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入白蛇》 第一章 倒霉的值班 刘作舟郁闷的坐在乡镇医院值班室的床上,不由的他不生气,作为一个刚进入医院的新人,因为自己指出了医院中医大夫用药的错误,他竟然被那些老家伙联手给坑了!到现在,他刘作舟已经连续值班七天了! 这不是坑人的么?你说要是临床的大夫值班也好说,可是他刘作舟只是一个中医大夫啊!这几日除了替内科儿科外科大夫代班,竟然还要替这妇科大夫也代班,这是什么鬼? 不过谁让这妇科大夫是院长的小姨子呢?刘作舟在院长冰冷的眼神中,只好将自己推辞的话咽了回去,幸亏当初在学校,刘作舟也算是好学生,在加上这乡镇医院,寻常的重症也难看见,大多都是一些外伤小伤口罢了,所以值班到现在,他也算是将事情应付了过去。 “刘大夫,刘大夫,23床病人昏迷了,您快过来看看,这病人是怎么了?”值班室外,小护士慌乱的敲打着窗户,声音都有些变了,刘作舟脸色一变,急忙打开房门, “怎么回事?”刘作舟一边向着那病房跑去,一边问着跟在身后的护士。 小护士一脸的慌张“我,我不知道啊,刚才病人家属,说病人输液后就昏迷过去了,所以我就赶紧过来找你!” 刘作舟心中大急,也顾不上细问,急匆匆的冲到了这病房门口,拉开了房门,只见病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他急忙冲过去,想要看看病人的情况。 “你这庸医,你还我妈的命来!”这时旁边一个男人冲到了刘作舟的跟前,揪住了刘作舟的领子。 刘作舟眉头一皱,伸手将这病人家属的手臂拨开”你放开,我先看看病人的情况!“ 他冲到了病床跟前,伸手一摸,那老太太却是已经脉搏全无了,刘作舟心中一沉,抬头看向那还挂着的药瓶,却见那药瓶显得有些肮脏,他一阵迟疑,伸手就将那药瓶摘了下来, 这时站在一边的病人家属,脸上一阵的紧张,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孔武有力的男人,猛地将刘作舟手中的瓶子夺了过去“你这庸医,想要毁灭证据么?我妈本来好好的,可是在你们这里输了一瓶液,就没了命!你还我妈的命来!” “这药瓶我们要保存起来,患者突然死亡,我们也很难过,但是我们还是要找到患者的死因,所以请您将这药瓶交给我好了”一旁的小护士,这个时候忽然胆大了起来,冲着那病人家属说道。 那男人脸色一变,却是猛地向着那小护士踹了过去“你们害死我妈,我给你们拼了!” 小护士吓得连忙向着杨铨躲去。 刘作舟暗道要坏,本来想要拉开屋门跑出去,可是看那小护士还呆在哪里,一跺脚,转身拉住了那小护士向着外边跑去。 就在这个时候刘作舟只感觉后背一疼,他回头看去,只见那病人家属手中捏着一把水果刀,正满脸惊慌的看着自己,鲜血,正从那水果刀上滴落下来。 ”啊杀人了!杀人了!“病房里传来了一阵慌乱的叫嚷声,病人家属们纷纷从这屋里逃了出去,那大汉看了看刘作舟,机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也连忙从这屋里跑了出去。 刘作舟被这大汉撞了一下,感觉一阵胸闷,接着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只剩下那个小护士正用力的按着自己的伤口,凄厉的喊着什么。不过,这声音越来越远,刘作舟却是慢慢的已经听不见了。 ”小乙,小乙,快醒醒“一阵剧烈的摇晃,让刘作舟心中一阵烦恶,接着胃中一阵翻腾,终于他忍不住醒来,睁眼看去,只见自己正躺在一棵大树之下,入目满是那大树碧绿的枝叶。而在他的旁边,一个十来岁的小孩,正一脸慌张的看着自己。 胃中又是一阵翻腾,刘作舟终于忍不住,扭头吐了起来。这一吐,刘作舟感觉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小乙,你莫要吓我,你没事?“那小孩一脸紧张的摇着刘作舟说道。 ”你若是不摇我,我就更没事了“刘作舟好不容易止住了呕吐,被这小孩一摇,心中的那股烦闷又涌了上来。 那小孩听见刘作舟这么一说,讪讪的停了下来,刘作舟揉了揉头,感觉脑袋一阵疼痛“这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好好的就晕了过去?” 他这么说着,却是忽然愣住了,因为此时才发现,自己那双粗粝的手掌,此时竟然变小了许多。这是什么鬼? “小乙,你知不知道你从这树上掉下来的时候,快要吓死我了,早知道这般,咱们就不该来这里爬树,”那小孩看着刘作舟,一脸后怕的说道, 听着这小孩的话,刘作舟脑子里,忽然塞进来一堆的记忆,让他本来就有些疼痛的脑袋,越发的刺痛了起来。 “啊”的一声,剧烈的疼痛,让刘作舟再次成功的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却是已经躺在了床上,入目是一面淡青色的布帐,这玩意叫做什么来着?好像叫做罗帐,刘作舟的脑子里,猛地钻了出来了这个名词,刘作舟惊愕的从这床上坐了起来。 他向着打量了起来,只见这屋子布置的古香古色,床边的桌子上,一面浑浊的铜镜,正放在哪里,而此时,这铜镜里,一个文弱少年,脸色苍白的坐在床上,浑然已经不是刘作舟所熟悉的相貌 这时才察觉身边有些不对劲,抬头看去,只见这床铺旁边,一个柔弱的少女,正伏在自己的旁边睡着了。 刘作舟眼睛一酸,竟然有种流泪的感觉“姐,” 随着这一声微如蚊呐的呼唤,刘作舟的脑子里多出来的那份记忆,此时才慢慢的展现了开来,这一刻,刘作舟愣住了。 记忆中的他,叫做许宣,浙江杭州钱塘人,父亲是经营药材生意的药商,曾经也算是有钱有粮的小康之家,可是奈何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许宣七八岁的时候,他那父亲积劳成疾,不久就撒手人寰,剩下他的姐姐,外加许宣还有他的一个弟弟,相依为命。 偌大的家业,三个孩子怎能守得住?先是曾经的伙计纷纷携款私逃,接着曾经的家族中人,也都开始侵占许家的田产,几年下来,这许家剩下的,只有一栋硕大的宅院,其余资财便一点也无了。 可在没有钱,人也要活着,不能坐吃山空,曾经的许家大小姐,想要让这个家继续维持下去,只好放下身段,靠给别人缝补浆洗为生了。 第二章 我的姐姐叫许娇容 至于刘作舟附身的许宣,并不是他那个大姐的亲弟弟,而是父亲的小妾所生,虽然是家中男丁中最大的,不过却不是嫡子,真正和许宣姐姐同一个母亲的,则是最最年幼的弟弟,不过这小子叫做什么名字,许宣却是已经想不起来了,只是记得叫他小弟。 却说自从当年家道中落,许宣的亲生母亲,却是抛下了年幼的许宣,独自寻了人嫁了。看着年幼的许宣,和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却是咬牙将许宣接过来,和她那年幼的弟弟拉扯长大,在这艰苦中的环境中时间长了,虽然许宣和他大姐不是同胞亲姐弟,可那感情比起亲姐弟还要亲近。 而这个刘作舟附身的许宣,许是经过被亲身母亲抛弃的缘故,对于那个拼死挣钱照顾自己的大姐,十分的敬爱。虽然年少,却是已经体谅大姐的难处,看着那柔弱的少女,整日的缝补浆洗衣物,甚至半夜还要点着火把做工,心疼姐姐的许宣,凭着家中曾经贩药时的耳濡目染,趁着和年幼的孩子一起玩耍的机会,跑到了城郊的荒山上采集药材,回到家中晾晒之后,在送到药铺卖掉,虽然不济得什么事情,可是聊胜于无,每日介许宣想的,便是今日多采几斤,大姐便能少浆洗一件衣服。 大姐训斥几次,见许宣依旧我行我素,又晓得他多是采摘一些野草野花,应当也无什么大的风险,便也就不在管了,不过,今日许宣从这树上掉下来,却是因为看见了那老树上寄生了一株盐肤木,这树上有着较为“罕见”的一种药材五倍子。 这么说罕见的原因,是因为这种药材是蚜虫寄生后,生出的虫瘿,本来就产量低,在加上钱塘这一片,这种树木不多,所以物以稀为贵,价格也就高了,但是真要说起来,也不算多贵重,主要和许宣曾经采摘的其他中药比起来,价格要高一些罢了。却不成想,自己却从这树上掉落了下来。待他再次睁开眼睛,此许宣已成另外一个人了。 此时刘作舟还不明白,自己是穿越了,那么他就应该找个豆腐撞死,不过,却是不知道,他穿越的是那个朝代。 正当许宣低头思索的时候,却听这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这外边响了起来“娇容,娇容,许宣可醒了?” “娇容?”此时应该唤作许宣的刘作舟,猛然一愣,杭州钱塘,姓许祖上是药商,姐姐叫做许娇容?这尼玛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呐。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只听那木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一身皂衣差服,满脸倦容的年轻差役,手中提着一尾鲤鱼,另一只手中则抱着一只死掉的兔子,从这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进门就看见坐在床边的许宣,又看了看许宣披到许娇容身上的衣服,咧嘴一笑“呦呵,你小子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姐都要担心死了,还有老三那个混蛋,跟着你一起去的,眼看你从树上掉下来,却不回来找人,反倒吓得钻到屋里不出来了,若不是人家元礼一直守着你,保不齐你小子早就被野狗给吃掉了。” 许宣看着这人,脑子里猛地钻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李公甫”,接着,许宣便被这个冒出来的结果给震的懵逼了。 尼玛,老天爷不带这么搞的啊,好端端的,怎么将自己给送到白蛇的时代了?不过,这也有些不对,白蛇传里,貌似那位许大官人,并没有弟弟? 不过,许宣便被眼前这个壮硕的差役给吸引住了,这人,就是自己未来的姐夫呐。不过,记忆中的许宣,似是对这李公甫十分的不对付,虽然记忆中,这许娇容和这李公甫订了亲,不过貌似每个弟弟,对于未来的姐夫,心中总是有些抵触的。这无关其他,只是一个男孩对于即将失去的某个珍贵之物的不舍而已。毕竟姐姐若是嫁给李公甫,自己这弟弟,她无法再像这般照顾自己了,自己这般年纪,姐姐嫁出去,自己怎么活? 这或许就是那个许宣不喜李公甫的原因。 只见李公甫熟悉的将野鸡还有野兔放在了厨房,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许娇容身边,看着那睡梦中女子瘦削的肩膀,低低一声叹息,将快要滑落的衣服,又小心翼翼的提了提,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动作,李公甫的脸却红了起来。 这一扭头,看见床边的许宣,正满目戏谑的看着自己,分明是在笑话自己有贼心没贼胆,李公甫恼羞成怒“你这个小屁孩看什么看?” 虽然只是这么一个动作,许宣也就看出来,这李公甫虽然在这衙门里呆着,不过却没有寻常捕快的那种油滑,是一个内心并不坏的人。 看着黑脸的李公甫,许宣急忙笑着摆手“我什么也没有看见,李大哥莫要生气” 他们这么一闹,本来睡着的许娇容也醒了过来,她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这个时候,许宣才算是见到了许娇容的面貌。 前世的白蛇传中,许娇容看起来算不上美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罢了,可是此时许宣看见少女时代的许娇容,虽然谈不上倾国倾城,但是清秀温婉小家碧玉,绝度是够格的。在加上年幼独立所养成的独有气质,看起来整个人除了漂亮之外,干练清爽的气息,让人感觉心灵都变得轻松干净了许多。 “弟,你没事?是不是摔了一下脑子受伤了?”一旁的许娇容被许宣这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对于许宣的这个模样心中有些担心的问道。 她一边说着,还伸手按上了许宣的额头上,“咦,没有发烧啊,这孩子,不会摔得变傻了?” “放心好了,这小子好的很,我刚来的时候还和我说话来着,”李公甫哭笑不得的看着许娇容的模样说道。 本来还给许宣一副温柔大姐模样的许娇容,听见李公甫的这话,顿时柳眉倒竖伸手一把拉过李公甫的耳朵“你说什么,我弟醒来就和你说话了?你敢对我说谎,谁不知道我弟弟和你不对付,他寻常就不和你讲话的,” 看着转眼就化作河东狮吼的姐姐,反应过来的许宣,看着李公甫那近似求饶的眼神,连忙笑着说道“姐,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你莫要为难姐夫了” 第三章 许府危机!! 许宣的这话,让本来正收拾李公甫的许娇容脸上露出了一抹羞意,冲着许宣啐了一口”你这小子,怎么醒来就变得这般油嘴滑舌,我看你是讨打“ 许娇容虽然说的厉害,可是说这话的时候,眉目偷偷扫了一眼旁边傻笑的李公甫,脸上的羞意更是胜了几分,”算了,不和你们说了,你醒来想必也是饿了,姐姐这就去给你做吃的!“ 说罢急匆匆的出了这屋子,朝着一旁的厨房走去。 揉着耳朵一脸笑意的李公甫,此时来到了许宣的身边,伸手拍了拍许宣的肩膀,满是在赞许的说道”嘿嘿,没有想到你小子嘴巴挺甜的,得,这也没有白费你姐夫我费劲去城外替你们打猎。“ 说罢,他嘿嘿傻笑着,跟着许娇容的脚步,进入了那厨房当中。 许宣本来也想跟着下床,可是这一动,一股头晕目眩再次袭来。而且头疼的仿佛崩裂一般,许宣心中一惊,特么的,不会刚穿到这个世道,就摔成脑挫裂伤了? 这种病症,在这个时代肯定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最好罪安全的治疗方式,他只有躺在这床上不动,尽量减轻这疾病恶化的趋势。 剧烈的头疼,让许宣身上冒着冷汗,这时,李公甫因为还要当差,许娇容送他出去,这个时候也做好了饭,从这门外进来,一眼就看出了许宣这脸色不对,她急忙将手中的碗筷放到了桌子边上,坐到了床边”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哪里不对,记得赶紧给姐姐说,当年咱们的爹爹,就是摔倒碰到了头,虽然头疼,可是还硬撑着忙生意,等后来疼的厉害,人也不成了,咱们家,如今可就剩下咱们姐弟三个了,你可莫要出事啊“ 许宣看着许娇容一脸紧张的模样,心中不由的一阵心酸,说到底,此时的许娇容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啊,心理年纪二十多岁的许宣,当然不会看着许娇容担心,便强自笑道“姐姐,你切莫担心,我不过是摔得头有些痛罢了,不碍什么事的” 看着许宣小大人也似的安慰自己,许娇容心中稍微放下心来,她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却是被手背上的黑灰擦了一脸,许宣看着许娇容的花脸,心中又是一疼,伸手将许娇容脸上的黑灰擦去, 许宣微微一叹,在他的记忆当中,许家尚且繁盛,那时的姐姐,穿的绫罗,平日都是丫鬟伺候着,当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可是如今,为了维持这个已经凋敝的许家,她却在这个天气替人浆洗衣物,双手冻裂自是不必说,就连往日带着的手帕也嫌累赘扔到了一边,她,是真的不容易啊。 许宣的这么一个动作,倒是让许娇容有些羞涩,往日里许宣虽然和自己亲近,可是哪里会有这般亲密的动作?不过这心里,却是觉得分外的温暖,如今的这个弟弟,终于将那个嫡庶的身份丢掉,也知道心疼自己这个姐姐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听一个男孩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姐,姐,不好了,族中的那些人有来了,”一个稚气清脆的声音响起,许宣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青衫的男孩,气喘吁吁的扶着门框,冲着许娇容说道。 不过这个时候,哪小孩也发现了坐在床上的许宣,脸色一变,有些心虚的看着许宣,声如蚊蚋的说道”哥,你醒了啊“ 许宣晓得这个就是那个本来不该出现在这个空间里的弟弟,不过现在却是顾不得和这小孩说话的时候,因为此时一群人已经出现门口, 许娇容一皱眉“族老爷爷,我许家田产店铺有已经尽数被族中收去,我许家只剩下了我们姐弟三人,你们还要作甚?” 许娇容这番话一说出来,人群中一个老者被许娇容这话说的老脸通红,他们这次来许家,还真的就是为了从许家拿走东西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有人看中了许家的这座大宅院,想要用他们家的破旧院子,将许家的这所大宅换走! 不过饶是族老这老脸,办了这许多事情之后,今日的这件事也开不了口,拿一所快要坍塌的破宅子,换人家一所别墅级别的大宅,换谁也觉得过分哪,不过族老想起那家的承诺:可以将他们家的那个清秀女儿,许给自己的傻外甥。 想到这里族老这心又硬了下来,他有不是将许娇容他们赶出去没地方住,哪所破宅子,还是有几个屋子可以住人的。 看着一脸怒容的许娇容,族老又不由的一叹,其实当初他相中的是许娇容这个妮子,可惜啊,这妮子脾气太倔,当初要是答应自己的要求,嫁到自己女儿家里,这许家的财产,族中人那个还敢觊觎?放着那锦衣玉食不去,非要带着这俩拖油瓶,嫁给那个衙门当差的小差役,真不是一个享福的命。 ”咳咳“族老用力的咳嗽了几声,本来站在他背后交头接耳的族人,安静了下来。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对着许娇容说道”娇容啊,你们姐弟几个,守着这偌大的宅院,须是忙不过来的罢……“ ”不牢族老大人费心,我们姐弟三人有手有脚,这宅院我们也还看守的住!“许娇容眉头一挑,却是开口打断了族老的话头。 族老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曾经步步退让的许娇容,这次竟然敢打断自己说话,不过随即反应了过来,顿时恼羞成怒,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杵在地上,这时候站在族老身边的一个族人,冲着许娇容冷喝道”许娇容,你不过一介女子,族老慈悲,这才允许你替你兄弟说话,如若不然,这里可有你说话的份么?