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 第1章 来自三百年前的祖宗 雍王府里,僻静小院,屋里热气袅袅。 嬴黎靠在池边,瞧着满池花瓣,百无聊赖的拨动着水纹,心思完全被另一件事拿捏住了。 这是景佑三十三年,大周建国后的第三百二十一年。 而她,来自三百年前,大周开国之时。 本该在带兵返回邺城与燕王争雄决胜路上的她,遭遇突袭,重伤昏迷。 一睁眼就到了三百年后的狼胥山,阴差阳错的救了双目失明被瓦剌追杀的落难世子,又被那位世子爷忽悠着来了邺城。 现在,大周兵戈四起,危在旦夕。 死在开国之前,重生在亡国之际。 苦逼的日子她一天没落下,中间三百多年的好日子她一天没赶上。 淦! 嬴黎搓了一把脸,快要郁闷死了,她的皇位江山,她的荣华富贵,她的美男环伺~ 嬴黎恨恨,却雄心不灭。 三百年后又如何? 是她横扫中原,燕王才有机会称雄。 这个皇位本来就该是她。 燕王后嗣坐了三百多年,也该轮到她了。 正思量着,窗外却传出动静。 她眉眼一凛,转身从水池里飞身出来,水花四溅,丫鬟被这突发的变故吓了一跳,定神一看,嬴黎身上已经披了外袍。 她随手挽起湿哒哒的头发,直接出门。 “姑娘。”丫鬟慌了,忙拿了衣服去拦她。 拉开门,嬴黎还没行动,就见一群嬷嬷闯了进来,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掐腰作势,四下一看,直奔草木茂密的窗户底下,揪出来一个男人。 “不要脸的东西,滚出来。” 她们吵吵囔囔,嗓门大的把隔壁几个院子的人都招了过来。 被摁住的男人大发雷霆,叫嚷着打了好几个人,满脸凶狠戾气的瞪着她们:“瞎了你们的狗眼。” 他露了脸,一个个气势汹汹的嬷嬷立刻吓得跪在地上:“舅爷饶命,舅爷饶命。” 舅爷? 那位世子的舅舅? 嬴黎猜测大概是世子继母雍王妃的兄弟,毕竟那位世子爷说过,他外祖父家是清贵人家,不大可能养出这副德行的人。 大嗓门嬷嬷小心翼翼的问:“舅爷怎么在这?” 嗯? 嬴黎靠在门框上,冷眼看着他们。 昨日那位世子爷才带着她赶回雍王府,今早麻烦就寻上来了。 这当真是不让人安宁。 “老子自然是来看美人的。”男人狠狠踹了大嗓门嬷嬷一脚,大嗓门嬷嬷连连哀嚎,不住地求饶。 院子里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个个都是一脸八卦模样。 男人打骂完,又看着嬴黎,目光淫色贪婪,让人直犯恶心:“美人肤如凝脂,胸脯子上那一颗红痣可真美啊。” 他一脸回味,能把人恶心死。 伺候嬴黎的丫鬟一愣,气的跳脚,她们给嬴黎沐浴,哪里见什么红痣? 但这种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其他人都不会怀疑。 一时间,十几道目光赤果果的投向嬴黎,恨不得将她身上松垮垮的袍子扒了。 “这么说,你看见了?” 嬴黎就势坐在廊柱下,抬手将湿哒哒的头发别到耳后,双手在胸前交叉一抱,二郎腿一翘,白皙的小腿肆无忌惮的从袍子底下露了出来,随便套在脚上的绣鞋摇摇晃晃,将所有人都看的脸红心跳。 男人舔着后槽牙,几乎要被她这副模样迷死,搓着手,急不可耐。 “妖精。” 第2章 太岁头上动土 不知是谁低骂了一句,竟无人反驳。 毕竟嬴黎如今的模样,当真没几个男人能扛住。 男人笑着上前了两步,将招姬那一套拿了出来:“当真大胆,怎么?见了本公子,就如此放-荡了?” 说着,他就去挑嬴黎的衣裳。 嬴黎抬眼,男人对上她的目光,动作一顿,却兴趣更大:“要不进屋?” 明目张胆的邀约,完全不管还有众多围观之人。 其他人越发指指点点,丫鬟也气的脸红。 嬴黎冷眼看着他,漫不经心的去拔自己发间的簪子。 她几乎能预见簪子刺穿男人喉咙的情形了。 “王妃到。”一声高喊,嬴黎略一思索,放下手静等。 一位贵妇人匆匆而来,年纪四十不到,满身珠翠,眉眼一股倨傲之气,看谁都是一副鄙夷不爽的表情,此时进来,也骄傲的抬着头扫视众人。 