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南向西》 开篇章1 楚小南三岁了 如果说你真的只是为了遇见我,安排好了一切,那我安然地做你的新娘,不就好了。这难道不是你我之间的姻缘吗? 如果你只是在我身边想说一句,你是我最喜欢的那个人,我是不是觉得这种幸福对我而言是一种奢侈呢? 不是为了你,我才会觉得这世界显得可爱,可是,你在我身边,我并不觉得,这世界就因为你而灿烂过。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相信吗? 吾以南,你个王八蛋! 楚向西,你算个什么! …… 一南一西能相遇,是宿命的安排。 一南一西能分离,是必然的结局。 上天让你我能够相遇,还让两人谈了一场恋爱…… 假如,自此以后,再也不会遇见,我知道,我的南边有你,你的西边有我! …… …… …… 黑色打着一朵粉色蝴蝶结的厚厚的笔记本,放在尘封的保险箱里。此刻,被一双小手轻轻地拿了出来。 “妈妈,这上面画的是那个地方?我想去妈妈画的那个城市去。听鹿叔叔说,那个城市能找到我爸爸。” 小家伙今年三岁。跟着他的妈妈姓。长得特别可爱,眼睛很大,像天上最闪亮的两颗小星星。有一对长长的睫毛,鼻梁长得恰到好处,很让人伸手去触摸下。尤其那张嘴巴,天然地如贝齿一般,刚长出来没多久的牙齿整整齐齐,尤其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像那个人。 小家伙这般小就特别听话,天生下来都不哭闹,周围人都说,这孩子出了产房回到家,那眼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只要看到他的妈妈,他从不委屈,也不哭泣。三年来,唯一哭的时候就是他想他的爸爸。 说话还带着些许不通顺,但这孩子过早的说话能力让楚小西接受不住。 “妈妈画的那个城市,没有你的爸爸。要是你真的要爸爸的话,鹿叔叔以后就是你的……” 楚向西从小家伙手里拿过那本厚厚的日记本,然后合起来,把小家伙从保险柜上抱下来,重新把笔记本放进去,然后,轻轻地关上了那躲在角落里如果不是这个小家伙给打开会永远被楚向西遗忘的保险柜。 “洗洗手,去吃饭!” 楚向西背对着自己的儿子,停顿了一下,然后打算离开。 “我听鹿叔叔说,会永远做我的叔叔。鹿叔叔说,我有爸爸……” “别听你鹿叔叔胡说!” “鹿叔叔说我爸爸叫吾以南。”小家伙撅着嘴,一脸地倔脾气。 他的样子跟他的那个爸爸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生气倔强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他不是你……不是你爸爸。永远都不是!” 楚向西咬着牙齿,努力不让自己把眼泪掉下来。 那个人,她已经在决定生这个小宝贝起,就不会再想了。她决定了。不会再去想,永远不会。 那是个坏家伙。 绝对的坏家伙! 为了喜欢他,她做了什么,可是那个家伙呢?就是觉得自己是个丑小鸭,被欺负,被嘲笑,被抛弃吗? 那天看到的,那种场景,做为一个女人,我该如何原谅? 吾以南,你就是个王八蛋,男人中的败类! 我以苍天明誓,我楚向西,一辈子都不会去想吾以南!也祈求一辈子不见! …… …… …… “你决定了吗?”鹿鸣站在医院的长廊上,望着坐在长廊那张鲜红的长椅上的楚向西,许久,问了这么一句。 “决定了!” 楚向西攥着拳头,鼻子莫名地酸楚。 “这么大的事情,真的不让他……” “他不需要知道。”楚向西赶紧抢过话茬,俨如快刀斩乱麻般利索地截断鹿鸣要说下去的话。 “也许,你看到的不是真相呢?至少在了解真相后再做决定,不好吗?” “不好。” “你很恨他?”鹿鸣默然了好一阵子,又小心地问道:“既然恨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你知道的,你现在的处境并不能让你支撑你做出的这种决定的。” “我的孩子,我有权利保护。那些人,都去见鬼去。” 楚向西只要特别生气和特别委屈的时候,都会使劲咬动她的小嘴唇,然后低着头,闪亮的大眼睛会把视线移到一边,长长的头发偏在左侧,样子像是一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做为一直默默守候在这个小兔子身边的鹿鸣,很清楚这个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姑娘。 “决定了就好。以后……一切都会好的。你的设计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设计。” 鹿鸣并没有说出那句以后你身边有我的话。他已经习惯了隐藏自己的心意。一路走来,他的行动能说明他对她的一切心意。 奈何,这个楚向西,眼里只有那个男人。 三年前的一次决定,身边从此多了这么一个小家伙。 努力平复了三年来已经不再起波澜的心情,收了那个总是脆弱的心,三年来,她变得格外坚强。从她从小就病弱的身子到现在一个人去医院,一个人扛很多的生活品上楼,一切都变得格外独立。三年来,她活得像是个勇士,面对一切的她都视做足下泥丸。 蹲下身子,握着小家伙的手,亲亲地道:“听妈妈的话,去洗手吃饭。妈妈今天做了你最喜欢吃的小熊饼干。” “我不要吃。我要找爸爸。” 小家伙咬着牙齿,倔强地像一头倔驴。楚向西看到这小家伙咬着牙齿的样子,感觉,这小家伙唯一遗传自己的基因大概就是这么一点。 那长得比他爸爸还要好看的脸蛋肯定不随自己。 “楚小南,你别过分!不然妈妈真要打你啊!” “要是妈妈打我就去找我的爸爸,那妈妈你就打。” 小脸当真凑上来,没有一点退缩。 楚向西心上一疼,腾地站起来:“吃饭!” “妈妈难道就不想我的爸爸吗?” 楚小南眼睛眨巴眨巴着,又问道:“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我为什么没有。是妈妈坏,不要我的爸爸吗?我听隔壁的小曦说,只有父母相爱才能有宝宝啊。如果小南的爸爸妈妈不相爱的话,小南肯定是被妈妈捡来的。” 小声的抽噎,身子微微颤动着。 一句话,让本来伪装的极度坚强的楚向西有点忍不住,重新蹲在楚小南面前,摸着小家伙的眼泪,“只要我家小南好好吃饭,妈妈就答应我家小南,找爸爸好不好?” “真的吗?妈妈?”楚小南一秒变脸。抱着妈妈撒娇起来,“小南这就去洗手吃饭。吃完饭妈妈就带我去。” 松开抱着楚向西的手,洒脱地跑开了。 开篇章2 楚小南三岁了 吃饭的时候,楚小南小嘴巴吃着饭,一边不停地问话:“妈妈,小南不是捡来的?” “妈妈,你和爸爸一定肯定很相爱,才有我这么可爱的宝宝?” “妈妈,你长得这么漂亮,是不是我的爸爸也跟我一样好看?” “妈妈,如果我爸爸送我去上学,我一定告诉那些同学,我楚小南也有爸爸,还是个帅气的爸爸……” 楚向西望着楚小南狼吞虎咽的样子,吃的满脸脏兮兮的,拿了纸轻轻擦拭,一边说道:“你呀,慢慢吃饭。真的是,吃着饭这小嘴巴也说个不停。这习惯可不好。” “我想快点见到我的爸爸嘛。” 楚小南高兴地不得了。 ‘叮咚,叮咚……’ 楚向西的手机铃声从桌子一边传了过来。楚小西看到是鹿鸣的电话,随手接了,道:“喂……” “是我。我在你家楼下。小南下午不是要去国画班学画画吗?我来接他。还带了一点你日常吃的,已经放你家门口了,门打开就能看到。” “哦。”楚向西有些出神。 “我还买了玩具,也在你家门口放着。那个是……以南的爸爸托我送的。” “哦。”楚向西习惯应答着,突然,听到了什么刺眼的东西,猛然问道:“你说什么?”声调一下子调高了好几倍。 突如其来的声调把楚小南吓了一跳,“妈妈……” “没事。没事。我家小南先慢着吃饭。妈妈接个电话。”楚向西抚摸着儿子的头,然后,才捂住电话,朝门口走去。 市中心二环内的房子,三室两厅,布局很合理,就是面积不大。119平方。一年多半万的物业费,一年四季的暖气,尽心竭力服务每一个用户。市价在二百万左右。 主要是坐落在繁华地带,周围配套都是一流中的一流。 以楚向西目前的工作能力所得的报酬,根本不可能去想市这个地段的房子。房子是鹿鸣送的。说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找得到。 的确,三年来,唯一一次见面的就是大学时的叫李欣然这个大学闺蜜,除此之外,所有的认识人都不曾见过。 吾以南住在隔壁城市,两个地方相距二百公里。驱车一天可以一个来回。 可是,三年来,谁都不知道彼此的信息。 而这一通电话,像一个陌生且熟悉的人闯了进来。 “你说什么?他的爸爸?