎么不唱?” 王离被赵昆搞糊涂了,使劲挠头皮,有些委屈的道:“唱什么?” 赵昆抬手扶额,叹息道:“好,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实话告诉你,我也是穿越者。” “什么是穿越者?” “穿越者就是就是” 赵昆刚想解释,忽又发觉不对劲,猛地抬头:“你不是穿越者怎么见过馒头?!” 王离疑惑:“为什么要穿越者才能见馒头?” “这个……” 赵昆真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道:“你就说在哪见的馒头!” “哦,在后山。” “后山?” 赵昆歪了下头,又问道:“哪里的后山?” 王离:“就是我爷爷陵园后的那座山。” 赵昆诧异:“山里有馒头?” “对啊!”王离认真点头道:“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赵昆:“” 这家伙在胡说什么? 山里怎么可能有馒头?真当馒头是蛮夷的头啊! 据传,馒头原来是顶替祭祀用的俘虏蛮夷的头,所以称为蛮头,后改用馒头用以避讳。 可这种祭祀是在三国时期才出现的,秦朝根本没有馒头的说法。 王离说后山有馒头,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后山有人做馒头,刚好被他发现,所以他才说自己见过馒头。 那这个做馒头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赵昆又惊又喜,连忙拉着王离道;“走,我们去后山!” “现在?” “对,就是现在,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馒头了。” 王离皱了皱眉,心说你自己不是有馒头么,干嘛还看别人的。 不过,被赵昆拉着,他也没反抗,就这样跟着赵昆,一起去了后山。 ………… 频阳城外三十里,一条绵延数千米的车队,正缓缓朝频阳县城进发。 在车队中部,有六架规格,外形,都一模一样的马车,格外醒目。 其中有一架,里面坐的正是始皇帝嬴政。 这时,嬴政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拿起一条绵巾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开口问道:“还有多久到频阳?” “回陛下,还有一天的路程。” 小心伺候的赵高,一边给嬴政倒水,一边恭敬答道。 经过上次的教训,他变得更加毕恭毕敬。 嬴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赵高,朕可以相信你吗?” “陛下!老奴伺候了您三十余年,与猎犬无异,您有何不放心?”赵高诚惶诚恐的反问道。 “可我儿说大秦会亡在你手里”嬴政眯起了双眼,淡淡道。 赵高吓得脸色苍白,赶紧将头磕在木板上,战战兢兢道:“陛下,老奴冤枉啊!这些年,老奴确实做过些错事,但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未有半点不敬,还望陛下明察!” “更何况,老奴就是您身边的一条猎犬,哪有本事亡秦啊” 他的话语真切而又卑微。 嬴政听完后,也觉得有几分可信,毕竟这么多年,赵高确实任劳任怨,替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 “好了,起来。” 嬴政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然后吩咐道:“让车队停下,朕要下车逛逛。” “诺。” 赵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应诺而退。 在下车的刹那,他眼中闪过一抹怨毒之色,转瞬即逝,同时对赵昆恨之入骨。 要不是赵昆污蔑自己,嬴政怎么可能对自己起疑心。 虽然嬴政轻易放过了自己,但不代表他的疑心就立刻会消除。 “看来,得想办法让嬴政尽早立储才是” 赵高心中暗忖,眼睛不由看向一架暗红色的马车。 那架马车里面坐的,正是胡亥。 作为胡亥的老师,赵高有绝对的自信,能驾驭得了他。 只要胡亥即位,自己就再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担惊受怕了。 想到这,赵高立即召来传令官,下达嬴政的命令,然后朝胡亥的马车走去。 过了片刻,整个车队就停了下来,嬴政在宫侍的搀扶下,也出了马车。 踩着干黄的枯草,嬴政眺望周围的景色,顿时觉得秋高气爽。 “父皇!” 一个嘹亮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流露出浓浓的喜悦。 只见胡亥手持木剑,径直跑到了嬴政怀里。 嬴政哈哈大笑;“你小子长不大啊,还玩木剑?” “嘿嘿,这不是怕练剑的时候伤到人嘛!”胡亥乖巧的笑道。 “哦?”嬴政挑眉:“你最近在练剑?” “儿臣马上就满十八了!” 胡亥扬着下巴,雄赳赳的道:“誓要杀光匈奴贼!” 嬴政:“就你小子也能杀匈奴贼?来,砍这树干,朕看看你的力道!” “好!” 胡亥不服输的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几步,大吼:“看剑!” 紧接着双手举起木剑,猛地劈向前方的树干,只听‘砰’的一声,木剑‘咔嚓’断裂,树干只是破了一层皮。 胡亥尴尬的满脸通红,嬴政却是仰头大笑,随后拔出自己的佩剑,笑道:“父皇少时也经常练剑,如今三十余年,也不知还会不会用,你且看看。” 说完,他就立刻站定,沉心静气,单手缓缓舞剑,陡然大喝一声,只听咔嚓作响,那树干三分之一进了草地。 与此同时,嬴政弯着身子,大口喘着粗气,脸色隐隐有些苍白。 而胡亥则在一旁兴奋的大喊:“父皇好厉害!’ 嬴政翻了个白眼,笑骂道;“厉害个屁!” 胡亥嘿嘿一笑,连忙扶起嬴政,然后将手伸到他后背,替他顺气。 隔了一会,嬴政的气顺了,又问道;“方才的舞剑,你可看出门道了?” 胡亥歪了下头,道;“父皇用的真剑?” “笨!”嬴政弹了下胡亥的脑瓜,然后又笑骂道:“那是真假剑的原因吗?” “还请父皇明示。” “这剑需要用巧劲儿,不能刚猛开物,需找对窍门,然后一击必中,明白吗?” “明明白!” 胡亥揉着额头,似懂非懂的道。 嬴政心中有些生气,但还是笑着道:“你啊,看起来灵性,实则蠢笨,比起你弟弟和大哥,差了好几截。” 不知为何,此时的嬴政,又想起了赵昆那日在琼瑶殿说的话。 越想越觉得亏欠了他,以至于指导胡亥练剑的心思都没有了。 “朕乏了,回去休息了,你自己玩。” 胡亥:“……” 怎么会这样?父皇不是最疼爱我的吗? 求推荐票,求投资,求月票。 第18章 父亲与老师 胡亥虽然在宫内嚣张跋扈,但在嬴政面前,永远都是傻乎乎的笑脸。 不管嬴政如何训斥他,贬低他,他都是一副稚童模样。 这也使得嬴政对他宠爱有佳。 可是最近不知怎么的,胡亥能明显感觉到,嬴政对自己的宠爱降低了。 眼见嬴政转身朝马车走去,他依旧挂着一副少不更事的笑脸道:“父皇,儿臣不服。” “嗯?” 嬴政脚步一顿,转头问道:“不服什么?” 胡亥脆生生道:“父皇说儿臣不如大哥也就罢了,但说儿臣不如十九弟,儿臣不服。” 听到这话,嬴政又气又乐,可看到胡亥傻乎乎的笑脸,也就只乐不气了。 “那你说说,你的优势在哪?” “十九弟不爱学习,整天在宫中逗鹰玩乐,儿臣研修法令,就连大哥都比不过。” “哦?”嬴政眉毛一挑:“那你说说,诽谤君王,该当何罪?” “自然是死罪,而且还要严惩,最好一律坑杀!” “看来儒生之事,你也略有耳闻。” 胡亥:“父皇的事,儿臣一直挂在心上,所以特意请教了老师” “老师?” 嬴政迟疑了一下,旋即大笑起来;“哈哈,赵高给朕教了个好儿子!” 胡亥见嬴政的心情陡然变好,连忙拱手道:“父皇,儿臣快满十八岁了,有一事相求,望父皇应允。” 嬴政收敛笑声,带着笑意道;“你小子还有请求?说,想要什么?” “父皇,儿臣要跟您同床共枕,不不不,同乘共榻,学习政事! 胡亥以前都是求些小玩意,所以嬴政也没放在心上。 但胡亥的话音刚落,他就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你小子竟说些胡话,该打!” “父皇,儿臣” 胡亥红着脸,有些委屈。 嬴政笑着抚摸他的头发,宠溺道:“你小子别装正经了,想要坐父皇的马车就直说,学什么政事啊。” 胡亥哭丧着脸解释道:“父皇,方才只是口误……儿臣真的想学习政事,为父皇分忧。” “好了,你想跟父皇同乘,就来!” 嬴政摆了摆手。 胡亥兴奋地活蹦乱跳,然后撒开腿就跑向了自己的马车,收拾行礼。 嬴政看着他的背影呵呵一笑,暗骂了句:“你个笨小子,学习政事有什么用。” 刚骂完,便见到蒙毅和李斯朝自己这边走来,然后收敛笑容,淡淡问道:“发生了何事?” 李斯率先拱手道:“回禀陛下,任嚣传来密保,说南越各族已经趋于稳定了,要求迁移百万关中人去南越,分化融合各族。” 嬴政一愕:“为何要迁移这么多人?” 他本打算明年北伐匈奴,如今迁移百万关中人,那兵源将是个大问题。 蒙毅上前解释道:“回陛下,南越各族虽然已经很少出现暴动,但各族的联系,依旧很紧密,若我们不分化融合各族,恐怕过几年又会生出祸端!” 嬴政微微皱眉,恍然想起前些年死在南越战场上的老秦人,若南越再生出祸端,那将会死更多老秦人。 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沉吟半响,嬴政最终决定搁置心中的计划,无奈道:“就按任嚣的办法执行。” “陛下圣明!”2 “好了,都下去,朕想一个人待一会。” 蒙毅和李斯闻言,面面相觑,而后应诺退走。 嬴政则背负着双手,眼神迷离的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 赵高和胡亥在马车内,窃窃私语。 胡亥:“老师,父皇已经答应我去他马车了。” 赵高:“公子天资聪颖,深受陛下宠爱,如今同乘共榻,更是有助于增进父子感情!” 胡亥得意的扬起下巴,笑道:“要论父皇的宠爱,大哥都不及我,更何况赵昆那小子。” “公子切勿自傲,应该小心谨慎才是。” 赵高躬身劝道。 胡亥一脸不解:“这是为何?” 赵高拱手道:“前几日,扶苏被贬九原的事,您应该知道,但赵昆比扶苏的行为还要大胆,甚至可以说大逆不道……” “你猜陛下如何对他?” 胡亥茫然摇头。 赵高深深看了他一眼:“陛下不仅没有责罚他,反而派他去频阳,探望通武侯。” “这……” 胡亥一愣,若有所思的道:“难怪最近在宫内见不到他人,原来是去频阳了。” “是啊,他当日一早,就出了王宫。” “那老师的意思是,赵昆会成为我的劲敌?” 赵高摇头:“现在还看不出来,但谨慎点不是坏事。” 胡亥听到这话,心里一咯噔,旋即讨好似的抓住赵高的衣袖,急道:“老师,你一定要帮我啊!” 对于嬴政来说,赵高是猎犬,奴仆。 可对胡亥而言,他就是老师,是完全可以信任的亲人。 所以遇到任何事,胡亥第一时间就是交给赵高来安排。 而赵高也很享受这种感觉。 “公子别担心,陛下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扶苏刚刚离国,短时间内无法归国,只要我们小心伺候,不愁没机会。” 胡亥躬身施礼道:“一切全凭老师做主。” “好了。” 赵高拍了拍胡亥的肩膀,示意他安心,随后嘱咐道:“陛下明日会去探望通武侯,你最好找机会表现自己,或许他能帮你说几句好话。” “通武侯不是不行了吗?他的话有用?” 胡亥一脸疑惑。 “陛下虽然亲近蒙毅,李斯等人,但对王贲的话,却格外看重。” 赵高耐心解释道:“前些年,御史们曾探查王翦,蒙毅,李斯,姚贾等人,发现了不少问题;可唯独对王贲,只字未提。” “你知道为何?” “还请老师明示。” 赵高点头道:“王贲此人虽然寡言少语,但很少犯糊涂,所以陛下对他知无不言,就连与王翦的争执,陛下都从未瞒过他。” “啊?” 胡亥一惊:“那赵昆若救了他,岂不是会得到他的帮助?” “据老奴所知,王贲的病很严重,连御医都束手无策,更何况不会医术的赵昆。” 听到这话,胡亥长舒了口气,目光变得坚定:“老师放心,我一定会在通武侯和父皇面前,好好表现自己。” 赵高微微一笑,随即低声提醒道:“去,陛下还在等您呢。” “谢谢老师。” 胡亥高兴地下了马车。 而赵高则若无其事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可疑之人,他才从袖口拿出一张绢布,仔细查看。 只见上面的文字记录了赵昆在频阳的一举一动,大到人员调动,小到饮食出恭。 事无巨细。 “你比你娘更该死!” 赵高看完绢布上的信息后,不由冷哼一声,随后直接将绢布扔进烛台,下了马车。 第19章 壁画与人熊 王翦陵园后山,森林内。 “你告诉我,这就是你说的馒头?” 赵昆面色铁青的问道。 王离挠了挠头,讪笑着道:“对啊,公子觉得不像吗?” 赵昆:“” 像尼玛! 我拿出的是真正的馒头,你特么这是什么? 赵昆被王离气得身子都有些发抖。 本来又惊又喜的来到后山,想看看王离口中的馒头,结果这家伙居然带自己来看壁画。 而且为了看这壁画,自己吃了不少苦,不仅衣服刮破了,就连手臂都被荆棘刺了好几道血痕。 虽然这石壁上的白色图案,看起来跟‘馒头’很像,但这特么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当赵昆看到壁画的刹那,只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王离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眼见赵昆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不停变化,王离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连忙解释道:“公子我错了,都怪我刚才没说清楚。” “其实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就忽然瞄到一个跟馒头极为相似的东西,于是惊呼道:“公子,你快看,馒头!” “滚!” 赵昆头也不转的骂了一句,然后径直朝山下走去。 王离急忙拉住他,然后伸出一根手指比划道:“公子,你再信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赵昆瞪眼:“我特么再信你,就是猪!” 说完,也不理会王离,抬腿便走。 王离:“真的,公子,你快看啊,真的是馒头!” 眼见王离说的煞有介事,赵昆不由微微蹙眉,心想要不再信他一次?反正已经当一回猪了,再当一次,好像也没什么。 就在他的好奇快要战胜理智的时候,只见王离突然撒开手,朝远处跑去。 半响,他就拿着一团雪白,朝自己这边跑来。 赵昆乍眼一瞧,不由目瞪口呆。 “还还真有馒头啊?” 正当他准备伸手去拿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吼:“快放下,那是蜜儿白!” “蜜儿白?” 王离脚步一顿,赵昆一脸懵逼。 这时,一名手持柴刀,背着柴捆的樵夫匆匆赶来,然后喘着粗气道:“你们是哪家的娃子,咋这么不省事哩?” 说完,他指着王离手中的一团雪白道:“快将蜜儿白放回去,不然人熊来了,就大事不妙了!” 王离和赵昆对视一眼,然后皱眉问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我王家后山砍柴?” 樵夫诧异的望向王离:“你是?” 王离抬头挺胸道:“我乃通武侯之子,王离!” “啊?原来是少主。” 樵夫大惊,连忙施礼道:“守林人王忠,见过少主。” 听到守林人三个字,王离恍然大悟,旋即好奇的问道;“你方才说的蜜儿白是什么东西?” “回少主,蜜儿白是姜娃子捕熊的东西,由蜜糖和白泥制成。” “白泥?” 赵昆愣了下,总感觉这东西有点耳熟。 可还没等他回想起来,却听王忠焦急的提醒道;“少主,快别问了,先将蜜儿白放回去。” 王离听完王忠的解释,也知道这东西不是‘馒头’,不由有些尴尬的望向赵昆:“公子,这……” 赵昆摆了摆手:“赶紧放回去!” “好,公子稍等。” 见赵昆没有发火,王离暗舒了口气,径直朝林中跑去。 赵昆看着他的背影,苦笑着摇摇头,随后朝王忠询问道;“你刚才说的捕熊是怎么回事?” 王忠见赵昆一脸贵气,又听王离对他用的是尊称,想来不凡,于是恭敬答道:“这后山原本有两位守林人,但在几年前,另一位守林人,遭到了人熊袭击,不幸离世; 其子姜潮,为了替父亲报仇,便成了这后山的捕熊人。” “原来如此。” 赵昆恍然点了点头,随后又指着石壁上的‘馒头’问道:“那些画,你可知是谁画的?” 王忠顺着赵昆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笑着道:“也是姜潮画的。” “这画代表什么?” “就是人熊的排便次数。” “???” 赵昆懵逼。 王忠又解释道;“人熊的习性是有规律的,他们在选窝之前,会定时到一个地方排便,如果接连几天排便,没有被打扰,他们便会将窝选在附近。” 赵昆闻言,嘴角一抽,心里将王离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丫的居然带自己来看人熊排便! 我尼玛! 想到那个画面,再想到馒头,赵昆只感觉胃酸翻涌。 而就在这时,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王离的惊呼声:“公子快跑!熊来了!” 嗷——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愤怒的咆哮声,骤然传来。 赵昆和王忠脸色大变,只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开始震颤。 “少主!” 王忠大吼一声,然后提着柴刀,便朝王离方向跑去。 赵昆则吓得两腿发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只见一头两米多高的棕色人熊,张牙舞爪的扑腾向王离,王离一边跑,一边哭天喊地,王忠在人熊即将抓住王离的刹那,一个飞刀,直接朝人熊头部扔去。 哐当! 人熊极为敏锐,眼见有东西飞来,一个熊掌就拍飞了柴刀。 而与此同时,它庞大的肉身也紧跟着停了下来,然后朝王忠愤怒的咆哮一声,开始警惕起来。 王离则吓得瘫软在地,不敢动弹。 王忠显然很了解人熊的习性,于是从腰间拿出一个陶罐,朝王离说道:“少主,等会我将陶罐扔出去吸引人熊,你就趁机逃跑。” 王离喘着粗气道:“别别急,让我缓缓。” “没多少时间了,人熊现在很愤怒,随时都能发动攻击!” “等等一下。” 王忠叹了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探清虚实的人熊,眼中凶光大盛,猛地朝王离冲去。 砰—— 王忠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陶罐朝人熊扔去,只见陶罐在接触熊掌的刹那,瞬间散出一道道金黄的液体。 人熊顿时被液体吸引,然后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而王忠也在这一刻,急步冲到王离身前,直接将他抱起,然后朝赵昆喊道:“分头跑!” 说完,还没等赵昆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儿的朝树林深处跑去。 “卧槽!” 赵昆看着他们的背影,顿时愕然,心说还真特么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嗷—— 几乎同一时间,人熊在舔舐完陶罐中的蜂蜜后,径直朝他冲了过来。 他根本来不及多想,撒开腿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边跑边大声呼喊:“姜娃子,快出来,救命啊!” 求推荐票,月票。 第20章 宿命相遇 “靠!” 赵昆的脑子一片混乱,两边的草丛和树灌,急速从他眼角余光里掠过,各种胡思乱想也充斥着他的脑袋。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拼命逃跑。 那头棕色人熊还在穷追不舍,令人心悸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山林。 “到底在搞什么啊!” “为什么我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不就是看个馒头么!至于这么倒霉吗?” 干脆脱掉长袍,赵昆穿着内衣奋力奔跑,因为太过紧张的关系,他都没发现前方已经没路了。 眼看着自己越跑越慢,额头上的冷汗犹如雨下,背后的嘶吼声不断传来,赵昆来不及多想,果断点开系统抽奖。 之前救王贲获得的抽奖机会还没用,此刻他希望抽一把猎枪保命。 可是…… “叮,获得一筐红薯。” “卧槽!” 赵昆骂了一声,连吐槽系统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后方传来的嘶吼声,叫得头皮发麻。 只能大声呼喊:“救命啊!” 而就在这时,只听耳边传来‘噗噗’的两道破风声,身后的人熊便凄厉的嚎叫起来。 赵昆的第一感觉是自己得救了,第二感觉就是这下完了。 因为他在听见声音的同时,头已经撞在了树干上。 只是一霎那,他就感觉自己头晕目眩,紧接着眼前一黑,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踩着潮湿的落叶,嘎吱嘎吱的朝赵昆一步步走来,直到停在他身前,脚步声才嘎然而止。 那是一个少年,身穿熊皮围裙,头戴蓑草编织的帽子,脸上略显稚嫩,但目光却炯炯有神。在他手上还拿着一把滴血的短剑,以及一个狰狞的熊头。 此少年就是王忠说的那个姜潮。 他本来在木屋内休息,忽然听到人熊嘶吼的声音,于是赶紧出来查看。 好巧不巧,救了赵昆一命。 此时,他正仔细打量地上的赵昆,发现赵昆穿着单薄,手脚伤痕累累,鼻子在流血,额头上也有一块淤青,看上去有些不妙。 这后山除了王家人,很少有外人前来,而赵昆身上,明显没有王家人的信物,使得少年不由怀疑他是盗贼。 在古代,盗贼是可以就地格杀的。 不过盗贼大都穷凶极恶,面目可憎,没有这么俊俏的。 当然,姜潮对男人不感兴趣。 让他感兴趣的是赵昆的身份,以及赵昆脖子上带的金镶玉。 金镶玉虽不常见,但也不是太贵重的东西,可金镶玉再配上俊俏公子,那身份绝对非富即贵。 “忠伯从小告诉我,要助人为乐,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像坏人,先救了再说!” 犹豫了半响,姜潮嘀咕了一句,随后蹲下身,直接撕开了赵昆的裤子。 …… 片刻之后。 “唔……” 赵昆缓缓苏醒,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让他不由倒吸了一口气,随后只感觉鼻子有些不舒服,想要伸手揉一揉。 这时,一道陌生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如果不想再流血的话,建议你别动。” 嗯? 赵昆被这道声音吓得一激灵,猛地睁开眼睛,寻声望去,便见到自己身后正蹲着一个少年。 这少年手拿短剑,正在剥人熊的头皮,表情似乎很专注。 他是谁? 我在哪? 谁救了我? 赵昆脑中接连冒出几个问号,惊疑不定的看着姜潮。 姜潮停止了剥熊皮的动作,随后用带着血迹的手指了指赵昆的鼻子,轻声道:“你的伤,我都帮你处理好了,你最好别轻举妄动,不然再出血,我可不会管你!” 赵昆愣了下,随后低头查看周身,发现身上果然缠有布条,顿时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想了想,他便站起身来,朝姜潮施礼道:“多谢小哥出手相助!” “小事而已,相比起这个,我更好奇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姜潮歪着头询问道。 听到这话,赵昆不由面露苦笑,然后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讲了一遍。 姜潮听完后,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赵昆尴尬又无奈的道:“我也是被王离那家伙坑了,不然肯定不会来这里!” “那你们找的馒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是一种面食,跟窝头差不多。” 姜潮恍然的点了点头,又问:“我听你直呼王离的名字,似乎不是王家人?” 赵昆点头道:“嗯,我确实不是王家人,哦对了,还没请教小哥尊姓大名?” “姓姜,单名一个潮字。” 姜潮? 赵昆闻言,顿时微微一愣,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姜潮。 说实话。 刚开始看到姜潮在剥熊头皮,他真没往捕熊人身上想,毕竟姜潮的年纪看起来比他还小。 这未免也太强悍了! 不到十五岁的少年,居然猎杀了一头人熊,而且看他的手法很是老练,似乎不止杀过一头熊。 这要是上战场,那还不是绝世猛人? 压下心中的震惊,赵昆试探着问:“你就是那个捕熊人?” “捕熊人?” 姜潮愣了下,旋即摇头笑道:“我父亲是这座山的守林人,意外身亡后,我就独自在这生活了。” “那你亲人呢?” “没有。” 赵昆疑惑的看着姜潮:“什么意思?” 姜潮目光平静的道:“我父亲是王家抓回来的奴隶,前些年恢复自由身后,便做了守林人。而我母亲也在那场意外中死了。” 赵昆:“………” 这也太惨了? 是不是每个强悍的人物,都有一个悲惨的身世? 那自己是不是也要父母双亡,才能逆天改命? 呃……好像便宜老爹也快死了。 想到这,赵昆尴尬的笑了笑,又问道:“那你猎杀人熊的事,王家知道吗?” “知道啊!” 姜潮骄傲的道:“他们吃的熊掌,都是我猎杀的。” “这……” 这王家到底在搞什么? 妥妥的潜力股,居然弃之不理。 赵昆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忍不住又问道:“你想一直待在山里吗?” 姜潮点头道:“忠伯说外面太危险,山里安全一些,而且我也喜欢待在山里。” 说着,他又指了指赵昆脖子上的金镶玉:“看你这项链,应该不是普通人?” 赵昆看了看脖子上的项链,有些诧异的道:“你不是一直待在山里吗?怎么还懂这些?” “都是忠伯教我的!” 姜潮咧嘴笑了笑,然后郑重的说:“忠伯是我爹的好友,这些年多亏了他的照顾,我才能在这山中活下来。”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道:“天色不早了,你若现在下山,恐怕有危险,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我那住一晚,明日再下山。” “好。”赵昆想都没想的答道。 他巴不得跟姜潮多聊聊,因为他脑中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那跟我走。” 说着,姜潮就拎着熊皮站起了身。 走了一段距离后,赵昆又忽然道:“快看,那儿有个洞。” “你最好别靠近那个洞。” “里面有人熊?” “不是人熊,是我的仇敌!” 姜潮摇头,沉沉的道:“我父母就是被它杀的!” 第21章 公子昆乃是妙人 翌日清晨,阳光正好。 嬴政的车队终于进了频阳县境内。 但嬴政的马车却没有直接进城,而是独自朝王贲所在的美原乡驶去。 时过不久,嬴政便来到了王翦陵园外的别院。 “臣王贲恭迎陛下!” 王贲率领一家老小,朝嬴政躬身施礼道。 嬴政见到王贲的刹那,顿时心头一惊,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道:“秋风正凉,你怎亲自出来迎我,当真糊涂了么!” 王贲哽咽道:“老臣许久未见陛下,甚是想念,不碍事的!” “你啊——” 嬴政望着王贲骨瘦嶙峋,须发皆白的模样,一时老泪纵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不管王贲说的真与假,能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也是极好的。 “父皇!” 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嬴政背后响起。 嬴政愣了下,回过神来,才发现胡亥正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自己和王贲。 “何事?” 嬴政皱眉。 “通武侯不是病人么?病人不宜在此久留啊!”胡亥小声提醒道。 他的话音刚落,王贲的目光就落到了他的身上,迟疑了一瞬,便笑着开口道:“公子有心了。” 嬴政听完,满意的笑了笑:“这小子倒是会疼人,好了,咱们进去再说!” 很快,嬴政就跟王贲携手进入正堂,随行的还有赵高和胡亥。 一阵寒暄之后,嬴政才好奇的问道:“怎么不见王离?” “昨日公子昆来探望老臣,使臣解开心结,重获新生,想必离儿正为他接风洗尘!” 王离笑着答道。 嬴政一惊;“你说赵昆解开了你的心结?” “是啊,公子昆所见所闻,让老臣大开眼界,陛下让公子昆探望老臣,真乃老臣之福” 王贲一边说,一边感叹道:“要不是公子昆,老臣恐怕就不能坐在这跟陛下畅聊了。” 说到这,他又朝嬴政拱手道;“老臣斗胆向陛下讨要一份奖赏,以报公子昆救命之恩。” 嬴政:“” 救命之恩是这样报的? 朕的儿子救了你,你让朕为你报恩? 这种事也只有你父子二人能做的出来! 嬴政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但王贲大病初愈,他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笑着道:“奖赏之事,朕会给,但能否说说详情?” 此话一出,赵高和胡亥同时竖起了耳朵。 刚才听到王贲说赵昆救了他,胡亥的手都在发抖,而赵高则是心里一咯噔。 这赵昆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的病,竟被他奇迹般治好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 莫非那小子有什么特殊本领?读心术? 想到这,赵高和胡亥纷纷望向王贲。 “虽然赵昆是朕派来的,但朕还是很好奇,他到底用了何种办法,使你回心转意的?” 王贲目光扫过赵高和胡亥,然后淡淡吐出四个字:“阴阳之说。” “阴阳之说?” 嬴政皱眉:“你的意思是,赵昆用阴阳家的学说劝的你?” 诸子百家中,嬴政最不喜阴阳家。 因为前些年荧惑守心事件,就是阴阳家跳出来说自己快死了,使得天下人心惶惶。 如今听到赵昆用阴阳家的学说劝解王贲,他心中顿时有些不悦。 王贲见嬴政皱眉,就知道他误会了,于是解释道;“这阴阳之说,并非阴阳家的学说,而是公子昆对世界的认知。” 嬴政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此话何意?” “陛下追求长生,可有听说过,阳间,阴间的说法?” “未曾。” 嬴政摇头。 虽然那些方士给他描绘了许多仙人传说,以及仙岛见闻,但从未提及过什么阳间,阴间。 却听王贲又道:“公子昆曾向老臣言明,我们生活的地方,乃是阳间,而家父离世,其实是去了阴间。” “阴阳相隔,乃是上天注定的,所以不必执念太深。” 听完这话,嬴政若有所思。 而赵高和胡亥则是一脸茫然,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但是,嬴政没有发话,他们也不敢多问,只能静静等待下文。 良久后,嬴政才叹息道:“你觉得朕执念太深了吗?” “陛下,生老病死乃是上天注定的,你又何必强求?” “朕追求长生二十余年,难道要朕就这么放弃?” 嬴政眉峰微蹙。 这些年为了寻仙问药,大秦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现在让他罢手,那是不可能的。 其实这次东巡,除了震慑六国余孽,还有个目的,就是寻仙问药…… 王贲知道再说下去,恐怕会闹得不欢而散,于是转移话题道:“陛下此次来频阳,准备待多久?” 缓了缓情绪,嬴政神色复杂的看向王贲,没有接他这话,而是反问道:“你对赵昆如何看?” “公子昆乃是个妙人。” 王贲想都没想的答道。 这句话,他在见嬴政之前,就琢磨了好几遍。 既表达赵昆的好,也不将赵昆引入嬴政的储君考察范围内。 毕竟赵昆早就向他表明了不想争储的心思。 但也正是这句话,让嬴政产生了一丝共鸣。 如果说琼瑶殿之事是赵昆胆大妄为,那救王贲之事,便是其智谋的体现。 当初嬴政痛斥扶苏不懂谋略,就是因为他毫无心机,一味宽仁。 而赵昆恰好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这的确很妙。 于是乎,两人各怀心思的笑了笑,又开始了一阵寒暄。 而一旁的赵高和胡亥则是听得云里雾里,不明所以。 隔了半响,嬴政准备告辞离开,也就在这时,一脸狼狈的王离踉跄着冲进正堂:“父亲我把公子弄丢了!” 哔—— 此话一出,顿时哗然。 嬴政猛地一回头,却见王离衣衫褴褛的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王贲眼前一黑,八成是血压升上了,他连忙撑住桌案,怒斥道:“你个逆子!” “父亲,我错了,快去救公子,再不救恐怕就要被人熊吃了!” “啊?!” 王贲大惊,抬头望向嬴政,只见嬴政面色铁青,二话不说,直接下令道;“赵高,拿朕弓箭来!” “陛下!” 赵高连忙想要劝阻,嬴政一脚将其踢开,怒道:“快去!” 赵高趴在地上,抱着嬴政的大腿,哭道:“陛下,您的身体刚刚恢复,不宜涉足山林啊!” “你在教朕做事吗?” “老奴不敢!” 嬴政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若不是这种性格,怎能横扫六国? 所以在听得嬴政的质问后,赵高不敢再多言,只能依令行事。 而王贲也站稳身形,朝门外吩咐道:“来人,备马!” 嬴政闻言皱了皱眉,转头道:“你的病刚好转”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王贲打断:“陛下,老臣就是死,也要将公子昆救回来,不然老臣死不瞑目!” 说完,一个箭步冲向王离,而后一脚踢在其身上:“逆子,还不快将公子失踪的地方说来!” “公公子在后山” 王离抬头见到嬴政的刹那,整个人都傻了,说话都不利索。 “去后山,快!” 求推荐票,月票。 第22章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熊 “你先在屋里待会儿,等我将熊皮剥下来,就送你下山!” 姜潮伸手拿起短剑,将弓和箭筒背在身上,朝坐在木床上的赵昆说道。 “好的,去。” 赵昆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目送姜潮离开小屋。 哐当! 当木门关上的一刹那,赵昆的笑脸瞬间变成了苦瓜脸。 昨晚为了说服姜潮跟自己下山,他使出了浑身解数,然而并没有什么暖用。 姜潮似乎铁了心要在这深山老林,陪那个王忠度过余生。 虽然在这期间,他也被赵昆的烤红薯吸引,但孝义最终还是战胜了美食的诱惑。 “哎,古人怎么都这幅德行?明明一身本领,偏偏要被什么忠孝仁义给禁锢” “忠孝仁义能当饭吃吗?真是愚不可及!” 赵昆坐在床上吐槽了两句,随后翻身起床,准备刷牙洗脸。 说实话。 做古人真的很难。 首先是娱乐方式少,其次是生活非常不方便。 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视网络,连牙膏牙刷都只能找别的东西代替。 赵昆虽然穿越到这个世界三个月了,但上辈子的生活习惯,却没有改变多少。 习惯了刷牙洗脸的他,也只能用木条当牙刷,炭灰当牙膏。 至于清宫剧里的精盐刷牙,牛奶沐浴,想都不用想。 能不用竹筹擦屁股,已经是烧高香了。 就这样,赵昆浇着山泉水简单清洗了一遍,然后开始准备早餐。 在山里生活,属于靠山吃山,姜潮的木屋内,储存了不少肉干和野果。 主要是马上就要过冬了。 一到冬天,大雪会封山几个月,食物的来源基本断绝,因此现在储存的食物,都是过冬用的。 所以赵昆没有动屋子里的食物,而是提取了几颗红薯扔进炭火里,等姜潮回来,就可以吃了。 系统虽然经常不靠谱,但这次给的奖励却很足。 将近一百斤的红薯,让赵昆仿佛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红薯在现代很寻常,但在古代,堪称‘神物’。 有了这玩意,上可以封侯拜相,下可以衣食无忧,简直是穿越旅行,必备良品。 不过,赵昆并没将红薯公之于众的想法,他要的是绝对的安全。 在这个天下将倾,群雄逐鹿的年代,没有什么比安全更重要的事。 只有绝对安全,才能苟活一世。 沉吟半响,赵昆坐在皮垫上,忍不住叹息道:“哎,姜潮啊姜潮,你脑子怎么不开窍呢,你若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用愁,而我也安全不是吗?” “整天待在这破山里,守着个糟老头子,有啥好的” 话到这里,他脑中灵光一闪,然后猛地拍了下大腿:“妈的,我脑子当真秀逗了,怎么没想到将王忠也打包带走呢!” “只要王忠跟了我,那姜潮还跑得了?” 说着,赵昆‘噌’的一下站起来,然后欣喜的冲出屋找姜潮。 可刚冲出门口,他耳边就传来一道冷喝声:“快说!公子昆在哪?” 嗯? 找我的? 赵昆寻声望去,只见远处有一群黑衣人,正在盘问砍柴的王忠。 而王忠好像受了伤,看情况有些不妙。 “我真不知道公子昆是谁,这山里就我跟一个孩子”王忠有气无力的说道。 啪! 他的话音刚落,为首的黑衣人一个耳光,就扇在了他的脸上。 直接将他扇得血沫横飞。 而这时,另一名黑衣人上前说道:“头领,我们的时间不多” “知道了!” 为首的黑衣人抬手打断了对方的话,然后目光森然的望向王忠:“我再问你一次,有没有看到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在山里出现?” “没” 噗嗤! 王忠的话还没说完,只感觉心口一凉,低头看去时,眼前阵阵泛黑。 “这” “这杀人了?” 赵昆瞪大了眼睛,心跳猛然加速,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杀人,顿时慌了神。 正当他准备转身逃跑的时候,脚下一根树枝,被脆生生的踩断。 ‘咔嚓’一声脆响,在死一般寂静的树林,骤然传开。 那些黑衣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朝他这边望来,正好看到他佝偻着身子,逃跑的姿势。 “他在那,快追!” 为首那名黑衣人冷喝一声,然后带着强烈的杀机,直奔赵昆。 其余黑衣人也紧随其后。 赵昆吓得脸色大变,心下有了不妙的感觉,他知道刚才的杀人事件,不是在做梦,他也知道这些人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所以在听到喝声的刹那,他就扯开腿,朝姜潮剥熊皮的方向,极速狂奔。 “这些人是谁?” “为什么要杀我?” “又为什么知道我在这?” 赵昆的脑中思绪万千,毕竟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尽管内心充满恐惧和害怕,但求生的本能却没有丧失。 随着黑衣人逐渐临近,赵昆的目中慢慢露出疯狂,现在距离姜潮的位置,还有一段距离,若是被追上只有死路一条。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熊,老子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熊出没!” 赵昆眼中闪过一抹狠色,而后直接一个急转弯,奋力朝人熊洞跑去。 他知道此刻想要逃走,几乎不可能。 索性来个置之死地而后生,让姜潮的仇敌来对付这些黑衣人! 很快,赵昆就找到了昨天路过的人熊洞,然后二话不说,径直冲了进去。 “啊——” 片刻后,洞内传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紧接着一道人影惊恐的冲了出来,背后还有一阵阵令人心悸的嘶吼。 “草!” 赵昆狼狈的骂了一句,随后拿出‘蜜儿白’往后一扔。 这‘蜜儿白’是姜潮给他做研究的。 因为在他印象中,制作‘蜜儿白’的白泥,有大用处。 只是没想到,又用在了吸引人熊上。 吼—— 当‘蜜儿白’扔出的刹那,嘶吼声嘎然而止。 而这时,赵昆已经跳进灌木丛躲了起来。 黑衣人在来到人熊洞之时,刚好看到舔完蜜糖,咆哮着冲出来的人熊。 “不好!是人熊~!” 黑衣人中有人大喊了一声。 紧接着,所有人都拿出弩箭,开始警惕人熊,逐渐形成包围之势。 人熊被他们的举动,瞬间激怒,然后猛地冲向一名黑衣人。 “放箭!” 噗噗噗噗噗 无数的破空声响起。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愤怒的嘶吼,以及无数道冲撞的惨叫声。 “该死!”眼看人熊状若癫狂,为首那名黑衣人,目中带着一丝狠辣,然后朝身边闪躲的同伴道:“它交给我,你们去抓人!” 其余黑衣人对视一眼,然后直奔赵昆躲藏的灌木丛。 很明显,赵昆刚才的躲藏,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 但是当他们来到灌木丛背后,却发现空无一人,这时,一个眼神阴郁的中年说道:“务必在他们之前,找到公子昆,不要留活口!” 很快,所有的黑衣人便四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追寻。 第23章 我堂堂大秦皇帝,像刺客 陵园后山,一处草屋内。 王贲扫了眼草屋,而后目光冷冽的望向王离:“你不是说王忠在这吗?人呢?” 王离闻言,下意识的瞥了眼面色阴沉的嬴政,心中揣揣不安。 昨天他被人熊吓傻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王忠背回了草屋。 本来想出去找赵昆,但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夜晚的山林,危机四伏。 王忠劝他明日再找,他也只好在草屋歇了一晚上。 结果第二天,他跟王忠找了两个多时辰,只找到了赵昆的衣服。 于是两人商量分头行动,一个下山禀报,一个继续寻找。 然而,王忠至今未归,说明赵昆仍旧下落不明。 迟疑了片刻,王离颤颤巍巍道:“或或许在回来的路上” “逆子!” 王贲气得双目圆睁,提剑就要砍王离,一旁的蒙毅赶紧阻止:“通武侯息怒,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公子,切勿在这浪费时间啊!” “父亲,你要杀要剐,孩儿都认了,但公子之事,耽误不得!” “要不是你,公子会遇到危险吗?” “我” 王离被王贲质问得哑口无言。 一旁的嬴政始终沉默不语,而这时,李斯从门外走来:“回禀陛下,黑冰台的人已经在全力搜寻公子了!” “结果如何?” “情况不容乐观。” 话音刚落,众人心里顿时一咯噔。 嬴政皱眉:“发生了何事?” 李斯:“我们在十里处的木屋外,发现了一具尸体,初步判断,应该是此山的守林人!” “啊?” 王离不由惊呼出声。 嬴政瞥了他一眼,淡淡问道;“你是说,有人在追杀赵昆?” 李斯点头:“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的。” 此话一出,王贲和王离的脸齐齐色变。 如果只是意外失踪,那全力搜救,或许能将功补过,可若是一场谋杀,那王家恐怕脱不了干系。 “陛下,老臣” 王贲想要开口解释,嬴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通武侯无须多言,朕相信你。” 说完,又朝蒙毅道:“蒙毅,传朕旨意,令频阳驻军,包围整个后山,不许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诺!” 蒙毅面色肃然,应诺而退。 嬴政又转头朝李斯道:“李斯,令黑冰台的人停止搜索,原地待命。” 他现在怀疑黑冰台的人有内鬼,所以不敢再用他们。 毕竟知道赵昆失踪的人很少。 李斯:“那公子昆?” 嬴政:“朕亲自带人去找!” 李斯吓了一跳,连忙拱手:“陛下,万万不可啊,此山林有人熊出没,万一伤到您,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嬴政直接一个冷眼扫了过去。 李斯只感觉浑身一激灵,脸上的表情都有些茫然。 嬴政又沉声道:“你是在质疑朕的决定吗?李斯?” “臣……臣不敢……” 李斯一脸惶恐。 “臣这就去通知黑冰台的人停止搜索!” 李斯说完连忙转身,转身时,不动声色的瞥了赵高一眼,随后径直出了草屋。 而嬴政则转头朝王贲道:“通武侯就在这等着,朕去去就回。” “陛下,老臣惭愧” 王贲眼含热泪,哽咽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嬴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多想,我儿吉人自有天相,朕相信他能逢凶化吉!”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茅屋。 王贲看着嬴政的背影,不由暗暗叹息:“哎,这身体不养好不行了。” 他本来想多归隐几年的,但自己儿子闯了大祸,恐怕不得不出山,替嬴政卖命了。 与此同时。 赵昆趴在一处落叶下,屏气凝神的安慰自己:“不要怕,要冷静,要冷静下来!!” “这些追杀我的人,都很专业,绝对不是一般的贼寇他们人多势众,就算姜潮实力强悍,也不见得是他们的对手!” “但我也有优势,我有系统,虽然这系统不靠谱,但有系统的人,没那么容易死” “我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也不能被他们围住,而且绝不能去视野开阔之地丛林,对,我要去丛林!” 想到这,赵昆心头一动,随后环顾左右,直奔远处的丛林。 当他靠近丛林的时候,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赵昆回头一看,立刻发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带着一群黑衣人朝自己疾驰而来。 “哼,想杀我?那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此刻,赵昆好像一个被人逼到绝境的野兽,浑身爆发出一股狠劲,猛地冲进丛林阴影。 在他进入丛林阴影不久,嬴政便带人来到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 “刚才那人是赵昆否?” 嬴政一脸疑惑的望向王离。 王离愣了下,心说当爹的怎么不知道儿子长什么样? 不过,这种危险的发言,他是不敢说的,于是假装回忆了一下,认真答道:“从身形来看,与公子无异!” “那他看到我们跑什么?” 嬴政眼神有些古怪的道。 “臣不知……” 王离摇了摇头,小心翼翼道:“或或许公子是将我们当作刺客了!” 嬴政:“” 这什么话? 朕堂堂大秦皇帝,哪点像刺客了? 眼见嬴政目光不善,王离赶紧道:“陛下,要不我们分头找?公子与我相熟,应该不会认错。” 嬴政:“………”那小子不会认错你,难道会认错我这个爹? 沉吟了一瞬,嬴政又觉得王离的建议,似乎可行,于是朗声吩咐道:“李斯带人跟我走,其余人跟王离走!” 说完,他便自顾自的进入丛林。 而这时,赵昆已经隐藏在一处淤泥里,手拿一根尖锐的树叉,露出眼睛和鼻子,一动不动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心脏突然加速跳动,因为在他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身后,还有十几个黑衣人。 注意到中年男子穿着迥异,他可以断定,此人应该就是这群黑衣人的头目。 “擒贼先擒王!” 赵昆目光一凝,只等中年男子靠近,就出其不意,将他制服。 一步,两步 心中默默数着步伐,手中的树叉被死死捏紧,在中年男子靠近的一瞬间,只听嘭的一声。 赵昆从淤泥里猛地冲了出来,顿时淤泥四射,还没等中年男子反应过来,他就用树叉抵住了中年男子的喉咙,朝四周大吼道:“谁敢乱动,我就杀了他!” 话音刚落,四周的黑衣人脚步一顿,纷纷望向中年男子。 而中年男子则一脸委屈的看向岸边。 这时,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骤然响起。 “只要我一声令下,他就会服毒自尽,而你只有死路一条,那么,你想活命吗?” 听到这话,赵昆猛地一惊,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魁梧男子,正笑吟吟地打量自己。 第24章 义父饶命! “糟糕!” “他才是那个王!” 赵昆看着魁梧男子,瞳孔一缩,马上意识到自己擒贼先擒王失败了。 服毒自尽? 这中年男子嘴里含有毒囊? 上辈子的古装电视剧里,赵昆不是没有看过那种,死士在任务失败的时候,会咬破牙齿里的毒囊自尽的画面。 该死! 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赵昆心里慌得一逼,表面却非常镇静的道:“我想活又如何?不想活又如何?” 听到这话,嬴政心里乐开了花,心说你小子就别装了,老子早就看穿你伪装的坚强了。 不过,演戏要演全套,都到了这种时候,他是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个胆大包天的儿子。 毕竟这小子可是公然吐槽自己伪君子的混球。 “想要活下去,就得说服我,为什么要饶你性命?” 嬴政淡淡笑道。 李斯:“”陛下,您别玩了成么?我感觉公子的手都在发抖了! 万一他激动失手,我可就冤死了啊! 李斯哭丧着脸,脑中不由想起嬴政的恶趣味。 在进入淤泥地之前,黑冰台的人就发现了端倪,当嬴政得知赵昆躲在淤泥里的时候,差点笑出了声。 这小子不光胆大妄为,对自己也够狠。 从小生在皇宫,娇生惯养,没想到出宫后,这么狼狈。 为了保命也真够拼的。 不过,正是因为这一点,让嬴政对赵昆的认知,又刷新了一遍。 所以他才安排李斯,去试探赵昆的风骨。 毕竟老秦人的骨子里都流着一股桀骜不驯的血液,若是赵昆通过这次考验,那嬴政就会将他列入储君的考察范围。 然而没想到的是,赵昆在听到他的话后,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就在嬴政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却听赵昆突然开口道:“你当真不杀我?” “也许”嬴政含糊的笑道。 “我的身份想必你应该知道,只要你不杀我,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他们的价码,我出十倍怎么样?”赵昆试探着问道。 “嘿嘿,你小子倒会算计!” “我的能力还没展现出来,就被人追杀,这难道不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吗?只要你不杀我,我保证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望着油嘴滑舌的赵昆,嬴政微微一愣,旋即有些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你说的一切,都是空口无凭,我也没兴趣” 言罢,他大手一挥,皇帝威势骤然降临,冷冷道:“好了,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说服我,要么死!” 他的‘死’字压得特别重,使得赵昆心神剧颤,手中的树叉,不由刺进了李斯的皮肤。 “嘶” 李斯倒吸了一口凉气,痛得龇牙咧嘴,心说自己遭了什么孽! 你们父子要玩,别玩我啊! 虽然他很想大声抗议,但嬴政早就下了封口令,要隐藏身份。 毕竟关系到帝国的未来,一个丞相,能舍则舍。 眼瞅着魁梧男子不像在跟自己开玩笑,赵昆的心跳怦然加速,表情严肃到了极致,最终在嬴政眉头皱起来的一刹那,热泪盈眶的喊了一句:“义父饶命啊!” “???” 他的话音刚落,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头顶都不由冒出几个问号。 什么情况啊这是? 喊亲爹为义父? 公子这是魔怔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赵昆随手扔掉手中的树叉,踉跄着冲向一脸惊愕的嬴政:“义父!” “我认你做义父,就是你的儿子,常言道,虎毒不食子,你就饶我一命!” 听到赵昆的话,李斯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了。 好家伙! 好刺激! 居然认自己的亲爹为义父,这操作简直不能用牛逼来形容。 如果条件允许,我特么真想给你竖一个大拇指! 嬴政此刻只感觉眼前阵阵泛黑,八成是血压上来了,他下意识的伸手撑住树干,眼神复杂的看着赵昆 好小子,真有你的! 为了活命,连爹都可以乱认! 朕在你心中,就这么无足轻重吗? 想到过去十年,自己对赵昆的无视,想到为自己而死的赵昆母亲,嬴政心里升腾起的怒火,在下一刻,渐渐平息。 隔了半响,他那如同鹰隼一般的眼睛,直视着赵昆:“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我义父!” 赵昆想都没想的答道。 嬴政:“” 李斯:“” 黑衣护卫:“” “我是说,真实的身份!” “真实的身份,不就是我义父吗?我找了好多年,终于找到你了!” 嬴政:“” 我的剑呢! 嬴政低头环顾左右。 发现手中只有一张弓,没有剑。 赵昆抬头望着他,有些疑惑的道;“义父在找什么呢?我帮您找?” 嬴政:“” 罢了,罢了。 这小子好歹也救过自己的命,再忍一忍,忍一忍。 “你认我做义父,那你亲爹呢?” 嬴政很好奇,自己在赵昆心中,到底占据怎样的地位,让他做出如此厚颜无耻的举动。 赵昆挠了挠头,有些不解;“我亲爹?你难道不知道吗?” 在他心中,这些黑衣人既然知道自己是公子昆,那肯定也知道自己亲爹是谁。 但是嬴政根本没理会他的反问,只是再次强调道:“告诉我,你的亲爹呢?” “这” 赵昆歪了下头,有些古怪的看着嬴政。 脑中不由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个论坛。 里面说男人在新交了女朋友之后,总会问一个尴尬而又必须要问的问题。 那就是前男友某方面怎么样? 虽然这个问题有点屌丝,但大部分男人都会问,因为这能让男人找到某种成就感。 一般女朋友都会满足男朋友的成就感,以此来促进和谐关系。 “这家伙难道也想跟始皇帝一较高下?” 赵昆心中暗暗好笑,心说你个贼寇,野心倒不小,居然敢问这种问题。 不过,现在自己小命在他手上,若是不能讨他开心,估计死路一条。 沉吟了片刻,赵昆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亲爹是个渣男!” 嬴政一愣:“什么意思?” “就不是个好人!” “我” 我特么打死你个逆子! 嬴政心中那个气啊! 想要伸手打赵昆,但手臂刚抬起来,胸口就被怒火填满,忍不住剧烈咳嗽。 “陛头领!” 一旁的李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扶住嬴政。 而赵昆则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心说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男人的攀比心,果然很可怕啊! 第25章 亲爹不如义父好 “咳,咳” 眼看着嬴政的咳嗽越来越重,赵昆也发现了不对劲,连忙爬起来询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李斯一边帮嬴政顺气,一边瞪着赵昆:“头领有病在身,你还气他,有你这么当儿子的嘛!” 赵昆:“” 气尼玛啊! 我又不是他亲生儿子,鬼知道他在气什么! 算了算了,就算我倒霉赵昆从怀里掏出两粒阿莫西林递给李斯,道:“我听义父咳嗽有杂音,像是肺炎,吃这个,见效快!” 李斯看着赵昆递来的药,微微一愣,心说这药原来是公子昆的? 不过,他也只是愣了一瞬,就将药给嬴政服下了。 这药他是亲眼见嬴政服过的,因此也没怀疑。 就这样,嬴政服用药后,被李斯搀扶着坐了下来,隔了半响,他才缓过气来,凝望着赵昆:“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吗?” 赵昆:“………” 这家伙疯了吗?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 做贼寇就好好做贼寇,跟当官的比什么啊! 况且你比的还是天底下最大的官。 “你觉得呢?” “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快说,你刚才说的是真话吗?” 嬴政目光凌厉的看着赵昆,赵昆抬手扶额,真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气死了这个新认的义父,那些黑衣人估计得将自己碎尸万段。 可若不说,好像也不会有好下场。 左右为难之间,赵昆小心翼翼道:“在回答你之前,可否听我讲个故事?” 嬴政一愣:“什么故事?” “我亲爹的故事。” 赵昆认真答道。 “这小子还知道朕的事?” 嬴政有些诧异的看着赵昆,虽然赵昆曾经说过一番了解他的言论,但他不认为自己的事,赵昆全都知道。 “那你说说。” “好。” 赵昆点了点头,然后侃侃而谈道:“我娘家境贫寒,在我爹最危难的时候帮助过他,两人十分恩爱; 但我爹功成名就后,却抛弃了她,爱上了别的女人。” 嬴政听到这话,瞳孔一缩,李斯更是目瞪口呆。 而赵昆却浑然不觉的,又说道:“我娘在家,每日以泪洗面,苦苦等候我爹,但我爹却置之不理; 在生下我后,我娘满心欢喜的带着我去找我爹,可我爹只顾着陪他新欢的儿子,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我娘心灰意冷,本打算带着我回家,却被坏人诬陷,以至于我娘最终自尽而亡!” 说到这,赵昆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然后怔怔的看着嬴政道:“你说我爹是个好人吗?” 嬴政闻言,心里一咯噔,竟无言以对。 虽然赵昆的故事有些荒诞,但内核却八九不离十。 自己确实辜负了赵昆的母亲。 而赵昆也没想到,自己改编的陈世美,居然在嬴政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一时间,两父子陷入了出奇的沉默。 旁边的李斯,总感觉自己不应该在这里,因为现在讨论的是嬴政的私事。 皇帝的私事,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听的。 沉默半响,嬴政深深叹了口气,然后神情复杂的望向赵昆:“那你会原谅你亲爹吗?” 赵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眨了眨眼睛,反问道:“义父觉得我该原谅吗?” 嬴政:“………” 你小子都将朕说成负心汉了,朕怎么回答? 朕确实辜负了你娘,但也没你说的那么不堪好嘛! 腹诽了两句,嬴政摆手道:“原不原谅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这就对了嘛!” 赵昆闻言嘿嘿一笑:“亲爹不亲爹的,重要吗?我现在有义父,义父才是我最重要的人!” 嬴政:“………”你小子够了啊! 真当要气死朕,继承朕的皇位吗? “以后休得胡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算父母有错,也不能不敬。” “义父教训的是,孩儿受教了。”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试探着问道:“那义父这是饶过我了?” 听到赵昆这话,嬴政的表情呆了呆,然后皱眉问道:“你很怕死?” 赵昆:“怕得要死。” 嬴政:“那你为何疯狂作死?” 这句话也是李斯想问的,赵昆之前的言行,要是换个人,估计都能被车裂几遍了。 不过赵昆却觉得很奇怪,自己明明很想活下去,怎么就疯狂作死了? 虽然行为是有点无耻,但为了活命,无耻点怎么了? 那刘邦为了活命,连项羽烹饪他亲爹都想分一杯羹,自己认贼作父,算得了什么! 耸了耸肩,赵昆淡淡道:“我这个人,比较幽默。” 嬴政:“………” 李斯:“………” “你当真不认识我?” “以前不认识,现在我只认你是我义父!” 嬴政对赵昆的求生欲也是服了,不由转头望向李斯:“你觉得如何?” 李斯表情一僵,心说怕什么来什么,你们父子二人的事,干嘛扯上我啊! 虽然李斯极力想当个空气人,但嬴政的发问,他却不敢不答,于是沉吟了一瞬,讪笑道:“……我觉得挺好的。” 嬴政皱眉:“怎么个好?” 李斯:“………” 这话怎么回答啊! 我就是个毫不相干的外人,管你们亲爹当义父,还是亲儿子当干儿子,我都没意见的。 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眼见李斯一脸为难,旁边的赵昆笑着道:“义父,你就别为难他了,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事,好不好,我们父子知道。” 听到这话,李斯热泪盈眶,心说公子昆懂我! 而嬴政却是眉峰微蹙,若有所思,隔了片刻,他又笑颜展开:“那你觉得呢?” “我觉得义父比我亲爹好。” “哦?”嬴政挑眉:“为何比你亲爹好?” 赵昆认真答道:“我亲爹虽然给了我第一次生命,但义父却饶了我,相当于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我长这么大,连亲爹什么样都没见过,而义父就在我面前。” “亲爹待我像根草,义父待我像块宝。” “所以我觉得义父比亲爹好多了。” 此话一出,嬴政和李斯顿时愕然,不由面面相觑。 好家伙! 你小子为了活命,简直毫无底线! 这么丧心病狂的话,居然都说得出口? 第26章 塑料父子情(为未来太远不可期加更1/2)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嬴政因为身体的缘故,也没着急下山,于是派了一个人去报平安后,就选了个地方,在野外露营。 黑冰台的人都是专业人士,很快就搭建了一个简易帐篷。 嬴政坐在帐篷内,神色复杂的看着赵昆忙前忙后,不由有些心酸。 在确定野外露营之后,赵昆就极力表现自己的价值,又是劈柴烧火,又是烹饪食物,只要能让他活下来,无论什么脏活累活,他都抢着干。 嬴政真不知道他这些年是怎么过的,明明是个皇子,做的却是奴仆的事。 难道他在宫中也是如此? 到底是何人安排的?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就算朕忽视了他,但他也是朕的儿子,是皇子啊! 此时此刻,嬴政非常愤怒,恨不得冲回皇宫,将那些人大卸八块。 皇宫内的龌龊之事,他不是不知道,因为他曾经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当初从赵国为质回来,那些宫侍也不待见他,甚至就连亲族兄弟都算计他。 要不是吕不韦和赵姬极力帮衬,他也不可能坐上秦王之位。 所以,他是幸运的。 然而相比之下,赵昆却是不幸的。 因为没有人帮衬他,什么都要靠自己。 沉吟良久,嬴政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然后望向一旁的李斯,轻声道:“李斯,你是否觉得此事有些荒唐?” “回陛下,臣觉得很好。” 这一次的李斯,没有丝毫迟疑,在嬴政问完话之后,就立刻给出了回答。 嬴政皱眉:“为何觉得好?” “公子昆对陛下的误解已经很深了,若陛下表露真实身份,不仅不能缓和父子关系,反而会让误会更深,所以臣觉得,现在的关系很好。” “你的意思是,让朕维持这种关系?” 李斯点头:“不管是义子,还是亲子,公子昆都是陛下的儿子,只要陛下像对待亲子一样对待公子昆,臣相信他以后会理解您的!” 听到这话,嬴政眼睛顿时大亮,对李斯的欣赏,又提高了一度。 “李爱卿果然是朕的肱骨之臣啊!” “陛下过誉了,臣不敢当。” “诶~,你就不要谦虚了。”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道:“你说的不错,无论如何,他都是朕的儿子!” 说完,便站起身,笑吟吟地朝赵昆走去。 李斯看着嬴政的背影,恍然想起赵高之前说的话,这公子昆果然不容小觑。 虽然他刚才开解了嬴政,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嬴政不过是想找个台阶,而自己只是个工具人罢了。 火堆旁,赵昆用自制的筷子,在铜鼎里,不停的翻动肉块,嘴角一抹奸计快要得逞的笑容,飞速浮现,转瞬即逝。 因为他是皇子,所以本应该黑冰台准备食物的活计,被他硬生生的抢了过去。 但是,他的手艺也确实不错,煮出来的肉,香气扑鼻。 闻着鼎里的肉香,嬴政啧啧称奇,他吃过太多的山珍海味,但像赵昆鼎里这种肉香,他还是第一次闻到。 “煮什么呢?” 嬴政走到赵昆面前,装作毫不在意的问道。 赵昆听到这话,愣了下,然后擦了擦手,笑容可掬的介绍道:“这里面煮的是羊肉。” “羊肉?” 嬴政皱眉:“我吃过那么多羊肉,怎么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 说着,他一脸玩味的笑道:“你小子该不会在里面下毒?” 赵昆听到这话,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不不不敢,我不敢下毒啊义父!” 嬴政眯眼:“当真不敢?” “当真不敢!我对天发誓,我若向义父下毒,天打五雷轰!” 轰隆—— 赵昆的话音刚落,天空中忽然响起一道惊雷。 赵昆:“” 嬴政:“” “义父,天要下雨了。” “哼,你果然下毒了。” “义父不信我?” “不信,除非你喝一口肉汤。” 赵昆:“” 这老小子怎么精明得跟猴一样,自己明明很小心了,他是怎么发现的。 莫非他也有系统? 压下心中的疑惑,赵昆讪笑道:“我不爱喝汤。” “吃肉也可以。” “我娘告诉我,多吃蔬菜,少吃肉。” 嬴政笑了笑,饶有趣味的问道:“那你娘有没有告诉你,出门在外,人心险恶?” 赵昆:“” 该死! 这家伙的戒备心怎么这么强? 赵昆心里有些郁闷,本来他打算搞点食物相克,让嬴政等人拉肚子,然后趁机逃跑,结果对方根本不上当。 如此一来,好好的一鼎肉,就只能浪费了。 “人心险恶,我娘没告诉我,但孝敬义父,我娘倒是经常提起。” “哦?那你说说,要如何孝敬义父?” 嬴政心里有些好笑,暗道你小子跟朕玩手段,还嫩了点。 别说是朕,这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上你的当。 赵昆:“孝敬义父,首先要为义父着想,比如这夜晚食肉,就不健康。” “此话何意?” “夜晚食肉对肠胃不好,容易引起肥胖症,所以我建议,还是吃素食。” 嬴政:“这荒山野岭,哪里来的素食?” 赵昆呵呵一笑:“义父放心,我早有安排。” 说完,他便蹲下身,从炭火堆里掏出几个黑炭球,然后朝嬴政道:“今晚我们就吃这个。” 嬴政打量了一眼黑炭球,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 “烤红薯。” 赵昆随手拿起一个黑炭球,用衣袖擦了擦,然后吹掉上面的碳灰,用力掰开,递给嬴政:“这里面的肉是可以吃的,外面的壳不能吃,您尝尝?” “这……” 借助柴火的光亮,嬴政隐约看到,红薯里面的金黄软糯,不由微微愣神。 赵昆以为他是不敢吃,于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拿起另一半,咬了一口,边嚼边说道:“这烤红薯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东西真的可以吃” 嬴政见赵昆吭哧吭哧的吃起来,也拿起红薯,仔细打量,闻着丝丝香甜传来,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但理智告诉他,赵昆这小子诡计多端,不能轻易相信,于是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朝身后的李斯喊道:“老李,你过来一下。” “???” 李斯有些懵逼。 我堂堂大秦丞相,怎么喊得跟个庄稼汉似的。 陛下也太随便了! 不过,他也只是懵逼了一瞬,就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嬴政面前。 “头领有何吩咐?” “来,这个给你吃!” 嬴政说着将手中的半边红薯递给李斯。 好家伙! 这是拿我当试毒宫侍啊! 说好的肱骨之臣呢?陛下,你果然是个伪君子! 李斯接过红薯的刹那,脸都绿了。 求推荐票,月票。 第27章 我有一个愿望 “真香!” 当半块红薯吃完后,李斯发出了一声意犹未尽的感慨。 刚才有多排斥,现在就有多渴望,以至于他忘记了嬴政的身份,居然朝嬴政伸手道:“还有吗?再来一个!” 嬴政嘴角抽了抽,没好气的道:“要吃自己拿,地上多的是。” 说完,便不再理会李斯,然后捡了一个烤红薯,开始亲自试吃。 还别说,这味道确实不错,香甜软糯,让人回味无穷。 “你这烤红薯倒是奇特,哪来的?” 嬴政一边嚼红薯,一边朝赵昆问道。 赵昆笑了一下,道:“说出来义父可能不信,这玩意是人熊送我的!” “昨日我在山里遭遇人熊袭击,本以为会命丧熊口,不曾想那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熊精,此熊精不仅没吃我,而且还口吐人言与我交流” 说真的,赵昆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扯淡。 但偏偏有理有据。 毕竟遭遇人熊袭击的事,确实发生在他身上了。 “哦?” 嬴政挑眉笑了笑。 这些年,他听过不少仙人传说,但精怪轶事,倒是耳目一新。 “刚开始,我有些害怕,不敢与它交流” 赵昆见嬴政朝自己笑,心里翻了个白眼,又道:“后来发现它确实没歹意,于是就问它为什么追我?” “哦?那它怎么说?” “它说自己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得道升仙,而我就是他的第八十一难,只要完成我一个愿望,他就功德圆满了!” “你的愿望是什么?” 嬴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我的愿望啊” 赵昆砸砸嘴说道:“我的愿望,当然是横扫饥饿!” “横扫饥饿?” 嬴政愣了下,旋即有些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就是让全天下的百姓,不再忍受饥饿。” 说完这话,赵昆的神情平静而自然,内心却一阵扭曲。 这逼装的简直满分! 果不其然,嬴政被这话惊得呆愣当场。 好小子,如此宏愿,不当圣人都可惜了。 “你说此物能让全天下的百姓,不再忍受饥饿?” “不是我说的,是熊精说的,它说红薯的产量,可达每亩两千斤!” 听到亩产两千斤,正在吃红薯的李斯,猛地抬起头,满脸震惊的看着赵昆,似乎在说,你特么在逗我? 大秦目前最肥沃的土地,种出来的粮食,最多可达两百斤。 你这红薯一下就翻了十倍,简直堪称神物啊! 在古代,最重要的东西,莫过于粮食了。 而小农经济的秦国,对粮食的看重,也是历朝历代之最,甚至为粮食生产,研究了一套专门的律法。 可见红薯产量对李斯的冲击有多大! 其实不光李斯,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嬴政,也被红薯震惊到了。 隔了好半响,嬴政才正色道:“不许拿这种事开玩笑。” 赵昆摊手:“我没开玩笑,这红薯的产量确实很高。” “你有何凭证?”李斯抱着怀疑的态度问了一句。 “凭证?” 赵昆皱眉。 说实话,他还真没凭证。 毕竟上辈子对红薯的了解,也仅限于科学杂志上。 美洲的红薯,刚开始产量也不高,后来经过无数次改良,才有了亩产两千斤的红薯。 虽然不知道系统给的红薯是那个品种,但想来应该不会太差。 可就算知道不差,也没办法证明,因为赵昆并没亲自试种,所以面对李斯的质问,他只能含糊其辞。 “我没有凭证,但我相信熊精不会骗我。” “为何?” 赵昆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的望向嬴政:““因为它说红薯的味道极好,不是吗?” 嬴政一愣,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如果说赵昆的话,是胡编乱造,那红薯确确实实存在,可若说红薯亩产两千斤,又缺乏实际证据。 一时间,嬴政和李斯同时陷入沉默。 作为统治阶层来说,他们肯定希望红薯亩产两千斤是真的,毕竟这玩意不仅好吃,而且能填饱肚子。 若是亩产两千斤,还真能让天下人不再忍受饥饿。 可仅凭一面之词就信以为真,那简直是侮辱他们的智商。 很显然,他们不想被赵昆侮辱。 在信与不信中徘徊良久后,李斯率先开口道:“这红薯还有多少?” “几十斤。” 赵昆答道。 几十斤? 那刚好可以育种啊! 嬴政闻言,眼睛大亮,连忙接过话头,问道;“剩余的红薯在哪?” 赵昆嘿嘿一笑,心说总算进入正题了。 若是嬴政和李斯不追问剩余的红薯,他还真怕自己的计划失败,毕竟红薯对官方来说是无价之宝,对这些刀口舔血的贼寇,却可有可无。 如果他们没意识到红薯的重要性,是不可能追问剩余红薯的。 所以,照目前来看,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 “你笑什么?”嬴政见赵昆不答反笑,有些疑惑的问道。 赵昆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好笑的事。” “什么好笑的事?” “额我亲爹的小老婆给我生了个弟弟。” 噗—— 李斯听到这话,忍不住一口红薯喷了出去。 嬴政脸色一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李斯,甚至散发出一阵逼人之意:“你又在笑什么?” “我” 李斯心里一咯噔,恍然发现自己得意忘形了,连忙答道;“我也想起我小老婆生了个儿子。” 嬴政眯眼:“你确定?” 李斯:“”陛下,我就开个玩笑,你看你还当真了。 别这么看着我啊,怪吓人的。 好好,我错了,我认错还不行嘛! “头领,方才是属下胡言,属下是吃红薯呛到了,请您谅解” “谅解个屁。” 嬴政冷哼一声,骂道;“回去之后,我若没看到你小儿子,你就等着挨刀!” “啊?” 李斯吓得脸都白了。 他也就随便说说,没想到嬴政给他来真的。 这小儿子怎么无中生有? “头领” 李斯想要求饶,嬴政一个瞪眼,直接将他的话憋了回去,然后朝赵昆问道:“说,剩余的红薯在哪?” 赵昆有些好笑的瞥了眼李斯,心说活该,然后一本正经的答道:“剩余的红薯在我府邸。” “你府邸?” 嬴政愣了愣,本想继续追问,但看到赵昆纯净的脸庞,忽然感觉不对。 只是一刹那,他就反应过来了。 好家伙! 原来在这等着老子呢? 红薯在府邸 这样我在没拿到红薯之前,你就可以保命是? 若我跟你去拿红薯,你就可以趁机报官是? 好小子,一箭双雕,玩得倒挺溜啊! 可惜……你老子我黑白通吃! 嬴政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却淡淡道:“算了,我不要了。” 第28章 赵昆:嬴政,你想活命吗 听到嬴政说不要红薯了,赵昆心里一咯噔,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他:“你说什么?” 嬴政表情淡淡的道:“我说不要了。” 赵昆:“” “不是,你知不知道红薯有多重要?” “知道啊,可要去你府邸拿,我觉得太麻烦了。” 赵昆:“” 如此神物,居然因为麻烦就不要了? 这义父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不行,得给他强调下红薯的重要性赵昆心中打定主意,然后郑重其事的说道:“义父,这红薯非同小可,你若得到它,足可以封侯拜相。”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呢?” “还问然后?我看你真是糊涂了!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吗?”赵昆气急。 身份? 什么身份? 嬴政迟疑了一瞬,心说自己被看穿了?不应该啊! 可再一看赵昆的神情,他瞬间明白了。 随即正色道:“你既然知道义父的身份,那就应该知道,义父献上红薯,估计也是死路一条。” “不会,始皇帝不是那样的人!” “你很了解始皇帝?” 赵昆:“………”重点不在这啊! “哎!” 赵昆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然后解释道:“始皇帝是千古一帝,他只论能力和功劳,不问出身,只要你将红薯献给始皇帝,他一定给你封个大官,让你享尽荣华!” 嬴政:“”你小子果然了解朕啊! 不过,朕就是不上当,看你怎么办? “我对做官不感兴趣。” 赵昆:“………” 遇到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义父,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不做官也可以,将红薯当粮食卖,足够你赚一大笔钱。” “我对钱也不感兴趣。” 赵昆:“………” 你特么要上天吗?还对钱不感兴趣?不感兴趣你追杀我个der啊! 赵昆被嬴政气得差点吐血,要是实力允许的话,他真想冲上去掐死这混蛋义父。 嬴政看赵昆气得脸青一阵红一阵,心里乐开了花,其实他早就打定主意,天一亮,就派人去赵昆府邸搜刮红薯。 所以现在的乐趣就是逗傻儿子。 “义父,直接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缓了缓情绪,稳定心神后,赵昆又试探着问道。 嬴政一脸玩味的道:“我想要长生不老。” 赵昆:“………” 好家伙! 你特么以为自己是秦始皇啊! 赵昆被嬴政的话惊呆了。 隔了好半响,他才怔怔的望向嬴政问道:“义父,你没开玩笑?” “没开玩笑。” 嬴政笑着摇了摇头。 他确实没开玩笑,毕竟追求了二十多年的长生。 不过,他也没希望赵昆能让自己长生。 可赵昆却灵光一闪,脑中有个大胆的想法。 沉吟了一瞬,他便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嬴政:“我可以让你长生不老。” “!!!” 听到这话,嬴政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着赵昆。 却听赵昆淡淡说道:“刚才只告诉你们熊精了,忘了告诉你们,我的师父。” 嬴政一愣:“你何时有师父了?” 在他的印象里,赵昆在宫中是不学无术的皇子,连宫学老师都打的人,怎么突然冒出个师父来? “三个月前,我在课堂上睡着了,然后梦见了一位白发老翁,他号称太白金星,乃是天界的上仙。” “他说要收我为徒,传授我仙法,起初我并不信,后来他为了证明自己,居然操纵我的身体打老师!” 此话一出,嬴政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连打老师的事,都拿来装神弄鬼,还要不要脸? 虽然他心里不相信赵昆的胡言乱语,但还是忍不住问道:“然后呢?” “我当时吓坏了,然后就跑回家,他又尾随而至,赐我仙丹……” 说着,赵昆拿出怀中的阿莫西林,又道:“这仙丹,本来是很大的一颗,吃完就能长生不老,但凡人之躯,无法承受药力; 所以太白金星就将它化作九百九十颗仙药,说吃完也能立地成仙!” 听到这话,嬴政和李斯对视一眼,不由面面相觑。 在刚拿到阿莫西林的时候,嬴政就怀疑它是仙药,如今得到赵昆的证实,他内心狂喜。 虽然他还是怀疑赵昆在胡说八道,但想到吃完药后,病情确实得到改善。 他眼中不禁神采奕奕。 见嬴政被仙药之说吸引,赵昆又继续道:“虽然太白金星说得天花乱坠,但我也不能轻易相信啊,于是就找人试药,结果这药真的有奇效!” 说到这,赵昆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义父服用仙药后,病情改善了不少?” 嬴政:“………” 你小子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知道你没安好心! 果不其然。 