嬴黎托起下巴瞧着她,这位就是雍王妃,世子爷的继母杨氏,本是皇后的亲侄女雍王的亲表妹,承王府嫡女,身份尊贵,不知为何,给雍王做了妾,先雍王妃沈氏病故后,便由皇后做主,扶为正妃。 那位世子爷对她的评价就四个字:悍妒成性。 嬴黎觉得挺中肯,昨晚那位世子爷带自己回来的时候,这位王妃便面色不善。 她站在院子里,瞧见嬴黎时,怔了许久。 上京嬴氏出美人,嬴黎自然不例外,即便常年征战沙场不思打扮,但耐不住底子好,现在刚刚出浴,自带美人光环加持。 若非那位世子爷伤了眼睛看不见,嬴黎差点以为他小小年纪看上自己的美色了。 否则干嘛带她回自己家? “出了何事?闹哄哄的成何体统?”雍王妃冷言冷语,皱着眉满是鄙夷:“姑娘怎么这幅打扮?” 大嗓门嬷嬷立刻凑上去:“王妃,姑娘沐浴时,被舅爷瞧了个清楚。” 哦哟哟~真是会说话。 瞧了个清楚不就是说她被看光了吗? “是吗?”雍王妃完全不惊讶,神色冷漠的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余光都不看男人一眼,径直走向嬴黎:“姑娘貌美,男人家把持不住闯了祸,姑娘别放在心里。” 嬴黎靠着廊柱,语气慵懒:“王妃想让我认栽?” “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闹了出去,姑娘脸上也不好,难不成,还会有人说他的不是吗?”雍王妃施恩一样褪下手腕上的镯子:“这个,就当是给姑娘的补偿。” 大嗓门嬷嬷赶紧把镯子接了,一改方才畏畏缩缩的表情,倨傲的将东西递过来:“拿着。” “我一个清清白白姑娘家,遇上这种事,王妃打算这样就把我打发了?” “你别得寸进尺。”大嗓门嬷嬷突然嚷嚷起来:“我们舅爷身份尊贵,看了你的身子是你的福气,你最好拿钱闭嘴,否则,偌大的邺城,再无你的容身之地。” 好猖狂的老婆子! 嬴黎忍不住笑了出来。 雍王妃以为她被吓住了,这才有开口装好人:“姑娘,息事宁人,对大家都好,现在把事情压下去,姑娘左不过就是见不得王爷罢了,出了府也是一样的嫁人,若是闹大了,只怕流言蜚语并非姑娘能承担的。” 说的真有道理。 这要换做平常小姑娘,若是没有自杀的勇气,还真就答应了。 可她就没想过见什么王爷。 “我若不呢?”嬴黎的语气冷了下来。 第3章 端方雅正世子爷 “你别没事找事。”男人格外嚣张:“大白天沐浴,你不就是等着别人来偷看吗?” 还有这样的道理? 嬴黎蹙眉,环顾四周,除了伺候自己的那两个丫鬟一脸气愤,其他人竟然都觉得男人说的有道理,对着自己指指点点,个个一脸鄙夷。 这能忍? 眨眼间,男人就被一拳甩在腮帮子上打翻在地,顿时双耳轰鸣,眼前一黑。 嬴黎飞身上前掐着他的脖子:“你真看见了?” 男人疯狂摇头,声音断断续续:“没…有。” 嬴黎将他提起来,再狠狠砸在地上,‘砰’一身,男人身下的地砖碎了几块,男人更是吐出一大口鲜血。 一群女眷吓得尖叫连连,当场晕倒了好几个。 嬴黎依旧掐着他,目光森然嗜杀:“现在才说实话,晚了。” 她活生生将男人的眼珠子挖了出来,嫌弃的丢在一旁。 满院尖叫! 嬴黎看着其他人:“这就是太岁头上动土的下场,看清楚了吗?” 她一个军功彪炳能载入史册的女军侯,带着三万兵马起家,替燕王打下半壁江山,手上人命无数,与诸侯争雄。 上京嬴氏威名,因她一人被四海皆知。 这等荣耀尊贵,就连大周太祖见了自己也要客客气气。 哪里也轮不到这些人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雍王妃腿软的几乎站不住,看着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你呢。”嬴黎目光森森看向雍王妃:“不把我的清白当回事,想必是自己不曾吃亏过。” 她走过去,雍王妃吓得跌跌撞撞要跑,其他人更是怕的要命,疯狂躲避。 