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诡秘之主打破次元壁》 第一章 地狱开局 哗啦的水声，似从远处传来，让李泽西的眼皮微微抽动，意识如同生锈的机器般，艰难转动。 洗手间的水没关吗？不行，我得起来对自己下达指令的李泽西，竭力集中意识，一点点地睁开双眼。 模糊的视线里，他依稀看到了木制的天花板，看到一片绯红安静晕染。 李泽西的头脑发木，并没有觉得异常，下意识地打量起四周。 他发现这是一个并不宽敞的房间，摆放着一床一桌一柜，木制的墙壁上挂着一面铜镜，镜子里映照着窗外悬挂着赤红新月的夜空。 以及。 一个坐在床上，靠着墙壁的人！ 那个人垂着脑袋，眉心处有一个弹孔，血污满布脸孔，在窗外洒入的绯红中，显得格外狰狞。 死人？ 李泽西打了个激灵，彻底醒来。 他这时才发现，房间里的颜色分外浓郁，视野里的场景就像一幅色彩鲜明的油画。 就在眼前，飞舞的粉尘定格，一只不知名的飞虫凝停于半空，宛若时间被按下了停止键。 随后李泽西又注意到，自己的手上捧着一本厚厚的典籍。 它充斥着难以言喻的虚幻感，边缘处游离着各种颜色的微光，那颜色深沉的封面上，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那是一颗眼睛，眼瞳中有等边三角的图案。在眼睛的四周，又分布着七个符号。 奇怪的是，李泽西看不清那七个符号，它们仿佛笼罩在一团雾气里，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在这个眼睛图案的下方，还有一些信息：知识权限－9。 这时封面自行翻开，露出里面微微有些泛黄的纸张，那一页空白的纸张上，在首行处，有‘收藏’二字，不知何意。 也就是眨下眼睛的功夫，这本奇怪的典籍逐渐淡化，直至消失在李泽西的眼中，仿佛刚才所见，皆是幻觉。 随着典籍消失，房间里的光线、颜色，也开始恢复正常。 李泽西记起床上的尸体，猛地立起，忽感肩膀一轻，然后旁边响起重物堕地的声音。 他循声望去，看到一个作水手装扮的人倒在地上。那个水手的身体下，一片血液无声流淌。 又一个死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惊恐地打量四周，确认这里不是自己的出租屋。窗外不时响起哗啦的水声，加上地板轻轻晃动，简直就像在船上。 不经意间，李泽西扫过了墙上那个铜镜，看见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纪，黑色短碎发，眸色墨青，皮肤略白，左眼下方有道淡淡伤痕，宛若泪迹。 身形修长，穿着染有血迹的黑色正装，衬衣领口歪斜，扭扣脱落不知所踪。 这是谁李泽西心头涌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试着抬了下手，镜中的陌生青年做出了对应的动作。 嗡！ 李泽西不敢置信地退后，慌乱的思绪中渐渐浮起了一个清晰的念头：镜子里的人是我？我，穿越了？ 突然他感觉脚边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脚边地上，搁着一把造型精美的左轮，它的枪管和枪体上装饰着如同蛇鳞般的花纹。 李泽西拿起左轮，摇开弹巢，发现里面子弹少了两颗。它们去了哪，不言而喻，显然就是这两颗失踪的子弹，制造了房间里的凶案。 这两人是谁杀的。 不会是我？ 仿佛是被这个念头刺激到，霍然间，一些画面在脑海中闪回。 李泽西看到自己和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那两人，一个像是船上的乘客，一个则是水手。 他们撞进了这个房间里，自己一脚踢开了乘客，并趁机举起装饰着蛇鳞纹路的左枪，以精准的射击，让对方进入永恒的沉眠。 剩下的水手疯狂地扑了上来，他把手上的匕首捅进自己的左肋，换来的，则是左轮抵在他下巴处的一击！ “呕—” 李泽西顿感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墙壁干呕，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他又掀起衣服，果然在左肋处，看到一道伤口。不过，伤口处的血肉正在蠕动，伤口已经合拢，并且在恢复当中。 这让李泽西松了口气。 不过，伤口在恢复是好事，但这房间里的凶案 果然，自己就是凶手。 想到这，李泽西不由苦笑起来。 作为一个在红旗下长大的爱国青年，李泽西别说杀人了，就连鸡都没有杀过。 突然发现自己杀了人，不由惶恐莫名。而且，随着这些记忆片断的闪回，属于原主的记忆，也一点一滴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西法迪斯雷利，北大陆鲁恩王国迪西郡恩奇镇人 父亲是拜森迪斯雷利男爵，在恩奇镇拥有一座庄园、伐木场、纺织厂、大片土地，是恩奇镇的知名贵族，并且每年他都会向镇上的黑夜女神教会捐款，以做慈善事业之用。 母亲艾妮露是一位温柔的女性，总是给予子女们肯定和支持。除此之外，家庭成员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 本来拥有这样的条件，按照李泽西的想法，原主应该成为一个有为、奋发向上、为底层人民谋福祉的贵族青年。 可惜，刚好相反。 原主在恩奇镇风评恶劣，欺压穷人、横行霸道、胡作非为、生活作风不检点 这次就是把自家贴身女仆给祸害了，迫于舆论压力，父亲拜森把他踢出家门，去谈几桩生意。 他先是去了西拜朗，在那里逗留了将近一个月。接着搭乘‘苜蓿号’，要前往恩马特港 这 李泽西突然有种想重开的冲动。 原主这不是妥妥的贵族恶少模板吗？这种人就是给主角刷声望的经验包，我这是造了什么孽，才穿越到这种货色身上。 李泽西欲哭无泪，脑海里，记忆闪回仍在继续。 就在离开凯撒港的五天后，苜蓿号遭遇了海盗。 被称为‘五海之王’的纳斯特一伙洗劫了船只，还好对方只是抢走了钱财，没有杀害俘虏。 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海盗离开不久之后，苜蓿号的乘客和船员们爆发了激烈的内讧。 起初只是争执，很快发展到斗殴，接着是左轮和直剑的交锋。 那几天的互相残杀里，船上的人一个又一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甲板，绝望在船上蔓延。 幸运的是，船长带领着包括原主在内，还没有丧失理智的一些人躲到了下层。 他们就在下层躲藏了近一周，撑到船上那些疯狂家伙的极限，准备在今晚发动进攻，夺取船只。 而由于原主是为数不多拥有枪只的人，所以被派出来侦察敌情，结果没到上层甲板，就被死去的这两人发现，于是发生了一场激烈但短暂的战斗 记忆片断终于淡去，李泽西回想着这些信息，并且从中提取了一些关键词。 ‘五海之王’纳斯特？没听说过。 不过。 鲁恩王国迪西郡黑夜女神教会，好像在哪见过。 等等。 李泽西连忙捂住嘴巴，让来到嘴边的那声惊呼，没有成功发出。 他突然一阵虚弱，险些坐倒。 他知道自己穿越到什么世界了。 诡秘之主！ 那是一部中外闻名的小说，他被朋友安利了无数次，最近正在拜读。 尽管只读了不到五十章，但李泽西也知道，书中是一个诡秘、危险、惊悚、恐怖的世界！ 这里神明真的存在，邪神在阴影的帷幕中等待复苏。 这是一个拥有非凡力量的世界，经过你脚边的一只虫子，跳上窗台的一只猫，甚至你家里养的金毛大狗，都可能拥有你想像不到的神秘力量！ 我居然穿越到这么危险的世界来？ 李泽西看着手上的左轮，苦笑了声。 他真想把其中一颗，送进自己的脑袋里。 比起书中世界那些诡异瘆人、千奇百怪的死亡方式来。死在枪下，已经算得上仁慈了。 左轮放下，李泽西用力地摇了摇头，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 而且，天知道死了后还能不能穿越重生，他可不敢赌。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呼，接着有人叫道：“西法先生，你没事？” 李泽西回头看去，房间门口站着一个年轻人，大概二十七八的岁数，金发，有着老鹰嘴喙般的鼻子。 李泽西记得他叫‘乔伊斯’，来自廷根市，为了一桩生意去了南大陆，不久前为了返回廷根而搭乘了苜蓿号。 “我没事，就是”李泽西的视线在两具尸体间来回，“我被他们发现了，不得不杀了他们。” 