赵昆见嬴政沉默不语,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淡淡的说道:“只要我毁掉手中的仙药,你的病将永远无法治好,那么,义父想活命吗?” 话音刚落,李斯眼皮狂跳,连红薯都掉到了地上,而不自知。 感情公子您是要威胁陛下啊! 不光李斯反应过来了,就连坐在地上的嬴政,也开始血压飙升。 此时的他,感觉无比刺激。 好小子,你有种! 这么多年敢当着朕的面,威胁朕的人,你是第一个。 说真的,嬴政好久没这么刺激了,他甚至都已经忘了刺激的滋味。 如今赵昆让他切实体验了一把,他不怒反笑的问道:“你不怕死吗?” “怕!当然怕!” 赵昆耸了耸肩,道:“但怕死又如何?” “你如果要我死,马上就可以,但没有我的药,你也必死无疑。” 嬴政听到这话,眼睛微眯,身上的气势陡然攀升,一旁的李斯吓得瑟瑟发抖,但赵昆却毫无畏惧的笑道:“所以,你想活命吗?” 李斯:“”公子快别说了,陛下要发飙了啊! 李斯心里怕极了,他真担心被殃及池鱼。 赵昆的话,别说什么义子,就是亲儿子也得死啊! 他已经准备好见证一条鲜活的生命即将逝去了。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嬴政既没有处置赵昆,也没有回答赵昆,只是平静的说:“倒是有点胆魄。” 话音刚落,李斯和赵昆同时一愣。 而嬴政却缓缓转身,径直朝帐篷走去。 在转身的刹那,他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飞速浮现,转瞬即逝。 他为什么看不上扶苏?不就是因为扶苏不够狠吗? 可赵昆不仅狠得让他刺激,还狠得让他惊喜! 所以,处置赵昆,不存在的。 ……… 求推荐票,月票。 第29章 一本万利的买卖 翌日下午,阳光不那么好。 嬴政和李斯早已离去。 赵昆迷迷糊糊从帐篷里醒来,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然后朝帐篷外望去。 映入他眼帘的不是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和脑子不好使的义父,而是一张肿得跟猪头似的丑脸 “卧槽!” 赵昆吓得大喊一声,然后随手抓起石头就扔了过去。 “啊——” 石头正好砸中猪头脸,结果对方惨叫一声,捂着鼻子踉跄着后退几步,悲愤的指着赵昆道:“公子,我好心好意守着你,你竟然拿石头砸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啊!” 听到这话,赵昆一愣,旋即睁大眼睛瞧去,依稀能分辨出那是王离。 只是这家伙才两天没见,怎么搞成这幅样子了? 瞧瞧这脸肿的,多寒颤啊! 定了定心神,赵昆讪笑着挠了挠头,道:“不好意思,刚才我还以为梦见猪妖了,哦对了,你这脸怎么回事?” 听到赵昆说自己是“猪妖”,王离立刻哭丧着脸,委屈巴巴的说道:“还不是因为公子您!” “因为我?” 赵昆歪了下头,神情古怪的打量着王离,总感觉这家伙看自己的眼神像个怨妇。 不过,以王离的身份,能把他打成这样的人,估计除了他老爹王贲,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通武侯打你也是活该,谁让你把本公子丢在山里的?按我说你就该打!” 想起自己在山里的遭遇,赵昆一点都不同情的说道。 “呸,你自己要看馒头的,还怪我,再说,我就不能因为别的事被我爹打吗?” 王离很理直气壮的辩解道。 好像把赵昆丢在山里的事,并非全是他的过错一般。 虽然赵昆失踪的时候,他吓坏了,但看到赵昆安然无恙,他反而没将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了。 可赵昆却被他的话,弄得又好气又好笑,心说自己已经够无耻了,这家伙比自己还无耻。 算了算了,就当自己倒霉……赵昆无奈的摇了摇头,又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陛下让我来的啊!” “陛下?我父皇来频阳了?” 赵昆一听这话,整个人“噌”的一声爬了起来,直视着王贲:“我父皇在哪?” 王离:“在我家。” “你家?” 赵昆皱了皱眉,又道:“那他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你失踪后,陛下派了黑冰台的人进山寻你。” 黑冰台? 原来如此。 原来是黑冰台的人要杀我! 呵……这个号称只忠于皇帝的机构,也不是全都跟皇帝一条心嘛! 现在赵昆已经明白了,有人想借着这次搜救行动,除掉自己。 而能动用黑冰台的人,除了始皇帝,只能是丞相府。 目前大秦的丞相有两位,一个是右相冯去疾,一个是左相李斯。 很明显,李斯的嫌疑最大。 这家伙后期跟赵高篡权夺位,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赵昆估计这次刺杀行动,多半是赵高和李斯密谋的。 可恶! 赵昆眼中闪过一抹凶光,转瞬即逝。 紧接着,他又怀疑起了嬴政的身份。 李斯想杀我,义父为何放了我?他跟李斯什么关系? 该不会真以为我认他当义父了! 想到为了义子背叛上级的桥段,赵昆不由噗嗤一笑,然后又问道:“我父皇来频阳,是专程探望你爹,还是有别的安排?” 王离不知道赵昆为什么发笑,但还是如实答道:“陛下此次来频阳,主要是为东巡做准备,估计开春就会离开频阳。” “东巡?” 赵昆心里一咯噔,暗道这么巧? 始皇帝好像就是在东巡的途中驾崩的! 如今东巡开始,那就意味着始皇帝的死期进入倒计时,而自己也就必须要迎接天下大乱了。 因为始皇帝一死,赵高李斯篡权,胡亥即位,第二年七月,陈胜吴广起义,然后反秦号角,正式打响。 到时候什么刘邦项羽,都要出来闹腾。 想要在乱世中苟活,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沉吟片刻,赵昆又朝王离问道:“先说说,你是犯了什么事,让你爹打成这样?” 看到赵昆直接忽略嬴政,也没说去问安,王离也是一愣,以前总听他爹说陛下的儿子如何知书达理,怎么赵昆完全不一样? 不过他也仅仅是愣了一瞬,毕竟皇帝的家务事,不是谁都能过问的。 所以只见王离讪笑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喝了点酒,耽误了点卯,我本来都让副将叫我的; 可那家伙醉得不省人事,结果被我爹按在地上揍了一顿,而且还要提剑砍我,你说我冤不冤?” 看着一脸委屈的王离,赵昆表情有些古怪,王家身为大秦顶级将门,按理说应该军纪严明,王离点卯迟到也就罢了,居然还饮酒? 要知道,无论在古代还是在现代,军中都是禁止饮酒的。 这家伙接连违反军纪,没被军法处置已经是法外施恩了,居然还敢叫冤…… “你确定只是点卯迟到,喝了点酒?” “是啊!” 王离再次十分委屈的说道:“要不是严松,李源那两个小子说公子胡亥相邀,我才不去跟他们喝酒呢!” 赵昆听到胡亥也来频阳时,眉头不由一皱,又问道:“我十八哥邀你做甚?” “就是问你如何治好我爹的。” “那你说了?” “当然没有!” 王离拍着胸脯说道:“放心,我又不傻。” “呵呵。”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又问道:“你喜欢喝酒?” “一点点。” 王离讪讪一笑,随后又叹息道:“可惜军中禁止饮酒。” “那你之前……” “军中不能饮,那就去外面饮嘛!” 赵昆:“………” 你特么说得好有道理! “看来通武侯果然是你亲爹……” “什么意思?” 赵昆无奈的道:“要不是你亲爹的话,恐怕早就把你打死了!” 听到赵昆的话,王离不禁有些郁闷,但又没办法反驳,于是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赵昆摇头笑了笑,又道:“既然你喜欢喝酒,那我们一起做生意如何?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说完,他还朝王离眨了眨眼睛:“一般人我都不屑跟他们合作。” 王离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哦?什么一本万利的买卖?” “嘿嘿,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 赵昆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密封好的陶罐,递给王离。 “这是……” 王离接过陶罐,好奇的看向赵昆。 赵昆笑着抬手示意他打开陶罐的封口。 王离歪了下头,依言打开。 顿时酒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什么酒?” “宫廷玉液酒!” 第30章 红薯酒、长寿锅 所谓宫廷玉液酒,不过就是那二锅头兑白开水。 赵丽蓉老师的经典语录,被赵昆顺嘴一说,不曾想,居然成了秦朝的国酒。 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当初赵昆穿越来秦朝的时候,为了抽奖,可是拼命的计划,什么计划宫女跟老太监私奔,儒家和法家对喷等等,让他获得了不少抽奖机会。 虽然大部分抽的都是阿莫西林,但稀奇古怪的东西却没少抽。 这二锅头,就抽了好几件。 之前赵昆对扶苏说琼瑶殿的酒不够烈,也不是他喝醉了说胡话。 而是确实不够烈。 秦朝的粮食是重要资源,因此民间不仅禁酒,而且不许私自酿酒。 但禁酒也只针对农民,不针对官僚。 秦朝有专门的酿酒机构,负责酿酒售卖。 可这些酿酒机构酿出来的酒,只有十度左右,跟现代的啤酒差不多。 对于上辈子喝过四十五度以上白酒的赵昆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刚抽到二锅头的时候,他就拿出来喝了一口,那感觉就跟喝工业酒精差不多,直接将他醉得不省人事。 不过还好,也就昏睡了两天。 后来他总结经验,应该是灵魂适应上辈子的酒,但身体却不适应,所以才会被二锅头打懵。 出宫之前,赵昆就计划用这些兑过白开水的二锅头,发一笔小财。 毕竟秦人好酒,是刻在骨子里的。 但光靠自己卖酒,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他就想到了王离。 王家在频阳的地位没得说,有了王离的加入,那在频阳上流圈子打开销路,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赵昆沉吟的时候,王离从酒香中回过神来,问道:“宫廷玉液酒?” “这天下哪有这种酒?” “之前是没有,不过现在嘛,我说有了,自然就有了。” 赵昆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你说有了就有了公子,你的意思是,这酒是你用全新的酿酒手法,酿出来的?” 王离想到了什么,眼中精光一闪。 赵昆却不再多言,只是将王离手中的陶罐,往前推了推:“你先尝尝嘛,尝尝味道如何,咱们再接着谈!” “味道?” 王离歪了下头,朝陶罐里瞧了瞧,在这一瞬间,就直勾勾的被勾了过去,肚子里的酒虫立刻活跃起来。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酒却没少喝,只需一闻,一瞧,他就知道这是一罐好酒。 秦人好烈酒是公认的事实,这种热情是禁酒令挡不住的,所以赵昆在调酒的时候,只是将度数调低了一半。 二十多度的酒,在秦朝也算一枝独秀了。 王离在得到赵昆的示意后,就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小口。 白酒的辛辣和刺喉虽然经过中和,但依旧掩饰不住浓郁的酒香。 “果真是好酒啊!” 王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爱酒之人,最开心的莫过于遇到一罐好酒。 话音还未落下,他当即又喝了一大口。 然后他的脸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这酒,你有多少?”王离眼神迷离的问道。 他还是第一次喝这种烈酒,不知不觉就浮现了几分醉意。 不过,王离毕竟是擅长饮酒之人,因此倒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 赵昆笑嘻嘻的道:“像你手中的这种罐子,我有五百罐。” “什么!?” 王离惊得瞪大了眼睛,满脸诧异的看着赵昆。 他本以为赵昆也就酿了十几瓶,没想到居然这么多。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酿酒可不是个容易的事。 毕竟古代酿酒,因为酒曲的缘故,出酒率并不高。 要酿几百罐酒,需要的粮食,不是个小数目。 赵昆一个普通皇子,哪里来的这么多粮食酿酒? “怎么样?” 赵昆没理会王离的惊讶,转而询问道:“你觉得这酒味道如何?” 王离语言又止,想了想,然后老实回道:“比我之前喝过的所有酒都好,甚至比陛下御赐的美酒都好!” “口感方面呢?” “醇香浓厚,实乃上品。” 王离回味片刻后,眼中又多了几分满意:“若公子真决定卖,那确实是个一本万利的好买卖!” 赵昆笑着摇头:“几百瓶的销售,还算不上什么一本万利。” “我要的是,用这几百瓶打开市场,然后建立我们自己的酿酒作坊,卖酒专店!” “这” 王离嘴唇微张,愣愣的看向赵昆:“公子可知,私自酿酒,是犯法的!” “我知道是犯法的,所以才找你啊!” “你王家在频阳,难道连个合法的酿酒作坊都弄不出来?” “可是” “可是什么?酿酒作坊的产出也有你王家的一份,而且我可以保证,成本绝对比其他的酿酒作坊低!” 听到这话,王离呼吸都不免沉重了起来。 豁然转头看向赵昆,眼神中带有几分急切,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酿造这种酒,需要的粮食很少?” “岂止少?准确来说,我酿出的酒,根本不需要现有的任何粮食!” 赵昆笑了笑,从容答道。 “???” 王离懵逼。 不需要现有的粮食,是什么意思? 不用米,不用粟,还是不用小麦? “你在逗我吗?” “王兄,虽然咱们才认识不久,但也算一见如故,我没事逗你干嘛?更何况我缺钱,非常缺钱,我还想靠你帮我多赚钱呢!” 王离听了,恍然想起之前他爹说的话,赵昆没多少家产,所以要向陛下讨赏。 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相信世上有不需要粮食就能酿出来的酒。 眼见王离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赵昆摇头笑了笑,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红薯递给他:“这东西叫红薯,届时你给我弄块地,我种下去,等它有了产出,我们的酿酒原材料就有了!” “这是” “别管这是什么,你就说,跟不跟着我干!” 听到这话,王离深深看了赵昆一眼,犹豫了片刻,然后重重点头道:“你拿出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别的不说,就那长寿锅,在频阳都是供不应求; 所以我决定,跟你干,这红薯就种我的封地,我会亲自管理,绝不会让任何人知晓,新酒坊的事,我也会跟我爹说,应该问题不大!” “等等!长寿锅是什么意思?”赵昆听完王离的话,不由一愣。 “就是你让严凉打造的铁锅,现在成了频阳各大家族争相抢购的商品,一口上好的铁锅,要一百两呢!” 王离说着有些埋怨的道:“你有这么好的东西,干嘛不让我们王家做,非要便宜严家!” 赵昆:“………” 自己就想吃口火锅而已。 这些秦人又不会炒菜,抢购铁锅干嘛? 还一百两一口锅,这特么就离谱! …… 求推荐票,月票。 第31章 粉丝见面会 在得知一口铁锅卖百两之后,赵昆果断让王离带自己去频阳城里瞧一瞧。 毕竟这锅是他设计的,就算别人要卖,那也得给他设计费才行。 虽然这个时代没有设计费的说法,但权利是个好东西。 就算不受宠,但好歹也是个皇子,出门唬人,那还是可以的。 就这样,赵昆和王离很快来到了频阳县城,准备去找严凉。 刚一进城,赵昆就明显感觉到,有十几双眼睛凝聚在自己身上。 虽然这只是一座县城,但始皇帝到频阳后,整个频阳就完全进入了另一种状态。 “频阳以前热闹吗?” 赵昆坐在马车上,好奇的问道。 “挺热闹的。” 王离点头道:“频阳不光有王家,还有李家和严家,我们共同经营着频阳的大部分生意,所以频阳县城比别的县城要繁华得多。” “李家和严家是什么情况?” “李家家主与丞相李斯是族亲,而严家是频阳本地家族,在我们王家还没来之前,严家是频阳的第一家族,现如今的频阳县令,就是严家之人。” 赵昆闻言,恍然点了点头,又道:“你之前说的李源和严松是什么人?” 王离:“李源是李家家主李瓒的儿子,严松是严凉的儿子。” 赵昆一愣:“” 好家伙! 这胡亥刚来频阳就跟严李两家的纨绔勾搭在一起,莫非是想害自己? 自己山中遇刺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赵高的嫌疑最大,但不排除胡亥也有这种心思。 毕竟他后期杀兄弟姐妹的手段,那是相当的残忍。 赵昆甚至都怀疑,胡亥这家伙是个变态。 就是那种表面看起来很正常,但内心极度扭曲,睚眦必报的人。 不过,即使是这样,自己也拿他没办法,只能惹不起躲的起。 就在赵昆暗暗叹息的时候,马车正好路过一处街巷,巷内传出了一阵嘈杂的叫卖声。 “长寿锅!长寿锅出炉了!大家快来买啊!” “本店特别推出公子昆的长寿锅!只要将此锅买回家,保证你家人福寿延年!” “走一走瞧一瞧!长寿锅,延长寿!通武侯家同款!限量销售!” 听到这些叫卖声,赵昆脸上的表情明显一滞,诧异的望向王贲:“什么情况?” 王离无奈道:“之前就给你说了,现在频阳各大家族都在抢购你的铁锅。” “不是,我就搞不明白,一口铁锅怎么就能福寿延年了?” “我也不知道。” 王离摊了摊手:“从昨天开始,城里就在传,你救我父亲使用了仙术,而且你的铁锅,也不是普通的铁锅,乃是仙器!” “这种仙器不仅能让人延年益寿,而且能镇宅辟邪!” “” 赵昆听到这话,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心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还仙术仙器?古人的脑子都是浆糊吗?这种鬼话都能信? 迟疑了一瞬,赵昆有些古怪的问道:“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应该是从严家和李家那里传出的,毕竟他们两家卖出的锅最多” 王离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道:“不过,我觉得此事跟公子救我爹也有关!” “???” 赵昆一脸疑惑的望着王离。 却听王离又道;“我爹的病,频阳大多数家族都知道,而且都不看好有人能治好我爹,但公子一来频阳,我爹的病情就立刻好转了; 这不得不让他们相信,公子有延寿的能力!” 赵昆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相信铁锅能延寿,其实是相信我能帮他们延寿?” “不错!” 王离点头:“公子的手段确实匪夷所思,即使他们明知道铁锅无用,但为了能得到你的亲睐,还是愿意花重金购买!” 赵昆:“” 这种感觉,怎么有点像上辈子的追星族? 为了支持自己喜爱的明星,特意花高价买他代言的产品。 不过,这些追星族明显是被人利用了,因为自己根本不知道‘长寿锅’的事。 沉吟了片刻,赵昆便朝车夫喊道:“停车!” 车夫是知道赵昆身份的,所以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就驾驭着马车平稳停下。 而王离则是好奇的看向赵昆:“不是说去找严凉吗?” “现在改成粉丝见面会了!” 赵昆一边下马车,一边笑着说道。 “粉丝见面会?” 王离挠了挠头,也跟着下了马车。 “对,这些买长寿锅的人,以后就是咱们酒楼的贵客了!” “酒楼?不是酒坊吗?” 王离越听越糊涂,不明白赵昆话里的意思。 赵昆笑着解释道:“这酒坊是咱们酿酒的,而酒楼是卖酒的,我们要想将酒的价格打上去,就必须宣传包装!” “要宣传包装,首先得打造一个上流贵族圈!” “???” 王离懵逼。 “这么跟你说,我要在频阳开一家最好的酒楼,只有频阳的贵族才能进来。” “我们的酒,也只在酒楼里卖!” “等酒楼的名气上去了,再考虑单独卖酒。” 王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赵昆呵呵一笑:“本来我没想到这块,但严凉帮了我,正好可以将这些买长寿锅的人,吸纳为我们酒楼的第一批客人!” “就像你刚才说的,他们买铁锅是因为我,那我开的酒楼,你说他们会不来吗?” 听到这话,王离眼睛一亮,道:“公子您真是大才!” “这些人花一百两买铁锅都愿意,那花一百两买酒,肯定也没问题啊!”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心说才一百两? 你也太小瞧粉丝的购买能力了! 上辈子赵昆见到过最疯狂的粉丝,买一个明星的签名球鞋,花了上千万。 “好了!” 赵昆走到巷角,瞥了眼围在铁匠铺的人群,朝王离低声嘱咐道:“等会你点头微笑就行,其他的交给我!” “明白!” 王离兴奋的搓了搓手,然后退到一边,等待赵昆表演。 “咳” 赵昆清咳了一嗓子,然后朗声朝人群喊道:“大家好,我是赵昆,我为自己代言!” “???” 四周闹哄哄的人群,听到这话,声音嘎然而止,紧接着纷纷转头望向赵昆,头顶不由冒出一串黑人问号。 迟疑了一瞬,其中一名身穿锦绸的妇人好奇的问道:“小哥,你刚说什么?” 赵昆:“………” 王离你大爷的!居然不把话说清楚! 这些贵族根本不认识我,还粉丝见面会个屁啊! ………… 求推荐票,月票。 第32章 感恩的心 频阳县城,某处青楼外。 “大爷,快来玩啊!” 楼上一位身材妖娆的美女,朝着赵昆和王离招手道。 王离下意识的瞥了眼脸色阴沉似水的赵昆,然后讪笑道:“公子,方才之事,是我的失误,我向你赔不是……” 赵昆沉默无言,只顾着往前走。 他今天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了。 明明很完美的计划,结果闹了一场笑话,甚至还被几个大妈无情调戏。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眼见着赵昆的脸,变成了锅底色。 王离吓得连忙又道:“这样,我做东,咱们去春眠楼消遣消遣?” “我保证,明天就将你的画像贴的满城都是,让频阳城里的所有人都认识你!” 赵昆听到这话,当时就怒了,猛地回头吼道:“我特么成通缉犯了我!” “还贴得满城都是?真嫌今天不够丢人是吗?” “我……” 王离被赵昆吼得哑口无言,只能委屈巴巴的看着他。 这时,围观的路人越来越多。 赵昆骂了几句,又硬生生的将口中的话憋了回去。 今天已经够丢脸的了,他也不想再引起任何关注,于是拉着王离就朝马车跑去。 铛—— 刚跑到马车附近,前方就传来一阵锣鼓声,以及一队车马。 车马的两旁,是一群手持戈矛,庄严肃穆的黑甲秦军。 他们行进的时候,周围过路的行人纷纷退避,包括赵昆和王离,也下意识的退到了一旁。 可当赵昆抬头望向车队的时候,他的瞳孔猛然一缩,在刹那间,从好奇,到疑惑,再到愤怒的表情,逐渐浮现在他的脸上。 因为这是一列押送囚犯的车队,而那囚犯不是别人,正是在熊口救他一命的姜潮。 他怎么会成了囚犯? 他不是在山上剥熊皮吗? 他身上的伤怎么回事? 一时间,赵昆脑子里闪过无数问号,最终在车队经过身前的瞬间,猛地冲了出去。 是的,他想救姜潮。 无论姜潮因为什么原因被抓,或者犯了什么事,他都要救姜潮。 不为别的,就为了报答姜潮的救命之恩。 然而,在他的身体即将冲出的瞬间,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他。 他猛地回头,眼睛布满血丝的低喝道:“放手!” “公子!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王离沉声道:“那是陛下亲自下令拘捕的重犯!” “就算你身为皇子,但公然违法,也会遭到严惩的。” “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赵昆奋力的想要挣脱王离的束缚,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姜潮现在的状况很不妙。 似乎就剩一口气了。 但是王离根本没有松手的打算,反而用力将他拉扯出人群。 四周围观的人都被车队吸引,并没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 等王离强行将赵昆拉离人群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认识囚车里的人?” 赵昆瞪着他,没有说话。 王离叹了口气,无奈道:“他叫姜潮,是我们王家的人……” “姜潮的父亲,是我爷爷从南越某个神秘部落抓回来的奴隶; 这部落的族人,是天生的战士,他们力大无穷,神勇非常,我爷爷曾想收他们为己用,但最终失败了。” 说到这,他抬头望向赵昆:“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昆听姜潮提起过自己的身世,但说的都比较模糊,如今听王离又提起,他不由来了兴趣,于是冷静下来,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患有一种罕见的病,这种病无药可治,一过二十二岁就会离奇死亡。” “所以姜潮的父亲不是被熊杀死的?” 王离沉沉的点了点头。 赵昆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这种达到某个年龄就会死的怪事,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他更好奇的是,姜潮到底犯了什么事被抓。 “告诉我姜潮的所有情况?” “你果然认识他!” “他在山里救过我的命。” 赵昆语气平静,眼神却满是坚定。 王离静静看了他一会,最终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原来姜潮在剥完熊皮回来的路上,正巧碰到追杀赵昆的部分黑衣人。 双方刚一接触,黑衣人就决定杀人灭口。 结果被姜潮一个人反杀。 等姜潮返回木屋的时候,又恰巧遇见黑冰台的人在收敛王忠的尸体。 这直接将姜潮激怒了,以为是黑冰台的人杀了王忠。 于是双方再次展开大战。 这一次姜潮受伤败退。 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姜潮在深夜,居然驱赶人熊偷袭黑冰台驻扎的营帐。 一晚上,黑冰台进山搜救赵昆的人,被姜潮杀了大半。 各种陷阱,暗器,层出不穷。 黑冰台的人苦于不熟悉地形,被各种暗杀,整个后山成了一片人间地狱。 虽然姜潮最终因为体力透支被捕,但黑冰台的人,差点全军覆没。 如此骇人的事件,直接惊动了嬴政。 于是嬴政亲自下令,三日后,对姜潮处以极刑。 “嘶……” 听完王离的讲述,赵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这小子也太猛了! 那可是黑冰台! 放到明朝,就是锦衣卫啊! 居然被姜潮一个人杀得差点全军覆没。 如果必须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只能是—— 恐怖如斯! 难怪他身上会有那么多可怕的伤,原来是跟黑冰台的人生死搏杀造成的。 不用想赵昆都能感受到那一幕的惨烈。 可是…… 就算这样,难道自己就要眼睁睁的看着姜潮去死? 赵昆明显做不到。 那些黑冰台的人固然无辜,但赵昆与他们没有任何交集。 说白了,就是陌生人。 一群陌生人和一个救命恩人,赵昆肯定会选后者。 至于正义? 只能说去他妈的! 沉吟了半响,赵昆郑重其事的说道:“我要去见父皇!求他放了姜潮!” 王离一惊:“你没发疯?” “呵呵,或许已经疯了!” 赵昆笑了笑,逐字逐句道:“我,赵昆,是个任性的人,也是个自私自利,且小心眼的,以及冷漠无情的人。” “但是……” 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我懂得感恩,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仅此而已!” 王离怔怔的望着赵昆,欲言又止。 赵昆离开之前,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我最无情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有一个聪明的脑袋,但我能不用,尽量不用。” 说完,他就径直上了马车。 “出城,去秦皇行宫。” …… 求推荐票,月票。 第33章 嬴政:朕不是你亲爹 行宫,皇帝书房。 嬴政背负双手,望着烛台上的蜡烛,若有所思。 这时,李斯从门外走来,朝嬴政拱手道:“臣李斯,拜见陛下!” “说,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这这个臣无能望陛下责罚!” 嬴政眉头一皱,转身直视着李斯,沉声问道:“你是在告诉朕,事情办砸了吗?” 今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就招呼李斯去搜刮赵昆的府邸。 本以为唾手可得的红薯,没想到李斯这家伙空手而归。 李斯也知道自己办事不力,所以态度极为谨慎的道:“回陛下,臣带人将公子昆的府邸翻了个遍,都没找到红薯” “没找到?” 嬴政皱眉:“那小子不是说在府邸吗?怎么会没找到?” 李斯:“或许我们都被公子昆骗了” “被骗了?” 嬴政眼睛微眯:“你的意思是,赵昆知道我们要去搜他府邸?” 他觉得这种情况不可能。 就算赵昆扬言自己有仙缘,也不可能未卜先知。 毕竟赵昆连自己这个亲爹都不认识。 却听李斯回道:“臣觉得,红薯可能不在公子昆府邸” “此话何意?” 李斯想了想,旋即拱手道:“公子昆将我们误认为是刺客,告诉我们红薯,也只是为了保命,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怎会轻易交给刺客?” 听到这话,嬴政也觉得有点道理,一时间沉默下来。 而这时,门外传来赵高的声音:“启禀陛下,郎中令蒙毅求见!” 嬴政闻言,大手一挥:“宣!” 很快,蒙毅便匆匆进了书房,他刚准备行礼,却听嬴政追问道:“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慌张?” “启禀陛下,臣刚接到辽东那边传来的奏报,辽东等地连降大雪,已然成灾,陇西侯李信奏请陛下,开仓赈灾!” 嬴政眉峰微蹙,带着几分凝重的说道:“辽东乃我大秦抵御东胡的前沿,万不能有失,传朕旨意,令辽东各郡县开仓放粮,救济灾民!” 蒙毅长舒了一口气,躬身施礼道:“臣遵旨!” 说完,他便准备去书案拟旨。 就在这时,一旁的李斯忽然朝嬴政拱手道:“陛下,臣觉得此事万万不可!” “为何?” “我大秦律法一向讲究有功受赏,有罪必诛,陛下使民无功受赏,此乃乱道也!” 话音刚落,蒙毅脚步一顿,立刻转头怒视李斯道:“李丞相此言差矣!” “辽东之民为抵御东胡南下劫掠,修筑长城,辛勤耕耘,岂能说无功?” “抵御东胡的是秦军将士,而非灾民……” 李斯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大秦以法治国,若陛下乱法,必生大祸!” “更何况,陛下欲北伐匈奴,若粮草短缺,又如何应对?” 蒙毅听到这话,顿时气急,想要张口反驳,却听嬴政朝门外吩咐道:“赵高,宣冯去疾,王贲来议事!” 李斯是坚定的法家拥护者,在他看来,秦国是以法而强国,理应遵循法治。 而蒙毅更多是偏向民治,将百姓放在首位。 所以两相争执之下,嬴政决定开一次小朝会,来处理赈灾之事。 很快,赵高就将冯去疾和王贲带到了书房。 与此同时,赵昆的马车也缓缓行至宫门外。 这是他第一次见嬴政,所以在踏入宫门之前,特意整理了一下仪表。 “虽然这便宜老爹不待见我,但我好歹也是他儿子,应该能说几句话” 赵昆暗自嘀咕了一句,然后径直入了宫。 刚走到嬴政书房外,就被主动迎过来的赵高,拦路问道:“公子昆来陛下书房,所为何事?” “自然是面见父皇!” 赵昆一见到赵高就火大,哪里肯跟他废话,于是冷冷回道。 之前被赵昆打了一顿,心中本来就不爽,这时再看赵昆如此态度,赵高也有无名火起。 但慑于赵昆的混不吝性格,只能将这道不快,隐藏起来。 “陛下正与群臣商议国事,交代不许任何人打扰!” 赵高朝赵昆拱手说道:“若公子有急事,可告知老奴,代为转达。” “交给你转达?凭什么你能见我父皇,我就不能?” “公子若无急事,还是请回。” “你!” 赵昆没想到赵高在这给自己上眼药,顿时有些恼怒,不等他反应过来,就一把将他推开。 “让开!” “父皇,儿臣求见父皇!” 赵昆一边喊着,一边朝书房走去。 被推了个踉跄的赵高,也有些怒了,再度上前拦住了赵昆的去路,质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我最后再说一句,让开!” 赵昆冷冷扫了赵高一眼,再次朝书房喊道:“父皇,姜潮乃是儿臣的救命恩人,求您法外施恩,让他将功赎罪!” 赵高听到这话,总算明白了赵昆的来意,心中冷笑的同时,嘴上的话却没停,又劝道:“公子,您不能再往前了!” 赵昆见自己被再三阻拦,顿时有些火大,厉声呵斥道:“我特么让你滚开!” “公……” 赵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房内的王贲打断:“公子,法不可乱,陛下让你回去。” “父皇……” 听到王贲的话,赵昆一脸错愕。 他没想到自己头一次求见嬴政就吃了闭门羹,这也太无情了! 就算自己不受宠,也不至于连面都不让见! 就算自己不受待见,也不至于连话都不说一句!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如此厌恶? 想到上辈子也是孤苦伶仃,才因为屡屡受挫,无人倾诉,最终走上天台那条不归路。 如今穿越重生,虽然母亲早逝,但还有父亲。 可现在父亲隔门不见,这是何等的悲凉? 一时间,赵昆心中的委屈怦然爆发,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 噗通—— 赵昆脆生生的跪在了青石上,朝房内叩首道:“儿臣赵昆,求父皇法外施恩!” 虽然心里很委屈,很悲伤,但他依然没有忘记今天来的目的。 无论如何,一定要救姜潮,这是赵昆的执念。 然而,在他的话音落下之后,房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过了片刻,一名小太监将赵高唤进了书房。 当房门关上的刹那,一阵冷风骤然袭来,赵昆浑身一哆嗦,只感觉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此时此刻,他心中不由泛起一抹苦笑,暗骂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一个十年没见的陌生人,又有什么好期待的? 沉吟片刻,赵昆忍不住暗叹:“赵昆啊赵昆,醒醒,他不是你亲爹!” 第34章 生平大敌 书房内。 嬴政隔着门缝,静静看着跪在地上的赵昆,沉默不言。 身后的李斯、王贲等人也静静等候。 隔了半响,嬴政才转过身,走向桌案,朝王贲轻声说道:“你去让他走!” 王贲愣了一下,想要询问缘由,但嬴政明显不想多说,他也只能应诺而退。 此间众人,只有李斯才明白嬴政的苦楚。 嬴政不是不想见赵昆,而是不能见。 因为现在见赵昆,那就是大型社死现场。 想到父子俩在山里的那些事,即使身为外人的李斯都不敢想象,他们见面会有多尴尬。 所以在没处理好父子关系之前,嬴政是不打算暴露身份的。 就如此,又等了一会,王贲才从门外走进来,朝嬴政拱手道:“陛下,公子说那个姜潮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一定要救!” 嬴政皱眉:“他还说了什么?” 关于姜潮的事,他不觉得有任何法外施恩的可能,毕竟姜潮杀人,只是为了泄愤。 若因私情乱法,必生祸端。 “公子没说别的,只是让我将这个交给您。” 王贲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带着殷红的布条递给嬴政。 嬴政看到布条的刹那,心都抽了一下。 好家伙! 为了救一个杀人犯,连血书都用上了? 你小子懂不懂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此时此刻,嬴政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愤愤的接过布条,只要上面有一个向姜潮求情的字,他便立刻下令处死姜潮!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上面只有简单的八个字:‘楚人求剑、晏子修路。’ 看到这八个字的刹那,他微微有些愣神,隔了片刻,才小心翼翼的收起布条,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了,我们继续。”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 搞不懂这对父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只是迟疑了一瞬,冯去疾便率先开口道:“陛下,关于灾情之事,老臣支持李丞相,我大秦历来主张治灾不赈灾,为的就是不劳而获!” “况且,赈灾也未必是好事!” 嬴政:“此话怎讲?” “前车之鉴不能不明,想当年赵国发生大旱,赵王派人赈灾,结果官吏贪污赈灾钱粮,使得民不聊生,才让我秦军有机可乘!” 嬴政皱了皱眉,转头望向王贲:“通武侯对此事如何看?” 王贲方才还在想赵昆的事,突然听到嬴政发问,有些迟疑,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拱手道:“老臣乃一介武夫,对政事不甚了解,所以也没有好的建议。” 说到这里,他话峰一转,又道:“不过,臣担心灾情会影响军事!” “你说东胡?” “是的陛下,东胡历年都有入秋劫掠的习惯,若我们应对灾情不利,恐怕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话音刚落,蒙毅便站出来道:“陛下,臣以为通武侯所言有理,灾情事关重大,望陛下三思。” 李斯拱手:“陛下若担心军事,可向辽东派遣军队,臣相信我大秦将士,一定能震慑东胡,让他们不敢进犯!” 蒙毅刚想反驳,却见嬴政抬手打断了自己:“蒙爱卿稍等,朕想先问问李丞相。” 李斯一愣,旋即拱手道:“陛下请讲!” “李丞相可曾听过‘刻舟求剑’的故事?” 李斯闻言,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这则故事出自《吕氏春秋》! 乃是吕不韦所着的典籍,李斯曾经也编撰过。 自从吕不韦死后,这典籍就成了禁忌。 如今嬴政当着李斯的面提起,让他不由有些惶恐。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是要敲打自己?还是有别的用意? 就在李斯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嬴政又道:“昔日我大秦土地贫瘠,人口稀少,凡事采用法治,无可厚非; 但如今我大秦坐拥六国之地,千万人口……” 说着,他又转头望向冯去疾:“若还遵循旧制,与那楚人求剑何异?” 冯去疾有些疑惑的问道:“照陛下这么说,赈灾难道就不是遵循旧制?” 嬴政:“当然不是,朕说的旧制,与你们想的旧制不同。” 冯去疾:“有何不同?” 嬴政笑了笑,没有回答他,转而望向李斯:“不知李丞相可曾读过《晏子春秋》?” 李斯:“……” 怎么又问自己? 明明是冯去疾的问题啊! 此时此刻,李斯总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不过嬴政发问,他又不敢不答,于是硬着头皮道:“自是读过。” 他虽是法家,但也博览群书,毕竟师从荀子,而荀子乃是有名的大家。 荀子教导弟子,都是采用百家之长,而李斯自然受其影响。 “那李丞相可知晏子修路赈民之事?” 话音刚落,李斯和冯去疾同时一愣。 是的,嬴政提出的赈灾之法,就是后世有名的以工带赈。 所谓以工带赈,就是用劳动换温饱。 当时齐国发生灾情,晏子请求齐王赈灾,结果被齐王拒绝。 恰巧他正在主修道路,就命令官吏提高工钱,招纳灾民充当劳动力。 最终路修得比原来长,工期增加了不少,而灾民也得到了救济。 “朕决定重新修缮边境长城,抵御东胡!” “不知两位丞相,意下如何啊?” “这” 李斯和冯去疾闻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个办法简直绝了。 既能赈灾,也不违背大秦律法。 “陛下大才,臣等佩服!” 李斯、冯去疾、蒙毅、王贲,齐齐朝嬴政施礼道。 嬴政的眼神精光闪烁,脸上带着笑意的微微颔首,心头却带着震惊与感动。 他喃喃自语道:“此子果然有才!” 一旁的赵高,听到这话,宛若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我擦!” 这妙计是赵昆想出来的? 尼玛!此子乃吾之生平大敌也! 这些年,我赵某人为何深得陛下宠爱? 不就是靠的拍马屁吗? 你以为我只会拍马屁? 不,我还有才学! 整部《秦律》我都背得滚瓜烂熟,就连那个号称法家代表的李斯,都不如我! 可赵昆这小子,张口一个我比始皇帝还了解他,闭口一个千古一帝。 这是什么? 拍马屁界的祖宗啊! 而如今,他竟用一条妙计,就化解了群臣矛盾,陛下难题! 此等才能,吾不及也! 不行,绝不能让此子成长起来! 实在是太可怕了! 赵高细思极恐,脑中开始算计除掉赵昆的阴谋。 此时此刻,在他心中,什么扶苏,什么李斯,在赵昆面前,全都是渣渣! ……… 求推荐票,月票。 第35章 非典型偶遇 “嘎吱——” 房门被打开了。 门内陆陆续续走出冯去疾,蒙毅,王贲等人。 冯去疾看到赵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径直离开了书房。 他对赵昆并不了解,也不想了解,毕竟在他心中,嬴政的所有儿子,只有扶苏能担当大任。 虽然犯了点错,但瑕不掩瑜。 至于嬴政之前的举动,他也没多在意,权当不喜这儿子。 而蒙毅相对好点,出门还劝了一句。 虽然他心中也只将扶苏当作大秦的未来,但赵昆的药救了嬴政,从这方面,他是感激赵昆的。 不过,也仅此而已。 在被赵昆冷漠无视后,他也沉默地离开了。 最后出来的是王贲。 在看到王贲的刹那,赵昆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只见他抬头望向王贲:“交给我父皇了吗?” 王贲脚步一顿,心里暗叹了口气,然后弯下身劝道:“公子,您还是回去!” 听到这话,赵昆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手指本已结痂的伤口,因为支撑摇摇欲坠的身体而溢出鲜血。 他没想到自己冒着杀生之祸的危险,向嬴政进言,居然依旧没能打动这位铁石心肠的父亲。 之前王贲来劝赵昆离去的时候,赵昆就顺便问了今日的议题,本来这件事与他无关,但想着若是借助这件事,让嬴政刮目相看,或许能换一个面见嬴政的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可能将他卷入权利的斗争中,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可令他诧异的是,嬴政在看完‘血书’后,依然对他置之不理。 沉默良久,赵昆忍不住问道:“通武侯能告诉我,到底错在哪里?” 他真想知道嬴政不待见自己的原因。 如果是自己的错,那自己将功补过,如果是别人的错,凭什么要自己来承担? “公子此问,老夫不好作答。”王贲委婉的拒绝了,脸上挂着几分苦笑:“老夫已经多年没见陛下了,对于陛下与你的事,也不甚了解; 若老夫问公子一句,你了解陛下吗?公子将如何作答?” “这” 听到王贲这话,赵昆顿时愣住。 好厉害! 果然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人物。 这句反问直接切中要点,自己虽然了解始皇帝,但并不了解自己的父亲,说到底,就是父子感情淡薄。 自己请求嬴政法外施恩,不就是想靠父子感情吗? 如今父子感情淡薄,还求什么恩德? 想到这里,赵昆艰难的撑着地面站了起来,长叹一声,朝王贲深深施了个礼,转身便走。 “公子……” 王贲张口呼喊,赵昆没有回头,瘦弱的背影消失在秋风萧瑟的宫门外。 伫立良久,王贲也跟着离开了书房。 等他们走后,嬴政和李斯才缓缓走出房门。 这时,李斯上前拱手道:“陛下,辽东的灾情虽然得到了妥善处理,但粮食短缺的问题,却没有根本解决,臣斗胆建议陛下询问公子昆红薯之事。” “虽然公子昆手里的红薯不多,但只要能证实亩产千斤的量,我大秦就拥有了抵抗天灾的能力!” 嬴政皱眉,没有说话。 李斯又继续道:“按照我大秦的粮食产量,种一亩小米,大概在百斤左右,交完税之后,剩不了多少,遇上灾荒年,就会死人!” “可种红薯,不仅吃不完,还能剩下不少,如果遇到灾荒年,百姓就可以靠红薯救命” 说到这里,李斯便不再多言。 他相信嬴政能明白,红薯对大秦的意义。 沉默半响,嬴政突然转头看向李斯:“山里的事,朕不希望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李斯愣了一下,旋即拱手答道:“臣明白。” “你下去,朕乏了。” “诺!” 出了宫门后,赵昆原本想去找王离商量救姜潮,却在半道上遇见了胡亥等人。 “哟,这不是公子昆吗?怎么,见到本公子连招呼都不打?” 胡亥被两名锦袍青年簇拥着走了过来。 赵昆本打算绕过他们,但他们的仆从站满了整条巷道。 “十八哥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你点事。” 赵昆皱眉:“何事?” “耶,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父皇多宠你呢!居然敢用这种态度跟本公子说话?”胡亥笑着对身旁的两名青年说道。 两名青年也都笑了起来。 “哎!” 赵昆看到他们,不由叹了口气。 尼玛!这种经典桥段,放小说里就是装逼打脸啊! “哟,还叹气呢,听说你挺厉害啊,居然敢擅闯父皇书房”胡亥笑着揶揄道:“来,跟本公子讲讲,你有什么事跟父皇说?” “滚!” 听到胡亥提起嬴政,赵昆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忍不住呵斥道。 “哟呵,反了你了,来人,将他给本公子拿下!” 胡亥听到赵昆如此呵斥自己,就要让人抓他。 赵昆可没心情跟他闹,于是转身朝另一边走去。 “哼,还想跑!” 胡亥冷哼一声,一个急步就冲了出去,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踹了赵昆的屁股一脚。 赵昆脑中在想事情,因此也没注意,一个不慎,就被胡亥踹了个狗吃翔。 “卧槽!” 赵昆一阵吃痛,翻身爬起来怒视胡亥:“你疯了不成?” 胡亥非常嚣张的指着自己的脑门喊道:“眼睛睁那么大干嘛?难道你还敢打我?来,朝这里打!” 赵昆眼睛微眯,冷冷看着胡亥,论身手,自己不一定比胡亥差,但论嬴政的宠爱,自己与胡亥相差几条街。 若与胡亥当街斗殴,恐怕受责罚的将是自己。 自己受责罚倒没什么,主要是耽误救姜潮。 想到这里,赵昆强压下内心的冲动,冷声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怎么?不敢打啊!” 胡亥得意的笑了笑,挑眉道:“既然不敢打,那就将东西拿出来,让我们挑几件玩玩。” “什么东西?” “就是你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赵昆无语,心说这家伙脑子有毛病! 居然带着外人来抢自己弟弟? 不过,你们想玩,那就跟你们好好玩玩。 “拿去!” 赵昆从怀里摸出一个袋子递给胡亥:“我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了!” 胡亥接过袋子,打开瞧了瞧,只见里面琳琅满目,各种从未见过的东西,比比皆是,不由哈哈大笑:“哈哈,不错嘛,都是好东西!” 说着,他就招呼那两名青年,转身离开。 赵昆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骂胡亥无耻,刚才还说挑几件,现在全都要了。 不过也好,省得自己挨个找麻烦。 就在胡亥等人志得意满的时候,却听身后传来赵昆凄厉的嘶吼声:“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抢劫!” 第36章 今儿的风甚是喧嚣 抢劫罪,在秦朝轻则砍腿,在脸上刺青并服苦役,重则死刑。 即使身为皇子,犯了抢劫罪,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胡亥熟读刑律,自然知道这一点。 所以在赵昆喊出抢劫的刹那,他整个人都傻了。 本来只是不爽赵昆擅闯嬴政书房,想要欺负他玩玩,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 毕竟以前也没少欺负他…… 不过,历来嚣张跋扈的胡亥也没有马上认怂,而是冷冷看着赵昆:“喊什么?” “抢劫啊,没听到吗?” 赵昆笑了笑,一脸戏谑的道:“要不我再喊给你听听?” 说完,他也不等胡亥回话,就立刻扯着嗓子喊:“抢劫啊!快来人啊!!” 秦律规定,凡是遇到犯罪行为,不见义勇为,一律有罪。 所以听到赵昆呼喊,本来看热闹的百姓立刻将胡亥等人围了起来。 胡亥身边的严松,顿时有些怕了,连忙朝周围的人呵斥道:“都活得不耐烦了?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还不快滚!” 他的话音刚落,赵昆立即笑道:“哟呵,还挺猖狂?来,告诉大家,你们是谁!” “我们是” 严松上前一步,就要自我介绍。 “是你妹!” 胡亥脸色一沉,直接就把他踹到了一边。 严松踉跄了几下,撞到了一名仆从,还不忘扶正发型,赶紧朝胡亥露出一个狗腿子的笑容。 “对不住啊公子,差点忘了先介绍您!” 他还傻乎乎的笑了两声,以为胡亥跟当初在春眠楼,自己没有先介绍他给姑娘生气时一样。 结果胡亥听了他的话,当时脸就黑了,赶紧朝他呵斥道:“我先介绍你娘!滚” “我娘?” 严松愣了一瞬,有些迟疑的道:“我娘只是妇道人家,要不还是介绍我爹?他当官的” 你可真是坑爹啊!胡亥恨不得一刀结果了这家伙。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哪敢轻举妄动。 沉吟了片刻,胡亥抬头望向赵昆:“你真打算将此事闹大?”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是你先抢我东西的,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将东西还我,马上赔礼道歉,要么咱们见官!” “我要是都不选呢?” “那只能动武了!” 胡亥听到这话,一脸轻蔑的笑道:“你敢吗?” “之前是不敢” 赵昆揉了揉拳头,然后眉毛一拧:“现在捉贼捉赃!” 话音刚落,他就直接朝胡亥冲了过去,一脚踢向胡亥的腹部。 胡亥反应也不慢,双脚用力一蹬,整个身子猛地退后。 而这时,赵昆手中扬起一块红薯就朝他砸了过去。 胡亥从来没见过红薯,因此有些愣神,只是一瞬,便被红薯砸中了眼睛。 “啊——” 胡亥惨叫一声,只感觉眼前泛黑。 可赵昆根本就没打算放过他,冲过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胡亥已经倒在了地上,而赵昆则一边打,一边喊:“让你抢我东西,让你嚣张跋扈!” 这时,围观的百姓也不敢作声,虽然他们不认识赵昆和胡亥,但他们认识严松和李源。 “公子昆别打了,别打了!” 李源本来没想参合这件事,但见到胡亥被打,他也不得不上前阻止赵昆。 毕竟他是跟胡亥一起来的,胡亥若出了事,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 赵昆任由李源等人拉扯,嘴上却大声叫喊着:“快把袋子还我!” 胡亥痛得龇牙咧嘴,想要爬起来报复赵昆,却浑身使不上力气,眼见着赵昆又要踢自己,连忙将袋子递了上去。 “拿拿去” 赵昆眉头一皱,凶神恶煞的道:“怎么只有一个袋子!我的钱袋呢?” 胡亥:“”尼玛!敢不敢再无耻点? 严松:“”这是人干出来的事吗? 李源:“”公子昆果然不好惹! “公子昆,我们没拿” 李源想开口辩解,却见赵昆根本不理他,直接冲到胡亥身前,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还我钱!” “钱钱钱钱在这!” 胡亥吓坏了,连忙将自己腰间的钱袋递给赵昆。 恩? 李源和严松也反应过来,马上拿出自己的钱袋。 赵昆接过钱袋,二话不说,直接将钱倒进自己的袋子,然后将空袋子扔在地上:“就你们的破钱袋也配装本公子的钱?晦气!” 说完,便准备扬长而去。 而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里,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老李!” 赵昆转头,兴奋的喊了一句。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李斯尴尬的矗立在人群中。 他从宫里出来后,本想去春眠楼听听曲,解解闷,没想到刚路过巷口,就听见赵昆喊‘还钱’。 本以为可以看场好戏,又没想到被赵昆逮个正着。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是极度复杂的。 若时代允许的话,他真想跳起来大喊一句:“造孽啊!!” 但想到不能在赵昆面前暴露身份,他也来不及多言,直接拉着赵昆就离开了人群。 而这一幕,恰巧被胡亥看到。 只见胡亥的脸色,顿时阴沉似水:“李斯居然是赵昆的人,该死!” 很快,李斯就将赵昆带进了春眠楼的一处包间。 包间内,赵昆也没客气,随意吃了点东西,便朝李斯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出来,我义父呢?” 李斯嘴角微微一抽,心说你不是才去宫里了吗?问我干嘛! “呃头领的事,属下不甚清楚。” “那你能联系到他吗?” 李斯一愣:“你找头领有事?” “我有一件重要的事,跟他商量!” 赵昆点了点头。 李斯心头一动,暗道这事该不会与红薯有关? 迟疑了一瞬,他连忙道;“你要先告诉我何事,我才能通知头领,不然头领问起来,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事关重大,当心隔墙有耳!” 赵昆面色严肃道:“你只需告诉我义父,此事关乎生死存亡,请他务必在天黑之前联系我,会面地点由你们定,届时来这春眠楼为我引路!” 李斯:“” 生死存亡?难道真是红薯? 红薯的重要,确实关乎黎民百姓的生死存亡! 沉吟了一瞬,李斯爽快应道:“好,我马上就回去通知头领,让他来见你。” 他刚准备起身离开,却听赵昆又道:“为免引起误会,咱们先对个暗号!” 李斯掌管黑冰台,自然知道暗号是什么,于是直接问道:“什么暗号?” 赵昆想了想,道:“你就说……今儿的风甚是喧嚣!” 李斯:“” 赵昆:“” 两人相视,皆是不语。 半响,李斯站起身,临走前丢下一句:“就在这等我,记住,别找姑娘。” “没问题。” 第37章 陛下,给得太多了(为未来太远不可期加更2/2) 嬴政寝宫外。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嬴政刚准备就寝,门外就响起了胡亥的声音。 “父皇,您可要为儿臣做主啊!呜呜呜——” 嬴政眉头一皱,翻身起了床,然后朝门外喊道;“赵高!” “老奴在!” 话音刚落,赵高的身影就匆匆而来。 “发生了何事?” “回禀陛下,公子胡亥被人伤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头沉沉垂下,使得嬴政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话里的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有人伤了胡亥。 按照嬴政对胡亥的宠爱,听到这话,肯定会震怒。 之后再禀明是何人伤的胡亥,嬴政就会带着怒意处理此事,效果事半功倍。 果然,当嬴政听到胡亥被人伤了,脸色顿时沉了下去,冷冷道:“是何人伤的他?” “这个老奴不知。” 就算知道,赵高也不会说,毕竟这是嬴政的家事。 他深谙为奴之道。 不过,嬴政也没多问,直接下令道:“让胡亥进来回话!” “诺!” 赵高躬身应了一句,然后很快带着胡亥来到嬴政面前。 嬴政见胡亥顶着熊猫眼,衣衫林乱,不由眉头大皱:“说!是何人伤的你!” “父皇——” 胡亥趴在地上,失声痛哭道:“您要为儿臣做主啊父皇!赵昆不仅当街抢儿臣的钱袋,而且还将儿臣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儿臣好歹也是他的兄长,他不尊儿臣也就罢了,但他居然不尊我大秦律法,此举实乃乱道啊父皇!” 若是赵昆在这里,肯定要骂一句: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虽然赵昆早就料到,胡亥会向嬴政弹劾自己,但没想到,胡亥居然颠倒黑白,将自己说成乱法之人。 嬴政是法家的拥护者,自然不会对乱法之事坐视不理,于是沉沉问道:“赵昆人呢?” “儿臣见他跟李斯去了春眠楼!” 胡亥如实答道。 此时此刻,他甚至都想将李斯说成赵昆的同伙,但一旁的赵高,却频频向他递眼色。 他也只好将剩下的话,憋在嘴里。 不过,心中对李斯的芥蒂,却是只增不减。 一听到赵昆和李斯去了春眠楼,嬴政顿时脸如黑炭。 先是跪在书房外闹腾,而后又殴打兄长,如今又去了春眠楼这般龌龊之地,皇室的脸都被这小子丢尽了! 更可恶的是! 这小子居然跟李斯一起去! “砰——” 嬴政气得一脚踢翻床边的桌案:“将李斯给朕找来!” “诺!” 赵高应诺一声,刚要出门,却听门外传来一道通禀声:“启禀陛下,李丞相求见!” 嬴政冷哼道:“宣!” 李斯刚进寝宫,就感觉有些不妙,旋即朝赵高望去。 赵高不动声色的向他投去一个目光。 多保重。 李斯心里一咯噔,连忙施礼道:“臣李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嬴政的冷声打断:“李丞相,你告诉朕,皇子犯法,该当何罪?” 李斯身子微颤,拱手道;“臣不解,还请陛下明示。” 嬴政脸色一沉:“你虽身为臣相,但也是廷尉出身,朕问你律法,你竟不知?怎么,你李斯已经开始醉生梦死了吗?” “臣惶恐!” 李斯吓了一跳,噗通一声跪了。 “惶恐?” 嬴政冷笑:“朕问你,你来朕寝宫之前在哪?” 李斯一愣,下意识的望向胡亥,只是一瞬,他就明白了缘由,心中恼怒的同时,嘴上却如实答道:“回禀陛下,臣在宫外偶遇公子昆,他有要事面见陛下!” 偶遇? 哎,朕当真气糊涂了! 赵昆根本不知道李斯的身份,李斯带他去春眠楼,应该是为了谈事。 沉吟了一瞬,嬴政缓和了下情绪,伸手扶起李斯:“李爱卿快快请起,地上凉!” 赵高:“” 胡亥:“” 什么情况啊这是? 陛下、父皇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就在胡亥和赵高一脸茫然的时候,嬴政朝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先出去,朕跟李丞相有要事相商!” 不是? 这大起大落也太快了! 赵高和胡亥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愕之色。 但嬴政的话,他们却不敢不听,只能乖乖的退离了寝宫。 见赵高和胡亥走后,嬴政重新坐回床边,摆手道:“说,偶遇是什么情况?” 李斯施了个礼,然后将事情的经过,给嬴政详细讲述了一遍,包括赵昆与胡亥的争执。 嬴政听完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吐槽道;“这小子刚被朕拒之门外,转头就找义父,简直没将朕放在眼里啊!” “在他眼里,是不是义父比自己这个亲爹还重要?” 李斯闻言,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亲爹和义父不都是你吗?矫情个啥! 不过,始皇帝要装逼,谁也拦不住。 只听嬴政又叹道:“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朕的儿子?怎么一点不像朕啊?尽把聪明用在歧途……” “别的不说,就说那晏子修路,这不是投机取巧嘛” 果然! 那妙计果然是公子昆出的! 陛下这是明讽暗赞啊! 李斯心中暗忖,嘴上却问道:“那陛下要见公子吗?” “见!” 嬴政站起身,森然一笑:“那小子不是威胁朕吗?朕要让他瞧瞧,小聪明终究上不了台面。” 李斯;“” 够了啊陛下! 你们父子每次都玩心跳!很吓人的好嘛! 李斯想到上次当人质的事,顿时变成了苦瓜脸:“陛下” 他的话还未出口,却听嬴政又道;“你放心,朕这次绝对不会失误,你好好配合朕就行!” “陛下,臣觉得,还是红薯之事比较重要。” 李斯迟疑了一瞬,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朕当然知道红薯之事重要,不然能饶了那小子?” “可是” “好了,你去让黑冰台的人准备一处刑讯室,朕打算在那跟赵昆会面!” 嬴政挥手打断了李斯,然后径直朝更衣间走去。 刑讯室? 这刑讯室可是审犯人的啊! 陛下玩这么大,万一伤到公子咋办? 等等!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嗡—— 想到某种可能,李斯宛如雷击,脑瓜子翁翁的响。 恍惚间,他猛地抬起头,望向嬴政,却见嬴政拿着一个青铜面具朝他走来:“这个你等会记得带上!” “陛下,我想……” “想什么?” 嬴政皱眉道:“好好配合,将红薯弄过来,朕算你头功!” 头功? 陛下要将红薯的功劳算在我头上? 是这个意思吗? 想到这,李斯激动拱手道:“臣遵旨!” 我本想大声拒绝的,但陛下给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我选择妥协。 …… 求推荐票,月票。 第38章 好戏即将上演 春眠楼后院小筑。 赵昆跪坐在软垫上,笑而不语,包间内烟熏袅袅,香风阵阵。 “公子,姑娘们都来了,您还满意吗?” 这时,一名身穿素色衣衫,身材丰腴的妇人朝赵昆笑着施礼道。 此人是春眠楼的老板,春十三娘。 据说春十三娘当年是咸阳城里有名的红馆人,后来攒够了钱赎身,就来这频阳开了春眠楼。 春眠楼虽然地处频阳小县城,但里面的姑娘,都是春十三娘亲自调教出来的,就算去了咸阳各大娱乐场所,也不遑多让。 可遇上赵昆,她就有些犯难了。 原本赵昆以为自己是看不上春眠楼这种娱乐场所的,毕竟上辈子好歹也见识过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地方。 但现实却啪啪打了他的脸。 这春眠楼的好姑娘,比想象中的有特色多了,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此时,他已经换掉好几批了。 不是说他看不上这些姑娘,而是想看看这春眠楼有多少‘存货’。 男人的迷惑行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厘头。 “再换!” “还换?” 春十三娘看了看身边的环肥燕瘦,又看了看一脸不屑的赵昆,神色古怪的道:“公子,您还是没挑到满意的吗?” “都说春眠楼的姑娘堪比咸阳春满楼,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嘛!” 赵昆摇头叹息,说着便准备起身离去。 春十三娘嘴角抽了抽,心说老娘就是春满楼出来的,里面什么货色,我不懂? 不过,这小子倒是个行家。 知道好东西都留在最后! 迟疑了一瞬,春十三娘抿嘴笑道:“公子稍等,奴家这就给您换一批” 说完她便朝一旁的龟公递了个眼色,龟公立即会意,然后紧跟着出了房门。 过了片刻。 四位又似初入风尘,又似久经沙场的美人儿,娉婷出现在赵昆眼前。 与之前的所有姑娘不同,这四位美人儿都是带着工具来的。 赵昆一眼便看出她们是春满楼的红馆人。 所谓红馆人,就是那种不仅长得漂亮,还得有让人开眼的好本领。 “公子,这下满意了” “嗯还行” 春十三娘心里翻了个白眼,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还行? 年纪不小,眼光倒挺高的,这都还行? 不是老娘跟你吹,这频阳县城能找出比她们色艺双绝的姑娘,老娘马上给你表演穿裙子倒立! 春十三娘深吸了一口气,笑着问道:“那公子打算选哪位姑娘呢?” 赵昆目光一扫,想了想又道:“都留下!” “嗯?都留下?” 春十三娘有些诧异的望着赵昆,心说你能行吗? 虽然频阳是小县城,但这春眠楼的消费,可一点不比咸阳春满楼少。 似乎看穿了春十三娘的心思,赵昆随手拿起袋子,将从胡亥他们那里抢来的钱,悉数倒在了桌案上。 只听‘哗啦啦’的一阵清脆声。 数百两钱币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春十三娘看到桌案上不仅有铜币,还有镒金,眼睛都直了。 “公子,这是” 赵昆呵呵一笑:“我过段时间会在频阳开一座酒楼,到时候,希望你的姑娘来帮个小忙。” 说着,他又看了眼旁边的四位红馆人:“这四位姐姐就作表演嘉宾!” “表演嘉宾?” 春十三娘神情复杂,看向赵昆:“公子来春眠楼不是为了玩?” 难怪换了一批又一批,原来是挑人来的。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追问道:“这些钱够吗?” “自是够了” 春十三娘眼如月牙儿似的笑道:“公子有需要,可随时通知奴家” 说完,不动声色的朝赵昆抛了个媚眼。 赵昆见状,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摆手:“你可以下去了。” “公子请自便。” 春十三娘眯眼一笑,便朝四位红馆人吩咐道:“你们要好生伺候公子。” “诺。” 四位红馆人对视一眼,纷纷朝赵昆行了个礼,然后开始吹拉弹唱。 而春十三娘则收好钱币,退出了包间。 赵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暗叹:“豆蔻纵有千般好,怎及二八正贪欢。与老板娘的风韵相比,刚才那些姑娘就显得俗气了!” 与此同时。 春眠楼外的一处民宅内,嬴政背负着双手,静静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隔了片刻,李斯从身后走来:“陛下,刑讯室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小子呢?” “在春眠楼等老臣” “呵,倒是守信!” 嬴政‘呵’了一声,又问道:“他除了等你,可有做别的事?” “这个” “嗯?” 李斯有些尴尬的答道;“听春眠楼的线人说,公子已经换了好几批姑娘了。” 嬴政一愣,心说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换了好几批姑娘?莫不是将春眠楼当成了后宫! 朕都没玩这么开 “简直岂有此理。” 嬴政愤愤的丢下一句,然后沉着脸道:“去把他绑来!朕倒想看看他有什么本事!” “诺。” 李斯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应了一声,然后赶紧派人去绑赵昆。 他明明记得临走之前,赵昆答应自己不找姑娘的,怎么一转眼还换了好几批。 想到刑讯室里的那些刑具,李斯都感觉头皮发麻。 他真怕嬴政被赵昆气得失去理智。 毕竟负责审讯的是自己。 若等会嬴政让他对赵昆用刑,到底是用还是不用呢? 压下心中的无奈,李斯很快来到刑讯室,朝里面的黑衣人吩咐道:“你们几个,拿一个进去对暗号,将公子引出来,其余人负责抓捕。” “按计划进行,明白吗?” “明白!” 几人虽然不清楚此举何意,但还是拱手应答。 “好了,去。” 李斯摆了摆手,几人便迅速出门。 等他们走后,李斯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刑讯室,发现没有纰漏,便拿出腰间的面具,戴在脸上,清了清嗓子,练习道:“我们是黑冰台刑讯组的!” 他的声音深沉而又阴冷,仿佛从九幽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在出任丞相之前,李斯便是秦国的廷尉,专门负责审讯犯人,所以改变声调,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也正是这个原因,嬴政才让他负责主审赵昆。 毕竟演戏,一定要找专业的演员。 然而,嬴政没想到的是,李斯完全是本色出演。 毕竟骗了始皇帝一辈子,放在现代,拿个奥斯卡是绝对没问题。 第39章 你的领口歪了 源钺来到春眠楼的时候,并没引起多少人注意。 在交代了此行的目的后,龟公将他引到了赵昆所在的包间外。 刚靠近包间房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嗯?” 迟疑了片刻,源钺试探着喊了一遍暗号:“今儿的风甚是喧嚣……” 话音刚落,里面的欢声笑语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悠扬悦耳的琴声。 就在源钺疑惑赵昆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去时,却听里面传来一句轻柔的女声。 “进来。” “???” 当源钺推开门,顿时一脸懵逼。 只见四位风姿卓越的美人儿,在包间内吹拉弹唱,画面唯美,引人遐想。 这春眠楼他不是没来过,平时请一位红馆人,腰间的钱包都得被掏空大半。 如今四位美人儿同台,怕是老花钱了。 再往旁边瞧去,好家伙,居然还有几位同样秀丽的姑娘拿着小木锤轻轻敲打,左右喂食,添酒。 这! 虽然知道眼前这位少年是皇子,但没想到竟然如此…… 腐败!堕落! 实在是……太堕落了! 赵昆瞥了眼源钺,抬手道:“给他加个座!” “公子……我是来……” “知道知道,来,坐。” 须臾。 “公子可真会享受啊……” 源钺闭上眼轻轻舒了口气,享受着姑娘们送来的美酒佳肴,听着婉转连绵的琴声,仿佛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当然,他也没忘记正事,小声道:“公子,头领已经在等您了。” 赵昆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姑娘们下去,然后才幽幽叹道:“我与义父初识,一切还不甚了解,敢问义父喜好?” 源钺一愣,心说不是对完暗号就行了吗?怎么剧本有点不对? “公子,属下身份卑微,对头领的事,也不是很了解。” “哦?那何人了解?” “李……老李!” 源钺小心翼翼答道。 虽然李斯让他们准备刑讯室,但没告诉他们刑讯室的作用。 至于为什么抓公子昆,更是无从得知。 他的任务只是将赵昆引出春眠楼。 “果然是他。” 赵昆恍然的点了点头,又道:“那老李为何不来?” 源钺:“头领让他去处理事情了,应该很快回来。”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走。” 赵昆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然后朝门口走去。 源钺见赵昆没有多问,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紧跟着也站起身。 而就在这是,刚走出几步的赵昆,又折返了回来,朝源钺笑道:“刚才我就想提醒你,你的领口歪了。” 说着就伸手给源遇整理了一下衣领。 源钺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但被赵昆一把拽住:“别动!” 听到这话,源钺赶紧站定,任由赵昆整理,同时心中有点受宠若惊。 一个皇子居然给自己整理衣领? 这……这也太恩宠了! 不对,我与公子并不相熟,他为何如此对我? 莫非其中有诈? 想到这里,源钺赶紧捂住衣领,直视着赵昆道:“公子请自重!” 啪啪! 赵昆笑着拍了拍他的胸口:“呵呵,还挺结实的!” 源钺:“………”公子到底什么意思? 龙阳之癖?不可能! 就在源钺胡思乱想的时候,却听赵昆又道:“好了,咱们走!” 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包间。 源钺歪了下头,一脸茫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也跟着出了包间。 就如此,两人一同朝春满楼外的民宅走去。 在路过一个巷道的时候,几个身材魁梧的青年正好迎面走来。 赵昆眉头皱了皱,直觉告诉他,麻烦要来了。 正想着退到旁边,让他们先走,为首的刀疤青年一脸戏谑的走到赵昆面前,环抱双臂,俯视着他道:“小子,识相的,把钱交出来!” 这青年长得凶神恶煞,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身后几人也差不多,都带着一种凶狠的目光看着他,就像看一只带宰的羔羊。 赵昆见状,小心翼翼道:“我没钱?” “没钱还敢去春眠楼?我劝你老实点,我大哥常杀人!” 一名尖嘴猴腮的青年威胁道。 “大哥,我……我咸阳人……” “你小子说什么呢,我告诉你我大哥经常杀人!找死是不是?” 赵昆被尖嘴猴腮青年用力推了一下,然后就要抬手扇他耳光。 这时,赵昆身后的源钺,突然开口道:“大胆!居然敢光天化日抢劫钱财!” 这是演练剧情,必须要让赵昆在意外中被人劫走。 不能让他怀疑到嬴政和李斯身上。 听到源钺的呵斥声,刀疤青年脸上浮出了残忍的笑容,然后朝身后递了个眼神。 “杀了他!” 话音刚落,几个小弟立刻朝源钺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 “哼,找死!” 源钺冷笑一声,直接与几名青年在巷道里展开乱战。 下一刻,几名青年就扑腾着倒在了地上。 “哈哈,你这家伙有两下子啊!” 刀疤青年看到自己的小弟被打倒在地,不怒反笑道:“加入我们咋样?” 赵昆:“………” 源钺:“………” “怎么?不愿意啊?不愿意那就死!” 说完,刀疤青年直接匆腰间抽出一把短剑潮源钺刺去。 突然,巷口传来一道呵斥:“你们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几名身穿黑衣的男子就冲了过来。 刀疤青年见状,脸色大变,立刻放弃源钺,夺路而逃。 但源钺根本不给他机会,一个纵身就将他踢倒,紧接着夺过短剑,冷声道:“在我面前也想跑?知道我是什么人不?” 而这时,那几个黑衣人也围了过来:“住手!” “呵呵,几位兄弟,自己人自己人!” 源钺收起短剑,笑着朝黑衣人拱手道。 “什么自己人?你是谁?” 其中一名眉毛短粗的黑衣人沉着脸问道。 源钺没有回答,而是笑着从腰间拿出一块青铜令牌,递了上去。 只见令牌上写着黑冰台三个小篆。 “给我拿下!” 眉毛短粗的黑衣人见到令牌的刹那,立刻下令道。 源钺一脸愕然:“这是为何?” “还问为何?你看这是什么!” 此话一出,几名黑衣人同时拿出一面乌黑中透着血色的令牌,呈现在源钺和赵昆面前。 “居然敢冒充我们黑冰台的人……” “不是,我拿错了,你们看!” 说着源钺赶紧拿出一模一样的令牌。 “令牌都能拿错?我看你们很可疑,跟我们走一趟!” “慢着!我是赵昆,是皇子!” “冒充皇子,罪加一等,拿下!” 说完,几个黑衣人也不听赵昆和源钺辩解,直接将他们带离了巷道。 ………… 求推荐票,月票。 第40章 令人窒息的操作 刑讯室内。 一阵阵腐臭、刺鼻的味道,弥漫在整个空间。 再配上血迹斑斑的刑具,以及忽明忽暗的壁灯,直接将刑讯室的环境,承托得宛如人间地狱。 当赵昆昏昏沉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被绑在了柱子上。 至于自己怎么昏迷的,他已经记不清了。 只记得被带到一座房子,然后进门闻到了古怪的香薰,紧接着就人事不省了。 “来人!快来人啊!谁把本公子绑在这的!快给本公子松绑!” 赵昆回忆了片刻,扯开嗓子喊道。 开什么玩笑,自己好歹也是皇子,居然敢将自己绑在柱子上,简直岂有此理。 “喊什么喊?喊破喉咙也没人来给你松绑!” 这时,一道阴冷低沉的声音,骤然在空间内响起。 赵昆愣了愣,有些茫然的寻声望去,却见角落里站着五个人影,其中一个头戴青铜面具,看不清人脸。 “你们是……” “音忍五人众?” “………” 赵昆的话音刚落,场面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劈劈啪啪的炭火声。 此时,一个火红的炉子里,正烧着烙铁。 隔了片刻,那个头戴面具的男子,才从阴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我们是黑冰台刑讯组的!” “黑冰台刑讯组?” 赵昆歪了下头,一脸不解的问道:“你们抓本公子干嘛?” “你知道黑冰台刑讯组是干嘛的吗?” 面具男没有回答赵昆的问题,转而冷冷反问道。 赵昆摇头表示不知。 面具男又继续道:“黑冰台刑讯组是专门处理细作的!” “不管是六国余孽,还是反秦势力,只要落在我们手中,都是死路一条。” 赵昆皱眉:“所以呢?这跟本公子有什么关系?” “你勾结六国余孽,图谋不轨,还敢说没关系?” “荒谬!” 赵昆嗤之以鼻的喝道:“本公子乃是始皇帝的儿子,怎么可能勾结六国余孽,图谋不轨?” 面具男沙哑着声音说道:“在审讯你之前,我们已经审讯了那个源钺,他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说着,他拿起炉子里的烙铁,一步一步朝赵昆靠近。 “想必你也听过黑冰台的手段,凡是落在我们手里的人,都恨不得立刻死去。” 面具男森然道:“所以,为免遭皮肉之苦,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 “你为什么确定我跟那个源钺是一伙的?” “哼,源钺说你们要策划一项秘密行动,他是来跟你对暗号的。” 赵昆面露诧异:“看来他真的什么都告诉你们了!” 面具男冷笑一声,手中的烙铁距离赵昆的胸膛又近了一段距离。 赵昆能明显感觉到胸口的灼热,却听面具男又道:“我知道你是皇子,但我们刑讯组这些年处置的王宫贵族数不胜数,我劝你别抱有侥幸……” “背叛大秦的人,即使是皇亲也得死!” 赵昆眯眼:“这么说,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面具男:“只要你如实招供,机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赵昆大声喊道:“那我招!我招!” “我叫赵昆,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皇子。” “我在山里认了个义父,我义父应该也是你们黑冰台的人,他是个叛徒。” “秘密行动我暂时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卧底,到时候你们负责抓人,我负责叛变。” “哦对了,那个源钺就是老李的人,老李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们绝不能放过他。” “我给你说,老李仇视大秦,居心叵测,你抓住他,千万别手下留情,一定要严刑逼供……” 唰—— 所有人都齐唰唰的望向赵昆,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刹那间,整个刑讯室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我尼玛!这特么都还没审呢! 公子你是有多怕死啊? 面具男自然是李斯,不过他此刻被赵昆雷得外焦里嫩,久久说不出话来。 刑讯十几年,他从未见过骨头这么软的“犯人”,几句话就被吓得招供了。 眼见李斯不说话,赵昆又朗声道:“我还要!我还要招供!我义父应该跟大秦丞相李斯勾结在一起,图谋不轨!” 李斯:“………” “你们黑冰台是忠于我父皇的,我相信你们绝不会徇私舞弊,快去抓李斯!一定要对他大刑伺候!” 