嬴黎一把抓住雍王妃,任凭她疯狂挣扎大喊大叫也绝不松手,抓着她的衣裳,用力一撕,只听见‘刺啦’一身,雍王妃白花花的身子直接暴露在了青天白日之下。 “啊!!!” 好些人惊叫起来,也还有忠仆扑过来保护雍王妃,嬴黎毫不客气的将她们打开,再次拽住雍王妃,直接把雍王妃赤红色的肚兜扯了下来。 雍王妃羞愤欲死,护着她的人更是一个个鬼嚎不止,像是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啧啧啧~”嬴黎好好的打量了一下手里的肚兜,然后举起来,气沉丹田,“仔细瞧瞧,王妃的红肚兜。” 院子外面刚进来一群男人,就被她这一喊惊得全部镇住了。 清风吹着,满院子乱糟糟,雍王妃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一群嬷嬷丫鬟被打的人仰马翻,嬴黎得意的举着肚兜给所有人看,唯我独尊的模样甚是嚣张。 到是廊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丫鬟瞧见来人,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世子。” 被嬴黎镇住的众人这才回神,齐刷刷的看过去。 院门口,打前站着位少年,白衣翩翩,双目用布遮着,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犹如清风明月出尘不染。 他看不见,但耳朵不聋,嬴黎那一嗓子他听得清清楚楚,现下,唇角微勾。 满院的人都急忙跪下,就连围着奄奄一息的男人哭喊的人也闭了嘴,像是生怕吵了面前这位世子爷的清净。 “小子。”嬴黎气势汹汹,早已没了方才那副杀人的清冷样子,反像个地痞:“你后母让人偷看我沐浴,我动手没错。” 少年便是她从狼胥山救回来的落难世子,雍王府燕靖予,老皇帝的嫡长孙,年十七。 第4章 这位姑娘可不是善茬 被喊了一声小子,他也不恼,抄着手语气平静微沉:“姑娘是我的贵客,闹她如闹我。” “世子爷。”大嗓门嬷嬷声音发抖:“这位姑娘辱没王妃,还请世子爷做主。” 她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方才的理直气壮消失的干干净净。 其他人更不敢说话,像是怕极了他。 燕靖予的语气微微凌厉:“是辱没,还是受欺负了自卫?” 没人敢接话,像是全都哑巴了一样。 “王妃可好?”他抬手抱拳:“是我疏忽,忘记提醒王妃这位姑娘并非善茬,让王妃吃亏了。” 雍王妃狼狈的拉着破碎的衣裳,全身发抖,哭的妆容一片模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过,难得有人能站出来教教王妃规矩,王妃可要长记性才是。” 雍王妃一噎,竟被他刺激的直接晕了过去,嬷嬷们一顿慌张,看看燕靖予,谁也没胆子在世子爷跟前闹事,只好手忙脚乱的带着雍王妃离开,其他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看燕靖予,见他没交代,也赶紧走人。 眨眼间,院子里就剩下嬴黎和他两个人了。 嬴黎走向他:“啧啧啧,收拾干净这么俊俏啊,早知道我自己给你洗洗得了。” “咳!”他握拳低咳了一声,能闻见淡淡的花香里混杂着血腥气:“下人失职,姑娘受惊了。” 因着自己是被老燕家供在祖庙的人,嬴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就谎称失忆了,姓甚名谁都不记得的那种,所以,他们都只称呼嬴黎为姑娘。 嬴黎围着他转了一圈:“嗯,受惊了,本来想起来点什么了,又给吓忘了。” “嗯哼?”他挑眉:“吓忘了?” 当他耳聋没听见那群女人的鬼嚎? 嬴黎转身跳上他身边的石桌坐着,两腿一搭,袍子的叉口在膝盖处分开,她的两条小腿明目张胆的露在了外面,“世子爷不是住在隔壁吗?怎么来的这样慢?” “知道姑娘没那么好欺负,所以让姑娘尽情发挥。”