乔伊斯这才发现房间里的两具尸体，这个金发年轻人脸色苍白：“我们刚刚听到了枪声，船长觉得你可能出事了，特里斯先生也认为我们应该提前行动。” “毕竟枪声，肯定会引起那些疯子的注意。” “现在大家都离开了下层甲板，你也一块来？” 李泽西点点头，深深吸气，朝门外走去。 我已经回不去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在这场混乱里活下来。然后改变原主的风评，这样才能得到家庭的支持，才有办法接触神秘领域，成为非凡者！ 只有成为非凡者，在这个疯狂且神秘的世界，才有一丝自保之力。 所以 李泽西迈出了大门，从乔伊斯身边经过时，他仿佛在对自己说话。 “从现在开始，我是李泽西，也是” “西法迪斯雷利！” 第二章 超凡事件 苜蓿号是一艘使用蒸汽和风帆混合动力的现代船只，拥有三层甲板，能够容纳的乘客不少。 现在，就在通往上层甲板的楼梯口处，已经聚集了一群人。 他们当中有船上的乘客，也有水手。 西法和乔伊斯赶到的时候，看见一个戴着这个时代标准的船形帽，穿着沾满血迹厚外套的人正振振有词，他的手上，还提着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黄铜左轮。 这是苜蓿号的船长，也是这场混乱中保全了西法以及另外一些人的英雄之一。 如果不是船长有先见之明，在发现船上的混乱有恶化的征兆，不动声色地搜集了大量清水和食物，并将它们囤积到下层甲板。 西法这些人根本不可能坚持下来，更不可能现在都保留着充足的体能。 “那些疯子已经不行了，在缺乏水和食物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到达极限。而我们不同，先生们，我们有充足的体能，能够完成一场激烈的战斗。” “现在，我们必须冲上去，我们必须取得苜蓿号的控制权，我们必须制裁那些疯子！只有这样，我们这些人，才有希望看到陆地，才有希望回家！” 说到这，船长用他的左轮顶了下帽子，目光扫过人群，经过西法和乔伊尔，点了点头。 “大家不要害怕。” 一个温和但充满勇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西法看到了一个不大起眼的男性，他有着张圆圆的，和蔼的脸孔。 年纪跟西法差不多，气质亲和里带着些许腼腆，他坚定地站在船长的身边，用鼓励的语气说道。 “我们正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在过去的那些天里，这些疯子都干了什么。” “他们把子弹和刀剑，送进我们的妻子、朋友甚至孩子的身体里！” “他们把那些善良的、克制的，保留着理智的无辜者斩首。至今，那些可怜人的脑袋还悬挂在桅杆上！” “他们是疯子，是罪犯，是凶手，是恶人！告诉我，先生们，对于这样的人，你们还对他们抱有怜悯吗？” 人们喘着粗气，红着眼睛，如同野兽般低吼着：“不，他们都该死！” 西法颇为赞同，他感觉自己血脉贲张，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杀光那些疯子。 “告诉我，你们想要原谅他们吗？” “绝不！” “告诉我，你们要怎么做？” 西法跟着大家脱口而出：“战斗，杀光这些疯子！” 【白痴！一群白痴！】 蓦然，西法仿佛听到谁在说话，从激昂的情绪里退出来，狐疑地左右看了看。 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却发现，身边的人都处于一种异样的亢奋当中。他们瞳孔微微扩大，因为激动而手指轻颤，他们呼吸粗重，他们的眼中透射着狂乱的光。 他们就像一群野兽！ 西法猛地打了个寒颤，自己刚才，应该跟他们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 大家似乎都失去了理性，这个样子，和上面那些疯子有什么区别？ 等等。 这个世界是存在着超凡力量的，难道说，这种异样的情绪，是受到某种超凡因素的影响？ 我们当中，有非凡者？ 这时，船长嗓音低沉地轻吼：“那我们还等什么，跟着我，我们去制裁那些疯子！” 他提着左轮，第一个冲上了楼梯。 包括乔伊斯在内，男人们从喉咙里发出嘶吼，瞪着遍布血丝的眼晴，拿着他们所能够得到的武器，紧跟着船长行动。 人群里，特里斯突然停下来并向后望。 感受到他的目光，西法抬起头，就见这个圆脸男孩同样情绪亢奋，但隐有克制地问：“西法先生，你不一块来吗？” “怎么可能！” 西法控制自己脸上的肌肉，努力让自己的眼睛瞪得通圆，让嘴角往上扬起，表现出几分癫狂的模样。 “我恨不得杀光那些婊子养的！” 他从特里斯身边冲了过去。 不能让人怀疑，如果我们当中真有非凡者，并且是他一手促成这场灾难的话，我更得小心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西法紧跟上其它人的步伐。 还没冲上楼梯，就听到了上面传来枪声、嘶吼和惨叫。 战斗已经开始了。 西法矮着身体，贴着船舱的墙壁走，借助散落在甲板上的木箱作为掩物，他小心地躲避着可能随时出现的流弹。 在确认四周没人关注之后，他悄悄地钻进了船舱里，在铺着地毯的宽敞过道上，找到了一盏马灯。 西法点亮了马灯，借着昏黄的光芒，看到了过道的地毯上、墙壁上，遍布着已经凝固的暗红血迹。 他没有参与战斗，而是深入船舱，找了一个二等舱钻了进去。 把门关上，将马灯放在旁边的圆桌，西法坐了下来。 “这太疯狂了。” 西法用手扶着额头：“不能慌乱，必须仔细考虑对策，并且做最坏的打算。” 最坏的打算就是，这场波及全船的疯狂和混乱，是受到超凡因素的影响，是人为制造的灾难！ 【杀光他们！】 【把除了我们之外的人全杀光，不就安全了！】 【我们可以敲破他们的脑袋、搅碎他们的脑子、撕开他们的身体、挖出他们的内脏、扯断他们的肠子。哈哈哈，这难道不是一件愉快的事吗？】 【所以你还在等什么，行动起来，李泽西！】 昏黄的灯光里，西法的嘴角一点一点地往上提，光线由下而上地照去，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阴影。 扶着额头的手往下一抹，西法的嘴角恢复如常，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正常人，我是不会加入疯子的行列，无论哪一边都是。” “但是，阻止他们也不现实。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贸然对抗疑似超凡因素参与的事件，简直就是找死。” “所以，我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并设法保护自己，直到下船” 突然。 西法表情一怔。 视野的尽头，在马灯的光线里，一片暗红无声流淌。 他动作僵硬，一点一点地抬起头，视线向前方移动，西法看到了一扇虚掩的木门。 门后是卧室，在门缝里，从卧室中，有暗红的血浆缓缓涌出。 它们蔓延过地板，侵袭了地毯，努力地向西法的方向延伸。 嗬、嗬 在卧室里有怪异的声音传来，很微弱，不似是人类会发出的声音。 西法看着那条门缝，感受到那从门缝的黑暗里，流淌而出的浓郁恶意。 他轻轻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站了起来。 他握紧了左轮，提起了马灯，往后退去。 西法按捺住好奇，克制住冲动，不去推开那扇虚掩的门，担心会引爆某种潜在的危险。 他无声无息地退出了这个房间，回到船舱的过道里，直到将门关上，西法才松了口气。 可没等他紧绷的神经放松，过道深处，有人轻唤道：“西法少爷，是你吗？” 本来就处于紧张状态的西法，听到这话，又打了个激灵。他连忙提起马灯，想要看得更多、更远。 可惜灯光的距离有限，西法只看到，在前面不远处，有人站在一片昏暗中。 对方也提着一盏马灯，但马灯随意地拎在手上，搁在脚边，照亮了附近的地面，却让这人的上半身隐藏在黑暗之中。 他猛地提起马灯，顿时，一张轮廓较深，但长相平凡的脸出现在灯光里。 这张脸上，嘴角翘起，露出八颗牙齿，笑容僵硬。 “杰克？” 西法冲口而出，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这是他的贴身男仆。 前往恩马特港的旅程，父亲给他安排了一个贴身男仆，负责生活起居。安排了一个保镖，负责贴身保护。 