他的爸爸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还买什么玩具?他的爸爸怎么知道我有个……有个孩子?” 楚向西打开门,把那些日常用品拿了进来,的确,在这些日常用品一边,有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光看那种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 楚向西尽量把说话的声调压的很低,但鹿鸣明显听得出来,对面这个女孩已经是极力克制心中的愤怒了。 “小西,先不要生气。我觉得,三年了,有必要让他们知道你的境况。毕竟我的父亲跟他的父亲是经常约棋的玩伴,前不久,一不小心,我爸爸给说露了嘴……” 鹿鸣习惯称呼楚向西为小西了。他觉得很亲切,至少,他个人认为,这样叫起来显得不难么陌生,至少,自己感觉,比较亲切点。 “为什么我的事情,要告诉你的爸爸呀?”楚向西瞥眼看到楚小南依然很关注吃的东西,身子移到一边,继续小声问道:“三年了,我以为可以平静地生活。小南已经上了幼儿园,现在他的父亲知道我,还知道有这个孙子,接下来,我该怎么办?你说怎么办呢?” “我已经找过吾伯伯谈过了。吾家只有吾伯伯知道。吾伯伯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包括吾以南再内。这一点,吾伯伯是保证过得。你也清楚,吾伯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妈妈,我吃好了。”餐厅传来楚小南稚嫩的话语。 “不和你说了。小南吃好了,我送他出去。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在老地方见了再谈。” 楚向西不顾鹿鸣的回复,就挂断了电话。 鹿鸣放下电话,朝身边的一位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的老人摇了摇头。 “她不肯见我?”那位老人说出这句话,情绪有点激动。但还是稳住了。左手上的那根价值不菲的拐杖足够支撑他摇晃了几下的身躯。 “给她一点时间。毕竟,这三年来,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确不容易……” 鹿鸣极力想替楚向西争取一点地位。眼前这位吾家财团的掌门人,说话足够有分量。 “那就回来。我吾家的血脉岂能流落在街头巷尾?”老人大概情绪激动,咳嗽了几声,“安排她母子两人住在这里,是你的注意?看周围还不错,看来,她们母子两人这三年多亏你的帮助了。” “吾伯伯,应该的。”鹿鸣从这位老人话语里,听出了些许埋怨。但他却当没有听出来一样,礼貌地回应了。 回头看到那偏瘦的身影出现,赶忙对这位老人道:“吾伯伯,她们下来了,还请……” “知道。”这位老人回头看到有两个一高一低地身影出现,提着拐杖走到了一边拐角处,然后默默地背靠着墙壁,心情不断起伏。 那两个身影走到鹿鸣身边,说了几句话,那个小孩子轻步上了车,然后央求鹿鸣车窗摇下来,对着楚向西叫喊:“妈妈,答应小南的话别忘记了哦。等小南上完这节画画课,就放假期了。妈妈可要放学接我回家,去找爸爸哦。” “知道。知道的。赶紧进去。鹿叔叔在前面开车,不要打开车窗。知道不?” “楚向西,你能送小南上学能换个离别词吗?我都听腻味了。” 就在楚向西生气的时候,鹿鸣嘴角微微一笑,关了车窗,交代小南把儿童座椅绑好,车子缓缓离开了。 车子没开出去多久,在离开小区门口的时候,鹿鸣手机来了一条信息:四点半,半岛咖啡厅23桌。我们谈谈。 鹿鸣笑着说道:“谈谈就谈谈,你把你的孩子叫楚小南,就证明你的恨相对你对那个人的爱要微弱的多。如果,这辈子,我能看到你足够幸福,我鹿鸣才能放手。楚小西,再你还没有爱你的人回到你的身边,我是不会放手的。” 回头看到楚小南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鹿鸣温暖地笑了一笑,车子开的极度安稳。 楚向西目送那辆凯迪拉克离开不见,才转过身子,发了那条信息。然后,默默地上楼。 这个时候,有小区的人看到楚小西,眼光带着异样:“看,就那个女人,像是被人包养的小三,一天不工作,却可以住这么好的小区……” “知道什么?看到刚才那辆车的主人吗?那可是天明药业的少公子,我家那口子就在那家公司上班。那公司你是不知道,真够气派……” “难怪……不过,这么年轻被人包养,现在的女孩子是怎么想的呀?没一点上进心。” 两个浓妆艳抹的夫人满嘴不留一点德飘然从楚向西身边经过,完全没有在乎她们说的话让当事人听起来有多刺耳。 楚向西握着淡粉色裙摆的一角,委屈的难以抑制。 真想过去理论几句:她楚小西除过房子没有掏钱,其余的一切她那里还被人包过?她的工作可以让她不去公司就能够得到一定的报酬,她的设计稿成功地催生了一个时装品牌的诞生。那个让全国都尊称奢侈品牌的兔宝贝已经是时下女装最为红火的,就她这个专利足够她五年不用工作自然衣食无忧。 “这些人,真的是……” 楚向西憋红了脸,就无能为力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望着那两个夫人一摇一摆地离开。 开篇章3 楚小南三岁了 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离开,那位柱着拐杖的老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身后紧跟着一位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穿着笔直的西服,个头很高,长相很是俊郎。他叫天诚,是三年前,吾以南安排给自己父亲的专职司机。 “董事长,要不我去……” 天诚很想追过去问问,那个女孩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位老人就是h省盛光集团的董事长,在这位老人手里创造出了名震全省甚至全国的盛光集团。其业务大到政府采购的各种东西,小到超市买的棒棒糖,其集团几乎囊括了所有。如果说,在市没有听过这位老人的名号,肯定是孤陋寡闻的事。 这位老人叫吾家温。有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儿子,叫吾以南,老二是个女儿,叫吾以年。 因为这两个孩子,是这位已经年过半百的老人还在为这两个孩子操碎了心。 当得知他做了爷爷,有个可爱的孙子的时候,这位老人笑的差点牙齿都掉光。 老远看到孙子那个模样,这位老人却踌躇不前,眼泪禁不住润了眼眶。 “长得跟他的父亲真相像。”吾家温嘴巴动了动,就说了这么一句。 天诚打算朝那个女孩追过去,吾家温道:“回来。开车回家。” “董事长……” “带我回去!还有,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以南知道。要是有消息传出去,我不会客气!” 吾家温面色和蔼,但说起狠话来,无声无息间透着不容置喙的辩驳。 “知道了。董事长。” 天诚小心翼翼地带着这位老人出了小区的门。 上车刚坐稳,吾家温突然想到了什么,朝窗外看了看那个小区的名字——朝晖家业。 “天诚,每天这个时候,带我来这里。还有,仔细调查有关那个女孩的一切。我要尽快得到她的详细资料。” “是。” 天诚发动了引擎,遮盖了他的一点小情绪:三年来,你老人家可是没少打听她的下落,现在要我办这些事情,不是为难我吗? 盛光集团总部。 那栋大楼在市是地标建筑。豪华程度不言而语。 吾家温没有回家,半道上去了集团,坐在66层的办公室里,头一次拿起了烟。 “通知小李进来。” 很快,有个年轻的姑娘干净利落地出现在吾家温的办公室。 “以南最近在忙些什么?” “吾总最近一直忙着和雅丽的婚事。听说吾总为了雅丽小姐,特意去了一趟苏州。” “他去苏州干什么?”吾家温脸色很是不悦。 “苏州有一家手工做的丝绸嫁衣,特别讲究,吾总亲自带着红姐去了苏州。” “他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吾家温手上的烟直接掐灭在烟灰缸里,“给你们吾总打电话,让他第一时间赶回来。现在,就现在打。” 这名叫李瑶瑶的得力秘书第一次看到这位泰山压顶都不会动摇一丝情绪的老人,此刻,看起来情绪异常混乱。 当下,赶忙拿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机。刚要拨通对方的电话。 “算了,通知你们吾总,说今晚家里有个家宴,他能回来就回来,不回来……也没事。” 吾家温稳定了一下情绪,按了一下天诚手机,然后吩咐:“天诚,备车。我现在要回去!” 不到一分钟,天诚出现在门口。和李瑶瑶对了一眼,搀着这位老人出了办公室。 当吾以南在苏州一家名叫龙凤绸的小店停住脚步,眼神望着这间颇为陈旧的门面,有点失望。 身边站着一位穿着极为时尚的女人,淡妆下的女人,挽着袖子干练的样子,还有那微微一笑的表情,像是眼前看到了一处不被人知的宝藏。 “红姐,就这里吗?” 吾以南嘴角上扬,神色透出一丝妖娆。不可否认,这个男人比女人要好看一点。 “做为盛光首席设计师,没有人比我的眼光更独到。要做出不一样的嫁衣,这里是最好的所在!” “名扬嫁衣自明朝沿袭下来,在清末手艺就谣言失传了,你说这间小店会做出名扬嫁衣,你最好把这件事情不当成而戏。” “放心。为了你的要求,我可是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了。相信我红姐的实力!” 吾以南还想说点什么,手扬在半空,还是放了下来。 “进去。” 吾以南刚走出两步,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吾以南接过,听了一会电话。神色有点异常。 “吾总有事了?” 红姐问道。 “我爸爸的电话。说今晚有家宴。问我能不能赶回去一趟。” “难得伯父家宴,你还是赶回去比较好。毕竟,你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的爸爸了。” “那,这里的事情,你处理下。做出来发给我看看。” 吾以南把手机放在兜里。然后,头也没回就离开了。 红姐望着这个孤单成瘾的身影,然后回头望了望这家丝绸店面,笑了一下,“你结婚的女人可不喜欢丝绸做得嫁衣,如果我没有猜错,是那个小姑娘喜欢的。真不知道,那个小姑娘都消失三年多了,还是放不下,还记得人家的喜好。这都快结婚了,还是放不下,要是做出丝绸嫁衣,陈大小姐不满意,我这头牌设计师可要头一次被责怪喽。” 无奈,还是走进了这家丝绸店。 飞机呼啸窜上了苍穹,乍一眼就从万家灯火上空飞出了另外一个地方。 吾以南为了这次家宴,特意去城东买了一束家家红的花卉,包装特意按原来的样子,然后,早早驱车回到了家。 在家门口的对面的咖啡厅坐了下来,直接等到那辆加长大奔缓缓驶进车库,才站起身,长吁了一口气,再仔细看看那束花,感觉一切都如往常,打算离开。 来到门口,看看天色,还尚早,又折身回来,坐在店里,百无聊赖。 “你好,再来一杯不加糖的咖啡。七分,不是,六分浓。” 等服务员拿上咖啡,吾以南又说道:“有杂志吗?或者报纸也可以。” “有。前半个小时送来的报纸。” 服务员放下咖啡,很快拿了今日头条放在吾以南身边。 吾以南一边翻看着报纸,一边抬头看看天色。他决定,天色只要一拉黑,就打算去家。 报纸没什么好看的。翻看了几眼,突然,发现有一则消息映入眼帘:重大事故!桃花街与天明街交汇处发生一处重大交通事故。配有一张插图。那张插图里有一辆黑色的超跑,那辆超跑让他异常熟悉。 “是他?怎么可能!” 吾以南一时间拿起手机打了一个极度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边是忙音。 然后电话拨通了李瑶瑶的电话。 那边处在占线状态。 刚放下电话不到三十秒,电话打了过来。是李瑶瑶。 没等吾以南问话,电话那边就传来李瑶瑶急促地说话声:“吾总,天鸣药业的鹿总出事了。” 叮当一声。 吾以南手里的手机掉在咖啡桌上。 手机传过来的李瑶瑶接下来的话:“吾总,出事的还有一个小男孩。” 而这句话,吾以南却没有听得清楚。 这个家伙不是不跟自己来往吗,终于出了事,我怎么高兴不起来。 一手抓着那张报纸,眉头一紧。心痛的忍受不住。 开篇章4 楚小南三岁了 市第一人民医院。 坐镇的主刀医生是复旦大学资深医科教授。这位操刀医师应该算是市顶尖级别的医师了。 手术室里的灯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门外,焦急等待出结果的人,有天明药业集团的董事长和夫人,吾家温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吾以南赶到医院的时候,很多时间没看到的妹妹是陪着父亲一起到医院的。 吾以南的妈妈由于身体一直不太好,对医院更是有点反感。就没有来医院。但是,第一时间打了电话过来问问情况。 经过五个多小时抢救,给鹿鸣做手术的那间门打开了。鹿家人就冲了过去,医生笑着说:“放心。手术很成功。后期只要处理妥当,不发高烧,就不会有多大问题。” 看着自家儿子的脸面被裹着绷带,从手术室推出来,鹿鸣的妈妈张清慧可是心疼,那眼泪掉的可是伤心:“鸣儿啊,这下伤了面部,要是恢复不好可怎么办呀!” 鹿天一拉住妻子的衣服,道:“现在担心这干什么。儿子只要没事,后期恢复一定会好起来的。” 回头对鹿鸣的妹妹鹿准说道:“准儿,你可是营养师,你哥哥的恢复就指望你了。” 一位肤色白皙,貌美如花的妙龄女子努力笑着,“放心。我哥恢复抱在我身上。你们等那么久,先回去休息一下。哥哥估摸还要一段时间醒来,我哥醒来,我第一时间给你们打电话。” 鹿天一和妻子随着医生去了病房,看到自家儿子睡着。医生让家人等病人醒来,再去打扰。又在鹿准好言好语下,鹿家夫妇才决定离开。走时对鹿准千叮咛万嘱咐,好不容易,才出了医院。 吾以南看到鹿家人都走了,看到自己的父亲还是焦急万分的样子,吾以南走过来道:“爸,医生说鹿鸣伤了头部,做了手术没有多大碍,现在在病房休息。有鹿准陪着。你也不用担心了,我陪你回去。” “是啊,爸。你都等了这么久了。我们回去。” 吾以年也再旁边劝着爸。一边掏出手机。给等在家里的妈妈打了电话,说了这边的情况。 电话那边说:没什么事就好。没事就好。你让你爸也多注意,他身体也不好。别让他太担心。吾以年说放心,妈,我哥也在这里。我们很快回家。 吾以年放下电话,看到自己的哥哥还是老样子,过来说话:“哥,好久不见……” “嗯。” 吾以南努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看到妹妹今天特意化了妆,还穿了一件蒂凡尼的品牌衣服,看来,是为了家宴特意花了心思的。打眼看了看,问道:“他,还好吗?” “……还好。”吾以年顿了一下,没有多话,回了两个字。 “听说,哥要结婚了?”吾以年还是忍不住问道。 “喔。快了。定在……” 吾以南刚要说下去,就听到自己爸爸在不断咳嗽,赶忙过来,想要伸手去搀扶吾家温。吾家温摆了一下手,“别过来。你做的好事……” “爸,你这是怎么了?什么我做得好事……” 吾以南有点一头雾水,不清楚自己父亲说的什么。 “你!”吾家温一想到那个孩子还在手术室里没有出来,就满腔火气,“你做得孽,就是有点心,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可知道……那个孩子……” 情绪一下子激动,咳嗽的更加剧烈。手杖在医院的地板上敲得叮咣直响。 “你好。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喧闹。有什么事,请各位到外面去说。”医院的护士拿着病例,看到这种情形,轻声斥责。 吾以南点了一下头。才算稳了一下情绪。 天诚这个时候从走廊走了过来,吾家温让两个儿女到一边,天诚跟吾家温小声说了几句话。吾家温停了一下,问道:“也就是说,目前这件事情,她还不知道,对吗?” “是的。她人还在半岛咖啡厅坐着。大概和什么人有约。” 天诚把跟踪楚向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不知道就好。现在都晚上九点了。这件事情不能隐瞒她这个当妈妈的。现在,你去知会她一下。说鹿鸣人在医院,让她来一趟。先不要告诉她孩子的事情。” “好。我这就去。”天诚说完话,离开吾以南,再拐角处看到吾家兄妹,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吾以南看到天诚给自己递过来的眼色,觉得狐疑:难道公司发生了什么事情?走的这么匆忙。 吾家兄妹走过来想要说话,吾家温道:“我已经通知了钱主任过来,还有李姑娘。你们兄妹先回去。我还有点别的事情要处理。赶紧回去,别让你们的妈妈担心。” “爸……”吾以年还要说什么。 吾以南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你的事情那么多。回到家跟你妈妈道个别,还是回去。他行动颇有不便,没有你在他身边,估计,他连吃饭都很费劲。” 