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师诡谈》 第一章 死亡村 “铛~!” “铛!铛!” 有些诡异的铜铃响起,紧随其后的是有些慌乱又显沉重的脚步声…… 听到这些声音后,沈江涛快步跑到村头,望着那出殡的蛇形队伍,心里一阵发寒,再看到出殡队伍中间那具有些诡异的漆黑棺材,更是毛发都被渗得竖起来。 出殡队伍领头的,是一名身穿黄色道袍,面色饥黄的中年男子,他右手一边摇晃着铃铛,左手一边散落着黄符纸,同时嘴里还不住念叨着咒词。 等出殡队伍快走过村头,十六岁的沈江涛,和往常一样悄悄的跟在了队伍后面。出殡队里披麻戴孝的人都沮丧的垂着头轻声抽泣,没人注意到他。 “哎,又死一个,作孽啊!我们村到底是怎么了!” 村头处一名瘦小的老头喃喃自语,看着那晃晃悠悠的漆黑棺材,难过得流泪,抬起血管干枯的手,擦了擦他那两个空洞的眼睛,老头是这一村之长,对于村里的变故毫无办法,非常痛苦。 一路上,响着的是出殡队的抽泣声、铜铃声和乌鸦的叫声。 在树荫的笼罩下,虽然是白天,也显得格外阴沉。 那名道士带着出殡队到了村侧一个三面环山,一面流水的地方,三面环山犹如一个半圆形,那道河水,则宛若一个长长的镰刀把,天然的与山形紧紧相连,远远看去,就好似一把长长的镰刀,因此这里被村民们叫着镰刀坡。 跟在最后的沈江涛知道这种地势山形叫着“刀山河柄”,藏权势有财形,是一处不错的吉地。 但这么一处吉地上,已经埋上了一个个坟包,俨然成了一处坟场。 漆黑棺材被抬到了一个早已经挖好的墓穴边。 领头的道士用铜铃轻轻的在棺盖上敲打三下后,这才示意,可以下葬。 拨开盖在墓穴上的枯草,墓穴不大,在墓穴的前方,放着一个石盘,石盘几乎占了墓穴一大半的地方,石盘上刻了一轮月亮。 黑棺下落,众人都极为小心,生怕将棺材磕到碰到。漆黑棺材落定,棺材的大头,正对刻有月亮的石盘。 “又是一个葬月坎门,看来王家这是等不及了。”沈江涛轻声说了一句,众人这才发现他,都转头看向他;但村民们显然没听明白他嘴里说的话,都叹气着劝他: “沈江涛,村里现在可就只剩下你一个年轻人了,该逃命就逃命,我们这个村子,已经被邪鬼缠上了。” “好好的长寿村,现在生生的变成了死亡村,真是造孽呀~” 沈江涛所在的这个村子,原来叫长寿村,世世代代这里的人都很长寿,普遍能活到八九十岁,甚至还出过活到一百二十多岁的老寿星,但最近的三年里,却是屡屡出现年轻人死亡的现象,仅仅三年的时间里,已经死了三十二个年轻人。 村里村外的人都认为,这个村子是被邪鬼盯上了,专害村子里的年轻人,导致这长寿村里的年轻人,都想方设法的离开,不到三年的时间,长寿村就变成了一个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的不祥山村。 沈江涛无父无母,被村里一个名为李翔的外来户带大,李翔是几年前到村里的一名风水师,三年前突然暴毙身亡。 那名死者下葬后,沈江涛回到李翔生前居住的老屋中,老屋和村落的其它房屋风格样式一样,只不过在大门的正房梁上,多出了一块沾了鸡毛的八卦镜。 八卦镜整体呈圆形,是老式的铜镜,框在一个一个木制的八边形里,上面刻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看起来很是老旧。 镜面朝外,无论是什么,只要经过这大门,都要被它照到。 沈江涛来到房子中一个黑油亮的木桌前,依照规矩,洗净双手后,点燃一支木杆红蜡烛,再熟练的打开抽屉。 先是取出一块干馒头塞进嘴里,嚼了两口。 这才将压在馒头下的一本黄皮书拿了出来。 书面上,有着五个古体字,字典里查不到,李翔告诉过他:是《五行风水术》。 书里记载的,都是一些不常见又有些怪的风水学说。 李翔活着的时候经常研究的这本书,他临死立下遗嘱,并没有将书给沈江涛,而是传给他的亲生儿子李志穿,还强调让李志穿一定要在他死后守灵三年,但李志穿一向反感他老爹的风水那一套,说是封建迷信。 李翔刚一死,李志穿就离开了这个村子,临走前,他让沈江涛处理他老爹的后事,这本书就送给沈江涛,至于什么守灵三年,都有沈江涛看着办。 沈江涛本就对这奇门遁甲、风水等术法颇为感兴趣,李翔又对他有养育之恩,沈江涛自然答应下来。 在李志穿离开后,沈江涛操办了李翔的丧事,还依照李翔临死的交代,给他守灵三年。 摩挲着黄皮书的封面,沈江涛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师父,当年你所推算的结果已经发生了……” 这段时间,沈江涛每拿出这本书研究时,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当年自己跟随师父所做的一些事情,盖房子、做墓穴、祭山神、拜土神。 最记忆深刻的是三年前,师父劝阻村长的那一个夜晚…… 三年前,长寿村。 天降暴雨,深夜,一行人冒雨来到长寿村。 嘭,嘭,嘭! 村长家厚重的木门被敲响。 这些人敲门的手法有些怪,即便是暴雨中也听得很清晰。 “有人吗?这里可是村长家?”一个听起来不是很响亮,但格外清晰的询问声在几声敲门后响起。 “谁呀?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儿吗?”长寿村村长大着嗓门回应,但被暴雨声一掩,显得嗡嗡的不大清楚。 村长从床上坐起,摸黑找到桌上的火柴,划了一根点燃油灯,稍微拧亮一点,端着就朝门边走。 “谁呀,有啥事不能明天说吗?”来到了自家门口,村长说着话,将那木门打开。 阴冷的风一吹,夹杂着雨水,村长被激得打了一个哆嗦。 门外,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男人,油灯灯光一照,看清楚这人长得尖嘴猴腮的,眼睛微眯着,尤为显眼的是他太阳穴处清楚可见的几根血管鼓起,和几条蚯蚓爬那一样。 这人的身后,跟着十来个人,这些人都身着黑衣,而他们身后,赫然摆着一口漆黑的大棺材。 暴雨落下,打在棺材上,溅起无数的小水花,还有带有颗粒感的木器击打声。 青年男人面带微笑,看着村长,微笑着问:“大伯,您可是这长寿村的村长?” 第二章 买墓地送棺材 “你们是谁?”村长警惕的反问了一句,没回答他,同时伸出右手将那火光向外探了一下,踮起脚尖,趁着火光,仔细观察眼前的情况。 这种阵仗,还从来没有见过。 村长扫了一眼眼前的青年男人,故作镇定的问:“这大晚上的,带这么个东西,你们来要弄啥呢?” 青年男人麻利的从身侧取了一摞钱递到村长身前。 村长见状,眼睛一下都直了,两颗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目光停在那一摞钱上。 青年男人把钱塞到村长的手中,村长赶紧推开,嘴里不住拒绝:“这是弄啥?这是要弄啥!有什么事,先说……” 青年男人见村长明显语气有些松了,就一把将村长的手抓起来,把那两摞钱放到村长手里,脸上显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大伯,您不要害怕,我们并没有任何的恶意,我们是王家的人,来村里,只是想在这选一块墓地。” 那人双手紧握着村长的手:“只要您同意我们的要求,这十万块钱,是买墓地的钱,这钱您怎么分配是您的事情,我们不参与……” 村长沉吟着,有些心动,村里荒地多的是,卖块墓地不算什么。原本拒绝的双手,半推半就的接住了那一摞钱。 看到这一幕,青年男人收回他的手,这才补充后面的话:“不过村长,我们有个小小的要求。” “要求?”村长一愣。 青年男人一字一顿的补充:“墓地卖给我们后,之后村里死了人,也都得埋在我们买的墓地里,墓穴我们会提前挖好。” “咦,你们精怪得很嘛,这是想接我们村的丧事赚钱啊,这不行。”村长把接到手里的钱往外推。 青年男人又一笑:“村长,您想多了,村里的人埋到我们买下来的墓地里,不但不收一分钱,我们还送每人一副上好的棺材。” “为什么要这样做?”村长心生怀疑,花钱买了墓地给村里埋人,还送棺材,还有这种好事? “村长,这个您不用多虑,我们王家老爷子,对这长寿村一直很心仪,本想活着时来颐养天年的,奈何天意不如人。于是我们这些做后辈的,想给他了了这个心愿,死后让他葬在这里。让长寿村的人和老爷子葬在一个墓地,一是不想老爷子孤零零一人长眠于此,二也是为我们的唐突之举给村里的另一个补偿。”青年男人脸上带着悲意,流露恳求的神情,这一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不论是谁,都难以拒绝他的请求。 村长也很受触动,正要答应,一个声音在暴雨中响起:“你们要选的墓地是不是村旁的镰刀坡?” 青年男人脸色微微一变,和村长都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一高一矮两个戴斗笠的人,他们刚刚的对话,显然已经被二人听到。 “李翔?沈江涛?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村长认出那两人后问道。 这两人,是沈江涛和他的师父李翔。 看到李翔和沈江涛二人后,村长连忙将手中的两摞钱收了起来。 “五月第一场雨该祭拜山神,我和江涛去云雾山顶祭拜山神,刚刚下山回来。” 李翔口里回答着,和沈江涛走到村长面前。 “不错,我们准备买的墓地,就是镰刀坡那一片荒地。”青年男人脸上露出那亲和力极强的笑容,还掏出一包烟来递给李翔。 李翔没有接烟,暴雨下得更大了,噼里啪啦的雨点打在斗笠上的声音,就和一袋黄豆高高的倒进锅里一样响。 “荒地,呵呵。”李翔冷笑了一声说:“镰刀坡是山环水抱聚气之地,是我们长寿村的风水眼,不能开墓,更不能答应你所说的要求。” 沈江涛看师父说这些话的时候,面色冰冷,双手逐渐紧握成拳,对来人非常戒备。 青年男人依旧一脸笑意,也不回应李翔的话,而是转头看向村长。 村长明白男人的意思,看向李翔说:“李翔,镰刀坡是一块荒地,村里的人都知道,闲置在那也没用。何况,王家也不是白要,还给我们村一万块钱呢。” 村长意味深长的回看了一眼青年男人。 男人立马会意帮腔:“不错,村长说得不错,我们不白要,出一万块钱的。” 王家一行人说完就离开,不再理会李翔。 第二天,村长召集村民宣布了把镰刀坡卖得王家这件事,村民们看在有一万块钱分,以后死人有的上好棺材,墓穴王家还会提前挖好。 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好事,都纷纷答应,个个夸村长事情办得好。 只有李翔愤怒非常,当时就骂场了,不过村民们没有一个理他,有些心眼小的还传谣言说李翔是眼红没有独占到好处。 王家下葬时,天气本来是晴空万里,但棺材刚一进长寿村,突然就下起滂沱大雨,一路上接着又是泥石流,又是大树倒,本来一小时不到的路程,硬是走了半天。 当天晚上,一天没露面的李翔脸色苍白的回来,半夜突然开始吐血,还不等送医院就暴毙死去。 “咣!咣!咣!” 