若是你在这里不知趣,仔细将你赶出这屋子,今日这事情,就是和许宣说也是可以的,怎的,你还不给族老大人赔礼?“ 许娇容听这人一说,气的眼中蓄满了泪水,不过她也知道,如今的世道,她一个女子,在宗族族老跟前,确实是没有说话的分量!可是,难道就就让她同意这族老的意思?哪父亲辛苦半生的心血都要被他们掠去了! “既然这事情我姐姐没有权利说,哪我总是可以的罢!”躺在床上的许宣,猛地开口说道, 第四章 路见不平一声吼 众人听言一愣,这才注意到,这床上还躺着一个少年,族老眼皮抖了一抖,看着床上的许宣,露出了一丝笑容,眼看着许娇容不配合,如今有这个许宣年轻的小娃,岂不是更好糊弄? 他慈祥的笑着说道“既然许宣你也在,和你说也是一样,” 许宣冲着这族老拱了拱手“老人家请坐,小子昨日不慎跌倒,却是摔伤了,请恕小子不能施礼了” 族老眉头轻挑,”无妨无妨,你且躺在床上说话“ 说罢,他细细的看了一眼许宣,心中却是有些打鼓,那个少年,在见到这许多人来,明知对他们有所企图,却还这般镇静?今日的这事情,恐怕不会太好办呐! 不过他哂然一笑,在如何冷静,不过还是一个毛头小子,自己难道还怕他不成? “小乙,你……”许娇容见许宣说话,急忙说道 许宣却是伸手拉了一下一脸焦急的许娇容,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如今的情势下,还是不要和这族长硬来,当然,前提是族老还讲点脸面的情况下,若是真的族老用强了,当然也不能退缩了。 许宣扭头冲着族老微笑着说道“不知道族老爷爷今日来我们这穷屋陋室有何事?如是我等姐弟三人可做到的,定然配合,不过若是超出我姐弟能力的,族老爷爷也不会给我们的罢” 族老听着许宣的话,脸皮一抽,族中的事情,怎么可能让这三个小娃娃去做?真要是这般传出去了,还不被外人戳脊梁骨?这小子,当真的有些难缠,不过他想起女儿家中的傻外甥,强自哈哈一笑”说来这也是喜事,族中看你们姐弟三人守着这诺大的宅院,多有不便,这不,族中有人提出来,用家中宅院,和你们相换,不知你们可愿意?“ 跟在族老背后的众人皆是一惊,尤其是方才说话的那个獐头鼠目的族人,更是心急,他们来的时候可是打算要硬将这几个小鬼赶出宅子的,怎的现在族老换了主意? ”哦?族老既然来说,想必定然是对对方的宅子知晓的,那不知族老可知对方宅院在何处?宅子是否新建?家父置办这宅子,前前后后投入了将近八百余两,想必哪新宅子定然比我们这宅子好?“许宣不动声色的看着这老头说道。 ”额“族老被许宣这话一堵,郝然说道”宅子么,是在南城闾左,宅子么,只是稍微有些陈旧,不过也是无碍“ ”啊,在城南啊,哪可是贫民所在了,家父留下的这宅子,与那边的宅子换,却是有些亏了,不过既然是族老爷爷亲自来说,若是对方的宅子大些,位置好些,哪也是可以的,小子寻常调皮,也时常在城南那边玩耍,对那个地方多少也有些熟悉的,不知道族老说的是哪一家?”许宣看着族老的模样,岂能不知道这个贪婪的老头,定然的打了主要要坑自己一把,不过经过前世的死亡一事,许宣处事也算冷静了许多,如今的情况,还不到和哪老族长翻脸的时候。 族老被许宣问的却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他能说,用城南的一所将要倒塌破宅去换人家这一所大宅子么?老族长也说不出口啊,”咳咳,许宣呐,这宅子在哪里,你一个孩子也不用问了,到时你们只需搬出这宅子就是了,我这一族之长难道还能亏待你们不成“ 许宣一看,得,这位老族长干脆真的是不要脸了,径直就要强压了。许宣的记忆里,城南根本就没有几所宅子能和自己这院子交换的,看来,老头是看自己家中无大人,想要坑死自己姐弟三个呐 一旁的许娇容听着老头的话,一脸恼怒的就要上前,许宣连忙伸手拉住了这姑奶奶,乖乖,如今这年月,族长顶得半个县太爷,真要是姐姐上去和人家吵翻脸,吃亏的还是他们姐弟几个, 许宣冲着许娇容摇了摇头,本来一脸盛怒的许娇容,看着许宣哪沉稳的面容,不知怎的哪怒气也散了,安安静静的退到了一边, 许宣看着族老,装作颇为为难的模样,”族老爷爷,按理说,您老人家亲自来这里,我们姐弟几个不该不知好歹,可是,先父在世,为族中捐资助学,就算他老人家不在了,家中的店铺产业,也尽数给了族中,可是,如今这宅院是先父一生心血所在,若是小子后辈,擅自将这宅院卖出,恐怕先父在天之灵也不会饶恕小子,这不孝的罪名,小子可背不起。所以,今日之事,小子却是要向族老爷爷告罪一声,这宅子卖不得“ 许宣这一番话说出来,站在许宣一旁的许娇容却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她先前还有些担心她这个弟弟让族老这老狐狸给骗了,如今许宣拒绝的如此干脆,倒是让她放下了心来。 “许宣,你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族老百忙之中来这里,已是给了你们天大的面子,你竟然如此的不识好歹,不过,今日这房子,可是由不得你,你就是不换也得换!来人,给我上去帮他们搬搬家!“只见族老身边的獐头鼠目唤作许东梁的跟班,此时却是站了出来,冲着许宣他们冷笑着说道。 接着,他一挥手,只见跟在他身边的众多跟班一撸胳膊,就要上来。 许娇容却是柳眉倒竖,冲着这几个气势汹汹的大汉喝道“这是我许家产业,我看你们那个敢过来!否则,你们就等着公堂上见!” ”公堂又如何?我身为族老,对于族人的田产家财,有代为照看职责,你们父母双亡,家中无人守住产业,短短一年,却是已经家业凋零,我身为族长不忍,只好代为监管了!“却是一直坐在哪里的族长,从这椅子上站了出来。 跟在族老身边的跟班,此时冲着许宣他们得意洋洋的说道”听见了没有,族老大人可是和县太爷都能说得上话的人,今日的事情,你们就是告到县衙,还是得按照族老的主意来!来人呐,动手,“ 那些跟班,纷纷上前,将许家姐弟三人的物品,向着屋外扔去。 许娇容情急,想要上前拦住,不过却是被一个跟班,蛮横的推了一把,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在地。 许娇容趔趔趄趄的向后倒去,不过这个时候,她只感觉手臂一紧,却是被人扶住了,她抬头看去,只见许宣已经从这床上下来,伸手将许娇容拦在了身后, 许宣眉头紧皱,说实话,他刚来这个世界,在搞不清这个世界规则的时候,他是真的不想太过张扬,可是,今日的事情,他却是怎么也忍不下去了,他活了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见到过这么不要脸的事情,几个成年人,竟然不要脸的欺负几个孩子。 前世的他,出身燕赵之地,虽说近代燕赵豪侠减少,汉奸变多,可是当地人骨子里的那股好打抱不平的豪气,却是全都继承了下来,若非如此,他怎么又会为了那个小护士返回病房,而被病人家属给捅了一刀?今日的事情。他若是不出手,这就不是当初那个刘作舟了! ”我看你们那个敢动我们家的东西!”说道这里,许宣手中已然抓起了一把菜刀,恶狠狠的盯着那些个跟班。 在场中的跟班,俱是一静,接着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换成那个人,恐怕也不会将许宣当回事,毕竟一个孩子就算是拿着一把菜刀,又能济得什么事情? “别管他,手脚都特么的给我麻利些!”哪獐头鼠目的人冲着众跟班喝到。 听闻这人的话,许宣一咬牙,手中的菜刀猛地向面前一人砍了过去! 第五章 该动手时就动手 “啊”离许宣最近的大汉,眼角余光扫见许宣冲了过来,下意识的用手臂挡在了身前,只见许宣手中的菜刀带着一抹血光,从这大汉的手臂上划了过去。 场中的众人,显然没有想到许宣真的会动手,就连许宣背后的许娇容都吓愣了,直到哪大汉一声痛呼,许娇容这才反应了过来,她睁大杏眼看着面前一脸凶悍之气的许宣,一种陌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没有人比她这个姐姐更熟悉许宣这个弟弟的脾气,若是说许宣最大的缺点,哪就是懦弱胆小,往日里,让他杀鸡都不敢,今日怎的就敢挥刀伤人? 可是此时此刻,她那个懦弱的弟弟,手中挥舞着一把菜刀,挡在了她的身前,守护着他们最后的一处房产。这一幕,让许娇容有种似梦似幻的感觉。 “尼玛,你小子找死!!”被划伤手臂的大汉,看着鲜血淋漓的手臂,眼中凶光一闪,不过忌惮许宣手中的菜刀,伸手抓过旁边的一张椅子,就冲着许宣砸了过来! 看着哪大汉凶戾的模样,许宣心中一紧,不过此时他已经来不及跳开,却是一咬牙,趁着哪椅子还没有落下来,利用身体瘦小的机会,狠狠的朝着哪大汉撞了过去。 当许宣冲到大汉跟前的时候,哪大汉手中的椅子,也从许宣的头顶挥舞过去,将许宣的发髻都打乱了,不过此时冲到这大汉跟前的许宣,手中的菜刀此时已经恶狠狠的朝着哪大汉劈了过去! “啊”又是一声惨叫,方才还生龙活虎的大汉,被许宣这一刀猛的砍在了胸口之上,衣服瞬间被划开,鲜血顺着刀刃划过,开始向着四周喷溅起来。这大汉看着胸口的伤口,又看了看许宣,看见他哪眼神中闪过的杀意,顿时身上一冷,连忙向着后边退了过去,为了几两银子,他还没有必要性命给赌上。 本来凶神恶煞的众多跟班,在许宣这恶狠狠的目光下,连连后退。这些跟班是街面上的地痞不错,可是越是这样的人,越是爱惜自己的性命,当他们看见许宣真的动刀砍人时,早就失去当初的哪股子锐气。 本来站在人群后边的族老还有许东梁二人,此时更是早就跟着人群的退到了院子外边。 这个时候,只见哪许东梁,躲在几个跟班后边,冲着许宣哆哆嗦嗦的喝到”许宣,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持刀伤人,来人,速去请巡街的姚捕头过来,将这小贼给擒下!“ 不过方才这个动静太大了,在许府的院墙,乃至大门口,已经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听见了这人一声大喊之后,顿时有人看不下去,只见人群中一个老夫子打扮的老者,冲着那人喝到”嘿,许东梁,你别以为请了姚捕头就能为所欲为,咱们乡亲们可都是都看着呢,你们这可是强赶人家许家的三个孩子,若是今日这姚捕头来了,真的按照你们说的去办,老夫拼着这一身功名不要,也要向知州大人告你们一告!” 本来还嚣张无比的许东梁,听见了这老夫子的话,却是缩了缩脖子,不敢在发一言,嚣张气焰尽数消失。 此时慢吞吞来到许府门口的姚捕头,手里捏着方才许家人送来的交子,正准备将许家三个小孩赶出去,此时恰好听见了哪老夫子的话,微微一皱眉头,若是只是对付几个小孩子,他老姚不介意出面,可是如今竟然牵涉进了读书人,这可就不好办了,谁不知道如今的天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得罪那个,也不能得罪读书人呐。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见远处一个穿着皂衣的年轻衙差,正气喘吁吁的朝着许家的这个方向跑了过来,姚捕头又皱了皱眉头,来的人,是钱塘县衙的小捕快李公甫,这小子是他老姚的搭档引进来的,也算是他老姚半个门人了,可是今日这小子没有请假,就自己逃班出来,要是被对头抓住,这没准要给老姚找麻烦的。 “姚爷,李公甫这小子来了,怕是要坏事了”旁边的衙差看见李公甫过来,低声在姚捕头的耳边说道。 “嗯?怎么回事?”姚捕头愣了一下问道。不过一个小小的捕快,他老姚在这里,他还能翻天不成? 说话的衙差,连忙低声说道“这许家的小姑娘,好像是许给了李公甫当老婆,这小子一根筋的毛病,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这么着急的跑来,恐怕就是为了给许家的那个小妮子撑腰的。这样一来,咱们恐怕不好出面了。”哪衙差低声说道。 姚捕头看了一眼李公甫,三角眼却是转了一圈,却是笑了起来“嘿嘿,既然咱们来了,就进去看看好了。” 说罢,抢在李公甫的前边,推开人群,朝着屋里走了进去。 “让开,让开,姚捕头来了!”姚捕头身边的衙差,适时的喊了起来。 本来嘈杂的场景,瞬间安静了下来,本来叫嚷着要告状的老秀才,此时也闭上了嘴巴——他不过是咋呼也一下对方而已,虽然他真的能给知州大人上书,但是为了一个不算太熟的许家,他还真的未必敢这么做。 “这是怎么回事?”姚捕头慢条斯理的说道。 看见姚捕头进来,族老冷冷看了许宣一眼,接着却是愤怒的说道“原来是姚捕头啊,是这样的,许家衰败,家中三个小孩看不住家业,作为许氏宗族的族老,本来我想委托族中干练之人,好生管理他们的宅子,可是奈何,许家三个孩子,却是持刀伤人,将随我来的一人砍伤,姚捕头,这许宣小小年纪,便如此凶戾,长大了,恐怕要危害乡里啊,虽然他是我许氏宗族之人,但是我想请姚捕头,将这个孽畜按律论处,” “嘶”四周的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族老太狠毒了,许宣小小年级,若是被他们扣上一个持械伤人的帽子,日后恐怕一辈子都得毁了。 ”哈,许老头,你这老贼还要不要脸?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是来这里强迫娇容一家搬出去的,想要给你女儿亲家来住,而换给娇容他们的,是城南的一栋破宅,你这老贼还真有脸说啊!“人群外,李公甫哪标志性的大嗓门响起。 经过李公甫这么一说,围观的众人也纷纷说了起来,听着四周人说的话,姚捕头也不由的咧了咧嘴,尼玛,这老许的吃相真特么的难看,无非一栋宅子,用得着这么来做么?还真的是不要脸呐。这事情的关键之处在于,特么的老许你干这种事情,让老子给你当打手,就特么的给老子出那点银子,真当老子是傻瓜啊!今儿的事儿,怕是不能乱插手了,若是犯了众怒,日后他老姚还能在钱塘县愉快的玩耍不?不被人敲闷棍砸黑砖都是好的了。 打定了注意的姚捕头,却是不在说话了。 第六章 许宣要告状 听着周围人纷纷扰扰的声音,族老头上冒出了一层油汗,今天的事情,超出他的掌握,尤其是他仰仗的姚捕头,此时却是一言不发,一副看戏的态度,让族老心中更是有些不安起来。 别看方才他吹嘘的那么厉害,说什么可以和县太爷插上话,这无非是在吹牛罢了,就他这么一个小小的许氏宗族,莫说能和县太爷对话,恐怕人家县太爷还不知道钱塘县还有他们这么一个许氏宗族呢,以前的他们,靠着许宣父亲的面子,好歹还有些存在感,可当许宣父亲病故,许氏宗族连一个扛大旗的人都没有了,寻常人哪里还会将他们放在眼里? 许宣见到此刻群情汹涌,晓得族老这些人,已然不敢在胡作非为,便将手中的菜刀扔到了一边,看了一眼如同泥塑一般的姚捕头,也晓得这家伙怕是不会管这场中的事情,可是,今日的事情,难道就这么了结?他可不信,这些家伙就这么放过自己姐弟三个! 况且自己既然到了这个时代,顶替了许宣的身份,那就要替许家将这事情的隐患给消除掉! 想到这里,许宣便冲着周围的百姓拱手说道说道“众位乡亲父老,小子是许家许宣,诸位也是看着我许宣长大的亲人,我许家的什么情况,大家也都知晓, 今日之事,多谢众位乡亲仗义执言,但,大家护得了小子一日,却难以护住小子一世,往日家姐考虑家中尽是年幼,他人欺辱,夺我家产,只是想要息事宁人,如此下来,家父留下的店铺财产,尽数被他们掠取,可是如此换来的是什么?步步退缩,他们步步紧逼。 今日,这些族人,他们却是想要将我们赶出家门,若是今日被他们得逞,我家姐弟三人,日后如何生活? 今日小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家怜我姐弟年幼,帮我们一帮!!” 本来这些乡邻,大部分是来看热闹的,可是方才听闻某些知情的人这么一说,尤其是李公甫的话,再加上族老哪群人凶神恶煞的模样,顿时都相信了七八成,而与之对比的许家姐弟,男的文弱女的娇柔,让周围百姓,下意识的都开始同情起许家姐弟来。 于是纷纷开口说道“许家小哥,你且说罢,我们都可帮你!” 更有年轻人,看着许娇容一副柔弱的模样,更是觉得气血翻涌,喝到“许家小姐莫怕,你且放心,有什么要帮的,尽可提出来,是不是想要让乡亲们将这几个家伙赶出去?” 说罢,这几个年轻人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许宣一看,感动的热泪盈眶啊,还是古代人民淳朴,现在的社会,哪里还有这样的景象哦。 不过他连忙摆手,开玩笑,人家姚捕头不出声,你不能认为你可以在人家面前动手嘛,“诸位乡亲,今日之事,小子想要去县衙告状,告这许东梁强抢民宅,动手伤人,还请诸位乡邻,一起跟小子去县衙做个见证!!” 许宣这话一出,场中顿时一惊,族老是没有想到许宣这样的一个小屁孩,竟然敢去县衙告状,场中的百姓也是一静,去县衙告状啊,大家显然都有些畏惧起来。 “好,好,好,小哥有勇有谋,今日之事,闹成这般,想要悄然收场恐怕已是不能,与其这样,不如闹个大的,一劳永逸解决此事!!小子有胆识!他人不敢去,今日老夫就陪你去这县衙走上一遭!” 众人都安静之时,只听人群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去,只见人群之后,一个青衫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许宣。 许宣微微一愣,不过看着这老者气态雍容,虽然站在哪里虽与寻常读书人打扮一致,可那种气质,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 许宣冲着这老者拱手施礼“多谢老先生” 本来淡定的姚捕头,待看见这老者之后,低头思索起来,片刻之后,在抬起头,却是已经脸色大变,甚至头上都冒出了一头的冷汗,脸上堆砌笑容,刚想说什么,只见哪老者冲着他狠狠的瞪了一眼。姚捕头顿时不敢有所动作。 周围的众人,瞧见有人带头,也都纷纷说道”既然老先生要去,我们也尽数跟着,老父母若是传唤证人,我等也尽可上堂“ 此时场中的族老,却是已然脸色大变,他作为许氏宗族的族老,说到底只不过是仗着家中子弟众多,且辈分较高,和德高望重自然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今日若是闹到县衙,哪怕是县太爷和稀泥,放他一马,可是他这个逼迫族中子弟的名声算是落下了,这族老一位,定要让人了。可是,如今的情况群情汹涌,他如何能拦得住? ”许宣,今日之事,你难道就不能就此算了?非要让我这老头子难堪么“族老看着周围的人,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许宣一脸诧异的说道”族老爷爷何出此言?