这话说的是吾以年的老公汉心农。一次意外,让汉心农的双腿出现了半瘫痪的状态。吾以年尽心竭力地照顾,甚至还把自己嫁给了这么一个人。为此,吾以年和吾家闹出了多少别扭,只有双方心知肚明。 也难得吾家温开明,松了口。两人才算办了婚礼。结婚三年了,膝下无子,但两口子生活过得还算如意。 吾家温说这话,让吾以年心里咯噔一下。走的时候,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也不知道他注意到没有。心里着实有些不放心。 这边吾以南以为自己可以陪自己父亲回去。吾家温道:“你呆在医院也没什么事。鹿鸣那孩子没什么大碍,你陪着你妹妹回去。不是最近忙着结婚的事嘛,你忙你的。我身子还算硬朗,有什么事,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 两兄妹还想说话,吾家温道:“走,走走。快走!” 两兄妹无奈,只好离开。 走出医院门口。吾以南说:“以年,你打车回去。我在门口等爸爸。确定爸爸没什么事,我再回去。” “哥,陪我走走。”吾以年穿着长裙,外面穿着一件风衣,朝吾以南笑了笑,然后走了前去。样子看起来很是洒脱。但吾以南却读出了其中隐藏的落寞。 “好。”吾以南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穿过一条纷纷攘攘的街道,来到一处幽静的花园的地方,两兄妹一前一后走着。竟然安静地走了好长一段路。 幽静的长廊,被修剪工人裁剪的各种造型花草显得特别好看。旁边不远空旷的地方,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做锻炼,如果细看,像是再排练什么节目编排的舞蹈。 “哥,你最近都好吗?”吾以年转身过来,笑容依旧,“还没恭喜哥,快要结婚了。” “是最近才决定的事情。日子还没定下来,所以。还没告诉你。”吾以南停住脚步。回答的很认真。 开篇章5 楚小南三岁了 此时,夜风吹动着青翠的树叶,沙沙作响。 时值夏初,夜里还是有些凉意。吾以南看到妹妹打了一个哆嗦,动了一下嘴唇,“冷吗?” “还好。我穿着风衣。”吾以年假装很潇洒地样子,让自己的哥哥特意看了一眼这风衣的牌子,“蒂凡尼的,一万多一件。妹妹压箱底的东西。” 有过一条回廊,坐在一个小亭子里藤椅上,透过树影婆娑,望着那稀碎的月光,微微地有点出神。 吾以南弯着身子走了进来,靠在一根木柱子旁,望着妹妹的神情,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想当初,这个可爱的妹妹可是跟自己这个哥哥无话不谈,甚至,第一次谈恋爱,和男朋友牵手,第一次做亲密的举动都有过告诉。不知道何时开始,两兄妹说话都要经过很久的思考才会说出口。 吾以南很讨厌这种感觉。好像这种感觉,自达那个人离开后,就显得格外的别扭。 “哥,有三年了,就没想过……向西姐吗?” 吾以年还是把话问了出来。尽管,很清楚,自己的哥哥是快要结婚的人,那个人的名字,早已经成了吾家禁止谈论的一个人。但是,做为很久以前,就是特别好的朋友的吾以年,如果再不站出来,估计,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世上还有个叫楚向西的姑娘啦。 吾以南没有说话。转过脸面,用那桃花眼斜望着那月色,想尽力掩盖内心那股温热的心浪。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提起楚向西。可是,如果,我不问,哥哥难道就真的要忘记你和她在一起的那些时光吗?” 吾以年尽量让心情不起那么大的波动。但还是带着埋怨的情绪说了出来。 得知楚向西怀孕的事情,是她一次不小心看到卫生间的那根验孕棒那刺眼且无法回避的两条红线所得到的答案。 出来和自己一起住有两个多月。整个房间就她们两个女生,自己没有怀孕,莫名出现的那根验孕棒上的两条红线,是吾以年问楚向西的那天起,楚向西就消失不见了。俨如人间蒸发一般。 第二天,有个小男孩把一封信交到自己手里,说有人托他把这封信送到姐姐手里。当她打开那封信,里面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请替我保守秘密。你知道的,我跟你哥的关系,已经不是别的牵绊可以继续了。请尊重我的选择,你发现的秘密我会自行处理掉。从此以后,不会再与吾家有任何干系。所以,为了最后的抱歉,请允许我走自己的路。 落款是:一位可以被遗忘的朋友! 那天,吾以年发疯地找,甚至那条街道上每一个卫生间,甚至精神恍惚到男厕所都冲了进去,结果,什么都没找到。 楚向西,那个可以生死与共,以为是注定的嫂子的那个人就此彻底消失。 “我以前很讨厌她,觉得她那里那里都不好。个头不高,身体不好,学习也不好,唯独会画画,却总是在关键时刻交不出令老师满意的画稿,她的人生,一切看起来都是失败的。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哥哥如此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她。说实在话,她长得是不是还没有妹妹好看,对……” 吾以年强忍着快要决堤的泪水,努力挤出一个灿烂的微笑,大概是因为夜风的缘故,伸手抹了一把鼻子,掏出一张手纸轻轻擦拭着手上的不干净,一边说着:“直到有一天,我看到她照顾哥哥的样子,她那瘦弱的身躯扛着哥哥上楼的样子,几天几夜不顾自己的身子照顾哥哥的样子,我觉得,我之前那样对待这么一个病恹恹的姑娘,行为是多残忍。从那之后,我试图说服自己,去接受她。直到有一天,我主动提出来和她做最好的朋友。可惜,这个决定来得太晚,只维持了短短五个月。” “别说了。你说的我都……清楚。” 吾以南言语听不出是伤感还是拒绝,反正,没有打算让自己的妹妹继续说下去。 “哥哥,真的很多事情都清楚吗?不说楚向西,说说哥哥要娶的那个王雅丽,哥哥真的了解那个女人吗?” “我不想听这些。”吾以南简短的话,直接把话截住,不打算继续说下去。 吾以年看着自己的哥哥,突然发现憔悴了不少。似乎,跟一个小时前见到的样子苍老了不少。 摸了摸口袋,踌躇了好久,还是拿了出来。一个小锦盒,包装的已经看上去很陈旧的样子,然后起身,来到吾以南身边,“哥,这个给你。” 吾以南回身,看了看吾以年手里的东西,咬了咬嘴唇,这种习惯大概是跟那个人学会了,只要遇到触动心弦的事情,就会有这种咬嘴唇的习惯。 “这是……什么?” 吾以南语气突然有点结巴。 另一只手扣住木柱子,青筋暴起,显得很用力。 “哥你送给她的戒指。”吾以年平静了自己的情绪,特意强调了下面四个字,“订婚戒指!” 说着,硬是塞到吾以南手上,“本来很想给哥哥你的,只是觉得担心哥哥会以此忘了向西姐。如今,哥哥都要订婚了,之前的戒指我守着也没有什么意义。还是还给戒指之前的主人比较好。” 吾以南默默地打开那三年没有被开封的盒子,端详着那枚戒指,眼眶终于湿润了。 吾以年盯着哥哥的眼泪,有些抑制不住情绪,上前,伸手抱了抱哥哥,然后,撤腿就离开。 刚走出两步,回身说道:“妹妹已经长大了。会学会照顾自己。请哥放心!哥哥,你也要保重,妹妹永远都会祝福哥哥,一切顺遂如意。” 吾以年干净利落地走掉。留下吾以南颓废地蹲在木柱旁,手上的那个锦盒脱手掉在地上,戒指从里面滚落出来。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你还我这个……想说明什么?三年前,就决定把这枚戒指还给我,我这三年来,所花费的思念又算得了什么!” “告诉我,你真的就认为我吾以南做了那种事情吗?那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我清楚,我对你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从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没想过放手。就因为你看到的,就怀疑我对你一直以来的心意,你连一句解释都不给我,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个什么!是爱情里,可爱又傻憨的小丑吗?” 一滴酒没有沾,吾以南却像喝醉了酒一般,浑浑噩噩地状态,如果有人认清这就是鼎鼎大名的市标榜青年才俊,那肯定是劲爆的头条新闻。 开篇章6 楚小南三岁了 那枚之前被叫做生死相依的订婚戒指被吾以南随意地拎在手上。本来熟悉的街道,现在在他的眼眸看来,如此陌生。 