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猫之剑道神话》 第1章 魔道重出,雏凤离巢 咸康三年(西元337年)二月,会稽东山。 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跪坐于案前,看着手中的信笺,沉吟着…… 这少年正是谢安,字安石,吏部尚书谢裒之子。两个月前,石虎改称“大赵天王”,魔教在湘西一带也是动作频频,南方局势已是波诡云谲。谢安虽淡薄名利,不愿凭高贵出身谋取功名,却也是个心怀天下之人,是以一直关注着荆南武林局势变化。 谢安起身离座,走出门外,看向西方已阴云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语:“魔教搜捕麒麟,欲霸武林,绝我华夏气运,江左世家迫于魔教势大,难以插手。公韵,身处漩涡中心的你,将如何排危解难、拯救万民呢?” …… 武陵,西海峰林。 烈阳西斜,万山碧透,层林尽染。群峰直插入云,瀑布飞流直泄,鹤鸟戏于溪水,百象长啸河畔,禽鸟归栖林间,暮色下的张家界生机盎然、氤氲叆叇,好似个仙家福地。 不,不是“好似”,而是“正是”,君不见山坡上那只正与白衣少年嬉戏的赤色小兽?此兽面似雄狮、头顶鹿角、眶镶虎目、麋身、牛尾、披龙鳞,正是神兽玉麒麟。玉麒麟者,应龙孙也,与龙、凤、龟并称“四灵”,是大地苍生命运之所系,传闻其血更有疗百毒、治百病之效,于武林中人更能增益其百载功力,是以不仅邪道之人虎视,某些心性不坚的正道之士亦不免垂涎三尺。 那少年剑眉星目,稚气尚未褪尽的面容颇为俊秀,素白衣袍皎如明月,橙色衣带随风飘荡,背负三尺长锋,正是长虹剑主白猫大侠的独子——虹猫。 此时的虹猫已有十七岁,武功比之当年已有大进。不仅将长虹剑法二十三式融会贯通,更将祖传轻功修炼至踏雪无痕之境。 自东山回来以后,虹猫学艺更勤,不仅将“火舞旋风剑法”修炼到第七层,更兼通礼、乐、御、射、书、数、画、弈、医、厨各艺以及先秦诸子学说,俨然成了一个文武全才。 此时虹猫武力之强,莫说在年轻一辈里首屈一指,放眼各大门派的前辈高手,胜过他者亦不过五指之数。 但见虹猫几下腾挪跳跃,已翻上了一处陡峭的山崖,那险崖在他脚下竟是只如泥丸一般,无甚阻碍。随后,与麒麟一路嬉闹,入了林中。 “虹儿!虹儿!”一阵老迈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惊起了栖于林中的鸟儿,这是白猫在呼唤爱子。 父亲的呼声惊醒了嬉闹中的少年,他四下一顾,这才发觉烈日西沉、夜幕已至,原来是晚饭的时间到了。虹猫对麒麟道:“麒麟,是爹爹在叫我们了,我们还是回去!”麒麟点头应了一声。 话音刚落,虹猫身后一黑,紧接着急劲风声响起,一根圆木自林中飞来,压向虹猫。虹猫闻得异动,眼中射出一道冷光,反射般地抽出长剑。 剑锋已露,其人已在空中。 几道白光一闪,硕大的圆木已削作了碎块。虹猫人未落地,又一阵箭雨已自草丛后朝虹猫中门袭来,时机巧妙之极,虹猫已闪避不得,眼看就要万箭贯心而死。 “佛光普照!” 虹猫轻叱一声,使出“长虹剑法”之“佛光普照”,霎时间,周身泛起金光,一柄长剑似已化作万千,在虹猫身前编成一层剑网。 “叮叮叮!”箭矢一头撞在剑网上,纷纷弹开。虹猫平安落地,运使“踏雪无痕”轻功,化作道道残影,仗剑杀入草丛后。 虹猫绕到草丛后,见一大群黑衣人在此,人人手持板斧,当机立断,凭借速度优势杀入其间,一招一式均取敌要害,夺人性命,不过两瞬的时间,黑衣人已尽数沦为剑下亡魂。 敌人授首,虹猫手中白弧剑仍然光华不减,未染丝毫血迹。 虹猫收剑回鞘,回到麒麟身边,骑着麒麟赶往父亲白猫所在。 “终于要来了吗?魔教!”虹猫低声自语。 …… 山顶的冷风吹拂着清瘦剑客的青袍,这剑客须发皆白,负剑立于一块巨岩之上,脚下是百丈悬崖,七只鸽子围绕着他上下飞舞着。 老者正是身负盛名的长虹剑主、虹猫的父亲——端木白白猫! 多年以前,野盗出身的黑心虎妄图饮麒麟之血以提升武功、称霸武林,白猫与六位兄弟以“七剑合璧”的惊世绝学挫败之,可惜“七剑合璧,非伤及残”,黑心虎重伤之下仍有余力逃脱,七剑却已无力杀之。如今,其余六剑已先后离世,其中,奔雷、青光、旋风三脉全然销声匿迹,不知是否已留下传人。 数月前,正是石虎改称“大赵天王”的那段时日,白猫心中忽然蒙上了一层阴影,白猫隐约不安,却又不知指向何处。这股不安近日来竟是日渐滋长,显然是一场祸事正在酝酿。他不能不想到黑心虎这个老对手的身上。 好友谢裒的传书更教他确信了自己的猜测:魔教卷土重来。 “父亲!”这时,虹猫急匆匆赶到山顶,向父亲汇报道:“有情况,适才在树林里……” “为父知道了!”白猫打断了儿子的话,道:“是黑心虎的魔道杀过来了!” “黑心虎?他当年被您与诸位前辈以‘七剑合璧’打败,体内更被贯入了合璧时产生的剑气,难道他的病好了?”时代的背景与原作不同,虹猫自然不敢过分迷信原作,小心求证。 白猫道:“此中缘由,我也知之不详,但是他觊觎麒麟,贼心不死却是绝无可疑!” 虹猫下意识靠近麒麟,抚了抚它的脑袋。麒麟,于自己,是陪伴自己成长的玩伴;于天下,则是镇守华夏气运的“四灵”之一。于公于私,虹猫绝不容许麒麟落入魔教之手。 虹猫正色道:“父亲,苍生祸福系于麒麟一身,我们绝不能让它身陷魔掌!” 白猫明白,魔教蛰伏多年,一朝既出,必是势在必得。今日之势,已不容自己父子二人全身而退。他已暗下决断,道:“我自有安排。”说着,将自己的佩剑取下,递给虹猫,“你拿着这柄长虹剑,下山寻找其他六剑传人,记着,只有克服困难、团结一致、完成七剑合璧,才能打败魔教!”说罢,接过了虹猫的佩剑白弧。 “父亲!那您……”虹猫担忧地看着老父,想要劝他与自己一同离开。 “你快走!我已安排灵鸽传书,通知其他六剑传人早做准备!”白猫吹了一声口哨,赤头灵鸽小七落于虹猫肩头,其它灵鸽四散飞去。 虹猫看出父亲准备拼死掩护自己撤离,心中不舍,却不知如何再劝,一时呆立在原地。 见虹猫迟迟不动,白猫呵斥道:“还不走!” 虹猫再劝不得,心知这是与父亲的永别,跪地三叩首,一言不发,骑着麒麟离去。 白猫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暗道:“孩子,希望你就是那能扫灭胡虏、一统天下的盖世英雄啊!” 这是一个父亲对儿子最后的期盼,虽未宣之于口,儿子也必是明白的。 第2章 士不惧死,火舞旋风 “哈哈哈哈哈哈……” 谷中忽然响起一阵凄厉的笑声,似是金铁相磨般的铿铿作响,甚是刺耳,惊起万蝠振翅,阴风大作。 虽然白猫已许久不曾见过这个声音的主人,但是这样的金铁交铿的刺耳声喉,绝不会为别人所有。白猫收起了情绪,从现在起,他必须利用自己最后的生命来为儿子争取时间。 一顶乌顶黑帘的大轿旋转着,挟着劲风飞来,落在对面悬崖上。(骚气的出场。) “长虹剑主,还认得孤王否?”轿中人声音颇为老迈,该是已愈古稀之年。 白猫面不改色,道:“黑心虎,你我也算老相识了,不劳这般装神弄鬼的!”言下颇有讥讽之意。 “五十年不见,还以为你老眼昏花了,让我再来试试你的功力!”话音未落,紫黑轿辇忽然炸开,从中发出一股透着紫黑色光芒的掌风袭向对面悬崖的白猫。 白猫也有心试探黑心虎虚实,他全力催谷,在双掌各聚成一个赤色光球,硬接敌人阴狠霸道的一掌。 “砰!” 二人僵持了一阵,强劲的气流将两人朝反方向推开,黑心虎退回原处调息,白猫则一直后退,直到右脚猛地撞在一块巨石上才停住,须下已渗出了血迹,显然是落了下风。 当年七剑在他体内打下了七道剑意,七道剑意似一体而彼此独立,环环相扣,凭黑心虎的功力,逐一磨去这些剑意原亦不难,然七道剑意之间气机彼此呼应,一旦其中一道气机消失,其余六道就会疯狂作乱;而剑意合而为一后,黑心虎又断然没有将其消去的能耐。 而一旦黑心虎开始练功,企图提升功力再行消除剑意,这些剑意又会在其行功之时作乱,使其走火入魔。 “想不到你的黑心煞掌竟然精进不少!”适才对掌,白猫明显感觉到敌人功力已非昔比,可是从前种下的七侠剑意却并没有消失,那么,黑心虎是如何在此等情况下提升功力的呢? 黑心虎洋洋得意,却并没有为老对手解惑的意思,长笑道:“哈哈哈哈……五十年前,你们七剑合璧坏了老夫的大事,可现如今,当年的七剑只留下你这个行将朽木之人,识相的话,快把麒麟交出来,免你一死!” “士不惧死,奈何以死惧之?”为了儿子,更为了苍生气运,白猫已是视死如归,冷冷地道:“你想靠喝麒麟血来提升武功,称霸江湖?永远都是痴心妄想!” 见这老朽仍在负隅顽抗,黑心虎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咆哮道:“好!你这老鬼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啊——”吼声惊起百鸟离林,空谷回响。 话音刚落,一名约莫二九之龄的少年自深谷中快步攀崖而上,但见他缃黄发冠,眉目斜飞,着竹色锦袍,背负青锋三尺,腰佩玉环。他轻甩袍袖,恭敬地单膝下跪在黑心虎面前,左手扶膝,右手撑地,道:“护法使者跳跳谨听教主差遣!” 随后,后树林中奔出一个手持双斧的汉子。这汉子长相粗野,阔嘴一张,上着赭色坎肩,下穿灰白紧底大裤,足蹬木屐。但见他一路挥斧狂吼,劈着树冲将过来,在黑心虎身前五步停住,双斧掷地,抱拳而跪:“牛旋风谨听教主差遣!” 最后一人,自地底遁出,却是一个矮胖子:身长无尺,肥油大肚,满脸横肉,光头。身着酱紫色半袖衫,露出左臂,红色腰带上挂着色泽黝黑的双流星锤。他麻利地跪在黑心虎面前,抱拳行礼,道:“属下猪无戒给教主请安,敬祝我们的教主……” 后面的“寿比南山”还未出口,就被黑心虎不耐地打断:“够了!把这老家伙给我拿下!” 这时,先前埋伏在树林中的黑衣人也赶到白猫一侧的崖头,将白猫团团围住。 “遵命!”三人异口同声。 “宵小鼠辈,凭汝等也配杀我?”白猫拔剑在手,将剑鞘猛掷自黑心虎,从今往后,白弧再无回鞘之日! 黑心虎避开剑鞘,见对方不利之下犹敢挑衅,怒火中烧,喝道:“快上!” 牛旋风头个冲上,这位三堂主乃是魔教中的一个莽汉,眼里只有立功,做事但凭那股不要命的狠劲。他大吼挥舞着双斧直劈白猫,双臂贯足全力,待要一击建功!白猫举剑格挡,却是虚晃一剑,实则侧身闪过,一掌击其侧背,扰其重心,牛旋风身体失衡,没能停住,误杀砸伤不少黑衣兵。 牛旋风还未稳下脚跟,跳跳已持折扇攻上,“啪”地展开扇面,手腕轻抖,发力将扇子向白猫掷去。扇子半空飞转起来,化作圆盘状的影子。白猫一剑点在扇骨上,剑随影走,挪劲移形,引导扇子的走向,将其弹向黑衣兵,立时划倒一大片。跳跳失了短兵,拔剑在手,一剑刺出,看似无甚劲力,奈何角度刁钻,径直取向白猫要害,白猫稳守中门,不露丝毫破绽。这才格开一刺,脑后倏地袭来一道劲风。 风到锤至,白猫低头避开,流星锤擦耳飞过,原来是猪无戒在伺机偷袭。此时,牛旋风也已收住身形,拾起双斧,锋锐的斧刃直劈向白猫的天灵盖,来势汹汹。 白猫左足轻点,飞身跃起,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更抓住牛旋风中门大开之际,对其胸口来了一套“连环飞踢”。牛旋风变招回守不及,被踹出几十步远,跌倒在地滚了几圈。 猪无戒不给白猫丝毫喘息之机,再度从旁袭来。剑锤“当啷”一声相击,溅出火星。白猫剑施巧劲,双流星锤又是以极坚韧的绳索连接的软兵刃,流星锤急劲凌厉的势道逆转,弹回猪无戒的脑袋。猪无戒哪料得竟会遭了自己的兵刃反噬?一时躲闪不及,被锤子砸在了脑袋上。 白猫乘胜追击,一剑横削,待要夺其首级。经过适才流星锤的一砸,猪无戒有些头晕目眩,反应不及,眼看性命不保。 转瞬间,白猫的剑尖距离猪无戒脖颈只余两寸,却忽然收剑撤招,向右格挡,原来是跳跳使的“围魏救赵”之计,一剑疾刺白猫左肋,迫使白猫回剑格挡。 黑心虎本来是在一旁观战,此时右手一抬,然后重重挥下,黑衣徒众见教主示意,开始变阵,排出教人眼花缭乱的阵型,向白猫夹攻过来。 白猫年老力衰,此时不仅要应付三位魔道高手的缠斗,还要留心一众黑衣人不时乘隙袭来的短兵长矛,饶是他有惊天之能,也渐感不支、难以为继……如此困局下,败亡不过迟早而已,不若拼死一击,与敌俱亡! 黑心虎见老对手颓势已露,得意道:“老匹夫,你还是趁早投降,交代麒麟下落的好!否则,我必杀你!” “呸!屈身事胡、卖祖求荣之辈,凭汝也配杀我?今日便教你我同死于此!” 白猫眼中白光一凛,挽出剑花,将真力贯入剑中,剑把脱手飞出,在半空极速飞转,双手朝天,以气驭剑,旋转的白弧剑走形到白猫周身,形成一道水泼不进的剑网。这正是长虹一脉的最终绝学——“火舞旋风剑法”第十层的起手式。 剑刃划破空气,在两侧卷起气流漩涡,霎时间,四面八方的空气被剑刃上附着的漩涡引来,终于以白猫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龙卷飓风。 剑的主人被送上半空,阵型严整的黑衣人也被狂风扫落叶般的卷起。 第3章 血染长空,剑碎飞升 白猫加力催谷,因势利导,将剑刃两侧的漩涡汇在一起,迸发出更强的气劲,风力愈益强烈,卷起四周云气尘土,聚成一道直插云霄的风柱。 猪无戒见势不妙拔腿便跑,却哪里走脱得了?与手下们撞到一起,被卷入风柱之中,牛旋风、跳跳也无一幸免。 这火舞旋风剑法威力巨大,破坏力在武林中首屈一指,故号称“天下第一剑法”。此剑法分一十三层,奈何对修炼者悟性要求颇高,历任剑主均不得以剑法大成(第十层即为大成),一经施展往往难以收发自如、与敌俱亡,是以在世人眼中成了一门“自杀剑招”。 黑心虎大骇,敌人竟是企图鱼死网破!急忙双手抱球,运起全身功力稳住身形:“老匹夫!你竟然在使火舞旋风剑法,你是活腻味了?” 此时,风柱中心的白猫已化作万千虚影,长剑回手,剑尖上燃起熊熊烈火,“正是火舞旋风剑法,而且用到了十成的功力!”,御剑向上飞出,一道流光升入云层,随后,一道橙色光柱从天而降…… 风柱中的风压愈来愈强,功力不济者直接肉身崩溃,化作碎肉。霎时间,惨叫声,撕扯声,连绵不绝…… …… 另一边,远离战场的虹猫回头看向逃出的路,一眼就看见了那道惊天光柱,光柱周围云气回旋聚集,大为惊叹:“这就是最强的‘火舞旋风剑法’?好骇人的气势!” 他急忙滑下麒麟背,面向白猫所在山谷,跪地叩首:“父亲,您未能完成的志愿,孩儿必穷尽此身所能去完成!”言中透着坚定不移的决心。 时间紧急,大事为重,虹猫不再驻足,回到麒麟背上,骑着麒麟逃往谷外…… 光柱自云霄落下,打在地面,竟在地面汇出一个巨大的半球形赤色光球。是时,白猫的剑势已酝酿至巅峰,剑法也已开始反噬,肉身开始溃散化作飞灰,白弧剑也几乎要脱离操控。大限已至,白猫再不犹豫,双掌重轰地面,迸发出全身残存真力,破开赤色光球。 登时,山河碎,天地裂,四溢的狂风挟焚天煮海般的烈阳火劲扑面而来,夹杂其中的碎尸肉块散得七零八落,跳跳等三人趴倒在地,全身瘫软受创,无力站起,若非他们功力扎实,又是最后被卷入的风柱,与中心又相去甚远,此刻早已命绝。黑心虎先前汇出的罡气屏障也被狂风火劲轰碎,吃力不住,口喷鲜血。 断肢满地,残骸遍野,树木受热起火,整个西海峰林已被染成了血色…… 白弧剑此时也已支撑不住,四散崩碎,而白猫已全身化烟,逐渐升入苍穹,化作一颗星辰…… 月如钩,血光起,剑已碎,人不再…… 战场外的虹猫心口绞痛起来,头上冷汗直冒,他回头看向谷中,只见光柱已散,白猫被一道白光接引至苍穹之外,化作星辰。眼中逐渐变得朦胧了…… …… 黑心虎今日复出,便是为了捕获麒麟,可是绕了半天,不仅麒麟的影子也没见着,还被白猫这个老匹夫害得狼狈不堪。如今,谷中人马已折损殆尽,无力也不知往何处追赶麒麟,老魔头不甘地吼道:“放火烧山,把麒麟逼出来!” 一道烟火升入空中,霎时间,原本景色秀丽、宛如仙境的西海峰林,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火势自山脚燃起,扑向山顶,夹杂着百兽的哀鸣…… 虹猫见此场景,心中暗忿,只余下一个念头:“先护送百兽离开,再找蓝兔!” …… 火蛇无情地吞噬着森林。 山腰上,一个黑衣蒙面人腾跃而来,看着山脚的大火若有所思:“虹猫少侠,你能护送麒麟,突出重围吗?” 黑衣人纵身跃上旁边的一棵大树,南面而望,但见南方的山麓火舌舒卷,似有若无的传来阵阵喊杀声。 “难道虹猫被牛旋风截住了,不行,我得去瞧瞧!”黑衣人朝南面山脚飞掠而去…… 另一边,虹猫、麒麟和小七正冒险在火海中穿梭,一路上到处都是哀鸣逃窜的野兽,更有数不尽的尸体横陈路边,空气中透着股焦臭味。 山腰拐角处火势较弱,虹猫轻吹口哨,小七如一道白光落在他掌中。他轻抚小七,道:“小七,此间危险,你先出去回合其它鸽子,我们脱身后再来找你。” 小七看着虹猫,摇了摇头,颇为不愿。 “去!”虹猫将小七托在手中,抖了一抖,小七振翅飞出,在虹猫的头顶盘旋了数圈,越过树梢待要振翅远飞。 虹猫才舒了口气,忽然,麒麟嘶声长吼,须发尽竖。虹猫抬头一瞥,登时惊出一身冷汗:一把板斧旋转着自浓密的树冠里飞出,袭向小七! “危险!”虹猫手腕一振,长虹剑脱手飞出。 电光火石间,长剑“叮”的一声弹开了板斧,小七“咕咕”的叫了两声,扇动翅膀,消失在烟火弥漫的夜空中。 小七险些遇害,虹猫怒火中烧,眼中火花有如实质,喝道:“来者何人!” 一片草丛后闷哼了几声,长虹剑游龙般的回到虹猫手中。但见他凌空跃起,使出一招“长虹贯日”,一道弧形剑气疾射向发出声音的草丛。 “哄”的一声,草丛起火,翻出几具尸体。 解决了埋伏,虹猫催着麒麟拐过山脚,待要疾走。 忽然,一张大网猛地铺天盖地的罩下,此网由手指粗细的麻绳编成,网上遍生倒钩利刃,闪闪精光中透着幽蓝,必是淬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眼看就要落网,虹猫长虹剑一抖,刺向巨网边角,挂住了网绳,随后长剑画圆,将整张巨网卷到剑刃上,最后运劲一振,剑气自刃面透出,将巨网切碎。 “好一柄长虹,不愧为江湖上第一号的神兵利刃!”虹猫面前跃出数十个黑衣人,为首者着赭色坎肩,双手持板斧,正是三堂主牛旋风,“不过,你们是逃不了的。” 虹猫认出来人是牛旋风,暗自惊异:“这牛老三挨了父亲的‘火舞旋风剑法’,就算侥幸不死,也该是身受重创、动弹不得,怎么还能活蹦乱跳的?不行!得试他一试!” 于是,虹猫冷笑道:“好个贼子!挨了我长虹一脉‘火舞旋风’,你不打道回府,好生养伤,却敢到小爷面前撒野,你也不怕伤发而死?!” 牛旋风却不上当,道:“大爷我就是带伤上阵,也足以送你去见你那死鬼老爹!”言语中自称“大爷”,竟是想压虹猫一头。 他转头吩咐部属:“放信号,通知教主!” “拿住麒麟可是大功一件,届时堂主定可升任护法了!”黑衣兵谄媚道,利索地掏出信号弹引燃。 牛旋风听了,一寻思:“哎,哎,且慢!”牛旋风猛地夺过信号弹想要掐灭,哪料这导火索乃魔教特制,扯不断也轻易灭不得,眼看引线快要燃尽,这莽汉情急之下愣是把信号弹塞进嘴里。 “砰!” 信号弹在牛旋风嘴里炸开,但见他的嘴唇急剧膨起,须臾间已化作一对腊肠,颇为滑稽。他张嘴傻笑道:“对,现在还不能放,等俺拿下麒麟再放。”同时,一股黑烟和焦臭味自他口中冒出。 “堂主英明!”黑衣徒众忍着笑意,齐声称颂。 虹猫见对方如此憨态,初时待要笑出,可是很快就有如头顶浇了盆冷水:这蛮牛为了独占功劳,毫不惜身,做事全凭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此人憨直却绝非善类!