在船上发生内讧和撕杀时，保镖已经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男仆则被那群疯子捉走。 西法还以为自己这个仆人遇害了，没想到，他还活着。 只是。 这个状态，似乎很不正常啊！ “是我。” 杰克保持着那僵硬诡异的笑容：“西法少爷，请跟我来，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西法非但没上前，而且往后退：“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杰克。” “少爷还是一如既往地任性啊。” “总是不肯听从建议、总是自作主张、总是自以为是” 杰克说得又快又急，可脸上的笑容末变，看得西法汗毛耸起，头皮发炸。 “难道你不知道，自己很讨人厌吗？西法迪斯雷利，你就是个混蛋！败类！杂种！人渣！” “从你玷污了瑞秋的那一天开始，你知道，我多想杀了你吗？不，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我要把你剁碎，用你的肉喂鱼，把你的骨头丢给饿狗。你该死，你就是这么该死！” 西法当然知道瑞秋是谁，那是被‘他’祸害了的女仆。 从这件事来看，我也觉得你家少爷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跟我没有关系西法有些无奈，想到以后还得帮原主收拾那些烂摊子，更想苦笑。 突然，杰克另一只手抬了起来。 那只手上，端着一把左轮。 砰！ 杰克的脑袋猛往后摆，在过道里回荡的枪声中，他额头裂开，血和骨屑激射飞溅 直至看到蛇鳞左轮的枪口飘起了青烟，西法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射杀了男仆！ 身体比大脑更快行动，而且又是一枪毙命，原主的枪法这么好的吗？ 败类贵族总算也有一点可取之处西法自嘲地笑了笑，蓦然，眼角余光处。 他看到杰克的身后，有道冷凛的白光闪烁，破开空气，指向自己。 男仆身后竟然还有别人！ ps：新书求收藏，求推荐~ 第三章 诡秘典籍 西法只觉握枪的手臂一寒，手就不由自已地被带起，并拍在了墙壁上。 这时他才看清，一把厨师用的剔骨刀划伤了自己的手臂，将袖子钉在了船舱木制的墙壁上。 他连忙用另一只手握住剔骨刀，想把它拨出来，这时耳畔响起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倒下的男仆后，一个戴着厨师帽，个子瘦小的男人冲了过来。 这个船上的厨师刚才一直没有出声，一直站在杰克身后，直到现在才发动袭击。 马灯的光芒映照下，西法看到他浮现血丝的双眼，看到他扭曲的五官，还有那口森然的白牙，仿佛一头要噬人的野兽！ 厨师一下子就扑到了西法身前。 西法脑袋嗡一声变得空白，可身体却自行做出反应。握着剔骨刀的手猛一用力，将刀从木墙上抽出，直接用刀柄顺势撞在厨师的脸上。 沉闷的撞击声里，西法看到厨师头往后仰，脸上开花，血从鼻子里喷了出来。 但这没有让厨师害怕、后退，反而让他做出应激反应。 厨师帽早就掉到地上的瘦小男人跳了起来，用手分别捉住西法的肩膀和脸颊，用力一分，使得西法的脖子暴露在他的目光下。 他像一只疯狗般张嘴咬来，西法可以嗅到他嘴中的恶臭，看到那飞溅的口沫，以及乌黑的食道。 眼看就要咬中西法，厨师的动作突然停止，一把剔骨刀从他的下巴捅上去，穿过口腔，深入他的脑袋。 厨师眼中的疯狂飞快消逝，失去神彩，在惯性的作用下撞在西法的身上，随后两人同时滑倒。 坐倒在地，西法猛吸进了一口气，僵顿的思维这时才继续活动起来。 他连忙把厨师的尸体推开，看着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正装，惊愕茫然。 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原主身为贵族，接受过枪法和格斗方面的训练。 可无论是射杀那个贴身男仆，还是用剔骨刀干掉这个厨师，我表现得也太熟练了？ 西法扶着额头，按压着脑袋两侧，回想事件的经过。 前后两次袭击，作为一个在安定社会里生活成长的人，他完全不知如何应对，大脑一片空白。 可身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做出反应，这种干脆利落，直奔要害的攻击行为，已经不是受过训练就可以解释得通。 那简直就像，原主在杀人方面颇有经验！ 西法无法把一个贵族败类和杀手联系起来，末等他深思，他听到了落水声，然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隐约传来。 “救命，我” 一个金发鹰鼻的年轻人在脑海里晃过，是乔伊斯，他落水了？ 西法连忙收起左轮，跑出船舱，外面的战斗已经远去，附近早已没人。 不远处的甲板上还烧了起来，借助火光，西法看见船下海面，有人在水中浮沉。 西法连忙脱掉外衣，踢掉鞋子，跃出船舷。 他扎进了冰凉的海水里，朝落水者游去，离得近了，看到那人一头金发已经湿透，正贴在脸上，正是乔伊斯。 乔伊斯看到有人，大叫起来：“请帮帮我，我腿抽筋了西法先生，原来是你。” 西法用安抚的语气说：“保持冷静，我马上过来。” 他游到乔伊斯身后，用两手托住他的双腋，用反蛙泳法拖着金发青年向轮船靠近，找到一条登乘梯，并爬了上去。 回到甲板上，西法把金发青年拉上去，全身湿透的他双腿一软，也坐了下来。 乔伊斯喘着气，看向西法由衷地说：“真是太感谢你了，西法先生，我还以为自己要死在海里了。” 西法没力气回答，只能摆摆手，这时从上层甲板传来了一片欢呼，然后听见有人大叫。 “尤尼斯死了，尤尼斯金死了。船长结果了他，我们赢了。” 尤尼斯是一个恶棍，他甚至做出把婴儿丢进海里的恶行。 他带领着那些疯狂的野兽，屠杀了船上大量的人员，并占领了驾驶室。 他的死意义重大！ 听到这个消息，因为水中挣扎而几乎没有力气的乔伊斯，也兴奋地抬起脑袋：“我们赢了？天啊，灾难终于过去了！” 穿着湿透的衣服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不过西法愿意忍耐。现在他位于之前发现异常情况的二等舱门口前，以怀疑‘卧室里可能有残余疯子’作为理由，他很容易就说动了船长组织人手，对房间和卧室进行检查。 刚才船长他们进去不久后，在过道等候的西法就听见里面响起一阵惊呼声，大概卧室里的情况很糟糕，但没有出现打斗的声音，却让他有些意外。 片刻之后，戴着船形帽的船长就走了出来，马灯昏黄的光芒映照下，他的脸色并不好看。 随后两个水手抬了个担架出来，上面应该躺着具尸体，盖着一张白布，匆忙地抬出了船舱。 船长用用左轮的枪管顶了顶帽子，看了西法一眼：“那具尸体很糟糕，缺少了一些肉量。” 缺少了一些肉量西法竭力不让自己去思考，少了的肉量去了哪。 看上去船长不愿意在这个方面多做交流，他对四周的人道：“今晚大家都累了，船上的疯子已经受到应有的制裁，大家可以随意挑选干净的房间休息。” “明天，我们再探讨接下来要走的路。” 人群散去。 西法根据‘记忆’，找到之前属于自己的一等舱， 这是一个可以容纳三名仆人的房间，拥有专用的厨师，有能够欣赏风景的餐厅，有抽雪茄的专门房间，还有聚会打牌的场所。 不过现在，它只是一个足够宽敞的房间。 西法脱掉了湿透的衣物，洗了个澡，就把自己扔到床上。 片刻的功夫，他已经熟睡过去。等到再张开眼睛的时候，他看到窗外泛着白光的天空。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 西法打开衣橱，在里面找到属于自己的衬衣、马甲、正装、裤子、半高丝绸礼帽，以及一根镶金的铁心木手杖。 他穿好衣服，拿起这根沉重的手杖，走到客厅，在一张沙发坐了下来。 “我想想，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我莫明其妙地穿越了。” 西法跷着腿，手放在沙发的扶手上，五指有规律地轻敲扶手。 记忆如同沸水，一个又一个气泡冒出水面。 “嗯，这段时间，因为拜读了《诡秘之主》这本大作，我对密契魔法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我大量收集这方面的资料，甚至还在某宝上淘了一本《生命之树卡巴拉》” “对了，我记起来了。我收到一封邮件，那上面记载了一个古老的仪式。抱着好玩的念头，我举行了这个仪式，结果就” 西法站了起来。 