他人走在密集车流中,身边伴随着如朝车流和嘈杂且愤慨地叫骂声,他充耳不闻。继续着他我行我素地行为举止。 直到一辆红色超跑停在身边,对面的抓拍摄像对着这辆红色超跑接连拍了三张照片。可是,这种违规停车,恶意阻碍交通的行为并没有让车的主人踌躇半分,当即停了车,人就从车上快步走了下来。来到吾以南身边。 “以南,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医院吗?”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打扮极其时尚的女子。淡雅的素装让她看起来极为好看,那天使裁剪的身段加上窈窕的高度,站在吾以南这快一米八五的个头前,显得极其登对。 这名女子就是王雅丽。皇冠珠宝的继承人,王铎霖的掌上明珠。据不实传闻,皇冠珠宝后台背景颇为雄厚。黑白两道都有能力吃开。其后财团更是不容小觑,不然,成立短短五年,皇冠珠宝就已经在那斯达上市了。这种超强的商业走向,堪称商业中的奇迹。 时值今日,这女子还有一个身份,是吾以南的结婚对象。 “你……怎么来了?我,我想回家。” 吾以南一手搭在这女子的肩膀,被这名女子好不容易塞进车里。 后面的司机不断催促按着喇叭,王雅丽没有匆忙地去开车,而是踩着离地有30公尺的高跟鞋,叮咣叮咣地敲着要是玻璃都能被震碎的路面,一手扬起那刚被开封的丽颖口红,走到那辆不断按着喇叭的白色越野车的车窗前,司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这名女子如行云流水般的口红笔写满了几个大字。如果不是这名女子解释,还真看不懂这女子天马行空地写了什么。 “先生,你是急着投胎吗?这是本小姐的姓和名,如果家里出了事,来皇冠珠宝报本小姐的名字,珠宝打三折!” 写完那些字,觉得手里的口红不怎么吃香,直接朝车窗丢了进去。车里的人还想说话,王雅丽那张漂亮的脸蛋此刻眉头一紧,眼神偷透出来的光,俨如凶神恶煞的怪兽。 吓得那个司机赶紧把车窗按了起来。 王雅丽俨如打了一场胜仗般朝着那辆车眉开眼笑起来:“你这司机师傅,以后小心点开车,我这车虽然不值钱,可要是真被碰着了,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这次,本小姐就不跟你计较了。以后开车,一定小心,不要把车子跟着这么近距离。要保持车距,知道吗?” 本来还有司机想叫嚷,被这女子一说。又看到两车前后距离确实比较接近。又看到那概念的离谱的车子造型还有那帝皇级别的车牌子,很多司机也不想多事。只能耐心等待这个女子慢条斯理地摇回车里。 直到那辆车子轰鸣着离开。这条本来还不算拥挤的街道才算泄了洪一般,各行其道。 车子行驶在平整的道路上,车轮尽量安稳地前行,王雅丽一边开着车,一边望着身边那个男人。感觉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 “以南,我送你去医院。” 王雅丽因为过度地看着身边这个男人,要不是车速行驶的缓慢,不然,对面呼啸而来的车辆根本来不及避开。 而这小插曲,王雅丽似乎无动于衷。她此刻的心思全然放在这个男人身上。 “以南,你到底怎么了?听说,你回了趟家,是不是又跟伯父闹得不愉快……” 车子调成了自动行驶模式,她需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怎么了,自己问了好几句话,这个男人装死一般不理她。 伸手动了动吾以南的胳膊,这个男人像受惊了马一般一下子把自己的手弹开,随即,冷冰冰地怼了一句:“别动我!” “好,好好,我不动。”王雅丽习惯了这个男人的作风,他的身体似乎天生下来绝缘任何人,只要他不喜欢,很少有人可以触碰他的领地。 王雅丽重新坐稳,把车子的行驶路线指导到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方位,然后吐了一口气。 自己可以对任何人无法无天,但唯独在这个男人面前,她需要收敛所有性子。哪怕虚伪的让自己都觉得讨厌,只要这个男人喜欢,她就有信心可以克服,甚至做得完美。 “我带你去医院。我是带着皇冠珠宝的名义来看天明药业的大少爷的。以南,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送你。” 王雅丽平复着被对方拒绝的心情,尽量心平气和地说话。 “带我回家。” 吾以南嘴唇动了动,说了这么四个字。 “好。” 回应的几乎不经过大脑考量。 车子被王雅丽重新指导,去青檬大道。那里是市富人区。吾家在市所居住的地方。 前三个月,因为工作的关系,吾家举家来到了市的家。估摸需要停留一年时间。 况且,吾以南目前暂定的婚宴在市的上官人家举行。全家来到市也是情有可原。 车子刚到青檬大道,这个地方比起刚才的闹市区,显得格外安静。 四周有被园艺工人打理的非常有味道。放眼望去那一片片春意盎然般的绿色覆盖,很难让人分辨身处何种季节。 不远处只有一处八角咖啡厅,说白了,也是一个多功能餐厅。精致且品味的结合体,是周边富人区往常唯一喜欢光顾的地方。 这家八角楼模样的多功能餐厅是吾家之前在市留的产业,由于地下曾经是有名的古董藏身处,所以,此地方也被政府规定不动产。而这家被吾家温亲手命名的苏杭人家的对面,隔着一条宽阔的路面,就是吾家的大门。 车子缓缓停在了吾家大门前。时值对面的那家多功能厅还开着灯。 吾以南已经睡着了。 “到了。”王雅丽这次没有伸手去碰那个男人,只是语气比之前大了一点,“你可以下车了。” 那个男人没有丝毫的动静,依然睡得一塌糊涂。 “你这是到底有多累?才能睡得这么香甜!”王雅丽估摸这个男人是真的睡着了。才大胆地想伸手去摸那个男人那张令多少人遥不可及的脸面。 多少次魂牵梦系的一张脸,此刻就出现在自己面前,而且,是如此近距离。 手刚触碰过去,手机响了一下。在安静的车里,显得很是突兀。 王雅丽骂了一句拿起手机,是一则信息。发信息是交通局的,说的意思是她的车子存在违章恶意停靠等等一通篇罪责,限24小时到交警队接受处罚。 “切。老娘又不是第一次。”随手把手机丢到车后座上。 转过身子,突然,近距离看到那个男人的脸面,正好,那个男人也睁大了眼睛盯着自己。 过渡章7 因为出场发生的事 “楚向西?是你?”吾以南似乎真的醉了。眼神透出来迷离像是看谁都是楚向西。 “三年了,你都去了哪里?能告诉我吗?” 吾以南把那迷死人的脸面又凑近一点。这下两人的呼吸和彼此心跳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双手伸出来,使劲抓着王雅丽的胳膊,王雅丽有点吃痛。但如此良机,她不想错过。不论如何,难得这个男人第一次主动碰自己的身体。 “你怎么不说话?还是因为那件事情埋怨我……”吾以南自说自话,盯着这个女人的眼眸,嘴唇就亲近了过来。 那周身带着淡淡薄荷香味夹杂着男人应有的体味令王雅丽一阵晕眩。 她很清楚这个男人把她当成了谁。她一直等着这个男人靠近自己。自达认识这个男人起,她就锲而不舍地做着这么一件事情,可是,现在唯一能让这个男人亲近自己的,自己需要一个前提 ——扮做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可以令自己痛恨到可以去死的女人。 温热的嘴唇想凑上去,这个时候,有一台大型的洒水机从旁边轰隆隆地经过,一股劲头十足的水花喷饭了车玻璃上,车窗没有关得严实,几滴水花‘调皮’地跳到了吾以南的脑后,那种凉意像一根恰如其分地针尖直接让吾以南从迷离中惊醒过来,隋然看清了对方的脸,一个激灵,松开了手。 有工人下来在车窗外不断地道歉,车里却安静的一如既往。 工人看着车里没有说话,也没有听到车里人有所埋怨,才缓缓离开,嘴里不断嘟囔着:“奇怪,没生气吗?”随即上了车,离开了。 车里气氛极度尴尬。 很奇怪。这种尴尬的让人崩溃的气氛很不符合即将迈入婚姻殿堂的两个人应该有的氛围。 “想亲我就直说,干嘛学着像喝酒一样才能跟我好啊。”王雅丽打了个哈哈。脸色从失落转换到平静,把头看向那车后视镜,里面闪过那一抹憎恨估计也就老天能有所察觉。 吾以南咬了咬嘴唇,眉头闪过一丝愁怨,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谢谢你送我回来。”一边松开保护带,一边又道:“对不起……我,我下车了。” “……嗯。”王雅丽强忍着心痛,没有做出一点挽留的动作,望着那个男人从车座上离开。直到门被彭然地关上。王雅丽都没有停止望着那个男人离开的动作。 吾以南站在车边停了一下,然后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似乎连朋友间那句‘小心开车’的问候都没有留下。 