正出神回想的沈江涛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江涛,开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听到村长的声音,沈江涛心中一动,他怎么来了?赶紧将书收好后,他快步将门锁打开。 “村长,这大晚上的,来我这里有什么事?”沈江涛说着话,把村长往家里让。 村长正要进门,一道月光从八卦镜反射下来,在他胸前留下了一个圆形光斑。 抬头扫了一眼八卦镜,村长脸色微变,退后一步说:“我就不进屋了,就在外面说。” 沈江涛只好搬了一把椅子到屋外,让村长坐在门口。 村长缓缓的坐了下来,在那破旧的衣服里掏了半响,最后将一个用黑布小心包着的东西拿出来静静的放到了桌子上。 沈江涛不明所以的看着村长。 村长伸出两根干枯的手将黑布缓缓拨开,里面赫然是一个沾满油渍的存折。 看着那存折,村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江涛,你从小跟着李翔长大,难道,这世界真的存在风水?” 第三章 推荐信 村长语气虚浮,在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那个沾满油渍的存折,而且右手还在不断抚摸着它。 “难道我们村子的镰刀坡真像你师父说的那样是什么风水眼?不能开墓?” 说这话时,村长眼中目光闪动,语气也是加重了许多,抚摸那存折的右手也在停了下来,但他的目光依旧始终留在存折上,很不甘心。 沈江涛心里猜测这个存折肯定和卖镰刀坡有关,但他没问,而是和村长说:“风水主要是和‘气’相关,有气聚集的地方,不论是山川草木,还是我们人,都会诸事顺利,延年益寿。这个气就是咱们平时经常说的,生气,和气,福气等等。” “而这种气,乘风则散,界水而止。气存在,风水肯定就存在。”沈江涛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咱们村的镰刀坡,三面环山,一面傍水,是一个绝佳的山环水抱聚气之地,长寿村寿数都长,正是因为镰刀坡。” 这时,沈江涛摇了摇头,转身看向了正盯着那存折的村长。 “此地拥有生生不息的气,不论是做什么都会顺畅无比,当然包括开墓。”说到开墓二字时,沈江涛的语气尤为的加重了很多。 “这么说,是可以开墓的喽?”村长眼睛一亮。 沈江涛继续说:“在镰刀坡开出来的墓穴,是风水极佳的蜻蜓点水权财穴,长三丈四,只有四尺可用,阔一丈三,只能取其三尺为用,这样的墓穴,棺材不可以平葬,只能法葬。” “法葬就是竖着葬,先人竖着葬,诸事一定旺!” “只是这样一来,会将这里的气逐渐吸收转移,原本转移的速度并不会很快,但在我们村第一个年轻人死后,用葬月坎门的方式去葬,就加快了这气的转移速度,不仅如此,这种葬法还能将长寿村生气阻隔,年轻人阳火由生气而养,阻隔了生气就等于熄了阳火,对老年人的影响不会像对年轻人的影响那么快,所以在这三年里,有那么多年轻人早逝。” 村长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那张存折,目光中露出后悔,右手死死的抓住了,似乎在下一刻就要将这存折撕成碎片。 但终于还是没撕,村长空洞的眼睛里挤出了两滴泪水:“在王家下葬后的第一年,我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的地方,当年虽然过世了几个年轻人,都是阴差阳错的事故,但在第二年的下半年,村里的年轻人好生生的都会生怪病死掉,我就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头。” 村长擦了下好不容易挤出来的泪水:“这个事,我已经知道是错了,但贪图王家多给我的这几万块钱,一直不愿意承认,也想过把钱退回去,收回镰刀坡。” 说到这里,村长重重的在桌子上捶了一拳:“我找王家谈了好几次,他家的人要么不见我,要么就是给我撂下话,要买回墓地可以,一百万起谈。” “我也想过直接找人把那些墓都从镰刀坡迁出去。”村长哽咽了一下:“可谁料,他们王家,把这事看得死死的,迁坟找不到人,我们村死人了要埋,一个个都积极得很。” 村长咬牙切齿的发狠,泪已经干了,双眼充血,血丝犹如蜘蛛网一般布满眼球:“他们实在是太欺人了,我不服气,去政府上访了好几次。” 村长绝望的摇了摇头,再次长叹了一声:“政府的答复是,既然咱们村已经商定卖地给王家做了墓地,还收了钱,约定就不能作废。” “前段时间有什么巡视组来了,我又去上访,他们才说:可以在三年后允许咱们村收回镰刀坡。到时候那些墓都可以迁出去。三年,怕是我们村都死绝喽!” 村长将那个存折推到沈江涛面前:“江涛,听我一句劝,你也快离开这里,王家给我的钱,这些年上访花了一大部分,还剩一些,都在这卡里,密码写在存折背后,你拿去,都给你当路费。” 一开始看到村长把这存折摆出来的时候,沈江涛就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这是村长还剩的良心,给了自己,他为的是换一个心安。 这几年,幸好沈江涛从小就跟师父李翔学习风水,知道一些保命的法子,才得活下来。 但即便利用自己的风水术在自家做了一些破解的风水摆放物件,但镰刀坡上开墓,生气已经被阻,沈江涛所做的也只能是权宜之计。 躲得了初一也躲不过十五,若不离开这里,那一天迟早也会降临到沈江涛的身上。 在村长来之前,沈江涛已经做了决定,准备今晚九点离开。 村长长叹一口气,打开存折,里面夹了一个黄皮的麻纸信封。在微弱的灯光中,沈江涛看到信封上写了一些潦草的字迹。 “这封信你保存好……”村长很郑重的一边说着一边把信取出递给沈江涛。 沈江涛对村长现在的举动,有些疑惑,看到存折,他能猜到村长要干什么;但对于这封信,则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了。 村长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现一些神采:“我原来是小学的民办教师,在我教过的所有学生中,有一个天赋很好,初中时就自学把高中的知识都完全学通了。” “后来这小子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痴迷上了风水,我认为那是封建迷信,就狠狠训斥了他。”村长说到这里眼神黯然:“那时高考需要老师写推荐信才能报考,他虽然才初中,只要有推荐信,甚至可以破格参加,我也给他写好了推荐信,想想看,那个年代,一个初中生参加高考,一旦成功,他肯定会全国闻名。” “但因为风水的事,我一怒之下,没有给他这个推荐信,让他只能读完高中后正常参加高考,虽然说后来他也上了大学成了教授,但肯定不如初中就考上大学对他的人生改变大。”村长摇了摇头:“我对他有愧,但他依旧对我挂念,每一年来见我,我都没见他;这一封信你带上,离开这里后,要是没有别的去处,可以去清安市找他。” 村长说了一个详细地址后起身离开,看着那佝偻消失的背影,沈江涛心中有些感慨,怎么也想不到,村长还有这样的一面。 看来不管是谁,都藏着别人不知道的过去,一定不要以现在的情况,去片面的判断。 抬头看了一眼时间,沈江涛把东西都收拾成一个包袱背上,手中托定罗盘,朝镰刀坡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一擦鼻尖:“是时候去给王家留点东西了。” 第四章 流水磨刀局 “嘀!” 戴的电子表响了一声,时间00:00。 已经将老屋锁好,闭目坐在门前的沈江涛一步窜出,朝后山而去。 夜色弥漫,山间的雾气格外浓郁。 沈江涛没有走山路,而是在林子里穿行,山石湿滑,草绊林阻,沈江涛几次差点摔倒。 经过几个路口时,就看到有黑影守在那里。 这王家看来已经有了戒心。 沈江涛很快到了镰刀坡斜对面的一座山上,这座叫鹰嘴山的山形很恶,全是陡崖峭壁,林木稀少,山顶上更是连根草都没有。 极为险峻的一大块悬崖凸伸出去,凌在河上。 到了山顶后,沈江涛从地上挖出一个陶罐,这是他几天前埋下的,揭开盖子,味道很熏人,是满满的一罐子火药。 沈江涛小心的接好雷管,然后用一根绳子把陶罐放到了悬崖下面,一截长长引线到山顶。 站在山上,往下正好可以看到镰刀坡上那一片墓地。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沈江涛知道师父的突然横死,肯定和王家有关。 “风水,利人,也可害人,慎!慎!慎!”沈江涛想着《五行风水术》上写着的这句话,掏出火柴,一划点燃了引线。 “轰隆!” 陶罐爆炸,那一片悬崖顿时被炸塌掉到了镰刀坡对面的河湾上。 从山上看去,就好似给镰刀坡刀口下放了一块小小的磨石。 镰刀坡的“刀山河柄”风水就生了变化,因为这一块断崖,就成了“流水磨刀”风水局。 这样很大程度上消除镰刀坡开墓对长寿村的影响。 很快,就见十几个黑影从各处窜出,惊慌失措的跑到了那片墓地上,看着那些黑衣人,沈江涛内心不自觉的涌现出了一阵心酸,倘若不是因为这王家,长寿村也不会遭此劫难,倘若自己要是早一点明白这风水的厉害,现在也不会沦落至此。 对于王家所做的恶事,沈江涛现在只能这样进行一定程度的消除,还不能惩戒,但他已经将这一笔账牢牢记下。 离开这里后,自己一定会好好研习风水并谋求发展,等到有了实力,一定要为长寿村那些枉死去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狠狠握了一下拳头,他便将目光移开,快速下山。 离长寿村最近的是西井集,要去清安市,必须从西井集坐大巴车。 沈江涛对清安市并不了解,只从几个到村里野营的城里人嘴里听到过,西井集则去买过几次年货。 西井集,坐落在长寿村东北方向,这个集市位于两座大山交汇处,是另一座小镇的中心,那个小镇与那两座大山成一个天然的三角形状,名字也恰如其分叫着三角镇。 三角镇是一个山间小镇,面积没有其它乡镇那么大,但因为西井集的存在,可谓是这十里八乡所有乡镇中的首富。 那里有很多人的家里都有黑白电视机,更有些人的家里还安装了座机电话,这相对于长寿村这种收音机都很罕见的村子,是很难想象的富裕了。 三角镇周围乡镇有很多人都在那里打工,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想在那里混上一套房子,享受那繁华地带的生活。 沈江涛连夜赶路,好不容易在中午的时候来到这个三角镇的附近,两座高耸的大山仿佛平地冒出来一样,很突兀的出现在沈江涛面前。 站在一个山垭口往下看,三角镇被两座大山像抱孩子一样搂在山脚下,车水马龙,一片繁荣。 三角镇的风水是典型的“两山护宝”,左山挡风,右山挡雨,中间存气,看得沈江涛不由竖了一下大拇指。 “真是一座藏风聚气的风水宝地!” 对于一个风水师来说,一眼便能看出这西井集所居的位置,正是三角镇的风水眼,当然,在现在这个社会,风水被很多人看成是封建迷信,并不相信。 