李斯:“………” “哦对了,我认义父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你们在没抓到我义父之前,千万别暴露我的身份,到时候我给你们通风报信,好将他早日绳之以法!” 场面依旧寂静一片。 赵昆浑然不觉,又自顾自的道:“我义父想要我手中的红薯,所以他暂时不会杀我,要不咱们合计合计给他设个圈套?” “只要抓住了我义父,什么大秘密都可以用刑,逼他招供!如果他不招供,我再给你们想办法……” 依旧没人回答他。 赵昆:“老哥,我看你手中的烙铁已经快变黑了,要不要再烧一会儿?这烙铁烧红了才烫人!” “要不这样,我也认你当义父?你别杀我行不行?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义子了……” “什么?你不喜欢义子?喜欢让人叫你爹?没问题,爹爹……”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集体石化,内心无比震惊。 卧槽! 李斯心中破口大骂,公子你特么要害死我啊! 此时此刻,他只感觉背后一道阴冷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只要他敢应一声,五马分尸都是最好的结局。 李斯在审讯之前,做了很多准备,却唯独忽略了赵昆的无耻,这个当初为了活命,不惜认贼作父的公子。 “爹爹,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嗓子不舒服?我这有药,仙药,包治百病。” “诺,就在我兜里,这些药本来是打算给那个义父的,但爹爹更重要……” 对方依旧不说话,但赵昆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气息变沉重了。 “爹爹带着面具不热吗?要不摘下来透透气?”赵昆继续道。 此刻,李斯已经崩不住了,他怔怔的看着赵昆,心说世上怎么有这般无耻之人? 本来准备好的审讯流程,被这令人窒息的操作全打乱了。 他的内心早已惊涛骇浪,他的三观被彻底颠覆,以至于身子都在发抖。 他知道再审问下去,只会让嬴政原地暴走。 迟疑了片刻,李斯缓缓摘下面具,冷冷看着赵昆。 赵昆眼睛瞪得滚圆,满脸错愕的看着李斯:“老李” 这时,一个魁梧男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义父!” 赵昆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了。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 嬴政的脸色阴沉似水,声音犹如万年寒冰一样冷寂。 第41章 吾家有子初长成 在看到嬴政的刹那,赵昆顿时感觉口干舌燥,想要开口辩解,却被嬴政冷声打断:“本来想试探下你的忠诚,没想到你的反应,让我大开眼界!” “何止大开眼界,简直是叹为观止啊!”李斯在一旁摇头叹息道。 嬴政:“如此孝子,我恐怕无福消受,只能施以严刑,再送他上路。” 说完,他就准备接过李斯手中的烙铁,亲自行刑。 而就在这时,却听赵昆仰头大笑道:“哈哈哈,老李,从你派人去春眠楼接引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试探我,我早已看穿了你的伎俩,而你对我却一无所知” “作为黑冰台的人,你很不专业啊!” 李斯:“” 嬴政:“” 李斯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嬴政,随即冷声道:“承认自己怕了?我看你就是嘴硬,明明被我们拆穿了叛徒身份,还在这狡辩!” “叛徒?” 赵昆不怒反笑:“我对义父的忠心可鉴日月,怎么可能是叛徒?” 嬴政闻言,眉头一皱:“你当着我们的面,背叛我们,难道不是叛徒?“ “义父,我是不是叛徒,且让我问一句老李可否?” 赵昆忽然面色严肃的说道。 嬴政愣了一下,旋即看向李斯,李斯沉声道:“公子要问什么,尽管问,我就不信铁证如山,你还能翻案!” “呵,就这还铁证如山?” 赵昆‘呵’了一声,戏谑道:“刚才我已经说了,你的伎俩我早就看穿了,而我的计谋,你却一无所知,你所看到的,只是我想给你看到的!” 李斯:“” 嬴政:“” “你不是派人来接引我吗?那我现在问你,我们的接头暗号是什么?” “今儿的风甚是喧嚣!” 李斯想都没想的答道。 “哈哈哈!” 听到李斯的回答,赵昆放声大笑。 笑声中满是嘲讽之意。 “你笑什么?” “当然是笑你愚蠢啊!” 李斯脸色一沉,想要开口辩解,却听嬴政面无表情的道:“有话就快说!” “义父,还不明白吗?其实我早就识破了你们的试探,刚刚只是在演戏而已,哦对了,忘了提醒老李” 说着,赵昆转头望向李斯,笑道:“我的暗号是:你就说今儿的风甚是喧嚣。” 这话乍然一听,似乎与李斯说的没什么区别。 但仔细一琢磨,嬴政和李斯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区别。 你就说 原来是少了这三个字! 我擦! 这小子脑袋怎么长的?如此刁钻的暗号,都想得出来。 要是不仔细推敲,很难有人不忽略前面三个字。 “该死!被这小子装到了!” 嬴政心中愤愤想到,嘴上却又带着质问:“就算暗号有问题,你又如何判定我们在试探你?” “义父,我对你的忠心,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毕竟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嬴政嘴角一抽,瞪眼道:“任你巧舌如簧,若没有确凿证据,我还是不会饶了你。” “证据吗?” 赵昆嘿嘿一笑:“我有证据的!不过,证据不在我身上。” 李斯:“那在谁身上?” “自然是在你的人身上,不信你可以将那个源钺带来,搜搜他的胸前,看看有没有一张带字的碎布?” 角落里的源钺听到这话,顿时一愕,连忙将手伸进胸前,果然摸到一张碎布。 原来公子整理衣领是为了放这个? 来不及迟疑,他赶紧将碎布呈给嬴政。 嬴政接过碎布,打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段小字:“老李,还想试探本公子?试探你妹啊!看本公子怎么玩死你!” “这” 嬴政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赵昆,又看了看李斯,随后将碎布扔给李斯:“你自己看!” 李斯展开碎布一看,顿时满脸诧异的望向赵昆。 “你,你是何时写的?” “自然是你派人来接引之前!” 嗡—— 此话一出,李斯宛若雷击,整个人都傻了。 在接引之前就写好了? 这,这怎么可能!自己的计划可从未告知过属下,他怎么知道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这上面还明确指出了自己的身份。 也就是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是何等的心机?简直太可怕了! 此时此刻,李斯看赵昆的眼神,由震惊,变为惊恐,仿佛看怪物一般。 他的身子都隐隐有些发软,以至于手中的烙铁竟突然脱手,跌向赵昆的大腿。 糟糕! 等李斯反应过来,想要伸手抓住烙铁的时候,却为时已晚。 “小心!” 就在烙铁即将与赵昆的大腿零距离接触的时候,一道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耳边突兀响起。 与此同时,一只大手出现在他的大腿附近,同时发出一阵‘滋滋滋’的烤肉声。 “陛头领!” “义父!” 李斯和赵昆同时大骇。 嬴政二话不说,抓起烙铁就扔向了墙壁。 砰—— 只听砰的一声,暗红的烙铁,带着青烟沉闷的落在了地上。 赵昆来不及多想,扯着嗓子就朝李斯吼道:“你他妈找死啊!” 吼完又立刻望向嬴政,却见嬴政疼得满头虚汗,捂着手掌,表情极为痛苦。 李斯吓坏了,根本顾不及被赵昆吼的委屈,连忙想要冲出刑讯室,找御医。 “跑尼玛啊!快去找冷水降温!” 赵昆气得跳脚。 “快!快给公子松绑,我去找水!” 李斯迟疑了一瞬,就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招呼源钺给赵昆松绑,自己则跑到角落找冷水。 受了烫伤,第一时间降温,这个赵昆是知道的。 只是他没想到,嬴政对自己这么好,居然为了救自己,徒手抓烙铁! 虽然烙铁的温度已经降了不少,但肉手去抓,还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很明显,嬴政刚才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就没有考虑的空间。 这一幕直接震撼了赵昆的内心。 说真的。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从未遇见过,有人对自己这么好! 就算赵昆认嬴政为义父,那也只是为了活命而已,本质上他并不认同这个义父。 可嬴政的两次举动,让他的心境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义父” 赵昆被解绑的瞬间,就踉跄着冲向嬴政,跪在他面前,又感动又埋怨的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 嬴政强忍着剧痛,抬头笑了笑,还没有开口,就见赵昆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口中想要说的话,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随即伸出那只完好的手,抚摸着赵昆的头顶,轻声说道:“我没事,别担心” 此时此刻,他忽然感觉手上的伤,不那么痛了,反而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欣慰。 他也不知道刚才为什么要去抓烙铁,就很本能的想要保护赵昆。 求推荐票,月票。 第42章 义父的雄心壮志 春眠楼外民宅,二楼。 嬴政坐在软垫上,好奇的打量手上的纱布,忍不住赞道:“此物真当神奇啊!” 赵昆闻言笑了笑,也不说话。 医疗急救包,也是他抽奖得到的。 他现在真的很庆幸,当初疯狂计划未来的举动。 要不是那些计划,他也不可能抽到这些在当时看起来,无关紧要的东西。 沉吟了片刻,赵昆转头望向嬴政:“义父,现在感觉怎么样?” “比之前好多了。” 嬴政点了点头,伸手道:“这东西看起来跟麻布差不多,为何有如此神效?” “它本质上与麻布没什么区别,主要是里面有药膏。” “何种药膏?” 赵昆摇头:“我也不知是什么药膏,这都是我师父给我的。” “你师父?” 嬴政疑惑道:“莫非就是那个太白金星?” 赵昆心中苦笑,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回来。 虽然他很不想骗嬴政,但那些东西又出现得太过诡异。 总不能告诉嬴政,这是两千多年后的东西。 迟疑了一瞬,赵昆最终决定,将善意的谎言,进行到底。 “不错,这确实是太白金星送我的。” 嬴政一惊:“这么说,世上真有仙人?” “有,但他们不会轻易与凡人接触。” “为何?” 赵昆:“仙凡之间隔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别的不说,就这苍天与大地的距离,足足有三十三重天,每重天十万八千里。” 嘶…… 嬴政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怔怔看着赵昆:“怎么这么远?” “因为仙人的力量太过强大,一指可断山河,一剑可灭星辰,如此强大的力量,在凡间绝对是危害!” “所以必须要将仙人与凡人隔开,才能保证两界平安。” 嬴政还是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不由有些愣神。 而赵昆心中却有些好笑,上辈子除了历史小说,玄幻仙侠也不是没看过。 要论讲故事的能力,就是那个骗始皇帝两次的徐福,都不一定有他厉害。 隔了半响,嬴政才回过神来,有些茫然的问:“义父自小就听说,东海有仙岛,岛上有仙人,可助人长生,此事莫非有假?” “此事纯属谣言!” 赵昆想都不用想的答道。 “我儿为何如此肯定?” 嬴政皱了皱眉,抬头直视着赵昆。 他很不愿意相信这是谣言。 因为如果是谣言的话,那说明徐福在骗他。 这些年,在徐福身上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计其数,若一切都是骗局,他真怕自己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面对嬴政的直视,赵昆不由微微发怵,语气由刚才的随意,变得小心谨慎。 “义父,要判断此事是否为谣言,从徐福为始皇帝寻仙药就能看出端倪。” “若那仙岛真的存在,为何他至今一无所获?” 嬴政愣了愣,下意识的解释道:“或许是海上鲛鱼作祟,耽误了他的行程。” 这是徐福第二次出海前,骗他的说词。 他当时信以为真,还亲自去海上猎杀了一头鲛鱼。 本以为这话能说服赵昆,却不曾想赵昆闻言,朗声大笑。 “哈哈哈,这话也就能骗骗我那二傻子父皇,没想到义父居然也信以为真!” 嬴政脸色一黑,有些无语的看着赵昆。 心说你小子知不知道,你口中的二傻子就坐在你面前? 本来他还想再追问仙药的事,现在却完全没那个心情了。 “就算徐福一无所获,那也不能证明仙岛不存在啊!” 眼见嬴政跟自己较真,赵昆索性抛个大招:“这么跟你说义父,这世界上有仙人,但必须有缘人才能见到,比如我。” “徐福帮始皇帝寻了数年的仙药,至今一无所获,不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仙药,而是他与仙无缘。” “你看我,哪也没去,仙人自己找上门,送我仙药,又送我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我有仙缘。” 听到这话,嬴政猛地一惊:“这么说,你那药真是仙药。” “自然是的。” 赵昆含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拿出六盒阿莫西林递给嬴政:“义父虽然吃过这药,但不按疗程服用,收效甚微。”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记住,每次两粒,每日三次,一定要饭后服用。” 嬴政看着赵昆递上来的药,有些诧异。 脑中不由想起赵昆威胁自己的那些话。 “你不怕我病情好转后,杀了你吗?” 嬴政没有去接药,而是面带揶揄的追问道。 赵昆闻言,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义父就别拿此事取笑我了。” 经过这两次事件后,他是不会相信嬴政会要了自己的小命。 就算是苦肉计,他也认了。 “呵呵,你小子为了活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不需要学,求生是人的本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听到赵昆这话,嬴政心头一动。 说真的。 他此刻很能理解赵昆之前的种种行径。 毕竟他为了长生不老,也做过很多疯狂的事情。 “红薯的事,你有何打算?” 沉默了片刻,嬴政试探着开口道。 他见赵昆,虽然有教训赵昆的意思,但更多的,还是想从赵昆手里拿到红薯。 毕竟红薯对大秦至关重要。 “呵呵,义父不是不要吗?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了。”赵昆调笑道。 嬴政瞪眼:“谁说我不要了,我那是不方便拿!” 赵昆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说道:“就算义父想拿,我也不能给你。” 嬴政皱眉:“这又是为何?” 赵昆瞥了眼门外的李斯,淡淡道:“义父,老李只是你的属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这红薯至关重要,咱们父子处理就好了,外人少掺合为妙!” 嬴政心中沉吟,暗道这小子果然胆大心细。 不过,能得到赵昆的认可,他忽然觉得今天这伤没白挨。 之前的赵昆,就像一只刺猬,谁都不信任,只顾着保护自己。 如今他开始承认这段关系,说明是个良好的开端。 “那你打算如何处理这红薯?” “先找个地方将种育出来,然后再寻个荒岛,慢慢囤积粮食。” 嬴政歪了下头,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寻个荒岛?” 赵昆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试探着反问道:“义父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未来的打算?” 这个问题,嬴政还真没想过。 毕竟他之前是活一天算一天,也不知道心中的那些计划,能不能实现。 不过,既然得了赵昆的仙药,他对未来又充满了希望。 于是沉吟道:“我打算改变大秦!” 这! 赵昆听到这话,直接呆愣当场。 好家伙! 义父居然要改变大秦? 可大秦马上就要亡了啊! 难道义父要造反? 嘶…… 想到这,赵昆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带着看嬴政的眼神都变了。 想不到义父一把年纪,居然有如此雄心壮志! 不得了不得了! 第43章 造反之事,大有可为 嬴政见赵昆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 赵昆回过神来,摇了摇头,然后意味深长的道:“只是没想到义父的心胸如此宽广。” 嬴政闻言,呵呵一笑,自己堂堂大秦皇帝,胸怀宽广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他又有些好奇:“你为何问我未来的打算?” 赵昆想了想,道:“身为义父的儿子,自然想为义父分忧。” 嬴政眼神有些怪异。 “那你要如何为我分忧?” “义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嬴政心中翻了个白眼……你小子没吃假药,怎么说的话越来越离谱。 你若真这么听话,太阳估计得打西边出来。 “哦?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嬴政挑了挑眉,笑道:“那我让你入朝为官,你愿意吗?” 赵昆一愣:“皇子怎么入朝为官?” 在他的印象里,好像秦朝没有皇子入朝为官的传统。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忙!” “义父还真是手眼通天,莫非你要去求李斯?” 嬴政无语,心说李斯也配让朕去求他? 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他也只能含糊的笑道:“可能” “皇子不能做官。” 赵昆摇头道:“就算义父有办法让我入朝为官,我也不会去。” 嬴政皱了皱眉,追问道:“为何不去?” 其实皇子不是不可以入朝为官,而是嬴政不想让他们做官。 因为皇子一旦做官,就必须得封爵。 有爵就有地,有地就会逐渐形成分封格局。 这不是嬴政想看到的。 所以,嬴政的儿女都生活在咸阳城内,哪儿也去不了。 除了扶苏被贬时,封了一个九原监军的职务,其余儿子都没有官职。 包括嬴政最宠爱的胡亥,也只是个皇子。 现在他想让赵昆入朝为官,显然是起了培养赵昆的心思。 但赵昆却没这种心思,于是摇头回道:“从我出宫的那天起,我就决定不再回宫,所以入朝为官之事,绝不可能。” 嬴政眯眼:“为何要做这种决定?” 赵昆冷笑一声,沉沉的说道:“当然是为了保命。” “保命?”嬴政愣了愣,恍然想起赵昆被追杀之事,不由脸色一沉,断然道:“我儿放心,只要有义父在,就没人能伤你。” 赵昆歪了下头,有些不解的问道:“义父为何对我如此之好?” 这点正是他疑惑的关键。 论血缘关系,始皇帝是他亲爹。 论主仆关系,吴诚是他的死忠。 论亲疏,以上两人都胜过这个义父。 可这个义父对他是真的好,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面对赵昆的问题,嬴政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不回答又不行。 毕竟赵昆的疑心很重,想要骗他,没那么容易。 迟疑了片刻,他才想出一个模凌两可的答案。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跟你娘的关系还不错。” 嬴政说这话,是想从一个朋友的角度去关心朋友的儿子。 这种情况,在古代很常见。 比如张三临死前,将儿子托付给李四,李四待张三的儿子犹如亲生儿子。 可嬴政没想到的是,他这话直接将赵昆打懵了。 我擦! 我该不会是我娘跟义父生的?! 尼玛啊!这狗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我身上了! 通了!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因为我是他的亲生儿子! 我娘为什么要自杀!因为始皇帝发现我娘出轨了! 我为什么被始皇帝厌恶!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儿子! 刺激! 真特么刺激! 原来我身上还有如此离奇的家庭伦理剧 沉默了良久,赵昆目光灼灼的看着嬴政,手下意识的伸向他的肩膀,拍了拍:“爹,这些年你受苦了……” “怎……怎么开口叫爹了?” 嬴政惊愕。 却听赵昆又恍然道:“哦懂了,您现在还不想承认是?”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决定改变计划,跟着你干了!” “干什么?” 嬴政懵逼。 “就是你未来的打算。” 赵昆:“义父,实话告诉你,始皇帝对大秦的掌控已经不复当年了!” 听到这话,嬴政眼皮一跳,连带血压都有些升高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如果咱们谋划得当,此事大有可为!” 嬴政:“………” 赵昆:“始皇帝虽然得到了我娘,但你还有我,我一定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嬴政:“………”这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义父,我知道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但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你就会苦尽甘来……” “七个月!” 说着,赵昆朝嬴政比了个七的手势,然后斩钉截铁的说道:“最多再有七个月,我们的仇人就要死了!” 他心中想的是,始皇帝横刀夺爱,从义父手中抢走了自己的娘,最终因果报应,暴毙沙丘。 而嬴政想的是,这小子没疯?怎么突然张口说胡话。 眼见嬴政一脸看神经病的看着自己,赵昆猜测他可能还不知道自己看透了真相。 沉吟了一瞬,他决定先给嬴政做点思想工作,让他了解大秦现在的局势。 “义父可知,我大秦的官吏出自何处?各地的郡守,县令又是何人任职?” “哦?” 嬴政挑眉,心说这小子怎么突然又关心起政事了? 莫非他说的仇人是那些六国余孽? 呵呵,倒是有心了!知道替父皇分忧。 “你说他们要造反?” “嘘!” 赵昆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嬴政的嘴,朝门外看去。 还好李斯和源钺他们隔得远,不然被听到就麻烦了。 嬴政看到赵昆的样子,顿时有些古怪。 却听赵昆又一本正经的道:“义父,有些事,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千万别说出来,不然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听到这话,嬴政更糊涂了。 “什么事?” “还在问” 赵昆抬手扶额,对这个疑似亲爹的义父,有些无语。 哪有人将造反挂在嘴边的。 这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咱们父子指不定出师未捷身先死! “义父,这件事就由我来谋划,你也别着急,等过段时间再说。” “???” 嬴政心头一震,又是谋划,又是囤粮,咋滴,你要造老子的反?! ……… 求推荐票,月票。 第44章 父子交心,追本溯源 此时此刻,嬴政终于反应过来了。 赵昆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将什么六国余孽当仇人。 而是将他这个亲爹当仇人! 好小子! 这刚有了义父,转过来就要反亲爹? 尼玛! 朕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两个被宠爱有加的儿子,一个固执宽仁,一个蠢笨稚嫩,好不容易发觉个被忽视的儿子,既聪明又有手段。 可这性格跳脱也太离谱了,还没怎么呢,就想着造他老子的反。 坐在软垫上的嬴政直感觉心累。 不过,即使这样,他也没当场发飙。 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喜欢上这儿子了。 嗯,怎么说呢,就挺突然的。 沉吟了片刻,嬴政试探着问道:“我儿打算如何谋划?” 赵昆:“现在时机还没到,我们能做的,只有积蓄力量。” 嬴政追问:“时机?什么时机?” 赵昆深深看了他一眼,摇头道:“义父,我现在还不能跟你细说; 总之,你要按时吃药,先把病养好,等时机成熟,咱们父子定能闯出一番事业!” 嬴政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滚圆,心说真他娘的要造反啊! 这下他坐不住了,连忙道:“昆儿啊,你是不是误会了?” “义父,有些事不用说得太明白,我懂的。” 嬴政:“……”你懂个狗屁啊! “不是,义父说改变大秦,是希望自己能解决百姓温饱,让他们不再忍受饥饿。” “呵呵,义父的志向真是远大。” 吃着百姓的粮,操着皇帝的心? 还说这是误会? 义父,你就别装了,我早已看穿了你的雄心壮志! 赵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然后又轻轻拍了下嬴政的肩膀:“放心义父,我会努力帮您实现愿望的。” “这些年您也不容易,无论您现在什么身份,我始终都是您儿子。” 嬴政:“………” “您也别觉得亏欠了我,因为这都是命,以后我会好好孝敬您的!” 嬴政有些无语,心说你小子都要造老子反了,这算哪门子孝敬? 朕当了你十几年的爹,你为了一个才见过两次的义父,便要跟朕兵戎相见? 就算两个身份都是朕,可这特么根本就不一样好嘛! 此时此刻,嬴政的心情无比复杂,他真怕赵昆这混小子胡来。 毕竟大秦是以法治国,讲究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造反可不是闹着玩的。 “昆儿啊!你方才说始皇帝对大秦的掌控不复当年了,这是何意?” 嬴政知道赵昆多半是误会了,所以很想知道他造反的底气。 赵昆听到这话,也来了兴趣。 “义父对始皇帝如何看?” 嬴政愣了愣,心说怎么让我自己评价自己了? 不过这个问题,他还真想过。 毕竟他认为自己“德兼三皇,功盖五帝。”只有“皇帝”才配得上他的地位。 但现在让他当着儿子的面夸自己,还是很羞耻的。 想到这里,嬴政准备将这个问题交给赵昆来回答。 毕竟赵昆曾经在琼瑶殿夸他是千古一帝,他还想再听一次。 于是直接反问道:“义父想知道昆儿是如何看始皇帝的?” 赵昆想都没想的答道:“表里不一,做事急躁。” “!!!” 嬴政差点吐血,难以置信的看着赵昆,心说你小子喝假酒了!有你这么贬低亲爹的吗? 却听赵昆又道:“义父,始皇帝虽然有很多优点,但他的缺点也不是没有。” “哦?”嬴政一愣,挑眉:“说来听听。” “表里不一,这个很好理解,当权者都有这毛病,所以也不算缺点。” “但是做事急躁,对始皇帝来说,是个大毛病!” “首先,从始皇帝统一六国做的那些事说起,他犯的第一个大忌,就是过度消耗民力!” 嬴政皱眉:“消耗民力?” 赵昆点头:“作为第一个大统一王朝,有很多事需要慢慢探索,而始皇帝却急于展示自己的功绩,过度消耗民力。” “别的不说,就说修建始皇帝陵,他就动用了80万民力。” “这还只是其中之一,算上修直道,驰道,长城等消耗的民力,大秦超过半数的人口都被他利用殆尽了!” 说到这,赵昆忍不住叹息:“一个国家,在经历了长时间战乱之后,最需要的是休养生息,而始皇帝还是太急了。” 嬴政眉峰微蹙,显然不太认同赵昆的观点。 “你的意思是,始皇帝错了?” “那倒不是。” 赵昆摇了摇头:“修长城是为了抵御匈奴,修直道,驰道是为了方便交通……” 他将嬴政做的所有事分析了一遍,然后才总结道:“始皇帝做的事,大部分都没有错,但不应该将这些事放在一起完成。” 嬴政听完后,若有所思。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却听赵昆又道:“虽然嬴政做事有些急躁,但他是始皇帝,如果始皇帝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他就不配千古一帝了。” 嗡—— 听到这话,嬴政只感觉脑瓜子一阵嗡鸣。 这小子终于说出那句话了! 是啊! 朕是千古一帝,即使错了又如何? 朕的功劳与是非自有后世评说,又何必在意当下!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再次听到赵昆夸自己,嬴政的感觉与那日在琼瑶殿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连带着看赵昆,都变得顺眼了许多。 刚才因为民力消耗过度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沉吟了片刻,他又好奇的问道:“你说始皇帝对大秦的掌控下降,也是因为民力消耗的问题吗?” “不全是。” 赵昆摇头:“民力消耗只是一方面,更多的还是在地方官吏,以及外敌环绕。” “秦国看似强盛,实则内忧外患,长此以往,将会出大问题……”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嘿嘿笑道:“或许这就是咱们父子的机会!” 嬴政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老子还没死呢,你有个屁的机会! 真当朕的百万大军是泥塑的? “机不机会先不说,你且再分析一下这官吏的问题。” “这……” 赵昆有些古怪的看着嬴政,暗道不应该啊!自己明明已经讲得很透彻了,怎么义父一点都不兴奋? 哦,懂了。 义父常年隐匿在暗处,凡事都小心谨慎,不见兔子不撒网。 如此大事,他肯定要考虑更多。 想了想,赵昆又沉吟道:“大秦的地方官吏出自六国遗族,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据史料记载,嬴政驾崩后,秦二世即位次年,各地反秦势力,主要还是地方官吏。 当时陈胜吴广起义,为什么很快就发展壮大,是因为他们予以秦国官吏非常丰厚的条件,使得这些官吏很快倒戈。 这些官吏本来就对秦国没有归属感,所以加入反秦势力,无可厚非。 当然,这个问题,嬴政是不了解的,所以他又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始皇帝不该重用六国遗族?” “这怎么可能!” “我说不用的话,估计李斯第一个跳出来跟我闹腾!” 第45章 与儿论国,其乐无穷 “李斯?” 嬴政愣了愣,旋即转头望向门外的李斯,眼睛微眯,心说这李斯莫非有问题?不应该啊,他这些年一直挺本分的! 可赵昆为何会说李斯要跟他闹腾? 想到这,嬴政的眼神越来越凌厉,仿佛要一眼将李斯看穿。 正在门外垂首而立的李斯,顿时感觉到一股寒意森然,不由打了个激灵。 “怎么回事?” 李斯下意识的望向一旁的源钺,却见源钺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迟疑了一瞬,他皱眉说道:“去把楼下的门关了,这风灌进来挺冷的。” “有风吗?” 源钺挠了挠头,心里嘟囔了一句,而后咚咚咚地跑到楼下将门关上。 在听到关门声的一刹那,李斯才感觉稍稍安心。 这时,嬴政的目光已经收回来了,转而看向赵昆:“这事与李斯何干?” 赵昆笑着反问道:“义父难道忘了李斯写的《谏逐客令》一书?” 当时吕不韦倒台,嬴政下令驱逐吕不韦的门客,李斯上书《谏逐客令》,为大秦留下了不少六国人才。 经赵昆一提醒,嬴政很快就想起了这事,然后好奇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始皇帝不重用六国遗族,李斯也会站出来反对?” “这是肯定的!” 赵昆点头道:“李斯是楚国人,他在秦国的地位,是始皇帝给他的,但他在秦国的势力,却是六国遗族维护的。” 嬴政皱眉:“此话何意?” “这么跟你说,李斯是外来贵族,他与秦国本土贵族是有矛盾的,当然,这种矛盾是始皇帝愿意看到的。” “可李斯要想在秦国站稳脚跟,就必须支持六国遗族进入大秦朝堂。” “这又是为何?” “抱团取暖啊!” 嬴政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心说你小子看得倒挺透彻! 大秦朝堂确实存在两股势力,一个是右丞相冯去疾领导的秦国本土势力,另一个则是李斯领导的六国遗族势力。 两方势力虽然没有大的摩擦,但明争暗斗屡见不鲜。 作为皇帝,嬴政不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在庙堂,居然知晓天下事。 这太不可思议了! 其实大秦的问题,嬴政不是不知道。 但这些问题,他一时也解决不了。 既然自己无法解决,那说不定提出问题的赵昆有办法? 想到这,嬴政又问道:“那你说说,如何解决官吏来源?” “解决官吏来源,治标不治本。” 赵昆摇了摇头,道:“大秦现在的问题很多,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嬴政听到这话,心头一沉,若有所思。 赵昆静静看着他,也不打扰。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秦国的灭亡,首先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而后才是项羽,刘邦的楚汉之争。 秦始皇在位的时候,就已经积累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的爆发,有一个导火索,那就是赵高李斯篡权,秦二世暴政。 但不是说秦国灭亡就全部归责他们,而是秦国统一的速度太快,缺少了大量的本土人才,导致不得不重用六国遗族。 刚开始,这些六国遗族都还老实本分,但随着始皇帝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各种诅咒层出不穷,难免会人心动摇。 这一动摇,始皇帝的掌控力自然就会下降。 为何始皇帝明明病入膏肓,还要第七次东巡?难道全是为了长生不老之药? 赵昆并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始皇帝应该也感觉到自己对大秦的掌控力下降了,才想通过东巡,震慑那些别有用心的六国遗族。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人心就像洪水,一旦形成势头,就一发不可阻挡。 沉吟半晌,嬴政回过神来,凝望着赵昆道:“若是始皇帝长生不老,这些问题能解决吗?” 赵昆一愣,心说义父疯了吗?始皇帝若是长生不老,那我们还玩个屁啊!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为何不可能?” 赵昆:“………” 世上根本就没仙药,那始皇帝又如何长生不老? 当然,这话他是不可能跟嬴政说的,毕竟之前才撒了仙药的谎。 迟疑了一瞬,赵昆呵呵笑道:“那始皇帝被徐福骗得团团转,怎么可能有仙药。” 徐福当真是骗子? 嬴政皱眉,不过很快自我安慰,徐福若骗自己,那他的话为何如此灵验? 赵昆不就是那个救自己的人吗? 想了想,他嘴角便挂起了笑意:“别管始皇帝有没有仙药,你就说,他长生能否解决所有问题?” 赵昆闻言,有些古怪的看着嬴政,试探着问:“义父,你该不会是始皇帝的人?” “这话从何说起?” 嬴政面带诧异,暗道不妙。 这小子若是对自己起疑心,那今后恐怕再也不能跟他深入交流了。 赵昆眯眼:“我见你一直在为始皇帝问话,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擦! 嬴政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紧,干笑着反问道:“怎么可能,我跟始皇帝的事,你不是都懂吗?” 赵昆摊了摊手:“之前我是挺懂的,现在不是很懂了。” 嬴政:“” “呃,那个,咱们不讨论始皇帝的问题了,说说大秦的外患!” 他现在刚和赵昆建立良好关系,若是让赵昆起了疑心,不利于以后相处。 所以尽管心中还有很多疑问,嬴政也不得不马上转移话题。 赵昆见嬴政强行转移话题,虽然有些古怪,但也没多想。 毕竟义父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迟疑了片刻,赵昆又道:“大秦的外患,其实还好,如今的匈奴和东胡并不强盛,只需戒备大月氏和西域诸国即可。” “不过,这跟咱们父子没多大关系,等日后抽出空来,我可兵不血刃的拿下他们!” 嘶 听到这话,嬴政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小子,这话你都说得出来? 真当自己是管仲啊! 当年齐国管仲就是兵不血刃的搅乱楚国的,而今你小子居然也想兵不血刃的图谋外疆! 说真的,嬴政有被吓到。 虽然他承认赵昆的能力,但要跟管仲比,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倒不是他看不起自己的儿子,而是赵昆的年纪实在太小,根本很难让人相信,他有这种能力。 “这话不可胡说,匈奴与东胡都是秦国的死敌,不可小觑。”嬴政面色严肃的警告道。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跟赵括一样,纸上谈兵。 毕竟这个儿子,他现在寄予厚望。 而赵昆听了嬴政的话后,却是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义父放心,我不会小瞧他们,也不会去在意他们,毕竟义父的大事,才是最重要的!” 尼玛!朕有个毛的大事啊? 自己反自己吗? 嬴政听了,心中直翻白眼。 不过,却没顾得上生气。 因为这时,他的注意力都被匆匆而来的李斯吸引了过去。 “头领!有急事需要您马上处理!” 求推荐票,月票啊。 第46章 这老李不像个好人呐 李斯的话,让刚刚的微妙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却听嬴政皱眉问道:“发生了何事?” “这” 李斯瞥了眼赵昆,有些犹豫的道:“这个李丞相有急事找您!” 在上楼之前,嬴政就给李斯交代过,如无重要事情,不要打扰自己跟赵昆交流感情,若遇到紧急情况,可自称‘李丞相’邀请。 如今李斯说出这话,就表明确实有急事需要嬴政处理。 一般这种急事,都是国家大事,所以嬴政也没耽误,立刻朝赵昆告别。 “嗯,今天就到这,义父有事要处理。” 说完,他便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赵昆见状,有些急了。 这正事还没办呢,怎么就要走了。 “义父,我还有事找您帮忙呢,别走啊,再坐会儿?” 嬴政笑着摆手道:“不坐了,义父的事挺急的,你的事改天再说。” 不用想,他都知道,赵昆找自己,肯定是为了姜潮的事。 虽然他有点懊恼赵昆刚被亲爹拒绝,转过头来,就找义父帮忙的行径,但片刻也没耽误,径直朝楼梯口走去。 “义父!” 赵昆又喊了一声,嬴政也没有回头,嘴里忍不住叹道:“哎,义父果然是李斯的马仔,这都随叫随到了” 刚走到楼梯口的嬴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李斯在嬴政身旁,剧烈咳嗽,诡异的盯着赵昆。 我擦!公子害我之心不死啊! 嬴政也有些懵逼,心说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就李斯也配让朕当马仔?! 不过,联想到赵昆误将自己当刺客的事,他也能理解。 毕竟黑冰台确实掌握在李斯的手里。 而现在暴露的身份,又是黑冰台。 两件事串联起来,的确容易让人误会。 沉吟了一瞬,嬴政又转头嘱咐道:“昆儿啊,以后要找我,就来这里,我的人会随时待命。” “好的!” 赵昆见嬴政去意已决,也不好多加挽留,于是提醒道:“义父,你的伤忌水,千万别把伤口弄湿了,回去的路慢点走,还有药,也记得按时吃!” “知道了。” 嬴政轻轻点了点头,便抬腿下了楼。 李斯跟在后面,表情说不出来的古怪。 陛下真特么会玩儿,老夫也是服了,这亲儿子都玩出花来了? 赵昆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一时间五味杂陈。 “哎,始皇帝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得早做准备才行……” “造反需要钱,那就先搞钱!” 赵昆沉吟间,又想起了“老李”,无声自语道:“老李看起来挺忠诚,但眸子里阴测测的,估计不是什么好人,得找机会跟义父说说,让他提防点……” 就在赵昆想着帮嬴政出谋划策的时候,刚走出民宅不久的嬴政和李斯,也在讨论赵昆今日的举动。 说真的,刚开始两人真被赵昆唬到了。 毕竟赵昆当着所有人的面,啪啪打了他们的脸。 一个皇帝和一个丞相设计出来的局,被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轻松反转,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公子的师父,真是仙人吗?”李斯叹了口气,喃喃的说道。 “就算他师父是仙人,那也是朕的儿子!”嬴政笑着说道:“况且,这小子还挺有孝心的,有了好药,也没忘记朕。” 听到这话,李斯心里翻了个白眼,别人那是没忘记您吗?明明是为了孝敬义父。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乱说,于是轻声提醒道:“陛下,辽东传来密报,东胡王正在集结军队,意图南下。” 说到这,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此次南下,规模远超以往,陛下应当早做准备才是!” 嬴政皱眉:“东胡王为何提前南下?” “据已探查到的消息可知,东胡正面临百年一遇的灾情,因灾情而死的牧民和牛羊无数,他急需大量的物资过冬。” 东胡因为灾情就要劫掠秦国,那秦国同样遭遇灾情,又当如何? 难不成劫掠匈奴? 想到这,嬴政眼睛微眯:“匈奴那边可有消息?” “匈奴?” 李斯愣了愣,旋即摇头道:“匈奴那边是冯右相在负责对接,臣不是很清楚。” “那就即刻回宫,传召冯去疾,王贲议事!” 嬴政揉了揉脑袋说道。 如今天色已暗,再不出城的话,马上就要宵禁了。 就算事情再紧急,也得商议后再决定。 与此同时。 频阳城外,美原乡,王家别院。 王贲父子对坐在议事厅,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 “爹,陛下此次来频阳,恐怕是想让您重新执掌军队。”王离抿了口酒说道。 王贲点了点头,叹道:“若是我的病情没有改善,恐怕陛下不会有这种心思。” “这也没办法,大秦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陛下需要您。” “你小子懂什么!” 王贲拿眼睛一瞪,沉声道:“李信的才能不输为父,陛下若真需要人,他可以重新重用李信。” “你知道它为何不用李信吗?” 王离想了想,试探着问道:“莫非陛下还在介怀那事?” 当年李信深受嬴政宠爱,一直想将他培养成国之柱石。 然而,李信却因为灭楚之战,一蹶不振。 本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李信这家伙自尊心爆棚,一直活在灭楚的失败里,久久走不出来。 嬴政对他也是恨铁不成钢。 所以就干脆派他去驻守辽东,眼不见心不烦。 整个大秦朝堂都知道,嬴政对李信不爽,因此王贲提出这个问题,王离立刻就想到了这件事。 但王贲却摇头否认:“陛下选我,不选李信,我猜他可能是想让我成为公子昆的助力。” “这怎么可能!” 王离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说道:“陛下最宠爱的儿子,不是扶苏和胡亥吗?他怎么可能让父亲成为公子昆的助力!”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秦朝堂恐怕要乱啊!” 王贲:“其实我之前也很纳闷,但今日去了议事殿,我发现陛下对公子昆的态度非比寻常!” “怎么非比寻常?” 王离一脸茫然的看向王贲。 却听王贲又道:“今日公子昆大闹议事殿,扬言要救姜潮,陛下非但没有责罚,反而还让我劝他离开。” “这” 这就很离谱啊! 陛下居然没发怒? 王离心中震惊,嘴上却问道:“父亲的意思是,陛下对公子昆很看重?” 王贲:“陛下的脾气,你应该知道,能让他平息怒火的人,没几个,就算胡亥和扶苏也不行,所以我才觉得,陛下让我重掌军队,另有深意。” “可是” 王离迟疑:“可是父亲不是答应过公子昆,不让他卷入权力斗争吗?” 王贲苦笑着摇头:“我答应没用的,关键看陛下怎么想!” “公子昆救了我的命,无论在陛下眼里,还是在他们眼里,我跟公子昆已经绑在一起了。” 听到这话,王离的神情顿时变得有些复杂,讷讷的问道:“父亲看不上公子昆吗?” 王贲嗤笑了一下,道:“借你母亲的话来说,那小子是个坏家伙!” 王离:“” 第47章 谈钱不伤感情 想起赵昆当着王家众人的面,劝自己多生孩子,王贲就有些哭笑不得。 为了这事,王贲的妻子没少埋汰赵昆。 不过,对于赵昆救王贲之事,她也是打心眼里感激的。 “你母亲还说,明天让他来府里做客,亲自为他做一桌饭菜,以表心意。” 王贲笑着道。 听到这话,王离愣了愣,恍然想起赵昆要开酒楼之事。 “爹,你不说饭菜,我差点忘了。” “今日公子昆与我提起,他想跟我们合伙在频阳城内,开一家酒楼。” 王贲也是一愣:“开酒楼?” 王离点头:“是的,公子昆酿造了一款好酒,味道堪称上品,他想通过酒楼,高价售卖这款美酒。” 王贲自然也是爱酒之人,听到有美酒,顿时眼睛一亮,忙道:“何种美酒,快拿来给爹瞧瞧?” “这个……” 王离明显有些舍不得,毕竟这酒他也只有一罐。 “怎么?你还敢在爹面前藏拙?” 王贲见王离扭扭捏捏,顿时面露不悦的问道。 “不是啊爹,您的病刚有点好转,我怕您饮酒伤身!” 王离见自己老爹说变脸就变脸,不由有些发怵,讪笑着回道。 “少给我扯这些,快点!将酒拿出来!” “爹,这酒可烈了,我真怕伤着您。” 嗯? 王贲脸色一沉。 “好好,给您!” 王离从小就害怕王贲板着脸。 以前王翦在的时候,他还有爷爷撑腰,如今王翦已不在,他也没靠山了,只能老实将酒奉上。 王贲接过酒,脸色顿时缓和下来,然后美滋滋地打量了一番陶罐。 “这罐子倒挺独特的。” 赵昆设计的酒罐,是那种小口大肚的造型,类似于小日子过得还不错的日本人喝烧酒的瓶子。 “恩……” 王贲将瓶盖扯开,凑进鼻子闻了闻,又忍不住感叹:“酒香浓郁,确实是美酒。” 王离一边偷瞄酒罐,一边附和:“是啊,孩儿也觉得这酒不错,若售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说,那小子怎么打算的?” 王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将瓶盖封上,淡淡问道。 王离见王贲没饮酒,心头一喜,忙道:“公子昆还想在频阳建一座酿酒作坊,专门生产此酒。” “建酿酒作坊?” 王贲沉吟了一下,追问道:“此作坊也与我们合伙经营?” 王离:“那是自然。” 他之前一直都是花家里的钱,如今找了个赚钱的买卖,心里还是很得意的。 王贲眼睛微眯,又问:“既然是合伙,那如何分利?” “这……” 王离一愣,这个赵昆好像还没跟他谈。 “孩儿不知。” “但孩儿了解赵昆,他不是一个贪得无厌之人,想必三成利,还是有的。” 王离小心翼翼的说道。 “三成?” 王贲翻了个白眼:“离儿,我看你犯糊涂了!虽然我们王家得了陛下不少赏赐,但家大业大,用钱的地方多得是!” 王离:“” “你知道开个酒坊要多少钱吗?” “你知道开个酒楼要多少钱吗?” “你知道工人的费用是多少吗?” 面对王贲的灵魂三问,王离一脸懵逼。 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在他身上是很好的体现。 迟疑了片刻,王离咽了咽口水,抬头望向王贲,讪讪道:“那那爹觉得几成利合适?” “七成。” 王贲想都没想的答道。 “啊?这么多!” 王离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还多?要不是看在那小子救过我的份上,没八成,我都不跟他玩。” 王离:“………” 以前总听爷爷说,老爹是个狠人,自己还不相信,现在才明白,果然知子莫若父。 深吸了口气,王离无奈道:“爹,你这要得也太多了,我都不好意思跟他开口。” 王贲笑了笑,又道:“我也没打算让你开口。” “什么意思?” “咱们家的生意都是华阳负责的,让他姐弟去谈,也不会伤了你们感情。” 王离:“可是……” “别可是了!” 王贲见王离还有些犹豫,又道:“刚才我已经说了,陛下现在很看重公子昆” “就因为这……我们就得多要他四成?” 王离有些不解。 “当然啊!” 王贲一脸本该如此的表情,解释道:“公子昆得陛下看重,以后的赏赐肯定不少,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我们现在又出钱,又出力,当然得多要点啊!” “………” 王离抬手扶额,一时竟无言以对。 心说自己老爹也太贪财了! 陛下赏赐给赵昆的钱,跟咱们与赵昆合伙做生意的钱,有个半毛钱的关系? 见自己儿子又不说话了,王贲便当他默认了,于是站起身准备回屋休息。 临行前,还不忘提醒王离:“记得,明天让公子昆来家里做客。” “你娘和你妹妹,都想看看他” “我妹?” 王离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王贲。 什么情况啊这是? 为什么我妹要看赵昆? 我擦! 那家伙该不会要成我妹夫! “爹,你别吓我。” 王离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连忙道:“我跟赵昆是好朋友,雅妹不可以嫁给他!” “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王贲皱眉,斥道:“就是简单的吃一顿家宴而已!” “上次雅儿不在,没当面感谢他救我,所以你娘才让雅儿补上礼数。” 王离抱着怀疑的态度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不然呢?”王贲反问。 王离:“……你们真不会将雅妹嫁给公子昆?” “哼。” 王贲哼了一声,道:“那小子不是说我就你一个吗?明天让他开开眼……” “好了,别多想,去休息。” 说完,他便抬步出了议事厅。 刚出厅门,就见一名家仆匆匆赶来禀报道:“老爷,宫里来人了,说陛下传召您马上入宫。” “可有说是何事?” “未曾。” 王贲心头一动,随后朝家仆吩咐道:“备马!” “诺。” 眼见家仆应诺而退,王离跑出来追问道:“爹,发生了何事?” 王贲摇头:“我也不知道,估计是边关告急!” 只有边关即将有战事发生,嬴政才会在他养病期间,深夜传召。 莫非是辽东? 当时讨论赈灾的时候,他就提醒过嬴政边关的军事问题。 如今想来,应该与此事有关。 沉吟了片刻,王贲低声朝王离嘱咐道:“不管发生何事,都不要外传,明白吗?” “孩儿明白!” 王离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不再多问。 毕竟消息泄露出去,会让那些六国余孽蠢蠢欲动,这对大秦不利。 ……… 求推荐票,月票。 第48章 非酋也有春天 清晨,频阳城东,一处别院内。 赵昆仰躺在树下,仰望着天空,若有所思,良久后,无限感慨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姜潮怎样了,这三天是救人的黄金时期,可我现在毫无头绪,该怎么办呢?” 原本他想求亲爹法外施恩,结果吃了闭门羹。 之后他又想求义父帮忙,同样,毫无进展。 眼看着姜潮行刑的日子越来越近,赵昆的心情说不出的沮丧。 哎! “果然还是太渺小啊!早知道会遇到这种事,就应该培养点自己的势力; 不说称霸一方,劫个法场应该是没问题的……” 赵昆有自信,凭借自己两千多年的先进知识,计划一起混乱,从法场劫走姜潮,也不是不可能。 可惜…… 他也只能想想罢了。 毕竟再完美的计划,没有人去执行,也是徒劳的。 难怪那些穿越小说的主角,都爱收集人才,这有人办事,确实要少死不少脑细胞。 “也不知道吴诚那边怎样了……” “啊湫——” 赵昆正想得入神,忽然打了个喷嚏。 “该死!这鬼天气,才出来一会儿,就冷得流清鼻涕……” “这个时候可千万别感冒啊!” 说着,他将外袍裹了裹,然后站起来朝屋里走。 而就在这时,两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突兀响起。 “又有计划完成了?” 赵昆脚步一顿,有些疑惑的嘀咕道。 这段时间,他获得了三次抽奖机会,一直没用。 第一次是利用碎布条,解决了嬴政的赈灾难题。 第二次则是利用胡亥的挑衅,成功敲诈了一笔钱财。 第三次同样是利用碎布条,反转了李斯和嬴政的审讯。 如今又多了两次机会,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吴诚那边有了新的进展? 赵昆揉了揉鼻子,仔细琢磨这两天发生的事,半响,他才反应过来,应该是酒坊和酒楼的事,有了着落。 “呵呵,王离那家伙的效率还挺高的嘛!这么快就说服了通武侯……” 赵昆笑着点开脑中的抽奖界面,然后查看了一遍系统空间。 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现在用不了的。 比如指甲油,粉底,口红这些,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也用不上。 “哎,三个多月,计划上百次,尽抽些垃圾玩意,要不是出身皇子,我真特么怀疑自己是非酋!” 想到这,赵昆不由抬手扶额,叹息道:“别人穿越是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我穿越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别人穿越是我儿快拼爹,我穿越是坑儿子的爹?” 摇了摇头,收拾好情绪,赵昆重新审视抽奖界面。 虽然这幺蛾子系统不靠谱,但现在有了五次抽奖机会,他觉得还是可以博一博。 根据前面的经验总结,抽奖与心态有关,只要心态不崩,出好东西的几率,还是有的。 当然,这好东西是相对而言的。 比如前几次都是阿莫西林,那后面抽个医疗急救包,也是有可能的。 沉吟了片刻,赵昆用意念点击开始抽奖的按钮。 哗啦啦…… “叮,获得阿莫西林一盒。” 继续! “叮,获得红星二锅头一瓶。” 再来! “叮,谢谢参与。” 赵昆:“………” 这特么连续抽奖三次,都是老三样啊! 赵昆皱眉,有些不太愉快地说道:“系统,加上之前的百来次,你这谢谢参与,少说也有30次了?” “要不这样,你说个抽奖几率,我多攒点机会再抽?” 系统没有回应。 赵昆差点又心态崩了。 还有两次机会。 再抽两次,若是还没好东西,以后不计划了,就在家混吃等死。 继续抽! “叮,获得软中华一条。” 草! 赵昆暗骂了一句。 拼了!再来! “叮,获得一笼狗不理包子。” “………” 我尼玛!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抽卡的时候,越是这样,越想继续肝! 比如打王者农药,明明跪了一夜,心里总有那份执念,只要赢一把就睡觉。 “哎,我果然是个非酋……” 赵昆看着抽奖界面下的0,心里空落落的。 玩游戏抽奖,还可以氪金,这系统抽奖,连个充值界面都没有。 想继续肝都不行…… “好!我认载!下次没100,我绝不抽奖!” 赵昆心中恶狠狠的想着,然后关掉抽奖界面,准备宅家躺尸。 “叮!” 他刚躺下,脑中突然又响起一道熟悉的提示音。 “卧槽!” 赵昆骂了一句,翻身爬起来,赶紧点开抽奖界面,果然又多了一次抽奖机会。 “这是……” 看着那个数字1,他愣了愣,搞不清这次机会是哪来的。 不过,他只是愣了一瞬,就果断点击抽奖按钮。 反正抽不到好东西,随便玩玩,也没什么关系。 “叮,获得百科全书一套。” “????” 赵昆惊愕的看着抽奖面板。 越是不抱希望的抽奖,反而能获得意外之喜。 赵昆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怔怔看着抽奖获得的奖品。 百科全书! 这可是每个穿越者都梦寐以求的东西。 有了它,随便搞点小发明,那还不跟玩似的? 虽然秦朝的基础工业并不发达,但只要用这书培养人才,还是可以做出好东西的。 “赚了!赚了!” 赵昆心头大喜,连带着之前抽奖失败的经历,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赶紧跳下床,准备找个光线好的地方,研究研究这百科全书。 这时,一个声音飘了过来。 “公子昆~” 赵昆脸上的笑容一滞,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但东张西望,却没看到人影。 “这呢!” 那个声音又招呼了一声。 这次赵昆听清楚了,抬头朝门外望去,有个人正探头探脑的朝门内张望。 他仔细辨认,很快就认出了这个不速之客,是昨天在巷内,跟胡亥和严松堵截自己的李源。 “你来这干嘛?”赵昆惊讶。 李源笑着作揖道:“昨日之事,实在有些抱歉,特来向公子昆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是不请自来?” 李源呵呵笑了笑,然后抬步进了房门,朝赵昆挤眉弄眼道:“一夜不见,公子越发硬朗了啊!” 赵昆:“………” 去你大爷的!有说十五六岁少年硬朗的吗?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道歉什么的就别提了!” “公子昆勿恼,是这样的,两日后,频阳驻军会举行一场骑兵对阵演练,乃是频阳的盛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赵昆冷声打断:“关本公子何事?” 李源舔着脸笑道:“呵呵,对阵演练自然与公子无关,只是在下开了个盘口,希望您赏个脸。” 说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公子胡亥和频阳贵家子弟都会参加……” 赵昆闻言,眼睛微微眯起,本能的感觉此事有诈! 不过,他心中突然有了个主意。 于是沉吟了片刻,淡淡说道:“既然李兄诚意相邀,那本公子就给你个面子。” “多谢公子赏脸。”李源拱手笑道。 第49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望着李源离去的背影,赵昆冷冷一笑。 不用想他就知道,应该是胡亥那家伙想找回场子,所以才让李源来邀请自己。 “想坑我,没那么容易。” 赵昆呢喃了一句,拿出百科全书,随手翻了翻。 这上面的内容还算详细。 “想要救姜潮,就必须得制造轰动,吸引整个频阳的目光,最好将始皇帝也吸引过去。这样,说不定有机会” “骑兵对战演练日,不就是姜潮行刑之日吗?” 想到这里,赵昆眼睛一转,无声自语道:“看来,还是得找义父帮忙。” “义父昨晚好像遇到了急事,也不知道处理完没有,现在去找他合不合适?” “算了,不管了,先去民宅问问再说。” 收起百科全书,赵昆进屋换了件衣服,就出了房门。 可刚走到路口,他就碰到了一脸淤青的王离。 “你怎么搞成这样了?” 赵昆吃惊的指着王离脸上的伤问道。 王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听到赵昆的询问,赶紧将脸遮起来,支支吾吾道:“也也没甚事,就……就是从马上摔下来了。” 赵昆翻了个白眼:“你家摔马摔得鼻青脸肿啊?” 王离知道自己骗不了赵昆,于是强行转移话题道:“好了公子,你就别问了,我来找你,是想邀请你去我家做客。” 赵昆眯眼:“你不将事情讲清楚,我就不去你家。” “公子……” 王离听到这话,顿时苦着脸,委屈巴巴的道:“我被人欺负了。” 赵昆:“………”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像被人凌辱了? 不是,你未来好歹也是手握二十万长城军团的统帅,怎么一点大将风范都没有? 难怪会被项羽一战而败! 沉吟了一瞬,赵昆有些不满的呵斥道:“一个大老爷们,扭扭捏捏做甚,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离挠了挠头,如实说道:“今天早晨,我本来打算找你,不巧遇到了公子胡亥,刚开始我也礼貌招呼; 可听到他们说要对付你,还出言侮辱,我气不过,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赵昆诧异:“就胡亥那两把刷子,也是你的对手?” 就算胡亥是皇子,可王离好歹也继承了他爷爷的爵位,实打实的武成侯。 两人在身份上,并没有多大的差距。 所以王离倒不至于被动挨打。 可看他脸上的伤,简直是惨目忍睹。 “胡亥没有出手,是他身边的人打的。” 王离摇头道。 “谁啊?” “嗯……有十几个人。” 赵昆瞪大眼睛:“十几个人你都敢打?” “这有什么不敢的!” 王离忽然抬头,直视着赵昆道:“你是我朋友,他们侮辱你,就是侮辱我!” 听到这话,赵昆嘴角一抽。 “那你说说,他们怎么侮辱我?” “他们说你是灾星,客死了亲娘,还害得陛下染病!” 我尼玛! 这话也说得出口? 赵昆一脸错愕。 这话怕只有胡亥敢说,其他人说出来,估计死无全尸。 胡亥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三天两头找我麻烦? 莫非赵高跟他说了什么? 想到这,赵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转瞬即逝,随后沉沉的问道:“胡亥身边的人,都有谁?” 王离:“除了李源和严松,都是频阳驻军将领的儿子。” “你是被那些将领的儿子打的?” “嗯……” 赵昆有些古怪的问道:“你不是武成侯吗?他们敢打你?” 王离摇头:“他们爹都是我爹的老部下,用爵位去压人,我做不到。” 赵昆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挑眉道:“怎么个意思?你是想拉着我再打一架?” 王离嘿嘿笑了笑,表情有些不自然的道:“不是打架,就是临走时我气不过,跟他们打了个赌……” 好家伙! 我就说李源怎么突然找上我,原来是你小子惹出来的祸。 赵昆一阵牙疼,但看了满脸淤青的王离,倒也能理解,于是沉吟道:“什么赌,说来听听?” 王离:“往年的骑兵对战演练,我没有参加,今年我爹的病情好转,我想参加。” “所以你赌的是?” “夺魁!” 两天后就进行对战演练了,你特么今天说要夺魁,没喝多? 这么想着,赵昆赶忙问道:“你有骑兵队伍吗?” “没有。” 王离讪笑着摇头:“我爹退下来后,手里就没有兵权了,家里的亲兵,也不听我指挥……” “那你呢?你的亲兵呢?” “不能用。” “这么说,你丫的什么都没有,光剩一张嘴了?” “不不不,我还有奴仆,都是上过战场的勇武之人。” “奴仆?” 赵昆吃惊的看着王离:“你用奴仆对付正规军?还特么是骑兵!” 王离抓了抓脸,硬着头皮道:“那我也不是没办法吗?” “当时胡亥可劲嘲讽你,我一嘴快,就说区区骑兵演练,我王家奴仆都能夺魁!” “………” 听到这话,赵昆不由抬手扶额,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兄弟啊,能别这么坑好吗? 那可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就算你王家是大秦顶级将门,手下的奴仆各个勇猛,可骑兵对阵,不是闹着玩的! “公子……” “打住!” 赵昆叹了口气,抬手道:“本来还想找你商量救姜潮的事,现在看来,这件事我不管也不行!” 听到这话,王离眼睛一亮,满是期待。 “这样,你先将人召集起来,再去挑一批好马。” “那家宴之事?” 赵昆无语,心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 不过,想到通武侯刚答应了合伙做生意之事,自己就放了他鸽子,有些失礼。 于是犹豫了片刻,又道:“走,吃完饭再说。” “好。” 王离笑着点点头,然后朝远处的马车招了招手。 很快,马车便来到了他们面前。 赵昆率先走向马车。 而就在他刚踏上马车的时候,却听王离突然说道:“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我爹说,合伙开酒楼和酒坊,他要七成利!” “???” 赵昆一个趔趄,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 啥玩意儿? 七成利? 你们王家怕是想钱想疯了! ………… 求推荐票,月票,记得点个赞。 第50章 这个姐姐不好惹 王家老宅。 马车刚停到王家门口,站在门外的一群男男女女就迎了上去。 虽然赵昆不是第一次来王家,但今时不同往日。 自从他以神奇的手段,救下王贲后,整个王家上下都拿他当恩人。 以至于这次接待他的规格,十分隆重。 “拜见公子昆——” 迎上来的王家众人见到赵昆,立刻躬身行礼道。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美妇,之前在茅屋见过的,乃是王离的母亲,嬴氏。 “姨娘,诸位,不必多礼!” 赵昆抬手扶了扶嬴氏,然后朝王家众人笑着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叫王贲的母亲为姨娘,是因为这个嬴氏乃皇亲。 跟始皇帝也算得上堂兄妹。 当年王翦父子立了大功,始皇帝不仅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王翦,还把自己的堂妹嫁给了王贲。 这关系具体有多乱,赵昆是不清楚的。 反正在马车上,王离介绍得他脑仁疼。 不过,嬴氏听到赵昆喊自己姨娘的时候,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这么多年,她也见过不少皇子,可每一个都端着架子,没有将她这长辈放在眼里。 如今得到赵昆认可,她的眼睛里不由泛起了泪花。 “娘——” 就在嬴氏感慨良多的时候,一道柔柔的声音突兀响起。 赵昆转头望去,却见一位身穿襦群的少女,躲在嬴氏身侧,怯生生的打量着自己。 少女头发乌黑靓丽,标准的瓜子脸,精致小巧的琼鼻,乍眼一看,有几分初恋的味道。 偏偏这个年纪的少女,又杂糅出几分让人挪不开视线的柔美。 我擦!王离居然有个这么清丽脱俗的妹妹。 赵昆惊呆了。 不是,历史上的王离不是独生子吗?怎么突然多出个妹妹来了? 难道司马迁在写《史记》的时候,因为她太美,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就干脆不写了? 这也太草率了! 感受到赵昆火辣辣的目光,王雅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公子”,而后羞涩的低下了头。 旁边的王离察觉到异样,连忙挡在赵昆身前,冷不防的拍了他一肩膀:“公子,里面请!” 这肩膀拍得,差点没把赵昆当场拍死。 “你小子疯了吗?我是来赴宴的,不是来陪你练武的!” 赵昆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肩膀,瞪着王离道。 听到这话,王雅掩嘴轻笑,将头别到一边。 王离却是嘿嘿一笑:“我爹还没回来,咱们先进去等他。” 回过神来的嬴氏,听到王离的话,也立刻反应过来,笑着朝赵昆抬手示意道:“公子这边请。” 就如此,一群人欢声笑语的进了院内。 这王家老宅,自然不是那座陵外别院能比的,里面的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一点都不逊色皇宫内院。 赵昆刚一进去,立刻感受到一阵阵暖意,抬眼看去,不光屋子里有碳炉,就连庭院内,都有十几个碳炉。 这种碳炉都是烧的木炭,而且还无烟。 在古代,木炭的价格那是相当的高,特别是秋冬季节,木炭的价格更是贵得离谱。 “腐败……实在太腐败了……” 赵昆打量了一圈,不由暗叹道:“这王家简直富得流油啊!” “难怪王家会是以后的世家之一,就这底蕴,什么兵荒马乱躲不过?” 据史料记载,王离被项羽一战而败后,王家族人便迁移到了琅琊,也就是后来的琅琊王氏。 这琅琊王氏可不得了,历经千年长盛不衰,在古代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家族。 “要不是为了完成义父的宏愿,我真想跟着王家混日子” 赵昆心中这样想着,眼睛不由自主地瞄向王离的妹妹,随后意兴阑珊的摇摇头,叹道:“容貌倒是绝美,可惜穿得不太性感,还是姐姐好” 姐姐? 我靠! 差点忘了,这王家老宅里,还真有一位从未见过面的姐姐! 正想着,一位身穿罗衫,好像是宫女的姑娘,盈盈走了过来。 她先向嬴氏行了个礼,然后又朝赵昆施礼道:“公子昆,华阳公主有请!” “啊?” 赵昆脖子一缩。 我不认识这个华阳公主啊!一点交集都没有,为什么要请我过去? “华阳偶感风寒,故未曾远迎,她是你皇姐,你去见见她也理所应当。” 嬴氏全然不当回事,还笑着朝赵昆嘱咐道:“你先去见华阳,我去准备宴席,等侯爷回来,我再派人通知你。” “好,好……” 赵昆咽了咽口水,只能硬着头皮转身。 就在这时,王离忽然站了出来:“公子且慢。” 赵昆脚步一顿,心说你小子还有点良心,知道为好朋友壮胆。 是要一起去吗? 赵昆目露感激的看向王离,却听王离低声提醒道:“华阳公主是我们王家的主事人之一。”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王家所有的生意,都由她说了算。” 赵昆一愣:“不是你爹吗?” 王离摊了摊手:“我爹在生意上,也得听她的。” 赵昆:“………” 尼玛!这都什么事儿! 堂堂大秦上将军,通武侯,居然听一个女人的。 难道就因为她是你小妈? 赵昆气得转身就走。 不过内心还是有点怕的。 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华阳公主可是个豪放女子。 华阳公主,原名嬴元曼,是秦始皇的长女,也是最宠爱的女儿。 当初嬴政准备攻打楚国,王翦要六十万军队,嬴政不给,后来王翦告老还乡。 结果李信二十万大军,折戟楚地。 嬴政不得已,再次请求王翦出山。 王翦还是那个条件,少了六十万,我不干。 嬴政无奈,只能给了他六十万大军,但给是给了,不放心啊! 毕竟这六十万,是举国之力,若是出点差错,那还得了? 等嬴政冷静下来之后,心里就开始发毛了,于是便将自己的长女嫁给王翦。 这个嬴元曼也是深得帝心,二话不说,坐着马车,穿上婚服就去追赶王翦大军了。 最终的结果是,军帐春宵短又短,一夜梨花压海棠。 当然,华阳公主爱不爱王翦,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毕竟做公主就要有做公主的觉悟。 不过,对这个大姐,赵昆心里是有些发怵的。 一路上走得也十分忐忑,只是再忐忑,路终有尽头。 很快,宫女就将他带到了地方。 赵昆偷偷瞄了一眼四周,发现这里没有逃生通道,不由暗自颓丧。 “昆弟拜见华阳公主——” 赵昆恭敬行了一礼。 清风徐来,白纱轻舞。 帷幔后面过了一会儿,才懒洋洋的飘来一句:“平身。” 这个声音很好听,不像王离的妹妹,有种慵懒的妩媚 不会! 华阳公主这么顶的吗? 惹不起惹不起 第51章 皇姐是仙女 “听说是你救了通武侯?” 就在赵昆胡思乱想的时候,帷幔里的好听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赵昆打了个激灵,硬着头皮回道:“正是昆弟。” “听说父皇也来频阳了……” 嬴元曼继续慵懒的说道:“我都许久未见父皇了,不知父皇身体可还安康?” 赵昆差点哭了。 这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也没见过始皇帝。 唯一一次求见,还吃了闭门羹。 至于始皇帝的身体是否安康?这个总不能说没几天好活了? 沉吟了片刻,他只能厚着脸皮道:“父皇的身体还好,华阳公主有心了。” “你我是姐弟,何须如此见外?” 听到赵昆一直称呼自己华阳公主,嬴元曼似乎有些不悦,准备训诫下赵昆。 但话刚说完,她就被一奇物吸引:“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是我特意送给皇姐的礼物!” 赵昆舔着脸,将口红向前递了递。 好无耻,好没尊严的感觉有没有? 赵昆都忍不住厌恶自己。 嬴元曼似乎很意外:“昆弟还给皇姐带了礼物?” “这是涂抹嘴唇用的口红。” 赵昆谦虚的行了个礼,道:“此口红乃是仙女用的,我之所以知道,缘起于某日在山中游玩,恰好看到仙女在云中补妆。” “哦?” 嬴元曼诧异:“世上竟真有仙人?” “世上的确有仙人,若非仙人传法,我也无法施救通武侯。” 赵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可惜,我仙缘尚浅,只得传法,不见仙容; 当我行跪拜大礼,求见仙女,仙女却莞尔一笑,随手丢下口红,飘然离去,让我好生尴尬。” 听到这话,帷幔里传出一声轻笑。 这让赵昆不由老脸一红。 因为他感觉,华阳公主似乎识破了自己的谎言。 但话都说出口了,他也只能继续编:“从那以后,我每日都去山中等仙女,却再也没见过仙女; 想来我与那仙女的缘分已尽,真是让人伤心啊!” 嬴元曼明显察觉到赵昆在说谎,但即便如此,她也没拆穿赵昆,还安慰道:“昆弟有此等奇遇,已经很是难得,倒不必过于介怀,毕竟世间并非人人有你这般好运。” “皇姐所言极是!” 赵昆松了口气,也不管嬴元曼信不信,反正红口白牙,怎么好听怎么说。 “我也觉得,能遇见仙女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昆弟可否上前呈给皇姐?” “啊?” 正庆幸的赵昆,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怎么?昆弟是见惯了仙女,不愿见皇姐这等容颜衰老的妇人?” “岂敢!” 赵昆下意识的回了一句,连忙上前。 只见轻纱拂面,香风阵阵,隐约可见一个曼妙的人影,正侧卧在软塌上,睁着卡姿兰般的大眼睛,慵懒的看着自己。 “仙女~!” 赵昆捂着嘴,惊呼一声。 但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赶紧低下头,重新行礼道:“昆弟见过皇姐。” 嬴元曼听到赵昆直呼自己仙女,表情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俏丽的笑容。 这个皇弟有点意思。 心中荡漾了一瞬,她便开口问道:“你是准备将口红一直拿在手里吗?” 赵昆恍然的“哦”了一声,然后手忙脚乱的递上口红。 嬴元曼接过口红,仍然没有坐起来,只是随意看了看,她便发现了其中的机关。 竟打开盖子,轻轻转动,将红瓤露出一截,然后又重新回到原位,露出满意的笑容,赞道:“此物,倒是不凡!” 赵昆咧嘴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道:“皇姐是如何知晓机关奥妙的?” 嬴元曼轻轻捋了捋鬓角散乱的发丝,笑道:“我从小对机关之术很是喜欢,父皇就将时任少府都尉的墨家人派给我当老师。” “所以这点机关,倒难不住我。” “原来如此。” 赵昆立刻松了口气。 这口红虽然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但也是现代产物,嬴元曼轻易会用,不得不让人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这么想着,赵昆抬头望去,却见嬴元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怎,怎么了?” “呵呵,没什么,就是听说你要跟王家合伙做生意?” 赵昆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 这个皇姐不好惹啊! 跟她讨价还价,自己一点把握都没有。 怎么办呢? 迟疑了一瞬,赵昆便打定了主意,赶紧行礼道:“昆弟一切全听皇姐安排!” 嬴元曼看了赵昆一眼,然后收回视线,一边把玩口红,一边懒洋洋的道:“皇姐虽然早已外嫁,但对宫内之事,还是有些了解的。” “父皇宠爱的儿子没有你,想必你也没多少家产,所以……你先说个数。” 赵昆想了想,面色稍整,严肃道。 “我也不贪心……九成便够了!” 嬴元曼眯眼:“……你再说一遍?” “九成多了吗?那我再打个折?” 嬴元曼笑着反问:“你信不信……,皇姐可以给你打骨折?” “不是您让我说数的吗?” 赵昆挠了挠头,露出苦瓜脸。 “那您说个数。” 嬴元曼拿起口红,抵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道:“现在还不知道酒楼的经营方式,以及美酒的产量,虽然一切都尚未可知,但前景不错。” “您就说个数。” “三成。” “那我还是找别家合作。”赵昆转身便走,没有丝毫犹豫。 “等等。” 嬴元曼叫住了他。 顿时,那名宫女不知从哪里出现,拦住了他的去路。 “怎么着?” 赵昆皱眉道:“我好心好意来看你,还送了礼物,这是要强买强卖?” “呵呵,想得倒是挺多的,既然是做生意,讨价还价再所难免。” “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虽然咱们是姐弟,但还是坦诚相待点好。” “哦?”嬴元曼笑着换了个姿势:“你要如何坦诚相待?” 我擦! 这屋子好白,这帷幔好长! 赵昆暗暗咂舌,连忙将头别过去,沉沉的道:“虽然是讨价还价,但诚意还是要有的。” “你开口就是九成,诚意在哪?” 赵昆也不纠缠:“一口价,我七你三!” “那不可能。” 嬴元曼摇头:“酒楼和酒坊都是我王家置办,你只是入股工艺,值不了那么多。” “但我的工艺,在整个大秦独一份。” “那你为何不禀明父皇?” “因为,我想要更多的钱。” 听到这话,嬴元曼眼中精光一闪。 而拦住赵昆去路的宫女,也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只剩下姐弟俩,嬴元曼上下打量赵昆,半响,悠悠道:“皇姐小看你了。” “怎样?” 赵昆嘴角上扬,淡淡道:“皇姐有兴趣合作吗?” ………… 求推荐票,月票。 第52章 该死的演技派 听到赵昆说合作,嬴元曼笑了笑,也不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 赵昆叹了口气,又道:“我从小母亲早逝,不得父皇宠爱,除了成功别无选择!” “而皇姐呢,二八年华嫁于武成侯,又有多少真情实意?如今武成侯离世,又有何人依靠?” “年华易逝,岁月蹉跎,皇姐国色天香,仙姿佚貌,难道就要白白浪费在这深墙高院内?” 嬴元曼听到这话,不由抬起头来,笑看着赵昆,似乎在等待他直奔主题。 赵昆脸颊微微一红,旋即又正色道:“昆弟觉得,外人是永远靠不住的,就拿通武侯来说,若他也不幸离世,这王家还会有多少人真心服您?”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如果皇姐能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又有谁敢说一个不字?对?” 嬴元曼笑道:“倒是有理。” “那么,一口价,我七你三,昆弟助皇姐重掌命运。” “即便如此,七成也是不可能的,你对金钱没概念吗?” “那你说多少?” “倒过来,我七你三。” “我六你九……呸,我六你四!就这样,成就成,不成我找别人!” 