暗自凝神警惕,防止敌人暴起发难。 第4章 林中激斗,烈火燎天 “小子,你是乖乖献上麒麟,还是让俺先取你性命?”转眼间,牛旋风一扫脸上狼狈,狂笑道。 此时,虹猫也已收起笑意,回复了先前的冷厉之色,道:“魔教勾结羯胡,残害百姓,乃卖祖求荣之辈。牛老三,你还是早些离了魔教为好,否则日后下了黄泉,可莫怪你的祖宗不认你!” 虹猫这话却是实情,牛旋风平素御下极严,其部属从不敢掳掠残杀百姓,否则必会处以极刑;作战贪功,却能把赏赐都分给有功的部属。是故,牛旋风虽有助纣为虐之嫌,却无穷凶极恶之实。 虹猫这话,一为先礼后兵,若对方冥顽不灵,再刀剑说话不迟;二为挑衅,劣势之下挑动敌人怒火,好教对方在战斗中失了方寸,为自己赢得先机。 果然,此话一出,三堂部众都羞赧地低下了脑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牛旋风见状,怒不可遏:“好小子!单剑匹马也敢动我军心?小的们,上!” 那“上”字一出,三堂部众全都抖擞精神,一扫先前羞赧神色,吆喝着冲向虹猫。 “冥顽不灵!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杀尽尔等卖祖求荣之徒!”长虹流派讲求先礼后兵,“礼”既已传达,敌人“不识好歹”,虹猫便取兵道,只见他爆喝一声,提剑一跃而起,杀入敌阵。 黑衣兵们却全体呆立原地,怔怔地看着血色剑光划过自己的脖颈,阵中一时血雨瓢泼、人头滚滚,不一会儿已尸横遍地,无一活口。 原来,虹猫适才的一喝中,蕴入了家传绝学“天正雷音”。“天正雷音”,天正为本,声若霹雳,将浩然正气化入声波之中,可使群邪辟易、宵小戚戚。虹猫先以言语使黑衣人羞赧,再“天正雷音”一喝,心中有愧的黑衣人们霎时间被慑住了心神,自然唯有束手待死一途。 麒麟踏着黑衣人的尸体奔来,驮起虹猫,直取单人双斧的牛旋风。 “鼠辈!受死!” 牛旋风适才也被慑住了心神,可惜虹猫忙于屠杀黑衣人,未及理会,此时已教他回复过来。眼见敌人气势汹汹,宛如人屠在世,牛旋风急忙招呼手下:“来人!放信号弹!” “……”无人响应。 牛旋风四下望去,但见尸横遍地,原来手下人已尽数战死。没想到眼前这个稚气未褪的少年手下竟是狠辣决绝,不禁暗自打鼓,然强敌在彼,未战先怯乃是大忌,只得要咬紧牙关,强打精神,紧握双斧接战。 麒麟行如疾风,转瞬间已逼至牛旋风面前,虹猫当头猛劈一剑,待要将他削作两半。牛旋风状态不佳,见敌人来势凶猛,也不知躲闪,下意识地举起双斧格挡。 “叮啷!” 剑斧交斫激起火星四射。牛旋风但觉一股巨力自斧上传来,虎口震裂,双目一眩,霎时只觉全身乏力,双斧几乎要脱手飞出。但他内力精深,稍一提气,立时便精神抖擞,奋力将对方弹开。虹猫回力收势,退回原地,身法姿态不露丝毫破绽。 一合下来,牛旋风落在了下风,方知眼前少郎非是易与:“好小子!年纪不大,本领不小!” 虹猫心下却是暗自惊疑:“适才一剑我已使了六分力道,便是武道宗师来接也早该全身乏力、兵刃脱手了才是,眼前之人怎地转瞬间便已神采奕奕?” 这时听了牛旋风的声音传来,立时乘胜追击,笑道:“牛老三,凭你一己之力根本不足以胜我,更遑论什么捉拿麒麟了!你还是速速退开,去寻援兵为好,莫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在这里啊!” 牛旋风冷笑道:“你想通过话语来动摇我心志,好寻得我的破绽伺机遁走,我可不会上当!” 虹猫厉喝道:“既然你识不得好歹,那就先杀你再突围!吃招!”说着,虹猫已提起长虹朝牛旋风疾刺过去。 一招三式,一式九变,虹猫手中长剑霎时化作了二十七道剑影,分取牛旋风胸腹间二十七处要害,招招夺命。 牛旋风知道厉害,却是不能躲闪,虹猫起手一式已凌厉难当,必有更为狠厉的后着,一旦避开这招,无异于将性命拱手奉上,然对手来势凶猛,自己又决计防不过来,怎么办? 眼前虹猫的剑势距自己只余一丈,转瞬即至,牛旋风不敢再想,急忙掷出左斧,直取虹猫中门,二十七道剑影的中心在此,或许此处最为薄弱。 虹猫见对方竟有这等魄力,暗自佩服,手上剑势一转,长剑自右上朝左下斜劈,划出一道剑风,将来斧格开,余势径取牛旋风。 牛旋风已迫出虹猫后着,见来势狠厉,砍在身上怕不是自左肩到右腰被斜着斩断?急忙左移避开。 虹猫得势不饶人,长剑自左向右横削,一道弧形剑气正要将牛旋风拦腰斩断,正是“长虹贯日”。 牛旋风心中警铃大响,这一剑横削看似无甚奇异,却让牛旋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牛旋风急忙运起全身功力,使出一式“翻江倒海”,硬拼这一道剑气。 “叮!”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响起,虹猫的剑气已与牛旋风的右斧撞在一起,牛旋风但觉一道巨力传来,愈加催谷,斧刃上寒光更甚,这才逐渐抵消掉虹猫的这道剑气。 虹猫却在剑气即将消散的时候,猱身跃上,猛地在牛旋风斧上猛劈了一剑,牛旋风本来已适应剑气上迅速收小的力道,岂料虹猫又猛地劈了一剑,纵然牛旋风生有神力,此时也不禁全身脱力酸软,委顿在地。 虹猫封住了他两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无法再来阻拦自己,也不取他性命,就此骑上麒麟,扬长离去。 此时,距牛旋风约莫二十丈远的一棵树上,闪过了一道黑影,只听他说道:“真厉害啊!竟然轻而易举地击败了牛旋风,这等功夫,只怕未必就比黑心虎那个常年闭关的儿子要差了……” …… “甚么?竟让麒麟跑了?” 一道苍老的怒吼着,正是魔酋黑心虎,但见他一掌劈在旁边的巨石上,“轰”的一声,巨石霎时间化作齑粉。 他怒气不消,又击出两掌,掌风所过之处,倒下了一大排树木,吼道:“一群饭桶!” “请教主息怒!”跳跳是黑心虎亲信,却也没见过他如此暴跳如雷的样子,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道:“是老三贪功,没能及时释放信号……” 闻言,黑心虎目露凶光,道:“传令!见麒麟不放信号者,立斩不赦!” 跳跳应道:“属下领命!”一拱手,随即有如一道青烟,消失在密林之中。 片刻过后,东面山头忽而升起一颗信号弹。 黑心虎嘴角泛起狞笑,他双臂一振,踏着树梢朝东面飞扑而去。岂料,南面的空中又升起了信号。 “怎地信号这就转移了?” 黑心虎心里狐疑,脚下却不停慢,转而朝南扑去。几个腾挪过后,他就看到南方有一个黑影狂奔而来。 其时天色将明未明,黑心虎纵然武功盖世,亦不免年老体衰,目力减退,只道来人便是虹猫,凌空发掌遥击,黑影被掌风推的连翻了几个跟头。 “受死!”黑心虎待要狠下杀手,却见那黑影狼狈地爬起,道:“教……教主,是我!” 黑心虎听得这声音耳熟,定睛一看,原来竟是牛旋风,手上收回劲道,变推为抓,一把掐住了牛旋风的喉咙,凶狠道:“是你放的信号弹?麒麟呢?”手上却缓缓捏着牛旋风的喉咙将他抓离地面。 牛旋风声喉受制,脸色立时憋作了通红,一变捂着被掐的喉咙,一边艰难地道:“不……不……不是……我……” “嗯?不是你?” 这时,西面又升起了信号。 “回头再收拾你!”黑心虎狠狠地把牛旋风掷在地上,纵身掠往西面。牛旋风喉管重得自由,也顾不得喘气,连忙赶上。 二人搜寻了一阵,全然不见虹猫与麒麟踪影,黑心虎按捺不得,又暴躁地连挥出几掌,推倒一大片树木。牛旋风直吓得冷汗直冒,大气不出,生怕一个不留神成了教主泄愤的对象。 这时,跳跳赶了过来,看了眼前狼狈不堪的景象,问道:“是谁放的信号?麒麟呢?” “我等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极。”不待牛旋风回答,已传来了黑心虎那森冷的声音,跳跳抬头一看,但见他脸色铁青,面容扭曲,甚是可怖,“只有第一次信号才是真的,麒麟必在东面!” 话还未说完,黑心虎已朝东面赶去。 老魔头的判断虽不错,虹猫此刻却已不在树林东边。 他击败牛旋风后,骑着麒麟于火海中找寻出路,以他的本领,离开火海本来不难,却有麒麟与林中百兽需要照看。这样的夜晚,交织着疲惫与伤痛。 林中烈火熊熊,虹猫眼中迸发的烈火却愈益炽烈:魔教犯下的罪孽,必须以鲜血方能洗涤! 第5章 甩脱魔教,逃出生天 弱小的林中百兽在这火海之中惊慌逃窜只为活命,强大的白衣少年却在烈焰中接受洗礼。 夜色将去,东方露白。这本该是这林中最美好静谧的时候新的一天的一切,都从此刻开始。 然而,这场从昨晚就燃起的大火犹未熄灭,百兽仍在森林里挣扎呻吟。虹猫看着眼前千疮百孔的家园,神色黯然。 麒麟猛地停下,一阵热浪袭来,前路已被火势吞没,此等情形已出现过无数次,不须虹猫下令,麒麟已转向另一边跑去。 突然,前方一阵地动山摇,脚步声杂乱,似是骑兵冲锋。麒麟停下了脚步,虹猫反手抽出长虹,凝神戒备。声音已愈发接近。 一群大象狂奔而至,虹猫暗自舒了口气,还剑入鞘。 为首的大象跑到虹猫面前,虹猫认出它是与自己嬉闹过的领头象。它向身后甩鼻子向虹猫示意,虹猫还未领会其意,背后的路已被大火吞没。 “走!”虹猫轻轻一带麒麟,与象群朝另一处山头跑去,这才暂且把大火甩在身后。 头象眼中含泪,将虹猫自麒麟背上卷起,托在空中,百象抬头齐声怒吼,虹猫心头一热,朗声道:“我必定寻回其他六剑传人,消灭魔教,让天地重返和平与安宁!” 头象把虹猫放回麒麟背上,虹猫挥手别过,骑着麒麟纵身跃入前方的另一片树林里…… 不知这般前进了多久,麒麟忽然躁动起来,鸣叫一声,驮着虹猫朝前面直奔而去。虹猫只道出了甚么变故,“刷”地拔出长虹,戒备起来。 前方出现了一处山崖峭壁,山壁上长了几棵水灵灵的灵芝,原来竟是麒麟饿了。 一夜逃亡,久未进食,虹猫理解麒麟的难处,温声道:“快些吃,我们还得赶路!” 麒麟跑到灵芝旁边,待要下嘴,一个铁笼子忽然从天而降。 虹猫一跃起身,在铁笼子上猛踢一脚,铁笼子挟破空厉响朝一处草丛后飞去,撞得一棵大树拦腰折断。 此时,从大树倒下的方向忽然跃出一人,虹猫不等对方落地,将家传身法运转到极致,霎时出现在那人跟前,一掌印在那人胸膛上,那人顿时受伤咯血,颓然倒地。 虹猫认得,眼前之人正是猪无戒。原来,虹猫灵识过人,境界在猪无戒之上,来时早已发现猪无戒形迹,暗自凝神,静待敌人出手,好来个后发制人,铁笼子落下时,虹猫踢出的那一脚早已算尽猪无戒应变的后着,猪无戒果然应声落网。 虹猫如此算计出招,实可说已是竭尽平生所能,又是以有心算无心,才一击建功,否则以猪无戒之能,少说也得和自己打到五十合开外。 虹猫心知,若教对方放了信号弹,引来魔教主力,自己势必难以脱身。他缓缓走上前去,点了猪无戒四肢各处软麻穴位,使他四肢无力,无法拉响信号。 信号无法拉响,追兵一时不会再赶来,虹猫扬长离去。 至于为何不杀猪无戒,虹猫自有道理: 一则魔道之中多有心狠手毒、奸猾诡诈之徒,眼前之人若死,魔道再派来一个更厉害的敌手,那可真是防不胜防,留着他,反而能凭借对剧情的熟知,占有一定的优势; 再则,双剑合璧自己从未尝试,怕是未必能如动画中一般一蹴而就,此人觊觎蓝兔美色,将能为双剑合璧争取时机; 三则,猪无戒被自己制服而不死,自己逃走他却并未追击,势必引来黑心虎怀疑,如此,或能为牛旋风免除一场水牢之灾。 …… 再说老魔头赶到树林东面,遇到了腿脚仍然酸麻,难以起身的猪无戒。 黑心虎不见麒麟踪影,眼中凶光一闪,走到猪无戒面前,质问道:“是你放的信号弹?麒麟呢?” 猪无戒连忙道:“回禀教主,信号弹是属下放的,可是麒麟已经逃了!” “嗯?”黑心虎眉头皱起,面露疑色,道:“为何不追踪麒麟?” 猪无戒跪下道:“属下再次伏击虹猫,却被虹猫一击制服啊!” 黑心虎冷哼道:“哦?一击制服?孤王倒是很想知道,那虹猫为何不杀你?”类似的问题他没有去质问牛旋风,看来跳跳禀报时并未道明详情。 牛旋风头上冷汗直冒,猪无戒更在黑心虎威势逼迫下瑟瑟发抖、如坠冰窟,颤声道:“教……教主……” “够了!”黑心虎打断道:“虹猫与麒麟是往哪个方向离开的?离开了多久?” “教主,已经约莫有两刻钟了。” 黑心虎脸色铁青,掐着猪无戒的喉咙,道:“那为何直到适才才放出信号弹?啊!”说到那最后的“啊”字时,已是声色俱厉,手上不自觉地捏的更紧。 霎时间,猪无戒脸色变为酱紫,他拼命地挣扎着,道:“我……我……被那……那虹猫……制住……穴道,动弹……不得……”说到最后已是眼色翻白,口吐白沫。 黑心虎冷哼一声,把猪无戒抛在一旁。跳跳上前问道:“教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黑心虎冷冷地道:“搜!本教为这次行动筹谋多年,绝不能就此功亏一篑!” …… 另一边,虹猫骑麒麟向北前行,左顾右盼,他还未彻底甩脱魔教大军,不敢大意。 “咕咕咕咕……” 这时,一直鸽子飞了过来,它头顶发红,正是灵鸽小七。 小七落在虹猫肩头,虹猫问道:“怎样?回合其他鸽子了吗?” 小七点了点头,这时,另一只鸽子从小七来时的方向飞来,与小七不同,这只鸽子的头顶是蓝色的。 虹猫认得这是冰魄一脉豢养的灵鸽小六,对小七问道:“跟着它走就行了,对?” 小七点了点头,腾空而起,与小六一道在前方引路。 虹猫骑麒麟跟上,暗道:“此时我并未中毒受伤,有足够的时间与蓝兔练剑,须得借此机会,与她把默契培养起来。” “叮!宿主成功脱险,‘保护麒麟’任务完成,系统开启。” “叮!奖励物品白云烟、玫霞荡天晶,兑换积分5000。” 这时,虹猫脑海中突兀地响起这样一个声音,紧接着,眼前的两只灵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奇怪的界面。界面的最上方为四个最大的篆字——“侠道系统”,该是它的名字,其下有七个以隶书所写的词语,竖向排列,分别为:“任务”、“兑换”、“炼器”、“炼丹”、“物品”、“穿越”、“地图”与“灵宠”。 “哦?迟来了十七年的金手指吗?呵,倒是有趣!”虹猫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随手点了一下“穿越”功能。 “叮!穿越功能须在诛杀黑心虎后方能开启。” “诛杀黑心虎?”此时双剑都没有会合,谈甚么诛杀黑心虎还为时过早,虹猫转而在物品栏轻点,果然打开了一个布满格子的界面,其中大部分为中空,仅有前两个格子各装有一根晶体棱柱,棱柱两旁各有一椎体,想必这便是天晶了。 虹猫点开任务,最上方的是一个主线任务。 主线任务:与冰魄之主蓝兔完成双剑合璧,任务完成则奖励《莫名剑诀》、《莫名剑法》,兑换积分3500。 “兑换积分?先看看兑换的价码。” 虹猫点开了兑换功能,浮出了六个选项。 武学兑换,兵器兑换,丹药兑换,宝物兑换,法术兑换,法器兑换,科技产品兑换,日常用品兑换。 其中,后四个选项呈现灰色,显然是无法开启。 虹猫点开了武学兑换,浮现出出各类武学秘籍。 天晶剑诀,吞天灭地七大限,罗刹魁,上天下地至尊功,殛卸仙体…… 黄天大法,十住大乘功,战神图录,长生诀,道心种魔大法…… 独孤九剑,辟邪剑法,降龙十八掌…… “哦?连辟邪剑法都有?可惜,有速成之功,却须付出巨大代价,我是真的学不来啊!” 他倒是想去练那些港漫里的神之武学,奈何个个都需要上万积分。 虹猫退出了系统,回到现实,现下最要紧的是汇合蓝兔,加紧完成任务。 且慢!虹猫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小六的爪子,但见空空如也! 蓝兔给自己传信的信笺不见了,如此,那封传信怕是要落入魔教之手。须在魔教之前赶赴玉蟾,否则届时魔教威逼,蓝兔势单力孤,玉蟾危矣! …… 跳跳与牛旋风一队,向北面搜寻虹猫。 如此找了两个时辰,太阳都已经当头高照了,却始终没有结果。 牛旋风忽然道:“护法,这下麻烦了,麒麟怕是跑远了,教主只怕饶不了我们!” 跳跳叹了口气,道:“收队,老三,再找也是找不到的。” “嗯?这是什么?”牛旋风瞥见一棵树杈上,挂着一张纸,轻轻跃起将其取下。 第6章 黑虎魔窟,水牢炼狱 牛旋风看着纸上的字,念道:“小女子已闻讯,静候双剑合璧。玉……宫?护法,俺读的书少,中间那个是什么字来着?” 跳跳神色微变,抢过信条一看,暗道:“玉蟾宫!” 跳跳神色来回变换,不知在想甚么,牛旋风却忽然一拍脑袋,道:“俺想起来了,江湖上有个唤作玉蟾宫的门派,那个字是不是读作蟾啊?护法,你看这里还有个头象标志,好像正是玉蟾宫的蓝兔。” 跳跳淡淡笑道:“有了这条消息,就不须担心如何向教主复命了。” 袁家界,黑虎崖。 此间阴森可怖,其中一个洞口狰狞有如虎口,洞外守备森严,正是魔教总坛。 跳跳与牛旋风一路赶来,齐齐向洞中掠去,洞中曲折,一路上点着油灯、火把,两旁齐整地站着魔教部众,个个精神饱满、煞气腾腾。 部众们纷纷弯腰致礼,二人却不予理会,一路前行,走到一座紧闭的石门面前。 二人脸上那倨傲的神情不再,满脸严肃,毕恭毕敬,拱手齐声道:“参见教主!” “进来!” 门后缓缓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石门豁然中开。一阵阴冷中夹着腥臭味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后的石洞空阔而漆黑,只点了几盏油灯照亮了中间的石几,其上侧卧着一只梅花鹿,黑心虎正趴在鹿的脖子上吸吮其鲜血。此景在油灯的映衬下,显得诡异无比。 跳跳与牛旋风却是见怪不怪,候立于下。 梅花鹿很快就没了动静,片刻过后,黑心虎缓缓抬起头来,石几上的梅花鹿已只剩下皮包骨头。 “麒麟呢?”黑心虎抿去沾在嘴角的鲜血,问道。 跳跳抱拳道:“属下无能,未能寻回麒麟。” 黑心虎猛地一拍,面前的石几已支离破碎,怒道:“你们是怎么办事儿的?” 跳跳淡然道:“教主息怒,属下已探知虹猫与麒麟的去向。” 牛旋风连忙拿出信条,道:“教主请看!” “呈上来!” 黑心虎接过信条一看,仰天长笑,道:“玉蟾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儿也想七剑合璧!哼!” 牛旋风抱拳请缨:“教主,属下这便带人剿灭玉蟾宫!” 黑心虎轻咳一声,道:“且不急忙,你们先随我走一趟水牢。” “水牢?” 跳跳与牛旋风相觑一眼,神色惊异。 黑心虎则目露凶光的看着他们,神色阴晴不定。 水牢,狭小的牢房、粗大的锁链让里面的人只能站立于齐腰深的水中,这水阴冷刺骨、恶臭污浊。铁打的汉子可以不惧死亡伤痛,却绝对挨不了这里的幽闭、阴森、孤独与恐惧带来的折磨,等待他们的结果往往只有屈服或是精神失常。 困于其中的猪无戒早已双目无神,伤痕累累,显然是被严刑拷问过了。 此时的他,垂着头,喃喃自语:“我是忠心的,我没有……没有背叛……” 这时,石门“轰”地一声打开,黑心虎走了进来,跳跳与牛旋风紧随其后。 “教主,俺老猪忠心不贰,没有背叛,没有背叛啊!”猪无戒见教主进来,想要上前,却扯动了锁链,在水里疯狂扑腾着。跳跳与牛旋风见他如此惨状,虽不同情,心里却是一寒。 黑心虎狞笑道:“哼!没有背叛我?”一把抓过了猪无戒的后颈,把他的头往水里按。猪无戒伤重之下无法屏息,连呛了几口水。 “还说没有背叛我?”黑心虎放开了猪无戒的后颈。 猪无戒一阵咳嗽,挣扎着爬起来,道:“我……我真的是冤枉的!” 黑心虎瞪了猪无戒一眼,道:“冤枉?那你倒是说说,为何不第一时间放信号弹?” 猪无戒道:“我一出手,就被虹猫制住了,属下……属下如何能放信号?” 