车子一直停在原地,直到吾以南走到家门口处,那车子才被她的主人踩得轰鸣,一个180度螺旋,车子如一头愤怒地狮子,消失在了灯红酒绿之中。 吾以南输入家门密码,被管家请到了门内。偌大的院落布置的格外精致且大度,路两边的一棵迎客松真实地生长着,幽长的路径直通到那个装饰浅灰色角线渡着金边的楼房,上下两层却比一般平常楼房要高。属于两层楼中楼。里面透着光线都分外地无以言说的格调。 吾以南回到这个久违的家。很多时间,吾以南都是在办公的地方睡觉。 自从那个女人消失不见,他就很少回来过。 尤其处在市的这个家。他不是很情愿回来。 毕竟,这里,有那个女孩留过的痕迹。那些记忆,如果被对方扼杀掉,自己就不愿想去记忆。曾经,这个地方,可是自己和她要一起生活白头的婚房。 每走一步,都有片段地回忆,在心里不断翻腾,搅动得情绪险些失控。 “怎么才回来?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入家门的那一刻,一个样貌看起来只有三十岁的妇人颇为埋怨地拉着自己的手,随口交代开门的小姑娘:“把门关好。快去把给少爷的汤端来。从苏州飞过来,肯定累了,还跑去了医院。” 一边说着话,一边像让客人一样,把自己生的儿子让到了客厅的沙发上。然后,遥控了音响,一首轻缓的旋律悠然入耳。音乐的声调调的恰如其分,没有半点令人觉得不妥的地方。 亲手去厨房泡了茶,端在儿子面前。 仔细打量了一下儿子的模样,嘴里念叨着:“以南,快半年没见,还是瘦了?” “妈,我还好。” 吾以南回答的很简单。 随眼望了一下家里的陈设,还是‘老样子:只是家里多了几盆花,几幅画,茶几也换了,电视也换得大的离谱。就连沙发也换成了高档的皮质沙发,整个房间营造出来的感觉很是冷冰,感受不到一点温暖的家庭的范围。 这个年轻的妇人的确是27岁快到的吾以南的母亲。因为这妇人前身是位财团的千金,就算有了两个子女,岁数过了半百,那容颜几乎被时间停留在了三十岁那年花开的季节。 脸上没有一点褶皱,那手上没有一丝老茧,那身穿的衣服,淡然而不失风度,那容颜冰冻了一般,就是刚下楼来和哥哥打招呼的吾以年跟自己的妈妈比起来,也不过如此。 吾家兄妹的这个妈叫做凌潇潇,听起来格外小姑娘的名字,可是,的确是这个妇人的真实名号。如果深入了解这个妇人的背景,那可了不得。 凌然矿业的千金,哈佛大学财经系博士,北京大学财经学院名誉教授。手下带出了两个博士三个研究生。要不是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恐怕,这位身后还有三家教育机构任执行董事的女强人决然不会闲置在家,成了一个守着空房无所事事的女主人。 看着儿子打量一下家里的样子,凌潇潇很是透明,“喔,忘记给你交代了,这里本来放的那些家具,电视,沙发什么,因为三年没有被打扫了,有的东西都不太好,妈妈跟你爸爸商量下,就换了家里的那些东西。” 说着,起身,来到一处安放一瓶清幽蓝的花束前,手指着瓶子下面的那个颇为复古的小凳子,“这个是你之前的东西,成色还算好些。妈妈就没舍得丢,还摆在家里呢。” 吾以南伽然地微笑,没有言语。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 这里三年来他掏出来的家具打理师的费用可不是小数目,如果那些家具打理师能把他之前的那些家具陈设都维持的发了霉,变了样的话,恐怕,那些家伙收钱后的承担费用就够他们吃上一壶了。 丢掉就丢掉,不喜欢就不喜欢,勉强的说出这样的话,如果这人不是自己的妈妈,真心起来要发脾气了。 吾以年来家里就是走个过场,要不是礼貌的关系,吾以年恐怕已经在自己的哥哥没回来之前就要离开了。 这下,哥哥回来了。她也该离开了。 “妈,哥,心农说他找不到牙膏放的地方,我出门给他带得药也要快一点拿回去给他。我已经叫了车,已经在门口了。” 吾以年突然觉得自己杵在这个地方极为陌生。两个人也看起来有点距离,还是面带着微笑,“那,我先走了。嗯。我走了。我,我已经给爸打过电话了。爸也同意了。” 转身,身躯晃了一下,回头还是面带着笑容,然后,轻轻地离开了这个家。 叫的车还有十五分钟到。欣然抬着步调,朝离家的方向远去。 手机此刻响了一下。吾以年打开看到是哥哥发来的信息: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手指飞快,就回了信息:哥,不用。谢谢! 然后,按了静音。 周围的空气一度豁然明朗了些。 过度章8 因为出场发生的事 从吾以年走出门,这个看起来高贵且带着极度修养的母亲只是象征性地送了一下。连大门都没有出,就闪身回了屋子里。 也不知道是外面有风会刮花她做的妆容还是压根就不想跟好久没见过面的女儿说说话。如果不是自己跟自己女儿的关系,她大概连走出门的可能都没有。 吾以南表现得极度乖巧,自己的妹妹出门,只是起身一下,在妹妹离开门,看到母亲那脸上抹过的一丝不悦,吾以南没有去过度地表现。只是看到母亲出门,吾以南拿出手机,手指飞快打了几个字,然后,把手机按在沙发上,等待回复。 过了一下,信息收到。吾以南很快看过。看到自己的母亲进来,很快把手机收在口袋里。表情尽量显得很放松。 “你妹妹离开,我想给她点钱,担心她会不开心,你有空的时候,多去关心一下你妹妹。她现在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 凌潇潇说这话不知道是真心还是打心底对自己这个女儿瞧不起,说的极为敷衍。 厨房里,伺候这家人的高级营养师李新已经把汤做好了。轻轻地端了上来。然后,一声不吭地退到厨房。 这个家,安静的像是一个冰窖,往日根本不会有人来。李新自从三个月前被这家人应聘进来,就感觉这家人似乎少了一点什么。至于,究竟是什么,她猜不出来。 只是,一天傍晚,无意间看到一个画册,不小心翻看了一眼,看到一个甜美的女孩的照片。结果被这家妇人看到,差一点就被辞退掉。要不是她的营养观点和做一手好饭,不然,根本没有留下来的余地。 其实,李新并不想为这家人工作。要不是这家人出手豁戳的缘故,不然,真心不想做什么和待下去。 “李新,在做一点甜品,我突然想吃了。”凌潇潇在外面叫了一声。李新应了一声,打算做一个甜品品盘。当下,就忙活了起来。 客厅里,凌潇潇看着吾以南拿着勺子轻轻地搅动着那碗清粥,闻起来的确不错。吾以南便开动了。 “怎么把饭拿到客厅来吃呢?不是有餐厅吗?”凌潇潇突然意识到什么,叫了一声。刚要起身,吾以南放下到嘴边的勺子,道:“妈,是我要端过来的。” 本来还有情绪的凌潇潇只好坐下来,没有多说什么。 “好好吃。这可是妈妈特意交代给你做了驱寒的汤,先吃一点,你爸爸之前打电话回来说,过阵子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吃饭。” 吾以南随意‘蒽’了一声。继续喝手中的那碗汤。 “你妹妹也真是的,明知道今天家宴,一家人好容易团聚一次,她还是放不下她家里那个半瘫痪的人,想想你妹妹跟上那个人,过得这些年,我这当妈的心里就……” 凌潇潇突然在旁边伤感起来。一边说着,眼角噙着泪;一边看了一眼身旁不远的铜镜,望着里面的人像妆有没有花掉。 “妹妹还好,妈……就不要担心。我也会时常去看望妹妹的,你别操心了。” 吾以南回了一句。尽量不想把话语调调高。此刻,他只想安静地吃口饭。不想听别的,尤其那种口是心非的话。 “你就别经常去。”凌潇潇突然变了脸,赶忙说道:“自从你兼任盛光集团常务以来,已经是忙前忙后了。你妹妹的事,她选择的,那天,她熬不过去,回来了,妈妈会照顾的。可别为了你妹妹的事,影响了工作。” 吾以南嘴角动了一下,放下本来还挺有胃口的汤,只得放下来。随即,咬了咬嘴唇。 胸腔充满了不可说的气愤。两手按在沙发上,低了一下头。 “以南,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凌潇潇这次是真的心被揪了一下。神色显得颇为慌乱。 “妈……” 吾以南轻轻唤了一声。语气有点微微地情绪。这些年了,自己这个妈妈永远都不清楚,为了迎合她,不违背她的话,这些身边的人都付出了多少,承担了多少。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给张医生打电话。” 起身,就向家里的座机走去。 “妹妹她很好,没有家里的资助,妹妹过得没有那么差。虽然一天不是锦衣玉食,但每餐都做的很是用心,妹妹和妹夫因为相爱的关系,过得真得挺好。所以,妈还是不要给妹妹压力,好吗?” 吾以南总是隐忍,但是每次去妹妹家里,看到妹妹和妹夫一起的模样,他才发现,能和自己喜欢且爱的不可救药的人生活在一起,是这个世界上多么奢侈的事情。 