赞叹一声后,沈江涛上了大道,向镇里走去。 一进三角镇,就是长寿村根本看不到景象,三轮车、拖拉机的声音满大街都是,它们上面基本上拉的货物都是蔬菜之类的食料,顺着三轮车的方向看去,它们所前往的地方是西井集,那里有着一排排饭店餐馆,饥肠辘辘的沈江涛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飘出来的香味。 一路走过去,周围大街上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卖声,附近的村民都集中在这里做买卖,来来往往都是人。 看到三角镇繁华的一幕,沈江涛一边走一边带着好奇东张西望的向四周看着。 虽然但沈江涛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这里是和长寿村完全不同的,沈江涛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 最关键的一点,他知道可以从这里坐大巴车去清安市,但怎么坐,去那坐,他完全不知道。 一路走来,问了很多人,沈江涛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都很冷漠,要么是白了他一眼,要么是不耐烦的挥手根本不听他问话。 这和在长寿村时完全不同,在村里,你要问点什么事情,知道的会详细耐心的和你说,不知道的也会拉着你不厌其烦的去找可能知道的人帮你问。 沈江涛疑惑又感慨,难道这大城市的人都这样?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口音传到了沈江涛的耳朵里。 “真是撞邪了,老婆,你说三年前这家生意那么火,怎么我们一接手就这么点背,三角镇这么多租房的人,可偏偏不到我们这里来……哎,算了,还是回到农村种地……” 这个口音,与长寿村的口音相近,必然是与长寿村相邻村子里出来的人。 从说话人抱怨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来,在这三年的时间里,是做房屋买卖中介之类的生意,现在肯定是赔了…… 熟悉的口音让沈江涛感到一种亲切感,他快步向前,来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 这个地方是一个打着“华众地产”牌子的房屋中介所。 里面一个中年男人一边搬东西一边连连叹气,他的脸色极为难看,而其中还有一个中年妇女,也是一脸难过的在那帮男人递东西,还一边低声抽泣着,看她的样子,在家里的地位应该很差。 “三年前我说别接手这里,你就是不听,赔了这么多钱,现在该怎么办呀……” “哭!哭!哭,一天天的就知道哭,这个中介所之所以倒闭就是你哭出来的。” 男人破口大骂,好像这一切的错误都要归到那中年妇女的身上。 好不容易找到可能问路的人,沈江涛只能硬着头皮在男子气头上进去。 中年妇女见有人进来,连忙放下东西,双手胡乱的快速的擦了几下眼角,那沮丧的脸立刻变的喜气,还挤出满脸的笑意。 中年男人也立即收起的愤怒,客气的笑着问:“这位小兄弟,是要租房?” 第五章 灌堂风 沈江涛客气的先作了一个揖:“大叔,我不租房,请问大巴车在那坐?怎么坐?我想去清安市……” 听到这里,沈江涛不是不租房,而是来问路,正处于气头上的男子自然不会告诉他。 “出去!出去!不知道!不知道!还想去清安市,连西井集你都没整明白,还想去那里?看你穷酸样,别进我店里招霉运……” 那中年妇女本想告诉沈江涛,但被男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中年妇女只能继续忙她手里的活。 看来这问路也不能白问,沈江涛感到脸上有一股冷风吹面,顺着寒意,看到中年妇女的身后,有着一扇后门,这扇门极小,是通往后院的,门虽小,但此时却是与正门相对,一股穿堂风就从那涌出。 “气,乘风则散,这样前后门相对的门店,即使是位居风水宝地,气也只是经过这里,并不能在此停歇,这是一个典型的风水败局。” 其实常理也好理解,这么一股风从那吹出来,进来问生意的人,被吹得头冷,肯定不会在店里长待,不长待,肯定会错失很多生意。 沈江涛心里嘀咕,但脸色如常。 “大叔,刚刚我听你说这生意不好做,不知道你们的房租到什么时候?” “怎么?你这穷酸相还想租门店?行!我这里下月中旬就到期了,到时候你可以过来。” 中年男人摆出一副极度嚣张而又看不起沈江涛的样子,在他眼里,像沈江涛这样的人,别说是租这样的门店,就是寻常房子他都租不起,刚刚的那些话,明显有股浓重的讽刺之意。 “大叔,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能帮你租出去几套房子,您愿不愿意送我去清安市一趟?” 沈江涛本来的计划是自己坐大巴车独自前往清安市,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在这里问个路就这么难,到了清安市,搞不好就把自己都弄丢了。 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看样子有些社会阅历,让他送自己到清安市,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行!如果能租出去房子,别说去清安市,就是让我带你去首都都行,而且所有的路费都包在我身上。” 中年男人完全不把沈江涛放在眼里,因为看沈江涛的言行衣着,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能租出去房子的人。 不过反正店里生意已经这么惨了,让这小子出点力干干活,也是一个不错的劳动力。 “对了,吃我不管,你来这里上班就行了,要听我的安排干活,也没工钱,只要你租出去房子,我就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这中年男人真是当代黄世仁,不过沈江涛也不在意,一边点头答应一边说:“可以,不过我需要一个屏风将那个后门挡住。” “行!行!行,不用屏风,这个后门是我们自己开出来的,现在要交房了,肯定要给它堵上的。” 中年男人爽快的答应,他这时就想着怎么利用沈江涛这个的劳动力。 “好的,那我帮你干的第一个活,就是堵上那个后门。” 说着,沈江涛放下自己的包袱,就开始干活。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沈江涛就用通开后门的废砖头将它重新砌了起来。 整个过程中,中年妇女和那男人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还真不含糊。 但凡进来一个人,都能看出这个店不景气,明显是要倒闭了,这傻小子还这么有干劲,仿佛在下一刻就能租出去房子一样。 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沈江涛满意的笑了笑:“没了灌堂风,藏风聚气在其中……” “为了租出房子,我这几天要在店里打地铺,这个可以?” “可以,但是我可不提供任何被褥铺盖。”中年男人答应了。 沈江涛在去清安市前,先需要了解一下都市生活是怎样的,这里是不错的选择,他没有住过旅馆,在这里又省钱又方便,对门就是家小面馆,真是再合适也没有了。 时间转眼两天过去,沈江涛也逐渐熟悉了生活里和长寿村不同的那些地方。这两天里,他不断被中年男人奚落和嘲讽。 中午,沈江涛正被中年男人安排搬东西,“咯吱”一声门响。 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即使不是老板,也是经济实力不错的人。 “请问,你们这里有房子对外出租吗?” 听到这天籁之音一般的问话,中年男人和妇女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显露出和沈江涛进中介所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有,有,各种户型都有!您可真是年轻有为啊,这么年轻就当上老板了。” 中年男人一边夸赞,一边将那名西装男子请到桌边坐下。 长时间没人上门,椅子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沈江涛眼明手快,看到西装男子到来,麻利的将手中的一块干净花纹布,垫到了椅子上。 这个过程被那个西装男子注意到,但他没说什么。 西装男子坐了下来,面色带着微笑,接过中年男人递过来的房产资料仔细翻看。 “我是外地来的,想来这里疗养一段时间,听说这三角镇空气很不错,还有几处温泉,有没有那种位置合适一点的房子,请你现在帮我细说一下。” 西装男子话音刚落,中年夫妇下意识的相互对望了一眼,尤其是男老板,在听到西装男子是外地来的之后,眼中迅速闪过一丝狡猾的笑意,然后更加客气的说: “老板,您真是会挑地方,我们三角镇这边可是出了名的生态氧,每年来疗养的人都很多的,这边还专门盖了一些别墅,那可是这一带赫赫有名的房子,先不说它的地理位置绝佳,单说这些别墅标配的温泉,那疗养效果,让不少人称赞不已。” 男老板一边说,一边使眼色让妇女端上茶水。 客气的接过茶杯,西装男子并没有喝,而是闻到茶香,听着男老板的介绍,他脸色丝毫没变,也没表态。 男老板将三角镇的别墅夸赞到了极致时,蓦然间面色一变,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露出了满脸的可惜之色,而那名妇女,此时见到丈夫露出这样的表情,自己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也跟着他露出了惋惜之色。 第六章 经常发生火灾的别墅 “可惜呀,这几年的来疗养的人太多了,导致这里的很多别墅都已经被长租出去了” 男老板说完之后,眼睛用余光打量了一下那个西装男子,时刻在关注他的表情。 西装男子果然如那夫妇二人所预计的一样,脸上露出了惋惜之色,似乎自己来晚了一步,正要起身就走。 却见男老板伸手拦了下来,同时笑道:“您不要着急,我这里呀,还有一套别墅,而且比别的别墅租金还要便宜,对您来说,也算是没有白来。” 配合着丈夫,中年妇女熟练的将一张图纸拿了出来,上面所画的正是男老板口中所说的那套别墅,里面所有的构造都画的清清楚楚,包括整个的位置图都在上面。 只见西装男子一看到图后,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同时眉头微微一皱,扫了一眼中年夫妇,气氛立刻变的压抑起来。 