他站在原地一步没动,衣裳被风卷起了一些,端方雅正,俨然一个翩翩君子。 嬴黎笑了,指头绕着自己散落下来的头发:“你继母真是草木皆兵,都说了我只是你的救命恩人,她还以为我是勾搭你爹的小妖精,自讨苦吃,你爹回来后不会找我麻烦。” “我爹尚在边关,姑娘不妨担心一下其他人。”他摸索着过来坐在石凳上:“比如说我祖母和承王府?” 他祖母,大周皇后,老皇帝的结发之妻杨氏。 雍王妃是杨皇后的亲侄女,亲爹就是承王爷。 这都不是好招惹的人。 嬴黎微微倾身,把胳膊肘放在他的肩上:“世子爷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不对?” “姑娘是我府上的贵客,姑娘的事,我自然义不容辞。”他很从容,只是嬴黎的头发若有若无的扫在他脸上,让他脸颊微微泛红。 嬴黎瞧着,依旧不相信他会是大周太祖燕王的嫡系子孙。 那个两百多斤的黑胖子,脸上都长着毛,活像一头立起来的野猪精,燕王妃是个美人,生下的孩子勉强好一些,不像野猪精了,像家养的了,但还不是那副尊荣。 能把后人生成这副模样,足以见得老燕家糟蹋了多少漂亮姑娘,但凡有一个丑的,这事都得前功尽弃。 为那些给老燕家传宗接代的姑娘默哀~ 第5章 我救命恩人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 既然燕靖予都说了他会义不容辞,那嬴黎也就不操心了。 有人善后,那自己该歇就歇。 到了晚间,照顾她的丫鬟说雍王妃醒了,正寻死觅活,连她的娘家承王府都惊动了,已经来了府上。 嬴黎有些好奇如今的权贵都是何等模样,想去看,丫鬟没劝住,带着她去了正堂旁边的小阁楼。 大晚上的,屋里集聚了很多人,两位老人皱巴巴的脸拉的老长,一位看起来身子不大好但儒雅温厚的中年,除此还有几位中年男女,屋外乌泱泱一群人,不但有家丁小厮,还有士兵,像是一言不合就能动手般。 燕靖予单独坐在一处,腰板挺直,依旧是清风明月样的从容不迫。 老者率先发难:“犬子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让人生生挖去了双眼,他虽浪荡,但大小也是承王府的公子,是世子爷的表舅,昔日顽劣,皇后娘娘也不过是训斥几句罢了,世子爷带回来的人到底是何等尊贵,伤人之前,都不看承王府的脸面吗?” “杨承业又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腌臜事,被他所害,自尽身亡的姑娘,总有一二十个了,老王爷教子无方,也不能怪旁人替你管教。”燕靖予语气温和,态度却坚决明确:“那位姑娘是我带回来的,冒犯她就是自寻死路,您该庆幸不是我处置的他,否则您现在就该为他送终了,老王爷觉得承王府的脸面有多大?能让杨承业跑雍王府来作孽?” 老承王气的哆嗦:“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舅公,是你父王的舅舅,你就如此与我说话?” “我自然记得您的身份,但也不能不顾公道。”燕靖予隐隐凌厉起来:“杨承业咎由自取,此事就是闹到皇上面前去,我也占理三分,老王爷可别因为昔日欺负惯了人,就真当雍王府也是您能左右的,现在闭了嘴,左不过就是废了杨承业一条命罢了,闹大了,人人都知道承王府家教堪忧,届时,皇后娘娘的脸面也要难看了。” 老承王气的胸膛起伏,却也知道燕靖予说的在理。 杨承业素日作孽不少,那些人家因着承王府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不敢得罪才自吞苦果,这次杨承业闹到了雍王府,偏又得罪了燕靖予这位世子爷,若是他发难,素日那些受了委屈的人家怎么会冷眼旁观? 事情闹大了,吃亏的只能是承王府,届时别说公道了,脸面也要丢个干净,比起王府颜面,杨承业的事不值一提。 