如果我是因为这个仪式而穿越的，那么，在这里举行这个仪式，会发生什么事？ 最糟也就是回不去，永远停留在这个诡秘的世界，还能坏到哪里去！ 西法放下手杖，在房间里找到了一把保镖遗留的匕首，找到了几根蜡烛。他回忆着那个仪式的内容，掀开了地毯，用匕首在木制地板上刻刻划划起来。 为了方便工作，他脱掉了外套，穿着衬衣趴在地板上，刻划出一个不太工整的六芒星。 接下来，在六芒星的外侧，又刻出了两个同心圆，随后在两个同心圆之间的‘仪轨’上，刻划下12个代表着‘地水火风’等自然元素的象征符号，使其按照表盘的12格进行排列分布。 最后，西法拿出三根蜡烛点燃，并把它们分别放置在左、右和下端的三个星点上。 做好了这一切，他自己站在了六芒星的中心处。 用呼吸调整着心绪，直到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平静下来，西法才轻声道：“开始。” 他庄重地举起左手，掌心向上，轻声念道：“洞悉一切的眼睛。” 接着举起右手，掌心朝上，再次念道：“俯瞰万物的神明。” 他吐出浊气，双手合什，诚恳低颂：“您是知识的掌控者，您嘲弄命运、摆弄时间。” 最后，他摊开了双手，仿佛要拥抱晨光：“您是真实的见证者，是星空之上的无冕之王！” 仪式结束。 西法看着四周。 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失败？还是没有反应？ 心里涌起一阵沮丧，西法叹了口气，就想离开。 突然。 他看到前面的窗户，那被晨风掀起的窗帘，久久未曾落下。 他看到晨光里的粉尘，仿佛静止，安静悬停于半空。 他看到四周事物的颜色渐渐浓郁，红的更红、蓝的更蓝、黄的更黄，眼前的场景仿佛变化成色彩鲜明的油画。 这时，手中有了一种沉甸甸的感觉。一本厚重的典籍，自虚无中浮现，虚幻的迷离光芒勾勒图案，一颗凝视着稳固三角的眼睛出现在封面上。 跟着，图案的下方浮现起一行信息：知识权限－9。 在这本典籍的上方，还有一双虚幻的、遍布各种奇异花纹和符号的双手，正徐徐退去，隐入虚空。 西法仅是不经意地瞄到那手上其中一个小小的花纹，便无来由地感到恐惧、慌张。 不敢直视的他连忙将注意力放到了手上这本典籍上，并无意识地遗忘了刚才看到的画面。 自空气里浮现的典籍，受仪式召唤而来的书本。 如此诡异、神秘 西法目瞪口呆，这不是昨晚他刚醒来时，看到的那本‘书’吗？ 仔细一瞧，西法发现，封面上那颗眼睛，其周围的七个模糊符号。现在，有一个符号正变得清晰。 那笼罩在符号上的雾气，在晨光里渐渐消散，让西法看到了这个符号。 它是一本摊开的书，书本的周围有许多虚幻缥缈的眼睛，它们围绕着书本，仿佛在观察，在阅读！ 对比昨晚，这本书显然发生了变化。怀着期待、藏着惶恐、忍耐不安，西法伸出手去触摸封面。 指端传来硬实的触感，宛若实物，他咬咬牙，翻开了封面，看到微微泛黄的纸张上，多了一根白色的羽毛笔。 西法试着拿起那根羽毛笔，只觉得轻飘飘的，但确实有握着实物的感觉。 突然。 他瞳孔微微扩大。 他看到纸张首行的信息发生了改变，并且纸张上，多了不少昨晚没见到过的内容！ 收藏：1+ 记录：你的冒险传记已经获得1次以上的收藏关注，你已经满足条件，解除 第四章 交流信息 收藏：1+ 记录：你的冒险传记已经获得1次以上的收藏关注，你已经满足条件，解除‘留言板’使用限制。 西法的目光自然下划，看到了下面出现一个方框，里面有‘留言板：1’的信息。 留言板？我可以在上面留言？留给谁看？西法的脑筋一下子没拐过弯来，然后又发现，纸张上还有别的信息。 就在留言板下面 ‘无面人：诡秘同人吗？果断收藏下~’ ‘山海漫漫：快去冒险，少年，不够看啊。’ 嗡！ 西法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差点没跳起来。 这难道是 这难道是读者留言？ 我在那些留言者眼中，是某本小说里的人物？ 顿时，西法的脑袋乱成了一团。 前世的网络小说他也没少看，可也没看过，哪本小说里的主角发生类似的情况。 也就某漫的死侍知道自己是漫画里的人物，没想到今天，自己也成了某本小说里的角色，而且还能看到读者留言！ 等等。 西法迅速往上看，视线落在那块‘留言板’上。 莫非这东西，能够让我和‘读者’交流？ 交流些什么信息 对，可以交流重要信息！ 西法拍了下脑袋。 《诡秘之主》这本小说我只看了不到五十章，不了解往后发生的事情，不知道书中的诡秘。 可是，‘读者’知道啊，而且我能够看到他们的评论。 这样的话，我可以通过留言板，从他们那里获取到重要的信息！ 嗯，前提是他们肯留下评论，应该会的 不管了，先试试再说。 西法拿起那根羽毛笔，在留言板上写下：亲爱的读者们 不妥 西法摇了摇头，将写下去的几个字划掉，神奇的事情发生了，那被划掉的文字居然消失了。 还有这种操作？ 他定了定神，继续思索。 我只是一本小说里的角色，毫无疑问，那些阅读者的位格远在我之上。某些热门小说，读者的喜好甚至决定了剧情的发展。 要请求他们的帮助，态度得再诚恳些，称谓必须再高大一些。 一番酝酿之后，西法才继续在留言板上落笔。 ‘伟大的、无所不知的、次元之外的注视者们。我请求你们的协助，我需要你们给予建议。我想知道，哪条非凡途径更适合我，希望你们能够给予回应，无比感谢。’ 写完之后，西法发现，留言板上那个数字，从1变成了0。 原来，那个数字代表着留言板的使用次数。 审视了数次，自觉没什么问题，西法放下了羽毛笔，合上了这本厚重，却充满了虚幻感的典籍。 它开始褪去颜色，形体变淡，宛若青烟般消散。 随后，房间里的各种事物的颜色恢复正常，被风吹起的窗帘落了下来，悬停在半空的粉尘也各自飘零。 一切回复原状。 除了西法觉得脑袋晕沉，仿佛读了一上午的书，消耗了不少精力。 这时，他额头更是微微刺痛，就像被人用针扎了几下。 他连忙走到一面铜镜前，拨开额前的碎发，看到自己的额头上，一个六芒星正在消失。 这是仪式固定了？以后不用画六芒星，直接念出祷文，就能够召唤那本神秘的典籍？ 西法放下了头发，拿出匕首，破坏了地板上的魔法阵，免得被人看出什么来。 随后盖上地毯，他才坐回沙发上去。 接下来得考虑自保的问题了，因为内讧的关系，苜蓿号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航线，抵达恩马特港需要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日子都会在船上渡过。 如果没有超凡因素的话，问题不大。可回想起船上人员的内讧，再到昨晚同伴的异常亢奋，西法隐约觉得，这次海上流血事件里，有非凡者参与其中。 这样一来，就难保接下来的航程不会有意外发生。 “以普通人的身份调查非凡者就是找死，所以这个选项不予考虑。我要考虑的，是如何保证自己能够安全下船。” “保镖死了，贴身男仆也死了，我身边缺乏‘守护者’。如果生还者中再次发生内讧的话，恐怕这次就没那么幸运了。” “所以，我得拉拢生还者，人越多越好。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我如何拉拢他们，我必须给出什么样的报酬，才能够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保护我？” “我的优势有哪些，我要如何利用这些优势，来创造有利我的条件？” “还有，得想办法让非凡者忽略我，如果我们当中有非凡者的话。” 一番分析之后，西法对于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已经有一个明确的纲领。 咕噜噜。 肚子响了起来，饥饿鞭策着西法起身。穿上正装，拿起手杖，戴好礼帽，前往餐厅。 餐厅里，生还者大多数已经起床，三三两两地坐在餐厅中。 一进来，西法就看到了乔伊斯，那个金发鹰鼻的年轻人，打开着一个银质怀表，看着里面一张相片。 相片里是个戴着纱帽的年轻女子，眼睛漂亮，笑容温暖。 “她很美丽。” 走到乔伊斯身边，西法放低着音量且微笑出声。 乔伊斯回过头，露出笑容：“谢谢，你起床了，西法先生。” 西法点头，按着礼帽：“我可以坐这吗？” “当然可以。” 西法落座后，乔伊斯才说：“这是我的未婚妻，她叫安娜。” “那她肯定是位幸运的女士，因为她的未婚夫哪怕身在远方，也如此思念着她。” 乔伊斯却叹起气来：“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她。” 西法身体微往后仰：“为什么这样说？” 