赵昆说完,转身就走。 “你要六成肯定是不行的……” 嬴元曼见赵昆要走,也不着急,依旧懒洋洋的道:“出了这个门,往左拐,你就能回到前厅; 不过,作为皇姐,我得提醒你,没有我的同意,整个频阳,不会有人跟你合作……” 听到这话,赵昆暗牙紧咬,猛地转头,眼含热泪,带着哭腔道:“皇姐难道真的一点不念姐弟之情吗?” 嬴元曼:“………”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当赵昆含着热泪,念出曹植写给曹丕的《七步》时,嬴元曼整个人都惊呆了。 她虽是女子,但也饱读诗书,所以赵昆的这首诗,她一听便明白了其中含义。 只是没想到,赵昆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文才,简直不可思议。 这诗,恐怕那些宫学老师都做不出! 嬴元曼这样想着,对这个皇弟越来越感兴趣,迟疑片刻,便摇头叹道:“不是皇姐不念姐弟之情,而是身不由己。” “如今这王家,并非我一人说了算,除了通武侯与我,还有一位主事之人,此人与我夫君同辈。” “何人?” “王震,也就是频阳县尉王宏的爷爷。” “原来是他……” 赵昆恍然点了点头,擦着眼泪道:“那皇姐真不打算通融一下吗?” 嬴元曼看着这个“可怜”的小老弟,忽生起一丝疼惜之意,抿了抿嘴,道:“这样,你再说个数。” “五成八。” “不行。” “五成八也不行?” “王家那么有钱,还跟我磨磨唧唧,合适吗?” “越有钱,越要精打细算,按规矩来,你的东西没得到验证之前,是没资格跟我们讨价还价的。” “这还需要验证?” 赵昆据理力争:“要不要我掏出来给你尝尝?王离都喝过,他不会骗自己!” “酒虽是好酒,但酒楼可不光卖酒。” “酒楼,我准备了数十道特色菜,全是大秦独有的,保证生意红火。” 嬴元曼:“空口无凭。” 赵昆:“要不你们几个主事人,再商量商量?” “区区一座酒楼和酒坊,还轮不到主事人商议的程度,我完全能做主。” “可你刚才……”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嬴元曼挥手打断:“好了,我有点烦你了,就一口价,四成五,不行你就走。” “再多说一句,打死你。” “成交。” 见这皇姐实在不松口,赵昆只能同意。 “四成五,我们王家跟你合作了,如果敢骗我,后果你承担不了。” “做人讲诚信,是我的忍道。” 嬴元曼:“………” “朽月,送客。” 说罢,那位名叫朽月的宫女又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轻轻将帷幔合上。 “等等。” “契约我会让朽月给你送去,走。” 听到这话,朽月抬手朝赵昆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是,我还有话说,酒楼和酒坊是四成五”赵昆退到帷幔后,连忙道:“我还准备开酒店,酒……” 他一口气又说了几个与酒有关的买卖。 嬴元曼:“???” “怎么样?” 赵昆挤眉弄眼道:“要不要一起合作?还是四成五。” “你到底有多少赚钱的买卖?” “暂时就这几个。” “这……” 嬴元曼隔着帷幔,凝视着赵昆:“酒楼和酒坊四成五,其余不可能了,你也知道,四成五完全是看在你我姐弟情份上。” “但你说了四成五啊!” 赵昆歪了下头,疑惑道:“莫非王家做生意都言而无信?” 嬴元曼“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怒斥道:“四成五是酒楼和酒坊!!” 如果不是现在穿着单薄,她恨不得冲出帷幔,给这小老弟几个大嘴巴子。 这该死的演技,连自己都被他糊弄了。 “如果整个频阳,乃至整个大秦的生意都被你们王家涉及,绝对可以富可敌国。” “那也不可能都四成五。” “您说个数。” “三成。” “没问题。” 赵昆欣然点头。 “好了,你可以走了。” “且慢,这餐饮业只是零头,娱乐业还没有谈呢!” 嬴元曼抬手扶额,努力压制怒火:“何为娱乐业?” “就是报纸,广告,戏剧,音律,博彩,等等生意。” “这都是些什么?” 赵昆极有礼貌的解释:“赚钱的行当。” 嬴元曼抱着怀疑的态度,质问道:“你确定这些能赚钱?” 赵昆:“不赚钱,我也不会找皇姐啊!” “行!那皇姐就再信你一次,不过三成是没有,顶多二成五,后期看情况补偿。” 说罢,她又朝赵昆摆了摆手,示意赵昆离开。 可赵昆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幽幽说道:“要不要再谈谈制造业?” 嬴元曼:“………” 沉默片刻,她抓起床上的软枕朝赵昆扔了过去:“滚!” 见到软枕飞来,赵昆下意识伸手去挡,同时不忘提醒道:“皇姐勿恼,其实制造业才是最赚钱的……” 嬴元曼:“………朽月!!拿剑来!!” 第53章 灾情紧急,皇帝蹭饭 无论赵昆怎么鼓噪,嬴元曼始终就六个字:我不听我不听。 最终赵昆被无情地赶出了房间,制造业的买卖也没谈成。 不过,能得到四成五的分利,他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跟王家合伙做生意,相当于空手套白狼。 至于出去跟外人合伙,赵昆从来没想过,就算分成再多,他也没想过。 这些钱都是造反的资本,可不能有半点马虎,更何况他的计划不止于此。 所以,跟王家的关系必须要打好。 想到这里,赵昆便拿出一个精致的粉底盒,朝内院厅堂走去,一边走,一边回忆,嬴氏的脸上是不是有斑点。 “嗯,好像是有!” ………… 与此同时,秦皇行宫,议事殿。 经过连夜商议,查阅奏报,嬴政和众臣终于有了眉目。 “诸位爱卿,对此事如何看?” 嬴政揉了揉太阳穴,沉沉的问道。 从目前得知到的消息,此次东胡南下,事有蹊跷。 恐怕与大月氏有联合之意。 沉默了片刻,右相冯去疾率先出列道:“回禀陛下,老臣以为,边疆之事并非我大秦紧要之事,灾情才是迫在眉睫。” 嬴政皱眉反问:“东胡二十万大军南下,还不是紧要之事?” 冯去疾摇了摇头,随后从袖口拿出一张绢布递了过去。 赵高见状,连忙接过绢布,上呈嬴政。 嬴政还未来得及展开,却听冯去疾又道:“昨晚老臣接到陛下传召前,正在整理各地奏报,偶然发现数起怪象。” “什么怪象?” 嬴政拿绢布的手一顿,眼睛微微眯起。 这些年,他听过太多怪象,异象,每一个都与他有关,且每一个都诅咒他身死。 所以在听到冯去疾提起怪象之时,他条件反射的想到了以往的种种事迹。 连带看冯去疾的眼神都变了。 然而,冯去疾却不慌不忙的说道:“据奏报所知,大秦各郡县均有灾情发生,且时间怪异,让人不得不担忧,来年或是个饥荒年!” 嘶—— 此话一出,整个议事殿,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这饥荒年的恐怖,足以令所有当权者谈之色变。 就连始皇帝也不例外。 “这……” 嬴政惊疑不定的夺过绢布,展开一看。 刚入眼帘,他的脸色就沉了下去,眸中带着强烈的震惊。 “这怎么可能?” 他目光紧紧盯着绢布上的文字,一字一句念读,生怕错漏一条信息。 越往下看,心神就越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只见绢布上写着: “武关道连降大雨半月,山洪泥流频发……” “西方道鼠疫猖獗,庄稼颗粒无收,畜牧牛羊食不果腹……” “临晋道雪灾六日不断,房屋坍塌接连发生……” 一条信息看上去,问题还不算大。 但十几条信息看完之后,嬴政眼眶都红了。 秦国总共八大道,三十六郡县,其中将近半数发生灾情,一下将事情变得可怕了。 照这种事态发展下去,秦国数百万黔首危矣! “这……这……” 嬴政身形微颤,久久说不出话来。 李斯见状,忙上前说道:“陛下,其实不用太过忧虑!” “这些奏报虽然能说明一些问题,但不能完全相信,各地郡守上报灾情,一般都会有夸大的成份; 况且,灾情之事,我大秦每年都有发生,只不过这次是凑巧碰到了一起。” 王贲也上前拱手道:“不错,陛下,灾情之事,臣也觉得有些蹊跷,这些奏报都是入秋之前传来的; 现在已经临近寒冬,并没有后续奏报,臣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多派些人手,前往各郡县,将此事调查清楚。” 听到这话,嬴政双拳紧握,指节有些发白。 “虚假消息”这些东西,他不是没经历过,比如什么“天降玄石,上书始皇帝死而地分。” 再比如“江中遗失玉璧复还,山鬼有言,今年祖龙死!” 沉吟半响,嬴政觉得王贲的话,有可取之处,于是抬头望向李斯:“李斯,你立刻派人去核查此事。” “遵旨。”李斯应声而退。 嬴政又朝冯去疾道:“冯爱卿,传朕旨意,令冯劫,姚贾,胡毋敬协同处理政务,若遇灾情急报,立刻通禀朕!” “老臣遵旨。” 冯去疾躬身抱拳,然后退出了议事殿。 紧接着,嬴政又朝蒙毅道:“蒙爱卿,传朕旨意,令蒙恬大军注意匈奴动向,若有异动,可主动出击。” “诺。”蒙毅拱了拱手,二话不说,也跟着出了大殿。 连下三道政令后,嬴政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转头望向王贲。 “通武侯,汝觉得此事可信度有几分?” 王贲沉吟了一下,拱手道:“老臣觉得,不管此事是否发生,陛下都应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你的意思是?” “粮食。”王贲想都没想的答道:“无论是边疆战事,还是灾情之事,影响最大的乃黔首。” “只要我大秦在闹饥荒之前,储备足够多的粮食,就能应付大部分的问题。” 听到这话,嬴政眼睛大亮。 因为他恍然想起赵昆的红薯。 那红薯可是亩产两千斤以上的神物,若是能得到推广,大秦在饥荒年,或许能少死不少人。 虽然不知道红薯的生长周期,但饥荒年不代表只有一年。 有时候可持续数年。 数年时间,再加上原有的粮食储备,完全可以等到红薯量产。 想到这里,嬴政“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朝赵高吩咐道:“赵高,快去准备常服,朕要出宫。” 旁边垂首无言的赵高,听到这话,不由一愣,心说陛下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刚刚还神情沮丧,现在又神采奕奕,跟打了鸡血似的…… 莫非宫外有什么小娇娘在等他? 不应该啊! 还没等赵高想明白,却听嬴政有些不满的呵斥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老奴马上就去。” 赵高回过神来,慌忙应声而退。 嬴政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旋即望向一脸懵逼的王贲:“通武侯,陪朕出宫一趟如何?” “呃,老臣还有别的事。” 王贲迟疑了一瞬,委婉拒绝。 “什么事?” “陪妻儿老小吃饭。” 嬴政:“………”这特么就是你拒绝朕的理由? “通武侯,朕看你有点飘了。” “没办法。” 王贲和嬴政私下关系极好,因此也不害怕,笑着摊手:“老臣是病人,比不了陛下身体硬朗,这一晚上没回去,怪想家的。” 嬴政翻了个白眼:“少胡扯,快说,你宴请了何人?” 按他的想法,王贲敢拒绝自己,肯定有重要的事,绝不可能是吃饭那么简单。 王贲笑道:“公子昆。” “什么?”嬴政惊讶:“你竟然宴请那小子?” “他是老臣的救命恩人,宴请他不是很正常吗?”王贲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又好奇的问:“陛下没跟公子昆吃过饭?” “不是朕宠爱的皇子,跟他吃什么。” 王贲笑而不语,心说‘我信你个鬼’,半响,拱手:“陛下忙,老臣告退。” 嬴政眯眼,没有说话,王贲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句叹息声:“朕一个人吃饭,总觉得有些孤独。” 王贲嘴角一抽:“是啊,您是皇帝,也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朕的爱卿也能邀请朕和他家人一起吃,朕一定会很开心。” 王贲:“显然,陛下的爱卿不是老臣。” 嬴政:“朕记得是。” 王贲:“陛下您记错了。” 求推荐票,月票。 第54章 赵昆:我知女人心 行宫那边,王贲和嬴政在扯皮,且不说始皇帝有没有蹭饭成功。 先说说赵昆这一边。 内堂。 赵昆刚踏进门槛,就听到嬴氏在训斥儿子。 “你看看你的脸,像个什么样子?等你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娘,我的事,你就别管了,爹回来我自会向他交代……” “你!” 嬴氏气得抬手扶额,一副很头痛的样子,王离跪坐在案几边,喝着闷酒。 王雅则乖巧的坐在王离身边,低头吃干果。 赵昆瞅了瞅王离的脸,又看了看嬴氏的脸,旋即爽朗一笑:“姨娘,这是怎么了?” 嬴氏见赵昆走来,当即换了副笑脸,道:“昆儿来了啊,饿了?姨娘这就为你准备些吃食,垫垫肚子…… 王离:“………” 王雅:“………” “呵呵,不碍事不碍事。” 赵昆笑着摆了摆手,道:“姨娘,方才被皇姐叫去,忘了给您准备好的礼物。” 说着,他就拿出那个精致粉底盒,递给嬴氏。 嬴氏愣了愣,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何物?” “补妆之物,用了它,至少可以让您年轻十岁。” “啊?世间还有此等奇物!” 赵昆的话,实属惊到了嬴氏,使得她嘴唇微张,满眼不可置信。 女人最在乎的不是金钱和权力,而是容颜衰老。 一听这个补妆之物,可以让自己年轻十岁,嬴氏的心跳都开始怦然加速。 赵昆手里有神奇的东西,她不是不知道,毕竟那个“死人馒头”救了王贲的命。 但是能让人年轻十岁的东西,还是怔住了嬴氏。 眼见嬴氏不敢接粉底盒,赵昆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朝王离招手道:“王兄,过来帮个忙!” 王离原本在喝闷酒,忽听赵昆说让自己娘年轻十岁,正疑惑间,又听到赵昆呼喊,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昆皱了皱眉,又道:“还愣着干嘛!快过来啊。” 王离迟疑的“哦”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到赵昆身前,好奇的问:“怎么了?” “别动!” 赵昆抬手稳住他的丑脸,嘱咐道:“你在这老实站好,我不让你动,千万别动,明白吗?” “明白。” “好。” 赵昆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望向疑惑的嬴氏,笑着解释道:“姨娘,你看王离的脸上有很多淤青,如果用我的补妆之物,可以很快遮住这些淤青……” 说着,他就打开粉底盒,脑中回忆上辈子前女友化妆的场面,有样学样的开始为王离补妆抹粉。 “这……” 看到王离脸上的淤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嬴氏忍不住抬手捂嘴:“世上竟真有这种神奇之物!” 其实怪不得她震惊,毕竟古代的胭脂水粉,功能都比较单调。 涂没涂粉,很容易被人看出来。 而赵昆手中的粉底,可是控油,遮瑕,修容,保湿,全方位一体的化妆神物。 在古代,妥妥的变脸神器。 嬴氏脸上的雀斑和皱纹,若用这款粉底涂抹一遍,很容易就能遮住。 而且还不易被看出来。 没化妆之前,王离的皮肤略显黯淡,化完妆之后,皮肤自然明亮,给人一种精神小伙的即视感。 可见这粉底的功效是有多强大。 “姨娘,你看王兄的脸如何?” 收好粉底盒,赵昆将王离推到嬴氏面前,笑着追问道。 嬴氏一边打量,一边点头。 “若是不仔细端详,恐怕很难发现离儿脸上的淤青!” “此物的遮瑕效果,确实不错。” 赵昆露出了纯朴笑容,好像很单纯的补充道:“若是用在姨娘脸上,效果肯定更好。” “为何送姨娘此物?” 嬴氏知道自己脸上有斑,但不喜欢别人提起,所以这个问题,若是赵昆回答不好,恐怕适得其反。 不过,赵昆多精啊。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姨娘应该知道,昆儿自幼丧母,从小缺少母爱,第一次见到姨娘,昆儿就倍感亲切。” “虽然此次来频阳,不知能待多久,但想到以后再难见到姨娘,那太遗憾了。” “为了不留遗憾,昆儿苦思冥想,最终选定了这粉底盒!” “慈儿手上粉,姨娘脸上妆, 临行登门送,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当赵昆无比真诚的念出改编版的《游子吟》时,整个内堂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嬴氏满脸诧异的看着赵昆,心中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难以言表,眼眶都红了。 “昆儿~!” 良久,嬴氏一边呼唤,一边将赵昆搂在怀里。 对于赵昆的身世,她曾听王贲提起过。 所以,此时此刻,除了对赵昆有同情之意,也有母爱泛滥的本能。 而这一幕,看得王离和王雅目瞪口呆。 不是! 我们才是你亲生儿女啊! 虽然他们也被赵昆的诗惊住了,但想到赵昆被自己母亲抱着,就有些别扭。 不过,赵昆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就是轻轻安慰了一下嬴氏,便低声问道:“那姨娘对这件礼物,可还满意?” “满意……” 嬴氏抹了抹眼泪,随后接过粉底盒,柔声说道:“昆儿有心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她每日面对铜镜里的自己,有多苦恼。 虽然她是王贲的发妻,在王家的地位无人能撼动,但看到那些年轻貌美的妾室,还是有些自惭形秽。 可如今有了这粉底盒,她脸上的雀斑和皱纹,很轻易就能被遮住。 本来底子就很好,没了雀斑和皱纹,年轻何止十岁? 想到这,嬴氏破涕为笑,夸赞道:“这是姨娘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说完,她便将粉底盒小心收好,然后朝身后的丫鬟吩咐道:“快去为公子昆准备酒菜!” 王离一愣:“不是要等我爹吗?” “等什么等!昆儿是客人,哪有客人等主家的!” 嬴氏瞪了眼王离,然后笑着朝赵昆说道:“昆儿先吃,吃完姨娘再去做便是!” 王离:“………” “谢谢姨娘!” 赵昆恭敬施礼,然后瞥了眼王离,心说你小子不懂女人心啊! 跟女人生闷气,她只会比你更气! 就如此,赵昆讨得了嬴氏的欢心,然后在王贲还没回来之前,便开始胡吃海喝了。 第55章 称兄道弟的父子 刚才赵昆的表演,堪称教科书级别的,秀得王离头皮发麻。 见赵昆拿出“宫廷玉液酒”,他也跟着喝了起来。 三杯两盏下肚,不知身在何处。 从今天开始,王离对赵昆的认知,又刷新了。 虽然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这关系就像蛇与鼠,狐和狗,郝建和老太太彼此非常合拍。 越聊越志趣相投。 为了不打扰旁边默默吃干果的王雅,他们特意换了较远的位置,尽量压低声音交流。 “啪嗒!“ 不知过了多久,跪坐着的王雅,突然红着脸站起来,看向赵昆两人。 “嗯?” 赵昆眨了眨眼:“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 王雅不敢与赵昆对视,连忙低下头,迷迷糊糊的走向厅外:“我我去看我娘。” 其实,她是被赵昆和王离的深入话题羞到了。 毕竟春眠楼那种地方,一听就不正经。 但是王离却不喜被打扰,于是皱眉喝道:“娘好好的,你看她干嘛!吓我一跳!” 说着,他又朝赵昆道:“公子,咱别理她,继续聊!” “我我” 王雅见平时对自己爱护有加的哥哥,居然这样说话,不由眼睛一红,漂亮的凤目,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在烛光里闪闪发亮。 赵昆见状,心中有些好笑,虽然他比较喜欢大姐姐,但这种一拳都能打哭的小萝莉,欺负起来还是蛮有意思的。 不过,考虑到自己的武力值还不是王离的对手,便果断放弃了这个恶趣味。 却见王雅走后,王离忽然感叹道:“公子,我好久没见到我娘如此开心了,多亏了你的礼物。” “低调,基操。” “何为基操?” 赵昆笑着摆了摆手,道:“女人嘛,都喜欢别人送她礼物,你若想你娘每天开心,那就每天送她礼物!” 王离眼睛亮了亮,随后又暗淡下来:“可是,我不知道送她什么礼物再过段时间,就是她的生辰,我也想送她一样特别的礼物。” 赵昆:“这还不简单?我们的酒楼马上就要动工了,等装饰完毕,我教你几道拿手好菜,保证让姨娘眉开眼笑!” “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得到赵昆的肯定答复,王离感动得一塌糊涂,拿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满口酒气的道:“公子,认识你,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说那么多搞毛,干杯。” “干……干杯。” 当—— 随着酒越喝越多,两人脸上的红润越发明显,酒劲也开始上头。 “呃~” 王离打了个酒隔,随后放下酒杯,盯着赵昆:“公……公子,你这酒……真心不错!” “酒,酒虽然不错……” 赵昆涨红着脸,傻笑道:“但没下酒菜了。” “没菜了吗?” 王离愣了愣,然后朝桌案看去,发现桌上果然没菜了,顿时眼睛一瞪,朝门外大声吼道:“小二,上菜!” 他把自己家当饭馆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除了王贲,他也是侯爷。 可好巧不巧。 嬴政和王贲刚跨进厅堂,就被王离这嗓子吼懵了。 “这……” 王贲和嬴政面面相觑,随后朝声音的来源望去,不由满脸错愕。 这两小子怎么回事? 看样子,喝了不少酒啊! 还没等嬴政反应过来,却见王贲沉着脸走向王离:“你疯了吗?喝这么多酒!” “怎么说话呢?” 王离皱眉,有些不满:“区区小厮,也敢管本侯爷的事?” 王贲:“………” 你个臭小子,要不是陛下当面,老子非打死你不可! 压下心中的怒火,王贲沉沉的说道:“抬起头来,看看我是谁?” “哟呵,反了天了呢!” 王离还是头一次遇见“小厮”跟自己顶嘴,不由恼羞成怒,抬头望去:“我说你……嗯?兄弟,你哪位?” 王贲:“………”好小子,跟你爹称兄道弟?! 见眼前的模糊人影不说话,早就喝高了的王离,恍然的自言自语道:“哦,来蹭酒喝的……” 说着,还不忘跟赵昆指了指:“公子,这兄弟……隔~,估计闻到了咱的酒香,找上门来了…” “哦?是吗?” 赵昆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打量了眼身前的两人,同样也没认出他们,于是张口傻笑道:“两位……兄弟也是好酒之人?来来,尝尝我们的宫廷玉液酒!” 王贲:“………” 嬴政:“………”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有些尴尬。 良久,嬴政才轻咳一声,挑眉道:“宫廷玉液酒?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酒?” “没听过就对了,这可是皇帝老儿喝的酒,外面买不到的。” “皇帝……老儿?” 嬴政眼皮一跳,王贲下意识别过头,强忍住发笑的冲动。 “既然是始皇帝喝的酒,你们又如何得到的……” 王离听到这话,恼怒的瞪了嬴政一眼:“管那么多干嘛!爱喝不喝……不喝就滚……” “陛……” 王贲闻言,差点吓尿了,连忙想要劝嬴政息怒,却见嬴政摆手笑道:“既如此,那我便尝尝!” 就这?也配叫宫廷玉液酒? 朕什么酒没喝过? 等朕喝完后,再跟你们掰扯掰扯! 想到这,他便弯身前去倒酒。 这时,一旁的王贲,连忙上前帮嬴政倒酒,王离见状,立刻抬手阻止了他:“一人只许喝一杯!” 王贲心头一怒,暗骂了声逆子,随后咬牙切齿的道:“放心,我们就喝一杯。” 说完,他便将倒好的酒递给嬴政。 嬴政接过酒杯,满脸不屑的看了一眼。 嗯? 这酒? 怎么清淡如水? 假酒?不会?这两小子喝假酒都喝成这样? 在他的印象里,好酒应该是琥珀色的。 不过,他也没想太多,只是随口吐槽了一句“男子饮酒当一爵!” 说完,便咕噜噜一饮而尽。 突然之间! 嬴政猛地睁大了眼睛,连身子都有些发颤,紧接着脸红脖子粗! 一旁的王贲见状,心中大骇,下意识的想到酒有毒。 “逆子!” 他连忙扶住嬴政,一脚踢翻桌案,然后就要张口喊人。 却见嬴政伸手制止了他,然后咧着嘴,龇牙,吐舌头。 “好……好烈的酒!” 他的声音沉闷,带着酒气。 他的五脏六腑,宛如火烧。 可等这股劲过去之后,口齿间,一股清香直冲口鼻,余味十足。 半响,他才惊呼道:“痛快!好酒!” 始皇帝喝过不少酒,无论是东胡酒,匈奴酒,还是岭南百越酒,甚至是西域诸国的酒,他都喝过,但没有一种酒,能比得上这酒的劲道。 秦人喜烈酒,嬴政也不例外。 所以在喝过赵昆的酒后,他忍不住喝道:“再来一杯!” …… 求推荐票,月票。 第56章 酒中仙,谍中谍 王贲一脚踹翻了桌案,惊得赵昆和王离酒都醒了一些。 就在二人惊疑不定的时候,接到消息的嬴氏带人匆匆赶来。 “侯爷!” 嬴氏刚进门就看到王贲拿着酒罐倒酒,顿时有些生气,特别是看到赵昆和王离抱坐在地上,醉醺醺的样子,更是气得要命。 “昆儿年纪还小,侯爷怎能灌他酒?” 听到这话,王贲有些无语,心说那小子自己喝的,关我什么事? 再说,你儿子不也喝醉了吗?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他? 想到这,王贲神情古怪的看向嬴政。 嬴政听到嬴氏的话,也是一愣,旋即转过身来,试探着喊道:“小晴?” “???” 嬴氏听到喊声怔了怔,然后抬头望去,却见嬴政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 她刚才来得匆忙,没发现王贲身后还站着一人,此时见到嬴政,连忙施礼:“妾身见过陛下!” “免礼。”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打趣道:“几年不见,小晴的风采依旧啊!” 小晴是嬴氏的闺名,嬴政作为堂兄,如此叫她,倒不算失礼。 可王贲转过身却有些傻眼了,这才一夜不见,他感觉自己就像换了个老婆似的。 于是有些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夫人?” “嗯?” 嬴氏眨了眨眼:“侯爷唤妾身何事?” 王贲听到这话,连忙走近几步,仔细打量嬴氏,有些迟疑的问道:“你……你的脸怎么回事?” “好看吗?” “好好看……” 王贲眼神迷离的答道。 嬴氏闻言,心头一喜,对赵昆的感激,难于言表。 可想到赵昆和王离当着嬴政的面,如此失礼,又有些担心。 “陛下,昆儿他们……” “无妨!”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嬴政笑着挥手打断:“先将他们带下去……” 嬴氏点头,然后朝身后的家仆吩咐道:“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将小侯爷和公子带回屋里休息!”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记得准备醒酒汤,给他们醒酒。” “诺。” 家仆们应诺一声,立刻上去架着王离和赵昆,送回房间。 醉酒的王离正疑惑眼前这些人的身份,突然见到赵昆被架走,当时就不干了,赶紧伸手拽住赵昆的胳膊,大叫道:“你们要做什么?快,快放了我兄弟!” 听到王离的呼喊,赵昆也跟着凑热闹,同样大吼大叫:“兄弟,快救我啊兄弟,我不想死啊!” 眼见两人越来越离谱,厅堂内的嬴政和王贲不由嘴角一抽。 嬴氏更是急得脸都红了,忙喊道:“快将他们带下去!” 王离依旧不甘心的伸手呐喊:“兄弟,快放了我兄弟啊!” “救我啊兄弟~” 赵昆欲哭无泪的挣扎着呼喊:“兄弟啊!” 就如此,两人戏剧性的上演了一幕白娘子与许仙被强行分离的画面。 隔了好半响,厅堂内的尴尬气氛,才渐渐消散。 王贲犹豫了片刻,随即拱手说道:“陛下,臣请治王离冒犯之罪……” “呵呵,没事,年轻人就应该有年轻人的样子,如果太过老成,反倒失去了年轻人的活力。” 嬴政笑着摆摆手,然后望着厅外,幽幽叹道:“朕老了,能看到这些年轻人的趣事,仿佛也年轻了不少。” 王贲一愣,旋即抬头望向嬴政的背影。 这位大秦帝国的开创者,于少年时,登临王位,中年时,横扫天下,而如今,却因为病情,身形都显得有些佝偻。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忘了这位不可一世的始皇帝,已经老了。 ……… 时间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宿醉后的赵昆,昏昏沉沉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不过他还没睁开眼,就感觉脑袋像被无数根钢针扎了一样,头疼欲裂。 “嘶——”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又感觉嗓子干涸的要命,于是沙哑着声音道:“水……有水吗?” 赵昆的话音刚落,立刻感觉有人将水杯递到了自己手中。 想到自己应该在王家,因此也没怀疑,拿起水杯就往嘴里灌。 一整杯下肚后,赵昆才感觉舒服了许多,当下睁开眼看去,结果就看到嬴政笑吟吟地打量自己。 “义……义父?” 话一出口,他马上意识到不对,然后环顾左右,发现王贲正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 “糟糕!通武侯怎么在这!” 赵昆心里一咯噔,暗道不妙。 刚才自己当着王贲的面喊义父,若是传到了始皇帝耳中,义父恐怕凶多吉少。 想到这,赵昆连忙佯装自己酒还没醒:“衣服呢?本公子的衣服去哪了?” 王贲:“………” 嬴政:“………” “衣服不就在你身上吗?” “哦?对哦,衣服我穿着呢!” 赵昆恍然似的扯了扯衣袍,然后好奇的望向嬴政:“你是何人?为何在这?” 嬴政心里翻了个白眼,笑着打趣道:“我不是你义父吗?” 赵昆大急,连忙怒斥道:“瞎说!本公子乃始皇帝之子,哪有什么义父!” “哦?” 嬴政似笑非笑的挑眉道:“昆儿是不认我这个义父了吗?” 赵昆:“………”搞什么飞机啊义父!大业未成,你在发什么疯? 赵昆心里那个气啊心说义父是不是疯了,居然当着王贲的面,让自己认义父? 你知不知道王贲是谁? 那是始皇帝的死忠! 要是让他知道你给始皇帝带绿帽子,我们父子没一个好下场! “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听不懂你在胡说什么!” 赵昆面无表情的辩解了一句,然后抬头望向王贲:“通武侯,此人应该喝醉了,将他带走!” 王贲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却听嬴政幽幽叹道:“本来听说昆儿在通武侯家做客,就顺道来看看,没想到昆儿居然不认义父了……” “罢了罢了,我走!” 说着,他就黯然起身,准备离开。 “等等!” 听完嬴政的话,赵昆也反应过来了。 义父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当着王贲的面道出自己跟他的关系。 除非,义父跟王贲关系匪浅! 想到这里,赵昆眼睛一亮,暗道这义父莫非不是李斯的马仔,而是通武侯的卧底? 好家伙! 谍中谍啊! 难怪义父会违抗李斯的命令放了自己。 原来他是王贲的人! 可王贲的人怎么会有反秦的心思?难道王贲有把柄落在义父手中? 我擦! 如果真是这样,那简直天助我父子也! 压下心中的震惊,赵昆决定先试探一二,若是真的验证了自己的猜想,那很多计划,都得改变! 沉吟一瞬,赵昆当即换了副笑脸,望向王贲:“通武侯,一起共谋大业否?” 第57章 李斯是个蠢货 听到这话,王贲懵了。 虽然在来之前,嬴政就跟他讲了一些东西,但共谋大业什么的,可只字未提。 秦灭六国后,有哪个六国余孽不想着复国? 可迄今为止,也没见谁大业将成! 你一个根正苗红的嬴氏皇族,共谋什么大业?造反啊!自己反自己? 想到这,王贲有些无语,下意识瞥了眼嬴政,却见嬴政表情淡淡,似乎见怪不怪。 “这对父子在搞什么?” 王贲心里疑惑,嘴上却沉声问道:“公子此话何意?” “没什么,就是想做一番事业。” 赵昆笑着解释了一句,然后意味深长的反问道;“不知通武侯对大秦的现状如何看?” 听到这话,嬴政眼睛大亮,他知道,自己最喜欢的环节要来了。 于是不动声色的坐回了原位。 王贲见状,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通武侯归隐的这些年,大秦出现了许多问题,如今已经积重难返了!” 赵昆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说道。 王贲诧异:“这怎么可能?” “虽然说出来有点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大秦看似强盛,实则内忧外患,而这一切的问题,都与始皇帝的郡县制有关。” “郡县制?” 王贲和嬴政同时一愣。 他们都是绝顶聪明之人,赵昆道出的大秦问题,他们不是不知道,但若说牵扯到郡县制,似乎有点意料之外。 “昆儿觉得大秦不该实行郡县制?” 嬴政忍不住问道。 赵昆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转而看向王贲:“通武侯觉得郡县制如何?” 嬴政:“”这臭小子,果然不见兔子不撒网,居然敢无视朕? 算了,朕不跟你计较。 这样想着,嬴政朝王贲递了个眼色。 却见王贲淡淡摇头道:“我只懂军事,不懂政事。” 赵昆和嬴政心里同时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而后赵昆又道:“郡县制是很先进的制度,它不仅可以让秦国形成一个整体,而且还能加强中央集权,巩固皇权。” 嬴政:“既然郡县制先进又有效,为何你说有问题。” 赵昆:“郡县制虽然先进,但不适合刚刚统一的秦国。” 嬴政:“为何?” 赵昆:“在回答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大秦现在采用的治国理念是什么?” 嬴政:“以法治国。” “不错!” 赵昆点头,又道:“这郡县制之所以有问题,就是因为缺少相应的律法体系!” 此话一出,嬴政更加疑惑了。 赵昆也不着急解释,他现在的目的,就是引导王贲,认清大秦的现状。 然后再试探他跟义父的关系。 若是关系如自己猜想的一样,那就谈造反事业,若是不一样,那就搞死他。 至于怎么搞死?呵呵,阿莫西林配烈酒…… 沉默了片刻,王贲正色道:“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很显然,王贲是爱秦国的,毕竟是自己一兵一卒打下来的。 就算他再不想掺合政事,但关系到秦国的未来,他也不得不重视。 见王贲发问,赵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认真解释道:“在秦国统一六国之前,各诸侯国实行的是分封制,而他们的百姓也适应分封制。” “然而,在秦统一六国之后,却实行的是郡县制,这就好比,我本来是用筷子吃饭的,突然让我用手吃饭,我明显不适应。” “既然不适应,那我心里肯定就不满,我不满,便会对让我用手抓饭的人厌恶。” “综上所述,即使大秦统一了六国,也只是在土地上形成了统一,而非思想上形成统一。” 说到这里,赵昆表情变得严肃,直视着王贲:“一个六国百姓都不认同的国家,你说他能不出问题吗?” 嗡—— 王贲听到这话,宛若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我擦! 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难怪陛下会对他如此宽容…… 看来,这大秦的天,恐怕要变了! 想到这里,王贲神色凝重的看向赵昆,追问:“既然公子道出了问题,可有解决之法?” 赵昆沉吟道:“其实这点问题,也算不了什么,只要大秦及时梳理,六国百姓依旧会适应郡县制。” “如何梳理?” 嬴政一脸好奇,王贲侧耳倾听。 现在已经涉及到治国了,他们真想听听赵昆不一样的见解。 可惜,赵昆并没有如他们所愿,只是叹了口气,道:“若郡县制刚实施那几年,或许还有办法梳理,但现在已经没办法了。” 听到这话,嬴政有些不悦照你这种说法,朕的大秦快亡了不成? 似乎看出嬴政有些不悦,赵昆又接着道:“刚刚我说到了思想统一,没有提到的是,李斯那个蠢货……” “咳,咳……” 王贲听到这话,忍不住剧烈咳嗽。 嬴政瞥了他一眼,面露古怪的看着赵昆,心说你小子怎么总跟李斯过不去? 之前当面骂别人,现在背地里还骂? 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沉吟了一瞬,嬴政又好奇的问道:“李斯为何是蠢货?” 赵昆:“李斯为了排斥不同意见,让始皇帝焚烧书籍,大开杀戒; 表面上是为了思想统一,实际上是在掘秦国的根基,不仅让老秦人怨声载道,也让六国百姓更加厌恶秦国!” “而且,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李斯跟始皇帝一样急躁,从来只管东西好不好,也不管东西实不实用!” 王贲闻言,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而嬴政却尴尬得强颜欢笑。 沉默了片刻,王贲终于忍不住又追问:“你说的东西是什么?” 赵昆:“以法治国。” 嬴政一愕:“以法治国也有问题?” 赵昆摇头:“制度本身是没问题的,真正的问题在于实施制度的人。” “那李斯既然倡导郡县制,就应该为郡县制设置相应的律法体系,不应该沿用战时律法体系; 大秦之所以出现很多问题,有一半的原因就出在变革太快!” 话到这里,他扫了眼嬴政和王贲:“你们说,李斯是不是蠢货?提出来的制度,还没完善,就敢在大秦实施。” “这……” 王贲和嬴政直接懵逼。 按赵昆的说法,李斯确实是个蠢货。 但隐隐又有些不对。 毕竟李斯只是臣子,他只有建议权,没有决定权。 整个大秦唯一能决定制度实施的,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始皇帝。 如果说李斯是蠢货,那始皇帝…… 想到这,王贲心里一咯噔,连忙垂下了头。 而嬴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由脸色一黑,闷闷不乐。 不过,赵昆的话太有吸引力了。 他只是不悦了片刻,便强行打破了尴尬,追问道:“那还有一半的原因呢?” 赵昆咧着一笑:“自然是缺乏舆论引导!” ………… 求推荐票,月票。 第58章 得舆论者得天下 “舆论引导?” 对于这个新奇的词语,王贲和嬴政一脸茫然。 赵昆也没卖关子,直接解释道:“这么跟你们说,所谓舆论,其实就是黎民百姓,甚至贵族阶层的言论; 舆论引导,顾名思义,就是引导他们的言论。” 嬴政皱眉:“引导他们的言论有何用?” “这个用处太多了!” “比如?” 赵昆:“比如咱们的始皇帝,若是掌握了舆论,他所做的那些事,就不会遭受骂名,也不会被人诟病为暴君!” “这” 嬴政和王贲闻言,同时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赵昆。 片刻,王贲就抱着怀疑的态度质问道:“公子此言当真?” 这些年,嬴政采用了很多既强力又血腥的手段,都无法阻止那些攻击他的谣言。 区区舆论引导,又如何能办到? 赵昆听到王贲质疑,笑了笑:“通武侯可知东郡陨石事件,以及荧惑守心?” “东郡陨石?荧惑守心?” 王贲一愣。 回神后,转头望向嬴政,却见嬴政表情严肃到可怕。 因为这两件事让他杀了不少人。 但该泄漏的消息,一件也没漏下。 “你是说,这两件事,跟舆论有关?”王贲试探着问道。 “不错!” 赵昆点头道:“我记得,这两件事刚发生的时候,有人说是天意,也有人说是阴谋,并指出了阴阳家在捣鬼。” 听闻这话,嬴政歪了下头,追问道;“你觉得,哪个更有可能?” “呵呵,我既然提出了舆论引导,自然不相信什么天意。” “哦?” 嬴政挑眉:“所以,你觉得是阴阳家在捣鬼?” 赵昆摊了摊手:“谁在捣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利用了舆论。” 又是舆论? 回顾赵昆之前的种种言词。 嬴政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似的,又追问道:“他们是怎么利用的?” “很简单!” 赵昆耐心解释道:“想要利用舆论,首先得吸引所有人的眼球,其次是爆炸性的消息,比如那个天降陨石事件; 陨石本来就不常见,所以很容易吸引眼球,再加上‘始皇帝死而地分’这几个字,就更能引爆整个大秦。” “而舆论引导的关键点,就是利用足够的吸引力,配合爆炸的言论,将消息扩散出去,达到想要的目的。” 嬴政:“” 王贲:“” “没听明白?” “你继续” “对,快继续!” 听到这话,赵昆不由抬手扶额,叹息道:“行,那我再给你们举个例!” “比如修长城,你们想想,这六国的百姓,有几个人知道修长城的重要性?或者,又有几个人知道,长城之外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嬴政:“” 王贲:“” “说句你们不爱听的话,那些被征调徭役的六国百姓,恐怕都没拿长城之外的匈奴当人看,我估摸着,都当洪水猛兽了!”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说,修长城的好坏,由谁说了算?” 王贲和嬴政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始皇帝’三个字。 但他们知道,赵昆的言论肯定没那么简单,所以都将想要说的话,憋了回去。 好在赵昆并没继续追问,又自顾自的道:“自然是由当地的贵族,以及诸子百家,六国官吏说了算!” “这” 王贲心头一震,暗道这简直就是胡扯! 整个大秦都是始皇帝的,居然不是始皇帝说了算? 那些什么贵族,诸子百家,还有六国官吏,在始皇帝面前,无不臣服! 就他们,也配谈论修长城的好坏? 虽然王贲满脸不屑,但嬴政没有发话,他也不好当面反驳赵昆。 却听赵昆继续道:“这些人在始皇帝面前微不足道,但在当地的影响力,却比始皇帝大得多; 他们说始皇帝劳民伤财,始皇帝就劳民伤财,他们说始皇帝残暴不仁,始皇帝就残暴不仁!” 话到这里,顿了顿,又道:“这就是舆论的力量!” “你可以看不起他们,但不能小瞧他们,因为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他们不仅代表黎民百姓发出自己的声音,也答疑解惑大秦朝堂的各项政令。” “有他们做中间商,变数就太多了!” “更何况,他们大部分都仇视秦国” 话到这里,赵昆不由感叹道:“长此以往下去,秦国恐怕” 王贲急切追问道:“恐怕怎么样?” 怎样? 秦二世而亡! 当然,这话赵昆不敢说,就算王贲是自己人,也不敢说。 现在说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而这时,却听嬴政皱眉道:“如此说来,舆论的力量,当真不可小觑!” “正所谓,得舆论者得天下!” 赵昆严肃而又认真的道:“虽然这种力量不能杀人,但远比杀人厉害百倍。” “始皇帝没掌握这种力量,便是最大的败笔!” 这话算是真正说到嬴政心窝子里去了。 若他掌握了舆论手段,何至于走得如此艰难 哎! 嬴政心里长叹了一口气,旋即深深看了赵昆一眼,暗道自己若早点发现这小子就好了。 与他有同样想法的王贲,已经拍手赞同道:“听公子一席话,当真受益良多!” “呵呵,低调。” 赵昆笑着压了压手,而后又朝王贲正色道:“现在咱们应该谈谈未来的打算了。” 王贲一愣:“什么未来的打算?” “你跟我义父什么关系?” “你义父?” 话都说到这里了,赵昆也不再隐瞒,抬手指着嬴政,淡淡道:“他就是我义父!” 嬴政:“” 王贲;“”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说出你未来的打算,要么死!” “这!” 王贲和嬴政闻言,直接懵逼。 心说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威胁上了? 虽然赵昆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王贲也是非常有血性的那种人,不然不可能成为一代名将。 所以,只是迟疑了一瞬,便沉声问道:“公子此话何意?” 赵昆面无表情的道:“意思很简单,要么跟我混,要么死!” 嬴政:“” 王贲眯眼:“公子,你醉了。” “呵呵,你可以当我醉了,但是我想提醒你,我能谈舆论,就能制造舆论。”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只要我想,很快就能制造一起引爆大秦的异象”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森然无比:“到时候……上书:一门三候,亡秦者也!你觉得如何?” 轰—— 王贲听到这话,如遭雷击,整个身子都在发颤。 若是别人造谣威胁,他可能不屑一顾。 可赵昆造谣…… 他就忍不住心颤,毕竟赵昆的手段太过诡异,至今他都没搞明白,那馒头是怎么变出来的。 王贲不怕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个黎明,就怕这种坏到骨子里的家伙来阴招。 不然他们父子也不会通过自污来苟活。 如今赵昆这话,简直不给王家活路。 迟疑了一瞬,王贲猛地转头望向嬴政。 嬴政也有些惊愕。 他也没想到赵昆这么狠。 与王贲对视的一刹那,他就被王贲吓了一跳,只见王贲双眼通红,面色铁青,似乎是在无声控诉:“陛下,你快管管啊!这小子杀红眼了!卧槽啊!” 嬴政尴尬一笑,连忙抬手示意赵昆冷静:“别激动别激动,都是自己人,自己人!” 第59章 共商劫刑场 “自己人?” 赵昆眨了眨眼睛:“义父说通武侯是自己人?” “呃是的,他已经投靠义父了!” “真的?” 嬴政瞥了眼一脸郁闷的王贲,认真的点了点。 果然如此! 这不吓一吓你们,还试探不出来啊! 赵昆想了想,心中有些好笑,然后又一本正经的道:“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那就好办多了。” 嬴政皱眉:“什么意思?” 赵昆嘿嘿一笑:“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出了点事,需要义父和通武侯帮忙。” 好家伙! 终于来了吗? 朕就知道你小子贼心不死! 且听你说说自己的打算,朕再决定如何应对,反正帮你是不可能的。 嬴政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好奇道:“什么朋友?” 赵昆:“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朋友。” “哦?”嬴政挑眉:“有多重要?” “这么跟你说,他马上就要被行刑了,我准备救他!” “怎么救?” “义父觉得劫刑场如何?” 我擦! 嬴政心头一震,好啊你个臭小子,前几天说要造反,今天又要给老子劫刑场! 还问朕如何? 朕觉得你是在作死! 你小子知不知道,劫刑场的罪责有多重?要不是生在皇族,咱们全家都要陪着你玩完! 迟疑半响,嬴政沉声拒绝:“此事不可!” 他真不想赵昆做那些违法乱纪之事。 毕竟他已经将赵昆当作未来储君考察了,若赵昆乱法,那影响不可谓不大。 然而,赵昆不明白嬴政的用意,反而有些不解的道:“为何不可?那朋友对我真的很重要。” “再重要也不能做违法之事!” “那不违法,又如何救我朋友?他明天就要被行刑了,我不想他死!” 嬴政皱眉,凝视着赵昆,却见他眼神坚定,似乎这劫刑场,势在必行。 犹豫了一瞬,嬴政郑重地问道:“能告诉义父,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赵昆想了想,摇头道:“其实我并不了解他,之所以想救他,除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还有……他跟我很像!” “那点像?” “从小缺少父母的爱。” 嬴政:“………” 你说这话,是在埋怨朕吗?朕知道这些年对不起你,但朕会补偿你的。 可朕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作死啊! “即便如此,义父也不赞同你救他。” “他犯的是重罪,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他杀的那些人,有多少无辜之人,他们的父母又有多心痛?” 赵昆闻言,眉头一皱:“义父莫非不知道姜潮为何杀人?” “他杀的那些人中,说不定就有追杀我的人!” 嬴政:“………” “既然他们能追杀我,姜潮为什么就不能杀他们?难道他们手上就没有无辜之人的血?” 嬴政脸色一沉:“这么说,你当真铁了心要救他?” “那是自然。” 赵昆梗着脖子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嬴政气急:“你!” 你小子怎么跟你大哥扶苏一样固执? 什么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你当你是江湖侠士啊! 嬴政很生气,但也很无奈,不过考虑到赵昆是自己亲生儿子,他忍了。 于是沉沉的问道:“既然如此,那就说说你的打算?” 赵昆闻言,目中闪过一道精光:“这么说,义父赞成我救姜潮了?” 嬴政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嗯”,心说反正都要给你搞黄,赞不赞成都无所谓。 但赵昆却非常兴奋:“我是这样打算的,先让通武侯将频阳的驻军调走,然后义父再借我点人,趁乱将姜潮劫走!” 王贲心中一笑,转头望向嬴政,打趣道:“主公,你觉得此事如何?” “滚!” 嬴政拿眼睛一瞪,随后朝赵昆道:“我儿打算借多少人?” 赵昆挠了挠头,搞不懂义父为何让王贲滚,不过这样也证明王贲确实投靠了义父。 想到这里,他便直接开口道:“二三十人足矣!” “你说什么?!” 嬴政、王贲闻言,同时一惊,齐齐抬头望向赵昆。 赵昆茫然:“怎么了?” 王贲:“二三十个人你就想劫刑场?” 赵昆:“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多了去了! 嬴政有些崩溃,不由摇头叹息:“你知不知道,刑场有多少重兵把守?明里暗里的,少说也有上千人……”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赵昆笑着摆手道:“义父说的这些,我都考虑到了,刚刚不是说过吗?趁乱劫刑场!” “只要乱起来,那些重兵根本无暇顾及犯人的!” 嬴政皱眉:“乱在何处?” “义父,你知道频阳举办的骑兵对战演练吗?我打算引起一场轰动,将频阳大部分的人都吸引过去,然后再把刑场炸了!” “炸刑场?”王贲猛地一惊。 被赵昆的疯狂,惊得头皮发麻! 好家伙,这胆儿真够肥的! 别人见了始皇帝躲都来不及,你小子在他眼皮底下,居然还来乱中乱! 真当你老子的刀不锋利吗? 嬴政也被赵昆的操作秀到了,此刻看到赵昆炽热的眼神,不由浑身发僵。 我擦! 得稳一稳! 这个疯小子!必须得稳住才行! 尼玛! 这哪是救人!这分明是作大死啊! 此时,嬴政再一次刷新了对赵昆的认知。 不行,这里不能待了,再待下去,朕要被这小子气死! 说真的,嬴政真想掰开赵昆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缓了缓情绪,嬴政艰难的站起身,二话不说的往外走。 王贲连忙上去扶他,还顺带瞪了赵昆几眼。 “诶,义父!你你们怎么走了?” 赵昆见嬴政和王贲突然要走,一脸懵逼,赶紧站起来:“我的计划还没说完呢!” 什么? 还有计划? 嬴政劝道:“昆儿啊!别冲动!让义父回去想想,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说着,他又往前走了几步。 赵昆听到这话,也跟了上去:“什么办法啊?始皇帝可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我上次跪着去求他,都被他拒之门外估计都没当我是他儿子!” 嬴政:“………” 王贲:“………” 赵昆:“不过也无所谓,他不当我是他儿子,我也不当他是我父皇,反正我心里只有义父!” 嬴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此刻,他只感觉眼前阵阵泛黑,八成是血压又上来了。 “王贲!快扶我走!!” …… 求推荐票,月票。 第60章 老谋深算的君臣 出了王家大门,嬴政长叹了口气,王贲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隔了半响,嬴政才悠悠说道:“王贲,你说赵昆的计划是真还是假?” “陛下说的是……?” “炸刑场!” 听到这三个字,王贲心里一咯噔。 尽管他身经百战,但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嚣张的人,居然在始皇帝面前,扬言违法乱纪。 这要是换个人,估计坟头都开始长草了! 想想那长公子扶苏,就为儒生说了几句话,便被贬到了九原。 与赵昆的行径相比,扶苏的言行,根本不算事。 可就是这样胆大妄为的人,嬴政却一再容忍,说明他真的很看重这个儿子。 既然看重赵昆,那炸了刑场又如何呢? 沉吟了片刻,王贲拱手道:“陛下,老臣觉得,您现在要考虑的是,姜潮和赵昆,谁最重要。” 嬴政愣了一下,旋即眯起眼睛望向王贲:“你此话何意?” 在他想来,区区犯人,怎么能跟自己儿子相提并论? 却听王贲答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公子昆对救姜潮之事很执着,就算陛下有心阻挠,恐怕他还是会想尽办法施救。” “哼,那朕马上下令杀了姜潮,看他怎么救!” 嬴政不屑的冷哼一声。 王贲赶紧施礼道:“陛下万万不可这样做。” “为何?” “公子昆救姜潮是为了报恩,若陛下杀了姜潮,肯定会让他留下心结。” 听到“心结”二字,嬴政脸色微变。 当初王贲就是因为心结,差点抑郁而死。 “今日在房中所言所论,老臣觉得公子昆很有潜力,若陛下有心培养,就应该与他建立良好的关系。” 听到这话,嬴政眉头皱了皱,没有打断王贲。 王贲又继续道:“区区一个姜潮,与帝国的未来相比,实在过于渺小。” “现在公子昆对陛下的芥蒂很深,反而对您义父的身份爱护有加,何不顺水推舟,成全他呢?” 嬴政依旧没说话。 王贲看了眼他的表情,觉得有些尴尬,于是讪笑了一下道:“其实老臣也是有私心的,公子昆目前正在跟王家合伙做生意,若将精力都花在救人上,那老臣的损失可就大了。” 嬴政没好气的说:“朕就知道,你这老家伙,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 王贲:“虽然律法规定,官宦不可经商,但老臣归隐多年,无官无职,赚点小钱补贴家用,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再说,那些生意又不再侯府门下!” 嬴政被这话气笑了:“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王贲赔笑道:“陛下也知道,老臣就这点出息,打了一辈子的仗,也不图什么高官厚禄,就想给子孙后代留点家产,好免去老臣的后顾之忧!” 嬴政闻言,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 嗯好像王翦也曾这么说过。 你们父子使劲坑了朕不少赏赐,现在又打算坑朕儿子? 哪有那么容易! 沉吟了片刻,嬴政佯装毫不在意的说道:“你方才的话,有些道理,区区一个犯人,的确不足为道……”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我大秦以法治国,若就这么放了姜潮,恐怕会惹起不少祸端,所以朕还是不打算放过姜潮。” “这……” 王贲欲言又止。 嬴政看了他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说道:“若姜潮被人劫走,那朕一定会严厉追查此事!” 听到这话,王贲心头微动。 既然知道赵昆要劫刑场,不多派点人手阻止,反而等他把人劫走了,再追查…… 这不明摆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嘛! 陛下果然很看重赵昆。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正好可以借由这件事,跟赵昆谈谈重新分利的问题。 嗯,就说是自己劝始皇帝法外开恩的。 哈哈,你小子不是威胁老夫吗?看老夫怎么敲诈你一笔! 想到这里,王贲心里美滋滋,连忙朝嬴政拱手道:“陛下英明!” “英明?”嬴政挑眉道:“通武侯当真觉得朕英明?” “自是当真。” 王贲舔着脸赞道:“陛下此举,既能徒增父子之情,又能成全君臣之恩,实乃一举双得也!” “一举双得?” 嬴政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道:“朕记得那个姜潮是你王家的人?” “嗯?” “朕还记得,赵昆是在你王家的后山失踪的?” “陛下此话何意?不是说不怪老臣吗?” “朕没说怪你啊!只是提醒你,赵昆是被王离带去后山的。” 王贲:“………” “陛下到底想说什么?” “朕想说,一举两得不够英明,朕要一举三得!” 王贲:“………” “这样,朕也不多要,你就把和赵昆合伙做生意的三成利,让给朕!” “!!!” 王贲愕然。 你们父子是魔鬼?一个要四成五,一个要三成?合着我王家又出钱又出力,就得二成五? 尼玛啊!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王贲连忙露出苦瓜脸,道:“陛下,您有少府征收山河地税,还差这点钱吗?” “差……” 嬴政认真点了点头,道:“朕虽然不知道那小子跟王家合伙做什么生意,但想来应该能赚钱!” “陛下想错了。” “呵呵,爱卿何须如此?朕的宫殿还没修完,朕的陵寝还差不少钱呢……” “可是……” 王贲万万没想到,堂堂大秦皇帝,居然与臣争利?而且还是明着截胡! “可是陛下,老臣做不到啊!老臣一家老小,用钱的地方也不少……”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嬴政挥手打断。 “若没有你的帮衬,那小子纵使腰缠万贯,在频阳一样举步维艰,他若不笨,断不敢占大头利!” “所以,朕要三成,你也不亏!” 听到这话,王贲目瞪口呆。 好家伙! 你儿子算计你,你就算计我? 有你这么当皇帝的吗? 王贲有些郁闷,本来大把的钱等着自己赚,结果半路出来个截胡的。 “陛下……” “老臣前些年为您征战沙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嬴政没有给王贲任何叫屈的机会,冷冷丢下一句:“再敢多言半句,朕全要了。” “这……” 王贲听到这话,只能硬生生的将叫屈的话憋了回去。 毕竟他不是赵昆,没那么大的胆子在始皇帝面前作死。 沉默了片刻,嬴政又嘱咐道:“记得派人盯紧他,别让他做出格的事!” 得! 重新谈分利的事,也泡汤了! 王贲苦着脸拱了拱手:“老臣明白。” “好了,回去,朕先走了。” 说完,嬴政便踏上了马车。 王贲目送马车离去,心里想着赵昆如何引动频阳? 第61章 走投无路的兄弟 午后的王家校场,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但赵昆的心,却是拔凉拔凉的。 此时,他正站在校场高处,满脸呆滞的看着慢慢组织起来的队伍。 这特么都是些什么人啊? 不是说勇武的奴仆么?瞧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哪点勇武了? 还有那马,怎么感觉中看不中用啊! 本来没得到义父帮忙,赵昆就已经够郁闷了,此时再看到这一幕,简直心若死灰。 “这些人,从哪儿找来的?” 赵昆眉头皱成了川字,朝身旁的王离问道。 王离也是宿醉刚醒没多久,脑子有些迷糊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据说都是主动来帮忙的。” “那他们都是什么人?” “有一部分是我爷爷部下的儿子,有一部分是我爹部下的儿子,均乃将门虎子!” 王离对这些人的到来,虽然有点意外,但因眼前的场面,而大受鼓舞。 可赵昆却忍不住抬手扶额,叹息道:“告诉我,你几时瞎的?” 就这群歪瓜裂枣,也配将门虎子? 说真的,赵昆看着这群人,忽然明白王离二十万秦军输给项羽五万叛军的原因了。 如果所谓的将门虎子都是这屌样,那他们将来子承父业,统领军队,我大秦不亡,简直天理难容。 似乎看出了赵昆有些不满,王离讪讪一笑:“都是好心来帮忙的,我也不好赶他们走。” “你也知道,我爹若官复原职,他的那些老部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就这么将人赶走了,多寒心啊!” “呼……” 赵昆吐出一口浊气,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王离说的没错,就算他不在乎这群歪瓜裂枣的心情,但不得不在乎老一辈的面子。 所以,这群战五渣,就算再让他绝望,他无论如何都得留下。 想到这里,赵昆睁开了眼睛,看向王离低声问道:“那刑场之事?” “我们是兄弟,你的忙,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帮!” 说着,王离也低声道:“放心,我的亲兵虽然被我爹征用了,但二三十人还是能凑出来的。” 听到这话,赵昆多少感到有些安慰。 至少劫刑场的人够了,而且是侯爷亲兵,想来战斗力应该不差。 这样想着,赵昆又问:“那人呢?” “都在这儿。” “嗯?” “就是校场外的那些人。”王离说着朝远处指了指。 赵昆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如遭雷击。 尼玛! 你确定那是侯爷亲兵?不是看门的老大爷? 这特么拉去劫刑场,恐怕得全军覆没! “不是,我说你能不能靠谱点……” 赵昆此刻,直感觉心累,连带看王离的眼神,都满是幽怨。 王离无奈摊手:“我也没办法,年轻力壮的亲兵都被我爹征用了,这些年老的,都是我爷爷当年的亲兵……” “不过公子您放心,他们当年……” “打住!” 赵昆抬手制止了王离的吹嘘,他根本就不信什么好汉当年勇之类的话。 “这样,先告诉我对战演练的规则,我再想想办法。” “好。” 王离点头说道:“对战演练分两场,第一场是骑射,主要比双方对战马的驾驭能力,以及射术的精准。” “第二场是团体战,主要比骑兵双方互相冲杀的胜负,以及战阵指挥。” 赵昆皱眉:“都是同一天举行?中间有间隔时段吗?” “同一天举行,会间隔两个时辰调整。” “地点在哪?” “频阳城外十里,秦军大营。” 王离说着,忽又想起了什么,道:“因为陛下在频阳,所以此次对战演练,他也会来观看,而且是全程观看。” 赵昆一愣:“我父皇也去?” “我听我爹说的,具体去不去,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擦! 始皇帝要去观看对战演练,那必须得改变计划啊! 万一他见自己表现不错,要拉自己话家常,这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赵昆瞥了眼台下陆陆续续站好的众人,随后朝王离道:“明天你陪我去城里一趟。” 王离挠头:“去城里干嘛?” “李源不是开了盘口吗?咱们去给他捧捧场!” “如何捧场……” 赵昆:“赌把大的!” 王离:“………” “哦对了,等会你派个人帮我送封信给严凉,让他把本公子的分利算清楚。” “什么分利?” “自然是长寿锅!” 王离:“………” 虽然王离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赵昆也懒得解释,于是摆了摆手,直接吩咐道:“好了,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开始!” “呼——” 王离深吸一口气,抱了抱拳,随即走进校场。 很快,王离的训练就开始了。 第一个训练环节,便是“站”。 赵昆上辈子军训,第一个科目也是站。 虽然训练的是骑兵,不是步兵,但这些乌合之众,明显都是来打酱油的。 让他们专注于一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军姿。 “立定!” 只听王离大吼一声。 场间的乌合之众,就开始朝王离开玩笑了。 “王兄,你这吼的是那门子军令啊?” “是啊王兄,这立是立,定是定,你这立定是咋回事呢?” “诶,小侯爷这是分开指令的,咱们不是牵着马吗?立是对咱们下令,定是对马下令!” “哦呵呵,原来是这样,小侯爷连马都不放过啊!” 原本是一场严肃的训练,忽然被这几个纵欲过度的乌合之众搅乱了。 使得场间的其他人都开始互相调侃了。 所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大概就是这种局面。 不过这种情况,赵昆早有心理准备,于是二话不说,朗声吼道:“家法伺候!”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校场外的亲兵就拎起棍子,看谁捣乱,就冲过去一顿胖揍。 这些老大爷虽然年纪大了,但对付酒色掏空的纨绔,还是可以的。 “啊啊——” 纨绔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势,远远看到提棍走来的大爷,吓得一个个惊叫连连。 这个时候,王离出现了,就像自带佛光的佛祖,慈眉善目的警告这些纨绔:“来都来了,就好好听话,否则,打死未必,打残自理。” 纨绔们听到这话,顿感走投无路,再也没人敢捣乱了。 与此同时,老大爷们也离开了,但他们并没走远,而是像执法者一样,在校场外游戈。 “立定!向右转!” 随着王离一声令下,一场不一样的骑兵训练,正式拉开帷幕。 ……… 求推荐票,月票。 第62章 暗流涌动,特别礼物 频阳,秦军大营外。 辛胜站在一颗枯树下,静静看着树上的残果,愣愣出神。 见父亲久久无言,身后的辛海城小心说了句:“王家在军中的威望极高,此次骑兵对战演练若能重挫王离,定能杀一杀他王家的威风!” 辛胜面无表情,仍旧看着枯树上的残果,淡淡道:“既然知道王家在军中的威望极高,一个尚未主持王家大局的王离,又怎么会挫其锐气!” 听到这话,辛海城哑口无言。 确实,在辛胜眼里,王离显然还不够看。 毕竟辛胜乃是秦国十大名将之一,从戍边匈奴的小兵,到一国大将,实打实的人生逆袭。 王家在军中的威望,都是王翦和王贲父子打出来的,辛胜只服他们,也只在意他们。 “依靠外力,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 辛胜转身看了看辛海城,随后走向一匹乌黑的战马,在这过程中,又继续道:“你可知朝中最近的大事?” 辛海城恭敬跟在辛胜背后,听到这话想了想,最终也没能想到,于是硬着头皮道:“还请父亲明示!” 辛胜听到这话,也不生气,走到战马前,拿了一壶水饮了半口,然后才道:“最近这段时间,大秦各地均有灾情,边关也变得越发不安宁,陛下有意向辽东和北疆增兵; 此次骑兵对战演练非比寻常,我猜想,陛下应该会挑选一批将门之后,远赴边关磨砺。” “陛下要培养新一代将领?” 辛胜看了眼辛海城,然后接着道:“王家父子退隐后,大秦的老一辈将领,已留存不多,若再不培养新的将才,我大秦岂不后继无人?” 辛海城闻言,恍然若悟似的点了点头,而后赶紧朝辛胜施礼:“孩儿受教了!” “你可知王离参加这次演练的缘由?” “据说公子胡亥与友人奚落公子昆,王离见不惯,便与他们起了争执,恰巧马郡尉之子马梁要参加今年的对战演练,他便扬言夺魁!” “公子昆?” 辛胜皱了皱眉,道:“就是那个救通武侯的公子昆?” “是的。” 辛海城点头道:“此人颇为神异,孩儿也不知道他是如何救治通武侯的。” 辛胜又喝了一口水,然后面无表情的道:“我们辛家,这些年也承蒙李相照料; 若王贲官复原职,定会影响李相在朝中的地位,所以此次对战演练,并不只是意气之争而已。” “父亲是说,陛下不仅仅有意培养新一代将领,还打算利用此事,重启通武侯?” 辛海城眼睛一亮,而后立刻会意,朝辛胜施礼道:“多谢父亲明示,孩儿这就召集门客,尽快研究出一套新战术,助马梁一臂之力!” 辛胜闻言,摇了摇头:“不必在马梁身上浪费时间,也不必研究什么新战术,你该做的是,带上最好的骑兵,亲自上阵!” “这……” 辛海城愣了愣,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种机会。 以他的武力,足以勇冠三军,可这些年,辛胜总不让他崭露头角。 虽然心中有些郁闷,但父亲的话,辛海城从来都不敢违逆。 如今能亲自下场,不禁热血沸腾,当即抱拳道:“孩儿这就去召集人手,尽快加入训练,保证赢下这次演练!” 辛胜微微颔首,继续喝水。 而辛海城则激动难耐,立刻返回大营,召集亲兵,积极行动。 不久之后,频阳秦军大营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严凉耳中。 “果然!” 严凉站了起来,大笑道:“辛将军果然打算插手,既如此,那我们就好好跟王家斗一斗,让陛下知道,秦国不光有王家!” 听到这话,严松眼睛一亮:“这么说,我可以不参加了?让辛海城去跟王离斗?” “为父虽是县令,但亦是武将出生。” 严凉心情大好,指着严松道:“你乃将门之子,岂有不参加的道理?” 严松吓得连连摆手:“王离年少成名,勇猛无比,孩儿跟他斗,恐怕命途休矣!” “放你娘个屁!” 严凉顿时拉下脸来,呵斥道:“你是我严凉的儿子,这还没上场,就想着当逃兵,成何体统? 那王离虽然勇武,但没有骑兵队伍,就凭那些乌合之众,怎能怕他?” “可孩儿赢不了他啊!” 严松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哭诉道:“反正辛家和马家也会参加,多我们严家一个不多,少我们严家一个不少; 与其让孩儿参加,还不如将精锐资助他们!” 说着,严松声泪俱下:“父亲就别逼孩儿去了!” 严凉听到这话,勃然大怒,直接从柱子上取下大刀,瞪着严松道:“赶紧给我训练队伍去!” “不要啊父亲!孩儿真不想去!” “少废话!再不动身,我只当没你这个废物儿子,今天就砍了你!” “父亲饶命啊!孩儿马上去!马上去啊!” 严松吓得屁股尿流,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房间,取下盔甲,灰溜溜的冲出了府门。 而就在他刚走不久,王离派来送信的人,也匆匆来到严府。 “严县令,武成侯派人来给您送信。” 严凉刚刚挂好大刀,就听到家奴通禀,不由眉头一皱,旋即沉声道:“让他进来!” “诺。” 家奴应了一声,很快就将送信之人带了进来。 此人严凉不认识,因此也没寒暄,接过竹简,便展开细读。 半响,他才合上竹简,淡淡说道:“你回去禀明公子昆,长寿锅之事,下官并不知晓,贩卖所得,也分文未取,若需要查明缘由,下官定当竭尽所能!” “这” 送信之人,有些迟疑。 严凉又补充道:“公子昆让下官打造的铁锅,已经全部收纳在库房,若需要,下官立刻派人送去。” “严县令,此事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公子昆交代的事,下官已然办好,你若不信,可亲自去库房查验。” 见严凉态度坚决,送信之人自知无法与他争辩,于是拱了拱手,便告辞离开。 严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呢喃道:“本以为是个机会,原来只是不受宠的皇子,相比起你,公子胡亥倒像是本官的机会!” 言罢,他便朝家奴吩咐道:“拿着我的拜贴去公子胡亥府门,就说我为他准备了一场特别的宴会。” 第63章 山雨欲来,毒奴赵高 胡亥最近的心情不错,可以说非常好。 因为他第一次出宫,就有本地官吏邀请他赴宴。 这两天参加的宴席数不胜数。 那些郡官、县官为了讨好他,搜罗了不少如花似玉的良家,供他酒后消遣玩乐。 使得他,甚至都忘了被赵昆在巷口痛揍的不快。 此时此刻,胡亥正在频阳县县尉王宏家中赴宴。 如今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胡亥面带微醺的遥望着王宏:“不知王县尉今日邀请本公子,又所为何事啊?” 王宏端起酒杯敬了胡亥一杯,赔笑着道:“公子勿急,稍等片刻。” 说着,他便朝门外吩咐道:“来人,将我为公子准备的特别礼物,呈上来。” 听到“特别礼物”四个字,胡亥的目中顿时闪过一道精光,连酒意都清醒了几分。 而后又故作矜持的摆手:“礼物就不必了,本公子乃皇亲,岂能收受他人之财!” “呵呵,公子不用担心,下官知晓公子品行端正,断然不会行贿受贿,只是本地特产而已!” “哦?”胡亥挑眉:“只是本地特产吗?” “不错。”王宏含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朝胡亥敬了杯酒:“公子,请!”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邀请胡亥。 上次胡亥来赴宴,虽然玩得挺欢乐,但不怎么尽兴。 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王宏张罗的那些良家,没有服侍好他。 而这一次,王宏做了充足的准备,利用王家的影响力,远赴咸阳周边,寻觅了数名俏丽佳人。 准备献给胡亥,等他享受满意,好为自己在始皇帝面前美言几句。 虽然王宏是王家之人,但不是本家,且王贲并不想王家子弟入仕朝堂。 就连王宏这个县尉,王贲都曾让他辞官归隐。 显然,王宏是不愿意的。 毕竟这县尉是他自己挣功勋换来的。 就算王家害怕树大招风,凭什么让自己牺牲? 那王离不也从军入伍,子承父业吗? 所以,在这种不满的情绪下,王宏决定另谋出路。 而他的出路,就在胡亥身上。 众所周知,胡亥深得始皇帝宠爱,若他为自己美言,再加上王家之人的身份,说不定就能调离频阳,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样想着,王宏对胡亥的恭维,越来越离谱。 “公子此次来频阳,实乃频阳之福,能与公子对饮,下官三生有幸。” “以陛下对公子的宠爱,想来我大秦的万世基业,定能永固长存……” “王县尉过奖了过奖了,今日咱们不谈其他,只谈风月,来,共饮!” 听到王宏拍马屁,胡亥的心情大好,不过更让他期待的,还是王宏的特别礼物。 想到那些娇滴滴的小良家,还有欲拒还迎的刺激,他脸上的表情就愈发陶醉。 正当胡亥与王宏对饮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听到脚步声,胡亥立刻转头望去,却见是自己的宫侍高要,不由面色一沉:“何事如此慌张?” “回禀公子,赵府令有事相商。”高要急忙说道。 “老师找我?” 胡亥愣了愣,旋即皱眉道:“可有说何事?” 高要:“未曾说起。” 胡亥抿了抿嘴,沉默不语。 在他心中,赵高的地位很高。 这些年,胡亥对赵高言听计从。 而赵高也从未辜负过他。 不仅让嬴政更加宠爱他,而且还让他看到了触碰那个位置的机会。 如今赵高派人说有事相商,那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细细想来,除了父皇的病情,那就只有皇位继承人的事才能让老师如此着急。 大哥扶苏已经被贬九原,对自己已然构不成威胁,现在唯一有点威胁的,好像只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十九弟! 想到赵昆,胡亥的双拳紧紧握起,而后噌的一声,站了起来。 该死! 又是那小子! 胡亥恶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后朝王宏拱手道:“王县尉的好意,本公子心领了,如今有要事需处理,就不打扰了。”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厅堂。 “公子……” 眼见胡亥说走就走,王宏直接傻了。 ………… 很快,胡亥便回到了临时府邸。 刚一进书房,他就看到赵高阴沉着脸,冷冷注视着自己。 “老师……” 胡亥讪讪喊了一句,然后随手将门关上。 “公子要寻欢作乐,老奴绝不干涉,但如果对那个位置有所憧憬,请适可而止。” 听到这话,胡亥仅剩的几分醉意一扫而空,连忙施礼道:“老师,学生错了,请勿生气。” 他能明显感觉到,赵高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见赵高依旧冷冷注视自己,胡亥又躬身问道:“不知发生了何事,让老师特意来找我?” 赵高冷哼一声,依旧沉默不语。 他要做的是,在心里层面压倒胡亥,让他畏惧自己,服从自己。 果然。 效果很不错。 胡亥听到赵高的冷哼声,心里不由一咯噔。 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更加恭顺的哀求:“老师,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不是赵昆那小子又去找父皇了?” 赵高见到胡亥哀求的模样,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嗡声嗡气道:“不是。” “那是父皇的病情又加重了?” 赵高摇头:“不是。” “不是病情加重?” 胡亥皱了皱眉,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追问道:“父皇又遇刺了?!” 赵高一脸错愕的看着胡亥,心说你小子就不能盼你爹点好?这些话要是被你爹听到,非得活活打死你不可! 迟疑了半响,赵高也不再跟胡亥打哑谜,而是直接说道:“公子昆准备参加频阳对战演练了!” 胡亥愣了愣,旋即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哎……我当什么事呢!” “这件事,还是我跟李源他们几个谋划的,到时候,定要让那小子,当众出丑,以解我心头之恨!” “糊涂!” 赵高听到这话,本来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了下去:“糊涂啊公子!那赵昆本来就没机会面见陛下!你如此谋划,岂不是让他有了面见陛下的机会?” “啊?” 胡亥一惊。 他当时谋划的时候,只图打脸爽了,根本没想到这茬。 如今回过神来,他连忙抓住赵高的衣袖,哀求道:“老师帮我!” “不能让那小子见父皇啊!” 赵高微微一笑,他喜欢玩弄权术,也喜欢掌控一切,胡亥完全符合他的预期。 所以只是沉吟了片刻,他便低声细语道:“公子若不想他见陛下,何不趁机除掉他?” “啊?” 胡亥再次被惊到了。 除掉赵昆……那岂不是兄弟相残? 这,这如何使得! 第64章 小赌怡情,大赌伤人 频阳李家靠着李斯的关系,在频阳混得风生水起。 他们经营了很多产业,比如青楼,赌馆,酒肆等等。 这其中最赚钱的,当然是赌馆。 李家收入的百分之六十,都来自于赌馆。 虽然李家在频阳家族中只能排第四,但富裕程度,完全不输排名第一的王家。 在整个频阳,李家开了五个赌馆,基本是垄断性的。 其他人想要开赌馆,还没等开门营业,官府就有人来查封。 长乐坊,就是李家赌馆的名号。 与别的赌馆不同,李家赌馆设计得非常巧妙。 里面不仅富丽堂皇,而且套路满满。 比如,他们会特意花钱雇人到赌场豪赌,然后赢了钱,扬长而去。 这时很多人见钱眼开,便会疯狂参与其中。 还有,他们常常只在赌桌附近放置坐垫,酒水,干果,食物等等,让你在不经意间靠近赌桌,参与赌博。 同样,赌坊里没有窗子,也没有任何提醒时间的声音,试图营造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好让你沉浸其中。 最后输得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赵昆和王离来长乐坊的时候,李源亲自上门迎接。 那模样跟迎接财神差不多。 “哎哟,公子您可算来了!欢迎欢迎!里边请!” 赵昆打趣道:“怎么?迫不及待想赢我钱了?” “哪能啊!公子来长乐坊,是长乐坊的荣幸!” 李源笑容可掬的答了一句,然后朝身旁的小厮招呼:“快去给公子和小侯爷准备干果,茶水!” 很快,李源就将赵昆和王离引进了三楼。 这三楼不是一般人能上来的。 虽然这频阳说小不小,但势力错综复杂,谁又能分清,对方背后的关系? 所以,为了服务好三楼的客人,李家可算费尽了心思,里面不仅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甚至连青楼和当铺,都有单独的区域。 待小厮将干果和茶水送来,李源讪笑着问道:“这骑兵对战演练的盘口,还需一段时间再开盘,不知公子您是在此等候,还是玩几把?” 