小子一会要状告的是许东梁,怎的就要您难堪了?“ 听许宣这话,族老眼睛一亮”你说你不告我?“ 许宣厌恶的看着这老头一眼,尼玛,真当老子不想告你啊,要不是知道古代宗族的权力,老子真想告死你,不过许宣还是说道”族老爷爷今日也是被这许东梁蒙蔽,今日的事情,也是许东梁所操纵,实在与您老人家无关呐“ ”对对,此事我是被许东梁蒙蔽了,与我无关“族老有些后怕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既然如此,就烦劳大家随我一起去县衙罢“许宣冲着场中众人弯腰鞠躬说道。 众人一片应诺,便要向外走,此时却是有人惊道”咦,许东梁那些人呢?“ 这时众人才发现,跟着族老而来的那些跟班,早就看出情况不对,趁着混乱的时候,灰溜溜的走了,不知何时,场中只剩下了族老一人。 就在此时,只听门外一声大喝,接着李公甫的声音传来。 ”嘿,许东梁,你小子想要逃到何处?既然人家许宣要见官,你逃就能逃掉么?“ 众人看去,只见李公甫手中捏着许东梁的脖颈,正冷笑着看着他。 第七章 糊里糊涂的胜诉 当众人来到县衙的时候,姚捕头早就让人回去通知,只见县衙大门敞开,也不用什么敲鸣冤鼓之类的东西(后来许宣才知道,这鼓不是人随便敲的) 看着肃穆的县衙,这是许宣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来这里,对于前世也没有进过一次公安局的许宣来说,说不紧张哪纯粹扯淡,可是此时他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那股忐忑,当前一步跨进了县衙当中。 这时,许宣只感觉后背衣衫一紧,回头一看,却是他那个三弟,正紧紧的攥着许宣的后襟,小脸苍白的看着许宣“哥,我有些害怕!要不,咱们还是不要告族老爷爷他们好了。” 许宣扭头看了一眼许娇容,发现这个平日里泼辣干练的大姐,此时也是一脸的彷徨,许宣叹了一口气,说到底,他们都还小啊。 “姐,弟弟,今日的事情,终究不能善了,咱们哪怕如今不去上告,你以为咱们这族老爷爷会放过咱们?明天或者后天,他们会继续来咱们这里,直到将咱们赶出许府,自生自灭!到时候,谁又会来可怜咱们姐弟?所以,今日之事咱们万万不能退缩!”许宣坚定的说道,这不是说服许娇容还有他的三弟,更多的,是要坚定自己的初心。 说道这里,许宣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紧跟在他们背后的,是李公甫,这壮硕的汉子,看着许宣眼中却满是担忧,而哪个青衫的老者,则是在人群中,不远不近的跟在许宣的后边,看见许宣向他看来,冲着许宣微微一笑,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老者微笑,许宣哪有些紧张的心情,顿时平静了下来。跟在县衙迎出来的衙差背后,朝着二堂走去。 和许宣想的不同,县太爷会见他们的地方,并不是在大堂,因为这地方,大多数都是用来审判穷凶极恶案件,或者县衙开会的地方,寻常县太爷并不会在这里呆着。 “老爷只允许许家三姐弟进去,其余人等,还是都在外边候着。”二堂门口的衙差,看着后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微微皱眉说道。 许宣听闻,向身后的百姓看去,众人见状,以为是许宣不放心,便纷纷说道“许家小哥尽管去,若是大人需要我等作证,我们定然进去” 许宣苦笑一声,他这回头,是想要看看方才的哪老者,从刚开始,许宣就知道这位老先生不是普通人,不过被这众人打断,他也不好也意思在去寻找这老者踪影,只好冲着众人拱手,跟着哪差役进入了二堂当中,却没有看见李公甫眼中的那抹担忧。 迈步进去二堂,一股肃穆之风铺面而来,只见这大堂之上,一位穿着青色圆领长袖官服,头戴乌纱璞头的官吏,正低头伏在桌案上看着什么东西。 “大人,许家三人已经带到”带人进来的衙差,冲着哪县太爷拱手说道。 “嗯,”哪官吏抬起头,看了一眼堂下的姐弟三人, “你们就是许家的许宣许娇容”这位知县冷冷的看了一眼许宣他们,沉声问道。 这时一旁的许娇容已经反应了过来,伸手一把拉住了许宣,跪倒在地上“民女许娇容许宣,拜见老父母大人,请老父母为小女子做主!” 此时许宣也是反应了过来,这是古代啊,见官要跪拜的!尽管他不愿意跪倒,可是,如今如果不低头,这许家的宅子恐怕又要生出波折!心底一声轻叹,也跪倒在地“草民许宣,见过老父母大人!” “嗯,你们要状告你们许氏宗亲许东梁?”知县大人翻着桌案上的案宗,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没有等许宣他们回答,这知县大人却是已经径直说道”你们的事情,我都已经尽数听说了,许东梁想用家中旧宅换你许家宅邸,确实是强买强卖,但是你们尽是同宗之人,日后免不了见面,本县判他许东梁支付你许家三贯,另外在杖二十,并严禁他日后在寻你们麻烦,你们看如何?“ 许宣和许娇容相互看了一眼,哪里还不明白,今日这事情,恐怕已经是这位县太爷最后的底线了,今日将他们唤来,并不是为了商量,而是为了告知他们一声罢了。 看着一旁的许娇容刚要说什么,许宣拉了许娇容一把,冲着这位县太爷说道“今日族老来小子家中,说有同族之人想要用城南宅院,换取先父留下的宅邸,小子考虑先父留下仅此一点念想,实在不远将祖业贱卖,结果许东梁却使人强行驱离我们,险些将我大姐打伤,小子气愤不过,只好拿刀自卫,草民若非无奈,怎敢惊动老父母,今日此事,单凭老父母做主” “哦,还有此事?”县令从这桌案后抬起头,看了一眼许宣,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今日的事情,哪许东梁固然要严惩,不过这许氏宗族族老,也是昏聩不明,如此,这许氏宗族族长,我看也应该换一换人了。今日的事情,就这般,尔等退下” 许宣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位县太爷,今日的事情,就这么完了? “你们二人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快退出去!”领许宣进来的衙差,低声冲着他们喝到。 当许宣从这二堂出来,众人纷纷围拢上来“许家小哥,怎么样?老大人怎么说的?” 许宣有些愣怔的冲着周围人拱手“老大人只是问了问,便给下了结果,让许东梁赔偿我家三贯钱,严禁日后来我家寻衅滋事……” ”老父母贤明,明察秋毫啊,“ ”是极是极,老大人真是公正廉明“ 听着周围的人的赞叹声,许宣却是微微一叹,这样的事情,这位县太爷只是听手下的人禀告,也不召集原告被告询问,竟然就这么审结了案子,这老大人怎么说来着,说他渎职也可,说他糊涂也成, 远处的青衫老者,听见许宣的这话,微微一皱眉“不经审判,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断了案子,这钱塘县还真的是糊涂!” 他刚说完,就看见人群中间许宣那张轻叹的模样,眼中一亮“这个小子,到是有趣,那天我倒是要好好的看看这小子的资质” 第八章 许宣辩药 许家的纠纷,随着时间的消逝,也慢慢的沉寂了下来,许宣感觉唯一不同的,是日子过的更加的艰难起来,这也是许宣状告许东梁的后遗症,因为许宣的一句话,将本可脱身事外的许氏族老给牵扯进来,从而丢了族长的位置。 这样的结果,其实在古代不算是小事,和宗族不睦,事情可大可小,就是朝廷中的衮衮诸公,也不敢得罪宗族,很多官员贪污,很大一部分,也是被宗族所拖累的。由此可知,古代的宗族力量多大。 在这城中的百姓看来,你在和族里不对付,也不能将族老告到县太爷哪里啊,况且,县衙里的某位已经说了,许宣这是忤逆……直接的结果,就是没有人在找许娇容浆洗衣物,和许宣一起玩耍的小伙伴,也都消失不见。 这是许宣所没有想到的,他只是猜到了开头,却没有料到结果。心力交瘁下,本来摔伤就没有好利索的许宣,终于再次病倒,发起了高热。 可是,他并不后悔将族老牵扯进来,许宣坚信,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消弭威胁的最好办法,就是让对方没有威胁。 这件事虽然让他们姐弟三人生活更加的艰难,但是只要熬过这个坎,人们渐渐淡忘,自然而然就会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况且,现如今不是没有人在敢寻他们的麻烦了不是? 许宣此时却是不知道,许娇容已经快要急疯了,就这么才几日的功夫,许宣已经彻底的瘦了两圈,整个人面色灰白的躺在床上,眼窝都凹了下去,眼看着是不成了,看着许宣的这个模样, 许娇容一跺脚,转身就冲去了许家,此时的许宣,已经彻底的昏迷了。 迷迷糊糊中,许宣感觉一点温热的,带着一丝香气一点苦涩的东西,流入了自己的口中,这热乎乎的东西,顺着食道慢慢的进入了自己的胃里,接着一股热流从胃里朝着四肢百骸散发而去。 接着自己的人中合谷穴道一痛,随即许宣就感觉脑子清醒了许多,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入目,是许娇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颊,另一边则是一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孱弱少年,看见自己醒来,二人顿时高兴的笑了起来。 ”二哥,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姐又多担心你,“那少年看着许宣,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咳咳“一旁的一个长须老者,咳嗽了几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他看着许娇容姐弟几个,微微一笑”娇容,你父亲和我是老友,咱们也算是世交,日后若是真的有难处,就和我说,就像是今日,若是你早日来寻我,宣儿哪里会变成这样?” 许娇容冲着这老者微微一福“今日多谢王世伯了,只是世伯家中也大不容易,娇容自己有手有脚,怎能老是麻烦您呢?” 听着许娇容的话,老者摇了摇头,轻轻一叹“你这孩子,就是太好强,若是男子,倒也罢了,可是,你一个弱女子,这般苦撑又是为何?你啊,还是早些寻个人家嫁了才是正事“ 说完,他站起身,将桌子上的一个木箱背到身上,许宣这才注意到,这老者原来是一个大夫”你们一会来我药铺里拿药,三碗水煎到一碗,每天两次,七日应该就能下地了,药费诊金你们就莫在掏了“ 只见这许娇容冲着这老者微微一褔”娇容在这里谢过世伯了,若不是世伯,恐怕宣儿真的要出事,“ 说罢,她露出了一脸坚毅,伸手摸过一串铜钱,递到了这老者的手中”不过世伯到此,娇容不能让世伯白跑,诊金却是要给世伯的“ ”唉唉,你这女娃,你当你世伯是什么人了?快快将这钱收起来!“这老者看着许娇容递过来的铜钱,面色不虞的说道。 ”世伯,娇容带着幼弟,一不求二不乞讨,三不偷不抢,全凭一双手养家,挣得也都是血汗钱,世伯行医,也是要养家糊口,这诊金还是不能少了世伯的“许娇容抿着嘴,双目紧紧的盯着这老者, ”唉,你,你……“这老者看着许娇容那坚毅的目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接过了许娇容手中的铜钱,转身离去了。 随着这老者出门,许娇容眼圈一红,却是忍不住留出了眼泪。 “姐,你怎么哭了?”一旁的三弟看着抽噎的许娇容,一脸惊慌的问道。 倒是床上的许宣此时已经约莫看了出来,这位王世伯应该还是一个好人,这姐这般为难,恐怕还是因为去药店找人受到了刁难了,不过,许娇容这个时候,他岂会又故意提出伤许娇容的心呢? “姐,我有些口渴了”他挣扎着看着许娇容说道。 “啊,许宣你口渴了?你切莫动弹,我这就给你倒水去!”许娇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转身就要倒水 “放心了姐姐,等我身体好了,不会再让你受这苦了”许宣看着灯光下这柔弱的少女,那俏丽的脸颊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忽然说道 许娇容手中提着茶壶,顿在了空中,低低一叹,“姐不求你们日后如何,只愿你们兄弟二人平平安安” 一旁的三弟,看着姐姐和哥哥莫名其妙的队伍,眨着乌黑的大眼睛,满是困惑。 许娇容请来的这位王世伯,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许宣第二日却是已经能从这床上坐起来,虽然还是浑身绵软无力,但是却已经好的多了。 许宣对于这位王世伯开出的方子顿时感兴趣了起来,随即让许宣让小弟将昨夜熬的药渣取来,他拿着筷子在这药渣中拨拉了片刻,皱眉摇头“不对,不对,我这病情是跌扑损伤外感风寒,劳心所致,这老郎中这方子开出桂枝人参汤合泽兰汤,纵然我体弱,可用这人参黄芪之物,却是极容易引邪入里,就算用药,也要用理气之药疏之,加上香附鸡血藤岂不更妙?” 许宣在这床边喃喃自语,却听门外一声叫好,许宣一脸迷惑的抬头看去,只见昨夜来的哪个王世伯,看着许宣,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哈哈,没有想到,原来许宣你也懂得医道啊” 许宣一愣,晓得自己方才看这药渣入迷,不知道这位王世伯何时已经来了。 第九章 许宣学医 这位王世伯也不管许宣回答,径直说道”许宣呐,我看你也有学医的潜质,不如这样,你跟你弟弟,一起来我药店当学徒,一是可以减轻你家里的负担,咱们药店是管吃住的,二是,你和你弟弟日后也可以学个一技之长“ 许宣此时如果还不明白人家王世伯,是想要拉自己一把,哪真是就该找豆腐撞死,虽然许宣来到这个时代不久,可前世好歹也是正规中医学院出来的, 当初就曾经听教授他们伤寒论的老教授说过,古代医馆招收学徒,第一个要求是人品必须好,第二个,必须认识字,这两个条件,已经将大部分的人都隔绝在外了,甚至不少的医馆招收学徒,还要收取一定的束修,这样下来,很大一部分的人,都没有机会学医。 如今,这位王世伯给了许宣这么一个机会,就算他日后能自己开医馆,自己那个性情懦弱的弟弟呢?虽然短短几日,不知道是许宣哪残留的思想影响了他,还是这几日和许娇容他们共患难,许宣发现自己越来越融入了许宣这个角色了。很多时候,他不由自主的都开始为这个家考虑。 想到这里,许宣连忙从这床上爬了起来,冲着这王世伯行礼”小子多谢世伯提携,等小子身体复原,定带着弟弟去医馆寻世伯拜师“ 王世伯微笑点了点头”好,等你身体好了,就带着你弟弟过来,来,我替你把把脉,我看你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王世伯替许宣诊断了一番,将随身的药箱打开,从这药箱当中取出了几位药物,许宣看去,分明就是香附鸡血藤柴胡等物, ”你一会等你姐姐回来,将这药加入剩下的几服药中,再喝几日,应该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这两日好好的歇息“说罢,站起身,转身走了。 待这王世伯走后,许宣重新躺在了床上,在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这位王世伯人真的很不错,想到这里,许宣一声惊呼,猛地的从这床上坐了起来,这王世伯姓王,莫非就是白蛇传中,许仙第一个医馆师傅?想到这里,许宣急忙将方才王世伯留下的药包打开,只见这几位中药包的纸张上,红色的大字写着庆余堂。 许宣呆呆的看了这纸张片刻,却是重重的重新躺在了床上,庆余堂啊,想必这位王世伯就是王凤山了,也就是许仙的第一个师傅了, 许宣一阵苦笑,他想改变许家的困境,却在不知不觉当中,自己已经按照白蛇的世界的设定发展了,可是,他许宣真的不想和一个蛇妖结婚,别说白娘子温柔贤惠,换谁想想,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娘子,是条蛇,那个人心里也恐怕不会太舒服的。 况且,这白娘子进入许家之后,这许仙就没有顺利过,本来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家,不是和盗窃库银扯上关系,就是和朝廷大佬敌对,这许家在白娘子到来的哪一刻,就如同行走在钢丝之上,真要是有事了,人家白娘子大可以远走高飞,可他许宣要牵扯一大批人啊,许宣可不想万一自己有事,将姐姐一家在给牵扯进来。 不过,眼下跟着王凤山学医,确实是如今许家一条最好的路了,毕竟在如今许家的困境当中,许宣和他三弟一起学医,还管吃管住,一下子省出了两个人的口粮,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么? 感觉遭受打击的许宣,郁闷了好几天,不过这为王凤山王世伯的医术,确实是比较厉害的,许宣这几副药喝完,身体却是已经恢复了不少。到了这六七日的功夫,许宣却是已经能从这床上起来,在三弟的搀扶下,在这屋里走上这么几圈了。 不过这几日许宣倒是也想开了,既然来到了这白蛇的世界,如果真的在他的干预下,让许家和这白蛇早早了结这段尘缘,对于许家还是白蛇都是一件好事不是? 理顺思绪的许宣,打定了注意,在第二天清晨,带着许娇容准备好拜师所用的礼物,带着三弟前往庆余堂而去。 由于昨天许宣已经来庆余堂拜访过王凤山,所以,今日早晨庆余堂关门歇业,在古代,一位医生收一个学徒,本来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如果这位师傅在徒弟来时关门歇业,那么就证明这位师傅对这个徒儿十分的在意,基本上是打算做亲传弟子的打算了。 许宣看了一眼许娇容,许娇容冲着许宣点了点头“弟,今日你就要拜见王世伯学医,日后还要好好的努力,姐姐是女子,怕是不能进去的,你要和弟弟好好的!姐,就不进去了” 许宣看着许娇容点了点头“姐姐,你放心好了,我和弟弟会好好学的!” 不过许宣的心底却是有些不太在意,要知道,在前世他可是正规大学毕业,在医院好歹也待了七天的正式大夫。跟着这么一位老师学习,还能难倒他么? 