乔伊斯苦笑道：“西法先生，我们现在是杀人犯啊。船上死了这么多人，回去之后，肯定会接受盘查。” “一个不好，还有牢狱之灾，哪怕还能见到安娜，可能也是在监狱里。” 乔伊斯朝四周的生还者们看了看：“其实不只我一个这么想，大家都觉得，回去之后会有不小的麻烦。” 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毕竟船上死了这么多人，上岸之后，肯定会惊动警察，肯定得接受调查。 担心自己会因此入狱，是再正常不过的。 西法干咳了声道：“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或许我可以提供帮助。” 乔伊斯抬起头来，眼神闪亮：“西法先生，你” “我的父亲是拜森迪斯雷利男爵，下船之后，我会给他拍一份电报。” “我相信他会带着律师过来，到时候我可以让律师为你我，不，为大家进行辩护。如果警察认为我们有罪的话” 西法故意微微提高音量，让附近几人听到，顿时引起关注，引发讨论。 乔伊斯更是道：“西法先生，你真的愿意这样做吗？” 西法欣然点头：“当然，我经历过这一切，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无辜的。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拥有正确观念的人，我怎么能够看到这么多无辜者蒙受不白之冤。” “所以我一定会让律师替大家辩护，一定让大家都可以回家！” 听到这些话，餐厅里，生还者们脸上的凝重脸色逐渐消失。 “原来西法先生是一位贵族，他和我们站在一起的话，那我们就可以放心了” 而类似这样的话语，正悄然在餐厅里传播，西法很满意，事情正往他所希望的方向发展。 贵族身份是他的优势，他又表明态度，会跟生还者站到一块。 如此一来，大家的利益就统一了。如果再发生什么的话，为了确保自己的利益不会受损，相信会有很多人站出来保护他。 就在众人展开议论的时候，脚步声响起来，戴着船形帽的船长，圆脸有亲和力的青年特里斯，以及另外两个水手走了进来。 船长干咳一声，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早上好，先生们。打扰你们用餐了，但这里有件事，我必须跟你们商量。” “是关于我们接下来行程的事。” 有人站了起来，身材魁梧，体毛浓密，这个黑发褐瞳，面容沧桑的男人道：“船长，我们不是要回恩马特港吗，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船长伸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请坐下，布兰多先生。” 随后他背着手道：“没错，按照原来的行程，我们确实要前往思马特港。但是先生们，不要忘记，这几天咱们船上都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那些疯子是杀人犯，我们给予他们正义的制裁，但这件事情的本质是，我们自己也成了杀人犯。” “相信我，思马特港那些警察的脑袋，并不比卷毛狒狒好多少。我可以猜到，他们迫于压力，最终会把这起案件定义为斗殴。” “这样的话，我们都得入狱。我的想法是，我们趁事情还没有暴露，在附近港口补充物资，然后前往拜亚姆，前往那座‘慷慨之城’。” “我们可以去那里躲避一阵，等风声过去了，我们再设法返回。” 顿时，餐厅里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西法摇着头轻声道：“这样的话，我们嫌疑就更大了，哪怕有律师辩护也说不清。” 听到这句话，急于回家见未婚妻的金发青年，眼神明亮，霍然起身。 “大家静一静，大家听我说。” 乔伊斯用力挥动双手，吸引众人的注意力，等餐厅安静下来后，他大声地说：“船长先生，在你还没有来之前，我们也考虑过类似的问题。” “我们很茫然，也很惶恐。不过，西法先生给了大家一个承诺，他会让律师替我们辩护，他会让我们都回家！” 船长皱起了眉头：“如果说律师的话，我也认识一两位。但我不觉得，我们所能够接触到的律师，能够解决这么大的案件。” 乔伊斯充满信心地说：“可西法先生不一样，他的父亲是一位男爵，一位贵族！” “一位男爵聘请的律师替我们辩护，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船长惊讶地往西法看去：“这是真的吗？西法先生，你的父亲是一位男爵？” 第五章 示敌以弱 很好，事情正朝我希望的方向发展。 被动地应答，被动地表露身份，不要给人主动参与的感受，最大程度避免诱发那未知非凡者的敌意。 收起发散的思绪，西法长身而起，表情自然地回应：“正是，我的父亲是拜森迪斯雷利男爵。就如我之前告诉乔伊斯的那样，抵达港口之后，我会联系父亲，让他委托律师，替我们辩护。” 西法努力让自己表现出正义凛然的模样：“在座的先生们，包括我在内，都参与过不止一场的危险战斗。” “固然，在那一场场战斗中，我们手染鲜血。但它的本质是正义的，是扞卫自己生命的行为，我无法容忍这样的事情和犯罪划上等号。” “我会让律师竭力争取我们应得的公正对待，维护我们的名誉。我们，不是杀人犯！” 乔伊斯握紧了怀表，握紧这重要之物，附和着道：“西法先生说得对，我们不是杀人犯，我们不必逃避、无须躲藏！” “我们应该得到公正的对待！” 餐厅里，人们受西法两人的话语感染，纷纷响应起来。 见状，船长双手微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随后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前往恩马特港。” 听到船长做出决定，餐厅里爆发出一片欢呼。 欢呼过去之后，西法干咳了声，按了下礼帽，用一种尴尬中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语气，对金发鹰鼻的青年道。 “乔伊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搬到一等舱来。我的保镖、仆人都已经死了。” “房间突然显得有些空旷，我一个人住，总是觉得不安心。” 他又看向船长：“另外，我很在意昨晚那个二等舱发生的事情。我总觉得，那些疯子并末死绝，或许还有一两人躲在船上某处。” 经验丰富的船长，从西法的表情和话语，很容易就读懂了他的意思。 ‘我很害怕，我需要保护！’ 考虑到这是一位贵族少爷，有这样的反应，倒也很正常。 船长刚想问问，还有谁愿意搬到一等舱去，保护这位事关全船人未来的重要人物。 之前那位体型魁梧的壮汉就站了起来：“西法少爷，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一块搬过去。” “我叫布兰多，前皇家陆军中士，我曾参加过南大陆的殖民战争，我的身手还没有退步。” “为了回家去见我两个可爱的孩子，我发誓，会尽我所能地保护好你的。” 显然，读懂西法潜台词的，不止船长一个。 西法一半真实一半假装地欣然道：“那真是太好了，布兰多先生，在船上的这段时间，我会按照临时保镖的薪水付给你相应的报酬。” “当然，得在下船之后。毕竟我的钱包，已经在那位‘五海之王’的手上。” 布兰多有些惊喜却还是摆着手道：“不不不，你雇佣律师为我们辩护，已经帮了我们大家一个大忙，我怎么还能够收取报酬。” 西法却坚持道：“请你务必收下，布兰多先生，这是两码事。” “那，好。感谢你的慷慨。” 布兰多没再拒绝，因为‘五海之王’的光临，他损失了身上所有财物。而他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有一份临时保镖的薪水弥补，至少回家之后，这份薪水足够他支撑至找到下一份工作。 见布兰多答应，西法心里也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完成了计划的第二步，向那个隐藏在人群里的非凡者‘示弱’。 这一点非常重要。 纵观整个事件，那个身份不明的非凡者，并末让全船的人都死掉。西法相信，如果他愿意的话，应该可以办得到的。 所以，这对于他来说，让一小部分人存活，或许是出于某种需要。 在这种前提下，只要自己没有表现出威胁，大概率就会被忽略过去。 那么，如何才能让自己看上去不具威胁？ 