赵昆抿了口茶水,瞥了王离一眼,笑道:“来都来了,自然是要玩几把的。” 李源:“那不知公子想玩何种类型?” 赵昆:“有什么介绍的?” 李源:“简单点的有赌大小,趣味点的有赌鸡狗,豪爽点的有赌鱼。” “赌鱼?” 赵昆愣了愣,有些疑惑道:“这是什么赌法?” 李源笑着解释道:“这赌鱼,就是寻一美姬盘坐在圆盘上,双腿之上放一条鱼,然后由庄家刀客,蒙面切鱼,赌家下注鱼头和鱼尾的长短。” “那万一切到人了怎么办?” “一般情况不会,但如果切到人,就看那边切得多,那边切得少!” “右多左少为赢,左多右少为输。” “嘶……” 赵昆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暗道这些古人还真是凶残。 难怪叫豪赌这特么的,简直没人性! 算了算了,惹不起。 为了小姐姐的生命安全,这赌法还是不碰为妙。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明令禁止。 实在太不人道了。 这样想着,赵昆摆手说道:“也就随便玩玩,就赌简单点的!” 李源笑道:“没问题,一切都听公子您的。” 说着,他便准备带赵昆去赌桌。 但赵昆却没有立刻动身,而是幽幽的问道:“我只是临时起意玩几把,没带多少现钱,不知你这赌坊,可以借钱吗?” “可以,可以……” 听到这话,李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甚至有些兴奋。 他巴不得赵昆借钱,甚至借得越多越好。 却听赵昆又道:“我先借一千两,不知你的利息是多少?” “以您这样的身份,我们都是按年利一成算的,而且不滚利。” “哦?这利息倒是不错。” 当然不错啊! 就算没有利息,甚至倒贴,我李家都愿意借给你。 不然,怎么能坑你呢? 反正这些钱,又出不了赌馆。 李源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能让公子满意,是小人的福份。” “呵。” 赵昆“呵”了一声,笑道:“你小子还挺会说话的,行,那就写份契约,把利息什么的,都写清楚点。” “公子稍等,小人立刻去准备。” 李源拱手作揖,然后匆匆下了楼。 望着他匆匆的背影,王离眉头微皱,沉声说道:“这家伙真让人讨厌!” “讨厌吗?”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觉得还好,至少态度不错。” “他可没安什么好心。” “谁又不是呢。” 赵昆随口回了一句,然后朝远处努了努嘴:“你看那几人,有认识的不?” 王离一愣,旋即转头望去,却见几个贵气青年,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二人。 “认识,都是频阳几大家族的长子。” “看来今天这场局,是专门为我设的啊!他们是准备看好戏吗?” “公子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你不懂,等着看好戏!我要让整个频阳都沸腾起来。” 王离一脸古怪的看着赵昆,搞不懂他在谋划什么。 不过,心中的期待感,却是被拉满了。 很快李源就拿来了一份契约和一千两钱币。 赵昆也没犹豫,直接签字拿钱,然后跟着李源去了赌桌。 李源朝庄家递了个眼色,庄家立刻会意,笑着叫喊道:“各位各位,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大!我压大!” “小!我压小!” 随着庄家的叫喊,赌桌周围的赌徒,一个个兴奋地嚷嚷着,然后将钱币放在标注大小的两个托盘内。 赵昆饶有兴趣的看了看,然后随意抓了一把钱币,扔进大的托盘。 见赵昆下完注,庄家立刻叫停:“好!买定离手!” 紧接着,后台的师傅就开始摇骰子了,大约摇了半分钟,往赌桌上一扣一开。 众人定睛一瞧,三个骰子九点以下为小,九点以上为大。 骰子刚好共十点。 “大!!” “哈哈,我赢了!我终于赢了!” “买买买!我也买大!快开!” 顿时,所有人都兴奋不已。 赵昆见状,心中有些好笑。 这种放长线钓大鱼的方式,他上辈子接触得太多了。 一般新人刚开始上手,都会让你赢点,但又不会让你赢太多。 这样,绝大数人在赢钱之后,都不会善罢甘休,以至于越陷越深。 赌博跟骗局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贪小便宜,就不会上当。 但赵昆是专程来上当的,所以,他这次又抓了一把扔进小的托盘。 “常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我买小!” 第65章 局面失控,百万借款 “开!开!开” 随着赌徒们兴奋叫嚷,后台师傅猛地揭开盖子。 所有人眼巴巴的望着骰子,顿时哀嚎四起。 “怎么又是小啊!!” “没天理了!前面连续五把都是大!怎么突然就小了!” “诶诶诶,你们快看,旁边那个面生的小子,他压什么,庄家就开什么,咱们跟他准没错!” “是吗?好好好,下把跟他压!” 听到旁边赌徒的议论声,赵昆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这不是明摆着下套吗? 让我一个新人当鱼饵,然后来一把狠的。 赢大钱的是庄家,拉仇恨的是自己? 挺会算计的。 不过,也无所谓,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啊!” 庄家又开始叫嚷了。 这一次,赵昆没有丝毫犹豫,将盒子里的所有钱币都压了。 “我买小!”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的赌徒疯了一般跟着他下注。 “我也买!我也买小!” “还有我!我全买小!快开!” 这下子,全场所有人呼吸都不顺畅了。 就连旁边赌桌的赌徒都围了过来。 如果这次还是小,那庄家少说也得赔五千两以上。 一场五千两的赌局,在频阳还是极为难得的。 哪怕对李家来说,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 听到四周越来越嘈杂的叫嚷声,后台师傅的手,都有些发颤。 “开啊!快开啊!磨磨蹭蹭干嘛呢!”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 庄家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便朝后台师傅吩咐道:“开!” 嗡—— 随着后台师傅拿开盖子。 众人定睛一瞧。 二三三,八点小! 赵昆又赢了! 所有赌徒都赢了! “哈哈哈!果然跟着这小子能赢!” “赢了!赢了啊!!” 四周赌徒们兴奋到了极点。 他们甚至都想对赵昆顶礼膜拜。 三楼的部分赌客,虽然都是相对富裕的贵族,但一次赢几百两,还是头一次。 所以,他们对赵昆下一次押注,更加坚定的跟进。 甚至不惜借贷跟注! 赵昆抬手扶额,暗暗叹息:“这李家为了坑自己,真是下足了血本啊!” 这时,李源笑吟吟走来:“公子,看您玩得尽兴,在下也想陪您玩玩,如何啊?” 他虽然是李家家主的儿子,但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纨绔。 李家之所以将这赌坊交给他管理,那是因为他有一项绝技。 只要他想,骰子都可随他的想法,摇出大小。 最厉害的是,骰子摇完,扣住之后,他都能改变大小。 ……… 看到李源登场,赵昆知道,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你随意……” 赵昆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开了赌桌:“我突然又不想赌大小了,嗯……赌狗不错,我去跟狗玩玩!” 李源心里p,嘴上却陪笑道:“您开心就好。” 好不容易做的局,他怎么可能让赵昆轻易离开呢? 若是让包间里的胡亥知道,自己非但没坑死赵昆,反而让他赢钱离开,一定会扒了自己的皮! 这赌馆是李源的,李源有自信,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可能赢钱离开。 所以,见到赵昆走到斗鸡赌狗区域,他连忙介绍道:“这些笼子里的鸡狗,都是我们长乐坊饲养的,它们的凶猛,远超寻常鸡狗!公子可随意挑选。” 赵昆抬手摸了摸下巴,作犹豫状。 这时,那些跟赵昆押注赢钱的赌徒,呼啦啦的跑了过来。 只要赵昆选定,他们就毫不犹豫跟进。 半响,赵昆选了一只气息奄奄的猎犬,笑着道:“就它!” “啊?” 四周的赌徒见到那只猎狗,下巴都差点掉了下去。 李源也是嘴角抽了抽,不过很快恢复笑脸,道:“那我随便选一只,跟公子赌!” 说着,他就指了一条独耳猎犬。 此猎犬虽然伤痕累累,但样子极其凶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货。 “选定赌狗,买定离手!” 随着类似裁判的中年喊话,四周的赌徒开始下注。 虽然他们不看好赵昆选的狗,但运气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 因此,他们也只是迟疑了一瞬,就跟赵昆压了上去。 猎犬的战斗,结束得很快! 那只气息奄奄的猎犬,在临死关头,突然爆发,反杀了独耳猎犬。 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赌斗,赵昆又又又赢了。 这次后,再也没有人怀疑他的判断了。 于是下一场赌斗,开始了。 然而…… 接下来的画风陡然一变! 史无前例的噩梦在整座赌馆显现。 因为从后面开始,赵昆玩什么都是输。 然后…… 他一直输,一直输,一直输! 输到所有的赌徒遍体生寒,哭天喊地,怀疑人生。 天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见鬼了! 赌徒们绝望了。 彻底绝望了。 因为赵昆不仅让他们输光了所有的钱,而且还背上了巨额的赌债。 若不是李家赌馆里的打手阻拦,他们甚至想冲过去将赵昆大卸八块。 现在的他们,已经忘了之前跟赵昆赢钱的喜悦,眼里满是仇恨。 而这时,赵昆也表现得极为凄惨,头发凌乱,面色苍白,看得一旁的王离,都叹息不止。 “公子,别赌了,咱们回去!” 赵昆讷讷摇头道:“不……不,我还要赌!” 说完,他猛地抬头,望向一脸笑意的李源:“再借我十万!” 李源闻言,抬手指了指身旁半米多高的契约竹简,道:“公子,您已经欠了我们赌馆二十万了,按照规定,我不能再借给您钱了!” “可是……可是我还想赌……” “恕小人无能为力。” 赵昆闻言,猛地爬起来,抓住李源的衣领,大吼道:“我是皇子!快借我钱!” “哟哟哟~,这谁啊,在这大吼大叫…” 赵昆的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骤然从人群中响起。 他转头望去,却见胡亥带着几个华贵青年笑吟吟地走了过来。 “十八哥!” 赵昆踉跄着跑到胡亥面前,哭丧着脸道:“十八哥帮我……我要连本带利赢回来!” “哈哈哈!公子昆,你这样,让本公子很难堪啊!身为吾的皇弟,居然醉赌成性!实属不该啊!”胡亥肆意畅笑道。 身旁几个华贵青年也跟着大笑。 但赵昆毫不知耻的又问道:“十八哥有钱借我吗?” 胡亥冷哼一声,直接推开赵昆,道:“就你这德行,也配叫我哥?想要我借钱给你,可以,五成利!你敢借吗?” “敢!我借!!” 赵昆毫不犹豫的回道。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疯了!五成利!” “可怕可怕,赌疯了!又赌疯了一个!” 就在众人惊呼连连的时候,那几位贵气青年突然开口道:“若是五成利,我们也可以借,想借多少就借多少。” “没错!我们借!” 赵昆闻言,精神一振,兴奋道:“好好好,我借!我借!我都借!” 胡亥皱眉:“借多少?” “一百万!” 我擦! 开口就是一百万! 这,这太疯狂,太刺激了! 众人闻言,心头剧震。 第66章 合资债主,兄弟做保 胡亥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遍:“你说借多少?” “一……一百万!” 赵昆讪讪说道。 哗——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拿看疯子的眼神看向赵昆。 “疯了!绝对是疯了!” “这小子知不知道一百万钱代表着什么啊!” “他之前已经欠了李家二十万,现在又要借一百万,这这能还得起吗?” “我看这小子就是赌疯了!开始胡言乱语了!” 众人的窃窃私语都传入了赵昆耳中,但赵昆毫不在意。 一旁的王离有些急了,赶忙跑到赵昆身前,拉着他的胳膊,低喝道:“公子!你清醒点!” “借那么多钱,要是输了,拿什么还啊?” 赵昆梗着脖子,非常执拗地说道:“我相信下次绝不会输!” 王离:“………” 啪啪啪—— 赵昆的话音刚落,场间顿时响起了胡亥的巴掌声,以及畅笑声。 “哈哈哈!好!很好!!” “如此不服输的性格,倒也配得上我皇弟的身份!” 说着,他目光扫视了一圈,然后朝几位华贵青年问道:“我弟要借一百万,不知哪位愿意借给他啊?” “这” 此话一出,几位青年顿时露出犹豫状。 这时,李源突然发话道:“我李家这二十万赌债,他都没还,谁敢借他一百万?” “是啊!这一百万可不是个小数目!” “李源兄说的不错,公子昆虽然是皇子,但没有收入来源,吾等借他巨债,只怕竹篮打水!” “不错不错,若没有抵押之物,这钱是万万不能借的。” 刚才还站出来说想借多少就借多少的贵气青年,听到李源的话后,纷纷变卦。 而胡亥则一脸玩味的望向赵昆:“十九弟听到了,这钱不是不能借给你,而是担心你还不起!” 赵昆听到这话,顿时急了:“我还得起!我保证会还!” 李源笑道:“虽然契约上写着一年期限,但在下还真担心您还不起。” “不如这样,公子您就道个依据,凭什么让我们相信您还得起!” “当然是凭……” 赵昆有些迟疑,胡亥笑着追问:“凭什么?” “凭凭我马上就要成为王家的女婿了!” 轰—— 话音刚落,王离如遭雷击,脑瓜子嗡嗡的响。 什么?赵昆要娶我妹? 靠!我特么咋不知道! 还没等王离反应过来,却听赵昆又道:“王家乃频阳第一家族,区区百万钱,完全不在话下!” “只要本公子跟王家结亲,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能说两家话吗?” “所以,你们借我钱,我绝对能还得起!况且,你们就一定觉得我会输光这些钱吗?!” 赵昆的话,铿锵有力,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 特别是胡亥,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赵高就提醒过他,始皇帝对通武侯王贲的看重。 若赵昆做了王贲的女婿,那就相当于有了坚强的后盾。 而自己的处境,将会变得非常艰难。 不行!绝不能让这小子得逞! 胡亥心中打定了主意,接受赵高给自己的建议,除掉赵昆。 嗯……要怎么除掉呢? 这小子整天跟王离在一起,派人刺杀他,不太现实。 哦对了!赌! 这小子不是喜欢赌吗?那就让他一次输个够! 要是这一百万也输了…… 我就不信王家会跟一个嗜赌成性的皇子结亲! 到时候这小子还不上钱,自己再鼓动债主追债,逼债也得将他逼死。 就算不死,也永远不可能染指皇位。 想到这,胡亥精神一震,而后目光淡淡的望向李源:“李兄,你觉得如何?” 听到胡亥称呼自己李兄,李源心头微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沉吟了片刻,旋即看向王离:“若是武成侯做保,我李家愿意再借二十万。” 此话一出,整个赌馆彻底沸腾了! “我去!真的借啊!” “天哪天哪,我要疯了!实在是太刺激了!” “豪赌一百万啊!那可是一百万啊!” “别激动别激动,这才二十万,还差八十万呢!” 场间众人激动之余,纷纷望向胡亥和那几个贵气青年。 大概迟疑了几分钟,其中一名青年便笑着说道:“若武成侯做保,我陈家也可借十万!” “哈哈哈!”又一名青年大笑道:“我刘家愿借八万。” 随着借钱的人越来越多,那些原本因为输钱,面如土色的赌徒们,在下一刻,竟忍不住瑟瑟发抖。 自己输的那点钱,跟赵昆的百万巨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此时此刻,他们竟然隐隐有些同情赵昆。 但赵昆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仿佛这些钱,都是他赚的一般。 随着最后一名贵气青年借钱完毕,赵昆所要的百万巨债,还差三十五万。 于是众人又纷纷将目光落在胡亥身上。 胡亥自然没那么多钱,但有的是人帮他给这笔钱。 毕竟这段时间,巴结他的本郡官吏,数不胜数。 只是迟疑了片刻,人群中就有人叫嚷道:“我代表公子胡亥,借三万。” 话音刚落,紧接着又有人出来借钱,无一例外的,都是代表胡亥借钱的。 很快,三十五万尾款,已经全部补齐。 只要赵昆和王离签字画押,他们马上就能得到这笔巨款。 然而,此时的王离却依旧一脸迷茫。 赵昆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道:“该你出场了。” 王离:“出什么场?” 赵昆:“一百万啊!他们说要你做保,才会借给我!” 王离有些疑惑的看了一圈众人,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 犹豫了片刻,他便摇头说道:“这保我不能做。” 开什么玩笑! 一百万啊! 自己若做保,回去会被打死的! “既然武成侯不愿做保,那这钱是不能借了。” 听到王离的话,李源摆出一副无能为力的笑容,随后就打算毁掉手中那份刚写好的契约。 “慢着!” 赵昆见状,急忙大吼,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威胁王离道:“你若不签字,我就欺负你妹!” 王离:“………” 胡亥:“………” 赌馆其他人:“………” 世上怎么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就在王离准备跟赵昆发火的时候,却见赵昆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相信我……” 他的声音很小,仿佛只有王离能听到。 本来怒不可遏的王离,听到这话,顿时有些发愣。 恍然想起自己跟赵昆来这里的目的。 可是 一百万不是个小数目啊!若输了…… 草! 他和我妹到底什么关系? 沉吟半响后,王离暗牙一咬,径直走向李源,沉沉的说道:“这个保,我王离做。” 第67章 十倍赔付,满场震惊 当王离签下最后一笔,这份百万契约便基本完成了,因为赵昆是不会拒绝签字的。 李源看了看契约,又看了看赵昆,随后将契约传阅给所有债主。 等他们确认无误后,便笑吟吟地递给赵昆道:“公子,您可以签字了。” “呵呵,有劳有劳。” 赵昆笑着拱了拱手,随后接过契约,看都没看,便匆匆写下自己的大名。 当看到赵昆落笔,胡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沉吟了一瞬,笑着问道:“十九弟如今得到百万赌资,想要如何玩啊?” 赵昆放下笔,吹了吹墨迹,随后转头瞥了眼胡亥,冷冷道:“关你屁事!” 这句话,顿时将胡亥噎住! 麻痹!当真是人之贱无敌啊! 刚才还可怜兮兮的问自己借钱,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胡亥脸上的笑容依旧挂着,目光却呆若木鸡,整个人仿佛石化。 沉默片刻,李源才打破尴尬,讪笑着询问:“公子有何打算,不妨说来听听?” 赵昆看了李源一眼,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望向那些心若死灰的赌徒。 这些跟他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你们想把之前输的钱赢回来吗?” 赵昆的话音很轻,但在赌徒们心中却如洪钟大吕,振聋发聩。 什么?! 公子此话何意? 他问我们想不想将输的钱赢回来? 想啊!我们当然想啊! 只要能将那些钱赢回来!我们保证再也不赌了! 但,可能吗? 所有人都抬起头来,怔怔的望向赵昆。 赵昆也没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之前你们跟着我输了很多钱,只要你们再信我一次,我保证你们将所有的钱赢回来!”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半响,有一个最先跟赵昆下注的胖青年发问道:“你现在有了一百万,我们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跟你赌!” 他的话就像一颗扔进湖面的石头,顿时引起阵阵波澜。 “对啊!我们都没钱了,怎么赌啊!” “你输了那么多次,凭什么让我们相信你!” “就是啊!要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输得倾家荡产!” “对!你个扫把星,我们不信你!快还我们钱!就是你害我们输钱的!” 当所有人群情激愤的时候,赵昆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赌徒们的心态,都是很极端的。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一坨屎。 所以,等众人声讨的音量降低之后,赵昆才淡淡的说道:“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要想将失去的拿回来,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说完,便不再搭理那些赌徒,转而望向李源:“李源,本公子承认你有些本事,但这次赌局我做庄,你敢赌吗?” 李源闻言一愣,随后眼睛微微眯起:“公子这话什么意思?” 赵昆笑了笑,平静道:“意思很简单,我做庄家,你们做赌客!” “公子是打算用这一百万做筹码,跟我们对赌?倒是有些想法,不知公子打算如何赌?赔付比例又是多少?” 李源经营赌馆多年,自然深知庄家的优势,所以很快问到关键点上了。 “你这赌馆里的项目,我基本都玩腻了,所以我想换个方式赌” 赵昆一边说,一边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片刻后,他便拿定了主意,然后环顾四周,朗声道:“本公子决定以频阳对战演练为赌斗!” “王离夺魁一赔二,辛海城夺魁一赔十,马梁夺魁一赔十,除王离外的人夺魁,同样一赔十!” “什么!?” 赵昆的话,宛若一起惊雷,炸响整个赌馆。 一赔十的比例,简直太丧心病狂了。 赌王离夺魁?跟送钱有什么区别?! 别人不知道王离参赛的内幕,那些赌徒们可是早有耳闻。 这次来长乐坊,他们本就是参加李源开下的盘口。 大家对王离夺魁,根本没报希望。 甚至有的人,准备了重金,专门来压王离输,想要大捞一笔。 而李源给出的赔率,最高也就一赔四。 现在赵昆直接将赔率提到了一赔十,还是通赔! 除了一句‘卧槽!’,场间众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源也被赵昆的赔付惊住了,不由试探着问道:“公子,您当真考虑清楚了?” “王离是我兄弟,我对他有信心!” 赵昆瞥了眼目光呆滞的王离,爽朗笑道。 李源听到这话,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转头望向胡亥,却见胡亥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 这赌局本身就是胡亥与他谋划的,如今赵昆当众搅局,让整件事起了变数,他也不敢贸然答应。 半响,胡亥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冷冷盯着赵昆:“你确定一赔十?” “当然!” 赵昆点了点头,好奇的问;“十八哥准备下多少注啊?” 胡亥犹豫了一瞬,随后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万?” 赵昆眼睛大亮。 我日! 我特么疯了才下注五百万! 胡亥心中将赵昆骂了五百遍,随后轻咳了一声,道:“五万!本公子下注五万,压辛海城!” “才这么点啊!” 赵昆瘪了瘪嘴,随后望向李源和几个贵气青年:“你们呢?准备下注多少?” “呃” 几人对视一眼,随后齐声答道:“我们也下注五万,压辛海城!” “哎,怎么都不信我王离兄弟!” 赵昆失望的摇了摇头,又朝身后的赌徒道:“你们想玩吗?” 想! 做梦都想! 赌徒们眼巴巴的看向赵昆。 赵昆见状,呵呵一笑:“如果你们想玩,本公子就跟你们玩把大的!” “只要想赚钱的,都可以参加我的赌局,最好全城所有人都参与!” “???” 此话一出,众人直接懵逼。 纷纷露出惊骇的表情看向赵昆。 尼玛—— 全城参与?! 那得赔付多少钱啊! 众人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就连胡亥等人,都忍不住浑身颤栗。 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只要将王离参赛的底细泄漏出去,全城都压王离输,赵昆区区百万,还不够赔付的零头! 然而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却听赵昆话锋一转:“不过,想要参加我的赌局,有一个小小的条件,那就是必须报清楚,此次骑兵对战演练,参赛马匹的腿……,有几条!” 胡亥:“” 李源:“” 其他众人:“” “哦对了!可允许你们看完第一场,追加赌注!” 胡亥皱眉:“你此举是何意?” “没什么,就是想多点人给我好兄弟助威!” 众人闻言,齐齐翻了个白眼。 心说那是去助威的吗?分明是去数钱的! “好了!盘口已经开了!希望大家踊跃参与!” 话到这里,赵昆露出一个桀骜不驯的笑容,朗声道:“本公子不差钱!” 第68章 骑兵战术,墙式冲锋 开下盘口后,赵昆便带着王离出了赌馆。 胡亥站在楼上,远远凝望着他们的背影,默然不语。 半响后,一位陈家长子忍不住低声提醒道:“公子,小心有诈!”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几个家族的长子都齐刷刷地望向他,眼里满是看白痴的目光。 是个人都知道里面有诈,还用你说? 要不是公子胡亥牵头,谁愿意将钱扔出去? 大家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其实他们早就看出了赵昆的伎俩,只不过碍于胡亥的面,没有拆穿而已。 沉默良久,胡亥转过身,淡淡瞥了眼陈家长子,沉声道:“本公子只想赢。” “任何计谋,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值一提!” “是是是……您说的极是!” 陈家长子讪笑着点头道:“只要辛海城夺魁,公子昆所有的谋划,都是徒劳的。” 胡亥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转头望向李源:“辛家那边,你去对接一下,务必要赢下这场演练。” “诺。” 李源应诺一声,随后又好奇的问:“那马梁的队伍,公子还参加吗?” “既然赵昆参加了王离的队伍,本公子自然也要陪他玩玩!” “知道了,小人马上去安排。” 李源拱了拱手,很快便离开了赌馆。 其余众人见胡亥胸有成竹,也没敢再多问,纷纷告辞离开。 ……… 与此同时,频阳城外。 赵昆和王离坐在马车上,也在探讨赌局之事。 王离好奇的问道:“公子,您既然知道胡亥会看穿咱们的计谋,为何还要设下这场赌局?” “关注点不一样。” 赵昆笑着解释道:“胡亥想赢,而我想救人,从一开始,咱们目的就不一样。” “那百万巨债,怎么办?” 王离仍然有些不解的道:“这可是写了契约的,想赖也赖不掉。” “嗯,确实赖不掉。” 赵昆点了点头,笑着打趣道:“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娶你妹了。” “不行!” 王离一听这话急了:“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 “我妹不能嫁给你。” 赵昆诧异:“为什么?” 王离挠了挠头,有些迟疑道:“因……因为你看起来不像个好人!” 赵昆:“………” 我擦! 我特么咋看起来不像好人了? “喂,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然这一百万,我当真不还了!” “反正有你做保,我若还不上,他们肯定会找你们王家要的。” “不是公子,我们不是好兄弟吗?有你这么坑兄弟的?” “别!别介!我都不是好人了,当不起你好兄弟。” 王离闻言,嘿嘿一笑:“其实,我就是觉得公子主意挺多的,我妹性格又比较柔弱,这不是怕你欺负她嘛!” “想多了你!” 赵昆翻了个白眼,不屑的说道:“本公子做事,从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欺负一个小妹妹,我才没那么无聊。” 王离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又问道:“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提到正事,赵昆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想了片刻,道:“我的计划分三步,第一步是引起全城轰动,将所有人注意力都转到对战演练上。” “第二步是引流,利用全城关注,为我们的新酒楼和酿酒作坊做宣传。” “第三步是救人,这个比较复杂,需要视情况而定,到时候你全力配合我就行。” 王离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继续追问道:“那我接下来做什么?” 赵昆:“回去之后,我会将设计好的广告标语,商标图案等等,都交给你,你马上命人去做!” “做好之后,利用你们王家的影响,布置到整个演练场最显眼的位置。” “哦对了,记住!布置好之后,拿着我的令牌去春眠楼,让春十三娘安排漂亮的姑娘站在广告牌下,衣服什么的,按照我的设计图,去量身定制……” “砰!” 王离一个不慎,将扶手硬生生掰断了。 啥玩意儿? 公子居然设计女人的衣服? 这也太不符合皇子形象了! “不是,公子您……”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赵昆抬手打断道:“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无论在哪都是吸引眼球的资源; 你想想,若是一群漂亮的女人,穿着你从未见过的性感衣服,到时候,一个个冲你笑,你会不会走近点观看? 你走近之后,想搭讪,正愁不知道说什么,突然看到她身后的广告牌,是不是要问问?” “那……那是得问问……” 原来是这样! 王离恍然若悟的点点头,然后又觉得有些脸红,于是转移话题道:“引流之事做完后,又干嘛?” “引流不需要你亲自去做,安排其他人就行,训练才是重点。” “公子真觉得我能夺魁?” 说真的,王离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 他不知道赵昆哪里来的勇气,居然为自己豪赌全城。 却听赵昆笑着解释道:“我不是觉得你能夺魁,而是觉得我们能赢!” “???” 王离一脸懵逼,心说这有区别吗? “你想一下,若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又如何敢这样豪赌?” 说着,赵昆从怀里拿出一张绢布,递给王离:“先看看这个。” “这是……” 王离疑惑的皱了皱眉,旋即接过绢布,仔细查看。 这一看,立刻被上面的信息吸引了。 因为绢布里记载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战术。 “骑兵墙式冲锋……” 当王离看完绢布后,呢喃出这几个字,顿时感觉头皮发麻。 没错,这套战术,就是十七世纪在波兰战场上大放异彩的骑兵战术。 传统的骑兵战术在于精湛的骑术,一击脱离。 而墙式冲锋的骑兵,克制传统骑兵的关键点,在于对方无法脱离。 一旦无法脱离,那骑兵对战的胜负,就显而易见。 这套战术没有任何技术难点,只需要做到整齐划一,便能所向披靡。 赵昆之所以掌握这套战术,完全得益于他抽到的百科全书,里面详细记录了墙式冲锋的优缺点。 他相信,王离用这套战术,定能赢下对战演练。 胡亥或许说的没错,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计谋都是不值一提的。 但好巧不巧,赵昆有这个实力。 当然,墙式冲锋不是万能的。 因为组织的时间过长,若是遇到遭遇战,那会被传统骑兵虐死。 不过,这只是一场演练,所以失败的几率不大。 沉默半响,王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浊气,目光复杂的看向赵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嗯?” “你不是不像好人,而是不像人!” 赵昆:“………” 第69章 轰动全城,嬴政决断 频阳城中,一处酒肆内。 食客们都在议论纷纷。 “喂,你们听说了吗?公子昆要豪赌全城!”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听说为了这赌局,他借款百万!” “疯了疯了,我猜他一定是疯了,哪有这样的赌局,分明是撒钱嘛!” “是啊!我也觉得他赌疯了,据说王离的队伍,都是一群纨绔和奴仆,跟辛海城的精锐骑兵,根本没法比……” “别说辛海城,连马梁队伍都不一定能赢!” “……” 渐渐地,话题的风向开始歪了。 “我还听说,公子昆想要跟王家结亲,但王家不同意,他就威胁王离,借一百万” “啊?我怎么听说的是,王离为了不让公子昆欺负他妹,拿一百万打发公子昆” “哎,通武侯一世英名,竟然生了个败家子!” “胡说什么啊!我得到的消息是,公子昆和公子胡亥为了争王离,才豪赌一百万的……” “” 随着有心人的宣传,赵昆豪赌全城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无数人激动之余,都将自己积攒的所有钱拿出来,等着骑兵对战演练的到来。 因为赵昆允许所有人看完一场再下注,所以这场赌局,在大家看来,基本上是稳赚不赔。 当然,也有人站出来说这是一场阴谋。 但大家都被十倍赔付吸引,完全忽视了什么阴谋不阴谋,反正钱在自己手上,自己不赌,谁也不能强求。 所以参赌的人有之,看好戏的人也有之。 总而言之,这是一场引起全城轰动的赌局。 当王贲哭丧着脸跑到嬴政书房控诉赵昆的时候,嬴政直接一口茶水喷出了半米。 “噗——” “你说什么?你说那小子豪赌全城?” 嬴政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王贲。 王贲擦了擦脸上的茶水,点头道:“公子昆以王家的名义,借款百万,然后跟全城所有人对赌王离夺魁!” “这” 嬴政目瞪口呆的看着王贲,良久,他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擦了擦嘴,干笑道:“呵……,那小子当真好本事啊!” “老臣不知道公子昆如何笃定王离会赢……但那一百万,可是实打实的以王家的名义借的,陛下,您看着办!” 王本脸上挂着一副“你不公费报销,我就死给你看”的表情,直视着嬴政。 嬴政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悠悠道:“王爱卿啊!你应该知晓,朕不知道赵昆的所作所为” “什么?” 王贲瞪大了眼睛,心说父债子还,子不教父之过,难道你堂堂大秦皇帝还要赖账? “陛下,可能是老臣没说清楚,是这样的,赵昆用跟我王家结亲为由,骗王离签字做保,才借得百万赌资的……” “咳,咳!” 嬴政闻言,忍不住干咳了几声。 好家伙! 这小子扯虎皮拉大旗的本事可以啊! 知道自己没钱没势力,很巧妙的利用了最近跟王家走近的事实。 “不错,有点意思。” 嬴政嘀咕了一句,神色淡然的问:“那为何只有你来,不见王离?” 王贲一愣:“王离是老臣的儿子,我来,跟他来,有何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 嬴政笑着摇头:“签订契约的是王离,你跟他虽是父子,但不能代他做决定。” 王贲:“………”不是,这都要扯皮? 那小子也不知道被赵昆灌了什么迷魂汤,咬死不承认自己被骗。 还言之凿凿的说自己能赢! 能赢个der啊! 他几斤几两,自己不知道? 说真的,王贲现在又想冲回去暴打王离一顿,但来都来了,他还是要垂死挣扎一番的。 迟疑了片刻,王贲当即放声大哭道:“陛下啊!您就可怜可怜老臣!老臣上有老,下有小!如今莫名欠债百万,这是吃不好,睡不好!” “这病啊,恐怕也好不了了啊……” 嬴政闻言,嘴角微微一抽,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要不是对王贲极为了解,他还真被这不要脸不要皮的举动,给震住。 “行啦!堂堂通武侯,怎学那市井小儿一般哭闹!” 嬴政摆了摆手,沉声问道:“你的关注点,难道就只有那一百万吗?” “这……” 王贲歪了下头,有些不解道:“除了一百万,还有什么值得老臣关注的?” “莫给朕装糊涂!” 嬴政板着脸道:“你忘了赵昆的计划?” “呃” 王贲怔了怔,试探着问道:“陛下是说,公子昆豪赌全城,是他计划的第一步,救人才是重点?” “不错。” 嬴政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随后拿起茶水抿了一口,又道:“他说过要引起一场轰动,吸引所有人,然后炸刑场。” “可这样做,得不偿失啊!” 王贲皱眉道:“若是输了赌局,就算将人救出来,他自己也会惹一身麻烦,况且,像这种豪赌全城的行为,那一百万根本不够赔付!” 嬴政似笑非笑道:“你又如何判定他会输?” “这不很明显吗?辛海城是辛胜的儿子,那小子老臣知道,勇冠三军。” “若是王离有骑兵队伍,或许能跟他较量一番,但就凭王离那些散兵游勇,根本不是辛海城的对手……” 话到这里,王贲忽然眼睛一亮:“陛下是打算暗中资助王离?若陛下派出精锐骑兵,那倒是可以跟辛海城斗一斗!” “………” 嬴政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你喝多了!这话也说得出口? 朕乃大秦皇帝,会做那些蝇营狗苟之事? 开玩笑嘛这是! “胡说什么?你跟辛胜都是朕的爱卿,朕怎能厚此薄彼?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那我想让你还钱,你也不还啊……” 王贲小声嘀咕了一句。 嬴政眉毛一扬:“你说什么?” 王贲讪笑:“呵呵,老臣说陛下英明!” 嬴政瞪了他一眼,喝斥道:“别整天想着钱钱钱的,这次对战演练的目的,你跟我,还有辛胜都清楚,所以朕要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试。” “无论赵昆如何谋划,实力才是根本,你就不要画蛇添足了……派人盯着就行!” “啊?”王贲一脸诧异。 他刚才提出精锐之说,其实是想自己派人资助王离。 可听嬴政话里的意思,这种想法不被允许。 “不是陛下,就王离那些人,怎么可能是辛海城的对手?” “是不是对手,战了才知道!” “可是” 嬴政冷哼打断了王贲的话,不容置疑道:“就按朕说的办!” 第70章 恕我直言,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 这一日,天高云淡,视野广阔,正是观战的好日子。 在始皇帝来之前,秦军大营外的观战台就已经搭建好了。 因为观战的人数实在太多,工匠们将原有的面积,扩大了近两倍。 而作为“演练场”的地面,也经过了扩张的处理,圈出一块长近五百丈,宽约两百丈的场地。 到了正午时分,率先入驻的厨工,也带着家伙走到户外,开始宰羊杀鸡,为观战的各方大佬,准备酒后美食。 一时间,整个演练场,飘香四溢。 而作为本次演练的特别赞助商,王家。 不仅为各方大佬准备了宫廷玉液酒,还把广告做得深入人心。 抬眼望去,全是腿,走进一瞧,都是水。 嗯,口水。 咳咳,这时候,陆续有文臣武将抵达。 先来的是频阳驻军的将领,跪坐在马车之上,手压配剑,巍然挺立。 紧接着又有几位随始皇帝东巡的郎官,并排骑着马,带着护卫,浩浩荡荡赶来。 仅仅半个时辰,就有三十多位,文臣武将抵达。 负责本次演练接待工作的,自然是频阳县令严凉和频阳县尉王宏。 这次接待,他们没有像上次接待赵昆那样,骑马随行。 而是跑前跑后的接待这些朝中重臣。 就算是面对本地驻军将领,他们都非常有礼貌。 很快,辛胜就带着辛海城来了。 作为本次演练,夺魁的热门人物,辛海城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快看!那就是辛海城!哇!好威武!” “原来,他就是辛海城啊?就冲这颜值,我等会儿再压一百两!” “切~,才压一百两,少了五百两,你都不配为我们海城加油!” 听到围观妇女们的叫喊声,骑马跟在父亲身侧的辛海城不由脸色微红。 他还是第一次受到这么多关注。 虽然他也听说了赌局之事,但最近忙于骑兵训练,根本没空搭理。 不过一赔十的比例,却是让他有些生气。 自己居然被赵昆小瞧了,可恶。 “区区小事,就让你心神不稳,以后面对千军万马,如何泰然自若?” 就在辛海城愤愤不已的时候,一道冰冷且严肃的声音,骤然在他耳边响起。 转头望去,却见辛胜正目光冷厉的望着自己。 “父亲,孩儿知错了。” 辛海城心里一咯噔,连忙拱手道。 辛胜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再次看向辛海城,皱眉说道:“早就告诉过你,此事的重点无关其他,只要赢,你可曾记得我的话?” 辛海城这才意识到自己还不够专注,于是低头道:“孩儿不敢忘记。” 看着儿子的样子,辛胜不由叹了口气,道:“那公子昆诡计多端,你虽有绝对的实力,但他也并非没有把握,否则亦不敢豪赌全城,这种情况下,若是轻敌,恐怕会输!” 听到这话,辛海城目光一凝,表情变得非常专注,然后拱手道:“父亲,孩儿这就去准备!” “去!” 辛胜露出满意的笑容,微微颔首。 与此同时,王离和赵昆也到了。 不知是不是巧合,胡亥和马梁也在随后到场。 两个阵营的纨绔们,纷纷策马迎接。 但由于都不是夺魁热门,围观百姓中的反响很低,也只有在看到赵昆和王离的时候,有几个人窃窃私语。 不过,大多都是疯子,败家子之类的言论。 “看来,咱俩在频阳百姓心中,名声不咋好啊!” 赵昆坐在马车上,笑着打趣道。 王离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名声再不好也有议论,总比无人问津的强!” 听到这话,胡亥阵营里的纨绔,当时就不干了,立刻反驳道:“喂!说什么呢你?区区黔首,也敢议论我们公子?” “哟呵,区区狗腿子,也敢跟咱小侯爷如此说话!” 这时,王离阵营的纨绔也反唇相讥。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道锣鼓声突然响起。 铛—— 众人寻声望去,却见始皇帝的马车,从远处缓缓行来。 随行的还有王贲、蒙毅、冯去疾等人。 赵昆见状,立刻扬起脖子,想要看一看那位素未谋面的父皇。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只见马车行停,却不见马车有人下来。 一旁的胡亥,见赵昆脸上挂着失望的表情,面带揶揄的道:“怎么?你想见父皇?” “仔细算算,你好像有十年没见过父皇了?一个工匠之女生的孩子” 说着,他又笑着感叹道:“哎,真是可怜啊!” 听到这话,王离脸色一沉,当即寒声道:“胡亥,你别太过分!” 胡亥冷哼一声,斜眼道:“本公子跟皇弟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插手我皇家之事?” “你!” 王离闻言,双目一瞪,气得说不出话来。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武成侯,这胡亥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实在欺人太甚。 正当王离怒不可遏的时候,却听赵昆笑着道:“我确实很想见父皇,但不是想得到他的恩宠,而是想问问他,为何会宠爱一个蠢货?” “你说什么?”胡亥眯眼。 赵昆摊手:“我说此次对战演练,除了辛海城,其他人根本不配做王离的对手。” 听到这话,马梁立刻出声质问:“公子昆,你说只有辛海城配做王离的对手,那我算什么?” 赵昆想了想,正色道:“勉强算垃圾。” “狂悖!” 马梁闻言,当即大怒:“你竟敢说我是垃圾!” “不不不不要误会!我不是说你!” 赵昆笑着摆了摆手,然后朝马梁身后的队伍,努了努嘴;“我是说你们……你们都是垃圾!” 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公子昆居然说我们是垃圾!简直欺人太甚!” “就是啊!你凭什么说我们是垃圾!” “这对战还没开始,便嚣张成这样,怕是输不起!” “怎么,说你们是垃圾,还不服?” 赵昆挑了挑眉:“来,不服来打一场?看谁笑到最后!” 胡亥冷冷道:“赵昆,你别得意太早,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我好怕怕哦!” “哼,我们走!” 他知道现在跟赵昆私斗,肯定会引起始皇帝注意。 这相当于成全赵昆。 只要在演练场上击败赵昆,始皇帝便不会在意他。 所以果断带人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赵昆咧嘴笑了笑,随后望向王离:“以后吵架交给我,别强出头!” “知道了。” 王离闷闷的点了点头,心中下定决心,等会一定要虐哭胡亥。 第71章 初露獠牙的骑兵队伍 一盘一盘的烤肉,流水般的送到了左右观战台上,满桌的酒肉,让诸位文臣武将大快朵颐。 当然,相比起豪迈的将军,文臣的吃相要显得斯文多了。 不过作为观战方,他们却比武将更加活跃。 其中以李斯和冯去疾,点评最多。 “冯右相,你看好哪只队伍啊?” “自然是辛将军之子辛海城的队伍。” 李斯:“听说通武侯之子王离也参加了,你不看好他?” 冯去疾抿了一口小酒,砸砸嘴道:“王离虽然也是将门之后,但实战经验不足,而辛海城这些年,一直跟在辛将军身边,对骑兵战术的运用颇具心得,所以胜率自然要大一些。” “恕李某不敢苟同。” 李斯:“我倒觉得王离的胜率要大一些。” “为何?” “因为王离的队伍中有公子昆。” “哦?”冯去疾挑眉:“公子昆有何特别之处?” 李斯笑着打趣道:“呵呵,这个特别之处自然要问通武侯啊!” “听说通武侯准备将女儿嫁给公子昆,老丈人看女婿,准没错” “竟有这等事!” 冯去疾闻言,满脸诧异的望向王贲:“通武侯,李左相此言当真?你怎么会看上公子昆?” 话音刚落,一道“咔嚓”声突兀响起。 嗯? 众人听到声音,齐齐朝高台望去。 那高台上坐的正是嬴政。 “………” 王贲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李斯这混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夫什么都不知道。” 王贲面无表情的回了句,然后将目光投向王离所在的队伍。 眼神那叫一个凶残。 “臭小子,你若输了,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骑兵入场!” 随着一声不知从哪传来的命令,等待许久的骑兵对战演练,终于开始了。 很快,密集的马蹄声传来,众人转头看向左侧率先入场的队伍。 几百名身穿黑色铠甲,骑着战马的骑兵出现后,陆陆续续入场。 仔细看这只骑兵,为首的是个英武的青年,和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这两人朝看台的方向拱了拱手。 立刻就有人认出那年轻人是胡亥,自然也知道这是马梁的队伍。 但让所有人感到诧异的是,这支队伍军容严整,完全不像一支郡县骑兵。 秦朝的军队分为三种,即京师兵、郡县兵、边防兵。 郡县兵因为地理环境,兵员体格等原因,实力层次不齐。 大体北方、西北方多骑兵,而丘陵地带多材官,楼船士。 不过,总体来说,马梁的队伍,实力不容小觑。 “呵,你们都在讨论辛海城和王离,倒是忽略了马郡守之子马梁啊!” 这时,坐在看台高处,纱帐后的嬴政突然“呵”了一声,调侃道。 “这……” 李斯和冯去疾有些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后者拱手道:“启禀陛下,马梁的队伍虽不俗,但与辛海城的队伍,还是有差距的。” “怎么,比试还没开始,冯右相就笃定了?” 这话问得冯去疾顿时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当即抱拳道:“老臣酒后胡言,还望陛下勿怪!” 他搞不懂嬴政为何突然针对自己,下意识的望向李斯。 李斯心中有些好笑,你当着别人的面,看不起别人儿子,不针对你针对谁啊! 沉默片刻,辛海城的骑兵也出场了。 相比起马梁的队伍,辛海城的队伍,只能用两个字形容,精锐。 毕竟是拱卫咸阳的京师兵,除了纪律严明,常年累月的训练,以及战场上累积的经验,都让这支队伍,无可阻挡。 远远走来,竟让人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 “厉害!实在是太厉害了!我大秦的精锐,果然无可匹敌!” “哈哈哈!压对了!压对了!这次一定会赚得盆满钵满!” “别急别急!先看完第一场再说,反正公子昆允许我们看完追押!” “对对,看完再说,诶,说到公子昆,怎么还不见他的队伍呢?该不会跑了!” “快看!那是什么!” 就在围观百姓议论纷纷得时候,一支特别的队伍,出现在他们面前。 只见这支骑兵队伍,所有人都带着青铜面具,让人看不到表情。 阵形密集排列,手持细长木枪,就这么整齐的出现在演练场,看上去相当的滑稽。 “哈哈哈,骑兵居然列阵而战?” “王离还是将门之后,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如何领兵作战?” “是啊!骑兵讲究灵活机动,如此阵形,一冲击溃!而且那些长枪,也会限制骑兵的行动,简直画蛇添足!” 观战台的将领们,看到王离的队伍出场,顿时哄笑了起来。 一旁的王贲,脸都黑成了锅底色。 他的想法跟那些将领们差不多,也觉得王离犯了军事常识错误。 眼看着大家七嘴八舌议论,李斯好奇的望向辛胜:“不知辛将军可看出了什么?” 听到这话,大家顿时安静下来,一起看向辛胜。 而辛胜则抬头望向王贲:“通武侯用兵如神,若是他新研究的战术,吾等不明白,也很正常。” 所有人都认为错,不一定真的错。 毕竟军中常有一句话:兵者,诡道也! 想到这里,大家又把目光投向王贲。 却见王贲摇头苦笑道:“此战术并非我所创,我也看不出端倪。” 听到这话,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王离的队伍上,也没人对眼前的美酒美食有半点兴趣。 与此同时。 队伍中的王离和赵昆并列策马而行。 “公子,我们用这种方式出场,不就暴露底牌了吗?之后如何应对?” 王离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只有赵昆听到。 而赵昆却轻声笑道:“越是让人看得似懂非懂,才能出其不意。” “墙式冲锋的核心,不在外表,而在组织和纪律!记住!一切按计划行事!” “明白!” 他们的话音刚落,那道不知从何处传达的命令,再次响起。 “骑兵对战演练第一场,骑射。” “对战第一组,马梁、王离。” “传我将令!准备!” 随着命令传达,王离和马梁的队伍,依次进入演练场,而后一场激烈的骑射大战,一触即发! 铛—— 锣鼓响,战马嘶鸣。 “开始!” ………… 求推荐票,月票。 第72章 王离:胡亥,我要杀了你! “公子,我们输了” 看着从两翼包抄过来的王离骑兵,马梁哭丧着脸望向胡亥。 胡亥脸色铁青,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才上场一刻钟,就被王离射成了筛子。 五百人的骑兵队伍,现在还剩下不到一百人,而对方只损失了几十人。 要说骑兵对阵,考验的是冲锋,可这骑射,考验的是射击精准和骑术。 一群纨绔子弟和奴仆,短短几天,怎做到的? 其实不光胡亥觉得不可思议,就连看台上的大佬,都一脸懵逼。 半响,观战台上,辛胜目光一凝,呢喃道:“果然,王离的骑兵果然不容小觑!” “辛将军此话何意?” 李斯歪了下头,不解的问:“这骑兵有何特别?” “我在北疆见到过这种类似的骑术!” 辛声瞥了眼王贲,皱眉解释道:“利用身体与马背的贴合,既可以提高冲锋的速度,也可以避免被箭矢射中,而且姿势虽然不好看,但的确降低了落马的风险!” 他说的是王离的骑兵,每次躲避箭矢,都是双手抱着马头,腹部贴着马背,快速冲锋的方式。 这种方式对传统骑兵来说,不入流,但却效果显着。 李斯闻言,惊奇的笑了起来:“这么说王离要赢了?哈哈,老夫可压了一千两王离夺魁!” 此话一出,众人愕然。 皆露出古怪的眼神,望向李斯。 而冯去疾却是皱眉质问道:“你堂堂丞相,居然涉赌?” 李斯不以为然的道:“谁规定丞相就不能赌了?娱乐而已,冯右相何须在意!” “不是,你可是主张法治的,这涉赌违法啊!” 一听这话,李斯当时脸就黑了。 你特么的知不知道上面坐着谁呢? 你以为我想违法啊! 这不是紧跟领导思想路线吗?大领导都没发话,你计较个毛! 果然,冯去疾的话音刚落,高台上的嬴政便悠悠的问道:“冯爱卿,我大秦可有赌馆?” “这……” 冯去疾闻言,身子一震,心说明明是李斯违法,干嘛找自己? 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 “回回陛下,自是有的。” “既然有,那违法了吗?” 冯去疾看了看李斯,又看了看四周同僚,硬着头皮道:“律法规定,私营赌馆乃乱法之举。” “那长乐坊可是私营?” “这,这这……” 这话他不敢答啊! 按照明面上来说,长乐坊是私营,可暗地里,跟官营没什么区别,因为长乐坊的利益,大部分都要上交国库。 若冯去疾说长乐坊违法,那可就捅大漏子了。 毕竟这长乐坊是全国连锁,牵一发而动全身。 眼见冯去疾冷汗都急出来了,一旁沉默不语的王贲,突然开口道:“陛下,您有注意到王离骑兵脚下的网兜吗?” 此话一出,众人愣了愣,连忙朝王离骑兵队伍望去。 发现每个骑兵脚下果然一脚一个网兜。 “通武侯,这样做有什么讲究吗?” 冯去疾朝王贲递了个感激的眼神,连忙转移话题道。 “我秦国的骑兵,都以大腿紧紧夹住马肚子,来保持身体的平衡。” 王贲一边凝望王离的骑兵,一边提醒道:“你们仔细看,那些骑兵的双腿。” 砰—— 他的话音刚落,一名武将蹭的站了起来,打翻了桌上的美酒,吃惊道:“是张开的!” “邪门了啊!这是什么骑术!” 与此同时,演练场上。 “我我们认输!” “不接受,垃圾一律杀光!” 王离冷冷扫了眼马梁,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两翼骑兵,迅速围了过去。 “王离!你别欺人太甚!” 马梁见状,顿时惊惧交加,狰狞着面孔嘶吼道。 虽然不是真正的厮杀,但当着始皇帝和众多文臣武将的面全军覆没。 简直是奇耻大辱! 而且这演练事关前途,若是认输,还可以争取下场机会,可全军覆没,这辈子基本完了。 “欺人太甚?” 王离带着面具,让人看不清表情,但言语之中,满是嘲讽:“刚才公子昆说你们是垃圾,你们还不承认,这才一刻钟,就原形毕露了?” “你!” 马梁气得身子发抖,想要开口反驳,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身后的那些狼狈纨绔和骑兵,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恨不得塞进裤裆里。 王离扫了眼马梁,也没再搭理他,转而望向胡亥,沉沉的说道:“胡亥,你问我算什么东西?” “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乃大秦世袭罔替的武成侯,专治各种垃圾!” 胡亥闻言,目光一寒:“你在找死?” “就凭你?” 王离嗤笑道:“若是陛下让我死,我立刻去死,就你?也配吗?” 说完,他也不跟胡亥争辩,大手一挥:“杀!” 轰隆隆—— 战马奔腾,震天动地。 王离的骑兵距离马梁的骑兵只剩下百余丈,随着王离一声令下,数百名骑兵整齐地抬起弩箭。 数十只箭矢指向护卫马梁和胡亥的骑兵。 “杀!杀!杀啊!” 马梁骑兵吼叫着。 他们已经无路可退,即使面对弩箭,即使已经丧失了斗志,但此时,他们只能奋勇向前。 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 哆哆哆—— 无数箭矢瞬间离弦,领先的几匹马梁骑兵,被无头箭矢击中,惨叫着策马离队。 虽然看起来滑稽,但在真正的战场上,他们已经是尸体了。 “给我冲!冲啊!” 看着人越来越少,马梁眼睛都红了,不停挥舞马鞭,驱使骑兵作战。 这时,一旁的胡亥突然策马而出,猛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朝前方骑兵的马屁股上,砍了一剑。 卧槽! 战马上的骑兵还在搭箭射击,瞬间就被吃痛的战马,一个急冲,甩出了马背。 “律律律!” 战马吃痛,嘶鸣阵阵,紧接着,疯了一般冲向王离的骑兵队伍。 王离见状大骇:“快!快拦下它!!”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电光火石间,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疯马冲到了眼前。 “啊啊啊——” 王离骑兵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因为他们带的都是无头箭矢,无法射杀这发疯的战马,所以王离骑兵被疯马冲得人仰马翻。 “哈哈哈!” 胡亥一边砍四周的战马,一边狰狞大笑道:“这叫兵不厌诈!” 他可以败,但绝不能败在赵昆手中。 所以,即使手段卑鄙,他也要赢。 就在王离骑兵乱作一团的时候,胡亥当即停手,朝马梁吼道:“还愣着干嘛!快放箭啊!” 马梁被胡亥的疯狂惊呆了,慌忙下令:“快,快放箭!” 铛—— 正当马梁骑兵准备射击的时候,一道锣鼓声骤然响起! “第一场骑射,胜者,王离!” “马梁违规,陛下有旨,取消其所有参赛资格。” 听到这命令,马梁顿时呆若木鸡,他知道,自己完了! 然而,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王离骑兵中,爆发出一声惊天怒吼:“胡亥!我要杀了你!” “!!!” 胡亥听到这话,猛地一惊,抬眼望去,却见赵昆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宛若死尸! 第73章 始皇帝的新宠 半刻钟之前。 观战台上的众人,正在疑惑王离骑兵的骑术。 已经走下高台的嬴政,此时也有些惊疑不定,他指着王离:“这法子是何时想出的?” “老臣也不知,估计就这两天!” 王贲若有所思的答道:“这网兜链接在马鞍上,马鞍又固定马背上,让骑手完全不受颠簸的影响,尽展射术!” 对古代骑兵而言,操控马,永远是训练的第一要素。 一个精锐骑兵,可以不用射术超群,但必须骑术精湛。 由于战马奔腾的颠簸会导致射击精度和发力姿势别扭,所以真正战场上,大多都手持刀剑冲杀! 而手持刀剑冲杀,同样考验骑术! 这网兜的不凡,辛胜也是一点就透,不由感叹:“没想到王离能想到这种方法保持平衡,实在是比大腿夹着马肚管用多了!” 李斯也站起来,笑着捋了捋胡须:“尤其是对那种骑术不佳之人,极为管用。” “怪不得那小子敢扬言夺魁……” 嬴政哈哈大笑道:“果然有所依仗!” “陛下!此物乃国之重器,臣建议记王离头功!” 冯去疾心中一动,连忙拱手道。 他想陛下都当众夸王离了,自己紧跟陛下的步伐,准没错!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李斯就抬手扶额,暗暗叹息。 陛下说的那小子,可不是王离!我的老冯啊,你又拍到马蹄上了…… 果然,嬴政听到冯去疾的话,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了起来,沉默不语。 一时间,冯去疾只感觉秋风萧瑟,凉意阵阵。 就连旁边的王贲,都不知该如何帮他解围。 若是当初他稍微留意一下赵昆,也不至于今日这般,处处犯尴尬。 很明显,这网兜的设计,肯定不是王离想出来的。 自己儿子的本事,王贲必然是了解的。 无论是怪异的骑兵列阵,还是这网兜,除了赵昆,没人能想得出来。 你当着始皇帝的面,一再贬低他看重的儿子,能给你好脸色才怪! 就在观战台尴尬无比的时候,围观群众当中,也发生了激烈争议。 “怎么回事!这马梁怎么如此不堪一击,才上场多久,就被打成了这样!” “苍天啊!我压了他三十两啊!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完了!要输了!” “你也真是蠢,居然压马梁!那小子能夺魁,我原地吃翔!” “说谁蠢呢?有种再说一遍?妈的,不压马梁,难道压严松?” 严松:“………”我感觉有被冒犯到! “谁让你压严松?那就是废柴!压辛海城不香吗?” “若是严松对辛海城,那我肯定压辛海城,绝不少于五百两!” “真特么虚伪!刚刚谁说的三十两是全部家当!” “嘿嘿,借嘛!借钱我都压辛海城。” 严松:“………”我感觉受到了侮辱! 就在众人争议的同时,王离那边的对战,突然起了变数。 “大家快看!战马发疯了!” 不知谁在人群中呐喊了一声,围观的众人齐刷刷地望向演练场。 包括观战台的文臣武将,都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 嬴政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这时,一名传令官前来禀报。 “启禀陛下,公子胡亥持剑砍伤战马,致使战马失控,朝王离本部冲去,已出现伤亡!” “什么?!” 话音刚落,众人惊骇。 “啪!”的一声,嬴政抬腿踢翻桌案,整个人暴怒若狂,指着演练场下令道:“将那逆子给朕带上来!” “慢着!传朕旨意,让蒙毅取消马梁所有参赛资格,宣布王离胜!” “诺!” 传令官刚应诺退走。 李斯、冯去疾连忙上前拱手:“陛下息怒!公子胡亥想必是输急了,才会做出此等莽撞之事!” “是啊陛下!陛下息怒!” “莽撞?” 嬴政一个冷眼扫了过去,怒道:“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朕的儿子当着天下人的面不择手段,你们让朕情何以堪?” 李斯:“………” 冯去疾:“………” “朕说过,此次对战演练,一定要公平,公正!” 说真的,嬴政不是不喜欢自己的儿子用手段,而是不喜欢如此蠢笨的手段。 皇帝的儿子,不比寻常人,特别是在普罗大众面前,一定要赢得堂堂正正。 可胡亥的做法,简直是将他这皇帝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然而,还没等嬴政的怒火消退。 演练场就传出一道惊天怒吼。 “胡亥!我要杀了你!” 哔—— 听到这吼声,众人心头巨震! 暗道好大的胆子! 居然敢扬言杀始皇帝的儿子,而且还是以往最宠爱的儿子! 莫非找死不成? 可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王贲立刻朝嬴政拱手道:“陛下!老臣马上去处理!” 王贲听到吼声,脸都吓白了。 这时,众人也反应过来,发出这道吼声的是王离! 可是还没等嬴政允许王贲离开,传令官又回来了:“启禀陛下,公子昆被发疯的战马撞倒,人事不省。” 轰—— 听到这话,嬴政如遭雷击,只感觉头晕目眩,摇摇欲坠。 “陛下!” 身后的赵高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 同时心中狂喜。 虽然胡亥犯了大错,但赵昆一死,自己只要想尽办法,定能助胡亥重获帝心。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演练场内,就传出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糟糕! 是胡亥的声音! 莫非王离已经动手了?他当真要杀了胡亥?! 赵高心中大急,嘴上却轻声呼唤嬴政:“陛下……陛下您快醒醒……” 你再不醒,两个儿子都死了! 或许冥冥中自有注定,又或许赵高的声音具有魔力,嬴政只是昏沉了片刻,便被赵高唤醒。 他醒来第一时间,就朝赵高下令道:“快!赵高!快去救朕的儿子!” 听到这话,赵高激动不已,连忙朝李斯递了个眼神。 李斯立刻会意,赶紧上前扶住嬴政。 这时,王贲也没再请旨,跟着赵高就下了观战台。 他们刚走不远,却听嬴政又道:“冯爱卿,快去传太医!一定要将赵昆给朕救回来!” 话音刚落,赵高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不是! 陛下耳朵聋了吗? 您最宠爱的儿子胡亥,可在惨叫! “父皇!父皇救我啊——” 嬴政自然听到了胡亥的惨叫声,不过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便朝李斯吩咐道:“李爱卿,扶朕上去坐会儿。” 嗯? 听到这话,李斯明显愣了一下。 不光李斯,观战台上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放弃胡亥了? 不会!这也太突然了!那个赵昆莫非是陛下的新宠?! ………… 求推荐票,月票。 第74章 义薄云天武成侯 “父皇!父皇救命啊——” 胡亥趴在地上,双手抱头,凄厉的哭喊着。 “我打死你个瓜怂!”王离说着一拳就打在胡亥身上。 “这,这” 这也太猖狂了! 回过神来的马梁看到王离暴揍胡亥,人都差点被吓傻了。 胡亥可是始皇帝最宠爱的儿子,王离居然敢当众殴打他。 这是活腻歪了吗? 还没等他冲上去阻止王离,就听王离又愤慨道:“是你害死公子昆的!你该死!” “我没有!我没有想害他!是他自己不小心被马撞倒的!” “还敢说没有!我打死你!” 王离满面怒容,说着举起拳头又是一顿乱砸,几乎一拳一声惨叫。 “啊,啊,啊——” “别打了!别打了!快阻止王离!” 马梁大声的呐喊着,而双方的纨绔也冲了过来,开始抱住王离,拖出胡亥。 当胡亥被拖出来的时候,整个面庞被揍得鼻青脸肿,完全不成人形。 堂堂秦二世,竟说不出的狼狈。 “王离!你竟敢打我!我一定要让父皇处死你!处死你啊!” 胡亥被搀扶着稳定身形后,指着王离,疯狂的叫嚣着。 他从未受过此等奇耻大辱,现在只想将王离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而王离听到胡亥的叫嚣后,更是怒不可遏:“就算死!我也要拉你垫背!放开我!” 说着,他奋力挣开周身的纨绔,就要冲上去再次殴打胡亥。 “住手!”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及一道沉闷的吼声。 听到吼声的瞬间,王离动作一滞,转头望去,却见王贲阴沉着脸,匆匆赶来。 与他同行的,还有始皇帝最宠幸的宦官,赵高。 见到自己老爹赶来,王离知道自己已经没法再打胡亥了,于是转身就走。 “你给老子站住!” 王离当众打了皇子,不去向陛下请罪,居然想一走了之。 这让王贲非常恼怒。 他三步并作两步,径直冲到王离身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啪! 这耳光打得极为响亮,使得四周围观的众人,目瞪口呆。 眼见王离的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王贲的心都在抽搐。 然而王离却极为平静。 “爹,我的事,你就别管了。” “放肆!”王贲大喝一声,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王离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冷不丁的问:“爹,你了解我吗?” “嗯?” “呵呵,你不了解!” 王贲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 听到这话,王贲大怒,心说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扯这些。 于是抬起手,又要打王离。 然而,他的手刚抬到半空中,便见到王离泪痕斑斑,眼眶通红的脸。 王贲还是第一次见到儿子这样,不由瞳孔微缩,却听王离又道:“爹,你不了解我,但赵昆他了解我,这段时间跟他相处,我觉得很开心。” “可惜,他被胡亥害死了。” “若陛下要杀我,那就让他杀,正好与赵昆团聚!” 说完,他便毅然决然的走向观战台。 王贲看着儿子的背影,片刻,重重叹了口气,随即瞥了眼赵高和胡亥,也跟着去了观战台。 “老师……,您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胡亥拉着赵高的衣袖,眼神怨毒的低喝道:“我要王离死!我要王家所有人都死!” 赵高闻言,神色复杂的看向胡亥,心说自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蠢货呢? 嗯,因为他够蠢。 暗暗摇了摇头,赵高淡淡的说道:“走,一切交由陛下定夺!” ………… 观战台上,嬴政端坐在桌案后,冷冷扫视着下方的王离和胡亥。 半响,他才沉沉的问道:“王离,你可有话说?” “没什么可说的!” “我王离一人做事一人当,刚才揍胡亥,臣觉得挺爽的!” 王离梗着脖子道。 “说的好!” 嬴政闻言,‘啪’的一声,怒拍桌案,直接下令道:“来人!将王离给朕拖出去砍了!” “陛下不可啊!” 听到嬴政要砍王离,众人顿时大惊,连忙出声求情。 冯去疾上前一步:“陛下,王离只是一时冲动,还望陛下从轻发落!” “不!我不是一时冲动!” 王离冷哼:“若不是我爹阻拦!我定要杀了胡亥,为兄弟报仇!” 此话一出,众人齐刷刷地望向王贲,心说你儿子有病! 大家都为他求情,他居然在这讲义气? 王贲也被王离的言行惊到了,刚欲出口呵斥,却听王离又道:“胡亥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违规,持剑砍伤战马,致使公子昆生死未卜,不杀他,难消我心头之恨!” 话音刚落,众人惊愕,就连王贲都呆愣当场。 嘭!嘭!嘭! 嬴政豁然起身,接连踢翻面前的桌案,软垫,纱帐,怒道:“反了!反了!都反了!” 胡亥见状,心头大喜,立刻拱火:“战场上,讲究兵不厌诈,王离技不如人,还污蔑我违规,可恶至极!” 说完,他又朝嬴政控诉:“父皇!王离公然殴打儿臣,还想杀儿臣,其罪当诛啊!” 听到这话,嬴政一个冷眼扫了过去。 跪在地上的胡亥被嬴政冷眼扫中,顿时打了个激灵,只感觉冷气从脚后跟瞬间窜到后脑勺,脸上的表情还有些茫然。 那样子好像是在说,怎么回事?父皇不是最宠爱我的吗? 站在嬴政身旁的赵高冲着胡亥投过去一个你保重的眼神。 其实从嬴政无视胡亥惨叫的时候,他就猜到结局会是这样。 “胡亥,你是准备教朕做事吗?” 嬴政冷冷盯着胡亥:“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没错?” “父皇,我” 我真没错啊! 胡亥一脸委屈。 “父皇,我真没想到那战马会伤到十九弟” “够了!” 嬴政挥手打断了胡亥的话,随后直接下令道:“王离公然殴打皇亲,演练结束,杖责五十,罚俸一年,革去所有职务,只保留爵位!” “胡亥少不更事,交由宗正府严加管教!”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 本以为会是一场血雨腥风,没想到陛下竟如此宽容。 看来这王家,果然圣眷优渥。 迟疑了一瞬,众臣齐齐朝嬴政拱手;“陛下圣明!” “好了!” 嬴政摆了摆手,道:“来人,宣布王离禁赛一场,演练继续。” “诺!” 很快,传令官就应诺退走。 紧接着,演练场便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陛下有旨!王离禁赛一场,演练继续!” “骑射对战第二组,辛海城、严松!” “传我将令!准备!” 听到这命令,演武场某处角落的严松,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片刻,他猛地抬头,望向观战台,无声嘶吼了一句:“爹啊!孩儿命途休矣!” 似乎感受到儿子的嘶吼,坐在观战台上的严凉,下意识抬起手,扶住额头,暗暗叹息:“我儿保重!” 第75章 装是一门艺术 见到王离当众殴打胡亥,围观的百姓,满脸懵逼。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不敢相信,今天看到的一切。 “实在是大开眼界,大开眼界啊!王离居然敢公然殴打胡亥!” “是啊!这也太疯狂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有什么!那胡亥骄横跋扈,公然违规,还致使公子昆生死未卜,依我看,他就该打!” “嘘!你不要命了!这话都敢说?” 还没等说话之人反驳,演练场再次响起了那道熟悉的命令声。 “陛下有旨!王离禁赛一场,演练继续!” “骑兵对战第二组,辛海城、严松!” “” 命令传达的瞬间,四周一片哗然。 “什么!王离被禁赛了?那第一场骑射岂不是也输了?” “是啊!看来殴打胡亥之事,陛下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哎,我还说压他夺魁呢!” “有病你!王离输了第一场不是正好吗?我们压辛海城稳赢啊!” 话音刚落,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紧接着,爆发出一阵轰鸣。 “哈哈,是啊!我他妈差点忘了!今天来这的目的是捡钱啊!” “对对对!王离输了骑射,想夺魁,机会更加渺茫了!我马上去压辛海城!” “等等!我也去!” “不是!你们没听到吗?辛海城的对手是严松!” 众人闻言,像看白痴一样看向说话之人,然后集体发出了一声:“切~” 严松:“”爹啊!我想死! 与此同时。 王贲和赵高带着嬴政的旨意,前往演武场外的军帐,看望赵昆。 就在刚才,御医前来禀报,说赵昆脱离了生命危险。 嬴政欣喜若狂,本打算亲自去看望赵昆的,但想到身份暂时不能暴露,便硬生生的打消了念头。 不过,得知儿子平安无事,他的心情陡然变好,甚至跟冯去疾开起了玩笑,以至于观战台的众臣,疯狂脑补。 陛下果然换新宠了! 就如此,王贲和赵高来到了军帐。 “公子,通武侯和赵府令代陛下来看您了!” 一名宫侍轻声在赵昆耳边呼唤。 赵昆躺在木床上,奄奄一息的“嗯”了一声,随后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眼睛。 “公子,陛下有旨……” 赵高上前一步,轻声喊道。 “扶,扶我起来……” 赵昆被宫侍搀扶着坐起,看样子非常虚弱,搭在宫侍肩膀上的手,跟杨过似的,晃晃悠悠,始终没抬起来。 赵高见状,小声提醒道:“公子昆有伤在身,不必按规矩接旨,躺下听老奴宣读即可。” “规……规矩便是规矩,皇帝的旨意,岂有不尊之礼……” 赵昆气若游丝,双眼无神的看了眼赵高二人,然后踉跄着站起身,有气无力的施礼道:“儿……儿臣接旨!” 这小子也太执拗了? 赵高和王贲对视一眼,同时蹙眉。 “陛下有旨,公子昆” 赵高的宣读,才刚开始,赵昆的身体忽然跟没了骨头似的软了下去。 “公子~!” 一旁的宫侍颤抖着声音,急忙扶住他。 而赵高和王贲吓了一跳,也立刻前去搭把手。 与此同时,赵昆已经陷入了羊癫疯状态,身体不停乱颤,口水横流,双手如鸡爪一般,抖动乱舞。 嗯,完美融合了帕金森综合症和羊癫疯的所有症状。 “不好!公子昆病情又加重了!快传御医!” 随着宫侍一声大喊,赵高和王贲顿时懵逼。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整个军帐已经乱成了一团。 先是两名侍卫按住乱颤的赵昆,然后两个宫女,带着哭腔去请御医。 紧接着,又是那名大声呼喊的宫侍,招呼王贲和赵高离去。 “两位上官,公子昆发病易伤人,还望多担待一下。” 看到这幅场景,赵高和王贲面面相觑。 尤其是王贲,本就很看重赵昆,看他如此凄惨,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迟疑了片刻,他便朝赵高道:“赵府令,陛下让我们来探望公子昆,本意是让他好生修养,就不必在此打扰了。” 赵高刚开始看到赵昆的样子,还有些怀疑,直到他那综合症发作,才深信不疑。 毕竟他也没见过霍金先生。 沉吟了一下,他就朝王贲拱手道:“通武侯所言极是!” “走,我们回去向陛下复命!” 说完这话,王贲便率先离开了军帐。 直到赵高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那名呼喊的宫侍才转身回到军帐内。 “启禀公子,他们走了!” 听到这话,两名侍卫立刻松开赵昆,然后赵昆一个鲤鱼打铁,生龙活虎的蹦跶了起来,直接下令道:“按原计划行事!” “诺!” 众人应诺而出,赵昆立刻掀开木床,拿出一套早已准备好的黑衣换上。 其实在参加第一场骑射之前,他就已经想到胡亥会对自己不利。 只不过没想到胡亥的方式,如此疯狂。 竟然砍伤战马来突袭。 还好之前早有准备,身上穿了麻布缝制的板甲,不然凶多吉少。 虽然计划有变数,但这招金蝉脱壳之计,还是成功了。 赵昆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借机脱身,营救姜潮。 无论有没有胡亥,他都会制造意外,然后合理离开演练场。 毕竟他身为皇子,又是本次赌局的发起人,若是突然消失,肯定会引起多方怀疑。 所以,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等了大概半刻中,一道熟悉的人影悄然进入军帐。 定睛一瞧,不是王离还有谁! 王离暴揍胡亥的行径,自然也是计划。 正如之前所说,赵昆需要合理离开,王离同样也需要合理离开。 虽然他的合理离开,风险比较大,但好在有惊无险。 主要是当时太过仓促,赵昆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只能放手一搏。 再加上王离早就想揍胡亥了,所以……一切也在计划中。 “公子!” “有什么事等会说,先把衣服脱了!” 王离也不多言,径直走向木床,开始脱衣服。 大概又过了几分钟,军帐内已经集结了二十多名老大爷。 “公子,刑场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这时,一名老大爷上前拱手道。 “好!出发!” 赵昆抬手一挥,所有人立刻出了军帐。 第76章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频阳城菜市口,刑场。 “呜呜——” 一片枯黄的落叶,随着瑟瑟的秋风,吹过地面,发出呜呜的声响。 刑场正中央,一处高台木桩上,绑缚着一名头发淋乱,衣衫褴褛的囚犯。 而四周,除了手持戈矛戒备的秦军,只有寥寥数几年迈的围观百姓。 按照以往的行刑场面,还没开始行刑前,整个菜市口刑场,都会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以此来警示众人,切勿违法乱纪。 然而,今天的行刑场面,说不出来的诡异。 既没有万众期待,也没有大快人心,实在是有点枯燥,且乏味。 这时,行刑台上的刽子手,抬头看了看天,然后朝身旁的传令官递了个眼神。 传令官立刻会意,转身就朝执刑官的方向跑去。 “启禀阎巷令!时辰已到,可以开始行刑了!” 阎乐皱了皱眉,旋即看向高台上的囚犯,沉沉的说道;“再等等!” “这,这若是耽误了时辰,陛下怪罪下来” “陛下怪罪下来,有本官担着,你怕什么?” 阎乐一个冷眼扫了过去,寒声道;“快去加强戒备!小心有歹徒闯入!” 被冷眼扫中的传令官,不由打了个激灵,但听到阎乐的话后,心中顿时一紧,迟疑道;“阎阎巷令是说,有人要来劫刑场?” “不该问的别问,下去!” “诺!” 传令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躬身应诺而退。 这个阎乐乃是中车府令赵高的女婿,本来只是掌管后宫官宦、宫女处罚的,不知为何被始皇帝派来执刑高台上的囚犯。 虽然阎乐官爵较低,但背景深厚,所以传令官也不敢丝毫怠慢。 眼见传令官离去,阎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呢喃道:“怎么还不来?岳父不是说有人可能来劫刑场吗?” “再不来,演练场那边的赌局就要封盘了啊!” 