要不是这半年忙着谈收购和突然忙着结婚的事,不然,他会经常去妹妹那里坐坐的。 “以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妈妈,妈妈只是心疼你的妹妹,你知道的,你妹妹之前在家里多乖巧,她的学习,她的聪慧……直到碰到那个男人,一切都改变了。事到如今,不觉得是那个男人毁了你妹妹的一切吗?” 凌潇潇有些控制不住,她自认的修养此刻被自己儿子稍微指责,承受能力被一棒击垮。她不是软弱的人,她有保护自己不被侵犯的权利。她的能力和聪慧不可能被否定。就是面对自己儿子,她也要据理力争! “妈,不要一口一个我的妹妹,好不好?”吾以南并没有因为自己母亲的生气而有所收敛。本想起身但还是把身子挪到了离自己母亲一点距离的沙发上,他不想让自己的母亲过度解读自己是因为保护自己妹妹而在顶撞自己的母亲,他尽量不想多话,可是自己母亲那口口声声地一句一个‘你的妹妹’的话实在让他听不下去。 “以年是你的女儿,是我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如果妈妈不接受妹妹之前所做的那些行为,那么,一家人的关系能不能不把话说的像以年不如一个外人那般陌生呢?” “只是习惯这么说了,这个,你也觉得妈妈不对吗?” 凌潇潇显得很委屈。似乎,犯了错的人从来就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果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放出来到屏幕上去看的话,善恶才能被发现。那么,她标榜的道德观就显得格外令人不能接受。 恰好,凌潇潇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多么威风八面,尤其在儿女面前,她主导了一个什么角色。 直到如今,她以为,她做的一切就是希望自己所期望的儿女能达到令自己觉得自豪的地步。 这是她的真心。 吾以南做得很好,不论在校学习还是参加工作,甚至包括他的情感,都能顺遂自己的心愿。 而这个女儿,让她骄傲的脸面在旁边认识的那些人面前,不值一分钱。就是嫁人,就是为了那份不知道值什么‘东西’的爱情去选择,去疯狂,去放肆放任!再怎么说,也不能为了那个几乎这辈子都要瘫痪的人去结了婚。当年的那场轰动,想起来就令自己无法平静。 现在,自己的儿子又一次为了相爱的话题来说自己。这真的是不能容忍的事。 过渡章9 因为出场发生的事 “你妹妹……以年做的事,你当哥哥的应该最清楚。她曾经那么好。为了那个男人,以年甚至不认我这个母亲,不愿回到这个家。一个妈妈为了自己的女儿好,为她的未来尽心竭力地谋划,指明方向,真的还是做错了吗?” 她的委屈只有她能懂。每个母亲为自己儿女筹划没有错。但做出来的事情只是单纯到拿自己的嗜好强加到儿女身上,那就有点武断了。 “妈,你没有错。以年的选择是她的人生,就算后悔也是以年的选择。每个人生都是自己走出来的,领悟什么,得到什么,追求什么,做父母的牵扯过多自己的主观,那么,让谁都觉得很累不是吗?” 吾以南觉得今日既然把话说开了,那就一股脑说出来。之前没有这般大的勇气,三年来,那个名字被提起来,他能补偿她的委屈就是需要发泄出来。那个令自己心爱的人受到莫大委屈的姑娘的最大阻碍竟然是一直都觉得高高在上的自己的母亲。 他一直都很听话,他一直都为了自己母亲的面子是她一次一次地受伤。直到怀里那枚戒指,那枚叫做生死相依的戒指回到自己手里。他的勇气才前所未有般强烈。 吾以南站了起来,他已经觉得自己很过分了,可是,很无奈,完全控制不住。 “以年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她选择一个人搬出去都不愿意跟家里人吃顿饭?妈妈口里一直说是那个人犯得错,那个人曾经是个妹妹决定一起去念斯坦福的高材生,他每年的奖学金那都是天文数字,他的光芒当年妹妹根本望尘莫及,如果,不是那次蹊跷地意外,他能不是妈妈期望以年嫁得那个人吗?” 吾以南语气尽量放平稳,把需要强调的字眼就算有所强调也尽量平衡过度。他不想觉得,他的表现是跟自己的母亲吵架。 如果有必要的时候,应该摆明一点道理,起到点醒当事人的作用。 他一直很单纯。面前的母亲形象在她的威严被剥夺的情况下,那种压制力绝对是强悍的。 “无论之前是什么,我的女儿就是不能嫁给一个丢我们吾家脸面的事情。也更不能违背家里的意思跟一个几乎半身瘫痪的人结婚!这是底线,做为我这样的母亲最起码坚守的底线!” 凌潇潇女强人的风范此刻用在了回怼自己儿子上,显得格外清奇,实用且威风八面。 “如果,爱情因为彼此的困难需要做出选择的话,当年,妈妈被误诊断为……那种病的情况下,爸爸也没有选择离开妈妈。而是选择陪在妈妈身边。没日没夜的照顾,直到后来,这件事是个大乌龙,爸爸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迁怒医院,反而觉得两人经历一场生与死的考验,才觉得是世界上最无价且感觉对方无可替代的事情。如果,当年,爷爷奶奶坚持不同意爸爸那样做的话,是不是也没有妈妈爸爸今天这样和睦的局面? 妹妹也一样。选择爱一个人,不是应该贫穷,困苦,幸福,生死都要相互搀扶,并肩走过去的吗?妹妹做出这样的选择,是她属于的幸福,妈妈为什么会因为妹妹的选择而不善待,不去体谅,不去关心反而像个外人那般期待她过得不好回来呢?我们家里没有一个叫汉心农的那个人,没有妹妹所需要珍惜一辈子而去生活下去的另一半,所以,妈妈真心为以年好,那就放手,那就多去看看她的生活,看看我的那个妹夫。这难道不是一个母亲应该去做得吗?” 吾以南一口气说了一年说得话。站在原地,笔直的衣服,得体的裁剪,陪着那不显山露水的身材,此刻,惊若寒蝉。 他从来没在母亲面前,表现得如此大胆。 因为,他非常清楚,妈妈的身体不能受到刺激。尤其是精神上的刺激。 他说出那些话,心里就懊悔不已。他说好能忍的,可是今晚的勇气过于强盛;控制,修养一切都被突如其来的三个字,一个名字占据。 他此刻觉得自己是疯了。他要冷静一下。 李新听着客厅说话,有点茫然,但还是把已经做好的甜点拼盘拿了出来。 刚到门口,还没说话,就被那个妇人的脸色给呵斥下去。 “都这么没素质吗?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吗?甜点撤了。不是,拿出去倒了,就这样。去办。” 凌潇潇平复了一下动荡不安地心境。然后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身子故意晃了一下,这个动作,让吾以南以一股前所未有地速度赶过来,扶住了自己母亲快要倒地的样子。 凌潇潇一撒手,没脱开自家儿子的手,就选择不去反抗了:“你说完了吗?如果还想说下去,你爸爸说回来的消息再过10分钟就到。有话要不要跟你的爸爸商量去?” 吾以南无奈只好松开扶着母亲的手,凌潇潇走了两步,头也没有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顶撞我,可我做得事情,不会后悔也不会改变。要我同意以年的选择,我这做母亲的办不到。除非,以年选择离开那个男人,或许我会改变我的看法。” 看到李新有点懵地站在原地,走上前去,夺过李新手中的盘子,朝地上丢了下去,而她做的样子却像是不小心碰到盘子而是盘子掉的样子。 ‘嘭’! 一声清脆地响,在突然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响亮。 “怎么这么不小心?是不是不想干了?是好的营养师却没有半分规矩,明天结了工资,给我走人!现在把东西收拾干净。” 李新心头莫名地委屈。她招惹谁了,掉盘子的事又不是属于她不小心,怎么自己就成了这家妇人的出气筒。 “妈……” 吾以南看到了一切,看到这个姑娘的委屈,想说点什么。 “我不是你妈。有本事指责我这妈的不是啦,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我想去休息。不要管我!” 说完话,一个箭步就踏上了大楼梯,噔噔地上楼。那样子真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本来总是不好的身体突然因为被儿子顶撞全身都是力气,此刻,要是给她负重二百斤,都能轻松上楼。 “你下去。我来收拾。”吾以南望着连头也没回的妈妈,此刻,心情却极度平静。 这些年来,他终于大胆了一次。