那自然是‘示弱’。 基于以上的判断，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幕的表演。 已经决定好行程，又有西法提供法律援助，人们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餐厅里的气氛一改之前的沉重，变得欢快热烈起来。 西法消灭了一份早餐后，跟乔伊斯、布兰多两人返回船舱。 那两人先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稍后再搬到一等舱来。 西法便独自回房，刚关上门不久，他才摘下礼帽，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这么快？” 他没有戴上礼帽，也未曾拿起手杖，西法打开了门，却看到敲门的并非乔伊斯两人，而是一个圆脸青年。 特里斯。 “西法先生，我是来道谢的。”亲和力十足的特里斯微笑着说。 西法连忙退后两步：“请进来，特里斯先生。” 特里斯走进了房间，端详着四周，由衷地感叹：“不愧是一等舱的房间，很大、很豪华、很气派。” 西法半开玩笑地说：“你喜欢的话，也可以搬过来，反正房间还有剩。” “是吗？” 特里斯笑容温润，眼神透出了思索的意味，仿佛在仔细考虑西法这个建议。 看到他这个样子，西法就后悔了。 原本西法只想邀请乔伊斯一人，后来布兰多加入，就已经和他预期的有些出入。 要知道，他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有太多人在身边，西法就不好召唤那本神秘的典籍，无法进行研究。如果再加上一个特里斯，西法可以预见，接下来这段航程，自己什么都不用做了。 “感谢你的邀请，不过，我比较喜欢自己一个人住。” 还好，特里斯婉拒了，这让西法暗中松了口气。 可表面上，他还是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好，真可惜，我还以为有机会跟你共处。” “在过去的那些天里，你的勇气让人敬佩，我非常希望可以交上你这样的朋友。” 特里斯呵呵笑着说：“我也很乐意跟一位贵族攀上交情。” “说到这里，我由衷地感谢你。” “感谢你，西法先生。感谢你所提供的法律援助，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可能真得考虑前往慷慨之城了。” 西法微笑摇头：“和你为我们所做的事情比较起来，我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罢了。” “你真谦虚。” 特里斯顿了顿，笑容渐渐在他那张圆脸上消失：“西法先生，不知道你可有这种感觉。” “我总觉得，这场灾难非比寻常。在事件的背后，我隐约嗅到阴谋的味道。” 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西法差点就脱口而出，暴露出自己的心声。 还好他及时克制住这股冲动，改而道：“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难道你不觉得反常吗？” 特里斯反问道：“本来被海盗洗劫过后，我们应该同心协力，团结起来渡过难关才对。” “可突然间，船员和水手却因为一件小事内讧起来，并且事态急剧恶化。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发展成了流血事件，致使接下来的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西法心中闪过一个个念头。 他为什么要找我讨论这件事？ 难道，特里斯是非凡者？是幕后主谋？他，在试探我？ 西法为自己这个想法吓了跳，可随既，他又觉得不可能。 直到现在为止，非凡因素只是他一个猜测，他尚末能肯定。 而如果真有非凡者参与，此人一直没有现身，一直隐藏幕后。 怎么会突然主动现身，就为了试探自己。 也许，特里斯是他的帮凶。 也许，特里斯是受到他的引导。 但无论如何，我都得提高警惕。或许，特里斯的出现，是为了试探我的想法。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整件事不同寻常。” “但” 西法耸了耸肩膀，摊手道：“这种事情，还是让警察去头痛。我现在只想安全上岸，其它的事情就不考虑了。” 直接否定，未免显得太过刻意。 同意特里斯的观点，但不想深究，明哲保身，才是一个正常人的做法。 砰砰砰！ 敲门声响了起来，应该是乔伊斯两人来了，西法暗道一声‘来得好’，微笑起身：“请稍等，我去开个门。” 特里斯却跟着起来：“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做，告辞。” “那我送你。” 西法把他送到门口，打开门，门外果然是乔伊斯和布兰多。 他们看到特里斯有些惊讶，彼此之间寒暄了几句，特里斯就转身而去。 等那个青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西法才收回视线，抬起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来，先生们，让我带你们参观这里所有房间，你们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入住。” 7月1日。 周日。 恩马特港还是一如即往的热闹，作为鲁恩王国的沿海港口之一，这里每天都有船只出航或归来。 一艘昨日才归来的客轮上，几个水手正清洗着甲板。 一个水手直起腰休息时，突然眯了眯眼。 他看到有一艘升着船帆，却又排出蒸汽的客轮正准备入港。 他还看到，那艘船上有一个图案。它由复数紫色的，呈螺旋状排列拥簇的花朵组成。 那是，苜蓿号的标志！ 第六章 事态失控 苜蓿号的甲板上，眺望着远处的港口码头，乔伊斯激动地感叹道：“蒸汽在上，我们回来了，我们终于抵达思马特港了。” 站在旁边的西法，同样心情激动，可至少表面上，他还能保持冷静。 这一路走来确实不容易。 他们在海上经历了风暴、经历了迷航，闯过了种种考验之后，才顺利抵达港口。 任谁现在看到陆地，都有种扑上去亲吻地面的冲动。 在苜蓿号进入港口之后，在人们还来不及下船之前。甲板上，西法看到码头上冲进来一队警察，他们穿着黑色但有白格的制服，戴着徽章软帽，神情紧张。 一下子，船上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船长沉着地说：“大家不要轻举妄动，都呆在原位，让我和警官们沟通。” 西法也站了出来：“我的身份应该会有点作用。” 船长点了点头，这时警察们已经上船，他们熟练地三人一组，飞快展开搜索。其中，有几队警察来到了甲板，来到了人们身边。 一个有着黑色络腮胡的警官大步上前：“我是罗伊督察，这条船上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肩章是三颗银制六角星，符合他督察的身份。 他继续说道：“我们收到消息，苜蓿号在离开凯撒港不久后就遭遇袭击，有人看到了‘五海之王’的标志。” “但在那之后，你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消息了，在这期间，船上都发生了什么？” “另外，我有注意到。船上有未曾完全清洗掉的血迹，有子弹和长剑留下的痕迹，并且，船上的人员为什么只剩下这么一点人？” 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像炮弹似的砸了过来，它让人们回想起那些充满血色的记忆。 有几个胆小的男人已经脸色苍白，手指发颤，低声地说道：“那不关我们的事，不关我们的事。” 罗伊督察听到了这些话语，脸色更加凝重，让人害怕。 船长干咳了声：“警官，是这样的。我们在遭遇海盗的劫掠之后，船上发生了可怕的灾难” 他大致讲述了那场内讧，那场灾难的经过，听得络腮胡督察一颗心直往下沉。 思马特港的警察部门，在大半个月前，就已经收到了苜蓿号被袭击的消息。并且，那些逾期末归的乘客，他们的家属在最近，时有来警察部门打听消息。 因此，刚刚接到苜蓿号入港的消息，警察就赶了过来。 作为有丰富经验的罗伊，他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可没想到，情况比他想像中还要糟糕。 