其实阎乐挺不想执刑这个囚犯的,毕竟刑讯了三天,死活不开口。 他玩腻了,也觉得无趣。 比起执刑囚犯,他更想去演练场参赌。 然而,就他这种小人物,要不是赵高有心提拔,可能会籍籍无名一辈子。 所以赵高的命令,他必须得听。 沉吟了半响,阎乐从座位上站起来,仔细打量高台上的囚犯。 “本事倒不小,可惜命不好。” 这是阎乐对姜潮的评价。 对,没错,这高台上的囚犯,正是赵昆想尽办法,也要搭救的姜潮。 此时的姜潮,状态奇差,脸色苍白得很难看,鹳骨高耸,眼睛布满血丝,一身散发着恶臭的灰褐色囚衣,挂在不宽厚的肩膀上,腰背明显空荡荡的。 从被捕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受尽了折磨。 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 “我要死了吗?我”姜潮努力地睁开眼睛,周围一片模糊,他想寻找什么,却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寻找。 旁边的刽子手和传令官好像在说什么,可是他听不清,耳边一片空白,好像整个世界的声音都被抽走了。 恍惚间,他明白了。 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即使他马上就要死了,也不会有人管他。 看着周围的秦军,他忽然觉得那些面孔似曾相识,所有人都对他狞笑。 他站在无尽的黑暗中,整个世界仿佛要将他一点点吞噬。 就在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姜娃儿救命啊” “你喜欢吃红薯?太好了!跟我下山红薯管够” “要陪你忠叔么好,那我们约定好了下山一定要来找我” 一个爽朗少年的声音在他脑海中突兀的回荡。 “赵赵昆” 半响,姜潮用那龟裂的嘴唇,沙哑着声音,呢喃出那个少年的名字。 嗯? 一旁的传令官听到声音,好奇的望向他:“你说什么?” 姜潮:“” 传令官见姜潮没有回答自己,又转头望向刽子手:“你刚才听到他说什么了吗?” “没有,或许是你听错了。”刽子手摇头道。 “是吗?” 传令官挠了挠头,然后一脸茫然的道:“我今天出门没喝酒啊!” “呵呵,你若想喝酒,我这里倒是有一坛,敢喝吗?” “去你的!断头酒,谁喝谁倒霉,也就你这种满身煞气的刽子手敢喝!” 刽子手闻言,哈哈大笑:“常言道,酒壮怂人胆,可惜我天生胆大,什么也不怕!” 轰隆——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惊天巨雷般的响声,骤然响起。 “我滴个娘勒!” 刽子手听到响声,刀都吓掉了,连忙跪地求饶:“老天爷!我错了我错了!我怕!我怕你啊!” 他以为刚才的惊雷声,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吹牛逼,所以吓得六神无主。 这个时代的人,能认字的都寥寥无几。 所以对不可理解之事,往往会认为是神迹,或者天谴。 这也是古代那些造反的人,为了蛊惑民众,都要将自己搞得神神叨叨,比如刘邦斩白蛇,陈胜吴广鱼腹书。 刚才平地一声雷,使得大地都在剧烈震颤,所有人吓得惊声尖叫。 就连站在执刑台的阎乐,都吓得双腿发软。 “怎么回事?刚才的惊雷怎么回事?” 阎乐一边躲藏,一边环顾四周。 很快,他就发现菜市口十米位置,某座民宅坍塌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还没等阎乐反应过来,却见一名身穿黑衣,头戴面具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视线中,然后大吼一声:“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楚?楚国余孽?” 阎乐愣了愣,旋即朗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有反贼!” 刚才被声响吓懵的秦军,听到“反贼”二字,瞬间回过神来,纷纷捡起武器,就要捉拿反贼。 与此同时,早已埋伏好的秦军,也呼啦啦的冲了出来! 然而,还没等他们动手,黑衣人就猛地抬手,大吼道:“雷来!” 轰隆—— 又是一道惊天巨响。 “我擦!” 四周刚刚稳定心神的众人,听到响声,直接瘫软在地,如果刚才的惊雷,是反贼的阴谋,那这说炸就炸的雷声,又是何种缘故? 莫非这些反贼掌握了神仙妙法? 可以操控雷霆? 想到这里,众人头皮发麻。 阎乐也是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求饶道:“上仙!上仙饶命啊!” 这名黑衣人自然不是什么上仙,而是前来劫刑场的赵昆。 “秦国狗官!”赵昆夹着嗓子冷哼一声:“我项某人,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阎乐又惊又喜:“项?你说你姓项?” “怎么?你认识项某?” “认识认识!” 阎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道:“我叫阎乐,曾在楚地与项梁攀谈过……” 阎乐? 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哦!想起来了! 此人是杀死秦二世的罪魁祸首! 好家伙! 想不到冒充项家人劫刑场,居然还有意外收获! 阎乐好像是赵高的女婿……他声称见过项梁?莫非赵高与秦末的反贼有联系? 想到这里,赵昆心头巨震,似乎有一张奇怪的网,正被他撕开…… 第77章 请务必将人劫走 阎乐这一生中,有三件事比较出名,第一件事就是娶了赵高的女儿。 第二件事,则是绑架了自己母亲。 第三件事,也是最出名的,因为他设计杀死了秦二世。 娶赵高的女儿,自然是为了成为受人尊敬的贵人,绑架自己的母亲,表明此人心狠手辣,至于设计杀秦二世,更是说明他智谋不俗。 如此人才,得到赵高重用,也是理所当然的。 按照正常的情况,赵昆是绝不会留他性命的。 但听他说自己与项梁接触过,赵昆心中震撼的同时,也产生了好奇心。 众所周知,项梁是项羽的叔父,在楚地极具名望,早期项羽造反,全靠项梁招兵买马,可以说没有项梁,就没有西楚霸王。 如今阎乐说认识项梁,这让赵昆不得不怀疑,赵高与六国余孽,或许有接触。 迟疑了一瞬,赵昆冷冷道:“你说你认识我叔父?可有证据?” “叔父?” 阎乐一愣:“莫非你是项籍?” “废话少说!汝可有证据!”赵昆说着,再次抬手。 轰隆—— 又是一声惊天巨响。 场间的众人直接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现在他们已经没把赵昆当人了。 简直犹如神明降世。 “上仙饶命啊!” 阎乐吓得惨叫一声,连忙答道:“我有!我有证据!” 说着,他直接从怀中取出一块打磨光滑的竹板递给赵昆。 “这是什么?” 赵昆没有去接,转而冷声问道。 “此物乃项梁的照身贴!” 阎乐如实答道:“当初他因杀人,被秦军追捕,恰巧与我相遇,后来我给了他一些方便,助他逃脱,而这‘照身贴’便是他遗落在我马车上的。” 听到这话,赵昆微微蹙眉,同时目光灼灼的盯着阎乐,片刻,发现阎乐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起来煞有介事。 不过,他还是怀疑,赵高与六国余孽有关联。 “就这些?” “是的,就这些了!” “这么说,你也有反秦之心?” “我……” 我不敢啊! 阎乐一脸惶恐。 当时他帮项梁,其实也是看重项梁的贵族身份,想着以后说不定有用。 然而,他没想到,来到咸阳之后,居然做了赵高的女婿。 本来这件事,他已经忘了。 要不是赵昆声称自己姓项,他也不会提及此事。 毕竟这杀人跟谋反,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若是让始皇帝知道自己跟反贼有牵连,那自己全家,甚至亲族,都会被诛杀殆尽。 “既然不是同路人!那只能取你狗命了!” 说着,赵昆又要抬手。 阎乐当时就吓尿了,连忙匍匐在地,磕头道:“上仙饶命啊!我是同路人!只要您饶了我!我保证跟您同路!” “哼!我如何信你的保证?” “我我有我岳父的把柄!只要您饶了我!我就将把柄交给您!你得了把柄!我就再也不敢忤逆您了!” 好家伙! 赵昆只想说好家伙! 这特么的简直是一条毒狼啊! 居然为了苟活,转眼就将扶持他的赵高卖了? 说真的,赵昆对阎乐并不了解。 但,此时此刻,他不需要了解了。 因为在他眼里,这个人必须死。 迟疑了一瞬,赵昆沉声道:“告诉我,把柄在哪?” “在……在我临时府邸的床底下,有个空心地砖,搬开他,就能找到!” “很好!你表现得不错。” 赵昆轻笑了一声,然后抬手虚扶起他,说道:“最后再帮我做一件事,以后我们就是同路人了。” “什么事?” 刚以为逃过一劫,暗舒口气的阎乐,听到赵昆这话,心中又是一紧。 暗道这项家人咋这么难缠? “很简单!现在去放了那个囚犯!” “嗯?” 阎乐明显一愣,有些不解的道:“您与那个犯人认识?” “不认识!” 赵昆摇头否认道。 “那为何?” “呵呵,试探下你的忠诚而已,别多想。” 我擦! 有你这么试探忠诚的吗? 我特么当众释放囚犯,岂不是找死? “这,这个……” 阎乐有些迟疑。 “怎么?莫非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 赵昆说着,瞬间抬起右手。 紧接着,叒是一声巨响。 这次的巨响,距离阎乐很近,直接震得他头皮发麻,双腿发软。 “不不不!我不敢骗上仙……” 说完,他就踉跄着跑到姜潮所在的高台,手忙脚乱的帮姜潮解绑。 而这时,有不少秦军抬头,偷偷观看,其中就有那名传令官。 不过,他也只是看了一瞬,就飞速低下了头。 当姜潮被放下后,赵昆立刻冲上前去,将他抱住。 “你” 朦胧之中,感受到有一个温暖的身体,靠近自己,姜潮努力地睁开眼睛,可什么也看不清。 他的眼睛里天和地都在打转。 是赵昆吗?姜潮问自己。 应该是赵昆,否则还有谁? 姜潮觉得这一刻好温暖,他颤栗着抱住赵昆,把脸贴在他脖颈,摩擦着他嫩滑的肌肤。 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自己不再是一个人。 也永远不可能是一个人了。 “你来了” 只是简单的三个字,赵昆就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半响,重重的点了点头:“嗯!” “我我想吃红薯…” 姜潮的话刚说完,他的身体就瘫软了下去。 赵昆心头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探鼻息,感受到微弱的气流,他才稍稍安心,于是转身朝阎乐淡淡问道:“我可以带走他吗?” 阎乐:“”你们都这样了,还问我? 现在不用想,他都知道,赵昆就是那个劫刑场的人! 可是自己根本无法阻止他啊! 就那抬手一惊雷的手段,这里的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既然无法阻止,也只能让赵昆带姜潮离开。 迟疑了一瞬,阎乐立刻拱手:“请务必将他带走!” “好!” 赵昆点了点头,随后目光扫过那些匍匐在地的秦军,见没人阻止,便背上姜潮下了高台。 等他走了大概五十米左右,阎乐才长长舒了口气,同时心中冷笑:“你以为劫了人,就能逃离频阳吗?” “岳父早就料到有人劫刑场,所以在出城的道上布满了陷阱,纵使你会仙术,也让你防不胜防!” 想到自己岳父赵高的手段,阎乐顿时信心十足。 可当他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猛然看到赵昆抬起了手臂! 卧槽!! 还没等阎乐脸上的表情凝聚成形。 轰隆—— 叕是一声惊天巨响。 整个行刑高台被炸得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求推荐票,月票。 第78章 我要整个频阳 赵昆背着姜潮,一路来到巷口的马车前。 因为城里的大部分人都被赌局引走了,所以他们的举动,并没多少人看见。 当然,就算被看见,也没人敢将此事透露出去。 毕竟这频阳,乃是王家封地所在。 王离见到赵昆的刹那,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连忙上前扶住赵昆:“公子,你没事?” “没事,先回去再说。” 赵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帮着王离抬姜潮上车。 很快,马车就朝出城的方向驶去。 由于事先有安排,他们出城的马车也没被过多盘查。 等出了城门后,马车便直奔王家别院。 在此期间,赵昆向王离询问了事后的收尾工作。 王离作为此次行动的“后勤部长”,也算尽职尽责。 却听他详细汇报道:“那几个布置炸药的秦军内应,我让他们回乡下休整了,剩下的炸药,也全部处理了。” “哦对了!那些炸掉的院落,房舍,我这里都有记录,到时候会给他们安排一笔意外之财!” “………” 王离将自己的安排讲了一遍,随后又望向姜潮:“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赵昆想了想,道:“先带回去处理伤口,然后再还他自由身。”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万一陛下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就反了他!” “???” 王离懵逼。 赵昆噗嗤一笑:“逗你玩的,我怎么可能会反父皇!” 逗我玩? 拜托!造反能说着玩?! 王离有些无语,不过还是面色严肃的说道:“以后不许拿这种事开玩笑!” “是吗?这个玩笑不好笑?” “不好笑。” 赵昆“呵”了一声,心说迟早要把你拉上贼船!抬头又打趣道:“那我说我要整个频阳,你觉得好笑吗?” 王离一愣:“什么意思?” “还记得那个严县令吗?” “记得啊!怎么了?” 赵昆摊了摊手:“我被他拒绝了!” “你是说分利的事?” 之前赵昆让王离帮他送了一封信给严凉,意思是有钱大家一起赚,结果严凉直接死不认账。 这让赵昆十分恼火。 本来他准备找机会跟严凉面谈的,结果出了姜潮这档子事,他忽然不想谈了。 “姜潮在频阳大牢过得很不好,所以我有点生气。” “这跟你要频阳有什么关系?” 赵昆解释:“频阳县令不是自己人,我不放心,哦对了,还有那个频阳县尉,我也不放心。” 王离实在搞不懂赵昆的思维逻辑,于是眼神古怪的问道:“所以……你想把他们都换掉?” “显而易见。” “可” 王离有些迟疑:“可他们都是陛下任命的官吏啊!你如何能换?” 赵昆摸了摸下巴,随即伸手搭在王离的肩膀上,正色道:“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更何况,我那么好看。” “滚!” 王离伸手打掉了赵昆的手,然后又忍不住问道:“你这样做,那我们王家怎么办?” 话刚出口,他又想起什么似的,瞪大眼睛:“你该不会也要算计?”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反问道:“我们不是合伙做生意吗?” “虽然是合伙,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诈……” “拜托,你别把我想那么坏好嘛。” 王离用鄙视的眼光,斜了眼赵昆,然后吐槽道:“我不是把你想坏,而是你本来就很坏……” 想到自己妹妹,因为这家伙的赌局,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一切,他心中就有些不爽。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嗯!你确实坏!” 赵昆:“………” 王离:“………” 两人对视,皆是不语。 半响,赵昆歪了下头,皱眉道:“别这么看着我行吗?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额……我也是!” 话音刚落,两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就如此,马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默,直到驶入王家别院,二人都没说一句话。 ………… 与此同时,演练场观战台上。 嬴政意兴阑珊的瞥了眼辛海城和严松的对决,然后好奇的望向王贲:“你说那小子到底怎么想的?” 正在小口品尝宫廷御液酒的王贲,听到嬴政的问话,有些茫然的抬起头问道:“陛下此话何意?” “朕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 “???” 王贲懵逼。 “哎,这么跟你说,赵昆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搞赌局,结果自己却受伤了。” “先不说他救人不救人,就说这场赌局,他该如何收场?” “王离被禁赛,他输的概率很大啊!” 听到这话,王贲愣了愣,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拍大腿道:“糟了陛下!” “嗯?” “我们上当了!” 嬴政一怔,然后直勾勾的盯着王贲:“你是说,那小子还有后手?” “我们中了他的金蝉脱壳之计!” 王贲恍然大悟似的解释道:“在他的计划里,第一场骑射就是拿来放弃的!” “因为他要救人,就必须脱身……” 话到这里,他又沉吟道:“若我猜得不错,他和王离应该去刑场了!” “那赌局……” “平局庄家赢!” 嘶…… 听到这里,嬴政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小子! 你这算计骗了不少人啊! 这时,嬴政也反应过来了,但迟疑了一瞬,他又“啪”的一声,怒拍桌案! “这个混账!” 嗯? 陛下为何发怒? 场间众人闻言,身子微微一颤, 之前嬴政因为赵昆平安无事,心情大好,就跟冯去疾开了几句玩笑,使得所有人都认为冯去疾深得帝心,于是纷纷望向他。 冯去疾欣然会意,连忙拱手:“陛下可是对本次演练不满?” 在他想来,这种压倒性的对战,确实有些无趣。 陛下不想看了,肯定会发火。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嬴政根本就没搭理他的意思。 因为两个人不在一个频道。 嬴政现在想的是,赵昆不顾自身安危,去救一个囚犯,简直就是混账。 因为他很清楚战马发疯,造成的伤亡。 沉吟了片刻,嬴政沉沉丢下一句:“你们继续看,朕有点事,等会再来。” 说完,他便起身朝观战台下走去。 刚走了两步,赵高就跟了上去,嬴政眉头一皱:“赵高留下,王贲跟朕来!” 赵高:“………” 冯去疾:“………” 陛下为何只带通武侯? 莫非陛下的新宠是他! 想到这里,他们都将目光锁定在王贲的背影上。 迟疑了一瞬,赵高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搞垮王家。 可惜那位叫姜潮的少年,不能加以利用,否则陷害王家,倒是有点机会。 沉吟了半响,赵高抬头望向频阳县城方向,低声呢喃道:“贤婿,别让我失望啊……” 第79章 你什么时候娶我 一路上王离和赵昆都沉默不语,直到回了王家别院,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妹妹好像也来了。 据说是帮父亲王贲收拾行李,打包带回老宅。 “公子,我问你一个严肃的问题!” 王离忽然看向赵昆,郑重其事地说道。 “严肃?有多严肃?” 赵昆翻了个白眼。 “你别管,反正老实回答我就行。” “呃……行,我尽量。” 王离眉毛一拧:“赵昆!” “好好好……你问你问!” 赵昆无奈摆手。 “那我问你,你对我妹是什么感觉?” “???” “就是说,你喜欢她吗?” “………” 见赵昆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王离顿时有些急了:“别打哑谜!快回答我!” “不是,我跟你妹才见过一次,谈什么喜欢不喜欢?” “那就是不喜欢?” 赵昆古怪的看了王离一眼,摇头道:“也不是” 王离皱眉:“那是什么?说具体点!” “具体点?” 赵昆想了想,然后砸把砸嘴:“你妹挺漂亮的,从审美学来说,我喜欢一切长得漂亮的妹子,从生理学来说,我喜欢大一点的,从情感学来说,我喜欢日久生情。” 听到这话,王离一脸茫然。 “呵呵” 赵昆笑了笑,然后拍着王离的肩膀,又道:“别多想,我对你妹没兴趣。” “真的吗?” “恩。” 王离兴奋:“那太好了!” 赵昆:“………” “哈哈,别多想,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做你大舅哥!” 赵昆:“………” “好了,咱们先进去!” 说着,王离就招呼家奴把姜潮抬进别院,而赵昆则闷闷地走在最后。 不知不觉竟掉了队。 因为他忽然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明明是自己看不上她妹的,怎么到头来他还挺高兴的! “草!” 半响,赵昆有些郁闷的骂了一句。 这时,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喂!” 赵昆愣了愣,寻声望去,却见一个清秀绝伦的少女,提着裙子,朝自己走来。 “咦?你怎么在这里?” 赵昆有点吃惊。 王离之前没告诉他,王雅小妹妹也在别院。 “你说什么呢?” 王雅好奇的问道。 刚才听到家奴禀报,说自己哥哥来了,她还有些不相信。 因为这个时段,王离应该在演武场。 然而,她出来一瞧,正好看到骂骂咧咧的赵昆。 “什么说什么?” 赵昆一脸茫然的看着王雅。 “就是你刚才说草什么……” “哦哦草,是一种植物!” “???” 王雅歪了下头,美眸诧异的望着赵昆,想要说些什么,忽又心脏扑通了一下。 因为此时赵昆正盯着她看。 明明只见过一面,可最近总听到家里人提起他,娘也是,奶奶也是,甚至连华阳公主都夸他聪明。 还有那些诗,真的是他作的吗? 明明如此有才华,为何偏偏跟哥哥一起胡闹? 他在赌馆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此刻,她的脑子很乱,心跳也很快,但好在她还保持清醒着。 犹豫了半响,还是忍不住轻咬红唇,怯生生的问:“那个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 赵昆懵了。 心说这妹子彪啊! 怎么能问出这么羞耻的话? 我可是个传统的男人!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赵昆嘴巴微微张开,懵逼的表情,变成了震惊。 他猛地意识到,王雅应该知道了自己在赌馆的言行,否则她不会问自己“什么时候娶我”这种话。 完了! 完犊子了! 自己只顾着计划救人,忘了古代女子的名节! 虽然这是秦朝,不是后世经过程朱学洗礼的朝代,但女子的名节,同样不可忽视。 想到这里,赵昆头皮发麻。 紧接着,他做出了一个很不拉风的举动。 是的,他撒腿就跑了。 “!!!” 王雅当场傻眼。 但她并不是震惊赵昆逃跑,而是认为赵昆不想娶她。 这是个很合理的解释,也是唯一的解释。 突然间,她慌了,也有些生气。 “你……你给我站住!” 王雅又急又恼,提起裙子,想都没想的就去追。 这可把赵昆吓坏了。 按理说,他堂堂七尺男儿,倒不惧一个小姑娘,但早婚早育什么的,想想都可怕。 在古代,可没什么未成年保护法,凡是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都可以结婚生子。 至于为什么跑? 这是一个严肃而又认真的问题。 作为曾经生长在红旗下的合法公民,骨子里是没法认同一个十三四岁老婆的。 赵昆甚至觉得,多跟王雅说几句话,都有点正在实施犯罪的感觉。 毕竟她那么小…… 所以,逃跑是必须的。 “呼……” 赵昆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拼命奔跑。 这种感觉,有点像在山里被人熊追的感觉。 当然,王雅比人熊好看一万倍。 但好看也不能犯罪啊! 赵昆狂奔中回头看去,发现王雅还在追他,而且咬牙切齿,似乎很生气! “这可怎么办啊!” 赵昆心中戚戚。 王雅穷追不舍。 追到最后,她已经不脸红了,只剩下生气。 她觉得自己鼓足勇气换来的却是不屑一顾。 明明不喜欢,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而且还是当着全城的人说! 眼看着赵昆跑得快没影了,王雅哭得梨花带雨。 “呜呜呜——” 而这时,她忽然看到满脸吃惊的王离,正站在走廊尽头傻傻的看着她:“雅雅妹你们这是在干嘛” “你别管~” “” 王离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王雅身前,想要拦住她,可王雅居然想绕过他。 “喂,你等等啊。” 王离一把拉住自己妹妹:“发生了什么事?” “哥,你快放开我呀!” 王雅用力想挣脱王离,因为她看到赵昆,跑到一个拐角消失了。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不放……” “你!” 王雅气得跺脚:“都怪你!” 王离:“怪我什么?” “你找公子昆何事?为什么要追他?” “因为他不愿意娶我。” 王雅忽然有些难过,瘪了瘪嘴。 “???” 王离懵逼。 什么意思? 我妹居然想嫁给赵昆? 这,这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不是雅妹,你是不是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刚才问他什么时候娶我,他直接跑掉了。” “我擦!” 王离脑子炸了。 我妹居然主动求婚? 而且还倒追? 不会!我妹不会真要嫁给赵昆! ………… 求推荐票,月票。 第80章 说变脸就变脸的女人 书香门第的姑娘,通常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随意与男子来往。 王家是将门世家,倒没那么苛刻的要求。 虽然王雅平时柔柔弱弱,但骨子里还是挺倔犟的。 所以,即使王离阻拦,她还是想去找赵昆当面问清楚。 “哥,你别拦我,我要去找他!” 说着,王雅就拨开王离的手,径直朝赵昆逃走的方向追去。 王离见状,心中大急,连忙开口道:“你去找他也没用,他对你不感兴趣!” “什么?” 王雅稍微愣了愣,旋即转头望向王离:“你刚说什么?” “我说公子昆不喜欢你”王离小心翼翼的道。 王雅闻言,身子一颤,怔怔的反问道:“那那他为何当众说与我结亲?” 王离心中将赵昆的小人狂虐了百遍,嘴上却叹息道:“其实这只是一场局!” “局?” “对!一场救人的局!” 王离点了点头,环顾四周,发现没人经过,于是朝王雅低声解释道:“公子昆的朋友身陷囹圄,他想要劫刑场救人,所以设了一场豪赌全城的局,将频阳的大部分人引出城内; 而这场局需要大量的金钱,他拿不出来,只能出此下策!” 听到这话,王雅顿时一呆。 她终于意识到,赵昆为什么要逃跑,因为至始至终,他都没想过娶自己。 一个没想过娶的人,突然跑到他面前问他什么时候娶自己,好像是有点可怕。 但是! 自己被利用了呀! 这就很让人生气。 还有,为什么哥哥知道自己被利用了,还跟他一起胡闹? 连亲妹妹都出卖的哥哥,不是好哥哥。 既然不是好哥哥,那凭什么要听他的话! 想到这,王雅抹了抹眼泪,凶巴巴地瞪了王离一眼,道:“不行!我还是要跟他当面问清楚!” “你这又是何必呢?” 王离有些无奈。 王雅鼓了鼓嘴,破罐子破摔似的抬起头,与王离对视:“反正你不带我去找他,我就去找爹。” 听到王雅要找王贲,王离吓了一跳。 开什么玩笑! 要是让老爹知道自己回别院了,那肯定少不了一顿毒打。 说不定,还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 迟疑了一瞬,王离立刻摆手道:“别别别,我带你去!” 与此同时。 成功脱身的赵昆,悄然跑到了姜潮的房间,然后做贼一样,关上了房门。 最后趴在窗口偷瞄了半响,他才长长舒了口气。 太可怕了。 他根本没料到今天会碰到王雅,也完全没想到王雅居然如此彪悍,上来就问自己什么时候娶她? 说真的,第一次见王雅,赵昆一直以为她是林黛玉那种类型的。 结果第二次见,直接成了卓文君。 果然,只有女人才能做到说变脸就变脸啊! 赵昆心中暗暗叹息,同时也在思考如何应对。 毕竟损人名节,总的来说,还是不太好。 不管别人如何,至少赵昆做不到。 虽然他身体里是现代灵魂,但作为一个传统的男人,也不能太过放纵。 因为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此时此刻,赵昆有点凡。 但看到床上躺着的姜潮,他又忍不住苦笑道:“你逃脱了刑场,我又掉进了苦海。” 说完,他上前探了探姜潮的鼻息,感受着微弱的气流,陷入沉思。 半响,口中喃喃自语。 “现在通武侯还没找我谈话,应该是想看看我在演武场上的表现。” “如果我表现不好,那就算我愿意娶他女儿,他恐怕也不会答应……” 这么想着,赵昆豁然开朗,心情瞬间变好了许多。 而这时,姜潮的眼皮动了一下,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赵昆见状,连忙收拾心情,低声呼唤道:“姜娃儿,快醒醒!” “嗯?”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姜潮的眼皮抖动得更厉害了。 “姜娃儿,吃红薯啦!” 赵昆又试探着喊了一句。 这一次,姜潮的手指开始动了。 赵昆心头大喜,急忙又道:“姜娃儿,救命啊!” 嗡—— 话音刚落,姜潮猛地睁开眼睛,紧接着就要翻身起床,可剧烈的疼痛,犹如潮水般袭来,使得他提不起丝毫力气。 然而,就算是这样,他也拼命的想要爬起来。 “别动别动!我没事,我没事……” 赵昆见此,赶紧按住他,然后又提醒道:“你身上有很多伤,千万别乱动。” 听到这话,姜潮愣了愣,旋即目光炯炯的望向赵昆,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良久,他才沉沉的点了点头。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帮你上点药,很快就能痊愈。” 赵昆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安心。 姜潮也不是那种善于表达之人,迟疑了一下,便躺回床上,沙哑着声音问:“还有红薯吗?” 刚准备拿药的赵昆,听到这话,不由翻了个白眼,然后有些哭笑不得的道:“你现在有伤在身,应该吃点有营养的,红薯那玩意儿没营养,还是少吃为妙。” “营……营养是什么?” 姜潮歪了下头,有些不解。 赵昆也没作解释,直接开口道:“别管那么多,你等会,我先找药。” “好。” 很快,赵昆就从急救箱里找到了消炎止痛的云南白药。 可好巧不巧,王离带着王雅也刚好来到了门外。 “公子,你在里面吗?” 嗯? 这家伙怎么才来? 赵昆正准备给姜潮上药,就听到门外响起了王离的声音,不由眉头微皱。 沉吟了一瞬,他便开口道:“进来,门没锁。” 听到赵昆的回应,王离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望向王雅:“你要一起进去吗?” “我……我……” 王雅得知赵昆在房间的时候,一张脸瞬间涨红,在王离看来后,更加窘迫。 毕竟现在的心态跟之前完全不一样。 之前她以为赵昆喜欢自己,才敢大胆求婚。 可得知真相后,又变成了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妹妹。 犹豫了片刻,她最终还是放弃了,摇头道:“我不去了,你去。” 王离:“………”什么情况啊这是? 一会哭哭啼啼找赵昆,一会又犹犹豫豫不敢见面。 说真的,王离有些郁闷。 不过,他也没强求,于是低声提醒道:“记住,别把我回别院的事告诉爹。” 王雅“嗯”了一声,然后乖巧的目送王离跨进门槛。 当门关上的瞬间,她立刻环顾左右,然后小心翼翼的侧耳倾听。 与此同时。 卧房内传出了赵昆与王离的对话。 赵昆:“你刚去哪了?怎么才来?” 王离:“没去哪,就陪我妹说了会话!” 赵昆:“你妹?她……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家里的事!” 王离:“诶,你手里拿的什么啊?我怎么没见过?” 赵昆:“想知道吗?” “想!” “那先把他衣服脱了!” 哐铛—— 房外突然响起一道头撞门板的声音。 第81章 脑补过量的王小妹 “什么声音?” 赵昆皱眉。 王离佯装没听到的反问道:“有声音吗?” 赵昆:“” “你什么时候聋的?” “我真没听到什么声音。” 赵昆白了王离一眼,道:“你先脱,我出去看看。” “别!” 听到赵昆要出门查看,王离心头一紧。 不用想他都知道,刚才的声音,肯定是自己小老妹儿弄出来的。 于是果断转移话题道:“别大惊小怪好,就是我家养的猫!” “你家养猫了?” 赵昆脚步顿了顿,有些古怪的看向王离。 “养了啊!” 王离面不改色的道。 “我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 “那是我妹的猫,跟你提干嘛!” 赵昆一愣,想想也是,随后又好奇的问道;“既然是猫,你刚才那么紧张干嘛?” “我紧张了吗?没有!” 王离:“哎,主要是我妹的猫怕生,容易抓伤人!” 听到这话,赵昆恍然想起上辈子女朋友的猫,也是怕生。 在穿越之前,他还不小心被那猫抓了一下,光打狂犬疫苗都花了五百多。 想到这个世界没有狂犬疫苗,他果断放弃了查看,于是重新回到姜潮床边,开始上药。 而这时,外面的王雅,瘫坐在门后,小口的喘着粗气,同时伸手轻抚微微隆起的胸脯。 “呼好险” 半响,王雅暗叹了一声,然后又缓缓爬起来,侧耳倾听。 王离:“诶,他怎么不叫啊?你不是说很痛吗?” “每个人承受能力不一样。” 赵昆:“好了,抓紧时间,帮他翻个身,我们继续。” 听到这话,王雅娇躯一抖,全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片刻,她的脸就红到了脖颈,然后跑到了一边,脑中不由浮想联翩起来。 哥哥他们在干嘛呀? 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呢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龙阳之癖? 他们…… 咦! 怎么可以这么不知羞耻! 难怪公子昆不喜欢我,原来他喜欢哥哥呀! 就在王小妹脑洞大开的时候,赵昆也从刚开始的一脸轻松,转变为一脸严肃。 因为姜潮的背后全是狰狞可怕的鞭痕。 这些鞭痕有旧有新,有浅有深,每一道都是一次折磨。 由此可见,姜潮在狱中受了多大的痛苦。 “那个阎乐,果然该死!” 王离一脸寒霜的低斥道。 本来赵昆杀阎乐,他是不赞同的,毕竟阎乐再怎么说,也是赵高的女婿。 根据他对赵高的了解,若是知道阎乐是被赵昆杀的,肯定会想尽办法报复的。 然而,现在看来,这阎乐着实该杀! “阎乐该死,那赵高难道就不该死吗?” 赵昆一边涂抹药膏,一边沉沉的说道:“若是没有赵高指使,阎乐怎会对姜娃儿用如此酷刑?” 王离皱眉,有些不解道:“姜潮从小就生活在我家后山,与赵高无怨无仇,他为何这么做?” “你还记得我被刺杀的事吗?” 赵昆没有正面回答王离的问题,转而反问道。 王离闻言,有些诧异的看着赵昆:“你是说,刺杀你的人,是赵高安排的?” 赵昆‘嗯’了一声。 “很有可能。” 其实他怀疑的不光有赵高,还有李斯。 毕竟只有李斯才能调动黑冰台的死士,如果说赵高有刺杀自己的动机,那李斯必然是他的合伙人。 想到这两人狼狈为奸,篡夺了大秦的皇位,赵昆就非常不爽。 然而,只是不爽了一瞬,他便叹息道:“我现在势单力薄,根本无法与他们对抗,所以此事不可声张。” “你为何不将此事告知陛下?” 王离有些疑惑。 按照自己老爹的说法,陛下对赵昆应该很看重。 只要赵昆将此事告知他,他必然会彻查到底。 “父皇连面都不愿意见,我又如何告知他?” 赵昆面无表情的说道。 听到这话,王离恍然想起赵昆被拒之门外的事,不由暗暗叹息。 明明嬴政对赵昆很关心,不然也不会亲自带人进山搜寻,可避而不见,又是事实。 说真的,他也很迷惑。 不过,这都是帝王家事,身为外臣,应当恪守本分。 沉吟了半响,王离又好奇的问道:“你对下场演练可有其他安排?” “辛海城的对战,咱们都没看过,所以还是要先看看再说。” “不过,事先准备的东西,一件也不能落下。” 王离点头:“好,我等会就派人将东西运到演练场。” “等会的事情等会说,来,将他裤子也脱了。” 王离:“” 姜潮:“” “那那个公子不要” “不行,你下身的伤还没涂药,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 “可是” “可是什么?都是男的,你有的我们都有!” 说着,赵昆一脸严肃的道:“王离,你来按住他,我脱!” 与此同时,忍不住好奇的王小妹,又来了。 这一次,她明显胆大了许多,因为她不光偷听,她还偷看。 瘦小的身体,趴在门墙上,垫着脚,朝窗内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王离背对着自己,扑在一个人身上,而赵昆则缓缓脱那个人的裤子。 “这,这这” 王小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 她想不到自己哥哥居然是这种人!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呀” “光天化日之下,就算他们再,再想,也不能这么放肆” “龙阳之癖就可以不顾羞耻吗?” “龙阳之癖就可以算了,我应该看错了” 这一刻,王小妹三观都被颠覆了,她感觉自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呼” 半响,她吐出一口浊气,然后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抚慰着自己的小胸脯,再次鼓起勇气,缓缓睁开眼睛,眯起一条缝。 “” 只是一瞬,她又闭上了眼睛。 而就在这时,王家的女仆们终于找到了自家小姐,赶紧围上来询问。 “小姐,您怎么在这啊?” “是啊小姐,夫人在寻您呢!” “诶,这不是小侯爷的房间吗?莫非小侯爷回来了?” 听到女仆们叽叽喳喳的询问,王雅懵了。 这种感觉就像你在房间里偷偷亲吻偶像的壁画,然后被突然推门而入的母亲发现。 简直是大型的社死现场。 “呀——” 来不及多想,王雅捂着通红的脸颊,尖叫着跑开了。 “小姐!小姐等等我们啊!” 女仆们先是愣了一瞬,随后呐喊着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刚好脱裤子脱到一半的赵昆和王离,也是满脸懵逼。 我擦! 什么情况啊这是?! ……… 求推荐票,月票。 第82章 赵昆的能力 频阳城,菜市口,刑场。 嬴政背负着双手,冷冷扫视跪地的秦军和传令官等人。 半响,才沉声问道:“告诉朕,发生了何事?” “回回禀陛下,有上仙施展雷霆手段,将囚犯劫走了” 跪在地上的传令官战战兢兢的答道。 他做梦也没想到,嬴政会亲自来过问此事。 由此可见,自己这些人恐怕凶多吉少。 按照秦朝的律法,上官身死,随从人员一律有罪,更何况被人当众劫走囚犯,实乃大罪。 “什么上仙?什么雷霆手段?” 嬴政皱眉。 “回禀陛下,就是那个劫刑场的人,抬手便能召唤雷霆,吾等自知无法与其对抗,才被他将囚犯劫走” 传令官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补充道:“还有,他来劫刑场之前,高喊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下臣猜想,此人应该是楚国余孽!”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嗯?” 听到这话,嬴政目光一凝,整个帝王气势陡然攀升,吓得传令官脸都白了,急忙又道:“陛下!臣等自知罪不可恕,但臣还有话说啊陛下!” 嬴政冷哼一声,寒意森然的蹦出一个字:“说!” “陛下!此次被劫刑场,并非全是臣等的错,实乃那阎巷令公然违抗陛下的旨意,行刑时辰已到,他竟拒不执刑!” 传令官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垂死挣扎道。 他的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哗然。 “是啊陛下!下臣还看到阎巷令与那劫匪攀谈甚欢,想必早有预谋!” “没错!下臣也看到他公然替囚犯松绑!” “陛下,臣等死不足惜,但阎巷令违法乱纪,其罪当诛啊!” “” 人的求生欲望和临死也要拉垫背的心态,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 这些秦军纷纷控诉阎乐的罪行,把主要责任,全推在一个死人身上,令嬴政微微有些错愕。 他对整个事情的真相,再清楚不过了。 什么上仙,什么雷霆手段,分明就是赵昆那臭小子故弄玄虚。 “够了!” 嬴政大手一挥,喝停了愈演愈烈的喧哗,沉沉的说道:“此事朕会调查清楚,尔等立刻出城搜寻劫匪的踪迹,若发现蛛丝马迹,及时上报郎中令蒙毅!” 嗯? 陛下居然没有下令责罚我们? 什么情况啊这是? 众人一脸懵逼,忍不住抬头望向嬴政。 嬴政眉头微皱:“怎么,朕的命令都要违抗了吗?” “不敢!臣等不敢!” 传令官心中大喜过往,连忙朝嬴政叩首道。 说真的,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捡回一条命。 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秦军都没想到。 “好了,都退下!” 嬴政摆了摆手,然后转头望向缓步走来的王贲。 “怎么样?调查清楚了吗?” 王贲拱手:“回陛下,臣在坍塌房舍的墙角发现了硝粉、木炭等残渣。” “有何特别之处?” “硝可用来作战,木炭可引火,其余残渣,臣还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与公子昆炸刑场有关!” 嬴政闻言,瞳孔一缩:“你是说,那小子掌握了攻城的能力!?” 王贲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既然公子昆能炸塌房舍,那炸塌城墙,也不是不可能。” 轰—— 听到这话,嬴政如遭雷击,脑袋一片空白。 恍惚间,他脑中闪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因为赵昆曾给他说过,要好好谋划。 如果那小子掌握了攻城的能力,岂不是真能造朕的反? 我擦! 不可能! 朕一定是想多了,他没有人,怎么可能造反成功! 等等! 他之前吼的什么?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这个逆子! 居然敢勾结六国余孽!反了天了! 说真的,嬴政真想把赵昆抓过来,狠狠抽他几个大嘴巴子! 这家伙怎么老是做些让别人感动,自己流泪的事? ”来人!快来人!” 嬴政越想越气,当即下令道;“传朕旨意,全力缉拿楚国余孽,凡知情不报者,夷三族!”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哼! 一群只知道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居然敢口出狂言! 想亡朕的大秦,朕就让你们绝种绝户! 与此同时。 楚地,一座深山宅院外。 “你们记住,这次不是比试,而是对决,都要全力以赴!” 说完,中年男人便退出了圈子,然后随手将钱币抛向空中。 一名少年目光炯炯有神,作‘猫腰’状,四根手指缓缓掠过枪杆,猛地握紧。 与此同时,一名持剑少年也握紧剑柄,作爆发前的蓄势。 叮—— 钱币很快落在青石上,四周的空气仿佛骤然冷去。 “铛!” 只是一瞬间,持枪少年便单手拨出一记挑刺,与持剑者的长剑相交。 几乎必胜的招式,随着持剑者的巧妙脚步,借力躲过。 但持枪少年并没有放弃,在持剑者身形刚刚改变的刹那,又是一记直刺。 这时,持剑者剑走上空,不由自主的平挥,却只在半空划过一道剑光。 而持枪少年,很快找到了他的空门,大喝一声:“开!” 吼声从左到右,一个侧踢,持剑者手中的长剑就被踢飞。 一股巨力带着长剑飞向天空,持剑者龇牙咧嘴的捂住手腕,踉跄着坐在了地上。 “我赢了!” 持枪少年兴奋地握着铁枪大喊道。 “你!你耍赖!明明是兵器对决,你居然靠蛮力!” 持剑者被喊声惊醒过来,嘴角一瘪,使劲指着持枪少年:“你违规,是你输!” “我赢了!” 持枪少年仰起头,又重复了一遍。 持剑者紧抿着嘴唇,恨恨地哼了一声,扭头望向中年男子:“叔父!你看他!每次都是这样!” 中年男子挥了挥手:“好了!谁输谁赢,叔父都看在眼里!” 说着,他便望向持枪少年:“是你赢了,但赢了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小庄练剑时日短,你若输了,反倒不应该。” 持枪少年闻言一怔,旋即拱手道:“叔父教训的是,羽儿知错了。” “呵呵,羽儿勇武,世所罕见,他日复辟楚国,定当名扬天下!” 中年男子笑着捋了捋胡须。 持枪少年和持剑少年对视一眼,连忙上前,询问道:“叔父,咱们还要在这深山待多久?” “是啊叔父!还有多久起事啊!” “放心,月前有消息传来,说始皇帝病情加重,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消息可靠吗?” “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这些年的消息,从未出错过!” 听到这话,项羽、项庄二人大喜。 没错,持枪少年便是日后的西楚霸王项羽,而持剑者,则是鸿门宴舞剑的项庄。 至于那名中年男子,便是项羽的叔父,项梁。 项梁见兄弟二人喜形于色,含笑着摆了摆手:“好了!抓紧练习!始皇帝驾崩之日,就是我们复楚之时!” “诺!”2 项羽、项庄应诺行事,刚才的不快也一扫而空。 第83章 辛胜的后手 项家人为复国,在不断努力着,赵昆为赢钱,也在积极训练中。 此时,距离下一场对战演练,还剩下半个时辰。 为了熟悉新的装备,赵昆和王离特意拉着队伍,到王家自己的校场进行训练。 一片肃静之中,三百名带甲骑兵,巍然不动。 骑兵队伍总共分为五排,队形严整肃杀,仿佛五堵铜墙铁壁。 作为这只队伍的指挥官,王离站在最左边的位置。 “预备!” 随着王离一声令下,悠长的号角顿时响起。 三百名骑兵哗啦啦的同时拉起缰绳,轻踢马腹,缓缓聚拢成一块严整的铁骑。 之所以要提前训练,是因为赵昆为这只骑兵准备的是历史上有名得骑兵三件套。 马鞍、马蹬、马蹄铁。 有了这三件套,能大幅提升骑兵的作战能力。 上一场对战采用的“网兜”其实只是简化的马蹬,毕竟时间太仓促,所需的三件套,还没制作完成。 如今刚拿到货,赵昆就立刻装备队伍,索性时间刚刚好。 骑兵们前进的速度很慢,但队形整齐,自有一股所向披靡,横扫一切的气势。 在此过程中,所有人都目不斜视,全神贯注的控制着队伍行进的速度,通过调整节奏,达到步调一致。 当队伍推进到冲锋标线的时候,速度开始缓慢提升,一股不同之前的金戈铁马的气息扑面而来。 令人吃惊的是,即使马上要冲锋了,队伍依旧保持严整肃杀,就如五堵移动城墙。 突然,骑兵队伍中猛地响起一声沉闷的长号角。 “呜呜呜——” 随着这声号角的传达,骑兵们开始拉动缰绳,战马缓缓提速,密集的马蹄声,震动四野。 传出轰隆隆的巨响。 很快就从“缓行”变成了“小跑”,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但在提速的过程中,马蹄声却不在密集,反而变得节奏统一。 地面也不在隆隆作响,而是“咚咚”声,犹如奔雷。 终于,在距离目标三十丈的位置,王离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冲锋!” 咚! 咚咚! 咚咚咚…… 第一排骑兵开始最大程度加速,紧接着是第二排,然后第三排……第五排,三百名骑兵在几个呼吸内,把速度提升到了极限。 三十丈的位置骤然掠过沉雷的马蹄声,整个队伍行如疾风,快如闪电,整齐的队伍,带着无坚不摧的气势,瞬间通过终点。 场外的老大爷亲兵们,即使相隔十余丈,都被这股气势惊得连连后退。 他们可都是上过战场的。 也觉得心脏狂跳,口干舌燥,手脚不由自主的冒冷汗,仿佛有千军万马从自己身上踏过,互相对望,面面相觑。 “这……这就是小侯爷的骑兵队伍吗?实在是太猛了!” “是啊!我从未见过有哪种骑兵能像小侯爷骑兵这样令人心悸!” “别说了!刚才我都想跑了……” 就在老兵们窃窃私语的时候,越过终点的骑兵,也顿时沸腾起来。 有纨绔坐在马上放声大笑,有一脸桀骜不驯的吹嘘自己表情到位,也有感叹当初的打没白挨,反正和刚加入队伍时的状态,不可同日而语。 与此同时,赵昆仰躺在软垫上,悠闲地看着场间的众人。 而旁边的姜潮则一脸兴奋。 “怎么,你也想去玩?” 赵昆瞥了眼姜潮,笑着打趣道。 “不是,我就好奇,为什么冲过终点的时候声势浩大,而加速的过程如此缓慢?” “哟呵,观察挺仔细嘛!” 姜潮挠头:“就是不懂,才想问公子,为何不提前加速,一鼓作气的冲过终点?” “之前的事你不清楚,我也懒得讲,就直接说这次训练的目的!” 姜潮认真拱手:“请公子赐教。” 赵昆解释道:“其实这个训练除了适应新装备外,还有就是训人和训马!” “训人很容易,在第一场之前,王离就挨个打了一顿。” “啊?” 姜潮诧异:“你们训人是这样训的?” “不然呢?” 赵昆摊了摊手,理所当然的道:“打是最有效的办法,但也只适用于人,不适用于马。” “想要训练出一匹适合‘墙式冲锋’的战马,没有捷径,只能通过无数次训练,让战马形成记忆。” “当然,这样做会造成一个问题,那就是行军的时候,往往是一人两三匹战马,但训练的时候,只能一匹战马,这样它才不会漏掉所有训练,也就减少了失误。” 姜潮恍然似的点点头,又道:“这和提速也有关?” “有一定关联,但更多的是保持体力和避免受伤。” 说着,赵昆不由感叹道:“主要是咱们没钱,损失一匹战马,都是肉痛。” 姜潮闻言,歪了下头,眼神古怪的打量着赵昆:“公子很缺钱?” “这不废话嘛!不缺钱谁去赌啊!” 赵昆翻了个白眼,道:“只要赢了,咱们就能有大把的钱,到时候想吃啥吃啥,想玩啥玩啥。” “真的?” 姜潮眼睛一亮:“那我要吃红薯!” 赵昆抬手扶额,叹息道:“能别老提红薯吗?” “那提什么?” “你觉得这次训练的主要内容是什么?” “主要内容……” 姜潮想了想,然后抬头看了眼王离的队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是阵型。” 赵昆闻言,心头一动,翻身爬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姜潮:“你从哪看出来的?” “我在山里的时候,驱赶过人熊,若单独分开,威胁不大,可若聚集成型,那非常恐怖!” “哦!差点忘了,你就是用这种方式猎杀黑冰台死士的。” 听到这话,赵昆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 “对了,算算时间,咱们该出发去演练场了,你要一起去吗?” “嗯,我想去看看。” 姜潮点了点头,然后望向赵昆,赵昆也没多言,直接站起身朝王离喊道:“出发!” ……… 与此同时,演练场旁边的军营内。 辛胜和辛海城对坐在案几两侧,品茶论战。 “第一场的表现还算中规中矩,但真正的对手并不是他们。” “孩儿知道,下场孩儿必定全力以赴。” 辛胜抬眼看了看辛海城,随后抿了口茶,才不疾不徐的问道:“你可知自己与王离的差距?” “王离的战斗虽然不俗,但孩儿有信心胜他!” “所以,你还是没有认识到差距?” 听到这话,辛海城冷汗都下来了,看都不敢看辛胜:“孩儿知错,望父亲指教。” “记住,只许赢。” 辛胜平淡的说了一句,然后朝门外吩咐道:“将东西都带进来。” 话音刚落,门外立刻有人抬进几个斗大箩筐,摆在辛海城面前。 “这是……” 辛海城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望向辛胜。 辛胜面无表情的说道:“都换上。” 第84章 演练的真正意义 “呜呜呜——” 随着一声长号角,参加下场骑兵对战的队伍,陆陆续续入场。 相比起第一场的众多队伍,本场参赛的队伍只有四支,分别是:辛海城队伍,王离队伍,李毂队伍,严松队伍。 由于王离被禁赛了一场,所以严松队伍即使输给了辛海城,依旧在后面的搏杀中脱引而出。 而李毂队伍则是本次演练最大的黑马。 刚开始默默无名,直到杀进决赛,所有人才开始关注这个低调的将门虎子。 李毂,字承轴,乃陇西侯李信的侄子。 本来李氏家族在秦国是很有名的将门,特别是出了李信后,这个家族在秦国声名远播,隐隐有盖过王、蒙两家的风头。 但成也李信,败也李信。 自从李信兵败楚地后,李氏家族的声势一落千丈,最终沦为秦国的边缘家族。 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李毂在军中极为低调,绝口不提自己的家族来历。 要不是替补马梁参加此次骑兵对战演练,或许到死都不会有人注意他。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一次很好的证明机会。 李信虽然败了,但李氏子弟没有败。 他们无一不想重现祖上荣光。 “呼……” 李毂勒紧马绳,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旋即目视前方,眼神坚定的呢喃道:“还有一场,我便能大声念出你的名字!” 话音刚落,场间骤然响起一道熟悉的锣鼓声。 “铛——” “骑兵演练第二场,骑兵对战,正式开始!” “第一组,辛海城、李毂!” “第二组,王离、严松!” “传我将令!各就各位!” 听到这命令,李毂眉峰微蹙,辛海城面无表情。 而王离和严松,一个摩拳擦掌,一个目光呆滞。 “苍天啊!!我太难了!” ………… 与此同时,观战台上的大佬们,瞬间乐开了花。 “严松那小子有点意思……” “是啊!这刚被辛海城按在地上摩擦了,转眼又有遇到了王离!” “可不是嘛!诶,我说老严,你是不是准备练小号了?这么着急让儿子送死!” “喂!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老严好歹也是我们曾经的战友,我支持严松夺魁!” “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将轰然大笑。 旁边的严凉面色铁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倒霉。 上一场看得陛下匆匆离席,这一场若是输得再难堪,恐怕自己的仕途也就到头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招来侍从,低声吩咐道:“告诉那小子,若再像上一场那样惨败,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诺。” 侍从应诺退去,第一组的对战,即将打响。 而这时,县尉王宏好像发现了端倪,皱眉道:“这辛海城的队伍,怎么跟上一场不一样?” 听到这话,众将齐刷刷地望向辛海城队伍,也发现了不对劲。 不过,他们的关注点大都在辛海城身上,看了半响,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结果还没等他们想出来,王宏又忽然开口道:“网兜!他的骑兵队伍多了网兜!” 话音刚落,众将哗然。 尤其是李家武将,更是愤慨起身,朝冯去疾拱手道:“冯右相,辛海城盗用王离的骑兵装备,触犯国法,还请禀明陛下,取消辛海城参赛资格!” “臣等复议!” 众将们纷纷附和,显然对辛海城的做法,感到愤怒。 冯去疾也没想到辛海城会做这种事,不过想了想后,还是朝众将道:“就算辛海城没‘网兜’,他的实力也不会大打折扣” 说着,他看了眼泰然自若的辛胜,又补充道:“更何况,‘网兜’并非某个人的专属,王离可以用,辛海城同样也可以用!” 听到这话,众将面面相觑。 似乎意识到冯去疾的话没错,毕竟大家只看到王离用网兜,并不能证明网兜独属于他。 这种没有证据的事,闹到始皇帝面前,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啪!” 李家武将虽然明白个中关系,但还是忍不住拍案怒斥:“明明占据优势,居然还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就不怕雷劈吗?” 此话一出,辛胜四周的武将顿时不乐意了。 “怎么,这战还没打,就开始认输了?” “果然不愧是李家人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不明白,兵者,诡道也!” “就是,我劝你还是回去读读兵!” 辛胜的武将们,深知这位李家武将是通武侯王贲的人,一个个忍不住讥讽挑衅。 这让本就愤慨的李家武将暴怒不已,对着左侧观战台上的众武将一顿狂喷。 若不是王宏等人拉着,估计就要冲上去血拼了。 此时,观战台的其他人才反应过来,这次对战演练的意义,不禁眉头紧锁。 其实在这件事之前,他们对这场演练的认知,也就停留在始皇帝想培养新一代将领的层面上。 因为这是大势所趋。 现在想来,或许没那么简单。 首先,自从王翦去世后,大秦军界再也没出现过统帅级将领。 本来王贲和李信是有希望接王翦班的。 结果一个告老还乡,一个一蹶不振。 至于蒙恬,手握三十万边军,已足矣。 在这种情况下,有想法的人自然而然的浮出了水面。 不过,大家都是老将,不会摆在明面上争夺。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有了这场被始皇帝关注的骑兵对战演练,他们可以借此试探始皇帝的心意。 到底是重启王贲,还是扶持辛胜? 想到这,观战台的其他武将们不由暗叹了口气,明白今天的重头戏,都在王离和辛海城身上。 与此同时,演练场某处看台上的赵昆,微微眯起了眼睛。 “想不到辛海城的反应如此敏锐,居然也装备了马镫!” 听到这话,姜潮歪了下头,好奇的问道:“他很厉害吗?” “据说很厉害!” 赵昆点头道。 姜潮又问:“那他跟王离,谁更厉害一点?” “这个……” 赵昆想了想,道:“论武力,应该是他比较厉害!毕竟夺魁热门。” “那他夺魁的话,我们是不是没钱买红薯了?” “这个不重要。” 姜潮皱眉,有些不满:“怎么不重要?” 赵昆此刻正在想应对之策,根本没心思扯什么红薯不红薯,于是不耐烦的摆手道:“好了!看对战!马上要开始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道熟悉的命令声,再次响起。 “传我将令!准备——” “开始!” 第85章 辛海城的实力 轰隆隆—— 将令一出,蹄声如雷。 双方骑兵纷纷抽出木剑,催动战马,以骑兵的经典方式,气势磅礴的冲刺。 很快,他们的距离便迅速拉近,拥有丰富作战经验的辛海城骑兵,已经率先形成了箭矢一样的冲锋姿态。 而位于箭头位置的辛海城,手持木制长剑,一马当先。 反观李毂一方,由于没有马蹬的作用,骑兵驾驭战马的速度,明显不如辛海城。 几个呼吸间,辛海城骑兵的速度就达到了极致,在刚与李毂骑兵接触的刹那,便如同一支利箭,狠狠扎进了演练场中心。 “杀啊!” 李毂见辛海城一马当先冲来,当即拔出木剑,大吼一声。 砰砰砰—— 随着一连串的木剑砍伐,李毂队伍中的骑兵一个接着一个落马。 整个骑兵队伍,被冲得七零八落。 混乱惨烈的现场,犹如台风席卷过的麦田,地面上不断嘶鸣的战马和翻滚嚎叫的骑兵,大部分都属于李毂的。 他知道自己败了,但依旧不甘心。 于是手拉马绳,大声怒吼道:“集结!冲锋!” 这一声怒吼惊醒了辛海城骑兵,他们这才意识到,战斗还没结束。 正当他们打算调转马头,打对方一个措不及防的时候,辛海城抬手示意道:“慢!” “辛陴将,为何不趁他们立足未稳,即刻冲阵!” 一名副将策马上前,不解的询问道。 辛海城笑了笑,没有回答,转而拨马朝李毂方向走去。 似乎听到有马蹄声传来,李毂猛地转头,沉声道:“辛海城,你此举何意?” 辛海城轻扶腰间的剑柄,笑着反问道:“胜负已分,李氏一门,何至于此?” “挽弓弩射天狼,征战心不死不休!” 李毂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冷冷说道:“辛海城,你骑兵虽胜了我,但李某不服,可敢单独对阵?”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 就连观战台上的大佬们,都忍不住站起来观看。 半响,感慨声此起彼伏。 “这李承轴当真有李氏一门的风采啊!” “哈哈哈,好小子,如此不服输的性格,随我!” “英雄相遇,总是令人措手不及啊!” 就在众人感慨的同时,两位主将遥相对视,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压,骤然降临,使得周围的风都在席卷。 发髻上所束的流缨飘荡在李毂眼前,起伏间,李毂一动不动的看着辛海城。 半响,辛海城嘴角最后一抹笑容退去,他一夹马腹,缓缓拔出木剑。 “但愿你能满意……” 话音刚落,辛海城坐下的战马立刻长啸奔出,一人一马,却仿佛万马奔腾,演武场上的寂静被他瞬间撕裂! “喝!” 李毂一声长喝,断然冲锋。 只是刹那,双方的战马便在电光火石间交错,紧接着,木剑交击。 “卡擦!” 木剑被战马带起的巨大惯性,直接折断,辛海城和李毂也擦身掠过。 方才的一击,只是一次试探。 但胜负已经有了征兆,此时的李毂只感觉气血上涌,手臂酸痛。 很显然,他的力量比不过辛海城。 “李毂,还要继续吗?”辛海城淡淡问道。 “你确实厉害”李毂冷笑:“可惜废话太多!” 说完,他忽然抽出一柄备用长刀,朝辛海城斩去。 刀影如风,辛海城左右招架,而后策马后退。 李毂紧跟其后。 这时,辛海城骑兵中一人冲刺而出,随手扔出一杆长戟。 辛海城接过长戟,反手就是一戟。 铛—— 刀戟相交,发出脆生生的金戈之声。 李毂的长刀,每一招都大开大合,没有丝毫虚招,且每一刀都倾尽全力,足以劈开生铁。 铛铛铛—— 随着一连串兵器碰撞,演武场的气氛被瞬间点燃。 战斗激烈之时,欢呼声不绝于耳。 辛海城长戟纵横,但只是被动守势,而李毂则渐入佳境,占尽了上风。 可是无论李毂如何进攻,始终破不开辛海城的防御。 战马嘶鸣,长刀铿锵,辛海城宛如磐石。 李毂心中震惊。 他的刀法是那种守势如山岳,攻势如狂雷的刀法。 讲究速战速决。 眼看着三十余刀都拿不下辛海城,他开始慌了。 而就在这时,辛海城目光忽然一凝,紧接着长戟回拨,划过一戟半月弧线。 咚! 李毂第一次被动防御,就横亘长刀。 这个瞬间,他的心透亮无比,只要接下这一招,他便可以顺势反击。 然而。 辛海城的长戟猛地一滞,而后刷的一声,往前走直,直指李毂的眉心,淡淡道:“你输了!” 话音刚落,还没等李毂反应过来,他便撩起长戟,遥指李毂身后的队伍:“你们也一起上!” 嗡——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我去!这辛海城太猛了!” “居然以一己之力单挑整个骑兵队伍!” “不得了不得了!这场赌局压辛海城果然没错啊!” “是的,刚才的战斗,辛海城没用全力就轻易破了李毂的刀法,实在是太厉害了!” 正当众人惊叹纷纷的时候,辛海城的战马动了。 只见那匹枣红色战马,犹如一道红色闪电,直冲李毂骑兵。 而他则像一只冲入羊群的猛虎。 长戟轮转间,李毂的骑兵被横扫落马,根本无法与之匹敌。 “啊啊啊——” 一场凌乱的惨叫后,整个演练场犹如坟地般寂静。 当李毂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已经空无一人。 他怔怔出神,仿佛看怪物一般看着辛海城,然后尖叫着提刀冲向他。 “啊!我要杀了你!” “嘭!” 只是一戟,李毂就被拍飞落马,口吐鲜血。 辛海城淡淡扫了他一眼,便勒马返回本阵。 与此同时,观战台上的胡亥和李源等人,兴奋的拍击着桌案。 “哈哈哈!这辛海城果然了得!此次赌局,我们赢定了!”陈家长子大笑。 刘家长子感慨:“是啊!还好我之前又追加了二十万,不然少赢许多!” “还是你贼啊!” 李源笑着打趣了一句,随即转头望向胡亥:“公子,只要赢了赌局,我们必定要让王家和公子昆倾家荡产,以报伤你之仇!” “没错!一定要替公子报仇!” 李源的话音刚落,众人纷纷附和。 胡亥含笑着点头,然后望向另一处观战台上的赵昆,无声自语道:“倾家荡产可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你死!” 从赵昆出现的那一刻开始,胡亥就知道自己被他耍了。 于是更加坚定了杀赵昆的决心。 似乎冥冥中自有感应,本来脸色阴沉的赵昆,也在这时遥望胡亥,只是一瞬,他忽然笑了。 因为他身边的姜潮说了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公子,咱红薯好像没了。” 求推荐票,月票。 第86章 一切为了红薯 铛—— 随着锣鼓声响起,第一组的对战,在众人的欢呼中结束。 此时观战台上,众将纷纷朝辛胜恭维。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辛将军此子乃我大秦之福!” “不错!这辛海城的确是我大秦新一代将领中的佼佼者!” “看来本次演练,辛海城注定要一枝独秀了!” “哈哈哈!那感情好,老夫压了辛海城几千两,到时候请诸位春眠楼玩个痛快!” 听到这话,众将如同庆功一般举杯痛饮,就连辛胜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反观王贲这边的武将,一个个脸色阴沉似水,仿佛看到了王离被辛海城打得落花流水的样子。 此时,嬴政已经回来了。 当他看到辛海城和李毂的战斗后,对王离和严松的战斗毫无期待。 于是迟疑了片刻,便朝传令官吩咐道:“传朕旨意,调整对战次序,下一场王离、辛海城。”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一愣。 暗道这是要一战定胜负了吗? 看来陛下的耐心已经不多了! 是的,嬴政的确没耐心了。 因为从刑场回来后,他就一门心思想看赵昆如何赢下这场赌局。 毕竟再精妙的计划,都抵不过绝对的实力。 很明显,王离根本不是辛海城的对手。 如此一来,辛海城和王离的对战,就更加让嬴政期待。 使得他不得不下令,改变规则。 不过,就算嬴政改变规则,在场的所有人也不会出言劝告。 因为不光嬴政想看王离和辛海城的对决,他们也想看。 就如此,多方默契之下,那道熟悉的命令声,传遍了整个演武场。 “陛下有旨,演练第二场,对战次序调整,下组:王离、辛海城。” “传我将令,各就各位!” 听到新的命令,正愁眉苦脸的严松,顿时懵了。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由懵逼转为兴奋,再到茫然。 因为改变对战次序,相当于取消了他的参赛资格。 这样回去,也不知道会不会挨揍! 自己真的那么差劲吗?陛下连续两次不看自己的对战? 就在严松怀疑人生的时候,观战台上的赵昆,同样也不知所措。 因为这命令传来,他所有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我擦!怎么会这样!” 赵昆双手抱头,狠狠的抓住自己头发。 如果说之前他还可以仗着装备优势,跟辛海城血拼,那现在辛海城拥有马镫后,这种优势微乎其微。 再加上辛海城的武力值,堪称爆表。 若不能一战击溃他,很可能被他单枪匹马反杀。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人绝望的。 因为辛海城实力再强,只要有时间谋划,赵昆相信自己能找到克敌制胜的方法。 可惜,他没时间了。 在嬴政改变规则的刹那,败局似乎已经注定。 “公子……” 姜潮见赵昆的身子在隐隐发抖,迟疑着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低声道:“要不让我去。” “你?” 赵昆愣了愣,旋即抬起头来,望向姜潮:“你要去参加演练?” “嗯。” 姜潮郑重地点了点头。 “不行!” 赵昆一口回绝道:“你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参加演练!” “可你说王离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啊?我想去会会他!” “王离虽然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们的骑兵很厉害,你难道忘了吗?” 姜潮瘪了瘪嘴:“那万一他单枪匹马杀来咋办?” “这……” 赵昆一时竟无言以对。 骑兵冲锋,按理说,都是对冲厮杀,可辛海城这种变态,若是换个策略,以自己骑兵为诱饵,单枪匹马从侧翼杀来,还真不好应付。 毕竟演练是以结果论的,只要不像胡亥那样疯狂,其他都能被允许。 沉吟片刻,赵昆还是摇头道:“即使如此,你也不许去。” 姜潮坚决摇头:“不行!我一定要去!” “为什么?” “因为输了就没红薯吃!” 赵昆:“………” “别跟我开玩笑!” “公子,我也没跟你开玩笑,你就相信我,我在山上受过比这更重的伤,照样与人熊搏杀!” “可是” “放心,我没事的。” 姜潮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随后抬步走向王离的骑兵队伍。 赵昆望着他的背影,想开口阻止,却不知该说什么。 姜潮的心意,赵昆自然明白。 这场对战只能赢,不能输。 迟疑了片刻,赵昆悠悠叹道:“既然如此,就当为了红薯,拼了!” 说完,他便从怀中拿出青铜面具,也跟着去了演练场。 ………… 嗡—— 又是一阵沉闷的长号角。 双方骑兵开始催动战马,在万众期待中,气势汹汹的聚集起来。 “传我将令!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辛海城的骑兵同样采用上一场的战术,呈锋矢阵型,向前冲锋。 而王离的阵型则匀速前进,没有加速。 如此诡异的场景,看得观战台上的众人,一脸懵逼。 “怎么回事?王离骑兵怎么还不加速?” 王宏吃惊道:“这是要主动放弃了吗?” 严凉:“莫非是新战术?” 王宏:“无论什么新战术,都以冲锋为主,像这样慢吞吞的,简直胡闹!” 他的话音刚落,辛胜观战台的武将立刻嘲讽:“没准王离是将骑兵当步兵用了!” “是啊!这也算剑走偏锋了!”有人附和,旋即相视大笑。 “哈哈哈——” 王宏的脸色铁青,恨不得冲下观战台,亲自上场。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父亲,王贲一脸淡定,仿佛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 就在这时,李斯忽然开口道:“不对,你们仔细看王离骑兵!” 话音刚落,其他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王离骑兵。 就连高台上的嬴政,也全神贯注。 却听李斯又道:“王离骑兵虽然行进缓慢,但面对来势汹汹的辛海城骑兵,一点也不乱!” “是啊!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一直没变!”冯去疾似乎也有了发现。 “刚才我还没注意,经李丞相一提醒,才发现他们保持如此近距离,居然没有发生碰撞!” 听到这话,众将齐齐望向王贲。 严凉好奇问道:“通武侯可知这是什么战术?” 王贲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捋了捋胡须,凝重说道:“恐怕,这不是战术,只是一种训练方式。” “你们可记得第一场演练前,王离骑兵入场的样子?” “意思是,他们还没进入冲锋状态?” 王贲点头道:“不错!” 听到这话,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好戏要开始了! 第87章 可怕又震撼的反派角色 密集的马蹄声,如狂风一般掠过观战台。 这意味着辛海城的骑兵已经跑了一百多丈的距离,而整个演练场也不过四百丈。 很明显,下一刻他们将越过本该进行决战的位置。 就在这时,王离突然下令道。 “全军出击!” 随着命令传达,沉闷的号角变得高亢。 均匀提速的骑兵,终于开始最后一次提速。 而此时,辛海城骑兵距离王离骑兵不过八十丈。 “看来,王离不是没有机会嘛!” 李斯忽然笑道。 冯去疾点头附和:“就看这次冲锋了!” 他们二人虽是文臣官职,但对军武还是比较熟悉的。 所以很快发现了端倪。 这时,嬴政端坐在高台上,目不斜视的盯着场间,捏酒杯的手都隐隐有些发白。 八十丈的距离,对于全速奔驰的战马来说,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举枪!” 随着王离一声呐喊,三百人的队伍,前排骑兵立即持枪平举。 在这个过程中,王离骑兵顿时变得不一样起来,不仅左侧辛胜的武将表情呆滞,就连右侧王贲的武将,也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知道,王离骑兵以长枪为主,但谁也没想到,长枪居然是这样用的。 那三百人的骑兵瞬间变成了刺猬一般,而他们的速度也在均匀中提升到了极致。 此时,辛海城的骑兵距离他们,不过三十丈,尤其是箭头的辛海城,甚至距离不过二十丈。 眼看着对方平举长枪,如同战车一样逼近,辛海城瞳孔猛地一缩。 “啪!”嬴政手中的酒杯,在不知不觉间,掉在了地上。 可他却浑然不觉的注视着演练场。 而王贲和辛胜,也满眼震惊的看着场中。 其他人更是直接站起身,探头望去,同时屏息凝神,目不转睛。 此刻,观战台已经没有了哄笑,没有了对酒痛饮。 在他们眼中,王离骑兵再也不是什么慢吞吞的步兵,更像是碾压一切的无敌战车。 演练场中,作为当事人的辛海城,面对密密麻麻的长枪,眼睛瞪得滚圆。 从小熟读兵书的他,从未见过如此骇然的骑兵战术。 同样的,他身后的那些骑兵,也是闻所未闻。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硬着头皮,也要继续往前冲。 但可惜的是,面对王离骑兵的长枪,以及排山倒海的威势,辛海城骑兵胯下的战马,已经开始乱了。 “轰隆隆——” 奔腾如雷的马蹄声划破长空,这些聪明的战马,本能的感觉到恐惧,惊骇。 “架!架!架!” 似乎感受到胯下的战马正在抗拒与不安,辛海城骑兵不断踢打马腹,驱使他们向前。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 战马们下意识的开始躲避起来。 而这,正是灾难的前兆。 原本来势汹汹,准备一战击溃王离骑兵的队伍,在这一刻变得混乱不堪,有人前进,有人闪避,也有人急停,被甩飞出去。 “律律律——” 此起彼伏的战马嘶鸣中,辛海城牙齿暗咬,旋即挥舞长戟,大吼道:“兄弟们,随我冲杀他们!”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当机立断,辛海城非常清楚,冲锋的战马一旦失控,自己这边的战斗力,将会瞬间化为零。 这样的结果,只能任人宰杀。 “冲锋!” 听到辛海城大吼,王离同样不甘示弱,当即下达最后一道命令。 随着命令的下达,跑了八十丈的骑兵,早已达到了最佳状态。 铜墙铁壁般的推进,很快与一马当先的辛海城接触。 冲锋的长枪在惯性的作用下,即使不用任何多余的动作,都能带来惊人的力量,更可怕的是,因为长枪排列过于密集,辛海城要同时面对数根长枪。 “开!” 辛海城大吼一声,长戟轮转如满月,很快劈断眼前的长枪。 但可惜的是,其余长枪也同时顶住了他的身体。 “砰砰砰——” 一连串闷响,没有想象中的穿透画面。 因为这只是演练,王离骑兵的长枪除了用木头代替外,还在枪尖包裹布包。 虽然杀伤性几乎为零,但比直接杀伤,更让人震撼。 当长枪顶住辛海胜的瞬间,他就被巨大的惯性,直接顶飞。 同一时间,辛海城骑兵也刚好与王离骑兵正面接触。 在接触的瞬间,胜负已经基本揭晓。 辛海城骑兵犹如麻布一般,被瞬间捅成了碎片。 恍惚间,惨叫声不绝于耳! 观战台上的辛胜,脸色巨变,手中的青铜酒杯,“咔”一声,扭曲变形。 尖锐的棱角直接刺得他手掌鲜血直流,而他却浑然不觉,直勾勾的盯着场中,牙齿格格作响。 与此同时,他周身的武将,也都目瞪口呆,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被碾压的辛海城骑兵。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不知是谁,爆发出了一声绝望的怒吼声,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很快,交战的双方,迅速脱离。 王离骑兵基本没有多大损伤,队型依旧保持完整,而辛海城骑兵则满地狼藉,犹如人间地狱,哀嚎遍野。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懵了。 主将辛海城下落不明,副将同样不知所踪,除了溃不成军外,心灵的创伤,更是巨大的。 “输了吗?辛海城居然会输?” “不可能!绝不可能!辛海城怎么会输!” “我的钱啊!我压了全部的家当!这下完了!全完了!” “………” 一片片绝望的气息,弥漫在所有观战百姓心中。 而那剩下的一半辛海城骑兵,也都失魂落魄,战意全无。 另一处观战台上,胡亥勃然大怒,一脚踢翻面前的桌案,朝着场中,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快集结啊!!” 这一声怒吼,不仅唤醒了绝望的围观百姓,也唤醒了失魂落魄的辛海城骑兵。 是的!战斗还没结束! 尤其是他们看到辛海城握着长戟,缓缓站起身的时候,整个人都精神一震。 突然间,四周围观的百姓,纷纷呐喊。 “集结!” “集结!” “集结!” 山呼海啸的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场。 金钱的力量,让王离和赵昆等人嘴角一抽。 我尼玛! 这特么还成反派角色了? ………… 求推荐票,月票。 第88章 这个感言不太正经 按理说,上架感言都是要卖一波惨。 但我好像也不惨,毕竟父母健康,家庭合睦,除了没车没房没存款没老婆,好像也没多惨。 嗯,是的,我不惨。 从2019年开始写书,一直到现在,陆陆续续写了几本,但无一列外的,都切了。 当然,切书也有工作的原因,也有书的原因。 总之就是成绩太差。 (可见支持作者有多重要!!!) 其实没有一个作者愿意做死太监。 毕竟写下的每一个字,都是无数个日夜,一点点码出来的。 就好像你们养花养草,养宠物一样。 喜欢的书,从它第一章开始,你就边看边养,直到上架。 养了一两个月总有感情! 当然,也有养死的。 哈哈哈(划掉!) 言归正传。 第一次上架,心情还是蛮激动的。 感谢编辑们的大力支持。 感谢凤羽舞菲和未来太远不可期两位舵主的厚爱。 说真的,每当我低谷的时候,他们总会不经意ber的一个打赏。 然后我就像打了鸡血一样,连夜码字。 这就很神奇。 当然,其他默默支持本书的读者,也是必须感谢的。 嗯,鞠躬感谢! 希望读者老爷们,以后继续支持。 哪天我成名了,你们也可以自豪的拍着胸脯说:“喂,瞧见那写书的小子没?当初要不是我给他个首订,他能有今天?” 想想,这不比博人传还热血?哈哈哈! 人一生中能遇见几千万人,但真正有交集的,可能就那么几百个。 所以,相遇是缘分,也是千万分之一感动。 希望爱永远不会消失。 喜欢我的书,与支持我的书,其实都不冲突。 大家量力而行。 嗯,温馨提示下,你看一个广告,都可以支持首订的哦。 现在说说加更规则。 首订破五百,加一更。 首订破一千,每天三更。 (全订真爱!你们懂的!) 打赏的话,5000币加一更。(只记第一次,因为第一次比较重要。) 然后就是舵主以上,每提升一个等级加一更。 盟主,直接加五更。 盟主以上就不提了,基本不可能。 但是,说到盟主,还有个小插曲讲讲。 我记得有天晚上,我起来上厕所,然后无意中点开作家助手,看到有读者给我留言:上架打赏盟主,立帖为证! 当时我惊得,差点尿都憋回去了。 我以为我眼花了,然后仔细一看,还真的有这留言,可把我高兴坏了。 你们想想,一个从没上架过的人,看到这留言的震撼,有多强。 是的,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直到半夜,才睡着。 想着明天早上,一定要感谢大佬的肯定,努力写书。 那脑中的yy,跟tv领奖感言差不多。 结果 e 第二天,当我醒来,留言消失了。 好,这是一场梦。 不管如何,写的书被肯定,也是极好的。 说了那么多,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想说,今天上架五更,咱们不见不散! 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看个广告,订个首订! 推荐票,月票,统统都想要。 别的话,咱就不多说了,覆秦的路,才刚刚开始,加油!努力! 