黑心虎厉喝道:“还敢狡辩!那小毛孩最多十七岁,怎会做得到一招把你制住?”说着,在猪无戒左脸上扇了一记耳光。 猪无戒直被打得眼冒金星,左脸印上了一个红红的掌印,红肿起来。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虹猫有凭甚么饶你不死?”黑心虎脸上更加阴沉可怖。 猪无戒无可辩驳,这确实是事实,他也不知虹猫何以在杀父大仇之下仍能够饶自己不死。 黑心虎见猪无戒不说话,只道自己所料不差,冷笑道:“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呵呵,不妨,孤王有的是耐心。”转过身吩咐道:“拿胡椒粉和盐来!” 监守水牢的教徒应声退下,很快就提来了一桶胡椒粉与一桶盐。 猪无戒见状,立即惊恐地想要跪下求饶,喊道:“教主,不要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却由于扯动锁链而无法下跪。 黑心虎一向阴狠歹毒,再则认定猪无戒为内奸,又岂会有所动摇?他示意手下把胡椒粉与盐倒入水中,随后双掌运气,搅动着牢里的水流。 忽然,黑心虎双掌往前一推,溶了胡椒粉与盐的水流立时打在猪无戒身上。 “啊!” 猪无戒立时惨叫起来,全身伤痕之处有如受万蚁噬咬,剧痛钻心。黑心虎武功盖绝当世,对水流的操控精微细致,溶有胡椒粉与盐的水渗入到猪无戒全身上下的每一处伤痕之中,一处也不放过。 跳跳与牛旋风相觑一眼,只见对方都在全身发颤,胡椒粉与盐对伤口有极大刺激,猪无戒全身伤痕累累,胡椒水与盐水一洒,怕是不亚于挨上一次凌迟! 猪无戒疼得眼里泵 迸出泪水,却仍咬紧牙关,颤声道:“教……教……教主,我没……没有……背叛啊!” 黑心虎眼中直要迸出烈火,怒道:“好!够硬气,孤王最欣赏硬气的汉子了,来,给他尝尝鳄鱼的滋味儿!” 牛旋风与猪无戒共事多年,虽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却也并非有甚么仇隙,眼见同僚蒙此大祸,终是不忍,开口想要求情:“教主……” “嗯?”黑心虎瞪了他一眼,牛旋风只觉自己像是被一道冷电击中,话到嘴边,已不知该如何出口。 跳跳心里一跳,忙踢了牛旋风一脚,提醒道:“快放鳄鱼,你想抗命吗?” 牛旋风不敢再说,走到闸门处,拉下闸门,打开了水牢中的一个石洞,其中游出了四条鳄鱼。每一条鳄鱼身长约莫丈有五尺,看着浸在水里的猪无戒,快速地游了过来,眼里更透着幽森可怖的绿光,想来已是饿了许久。 “快说,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猪无戒眼看自己即将被鳄鱼围住,惨嚎早已变为哀鸣,却仍是作着最后的申辩,道:“教主,我真的是冤枉的,您知道我的品行,我是不可能与正道同流的!” 跳跳此时也顺势说道:“教主!老四的品性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虹猫身出长虹一脉,一贯以侠义自居,怎么可能与老四互有勾结?他放过老四不杀,或许是另有图谋。” 猪无戒一见护法为自己说话,知道打铁需趁热,道:“对,对,教主!那虹猫小子奸猾无比,可能是想要施展借刀杀人的诡计啊!” 黑心虎眸子转动,跳跳与猪无戒所说可谓是句句在理,可是…… 这时,牛旋风也插了一句话,道:“教主,我等在那片丛林中找到玉蟾宫主的信件,那些信号弹,或许是玉蟾宫的人在故意扰乱我们!” 黑心虎脸色变换不定,这猪无戒功夫虽差,论起手段之阴狠毒辣却是犹在自己之上,在教中也仅次于那个人,绝无任何的善性,怎么看都不似七剑派来的卧底。再则,牛旋风说的在理,确实不排除是玉蟾宫人从中作妖的可能。 只是,虹猫常年居于山中,不经世事,竟能将反间计使得这般不露痕迹,连自己都差点中了计,他再有智慧,难道竟可以在杀父大仇的阴影下施展反间计来折我臂膀?他真有这等心性? 黑心虎狐疑不定,猪无戒却已被鳄鱼彻底围死,开始向猪无戒咬去,猪无戒左支右拙地躲闪着,喊道:“教主,快救命啊!” “暂且信你一回!” 黑心虎凌空一掌打翻了鳄鱼,另一手将锁链扯断,将猪无戒提出水面,回到岸上。 跳跳暗道:“这老鬼带我与牛旋风来此,便是为了杀鸡儆猴。”心中对黑心虎竟是没有半分敬意。 猪无戒回到岸上,脱离险境,舒了口气,当即跪地拜道:“谢教主不杀之恩!” 黑心虎不冷不热道:“起来!” 猪无戒道:“谢教主!” 黑心虎转身离去,跳跳与牛旋风搀扶着猪无戒跟上,回到总坛。 经历了适才一事,三人一时对黑心虎惊惧不已,忐忑地站在黑心虎面前。 黑心虎的脸色已回复平静,甚至还面露微笑,自怀中取出三枚绿色的药丸递给三人,道:“为证明你们的忠心,每人再服一粒神仙迷心丸。” 牛旋风接过药丸,想都没想,一把服下。 猪无戒一看,心里有些犹豫,问道:“教主,我们不是已经服用过了吗?” 第7章 神仙迷心,玉蟾初会 黑心虎冷冷地道:“怎么?你不肯?”目光闪烁,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黑心虎把话说到这份上,不服药便是不忠,猪无戒不敢再问,道:“不,不,不是。”说着,将手中的药丸一口吞下。 跳跳也把药丸放入口中,接着,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活动了一下,想是吞进去了。 黑心虎见三人皆服用了丹药,面露微笑,道:“好,只要你们忠心不贰、好生办事,解药我会定期派给你们的。” 跳跳三人抱拳施礼,齐声道:“多谢教主!属下定当尽心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呵呵呵呵,你们有这份心,很好,但愿你们都能心口如一。”黑心虎笑道:“猪无戒、牛旋风,你二人速带领部属赶赴玉蟾宫,遇到七剑传人,格杀不论!护法使者负责通传联络,务必要生擒麒麟!”说道这里,他忽然有些不耐地道:“孤王这病每日要犯几个时辰,须得尽快饮下麒麟血。” 跳跳当即应声回道:“教主放心,属下必尽忠职守,不敢有怠!” 猪无戒亦大喜保证:“教主,俺老猪必定替您拿下麒麟,可是……”说到这里,他有些欲言又止。 “嗯?” 猪无戒久久不语,一旁的跳跳与牛旋风已经不耐地催促起来:“你这是怎么回事?快说啊!” “俺……俺是想问,事成之后,教主可否把武林第一美人,也就是玉蟾宫主赐配与我?” 闻言,黑心虎不禁有些不悦,道:“你在说甚么?” 跳跳见状,急忙上前劝道:“教主,只须诛杀虹猫,绝了长虹一脉,七剑就永无合璧之日,届时,玉蟾宫主是死是活已经无关大局,不若成全老四何如?” 黑心虎考虑了一下,慷他人之慨以收部属之心,护法的提议确实不错,应允道:“此事孤王准了,只是,要是办砸了事情,你自己知道是何结果!” 猪无戒喜形于色,道:“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黑心虎背过身去,忽然狂笑不止,双掌翻飞,掌风所过之处,莫不尘土飞扬。 跳跳脸色一变,道:“教主旧病犯了,走!”拉着牛旋风与猪无戒离开内洞。 出了山洞,猪无戒拉着牛旋风向跳跳抱拳致敬,道:“多谢护法,我们这便出发了,莫忘了给我们送解药啊!” 跳跳回施一揖,道:“两位兄弟千万小心!” “好!”猪无戒应了一声,转身朝玉蟾宫方向掠去,神色颇为急切。 待牛、猪两人走远,四下无人,跳跳这才从口中掏出一物,正是适才他在洞中“服下”的神仙迷心丸! 但听他嘿嘿笑道:“嘻嘻嘻嘻!这害人的东西我才不吃呢!”当即将手中药丸捏为齑粉。 …… 天门山。 孤峰入云,云腾雾绕。一座宫殿座于峰顶,曦轮华光穿破云层,落于宫门前的一块石碑上,“玉蟾宫”三字熠熠生辉。 虹猫跟在灵鸽后面,直到巳时才赶到此间。 他怀着几分忐忑,来到宫门面前,轻轻敲了一下。 “……” 没有反应。 虹猫又轻轻敲了三下。 宫门缓缓中开。迎面而出的是一位约莫双十年华的少女,着绿色宫装,腰佩长剑,容色颇为俏丽。虹猫见过的女子中,唯有母亲方能胜过眼前女子三分。 少女问道:“先生何事?”声音甚是柔美动听,其中透着几分少年女子的稚嫩。 虹猫对她作了一揖,道:“烦请娘子通告贵上,在下虹猫求见!” 少女一听,神色有些惊异,道:“阁下是长虹剑传人虹猫少侠?” 虹猫道:“玉麒麟为证,在下的身份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少女看见了跟在虹猫背后的麒麟,确信无疑后,拱手道:“果真是玉麒麟,阁下是虹猫少侠无疑。请恕紫兔冒犯,宫主有请!” 虹猫微笑道:“有劳娘子带路!” 虹猫与麒麟遂进入宫内,紫兔往门外环顾一番,确认无人跟随后,这才关上宫门。 紫兔一路在前引领,虹猫与她随口聊了几句,原来,紫兔乃是这玉蟾宫的掌事宫女,平素与蓝兔最为亲近,颇受蓝兔宫主信任爱重,宫中事务也多有她从旁辅佐,蓝兔能以二八之龄将偌大一个玉蟾宫打理得井井有条,此女功不可没。 很快,二人二鸟一兽逐渐接近了一处莲池,池中荷叶随风飘摇,中有一女子,于其间仗剑飘飞,宛如花中精灵,正是玉蟾宫主蓝兔。 但见她身着鹅黄色宫装,腰间缠有靛蓝色长绫,手中长剑缓缓指出,突的一颤,剑上白光有如珍珠落玉盘般倾泻而下,白光所照尽是霜华一片。她的脚尖在莲叶上轻点,身子拔高数尺,白色剑光有如云卷雾涌,池岸上桃花受其感召化作一阵花雨。她俯冲向水面,剑气入水,“咝咝”声不绝于耳,水面已覆上了一层厚冰。 这时,小七与小六急射到蓝兔身边,蓝兔收剑撤招,莲步轻点,落于桥上。 虹猫向她拱手一揖,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美人总在起舞时最美,舞中犹以剑舞最佳!宫主,在下虹猫有礼了!” 揖礼并非江湖武人常用之礼,蓝兔脸上露出一丝诧色,笑道:“虹猫少侠,害你在此久等了。”其声悠扬婉转,有如天籁,言中却是对虹猫的赞誉不予理会。 虹猫见好就收,道:“不妨,在下也是刚到。” 蓝兔却是收起脸上笑意,转为哀伤,道:“少侠,令尊的壮烈事迹我已知晓,还请节哀。” 此话一出,父亲壮烈牺牲的一幕浮现于眼前,虹猫握紧拳头,沉声道:“逝者已矣,生者却须竭尽所能,完成逝者的遗志。先君命我重新集齐七剑,铲除魔道,守护麒麟。宫主,当务之急,是尽快完成双剑合璧!” 蓝兔笑道:“虹猫少侠,你最后说的那句话倒与我信里说的是一个意思!” 虹猫面露疑惑之色,说道:“信?甚么信?在下自离开西海峰林到现在,就不曾收到过任何信件。” 蓝兔闻言一惊,道:“甚么?”急忙往蓝色鸽子小六腿上一瞧,自己原来绑在上面的竹筒竟已消失不见了! “紫兔!”蓝兔对紫兔道。 “在!” “传我令,宫中各处加强守备,防备敌人偷袭!” “是!”说着,紫兔缓缓向后退下。 虹猫问道:“怎么了?” 蓝兔道:“信笺不见了,可能会落入魔教之手,玉蟾宫须当加强防备!” 蓝兔话音刚落,灵鸽小六便垂下了头,眼里透着沮丧与自责。 蓝兔抚了抚它的头,安慰道:“别自责了,这事不怪你?” 虹猫转头看向麒麟,声音有些艰涩道:“麒麟,魔教很快就会赶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快走!走得越远越好,走到一个什么人也找不到、见不着你的地方去!” 麒麟摇了摇头,待要钻入虹猫怀里,却被对方制止,道:“麒麟,与魔教对战的时候我没有足够的精力分心照顾你,你快走!七剑合璧之日,就是我们重见之时!” 麒麟眼里含泪,缓缓转过身去,心中有万般不舍,它想起了从前与虹猫玩乐嬉戏的时光,想起了西海峰林的每一处土地,与虹猫为伴多年,感情深重。 虹猫不忍见它难过、不舍的样子,背过身去,强令自己不去看它。 蓝兔走上前来,轻抚着麒麟的头,劝慰道:“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麒麟点了点头,缓缓离去,逐渐离开虹猫与蓝兔目力所能及的范围。 麒麟已去,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双剑合璧,虹猫道:“蓝兔,黑心虎所辖魔教作恶多端,他本人武功盖绝当世,唯七剑合璧可以制衡。此番他谋夺麒麟,便是为了提升武功,称霸天下。我们须尽快完成合璧,齐集其余五剑,抢在敌人找到麒麟之前,七剑合璧,铲除魔教,方能使大地生灵免受荼毒。” 蓝兔重重地点了点头,俊美的少年郎君她见得多了,可那个不是贪恋她的容色?可眼前之人,对自己的容色只是淡淡的欣赏,全不挂怀,更矢志诛魔、一身正气,在这腐朽的乱世中实在难得。 蓝兔关切地问了一句:“虹猫少侠,你自魔教重围中杀出,又兼长途跋涉,想是疲累了,现在就合璧,当真不妨?” 虹猫笑道:“不妨。听闻宫主的剑法有冰封千里、冻人心肺之奇效,在下耳闻已久,急着想要目见一番,宫主不允?”他却不知,这话在武林中无异于下战帖。 蓝兔坦然应战,还以一笑,道:“少侠既有此心,小女子自然没有推脱的道理,请随我来。” “请!” …… 天门山地界之外,猪无戒与牛旋风正率领三堂与四堂的徒众于山道上疾走如飞,杀气腾腾地直扑玉蟾宫。 猪无戒一边跑一边色咪咪地流涎不止,道:“玉蟾宫主,武林第一美人,马上就会为我所有了!” “美女甚么的,俺老牛不稀罕,俺就想抓获麒麟,立得头功!”牛旋风说着,舞起手中的板斧,刮起一阵劲风,沿途的树木“哗啦啦”地倒了一排。 第8章 虹蓝练剑,猪四求亲 猪无戒唯恐牛旋风鲁莽冲动,忙道:“喂!牛老三,到了玉蟾宫你可得听我安排,不要乱来,我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我可不管这些,我只管杀死虹猫,拿获麒麟!”牛旋风闷声闷气地地回了一句。 猪无戒恨声道:“虹猫使诡计害我差点死在水牢里,兄弟我何尝不想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以解我心头大恨!可是牛老三,虹猫奸猾诡诈,功夫怕是不在你我之下,仅凭你以及三堂徒众,真有十全把握能拿下虹猫吗?再则,蓝兔就是七剑之一,到时他们双剑合璧,你又如何抵挡?” 牛旋风闻言,思量一阵,确实,仅凭他一堂之力,折戟而归是绝对的。 猪无戒看牛旋风脸色,知道他辨明利害,趁热打铁地说道:“如此局势,唯智取方有得胜之机,只要听我安排,事成后,美人归我,首功归你,如何?” 牛旋风点了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说通了牛旋风,猪无戒挥手示意身后的四堂徒众,道:“玉蟾宫就在前方,加速前行!” 此时,虹猫在蓝兔带领下,来到后山的一处庭院,开始练剑。 虹猫所佩长虹,重六十斤,长三尺五寸,剑锷锃亮如雪,剑脊两侧殷红如血,护手两侧图纹呈火焰升腾状,中央刻曦轮图纹,剑柄呈深红色。不论长、重、锋锐以及配套武学之威能,在七侠佩剑中均处首位。 蓝兔佩剑冰魄,重四十六斤,长二尺八寸,剑身细狭,锋锷薄锐,靛蓝色剑柄,剑格嵌有祖母绿一颗,钳形吞口。 虹猫试剑,一招有三式,一式可化九变,长虹舞动之间隐有火焰飞腾之势,剑风炽烈似火。 蓝兔招法凌厉,讲求静守制动,静则如镜似水,波诡云谲,变幻莫测;动则寒风刺骨,冻彻心肺。 交手,永远是武人交流的最佳方式。场中,二人剑势你来我往、各不相让,蓝兔每每以冰寒剑气挟起空气中的水气凝成冰雹朝虹猫袭去,莫不被虹猫以炽热剑风化解;虹猫以赤色剑气攻向蓝兔,也都被蓝兔以冰魄发出的剑气化解。 两位剑客,在通过剑的交锋来了解自己以后的同伴。 这时,虹猫忽然朗声说道:“蓝兔,我们也切磋的差不多了,可以试着双剑合璧了?” 闻言,蓝兔暗道:“如此交锋,我虽未出尽全力,然已是全神应对,须臾分心不得。虹猫却能在游刃有余地与我说话,当真了得!”口中娇喝一声:“好!” 二人退回原地,长剑挥舞,酝酿着合璧剑招。倏地,两人以极快身法相向掠进,虹猫以长虹自左向右横削而出,正是“长虹贯日”;蓝兔执冰魄旋转腾空跃起,蓝色剑气自剑尖向前激射而出。 “叮!”两人剑尖对撞,激起一道强光一闪而过,随后却是在空气中泛起一阵涟漪,将两人弹开。 落地稳住身形后,虹猫皱眉道:“合璧没有成功。” 蓝兔道:“我们对合璧毫无经验,是得好生摸索一下才行。” 虹猫暗道:“动画中的合璧只是把剑对撞在一起,可那只是做给观众看的,剑法的合璧应该是在于招法的配合。” 虹猫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与蓝兔,蓝兔以为可行。两人按照这个思路继续练剑,招法、身法配合上的漏洞被补足了不少,剑尖对撞是产生的涟漪也变化成了一小团白光,只是,真正的合璧会形成一道冲天光柱,眼下这团白光还是与之相差甚远。 合璧成功后,产生的冲天光柱会显示第三剑所在(拆迁地点?),虹猫熟知剧情,自然知道紫云剑主莎丽乃潇湘客栈店主,只是,在双剑合璧未能完成的情况下仓促前往潇湘客栈,是冒险之举,然七剑合璧出不得任何差错,虹猫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战斗力。 如此习练了小半个时辰,仍是完全没有合璧的迹象。 是是剑招配合中的瑕疵?还是二人出剑方式的不合理? 虹猫道:“合璧比想象中的要复杂,按照适才的进度,少说得练上七天才可能有所成就。” 蓝兔点了点头,道:“我们接着练。” “好。” “宫主!” 二人待要再次起势,却传来了紫兔有些焦急的声音。 虹猫转头看去,但见她神色有些慌张。蓝兔见状,说道:“家里事儿,一边说,来。” 蓝兔拉着紫兔来到庭院外一处僻静的角落,问道:“平素教你遇事须冷静沉着,何事如此惊慌?” 紫兔神情严肃,道:“回禀宫主:魔教封山,为首者猪无戒指名要面见宫主。” “哦?” 虹猫才来此不到两个时辰,魔教就随后赶到,显然是虹猫行踪已泄。 蓝兔叮嘱紫兔,道:“你先退下,此事暂时不可告知虹猫,记住,须若无其事。” “诺!” 魔教出动了多少人马暂且不明,对方是否确信虹猫身在宫中亦不明了,如今虹猫与蓝兔还不能合璧,一旦魔教出动了三位堂主,贸然突围,必定凶多吉少。须得探明对方虚实来意,再行谋划。 蓝兔转身回到虹猫面前,道:“虹猫少侠,请先随紫兔回阁楼休息,小女子还有些家务事需要打理。” 暂且放下双剑合璧也要去办的家务事?虹猫不信,试探着问道:“是魔道的人追过来了?” “没有,宫里的一点小事儿而已。”蓝兔的话语有些急促。 身居高位,当面说谎不见脸红的本事,蓝兔自然是有的,虹猫深知这一点,给她来了单刀直入,还是令她露了破绽。 虹猫见状,哪还不知自己所料不差?看向蓝兔的眼神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 蓝兔本就心虚,此时被虹猫这般看着,只觉脸颊发烫,不敢再待,转身离去。 紫兔道:“虹猫少侠长途跋涉,想是有些疲乏了,请!”右手伸出,指向一处阁楼,示意虹猫先行。 虹猫不好当面揭破,顺着她的话,道:“烦请紫兔娘子带路。” 虹猫走到阁楼门前,不经意地瞥了院外的凉亭一眼,轻笑一声,走进阁楼。 这时,一个身着黑色夜行衣的蒙面人自凉亭后腾跃而出,适才虹猫看向凉亭,直把他吓出了身冷汗,道:“好险!差点就被他发现了!虹猫说双剑合璧少说还得七日,看来我得帮他一把了……”说着,纵身向宫外飞去。 …… 天门山,山腰。 牛旋风一个人在这里踱来踱去。 原来,猪无戒这头色猪一心想要抱得美人归,竟置办了花轿上山“迎亲”去了,却安排牛旋风守在山腰待命。