一番思量,老承王另外提起:“王爷与世子常年在外征战,府上大小事务都是王妃做主打理,虽无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王妃受辱,闹得沸沸扬扬,王妃纵有不是,也可来告诉老夫,由老夫教导,而不是放任些不三不四的人欺辱她。” 燕靖不经意的弯了弯嘴角:“老王爷,王妃也不是第一次助纣为虐,先前父王与我都已经提醒数次,这一次,他们只是遇上了刺头,那位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带她回来,以贵客之礼相待,令郎却觊觎我的救命恩人,事情那么明白,王妃却想息事宁人,怎么,王妃的名声重要,我救命恩人的名声就不重要了?” 第6章 兴师问罪变成了自取其辱 老王爷一噎,却依旧拉长了脸:“事情闹大,那位姑娘的名声也毁了。” “她的名声怎么了?”即使看不见,燕靖予也转向了屋外:“有人出去说三道四了?” 屋外近百人,竟无人敢动,一个个全部低着头,仿佛温和从容的他,是随时能吃人的老虎一般可怕。 “世子爷。”承王妃忍无可忍:“王妃身份尊贵,如今被人羞辱,世子爷还想包庇?世子爷的救命之恩固然重要,可是,王妃乃皇家儿媳,遭此大辱,岂非打了皇家的脸面?这是公理,若说私情,王妃不但是世子的继母,也是世子的表姨,世子难道要包庇一个外人?” 燕靖予搭在桌上的手轻轻叩着桌面:“私情暂且不论,此事若是姑娘自行挑事,那王妃受辱,杀了她都不为过,可错就错在是王妃自取其辱,若无令郎色迷心窍,动了不该动的人,也不会闹出这事,说来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王妃乃世子继母,世子言辞就要这般难听吗?”承王妃气的站起来:“今日,太子殿下也在跟前,王爷不在,还请太子爷主持公道。” 她给儒雅中年跪下了,儒雅的太子只是微微垂眼,气力稍显不足:“王妃可还好?” 承王妃抹泪开哭:“此等奇耻大辱,如何还能好?若非伺候的人仔细,现如今,臣妇早已经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太子殿下乃是王妃的表兄,太子殿下必要为她做主才是,否则,她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老王妃快请起。”太子虚扶起她:“我定会秉公处理的。” 若论私情,面前这二位是太子都要敬称一声舅舅舅母的人,可是,偏偏事情牵扯到了燕靖予。 表亲三代就生疏了,燕靖予的外祖又是吏部尚书沈家而不是承王府,他生母沈小姐在世时,可没少被承王府的人挤兑,他和承王府可是从来不亲近的。 偏他是老皇帝最疼爱的嫡长孙。 太子体弱,年过四十,膝下只有一个三岁的儿子和十几岁的女儿。 偏老皇帝身体不错,只怕是熬死太子都有可能,有燕靖予这位文韬武略样样出彩的嫡长孙在,太子的儿子继位机会渺茫,所以为了儿女的今后,太子对燕靖予这位大侄子很袒护。 如今燕靖予不和承王府论私情,太子也不可能与他们论。 他看向燕靖予,猝不及防的错开了话题:“你杀敌失踪,皇上忧思难安,既然回来,也该进宫请安才是。” 他突然这么说,正忙着哭诉的承王夫妇都是一愣,心道不好。 燕靖予微微颔首:“大伯父恕罪,今日本该进宫请安让皇爷爷安心的,只是我在狼胥山险些身首异处时,若非那位姑娘舍命相救,如今,便是皇爷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了,我带那位姑娘回来,本是敬为贵客,却不想出了这样的事,念及皇爷爷昔日教导,便只能先为救命恩人做主了。” 承王夫妇一对视,心知问罪的事彻底没戏了。 他们的女儿再尊贵,还能比皇孙尊贵不成? 阁楼上,嬴黎指着承王夫妇问:“这是什么时候爬起来的门户?竟然封王了,好生威风,还敢来嫡亲皇子府上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