第89章 绝世猛将,始皇震骇(上) 听到山呼海啸的呐喊声,坐在高台上的嬴政,忽然哈哈大笑:“惹众怒了啊臭小子!” “” 在座的文臣武将闻言,不由面面相觑。 臭小子? 谁是臭小子? 就在众人暗暗揣测的时候,王离的骑兵已经完成了减速、掉头等一系列操作。 与之相对的辛海城骑兵,也迅速集结完毕,同时脑海之中都有了一个新的战术。 那就是“剪灭冲锋”。 剪灭冲锋的核心在于侧翼,就是在即将对冲的几个呼吸间,迅速分开,从侧翼进攻敌方骑兵。 如此一来,那些密集长枪便没有了用武之地,这就是传统骑兵,对抗“墙式冲锋”的优势所在。 少了阵型牵扯,多了机动灵活。 辛海城作为新一代年轻将领,对战术的运用,也是反应迅速。 只是打个手势,他的骑兵就明白了意图。 嗡—— 长角嗡鸣,战马奔腾。 远处的王离下达命令:“前进!” 没等辛海城骑兵率先冲锋,王离骑兵便再次开始移动。 和之前一样,这次提速同样缓慢。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对阵,牵扯了万千百姓的心弦。 他们知道,若辛海城输了,自己恐怕得倾家荡产。 此时,胡亥观战台也是一脸紧张,死死盯着辛海城骑兵,恨不得再次呐喊助威。 但刚才的呐喊已经收到了嬴政的警告,他们也只能干着急。 “公子,这样下去,我们恐怕会输啊!” 李源哭丧着脸望向胡亥。 胡亥面色阴沉,眉头紧锁,片刻,他便回望李源说道:“将之前准备的横幅,都竖起来!” “可……可是陛下……” “我只让你竖起横幅,没让你呐喊,上面的内容也只有他们能看明白!” 说着,胡亥背负双手,眺望场中,冷冷道:“记住,本公子只要赢!” 他的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李源回望各家长子,都是一副心若死灰的表情。 其实李源也清楚,他们为了这次赌注,下了血本。 若是输了,恐怕生不如死。 暗叹了一口气,李源便朝胡亥拱手退去。 与此同时,高台上的嬴政,朝王贲呼喊道:“通武侯,上来陪朕一起观看。” 话音刚落,众人面面相觑。 就连李斯和冯去疾都有一丝嫉妒。 这王贲也不知做了什么,最近深得帝心。 莫非陛下又要与王家结亲? 想到这,大家看王贲的眼神开始变了。 “咳,咳……” 王贲轻咳一声,随后面色尴尬的上了高台,不用想,他都知道嬴政找自己的目的。 多半是为了分析赵昆的计划。 “陛下……” 王贲朝嬴政行了一礼。 “坐。” 嬴政摆了摆手,然后低声询问道:“你对刚才的对战如何看?” 王贲暗道一声果然,随后如实答道:“公子昆的战术的确让人耳目一新,震撼非常。”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此等战术只可攻其不备,一击必杀,若再次对战,恐怕效果将大打折扣。” “哦?”嬴政挑眉道:“此话何解?” “回陛下!辛海城此人颇具才能,他不可能在同一种战术中失败两次。” “你是说,他有了应对之法?” “是的陛下!” 王贲点头道:“其实要想破阵,他一人足矣,只要舍得牺牲。” 听到这话,嬴政目光一凝,很快明白了王贲的意思。 片刻,他又好奇的问道:“那赵昆此战会输?” “也未必。” 王贲摇头苦笑道:“老臣至今都看不懂公子的计划,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们能看到的,公子昆应该也能看到,本次对战,已经超出了骑兵对战范畴,想要赢,关键点在辛海城。” “只要拿下辛海城,他就赢了。” 嬴政歪了下头,皱眉道:“莫非王离那小子有藏拙?” “王离绝不是辛海城的对手。” “那……那总不会是赵昆?” 话音刚落,两人表情一滞,旋即猛地转头望向演练场。 就在这时,王离骑兵开始均匀提速,那密集的马蹄声,犹如移动的堡垒一般,散发出无坚不摧的气势,让围观的百姓不由心神震颤。 “完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周围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也就在这时,几个横幅悄然竖立在王离骑兵正前方,左右两侧。 数丈距离,再加上斗大的鲜红字体,格外引人注目。 本来均匀提速的王离骑兵,因为之前的胜利,有一部分纨绔,起了傲慢之心,开始注意力不集中。 当他们看到横幅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脚上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迟缓。 他们一边控制战马,一边彼此对望。 都在回想横幅的内容是不是真的? 家里真出事了? 似乎也发现了异常,王离再次发号施令道:“专注!前进!” 随着命令的传达,骑兵们又恢复了步调一致。 但心中那根拧在一起的绳,隐隐有了崩断的趋势。 赵昆抬头匆匆瞥了眼横幅,然后朝王离低声感慨道:“为了赢,他们还真是不折手段啊!” “哼,无耻之尤!” 王离不屑冷哼。 在他看来,想出此等下三滥手段的人,根本不配做他对手。 “这可不是辛海城的手段!” 赵昆“呵”了一声,笑着道:“若我猜的不错,应该是我那位十八哥……” “这胡亥当真可恶!之前应该揍死他!” “揍死他?你不想活了吗?” 赵昆瘪了瘪嘴,然后朝姜潮道:“等会他们分阵,你跟王离只管招呼辛海城,不用管我!” “可是……我一人足矣啊!” 姜潮歪头说道。 赵昆:“………” 王离:“………” “我是说,辛海城骑兵交给我就好了。” 赵昆:“………” 王离:“………” “等会到达终点的时候,你们都走,让我一个人来!” 王离心头一怒,低声呵斥道:“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知道啊!” 姜潮一本正经道:“你的骑兵已经开始乱了,等会辛海城冲阵,必输无疑,如此一来,还不如让我会一会他们!” 听到这话,王离和赵昆对视,皆是一愣。 却听姜潮又道:“我在山中的时候,养成了观察人熊的习惯,它们任何细微的动作,声响,都逃不过我的眼睛和耳朵。” “所以,还是让我来!” 咚!咚!咚! 随着姜潮话音落下,低沉的鼓声,直接穿透人心,赵昆和王离顿时感觉胸口狂跳。 刺激! 太特么刺激了! 说真的,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计划之外! 但到了这种时候,还计划个毛! 只是迟疑了一瞬,赵昆就朝王离当即下令道:“全力配合姜潮!” 如果你喜欢我的书,请正版订阅,希望爱永远不会消失。 第90章 绝世猛将,始皇震骇(下) 呜呜呜—— 终于,在低沉的号角中,双方骑兵展开了第二次冲锋。 辛海城骑兵因为上次的失利,直接导致人马损失过半。 此次冲阵,赢了就是以少胜多,输了便是全军覆没。 所以,他们没有了多余的选择,只能紧咬牙关,重新拿起武器,驱动战马,朝王离骑兵冲去。 “律律律——” 战马嘶鸣,喊杀震天。 观战台的诸位大佬,都不忍去看。 因为他们心中,已经笃定了辛海城的失败。 而辛胜则默不作声,面无表情。 唯有王贲观战台的武将们,沸腾不已,在双方即将接触的片刻,举杯庆祝胜利。 所谓风水轮流转,大概就是如此。 之前有多沮丧,现在就有多疯狂。 “诶,我之前听人说我们剑走偏锋?” “我也听说,我们骑兵当步兵用?” “哈哈哈——” 随着新一轮嘲笑骤起,王离和辛海城的骑兵,同时开始冲锋。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距离王离骑兵十余丈左右的位置,辛海城骑兵突然呈剪刀型分开。 “这……” 这是什么情况?! 王贲观战台的武将,笑容还挂在脸上,目光却有些呆滞,整人仿佛石化了一般。 与此同时,辛胜观战台上的武将,眼睛一亮,纷纷战起身来,抬头观看。 然而,正当他们准备回怼王贲观战台上的武将时,又一幕诡异的情况发生了。 只见王离骑兵在辛海城骑兵分阵的瞬间,同时作出反应,轰然散开! “卧槽——” 不知谁爆了一句粗口,众人顿时哗然。 “什么情况啊这是?” “这还是骑兵对战吗?怎么感觉像骑兵乱战?!” “是啊!王离此等做法是何意?论单兵作战能力,他的骑兵明显不是辛海城骑兵的对手!” 就在众人惊骇莫名的时候,王宏忽然大喊道:“你们快看,场中一人杀疯了!”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演练场。 只见一名头戴青铜面具,手持七尺长枪,不停挥舞的瘦弱少年,正疯狂扫落辛海城的骑兵。 此时此刻,场中的辛海城也有些懵逼。 本来按照他的战术,两翼分开后,他的对手便是王离。 只要擒拿住王离,胜局就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然而,令他震惊的是,王离见自己分阵,竟直接跑了。 是的,在辛海城看来,王离驱散自己的骑兵,与逃跑无异。 可这还不是最令辛海城震惊的。 因为在王离驱散骑兵的瞬间,一名持枪少年,径直冲向他的骑兵,大开杀戒。 这方式似乎有点熟悉? 没错,这就是他杀溃李毂骑兵的方式! 居然有人用自己的方式杀自己? 这让辛海城十分恼怒,当即轮转长戟,策马奔向姜潮。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掠来,姜潮横扫周身的骑兵,遥相望向辛海城,沉声道:“别想抢我红薯!” “???” 辛海城目光一呆,旋即放声大笑。 在笑声起来的那一刻,他便带马猛突一丈。 人借马力,长戟破风挥下,一声铿锵传遍四野,姜潮没有丝毫迟疑,抬手横亘长枪,强硬的阻挡了长戟! 铛—— 随着交接声传来,辛海城瞳孔一缩,顿时感觉到手肘传来了挫伤的剧痛。 “想不到这世上竟有人跟我一样拥有巨力”辛海城目光如炬,冷冷问道:“你是何人?” “赢你的人!” 姜潮随口一句,辛海城当即纵声咆哮:“死!” 刹那间,长戟挥舞如风车,没有丝毫断绝,姜潮全身一震,因为他看到那不可一世的长戟,竟咔嚓切断了自己的枪尖! 若继续让他挥舞,自己恐怕凶多吉少。 生死瞬间,姜潮双手猛震,以长枪横封,将辛海城的攻势阻断。 而后,他劈空反握辛海城长戟,猛地发力,大吼一声:“起!” 只是一瞬间,全场众人,骇然看到辛海城连人带戟,被姜潮举到了半空。 “什么!?” 观战台上的大佬们傻了。 高台上的嬴政和王贲也懵了。 全场死一般寂静。 片刻,嬴政猛地转头望向王贲:“他是何人?” 王贲目光一凝,缓缓摇头:“老臣不知,此人应该不是王家之人。” “不是王家之人,那就是赵昆的人!那小子从何处找来的猛将?” 说真的,嬴政被惊到了。 而且是震惊! 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那就是赵昆不仅拥有攻城的能力,还拥有了掠地的能力! 攻城掠地,从来都不是单独的一个词语。 攻城需要攻城器械,比如投石机,云梯等等。 而掠地,则需要强悍无比的铁骑,横扫千军。 赵昆拥有了此等猛将,再加上那天才一般的骑兵战术和新式装备,可以说,所向披靡。 本来这是一件令人兴奋的事! 可一想到赵昆要造自己反,嬴政就感觉头皮发麻,手脚冰冷! 不过还好,这小子是爱义父的! 想到这,嬴政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决定演练结束,一定要找赵昆谈谈! 不谈不行啊!这个浑小子! 麻痹! 朕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嬴政欲哭无泪,对战还在继续。 辛海城眼见自己被举到半空,心里惊骇的同时,果断放弃长戟,然后直接落在战马上,带马后退了一段距离。 打算拔出备用长剑,跟姜潮战斗。 然而,姜潮根本没给他机会,随手就是一戟,“噗”的一声,直接射穿战马! “我擦!!” 如此操作,惊得众人下巴都差点掉下来。 观战台上的胡亥等人,身子抖如筛糠! 他们同样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来搅局! “这个人是谁!!” 胡亥愤怒的咆哮,而赵昆则朝姜潮朗声大吼:“慢——” 但是已经晚了。 姜潮在扔出长戟的同时,手中的长枪同时拍打马臀,朝辛海城冲去。 而辛海城则犹如断线的风筝,直坠而下,满口鲜血,将秋草染得鲜红。 姜潮抬手,长枪一横,直至他的眉心。 “姜潮” 赵昆完全呆住了。 他看到姜潮提枪刺向辛海城的时候,眼神已经迷离。 然而,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姜潮并没杀辛海城,只是冷冷的说道:“我赢了。” “你你隐藏实力,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辛海城面容扭曲的怒视姜潮。 他也是输急了,才语无伦次。 姜潮收起长枪,淡漠道:“你们无缘无故杀我亲人杀我朋友可有感觉到羞耻?” 辛海城一愣:“你在说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纵使遭受万千骂名,纵使战死疆场,又如何?” 话音刚落,他便策马朝辛海城骑兵冲去。 同样的方式,不一样的手段,姜潮做得比自己更震撼人心。 辛海城盯着他远去的背影,心头为之一寒,面对这个可怕的对手,却没有丝毫反抗之心。 这场万众瞩目的对战,他败了。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大家快看,他又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句,辛海城骑兵猛然转头。 却见姜潮,犹如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朝他们伸出了爪牙! 第91章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嬴政闷闷的喝了一口酒,不言不语。 王贲的心情却极好。 因为他儿子赢了。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偷偷下注了二十万钱。 尽管心中早有预料,但也没想到,看似荒唐的对战,居然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 那可是拱卫咸阳都城的精锐啊! 再加上辛海城这样的猛将,可以说,年轻一辈,罕见敌手。 然而,就是这样一支精锐骑兵,被自己儿子的杂牌兵,打得落花流水。 等演练结束,所有人奔走相告的时候,大家震惊之余,肯定要称赞一句“通武侯教导有方”这种话,想想都有些小激动! 哎,可怜的陛下哟! 儿子整天想着造反,实在是悲催。 同样是当爹的,这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想到这里,王贲的心情更加舒畅。 要不是嬴政在身旁,他真想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广邀亲朋好友庆祝个日。 然后拍着胸脯道:“咱老王家出来的人,没一个是腌菜!” 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还是静观其变为好,毕竟伟大的始皇帝陛下,脸色好像不太好。 沉默半响,嬴政终于开口道:“等会演练结束,一定要将他带上来,给朕看看!” “陛下说的是谁?” 王贲佯装不知的问道。 嬴政眼睛一瞪:“还能有谁?就是那个战败辛海城的小子!” “如此勇猛的小将,不投靠我大秦,居然投靠一个反贼……” “啊?”王贲诧异:“陛下何出此言?” “少跟朕装糊涂!” 嬴政冷哼一声,道:“朕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儿子队伍里出了这样的人,居然没有任何发现?” 王贲讪讪笑道:“老臣没发现,陛下不也没发现吗?您儿子的本事,可比老臣儿子的本事强多了……” 正所谓杀人猪心! 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嬴政听到王贲的话后,血压顿时攀升,眼睛微微眯起:“通武侯,你又飘了是不?” “老臣不敢!” 王贲脖子一缩,果断拱手。 “哼!” 嬴政哼了一声,道:“再敢有下次,当心朕将你儿子送边关去磨练!” “真的吗?那感情好啊陛下!” 听到嬴政的话,王贲眼睛大亮:“老臣早就想让王离去边关了……” “???” 嬴政有些错愕的看着王贲,心说是亲生的吗? 却听王贲认真的说道:“王离最近跟公子昆走得很近,老臣担心他以后会作出不明智的决定,所以希望陛下将他派往边疆!” “嗯?” “王离才认识公子昆几天,身上发生的变化,连老臣都始料未及,所以,为免他们做出无法无天的事来,老臣建议,将他们分开为好……” “不错!” 嬴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沉吟道:“只要那小子身边没人,就成不了大事!” “……那陛下是赞同了老臣的建议?” “先看看再说!” 嬴政瞥了王贲一眼,挥手终止了这个话题。 其实他不是不赞同王贲的建议,只是对王贲的说法有些不满。 什么叫跟公子昆认识几天,王离就变得你始料未及了? 好像说我儿子带坏了你儿子似的? 哼,不可理喻。 ………… 就在嬴政跟王贲暗生闷气的时候,演武场内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 姜潮一人一枪,横扫包括辛海城在内的所有骑兵。 直到场中再无站立的人和马,他才收枪罢手。 而此时,王离和赵昆策马迎了上去。 “哈哈哈!看不出来啊!你小子有点本事!” 王离大笑道。 一片沉闷的死寂中,王离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兀。 围观的百姓,大部分心若死灰,怔怔望向倒地不起的辛海城,自言自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完了,一切都完了!” “我对不起我娘子,对不起病床上的母亲,我真的很没用” 渐渐的,气氛变得悲凉。 “替我娘子传个话,找个好人就嫁了” “那个人是谁?该死!是谁告诉我内幕的,是谁说王离队伍里全是乌合之众的?” “苍天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眼见败局已定,围观的部分百姓,仰天怒吼,失声痛哭。 “呜呜呜——” 赵昆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 人若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总有一天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所以这些百姓,并不值得同情。 当然,有输就有赢。 那些曾经跟赵昆并肩作战的“赌友”,在最后关头,还是相信了赵昆。 因此,他们不仅将长乐坊输的钱赢回来了,还小赚了一笔。 比起那些失声痛哭的百姓,他们是幸运的。 但赌徒,又有谁能一直幸运呢? 沉吟片刻,赵昆摇了摇头,旋即对王离提醒道:“演练我们虽然赢了,但计划并没完成,所以别掉以轻心!” 听到这话,王离瞬间收敛笑容,然后扭头望向姜潮:“等会陛下召见,记住,一切按计划行事,切不可多言!” 姜潮点头“嗯”了一声。 “放心,我都听公子的。” 赵昆看了看王离,又看了看姜潮,忽然低声道:“我总觉得还差点什么。” 王离歪了下头,不解道:“差什么?” “就是让父皇赦免姜潮罪行的东西。” “不是赌局吗?” 赵昆摇头;“赌局只是私人性质,还不够动摇父皇的决定。” “那什么才能动摇?” 王离一脸迷茫。 赵昆抿了抿嘴,随后望向那些痛哭流涕的百姓,片刻,脑中灵光一闪,兴奋道:“舆论!” “对!我们差了舆论引导!” 姜潮:“” 王离:“” 赵昆:“这么跟你们说,无论是谁,只要深陷舆论漩涡,不死也得扒层皮!” 王离:“什么意思?” “我准备煽动这些围观的百姓,制造舆论,然后再抛出一个解决舆论的办法,我想父皇应该会重新考量姜潮的罪行!” 我擦! 听到这话,王离目瞪口呆。 心说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众算计始皇帝! “不是,你” 王离的话还没说完,那道熟悉的命令突然响起。 “演练结束,夺魁者王离,陛下有旨,宣辛海城、王离觐见!” “嗯?” 王离一愣:“陛下怎么没宣姜潮觐见?” 赵昆闻言,抬手扶额,叹息道:“这里除了你我,谁知道他是姜潮?” “好像也是!” 王离挠了挠头,又好奇的问道:“那陛下不召见姜潮,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放心,我父皇肯定会召见他的,你先去!” 赵昆自信的摆了摆手,然后朝姜潮道:“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事交代你。” 说着,他便策马离开了演武场。 而王离则抖了抖肩膀,径直朝观战台方向走去。 很快,王离和辛海城就到了观战台。 众人看到他们的眼神,满是复杂。 谁也没想到辛海城会一败涂地。 特别是辛胜阵营的武将,因为辛海城的失败,恨不得将头埋进裤裆里。 其实不光这些武将脸上无光,就连辛胜也非常愤怒!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对决的重要。 因为辛海城的失败,不仅意味着他在众目睽睽中丢尽颜面,也意味着这次与王贲的较量,自己将失去机会。 想到这里,辛胜表情阴郁的喝了口闷酒,看都没看辛海城一眼。 与此同时,坐在高台上的嬴政,笑着开口道:“王离,这次表现得不错!” “这一切都是陛下领导有方,臣只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王离恭敬答道。 “嗯?” 嬴政闻言愣了愣,转头望向王贲,心说你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王贲抬头望天,表示你也不看看他头上是谁? 呃……那臭小子着实可恶! 仗着对朕的了解,尽教些朕爱听的话! “咳,咳……” 嬴政轻咳了一声,板着脸道:“不许胡说!” “臣没有胡说!臣对陛下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噗——”6 他的话音刚落,观战台正在饮酒的众文臣武将,顿时一口酒喷出了半米。 “臣死罪!” 来不及擦去嘴角的酒水,文臣武将们赶紧朝嬴政告罪。 同时狠狠瞪了王离一眼,心说你要拍马屁,提前说一声啊! 这不是坑人吗? 还有,黄河是什么河?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其实不光他们没听过,就连见多识广的李斯和冯去疾,都没听过。 原来拍马屁还可以无中生有? 就在众人一脸茫然的时候,高台上的嬴政差点笑出了声。 不用想他也知道,这话绝对是赵昆教王离的! 可那小子从来都是算无遗策,如此讨好自己,莫非其中有诈? 迟疑了一下,嬴政便摆手道:“好了,其他的话就不用多说了,现在跟朕讲讲你的骑兵战术!” “诺!” 王离也知适可而止,所以恭敬应诺道。 “这骑兵战术名为‘墙式冲锋’,乃我独创的战术,之所以能克敌制胜,主要是辛海城方没见过,其次是我方有人压阵!” “哦?”嬴政挑眉:“何人压阵?” “陛下召他来,一见便知。” 王离笑着拱手道。 “呵呵,你小子倒学会卖关子了!” 嬴政笑着打趣了一句,随后朝身旁的传令官道:“去将人带来!” “诺。” 传令官应诺而退。 嬴政又望向辛海城:“辛陴将,你的表现也很不错,朕都看在眼里,切莫颓丧。” “谢陛下。” 辛海城拱了拱手,随后沉沉的道:“陛下,臣自知经验不足,特请陛下调离臣去北疆戍边,磨砺自身。” 话音刚落,众人微微一愣。 心说辛海城这么拼吗? 刚打完对战演练,马上就要奔赴前线? 真当自己是铁人啊! “你可考虑清楚了?” 嬴政皱眉问道。 “臣考虑清楚了。” 辛海城点头道:“边关尚未平息,臣作为将门之后,自当身先士卒,望陛下应允!” 嬴政没有直接答应,转而望向台下的辛胜:“辛将军对此事如何看?” “一切全凭陛下做主。” 辛胜想都没想的拱手道。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暗道这辛胜当真铁石心肠。 儿子刚输了演练,转眼就送他去戍边。 虽然去边疆确实能磨练自身,但这么毫不留情的做法,实在令人不耻。 辛海城提出去戍边,其实也是无奈之举,从刚才辛胜对他的态度来看,他知道自己令父亲很失望。 与其整日面对,不如早日离开。 可就算这样,他还是希望辛胜能稍微挽留一下他。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所谓哀莫大于心死。 此时的辛海城,早已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将领。 压垮他的,也不是姜潮无可匹敌的战力,而是他父亲简单的一句话。 似乎看出辛海城状态有些不妙,嬴政眉头一皱,沉声说道:“戍边之事朕自有考量,你下去!” 辛海城还想再开口,一旁的王离果断拉了拉他的衣袖,旋即投过去一个别冲动的眼神,最终他只能无奈退去。 嬴政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辛胜,随后意味深长的说道:“凡事不可太强求。” “臣遵旨。” 辛胜躬身一礼,面无表情。 嬴政见状,有些不悦,旋即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也下去!” “诺。” 就如此,辛胜父子黯然离开了演练场。 大概又过了片刻钟,传令官带着姜潮来到了观战台。 王离见姜潮前来,顿时精神一振。 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血雨腥风。 “小民拜见陛下——” 姜潮来到观战台,还没见到嬴政,便立刻朝嬴政跪地叩拜。 嗯? 什么情况啊这是? 众人见姜潮对嬴政行跪拜礼,顿时一愣。 虽然秦朝施行了一部分周礼,但君臣之间,并不需要跪拜,只需作揖便可。 就算黔首,同样也不需要跪拜。 姜潮行如此大礼,除了对父母,只有告罪,或奴隶恭顺主人,才适用。 就在众人满脸疑惑之时,嬴政笑着开口道:“起来,放轻松些,朕叫你来,只是好奇你的身份,并无其他意思。” 说着,他就示意宫人把姜潮扶起来。 但姜潮纹丝不动,同时伸出双手,递上一张绢布道:“陛下,这是公子昆让小民交给您的!” “嗯?” 听到这话,嬴政眉头一皱:“何物?” 姜潮:“一封信。” “信?”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迟疑了一瞬,便冷冷道:“赵高,呈上来。” 赵高应诺一声,径直走到姜潮身边。 从刚见到姜潮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这人好像在哪见过! 到底在哪呢? 嗯……是他! 赵高躬身接绢布的刹那,猛然看到姜潮脖子上有一道熟悉的血痕! 是的,这是他亲自弄上去的! 因为阎乐行刑的时候,他也在场! 好家伙! 难怪要带着面具! 原来是越狱的囚犯! 想到某种可能,赵高瞳孔猛地一缩,连忙想要揭开姜潮的面具。 就在这时,嬴政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呈上来!” 如果你喜欢我的书,请正版订阅,希望爱永远不会消失。 第92章 散千万金,赢天下心 赵昆从演练场下来后,写了一封信给姜潮,然后径直去了胡亥的观战台。 此时的胡亥,正一脸阴沉的坐在观战台上,沉默不语。 他身旁的各家长子,则瘫软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喃喃自语。 “完了,一切都完了”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 半响,刘家长子发疯似得抓住李源的衣领,怒目圆睁的质问道:“你告诉我,这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我” 李源双眼通红,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些人,都是他拉来助阵胡亥的。 如今赔了个底朝天。 他自然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 想到这里,李源转头望向胡亥:“公子,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我不知道。” 胡亥抬头看了他一眼,冷冷丢下一句,随后直接起身朝观战台下走去。 众人见状愣了愣,纷纷转头望向李源。 李源也有些不知所措,连忙问道:“公子,你就这么走了?” “怎么,莫不成尔等还不让本公子走?” 胡亥头也不回的说道。 众人闻言,心头顿时一寒。 他们没想到胡亥说变脸就变脸。 自己几人要不是为了讨好他,何至于倾家荡产。 想到这里,陈家长子当即怒道:“我们为了你损失数百万钱,你就这样一走了之,对得起我们吗?” “哈哈哈!” 听到这话,胡亥朗声大笑,旋即转头回望陈家长子:“汝可知自己在对谁说话?” “区区贱民,居然也敢质问本公子?” 说着,他便抬手一招:“来人!将他给本公子拖出去,打断双腿!” “诺!” 几名侍从应诺而出,直接朝陈家长子围了上去。 众人见状大骇。 李源急忙上前道;“公子不可啊!陛下还在此地,若是惹出了事端,恐遭惩罚!” “怎么?” 胡亥闻言,目光一凝;“李源,你也要跟本公子做对?” “小民不敢,只希望公子息怒!” 李源躬身施礼。 “哼!本公子做事,从不需要任何人指手画脚,他不行,你也不行!” 胡亥冷哼一声,随即朝侍从道:“还愣着干嘛!本公子说打断他双腿,就必须打断他双腿!” 话音刚落,侍从猛地扑了上去。 陈家长子吓得脸都白了。 其余人也惊骇莫名。 而就在这时,一道幽幽的戏谑声,突兀响起:“哟,这不是十八哥嘛!怎么?教训狗腿子呢!” 听到这话,胡亥猛地转头望去,却见赵昆正笑盈盈的打量自己,不由脸色一沉,冷声道:“你来做什么?” “嘿嘿,当然是看十八哥啊!” 赵昆笑了笑,快步上前拉住胡亥的手,好奇道;“诶,十八哥的手上怎么全是汗?莫不是肾虚?” “放手!” 胡亥当即甩开赵昆,沉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 赵昆摊手:“就是想跟你们谈谈合作。” “什么合作?”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感兴趣的话,可以到我车上来。” 胡亥眯眼,沉默不语。 李源等人面面相觑。 片刻后,胡亥朝侍从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然后目光扫过李源等人:“本公子不希望再有下次。” 说完,他又望向赵昆:“你若再敢耍我,我保证跟你不死不休!”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抬手示意道:“十八哥这边请!” 胡亥哼了一声,径直朝赵昆指引的方向,走了过去。 ………… 与此同时。 嬴政所在的观战台上。 赵高将绢布小心翼翼呈了上去。 其余文臣武将都站了起来,此时拥簇在王离身前,默默看着跪在地上的姜潮。 尤其是李斯,目光灼灼如烈焰,恨不得将面具融化,一窥究竟。 这时,嬴政已经展开了绢布。 当看到开头的时候,他的瞳孔不由一缩。 只见上面写着:“父皇,此人是儿臣的至交好友,姜潮。” 好家伙! 你小子劫狱也就罢了,居然敢把人带到大庭广众之下! 真当朕不会杀了他吗? 想到这,嬴政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然后又继续往下看。 “父皇,做个交易!您若答应赦免姜潮,儿臣送您一份天大的礼物!” 看到这句话,嬴政不屑的冷笑一声。 朕乃堂堂大秦皇帝,缺什么礼物? 若是仙药,朕倒可以考虑考虑,可仙药朕有了,你又拿什么跟朕讨价还价? 红薯吗? 抱歉,朕不答应! 心中打定了主意,嬴政再次往下看。 只见最后一句话写的是:“散千万金,赢天下心。” 嗯? 这话什么意思? 莫非这小子打算拿钱收买朕? “散千万金,赢天下心。” 嬴政呢喃了一遍,随后转头望向王贲:“你可知那小子最近做的其他事?” 正一脸好奇的打量姜潮的王贲,听到嬴政问话,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沉吟道:“除了劫狱之事,也就跟王离等人一起训练。” “那千万金,天下心怎么回事?” “???” 王贲一脸茫然。 嬴政随手将绢布递给他:“自己看。” 王贲接过绢布看了看,然后满脸诧异道:“公子昆这是要跟陛下谈条件?” “哼,那小子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可是……老臣觉得,他不会做无把握之事!” 嬴政眯眼:“你是说,这份天大的礼物,朕非要不可?” “字面意思,应该是这样,不过,老臣想到了一个可能。” “说。” 王贲:“所有人都知道,公子昆因为没钱,才借款百万,豪赌全城。” “那他百万都拿不出来,更别提千万。” 嬴政一愣:“你的意思,这千万金是赌资?” “不错。” 王贲点头:“老臣猜测,公子昆想借千万金,让您赦免姜潮!” 嘶—— 嬴政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 好大的手笔! 一出手就是千万赎金? 这小子对姜潮的看重,也太离谱了! 说真的,嬴政有些嫉妒了。 自己儿子对外人都如此好,怎么偏偏就想造自己的反呢? 此时此刻,嬴政只感觉心累。 迟疑了一会,他便摇头道:“就算千万金,朕也不可能赦免姜潮。” 王贲神色复杂的望向嬴政,叹道:“恐怕,真正的重点,在天下心啊!” 他的话音刚落,演武场中,顿时响起一片轰鸣之声。 “求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如果你喜欢我的书,请正版订阅,希望爱永远不会消失。 第93章 一场骗局,群情激奋 “求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山呼海啸的呐喊声,惊得嬴政和在场的文臣武将皆是一愣。 “怎么回事?” 嬴政皱眉问道。 这时,台下的赵高立刻躬身道:“回禀陛下,演武场围观的百姓在向您喊冤!” “喊冤?冤从何来?” “陛下稍等,老奴立刻去调查!” 赵高拱了拱手,然后径直下了观战台。 台上的众人面面相觑。 嬴政转头看向王贲,低声问道:“是那臭小子搞的鬼?” 王贲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哼!朕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嬴政冷哼一声,随手将绢布放在怀中,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半刻钟之前。 观战台某处角落里,赵昆和胡亥静静看着那些因输钱而悲怆的百姓。 良久,胡亥沉沉的问道:“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之前不是说了吗?我想见父皇!” 赵昆嬉皮笑脸的说道:“既然父皇不愿见我,那我就惹点事,让他不得不见我。” 胡亥皱了皱眉,眼神有些古怪的望向赵昆:“就为了见父皇一面,你这代价也太大了!” “像你这样受宠的皇子,当然不明白我们这些被冷落皇子的感受……” 赵昆说着,抬头望向天空,无限萧瑟的叹了口气,然后又吟唱道:“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这首李煜的《相见欢》本来是表达南唐后主结束宫廷生活的插曲,如今让赵昆唱出来,莫名多了一种感同身受的孤独和悲凉。 虽然胡亥平日骄横跋扈,但才学并不差,所以当他听到赵昆念叨的怪异诗词后,还是隐隐有些动容。 但也只是动容了一瞬,便沉着脸说道:“不管你的目的如何,合作只此一次。” “吸~” 赵昆抽了抽鼻子,收拾好心情一般,点头道:“放心,答应你们的事,我绝不食言。” “行!那本公子就出场了!” “多谢十八哥成全!” 赵昆拱手一礼,胡亥小袖一甩,然后径直朝人群中走去。 半响,他便朝人群大喊道:“诸位!” 嗯? 众人闻言,一脸茫然的抬起头,望向胡亥。 却听胡亥朗声道:“公子昆乃吾皇弟,尔等有何冤屈,尽数报来,本公子定会替你们如实禀明父皇!” 有眼尖的人,立刻认出了胡亥的身份。 “他是公子胡亥,陛下最宠爱的公子之一!” 听到这话,众人齐齐施礼。 “吾等拜见公子胡亥——” 胡亥微笑抬手:“诸位免礼。” “吾皇弟的赌局,你们参与了,本公子也参与了……” 嗡! 现在众人才反应过来,公子胡亥也是这场赌局的参与者。 于是纷纷侧耳倾听。 “你们输了钱,本公子也输了不少钱。” 说着,他话锋一转:“但是,本公子不服!” 话音刚落,场中众人交头接耳。 忽然,一名贵族朝胡亥拱手道:“莫非公子也认为这是一场骗局?” “是不是骗局,本公子不好妄下结论,但莫名出现一个力压辛海城的猛将,这就很让人怀疑!” 胡亥意味深长的回道。 百姓之中自然有事先安排好的托,一听胡亥说完,立刻出声质问道:“本次赌局,公子昆早就说王离会夺魁,那肯定有依仗,出个力压辛海城的猛将,并不足为奇。” “是啊!公子昆早有言明。” “公子胡亥,我们理解您输了钱,心有不甘,但老秦人自有风度!” 百姓中也不乏明理是非之人,稍微思量,便出言反驳胡亥。 胡亥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他身后的李源忽然抬手拿出一张绢布,朗声道:“公子昆言而无信,答应好的分成,竟不予承认!” “这上面的契约,是公子昆与长乐坊签订的赌金分成,上面明确讲述了赌局的目的,就是要圈各位的钱财!” 听到这话,四周顿时哗然再起,掀起一阵轰鸣,愤慨之声,甚至超过了骑兵对战演练之声。 毕竟这种暗箱操作的手段,实在是太丧心病狂! 突然间,演练场四周,一群输光家产的百姓,哭声喊天,捶胸顿足。 “陛下!求陛下为我们做主啊!” “公子昆设计坑骗吾等,还望陛下查明真相!” “豪赌全城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公子昆罪不容恕啊!” “是啊!求陛下做主!公子昆为一己私欲,这是要让我们所有人倾家荡产啊!” 与之相反的,另一群赢钱的赌徒,极力为赵昆辩解,痛斥这些哭闹的百姓。 “你们这些贪得无厌之人,也好意思污蔑公子昆!简直无耻!” “就是!公子昆早就言明王离夺魁,你们为了十倍赔付,甘愿下注!这能怪谁?” “还骗局?我骗你老母!小爷我赢的八百钱,难道是假的?!” 渐渐的,一部分百姓开始群情激愤。 “污蔑公子昆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锤死他们!” “为公子昆伸张正义!” “我娘子还等着我赢钱回去买新衣服,你们竟敢造谣生事,污蔑公子昆!” “杀啊!” 这部分百姓一直在等赵昆兑换赌金,如今出了这档子事,他们赢的钱,恐怕将化为泡影。 于是一个个怒不可遏,纷纷挥拳相向。 俗话说法不责众,虽然秦国律法严明,但牵扯到数万人,一般都不会将事情闹大。 当然,若是关系到统治阶级的利益,那照杀不误。 比如东郡陨石事件。 时间过得很快,当赵高来到演武场的时候,整个演武场已经乱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 赵高第一时间找到胡亥,低声询问道。 “一群输急眼的人闹事罢了!” 胡亥笑着答道。 赵高皱眉:“那你在这是何意?” “自然是帮他们拿回输掉的钱。” “嗯?” “老师你看这。” 胡亥也不多言,直接将赵昆的契约递给赵高查看。 “这是……”赵高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是真的?” “事是假的,但字是真的!” 胡亥呵呵笑了笑,道:“那小子找我合作,答应将赢的钱原数归还,好让我帮他见父皇!” “他为何要见陛下?” 赵高收起绢布,皱眉问道。 “不管为何,出了这等大事,父皇绝不会饶过他!” 说着,胡亥肆意狂笑:“我那天真的十九弟,真以为我会在乎那些钱?真是愚不可及!” “比起钱财,我更想让他死!” 听到这话,赵高眼睛微微眯起,心中很是满意,半响,他转头望了眼群情激奋的百姓,淡淡说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你喜欢我的书,请正版订阅,希望爱永远不会消失。 第94章 坑父莫若子,打儿不心疼 “回陛下,事情查清楚了。” 赵高带着胡亥,匆匆来到观战台,向嬴政禀报道。 嬴政瞥了眼胡亥,皱眉道:“既然查清楚了,那就如实说来。” 赵高躬身说道:“事情的起因与公子昆豪赌全城有关,据老奴得知的消息,百姓中有人质疑赌局的公正性。” “嗯?” “有传言,公子昆豪赌全城,实乃一场骗局,目的是为了骗频阳百姓的钱财。” 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大变,纷纷望向嬴政。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赵高,冷声问道:“可有证据?” “有一份长乐坊的契约,还请陛下过目。” “呈上来。” 赵高应诺一声,便将绢布呈了上去。 当嬴政展开绢布查看完毕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他实在想不到,那个一向聪明的儿子,竟会做出此等荒唐事来。 虽然嬴政知道赵昆豪赌全城是为了救人,但这绢布上面的契约,却被他亲自承认是一场骗局。 此举实在令人迷惑。 沉吟片刻,嬴政将绢布递给王贲:“你对此事怎么看?” 当王贲听到赵高说赌局是骗局的时候,不由有些错愕,等查看完绢布之后,同样也是一脸迷惑。 说真的,赵昆这做法,简直是在找死! 可他真的会找死吗? 王贲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这时,冯去疾忽然开口道:“陛下,此事牵连甚广,臣建议立即传召公子昆对证,并封锁消息,以防有人污蔑皇室声誉!” “冯右相此言差矣!” 李斯皱眉,反驳道:“事情还尚未明确,怎能以一张契约论断!” 冯去疾:“那李左相可有解决之法?” 李斯没有回答他,转而朝嬴政拱手道:“陛下,臣建议传召长乐坊主事人对证!” 听到这话,众人一愣,心说这长乐坊的主事人不就是你李家之人吗? 你让李家之人对证,莫非是准备大义灭亲? 想到这,众人对李斯的认知,又刷新了新高度。 旁边的赵高皱眉瞥了李斯一眼,迟疑了刹那,也拱手附和:“是啊陛下!也许只是片面之词,还望陛下明察!” 胡亥沉吟道:“父皇,儿臣身为涉事之人,本不应该诋毁皇弟,但百姓们群情激奋,还是尽快处理才好。” 见胡亥都发言了,众文臣武将,自然要纷纷附和。 “望陛下明察!” 嬴政轻扣着桌案,作犹豫状,半响,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拿出赵昆写给自己的信。 仔细看了看,随后目光一凝。 “这……” 这小子还不会打的那个主意! 想到某种可能,嬴政豁然起身,然后瞪大眼睛,俯视王贲,怔怔道:“朕知晓那小子的目的了!” 王贲:“………” 李斯:“………” 其余众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嬴政不管众人诧异的目光,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来回踱步,宛若魔怔。 说真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赵昆又给自己来狠招! 身为皇族,公然承认自己行骗,这是要让朕的名声臭到底吗? 现在,嬴政终于明白了! 什么叫天下心! 他把自己名声搞臭不要紧,关键他是朕的儿子。 众人不会记他行骗之事,只会记朕德行有失! 如此一来,那些六国余孽肯定口诛笔伐,大肆宣扬。 虽然朕在他们眼里是暴君,但朕问心无愧,可这小子如此操作,朕跳进那什么黄河都洗不清了! 好小子! 居然敢堂而皇之的算计朕! 此时此刻,嬴政感觉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自己儿子总坑自己。 笑的是,这家伙坑了自己,还给自己解决方法! 是的,散千万金,顾名思义,这是要让自己将赌金还之于民,博得好名声。 但骗局之事违法,朕要么打死他,要么被坑死! 打死他,朕杀子证暴君。 不打死,朕只能按他办法来,换名声。 但他所犯的罪,罪可致死! 所以只能大赦天下! 这特么的,简直是极限一换一啊! 好! 好你个赵昆! 居然算计得彻彻底底! 麻痹! 朕的剑呢? 嬴政越想越气,环顾左右。 王贲一愣,好奇的问道:“陛下,您在找什么?老臣帮您找!” 嬴政:“………” 这老家伙是不是故意的? 想让朕大义灭亲? 开玩笑嘛这是! 嬴政回过神来,瞪了王贲一眼,冷声斥道:“找什么找?朕腰不舒服,扭一扭怎么了?” “???” 王贲一脸懵逼,台下众人面面相觑。 却听嬴政又道:“赵高,传朕旨意,公子昆德行不当,杖责三十,凡参与其赌局者,尽数退回本金!” “另,皇室德行有失,疏于管教,特大赦频阳,以赎天下!” 嗡—— 听到这话,赵高和胡亥懵了。 怎么跟想象的处罚不一样? 在场的文臣武将也懵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陛下还未调查就处理了此事! 而且还主动承认德失! 这,这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陛下三思!” 冯去疾率先回过神来,直接朝嬴政抱拳道:“陛下此举,老臣觉得颇为不妥,还望陛下三思啊!” “是啊陛下,您乃我大秦皇帝,怎能向黔首承认德失?这于理于法都不合啊!” 李斯也上前附和道。 嬴政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并未搭理他们,转而朝赵高道:“还不快去宣旨。” “这……” 赵高犹豫了一瞬,见冯去疾和李斯欲言又止。 他知道嬴政的性格,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想来应该跟姜潮的那封信有关。 这个公子昆果然乃吾之大敌啊! 很快,赵高便站在演武场正中,传达了嬴政的旨意。 刚听到旨意的瞬间,所有百姓也懵了。 他们本来只想讨个说法,没想到始皇帝不仅钱还了,竟然还承认自己德失,而且还大赦频阳赎罪! 这简直惊世骇俗! 在场的百姓中,不乏六国余孽,当他们听清楚嬴政的旨意后,如遭雷击。 妈的! 说好的暴君呢? 怎么转眼就玩仁政了? 还让不让人造反了! 沉寂许久的百姓,在这一刻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纷纷跪地呐喊。 “愿大秦昌盛,愿陛下万寿!” “愿大秦昌盛,愿陛下万寿!”9527 “咳,咳……” 嬴政站在高台上,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歌功颂德的百姓,竟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说真的,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向百姓谢罪。 不过,感觉好像还不错。 如此一来,自己的声名,怕是要传遍整个大秦,到时候谁再说自己是暴君,恐怕也得掂量掂量。 “呵呵,散千万金,赢天下心,好小子!这舆论手段,的确了得!” 如果赵昆在这里,肯定会说,那当然啊! 当年汉武帝一封轮台罪己诏,可是收尽了天下心! ………… ps:看到读者说更新少,这样,只要你们回来补追订,我尽量每天三更如何? 成绩差没活路啊!拜托了! 第95章 没钱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王家别院,卧房门外。 “喂,你轻一点行不行?” 赵昆趴在床上龇牙咧嘴的斥道。 “我都还没擦呢,你叫唤啥?” 王离一手拿药罐,一手拿竹片不满道。 “叫唤啥?你特么弄疼我了!” 赵昆随口一骂,忽又感觉不对,噗嗤笑了笑。 可这么一笑,屁股传来的刺痛,顿时让他龇牙咧嘴。 旁边吃红薯的姜潮见状,皱了皱眉,歪头询问道:“要不让我来?” “算了,你还不如他呢!” 赵昆咧了咧嘴,吐槽道:“三十板子我都扛下来了,你扶我那一下,我感觉尾椎骨快断了!” 说完,他便朝王离摆手道:“别废话了,快擦!” 王离“哦”了一声,随后舀了一点药膏帮赵昆擦拭伤口。 “啊——” 刚接触药膏,赵昆就发出了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 而这时,王雅正好吃着枣子路过房外,听到惨叫声,枣子都吓掉了。 愣了一瞬,面红耳赤。 脑中不由浮想联翩,嘴里喃喃自语道:“这声音好像是公子昆的,莫非他们……” 想到那不可描述的画面,王雅忍不住娇躯一颤,赶忙踢飞枣子,朝院外跑去。 与此同时。 房内的王离一边将药膏均匀涂抹在赵昆的伤口上,一边朝姜潮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你涂药的时候不叫?” “叫什么?” “像他刚才那样!” 姜潮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我不想叫。” 赵昆:“………” 王离:“………” 姜潮见气氛有些异样,尤其是看到赵昆一言不发的样子,总感觉说错话了。 于是茫然的问道:“怎么了?” “咳……” 赵昆轻咳了一声,尴尬的说道:“没什么,我敬你是条汉子!” “嗯,我也敬你!” 王离点头附和。 姜潮闻言,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随后扯着嗓子“啊”了一声。 “???” 赵昆、王离满脸懵逼。 什么情况啊这是? 开个玩笑而已,你居然来真的! 这特么叫得也太容易让人犯罪了! 嗯,就很受。 咳咳,其实是青少年处于变声期,平时说话的时候还好,一旦扯开嗓子,那声调就变了味。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姜潮刚叫完,王贲和嬴氏,还有王雅齐齐出现在门口。 原来王雅听到赵昆的叫声后,越想越觉得羞耻,于是就跑去将王贲和嬴氏叫来,谴责他们。 而王贲和嬴氏则出于担心赵昆的伤势,便紧跟着来查看。 于是,三人刚到门口,就被姜潮的叫声,惊得目瞪口呆。 “” 寂静的空气里,嬴氏率先打破尴尬,笑着询问道:“昆儿,好点了吗?” “好,好点了” 赵昆嘴角一抽,迟疑着答道。 少年人最尴尬的三种情况:跟兄弟聚在寝室看小电影被查寝老师发现;一起去电影院被喜欢的女生看到;形影不离被家长误认为是gay。每一种都让人尴尬得头皮发麻。 生理性死亡差一点,社会性死亡刚好达标。 他们应该没误会……赵昆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转移话题道:“通武侯,我父皇还好?” 好? 好个屁! 都快被你小子气死了! 王贲心里翻了个白眼,沉沉说道:“陛下让你好好反省,最近安份点!” “呃这个请他放心,我现在这种情况,不安份也得安份!” 赵昆苦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王贲皱了皱眉,随后走到赵昆床前问道:“能起来吗?” “应该可以。” 赵昆咧了咧嘴,试着站起来。 王贲见他动作艰难,干脆抬手扶住他,然后朝王离道:“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公子倒水!” 王离本来沉浸在刚才的尴尬气氛中,听到王贲的喊话,连忙“哦”了一声,前去倒水。 这时,嬴氏上前询问道:“侯爷,昆儿的伤还好?” “三十杖是按军法打的,一般兵卒都得躺几天,更何况这细皮嫩肉的小子!” 王贲说着,没好气的瞪了赵昆一眼。 “听御医说,皮肉开了,恐怕要疼几天,不过敷完药,应该能缓解不少。” “但想要完全康复,恐怕要静养一个月。” “啊?需要这么久?”嬴氏吃了一惊,道:“陛下当真下了狠手啊!” 这还狠? 你是不知道这小子犯的什么事! 王贲心里吐槽,嘴上却正色道:“陛下之事,岂可妄议?” “可是……” 嬴氏还想说什么,却被王贲挥手打断:“好了,你们去给他做碗羹汤!我还有事要谈。” 听到要谈事,赢氏只好将嘴里的话憋了回去,然后望向赵昆:“昆儿稍等,姨娘马上去给你做羹汤!” “多谢姨娘。” 赵昆笑着拱手,然后目送嬴氏母女离开。 在此期间,他的目光在王雅身上停留了几秒,因为他总觉得王雅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 “我脸上很脏吗?” 赵昆疑惑的望向姜潮。 姜潮瞥了眼王贲,微微摇头。 王贲皱眉道:“脸上脏不脏重要吗?名声都差点臭了。” 听到这话,赵昆愣了愣,笑着反问道:“我一个普通皇子,需要好名声干嘛?” “你不……” 他本想说,你不是准备造反吗? 这造反难道不需要名声? 但话到嘴边,又立即改口道:“你不为以后着想吗?” 赵昆似笑非笑的道:“不知通武侯说的以后,跟我想的以后是不是一样的?” 王贲闻言,冷哼一声,旋即撒开手坐在桌案上,自顾自的抓了枚干果放在嘴里:“你义父让我问你,接下来的计划!” 赵昆踉跄着被姜潮扶住,然后苦笑道:“我都这样了,哪还有心思计划。” 说着,他瞥了眼姜潮,又道:“更何况,为了救姜潮,我已经没钱了。” “所以,你准备放弃了?” 王贲眼睛一亮,目光灼灼的盯着赵昆。 心想若陛下知道赵昆放弃造反了,估计得仰天大笑。 然而,他还是想多了。 却听赵昆正色道:“钱没了可以再赚,义父的事业怎能放弃!” “嗯?” “放心,再过段时间,我的人就回来了,到时候,我有个大计划。” 王贲一惊:“什么大计划?” “具体计划,还不好说,反正你就告诉我义父,让他不要慌,没钱咱们照样可以屠龙!” “屠龙?” 王贲满脸懵逼。 虽然他知道赵昆不是要真的屠龙,但这大计划听起来就很危险。 不行! 一定要立刻告诉陛下! 这小子的计划,每次都让人防不胜防。 “我还有点事,你好好养伤,明日我会带你义父来看你!” 王贲说着,连忙起身,然后二话不说的出了房门。 赵昆和姜潮对视一眼,莫名其妙。 ………… 如果你喜欢我的书,请正版订阅,希望爱永远不会消失。 第96章 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 虽然现代的药很神奇,但痛是真的痛。 昨晚赵昆哼哼唧唧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噩梦连连。 不是梦到造反当天,被始皇帝的禁卫军团团围住,就地正法,便是梦到义父和始皇帝的修罗场。 真是令人悲催的一晚啊! 说实话,赵昆有点心力交瘁。 此时的他,正趴在床上发愣。而姜潮则在旁边吃红薯。 这家伙从演武场回来就时不时的问自己要红薯吃。 还好王离那边的播种已经完成,不然连种都被他吃没了。 不过,说来也奇怪,姜潮吃了十几个红薯,居然连屁都没放一个。 这就很神奇。 莫非这小子便秘? 想到这里,本来心情郁闷的赵昆,忽然‘库库库’的笑了起来。 听到赵昆笑,姜潮歪了下头,有些不解的问道:“公子,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好笑的事。” 赵昆笑着摆了摆手,然后问道:“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未来?” 姜潮皱眉:“公子想让我做什么?” “做个将军如何?” “将军?” 姜潮沉吟了一下,似乎有点感兴趣的说道:“听起来还不错!” 说着,他又抬头望向赵昆:“那公子想做什么?” “我?” 这个赵昆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刚开始只想逃出王宫苟活,后来遇见义父,他又想帮义父达成愿望,反秦。 可这都不是他的初心。 沉吟良久,赵昆有些不确定的道:“我想周游世界。” “世界是什么?” “就是很大的地方,我们脚下的秦国只是世界的一部分。” 姜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那除了秦国,世界还有其他国家吗?” “自然是有的!” 赵昆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朝姜潮说道:“你去拿根碳棍来,我画个世界地图给你讲讲!” 姜潮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屁颠屁颠的跑去火盆挑了根碳棍。 然后拿水熄火,等热温散去后,才裹着麻布递给赵昆。 赵昆接过碳棍,笑着打趣:“你倒是会想办法!” 姜潮讪笑着挠了挠头,他从小就生活在山里,因此对外面的世界格外感兴趣。 于是抬手催促道:“公子快讲讲。” “嗯,好。” 赵昆点了点头,也没墨迹,抬手便在地上绘了一副简单的世界地图。 然后指着一块“蹄状”的区域说道:“这里就是我们脚下的土地,秦国。” “啊?”姜潮诧异:“秦国原来这么小啊!” “小?”赵昆挑眉:“你看到的秦国,只是在地图上小,实际面积还是蛮大的。” 姜潮“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道:“那除了秦国以外,还有哪些国家?” “国家有很多,一时半会也说不完,你只需知道,我们的世界,总共有七大洲,八大洋!” “七大洲,八大洋是什么?” “七大洲分别是欧洲、亚洲、大洋洲、南极洲、北美洲、南美洲。” “八大洋则是西太平洋、北太平洋、南太平洋、北印度洋、南印度洋、北大西洋、南大西洋、北冰洋。” 姜潮闻言,一脸茫然,掰着手指念叨赵昆说的七大洲八大洋。 赵昆见状,笑着摆手道:“你不用记得那么清楚,只需知道,我们秦国在亚洲。” 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哦对了,你吃的红薯在南美洲。” 听到红薯,姜潮眼睛一亮:“公子是说,南美洲有很多红薯?” “是的,不过应该没咱们的好吃。” “为什么?” 赵昆挠了挠头皮,对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行为就很头疼,于是转移话题道:“红薯的事,咱们先不谈,说说这个世界。” “好。” 姜潮无奈点头。 赵昆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听到红薯后,好像对别的事都不怎么感兴趣了。 “好好,继续讲红薯。” “嗯!!” 姜潮重重点头,赵昆抬手扶额。 迟疑了一下,又道:“刚才我之所以说南美洲的红薯不好吃,除了因为品种的缘故,还有相隔很远,我们想吃也吃不到。” “那怎样才能吃到呢?”姜潮追问。 “可能要打过去。” “打过去?意思是那些国家不让别的国家吃红薯?” “呃……或许是这样!”赵昆含糊答道。 姜潮皱眉:“那怎么能行?我想吃南美洲的红薯!” “???” 赵昆懵逼,感觉话题有点歪了。 却听姜潮一本正经道:“公子让我做将军,那我就要打到南美洲,吃红薯!” 赵昆:“………” “不是,咱们不是讨论周游世界吗?” “是啊!公子去南美洲不行吗?” 赵昆:“………” 这特么是行不行的问题吗?到底是我去周游世界,还是你去吃遍世界? “喂,我说,你能不能……” 赵昆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想起了一阵脚步声,他下意识抬头望去,却见嬴政和王贲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义父!” 赵昆欣喜的喊了一句。 嬴政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这臭小子果然很讨打。 前脚坑了亲爹,后脚就讨好义父。 实在是…… 哎,罢了罢了,朕不气! 迟疑了一瞬,嬴政暗叹了口气,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赵昆床前,痛心疾首的询问道:“昆儿,你没事?” “我没事,让义父您担心了!”赵昆含泪摆手道。 王贲:“………”装!你们父子就可劲儿装! 我可记得打赵昆的时候,陛下您在远处看得乐开了花! 心里吐槽不已的王贲,瞥了眼姜潮,也没多言,然后随意找了个桌案坐下。 刚一坐下,他眼前突然一亮,好奇的开口道:“你们在地上画什么呢?” 其实他已经看出是地图了,只是这地图他从未见过,而且地图上还有一个小字。 秦。 莫非这是我秦国的地图? 可怎么感觉不像呢?秦国才这么大吗? 就在王贲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旁啃红薯的姜潮,斜眼说道:“那是世界地图!” 王贲一愣:“世界地图?” “对!有很多红薯的叫南美洲!” 王贲:“………” 嬴政:“………” 赵昆:“………” “你说什么?南美洲有很多红薯?!” 嬴政眼皮一抖,猛地转头望向姜潮。 ………… 求推荐票,月票。 抱歉抱歉,又晚了。 第97章 地之大,海之蓝(为凤羽舞菲加更1/3) “你说什么?南美洲有很多红薯?” 嬴政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微微一愣,心说这南美洲是什么地方? 不过,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红薯。 现在大秦灾荒不断,正缺红薯,若有个地方存储大量的红薯,那简直是宝藏。 当初秦灭六国,就是靠着蜀地粮仓,撑起了前线作战。 如今又有个这样的地方,怎能不让嬴政欣喜若狂。 姜潮听到嬴政询问,也是愣了愣,旋即转头望向赵昆。 赵昆有些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义父别激动,坐下来慢慢说。” 嬴政皱眉,看了看王贲,又看了看姜潮,然后依言坐下。 却听赵昆解释道:“义父,姜潮说的南美洲在很遥远的地方,我们暂时去不了。” “为什么去不了?” 嬴政皱眉:“莫非在仙界?” 当初赵昆为了让嬴政相信阿莫西林是仙药,特意编织了一连串仙界谎言和故事,如今嬴政再次发问,他不由得有些尴尬。 瞥了眼一脸懵逼的王贲和姜潮,赵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解释:“并非在仙界,而是在海的彼岸。” “海的彼岸?” 嬴政更加糊涂了。 他曾几次东巡,到过不少地方,从未听说海的彼岸有红薯,而且叫什么南美洲。 于是再次发问道:“昆儿的意思是,南美洲与大秦在同一片天地中?” “不错!” 赵昆点头道:“南美洲距离秦国大概两万公里,以秦国现在的车马速度,恐怕要走十年!“ 嘶 听到这话,嬴政倒吸了一口凉气。 居然要走十年? 那来回岂不是要二十年? 花二十年抢红薯,这也太不值当了! 是的,嬴政刚听到南美洲这个红薯宝藏地,想法跟姜潮差不多,那就是带人去抢。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距离这么远。 迟疑了一瞬,嬴政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追问道:“既然距离这么远,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赵昆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淡淡反问:“义父难道忘了我师父是仙人?” 嬴政:“”你不说,朕还差点忘了! 难怪你这臭小子不按常理行事,原来修仙的脑子都不正常。 这么想着,嬴政黝黑的脸颊微微一红,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想修仙。 “咳,咳” 嬴政轻咳了一声,随即转移话题道;“听你这么说,海外还有不少土地?” “那是自然。” 赵昆一本正经的道:“秦国在世界上只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国家,在海的一边还有比秦国更大的国家!” 嬴政一愣:“世界?” 其实‘世界’一词最早出现在唐代《楞严经》里面,属于佛教用语,世指时间,界指空间,世界即宇宙。 《楞严经》曰:“何为众生世界?世为迁流,界为方位。” 而后世的‘世界’一词,指的是整个地球。 所以,始皇帝不知道世界,也很正常。 沉吟了片刻,赵昆理解似的‘哦’了一声,道:“差点忘了,义父也不知道世界。” 听到这话,嬴政微微蹙眉,总感觉自己被鄙视了! 不过好奇心作祟,他又选择忍了:“那你说说,世界是什么?” “这个啊!” 赵昆抬手指了指地面,道:“这个就是世界。” “嗯?” 嬴政有些不解。 却听赵昆又道:“具体来说,这是世界地图,里面标注的区域,便是整个世界的土地!” 说着,他又拿起碳棍指向秦国的区域:“这里就是大秦。” 嬴政顺着他的指引望去,顿时有些不满:“我大秦怎么如此之小?” “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赵昆笑道:“义父没站在最高的位置俯瞰整个世界,当然只觉得秦国很大!”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嬴政呢喃了一遍,顿时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不就是自己当初泰山封禅的感觉吗? 如此大气磅礴的妙句,着实让人震撼! 此时此刻,嬴政被这妙句,引得浮想联翩,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横扫六国,俯视一切场景! 半响,他不由猛拍桌案,“啪‘的一声,大喊:“好!好一个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哈哈哈!想不到朕” 嗯? 大笑到一半,嬴政的笑声嘎然而止,随后尴尬且生硬的改口道:“想想不到真有此等妙句!” “???” 赵昆歪头,茫然的看着嬴政。 嬴政:“” 王贲果断救主,转移话题道:“公子,你方才说世界地图标注的区域,都是土地,那这些土地上有国家吗?” 其实大秦之外有土地,嬴政和王贲是知道的,毕竟东胡,匈奴,大月氏这些,都建立了国家。 可赵昆所绘制的世界地图,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这让他们不由有些好奇。 “肯定是有的!” 赵昆闻言,认真点了点头,然后抬起碳棍,指向世界地图道:“当今世界,除了秦国以外,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国家,名为罗马帝国。” 嬴政眯眼:“罗马帝国?” “义父看这里。” 赵昆一边向嬴政指出欧洲、亚洲、非洲的区域,一边解释道:“这个罗马帝国之所以强大,是因为它的国土面积横跨欧亚非,三个大洲,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 “什么?” 嬴政心头一震,因为他看到的面积,简直超乎了想象。 他想不到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强大的国家。 李斯曾经给他形容过秦国的面积,说是:“六合之内,皇帝之土,东到东海,西涉流沙。南及北户,北过大夏。” 由此可见,秦国的面积确实很大。 但听了赵昆的话,再看世界地图上的秦国和罗马帝国,犹如拇指与手掌,简直无法相提并论。 “朕的大秦竟如此不堪?” 嬴政愣愣失神,无声自语。 说真的,他被打击到了。 曾经的他气吞山河,以为秦国就是世界的中心,如今瞧来,仿佛是个笑话。 半响之后,他缓缓望向王贲,却见王贲也怔怔出神。 王贲的想法,跟嬴政差不多。 曾经的他,也以为世上再无敌手,如今想来,实乃井底之蛙。 “想不到世界如此之大……” 王贲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后猛地抬起头望向赵昆:“这个罗马帝国横跨欧亚非三个大洲,会不会对我秦国构成威胁?” 此话一出,嬴政瞳孔微缩,也猛地转头望向赵昆。 如果你喜欢我的书,请正版订阅,希望爱永远不会消失。 第98章 燃烧吧,阿政! 王贲的问话,也正是嬴政所担心的。 虽然秦国很强,但遇到的问题也很多,若这个未知的罗马帝国突然侵袭,恐怕会凶多吉少。 当然,始皇帝有足够的自信,能战胜一切强敌。 但自信并不是现实。 现实的大秦,可谓兵多粮少,地广人稀。 再加上接连发生的灾情,应对东胡南下,就有点捉襟见肘了,更何况一个横跨欧亚非的罗马。 眼见王贲和嬴政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赵昆笑着摆了摆手:“不用担心,他们打不过来!” “为什么?” 王贲皱眉:“你不是说他们横跨欧亚非吗?” 按照他的军事常识,一个国家的军队能够强到远距离作战,理论上来说,天下皆可去。 比如秦国对南越的战争,其距离就远超秦国到其余六国的距离。 而赵昆听了王贲的话后,却淡淡反问道:“通武侯打仗都不考虑辎重和补给吗?” 王贲一愣,怔怔的看着赵昆。 却见赵昆瘪嘴道:“抛开后勤补给谈军事,相当于耍流氓!” “耍流氓?” 嬴政闻言,嘴角一抽,饶有趣味的望向王贲。 王贲老脸一红,他方才只担心罗马的军事实力,却忘了后勤补给的问题。 其实同样的问题,秦国也存在。 始皇帝自比三皇五帝,怎可能没有进取之心? 但后勤跟不上,也是白瞎。 大秦的铁骑再牛逼,总不可能饿着肚子打仗! 王贲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服的追问道:“既然罗马帝国的后勤补给有问题,那为何他们能横跨欧亚非?” 赵昆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又反问道:“通武侯看了王离的骑兵,可看出什么来了?” 王贲皱眉:“你是说纪律严明?” “果然不愧是通武侯,一眼就看出了个中关键!” 赵昆点头赞许道。 王贲翻了个白眼,心说老子打了一辈子的仗,这都看不出来,还打个屁啊! 不过,他也没在赵昆面前摆谱,又皱眉询问道:“你是说,罗马骑兵跟王离骑兵有相同之处?” “说是也不完全是,罗马骑兵作战,讲究协同纪律,大家荣辱与共,利用的是团结的力量!” “你说的是合作理念。”王贲鄙夷,想了想说道:“在战场上,虽然强调合作,但更多的是利用战术和军备。” “这话也不错,大秦的战术,最有名的便是方阵,而长矛和强弩也所向披靡。” 说到这里,赵昆话锋一转,接着道:“但是,你别忘了,兵员体格。” “兵员体格?” 王贲一愣:“什么意思?” 赵昆解释道:“罗马人相比老秦人更加强壮,他们若是协同作战,再配合纪律和阵型,实力将成倍增加!” 王贲仔细回忆昨天的演练对战,发现的确如此。 最后的骑兵冲锋,光靠惯性的力量就顶飞了辛海城。 “通武侯知道枪骑兵的厉害了?” “不错!” 王贲点头道:“若秦国列方阵作战,枪骑兵的确是威胁!” 说到这,他又自信满满的道:“但我秦国强弩照样能破之!”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若是重骑兵呢?” “嗯?” “我的意思是,若给战马和骑兵都穿上厚重的鳞甲,你又如何破之?” 王贲皱眉:“如此负重,岂不是降低了速度?” 赵昆点头:“的确降低了速度,但弓箭的杀伤也会降低。” 听到这话,王贲目光一呆,若有所思。 而一旁的嬴政则满是欣赏。 从演练场对战,他就看出赵昆很有军事才能,若是细心培养,不难成为一军统帅。 可如此麒麟子,朕怎么就视而不见呢? 想到这,嬴政暗叹了口气,忍不住发问道:“照你这么说,这罗马对大秦倒是个不小的威胁。” 赵昆:“威胁是有的,但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刚才我已经说了,他们受限于后勤补给,无法在对外扩张了。” “当然,罗马帝国横跨欧亚非,也与地理环境,以及周边国家实力有关。” 听到这话,王贲和嬴政对视一眼,后者不解的问道:“罗马周边的国家比起六国如何?” “远不及也!” 赵昆想都没想的答道。 确实是这样,当时的欧亚非,几千人军队的国家比比皆是。 当罗马军队打过来的时候,大部分国家都成了“无害的法国人”。 有的甚至,人还没到,就投降了。 所以,论实力肯定比不上战国七雄。 “既然罗马周边的国家不强,那他能发展起来,倒也合情合理。” 王贲点头感叹道。 赵昆瞥了他一眼,沉沉的说道:“发展壮大,是在本身有实力的情况下发生的,正所谓,强者恒强,弱者恒弱; 当一个国家强大到周边国家不战而降的时候,国家版图自然容易扩张!” 听到这话,嬴政和王贲面面相觑。 以秦国现在的实力都做不到让周边国家不战而降,这个罗马帝国竟能做到,果然不容小觑啊! 看着地图上的土地,再对比秦国现在的土地,嬴政微微有些失神。 朕自称始皇帝,功盖三皇,居然比不过海外蛮邦? 想到这里,嬴政双拳紧握,一股难言的气势陡然攀升。 我儿说朕乃千古一帝,朕就要做千古一帝! 世界上有比朕的大秦还强的国家,朕这千古一帝岂不是徒有虚名? 哼! 朕不光要做名副其实的千古一帝,朕还要会一会这个罗马帝国。 看看谁的国家才是世界上最强的国家! 你罗马横跨欧亚非? 我大秦就要纵横全世界! 此时此刻,嬴政眼中的烈火被重重点燃,征服世界的种子在他心中怦然萌发。 自从统一六国后,他好久没有这种斗志昂扬的感觉了! 心中呵呵一笑,嬴政暗暗摇头。 朕的儿子果然非同凡响,只是寥寥几句,就让人热血沸腾,仿佛年轻了二十岁。 嗯,不亏是朕的儿子。 就在嬴政感慨万千的时候,一旁的赵昆又忽然开口道;“虽然咱们不用担心罗马打过来,但计划还得照常进行!” “咳,咳” 这句话就像给嬴政泼了一盆凉水,使得他刚刚燃起的斗志,瞬间熄灭,以至于咳嗽连连。 好小子! 朕倒是忘了! 你亡我大秦之心不死! 第99章 义父,咱始皇帝不行了 赵昆一句话让嬴政体验了一把凉凉。 说真的,他对赵昆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赵昆才智过人,恨的是没用到正途。 沉吟了片刻,他抚了抚胸口,试探着问道:“之前我听通武侯说,你有个什么屠龙计划?” 赵昆一愣,旋即看了眼王贲,见王贲报以微笑,眼神有些古怪的回道:“我的确在筹谋这个计划,不过还在准备中,所以就没提前告知义父。” “哦?”嬴政挑眉:“你已经在筹备了?” 赵昆“嗯”了一声。 “其实在出宫之前,我就已经在筹备了,只不过遇到义父后,计划稍微有点变动!” 嬴政追问:“怎么个变动法?” 赵昆沉吟:“就是将赚钱,变成发展自己的势力!” 好家伙! 这是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聚众谋反啊? 真当朕的黑冰台是瞎子不成? 秦国从设置黑冰台之初,便是以谍报工作为主。 眼线遍布整个秦国,甚至秦国之外的匈奴、东胡、乃至大月氏。 任何风吹草动,始皇帝都能管中窥豹。 这也是那些六国余孽不敢轻举妄动的主要原因。 可赵昆现在,居然想发展自己的势力?这不是打着灯笼进粪坑,找死吗? “我儿难道就不担心始皇帝发现吗?” 嬴政皱眉问道。 赵昆:“有人打掩护,便没什么好担心的。” “打掩护?” “就是有人暗中保护。” 嬴政一愣,心说何人如此大胆,居然保护反贼? 似乎看出了嬴政的不解,赵昆又继续道:“义父难道忘了,我们有通武侯啊!” “咳,咳” 王贲使劲吹打胸口,止住咳嗽,边说边朝嬴政眨眼,表忠心。 尼玛! 感情你小子是在算计我啊! “不行不行!我这目标太大,很容易被始皇帝发现的!” 嬴政眼神古怪的瞥了他一眼,旋即望向赵昆,道:“通武侯说的不错,始皇帝对他很看重,若是找他做掩护,恐怕得不偿失。” 赵昆看了看王贲,又看了看嬴政,沉吟道:“我不是想让通武侯保护,只是看中了他的地!” 王贲也是一愣:“什么意思?” “我想要将频阳发展成我们的势力!” “嗯?” 嬴政和王贲对视一眼,皆露出疑惑。 却听赵昆解释道:“频阳距离咸阳很近,若生变故,咱们可静观其变,再谋直取!” 嬴政眼皮一抖:“如何直取?这咸阳周边可有二十万京师兵!” 赵昆当然知道咸阳周边有不少京师兵,但这些京师兵,在始皇帝死后,都被胡亥和赵高调到各地平叛了。 以至于刘邦率两万多人就攻破了咸阳。 所以只要在频阳好好发展,伺机而动,肯定会抢先刘邦一步,攻破咸阳。 当然,想要守住咸阳,也没那么容易,毕竟项羽是个bug。 但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项羽虽然厉害,只要好好谋划,也不是不可战胜。 想到这里,赵昆冷不丁的反问道:“义父对大秦的未来如何看?” “大秦的未来?” 嬴政皱眉,心说不是谈谋取咸阳吗?怎么突然扯什么未来?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关键? 沉吟了一瞬,嬴政开口答道:“大秦虽然内忧外患,但始皇帝也并非无能之人。” 这话倒不是故意夸赞自己,而是事实。 嬴政对自己从来都不缺乏自信,他相信自己病情好转后,定能扭转乾坤。 然而,赵昆却摇头叹息:“始皇帝虽然不是无能之人,但心有余而力不从啊!” 嬴政诧异:“什么意思?” 这小子莫非在宫中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想到某个方面,嬴政偷瞄了王贲一眼,却见王贲抬头望天,想笑又不敢笑,顿时满头黑线,心说你小子敢说出来,朕跟你没完! 然而,令王贲和嬴政意外的是,赵昆并没有如他们所想,只是叹了口气,道:“大秦的未来与始皇帝息息相关,而始皇帝的病情又为大秦的未来蒙上了阴影!” 嬴政闻言,眼睛微微眯起:“你是说,有人泄漏了始皇帝的病情?” “不是。” 赵昆摇头道:“是病情的本身。” “病情的本身?” 嬴政皱眉:“你知道什么?说来听听。” 赵昆:“义父,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很劲爆,你要做好准备!” 话音刚落,嬴政下意识的伸手撑着桌案,而王贲则神情一肃。 说真的,他们什么都不怕,最怕赵昆讲计划,以及赵昆谈未来。 上一次谈嬴政的未来,开口就是造反,后一次谈王贲的未来,转眼就是舆论威胁,这一次谈大秦的未来,他们真不知道赵昆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迟疑了片刻,嬴政和王贲对视一眼,沉声道;“我儿但说无妨。” “好!” 赵昆点了点头,然后朝姜潮递了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当即起身,朝门外走去。 嬴政见状,心头一紧。 这小子如此慎重,看来是大事啊! 与他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王贲。 这王家别院,乃是王贲的私宅,方圆十里都是他的封地,根本不可能有外人靠近。 赵昆对此是了解的。 可即使这样,他还是小心谨慎。 说明接下来要说的话,非同小可。 当一切妥当之后,赵昆长舒了口气,然后目光扫过嬴政和王贲,压低声音说道:“据我得知到的消息,始皇帝恐怕没几天好活了。” “???” 王贲懵逼。 “!!!” 嬴政惊骇。 好啊你个臭小子! 这刚挨完打,皮又痒了是不?专门给老子添堵? 这胆儿是越来越肥了啊! 尼玛!居然敢当面咒朕死? 难怪你让朕做好准备! 这特么若是没准备好,恐怕要被你小子气死啊! 想到自己刚才还寄予厚望的儿子,转眼间就成了“孝子”,嬴政的心情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缓了缓气,深呼吸,保持冷静! 亲生的!亲生的! 嬴政不停安慰自己,调整情绪,直到赵昆说完最后一句话。 却听赵昆说道:“始皇帝驾崩之后,乱世将起,咱们可趁机起事,共谋大业!” “噗——” 如果你喜欢我的书,请正版订阅,希望爱永远不会消失。 第100章 说一下 读者老爷,小姐姐们,能不能别跳订啊!看得我强迫症犯了。 比如96,69,这也太离谱了!相差20多…… 我每一章都有亮点的好嘛。 这样搞得我心态有点崩啊! 今天都三更了哦~ 求全订!求支持!拜托啦! 你们支持力度越大,我更新越给力! 另外,求月票!这上架了第一次求啊! ………… 第101章 赵昆:义父想见我大哥吗 以往的时候,赵昆还是各种暗示造反。 如今直接成明示了。 这还让嬴政怎么冷静? 冷静个屁啊! 此时此刻。 他心中是这表情:(╯°Д°)╯︵┻┻ 面上却是这表情:Σ(っ°Д°;)っ 最终一激动,硬生生扯烂了自己的衣袍袖口。 “嗯?” 赵昆刚讲完,就听到“噗’的一声,不由愣了愣,旋即转头望向嬴政:“义父,肚子不舒服吗?” 他以为嬴政刚才放了个屁。 因为现在的嬴政,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跟闹肚子差不多。 一旁刚回过神来的王贲见状,急忙打圆场:“没事,你义父只是扯坏了衣袍袖口!” 听到这话,赵昆下意识的瞄向嬴政的袖口,发现袖口果然坏了,不由打趣道:“义父虽然有雄心壮志,但好像差了点胆气啊!” 这话刚一出口,王贲心都在发颤,而嬴政则神色复杂的望向赵昆。 他很想知道,赵昆是怎么判断自己没几天好活的? 若自己时日无多,是他造反的底气,那自己不死,他又如何收场? 