脚步声陆续传来，有几支警察队伍跑上了甲板，并向罗伊汇报。 “长官，我们发现了大量的尸体。里面有水手，也有船上的旅客。” 罗伊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灰蓝色的眼珠转动，看向了船长：“事情很严重，在没有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缘由之前，我希望你们配合。” “现在，我需要把你们带走，请你们协助并配合调查。” “不！” 一个矮小，留有胡子的男人向舷梯的方向冲去：“我没有犯罪，我要回家！” 船长着急地叫道：“西格拉先生，冷静点。” 没等他叫回那位先生，已经有两个警察扑上去，用警棍敲打西格拉，并把他压倒在地上。 “不要这样，请放开他。”船长连忙上前，但被一根警棍捅了下肚子，让他无法说出剩下的话。 “嘿，你们干什么！” “为什么打人，我们不是犯人！” 乘客们激动起来，其中，圆脸的青年特里斯更是站出来说道：“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 但他也吃了警察一棍。 见状，人们更激动了，冲上去要找警察理论。 罗伊督察拨出了手枪，指着人们吼道：“停下！都给我停下！” 警察们也冲了上去，用警棍击打那些情绪激动的乘客或水手，把他们压倒在甲板上，这个过程中，不少人受了伤。 “大家冷静点！” “保持克制！” 西法大叫着，希望人们不要冲动，但这个时候，他的声音完全被淹没。 一个警察朝他冲了过来，要去揪他的领口。西法本能地向后一个滑步，让这个警察捉了个空。 “不准反抗！” 这个有着褐色瞳孔的警察大吼着，拨出了手枪，指着西法。 西法只好举起手道：“警官，我是” 没等他说完，一个高大的警察把他扑倒，用宽大的手掌压着西法的头，将他的脸颊紧紧压在了甲板上。 愤怒、屈辱、震惊，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西法想抬起头，可脸被死死地压着，只有右眼能够看到极为狭窄的一线视野。 他克制住自己如同火山般，想要喷发的激烈情绪，大叫道：“听我说，警官！我是拜森迪斯雷利男爵之子！” “请不要伤害我和船上的人，我们会配合协助调查。” 可警察根本没有理会，压在西法身上那个大个子不耐烦地叫道：“闭嘴，你是男爵之子，那我还是王子殿下呢！” “有什么话，等着跟法官说去！现在，给我起来。” 西法给拉了起来，并且嘴里给塞进了一块布团，不知道是哪个警察身上的手帕，味道与清新无缘。 甲板上的骚乱很快被控制住，人们被警察押走，包括西法在内，最后全丢进了思马特港警察部门一个临时监狱里。 在关满人的牢房里，西法拿掉了嘴里的手帕，冲到门边叫道：“警官！警官！我是西法迪斯雷利！我的父亲是一位男爵，我想拍一份电报，我可以付钱！” 一个警察走了过来，用棍子猛烈敲打着牢门：“退回去，不准喧哗！” 西法连忙缩回手，不得以地往后退，事情的发展完全和他想像中的不一样。如果无法跟家里取得联系的话，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看，我就知道，这些卷毛狒狒不会配合你表演的。现在你要怎么办，李泽西？】 【我倒是有个主意，让这牢房里的猪打起来。只要他们打起来，警察就会进来查看。到时候，我们捉住其中一个，拧断他的脖子，拿了他的枪冲出去。】 【我们办得到的。就这样干？就这样干。】 【就这样干！】 西法的嘴角逐渐地，小幅度地扬了起来 第七章 序列建议 “西法先生，你没事？” 熟悉的声音，让西法回过神来，视线里是一个金发鹰鼻的青年，乔伊斯的目光看上去有些担忧。 西法抹了把脸：“我没事，不用担心。虽然不让我拍电报，但我相信，父亲会时刻注意恩马特港的消息。” “只要他知道，苜蓿号已经进港，他一定会赶过来的。到时候，我再让他聘请律师，我们一定能够回家的。” 安抚着牢房里众人，西法心里其实并无太大把握，毕竟恩奇镇远在迪西郡。并且，他不确定，警察部门是否会公开苜蓿号的消息。 或许，等到家里收到消息的时候，他都给丢进真正的监狱里了。 就这样惴惴不安地来到下午，突然牢门打开，一个穿黑底白格制服的警察问道：“哪位是西法先生。” 西法愕然地抬起头，站起身回应：“我是。” 警察退后一步：“请跟我来。” 牢房中，特里斯站了起来：“你要带他去哪里？” 警察挥舞着棍子：“这不关你的事，坐下！” 西法回头道：“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但愿他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西法被带到一个安静的房间，他被要求坐下等待，整个过程，警察什么都没有透露。 没过多久，门又再次打开，一道魁梧的身影挤了进来。 中年男性、身材高大。戴着高礼帽，眉眼深刻，胡子经过精心修饰，为他增添了几分威严的气息。 穿着白色衬衣，黑色的马甲和同色正装，手里拎着一根精致的手杖，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们没有打你，儿子。” 西法霍然起身，惊呼出口：“爸爸？” 走进房间的男性，正是西法的父亲，拜森迪斯雷利男爵。 一个不满足现况，野心勃勃的贵族。为了进入鲁恩王国的权力中心，为了在上议院有一席之地，最近几年，正积极展开各种社交活动。 “你怎么” 拜森伸出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坐下说。” 他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不久前，我们就收到了从海上传来的消息。我知道，你搭乘的船在离开凯撒港后就出了事，你的母亲非常担心，她让我来思玛特港等消息。” “我在这已经停留了将近两周，每天都让人来港口打探消息。” “上午我刚去见个朋友，下午回到旅馆的时候，就听说苜蓿号回来了。” “同时听说，船上的人都给关了起来。警察部门不愿意透露更多的消息，但我听说，你们船上发生了一桩惨案？” 西法点头道：“父亲，我需要一名律师。” 拜森身体微微往后倾，小幅度地点头：“我知道，在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齐利夫，他将在明天，最迟后天就会赶到。” “在此之前，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已经打点过，稍后，他们会给你安排一个单人牢房。” 听到拜森已经请了律师，西法这才松了口气，又道：“父亲，我希望齐利夫先生可以为船上的其它人辩护。” 拜森皱起了眉头：“我可以问理由吗？你要知道，这可不是一桩简单的案件。” 西法整理了下思路，才回答父亲的问题：“理由有两个。第一，我在船上答应过他们，抵达港口后，我会聘请律师为他们辩护。” “你时常对我说，信誉是我们立足的根本，而现在是我履行承诺的时候。” “第二，这有利于塑造您的形象，提高您的风评。请相信我，父亲。苜蓿号上的惨案，我们是受害者，我们是无辜的，哪怕我们确实沾上了鲜血。” “所以，如果你聘请律师，帮助这些人得到公平对待的话。那么我相信，一位肯为底层人民发声的男爵形象，有助于缩短你与上院议员之间的距离。” 拜森眼中闪过讶色，接着露出深思的表情，最后轻轻点头：“你说服我了。好，我会和齐利夫好好商量。” 这时敲门声响起，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干咳了声：“时间差不多了。” 拜森站了起来，按了下高礼帽：“好好呆着，不要担心，下次我会跟律师一块来看你。” 父亲离开之后，西法被带到了一间单人牢房。 房间不大，放着一张床，另外有独立的盥洗室，环境比起之前的牢房不知道好了多少。 门关上后，西法在床边坐了下来，观察片刻，确认没有人监视后，他走到了安装着栅格的高窗前。 他打算召唤那本神秘的典籍。 在船上的这段时间，由于担心会引起注意，西法都不敢再尝试那个仪式。 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一个，正好验证一些想法。 西法先后平举双手，念出咒文。 这次没有刻划六芒星，没有布置蜡烛，西法不敢确定，仪式是否成功。 不过片刻后，他发现牢房的颜色开始变得浓郁，空气里的粉尘再度悬停，这些现象均表明，他成功了。 