牛老三心头焦躁不已:猪无戒一向好色如命,要是被美人迷住了脑子,害得行动失败,我立首功的机会可就…… 想起了那阴森幽暗的水牢,牛旋风不禁打了个寒颤:那头蠢猪色迷心窍,我可不能陪他一起疯,要是为了这件事下了水牢,我可就冤死了,不行!俺这就爬上后山进入玉蟾宫,拿下虹猫与麒麟! 主意已定,牛旋风吩咐手下原地待命,纵身扑向天门山后山。 玉蟾宫立于峰顶,此峰唯有一条山道直通正门,宫墙外其余各方向俱是悬崖峭壁。 牛旋风看着眼前高达数十丈的悬崖,叹道:“我的乖乖,这么高,不过也还难不住我!”他取出飞钩,运足劲道向上抛去,飞钩划着弧线飞到山顶,钩在了一块重逾千斤的巨岩上。 “好个猪老四,看俺拿下了麒麟和虹猫之后,怎生奚落你……”牛旋风拉着飞钩,兴奋地向上爬去…… 牛旋风欲爬上玉蟾宫后山偷袭,结果如何暂且不表。 话说猪无戒色欲熏心,就带着一台花轿及一大堆礼品来到宫门前。身着大红锦袍的他故作斯文地喊道:“魔教猪无戒求见玉蟾宫蓝兔宫主!” “……”宫门没有任何反应。 猪无戒接连又喊了几次,宫门始终不见反应,显然是玉蟾宫人有心让他吃个闭门羹。猪无戒脸上挂不住,喝道:“来人,给我砸门!” “是!”其中四个教徒上前就要砸门。 “贼人好胆!” 一道倩影飞掠而至,双腿连踢,将两名教徒踢回原地,双掌平推,将另两名教徒击退。 猪无戒上前,愤然道:“大胆,你竟敢……”话说到一半,猪无戒这才看清了那道身影,当即两眼放光,流涎不止道:“哇!都说玉蟾宫主蓝兔美若天仙,果然名不虚传!” 那女子娇叱道:“放肆!宫主之名岂是汝辈直呼的?”此女抽出佩剑挥舞,却是紫兔。 闻言,猪无戒有些诧异:不是蓝兔吗?一个宫女就有这等姿色,那蓝兔本人,岂非是仙子在世? 猪无戒嘿嘿笑着,神情极是猥琐,道:“不是蓝兔那也不妨,我娶了蓝兔,再来娶你!” 眼前之人猥琐之极,比之适才那位谦谦君子实在是天壤之别,紫兔恶心不已,冷声道:“痴心妄想!” 这时,宫门缓缓中开,当中缓缓走出三人,两名白衣俏婢侍立于左右,神色恭敬。紫兔见状,收剑缓缓退到一侧。 紫兔与两名婢女虽俏丽,场中却无人在欣赏她们。 第9章 整蛊牛三,白云烟绕 所有的目光,都被为首的那位女子吸引了去。 她身着鹅黄色裙装,腰缠靛蓝色长绫,发若流云,眸似皓月,神色却冷似极北之地的冰川。她步履轻盈有如春风拂过湖面,秀发及衣裙在风中飘舞。 众人没有见过天仙,可这一刻,却都觉得:天仙再美,也不过如此了。 猪无戒咽了口唾沫,涎着脸道:“美人儿,你可总算出来了。” 蓝兔强忍着心里的厌恶,淡淡地说道:“不知猪堂主来此,有何贵干?”还特意强调了那个“猪”字。 猪无戒故作彬彬有礼,弯腰拱手道:“小生这厢有礼了!” 不过,他弯腰的角度太大,他头顶的红冠掉在了地上,惹得蓝兔身边的两名侍女咯咯娇笑。 猪无戒却是对此不甚在意,将掉落在地的红冠拾起,拍去了上面的泥尘,又重新戴在头上,说道:“我是来娶亲的!” “娶亲?” “嘿嘿嘿嘿!在下要娶的,正是玉蟾宫主你啊!”猪无戒猥琐地笑道。 蓝兔冷冷地道:“猪堂主垂青,小女子却不想嫁,请回!”说着,背过身去,就要回到宫中。 “哼!”猪无戒见蓝兔全然不待见自己的样子,恶狠狠地道:“我猪无戒看上你,不嫁也得嫁!”说罢飞身跃起,朝宫门飞来。 “大胆!” 猪无戒无礼冲上,两名白衣俏婢以长绫攻向猪无戒,绫带质软,此时却势大力沉地击向猪无戒,二女功夫原来甚高。然猪无戒却更胜数筹,在空中一个翻身,两足轻点绫带,迎面而上。 眼看猪无戒距蓝兔已不足一丈,此时,紫兔忽然飞身跃起,划出一道剑气直取猪无戒胸腹,猪无戒猝不及防,被震飞出去。 砰! 猪无戒猛地砸在地上,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紫兔仓促之间划出的剑气不够凝实锋锐,否则此刻猪无戒已然开膛破腹。 蓝兔不欲再理,莲步轻移走进宫门,头也不回地道:“送客!” 猪无戒翻身跃起,喊道:“等等!” “……”蓝兔没有理会,继续往宫里头走去。 “不知虹猫在你这里住的可好啊?”猪无戒贼笑道。 “他知道虹猫少侠的行迹!”蓝兔脸色微变,随即回复平静,转过身道:“猪堂主在说甚么?” 猪无戒道:“我这可是在保护你啊!我们大当家的早知道你是七剑传人,更知道你窝藏了通缉犯虹猫与玉麒麟,若非俺老猪向教主求情,说要娶你,你又岂能活到现在?” 蓝兔冷哼一声,辩解道:“我不是七剑传人,更不认识你所说的虹猫与麒麟。” 猪无戒脸上那标志性的猥琐笑容不减,道:“你的这番话就算我信,我们大当家的也不会相信,现在,你唯有嫁给我方能免于一死!” 见猪无戒竟然“猪”假虎威,胁迫宫主,紫兔气愤地拔剑上前道:“宫主,此人狂妄无礼,让我去教训他!” 两名白衣女子也竟相抱拳请缨:“宫主,让我来!” 蓝兔却闭眼沉吟,默不作声,暗自分析当前的形势利弊:双剑合璧未成;魔教之中只现身了猪无戒一位堂主,其余两人不明;若真教这猪无戒请出了黑心虎,届时,我与虹猫十死无生;猪无戒觊觎于我,何不借此机会为合璧争取时间? 蓝兔主意既定,睁开眼睛,挥手示意紫兔与侍女退开,道:“我蓝兔要嫁,也要嫁给盖世英雄。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 蓝兔这话摆明了是在轻贱猪无戒,猪无戒不忿道:“我?我怎么了?我比谁差了?你看我,有勇有谋,武功盖世,也算得上是一个盖世英雄。” 蓝兔美眸中闪烁着异彩,道:“哦?那就证明给我看!我这就公开比武招亲,七日之内,你若击败所有前来比武的对手,我就答应嫁你。” 猪无戒顿时来了兴趣,来到蓝兔旁边,搓了搓手,笑道:“美人儿,这个容易。” “若你败了一场……” 蓝兔一经催谷,真力布于掌间,一掌将猪无戒击飞到十丈开外。 “你就给我滚蛋!” 闻言,猪无戒忙站起身,大声保证道:“没有问题。” “好!你可得说话算数!” 猪无戒笃定自己能拿下蓝兔,抬手喊道:“来人!” “在!” “全线封山,一只鸟都不许放进来!” “是!” 另一边,玉蟾宫门前,蓝兔低声对两名侍女道:“合璧还需七日方能成功,为了拖住猪无戒,你们立即散布比武招亲的消息。” “诺!”两名侍女一跃而起,离开玉蟾宫,下山散布消息去了。 猪无戒得意忘形的大笑道:“我现在就等,来的越多越好。” 蓝兔有心试探猪无戒的功夫,道:“不用等,半个时辰后,桃花林见!”说罢,转身回宫。 …… 另一边,虹猫用过了午饭,忽然想起原剧中牛旋风企图爬上后山偷袭一事,离开阁楼在后山悬崖边上查探,在一块千斤巨石上发现了一个飞钩,钩后系着一条粗绳直通悬崖下。 虹猫向下一看,果然,那牛旋风正拉着绳索向悬崖上爬来。 虹猫并未立即动手,爬的越高,摔得越惨,他得让牛旋风受点教训。 攀爬中的牛旋风全然没注意到崖上的虹猫,擦了一把汗,道:“就快到了,抓获虹猫与麒麟,我就是首功!” 过了一会儿,眼看牛旋风即将爬上悬崖,虹猫催动真力,推动巨石。巨石重逾千斤,虹猫将其推动却并不困难。 牛旋风见崖顶只有一步之遥,兴奋不已,却瞥见一块巨石正向自己砸来,霎时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啊!”牛旋风大喊着坠落了下去。 砰! 牛旋风直挺挺地落在了地上,站起后有些头昏眼花,一阵烈风已经袭来,巨石压下。 牛旋风霎时间精神一振,拔出自己的双斧,迸发出全力,猛地砍向巨石,企图将其击碎以保全自己。 “哗!” 巨石应声碎裂,牛旋风脱离险境,已经两脚发软,瘫坐在地上。 刚才那块巨石坠落得太过突然,差点害了自己性命,适才自己都已经快爬到崖上了,可惜!牛旋风心中如是想道。 这时,猪无戒四堂的徒众赶到了这里,他向牛旋风行了一礼,道:“牛堂主,猪堂主命你即可前去封山,武林中任何人物均不得前往玉蟾宫!” “猪老四在搞甚么鬼?”牛旋风不满地道:“俺要去抓虹猫,没空!” 那黑衣人道:“猪堂主说了,你若抗命,就禀报教主,关你水牢!” 猪无戒这招确实拿住了牛旋风的把柄,之前自己搜捕麒麟时未第一时间放信号弹,只是教主把怒火都发到猪无戒身上,自己才逃过一劫。牛旋风或许并不怕死,却惧怕被关入水牢里生不如死。 牛旋风哼了一声,道:“去就去!” 山顶上。 虹猫看着牛旋风离去,这才放心回到了阁楼。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从系统物品栏里取出白云烟天晶。 虹猫盘膝而坐,双手持握天晶冥想,霎时间,他只觉灵魂离体,神智渐失,但觉浑身轻飘飘的,缓缓向上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虹猫才逐渐恢复了神智,环目四顾之下,却发现自己竟躺在软绵绵的白云之上。 天上的白云历来望不可及,此刻却是近在咫尺,虹猫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云团,却抓了个空,原来这云团看似白如棉絮,实则有质有形却不可触。 原来,水汽本如同空气一般,虽然存在,却目不可视、手不可触,水汽受热升入高空,受冷而液化为极细微的水珠,诸多水珠聚集成团,反射太阳光线,是为白云。 想通了这层道理,虹猫脑海中浮现出这样几句话: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兵者,行如疾风,齐如林木,守如山岳,侵袭如烈火;水者,冷能凝为霜冰,热能升空化云,分能润泽万物,合能聚川成海。 云,清轻者既高且薄,阳光可轻易穿透,是为白云;浊重者既低且厚,足以蔽日,阳光难以到其底部,是为乌云。始于水汽凝结,终于乌云布雨,虽飘逸不定,然由清轻变为浊重,由薄变厚,由素白变为乌黑的固有过程却绝不会变。 云虽处阳,却始终在进行着老阳生少阴的过程。 虹猫缓缓睁开眼睛,云梦初醒,白云烟的心法已深深镌刻在脑海中,天晶更引发出一股能量助虹猫运使真力,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白云烟终于大功告成! 虹猫起身下床,准备出去,却听到屋外响起一阵敲门声,紧接着传来一个悦耳动听的女声:“虹猫少侠。” 虹猫识得这是蓝兔的声音,道:“请进。” 蓝兔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虹猫关切地问道:“蓝兔,是不是魔道的人杀过来了?” 蓝兔点了点头,道:“没错。” 虹猫问道:“是何人带队?” 蓝兔道:“是猪无戒,我适才与他交手,结果是不分高下。” 虹猫笑道:“你先前与我切磋练剑,损耗了一些真力,否则,他又岂能与你战成平手?”说到这里,话锋一转:“不过,猪无戒一贯阴狠毒辣,卑劣手段层出不穷,可谓防不胜防,蓝兔,适才交手的过程,还请详细地与我说说!” 第10章 桃林之斗,和局为终 蓝兔遂将适才与猪无戒对战的过程娓娓道来。 几刻钟前,桃花林。 此处便是蓝兔与猪无戒约战之地。 蓝兔早已候于此间,猪无戒缓缓走了进来,环顾四周,惊叹道:“好美呀!” 此间桃花遍地,时有桃花遇风而落,猪无戒只道自己误入了仙境。 再走了几步,猪无戒已呆愣在原地,只见婀娜多姿的蓝兔俏立于一根开满了桃花的树枝上,仅是一个背影,已教周遭万千桃花黯然失色。 猪无戒但觉全身骨头好似都酥软了,他故作潇洒地跃上另一根树枝,嬉皮笑脸地说道:“娘子这般美貌,叫俺如何舍得出手?” 蓝兔却对此置若罔闻,淡淡地道:“我们在树上比试,先落地者,败!” 猪无戒没有异议,搓手道:“没问题,但凭娘子吩咐!” “看招!” 蓝兔首先出招,以长绫击出,这一击势大力沉,以柔带施展刚劲,威力远在适才两名侍女之上。 猪无戒见对方来势凶猛,仓促间不敢硬接,向后一退,避开了这一击。蓝兔乘势跃上,击空的长绫势道一转,直击改为横削,长绫以窄面削向猪无戒,猪无戒来不及抽出兵刃,只得再躲。 蓝兔身法轻盈,在树丛间灵动自如,长绫上攻势连环不断,猪无戒左躲右闪已是全力施为,如何再有余裕施展流星锤的功夫?更不必去谈什么反击了。 蓝兔长绫攻势凌厉,猪无戒狼狈地四处逃窜,最后索性躲在了一棵树的树干上,擦了把头上的汗,色眯眯地看着蓝兔婀娜的身形,道:“这小丫头打得可真狠啊!” 话没说完,蓝兔已飞身上前,凌空一脚飞出,踢在了猪无戒的下巴,蓝兔武功甚高,这一蹴势大力沉,猪无戒再稳不住身形,飞到了半空。 半空之中,周身全无凭借,难以进攻守御,更不能躲闪,蓝兔抓住良机,飞身跃至猪无戒上方,猛地在他胸膛处踏了一脚。 砰! 猪无戒被一脚踏落,重重地砸在凉亭顶的瓦片上。蓝兔也借此空档轻轻落在凉亭顶上。 猪无戒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原来自己并未被打落在地,暗自窃喜。 随即,猪无戒摘下腰间的流星锤,在手中挥舞,盯着不远处的蓝兔道:“俺老猪不再留情了,娘子,小心!”一跃而上,流星锤狠狠地砸向蓝兔。 猪无戒功力虽未必胜过蓝兔,然流星锤头坚而沉重,长绫柔而质轻,这一击的势道比之蓝兔以长绫发出的攻击要凌厉不少,蓝兔不好争锋硬接,跃起避开,同时挥出长绫,缠住了猪无戒的流星锤。 岂知猪无戒竟得意地诈笑道:“你中计了!” 流星锤直击的势道转为旋转,猛地将蓝兔的长绫绞成布片。 猪无戒所使流星锤为双流星锤,以绳索两端各系一圆锤,其中绳索长丈有两尺,以特殊材质编成,刀剑难伤,与蓝兔所使长绫同为软兵刃。 蓝兔长绫被破,猪无戒乘势以双锤挟破空厉响疾取蓝兔。蓝兔跃起,堪堪避开,却被锤上的劲风掀飞。 蓝兔空中一个翻身,落在了不远外的一处长亭上,虽未落地,然猪无戒那一击余势未消,蓝兔沿着长亭的瓦顶继续向后滑移,急忙使了个“千斤坠”才勉强稳住身形。 猪无戒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乘胜追击,以流星锤再次砸向蓝兔,得意的笑道:“哈哈哈哈,娘子,你要输了!” “那还未必,待你见识了我的冰魄再说!” 蓝兔转身跃起避开,反手从背上抽出了冰魄。 霎时间,蓝兔周身三尺内的水汽凝华成霜,霜华弥漫,形成了一层薄雾,蓝兔妙曼的身影朦胧其中。 猪无戒不肯示弱,喝道:“冰魄又如何?看招!”挥舞着流星锤再向蓝兔砸去。 蓝兔举剑还击,二人一时间打得你来我往,各不相让。 蓝兔虽失长绫,然冰魄心法与冰魄强大威能的完美契合,却使猪无戒逐渐落于下风。 猪无戒眼看自己落败在即,把心一横,爆喝一声,猛一催谷蓄劲,浑身鼓胀,口中更发出“呱呱”怪叫。 蓝兔心中一凛,知道猪无戒这是在准备施展最强一击——蛤蟆功!此招鼓劲蓄力,后发制人,敌人攻势愈是凌厉霸道,就会激引出愈强的反击力道。蓝兔不敢怠慢,当即施展冰魄剑法之百凤回巢。 但见她自身疾转起来,手中冰魄寒光愈益逼人,引动林中花瓣再其周身飞转,汇成一巨大花球。 这时,猪无戒周身迸出金色气劲,双掌朝前,向包裹着蓝兔的花球暴射飞去。 “砰”地一声,猪无戒的气劲与蓝兔的剑势撞在一起,蓝兔剑上威势引而不发,被激引而出的蛤蟆功劲道欲发却无可凭借,所蓄势道逐渐消减。 待猪无戒先前所蓄势道消减即将过半之际,蓝兔剑上凌厉无端的势道却猛地爆发出来,猪无戒所余势道亦借势而发,两人同时被激荡的劲风掀飞,倒落在地。 猪无戒急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神中颇为惊异。只听他笑嘻嘻地道:“娘子,我俩同时落地,实可谓心有灵犀啊!” 蓝兔还是副冰冷神色,对猪无戒所说置若罔闻,清声道:“今日且作平局,明日再战!”说罢,便转身缓缓离开。 猪无戒涎着脸笑道:“好!好!但凭娘子安排!” 几步过后,蓝兔转身冷言道:“还有,你的人不得踏入玉蟾宫半步!” 猪无戒面不改色,应承下来。 蓝兔的身影这才逐渐走远。 ……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先前你以长绫进攻之时就已有机会将他打落在地,之后在应对蛤蟆功的时候也可以待其蓄劲穷竭再行发劲。所谓平局,只是你有心营造的结果。”虹猫笑道。 蓝兔点了点头,道:“若是教他败了,保不齐他会不会恼羞成怒,请出黑心虎来,到时万事皆休。” 蓝兔的说法,虹猫颇为认同,道:“只要他不败,自然会为我们的合璧拖上七天时间。黑心虎怕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是他的这个手下帮了我们的大忙!不过……”虹猫顿了顿,接着说道:“明日的比武,你可千万要小心猪无戒的独门暗器——蝴蝶镖,镖上淬有奇毒,能让人无法施展真力,绝不能为此镖所伤!” 蓝兔道:“多谢提醒,我记住了。时间不多,我们快些开始练剑!”她此时已有些疲累,只是,为了提升自己这方的战力,必须尽快完成双剑合璧。 “那就来!”虹猫飞身越出阁楼,来到外面的空地,拔剑在手。 蓝兔紧随其后,持剑相对。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虹猫头上冒出了一些细密的汗珠,而蓝兔却已是大汗淋漓,汗水浸湿了她的衣裳,暴露出她那妙曼的身姿。虹猫虽恪守礼节、心志坚定,终究是血气方刚,不免被眼前的旖旎美景勾得心神荡漾。 在此期间,二人接连试过几次合璧,均以失败告终。 不过,虹猫也在其中发现了一些规律:剑势愈散乱,则双剑碰撞时产生的威能愈小,反之,剑势愈发敛距,则双剑碰撞产生的威能愈大。 看来,这才是合璧的关键! 赤盖西沉,天色已晚,蓝兔又已疲惫不堪,回房沉沉睡去;虹猫也回到自己的住处,却是取出了赤红色的玫霞荡天晶,要趁热打铁,拿下第二层。 一夜无话。 …… 次日卯时,天色未明。 虹猫早早就起身开始练剑,昨日,他先后完成了白云烟与玫霞荡两层功夫,新练就的浑天真气与虹猫体内的乾坤罡气、长虹真气三者逐渐合而为一。他得试着把这两层功夫化入自己的长虹剑法之中。 “一招三式!” “火云满天!” “彩虹漫天!” “彩桥横空!” 虹猫开始催动长虹剑法,并试着将白云烟与玫霞荡的意境化入剑招之中。 …… 一个时辰后,玉蟾宫,莲池。 清晨的凉风里,荷叶摇曳摆动着它那妙曼的身姿,沁人心脾的花香随风四溢。 可惜,这幽雅的景致却无雅士欣赏,此间只有一个腰挂流星锤、满脸横肉的矮胖子在心急如焚地踱来踱去。 这时,一道倩影自远处飞掠而来,所着长裙绫带更显其绝代风华,正是玉蟾宫主蓝兔。 见蓝兔到来,猪无戒两眼放光,眉开眼笑地迎上去,道:“娘子,今天约我到这里,是要考校我什么啊?” 蓝兔纤手一指,道:“看看那边。” 猪无戒转身眺望,只见蓝兔素手所指,乃是这莲池的中央,一座古亭修筑于斯,古亭顶上有一红色绣球。 “今日之比,先夺得绣球者,胜!” 猪无戒笑意不减,却透着股奸诈的气味,道:“想考校我的轻功?没问题!”显得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蓝兔冷声道:“开始!” 猪无戒猛地一蹬右腿,施展轻身术跃至一片荷叶上,左右腾挪,逐渐向湖心靠近。 可惜,轻身术纵然精巧,却不及“蜻蜓点水”的灵敏迅捷。猪无戒跃出数丈之后,蓝兔才一蹿而出,后发先至,跃至猪无戒的头顶,足尖一点,猪无戒失速落入水中,她自己则朝着古亭顶上飞去。 第11章 莲池之斗,混世魔王 猪无戒快速浮回水面,摇头甩去沾在头上的湖水,恶狠狠地盯着蓝兔的背影。 眼看蓝兔已经接近古亭。 猪无戒催动内力,双掌猛拍水面,身子霎时间腾空而起,喝道:“想赢我?没这么容易。”说着,手上已挥舞着流星锤朝蓝兔背门砸去。 蓝兔才跃上亭顶,待要取了绣球,却闻得一道猛烈的劲风袭向自己的背门,一跃闪开。 流星锤砸在亭顶瓦片上,“哐啷”一声,瓦片四碎飞溅,落入湖中。 蓝兔轻落在荷叶上。 