看到中年男子脸色突变,夫妇二人心中皆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们所说的别墅,应该是在向阳湾的那套……” 西装男子这么一说,夫妇二人心中的不祥预感终于成真,心中暗道不妙:“这西装男子一定知道这别墅的邪门。” “我来这里并不是没有做过调查,这里的别墅都很好,唯独有一栋不能租,就是这栋向阳湾的别墅,据说那栋别墅经常发生火灾,已经被认为是这一带的凶宅。为此我还专门找关系去你们的消防队查过记录,确实如此。” 向阳湾这栋别墅,每当有人入住后,不久都会无缘无故的出现火灾,有人传言,这栋别墅里有火鬼,要不了多久就会被强拆,毕竟这是三角镇中,一个极大的隐患。 因为“华众地产”中介所的生意惨淡,很多业主见这中介所已经面临倒闭的倾向,都将自己的房源放到了别处。 所以好的别墅都放到了火爆的房屋中介所,留给这里的只有这栋向阳湾别墅。 眼看夫妇二人瞒不下去,为避免尴尬,西装男子起身说:“算了,我还是到别处看看。” 沈江涛无意间扫了一眼柜台上的图纸,发现图纸上这栋别墅的位置,明明是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经常起火呢? “等一下,先生!” 沉思少许,沈江涛终于用那半方言半普通话的言语叫住了西装男子。 好在只有五个字,西装男子也勉强听得懂。 西装男子看着沈江涛的模样,虽然是有点老土,但好在一眼就能看出是一个老实人,并不像他们夫妇二人,实实在在的黑心商家。 再加上对沈江涛一开始的表现有些好感,就停下脚步问:“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情吗?” 沈江涛诚恳的说:“你已经做了调查,证明还是对这栋别墅有些满意的,那为什么不实地去看看再定呢?” 中年夫妇一愣,在三角镇谁不知道,向阳湾那栋别墅,是出了名的诡异,而此刻沈江涛竟然让人去实地看?这不是人傻了,那就是脑子被浆糊糊住了。 男老板没有忽悠住这西装男子,见沈江涛突然发话,原本还以为有什么良策,岂料是来这么一句话。 见男老板一脸抱怨的看着自己,沈江涛压低声音说:“难道你忘了我堵上后门之后的事?” 男老板顿时一愣,心想:“难道这小子真有点什么歪门邪道?真的是因为后门一堵,今天就有人进来,还是这种租别墅的大客户。” 稍微一想后,老板也顾不得那么多,死马当活马医,反正现在靠忽悠是忽悠不住了,于是面带笑容的对那西装男子恭敬:“这位老板,别人都说向阳湾是一个邪门的地方,那是他们不懂风水,我们这里有一名风水师,你只要租那别墅,让风水师给你弄一下,一定不会着火的。” 在这两天干活的过程中,沈江涛偶尔向这对夫妇谈起风水,并且以这个后门为例说了很多,夫妇二人全然不相信沈江涛的话,全当是说笑;这时就顺势胡扯一下以求先稳住这个大客户。 西装男子明显不相信什么风水,可能是看着沈江涛淳朴老实,也觉得应该去看一下,就同意去看一下。 夫妇二人连忙拿上业主的钥匙,带上沈江涛离开了中介所,开车带着西装男子就去看那栋位于三角镇东南方向的别墅。 向阳湾别墅的样式和其它别墅一样,大门开在南边,整体面朝阳光背靠大山,山体与别墅之间的空隙较大,丝毫不影响视野。 到了地方后,中年夫妇与那西装男子将目光全部放在了那栋别墅上,唯独沈江涛一人,只是在那别墅上扫了一眼,而后便将目光投放到了别墅正门处的一个尖塔上。 这个塔是支撑高压线用的,塔与别墅的距离也不是很近,但这尖塔实在是太过庞大,导致一出门就显得格外扎眼。 “南面离方开门,门口遇到这么尖状的东西,不经常着火才怪呢!” 看到这尖塔后,沈江涛顿时明白了这里为什么常常会无缘无故引起火灾,其主要缘由在于它是离方开门,离卦为日为火,遇到自然的尖状物会起冲煞,这样的冲煞会引起火灾。 要是寻常的东西,只要搬走,就可以化解,但这样的高压线支撑塔,肯定不能轻易搬走,那只能是用一个特制的葫芦,或者是凸镜进行风水化解。 看破这一点后,沈江涛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配合老板与那西装男子打开门,进去转了一番。 在四人进入别墅后,里面极度的舒服,非常适合人的居住,并没有像别人所说的那样,有什么诡异之处。 一路走来,西装男子的心情似乎也被这样舒服的环境影响,态度也发生了转变。 “怎么样?老板,我没骗您?这样的住宅怎么会是邪宅呢?邪宅一般都是阴气浓重,我们这里哪有什么阴气,这分明是充裕的阳气嘛!”男老板见西装男子态度有所改变后,再次贴脸解释道。 不过这夫妇二人之前忽悠过他,现在即使是态度有所改变,也并不信任。 西装男子将男老板拨开,目光放到了沈江涛的身上:“小兄弟,这房子真的没什么问题?” 第七章 黑心老板 其实西装男子自打进来后,就已经对这别墅有了好感,不过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疑虑,这栋别墅为什么经常会发生火灾? 沈江涛点了点头,肯定的回答:“没问题!” 说着话,他在自己包袱里掏出一块凸镜,递给西装男子:“把这块凸镜固定到门楼上,这个地方就不会无缘无故的着火了。” 西装男子将信将疑的接了过去,虽然在这之前听说过一些有关风水的东西,却并不相信,但看沈江涛的表情不像是玩笑,很诚恳,这也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既然现在已经来了,倒不如满足一下自己多年来的好奇心,跟着验证一下。 不过西装男子行事非常的谨慎,并没有立刻答应要长租这栋别墅,想了一会才说:“这样,把这块镜子固定到上面,我找人再看看这个方式,同时住进来,五天之后,要是没问题,我们再谈。” 听到西装男子的话,男老板顿时一阵狂喜,看到客户有这样的心思,那必然是有些动摇。 这件事有很大希望的,不管沈江涛说的是不是真的,总之,租出这套别墅的进程,又向前迈了一步。 男老板只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是有希望,但在沈江涛看来,这件事已经成了,因为他很确定,着火的原因,就是风水出了问题。 转眼间,五天的时间过去。 如果放到以前,这五天的时间对于“华众地产”房屋中介所,是一个极度漫长的过程,但现在,简直是眨眼就到。 因为在这五天的时间里,不断有人来这里打听租房,虽然还没人租成,但这上门的人数就比之前半年加起来的人数还要多几倍。 这让“华众地产”房屋中介所的老板郑月桥和老板娘王丽都很高兴,对沈江涛的态度也有了莫大的转变。 沈江涛不用干搬东西的活,而是被郑月桥天天抓着问一些风水的事情,在沈江涛的影响下,郑月桥甚至还去买了罗盘、寻龙尺这些风水用具。 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在沈江涛堵上那个门之后,冷冷清清的局面是彻底改善了。 这天,沈江涛正和郑月桥说风水跟五行的关系。 大门唰的一下被人推开。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五天前要租房的那名西装男子。 “果然没问题!”西装男子兴奋的说:“我还专门让人弄了一些易燃的东西搬到房子里,也安然无恙!” 郑月娥夫妇二人对望一眼,心中的狂喜再也难以把控,瞬间显露在脸上,沈江涛早已经知道结果,依旧是面色如常。 西装男子饶有兴致的看向沈江涛,面色坚定的说:“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话音一落,王丽麻利的赶紧整理出一份合同书,迫不及待的递给了西装男子。 西装男子接过合同书,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清楚一些重要的款项后,就签了合同。 一切办妥后,西装男子塞给沈江涛一张名片,很郑重的告诉沈江涛,以后一定要找机会和他请教风水方面的事情。 时间一晃,又是半个月过去…… 这早就超过了沈江涛计划待在这里的时限,不过之后又接连租出去好几套房子,郑月桥看出沈江涛是个宝,不想放他走,找出各种借口拖延时间,甚至还准备给沈江涛发工资。 看出郑月桥的企图,沈江涛不得不告诫他:“郑老板,你我的约定早已经到期,风水聚气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果你不履行当初对我的承诺,店有了什么麻烦,也不要再来找我。” 听到沈江涛的话后,郑月桥一下愣住,随即就吼起来:“你小子真是不知道好歹啊!哼,不就是懂得一点破风水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再说了,我这里的风水,现在已经转变好了,你以为我稀罕你,赶紧走……” 之后更是没有好的脸色,直接将沈江涛轰了出去,至于什么送沈江涛去清安市的承诺,像郑月桥这种小人更是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兑现。 真没想到人会这么过河拆桥,一点信用都没有,被郑月桥这么一轰,沈江涛瞬间一肚子的火,差点就要与郑月桥打起来。 沈江涛看得了风水,却看不了人心。 他郁闷的离开“华众地产”房屋中介所,在路边稍作平息后,简单的休整了一下心情,眼下的情况也没有其它办法,他将兜里的那张名片拿了出来,西装男子给的名片很奇怪,只有一串号码,并没有姓名之类的信息,沈江涛在手里掂量掂量后,就走进了路边的一个小卖部。 小卖部有一部对外的电话,这里虽然相对长寿村来说是比较繁华的集市,却还是落后,打电话很贵,一分钟要一块多钱的通话费。 沈江涛虽然在这里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但还从来没有用过电话,他只能将名片递给了老板,让老板帮忙拨电话。 一串音乐响过后,电话那头响起西装男子的声音:“你好,哪位?” 头一次打电话,沈江涛格外的紧张,本就不怎么会说普通话,加上此刻的紧张情绪,更显的有些大舌头。 “你……好……我是沈……江涛,你……能带我……带我去清安市吗?” 用了将近半分钟,沈江涛总算是把一句话说完,还是坑坑巴巴的普通话加方言。 好在对方听出了是沈江涛的声音,于是比较耐心的和他沟通;两人通话了十来分钟,沈江涛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西装男子对沈江涛的为人和能力颇为赏识,爽快的答应了他,让沈江涛在第二天中午,到华众地产的门口等着就行。 挂了电话后,沈江涛出了一身汗,简直比学一个复杂的风水术还费精神,和老板一结电话费,沈江涛更是肉疼,平时吃一碗面加个蛋都觉得奢侈的他,现在却不得不费钱费神找人帮忙,这都怪郑月桥黑心,若不是他不守承诺,自己也不会沦落至此。 通过这件事,沈江涛也学到了第一个社会教训,这外面不比长寿村,形形色色的小人很多,做事一定要留一个心眼,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一定不可无。 第八章 圆石煞 约定的是第二天中午,还得在三角镇等一晚。 