想到这里,嬴政心情陡然一转,沉沉的问道:“你方才说始皇帝时日无多,可有依据?” “这还需要什么依据?始皇帝求长生之事人尽皆知。” 赵昆耸肩笑了笑。 “嗯?” “这么跟你说,始皇帝自从统一六国后,每天都在服用丹药,虽然也与他的病情有关,但这丹药的毒害已经很严重了!” 嬴政心头一震,眯眼道:“你是说,丹药有毒?” 赵昆:“是药三分毒,更何况所谓的丹药,实乃剧毒之物!” 听到这话,嬴政瞳孔微缩,而王贲则目瞪口呆。 虽然赵昆给了嬴政阿莫西林,但服用丹药的习惯,却没戒掉。 因为丹药这东西上瘾,就跟抽烟一样。 一时半会也戒不掉。 毕竟经常服用丹药来激发人体潜力,会导致不服用丹药的时候,精神状态很不好。 嬴政是历史上有名的加班狂魔,每日批阅的奏报,都是按筐来算的。 要想长时间处理政务,没精神可不行。 所以,每当嬴政精神状态不佳的时候,他都会服用一颗丹药,提提神。 如此一来,阿莫西林的治疗效果,将会大大降低。 当然,赵昆是不知道始皇帝服用了阿莫西林的,他只是根据历史来推断始皇帝的身体状况。 “我在宫中的时候,便亲自研究过方士丹药,发现里面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治疗作用,全是有毒之物。” “倘若吃了一两颗,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长期服用,毒物会越积越多,导致身体出现各种状况,长此以往,恐怕命不久矣!” 说到这里,赵昆意味深长的望向嬴政,淡淡道:“义父在李斯手下做事,肯定知道一些内幕,始皇帝求长生这么多年,应该服用了不少丹药!” 嬴政:“” 王贲:“” “其实始皇帝不死,根本没人敢造反,但苦求长生,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所以义父不用担心,只要我们谋划得当,大事可成!” 话到最后,赵昆还不忘安慰了一下嬴政。 但这安慰对嬴政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被自己的儿子说咎由自取,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嗯,就很心酸。 这些年,嬴政的确服用了不少丹药,身体出现的状况也越来越多,起初他只是知道方士丹药有副作用。 只要徐福求得仙药,副作用根本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后来吃了赵昆的仙药,他发现,虽然病情得到好转,但副作用却没有改善多少。 此前,他还有些怀疑仙药的真假,如今再听赵昆一言,才恍然大悟。 不是仙药有问题,而是自己持续作死。 想到这里,嬴政暗叹了口气,怔怔的问道:“那停止服用丹药,是不是能多活些时日?” “啊?” 赵昆有些诧异:“莫非义父也服用了丹药?” 古人确实有服用丹药的习惯,并非始皇帝特例,但古人一般也只有贵族才会服用。 可义父出身黑冰台,与贵族好像有点差距啊! “义父以前曾为始皇帝试过药” 嬴政瞥了眼王贲,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道。 王贲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陛下真会玩。 而赵昆却吓了一跳:“义父怎么不早告诉我啊!” “这不是才听你提起” 嬴政无奈笑了笑,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但义父能告诉我,你服用了多少颗?” “几十颗” 赵昆又是一惊:“义父居然服用了几十颗丹药?” “怎么,几十颗很多吗?” 嬴政心里一咯噔,其实他服用的丹药何止这个数。 二十多年下来,少说也有几百颗。 之所以讲几十颗,完全是不想吓到赵昆。 可见到赵昆一脸惊愕的表情,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当赵昆听到嬴政说几十颗后,先是惊愕了一瞬,然后痛心疾首道;“始皇帝的心当真好狠啊!完全不拿人当人!” 话音刚落,嬴政的脸色当时就黑了。 而王贲已经傻了。 却听赵昆继续骂道:“他居然让义父试了几十颗丹药,简直丧心病狂,没人性啊!” 嬴政:“” 王贲:“” 赵昆:(?°?д°?) 眼见着赵昆越骂越离谱,嬴政连忙尴尬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快说说你的办法!” 赵昆愤愤的‘哼’了一声,然后缓了缓情绪,道:“这个办法,首先肯定是排出丹毒,拍完丹毒再强身健体,或许才能改善病情。” 嬴政追问:“那如何排毒?” “炼制丹药所用的材料基本都是铅、汞、硝之类的东西,而铅的含量最高,所以先排铅毒。” “要想排铅毒,得吃富含维生素的水果,比如酸枣、山楂等,其次再食用牛奶、蜂蜜、绿菜和鸡蛋!” 听到这话,嬴政一脸错愕:“这么简单?” “呵!” 赵昆“呵”了一声,道:“义父,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可别小瞧这些东西的作用。只要你每日定量食用,效果自会知晓。” 嬴政将信将疑的点点头,然后又问道:“若是忍不住服用丹药,又该如何?” 这话他一直想问,毕竟戒丹药的过程很痛苦。 “看来义父还在服用丹药啊” 赵昆心头一沉,正色道:“想要戒掉丹药,意志一定要坚定,必须销毁所有的丹药,然后转移注意力!” “如何转移注意力?” “强身健体啊!” 赵昆说着,一脸嫌弃的道:“不是我说你,你看看你的啤酒肚,都多大了?趁此机会减减肥,也挺好的!” 嬴政疑惑:“啤酒肚?” “喏,就是这个!” 说完,赵昆伸手戳了戳嬴政的肚子。 王贲:“” 好家伙! 这也太放肆了! 居然敢戳始皇帝的肚子? 当真不知者无畏啊! 此时此刻,王贲对嬴政和赵昆的父子关系,又刷新了一个高度。 很明显,嬴政对赵昆的宠爱,简直是丧心病狂的。 就连那个众人皆知,深得始皇帝宠爱的胡亥,估计都不如。 不过,这倒是个好兆头,以赵昆的能力,将来若继承皇位,说不定也会将大秦带到新高度。 想到这里,王贲继续做个哑巴。 将舞台留给这对父子。 而嬴政却是一脸懵逼,因为赵昆居然戳他肚子。 这就很离谱。 我堂堂大秦皇帝,你小子能不能放尊重点? 还有外人在呢! 啪—— 嬴政一掌拍开赵昆的手,瞪了他一眼,道:“不许放肆!” “嘿嘿。” 赵昆搓了搓手,嘿嘿一笑,感慨道;“手感还不错哈。” 嬴政:“” 王贲:“” 见嬴政和王贲一脸无语,赵昆摆了摆手道:“好了,不开玩笑了,说说正事!” 正事? 我擦! 差点忘了! 这小子还要造反呢! 嬴政和王贲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却听赵昆又道:“始皇帝的情况,你们已经知晓了,所以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始皇帝驾崩之前的准备工作!” 嬴政:“如何准备?” 赵昆:“之前我已经说了啊,将频阳发展成我们的势力范围。” 王贲:“就算你坐拥频阳,又如何应对大秦百万精锐?” 赵昆瞥了王贲一眼,道:“只要你不出来跟我作对,我自有办法应对!” “当然,若知道你通风报信,我肯定会毫不留情的除掉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寒意森然,一点都不像个少年郎。 王贲闻言,眼睛微眯。 这已经是赵昆第二次威胁他了,说真的,他有些不爽。 而嬴政根本没心思管他,当即追问道:“就算始皇帝驾崩,他不是还有继承者吗?” “噗——” 听到始皇帝的继承者,赵昆不由噗嗤一笑。 嬴政皱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义父的问题,比较好笑。” “为何?” 赵昆:“大秦主要的问题就出在继承者上面,义父居然担心这个,你说好笑不?” “嗯?” “这么跟你说,一旦始皇帝驾崩,首先乱的就是继承者。” 嬴政:“你是说储君之位?” “不错!” 赵昆点头:“储君之位悬而未决,这本身就是个大问题,一旦始皇帝突然驾崩,夺嫡势必会发生,到时候整个大秦朝堂,将会分崩离析!” “尔敢!” 听到这话,嬴政虎目一瞪,忍不住怒喝出声。 赵昆吓了一个激灵,连忙问道:“怎么了义父?是不是又想吃丹药了?” 说着他连忙朝王贲喊道:“快去给我义父盛碗蜂蜜水来……” “好!”王贲下意识的起身,忽又觉得不对,却听嬴政没好气道:“我没想吃丹药!” 赵昆愣了愣,旋即抬手扶额,吐槽道:“没想吃丹药你吼什么?吓我一跳!” 嬴政:“………” 这小子怎么这么欠揍? 嬴政心中这样想着,匆匆瞥了眼赵昆的屁股,最终决定等他好了再揍。 其实赵昆说的是事实,自从嬴政患病以后,大秦朝堂的立储呼声越来越高。 起初,嬴政本打算顺应大势,立扶苏为太子。 结果扶苏擅自回咸阳,犯了大错,导致他不得不将扶苏派往九原暂避风头。 可扶苏一走,嬴政也没了立储的心思。 毕竟自己辛辛苦苦开创的统一帝国,怎能轻易交给没有未来的儿子。 是的,在嬴政心中,包括扶苏在内,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继承者。 当然,那是没发现赵昆之前。 可就算发现了赵昆,他也满是无奈。 因为这儿子根本不想当继承者,只想当个反贼…… 心中叹了口气,嬴政抬头望向赵昆,忍不住问道:“你不看好始皇帝的那些儿子?” “我看好没什么用,关键是始皇帝看不看好。” 赵昆摊了摊手,道:“目前已知被他看好的,一个是扶苏,一个是胡亥。” “扶苏不用说了,皇长子,第一顺位继承者,而胡亥则深得始皇帝宠爱,勉强算第二继承者!” “哦?”嬴政微微挑眉:“你把胡亥也列位继承者?” “有问题吗?” 赵昆反问。 其实要不是怕说出的话,太骇人听闻。 他都想直接说胡亥是秦二世了。 “没问题,你继续说下去。” “好,既然义父想听,那我就分析分析继承者的问题,不然到时候某些人不知道该怎么站队。” “不用担心,通武侯是自己人,可以信任。” “最好是……” 赵昆随口一句,王贲额角十字筋暴起。 嬴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王贲别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却听赵昆又道:“我大哥扶苏的能力毋庸置疑,但一手好牌全打烂了,以至于被赶出咸阳。” “无论始皇帝出于什么目的赶走扶苏,这都给大秦埋下了隐患,因为不是人人都像我一样了解始皇帝。” 嬴政:“………” “始皇帝虽然没有放弃扶苏,但却给外人放出了错误的信号,这就导致始皇帝若突然驾崩,夺嫡之乱必然生起!” “你是说,有人会拥立胡亥?” 赵昆:“刚刚我说了,已知被看好的,只有扶苏和胡亥,扶苏走了,胡亥自然会站出来!” 嬴政皱眉:“听你的意思,胡亥好像不适合做继承者?” “不是好像!是肯定不适合。” 嬴政有些好笑的问:“为何不适合?” “这还用问吗?就胡亥那蠢货,我做都比他强!” “真的?” 嬴政眼睛一亮,王贲侧目。 “什么真的?” “额……” 嬴政愣了愣,差点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了,于是尴尬摆手道:“没什么,你继续。” 赵昆古怪的挠了挠头,随即感叹道:“其实我大哥挺好的,可惜运气差了点,头铁了点,不然……” 说到这,忽又想起什么似的,望向嬴政:“哦对了,义父想见我大哥吗?” ………… 求全订!求追订啊! 第102章 嬴政:我儿有王霸之气 “见扶苏?” 嬴政听到赵昆的话,顿时一愣。 他此次东巡,下一站便是九原,所以见扶苏是肯定的。 可赵昆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 想到某种可能,嬴政眼皮一抖! 不可能,绝不可能,扶苏虽然固执了一点,但对自己这个父皇非常尊重,他不可能做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想到这里,嬴政皱眉问道;“我儿此话何意?” “呵呵,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联络感情而已!” 赵昆笑着答道。 “联络感情?” 嬴政蹙眉,总感觉有些不对,莫非这小子算计了扶苏? 好像扶苏跟这小子关系非同一般,不然也不可能随他在琼瑶殿胡闹。 刚才说扶苏挺好,难道他想拥立扶苏? 不对! 他造反是为了自己这个义父,拥立扶苏不太可能。 既然不拥立扶苏,那就只可能是招揽扶苏。 可招揽扶苏有什么用呢? “!!!” 这时,嬴政脑中突然一个激灵。 我擦! 他在算计蒙恬的三十万长城军团!! 扶苏是九原监军,与蒙恬相得益彰,倘若朕意外驾崩…… 嘶! 这小子好手段啊! 嬴政越想越心惊肉跳,连带着看赵昆的眼神都变了。 之前他只是震惊赵昆得了一员猛将,庆幸他无人可用。 如今仔细一回想,这小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无人可用? 难怪他要拿下频阳。 这频阳坐拥千顷良田,乃大秦土地最肥沃的郡县。 他手握两千斤红薯,若暗中推广种植,那就有了充足的粮食。 再加上与王家的合伙生意,钱财方面也不用愁。 三十万长城军团、新式骑兵、攻城手段、绝世猛将、有钱、又有粮。 卧槽! 天下可得啊! 不行不行! 绝不能让这小子得逞! 嬴政心中打定了主意,努力平复情绪,随即抬头望向赵昆,一脸假笑:“既然是联络感情,那义父倒想见见你大哥。” 哼! 到时候朕倒要看看,你们兄弟如何造老子的反! 赵昆闻言,一脸兴奋:“那太好了,我大哥见到你,肯定会很开心!” “哦?”嬴政挑眉:“是吗?” “当然啊!” 赵昆点头:“我大哥对我可好了,他一定会帮助义父的!” 嬴政心中冷哼,学着赵昆的语气说了一句:“最好是” 旁边的王贲抬手扶额,忍不住暗暗叹息:“自作孽不可活啊!” 却听嬴政又朝赵昆问道:“你方才说扶苏一手好牌,全打烂了是何意?” “哦忘了,咱们在谈继承者的问题。” 从兴奋中回过神来,赵昆恍然道;“我大哥从小深受始皇帝喜爱,若不犯大错,继承皇位,基本没什么问题,可惜被淳于越毒害了,变成武不算武,仁不算仁的‘君子’!” “武不算武,仁不算仁?” 嬴政一愣,这话倒是听起来新奇。 “是的!” 赵昆点头道:“在淳于越之前,我大哥勇武果敢,实乃大秦皇室绝顶的好苗子,可惜后来拜师淳于越,受儒家思想毒害,最终勇武虽有,果敢全无,仁德不成,反受其害!” “这不就是武不算武,仁不算仁吗?” 听到这话,嬴政仔细回想,好像有点道理。 以前的扶苏,的确是朕心目中的太子人选,可惜后来拜师淳于越,养成了宽仁好礼的臭毛病。 可这些事,赵昆又是如何知道的? 他那时都还没出生啊! 莫非扶苏给他讲了自己的往事? 想到这,嬴政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听你的意思,似乎不喜儒家?” “非是不喜,而是不屑!” “嗯?” “孔夫子一生讲仁,却从未给仁定下基调,这就导致了后世不停解读,如此一来,仁便成了泛滥的灾祸; 对民讲仁,对贵族讲仁,对不法之事讲仁,对异族讲仁,事事为仁,最终仁不成仁!” 此话一出,嬴政眼睛大亮,王贲满脸诧异。 却听赵昆又道:“春秋五百年,真正对仁定义的,实际上是商君!” “哦?”嬴政挑眉:“商君你也知道?” 赵昆白了嬴政一眼,心说瞧不起谁呢。 “商君曾言,法以爱民,大仁不仁,韩非子也曾言,家无败虏,慈母败子,所谓仁,得有度!” 敞亮的房间,赵昆的声音回荡不停。 如此言简意赅的论述,让嬴政和王贲不由面露震惊之色。 他们实在想不到,看似爱胡闹的小子,竟能说出此番大道之言来。 确实如此,以小仁度大仁,实乃不仁。 这也是嬴政为什么坚持以法治国的原因。 秦法从来不是行济,而是不赦罪犯。 看似不仁,实则大仁。 嬴政在赵昆说话时,已离开桌案,在房间里转悠沉思,片刻又回身问:“我儿觉得何以治国?” 治国? 王贲闻言,瞳孔一缩。 心说这是要论政了吗? 看来陛下对公子昆当真寄予厚望啊! “义父问我何以治国?” 赵昆有些诧异。 心说义父果然野心不小,这还没造反成功当皇帝,居然都想着治国了。 却听嬴政郑重其事地点头道;“你且说说也无妨。” 赵昆眼神有些古怪的看了看王贲,又看了看嬴政,摇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皇子,治国从未涉及过,只能说一些自己的理解。” 嬴政‘嗯’了一声,静静看着他。 赵昆:“就拿现在的大秦来说,我曾告诉过义父,大秦的问题已经积重难返了,这其实也与治国有关!” 嬴政点头,王贲侧耳。 赵昆又继续道:“大秦以法治国,虽然是根基,但始皇帝的执政理念,却很偏激,综合起来,实行的是霸道治国。” 嬴政皱眉:“霸道治国?” “不错。” 赵昆点头:“霸道治国,会让国家快速成长起来,成为一方霸主。” “但是。”说着,他话锋一转,接着道:“霸道治国的隐患便是御国不长。” 嬴政心头一动。 照你这么说,朕的大秦要亡了不成? 不过,赵昆的话让他耳目一新,又好奇的问道:“既然霸道治国不长,那王道治国又如何?” 赵昆笑着反问:“王道治国乃儒家的治国理念,义父觉得那群只教仁德,不顾百姓疾苦的人会治国?若他们会治国,六国何以覆灭?” “额……” 听到这话,嬴政哑口无言。 确实,那群儒生就很讨厌,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蝇营狗苟。 “既然霸道治国不长,王道治国不存,那又如何治国?” 嬴政追问。 赵昆想了想,随即答道:“去其糟粕,以霸道御外敌,以王道治国民如何?” “嗯?” “总结下来就八个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嗡—— 话音刚落,嬴政如遭雷击,王贲头皮发麻。 半响,嬴政朗声大笑道:“哈哈,我儿有王霸之气也!” 求正版订阅。 第103章 帝王之道,权力分享 “王八之气?” 赵昆一愣,旋即有些不满的说:“义父论道就论道,怎么还骂人呢?” “嗯?” 嬴政也是一愣:“为父何时骂你了?” 赵昆皱眉:“那王八不就是乌龟吗?义父骂我是乌龟,还不承认!” “………” 嬴政和王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离谱”一词。 心说这小子的脑回路怎么长的? “咳……” 嬴政轻咳一声,打破了尴尬,笑着摆手道:“我儿不喜欢,那为父不说便是,你且再言。” “再言?” 赵昆歪头,好奇的问:“义父对治国之道很感兴趣?” “呃还行……” 嬴政含糊答道。 “还行?” 赵昆挑了挑眉,旋即露出一脸“我懂的”表情,打趣道:“义父雄心不减,野心也不小啊!” “………” 嬴政翻了个白眼,心说咱们一个想长生,一个想造反,这野心能小? 要不是你小子说得对朕胃口,朕定要好好治治你的不敬之罪! 这样想着,嬴政又偷偷瞄了眼赵昆的屁股,然后板着脸道:“不许跟为父开玩笑,你且阐明以霸道御外敌,以王道治国民,是为何道?” 赵昆见嬴政脸色不好,脖子不由一缩,而后抿了抿嘴,脑中使劲回忆上辈子看的百家讲坛,良久后,沉沉的说出了四个字。 “帝王之道。” 嬴政瞪大眼睛:“帝王之道?” “不错,就是帝王之道。” 赵昆肯定点头:“这帝王之道便是王道和霸道的精华所在!” “什么意思?” “霸道和王道,其实都是一国之道,而非国之大道,秦灭六国之前,七国君主实行的治国之道,皆是取自这两道。” “但秦灭六国之后,乃统一之国,应当另辟蹊径。” 说到这,赵昆不由感叹:“始皇帝去王爵,尊皇帝位,其实也是另辟蹊径,既然都另辟蹊径,为何不重整华夏,走国之大道呢?” 此话一出,嬴政和王贲面面相觑。 却听赵昆又说:“我心目中的国之大道,便是帝王之道,而帝王之道的核心,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嬴政:“” 王贲:“” “何为王道?不听话的杀掉!” 嬴政:“” 王贲:“” “何为霸道?管你听不听话,都杀掉!” 嬴政:“” 王贲:“” “何为帝王之道?听话,我不杀你,不听话,我杀你全家!” 嘶—— 听到这话,嬴政和王贲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擦! 你小子牛逼啊! 一言不合就杀人全家? 不过,这帝王之道,简直太妙了! 此时此刻,嬴政和王贲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因为这帝王之道,既偏于霸道,又多了霸道没有的柔和。 实乃真正的治国之道。 若大秦以帝王之道治国,不说什么万世基业,几百年肯定是没问题的。 “哈哈!我儿大才也!” 嬴政真的是太开心了。 因为赵昆这番言论,很对他的胃口。 这才是他心目中真正的继承者。 其实治国理念的问题,他不是没跟其他儿子谈论过,但无一例外的,都不令他满意。 甚至因为治国理念不和,嬴政跟扶苏的关系闹得很僵。 然而,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嬴政其实也意识到自己治国出现了问题。 否则也不会让扶苏拜师淳于越,寻求法治之外的新途径。 是的,嬴政起初并不否定儒家的治学理念,反而对某些儒家政见,颇为认同。 毕竟治理分封国与统一国,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需要各种尝试。 只不过后来的分封制与郡县制辩论,李斯改变了他的观念,坚定法治一途,排斥儒家学说。 但,坚定法治,问题就解决了吗? 就像赵昆之前说的,大秦的问题越来越多,以至于积重难返,这其实就是自己治国出了问题。 想到这里,嬴政暗叹了一口气,同时将目光投向赵昆,又问:“若始皇帝行帝王之道,能否改变大秦的现状?” 赵昆被自己义父一惊一乍搞懵了,迟疑了半响,才摇头道:“不能。” “为何?” “根烂了。” “什么意思?” 嬴政皱眉。 赵昆叹息:“我是说,大秦的根烂了。现在的大秦内忧外患,不是改变治国之道就能解决所有问题的!” 听到这话,嬴政有些不悦,在他心中,自己的大秦还没有如此不堪。 似乎看透了嬴政的心思,赵昆又笑着问道:“此前我曾给义父谈起过,大秦的官吏出自何处,义父可还记得?” 嬴政眯眼:“你是说,他们有问题?” “问题肯定是有的。” 赵昆点头:“但问题的根源在大秦朝堂。” “大秦朝堂有何问题?” 嬴政越听越糊涂。 赵昆不疾不徐的解释道:“大秦采用郡县制,同时奠定了法家在朝堂的地位,却忽视了本土官吏人少的事实,所以采用了六国遗族作为各地官吏。” “如此一来,就会造成一个大问题,权力分享。” “权力分享?” 嬴政有些惊奇。 其实赵昆给他提出问题的时候,他就想过很多,但唯独没想过权力分享。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大秦的权力属于始皇帝一人。 这也是郡县制的核心架构。 集中皇权。 可自己手中的东西,怎么会是个大问题呢? 很明显,嬴政不赞同这个说法。 “虽然六国遗族有问题,但权力都在始皇帝手中,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如何能造成大问题?” 赵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道:“义父,关键是六国遗族可不止这些官吏啊!” “嗯?” 嬴政疑惑。 赵昆又道:“虽然始皇帝迁移了大量六国遗族入咸阳,但漏网之鱼却不少。” “这些人从贵族沦为平民,也就断绝了晋升通道,他们无法获得特权,心中不甘,再有点实力,恐怕便会考虑造反。” 听到这话,嬴政眉锋微蹙,陷入沉思,良久,疑惑的问道:“大秦不是有推泽入仕的途径吗?他们怎么无法获得权力了?” “大秦确实有推泽入仕的途径。” 赵昆点了点头,又话锋一转:“但义父别忘了,那些六国遗族,在入秦为官之前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 “在秦国统一之前,私学尤为昌盛,百家学说,争相嗡鸣,其中以儒学为广。” “所以六国官吏中,肯定不乏深受儒学影响之人,我们都知晓,儒士恩怨心极重,历来记仇,睚眦必报!” “他们视仕途为生命之根,就算推泽,也不会推泽比自己优秀的人才。” “如此一来,大秦朝堂良莠不齐,而民间能人异士辈出,长此以往,乱局必起!” 听到这话,嬴政再次陷入沉默,而赵昆并没有打扰他。 反观王贲,正一脸复杂的望向自己。 赵昆只是对他笑了笑,便闭目养神。 其实这些观点,也是历史的总结。 从古代制度推演来分析,权力分享是非常必要的。 比如汉朝,就有察举制度。 这个制度的目的,就是分裂各地豪强,让他们有了进入中央,分享权力的机会。 再比如隋朝,科举制度。 直接将权力分享推到了顶峰。 说白了,就是让那些有能力的人一展所长,别整天东想西想的造反。 其实在跟嬴政讲之前,赵昆脑中就有想过,若是秦朝有科举制度,那些楚国余孽会不会造反? 答案是不会。 因为通过科举来获得权力,比造反的成本更低,代价更小。 当然,赵昆是不可能告诉嬴政科举制度的,因为那些六国余孽不反,自己哪来的机会? 之所以告诉嬴政这些,是想打开他的思路,看清大秦的本质,坚定他造反的绝心。 沉默半响,嬴政回过神来,抬头望向赵昆:“我儿造反的底气,莫非是笃定了始皇帝驾崩之后,天下将乱?” “不错!” 赵昆睁开眼,非常欣慰的点了点头。 嬴政心里狂吐槽这小子欠揍,嘴上却追问道:“既然我儿发现了弊端,可有解决之法?” 有肯定是有滴! 但我不告诉你啊! 赵昆心中这样想着,嘴上却无奈的答道:“没有。” 朕不信! 你小子诡计多端,朕若信了你,这皇帝你来坐! 嬴政心中冷哼,脸上却忽然悲愤起来:“我儿在义父面前,居然还藏拙?” 说着,又唉声叹气道:“哎,昆儿已经不拿义父当亲人了啊!” “义父何出此言?” 赵昆一脸错愕,王贲一脸无语。 却听嬴政又叹道:“昆儿口口声声说为义父造反,可总不将话讲清楚,义父心里实在没底……” 听到这话,赵昆直挠头皮,心说义父咋这么矫情呢? 既然想当皇帝,干就完了,想那么多搞毛啊? 再说,有自己谋划,你心里咋没底?信不过自己? 说真的,赵昆有些郁闷。 但义父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想了想,赵昆便沉吟道:“其实不是我不想告诉义父解决之法,而是不能告诉。” 嬴政一愣:“为何?” 赵昆反问:“义父难道忘了商君是怎么死的吗?” 嬴政:“………” 王贲:“………” 赵昆目光扫过嬴政、王贲,淡淡的道:“若义父想为孩儿收尸,孩儿立刻告诉你解决之法。” 嬴政:“” 王贲:“” 赵昆:“义父得到解决之法,该如何?献给始皇帝吗?那始皇帝问你从何得来,你又如何说?” 面对赵昆的灵魂三问,嬴政心头一震。 却听赵昆又道:“再退一步讲,始皇帝告知众臣是他的想法,那后续呢?谁来推行?靠那些六国遗族的官吏吗?” “这……” 嬴政哑然。 现如今,秦朝连《秦律》都做不到普及。 更何况是新法。 无论是察举制度,还是科举制度,都会触动老贵族的利益。 而这些老贵族在秦国根深蒂固,他们的势力遍布郡县乡亭,若推动新法,他们肯定会捣乱。 这不仅不利于新法推广,还会带来危险。 更何况,大秦的百姓,不是后世的百姓,人人皆识字。 所以新法的推广会交给那些识字之人宣读。 而宣读之人,又与老牌贵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一来,新法恐怕将会成为灾祸。 古往今来,凡事伸张变法之人,没多少人有好下场。 嬴政虽然谈不上博古通今,但明事理还是可以的。 而且,还有前车之鉴。 当初商鞅变法,让他车裂而死。 那还只是得罪了一部分秦国贵族。 而现在天下一统。 贸然变法,得罪的是整个大秦的贵族。 他作为始皇帝,自然不怕,可提出变法的赵昆,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权力这东西,谁不喜欢? 现在的那些贵族,自己手上的权力都不够用,还指望他们分给别人? 不跟你玩命才怪! 再说变法的后续,嬴政也不可能将所有的事都揽在自己身上。 所以,暴露赵昆是必然的。 而暴露也就意味着赵昆会遇到危险。 这不是嬴政想看到的。 因此迟疑半响,嬴政最终无奈摇头:“是义父唐突了。” 话刚一出口,他还是有些不甘,又问道:“如此说来,似乎成了无解之局?” 赵昆咧嘴一笑,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却听他道:“倒不是无解。” “嗯?” 嬴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眼皮微微一抖。 赵昆又道:“想要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不是什么变法,而是快刀斩乱麻!” “如何快刀斩乱麻?” “反了它!” 嬴政:“” 我擦! 朕就知道! 你小子万变不离其宗,说来说去,还是要造反! 朕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嬴政直呼心累,王贲一脸同情。 片刻,嬴政抬手扶额,叹息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赵昆正色道:“大秦现在的各种问题,犹如附骨之蛆,始皇帝驾崩后,天下大乱,咱们何不趁此机会,重整华夏?” 说着,他又目光灼灼的望向嬴政:“义父,我相信你,始皇帝没做到的,就由你来完成!” “我来完成?” “没错,义父是个当皇帝的料!” 嬴政:“” 第104章 这秦还反不反了 当皇帝的料? 朕都特么当三十多年了,就这? 嬴政有些无语,王贲暗暗好笑。 却听赵昆一本正经的道;“义父,从我认识你的那天开始,就隐隐觉得你不简单。” “呵!” 嬴政嘴角一抽,“呵”了一声。 见嬴政不置可否,赵昆连忙道:“义父不要不信,我看人很准的!” 说着,他便望向王贲:“就比如我的好兄弟王离,我一眼就看出他难堪大用!” 王贲:“” 我尼玛! 你们父子谈造反就好好谈,扯我儿子干嘛? 还有,这就是你对好兄弟的评价吗? 王贲当时脸就黑了。 嬴政在一旁“库库库”起来,朕是专业的演员,再好笑朕也不会笑。 赵昆瞥了眼嬴政,又道:“我刚见王离的时候,就知道这家伙心志无根,若以后率领军队,必败无疑。” “嗯?” 王贲闻言,神色一变。 因为赵昆的论断,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 所谓知子莫若父,王离的军事才能,王贲是了解的。 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王贲才一直将他留在身边,从不委以重任。 虽然王离在骑兵对战演练中夺魁,但深谙其道的王贲,自然知晓是赵昆的原因。 所以,他也没出声反驳,就抬头与赵昆对视,想听听他的辩解。 赵昆见状,呵呵一笑:“通武侯,我说这话,并不是想贬低王离兄弟,而是想告诉你,若想让他成长,该放手就放手。” 放手? 放什么手? 让他跟你一起造反么? 王贲心里翻了个白眼,嘴上却淡淡说道;“若公子愿意指导王离,老臣不会横加干涉。” 说完,他还不忘朝嬴政递了个眼神。 陛下! 您可听清楚了啊! 我只是让王离跟赵昆学习,并不是让他跟着赵昆造反! 嬴政‘哼’了一声,将头别过去,直接无视这个眼神。 赵昆由于是趴着的,所以没看到这对君臣的‘小交流’,于是又自顾自的道:“王离兄弟之所以心志无根,那是因为他想得太多; 王翦老将军和通武侯太强了,他自觉不能相比,但不比又不行,因为所有人都对他寄予厚望!” 说着,赵昆又望向嬴政,叹道:“其实我大哥也是这样,因为想得太多,最终迷失了自我!” 听到这话,嬴政心头一动,暗道是自己给他的压力吗? 这些年,自己的确对他寄予厚望,以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他的储君之位,莫非错了? 就在嬴政暗自感慨的时候,赵昆却道:“通武侯虽然功勋卓着,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公子此话何意?” “当初我救你的时候,就说过你的问题,所以不再多言,只是告诫你,多点心思在儿女身上,比什么都强。” 王贲愣了愣,恍然想起王离在演武场对自己说的话。 他说自己不了解他。 莫非王离对自己有什么怨言? 想到这,王贲忍不住问道:“王离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谈了一些小时候的事。” 赵昆摇头。 “小时候……” 王贲呢喃了一句,缓缓陷入沉思。 王离小时候,自己根本没在他身边,所以他小时候的事,自己不甚了解。 似乎有点感同身受,嬴政闻言,抬手拍了拍王贲的肩膀。 因为他以前也将注意力放在扶苏和胡亥等人身上,忽视了赵昆。 赵昆扫了他们一眼,而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义父,通武侯,说了那么多,你们考虑清楚了吗?这秦还反不反了?” 嬴政手臂一僵,王贲肩膀一抖。 心说这小子怎么没完了? 三句话不离反秦? 大秦招你惹你了!? 嬴政心中很是无语,嘴上却道:“你刚才说的那些,若始皇帝回过神来,开始着手解决,又当如何应对?” 这话虽然是对赵昆说的,但也是他接下来要做的。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想要灭掉赵昆的反秦心思,必须在源头掐灭。 对于这点,嬴政信心十足。 然而,赵昆闻言却噗嗤一笑,调侃道:“义父,我发现你有时候挺可爱的。” “可爱?” “嗯,傻得可爱。” 嬴政:“………”这小子当真很欠揍啊! “义父,先不论始皇帝能不能发现问题,就说那些问题,你觉得始皇帝真能解决吗?” “嗯?”嬴政挑眉:“为何不能?” 赵昆意味深长的感叹道:“大秦的郡守可不是无能之辈啊!” 嬴政:“” 这不废话吗? 要是无能之辈,朕会让他们坐上郡守之位? 对于用人方面,嬴政还是挺自信的。 但赵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信心轰然崩溃。 却听赵昆又道:“这些郡守的能力,不光体现在治理地方上,还体现在审时度势上!” “嗯?” “他们很容易从始皇帝的病情推断帝国的兴衰。自从始皇帝生病以后,各地异象频发,义父以为没有他们的影子吗?” 此话一出,嬴政心头巨震,旋即目光灼灼的望向赵昆:“你是说,他们也想反秦?” 说真的,嬴政从未想过,自己的人会反自己! 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荒唐至极! 很明显,他不信赵昆的话。 然而,赵昆也没多作解释,毕竟秦末的时候,各地郡守反秦是事实。 事实胜于雄辩! “想法这种事,谁能说得清?总不能怀疑他们有想法,始皇帝就杀人灭口?” “杀了有如何?” 嬴政眯眼。 若他们真有这种想法,那朕岂能留他们? “杀?” 赵昆撇嘴,反问道:“义父,那可是郡守,掌握一郡军政的封疆大吏,是说杀就能杀的吗?” 嬴政暗哼一声,颇为不屑。 朕想杀谁,还在乎他什么身份? 眼看着自己义父目空一切的样子,赵昆有点头疼,暗中祈祷自己义父以后千万别成暴君。 迟疑了一下,他便说:“义父,我知道黑冰台喜欢杀人解决问题,但杀人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嬴政:“………” “杀戮只能将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就比如始皇帝,若他也用杀人的方法解决问题,那带来的结果是,他的名声越来越臭,甚至会将自己推到大秦的对立面。”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相反,那些六国余孽,却很欢喜。” “为何?” “因为他们巴不得始皇帝杀人,杀得越多,就越能坐实始皇帝暴君之名,到时候天下大乱,他们振臂一呼,反暴秦者,人人有之,岂不妙哉?” 嬴政皱眉,默然不语。 半响,又沉声问道:“那造反不杀人?” “杀啊!” 赵昆想都没想的答道:“但咱们的杀法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大秦的问题都藏在暗处,就像我说的那些有问题的六国官吏,包括六国余孽,始皇帝不死,他们敢造次吗? 肯定不敢! 但始皇帝一死,那可就说不定了。” “咱们造反的目的,除了要夺得天下,还有就是,将他们统统杀光!” 嘶—— 听到这话,嬴政和王贲再次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去!这小子的心好狠啊! 是的,此时此刻,他们反应过来的骚操作。 就是后世的“钓鱼执法”!! ………… 欢迎支持正版阅读,我在等你们哦。 追订一定要啊!我每天都在努力更新。 第105章 心不狠,站不稳(为青丶澜盟主加更1/5) 王贲杀过人吗? 肯定杀过,而且不计其数。 嬴政杀过人吗? 肯定也杀过,不然不可能震慑天下。 那他们都杀过人,为何会惊讶赵昆杀人? 因为赵昆杀人是有目的的杀,而且杀人诛心! “钓鱼执法”说出来很容易,但做出来,却非常不一般。 特别是“钓”所有六国反贼的鱼,更是难上加难。 六国反贼不是萝卜青菜,任人宰割。 这些年,嬴政杀了不少六国反贼,但杀了一茬又冒出一茬。 手段什么的,也不是没用过。 然而,收效甚微。 可赵昆的操作,就是先给别人希望,再让人绝望。 说实话,连嬴政都觉得有些狠,但又挺刺激。 沉吟良久,他便沉沉的开口道:“我儿如此做法,就不怕天下人诟病吗?” “何人敢诟病?” 赵昆反问道:“等我们夺得天下,将秦国腐烂的根源,连根拔起,不出十年,何人还记得那些白骨累累?” “秦驱蛮夷,统华夏,千秋功业,应该万民庆赞,为何会被百姓骂暴秦?因为他们没有自我认知的能力,好坏全是那些老世族和儒家子弟说了算; 再比如,齐桓公曾击败蛮夷,孔夫子都大加赞赏,为何我大秦威服海内,被诟病暴秦? 那些六国贵族和儒家子弟记不得秦国的功绩吗? 非也! 他们记得,但置若罔闻,因为自私会使人病态百出!” 说到这,顿了顿,又道:“我虽不喜欢孔夫子,但他有一句话,我觉得还不错!” “什么话?” 嬴政一愣。 赵昆眯眼:“心不狠,站不稳。” “???” 王贲和嬴政闻言,齐齐懵逼,心说孔夫子说过这话? 你小子真以为我们没读过书啊! 这就很离谱。 却听赵昆继续说道:“孔夫子曾言,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是为何?因为在孔夫子眼里,百姓是拿来愚弄的,这狠不狠?” “再者,孔夫子被排挤出鲁国,这又是为何?因为他不够狠,知狠而不狠,实乃废柴,所以咱们不仅知狠,还要够狠,才能站稳脚跟!” 好家伙! 居然敢说孔夫子是废柴! 你这番言论若是被那些六国儒生知道了,恐怕会气得跳脚! 嬴政和王贲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初生牛犊不畏虎”一词。 不过,仔细回想,又有点道理。 却听赵昆继续说:“所谓诟病,无非是舆论没做好而已,百姓愚昧,只要我们加以引导,他们便不会信谣,传谣!” 赵昆上辈子看过很多历史小说,其中最让他觉得可笑的,就是在古代大兴教育。 以为只要开了民智,国家就能发展,科技就能腾飞。 这纯粹是异想天开。 大兴教育的前提,首先得国家稳定,百姓安居乐业。 一群耕地务农的百姓,饭都吃不起了,你让他们送孩子去上学? 这可能吗? 还有,隔三差五皇帝要打仗征兵,你让他们怎么好好学习? 最搞笑的是,人人都读书识字,地方出一条政令下来,百个人有百种解读。 又如何能实施政令? 别说古代,就是在现代,都有人造谣传谣。 更何况,大开民智对皇权的冲击尤为巨大,无论哪个当权者,都不会喜欢。 所以符合现在社会条件的方式,只能是愚民政策。 当然,精英教育还是需要的。 毕竟这是时代的选择。 而嬴政作为一统天下的皇帝,自然也知道愚民对皇权巩固的重要。 沉默良久,嬴政和王贲对视一眼,随后沉沉的问道:“那我儿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所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那些六国反贼不是喜欢藏头露尾吗?” 赵昆冷笑道:“造反的时候,他们肯定会跳出来,届时见一个杀一个,然后重整秩序,顺势推行新法,笼络人心,还民安定!” 其实这种做法,跟汉承秦制,唐代隋差不多。 都是通过造反诛杀一部分刺头,然后在拉拢一部分精英,开始新的政策。 虽然过程相对残酷,但总比缝缝补补的解决问题,强多了。 可这话听在嬴政和王贲耳中,却又被惊到了。 因为这种做法,的确能解决问题,解决六国余孽,但大秦不就亡了吗? 这样做值得吗?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赵昆又如倒豆子一般说道:“义父,据我猜测,始皇帝应该会重新启用通武侯,届时咱们里应外合,抢占先机!” 嬴政:“” 王贲:“” “嗯,我还得想办法让王离去南疆执掌一部分军队,这样,等始皇帝驾崩之后,我大哥” “哦对了!” 说着,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赵昆转头望向王贲:“通武侯若被启用,最好申请去辽东,那里还有几十万边军,到时候我们会师频阳,大事可成” 我擦! 你小子可真敢想啊! 嬴政听到赵昆的话,脸都绿了。 而赵昆却越说越激动,仿佛自己义父的登基大典,就在眼前。 当然,这也不怪他不激动,毕竟他从没想过,王贲竟是自己人。 若按照历史走向,蒙恬三十万长城军团,才是他最有可能谋划的。 毕竟跟扶苏的关系摆在那,始皇帝一死,蒙恬大概率听扶苏的。 如此一来,只要鼓动扶苏跟自己反秦,三十万长城军团唾手可得。 不过,现在有了王贲的加入,一切将会更简单。 想到这里,赵昆忍不住兴奋的搓了搓手,然后朝嬴政道:“义父,您就放心,始皇帝驾崩之日不远了,到时候一切按计划行事,最迟两年,您就可以做皇帝了” 听到这话,王贲呆若木鸡,而嬴政实在坐不住了。 这个臭小子,朕还没死呢! 你就开始谋夺朕的军队了? 什么计划不计划,朕今天非要砍了你这不孝子! 我的剑呢? 嬴政越想越气,转身环顾四周。 赵昆见状愣了愣,好奇的问道:“义父,您在找什么呢?让通武侯帮您找啊!” 王贲:“” 嬴政:“” 罢了罢了,这小子的屁股还没好,等他屁股好了再砍! 更何况,王贲这老家伙还在旁边,不能让他看朕的笑话。 深呼吸了口气,嬴政决定先稳住赵昆再说,他不信自己的大秦要亡一次,才能解决所有问题。 不过,这房间是不能待了,再待下去,非得被这小子鼓动造反不可! “昆儿啊,反秦之事,咱们再从长计议,义父还有点事,先回去了,改日再谈。” 说着,嬴政目光复杂的看了赵昆一眼,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而这时,王贲忽然开口道:“公子,你与那些六国余孽有联系吗?” “嗯?” 嬴政脚步一顿,恍然想起劫刑场的那件事。 对啊! 朕怎么忘了! 这小子吼的“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是什么意思? 带着疑惑的目光,嬴政望向赵昆,却见赵昆摇头道:“没关系。” 王贲追问:“既然没关系,为何会念出‘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话来?” “你派人跟踪我?” 赵昆眯眼,目光一寒。 第106章 赵昆:我有三千个后妈 “你派人跟踪我?” 赵昆的语气变得有些冰冷。 同时又有点迷惑。 义父一直强调王贲是自己人,可王贲所作所为,却不像个自己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莫非他也是个谍中谍? 想到这里,赵昆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若王贲的身份再得不到确认,他就得想办法送王贲回归历史的原位了。 似乎看出赵昆对自己动了杀机,王贲下意识望向嬴政,却见嬴政不动声色的摇头,示意他说实话。 赵昆的性格,嬴政算是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狠人,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于是经过短暂的交流后,王贲连忙摆手道:“公子别误会,我并没跟踪你,只是你们劫刑场的动静闹得太大,那边开始调查了!” 赵昆愣了愣,旋即皱眉问:“你是说,有人查到你头上来了?” “是的!” 王贲点头:“姜潮是从王家后山出来的,他们很容易怀疑到我身上。” “可我父皇不是赦免了他的罪吗?” “赦免确实是赦免了,但劫刑场的事却没完。” 赵昆诧异:“为何?” “因为赵府令的女婿阎乐死了。” 王贲答了一句,随后反问道:“他是公子杀的吗?” “不是!” 赵昆矢口否认道:“我只劫走了人,并没杀人。” 王贲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大庭广众之下,炸了刑场,还敢说不是你杀的? 不过,那些证人并没见过赵昆,只当他是掌握神仙妙法的楚国余孽。 这使得赵高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就算赵高百分之百怀疑是赵昆,但没有证据,他也无可奈何。 想到这,王贲又问:“那‘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到底是何意?” 赵昆:“顾名思义,楚国余孽才是反秦最坚定的一群人!” 王贲皱眉,与嬴政对视一眼,后者追问道:“那我儿是如何得知楚国余孽的?” “我师父告诉我的!” 赵昆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某年始皇帝东巡,楚国一孩童,遥望着始皇帝的马车,低声喊出了这句话,被我师父知晓,他便告知我,说此人乃秦国的大劫!” 听到这话,嬴政心头一动,沉沉的问道:“此孩童是谁?” “楚国项燕之后,项籍是也!” 听到楚国项燕,王贲也是有些感触,因为此人正是死在他父亲王翦手中的。 想不到他的后人,竟有如此胆魄。 看来项氏一族,便是始皇帝迁移六国遗族入咸阳的漏网之鱼啊! 跟王贲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嬴政。 只见嬴政双拳微握,目光冷冽,犹如深渊寒潭,使得目光所及之处,气温都隐隐降了几分。 半响,他才嗡声翁气的笑道:“这楚国余孽当真好大的胆子啊!” 赵昆闻言,翻了个白眼,心说这楚国余孽何止但大,若按正史走,秦朝就是被项羽灭的。 而秦末的反秦势力,大部分都是打着楚国旗号的。 “怎么,义父想要接触他们?” 赵昆试探着问道。 按照他的计划,现在主要还是发展自己的势力。 至于项羽,能消弱最好,不能消弱也没什么,反正迟早有一战。 可自己义父若对项羽感兴趣,那恐怕有点难搞。 毕竟楚地有很多人帮项氏打掩护,就算知道项羽在楚地,也很难抓到他。 除非始皇帝亲自下令,采用地毯式搜索。 然而,现在的始皇帝一门心思求长生,哪有空管一个未成气候的反贼。 想到这,赵昆的心稍稍安静下来,却听嬴政好奇反问:“你知道他们的下落?” “不知。” 赵昆摇了摇头,又一脸不解的回望嬴政:“义父与楚国项氏有仇?” 嬴政“嗯”了一声。 “项氏一族,杀了我不少人。” 他说的是李信的二十万秦军。 当初李信被项燕大败,气得嬴政差点吐血。 虽然项燕最后被王翦所杀,但项氏一族却悄然逃脱。 前些年,嬴政还下通缉令追拿项氏一族,可惜项氏一族在楚地深得民心,使得追拿之事毫无进展。 再加上身体每况愈下,求长生之事迫在眉睫,他也就忘了这件事。 只是没想到,这项籍竟如此猖狂,居然在自己东巡之时,便口出狂言。 看来项氏一族,果然该死! 眼见嬴政脸色越来越难看,赵昆不由心头一动,再次询问道:“项氏杀的那些人中,可有义父的亲人?” “嗯?” 嬴政一愣:“我儿此话何意?” “就是您的子嗣啊!” “???” 嬴政懵逼。 心说这怎么可能! 朕的子嗣怎么会被项氏所杀? 却听赵昆叹道:“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问义父了,为何义父从未提及过子嗣,如今想来,应该都发生意外了!” 说着,他又一脸同情的望向嬴政:“义父这些年一定很痛苦?我娘被始皇帝抢走了,子嗣又被项氏所害” 嬴政:“”你小子在胡说八道什么? 王贲:“”公子的脑洞真大啊! “不过义父放心,您有了我,我会好好孝敬您的,至于我娘,逝者已矣,义父也别介怀,等咱们大事成了,再续弦也不是难事。” “续弦?” 嬴政嘴角一抽,古怪道:“我儿的意思是,不反对义父找别的女人?” “重点不在这好?” 赵昆心中苦笑,嘴上却打趣道:“这有什么好反对的?始皇帝都有后宫佳丽三千,义父若是有本事,也可以跟他一样!” 我擦! 你小子故意埋汰朕是不? 谁告诉你朕有后宫佳丽三千的? 朕一门心思求长生,哪来的心思花花草草! 沉吟了片刻,嬴政越想越气,干脆咬牙说道:“好,既然我儿不反对,那义父就搞个后宫佳丽三千,让你每天挨个去请安!“ 王贲:“”陛下疯了? 赵昆:“”义父居然来真的?不会!我特么就随口开个玩笑而已。 “不不是义父” 赵昆一脸懵逼,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然而,嬴政却没听他说完,便自顾自转身朝房外走去。 哼! 臭小子! 让你气朕! 朕也让你感受感受被支配的恐惧! 三千个姨娘想想都很不错啊! 朕要不要打道回咸阳呢?带这小子去见礼,那场面肯定很爽! 嬴政越想心情越舒畅,连走路都开始晃晃悠悠了。 王贲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懵逼的赵昆,再次暗叹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啊!” 说完,也跟着嬴政出了房门。 只留下赵昆一个人躺在床上,脑瓜子嗡嗡的响。 “造孽啊!!” 半响,一道悲愤且抓狂的怒吼声,响彻了整个后院。 远远听到骂声的嬴政,脸上又多了几分自得。 “呵呵呵!听听这声音,多让人心情舒畅啊!对,通武侯?” 王贲:“” 第107章 斩草不除根,明年春又生 “陛下打算” 出了院门后,王贲才试探着开口道。 他想问的,自然不是嬴政后宫佳丽三千之事,而是造反之事。 说实话,刚才听了赵昆的言论,他也隐隐有些心动。 虽然赵昆的办法有点狠,但以结果论,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嬴政瞥了眼王贲,笑了笑:“那小子的确没辜负朕的期望,是个可造之材!” “那” 王贲欲言又止。 反秦之事,赵昆可以毫无顾忌的跟嬴政谈论,但王贲却不敢。 嬴政也只有在赵昆面前不像一个皇帝,在其他人面前,包括扶苏和胡亥面前,都是一位威势凛凛的始皇帝。 然,造反可不是小事。 虽然赵昆说得头头是道,计划满满,但嬴政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 无论作为义父,还是作为始皇帝,他都有能力阻止赵昆。 片刻,嬴政淡淡说道:“今日之言,听听也就罢了,切莫太在意。” 此话一出,王贲心里暗舒了口气,他真怕嬴政跟自己一样,差点被鼓动,于是又忍不住问:“那频阳怎么办?” “你自己的封地,难道还怕他夺走?” 嬴政有些古怪的反问。 在他心中,根本不看好赵昆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夺走频阳。 但王贲却还是有些担心:“公子昆计谋百出,老臣恐怕很难应付,要不陛下重新赏赐老臣一块封地如何?” 嬴政闻言,一脸错愕的看着王贲,心说你喝多了! 这话都说得出口? 真当朕的地白捡的吗? “通武侯,你可知怎样才能获得封地?” “军功爵。” 王贲想都没想的答道。 嬴政眯眼:“既然如此,那你凭什么让朕赏赐你新的封地?” “最近东胡不是南下吗?老臣向陛下请旨去剿灭东胡。” 王贲讪笑道。 “东胡?” 嬴政一愣,忽又想起什么似的,瞪眼道:“东胡在辽东,你别告诉朕,你想去辽东!” “对啊!莫非别处还有东胡贼?” “哼!” 嬴政冷哼一声,沉沉的道:“朕命令你,哪儿都不许去,好好在家养病!” 王贲脸上露出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飞速浮现,转瞬即逝,然后拱手道:“臣遵旨!” 与此同时,频阳城内,某处密室。 李斯、赵高、辛胜三人相对而坐。 “这次演练结束,大秦的天恐怕要变了!” 李斯叹了口气,面带忧色的说道。 赵高瞥了他一眼,转头望向辛胜:“辛将军对此事如何看?” 辛胜抿了口茶,面无表情的道:“陛下重启通武侯已成定局,我们失了先机。” 赵高闻言,故作感叹:“王离小儿坏吾等大事也!” “非也!” 李斯摇头:“此次演练,并非王离之能,实乃公子昆暗中操盘。” “嗯?” 辛胜一愣:“李相是说,王离的那套战术,包括那员猛将,皆是公子昆在安排?” 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之前他并未将赵昆放在心上。 虽然赵昆救了通武侯,但也只能说他医术了得,可这医术与军事,风马牛不相及,他又如何两者兼顾! “不错,这暗中操控一切之人,正是陛下的十九子,赵昆。” 李斯点头道:“此子才学,智谋皆不凡,辛将军此次败北,也全在于他!” 听到这话,辛胜瞳孔微微一缩,旋即又有些好奇的问:“这公子昆既然如此了得,为何没得到陛下宠幸?” “他娘是因为陛下死的,所以对陛下心有怨气,自然不受陛下待见!” 李斯还未开口,赵高便沉声说道。 “原来如此。” 辛胜恍然点头。 李斯暗自撇嘴,心说你们看到的只是表面罢了,陛下对公子昆的宠爱,你们想像不到。 不过,他也只是腹诽罢了。 嬴政早就警告过李斯,让他不能泄露赵昆认义父的事。 沉吟了一瞬,李斯又转头望向赵高:“不知赵府令找我们来,所为何事?” 是的,此次密会,是由赵高牵头的。 所以在李斯说完话之后,辛胜也将目光投向赵高。 却见忽然猛地坐起,咬牙切齿道:“我女婿阎乐惨死刑场,岂能让他白白枉死?” 辛胜闻言愣了愣,皱眉问:“不是说楚国余孽所为吗?赵府令想我向陛下请旨捉拿楚国余孽?” “这些该死的六国余孽,着实可恶,当初就应该建议陛下,对楚地大清洗一遍!”李斯附和。 赵高听到李斯的话,眼睛微微眯起,冷冷道:“李丞相当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嗯?”李斯一愣:“赵府令此话何意?” “何意?” 赵昆冷哼一声道:“之前在观战台,你与冯去疾的辩论,吾都看在眼里,莫非你还想骗吾等?” 听到这话,李斯有些不悦;“赵府令,你请我来,莫非也想跟我辩论?” 辛胜见状,只能表示沉默。 却听赵高又道;“此前我已经说了,公子昆对你我都是威胁,他若得势,你也别想好过!” “所以,你怀疑阎乐的死与公子昆有关?” “不是怀疑,而是事实,阎乐就是被他杀的!” 赵高沉着脸说了一句,随后望向辛胜:“那位击败辛海城的猛将,就是他杀阎乐救的囚犯!” “什么?” 李斯和辛胜闻言,顿时满脸错愕。 却听赵高冷哼道:“公子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姜潮,无论是赌局,还是助王离夺魁。” 此话一出,李斯、辛胜面面相觑。 暗道这算计也太深了! 说真的,混迹朝堂数十年的他们,都没想到,赵昆居然下了如此大的一盘棋。 现在回想起来,李斯猜想,嬴政大赦频阳,估计也被算计了。 真是厉害啊! 李斯暗叹了口气,旋即转头望向赵高,皱眉道:“你想怎么做?” 赵高阴冷一笑:“再会算计,也不过黄口小儿,陛下最记恨被人蒙骗,我们不妨收集、伪造公子昆暗中联络六国余孽,意图谋反的证据; 这样一来,以陛下多疑和狠辣的性格,绝不会放过他!” 说到这,他又望向李斯道;“只要他成为阶下囚,那还不是由我们随意处置?” 李斯有些犹豫的道:“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毕竟乃皇子!” 其实他担心的是嬴政的态度。 万一嬴政对赵昆的宠爱比自己想象的更甚。 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然而,赵高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丞相乃法家巨擎,莫非不懂?” “这” 李斯哑然。 赵高冷哼:“斩草不除根,明年春又生,公子昆若得势,他会重用尔等?” 此话一出,辛胜和李斯心头微震。 求月票,求全订。 希望各位读者老爷,小姐姐,支持正版订阅啊! 第108章 抽奖人的自我认知 屁股的伤还在慢慢养着,外面的阴谋诡计,赵昆也无从得知。 此时此刻,他正趴在床上静静思考。 当然,他不是在思考即将到来的三千个后妈,而是思考接下来的路。 尽管向嬴政和王贲明确了造反计划,但他们的反响却不符合赵昆的预期。 这就很让人郁闷。 “到底怎么回事呢?莫非义父他们还是信不过我?” 沉吟半响,赵昆不由皱起了眉头。 本来造反这种事,互相信任很重要,但始皇帝还没死,一切只能暗中进行。 义父虽然在黑冰台做事,但身边还有老李那个家伙,若轻举妄动,恐怕露出破绽。 谨慎点赵昆也能理解。 至于通武侯王贲,他本身就受人瞩目,若行为异常,反而招人怀疑。 如此一来,他反响平平似乎也能理解。 想到这,赵昆暗舒了一口气,同时告诫自己,以后的计划,尽量低调进行。 至少在拿下频阳之前,不要透露太多消息,包括义父和通武侯在内。 “果然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赵昆摇了摇头,随即望向姜潮,发现这家伙正蹲在火盆边烤红薯。 “你在屋子里烤红薯,就不怕着火吗?可长点心!” “点心?什么点心?” 姜潮愣了愣,好奇的转头望向赵昆。 “………” 赵昆抬手扶额,叹了口气,随后摆了摆手:“没什么,吃你的红薯。” 姜潮“哦”了一声,又两眼泛光的盯着火盆里的红薯。 赵昆见状,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家伙自从跟自己来王家别院养伤,不是在吃红薯,就是在烤红薯。 仿佛除了红薯,好像什么也不关心。 真不知道他在山里是怎么过的。 眼看着地上的红薯所剩不多,赵昆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坑比系统。 自从确立了救姜潮的计划,他每天就像一头不知疲倦的牛,在王家,演练场,频阳赌场,刑场等地,来回奔波。 说真的,但凡坑比系统能抽到好东西,他也不至于这样。 所幸,姜潮被救下来了。 点开系统抽奖界面,定睛一瞧,好家伙,居然有三十五次。 去赌场之前,自己计划与王家合伙做生意,获得了三次抽奖机会,而豪赌全城这段时间,又陆陆续续积累了十二次,再到演练场和劫刑场之后,总共达到了三十五次。 想到等会要抽三十五次奖,赵昆的心情顿时有些激动,因为他从未如此富裕过。 忽然间,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抽奖次数突破了两位数,那自己是不是可以测试一下,系统每天抽奖的上限在哪里。 都说好东西留在最后,自己一天三十五次,难道还不能硬刚出来? 赵昆明显不信。 抽了! 他心里算计着三十五次的抽法,是一次性抽,还是分批次抽,一次性抽容易突然崩溃,分批次抽又很考验心态。 思量半响,他决定还是分批次抽。 嗯,就是将三十五次分为三个十次,一个五次。 若三个十次都抽不到好东西,剩下的五次可以单点,这样就灵活了许多。 赵昆对这种分配很满意。 于是,等姜潮烤完红薯的时候,忽然发现躺在床上的赵昆,脸色变得阴晴不定,整个人都魔怔了似的,他好奇的上前询问:“公子,你怎么了?” 赵昆下意识的说:“你吃火锅底料不是,没怎么,你吃你的红薯。” 这特么是多少包火锅底料了啊,赵昆感觉自己肝都被气疼了,心也凉了。 他抽了二十次之后,整个人都快崩溃了,最终一咬牙,决定将剩下的十五次都抽完。 管他什么单点不单点,就是莽! 反正抽完,爱给不给。 等赵昆深深吸了一口气,点击抽奖按钮的时候,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提示抽奖已达上限。 尼玛! 才二十次就上限了? 这倒是让赵昆吃了一惊,他又试着点击了几次,转盘毫无反应。 也就是说,以后抽奖,一次性抽的上限也是二十。 这样分批次抽,好像就没有意义了啊! 只要积累够二十次,便全抽了,出不出好东西,全看运气。 想到这,赵昆忽然对明天有了期待。 毕竟手里还有十五次,只需再计划五次,就可以体验一把梭哈。 “计划什么好呢?” 赵昆呢喃了一句,随后点开系统包裹,开始清算。 二十次抽奖,十三箱火锅底料也没谁了。 剩下的七样东西,分别是一筐土豆、一箱牛肉干、六味地黄丸、刮胡刀、丝袜、母猪产后护理指南、一箱可乐。 这特么就离谱。 系统居然抽出了丝袜! 坑!果然很坑! 可赵昆转念一想,其他穿越者或许还没系统呢,自己的系统虽然坑,但聊胜于无。 这么一想,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其实火锅底料也不错,反正酒楼马上要开了,到时候就拿这个当特色菜,说不定能生意红火。 从某种角度来说,赵昆觉得还是靠自己比较稳妥点,哪怕没有系统,凭借着上辈子的生活常识和两千多年的知识总结,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这才是他最大的优势。 沉吟半响,他将从系统里提出牛肉干来,随手扔给姜潮:“别老吃红薯,吃点有营养的牛肉干,接住!” 姜潮正在剥红薯,忽然见到一物飞来,下意识伸手去接,但忘了桌案上的陶罐。 啪—— 陶罐被打翻落地,同时牛肉干也出现在手中。 姜潮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赵昆也是一脸懵逼。 这头,王家的奴仆听到声响,赶忙跑了进来:“公子,发生了何事?” “没事,就是打碎了一罐子。” 赵昆随意摆了摆手,忽又发现有些不对,于是朝家仆道:“你把地上的碎片拿给我看看!” “嗯?” 家仆一愣,觉得很奇怪。 但还是照着赵昆的吩咐,将碎片捡起来递给他。 赵昆拿着碎片,仔细打量了一会,发现这陶罐有些特别,于是追问:“这罐子从哪来的?” 家仆恭敬答道:“陶坊送来的!” “哪里的陶坊?” “频阳刘家陶坊!” “刘家?” 赵昆暗忖了一下,恍然想起这个刘家,正是借钱给自己的那个刘家。 “难怪那么有钱,原来是做陶坊生意的” 赵昆想了想,又打量了一遍碎片,发现这陶罐碎片之所以特别,是因为这罐子虽然是陶的,但呈现出来的品质,已经接近瓷了。 照这么发展下去,瓷器便会诞生。 到时候,什么丝绸之路,瓷器之路,丝瓷之路,都会接连出现 等等! 瓷器的原材料! 蜜儿白! 白泥! 想到这,赵昆猛一拍脑门,旋即大笑起来:“哈哈!发财了!发财了啊!” ………… 断推了!我擦! 果然成绩还是太差了,拜托各位回来追订好吗?作者真不想切…… 呜呜呜—— 编辑说上架后,按成绩给推荐的…… 拜托拜托!求支持正版订阅! 第109章 好兄弟,讲义气 怎样才能成为一个有品位的人呢? 这是一个很哲学的问题。 如果你生活在六七世纪的欧洲,家里有一件瓷器,那你绝对是最有品位的贵族。 但要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那倒没什么关系,你去卢浮宫逛逛,那也很有品位。 显而易见,品位这东西与时代有关。 在秦朝,这个娱乐生活并不发达的年代,贵族老爷们衡量一个人的品位。 无非就是谁家的姬妾长得漂亮,谁家的院落布置华美。 而这,恰恰给了赵昆赚钱的新思路。 因为瓷器在秦朝,绝对会是一个爆点。 自从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贵族越来越多,以至于老牌贵族们都没了显摆的心思。 毕竟你有的,别人也有。 在这种情况下,瓷器的出现,正好成了“显摆”的代名词。 这就好比玩游戏,所有人都刷到满级六神装,无聊得只能每天挂机聊天。 可突然有一天,游戏里出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装备,这能不让人沸腾吗? 想到这,赵昆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好。 于是连忙朝姜潮问道:“姜娃儿,你那个制作蜜儿白的白泥在哪弄的?” 姜潮还在疑惑赵昆为何突然发笑,听到问话,明显愣了愣,随后答道:“就在后山北坡的山洞里。” “那白泥的存量多吗?” “挺多的,光面上就有几千石。” 听到这话,赵昆眼睛大亮,随后朝家仆吩咐道:“你快去叫王离过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家仆搞不懂这位公子为何一惊一乍的,于是有些迟疑的问:“那……那碎片……” “都什么时候了,还提碎片?快去!” 赵昆拿眼睛一瞪,不容置疑道。 家仆闻言,顿时打了个激灵,连忙应诺而退。 姜潮看了眼他的背影,又好奇的望向赵昆:“公子此举是何意?” “我发现白泥可以制作一种名为白瓷的东西,只要能做出白瓷,我们就发了!” 赵昆一脸笑意的说道。 他有百科全书,所以对制瓷工艺,并不担心。 现在需要做的是,将频阳所有白泥探查清楚,然后能占的都占了,能买的都买了。 虽然频阳有刘家陶坊,但他们并没意识到白泥的作用,所以抢占先机,实行垄断尤为重要。 很快,王离就在家仆的通知下,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公子,你找我擦屁股吗?” 王离一进门就扯着嗓子问道。 赵昆嘴角一抽,暗骂这家伙脑子有坑,随后皱眉低斥道:“擦什么屁股!我找你是有正事!” 王离“哦”了一声,下意识望向赵昆的屁股,发现没有血迹浸透出来,长舒了口气。 然后望向赵昆,挠头道:“公子有什么正事,说来听听……” 赵昆:“你还记得姜潮制作蜜儿白的白泥吗?我今天发现,他可以烧制堪比美玉的器物!” “啊?”王离诧异:“堪比美玉?那白泥居然如此神奇?” “神奇的不是白泥,是用白泥烧制器物的工艺!”赵昆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就掌握了这种工艺。” “那这种器物是什么?” “瓷器。” 王离一愣:“瓷器?” 其实瓷器在商朝就已经出现了,只不过那时候的瓷器,只是原始瓷器,看起来跟陶罐差不多。 而瓷器的说法,也是汉朝以后开始的。 因此,王离听到瓷器并没什么概念,但如果将原始瓷器拿给他看,他一眼就懂。 赵昆见他愣住,也没多说,直接将手中的碎片,递给他:“瓷器的样子,跟你手中的碎片有些接近,但并不相同; 你手中碎片的材料烧制出来的瓷器,顶多是青瓷,而白泥烧制出来的却是白瓷,这白瓷才堪比美玉。” 话到这里,赵昆忽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六味地黄丸的小瓷瓶递给王离:“这个就是白瓷!” 王离接过小瓷瓶看了一下,顿时被吸引了,不由感叹:“这就是白瓷?太漂亮了。” 说着他又好奇的问:“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 “呃……” 赵昆闻言,老脸一红,连忙将六味地黄丸抢了过来,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你现在了解白瓷的精美了,赶紧跟姜潮去把白泥弄回来,越多越好。” 王离古怪的瞥了眼赵昆,心说你好像比自己还小? 不过,这白瓷确实是个好东西。 沉吟了一瞬,王离便道:“公子,白泥的事不急,整个频阳,基本没人要这东西,只是我有点好奇,公子烧制白瓷的用意。” “还有什么用意,自然是为了赚钱。” “赚钱?你不是才跟我们合伙开酒楼卖酒吗?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很需要钱?” 赵昆闻言,心说造反能不需要钱吗? 现在始皇帝还没驾崩,天下也没大乱,趁此机会,搜刮一部分贵族财物,省得他们以后资敌。 “赌局的事泡汤了,我跟姜潮以后还要生活,不赚钱你养我们吗?” “可以啊!” 王离想都没想的说道。 赵昆:“………” 姜潮:“………” 王离:“若公子以后留在频阳,大可以在我们王家吃喝玩乐,一切开销算我的!” 听到这话,赵昆神色复杂的望向王离,半响,感叹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兄弟。” “那是!” 王离扬起下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有我王离一天,公子便不会落魄生活。” “好兄弟,讲义气!” 赵昆看着王离,郑重点头道:“以后你王离,就是我赵昆的生死兄弟,谁要欺负你,我弄死他!” 王离心头一震,旋即目光灼灼的望向赵昆,良久,才走到赵昆床边,抓住他的手,喊了一句:“兄弟!” “好了,快去,我等你!” 赵昆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点。 王离也不是矫情之人,及时松开手,闷闷的道:“公子,我想喝宫廷玉液酒。” 赵昆:“………” 姜潮:“………” 王离:“………” 三人互相对视,皆是不语。 片刻,赵昆眯眼:“你该不会是图我的酒?” “嘿嘿……” 王离嘿嘿一笑:“跟公子一起,有好酒喝。” “还有牛肉干和红薯吃。” 姜潮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赵昆抬手扶额,心说自己到底造了什么孽啊,身边就没一个正常人。 一个酒鬼,一个吃货,还有个想当皇帝。 “去,办完事回来,酒管够!” 第110章 父皇不死,你又如何 自从演练结束后,频阳众将都在想方设法打探姜潮的消息。 于是从第三天开始,陆陆续续有不少老将来王家别院拜访。 起初王贲还亲自见他们,后来得知他们想挖人,干脆闭门不见,让他们去找赵昆。 赵昆的情况,众将们也听说了,但更好奇的是姜潮与赵昆的关系。 若姜潮是赵昆的人,那要想招揽姜潮加入自己军队,就得先讨好赵昆。 所以,最近赵昆收到了不少礼物。 但由于撅着屁股面对众将的夸赞,又有些惭愧,于是只能谢绝了他们的好意。 显然,姜潮是不可能跟他们的,就算自己同意,姜潮也不会去。 更何况,姜潮的目标是带军队去南美洲抢红薯,这些老将半只脚都跨进棺材了,估计还没走出亚洲就挂了。 总而言之,赵昆对姜潮另有安排。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华阳公主来了。 “好了,不用起来了。” 赵昆要给嬴元曼行礼,后者笑道:“昆弟还真是胆大啊,连父皇都敢算计。” “皇姐如何知道的?” 赵昆有些诧异。 嬴元曼轻笑,然后屏退王家的仆人和朽月,背着手在赵昆床榻周围转了一圈,啧啧叹道:“昆弟才挨三十杖就躺了几天,看来身体不行啊!” “皇姐不许胡说,男人怎能言不行!” 赵昆抬手捂住自己的屁股,羞涩道。 嬴元曼有些好笑的道:“才十五岁算什么男人,顶多就一小少年,哦对了,还是个胆大妄为的小家伙!” “小?我哪里小了?” 赵昆闻言,没好气的道:“父皇十三岁都当秦王了。” “野心倒不小,居然跟父皇比。” “皇姐是来看我的,还是挖苦我的?” 嬴元曼笑了笑,朝门外看了看,而后在赵昆旁边跪坐了下来,随手拿了颗果子递给赵昆:“虽然胆大妄为了点,但智谋不愧我嬴秦赵氏子孙,更何况为了救朋友,也算有情有义!” “既然我这么优秀,那皇姐就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来点实际的……” 赵昆见嬴元曼递来水果,张口咬了一口,唧唧道:“最近我又发现一条财路,分成方面,我要大头!” 看到赵昆的举动,嬴元曼笑了:“如此不顾皇家礼仪,胆子着实不小呢。” “皇家礼仪那是在皇宫内,装给外人看的,这里就咱姐弟,那么计较干嘛?” 赵昆一脸不屑的表情,还撅了撅嘴,示意嬴元曼再喂一口。 嬴元曼有些哭笑不得的打量了一眼这个小老弟,无奈的把果子塞进他嘴里,轻声斥道:“也就是你,刚见我的时候,唯唯诺诺,现在倒好,居然让我伺候你?” “要是换做其他弟弟妹妹,恐怕借他们十个胆子,估计都不敢造次。”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赵昆一边嚼着果子,一边拽拽的说道:“我就是不一样的烟火。” “烟火?” 嬴元曼一愣,有些好奇。 赵昆笑着摇头道:“这些都不重要,新生意的事,你考虑一下。” 说完,又咋咋嘴,抬头望向嬴元曼:“味道还不错,再来一个。” “自己动手。” 嬴元曼白了赵昆一眼,随手将果盘放到他床边,又好气又好笑的道:“好歹我也是你皇姐,当真使唤起我来了。” “俗话说,长兄为父,长姐为母,我这不是有伤在身吗?改明儿皇姐受伤,让我端屎端尿都成!” 赵昆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嬴元曼俏脸一红,啐了他一口,嗔怒道:“休得胡言乱语,皇姐哪需要你做那些污秽之事。” “切!” 赵昆无趣的瘪了瘪嘴,然后随手拿起一个果子放在嘴里,吃了起来。 嬴元曼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关切地问道:“你这伤没事?” “三十军棍,你说有没有事?” 赵昆随口反问了一句,然后抓了一个果子递给嬴元曼,后者摇了摇头,他又放进了自己嘴里。 嬴元曼见状,秀眉微蹙:“天凉,少吃点,你还有伤在身。” “没事,伤在屁股,没在肚子里。” “怪样子。” 嬴元曼瞪了赵昆一眼,随即将盘子拿开,然后又道:“我让厨房炖了鸡汤,等会让朽月给你送来补补。” “咦……” 赵昆吃果子的动作一滞,忽然轻“咦”了一声,好奇的问:“皇姐为何对我这么好?” 嬴元曼愣了愣,嗤笑着反问:“你是我皇弟,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说得好有道理,但我不信。” “爱信不信。” 赵昆眯眼,默然不语。 半响,嬴元曼站起身来,一边环顾房间,一边悠悠的问道:“我听说你要反秦?” “!!!” 赵昆闻言,猛地一惊,想要爬起来堵住嬴元曼的嘴,但刚有大动作,屁股就痛得他龇牙咧嘴,旋即又趴了回去。 说真的,他没想到嬴元曼会问这个。 毕竟他计划反秦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可嬴元曼现在问了,那就说明消息泄漏了出去。 到底是谁泄漏的呢? 义父跟嬴元曼不认识,排除。 姜潮跟嬴元曼也不认识,排除。 至于王离,暂时还没告诉他。 最后只剩下通武侯王贲嫌疑最大。 莫非是他告诉嬴元曼的? 好家伙! 这老王跟自己皇姐的关系非浅啊! 莫非是什么禁忌之恋? 想到这,赵昆看嬴元曼的眼神都变了。 直到嬴元曼面露不悦,他才收回目光,沉沉的问道:“皇姐说此话,就不怕死吗?” 嬴元曼有些好笑,心说你当着父皇的面都敢扬言造反,我怕什么? 没错,赵昆的计划,的确是王贲告诉嬴元曼的,刚开始的时候,她也被惊到了。 可后来听王贲分析完,她又觉得赵昆的计划很不错。 但嬴政没表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之所以问出这话,其实是想确认赵昆反秦的真实性。 现在看来,这小子当真存了这心思。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以后知道他义父的真实身份,又是何种表情。 想到这,嬴元曼淡淡回道:“这里就你我姐弟,有什么好怕的。” “嗯?” 怎么跟我想的不一样? 这皇姐有点东西啊! 莫非她也有反秦之心? 沉吟了一瞬,赵昆又道:“虽然是在王家别院,但请皇姐谨言慎行。” “怎么?”嬴元曼挑眉:“你前几日不也在这谈论了吗?” 果然! 果然是王贲泄漏的消息! 赵昆心中暗忖,嘴上却问道:“皇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也没什么可说的。” 嬴元曼走到桌案,看了看赵昆的鬼画符字体,嗤笑的摇了摇头,然后道:“就是想提醒你,即便计划再完美,也不可忽视某些问题。” “什么问题?” “你的计划笃定了父皇驾崩,可父皇的身体若恢复了,又当如何?” 听到这话,赵昆心头猛地一震,忽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他穿越来秦朝,一直都是按照上辈子的历史来论断的。 可改变历史的事,他已经做了。 比如王贲,按照原历史,应该会死去。 而现在却活得好好的。 以蝴蝶效应来分析,秦始皇的死,可能也会出现偏差。 如此一来,他的所有计划,都可能面临崩盘。 想到这里,赵昆忙抬头望向嬴元曼,皱眉问道:“皇姐为何要提醒我?” “因为你是我皇弟呀!” 嬴元曼似笑非笑的答道。 “皇姐,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敬重你,希望你别跟我开玩笑。” 赵昆沉沉的说道。 嬴元曼闻言,噗嗤一笑,眨眼道:“瞧把你紧张的,不是我想提醒你,而是通武侯让我提醒你。” “通武侯?” 赵昆有些错愕。 他没想到王贲居然会这样做。 虽然赵昆之前还怀疑过他,但这事为何不当着自己义父的面提出来? 莫非通武侯有别的心思? 暗暗摇了摇头,赵昆有些不解的道:“通武侯为何要你提醒我?” “因为他想要一块大大的封地。” “???” 赵昆懵逼。 却听嬴元曼又说道:“王家在大秦的发展,已经停止不前了,就算通武侯复出,也获不得什么好处。” “但是。”说着,她话锋一转,接着道:“外面的世界很大,王家有很广阔的发展空间。” 赵昆眯眼:“所以你们想结束内乱后,迁移到别的地方?” “不错。” 嬴元曼:“远离权力争斗,是王家一直秉承的理念,去外面或许安稳些。” 说到这里,她又停下脚步,朝赵昆说道:“而且,外面的封地,更容易获得。” 这种说法,其实是有原因的。 秦统一六国之前,是按照军功爵来分封土地的。 而统一六国后,土地变得极为稀少,很多有军功的将士,到了无地可封的下场。 虽然以王翦和王贲的功劳,倒也不差封地,但王家子嗣的封地,却被始皇帝一句话弄没了。 这就导致,整个家族都指望那几块地。 所以,嬴元曼才说外面更有发展空间。 别小看土地的作用。 在古代,土地就是财富,是族人生存的保障,即便王家生意涉及甚广,但对土地的看重,还是很深的。 赵昆想了想,好奇的问道:“莫非皇姐也想反秦?” “反秦?”嬴元曼笑了笑:“我乃嬴秦的华阳公主,为何反秦?” “既不存反志,又为何说出此等话来?” “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主家交代的事,岂敢忤逆?” 赵昆一呆。 嬴元曼瞥了他一眼,笑了笑:“你也不用想太多,我既然能代通武侯传信,就说明我值得你们信任。” 赵昆想想也是。 若嬴元曼不值得信任,王贲也不可能将这种大事,告知她。 只是赵昆还是有些好奇,为何嬴元曼会这样做,她无反秦之心,却做反秦之事。 真乃怪哉! 沉吟了一瞬,赵昆郑重地说道:“封地的事没问题,只要内乱平息,我便会计划拓展疆土,到时候七洲八洋,王家可任选。” 听到这话,嬴元曼笑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赵昆又接着道:“至于父皇之事,还需要重新考证。” 嬴元曼:“不急,父皇离开频阳还有些时日,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证,生意上的事,我会帮你处理。” 赵昆心中极为古怪,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 迟疑了一下,他便笑着答道:“那就麻烦皇姐了。” “好好休养。”嬴元曼微微颔首,旋即转过身,但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意味深长的笑道:“昆弟以后可别忘了皇姐。” 听到这话,赵昆目光一凝:“皇姐此话何意?” “呵呵。” 嬴元曼呵呵一笑,也不再多言,径直出了房门。 这就让赵昆一头雾水。 半响,他才回过神来,吐槽道:“你呵呵个毛啊!我最讨厌别人跟我呵呵了!” 话音刚落,他又陷入沉思。 按照历史的记载,王家父子自污是为了避免嬴政‘狡兔死,良狗烹’,可如今的做法,又有点自私自利的味道。 虽然赵昆猜测王贲有把柄落在自己义父手中,但对王贲的信任,其实并不高。 对他的期望也是,只要他不站出来跟自己作对就行。 可如今,他居然私下提醒自己,这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如果只是封地和发展的问题,当着自己义父的面提出来,不是更好? 反正以后也是自己义父做皇帝。 莫非他想用离间计?破坏自己跟义父的关系? 嗯,有这个可能! 当初平叛秦始皇的弟弟嬴成蛟反叛,他好像用的就是离间计。 还有,这个皇姐也很莫名其妙,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让自己别忘了她。 难道她有需求? 自己身边可没适龄青年介绍给他啊! 不会! 皇姐不会喜欢小鲜肉! 虽然姜娃儿是挺猛的,但才十四岁啊! 可怕可怕! 以后还是离皇姐远点,实在是太可怕了! 就在赵昆脑洞大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公……公子昆在吗?” 嗯? 王雅小妹妹来干嘛? 她该不会又来问自己什么时候娶她! 糟糕! 自己有伤在身,跑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