借此空档,猪无戒疾冲而上,待要一举夺得绣球。蓝兔岂会让他得逞?但见舞动长绫,挟起池水打向猪无戒,猪无戒闪躲不及,被飞来的池水打会湖面荷叶上。 现下,二人与亭子的距离几乎一致,彼此相距不远,绝无可能绕过对手直取绣球,唯有先击败对方。 猪无戒首先发招,贯劲于柄,手中流星锤疾速飞转起来,待得流星锤飞转快到了极致,猪无戒一跃而出,对蓝兔发出势大力沉的一击。 蓝兔手中长绫质地柔软,难撄其锋,却胜在力巧,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将攻势挪向别处。 此时,猪无戒距亭子近几分,他趁机一跃冲向亭顶,便要摘取绣球。 “住手!” 蓝兔见势不妙,反手抽出冰魄,划出一道剑气袭取猪无戒背门。 猪无戒听得背后风声急劲,忙以流星锤格下蓝兔的剑气,蓝兔乘胜追击,当头一剑劈下,猪无戒仓促格挡,后劲不足,被震会湖面。 猪无戒大为不甘,暴喝一声:“看招!无敌连环锤!”流星锤舞成一巨大圆圈,虎虎生风,砸向蓝兔。 蓝兔跃开避让,流星锤将亭子的瓦顶砸出了一个窟窿。 猪无戒跃上亭顶要取绣球,蓝兔一剑挥出,把绣球挑落在水面。二人回到荷叶上,又是一番龙争虎斗…… 天门山麓,牛旋风带领三堂徒众守在入山的路口,路旁树立一杆杆旗帜,旗上斗大的“禁”字赫然入目。 “这猪老四在搞甚么鬼?直接抓回去不就得了?”牛旋风坐在椅子上抱怨道。 他实在不明白,为啥这头蠢猪就这么喜欢蓝兔,更重要的是,非得去弄甚么招亲? 这时,一个精壮少年提着根熟铜棍,喝着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见有人竟敢不知死活的想要上山,牛旋风喝道:“站住!你没长眼睛吗?这里禁止通行!” 那醉汉斜眼瞥向牛旋风,含糊不清地道:“你……你是何人?是七侠吗?” 牛旋风冷哼一声,道:“俺不是甚么七侠,俺是魔教三堂主牛旋风!” 他搬出自己的身份,好叫这醉汉知难而退。 岂知,这醉汉却对此毫不在意,道:“不是七剑?也敢挡我混世魔王的路?快滚!我要上山拜见蓝兔宫主!” 说着话,醉汉举棍便打,却因饮酒过多,踩到石头摔倒在地,怀里掉出了几个骰子。牛旋风眼睛一亮,赶紧捡了起来。 “把骰子还给我!”那醉汉冲上来抢。 牛旋风一脸兴奋,道:“你也会玩儿骰子?” “甚么叫会玩骰子?我大奔号称赌神,你知道吗?骰子、牌九、单双样样精通!” 原来此人便是奔雷剑传人大奔,当然,他还没有继承奔雷,这个秘密到目前为止仅有虹猫与六嫂知晓。 牛旋风来了赌兴,道:“是吗?我们来玩一把,如何?” “快下注!你输了,如何?” 牛旋风一脸自豪,道:“输?俺老牛玩这个还未逢一败,要是真输了,就放你上山!” 大奔笑道:“一言为定!那就比大小,看谁的点数大?” “我先来!”牛旋风一把抢过,将三粒骰子往筛盅里一丢,用力摇起来。打开一看,三个“五”,共十五点,是第二大的“豹子”。 大奔漫不经心地丢骰子,摇筛盅,打开一看,赫然是三个“六”。 “嘿嘿!我的最大!” 牛旋风臊得满脸通红,道:“再比小!”一掌拍在巨石上,将三粒骰子与筛盅震到空中,用力摇了起来。打开一看,竟是三个“一”!显然是不能再小了。 牛旋风得意地笑道:“这下,看你怎么赢我?” 大奔撇了撇嘴,接过筛盅摇晃起来,奇怪的是,盅内发出的声音由凌乱逐渐变得齐整,最后重重地按在石板上。 牛旋风道:“你就别白费力气,这一局我不论怎样都是立于不败之地,你……”说道这里,却是愣住了。 原来大奔揭开筛盅一看,只见那三粒骰子竟叠在了一起,最顶上的筛子赫然露出个“一”! 寻常人运气再好,也决计摇不出骰子叠在一起的情况,大奔却能轻描淡写地做到,显然对力道的把控极为精细,他是在对牛旋风炫示武力! 牛旋风境界稍逊,但觉不可思议:“三粒骰子还能摇出一点?”不知是在赞赏大奔的赌技还是武功。 大奔哈哈一笑,道:“这骰子你就留着继续看!我得上山了!”说罢,一把将筛盅扣回巨石上,起身要走。 “站住!”这时,牛旋风的四名手下一跃而出,双手执斧,拦住了大奔的去路。 大奔眉头一皱,转过头来觑了牛旋风一眼,道:“瞧你牛旋风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原来竟这般不守信用!” 武林之人不论正邪,莫不以守信为第一紧要的大事,牛旋风被大奔当着手下的面这般质问,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挠了挠头,挥手道:“放行!” “是!”四名黑衣兵退至道路两侧,给大奔让出道来。 道路再无阻碍,大奔扛起水火棍,摇摇晃晃地往山上走去,之前的醉意似乎全回来了。 …… 玉蟾宫,莲池。 蓝兔将绣球挑到湖面,二人回到荷叶上,开始了新一轮争夺。 猪无戒嬉笑道:“娘子,一家人不好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同时退到另一片荷叶上,盖因蓝兔的剑势已然袭来。 此话令蓝兔不悦,蓝兔喝道:“谁与你是一家人,看招!”手中冰魄疾取猪无戒中门。 猪无戒色笑道:“哎呀呀,谋害亲夫啦!”手中流星锤砸开蓝兔的冰魄。 蓝兔一击不中,抽身而退,落在一片荷叶上稳住身形。 机不可失,猪无戒舞动流星锤,转守为攻,砸向蓝兔。 流星锤来势奇猛,蓝兔硬撼不得,然闪避不及,只得以冰魄横于身前以免受伤。 “当”的一声,剑锤互碰,蓝兔虽不受伤,却被锤上传来了巨力击飞,只得接连后退卸力,最后停在身后不远处的一块湖心石上。 猪无戒适才一击占得先手,却不再攻,反而跃到了另一块湖心石上,与蓝兔遥相对峙。 猪无戒瞥见了浮在湖面上的绣球,心里起了一个主意,坏笑起来。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几枚蝴蝶镖,向蓝兔掷去,分取蓝兔身上几处要害,教她既躲闪不得,又无法同时拨开所有飞镖。 “不好!”蓝兔见几枚蝴蝶状飞镖袭来,虹猫昨日的告诫在脑海中闪过,几个转身闪避,先让过了两枚蝴蝶镖,再使巧劲将其中一枚飞镖拨回,将剩余的两枚飞镖打落湖中。 另一边,猪无戒趁蓝兔不暇他顾之际,取出一枚系了绳的蝴蝶镖,向浮在水面的绣球抛去。 蝴蝶镖插在了绣球上,猪无戒猛地一扯,绣球就这般沿着绳索的方向向猪无戒飞来。 蓝兔化解了蝴蝶镖的攻势,回过神来,看到了飞向猪无戒的绣球。 蓝兔冷哼一声,手上弹出了一枚绣花针。 “刺啦!” 绳索已被蓝兔的绣花针割断。 蓝兔嘲笑道:“猪老四,我看你是输定了!”说罢,纵身一跃,手中冰魄疾刺猪无戒。 另一头,猪无戒手上一轻,知道绳索已断,眼看蓝兔剑势就到,意识到仅凭这些小动作无法取胜,舞动流星锤攻向蓝兔。 蓝兔的剑招攻守兼备,攻则凌厉无方,守则固若金汤;猪无戒则依仗流星锤沉重之利,却是攻而不守,攻势一次比一次狠厉。 几个回合过后,二人分别退开。 不过这一次,猪无戒不同往常一般落于荷叶上,而是入了水中,没了踪影。 蓝兔向后退开,落在一片荷叶上,环顾四周,却发现猪无戒没了踪影! 在蓝兔诧异的当口,她身前的水面却忽生异动。随后,猪无戒一跃而起,出现在蓝兔面前。 蓝兔俏脸上惊色一闪而过,随即回复平静,冰魄缓缓指出,却是拿稳了猪无戒身在半空,闪避不得的死角。 猪无戒眼看自己就要撞到蓝兔的剑锋上,命在顷刻,拼尽全力使流星锤格挡。 蓝兔剑势愈发咄咄逼人,猪无戒只得接连退避,嘴里却是开始求饶道:“娘子,你下手轻点儿!”说罢,一个闪身向后疾退,与蓝兔拉开了距离。 双方兵刃,蓝兔所执冰魄剑,灵巧多变,可刚可柔,善用者可在近身械斗中占得很大便宜;流星锤则为软兵刃,近战中难以施展,距敌六尺以上的距离最佳。 二人拉开了距离,猪无戒的流星锤开始逐渐压制蓝兔手中冰魄的施展,蓝兔几次企图突破到猪无戒周身五尺之内,奈何猪无戒小心严防,不露破绽,蓝兔只得步步后撤,再寻机会。 蓝兔瞥见了自己身后的石山,一计已上心头。 第12章 蓝兔惜败,剑招融合 猪无戒此时仍在加紧攻势,力求一举拿下蓝兔,口中得意地笑道:“娘子,你跑不了的!”他以为蓝兔好强,如此一激必可引得她冒险反击。 高手相争,最忌在气势上受挫。蓝兔当即回了一句:“谁跑了?”脚下却忙不迭地奔向岸上的石山。 到了石山脚下,蓝兔转过身面向猪无戒,手捏剑诀,摆出一副要破釜沉舟的样子。 猪无戒见蓝兔被逼上了绝路,哈哈一笑,将手中流星锤砸向蓝兔。 这时,原本要破釜沉舟的蓝兔忽然跃起避开流星锤这沉猛一击,流星锤势道落空,砸在了山壁上,砸出一个深坑,随之落下来一些碎石。 蓝兔在山壁上借力一踏,跃至追上岸来的猪无戒身后。 “看招!”蓝兔一剑刺出,配合施展冰雪心法,剑锋寒芒闪烁,刺人耳目。 这百变千幻的剑招迫的猪无戒一时措手不及,不敢贸然接招,只得连连退避。 蓝兔一脚踢去,正中胸口,猪无戒那矮胖的身子重重地砸在山壁上,将石山震得龟痕。 “砰”的一声巨响,山壁崩裂,一块块巨石滚落,直往猪无戒头顶砸去。 “啊!啊!哎呦!”巨石铺天盖地般地朝头顶砸来,猪无戒避无可避,被砸的抱头鼠窜。 蓝兔跃至湖中的一片荷叶上,回头冷冷一觑,暗道:“你就等着被活埋!”随即向绣球所在赶去。 “猪堂主!你要败了!”蓝兔的声音自远处传来。猪无戒抬头一看,只见蓝兔正朝着绣球迅速跃进。 猪无戒心里一急,使出蛤蟆功,仓促间顾不得蓄劲,就朝着远处的绣球飞去。 蓝兔听得背后风声有异,回头一瞧,原来是猪无戒在作最后一搏,当即轻叱一声,以“百凤回巢”应对,回旋着朝猪无戒刺去。 猪无戒的蛤蟆功蓄劲不足,蓝兔的剑气对其轻轻一点,蛤蟆功告破,猪无戒后退几步,落在一片荷叶上。 这时,猪无戒瞥见,原来自己一直抢夺的绣球此时就在自己身旁。猪无戒待要捡起绣球,蓝兔剑势已然逼近。 见此情形,猪无戒连忙后退,口中不住地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 蓝兔不再下死手,将“百凤回巢”的余势偏向他处,猪无戒却狞笑一声,猱身跃起,一掌重击蓝兔背门。 “啊!”蓝兔重重地落在岸上,受伤咯血。过了好一会儿,蓝兔才扶着剑鞘,缓缓站起。 这时,猪无戒已摘回了绣球,他兴奋地说道:“娘子,我已拿到了绣球,今日之比,是我赢了!” 蓝兔冷着脸道:“堂主手段卑劣无耻,无怪贵教被称为魔教了。” 猪无戒却生得一张铁面皮:“娘子,你就是太过善良,在这乱世中可是要被人欺负的。不过也不打紧,只要你嫁了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蓝兔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无耻之徒!”一阵粗豪的声音传来。 猪无戒转头一看,但见大奔拎着水火棍狂奔而来。 “看打!”转瞬之间,大奔的身影已然贴上来,只见水火棍影一晃,已打在了猪无戒头上,紧接着又猛力一戳,将眼冒金星的猪无戒击飞到三丈开外。 过了好一会儿,猪无戒才捂着胸口,抿去嘴角的鲜血,大奔那当头一棍,虽然只用力不到一分,可在他心口的那一戳,却实在震得他气血翻涌。猪无戒知道厉害,不敢妄动,只是冷冷地说道:“你是何人?胆敢坏我大事!” 大奔哼了一声,把水火棍往地上一插,道:“吾乃混世魔王,大奔!” 这个名号,猪无戒虽有所耳闻,却并不在意,反而问道:“本教早已封山,你是怎么上来的?” 大奔笑道:“我可是光明正大,赌上来的!”他的脸色颇为自得。 摆明了是牛老三赌瘾发作,而且还输了,猪无戒恨恨地低声骂道:“这该死的牛老三!”随后,又挥舞着流星锤缓缓接近大奔,威胁道:“这儿没你甚么事,识相的话,快滚!” 大奔抡起水火棍,摆开架势,凛然不惧,笑道:“混世魔王可不是吓大的!” 眼看两人就要动手,一旁的蓝兔急忙阻止道:“壮士莫急,按规定,你们须明日再比。”蓝兔已然败阵,见这汉子武艺高强且一身正气,便有心借他之力,再拖猪无戒一日。 大奔一向崇敬玉蟾宫主,自无不允之理,当即说道:“好!” 说罢,便转过身,护送蓝兔离开,口中还说着:“宫主,我送您一趟。我也不愿与这等卑鄙无耻之徒动手。” 猪无戒看着蓝兔与大奔慢慢远去的身影,咬牙切齿,只恨不能生啖大奔之肉,道:“狂妄的东西,待明天比武,看我怎么废了你!” 话音刚落,猪无戒忽觉腹部疼痛难忍,全身发颤,暗道:“这是神仙迷心丸?糟糕,护法的解药怎么还没来啊?” “来人!” “在!” “速探护法行程!” “是!” …… “剑招的威力比之前强了很多,可是其中的瑕疵还是难以弥补,到底应该怎么办?” 后山,虹猫提着长虹剑,苦思冥想。 虹猫尝试结合飞虹心法与浑天宝鉴前两层的心法来催动长虹剑法,剑招的威力提升了很多,可惜虹猫练着练着,只觉自己的剑招之中布满了瑕疵。从前本来已经练得圆满没有破绽的剑法,如今却是漏洞百出! 是长虹剑法的问题吗?不对!父亲使剑的样子历历在目,如今回想起来仍是毫无破绽。 那就是自己的问题了,是哪里不对?心境?使剑习惯?力道?剑招的转换?还是心法的契合度?…… 虹猫抬头望天,就这样愣愣地站着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清甜柔美的声音才将他唤醒过来。 “虹猫少侠……” 虹猫暗骂自己:“怎地这么不小心,给人接近到了自己三丈之内都毫无觉察,若非来人是蓝兔,此刻我早已毙命!” 虹猫回头一看,只见蓝兔脸色竟然有些苍白,关切地问道:“蓝兔,你受伤了?是猪无戒暗算了你?” 蓝兔摆了摆手,道:“不碍事。”说罢,拔剑在手,就要开始练剑。 虹猫皱了皱眉,道:“我的剑法仍有不少瑕疵,今天怕是无心再练习合璧了。蓝兔,你且安心养伤,合璧可以改日再练。”他不希望蓝兔带伤与自己练剑,直接摆出了自己的问题,拒绝练习合璧。 蓝兔一听虹猫这样说,如何不知他是为自己着想,暗自感激,道:“既然如此,小女子今天就不再叨扰了。”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虹猫心中有疑难未解,没有跟上,只得长揖一礼,道:“不送了。” …… 是夜,月如钩镰,明亮部分比之昨晚又增几分。林间偶有鸟兽鸣叫,一道俊秀挺拔的身影穿梭其间。 “参见护法!” 那俊秀的身影正是魔教护法跳跳,跪地拜见之人乃是四堂的一名徒众。 跳跳从树上跃下来,问道:“你是四堂的人?不跟着你猪统领,来此作甚?” “护法容禀,是猪统领命属下来取神仙丸的!” 此“神仙丸”正是黑心虎先前命跳跳、牛旋风与猪无戒服下的“神仙迷心丸”的解药。 “嗯?神仙丸?”许是没有听清楚,跳跳重复了一遍,以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跳跳挠了挠头,把全身上下的兜摸过了一遍,惊讶道:“咦?怎么不在身上?难道我忘带了?”说着,又脱下自己的靴子倒了倒,愣是甚么也没倒出,“不对啊?出门的时候我特意查过的,是带在身上的啊?” 随后,他又喃喃自语:“难道竟是在路上掉了吗?” 那徒众看着跳跳始终拿不出解药,只觉难以置信,脸色也越发的为难,若是这般回去复命,少不得要受猪无戒责罚一番。 跳跳看着那徒众有些质疑的眼神,不悦道:“看着我做甚?不信?” 那徒众的头压的更低,浑身发颤,护法在教中地位尊崇,仅次于教主、少主以及副教主,在猪堂主之上,那小小的四堂徒众哪敢为了猪无戒的一枚解药开罪于护法? “不敢,不敢!” “既然知道不敢,那还留在这里做甚?该干嘛,干嘛去!”跳跳训斥道。 “是!”那徒众立即转身离去。 跳跳喃喃道:“猪老四,你想得解药,我却偏要拖上一拖,教你难受过这七天才好呢!”说到这里,跳跳已不住地大笑起来,从耳中掏出了一枚绿色的药丸。 “神仙丸,神仙丸。 神仙吃了也玩完! 时辰到了药不到, 生不如死作鬼叫。” 第13章 绚丽杀机,大奔应战 次日清晨,蓝兔来到阁楼虹猫屋外,敲了敲门,不见反应,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屋内空荡荡的。 蓝兔暗道:“虹猫少侠呢?他这么早就去练剑了?” 她看向后山,只觉那里传来一阵强大气势,浩荡冲霄。蓝兔急忙运起轻功,赶到一看,只见场中那白衣少年,手执长剑,身上迸发出炙热的烈阳火劲,一招一式都绚丽无比,可极致的美丽中却是布满了杀机,这真的是存在于凡间的剑法? 纵然是蓝兔,亦不免一时为虹猫的剑法所迷,可她很快就醒悟过来:虹猫使的,分明就是长虹剑法! 蓝兔先前曾见过虹猫施展这路剑法,当时只觉这路剑法精妙绝伦、威力甚强,可也没有今天这般绚丽无极却布满杀机的地步。短短两日之中,虹猫竟有如此进境?难道是有所顿悟? 蓝兔所料虽不中,亦不远矣。虹猫昨日练剑六个时辰,反复试招不下百遍,他发现,长虹剑法中的每一式与白云烟、玫霞荡心法的契合程度是不同的。 火云满天可完美契合前两层心法;彩虹漫天、彩桥横空、弧状虹霓、虹霞飞溅、气贯长虹、长虹落日、长虹贯日则仅契合玫霞荡,与白云烟就只有一点点沾边,其它招式的契合程度都很差。契合度愈高,招法的威力增幅相应的也就越大。 练着练着,虹猫才逐渐醒悟:何须强求白云烟、玫霞荡心法与长虹剑法完美契合?凭我的功夫,大部分敌手只怕还挨不住我的长虹剑法,这些威力提升了的剑招我就倚之为杀手锏,如此,就足以应付黑小虎这等敌手了。 想到这里,他暂时放下了其他剑招,专修那些与白云烟、玫霞荡最为契合的剑招,又在剑招的转换里多花功夫,心法与剑法配合上的瑕疵这才逐渐得到弥补。 此时的虹猫心情畅快、思虑通达,剑势便挥洒自如、气贯长虹,暗合飞虹心法的真谛,剑招中便自然而然地生发出这些美丽的变化来。 蓝兔看到这里,心中暗赞:“长虹一脉历来为七剑之首,果然厉害!” 蓝兔身为玉蟾宫主,一向自诩本门功夫不逊于长虹一脉,尽管她对虹猫一直是礼数周全,心中却是暗自不服。此时见虹猫招法绚丽无极、威力巨大,绝非自己能及,这才彻底对他心服。 虹猫感觉有人接近,收势而立,场中的炙热火劲霎时间消于无形,好似空气被忽然抽走了一般。蓝兔一时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变化,只觉头晕目眩,但很快就回复过来。 虹猫见来人是蓝兔,上前关切地问道:“蓝兔,你的伤好了吗?” 蓝兔道:“多谢关心,我身体已经复原。虹猫少侠先歇会儿,咱们再练双剑合璧!” 虹猫虽不觉疲累,真力却着实耗了不少,就点头同意了。 “对了,”虹猫忽然想起一事,问道:“你今天不用再拖着猪无戒了?” 蓝兔道:“昨日来了一位壮士,唤作大奔,今日是他与猪无戒的比武。” “大奔?”虹猫想要确定一下,“是混世魔王大奔?是一个使熟铜棍,着蓝色长袍,右肩裸露的青年壮汉?” 蓝兔惊奇道:“嗯?少侠识得那位壮士?” 虹猫摇了摇头,道:“有所耳闻,无缘识荆。” 蓝兔道:“原来如此。” …… 在玉蟾宫外的一大片空地上,一座擂台拔地而起,挂起“比武招亲”的大旗,台下观战的清一色的都是黑衣蒙面的魔教徒众,台上,大奔及猪无戒相对而立。 这时,猪无戒转身朝擂台下的徒众们喊道:“小的们!且看我如何打败这江湖小子,迎娶宫主蓝兔!” 大奔不屑地说道:“做你的梦!看我混世魔王打得你屁股开花!”说着,掏出个口袋对台下喊道:“来来来,赶紧掏钱下注。押我赢的,中十赔一;押我输的,中一赔十啊!” 台下哄笑起来。 猪无戒恼羞成怒,喝道:“笑个屁,闭嘴!” 猪无戒积威甚重,四堂的徒众当即停住不敢再笑,可三堂的徒众仍然笑声不知,不理暴怒的猪无戒。 大奔看着台下,又看向猪无戒,笑着把钱丢进口袋中,道:“四当家的莫急!既然大家都不敢下注,那我就花一百两白银买你输!”说着,脸上的笑容愈发透着得意,“机会难得,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十两银子啊!” 