许娇容转身要走,她今天来,是送许宣他们的,因为不能干浆洗衣物的活,所以她有寻了一处杂役,如今已经要到了上工的时候,却是不能在这里耽搁,不过她走了没有几步,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回来,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红色的帖子递给了许宣“诺,弟弟,这个是我托邻居老夫子给写的拜师帖,你到时拜师的时候,要交给王世伯,” 许宣冲着许娇容点了点头,许娇容这才不放心的拍了拍许宣身上的灰尘,又看了一眼一旁低着头的小弟,蹲在了他的身边,细心的将小弟身上的衣服整理好,“小弟,到了医馆跟着哥哥,要听哥哥的话,千万不要顶撞师傅,一定要好好的学” 本来紧张的就要哭的小弟,听见许娇容的话,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许娇容“姐,你放心好了我会跟着师傅好好学的。” “嗯,姐姐要走了,你们要乖乖的哦”许娇容看着许宣还有小弟,有些不舍的摸了摸兄弟二人的头,这才转身向着闹市走去。 在古代学医当学徒,是不能回家,要吃住在医馆的。这点许宣也是在昨天才知道的 第十章 许宣&许仙? 天地君亲师,天地人伦中,师傅虽排在最后,但是这也是人伦大纲里的,所以古人才有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说法,这种仪式,也是很正规严谨的。 当许宣领着小弟进入庆余堂之后,这才发现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药堂里,满是肃穆的气氛,而王凤山正坐在大堂当中的椅子上,旁边则坐着一个中年妇人,门口,则是药店的伙计正在等着他们。 许宣见状,伸手拉着小弟,快步向着王凤山走去,还没有走到跟前,便跪倒在地“晚辈许宣及幼弟,拜见王世伯,伯母” 王凤山和蔼的说道“起来,”倒是一旁的中年妇人冷冷的扫了许宣一眼,却只是在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声,算是应了 王凤山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旁边的妻子一眼,回头冲着一旁的伙计说道“丹溪,去将香点上,许宣还小,恐怕没有给他说过这些,你指点一下礼仪” 那个唤作丹溪的徒弟,冲着王凤山一鞠躬应道”是,师傅“ 转身将王凤山背后中堂画像前香炉上插上香烛,便来到了许宣的跟前。冲着许宣和蔼的一笑,倒是让许宣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些, 只见丹溪递给许宣还有小弟一人三根香,说道”师弟,你们莫要紧张,既然咱们要跟师傅学医,就算是进了医家的门了,第一步呢,要拜祖师,来,给祖师上香!行跪拜大礼。“ 许宣听闻,跪倒在地,冲着神像三拜九叩,之后手中捏着三支香,来到了中堂当中的画像前,将三支香插入了香炉当中。身后跟着的小弟,也连忙将手中的香插入了香炉当中。 一旁的伙计接着说道”第二步呢,拜见师傅师娘” 这个时候,不用这伙计说,许宣也明白,拜师要用大礼,心里一横,反正今天的头也不少嗑了,也不多这么一个了,便拉着小弟,冲着王凤山磕头,口中称呼已经改了”弟子拜见师傅师母“ 随着动作,许宣将手中的拜师礼还有拜师帖已经高高举起,一旁的丹溪,早就过来,将许宣准备的拜师礼送上,他则将许宣准备的拜师帖拿了起来,看了一眼王凤山, 见师傅微微阂首,便清了清嗓子开始念道”师道大矣哉,入门授业投一技所能,乃系温饱养家之策,济世救人之功,医道历代相传,礼节隆重。今有许宣,许仙二人情愿拜于王凤山门下,受业学医。三年期满,谢师效力两年。课艺期间,收入归师,吃穿由师供给。自后虽分师徒,谊同父子,对于师门,当知恭敬。身受训诲,没齿难忘。情出本心,绝无反悔。空口无凭,谨据此字,以昭郑重。” ”恩恩,好,好,好,许宣你们起来罢,“王凤山看着许宣,笑呵呵的说道。 “谢师傅!”一旁的小弟已经从这地上爬了起来,不过一旁的许宣却是愣住了,方才那拜师帖还在他耳边回荡“今有许宣,许仙二人情愿拜入王凤山门下……” 尼玛,他现在叫做许宣,那么就是说,他身边的这个三弟,是叫做许仙! 也就是说,他这个不起眼的三弟,才是这白蛇中真正的主角,而他许宣,或许才是不该出现在白蛇当中的人!或者说,他许宣本来就应该从这树上掉下来就该死掉的,可是阴差阳错下,许宣如今还活蹦乱跳的活在世界上,白素贞真正想要嫁给的,是许仙啊。 可怜他许宣,还一直害怕娶个蛇精回来,感情自己就是自作多情了。这故事的主角,根本就是不是自己嘛。 “哥,哥,你怎么了?”一旁的许仙,轻轻的拉着许宣的衣服,这才让许宣回过神来,发现丹溪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边放着四盏茶,其中两个已经空了,显然是一旁的小弟许仙,已经给师傅敬过茶了, 而丹溪,则正担心的看着许宣,发现这小子还是一副迷糊的模样,连忙低声说道“师弟,给师傅师母敬茶“ 许宣听闻,猛然醒悟,如今的情况,哪怕打击再大,自己怎么能走神呢?他连忙端起茶杯,递给了王凤山,坐在椅子上的王凤山松了一口气,这才接过过茶杯,轻轻的咂了一口,便放到了一边, ”师母请喝茶“许宣看着一旁已经冷若冰霜的妇人,有些担心的说道。 ”哼,店里有丹溪一个就成了,你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还要找学徒,找就找,你找的俩一个呆头呆脑,一个还流鼻涕呢,得,这俩就是个赔钱货?这家业,迟早要被你败光了!“妇人冲着王凤山嘟嘟囔囔的说着,一边看了许宣一眼,接过了他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王凤山看着身边的妻子,皱眉说道”茶你也接了,没你什么事情了,去后边。“ 这妇人狠狠的瞪了一眼王凤山,气呼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向着后宅走去。看着老婆到了后边,王凤山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好了,你师母就是这个脾气,你们习惯了就好了,今日你们拜入了我王凤山的名下,我对徒弟的要求不多,第一,清清白白做人,本本分分做事,严禁作奸犯科。第二,修身养德,医者,德也,若是日后发现你们那个没有医德坏了良心,师傅我第一个就要将你们逐出师门!第三,凡入我门者,学艺不能怕苦怕累,若是三年期满,不能达到我的标准,我是不会给你们写举荐的,当然,你们也就别想着自己开门诊了。你们可明白了?“ 听着王凤山的这话,许宣和许仙急忙拱手”是,师傅,弟子明白了“ ”好了,师傅的要求就这么多了,你们两个跟着你们师兄去后边收拾收拾。“王凤山冲着许宣二人摆了摆手,由丹溪,带着许宣他们向后边走去,王凤山看着许宣他们他们消失在门口,轻轻的扶着旁边墙上挂着的一副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老友啊,我王凤山是尽力了,我不过一个普通大夫,只能帮两位贤侄这么多了。” 第十一章 许氏宗族的族老最近很不舒心,本来依靠家中的势力,还有自己的辈分,好不容易爬到了许氏宗族的族老的位置,可是,如今却被许家的一个十来岁的娃娃给坑了,若是其他的原因,哪怕是被人从位置上赶下来,用不了多久,他还能爬上去,可是,倒霉的是,他竟然是被知县大人给撸下来的。更倒霉的是,这位知县大人刚刚上任才一年,按照以往的规矩,这位知县大人在这个位置上,最少还有三年的任期,也就是说,三年内,自己不能在去争这个位置! 三年的时间,足够给对手更多的机会来培养自己的势力,而他,恐怕在活三年,还有如今的精神头,已经很难了。所以,他的心里很不甘心。 同样不甘心的,还有被知县大人打了二十杖的许东梁,物以类聚,不甘心的人,还是会找不甘心的,所以,许东梁找到了族老。 “老爷子,您就这么甘心被许宣这个小崽子耍了这么一把么?族侄心里不甘心呐”许东梁见到族老,直接挑明了来意,因为族老这个位置,已经被知县大人给撤了,所以许东梁只好称呼他为老爷子。 许老爷子微微闭着眼睛,扫了一眼许东梁,这个蠢货,若是当初他没有这么贪心,自己怎么会被他牵扯进去?还有,对许宣在怎么不满意,怎么还能满天嚷嚷?被一个几岁的小孩给整了,他就不嫌丢人么? 不过,毕竟姜是老的辣,许老爷子活了这么久,哪里在会喜怒于色?只见他笑眯眯的看着许东梁,摇头叹息道“我怎的能咽下这口气?不过,我如今已经六十了,已入古稀之年,没有这个心劲儿掺和你们这样的事情了,东梁啊,族叔也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过日子,莫要在掺和许宣的事情了,再说,我听说这小子如今在王凤山的庆余堂学徒,若是日后学成出来,也是一方名医了。” “哼”许东梁听许老爷子这么一说,气呼呼的站了起来“他许宣在庆余堂学医又能如何?我许东梁有的是法子把他赶出去!!” 说罢,转身从这屋里走了出去,许老爷子看着许东梁的背影,笑眯眯的又重新靠在了椅背上,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有些事情,不用说的那么明白,只要稍微点拨一下,自然有人去替他动手,这是许老爷子最喜欢干的事情。 庆余堂 “许宣,许宣,过来帮忙切片!”后院里,王凤山妻子林氏的声音响起。 “哦,来了”正在柜台前忙着打扫卫生的许宣,连忙将手中的掸子放在一边,朝着后堂而去。 不过正在抹桌子的许仙,低声嘟囔道“哼,这又是擦桌子扫地,这又要去后边切片,这是来当学徒的,还是来当仆人的?也就是哥哥耐烦,要是我,早就不干了!” 一旁正往中药橱子的药斗里装药的朱丹溪,听闻许仙这话,笑着说道“小师弟恐怕不明白了,咱们学徒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第一年必须打杂,比如扫地抹桌子甚至做饭劈柴,这也是师父师母的考察,看看你能不能吃苦,有没有毅力, 若是你能熬过去,那么第二年,师傅会试着让你去切片处理药材,你们兄弟二人,不过才来了几日,师母就张罗着让你们去切药,这已经算是直接让你们开始学医了。” 听着朱丹溪的话,许仙晓得了自己方才是有些误会了,但还是有些嘴硬的说道“我们兄弟二人,自小跟着父亲学过药理的,本草经也是熟读的,这些哪里还用的着去切药啊” 不过这声音却是小了许多,朱丹溪听闻,微微一笑,却是不在理会这个小师弟,转身继续忙着装药去了。 却说后院当中,许宣正忙着用蒲扇大小的切片刀,一片一片的片着甘草,口中却是喃喃背诵“甘草味甘性平和,心肺脾胃专走多,补脾益气还清热,去痰止咳也解毒,调和诸药最擅长,藻戟遂芫免相见。” “好!这药性背的到是全面!不过本草经我也看过,怎的没有见过这样的口诀?”一旁的屋子里,王凤山从这屋里出来,笑着说道。 听见王凤山的话,许宣连忙躬身说道“回师傅的话,这是弟子平日里看书时自己琢磨的,让师傅见笑了。” 许宣暗暗忖道,这是自己在二十一世纪自己总结的背法,这师傅要是真的听过见过,那就真的见鬼了! 这王凤山却是觉得这许宣总结的挺有趣,便起了考校的心思“许宣我且问你,本草相畏相反你可背过?” 许宣恭声说道“弟子跟随家父背过的” 以前的许宣背没背过,但是此时的许宣以前确实跟着老师背过的。 “嗯,既然如此,我就先考上你这么一考” “硫磺畏何?” “硫磺原是火中精,朴硝一见便相争。” “哦,这个总结的好,我在问你,水银畏何?” 许宣又是拱手答道“水银莫与砒霜见,狼毒最怕密陀僧” 王凤山吃了一惊,却是又问道“丁香呢?” “丁香莫与郁金见,牙硝难合京三棱,”许宣郁闷的回答道,这些东西,都是最基础的好不,任何一个上过中医的学生,开课第一章就应该背过的。 此时一旁的王凤山已然从一开始的有趣,变成了吃惊,这不是因为其他的,而是虽然有宋一代,国家很重视医学,政府对于医学典籍的发布,也是非常的支持,但是对本草中的相反相偎,却是并没有人进行系统的总结,不少医生学到这些,还是师徒之间的口口相传。现在,王凤山忽然听见许宣回答时朗朗上口的口诀,顿时惊讶了起来。 “这些,也都是你自己总结的?”王凤山问道。 许宣这个时候也琢磨了过来,自己这样初入医门的徒弟回答这样的问题,王凤山断然不会这样惊讶,恐怕这问题,是出在自己背诵的口诀上了。 这事许宣还是不知道,本草十八反十九畏,最早出现的年代是明·刘纯《医经小学》,这个时代不能说没有,但是像后世总结的那么全面,初学者都要背诵的情况,还没有出现。 第十二章 奇病 “这些都是你总结的?”王凤山一脸兴奋的盯着许宣,如果这写相偎的口诀,真的是自己这个徒弟总结出来的,那么真的可以送上一个神童的称号了。也就是他王凤山真的捡到宝了! “啊,这些不是……”许宣刚想解释这些不是自己编的,就听这前边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师傅,师傅,不好了不好了!”门外传来了许仙的叫声。 本来心情不错的王凤山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个许宣他很满意,可是这弟弟许仙,不能吃苦不说,寻常也太过毛躁了一些,不过看着这孩子年纪还小,王凤山强压心头的不快,沉声问道“许仙,你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作为医者,要遇事不慌,沉心静气才能运筹帷幄。” 说道这里,王凤山这才问道”说罢,你大呼小叫的作甚?” 被王凤山一顿训斥的许仙耷拉着脑袋,嗫嚅的说道“师傅,外边来了官差,说是要请先生过去给知县大人的姨太太瞧病……” “什么?去给知县大人的姨太太看病?你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王凤山大吃一惊,这钱塘县的医生圈子里早就传开了,知县大人的姨太太得了一种怪病,知县大人请了很多的大夫过去瞧病,却大都治不好,运气好的大夫,只是被县太爷斥责几句,可是若是没有真本事的,被县太爷打板子的都有,所以如今钱塘的大夫,听说给县太爷哪里看病,心里都有些发憷。 许仙见这王凤山脸色变了,也晓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说道“方才店里来了几个差爷,一进门就嚷嚷说,有人说师傅您能治疗姨太太的病,现在就在大堂里候着,等着师傅您过去呢。” 王凤山脸色微变,不过当着自己两个徒弟的面前,不愿意露出自己的心思,便想着大堂外走去,许宣一看这王凤山的脸色,也晓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不切药材了,急忙跟着王凤山出去。 只见这药堂上,几个衙差正坐在椅子上,瞧见王凤山出来,当中一个年长的捕快,冲着王凤山一拱手“王大夫,听闻您对疑难杂症颇有经验,县太爷久闻您的大名,这不,大人特地派兄弟们来请王大夫您过去!” 瞧着这年长的捕快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许宣哪里还不明白,这次恐怕自己这师傅,惹上了大麻烦了。 许宣能看出来的,王凤山哪里能不明白?只见他拱手说道“这位差爷请了,在下王凤山在这钱塘县行医这么多年,虽然也懂些医道,不过对于疑难杂症,却也没有太好的法子,所以还是请县太爷另请高明。” “嘿,王大夫,知县大人请您过去,您也敢拒绝的么?” 这捕快冷冷一笑,冲着两边的差役喝道“来人,将王大夫请到县衙!“ “是!”只见这捕快身边站出两个捕快,来到了王凤山的身旁,冷笑着说道“王大夫,请了” 说罢,一起伸手夹住了王凤山,不等王凤山辩解,架着就朝着大门外走去。 “师傅,师傅,您的药箱!”许宣一看,连忙抱着旁边的药箱冲着王凤山喊道, 这时一旁的差役看了许宣一眼,伸手将他拎了过来“既然这样,你就跟着你师傅走上一趟!” “唉,我是小学徒,不会看病的!不过师傅要去,我也会跟着,不用你抓着过去!”许宣挣扎着冲着这差役喊道。 “哼,倒是有些骨气,那么就走!”这差役冷哼一声,放开了许宣, 许宣看了看前边的王凤山,背着硕大的药箱,跟了上去。 钱塘县县衙, 杨知县正在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一脸蜡黄,却腹大如鼓的三姨太,心中一阵烦乱,按道理说,三姨太这个模样,分明是有孕在身,可是这杨县令高兴不起来啊,因为按时间推算三姨太早就该生了,可已经超出了孕期一月有余,却还是没有生产的迹象, 心急如焚的杨知县,专门从府城延请名医诊治,这才知道三姨太并不是怀孕了!而是一种病!可是,查出病因的大夫,却摆手说自己见过,却未曾治过,在杨县令苦苦哀求之下,对方才出了一个方子,可是效果却不甚好,在去请名医开方时,对方却是说什么也不肯开了。 回到钱塘县的杨县令遍请名医,希望能找到人能治好夫人的病,可是结果却是大夫换了一个又一个,但是三姨太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身体却是越来越瘦,腹部越来越大,如今眼看这人却是要不成了! 按理说,三姨太不过一个小妾,杨知县也不用这么紧张,可是这位姨太太,寻常却是最得杨知县的欢心,哪怕如今已经变得骨瘦如柴,可是杨知县依旧不离不弃。今日杨知县偶然听闻有人说庆余堂的王凤山专治疑难病症,便急忙让手下的差役将王凤山给“请来”。 王凤山进来的时候,杨知县正烦躁的绕着屋里的桌子转了第四十四圈,看见王凤山进来,深深的吸了一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了下来,冲着王凤山就行了一个大礼说道“王凤山王大夫,听说你擅长治疗疑难病症,三姨太的病就麻烦先生了。” 王凤山瞧着这位县太爷的模样,晓得自己是推脱不掉了,只好苦笑着说道“不知道大人从什么地方听说在下能治疗这种杂症,不过我确实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但是医者父母心,既然大人请在下过来,在下不管只好还是治不好,都会诊治一下的。” 说道这里,王凤山转身冲着气喘吁吁的许宣说道“许宣,将脉枕给我拿来!” 杨知县连忙示意王凤山去床边诊治,王凤山吸了一口气,让心情平复下来,这才坐到了床边,将许宣递过来的脉枕放在这三姨太的手腕下。 许宣抽着这个机会,满是好奇的向床上看去,只见床上的躺着一个脸颊苍白的的女子,人已经瘦的有些变了形,饶是如此,也看的出来,这女子曾经定然是一个娇媚的风流人物。 不过此时,却是紧闭双目,躺在这床上昏迷不醒,不过高隆的腹部,证明这女子似是怀有身孕。 第十三章 奇病(二) 正给三姨太把脉的王凤山,却是眉头紧皱,只见他将三姨太的手臂重新放回床上,站起身来。 “王大夫,我家夫人的情况?”