幸好现在是夏天,在外面度过一晚上并不困难,对于沈江涛这个从山村里走出来的孩子来说,更是一点问题没有。 一晚上很快过去,朝阳自三角镇的东山升起,朦胧中,在一处桥洞过夜的沈江涛眼睛微眯,柔弱的光线映入眼帘,随着光线的映入,周围的事物缓缓从薄雾中显现出来,仿佛凭空就出现了一座小镇。 景象看起来如梦似幻,沈江涛心醉不已。 这是沈江涛第一次看到三角镇清晨的景色,之前在房屋中介所,他几乎没什么机会出门。转念又一想,要不是因为和郑月桥闹翻,自己也没机会看到这样的梦幻景象。 《五行风水术》中说,风水命理,福祸莫测,果然很有道理。 沈江涛麻利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稍稍活动一下筋骨后,就到华众地产所在的街道,找了一家可以看到华众地产的面馆一边吃面,一边等人。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四个穿着明显不是本地人的男子走进了华众地产。 这应该就是自己要等的人,沈江涛简单收拾一下后到了华众地产门口,他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靠在门边,静观其变。 “哇,四位帅哥,您们可真是年轻有为啊!” 郑月桥夫妇二人依旧老套路,同样的话对不同的人说着,这样的话只要不是回头客,第一次来的人都会听起来格外的舒服,包括这四个人。 在门外的沈江涛听来,同样的这一句话听了无数遍,自己的耳朵都磨出茧了,又加上自己已经和郑月桥闹翻,心里很不满,再听这句马屁话,更是让他觉得直犯恶心。 四人中一个看样子是负责人的说:“我们只是几个跑腿的,谈不上什么年轻有为,这次来主要是为老板处理他在这租向阳湾那栋别墅的事情。” 郑月桥喜笑颜开:“你们是来按照合同付款的,承蒙关照,承蒙关照!”他忙示意王丽拿出那份已经签订的合同递给负责的那个人:“您看一下,这是付款方式:先预付10,再……” 负责人并不接合同,而是拿出厚厚的一叠钱摆到桌子上,然后不紧不慢的说:“老板说了,我们不按照合同约定的付款方式付款。你看可以吗?” 看到那叠钱,郑月秋眼睛都绿了,他心想,看来那个老板是准备一手付清;于是赶紧连连答应:“可以!可以!都按照你们付款方式就行。” “那好,叫你店里那个小兄弟出来。”负责人微微一笑:“老板说了,他是因为见那小兄弟能搞定向阳湾别墅风水的问题才决定租房,只要有那小兄弟表示没问题,一次性付三年房租,要是没有,合同作废。” 听来人这么一说,郑月桥顿时僵住了自己的笑容,停滞少许后,再次微笑:“嘿嘿,四位帅哥,这合同书已经办好,可是我的那名伙计生了急病,今天请假,不方便来,如果你们的老板需要,我改天有空带他过去……” 门外的沈江涛听到这里,一把推开门就走了进去:“我生什么病了?又请什么假?我又什么时候变成你这的伙计了?” “咦?沈江涛?你这小子……”郑月桥看着桌上的钱,非常担心沈江涛坏事,脸上变了一副关心的神情看着沈江涛:“你的神经病又犯了,赶紧现在跟我去医院,不然你又要像上次一样发狂了。” 说着郑月桥就想把沈江涛推出门,留他老婆在店里收钱。没想到那个负责人一伸手,直接把郑月桥拉到一边,然后朝沈江涛问:“小兄弟,你只要说没问题,我们就付钱,你要是说有问题,剩下的我来处理。” “有问题。”沈江涛白了郑月桥一眼,黑心的房产中介老板恼火的挥拳就朝他打过来。 另外两个人敏捷的一伸手,直接架住郑月桥。 “郑老板,我看你才是那个真正有神经病的人。”负责人把钱收起来,拿起桌上的合同,几下撕成碎片扔到垃圾筐里:“合同作废。” 郑月桥懊悔的看着垃圾筐,然后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盯着沈江涛。 那四人护住沈江涛,忽视郑月桥的怒意,直接带着沈江涛就走出了门。 对于这种黑心的老板,应该再给一些教训。 出门后,他四下看了一眼,将街边一个拐角处的一块圆形石头,挪动转了一下角度,对准华众地产店铺大门,咬破舌尖沾了点血在石头上描了一道不显眼的符文。 这是简单而又会快速见效的圆石煞,圆石当街对,滑财伤睛冲脾胃;这种风水局,会让店铺的财运转背,使房屋内的人眼睛出现问题,还会影响到脾胃的健康。 跟着沈江涛四人好奇他在干什么,等沈江涛很快弄完和他们一起走,刚到街角,就见一男一女进华众地产问房子,刚一进门,男的就撞到门框上伤了眼睛;女的还没问几句,就捂住肚子出门找厕所。 “让你再狗眼看人……”沈江涛愤愤然的说了一句,那四个人看他的眼色则有了些变化。 四人领着沈江涛上了一辆白绿色的小卡车。 一上车,沈江涛就摸摸这摸摸那,这是他第一次坐车,觉得新奇有兴奋,这一点和那四人看他的目光倒有些相似,不过那四个人的眼中,除了新奇,还有对沈江涛风水手段的畏惧。 车开出一个多小时后,沈江涛的新鲜劲过了,就觉得晕乎乎的,很快就靠在座椅上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朦胧中闻到一股香味,他睁开眼,就听到外面传来叫卖声:“香辣豆腐干,香辣豆腐干,清安市的香辣豆腐干喽……” “驴肉火烧,正宗清安市驴肉火烧……” 已经到了清安市市郊。 沈江涛揉了揉眼睛,再也没有睡意,四人中的负责人看到他醒了,就停车买了一些吃的给沈江涛,他一边吃着,一边趴在窗户边看着外面从眼前略过的那些人和景。 外面万家灯火照耀,尽管已经是晚上,还亮如白天,沈江涛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夜色,以往在长寿村,顶多也就看看天上的星星。而且他们长寿村并没有电,只能用蜡烛,想都不敢想,晚上还能是这种景色。 第九章 莫天 “滴滴滴~” 随着几声汽车喇叭的声响,一扇黄条门打开,汽车拐了进去。 “我们到了。” 车停稳后,沈江涛从车里钻出来,那个负责人帮他提出了包袱,沈江涛活动活动有些发酸的身体。 这时,响起一声喇叭。 身前不远处的一辆四个圆环标志的轿车车门打开,那个西装男子从车里走出来。 四个带沈江涛来的人赶紧上前:“老板!” 西装男子说了一声:“辛苦了。”伸手在那个负责人的肩上拍了拍,已示勉励。然后径直走到沈江涛身前:“小兄弟,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显得格外亲切,给人的感觉,仿佛他是沈江涛这里的亲人,而且还是那种很亲的亲人一样。 沈江涛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眼前的西装男子,和自己不过是见过几次,即使目前他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态度很好,还帮了自己,不像是一个坏人,但一定要谨记郑月桥带来的教训,必须时刻提防着点。 西装男子来到沈江涛面前,友好的伸出手:“我叫莫天,小兄弟如果不嫌弃的话,先到我那里住,有什么事情的话,明天再处理。” 莫天对沈江涛没有任何的架子,他察觉到沈江涛的提防,主动示好。 看到这一幕,那四个人都傻眼了,平时老板可不是这样的,虽然他对员工也很好,但从来没有主动和员工握过手,何况对面的沈江涛看起来貌不惊人,就是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青年。 沈江涛婉言谢绝:“谢谢好意,我还是在外面住一晚上,真的不用您麻烦了。” 能得到老板这样待见,竟然还拒绝!那四个人听到沈江涛话后,都当场呆住,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要知道,在这里有多少人,想巴结老板都巴结不上,更何况有这等待遇,他还拒绝?别是个傻子。 莫天丝毫没有因为沈江涛的拒绝而感到恼怒,反而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先送你到最近的旅馆!” “哦,不不不,不用了,我不住旅馆,随便街上找个地方就行了,这到处都亮得和白天一样,没事的,荒山野岭也经常睡。”沈江涛连忙摆手说着。 沈江涛身上是有一点钱,但如果这样的花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要是到时候还没见到村长曾经的那个学生,怕是自己连吃饭都是个问题,还是要能省则省。 听到沈江涛的话,莫天眉头顿时一皱,他并不是生气,而是感到这小兄弟很有意思,在清安市内,恐怕只有乞丐才住街头,而沈江涛虽然土是土了点,并没有达到乞丐的那个程度。 莫天一笑:“那这样,你也别住旅馆了,也别在街头找地方,我有一间毛坯房在公司旁边,没有装修,你要不嫌弃,今晚就住在那里,还可以顺便帮我照看着屋子。” 不得不说莫天很会为人,猜测到沈江涛的疑虑后,知道就算磨破嘴皮也不能说服沈江涛,就用照看房子的名义,把沈江涛安排到一套毛坯房内。 话已至此,沈江涛也不好再推辞。 莫天也不说谎,当真将沈江涛送到了一处楼盘,亲自送他上到二楼。 进到屋内,果然是一套完全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看到这一幕,压在沈江涛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是放下来了。 之前在车子上沈江涛心里还在想,这莫天确实对自己不错,但肯定也不会那么巧真就有一套毛坯房,会不会是善意的骗自己,为了能让自己不留宿街头,而说的谎。 现在看来,显然是沈江涛多虑了。 通过这件事,也不难看出,这个莫天肯定很有钱。 虽然是毛坯房,沈江涛进到屋内,看到房间里已经有了一张单人床,上面铺着干净的被褥,在床的周围,还有一些水壶,脸盆,毛巾之类的日常用品。 看到这些,沈江涛顿时愣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莫天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伸手一拍他的肩膀,笑道:“这里平时也有一个工人住,前些天他家中有事已经离开,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只有这些普通的日常用品,准备过几天当垃圾扔掉的,你也别嫌弃,就凑合着用。” 屋里的这些东西,都是全新的,沈江涛知道,莫天这么说,是不想让他心里有负担。 事实也的确如此,这些东西都是在来的路上,莫天用手机给公司员工发短信,让公司员工提前准备的。 “谢谢!” 沈江涛非常感激莫天,不仅仅是因为莫天安排人带他到这里,也不是因为他给自己安排住处,而是因为莫天充分的考虑到了自己的处境,不管是在说辞和做法上都让沈江涛能够接受。 莫天哈哈一笑,拍了拍沈江涛的肩:“好了,小兄弟,你收拾一下,早点休息。时间也不早了,我要是再不睡,又该头疼了,明天见。” 明明是考虑到沈江涛一路劳累,却说是自己不早睡就会头疼,莫天真是非常会说话。 