猪无戒差点被气得昏过去,道:“少废话,速来过来受死!” 大奔却摆了摆手,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无趣的很,就知知道动粗!” 猪无戒双手叉腰,阴着脸道:“那你说怎么比?” 大奔环目四顾,看到百丈开外有一座木头搭建的了望台,台上挂有一只大红灯笼,笑道:“看到了望台上的红灯笼没有?今天就抢这个,先得者胜!” “嗯?”猪无戒挠了挠头,眼珠转个不停。 见对方犹豫不决,大奔不耐地催促道:“怎么样啊?猪老四?” “好!”猪无戒话音未落,脚下已一蹬跃出,向了望台疾奔。 大奔鄙夷道:“好小子!没喊开始你就先跑了,站住!”凌空跃起,落在猪无戒面前。 “看招!”猪无戒挥舞着流星锤,砸向大奔面门。大奔暴喝一声,挥棍横扫。猪无戒脚下不稳,被带得一个趔趄,便要向前倒下,大奔疾冲而上,一棍戳向猪无戒胸腹,猪无戒回守不及,只得以绳索另一端所系锤头挡在胸前。 “当”的一声,猪无戒挨不住这势大力沉的一戳,整个身子被击飞到三丈开外。若非他将流星锤互在胸前,此刻早已毙命。 “哈哈哈哈,这魔教的四当家,功夫倒是菜得很嘛!”大奔没有乘胜追击,一边嘲讽着猪无戒,一边向了望台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见状,猪无戒将手中流星锤掷出,追星赶月般地袭向大奔背门。 大奔防备在先,听得身后风声呼啸急劲,回身举棍横扫,以强横的力道将流星锤击打回去。 猪无戒接回流星锤,却转而将锤击打在地,把溅起的泥土拨向大奔面门。 大奔被泥土蒙住眼睛,急忙擦拭。猪无戒趁机一跃而上,流星锤打向大奔面门。 大奔听风辩位,以水火棍挡住来招,猪无戒再不纠缠,抢先上了了望台的第一层木架。 大奔视线恢复清晰,看准了猪无戒的所在,高高跃起便是当头一棒,口中喝道:“卑鄙小人!玩阴的!” 对手力大,来势凶猛,猪无戒不敢与之斗力,一跃避开,与大奔拉开了距离。 大奔的水火棍打折了猪无戒原来站立的横梁,他一击不中,待要再鼓劲攻上,猪无戒的流星锤已在这新力初生之际袭向大奔面门,大奔一根扫开了流星锤,然酝酿的攻势也已胎死腹中。 猪无戒此时得了距离上的优势,大奔攻他不到,便放手进攻,手里流星锤忽左忽右、时前时后,大奔心里有气却发泄不得,愈发手忙脚乱、心浮气躁。 “吃招!”猪无戒手中流星锤忽然迎面袭向大奔面门,风声急劲。 这一招来路简单明了,势道沉雄,绝非虚招,大奔想都没想,挥棍相迎,待要与敌斗力。 就在流星锤即将迎上水火棍的关头,流星锤忽然弯绕过去,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袭向大奔背门,大奔闪避不及,被打落在地,砸出了一个大坑。猪无戒得意地跃上第三层。 大奔岂能罢休?一棍掷出,打在猪无戒臀部,猪无戒脚下一个趔趄,掉落下来。猪无戒掷出流星锤,缠在了望台的木架上,藉着锤索的弹性,回到远处。 大奔含怒一击,直撄其锋不是上策,猪无戒眼珠一转,喊道:“别打了,你不是说不动粗的吗?我们是抢红绣球的啊!” 大奔哈哈一笑,道:“我可先上去了!”说罢,不再理会猪无戒,向上跃去。 猪无戒露出奸谋得逞的笑容,挥舞着流星锤,袭取大奔背门。大奔全无防备,被击中背门,直接坠落在地。 大奔起身,怒道:“好个贼子!又偷袭!站住!” …… 玉蟾宫外,丛林。 此间隐约可见几个帐篷,正是魔教封山的营帐。 牛旋风靠在一棵大树上,提着酒葫芦,一边喝酒一边骂骂咧咧的道:“猪老四,俺可是来立大功的,不是来给别人看山的!” 牛旋风口中骂着,不经意间一个抬头,竟有一道倩影自远处跑来。这女子容色俏丽,着宫装,显然是玉蟾宫人。那女子左顾右盼,似乎在找寻什么东西。 牛旋风暗道:“前面的那个美人儿该不会是玉蟾宫的宫女?好!看俺如何在她身上下手,问出个究竟。” 说着,牛旋风就要上前,将女子拦住,却又摇了摇头,道:“不成,以我魔教堂主的身份问她,她决计不会与俺说实话的,得想个法子。” 牛旋风原地踱了几步,眼睛一亮,道:“有了!”随即钻入营帐,鼓捣了一阵,出来的时候竟已变成了…… 第14章 巧诈牛三,金乌焚野 一个村妇! 此时的牛旋风身着赭色麻布衣衫,执淡绿色手帕,头戴紫红色头巾,嘴唇抹得通红,完全是一介市井长舌妇的形象。 牛旋风看了看自己的模样,暗自得意:“这个样子虽然是草率了点儿,不过应该足以瞒过那个宫女了?” 牛旋风扭着屁股,一摇一摆,尖着嗓子,叫住了那个女子:“大妹子!大妹子!” 他却不知,眼前的丽人正是蓝兔本人。 蓝兔转过身来,心里微微一怔。 魔教势力滔天,黑心虎之下犹以护法跳跳、三堂主牛旋风与四堂主猪无戒恶名昭彰,玉蟾宫势力虽远不及魔教,可也不至于连这几位名人的画像都搜罗不来。 先前,虹猫将自己在修习合璧时的发现告知与蓝兔,二人如此练剑一个时辰,都在竭尽自身所能将剑势敛聚与剑上,再行对撞激发。如此练法,果然是大有进展,对撞时激发出的白光愈发强烈,光团也越来越大,显然离合璧成功已愈发接近。 可惜,蓝兔的剑势始终未能完全敛聚于剑,威力也有所不足,那临门一脚始终是没法踢出去。 是以,蓝兔藉由药物增益自身真元,在功力上取得突破,而野蜂蜂蜜正是其中一味要紧的药材。为保完全,蓝兔这才亲自离宫采药,却不料在此遇到了牛旋风。 牛旋风强自挤出不大正常的中年妇人声音,道:“大妹子,你可一定要告诉你们宫主,让她为我们做主啊!” 蓝兔窥破了牛旋风的身份,却不叫破,待要看他是何意图,道:“大嫂,您慢慢讲!” 牛旋风整出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道:“魔教的人不许我们进山,这可叫我们这些靠山吃山的怎么活啊?” 蓝兔顺着他的话,道:“大嫂放心,我一定禀告我们宫主,请她为你们做主!”顿了一顿,露出一副愤慨的样子,接着说道:“魔教做事,一贯伤天害理!尤其是那甚么牛三堂主!” 牛旋风疑惑道:“牛堂主怎么了?” 蓝兔道:“传闻此人色胆包天,烧杀淫掠,无恶不作。哼!我们宫主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啊?俺……” 牛旋风一声惊叫,竟不慎暴露了本来的声音。他急忙捂着嘴巴,干咳几声,这才挤着嗓子道:“听说那牛三堂主是一条响当当的好汉,无恶不作的是那个猪无戒,这次封山就是他的馊主意!” 蓝兔暗笑不止:“牛老三,看你还装!” 牛旋风想起自己与猪无戒一向不对付,何不借蓝兔之手,整治一番猪无戒?说道:“你可一定要让你们宫主好好整整他!” “大嫂,您放心好了,我正要去找我们宫主呢!大嫂,我得走了,宫主命我给她送药,迟到了可是会挨骂的!”说着,就缓缓离开了。 “大妹子,你走好!”牛旋风只觉哪里不对,回想起适才蓝兔所说,“送药?” “是伤药?蓝兔是那头蠢猪的心上人,应该不会受伤,难道虹猫那小子?哈哈!俺老牛今天要立大功了!” 牛旋风脑海中当即浮起虹猫受伤的画面,紧随着“宫女”的背后,打算潜入玉蟾,一举擒获虹猫。 …… 后山。 趁着蓝兔出去采药的空档,虹猫又操练起了自己的剑法,宫女紫兔则在一旁守候,防止某些不相干的人闯入。 场中,澎湃的烈阳火劲一波接一波的肆虐奔袭,长虹剑锷上的曦轮图案绽放出耀眼光芒,虹猫背后一只三足乌鸦形相时隐时现,闪烁不定。 紫兔耐不住这等高温,退到场外眺望,心中惊疑不定:“好可怕的剑法!如此威能,绝非他先前使的长虹剑法可比,难道这就是……” 没错,这就是长虹一脉的至高绝学——火舞旋风剑法! 火舞旋风剑法表面上以飞虹心法推动,实则以剑意为本,最重领悟。原作中,黑小虎虽功力胜过虹猫,却始终不能领悟这路剑法,便是因为他不通剑意,是以被练成了这路剑法的虹猫超越并击败。 虹猫自练成白云烟与玫霞荡后,长虹真气与浑天真气合而为一,功力大有进境,虹猫决定借此良机,完成火舞旋风剑法的第八式。 此招名曰“金乌焚野”,金乌,就是驾驭日车的神鸟,也常作为太阳的代称。此招一出,使剑者身后将浮现出金乌形相,剑势灼热似能焚天煮海,有如烈日降于大地。 虹猫已反复尝试多变,始终不能凝虚化实,将金乌形相的烈阳火劲凝为实体,火舞旋风着实难练。 虹猫如是想着,重新开始练剑。 …… 比武现场中,猪无戒与大奔激斗不止。风声呼啸,金铁交击之声不绝于耳。 两人在了望台下斗得你来我往,如此一打便是几十合,始终难分高下。 这时,猪无戒找准一个空档,脚下猛地一蹬,抢先上了了望台的顶部,红灯笼就悬挂在旗杆顶部。 眼见猪无戒爬了上去,大奔喝道:“臭小子,别想跑!” 猪无戒窃喜自语:“它是我的了!”说着,便是腾空而起。 此时,猪无戒的身后风声呼啸,竟是大奔的水火棍如约杀之,猪无戒急忙侧身避开。 大奔的实力比之自己略胜一筹,猪无戒又开启了自己的语言攻势:“江湖小子,你是打不过我的!” 大奔怒喝道:“哼!魔教就是魔教,尽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猪无戒羞恼道:“我只是不想与你纠缠,你以为我当真怕你吗?” 大奔道:“既然不惧,那就凭真本事做过一场!看招!”说着,再度抢攻而上。 二人又战作一团。 …… 就在两人激斗之时,宫外的蓝兔来到一棵树下,看着树上的蜂巢,周围环绕着十来只蜜蜂飞来飞去,巢中只怕还有不少。 “该如何引开蜜蜂呢?” 想要采取蜂巢与蜂蜜,最要紧的就是将蜜蜂引开,以防被蜜蜂蜇咬。蓝兔环目四顾,瞥见了一棵树后面的一个戴着紫红色头巾的脑袋,下一瞬缩了回去。 蓝兔眼前一亮,暗道:“有了!”她一个闪身就躲在了树后。 牛旋风再次探出头时,已不见了蓝兔,情急之下,跑了出来四下查看,道:“人呢?” 树后,蓝兔弹指一挥,一颗石子打向牛旋风,牛旋风猝不及防,被打中了脚踝,摔了个狗啃泥。 牛旋风站起身来,怒道:“是谁?敢偷袭俺!” “大嫂,怎么是你?”蓝兔故作惊讶的跑了出来。 牛旋风赶紧压下怒气,尖着嗓子道:“啊?我……我正准备下山。” “实在抱歉,大嫂。把您的脸都弄脏了,来,我这儿有水,帮您洗洗。”蓝兔不好意思地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 牛旋风一把拿过,道:“我自己来就行。” 牛旋风揭开瓶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在手上,往自己的脸上涂抹。只是…… “嗯?这属于怎么黏黏的,还有点甜呢?” 蓝兔却不经意的退到一旁,使出弹指神通的功夫,将蜂巢打落在地。 霎时间蜂巢里的蜜蜂全部炸了窝,密密麻麻地飞出。蓝兔早已经躲在树后。 嗡嗡嗡…… 还在涂抹着不明液体的牛旋风,听到奇怪的声音。 “嗯?这是甚么声音?” 牛旋风抬头一看,竟然是一大群蜜蜂正向自己飞来,吓得大叫起来:“妈呀!” 他拔腿就跑,边跑边说着:“这是糖水!那女子定是蓝兔,我上当了!” 牛旋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长相极美的宫女,竟然就是蓝兔宫主本尊。 蓝兔笑吟吟地从树后走出来,道:“是你欺骗我在先,这可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便拾起蜂巢,赶回玉蟾宫。 …… 了望台上,大奔与猪无戒两人仍厮打在一起。 猪无戒狰狞着面孔,一锤砸向大奔;大奔一棍迎上,“砰”地一声巨响,两人被同时震退几步。 猪无戒暗道:“这个小子是从哪冒出来的?竟然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大奔已经许久没有经历过这等酣畅淋漓的战斗了,笑道:“好!这才算条真正的汉子嘛,再来!” 猪无戒却忽然一脸惊诧地看向大奔左边,颤声道:“这……这是甚么?” 大奔停下攻势,扭头望去,“怎么了?” 猪无戒脸上露出恶毒的笑意,催动真力,挥舞着流星锤砸向大奔腰间。 只是猪无戒的卑鄙无耻,大奔早有领教,又岂会对他毫不防备?转身跃开,却快不过猪无戒的锤,左腰间还是被锤上尖锐的棱角划伤,渗出鲜血。 “贼人!又使阴招,老子毙了你!”大奔举棍一击,务求猪无戒吃个大亏。 猪无戒却是不以为耻,哈哈笑道:“这只能怪你蠢,有道是兵不厌诈,你初入江湖,难得我这么耐心地教你,还不快感谢你猪爷爷!” “气死我了!”大奔一跃而上,当头一棒砸向猪无戒,这一击乃是含恨而发,势道比之前沉猛许多。 猪无戒抵挡不住,差点被这股巨力打落了望台,所幸他最后一刻抓住了高台边缘,才没有坠落。 台上,大奔见猪无戒被自己打落,只道他又要使诈,喝道:“假作掉下去又想使诈啊?看招!” 大奔高高跃起,手中水火棍极速飞转,风声呼呼,一股蓝色气劲迸发出来,正是奔雷一脉的绝学——北极罡气。 眼看大奔全力发招,摆明了是要一击必杀,猪无戒岂敢大意?当即将身体弹回了望台上,俯卧于地,开始运功蓄劲。 猪无戒的身体迅速膨大,两边的腮帮子圆鼓鼓的似要炸裂一般,口中更不时地传来“呱呱”的怪叫声。 霎时间,台上的空气好似变得无比粘稠凝滞,风声愈发猛烈急劲。 台下,徒众们神色惊骇,道:“猪统领要使绝招了!” “哈!” 大奔奋力一棍砸下,北极罡气与蛤蟆功的气劲撞在一起。 “砰!” 二人真力对撞激发出的能量引发了一场爆炸,爆炸产生的狂风将两人掀开。 大奔勉强稳住了身形,而猪无戒却重重地砸落在地,印出一个深坑。 第15章 无戒毒发,牛三搜宫 大奔轻轻抿去嘴角的血迹,暗道:“这贼子的功夫好生了得!” 大奔适才一击劲力雄浑,激引出蛤蟆功的反击之力自然也是刚猛无俦,大奔功力较猪无戒高深,这才勉强将他压制下去。饶是如此,大奔还是吃了一个大亏。 猪无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魔教徒众纷纷围了过来,脸色惊恐,不敢上前。 大奔又对台下的魔教徒众喊道:“列位,想押我大奔的,还可以下注啊!哈哈哈哈!”说着,就撑着水火棍,借着棍的弹性,飞向红灯笼,“红灯笼是我的了!” 猪无戒一下子弹了起来,以流星锤砸向了望台下的木架。 大奔爬在旗杆上,红灯笼已近在咫尺,岂料台下传来几声闷响,紧接着,了望台就整个塌下,大奔亦随之坠落。 红灯笼一落地,就滚向来地势较低的远处。 猪无戒纵身一跃,截在红灯笼面前,将其卡住,口中更冷哼道:“敢跟我抢,作死!” 这时,远处的乱木堆中一声巨响,大奔舞着水火棍,朝猪无戒这边杀来。 猪无戒脚尖一提,红灯笼已提在手中。 “站住!你已经输了,红灯笼已在我手。”猪无戒右手叉腰,左手食指勾着灯笼,神气地说道。 大奔岂能甘心这样落败,不服道:“可是你使诈打垮了擂台!” 猪无戒贼兮兮地道:“嘿嘿嘿嘿,又没说不许打垮擂台!” 就在这时,正在得意洋洋的猪无戒忽然脸色发白、口吐白沫,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惨叫,是“神仙迷心丸”的药性发作了! 看到猪无戒如此惨状,大奔先是愣了一愣,转念之间就哈哈大笑起来:“你小子,坏事做尽,发羊癫疯了?哈哈哈哈哈哈!” 猪无戒四肢颤抖不止,脸部肌肉抽搐,口中含糊不清地重复着“神仙丸、神仙丸……”几个字。 “遭了!猪统领药性发作了,快去通知牛统领……” …… 玉蟾宫后山。 虹猫仍在修习火舞旋风第八式——金乌焚野,此招他修炼至今已半年有余,早已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可惜,大概是因为修为始终达不到要求,过去的半年始终进展甚微。 可是现在,随着虹猫体内的两种真气合而为一,真气较之以往精纯了许多,功力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虹猫背后的金乌形相已经愈发的清晰,迸发出的烈阳火劲也愈发炙热。 显然,虹猫即将突破到第八层境界。 蓝兔则在旁边的一处庭院中练习冰魄剑法,只是剑上的冰寒气劲不如同虹猫一般肆虐飞扬,反而大部分敛聚在剑上,只是偶尔有少许寒气散发,将周围的水汽凝为水珠。 二人都在抓紧时间,努力提升自己。 这时,紫兔领着大奔,左手提了一个茶壶,右手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盛了两只青瓷碗,走进了庭院。 蓝兔觉察到有人走近,收起剑势。 “大奔壮士,你来了!” 大奔挠了挠头,赧然道:“蓝兔宫主,实在抱歉,我没能赢下这场比武!” 蓝兔笑道:“不妨,这场比武招亲本来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的。” 大奔待要接话,却发觉这个庭院后面传来一阵强大的气势,紧接着整个人就好似坠入了熔炉一般,随后,这股炙热难当的气劲就消逝得无影无踪,大奔只觉周边的空气霎时间被抽走了一般。 整个过程就像是坠入了一次地狱却又霎时间回到了人间,似虚还实,似假还真。 紫兔的脸色也已经苍白,毫无血色。 大奔一时惊疑不定,问道:“蓝兔宫主,这围墙后面……是怎么回事啊?为何会呈现这等浩气冲霄之势?” 蓝兔始终以真力护体,脸色如常,一手接过紫兔手中的茶壶与瓷碗,笑道:“壮士移步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罢,便莲步轻移,走向庭院的后门。 大奔紧接着跟上。 大奔走出院子,这才明白——这里原来是山崖前的一遍空地。 空地上,站立着一位身着白色衣衫的少年郎君,少郎手执赤色长剑,衣带飘飘,正笑着看向自己这边。 大奔暗道:这里别无奇特之处,只有这样一个少年站立于此,难道适才的冲天气势乃是此人所发?且慢,他的佩剑…… 大奔只觉少年手里的宝剑浩浩荡荡、气势冲霄,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便试探着问道:“在下大奔,冒昧地问一句:阁下所持宝剑可是七剑中的长虹?” 少年道:“此剑正是长虹!” 大奔兴奋地再问:“阁下想必就是虹猫少侠了?” 虹猫向大奔施了一揖,道:“不才正是虹猫。壮士不畏魔教威势,勇斗猪无戒,为我与蓝兔双剑合璧争取了时间,在下感激不尽!” 大奔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敢当,不敢当。”下一瞬,他愣了一愣,奇怪的看了蓝兔一眼,道:“蓝兔宫主,原来你也是七剑之一?” 蓝兔点了点头,道:“小女子使的是冰魄剑。” 大奔的眼神里,透着极致的崇拜。 大奔激道地说道:“我大奔自小崇拜七剑,不意今日竟有幸结识了两位剑主,实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虹猫挑了挑眉,暗道:“仅仅是结识了七剑就这般激动,若教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还了得?” 当然,虹猫绝不会在此时泄露大奔的身份。奔雷剑剑铭:不沾酒,不沾赌,一身正气,只为苍生!大奔没有戒除贪杯好赌的恶嗜,还不具备执掌奔雷剑的资格。此时泄露了他的身份,非但引起怀疑,还会过早的引来魔教的针对,七剑大业也会平添凶险。 大奔想起了猪无戒今日比武后的异状,道:“对了,今天比武过后,猪无戒突然瘫倒在地上,抱着头,惨叫着翻来覆去,也不知是犯了甚么病?” 蓝兔笑道:“看来明天的比武,他是上不了台了!” 虹猫却凝起眉头,说道:“传闻黑心虎为保证手下尽心竭力、永不背叛,曾经给那些个高层人物服下过一种毒药,每隔一段日子就得服一次解药。