一旁强自等候半晌的杨知县,见王凤山站起来,却是急忙问道。 王凤山摇头“怪哉,怪哉,夫人六脉圆滑,如同珠滚玉盘,可这应指细品,却是又带着涩缓,似是孕脉又似肝气郁结,若是细细辩之,应为症瘕一类病证。因妇人素体虚弱,七情郁结,气滞血凝,冲任经脉壅滞不行所致。” 听着王凤山的辩证,一旁的杨知县却是一脸喜色,因为王凤山的诊断和那位府城名医诊断相似,连忙问道“不知王大夫可有办法医治?” 王凤山沉吟片刻“若是这般,倒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以我来看,不如使用柴胡疏肝合十全大补丸用之,” 一旁的许宣则是已经皱紧了眉头,王凤山诊断的是没有错误的,他当年在上中医妇产课的时候,曾经有幸在学校的附属医院,见过带教的中医教授治疗这种病,貌似用的不是王凤山的这个方子。 ”好好,还是有劳王大夫赶紧出方子,我立刻安排人去抓药熬煮!”一旁的杨知县却是已经兴奋的催促了起来。 王凤山提起桌案上的毛笔,笔走龙蛇的开出了一副药方,递给了杨知县“那么就也有请大人安排人抓药了。” 杨知县迅速安排人出去抓药,这屋子里,剩下的除了几个仆人外,就只有许宣师徒二人了,许宣装作好奇的问道“师傅,徒儿曾经在父亲的书房见过这样的病症!用法却与师傅用法大不相同……” 王凤山却是摇头打断了许宣的话”许宣,我知道你有学医的天赋,不过这三姨太的病,哪里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病人久卧病床,气血已虚,攻伐太过的药物,却是不能给病人服用,尤其咱们这位知县老爷,更是容不得这位姨太太出半点事情,咱们还是要以稳为主啊” 许宣一听急了,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只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这么大的一会功夫,却是衙差已经抓了药物回来,在杨知县的指挥下,在这屋子外的炉火上开始煎煮了起来。 不大一会的功夫,汤药已然煎好,略微温凉之后,杨知县便指挥丫鬟给已经陷入昏迷的三姨太,用灌药壶灌了进去。接着屋里的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三姨太,就连一直保持淡然神色的王凤山,都紧盯床上的病人。 不过众人盯了片刻,病人还是躺在床上静静的没有动静。 “王大夫,这……”杨知县回头看着王凤山,面色不善的问道。 王凤山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冷汗“破门的县令,灭家的令尹”,这绝对不是虚言,杨知县想要整死王风山,也只是要动动嘴皮子的功夫。 “三姨太这病情日久,普通药石见效恐怕缓慢,不如让在下给三姨太针灸一下”王凤山连忙说道。 许宣此时却是急忙想拉住王凤山来,这病人久病气虚,多是靠着这一口气吊着,若是用针灸刺激,固然可以让病人醒来,恐怕这体内剩余不多的元气被激荡出来,恐怕这人也就要没命了。 不过此时的王凤山已然掏出了银针,刺入了三姨太的人中、素髎、水沟等穴。 “唔”床上昏迷的三姨太,轻轻的呻吟了一声,站在一边的杨知县兴奋的跑到了三姨太的床前,伸手用力的握住了三姨太的手掌“湘桂,你,你感觉如何?” 只见床上的三姨太呆呆的看了一脸惊喜的杨知县一眼,微微张开了干裂的嘴唇“老爷……” 此时的许宣已然退到了门口,看着一旁的差役,连忙低声说道“这位差爷,三姨太刚刚苏醒,身体虚弱,麻烦你速速去取人参一两半煎浓汁取来!” 这差役看了一眼许宣,知道这许宣是跟着王凤山过来的,便转身出去,不过一会的功夫,已经带来了一木匣的人参。显然是这位知县大人,早就让人在旁边屋里备着的。 许宣盯着这一木匣形态各异的细长人参,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这些可都是现代社会难得一见的野山参,可不是后世那种大白萝卜也似的田园参,这要是放在现代,就这么一盒子的野参,去也一个二线城市买一套房子估计不成问题。 “哈哈,多谢王大夫了,您可真是妙手回春呐!别的大夫过来,却是没有一个能把三姨太给救醒的!本官要好好的谢谢你!”这杨知县看着苏醒过来的三姨太,伸手扶着三姨太做起来,冲着王凤山说道。 “哪里,哪里,大人谬赞了,不过夫人刚刚苏醒,还望大人不要让夫人过度劳累,在下再给妇人开上几副补气滋阴调理郁积之气的方子,吃上几副应该就轻了。”王凤山偷偷的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拱手说道。 待王凤山龙飞凤舞的开完方子,一旁的杨知县说道“来人,送王大夫十贯,奉为诊资!” 一旁的许宣已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方才他一直担心这位三姨太醒来,会气绝而死,可是,没想到人家这么长的时候,精神却是还很不错,而知县大人给师傅的诊金,让许宣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要知道宋朝知县一个月才十五贯的工资,十贯相当于现在三四千块了! 不过还没有等许宣感叹完,只见方才已经苏醒过来的三姨太,这个时候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起来,接着身上的汗水冒了出来,竟然将身上的衣服都给打湿了, “老爷……”刚苏醒过来的三姨太,只是轻轻的喊出这么一句,却是头一歪昏迷了过去! 杨知县看着昏迷过去的三姨太,急忙回头冲着王凤山喊道“王大夫,这,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口中还喊着王大夫,不过这声音却是透着一股浓浓的寒意。 “在下这就看看!”硬盘古代王凤山脸色也是大变,几步冲到了这夫人跟前,拔出银针就要刺穴,不过看三姨太哪汗出如浆的模样,王凤山手哆嗦了起来。 “王凤山,你赶紧把三姨太的性命保住,否则你就等着坐牢!”站在王凤山背后的哪年老差役冷冷的说道。 第十四章 许宣治病 “快,快,让人准备人参!”回过神来的王凤山,一边将银针飞速的刺入了三姨太的素缪、水沟、内关,不过这次三姨太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许宣已经来到了王凤山的跟前,这针灸,当初他跟着教授可是好好的坐过老长一段时间门诊,恰巧当时他实习的医院和带教老师,也是专门搞中医针灸急症危证的临床应用,看着一旁的王凤山似是已然束手无策,可是哪独参汤还没有煎好,若是就这么等下去,这三姨太必死无疑! 想到这里,许宣焦急起来,看着王凤山这个帮助自己的老者,许宣狠狠的一跺脚,来到床边,“师傅,弟子过来帮忙,您赶紧准备下一步抢救” 正处于大脑一片混乱的王凤山,听见许宣的话,刚要呵斥他,只见那许宣一边说着,却是已经摸出了一杆银针,麻利的寻找穴位,一边飞速刺入了关元、涌泉等穴道当中,用补法激荡患者体内的正气。只是一会的功夫,这病人本来汗出如浆,此时汗水已然减少。 许宣并没有放松,他伸手一摸这三姨太的手脚,却是已经开始冰凉了起来,这是休克前的征兆!若是不及时,恐怕三姨太很快就要没有呼吸了。 许宣略微一思索,连忙从药箱当中,取过两根艾柱,对着关元、气海、神阙、百会等穴道艾灸起来,只是片刻,许宣身后摸去,这三姨太的手脚已然变得温热了起来。 王凤山看到这一幕,略微有些吃惊的看着许宣,但但这一手麻利针刺术,许宣比他王凤山还要强! 不过此时,他也顾不上细细考虑这些了,他转身来到门口,看着正在熬煮的参汤,却是还没好,一转头瞧见这参盒里,竟然还留着几只山参,王凤山眼睛一亮,急忙取过一支,用力的掰碎,放入了桌子上的碗内,冲着旁边的丫鬟喊道“来人,向碗内倒入滚开的开水!” 一旁的丫鬟早就有人候着,听闻急忙将一壶开水,倒入了碗内,待这药液稍微凉了一些,急忙让人给三姨太灌了进去。 随着这碗泡参水进去,本来脸色苍白的三姨太,脸色变得稍微红润了一些,脉搏也变得有力起来。许宣松了一口气,这口参汤,算是暂时将三姨太的命吊住了,不过这只是暂时的。 就在这个时候,外边的差役也熬好了汤药,让门口的丫鬟给送了进来,王凤山连忙让丫鬟,给三姨太灌了进去,一旁的许宣,趁着这独参汤入肚,手中的银针也开始激荡三姨太体内残存不多的正气,借助人参的药力,迅速补正元气。 随着许宣的动作,只是片刻之后,昏迷过去的三姨太,再次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湘桂,你醒了!“一脸紧张的杨知县,几步来到了床边,伸手抓住了三姨太的手。 这三姨太却是没有回答杨知县,而是紧紧的盯着许宣,声音低微的说道“小郎中,方才是你救得我对不对?” 见许宣想要推脱,摇头说道“你莫要推辞,我都看见了的,” 说罢,她转过头看着杨知县“大人,你让这位小郎中给我治病” “湘桂,你没事?这还是一个毛孩子!旁边可是有他的师傅王大夫!”杨知县一脸担忧的看着三姨太, 三姨太艰难的摇了摇头,却是说了这许久的话,声音更加的低弱“老爷你就答应我罢,我只让小浪中给我治!” “不成,你这是病糊涂了!”杨知县依旧拒绝道 “知县大人说的是,我不过一个学徒,就算老爷让我治疗,我也不敢下药的啊。夫人乃是千金之体,让我这样的学徒,治坏了可如何是好?”许宣连忙推脱道,伴君如伴虎,这伴随官员也是如此呐,自己这半瓶子醋的本事,根本没有独立行医的经验,若是一不小心,将人给治死可就麻烦了。 这时一旁的杨知县也劝道“夫人,虽然这位王大夫的徒儿给你针灸,不过方才主要还是王大夫参与救治了的。夫人你莫要在胡闹了。” “不,我只让小郎中给我治!”三姨太喘了几口气,艰难的回答道 这一番下来,倒是让一旁的王凤山有些尴尬,换谁也觉得不舒服啊,病人放着一个经验丰富的大夫不用,宁可让一个小孩给看病,换成那个大夫也的心里膈应啊。 这时三姨太见县太爷还是不同意,只好示意县太爷过来,低声在这县太爷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这县太爷顿时愣了一愣,满是疑惑的看了许宣一眼,心中似是下了什么决定,咬牙对着许宣说道“既然夫人想要让你给治病,那么你就治,不过,我丑化说道前边,若是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哼” 许宣听这话,心中都要憋屈死了,大哥,不是我想要给你老婆治病,是你们要我治疗的,怎么还能威胁我啊,我就不想治,你们非要我治,出事了还要找我麻烦,天下哪有这样的事情啊。 倒是三姨太冲着许宣微微一笑”小郎中,你尽管治疗就是了,若是出了事情,我保证老爷不会追究你的麻烦的。” 许宣苦笑,我的姑奶奶,你保证,真要出事了,你都没有了,谁给我保证啊。不过他哪里敢这么说,眼见他是推辞不掉这事情了,只好苦笑着说道“既然如此,哪小子就在师傅的指导下给您治疗了,” 说罢,来到了桌子前,略微一琢磨,提笔开始在纸上开始写了起来,不过许宣倒也不紧张,毕竟曾经见过这疾病的治疗,他只不过将这方子重新更改几处也就是了 一旁的王凤山,已经站在了许宣的背后,不管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许家,他都要看看许宣开的方子。 不过只是一眼,王凤山皱紧了眉头,只见这纸上许宣的字犹如狗爬,就是新学写字的蒙童,都要比许宣的字好看的多了,这大小不一的字体,让人看的有些头昏眼花,不过,事关重大,王凤山还是强忍着心中的烦恶看了下去, 许宣几笔将方子开完,回头一看,见王凤山证在一旁观看,便将手中的方子递了过去,恭敬的说道“师傅请看,这是弟子开的方子,考虑夫人久病体虚,弟子用十全大补汤合荡鬼汤,人参白术云苓甘草黄芪补脾益气,当归川芎白芍熟地养血补血,以上之药,以固元气,又用雷丸以祛秽,又得大黄之扫除,用佐以厚朴、红花、桃仁等味,皆善行善攻之品,用以驱邪荡秽,” 一旁的王凤山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许宣,这方子太过迅利,三姨太体虚,方才的虚脱之症你也见了,这种方子怎敢乱用?以我之见,还是当用十全大补汤慢慢的将养身体,等体质稍微复原,再用这等方子也不迟” 王凤山有句话当着杨知县的面,却是没有敢说出来,那就是如今三姨太的身体,全靠胸腹的哪口气吊着,若是用了这方子,恐怕一口气上不来就要泄气而死! 许宣苦笑起来,他岂能不知道这三姨太的身体情况?但是,他想给三姨太调理身体,关键是时间不等人呐,这三姨太这种病可是害了一年有余,若是两年还未治好,这病人恐怕就要命丧黄泉! 第十五章 抢救 还没有等许宣想出怎么劝说王凤山的时候,一旁的三姨太却是开口问道“小郎中,你想清楚了没有,眼下这方子可以么?” 许宣苦笑“可以是可以,不过师傅他老人家不同意用……” 还没有等许宣说完,三姨太却是已经吩咐下边的人说道“来人,按照小郎中的方子抓药,赶紧去煎煮!” 说完,有扭头冲着想要阻止仆人的杨知县说道“老爷,你就让奴家任性这么一次,奴这几年跟着老爷,也算是享尽了清福,如今我病入膏肓,就算是活一日,也是受尽一日的痛苦,今日我喝了小郎中的药,若是真的命赴黄泉,那也是奴家命该如此,大人万万不要怪罪小郎中,否则妾身到了阴司恐怕也不能心安” 听着三姨太这话,杨知县狠狠的一跺脚,长叹一声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老爷,你可要答应我的要求!”三姨太目光坚定的看着杨知县。 杨知县看着三姨太哪坚定的目光,眼睛一阵酸涩,抬头看着房顶,语气哽咽的说道“湘桂,你且放心,我答应你就是了!” 三姨太冲着杨知县微笑道“如此,奴家在这里谢过大人了。”说完,她紧紧闭上了眼睛,安安静静的等着药煎煮好。 这个时候,许宣也没有闲着,虽然三姨太赞同他的治疗方案,可是,他却要做好完全你的准备,他让人将独参汤备好,又准备好银针等物,一旁的王凤山看这大势已定,也只好跟着许宣开始准备,又提笔开了一个方子,嘱咐身边的人去抓药煎煮,许宣看去,这才发现,王凤山开的是参附四逆汤,当下心中暗中佩服,自己方才只是想着用独参汤吊命,可是当人将死未死,也是阳气将脱未脱,若是单用独参汤,效果未必会好到哪里,而参附汤当中的提壮阳气的药物,大可以让病人度过难关。 就在这个时候,许宣开的药已经煎好了,仆人将药物端上来,早就有人将三姨太扶了起来,许宣想了想,有连忙吩咐人准备便桶等物,他记得这荡鬼汤用后,一剂腹必大鸣,可泻恶物半桶。再服一剂,又泻恶物而愈,第三剂是绝对不能再用的,所以许宣让人准备便桶,免得一会弄得匆忙。 三姨太睁开眼睛,看着丫鬟手中的药碗,呆呆的愣了半晌,颇为留恋的看了一眼杨知县,这才一口气喝了下去。 看着三姨太的动作,许宣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此刻手中不停,开始将之前准备的东西,纷纷摆好,准备上去救命。 只是片刻,只见三姨太脸色一变“哎呦,我肚子疼!” “快,准备便桶!”许宣连忙命令道,屋子里早就有人准备好了屏风等物,将这三姨太围了起来,在丫鬟的搀扶下从这床上下来。 只是片刻,只听一阵急促的声响传来,接着一股臭味传了出来。屋内众人纷纷掩住口鼻,至于仆人还有差役,早就被杨知县赶了出去,是以此时屋里,剩下的,也只有杨知县许宣还有王凤山三个男人。 不过,此时许宣不好意思进去,而杨知县却是不敢进去。 不过片刻,只听里边的丫鬟惊讶的喊道“大人,大人,夫人的肚子变小了!” “什么?变小了?”杨知县惊讶的问道。 不过此时许宣却是急忙问道“里边的大姐,请问夫人现在情况如何,是否有不适的地方??” 片刻之后,哪丫鬟带着一丝慌乱喊道“大夫,大人,不好了,夫人昏过去了!” “你们快过去帮忙!”杨知县冲着一旁的几个仆妇喊道。回头看向了许宣和王凤山“夫人情况如何?可有危险??” 王凤山看着身边的许宣,却是站在了许宣的跟前“大人,请让我们进去一观,若是真的有危险,我们或许还能救夫人一命!” 这时屋里的丫鬟又是惊道“大人大人,夫人没有气了!” 此时许宣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有别,当下冲了进去,此时众多丫鬟仆妇,已经帮三姨太穿上了衣服,本来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变得平摊了起来,只是人已经昏迷不醒,脸色苍白, 许宣心里一惊,急忙上前一摸三姨太的手臂,触手一片湿冷,又见三姨太眼睛紧闭,嘴巴却是微微张开,手腕脉搏似跳非跳,若是不细细品味,已然察觉不出波动。 “快给夫人灌参附汤,快!!”许宣急忙说道,手中的银针不停,飞快的刺入了三姨太的几处穴道,提振阳气。 一旁的王凤山将灌药壶中的参附汤,灌入了三姨太的口中,许宣又是不放心,用艾灸熏几处穴道,片刻之后,三姨太的脸色慢慢的变得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缓起来,许宣伸手摸了摸脉搏,发现变得有力。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王凤山鞠了一躬“多谢师傅,如果不是师傅考虑周祥,备了参附汤,今日三姨太恐怕就要出事了” 王凤山摆了摆手“别说这些,先看病人,她还没有脱离危险” 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已经缓过来的三姨太,在灌服了几口参附四逆汤之后,忽然吐了出来,本来缓和的气氛,又开始紧张了起来。 许宣琢磨了一下,却是提笔开起了方子,一边写,一边对着王凤山说道“师傅,我想在根据师傅你的参附四逆汤裁剪一下,病人体虚,如此大量的附子干姜承受不住,我拟用生附子代替炮附子,这样量就小了,况且生附子偏于强心阳,而炮附子偏于温肾阳,此时生附子效果更好,另外用山萸肉固守元气,生龙牡粉、活磁石粉麝香强心开窍。这样患者应是该有效果。” 王凤山略微一琢磨,便想明白了许宣的药方,点头说道“此方可以,来人,速去取药煎药!” 此时虽然三姨太喝不进去药物,但是病情已经稳固,趁着煎药的空挡,王凤山叹了一口气“许宣,我自认为能教你学医,走上医道,不过如今看来,却是我多想了,你的医术,此时已经不弱于我,我恐怕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许宣听闻,连忙说道“师傅,您怎么能这么说?今日的情况,是我恰巧在书本上看见过这种病的治法,若是没有方才师傅的提点,徒儿恐怕已经酿成大祸,师傅怎么能说没有东西教给徒儿呢?