莫天带着员工离开后,偌大的一个房子顿时只剩下了沈江涛一人。 简单的收拾一番,浑身都和散架一般的沈江涛倒到床上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江涛迷迷瞪瞪的坐了起来,已经是白天,这个毛坯房显得格外敞亮。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沈江涛打了一个激灵,身体挺了一个马前蹦,跳下了床,赶紧来到自来水管前,麻利的擦了两把脸,赶紧穿起衣服。 “完了完了,说了今天见,自己竟然死猪一样,一觉睡得这么晚,真是该死……” 简单收拾一下,沈江涛带着东西就去了莫天公司的大楼。 公司的大楼就在这栋房子的旁边,也不用横穿马路,只是绕一个弯就能到公司的正门。 沈江涛一路小跑,到了公司的大门前,这是一栋六层高的大楼,最上面写着‘永连皮厂’四个大字。 门口有一排半人高的铁栅栏挡着,沈江涛着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一纵身跳了进去。 他朝着大楼跑,一个保安紧跟在他身后一边追一边大喊。 第十章 风水病 进到公司里面,整个一楼是一个偌大的大厅,其中有多个窗口,每个窗口处几乎都排满了人,应该都是搞业务的,他们都在忙碌的交谈着。 在大厅内,还有人穿着极其漂亮而又凸显身材的衣服,沈江涛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就连三角镇,也没有这样好看又直溜的美女。 厅里的人,见突然跑进来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人,目光一下都汇聚过来。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先找到莫天。 沈江涛正要找一个人问一下该怎么找,但大厅里的人一见他要靠近,都是捂着鼻子躲开。 很快,那个保安追了进来,见沈江涛正在大厅里走来走去,保安冲过来,一把将沈江涛的头按到墙上。 保安一边按着沈江涛的头,一边叫骂着:“你个小兔崽子,你倒是跑啊?哪来的野人,怎么和猴子一样就往里闯!一点规矩都不懂吗!嗯?还跑不跑了,给我出去!” 说完,揪起沈江涛的耳朵往外走去,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保安。 “王保安,他是莫总的客人,不要动粗。”叫住保安的人是去接沈江涛的四人中的一个,名字叫着邵勇,他现在正准备去接沈江涛,刚好就看到这一幕,赶紧开口。 “邵经理,这……”保安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江涛,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可以接触到老总级别的人物。 不过既然邵勇都这样说了,保安只得赶紧松开了揪住沈江涛耳朵的手。 “没想到您竟然自己进来了,误会,误会,请您多多包涵哦,跟我来!”邵勇客气和沈江涛一边致歉,一边带他上了二楼。 二楼不像一楼那样空旷,这里交错着很多廊道,每一条廊道两边都有十几个房间,楼道没有向阳,只通风不通外光,沈江涛看了一下,这样的布置在风水上是典型的聚财格局。 跟着邵勇来到廊道末端的一个大房间,走进去后,沈江涛第一眼就看到莫天坐在那,正闭着双眼用手不断的揉着太阳穴,他的神情显得很疲惫,脸色略带一丝苍白。 “莫总,您的小兄弟来了。”邵勇恭敬的将沈江涛带进来后,就退身离开。 莫天先是长舒了一口气,紧接着睁开眼,将双手放下,强撑着自己面带微笑的望了一眼沈江涛:“小兄弟,你来了,昨晚休息得怎样?” “我休息得很好,谢谢莫总。”沈江涛没有直接提去找村长学生的事,而是关心问:“莫总,您今天身体不舒服!” 莫天摆了摆手示意无碍:“没关系的,老毛病又犯了,之前每天睡的早,第二天还好一点,可能是昨天睡的晚了,过一会儿就应该好了,对了,你昨天说要找的那位教授的名字叫什么?我可以先安排我公司的人去打听一下。” “我的事情不着急,您先去医院看看,我的事情,我先试着自己找找。” “哎,我没有什么大碍,去了医院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但始终查不出任何的毛病,每次医生都说我没什么病,回去多加休息就是,看了很多家,他们都这样说,可能就是我的睡眠时间不规律。” 听闻莫天所言,沈江涛顿时眉头一皱,怎么可能会是休息的问题,而且莫天每天九点睡,第二天六点半就起床,这样的生活习惯,已经是标准的起居,肯定不可能是因为这个每天头疼。 看到沈江涛愣在那里,莫天又是摆了摆手,一副难受的样子:“多谢小兄弟关心了,我真没事,休息一下就会好的,小兄弟,你喝茶还是咖啡?” 莫天说着话,起身想要亲自帮沈江涛倒,但他只走出一步,就差点摔倒,直接扶着桌子站在那不住颤抖。 “不客气,莫总,我来倒就行。”沈江涛站起来。 莫天有些歉意的指了一下方向,沈江涛来到了房子的西北部,发现这是一个配套的厨房。 “嗯?”沈江涛疑虑了一声,眉头紧锁。 他先为莫天到了一杯白开水端了过去。莫天简单的抿了几口后,似乎有些缓解。 “说,小兄弟你要找的教授名字叫什么。” 莫天都这样了,还在关心沈江涛的事,这让沈江涛心里更加觉得莫天的为人很好。 “他叫余邪。”听到这个名字,莫天顿时一愣,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名字听起来让他有些发瘆。 莫天拿起座机,拨了一个电话:“王经理,你帮我查个人,名字叫余邪,是清安市的一位教授。” 看到莫天这样帮自己,沈江涛觉得很不好意思,他四下看了一下莫天所在的办公室,开口问:“莫总,您为什么要把厨房设立在西北位置?” 莫天继续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回答:“当年盖这栋公司大楼时,这里是一间临时办公室,我从那时起就在这办公,后面大楼盖好了,为图方便,索性就把这里装修成家住户型。” 沈江涛回想了一下刚才倒水时,他看了一眼厨房的橱柜,发现上面并没有任何的厨具,显而易见,虽然是厨房,但并没有真正开火。 “厨房需要火气养,从不动火的虚厨房会造成房屋格局上的水火失调。我觉得那个厨房完全没有必要,不如把它拆了,改成一个书房,然后在摆放一些叶子大的植物。”沈江涛补充:“书有聚文气,安神的作用;叶子大的植物可以调生气;这样一来肯定会改善你的休息状况。” 沈江涛的提议,让莫天内心一动,当天下午,莫天就安排人将那间厨房改成了书房,采购了几株盆栽芭蕉和大叶绿萝放到里面。 接下来几天沈江涛也没闲着,每天出门去熟悉清安市,还到几个大学去打听,但都没有找到余邪这个人。 这天,沈江涛刚起来收拾好,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莫总?” 打开门的那一刻,赫然有一个人正气喘吁吁的,面带强烈的兴奋望着自己,此人正是莫天。 看莫天的样子,显然是跑步过来的,虽然有些暂时性的气血供应不足,但总体来说,面色比之前好多了,尤其是在沈江涛眼里。 在厨房被改成书房后,莫天的休息比之前好了很多,到第三天,莫天几乎每天都要犯的头痛,居然彻底消除了,于是他今天晨练后直接就跑到这里问沈江涛:“小兄弟,你之前是不是看出我办公室的风水有问题?” 第十一章 融入都市 呼呼喘着气,莫天一脸兴奋的依旧保持原地跑步,同时还不断抬起右手在自己的胸膛上轻轻锤了几下。 沈江涛微微一笑,直接把莫天带到了阳台上。 这时,太阳初升,第一缕阳光照在两人脸上。 沈江涛和莫天说:“在后天八卦里,西北为乾卦,它代表头或者是老父等,这个方向如果是整齐、简洁、明亮,那必然会给人带来长寿、名扬的好处。” “乾卦为金,厨房动火,金火相克,如果厨房放在那长时间不动火,会形成一种风水冲煞,叫做断头煞,如果这断头煞气出现,要么自己的头上出了毛病,要么就会使得家中父亲出现死亡或者重病的情况。” 听沈江涛说到这里,莫天脸色陡然一变,但他只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经过三角镇看向阳湾别墅和这次办公室改格局,莫天心里已经认可风水。 吃过饭后,莫天决定带着沈江涛到清安市的各个地方转转,让他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山村小子,熟悉一下城市人的生活。 清安市的繁华程度远超沈江涛想象,街上最吸引沈江涛注意的,不是各种轿车,而是大多数人骑的自行车。 当年村长曾经有一辆黑色的自行车,那个阔气,全村人都羡慕。 看着这满大街的自行车,沈江涛内心非常想拥有一辆,不过眼下自己的钱是固定的,没有任何的其他收入,还是咬牙忍住了这样的欲望。 莫天带着沈江涛来到一座五层高的商品楼,这商品楼的最顶端,用铁架子支撑了五个大字:天宇服装城。 楼顶成圆形设计,商品楼的周围也有很多圆柱子。 商品楼出出入入的人非常多,看得出来生意很火爆。 看到这商品楼,沈江涛心中一动,整栋楼的设计,蕴含很巧妙的风水布局在其中,甚至他隐隐感受到,设计出这样的风水楼,其在风水上的造诣远超过自己。 “莫总,这栋楼修的时候,肯定让风水师看过风水。”沈江涛不由得感慨一声。 莫天一笑:“也不算是个风水师,设计这栋楼的是清安大学设计专业的一个教授,他姓张,叫张志国,当年我和这栋大楼的开发商张总一起约他见过面。” 说完后,莫天随即一愣,他看向沈江涛问:“难道这栋楼的风水有什么问题吗?” “这栋楼的风水没有什么问题,设计得很好,能将风水和建筑结合的如此天衣无缝,这个张教授很厉害。” 风水中,圆形主动,为阳,方形主静,为阴。 一个商场,以圆形为主要元素,流动的客流量自然会大于方形,但风水中讲的是阴阳平衡,这里面又在最合适的地方,布置了一些恰到好处的方形,作为维持这个平衡的关键点,这栋楼,是最符合这个地方的理想风水楼。 看到这栋楼之后,沈江涛觉得,自己现在知道的那些风水术,真的只能算是皮毛,他能看出这里的风水布局巧妙,要让他来操作,肯定不能设计得这样好,甚至可以说,在这样的建筑上结合风水,他基本上是无从下手。 在听到沈江涛的话后,莫天舒了一口气,只要这栋楼没有什么风水问题就行,至于这栋楼的风水如何好,之后再找沈江涛细问。 现在要先将沈江涛带到里面,买一套像样点的衣服,让他尽快的融入到城市的生活里。 商品楼内,整体都是敞开的,整齐的精致隔断将这里一个个露天的隔开了,每一个隔断里都是一个商家,里面的衣服也是各种各样,让人看着眼花缭乱。 人多繁杂,沈江涛只觉得自己耳边嗡嗡的响个不停,真是一个非常火爆的地方。 莫天直接带着沈江涛上了五楼。 沈江涛发现,这里的客人比楼下要少得多,精气神也明显要好一些,有一些年轻的姑娘,穿着露背的衣服,甚是扎眼,沈江涛无意间看到一女子的半个后背,立刻就将目光收回,不敢再去看她,仿佛自己是在偷看人家一般。 “这样的衣服,倒是符合风水上通风透气的格局,比较容易吸引人注意,只是她们不觉得冷么?” 沈江涛心里嘀咕,但还是忍不住瞄上两眼,果然,女生这样穿风水最好,尤其是那些皮肤白身材好的…… 莫天带着沈江涛来到五楼后,直接将他带到一个布置奢华的柜台前,叫了个漂亮的女导购叮嘱:“给我这小兄弟找一身合适的。” 莫天显然是这里的常客,那女导购连连点头,仔细看了沈江涛的身形体格,还用尺子上上下下都量了一遍,然后选了几套衣服过来。 沈江涛按照女导购的提示,接连试穿,而那个漂亮的女导购在他试衣服的时候,热心的帮他拉衣服、搭配等等,免不了身体接触上,这让从小到大都很少接触女人的沈江涛面红耳赤,只觉得浑身都麻酥酥的。 “这一身非常不错。”终于确定好后,女导购和莫天推荐。 “确实,精神了很多。”莫天很满意,他看向沈江涛问:“你觉得如何?” 沈江涛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天手一抬:“把刚才他试穿还不错的那几套全都包起来。”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沈江涛顿时有一种鸟枪换炮的感觉,除了脑袋上还顶着一头枯草乱发外,其余的地方,完全无可挑剔。 不知道为什么,沈江涛身体上觉得有些不适和变扭,这些衣服穿起来看着确实不错,但不如自己原来的衣服舒服。 他没有将原来的衣服扔掉,而是整齐的叠好装在袋子里。 那个漂亮的女导购客气的走过来:“先生,旧衣服您给我就可以了,我会帮您处理掉的。” 沈江涛摇摇头:“这些衣服我要带走,以后还能穿的。” 莫天对于沈江涛的举动,他看在眼里,心中更加欣赏,念旧不忘本,这是很难得的好品质。 之后,莫天又带沈江涛来到理发店。 理发店见是莫天带来的人,专门安排了一个很漂亮的理发师给沈江涛理发。 美女女法师给沈江涛洗头的时候完全开眼了,好家伙,这哪是一颗头啊,洗下来的水仿佛是泥浆一般。 前前后后洗了三次,才洗干净。 如果这人不是莫天带来,又穿了一身的名牌,肯定会被认为是哪里窜出来的山间野人。 全都收拾妥当,莫天看着精干的沈江涛,格外满意。 沈江涛注意到,莫天神情很高兴,但他的眉间隐隐泛起一块乌青,同时耳朵也微微发颤。 风水和命理相关,人身就是最基本的风水场。 “莫总,你给你家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全部马上出门去人多的地方……人多,对了,让他们去菜市场买菜,我们等下去你家吃饭。”沈江涛看着莫天说完特别强调:“全部人都要去。” 莫天心中疑惑,沈江涛怎么突然说这话,但还是给家里打了电话,也着重说了,让全家人都一起去。 第十二章 巧遇张志国 过了一会,就听旁边电视上播放新闻:“滨海小区今天上午九点左右,有一栋楼房坍塌,死亡人数十七人,重伤二十余人,还有多人未找到,现在救援人员还在努力的寻找……” 莫天的神情剧变,额头上现出大颗大颗的冷汗。 情急之下,莫天带着沈江涛一路按着喇叭,快速的开车来到滨海小区。一路上还不断拨打家人电话,但都没人接听。 在这个小区里,有莫天买的一套房子,他的父母已经搬进去住了很长时间。 此时小区的周围已经被武警的警戒线封闭,所有的人现在都在警戒线的外围。 一下车,沈江涛就跟着莫天快速来到警戒线外,只见眼前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一座楼现在已经是坍塌成了废墟,周围还没散尽的尘土飞扬,一阵阵的哭喊声夹杂其中。 莫天惊慌的去救援队那挨个查看了死者,最终发现,这些死者中,并没有自己的父母。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就去了菜市场,怎么刚买完菜回来,房子就成这样子了?” 听到这个声音,莫天紧绷的神经一松,那颗悬着的心这才安定下来,同时他的身体仿佛也在这一刻虚脱,如果不是扶着旁边的一根杆子,恐怕都难以站稳。 沈江涛见状,连忙将莫天搀住。 转过身来,莫天看到自己的老父母相互搀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那片废墟。 “还好你们二老没事……”沈江涛一边搀扶着莫天一边对那二位老人说着。 虽然莫天并没有说眼前的两位老人是他的父母,但沈江涛看莫天的神情就已经猜出大概。 听到沈江涛的声音,两个老人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儿子。 二老赶紧放下手中的菜,来到跟前,将莫天托住。 “没事,还好接到你打来的电话我们都出门了……” 两个老人虽这样说,刚才第一眼看到这废墟时,也是心中一震,整个心跳的速度加快了很多。 莫天虽然是一个大老板,在生意上经历过太多的大起大落,拥有足够的抵抗力,但在关乎家人生死时,也显露出一个人的脆弱。 稍微缓过气来后,莫天搂住他的父母泣不成声,同时看向沈江涛的目光里充斥感激。 这时,一辆警车拉着警报来到了事故现场。 车内下来四人,其中一个中年人穿着警服,其他几人则穿着便衣。 只见那几个身穿便衣的人从警车的后备箱取出了几种测量工具。 这是警察办案组专程请过来的探测师。 这栋楼既没有人用炸药去炸它,也没有发生过地震,之所以会坍塌,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当初建造这栋房子的时候,做了偷工减料的违法事情。 几人探测了一上午,沈江涛等人也在那看了一上午,但最终探测小组得出来的结论是这栋楼丝毫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结果出来后,围观的群众都纷纷的讨论起来,既然不是当年包工头偷工减料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沈江涛也在那栋楼的周围观察一遍,发现以他现在的风水知识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风水问题。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警车的后面,紧接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 他走到小区门口,在那些死者的身上看了一眼后,然后又在那废墟上仔细查看了一遍,,最终将目光看向废墟东南方向的一栋大楼。 那座大楼是一座写字楼,离这个小区不是很远,也属于繁华地带,是近几年才盖起来的新楼,里面有很多的商务公司在那办公。 几名警察看到那人后,都客气的向他打招呼。 “张教授好!” 听到这张教授三个字后,莫天也看向那个中年人。 “他怎么也来了……”莫天神舒缓一口气后,向中年人走过去。 “他是谁?”沈江涛跟上莫天问。 “他就是张志国,之前和你说的那个清安大学的设计教授。” 确定是张志国后,沈江涛的内心砰砰跳起来。 张志国既然在这里很有名,而且还是清安大学的教授,先不说从他设计的那个商场大楼,可以看出他的风水造诣在自己之上;另外通过他很可能就能找到余邪,毕竟这余邪也是一名大学教授。 张志国目光一直盯着远处的那座写字楼,这个举动引起了沈江涛的注意,同时莫天也有所察觉。 二人顺着张志国的目光,看向那栋新盖起来的写字楼。 这栋写字楼并非圆形也非方形这样一般的造型,而是一种独特的三角式设计,整个大楼是一个立起来的三角体。 三角体的三个棱边分别指向了三个方向,其中一个方向,正是这坍塌的废墟处。 作为一名建筑学设计专家,对这样独特的设计自然有所好奇,这合情合理。 但沈江涛却不这样认为,在他看来,一个造诣在自己之上的风水师,碰到今天这个事情,决不会有心情去好奇一座独特的建筑。 张志国盯着写字楼看了一会,然后伸出右手隔空比划了两下,看他的动作,应该是在计算那栋写字楼到这片废墟之间的距离。 看到这一幕,沈江涛虽然不明白这里风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通过张志国的举动,他敢肯定,这里突然发生的一起坍塌事件,必然跟风水有关联,只不过以自己现在所掌握的风水学知识来看,并不能够看透。 张志国比划完,双手背起,叹了一口气,将目光看向躺在地面的那些尸体上。 “哎!又是葬派所为,这些人迟早我要将他们揪出来……” 叹声过后,张志国这才注意到莫天一家三口也站在这里,于是走了过来礼貌的向老父母问了一声好,同时也有意无意的看了沈江涛一眼。 而在张志国看他的同时,沈江涛也在对方的身上扫了一眼。 张志国在沈江涛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地位,如今近距离看到张志国时,他的内心格外紧张,但脸上表现得极为平静。 “张教授,坍塌的那栋楼和这小区里其他楼房一样,都是一般的设计造型,不论是承重还是地基,都很牢固,是不是哪里还存在一些问题在施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 第十三章 壁刀煞 听到莫天的问话后,张志国又在那写字楼上扫了一眼后,叹声道:“这个小区在当时的设计、施工等方面都没有任何的问题,问题出在了那三角设计的写字楼上……” 张志国此言一出,莫天和沈江涛二人皆是一顿,同时二人对望一眼后,继续看着张志国。 “写字楼?那写字楼与这小区有着一定距离,应该不会引起冲煞?” 在张志国看那写字楼时,沈江涛心里不断的揣摩和计算,但无论他从哪个角度去分析,最终还是觉得写字楼对这小区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听张志国这么一说,自己非常想听听张志国的见解,毕竟这张志国的风水造诣远在自己之上。 张志国听到沈江涛的问话,尤其是最后“冲煞”二字,他身体微微一怔,目光闪烁间,重新将目光放在了莫天身边的沈江涛身上。 在这个年代里,很多人都已经不相信风水,更何况这种专门用在风水上的词。 莫天身边的这个年轻人,居然会知道风水中的冲煞,显然时对这风水,也知道一些,再看他的神采也和一般人不同,这年轻人本身极有可能是一名风水师。 “他是你的助理?” 张志国并没有回答沈江涛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下莫天。 “哦,不是,是我的一个重要朋友,最近在我那里住着,他是一名风水师……” 听到莫天这么一介绍,张志国双眼不由一亮。 沉吟少许后,张志国缓缓开口对着沈江涛说:“作为一个风水师,怎么连这壁刀煞都看不出来?” 张志国言语里流露出疑问和试探。 沈江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旁的莫天则很吃惊,在莫天的心里,沈江涛这个风水师,已经让他很佩服,在他看来,没有沈江涛解决不了的风水问题,如今张志国的口气,仿佛对他而言,沈江涛的这点风水术,简直就是小儿科。 