猪无戒怕是没领到解药,毒力发作了?” “好!毒死他!” “不好!有这个色胆包天的猪无戒在,比武招亲才能勉强拖住魔教;现在猪无戒出了事,主事者就变成了牛旋风,此人贪功急进,怕是要强行搜宫。”虹猫冷冷地道。 蓝兔点了点头,道:“虹猫少侠说的不错,没了猪无戒的钳制,牛旋风定要强闯。” 大奔见虹蓝双剑心思缜密,暗自钦佩不已,拍着胸膛保证道:“虹猫少侠,蓝兔宫主,你们安心练剑,那个牛旋风就由我来应付!” 蓝兔注意到大奔左腰的伤势,黛眉微蹙,道:“大奔兄弟,那牛旋风非是易与之辈,你又有伤在身,这……” 大奔摆摆手,道:“不碍事,咳咳……”岂料下一瞬就咳出了鲜血,惊诧道:“那猪头的蛤蟆功好生了得!” 蓝兔取出一枚丹药递给大奔,道:“大奔兄弟,你且服下此药,先行进入密室疗伤,我与虹猫少侠再次练剑,待牛旋风来了,吾一人足以应对。” “蓝兔,交出虹猫与麒麟!” 这时,牛旋风的怒喝声逐渐接近了后山。他的脑子果然是不大灵光,在宫里大喊大叫,像是生怕蓝兔不知道他的位置。 虹猫苦笑道:“练剑是不成了,这位牛三堂主来的可真够快的!” 蓝兔道:“我们先回阁楼。” 几人进入阁楼,蓝兔赶紧打开了密室的石门,道:“大奔,虹猫,你们快进去。” 大奔摸了摸自己的伤口,自觉帮不上甚么忙,应声走进了密室。 虹猫则叮嘱道:“蓝兔,牛旋风功夫甚强,又有一众手下,很难应付。小心!” 蓝兔点头应允。 石门缓缓关闭。 蓝兔走向另一个门,故意把脚步声放得响亮。牛旋风闻声赶来,却看见蓝兔正紧张地左顾右盼,确认无人后才打开了门。 牛旋风大笑道:“哈哈哈哈,看她这么神秘兮兮的样子,虹猫与麒麟定在里面。给我出来!” 说着,牛旋风挥舞着双斧朝那门跑去,双手猛地拉开房门,一只弹簧拳倏地飞出,重重地砸在牛旋风左眼上,立时印出了一个黑眼圈。 猝不及防之下,牛旋风捂住眼睛慌忙后退,叫道:“闹鬼了!乖乖不得了……” 话未说完,又两条绸缎长了眼似的飞向牛旋风,将他紧紧缠住,径直往房门内拉扯。 “乖乖!闹鬼啦!快来人啊!”牛旋风死命挣扎着,绸缎上的力道却一松一紧,使他的蛮力无处可着,又一个弹簧拳击出,在他的右眼上也印了个黑眼圈。 牛旋风头晕目眩,倒在地上。 “呵呵呵呵!” 一阵清脆甜美的笑声响起,门后缓缓走出一道倩影,正是蓝兔。 “本座还道宫里进了贼人,原来是牛三哥你呀!想穿新衣但说不妨,何须鬼鬼祟祟作盗贼状呢?” 蓝兔脸挂轻笑,莲步轻移至绣花机前,从容不迫地绣起花来。 第16章 合璧成功,莫名剑法 “妖女!又是你在戏弄我!” 牛旋风怒骂道。 蓝兔笑而不语,仍是从容不迫地在那块白色的布幔上绣花。 牛旋风破开缠绕周身的绸缎,环顾四周,问道:“虹猫与麒麟何在?” 蓝兔笑吟吟地将布幔立起,道:“牛三哥,这像不像你啊?” 众人定睛一看,皆脸色一变。原来这短短时间内,蓝兔竟已经在这空白无物的布幔上绣上了牛旋风的全身肖像,那看似轻柔缓慢的动作原来竟迅捷无伦。 牛旋风随即暴怒如雷,肖像中的他衣衫残破,狼狈不堪,蓝兔分明是当着自己部属的面在羞辱自己!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牛旋风暴喝一声,抡起双斧砸向蓝兔顶心。 蓝兔纵身跃起,避其锋芒,扯出周围的布幔,一式“飞花逐月”使出,布幔环绕牛旋风急旋,包围圈越缩越小,几乎将牛旋风整个裹住。 牛旋风气劲鼓荡,使出一式“旋风斩”,身形急速自转,带起双斧抡出一道光圈,迎向蓝兔铺天盖地的阵势。 “嘭”地一声,光圈散去,布幔碎裂,却又有一条绸缎探了过来,攻了牛旋风一个出其不意,将其缠住,运劲一扯,牛旋风再次狼狈地摔倒在地。 “呵呵呵呵!凭你那几招,也胆敢强闯玉蟾?”蓝兔立于木架之上,俏脸上尽显傲然之色,居高临下地看着牛旋风。 “哇呀!” 牛旋风怒吼一声,翻身抄起双斧劈向蓝兔脚下的木架,木架应声而倒,蓝兔纵身向后一跃,落在后方的木架上,牛旋风双斧迭出,不断地将前方的木架捣毁。蓝兔倒也不吝惜宫中的财物,不住地向后跃去,直至最后一个木架倒下。 “哈哈!你这会跑不了啦!” 牛旋风大笑两声,一式“翻江倒海”使出,双斧挟着刚猛无俦之力合击蓝兔中门,蓝兔后跃一丈,待牛旋风招式一老,双手倏地一振,使出一式“天女散花”,但见数十条绸缎荡开,如灵蛇吐信般分取牛旋风上中下三路。 “啊!” 牛旋风一惊之下,不及变招,只得慌忙挥舞板斧朝绸缎胡乱劈砍。 绸缎寸碎,蓝兔复立原地。 牛旋风怒发冲冠,喝令手下放箭。 蓝兔低眉浅笑,素手微扬,但见万点寒星迎向箭雨,箭矢纷纷坠地,随之落下的还有一大把未引线的绣花针。 牛旋风奋力而上,又是一式“翻江倒海”攻向蓝兔,蓝兔跃至绣花机旁,取下引线的绣花针,素手一振,数十根引着各色丝线的绣花针分取牛旋风周身要害。 牛旋风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只能奋力挥舞双斧,但求格回蓝兔的绣花针,却还是被丝线缠住了四肢。 牛旋风怒喝一声,身子向后一翻,左手板斧掷出,袭取蓝兔中门。 蓝兔一惊,翻身避过,素手加大力道,扯得牛旋风身形大乱。牛旋风狼狈落地的同时,咬牙发劲,二人真力激荡之下,丝线立时断开。 “啊!” 蓝兔娇呼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 牛旋风却皮糙肉厚,一个鲤鱼打挺,复又立起,目露凶光,右手微抬,三堂徒众纷纷拉弓引箭,围向蓝兔,蓝兔手中兵刃全失,在敌人步步紧逼之下只得不断后退。 密室中的虹猫与大奔听得蓝兔惊呼,均执起兵刃,若蓝兔危险,立时出手相救。 牛旋风狠狠地道:“你胆敢阻挠于我,饶你不得,放箭!” “住手!” 猪无戒忽然现身,出言喝止,同时一锤砸向牛旋风,被牛旋风截下。 原来,先前猪无戒“神仙迷心丸”毒性发作,就在他濒死之际,跳跳及时赶到,喂其服下解药,缓解了“神仙迷心丸”的毒性,并告知其牛旋风搜宫一事,猪无戒立时前来阻止。 虹猫听到猪无戒的声音,松了口气,他明白,很快就会有人为蓝兔解围。 待魔教众人离去,虹猫将不知何时中了毒箭的蓝兔扶回密室,唤宫人取来灵芝,又命大奔为自己护法,便开始为蓝兔运功祛毒。 密室中,云雾环绕。 蓝兔盘膝而坐,臂上敷有灵芝,虹猫坐于其后,双掌抵住其后背,一阵白雾自其掌中升起,四处弥漫,直至将二人全身包覆,施展白云烟心法凝聚出的白雾能阻绝外界的声音与光线。 蓝兔鬓发沾湿,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虹猫损耗真力,汗水密集地渗出体表,随即受真力蒸腾变为白雾。 四个时辰后,蓝兔轻叹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蓝兔,你终于醒了!你先调气试试看。”虹猫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却掩不住兴奋之色。 蓝兔美目流盼,对虹猫投去感激的眼神,却不说话,当下闭目调气,周边缓缓升起一团冷雾。 “我伤势无碍了,谢谢!”蓝兔收功,柔声细语地说道:“只是你如今少说去了五成真力,明日……” “明日合璧不论成败,我们都必须离开玉蟾!蓝兔,你先回去休息,我会在明日天明之前恢复功力。” 虹猫明白蓝兔所忧之事,却并不担忧,且不说跳跳是自己这边的人,即使状态不全,他也有绝对的自信能挫败牛旋风与猪无戒,当下只是让蓝兔养精蓄锐,自己则闭目坐忘,开始调气。 宫外,树下。 牛旋风独坐饮酒。 适才他与猪无戒二人受护法跳跳挑唆,上了擂台对战,猪无戒无所不用其极,竟对他使了毒针!虽事后为他解毒,然这一战,牛旋风输得不甘! 不是为了娶不到蓝兔而不甘,这种事情他从不在意,他只是为自己受了小人手段落败而不甘。 “老三,有酒喝也不叫上做兄弟的,还在为比武的事情耿耿于怀?” 说话者长身玉立,背负长剑,腰佩玉环,手执折扇,正是魔教中的浊世佳公子——跳跳! 牛旋风起身行礼,不忿地道:“护法,猪老四这家伙卑鄙无耻,尽使阴招,实在可恨!” “唉!” 跳跳叹了口气,道:“我亦不喜此人阴狠诡谲,可惜教主却重用于他,为之奈何?” 牛旋风长揖及腰,恳求道:“俺看他不惯,护法亦不喜此人,不若借着打擂台的机会,给他一个教训,如何?” “这……” 跳跳面露难色,心下却是暗喜:“我正愁挑战猪无戒师出无名,就等着你这话呢!” “吾亲自出面,只怕不妥?” 跳跳假意推拒,牛旋风却信以为真,忙道:“护法,您可定要帮帮俺啊!” 跳跳故作犹豫不决,牛旋风趁热打铁,道:“护法,求您了!俺日后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跳跳知他素来言出必行,也见好就收,道:“也罢。我就以比武招亲攻擂之名,亲自下场!” 清晨,旭日初升。 后山,二人相对而立。 虹猫左手剑指轻抚剑身,身形未展,招意已充斥四周,如金乌普照、烈火燎原; 蓝兔举剑起舞,周身霜气萦绕,剑势固守一隅,却是牢不可破,足见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 “开始!” “嗯!” 两人相觑一眼,各自运足真力,虹猫长剑平举,横空削出,激出一道凌厉无比的赤色剑气正是一式“长虹贯日”;蓝兔以身带剑,一式“冰天雪地。”使出,剑尖旋转着撞向长虹剑尖。 “嘭!” 二人剑尖相击,一道蓝光冲天而起,在空中投射出一间客栈的形象,门口横匾上以楷体刻有四字—— 潇湘客栈! “哈哈哈哈!我们成功啦!” “是啊!原来第三剑是在潇湘客栈。” 两人终于成功,一时间欢呼雀跃。虹猫忽然正色道:“蓝兔,合璧成功,我们该准备突围了!” “嗯!” 这时,系统的提示音终于传来:“叮!恭喜宿主完成双剑合璧,奖励《莫名剑诀》、《莫名剑法》、兑换积分3500,开始传送。” “叮!发布下一主线任务:突出重围,拯救紫兔。携紫兔安全抵达潇湘客栈即完成。奖励《易筋经》,兑换积分8500。” 一时间,虹猫但觉醍醐灌顶,剑道上的难关在这一刻似乎全都可以迎刃而解,只因这两门武学实在是非比寻常。 莫名剑诀,乃剑宗鼻祖——大剑师所悟的惊世剑诀,天生“剑”缘者得此剑诀,则能于三招两式之间摸透对手的剑法,并能推算出对手剑法的进境。 若对手的剑法中有十式,则能根据莫名剑诀参透其剑法真意,创出更强的——第十一式! 武林神话——无名,正是得莫名剑诀之助,悉透独孤剑圣圣灵剑廿一式的要义,抢在剑圣之前创出了剑廿二,并将前廿一式化为“无上剑道”之“无我道”,剑廿二化为“无上剑道”之“无情道”。 莫名剑法却有截然相反的两种剑意,一路是无名浩然博大的天剑剑意,另一路却是慕应雄独我为天的绝剑剑意,同为剑道奇才的兄弟二人在这套剑法上浸淫一生,可说是两位宗师的毕生精华所在。 虹猫得了剑招,更得了两人对这路剑法的领悟,更从中窥得追求剑道至强的法门,所受益处又岂是“获益匪浅”四字所能囊括? 第17章 虹猫逞威,马副教主 “哈哈哈哈!还有谁敢挑战我?还有谁?”猪无戒立于擂台上,神色傲然,言语嚣张。 适才跳跳向他挑战,将他引入竹林对战,猪无戒数遭暗算,一发狠便毁掉整个竹林,跳跳不慎落败。 如今,猪无戒激战过后,虽不免有些疲敝,却信心大增,连护法都已经败于己手,蓝兔,已是囊中之物。 想起日后的“幸”福生活,猪无戒一时得意忘形,不免心猿意马。 台下的牛旋风见状,暗自忿怒,却不好发作。 “死到临头,犹不自知!可笑!可笑!” 一阵清朗的声音响起,虽并不响亮,却清清楚楚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说话者内力修为足见高深。 闻言,猪无戒怒喝道:“是谁?滚出来!” 百丈外,破败的竹林中,一人缓缓走出,白衣胜雪,衣带飘飘,闲庭漫步般地走来。 猪无戒、牛旋风、跳跳三人定睛一看,虹猫却已于转瞬之间来到擂台之前,众人眼中下意识地闪过一丝惊惧,因为眼前的少年,竟已有那位老者的三分风采。 跳跳暗忖:“虹猫的气势比先前强了许多!” “哈哈哈哈!虹猫,你是来送死的吗?”牛旋风见来人只有虹猫,高声狂笑。 “没错!” 虹猫淡淡地说道:“我来这里,确实是为了送某些人去死。” 猪无戒、牛旋风面面相觑,随即放声大笑,仿佛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猪无戒笑道: “虹猫,我看你还是乖乖地交出麒麟!我好让你死个痛快!” 虹猫不语,只是拔剑出鞘,剑身震颤,发出一阵悠然清脆的轻吟,剑吟之声久久不觉,众人闻之,但觉心神激荡,几欲失守。 出招! 虹猫长啸一声,跃至牛旋风面前,平剑刺出,正是“莫名剑法”之“名不虚传”。 牛旋风待要挥斧格挡,却只觉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剑不知该从何处挡起,把心一横,左手板斧脱手飞出,直取虹猫脖颈。 虹猫侧身让过,待要变招,猪无戒的流星锤已袭向他后脑。虹猫转攻为守,一式“隐姓埋名”配合“玫霞荡”心法,剑旋如轮,荡开猪无戒、牛旋风的夹击,紧接使出“一招三式”,一柄长剑一化三,三化廿七,分取牛旋风周身要害。 牛旋风运斧如飞,守得泼水不进,虹猫剑势再变,使出一式“莫名其妙”,剑势竟不可思议地穿过斧网,牛旋风两膝、双手神门穴、左肩、右颧各中一剑,战力锐减。 虹猫剑势一带,便要抹向牛旋风的脖颈,此时,猪无戒竟又从后袭来。虹猫只得放过牛旋风,回剑格开猪无戒势大力沉的一锤,使出“莫名剑法”之“一剑成名”,实而不华,取敌首脑,更隐带一份义无反顾的信念。 剑势迅猛,猪无戒连忙向右一侧,堪堪避过,却左耳一凉,被剑气连根削断,一时间血流满面。猪无戒受创之下,狂态毕现,流星锤每一击皆使足十成力道,铺天盖地地朝虹猫砸来。 虹猫又使一式“隐姓埋名”,引猪无戒锤上劲力格开从旁袭来的跳跳的一剑,随即跟上一式“名动一时”,乘隙而进,长虹剑刺入了猪无戒左肩,左手施展擒拿法,扣住猪无戒右手肘软麻穴,接着将其肘部拗得脱臼,右腿紧跟着重踏在猪无戒胸口,踢得他鲜血狂喷。 杀! 虹猫高高跃起,一式“长虹贯日”,遥发一道炙热的赤色弧形剑气,便要将猪无戒一分为二,却不意跳跳从旁跃出,将其带走,避开了这必杀一击。 虹猫岂能罢休?补上一式“飞龙在天”,居高临下而发,龙形剑气朝跳跳席卷而来。猪无戒胆敢觊觎蓝兔,虹猫早已暗暗记着,今日来此就有要报复猪无戒的意思,即使跳跳是七剑之一,也不该阻止自己找猪无戒算账。 跳跳抛开猪无戒,长剑一抖,使出一式“九九归一”,剑旋如盾,只求自保,却仅僵持一瞬便在龙的威势下崩溃,浩瀚的气劲倾泻在跳跳身上,跳跳一时间受伤咯血,再也无力动弹。 “小的们!给我上!杀虹猫者,升为副堂主!” 就在这是,行动不便的牛旋风组织起了不知所措的魔教徒众,命令他们拿下虹猫。 人皆惧死,却会在某些时候被整个群体裹挟着不能不去死,在升官发财的诱惑下,在从众心理的引领下,场中两千多名教徒发了疯似的朝虹猫杀去。 “嘿嘿!你能以一敌百,俺就不信你能以一敌千!”牛旋风隐在人群背后,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慈不掌兵,不顾士兵的性命去耗死一个强敌,有些时候也是一种有效的战术。 同样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还有蓝兔、紫兔与大奔三人。 战团中,教徒们与虹猫短兵相接,都说“龙游浅滩遭虾戏”,然而,数量,根本不足以弥补鱼虾与神龙间绝对的力量差距。 一式“悲痛莫名”使出,将周围两丈的教徒绞杀,众教徒遂列出阵型,紧紧围住虹猫,逐渐缩小包围,要将虹猫困死,却正中虹猫下怀。 虹猫长身跃起,周身散发出耀眼光芒,俨如旭日初升,正气四溢,牵动每一个人的心。 “啊!?这是?” “是火舞旋风!快跑!” 魔教众人见状,脸上皆浮现惊恐之色,连忙后退。 然而……迟了! 虹猫手中长虹剑放出红色剑光,热力席卷全场,有如赤盖压顶,魔教众人霎时间身陷炼狱。 当此之时,虹猫眼中一厉,场中热力又霎时间消于无形,众人只觉呼吸一窒,一阵眩晕,而杀着已然临门。虹猫举剑狂舞,数十道无俦剑气激射而出,剑气相互激荡,不断分裂,终于分为千道细小剑气,在场中纵横肆虐,一时间血肉飞扬,沙尘四起。 以“火舞旋风”之“金乌焚野”的前半招模拟《大唐双龙传》中突厥武学大宗师“武尊”毕玄的“炎阳奇功”之效,再使出自己临阵悟出的新招,烟尘散去,但见场中两千多名魔教徒众已倒地一半。虹猫脸色发白,面露不满之色,飞身掠走,会合蓝兔等人。 “少侠击退了敌人,却何以面露不悦之色?”细心的蓝兔注意到了虹猫的表情。 虹猫觑了场中魔教徒众一眼,道:“边走边说!” 四人下山,上了马车,虹猫才道:“蓝兔,适才最后那一招,你以为如何?” “一招之间斩杀千人,如此招数,我根本想不出该如何做到,那可是最强的火舞旋风剑法?” 谈及适才一招,蓝兔看向虹猫,崇敬之色溢于言表。 虹猫不答,转头去问大奔:“大奔兄弟,你以为呢?” 大奔看向虹猫的眼中已经只有崇拜,道:“那还有啥好说的?厉害啊!虹猫少侠不愧是七剑之首!” 好!这位壮士看来已经悄悄地把心目中的第一偶像由蓝兔改成了虹猫。 虹猫轻叹一声,道:“其实适才那一招,并非火舞旋风剑法中的某一式,而是我临时创出的。” “甚么?” 三人大声惊呼,你家传剑法厉害那也罢了,现在还能自创这种杀伤性巨大的招数,这还叫别人怎么活? “听我说完。” 大奔嗓门很大,震得虹猫的耳朵嗡嗡作响。虹猫捂了捂耳朵,接着说道:“我……其实……是在模仿某个人的出招。” “是令尊?”蓝兔问道。 “不是。” 虹猫摇了摇头,说道: “那是一个刀剑双绝的高手,左手使刀,右手使剑,自创三式刀招,三式剑法以及三式刀剑合击之技,他的剑法灵巧快绝、无孔不入;刀招刚猛霸烈、无坚不摧;最可怕的是,刀剑齐施之下,剑气与刀气相互激荡,更能将招法的速度与力道推向超越自身极限的境界。” “而适才那一招,不过是我企图触摸那三招刀剑神技的尝试而已!” 三人相顾骇然,虹猫适才的一招已是他们所不敢想象,那么他口中的这个“高手”又该有多强? “那他……不是比……黑心虎还厉害?”大奔神情大震,连声音都不自觉的颤抖了。 虹猫点了点头。 “江湖上竟有如此高手?我等怎么没有听过?” 蓝兔疑惑的问道,若世间真有此等高手,岂会默默无闻?甚至以玉蟾宫的势力尚且不能知道他的存在? “只因他不在世上,我也只是听过他的传说。” 虹猫叹了口气,说道。 紫兔问道:“不知这位高人如何称呼?” “复姓独孤,名星夜,自称——玄天邪帝!” …… 世人皆以为护法跳跳是魔教二当家,当然,这也是明面上的称呼,但是,连跳跳本人也不知,他这个二当家与黑心虎这个大当家之间,其实还隔着个一当家! 除了教主,没有人见过“他”的尊容,副教主也从不参与教中的争权夺利,而这样的人,在魔教这种残酷的地方,总是容易被遗忘的。 教主虽赋予了“他”很高的职权,除了自己的嫡系部队——黑武士与跳跳统领的二堂外,其他教徒都必须无条件地遵从“他”的指示,但是多年来,“他”始终没有真正的动用过这项权力。 因为,“他”正在为一项最高级别的秘密任务而筹划、准备着。 一座山上,一个紫衣女子持剑挥舞,真力催动下,竟能够使手中长剑泛起紫气。 这女子名曰“马三娘”,是魔教副教主兼一堂堂主,约莫廿七八岁,较虹猫、蓝兔二人年长不少,一对丹凤三角眼精光闪闪,嘴唇极薄,容色甚美的她却总挂起一丝危险的笑意。 奇怪的是,这蛇蝎美人的手中施展的剑法,却充满的祥和正气,与此女的阴狠毒辣格格不入。 剑法一招一式的使出,一道道紫气打在山壁上,逐渐在其上留下三字——紫云剑! 