那本虚幻的典籍再度浮现，西法下意识地没有抬头，让视线落在脚下，仿佛生怕看到不该看的画面。 当神秘之书封面上的图案和信息完全呈现之后，西法感觉到了沉重的手感，他按捺着惶恐的心情，将封面打开。 他看到了书页，看到了自己在留言板上写下的信息，当视线往下划动，他看到了一些新的留言。 针对留言板所提问题的回复！ 西法的心情一下子转变为欣喜和兴奋。 果然，这本神秘的典籍能够连接两个维度的世界，让他和‘读者’进行交流。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那些回复。 ‘山海漫漫：选择什么序列，那当然是‘刺客’啦，听我的没错，这个途径高序列有惊喜啊╮(￣▽￣)╭。’ 这语气，你后面还加表情，我很害怕啊。 西法继续往下看。 ‘守护我方勇士：异种啊，是男人就上木薯。’ ‘灼眼的盖伦：哈哈哈，果断窥秘人。’ ‘无面人：刺客狂喜，好，开个玩笑。我来认真回答下这个问题，申请加精有木有。 本来想推荐苟三家什么的，不过，考虑到主角是贵族。那样的话，仲裁人、教会掌握的序列，如水手序列、通识者和不眠者都可以考虑。’ ‘这些序列官方有详细的信息，能够稳定晋升高序列。唯一的问题是升级慢，并且受到官方的监督。’ ‘其它序列的话，我个人觉得‘猎人’序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开局就强化身体素质，特别是格斗方面的能力。 稍微晋升一下，就可以玩火了，纯论破坏力的话，这个序列完全可以挤得进前三！’ 第八章 怦然心动 鲁恩王国有三个主要的，官方认可的教会。 分别是黑夜女神教会、蒸汽教会和风暴教会。 这三个教会都掌握着至少一条完整序列，关于这点，读过《诡秘之主》前面几十章，并且平时听朋友偶尔提起，西法还是知道的。 不过，仲裁人序列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并且，‘无面人’这位注视者是因为自己贵族的身份，才推荐了这条序列。 那么看来，仲裁人序列应该是和这个身份有关。难道是贵族，或者是王国掌控的序列？ 显然，在22条序列里面，这几条序列因为由教会和官方掌控的缘故，信息详细，能够稳定晋升。 属于体制内的福利。 不过西法知道，享受体制福利的同时，意味着需要承担体制责任。 并且，那位注视者也提到了‘监督’的问题。 光是这个问题，就让西法对这几个序列产生拒绝。他不愿意接受教会或王国官方的监管，毕竟他是一个穿越者，身上有太多秘密。 万一哪天被发现了，怕不给当成白老鼠关起来研究。 除了以上这些，那位注视者还推荐了‘猎人’序列。 他指出这个序列一开始就强化身体素质，提升格斗能力。晋升之后，还拥有火焰的能力。 他个人认为，这个序列纯论破坏力可以排得进前三。 但他没给出哪里可以弄得到这个序列起始的配方或魔药 再往下看，还有其它‘注视者’的留言。 ‘太阴幽荧月：魔女途径不好吗？’ ‘编号：刺客啊！必须得刺客啊～’ ‘让缘分让我们在这相遇：你在诡秘之中，22条成神途径，可以分为九种，也就是对应’ ‘忧郁的油饼：总感觉黑皇帝和审判者途径不完整，一个’ 奇怪，后面的信息被屏蔽了？为什么 突然，西法想到什么，将这本厚重的典籍合上，视线落在封面那行信息处：知识权限－9。 难道说，因为权限不够？或者是这两位注视者留下的‘知识’层次太高，超出权限，所以无法读取？ 这时西法感觉到脑袋有些晕沉，像消耗了许多精力，看来召唤神秘之书，很耗费精神。 他正想着怎么解除召唤，就见这本虚幻并闪烁着微光的厚重典籍，形体开始逐渐淡化，最终消失在手中。 四周的场景颜色也恢复正常，西法听到了高窗外传来的隐约人声，显然已经脱离了那个召唤典籍的神秘空间。 “看来我找到召唤的‘开关’了” 他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捧着杯子，继续思考。 从那位注视者的描述来看，‘猎人’这个序列注重破坏力。 破坏，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元素。特别是对男人来说，谁不喜欢掌控巨大的破坏力。 而且这个序列除了精通格斗外，还拥有控制火焰的能力，这又是一个让西法怦然心动的地方。 “总之，先记下来。”西法喝光杯子里的水，躺到了床上，放松身心，以缓解精神消耗带来的微微头痛。 第二天，拜森就带着一个蓝眼珠，高鼻子的中年男人来探视。 他就是律师齐里夫，父亲拜森专用的律师，这几年替西法家解决了不少麻烦。 西法跟律师交流了一个下午，详细且耐心地回答了齐里夫提出的各种问题，在警察几度催促之后，探视者这才离去。 接下来几天，西法不时被警察提审盘查，偶尔还会见到乔伊斯等人，但都无法交谈，只能匆匆一瞥，便给带回各自的牢房。 转眼将近一周过去了。 这天，牢门打开，拜森大步走了进来，声音洪亮地说：“我们可以回家了，儿子。” 西法欣喜地站起来：“真的吗？” 拜森微笑道：“当然是真的，而且，船上的其它人也获得自由，他们被释放了。” “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西法迫不及待地离开这间‘单人房’，跟着父亲来到警局大厅，果然见到了乔伊斯等人。 船长、乔伊斯、布兰多等人走了过来，团团围住了西法，致以由衷的谢意。 在这个过程当中，西法有注意到，乔伊斯的脸色并不太好。他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可是神情有些疲惫，和其它人的兴奋、雀跃的心情有很大区别。 一番寒暄后，西法把乔伊斯拉到一边：“你的脸色不太好，你没事？” 乔伊斯摇摇头，又苦笑说：“大概是因为，最近老做噩梦，每次都让我在半夜惊醒，睡眠不足，所以才” “噩梦？”西法摊开笑微笑说道，“什么噩梦让你脸色这么难看。” “我梦到从苜蓿号上掉下去，掉向一片深红色的海洋。还好有人拉住我，但我看不清他的样子” “而我还拉着一个人，你知道是谁吗？居然是尤尼斯金，那个恶棍！天知道我为什么会梦见他，而且在梦里，我居然试图拯救他。” “但每次到最后，他都会哀嚎着掉下去。见鬼的是，就在这时，那个捉着我，看不清模样的人也松开了手，我就这么掉了下去，然后我就惊醒了。” 西法不以为然地说：“只是一个噩梦而已，别放在心上。现在我们都自由了，你可以安心回家了。” “如果还会做噩梦，就去找个医生，我指的是心理医生。我觉得，你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精神太紧张，压力过大，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 “对了，你有旅费吗？” 说完，西法自嘲笑道：“我问了一个蠢问题，稍等。” 他走向拜森，跟自己父亲要了一笔钱，其中50镑用以支付布兰多的保镖薪水，其它的则分给那些身无分文的生还者，让他们有钱回家。 当然，这是以父亲拜森的名义。 告别乔伊斯等人，要离开警察局，跟父亲一块回家。不料，在大门附近，西法撞到了有黑色络腮胡的罗伊督察，以及一个高大的警官。 西法记得这个高大警察，当时在甲板上，就是他把自己压倒。 “还有什么事吗？警官？”拜森脸色有些不悦。 罗伊督察干咳了声，介绍旁边的警察：“这位是巴顿警官，尊敬的拜森爵士。在一周前的事件里，在船上，巴顿警官在执行公务的时候，有些鲁莽，可能对西法先生出手过重了。” “所以，他想趁这个时候，向西法先生致歉。” 拜森哦了声，朝那高大的警察看去。 名叫巴顿的警察额头上遍布汗珠。 在得悉西法确实是男爵之子后，巴顿心里七上八下。他记起自己嘲笑过西法，记起自己当时不听解释。 作为一个思马特港的小小警察，巴顿担心自己会遭到贵族的报复。于是恳求自己的长官，制造一个主动道歉的机会。 在督察介绍完毕之后，巴顿连忙走前两步，摘下软帽，向西法鞠躬道：“非常抱歉，西法先生，我为自己前几日的鲁莽和冲动道歉，并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这一幕，让大厅里的人都看了过来，人们交头接耳，大部分人都摇着头。他们不看好巴顿，不认为那个贵族少爷会轻易原谅这个大个子。 西法抬起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看着这个警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