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还请师傅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第十六章 转危为安 王凤山还想说些什么,这个时候,下边的仆人,已经端着药碗上来,许宣连忙让人将这煎好的药物灌入了三姨太的口中,这次三姨太却是没有在吐出来, 随着这药物下肚,许宣有连忙持着艾柱灸了几处穴位,只见这三姨太的脸色慢慢的变得红润了起来。许宣把了把三姨太的脉搏,发现比方才强了许多,脉率也变得和缓有致,便松了一口气。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呼,总算是抢救过来了” 王凤山也来到床边,伸手把脉,发现确实脉象已经好了许多,也松了一口气,转身冲着杨知县拱手说道“三姨太吉人天相,已经闯过这难关了!” “真的?”一旁的杨知县听王凤山这么一说,一脸惊喜的问道。 “嗯,夫人如今不但已经闯过这一关,就连她身上的这鬼胎之症,也治愈了七七八八了”许宣此时也借口说道。 “鬼胎?”杨知县听见许宣这么一说,却是疑惑的问道。 “恩。三姨太得的就是鬼胎之症,此证妇人有腹似怀妊,终年不主,甚至二三年不生者,此鬼胎也。其人必面色黄瘦,肌肤消削,腹大如斗。厥所由来,必素与鬼交,或入神庙而兴云雨之思,或游山林而起交感之念,皆能召祟成胎。幸其人不至淫荡,见祟而有惊惶,遇合而生愧恶,则鬼祟不能久恋,一即远去。然淫妖之气已结于腹,遂成鬼胎。其先尚未觉,迨后渐渐腹大,经水不行,内外相色,一如怀胎之状,有似血臌之形,其实是鬼胎而非臌也。治法必须以逐秽为主。然人至怀胎数年不主,即非鬼胎,亦必气血衰微,当然,这只是古书上所言,当不得真,不过后世亦有名家重新概括,大致如素体体虚,肝气郁结,外感邪气,内生郁热,”许宣对着杨知县解释道。 “唉,小郎中,你莫要怕我难看,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日我陪着夫人上香,那日凑巧下起了雨,我就和夫人在这山上道观借宿,在这真武观我们真的就做了那冲撞神灵的事情,引起了神灵在震怒,所以才有了今日的事情”杨知县神色颓丧的说道。 许宣微微一愣,沃日,这还真的有这激情故事啊,不过貌似这玩意和道馆没啥关系?要是这么说,现代社会里,这种病应该满大街都是了,不过他旋即想起,这是白蛇传的世界,真的要是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稀奇啊,要说科学啥的,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本来就是最大的不科学! “老爷……”屋子里面,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呼唤,却是哪三姨太的声音,这杨知县听见这声音,快步走了进去,许宣望去,只见昏迷的三姨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苏醒了过来,此时被丫鬟扶起来,正靠在床头,一脸的疲惫。 “湘桂,你怎么就做起来了?现在感觉如何?哪里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杨知县小心翼翼的扶着三姨太,一叠声的问道。 三姨太苏醒过来,周围的丫鬟众人,紧绷的神经也都放松了。听闻寻常一脸严肃的大人,说出这样的话,一个个忍俊不禁的偷笑了起来。 倒是刚苏醒的三姨太,听闻周围丫鬟仆妇的声音,羞红了脸,轻轻的锤了杨知县一拳,“你就不看看这么多人看着呢,” 众多丫鬟听闻,连忙退了出去,门口的王凤山和许宣,见状也连忙想要出去,不过此时三姨太眼尖,急忙冲着许宣喊道“小郎中,王大夫,你们莫走!奴家还没有感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呢!” 王凤山连忙拱手“治病救人医家本分,夫人莫放在心上!”说罢,将早就写好的药方放在了桌子上,便带着许宣退出了县衙, 等许宣和王凤山来到钱塘县城哪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时,有种恍然隔世之感,方才在这县衙里,他们二人还尽力避免这牢狱之灾,可是,现在却能够在这堂而皇之的从这县衙里出来,真是够凶险的。 王凤山和许宣在这大街上楞了片刻,待腹中咕噜噜一声鸣叫,这才是缓过神来,却是过了吃饭的点,急忙朝着庆余堂而去。 许氏宗族旁的一栋大宅里,许老爷子正坐在椅子上,在他的面前,许东梁正满脸恼怒的说着“老爷子,这许宣也真是命大,本来这次县太爷三姨太的病,那是省城的名医都没有办法的病,可天知道王凤山这老家伙,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原以为还是和先前的那些大夫一样无功而返,天知道他们还竟然真的把三姨太的病给治好了!大意了,这次本来就不该把王凤山给拉进来的!” 说道这里,他看着坐在椅子上假寐的许老爷子“老爷子,下一步咱们该怎么做?” 许老爷子微微抖动眼皮,扫了一眼许东梁,却是张嘴打了一个哈欠“哈,人老了,精神就比不上以前了,竟然就给睡着了,嗯,东梁,你方才说啥来着?” 许东梁一阵气滞,不过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边。 “咳咳”许老爷子咳嗽了几声,却是说道“既然王大夫是真的有真本事的,那么你可以找没有本事的人的嘛” “咦,对啊!这么简单的方法我怎么没有想到?”许东梁楞一愣,接着笑了起来。冲着许老爷子躬身退了下去, “哼,真是一个蠢货!也就是能做一些明面上的杀人越货勾当,真的动个脑子害人,都能办成这样,”待哪许东梁退出去,许老爷子冷哼一声, “看来,这事情还是我来办,要是都让这小子来干,恐怕又要办砸了” 他说道这里,冲着身后喊道“来人,” “老爷子,您有什么吩咐!”只见一个仆人说道。 “去,找个人,去庆余堂找找许宣的麻烦”许老爷子淡淡的说道。 “是!”哪仆人冲着老爷磕了个头,转身出去,径直来到宗祠旁边的一座破庙。只见里边一群青皮正未在一块掷骰子,见到这仆人过来,顿时纷纷嚷道“许哥,啥风把您给吹来了?” 第十七章 许娇容要嫁人了 许宣此时此刻,正在药堂前忙碌,经过三姨太这事情之后,王凤山也算是明白,自己的这个徒弟,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在家自学的医术却并不赖,若是寻常人等,遇见这么一个徒弟,估计得高兴死,可是,对于王凤山这样的人来说,他会觉得许宣既然医术不差,自己教的东西不多,岂不是误人子弟?所以,王凤山第一个念头,那就是想要让许宣另寻名师。 不过几次三番下来,许宣却是不走,再加上王凤山也想到,如今的许宣才十来岁,就算医术高,那个病人敢让许宣看病?当然,除了县衙的那个三姨太。 不过,这几日也早就开始流传,当初三姨太之所以让许宣给她看病,是三姨太在昏昏沉沉中,似是听见负责来拘她魂魄的勾魂使者说道,若是让小郎中来治,今日恐怕就带不走这个魂魄了,可能是人的求生欲望,三姨太被许宣的银针给救醒过来,就咬紧牙关让许宣给看病,说到底,也是带来赌一赌的心思。 许宣不想走,而王凤山也觉得许宣对脾气,便又将许宣留了下来,只是当然不会只是让许宣在后边切药材了,而是直接跟着朱丹溪一起抄方子抓药了。 当然,对于庆余堂多出来的这个小朋友,病人们大多是好奇且友善的——他们可以给许宣抓一把瓜子,送上一串糖葫芦,但是,绝对不会让许宣给他们诊脉看病,这换成谁,也不敢让一个小屁孩看病呀。是以,哪怕是许宣已经地位“升级”,可以抄方子,并且也有了治好县太爷三姨太的病例,不过还和曾经一眼过得是曾经平淡日子, 许宣也乐的这样,他每日介所做的,就是抓药,然后根据病人的情况,自己在开一个方子,顺便在听听师傅对于大师兄的方子点评改动,这么一下来,倒是让许宣觉得受益匪浅。 若是没有抓药时够不着最上边一层药斗的尴尬,其实过得也还很充实,不过,后院里正埋头切药的许仙,此时已经咬牙切齿的暗暗骂着王凤山,“凭什么只让大哥跟着抄方子?为什么不让我去?师傅真偏心” 不过当许宣从前边带来的糖葫芦还有瓜子,这小子又会忘记切药的痛苦,重新又开始忙碌的炮制。 只是,此时的许宣不知道,在城南的许氏宗祠旁边的破庙里,许老爷子府中的仆人一脸阴笑的从这破庙里走了出来,而里边的几个乞丐青皮,则是聚集到一起,窃窃私语,只是言语间,偶尔飘出“许宣”“庆余堂”等等几个字眼。 这样的日子,匆忙而又充实,这天,当许宣正跟着师傅抄药方的时候,只见门口一闪,一个人来到许宣的跟前,接着一个熟悉的是声音响起“二弟,” 正拿着毛笔准备写字的许宣,听见了这个声音,手却是微微一抖,他抬起头看着面前哪熟悉的娇俏脸庞,忍不住惊呼“姐,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多日没有见面的许娇容,古代的药铺学徒管理很严格,既然要学医,那么就从进入药堂的那一刻,就不能在随随便便出来,真要是想要回家,也要跟师傅请假。所以许宣来这庆余堂十几日,他是没有回去过的。 “二弟,小弟呢?怎么没有见到他?”许娇容问道。 许宣指了指后边“诺,小弟在这后边切药材呢” 许娇容一皱眉“怎的?是不是小弟在这里调皮不好好的学医,被师傅罚了?” 这时候,看见许娇容过来的王凤山,连忙说道“哈哈哈,贤侄女,你误会了!许仙在这里学的很用心,很刻苦的” “可是,哪为什么二弟可以跟着先生抓药抄方,他却在后边切药材?世伯,您不用庇护他,若是他不好好的学,您随便打他!”许娇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哈哈,贤侄女,你莫要这么说,许家的这两个孩子,我还是很喜欢的,两个人的基础都不错,尤其是许宣,不但基础扎实,更是已经初入医道门径,若是稍微懈怠的师傅,许宣已经可以出师自己开诊了,他这样你在让他在后边切药,岂不是耽误了他?”王凤山笑着说道 “你师傅说的可是真的?小弟真的在这里用功学习了?”许娇容看着许宣问道。 “真的,小弟在这里学的很用心的,”许宣苦笑着说道。, “若是这般,我倒是放心了”许娇容松了一口气。 她转身冲着王凤山福了一福说道“世伯,这几日,我想要让二弟和小弟跟您请几日的假,” 王凤山一皱眉“请假?许宣倒还可以,不过许仙……他可是刚刚入门,就怕他请假回去,若是有所懈怠,恐怕又要前功尽弃了。若是没有什么大事,我让许宣回去,让这小子在这里好好的待上一段时间” 许娇容张了张嘴,一双俏脸羞得通红,这才轻声对王凤山说道“世伯,是这几日侄女要成婚了,两位弟弟须得都来才是” “嗯,要成婚了,哪也不是什么大事嘛”王凤山一边说着,一边收拾着柜台上的药材, 这时候,才仿佛明白刚才许娇容的话,猛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身问道“你说什么?你要成婚?是和衙门的李公甫?” 许娇容听见王凤山这么大的声音,顿时羞得脸都红透了,头都要埋进胸口里了,口中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嗯“ “好!这是大事!你这孩子怎么不给我们说一声呢?世伯虽然别的帮不上你,但是帮你准备嫁妆啥的还能办到的!”王凤山高兴的说道。 许娇容冲着王凤山甜甜一笑“只是两个弟弟就已经很麻烦世伯了,侄女的事情,哪里还敢在来麻烦您呢?” 王凤山悠悠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我和你父亲是至交好友,他生前托付我要好好的照顾你们,可是,我却没有能够尽上这份力,这是我这个做伯伯的错,我知道,你肯定埋怨我,在你们几个孩子被族人欺负,感到无助的时候,我没有来帮助你们,” 第十八章 知县大人 有请 许娇容连忙摆手“世伯,你莫要乱想,我哪里会埋怨您呢,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的啊,娇容之所以不通知您,是知道世伯药堂繁忙,那娇容这个月初六结婚,就拜托世伯操心了,” 听着许娇容的话,王凤山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放心好了,这几日有空,我和你伯母就会过去的,那个许宣,你就跟着你姐姐回去,至于许仙,这几日还是跟着我多学学,否则他的性格,恐怕难以能静下心来学习的” 他说道这里,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其实娇容,你要嫁给李公甫,却是太着急了一些了,李公甫衙门的差人,五大三粗,有些对不住娇容。当初,你若是和丹溪在一起,未必不是一段好姻缘呐” 本来在药柜里忙着收拾药物的朱丹溪,这时却是猛地停了下来。 许娇容脸色微微一变,却是摇头说道“世伯,你莫要说这些了,丹溪大哥人很好,我也是当做大哥来看待的,至于李公甫,他对我真心真意,在我们许家最艰难的时候,他还不遗余力的来这里帮忙,若不是他,我们恐怕熬不过去年的冬天,人在落难的时候,更见人心,娇容大喜之日就在眼前,还请世伯多多费心娇容的婚事。” 说完,她拉着许宣对着王凤山说道“世伯,家中事情繁多,那么今日我就先带着许宣回去了,娇容就先告辞了。” 也不待王凤山说话,冲着王凤山福了一福, i便拉着许宣除了庆余堂的大门。 “师傅,您这是何苦来哉?娇容她是个有主见的女子,岂会因为你的这两句话而改变主意?况且,她这都要出嫁了,咱们在说这些多不好啊”药柜后的朱丹溪,一脸的落寞,却还是对着王凤山说道。 王凤山看着朱丹溪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若是有人家李公甫三分的胆子,这娇容也断不会被一个粗鄙的衙差抢走,你啊你,让我是或你什么好呢?” 王凤山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向着后堂而去。 出了庆余堂,许宣还沉浸方才许娇容的话,大姐要和李公甫结婚了!看来白蛇的轨迹还是和电视上一般,朝着固定的方向而去。 “前边的可是小许大夫?”远远的有人喊道。 许宣微微一愣,却不想是有人喊自己,继续跟着许娇容向前走去,不过倒是许娇容好奇,向后看去,只见后边一个差役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待看清许娇容的模样,连忙拱了拱手“原来是小李嫂子,小弟这边有礼了。” 许娇容有些羞涩的回了一礼,不过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这差役看见许娇容身边的许宣,也不解释,拉着许宣就朝着来的方向走去。“小许大夫,走走,知县大人有请!” 许宣有些惊愕的被这差役拉着朝着县衙的方向而去, “大哥,大哥,这是什么情况?您好歹也而给我说个原因哪!” 这差役拉着许宣一边走着,却是笑着回答“小郎中,你莫要着急,这次是好事,一个是三姨太病情大好,知县大人心情大好,所以请小许大夫吃酒,另外一个原因,恐怕是知县大人想请小许大夫有事相商,这就不是我这等小小的差役所能知道的了。” 许宣一看这架势,晓得自己不同意也得同意了,只好冲着楞在当地的许娇容说道“姐,我这就去去就回,” 许宣跟着这差役,来到了县衙,不过这次和上次不同,差役们都是笑眯眯的和蔼的很,早就有人领着他们到了县太爷住着的二堂,此时的杨知县,早就没有了曾经的冷淡,笑呵呵的正和王凤山说着什么,见到许宣到来,王凤山笑着说道“许宣,来,见过知县大人!” 许宣连忙过来施礼,正在他犹豫是跪下还是站着的时候,杨知县也已经笑眯眯的扶住了许宣的胳膊“哎呀呀,小郎中不要如此多礼,若是你看的起,日后不妨称呼我一声叔叔也就是了” 说罢,让许宣也入席,许宣推脱年幼,不敢与长者同桌,不过在王凤山和杨知县的再三劝说下,这才勉强坐在下首。 一番酒饮罢,杨知县刻意的缓和气氛,也不端架子,场中的气氛融洽很多,王凤山笑着对杨知县说道“大人来传唤的及时,许宣这才走没有多远,若是等他回家开始准备,恐怕您不一定能找到他喽” 喝了几杯酒的杨知县讶异的问道“王大夫此话怎讲?” 王凤山说道“再过几日,许宣的姐姐就要出嫁,许宣若是回去,在家筹备,准备物品,在寻他岂不是有些麻烦?” 杨知县一听,一脸的好奇“哦,不知道那户人家,能有幸娶得许小大夫的姐姐?” 王凤山哈哈笑了起来“大人,这许宣姐姐嫁给的,是咱们钱塘县县衙的捕快李公甫” “李公甫?”杨知县微微一愣,这人他怎么不知道呢?他杨知县来这钱塘县任职,这县衙里的其他人倒还好说,可是手下的三班捕快,其中两班明里暗里都听着姚捕头的话,只剩下一班差役,却都是老弱病残,不济事,他一直想扶植自己的亲信,选来选去,却没有一个人能担得起这个大任,倒是这李公甫还算是入得他的眼,倒是没有想到,这人竟然是许宣的准姐夫。 “李公甫啊,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公正廉明,一身武艺也还是不错的,我打算过两日,让他暂代步班的捕头,有能力的人,总是要重用的,我最不能容忍,有才华的人被埋没!”杨知县一脸正气的说道。 倒是许宣大致猜到了什么原因,不过还是拱手冲着杨知县拱手“多谢知县大人!不过李大哥人虽然公正,但是心思不够细腻,虽是武艺尚可,但是却是心思单纯,恐怕他不能帮助大人,所以请大人还是多多考虑一下。” 杨知县倒是没有接话,而是皱眉说道“两位大夫,内人前几日服用你的药物,本来已经大轻,可是,这几日,却是感到心悸心慌,动则气喘心悸加剧,不知这是为何?” “动则气喘?心悸加剧?这是气虚啊”一旁的王凤山说道。 第十九章 劫 接着王凤山说道“心气不足辩证,其气血鼓动无力,故见心悸气短,脉细无力或结代,神疲体倦,心气不足,卫阳不固则自汗出。心气不足,气血不得上荣,故面色淡白。心气虚,中气不足,胸中气机不畅,故胸闷不适。而心气虚,多见于发汗、泻下太过,或劳心过度,心气耗损或年老脏气日衰、病后体虚所致。三姨太久病初愈,当是此病。” “王大夫依我看不如这样,在麻烦你们师徒二人过去诊断一番,顺便在替湘桂看看,身体有无其他的隐患?”杨知县听王凤山说起来头头是道,心中也有了底,便开口说道。 “自当如此,自当如此”王凤山站起身,一旁正吃着饭的许宣,连忙站起身,跟着王凤山朝着后边杨知县的住处而去。 依旧是那间屋子,依旧是那张床,不过上次来时昏迷不醒的病人,此刻正坐在窗前,细细的缝补着什么,听见门响,这才回头看去。