剑法使到第九式,马三娘回剑收势。 “好个马三娘!竟练成紫云剑法的全部九式!果然没有枉费我的一片苦心!” 长笑声中,黑心虎来到了马三娘面前,面带赞许之意。 第18章 移花接木,虹蓝夜话 马三娘单膝跪地,抱剑行礼,道:“谢教主夸奖!属下自探知潇湘客栈女店主的身份后,就一直模仿操练其剑招,每日不敢懈怠!”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时候让你出动了!” 黑心虎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面色一冷,道:“你可莫像猪无戒一般误了大事!既然要混入七剑,今日之事,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是!” “虹猫已赶赴潇湘客栈,赶在他们会合之前,杀了紫云剑主!” “属下遵命!” 夕阳西下,残阳如血。 一名女佣挑着扁担走出客栈,到外面的河里挑水。 河边草丛中,女佣轻快地哼着小曲,却不意死神的到来。 “唔~” 马三娘自身后接近女佣,捂其口鼻,随即拧断她的脖颈,再换上了她的衣衫,挑着扁担走进了客栈。 客栈中,海棠树下。 一名少女手持一柄紫色长剑,长剑剑尖分叉为三,形状有别于寻常人的佩剑,操练着紫云剑法。 少女年方二九,身形婀娜,睫毛甚长,双睛灵动,琼鼻翘挺,衣着简单利落,平凡的装束中透着优雅,乍看去不觉惊艳,细看下越看越美。 她正是潇湘客栈女店主,紫云剑主——莎丽! “灵鸽传书,七剑待命。虹猫他们也该到了?” 九式剑法使尽,长剑收势回鞘。莎丽望着海棠树上的灵鸽小五,暗道。 此时,女佣戴着斗笠,低着头,挑着水走过来。 “小红,你现在可是愈发的懒惰了,当心我扣你工钱,饿你肚子!”见女佣走来,莎丽叉着腰走上前呵斥,尽显生意人市侩之色。 女佣眼神一厉,阴笑两声,手中一对水桶挟劲风砸向莎丽。 莎丽面色一变,身形一旋,接过挟着沉重力道的水桶,马三娘拔剑刺出,角度刁钻毒辣,一出手便是不留余地地杀着! 莎丽借力打力,以沉重的水桶格开马三娘剑势,紧接着将一只水桶脱出,砸向马三娘头顶。马三娘横剑平削,将水桶一分为二。 “你不是小红,你是何人?” 莎丽拔出长剑,喝问道。 马三娘冷笑一声,道:“七剑传人,名不虚传呀!” “你竟知道我是七剑传人!” 莎丽面色一变,喝问:“你究竟是何人?” “我?” 马三娘嘿嘿阴笑,道:“我便是紫云剑主!” “哈!” 莎丽面露嘲色,道:“你是紫云剑主?那我又是谁?” “若你就此消失,又有何人知道你是谁?” 马三娘笑道。 “好胆!你竟想鱼目混珠!受死!” 莎丽含怒出手,紫云剑法中威力恢宏浩大的招式连绵不绝地使出,加之她剑心正直,恰合紫云剑祥和正大之意,威力施展得淋漓尽致; 马三娘同样以紫云剑法应敌,这路剑法在马三娘所学武功中可谓最强,然马三娘蛇蝎之心终与祥和正大的紫云剑义理相悖,威力难以尽显,反而处处显出颓势,只是凭着多年应敌的经验以及对莎丽剑招的了解,才勉强维持不败。 二人交拼一阵,分退开来,莎丽暗道:“此人阴狠歹毒,却能将紫云剑法练到第九式,当真可怖可畏!” 马三娘亦盘算着该如何对付莎丽:“她手执紫云,施展剑法的威力在我之上!” 她心中断定莎丽只是倚仗神兵之威,却不意自己剑法不合剑意。当然,凭马三娘那点功夫,又岂能知道剑意为何物? 马三娘心中一阵盘算,起身遁走,莎丽一路追击到客栈外树林中,中了马三娘的毒药,一身功力无从取用,被马三娘制服,却在最后关头急中生智,以马三娘未学过最后一式紫云剑法的话语挤兑住她,暂且保得一命。 马三娘给莎丽喂了失魂丹,带回客栈,没有逼问最后一式剑法,因为……虹猫来了! “虹猫少侠,蓝兔宫主,紫兔娘子,我们到了!” 大奔看着潇湘客栈门口的横匾,说道。 大奔将马匹牵到马舍,虹猫、蓝兔与紫兔三人则下车进入客栈。 虹猫一边走路,一边满意地打开系统,查看起自己的奖品。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奖励《易筋经》,兑换积分8500。” “叮!发布任务1:诛杀马三娘,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 发布任务2:帮助紫云剑主莎丽重新树立剑客的信心,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 发布任务3:在寒冰洞中挫败黑小虎,挫其傲气,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 发布任务4:取得真·紫云剑,斩杀守剑巨蚺,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9000; 发布任务5:四剑合璧,完成后奖励兑换积分9000。” 《易筋经》,紫凝道人假托菩提达摩之名所着的武学宝典,分为第一、第二、红、黄、蓝、白、黑“七大周天”,又名“七级浮屠”,能续接宇宙能量,天人合一,力量无穷无尽且能百毒不侵,其真气更能将任何一类异种真气包融为易筋经真气,是道家的无上神功。 原作中,虹猫每次重伤都是栽在敌人的毒药手里,初出山就中了毒镖,残血了将近十五集; 野猪林一役中中黑小虎冷箭在先,服血魔疯癫丸其后,直到练成火舞旋风剑法回归七剑,耗了二十二集; 五晶石之战的后期,各种拉胯,今天中了三郎下的病毒,明儿服了火晶石阴阳失衡,后天又在地宫被三郎下毒失了内力,大后天又中了天仙醉…… 最让人无语的是,跳入阴泉时,又中了甚么寒毒,害得蓝兔几乎失明! 这种事情绝对不允许再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而易筋经,将是自己的希望! 然而,剑意可以直接灌入脑中,内力却得一点一点的练,想要有所成就,虹猫仍需勤修苦练。 回到潇湘客栈内,偌大的一个客栈竟然始终没有小二出来迎客,更没有一个房客,实在是寂静得有些过分了? 虹猫的心逐渐沉到底,看来紫云剑主莎丽…… 院落中传来剑划破空气的声音,众人循声走去,但见海棠花下,一个貌美女子正在练剑。 见到这个女子的瞬间,虹猫心中只觉没来由的一阵厌恶,紫云剑法本该是正大祥和之剑,此人的剑法却徒有紫云剑施展时的紫色剑光,却完全无法给予人祥和的感觉。剑势看似威力十足,却只是得其形而不能揣摩其实,永远不可能臻至剑法的极境! 再细看这女子的容貌,肌肤已不如青春少女的水润,那对三角眼更显得此人不善,她的年岁,看来比虹猫、蓝兔大了不少。 不是莎丽! 虹猫心中暗暗下了这样的判断,蓝兔却境界不足,仅是认出了女子的剑招,低声道: “你看那是不是紫云剑法?” 虹猫不语,大奔却激动地说道:“那她便是第三剑了?” 虹猫不置可否,看向蓝兔。蓝兔会意,说道:“我去试试她,看看她是不是我们找的人。” 说罢,拔剑在手,而树下那女子已经注意到了虹猫这边的动静,看了过来。 “看招!” 蓝兔纵身跃起,一式“冰冻三尺”,手中冰魄幻化出无数剑影,挟刺骨寒气逼近那女子。 “啊?冰魄剑!” 那女子惊呼一声,侧身让过蓝兔锋芒,再使出紫云剑法第九式“紫霞满天”,周身紫光环绕,袭取蓝兔中门。 “好!” 蓝兔剑势一变,冰魄剑上立时爆发出彻骨奇寒,空气的水汽被凝华为冰,将场中地面覆上了一层薄冰,众人霎时间如坠冰窟,大奔立时被冻得流出了鼻涕,却转瞬被寒气冻结成冰;紫兔冷得浑身发颤,身旁很快传来一阵暖意,却是虹猫拂袖一振,将寒气挡在了身前一尺之外。 紫兔感激的看着虹猫,虹猫却紧紧地盯着蓝兔妙曼的身影,暗道:“蓝兔,就算是试招,可你这试招的力道也使得忒大了?” 这一式名曰“冰天雪地”,是冰魄剑法的合璧剑招,有道是“冰天雪地,魄散魂飞”,单是这前奏散逸出的寒气,就足以让没有习武的寻常人魂飞魄散。 冰魄剑气与紫色剑光碰撞在一起,“轰”地一声分开二人,那女子收剑而立,惊喜地说道: “冰天雪地,魄散魂飞。阁下是蓝兔宫主?” 蓝兔微微一笑,道: “紫气东来,云消雾散。君是紫云剑主?” 女子惊喜地走上前,亲切地抓住了蓝兔的手,说道:“正是!正是!我马三娘可把你们盼来了!” 虹猫心中冷笑,暗道: “果然是你!天下间除了你这毒蛇,再没有别人能把紫云剑使得这么别扭的了!” 马三娘又看向了远处的虹猫,道:“这位先生好本事,竟随手化开了蓝兔宫主的寒气,又生得仪表堂堂,想必是虹猫少侠?” 蓝兔听马三娘赞美虹猫,心中一悦,对她神情愈发亲近。 虹猫看在眼里,上前行了一个揖礼,微笑着说道:“三娘谬赞了,不才正是虹猫!” “哈哈哈哈!” 大奔喜上眉梢,上前说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马三娘虽然老辣,微微上扬的眉毛告诉虹猫,她现在是真的高兴。 虹猫暗道:“看来成为影帝真正的关键在于亦假亦真,该掩饰的时候掩饰,该表达真实情感的时候也能让其出现得恰逢其时,谎言容易被揭破,而部分实情却能使人被误导。” 马三娘微微一笑,说道:“诸位一路上风尘仆仆,请先上去休息,房间我已经整理过了,饭菜很快就会上来,诸位莫急。” 众人点了点头,上楼休息。 虹猫看着在楼下做饭的马三娘,确认她现在忙于做饭之后,悄然来到了蓝兔的房间。 “虹猫?你……” 蓝兔见虹猫竟不顾礼数,不声不响地走进自己房间,脸色一红,一时间不知所措。 虹猫掩上房门,只留一点缝隙观察楼下的马三娘,同时传音入密对蓝兔说道:“蓝兔,情况紧急,我现在以传音入密将事情告诉你,你听好!” 蓝兔见虹猫脸色严肃,点了点头,示意他往下说。虹猫又觑了门外一眼,传音道: “马三娘不是紫云剑主!” 第19章 揭露卧底,无戒搅局 蓝兔面色一变,同样以传音入密之法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瞧她的剑法使得丝毫不差,这又怎么说?” 虹猫道:“紫云是祥和之剑,我瞧她一招一式间却徒有剑招之形,并无祥和之意,倘若是真正的紫云剑主,绝无可能连一丝祥和之意都没有。” “若她是假的,那真正的紫云剑主……” 蓝兔面露忧色,看来是相信了虹猫的解释。 “已经被她控制住,不,或许更有可能是被杀了!”虹猫又觑了楼下一眼,冷冷地说出了那个蓝兔不敢去想象的结果。 蓝兔一颗芳心沉到了底,看着虹猫依旧镇定自若的脸,心中莫名地安定了下来,问道: “虹猫,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虹猫道:“先找出紫云剑主。” 蓝兔疑惑:“我们并未见过紫云剑主,况且他是生是死犹不可知,该怎么找?” “紫云剑主若死,无非或就地掩埋,或弃尸荒野,或毁尸灭迹三种结果,而死去的剑主是无法与我们合璧的,找到也是枉然,这个情况不必考虑了。不妨想一想,若紫云剑主未死,而是被马三娘控制,又会在何处?” 虹猫直接排除了紫云剑主死亡这一情况,把问题抛回给蓝兔。 蓝兔灵动的大眼睛转了几转,传音道:“若换做是我,应该会把这个极为重要的人控制在眼皮底下,恨不得每一刻都盯紧着他,否则,我就会时时提心吊胆,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所以……” 虹猫笑着点了点头,传音道:“客栈之中,一些寻常店客不会轻易去的地方,柴房、酒窖……甚至是……老板自己的房间!” “当然,” 虹猫补充说道:“倘若紫云剑主当真藏身于客栈中,马三娘必定对这些地方严防死守,打起十分警惕。我们需要一个时机,一个马三娘不暇顾及这些地方的时机,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等待。此事暂时不要透露给大奔兄弟与紫兔娘子,知道的人愈多,破绽愈大!” “嗯!” 蓝兔点了点头,问道:“找到紫云剑主之后呢?没找到又该如何?” 虹猫斩钉截铁地说道:“搜过客栈后,不论是否找到紫云剑主,我们都要组织一次三剑合璧,在合璧中,合长虹、冰魄双剑之力,诛杀马三娘!” “可是……” 蓝兔面露难色,道:“倘若紫云剑主当真遇害,七剑合璧的大业又该怎么办?” “若真是到了这个地步,也并非山穷水尽了。” 虹猫仍是一副云淡风轻之色,平静的样子永远让人安心,只听他淡淡地说道:“火舞旋风剑法的至高境界,或者是玉蟾宫鼻祖,玉兔宫主的绝杀——冰煞九重天,这两招都可以置黑心虎于死地!” “不过,紫云剑是祥和之剑,剑主岂会轻易身死?放心!事情还没有糟糕到要仅凭我二人之力对抗黑心虎的地步。在找到紫云剑主之前,不要考虑这些乱人心神的事情。” 闻言,蓝兔本来有些慌乱的内心平复了一些。 “嗯!” “还有,” 虹猫打开房门要往外走,却忽然想起一事,对蓝兔叮嘱道:“等一下见她的时候全当我适才的话没有说过。”随即悄然离去。 蓝兔会意,虹猫是要她将马三娘当作真正的紫云剑主。 楼下的马三娘瞥见了虹猫从蓝兔房间走出的一幕,暗道:“虹猫怎么从蓝兔的房里出来?” 回想起适才相见,蓝兔对虹猫神色依然,作为过来人的她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哼!原来是一对小情人儿!” 晚饭很快就做好。 “诸位,这饭菜可还对口味?”马三娘询问道。 “不错!不……错!” 虹猫一改平常优雅之姿,大快朵颐,完全不顾自身形象,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好似一个饿鬼,逗得蓝兔、紫兔二女咯咯娇笑。 “少侠,莫急!没人跟你抢!”坐在一旁的蓝兔笑着拍了拍虹猫的后背,语气像是在哄一个正在狼吞虎咽的小孩子。她知道,虹猫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让马三娘以为,自己一行已经放下戒备。 不过…… 虹猫这副模样,落在她眼中,非但不觉得低俗,反而平添几分可爱。原来光明伟正、算无遗漏的虹猫少侠,竟有这不为人知的一面,嘻嘻! 紫兔则古怪的看着虹猫蓝兔二人,总觉得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莫名其妙。 马三娘会心一笑。而大奔却早已经喝个烂醉。 酒过三巡,众人也各自回房歇息,安心睡下,唯虹猫以修炼《易筋经》渡过漫漫长夜。 清晨。 虹猫、蓝兔早早就起身练剑,剑势一冷一热,一冰一火,你来我往,交织出一道美丽的风景线,羡煞了一旁的紫兔。 “蓝兔,慢!” 虹猫忽然后退三丈,出言制止了蓝兔。 “怎么了?” 见虹猫脸色有变,蓝兔连忙关切地问道。 虹猫闭目侧耳,过了一会儿,说道:“三百余骑,一里外,极速朝客栈靠近!” 蓝兔道:“是魔教的人来了?” 虹猫道:“先回客栈与三娘商议!”同时给她使了眼色。 蓝兔会意,左眼眨了眨,说道:“好!” 三人回到客栈,将三百骑来袭的告知马三娘,马三娘思虑一阵,道:“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你们先进暗道!” 说着,在墙壁上一拍,触动机关,打开了暗道的门口,道:“外面的事情自有我来处理,诸位安心。” 蓝兔看向虹猫,虹猫当先走进了暗道,蓝兔、紫兔、大奔也随后进了暗道。 此时,那三百骑已经来到了客栈外,将客栈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正是猪无戒。 玉蟾宫一战,虹猫一剑成名,在猪无戒的脸上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抹去的签名,一个永远无法洗刷的耻辱! 本来就满脸肥肉不甚好看的一张脸,现在更残缺了一只耳朵,显得更加丑陋了,人皆有爱美之心,猪无戒何尝不希望自己是一个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如今虹猫将他彻底破相,如何不令他恨之入骨? “搜!” “是!” 猪无戒一声令下,教徒们便粗暴地在客栈门口敲门。 “谁啊?大清早的,找谁呀?” 这时,客栈大门吱哑一声打开,但见一个风情万种的女子一脸媚笑的走出来,正是马三娘。 “慢!” 美人在前,猪无戒两眼放光,喝止了一旁的手下。 教徒们纷纷退下,却有一人凑上前,问道:“堂主,是不是要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滚开!” 猪无戒不理,一脚踢开了他,只是色眯眯看向马三娘,道:“美人儿。” 马三娘却面色一变,双手抱胸,厉声道:“你们是何人?胆敢在老娘的地盘撒野!” 众教徒斥骂道:“放肆!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我们鼎鼎有名的猪四堂主!” 马三娘凑上前看了看,这才故作惊讶的说道:“呦!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猪四堂主呀,不知道是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呢?” 马三娘声音柔媚动听,听得猪无戒骨头都要酥软了。猪无戒一时间心花怒放,道:“俺老猪今天又要走桃花运了。” 马三娘身子微弓,娇滴滴的说道:“小女子跟您请安了。” 猪无戒声音缓和了一些,道: “你就是这客栈的店主?” “是啊,猪堂主,您不识得小女子,小女子可是早就听说您了。” “哦?真的?” 闻言,猪无戒不禁一阵自得。 “堂主,您快请进。”马三娘走到门口,邀猪无戒入内。猪无戒边走边问:“你都听说过我什么啊?” 马三娘作仰慕状,说道: “江湖上都说您在玉蟾宫比武招亲时,大显身手,三战三胜,真是威风八面,最后却败在虹猫手里,可惜啊可惜!” 闻言,猪无戒只觉左耳断耳处又是一阵火辣辣地疼痛,一张猪脸霎时间憋得酱紫,破口大骂:“妈的!若非老子最后一战受了伤,虹猫又岂是我敌手?我日后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说到这里,他目露凶光,瞪着马三娘,质问道:“你是故意说出这些话来恶心老子的?” “哎哟!小女子哪敢啊?” 马三娘连忙告饶,取来一个匣子,打开后,金光闪闪简直恍花了猪无戒的眼睛,里面竟然全是黄金! 只见马三娘面露惋惜之色,叹道:“本来啊,我小女子还打算给猪堂主的婚事备了一份薄礼,现在婚事办砸了,还是拿来犒劳诸位兄弟!” 教徒们两眼发光,便要上前抢占,猪无戒喝道:“滚开!都是我的!” 说着,一把抢过箱子,嘿嘿一笑,说道:“你送我金元宝,想必有所求?说,只要和虹猫蓝兔无关,甚么都行!” 马三娘娇声说道:“堂主啊,你看我一个弱女子,打理这么一间客栈,是多不容易啊,又怎敢与贵教作对,私藏重犯呢?” 猪无戒不知第三剑在潇湘客栈,而马三娘左看右看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寻常女子,听马三娘一言,竟是觉得在理,点了点头,道: “看来他们只是路过这里,并未停留,美人儿,老猪鲁莽,险些坏了你的生意。” “没事儿。” “如此,那就有劳备一些酒菜,我们吃完就走。” “好嘞!” 马三娘离开大厅,回到屋内,召来一只黑鹰,马三娘写了一纸书信,暗道: “须让教主命猪无戒离开,可不能碍了我的大事!” 她的职权高于猪无戒,却苦于不能暴露身份,只能通过这种手段来将猪无戒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