莫天之前并不知道张志国对风水也有研究,直知道他是一个着名的设计师,如果不是带着沈江涛去天宇服装城,可能莫天永远都不知道,那天宇服装城的设计,竟也是融合了风水学的东西。 “壁刀煞?” 沈江涛只能低声嘀咕,显然,表示他从来没听说过壁刀煞。 以他的风水造诣,在山村里,选个阴宅做墓穴,或者挑选一下日常的良辰吉日还行。 都市可以看成是一个放大了千万倍的山村,要在这里看风水,以沈江涛的能力远远不够。在张志国眼中,并不是很复杂的壁刀煞,沈江涛今天才是第一次听说。 “壁刀煞,是主血光之灾的煞气,凡是碰到房子外部排列不整齐的高层墙壁,或者是转角,其状犹如刀刃对外,则会产生这种壁刀煞。” “坍塌的那栋楼房,按照这个小区的建筑方式,其向阳的一面,都面对着那个写字楼的棱角,显然是一个壁刀煞。” 张志国说完壁刀煞的形成后,沈江涛再看那个三角体式的写字楼,果然如张志国所言,其棱角相对的地方,正是坍塌的这栋楼。 莫天虽然对风水了解不多,对于一些东西理解不了,不过他从中也听明白一些,有关这个壁刀煞,是一个主血光之灾的煞气,既然是主血光之灾,那今天的楼房坍塌事件,也就有了一个风水方面的解释。 不过恐怕除了这三人以外,没有人会相信这风水一说,这样的解释,普通人是肯不会认可的。 对于这个事故,张志国作为设计专家到场,只能澄清这里的设计没有任何的问题。不过他心中也有一个疑问:“盖那写字楼这么大的工程,怎么之前自己就没注意到?” 张志国在清安市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虽然工作的地方离这里比较远,但作为一个风水师,感气知运,起这么一栋楼,自己不应该一点都察觉不到。 如果当时自己看到这样的设计,同时大楼的棱角是面朝这里的,定然会想办法去阻止或化解,然而今天要是不来这里,恐怕现在都不知道,这里有这样的一栋写字楼。 “莫总,你知不知道,那栋写字楼是谁开发的?”张志国开口向莫天询问。 莫天的父母在这里住,常常来这里陪父母,再加上他商人的习性,肯定知道那栋写字楼的情况。 “是田猛,我听天宇说,之前田猛也想开发一栋商品楼,不过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又改成了写字楼,据说新楼起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驻满了商户,现在生意还很火爆,不亚于天宇的服装城。” 张志国又问:“起这座楼时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情况?” 莫天想了想,一拍脑袋回答:“张教授,你不问我还不觉得的,你这一问我想起来了,田猛在建造这栋楼的时候,每次都是在夜里开工,建造的时候整栋楼还始终用红布包着。” 一听到这里,张志国眉头紧锁,怪不得起这么庞大的一栋大楼,他一点都没察觉。 张志国口里沉吟了几遍“田猛”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这个人之前曾经找过他,让他帮忙设计一些工程,其中他会做一些特殊要求,张志国一眼就看出是歪门邪道,于是拒绝了。 田猛在清安市还做过一件广为人知的事情,那就是花一大笔钱和一家人换祖坟,那家人贪钱就答应了,换坟后不久,和田猛换坟的那家人在一次旅游中出了车祸,全家人除了一个小儿子,都死光了。 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小儿子,现在也是植物人。 不知内情的人,只觉得那家人运气不好;而懂风水的张志国则明白,这里面存在的是窃取别人的风水气场为自己所用,让得他人为自己承受一些不该承受的厄难。 “又是他,看来他这次的目标是李涛!”张志国目光凝重。 莫天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李涛,是这滨海小区的开发商,同时也是建筑商,他有自己的建筑和销售团队,当时建造冰海小区时,虽然没有请张志国做设计,却多次登门拜访过他,向他请教过很多建议。 李涛是清安市的房产大鳄之一,其实力在张天宇之上,是可以和田猛抗衡的商业对手。 听到张志国这么一说,和李涛关系不错的莫天担心的说:“没想到田猛还有这么一手,看来这件事得及时和小涛说说。” “莫总,麻烦你和李涛说一下,让他尽快把他在清安市开发的所有楼房周边图拿给我看看,记住一定要最近的,说不定这田猛不止在这一处建造了这样的楼,如果矛头指向了李涛,必定在别的地方也做了一些风水局。” 一旁的沈江涛听完二人对话后,心中也有了一些概念,虽然他并不清除这商业圈里的勾心斗角的事。但他从田猛这个人竟然利用风水做坏事,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 当然,更加吸引沈江涛的,还是张志国口里提到的关于风水的事,尤其是张教授口里提到的“葬派”,让沈江涛心里隐隐觉得,风水并像他之前认为的那样简单。 第十四章 警告电话 目送沈江涛和莫天等人离开后,张志国和警方核对了一下情况,没有去学校,而是直接回了家。 到家后,张志国水都顾不上喝,快步进了中间处的一个小房间,里面整齐摆放着很多风水书籍,还有一些罗盘,八卦镜等器物。 任何一个熟悉张志国的人,都绝对不敢想象,他这样一个有声望的教授,家中竟然会有这些东西。 张志国从书桌下面拉出一张奇怪的“椅子”,它半人来高,都是藤条编成,然后他双手撑住椅子的两边,整个人一挺,盘腿打坐般坐到了椅子上。 接着张志国从桌上翻出一本厚厚的褐色外皮笔记本,上面记载了张志国这些年来碰到的所有和风水相关的事。 张志国把这些事条理清楚的分类记载,每一类都在笔记本中插了一条薄薄的竹叶书签。 “这次田猛所用的风水局,明显又是葬派手法,葬派的人动作越来越频繁,事情越来越不利了。” 张志国一边轻声嘀咕,一边拿起手中的笔,抽中一片竹叶书签,在笔记本的“葬派”一类中,将今天的事情记载下来。 葬派所设风水局的手法,张志国清楚的很,葬派本身并不邪恶,这和其它的风水门派一样。 风水本无害,作恶只因人。 葬派风水术最精通破解煞气,但有人学习葬派的风水术后,反其道而行,不但不去破解煞气,反倒是帮助一些人创造煞气,来神不知鬼不觉的打击对手。 今天田猛找人所用的壁刀煞,如果张志国不去现场,可能李涛永远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安市最近这几年有葬派做局,张志国作为本地风水师,曾多次暗自查访,但始终不能找到那些葬派风水师的所在。 按照常理推断,懂风水的人,所居的地方,其气场的强度必然不会太弱,但清安市内气场强的地方,张志国都去过了,却未见任何踪迹。 更让张志国苦恼的是,这些潜藏在清安市的葬派风水师,显然已经知道张志国是一名风水师,于是,所有的事情都在张志国不注意的时候进行。 张志国在明他们在暗,这样的局面让张志国非常被动。 今天张志国在见到沈江涛时,内心滋生出了一个念头,要是能够让那年轻人帮忙,倒是可以转变局势。 只是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什么来历,看他和莫天的关系倒是十分亲近。 叮铃铃…… 一阵电话音响起,张志国一愣,按照他的正常行程现在应该是在学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到家里来。 “喂!哪……位?” 抓起话筒问了一声,张志国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张志国,知道你今天去了滨海小区,也知道你是一个风水师,这里奉劝你一句: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咔擦,嘟~嘟~嘟…… 对面说完后,没等张志国回话,就挂断了。 放下电话,张志国沉吟少许,继续来到了书房,他坐下来之后,并没有继续往下记录,而是眉头紧锁,沉思起来。 听对方的口气,对自己的情况非常了解,或者说,他们已经在监视自己。 在这之前,张国志只是猜测那些葬派风水师知道自己的底细,经刚才的一个电话,张国志更是确定了之前的猜测。 事情紧急,张国志随即给莫天拨了一个电话…… 嘟~嘟~嘟~ 响了几声后,没人接。张志国撂下电话,又拨了另一个电话。 “您好!这里是永连皮厂!”电话没响两声,对面就发出了一个甜美的女性声音。 “你好,你们老板莫天在吗?”张志国问。 听到是找莫天的,对面很快就回答:“对不起,我们老板今天出去了,要不您明天再打。” 很担心葬派那帮人会注意到沈江涛,事情已经刻不容缓,张志国放下电话,直接开车去了永连皮厂。 永连皮厂依旧如往常一样,一楼业务厅人山人海,人们都在各自忙碌着,一片繁荣。 张志国直接上了二楼,在莫天的办公室门口等着。 等待有将近十分钟左右,正好被公司的副总刘东看到,这人认识张志国,刘东上前微笑着问:“张教授,您来这里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好下去迎接你啊,是来找我们莫总的?” “哦,也没什么事情,我们几个朋友屡次请他出来吃饭,这不,他老是推辞,于是我就贴着这张老脸亲自登门拜访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呢,您好几年都没来这里了,今天怎么有空来。” 张志国表面与刘东轻松的交谈,内心却焦躁得一直在数秒,恨不得现在就见到莫天和跟着他的那个年轻人。 “莫总是不是最近收了一个助理?”张志国故作若无其事的问。 刘东一怔,随即笑起来:“您是说沈江涛,他不是莫总的助理,是一个山村里来的小子,帮莫总处理了一些事情后,得到莫总的赏识,于是被莫总暂时收留。” “山村?” 听到沈江涛是山村来的人,张志国内心一动,随即连忙追问:“哪个山村?” 想不到这张教授竟是对一个山村里来的小子如此感兴趣,刘东想了想,一摊手:“具体是哪个山村我不知道,但听邵勇他们说,是从三角镇接来的,应该是那一带的人。” 听到三角镇这三个字后,张志国更是有些不淡定的皱起了眉头。对于三角镇,他再熟悉不过了,因为那里就是他的家乡。 但从小到大,并没有听说过三角镇有懂风水的人,他还记得高中时,整个偌大的三角镇,只有自己研究这风水,还为此他被当成一个异类。 万万没想到,三角镇竟然又出了一个风水师,这让他不得不为之一惊。 另一边,莫天第一时间去找了李涛,他正在为所开发的楼盘突发坍塌事故的事情焦头烂额,莫天在和这个大地产商要图纸的同时,也将张志国所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在听到他所开发的楼盘坍塌很可能是风水造成时,李涛顿时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