见到进来的王凤山等人,连忙福了一福“见过王大夫” 说罢,看见了王凤山身边的许宣,伸手摸了摸许宣的头,笑着说道“哎呀,直到现在我才看出来,救我命的小浪中,还是一位翩翩佳公子呢” 此时的三姨太,病情已然大好,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是难掩那娇艳的丽色,哪怕这久病初愈,在她的身上,也带着一丝病态柔弱之美,怪不得杨知县会深陷其中。 许宣被这三姨太手一摸,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连一旁的王凤山都悄悄的皱了皱眉头,这三姨太太随便了,不过当着杨知县的面,却是不好说是什么,许宣连忙拱手“见过夫人” 借着作揖的机会,许宣摆脱了三姨太的手。 “咯咯,还害羞了呢,”三姨太掩嘴笑道, 一旁的杨知县咳嗽了一声说道“夫人,莫要在玩笑了,赶紧让王大夫他们给你诊诊脉。” 这三姨太听了杨知县的话,这才坐到了桌子旁边,伸出如藕手臂,让王凤山把脉,此时的三姨太神情变得端庄起来,让人看去,仿佛大家闺秀一般。 许宣暗暗咂舌,怪不得人家三姨太,能把杨知县迷住,方才还是娇媚动人,现在却是又变得端庄温婉,啧啧,单单就是这整个人的气质转变,那就不是寻常人能抵御的。 片刻之后,王凤山站起身来“三姨太这身体已然无大碍,但是久病之后气血两虚,建议还是喝两天的中药保养保养身子,在下这就开两个方子,益气养血调养脾胃,将养一段时日,三姨太定然能恢复健康,” “如此,就麻烦王大夫了!”杨知县连忙说道。 王凤山略微一沉吟,来到了桌前,许宣已经将墨研好,王凤山提笔在这纸上写了起来,许宣凝神看去,只见王凤山开的是八珍汤,方用人参白术云苓甘草健脾益气,当归熟地白芍川芎滋阴养血,枣仁龙骨柏子仁安神,焦三仙开胃。这方子对于这心气虚,其实算不得对症,但是胜在稳妥。如是唤作他来开,怕是用药就有些猛峻了。 王凤山开完方子,见许宣在看方子,便说道“病人体虚久病i,补益药物用量宜小不易大,免得病人虚不受补,用药要柔润一些。亦不能单用补气之药,这气虚则血虚,血无气推动,则补则无用,气无血生化,则如无根之水,所以两者要一起调理。” 许宣这才恍然大悟,这些东西,他自是明白,可是既往没师傅给自己解释,所以许宣虽然能想到,但是却不会这么全面,虽说他是医学大学毕业,可是临床经验还是太少。所以今日王凤山的话,让他茅塞顿开。 王凤山和这杨知县说几句话,抬头看去,已然时间不早,连忙向杨知县告辞,退出了县衙, 在这门口,王凤山看许宣笑着说道“好了,耽误了你半日的功夫,速速跟你姐姐回去帮忙去。” 许宣方才在这县衙时,虽然因为王凤山给三姨太诊病,强自静下心来,此时出了县衙,这心也早就飞回了许家。此时听王凤山这么一说,便说道“既然师傅这么说了,哪徒儿就告退了!” “去,去,”王凤山笑着回答道。 许宣冲着王凤山鞠了一躬,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跑了过去。 王凤山看着许宣转过了街角,这才转身慢悠悠的朝着庆余堂的方向而去。 许宣不知道,在他的背后,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在他的背后,一直远远的缀着他,直到到了许府跟前的一处偏僻街角,这个几个家伙才加快了脚步,快步将许宣给围了起来。 正赶路的许宣,其实在半路上,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他又不能转身回去,天知道这几个家伙想要怎么对付自己,所以许宣只好加快脚步,想要趁着人多的时候,赶回自己的家中,不过可惜此时自己的身体还是太小,就那么几步路的路程,天都暗下来了,还没有赶回去! 此时,当许宣被这几个人团团围住的时候,本来紧张的心,忽然变得安静了下来,他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待这呼吸平稳了一些,这才说道“诸位,我许宣自认没有得罪诸位的地方,若是寻常许宣有得罪的地方,在下在这里向诸位大哥道歉,还望诸位大哥看在许宣年幼的份上,放在下一马” 这几个乞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带头模样的乞丐,冷笑了一声“哼,若是寻常你得罪了我们兄弟,你道一个歉,我们兄弟自然是不会和你一个小孩子过不去,但是,你小子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今日,只好对不住,兄弟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人家不要你的命,只是要你的双手!” 说道这里,这乞丐头大喝道“给我上,将这小子给我拿下!” 站在他身边的乞丐,听见他这一声令下,纷纷向着当中的许宣冲了过去!许宣一惊,连忙向着身后退去,不过此时的他,人小腿短,这连连退却下,只见那些乞丐,凶神恶煞的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就在此时本来连连后退的许宣,猛地顿下了脚步,双手猛地一扬! “呼啦”一声,冲到许宣跟前的众人,只是觉得自己眼前一阵白烟,接着眼睛一阵刺痛,一个个纷纷揉眼惨叫了起来。 许宣趁着这个机会,连忙向前冲去,同时心中暗道一声惭愧,这是他方才路过一户正在修缮房屋的人家,瞧见路边散落着白灰,就预先抓了一把,却没有想到,此时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第二十章 李公甫归来 不过看着这几个正在揉眼的乞丐,想起方才自己被他们围住时的情景,尼玛,幸亏自己有后手,否则今日自己没准就真的残废了! 想到这里,心中恼怒的许宣,抬腿就冲着其中一个乞丐的下身踢了过去。 “尼玛,让你们劫老子,今天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啊”被踢中的乞丐,顿时双手捂住了下身,凄厉的惨叫了起来。 许宣得理不饶人,不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报仇,日后可就没有机会!许宣接着抬脚,朝着剩下的这几个乞丐有踢了过去。 不过,这些家伙显然听见了旁边同伴的惨叫,一个个都有了准备,甚至其中一个强睁开了眼睛,就要抓住许宣的腿。许宣看情况不对,也不敢在收拾这些家伙,连忙转身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这跑了没有几步,只觉得后背一痛,一股巨力传来,接着许宣被这股力道,击飞了出去! “哼,早就这道这些家伙成不了什么事!幸亏我在这里候着,否则还真就耽误了大事!”只见这路边的阴影里,一个蒙着脸的男人走了出来,一边说着,一边掂着木棒,向着摔倒的许宣走了过去。 许宣暗道一声苦也,此时的他被这巨力击倒,后背疼的厉害,胸腹也是一阵的翻腾,此时想要爬起来逃走,竟也有些困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朝着他走了过来。 蒙面人来到了许宣的身边,伸脚踩住了许宣的脊背,擎起手中的大棒,狞笑着说道,“嘿嘿,小子,你倒是狡猾,不过你惹了人,就不要怪人家报复,日后,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做人,下次你就不是没有双手,而是小命都要没有了!” 许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是对方这一个壮汉的力道,他一个小小的孩童哪里能爬起来,努力了几番之后,许宣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挥动手中的木棒,向着自己的胳膊砸去! 正当许宣闭着眼睛等着对方的木棒砸到胳膊上时,只听一声闷响,他睁开眼睛看去,只见一个穿着一身公服,风尘仆仆的差役,正背对着自己,站在自己的面前, 在这公差的脚下,方才还耀武扬威的蒙面人,已经被踩在地上, 那蒙面人虽然被摔倒,口中却是不服气“妈的,趁着老子不备伤人,真真的卑鄙无耻,”说罢,又冲着远处的乞丐们喊道“他nnd,你们还都在哪里愣着作甚?还不过来,将这贼厮鸟给我弄残喽!” 远处的乞丐们,听见了这人的喊声,齐齐的应了一声,向着这公差冲了过来。 “呦呵,今儿钱塘县的乞丐都长本事了,竟然还敢袭击公差?那好,今儿老子就陪你们练练,让你们也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那公差气极而笑,摸出了一根哨棒,等这乞丐冲到近前,本来还静静等着的公差,右脚猛地一踢杵在地上的哨棒,那棒头带着呜呜的风声,猛地击中了当中一个乞丐的胸口。 “啊呀”那乞丐一声惨叫,却是被这木棒击飞了出去! 剩下的乞丐看见这情况,都有些退缩,但是其中的乞丐头目,瞧见这公差脚下的蒙面人,一咬牙,喝道“都给我冲,说啥也得把那个兄弟就出来!” 说完,这乞丐头目当先冲了过去,后边的乞丐一瞧这架势,手中举着砖块木棍,朝着这公差冲了过去。 “哼,还真的不知道好歹,既然如此,老子就让你们长长记性!”公差说罢,手中的哨棒猛地一抡,这哨棒带着呜呜的风声,扫向了冲过来的乞丐! 早就爬起来的许宣,呆呆的看着这公差,平淡的站在这街道当中,一个人挡住十数个乞丐,哪怕对方人数在多,攻击在凶猛,没有退一步,这公差的脚下,还踩着一个蒙面的匪徒。 只是许宣这么感叹的功夫,冲过来的乞丐,都已经被打到在这地上,那公差俯身揭开了地上那蒙面人的面巾,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之后,冷冷一笑“哈,我还以为咱钱塘县来了新人了呢,没想到是你,怎么,趁着我出去公干的机会,就想要对许宣他们动手?我看你们是皮痒了!” 这个时候,这公差扭过了脸,许宣这才看清楚了这公差的面目,忍不住惊呼道“李大哥,怎么是你?” 李公甫扫了许宣一眼“怎么,不能是我?你小子,如果不是我凑巧过来,你小子今天非得残废了!真是的,不知道你姐姐怎么想的,当初我让你们跟着我练武,你姐姐不肯,非要你们学医读书,看看你们兄弟两个这体格弱的,唉” 李公甫的话,让许宣猛地一怔,尼玛,是啊,李公甫既然能在衙门当捕头,功夫定然是能拿得出手的,哪怕自己跟着他学些三脚猫的功夫,也不至于和今天这么狼狈,显而易见,想要对自己动手的那些家伙,日后也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如此,看来真的要跟着李公甫学武艺了! 想到这里,许宣连忙说道“李大哥,我也觉得是这样,要不,你日后来药店教我们学武罢” 李公甫听见许宣这话,笑了起来“哈,许宣你想跟我学武?你到时候可别嫌苦!一开始学,可就不能退出了“ 许宣点了点头“放心了李大哥,我不会退出的” 李公甫脚下用力,将这地上趴着的蒙面人踢到了一边,不过这脚上用了暗劲,这蒙面人被踢到一边,虽然呻吟着,身体确实无法动上分毫,李公甫淡淡的问道“哥几个,都是在江湖上混的,我知道你们的规矩,但是今儿,你们动的是我李公甫的小舅子,我劝你们,还是告诉我谁指使你们的罢,若是到了衙门,再被用一遍刑再说,那可就别怪兄弟手狠了” 被李公甫打到再地上的几个乞丐,互相看了一眼,只见那蒙面男子,开口说道“这是徐老爷子府上找的我们兄弟,人我已经说出来了,不知能不能放我们走了?” 李公甫皱了皱眉,冲着这几个人摆了摆手“好,你们给我滚罢,若是日后还敢寻我兄弟的麻烦,虽然我李公甫在衙门只是一个捕快,但是想收拾你们,也是易如反掌!” 乞丐们听闻李公甫这么一说,转身朝着暗处跑去。 “李大哥,这几日你又押解配军出去了??”许宣看着李公甫,问道。 “恩,那日你们从县衙出来,我晓得你们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押解犯人走了,所以这几日并没有在家“李公甫一遍说着,一边从旁边的石头上,将自己的包裹等物取了出来。显然,正如李公甫所说,他是刚从外边回来,这还没有进家门呢。 “走,我送你回家,不然我不放心”李公甫四下看了看,却是拉着许宣说道 听着李公甫的话,许宣忍不住笑了起来“恐怕李大哥送我是假,想要见我姐姐是真罢!” 第二十一章 少女失踪事件 却说许宣跟着李公甫还没有回到家中,却看见在许府的门口,几个衙差正和开门的许娇容说着什么。 李公甫皱了皱眉,脸上换上了一副笑容,冲着那边的衙差喊道“哥几个,怎么有事么?” 门口的衙差回头看去,这才发现了过来的李公甫,纷纷笑着说道“哈哈,公甫,你回来了,正好衙门有事,让所有的休假当差的捕快都回去呢!得,你就跟着兄弟们回去” “不知道衙门是什么情况?”李公甫听见是公事,便问道。 当先的这衙差,听李公甫这么一问,愁眉苦脸的说道“唉,公甫,你刚回来不知道呐,最近县里年轻女子频频失踪,不知怎的,被知府大人知道了,限定了老爷七日内破案,老爷为了这事情,都要愁死了,给咱们下了比限,这不,雷头还有姚头,都超过时间,被老爷打了,两位不能带班,所以今日只好是我上了,不过若是三日还是不能破案,估计我也得跟着捕头他们回家养伤了。” 李公甫奇道“人口失踪的案子,按照姚头还有雷头的经验,应是很容易就能查出来的。这些女子之前难道没有和其他人就交往,趁着家人不备,从而跟着那些人偷偷溜走了?” 这捕快听闻,面色显得更加的愁苦“咱们都能想到的,姚头也想到了他派人询问过的,这几位失踪的女子,不是小康之家,就是大宅子里的女人,甚至还有官宦家的女子,若是那寻常人家,那倒也罢了,可是大户人家女子,家中守备严密,怎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走掉? 姚头和雷头两个,在这几户人家搜了好几日,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查到,如今换我上来,我也是没有办法,看来我只好老老实实的等着三天后的板子喽。” 李公甫安慰了这衙差几句,又听说,他们今天晚上就是要在许府旁边的绸缎庄王老板家中盯梢,便冲着许娇容还有许宣说道“我去衙门报备一声,明日我在过来寻你们” 说罢,李公甫冲着这几个衙差拱手告辞,向着衙门走了过去。看着李公甫渐行渐远的身影,对于这个姐夫,许宣倒是很佩服,不过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低头琢磨了半晌,这才猛地抬头看着许娇容“姐,你说要嫁人,不会没有告诉李大哥?” 许娇容扭捏的看了一眼“他在走的时候,给我说过,回来就要迎娶我进门的,这还能有假的么?前几日他族中长辈已经看了日子,说是这个月十六挺好……” 许宣听许娇容这么一说,不由的扶额,自己的这个姐姐,平日里看着也不迷糊啊,怎么如今到了这般大事上,竟然犯了这样的错?结婚居然没有和新郎官说明,甚至日期都没有告诉人家,这是要玩那处啊。若是人家李大哥因为事情耽搁,姐姐这次就要闹出大笑话了。 想到这里,许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许娇容说,只摇头跟着许娇容回到了家中, 不过如今许家家中人丁稀少,今日更是少了许仙,显得有些冷冷清清,阖府几十间房子,只有这三个人住,难免让人有些害怕,况且当时许宣许仙兄弟二人年幼,所以,从来都是跟着许娇容在一间屋里睡觉,不过,许宣和许仙二人,是在里屋,而许娇容在外屋而已。 劳累一日的许宣,和许娇容吃过晚饭,便都睡下了。只是等到半夜,许宣尿急,从睡梦中憋醒,从这床上起来,就要解手,此时只听这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此时的许宣睡意顿消,尼玛,这府里只有自己姐弟三个!许仙没有回来,许娇容和自己在这屋里睡觉,外边哪里来的脚步声? 这个时候,哪细弱的脚步声,却是停在了许宣所在的屋子外边,接着只见哪窗户上糊着的白纸,慢慢的被一根黑漆漆的手指,捅开了一个窟窿,接着,似乎哪捅开窗户的人,从这窟窿里,朝着屋里张望,片刻之后,只见一根细细的线香,被人从这窟窿里塞了进来。 哪袅袅的青烟,从这香上升腾起来,一股子淡淡的香味,让闻到这个味道的许宣一阵头晕。 “尼玛,这是迷烟!”头脑昏昏沉沉的许宣,身体一晃,脑子才有变得清醒了起来。 许宣这又联想到下午碰见衙门公差时的对话,心中不由的一紧,莫非,自己遇见了哪传说中的采花大盗?自己一个男的,对方肯定不会有兴趣,那么,很有可能是针对许娇容! 想到此处,许宣轻手轻脚的来到外屋,轻轻的推了推许娇容的肩膀,忙碌了一天的许娇容,这才睁开了眼睛,满是疑惑的看着许宣“二弟,怎么了?” 许宣连忙伸手做出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外边有人!” 此时的许娇容也闻见了屋里的味道,柳眉一皱,只见这屋外的走廊里,一个黑影正靠着窗户,许娇容大惊,就要起身打开屋门。 许宣一看许娇容的动作,苦笑着拉住了许娇容,姐姐这还真是雷厉风行,这要是打开房门,屋里就自己这个小屁孩,外加一个柔弱的少女,人家这采花大盗岂不是会跟着进来,这就是引狼入室嘛, 许宣示意许娇容稍安勿躁,接着递过来了一条浸了水的毛巾,示意许娇容捂住口鼻。这时咳嗽了几声,大声的说道“姐,你醒醒,我忘记说了,李大哥说了,今天他要和衙门的兄弟要在咱们这里守夜,我忘了给他们送吃的东西了,咱们厨房里还有吃的么?一会我给他们送过去” 许娇容听许宣这么一说,微微一愣,片刻反应了过来,配合的说道“嗯,还有吃的,不用管他们,一会他们饿的狠了,自然会去厨房找去。” 似是印证许娇容的话,只听院子里李公甫哪幅沙哑的嗓音响起“娇容啊,家里还有吃的么?” 随着李公甫的这个声音,本来在走廊里的黑影,此时却是一晃,消失在这夜色当中。 第二十二章 许娇容遇险,许宣斗采花贼。 看着这窗外的黑影消失,许宣这才快步来到了门口,将这房门打开了一道缝隙,只见门外李公甫提着一柄钢刀,猛地跳到了门口, “好贼子!当着你李爷的面也敢耍花招,看刀!”说罢,手中的钢刀,就朝着门口旁边的黑暗之处劈了过去。 许宣微微一怔,却是已经反应过来,急忙将这大门给关上了,不过好奇的许宣还是从这门缝里,朝着外边看着,只听当啷一声,只见李公甫的钢刀被一柄短刀架住。 “桀桀,你是怎么发现我藏在这里的?”黑暗中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哼!你身上的那个味,隔着三里地我都能闻得见!