也料到应该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到一个姑娘被妈妈无端发了脾气,就想过来帮帮忙。 弯身收拾这地上的白玉瓷片。把大小的碎瓷片放到一起,那些被破碎地水果贴在红木地板上,不好收拾。李新拿了抹布和收纳袋,自己也想去帮忙,吾以南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道:“请问,你有什么特长吗?” 手上把那些大大小小的瓷片放到收纳袋里,从李新手里拿过抹布,努力把粘在地板上的残留擦干净,然后,直接连同抹布一起丢在收纳袋中。 “啊……”李新望着那块可以值一般人家一天饭菜的抹布进了收纳袋,有点失神,听到这人问话,赶忙说道:“我是一名高级营养师,毕业于上海复旦大学。目前打算考研。哦,我特长是会做饭。” 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每个女孩见到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都可能会犯点花痴。尤其是那种浑身透着一股温柔且成熟的男子更是不能自己。 当下,匆忙把收纳袋收起来,绑好,然后,迅速起身。 过渡章10 因为出场发生的事 “如果会做饭的话,我可能帮不了你。但要是一名高级营养师的话,我可能很需要。” 吾以南紧跟着起身,望着快要走出门的李新,语调很缓慢,但令人听起来很真诚。 “啊……”李新又一次觉得这家少爷突然对自己说这些话干什么。脑袋很懵。 “对不起。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受到了牵连。如果,明天会因为我丢了工作,我可以补偿。比如,可以换另外一种工作。这一点,目前我还可以办得到。” 说着话,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李新。 李新双手提着收纳袋,看到那张镶着金边的名片,听到这家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而如此做,心里莫名地有种感动。 之前一直都觉得这个家里缺点什么。突然,因为这家少爷的关系找回了点什么。 “好啊。只是,我不能拿……”李新猛然笑了一下,弯着腰,嘴巴张开,咬住那张名片,“嘿嘿,这样就可以拿了。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考虑的。” 然后转身,快乐地去处理收纳袋里的东西去了。 吾以南没想到这个姑娘会这样接自己的名片。微微笑了一下。 转身看了看曾经熟悉的家,此刻,却陌生的有点可怕。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针,已经是十一点了。本来想打算去跟母亲道别,却发现既然说开了,不如就如此下去。 看到李新收拾停当一切,特意交代下:“有空多留意夫人的动静。有什么事直接打我名片上的电话。” 李新很快就点了点头。 吾以南走出家门,也没有看到母亲所说的爸爸10分钟就回来的事情。管家说少爷要不要安排车,吾以南道:“不用了。我去门口看看。” 夜风吹动起来,才发现自己西装上有几点雨滴。蓦然抬头看看,这夜色突然凝重起来,远处紧接着几片声响,一阵不大的雨就从半空倒灌下来。一时间,路面上,树叶上,还有不远处青石旁……滴滴地下起了雨。 这场雨来的猝不及防。虽然淅淅沥沥地下,但是密集的程度却不输日阵雨。 吾以南朝大门内躲了一下,望着从屋檐上滑落来的雨水,显得很出神。 又一次拿出那枚叫做生死相依的戒指,慢声细语:“你到底躲我到什么时候?此生,我还能遇见你吗?” 这雨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短短半个小时,雨量就减少了。 偶尔从天上掉下来残存的雨滴像是给这深夜带来一曲婉转的歌谣,把已经快要进入梦乡的人们彻底惊醒。 吾以南拿着一把伞,走到了大路上。 走了很长的路,手里提着天堂伞,要不是从路边一棵树经过,惊动了大树上的露水,在风鼓捣下,吹了一阵雨。吾以南情急之下,打开了伞。不然,这伞似乎不愿意打开。 吾以南同时也打开了手机,想问一下爸爸那边的情况。 如果爸爸只是为了去看望鹿鸣的,也不应该会如此神不守舍的样子,甚至有点感觉像是赶他们走一样。 人有时候,只有在安静的情况下,才会把某件事情看得比较通透。 在吾以南的印象里,他爸爸那个样子,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了? 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手机号码,按到打电话的界面上。迟疑了一下:爸爸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还是在担心某个人? 脑海里不断脑补公司里的一些事情,似乎关于集团收购红颜服装,尽管遇到了一些挫折,对方漫天要价,仗着旗下有红颜包包和兔宝贝女装系列而娇横,但在集团的各种攻坚下,也算顺利。如今,也就等双方负责人召开新闻发布会,对外宣称合并协议。 这些问题,吾以南并没有因为自己要订婚的事情而有所耽搁。他相信他能处理的很好。之前到现在为止,他的爸爸并没有插足这件事情。甚至,关于集团收购红颜服装这么大的事情,他的爸爸连问都没有问。 吾以南这个常务已经掌控了公司的大小决定。就是公司高层觉得关于集团收购红颜服装只是增加其在服装产业增加实力,对于收购因为设计新颖而崭露头角的公司觉得集团是在大鱼吃小鱼,可是,收购事宜已经在公司高层引起了一些波澜,那几个亿的收购完全超出了股东们心里预估。 可是,吾家这个少爷从他开始接受公司日常事务以来。他的每一次决定并不是心血来潮。 之前他做的集团开打欧洲游戏产业,所有人都觉得离谱的时候,短短三个月,旗下的星光战队就在欧洲知名游戏上打出一个冠军,给公司带来在开发欧洲后续市场打出知名度。 其后,借着这个知名度,集团很快入住了游戏周边,美食行业和影视业务,不到一年时间,集团就已经在欧洲几个中心国家站稳了脚跟,且发展速度让同兴业其它公司望尘莫及。 吾以南在经济头脑上,堪称天才。他的想法一般都特别惊奇,做出的决定和打出去的牌从来都是令人刮目相看的。 就是因为有足够的实力和能力,关于这次突然收购一个服装业刚出头的公司,集团几乎是下了必须拿下的信心。 之前还有天明药业打算分一杯羹,结果被集团一口提升一个亿的开价,是天明药业做出了退堂鼓的决定。 在商言商。天明药业和盛光集团高层都是好朋友,但生意上,是合作关系,也是对手。天明药业一直专注医药器材方面发展,而盛光集团旗下也有这方面的公司,但与天明药业比起来,似乎不值一提。 从第一次打算涉足其它行业,到被盛光集团抱出必须拿下的态势的决心,鹿家还是放弃了与盛光集团竞争的名额。 ——毕竟因为只靠设计出了名的公司,如果收购成功,拿不出好的设计,超越之前的设计品牌,那收购就是一条死路。 好的设计在于人。目前,红颜服装设计头牌李欣然已经跳槽,去了北京发展,也就是说她出手的红颜包包设计已经没有了总设计师再跟进了。而公司另一个新锐设计,曾经一度拿下了国际女装设计新锐,尤其在亚洲女装里,含有中国风设计又且卡通色的观念,是当下女装突然出现的潮流。 这就是中高档女装冒出来的时尚品牌——兔宝贝。 关于兔宝贝设计师,红颜集团一直对外是个谜。就是对外开发布会,都是公司公关出面,其设计师的名字一直被冠以无名。对外界守口如瓶。 吾以南是个‘妖怪’,自从他接触那个关于兔宝贝那个女装品牌,他就从这个设计理念里面,看到了某个人的身影。 熟悉过一个人,也曾经如此深爱过,她留下的痕迹,他总能比旁人看出不一样的地方。 吾以南心里,觉得这个被红颜服装守着的的兔宝贝女装品牌设计师是那个人。他会为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去打红颜服装的注意。 如果,公司股东有人了解到他们的常务为了一个人而收购一家公司,而且还是那种根本无法预知是不是要见到的那个人而做出收购的决定,这意味着就是一种玩笑,甚至是一场没有回报的豪赌。 没办法,就是这么做了。 公司有高度守着的秘密,那么,我收购了,其后是集团的了,我就不相信,我还会挖不出关于设计的这个人到底是谁吗? 吾以南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做出了如此疯狂的决定。 各大头条,对于盛光集团开出天价收购一家新锐服装也做了深入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