你想躲在一边,趁着我们大意的时候将人掳走,真是打的好算盘!不过,你本来的目标是张老板家,为何跑到这里?”李公甫沉声问道。 “桀桀,你的鼻子到是灵,但是你这样故意拖延时间,是想要等你的同伴过来,不过这样真的好么?”黑影阴笑着说道。 李公甫脸色一变,他确实有拖延这人的意思,方才他和对方拼了一把,发现这人是个硬茬子,李公甫忖度,想要击退他还容易,但是擒下这人,却是有点困难了。 所以李公甫才想要拖延时间,等其他人赶过来,好将他一举拿下。 不过对方已经看出李公甫的意思,却慢条斯理的陪李公甫说话,这就很不正常! “对方一定有阴谋!!”与此同时,门内的许宣想道。可是对方的目的是什么? 许宣暗暗想着,这个时候猛然想起问题在哪里了,李公甫来了这么大一会,许娇容怎么没有说一句话? “糟了!姐姐!!”许宣急忙回头看去。 只见屋里哪里还有许娇容的影子?许宣快步向里屋跑去,只见一个黑影抱着许娇容,而许娇容垂着头不吭一声,显然已经被对方弄晕了。而此时那黑影,已经瞧见冲进来的许宣,低低一笑,抱着许娇容就要从这窗户跳出去。 许宣心中大急,许娇容这要是被对方掳走,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许宣此时已经来到了许娇容不远,情急之下急忙也跟着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许娇容的身体。 许宣只觉得入手一个绵软的身体,许娇容身上那熟悉的香味钻入到许宣的鼻子当中,当下许宣急忙用力抱紧。 而本来已经跳起来要冲出去的黑衣人,被许宣前冲的力道这么一顶,斜斜的撞上了一边的窗户框,连同许娇容许宣,一起跌落地上,此时的许宣已经大叫“姐夫,快进来!!” 门外的李公甫听许宣这么一喊,立刻晓得许娇容出事了,哪里还顾得上拖延时间,手中的朴刀挽了一个刀花,揉身冲到黑衣人的近前,一阵凶猛的刀法,朝着那黑衣人攻去。 那黑衣人被李公甫这疯魔一般不要命的打法,打的有些缓不过劲,顿时被逼迫的退到了一旁。 正当双方打的不可开交之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喊声,这黑衣人晓得其他的差役怕是已经过来,扭头冲着屋内喊到“放弃货物,撤!!” 说罢,这人手朝着李公甫一扬,一团粉末冲着李公甫铺面而去,李公甫急忙跳到一边,等这烟雾散去,那黑衣人却是已经不见。 于此同时,屋子里黑衣人被许宣弄的邪火燃起,提掌朝着许宣的后背劈砍而去, “砰”的一声,许宣只感觉后背剧痛,眼发黑,胸口也一阵胸闷,嗓子也是一甜,不过他却是咬紧牙关,依旧紧紧的抱着许娇容, 这黑衣人瞧许宣这个模样,冷笑道“嘿嘿,是条汉子,倒是硬气,不过我看你还能不能挨过我第二掌!!” 说罢提掌又要打第二下,许宣看着这黑衣人的动作,情知自己恐怕再挨一掌,恐怕就要命丧黄泉,可还是咬牙紧紧抱住了许娇容。 黑衣人手掌带着呼啸的风声,狠狠地向许宣后背砸去! “放弃货物,撤”听见屋外的命令,眼见许宣抱着许娇容不放,非打死这孩子才能带走许娇容,可眼下情况,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杀人了,黑衣人只好狠狠地瞪了许宣一眼,利索的放开了许娇容,从这窗户一跃而出! “娇容!许宣!!”门外李公甫大声喊到,不过此时的许宣被方才黑衣人一掌打的喘不上来气,而许娇容依旧还在昏迷当中,当然没有人回答他。 李公甫心急如焚,又喊了几声,屋里依旧没人回答,李公甫再也等不下去,提脚将这木门踢开! 瞧见屋里的情况,几步冲了过去,抱住了许娇容,一脸焦急的喊到“娇容,娇容,你醒醒,快醒醒!” 而被冷落一边的许宣,翻了一个白眼,本来想说李公甫重色轻友,可转念一想,人家抱着的是自己的姐姐,这么担心许娇容,不是好事么? 转念许宣苦笑起来,这才几日,许宣已经融入到这个身份中去了,对许娇容这个大姐,许仙这个小弟,不知不觉感情已经变得如此深厚了。 本来许宣看着李公甫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还想欣赏会,但是如今自己后背已经疼的厉害,许宣只好忍着痛说道“姐夫,我姐只是晕过去了,你放心好了” 李公甫听许宣这么一说,这才静下心来,在许娇容鼻下一探,察觉到那微微的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方才他关心则乱,见许娇容倒在地上没有反应,心急之下也忘了检查,先入为主的以为许娇容被对方伤了性命。 被许宣这么一说,也不好在抱着许娇容,将许娇容放在了床上,这才发现许宣依旧躺在地上,“许宣,你受伤了?” 许宣苦笑起来,大哥,我都躺这里半天,您才发现啊! 当李公甫将许宣扶起来,查看许宣后背的伤势时,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只见许宣的后背上一只乌黑色的掌印清晰可见,不过这掌印不是人手,而是类似什么尖锐爪子一般的模样,看起来,分外的狰狞! 第二十三章 误会 “许宣,你后背受伤,一会我给你敷些跌打损伤的膏药,这几日记得来我这里按时换药,另外,你这伤势,必须经过我这样习武之人的推宫活血,千万莫要仗着自己懂医,自己治疗去,你们大夫那套东西,放在你这伤势上不好使!”李公甫一边查看许宣的伤势,一边郑重的吩咐道。 许宣背上的伤势,被查看伤势的李公甫不小心按到,顿时疼的许宣呲牙咧嘴“知道了,李大哥,你轻些,轻些,很疼的好不好!” 在许宣的抗议声中,李公甫粗暴的给许宣包扎完伤口,这个时候,只听一阵叫嚷声,许宣翻了一个白眼“看来无论那个时代,官府的力量,都是最后才姗姗来迟,干的就是清洁工阿姨的工作。这绝对是一个亘古不破的真理” 李公甫站在了门口,和“急匆匆”赶到的众多衙役会面,和众多衙差当中,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壮硕衙役,说起了方才的事情,只见那个络腮胡子,听李公甫说完,低头查看了一下地上方才打斗的痕迹,又进屋看了看许宣身上的伤口,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冲着众多衙差讲了几句话,然后只见一队队的队伍,开始沿着方才哪两个黑衣人消失的地方搜寻了过去。 哪络腮胡子看了一眼屋里昏迷的许娇容,笑着拍了拍李公甫的肩膀“公甫,你留在这里保护这位姑娘,免得这些采花大盗在去而复返,这重任,你莫要疏忽了” “就是,就是,公甫兄弟好生伺候着,若是你不成,兄弟们可都等着保护这小娘子呢,只是到时候,公甫可别吃醋啊!”人群中有那年青的差役,和李公甫开着玩笑。, 李公甫一听这些差役的话,老脸变得通红,摆手说道“我这是捕头吩咐的,岂是你们说干就能干的?你们还是老老实实的抓犯人去!” 众人听见李公甫这话,纷纷笑着四散而去。整个许府,随着人走远,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许宣看着这站在门口的李公甫,不由的皱紧了眉头,他如今身体的模样,虽然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可是他的心理年龄,已经是二十多岁的成人了,在如今那两个采花大盗被惊走,需要人手全力追捕的情况下,那捕头还要李公甫留下来,绝对不是什么想要照顾李公甫“英雄救美”的心思,恐怕,对方真的有可能回来找他们麻烦可能! 如果这些都是猜测,可是哪李公甫哪紧皱的眉头,就绝对说明了问题。 “李大哥,今日多亏了你及时赶回来了,否则今日姐姐还真就是危险了,可是,你怎么知道今天这些家伙会来咱们家?”许宣开口问道。 李公甫走到里屋,将黑衣人打开的窗户关上,看了一眼许宣,方才许宣在屋里拼命抱着许娇容,这才让他李公甫有机会从哪黑衣人救人,这让李公甫对于这个未来的小舅子,有些刮目相看,毕竟当时那种危急的情况,莫说一个孩子,就是一个成人,遇见这个情况恐怕也要慌乱失措,可是他的这个小舅子,却是在这危急时刻,拼着自己硬捱对方一掌,也没有放手,算是个汉子,挺对他李公甫的脾气。至此,李公甫对于曾经许宣那软弱的不好印象,这才是彻底的改善了。 若是换成以前,他绝对是懒得和这小子说话的,但是今日,李公甫却是耐心的和许宣解释道“今天我回到衙门,就听兄弟们说了这案子,这群贼人,并不是无迹可寻,他们相中哪家的姑娘,就会在这门口画上一个白圈,若是这家姑娘长得漂亮,他们就会在这白圈里在画一个小圈,今天夜里,本来他们的目标,是隔壁不远的钱庄张员外家的小姐,可是我们等了大半宿,却是一个鬼影也没有看见。 我想起回来时,瞧见你们家门口,好像涂着一个圆圈来着,就怕这些家伙会奔着你姐姐来,便和捕头说了一声,溜了过来,我也没敢走正门,从这院墙翻了近来,不成想,还就真的让我碰见了哪两个家伙,不过,这采花贼却是难缠,一旦盯上了某个人,他们就不会放弃,无论你怎么防备,他们找机会也会将人掳走,这被掳走的姑娘,却是怎么也找不到了。” 许宣听这李公甫这么一说,顿时也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自己半夜被尿憋醒,瞧见了对方的迷香,今日的事情,还真就不好说,也幸亏这个年代的迷烟,威力还不够强大,若是换成后世改进版本,自己和姐姐怕是真的逃不过去了。 “也不知道,这次衙门的人,能不能抓住对方,”许宣有些担忧的说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根据李公甫方才说的信息,这些家伙恐怕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李公甫抬头看了一眼门外黑漆漆的夜空,摇了摇头“难啊,这两个家伙既然向着那个方向逃走,那么他们必定已经安排好了退路,岂会那么容易就被抓住的?恐怕,今日雷捕头他们就要空手而归了” 许宣对于李公甫的印象不由的大为改观,前世的白蛇传当中,李公甫老是一副大大咧咧直来直去的模样,给人的印象,就是一个有勇无谋的莽夫,可是今日看来,却完全不是这样啊 李公甫回头,瞧见许宣正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顿时得意的一仰头“哼,就凭衙门里的那些家伙三脚猫的把式,不被人家抓住都要烧高香了,要是我去,没准还有些可能……” 许宣差点没有一头栽倒地上,总以为自己看错了,其实是自己真的是想多了…… “嘶,头好痛啊!”一旁床上的许娇容一声低低的呻吟, 李公甫听闻,快步坐到了床边“娇容,你怎么样?哪里头疼?” “头痛,脖子也痛,”许娇容捂着头,皱眉说道,这时,她仿佛察觉到哪里不对,抬眼看见了坐在床边的李公甫,有看了一眼外边漆黑的夜空。稍微愣怔了片刻,猛地尖叫了起来 “李公甫,你好大的胆子,没有姑奶奶的允许,半夜就敢过来!”说罢,许娇容杏眼圆睁,接着抬起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李公甫的背上,将李公甫踢落地上。 “哎呦!”李公甫蹲在地上,不由的疼的叫了起来,不过,他还是冲着许娇容说道“娇容,你莫生气,你听我解释!” “哼,闭嘴,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李公甫是这样的人?明日我就去跟郝大叔说,我许娇容不嫁给你这卑鄙小人!”许娇容冲着李公甫骂道,不过说着,眼角却是流出了泪水。接着头埋在双腿上,低声哭了起来。 “哎哎,娇容,你哭什么啊,你莫哭了,你听我解释,这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李公甫有些手足失措的说道,可是此时的许娇容的模样,他的话哪里能听得进去? 第二十四章 许宣的案情分析 “解释?你解释什么?大半夜的,你跑到姑娘家的闺房想要做什么?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让我这以后怎么做人?”许娇容捂着脸哭道。 李公甫看许娇容哭成这样,顿时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这一回头看见许宣在旁边正在偷笑,眼睛一亮,伸手拉住许宣“你小子偷笑什么?还不过来替我给姐姐解释解释” 许宣看着李公甫哪求救的目光,强忍笑意说道“姐姐,你误会李大哥了,今天晚上采花贼差点将姐姐你掳走,幸亏李大哥及时赶到,否则今天可就麻烦了” “是么?”许娇容侧着头,峨眉轻蹙,似是回忆什么。 半晌之后,这才抬起头“晚上好像有人在咱们窗外……” “对对,那就是采花大盗朝屋里放迷烟,想要将你迷晕,娇容你都想起来了!”李公甫兴奋的说道。 许娇容“没有……再说了,天知道外边的那个黑影,是不是你在外边……” 李公甫听了许娇容的话,脸上刚露出笑容,可是听到后边的话,顿时变成了哭脸。“娇容,那人不是我” 看着李公甫的哭脸,许娇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聪慧如她,哪怕刚清醒时有些迷糊,现在岂能不知许宣说的是真的。许娇容这一笑,满屋都仿佛一亮,一张清秀的脸庞,此时却多出了一丝少女应有的妩媚。这一刻,许宣才真的感受到,姐姐,是到了该嫁的年纪了,在耽误下去,她就真的成了老姑娘了。 一旁的李公甫,长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许娇容,把娇媚的许娇容看的低下了头,白皙的脸上爬上了两朵红晕。 这时候,门外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有人在外边喊道“李公甫!走了” 李公甫急忙打开了院门,只见捕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李公甫见到那满脸络腮胡子的雷姓捕头,急忙拱手问道“雷头,可否追到了那两个贼寇?” 雷捕头叹了一口气,冲着李公甫摆了摆手“莫问了,这两个家伙腿脚太快,兄弟们追过去,早就不见踪影了,今晚我看咱们是白忙活了” 李公甫脸上露出了一丝失望,这两个家伙不除,他李公甫心里也不安生啊,毕竟他也是衙门的公差,哪能天天在家保护许娇容? 不过李公甫很快恢复了过来,冲着雷捕头说道“雷头,兄弟们折腾了一夜,想必也都很累了,要不先让兄弟们来这里歇歇脚,喝点热茶吃点饭?这大晚上的,衙门里恐怕连口热水都没有了呐” 这雷捕头踌躇了片刻,他自然知道李公甫说的是实话,衙门里的条件,哪里有那么好?莫说热水,恐怕凉水还要自己去水井里打呢,他回头看着手下的捕快们,方才为了追哪贼寇,一个个都跑的满头大汗,此时都是满怀期待的看着自己,雷捕头点了点头“也罢,我看咱们就都到这许府休息休息,不过咱说好了,你们到了这里边,都给我规规矩矩的,那些偷鸡摸狗顺手牵羊的毛病,都给我收起来” 下边的人,听见雷捕头发话,一个个都高兴的笑了起来,其中更是有哪跳脱的捕快笑道“雷头放心就是了,这可是公甫的未来老婆家,兄弟们怎么也不会在弟妹面前做那些不要脸的事情” 雷捕头这才松了一口气,挥手带着人来到了许府,方才听见李公甫话的许宣,早就和许娇容拿着钥匙,打开了许府废弃的房屋,虽然许久没有住人,但是在勤快的许娇容的手里,这些屋子还是很整洁的。 一旁的许宣已经将灶火点燃,和许娇容忙着开始烧水,李公甫想要帮忙,却是被许娇容从这厨房里推了出去,让他到前边招呼客人。 “姐姐这还没有嫁过去呢,现在就开始进入贤内助的角色了,”许宣一边点着火,一边轻声取笑起来许娇容来。 “去,你这孩子,怎么也来笑话姐姐?从这树上摔下来一次,你倒是变了许多,若非从小看你长大,我真真要怀疑,你是不是那些鬼狐精怪变化成我弟弟模样。”许娇容冲着许宣啐了一口笑道。 许娇容这话,却是让许宣不由的打了一个寒战,他抬眼看去,发现许娇容依旧忙着向铁锅当中倒入井水,这才晓得方才这话,是许娇容的玩笑之语,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是不敢在和许娇容说笑了。 许宣这心思回到了今日这事情上来,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的采花贼,大多数都是悄无声息的和人家姑娘行那鱼水之欢之后,接着就迅速销声匿迹,让苦主找都没有地方找,若是对方有了戒备,大多都是直接放弃。 而听方才李公甫说的这两个采花贼,却是反其道行之,相中了哪家的姑娘,非常嚣张的留下了记号,哪怕家中已经做好了防备,这些家伙也能想法子,把人给掳走,这本质上,和那些寻花问柳的无耻之徒有着不同,他们这两个家伙,是掳走人为目标的,也就是说,他们的目的,是想用这些姑娘进行更大利益的交换! “娇容,娇容,水烧好了没有?”李公甫从这门外叫嚷着走了进来。 “哎,烧好了,你去拿个铁壶过来!”许娇容应道。 李公甫应了一声,他常来许府,自然知道这壶放在哪里,不多时,就提着铁壶走了进来。 “姐夫,你说这两个采花贼的目的是啥?”沉思中的许宣,忽然抬头问道。 “额”正向铁壶里舀水的李公甫,听见许宣这么一问,稍微愣了一愣,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想必这些贼人,有着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许是弄到一处隐秘所在,供他们寻乐所用” 许宣摇头“怎么可能,这么许多人,得多少吃食?这两个采花大盗,想要的话,大可以随时用那迷香将人迷昏,哪不是更方便?” “哪他们万一有钱呢?难不成你觉得是他们觉得掳走人好玩?”李公甫想了片刻,却是理不出头绪,不耐烦的说道。 许宣手中拿着木棍,在这地上画着,“姐夫,你说着有没有可能,这些姑娘是他们先看中的,然后就想这些姑娘运走,卖给那些想要买人的人, 听姐夫方才说的,这失踪的姑娘也大多是相貌清秀的女子,既然这些人废了这么大的劲掳人,那么价格绝对不会低,那么购买这些女子的,若不是青楼楚馆,那就是一些达官贵人!” 许宣这话说出来,李公甫也是眼睛一亮“对啊,就是这个理儿!被你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通透了,”说罢,他也不舀水了,江浙铁壶放在地上,就要向外走去。 “姐夫,你要去哪里?”许宣急忙喊住李公甫问道。 李公甫疑惑的转身看着许宣回答道“当然是告诉雷捕头啊,案情被你这么清晰的分析出来,那还不好找么?直接告诉雷捕头,案子也能破了,那些女子也少受些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