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符仙》 第1章 季家 天空昏暗,一望无际的乌云遮蔽着天幕,乌云压的很低,仿佛这一刻天空触手可及。 下方是翻卷着怒涛的大海,一阵阵狂风扫过发出如凶兽般的怒吼,狂风肆虐掀起滔天巨浪,巨浪翻滚着、咆哮着直冲天际数十丈才轰然落下,砸落海面之时发出一声声让人心颤的隆隆炸响。 “轰、轰、轰。” 就在这时,忽听数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这片区域里传来,只见在乌云的正中心,正有一青、一白两道流光在空中急速飞驰,两道流光时不时的撞在一起,引得天地巨颤,爆出一声声响彻天地的爆鸣,而后又迅速的分开。 就在这时,青光之中传来一声大喝。 “蛟龙符!” 话落,在青光之中冲出一道黄芒,直直打在下方海面之上,并极快的没入了海面里。 紧接着一阵阵诡异的气息传了出来,海面沸腾而起,一声撼天动地的龙吟在海里传来。 “嗷” 下一刻,一个由海水凝成的巨大狰狞龙首在海里探出,这龙首头生独角,两眼血红,探出海面之时一张巨口,再次发出一声震人心神的怒吼。 “嗷” “哼!”白光之中传出一声冷哼。 不消片刻,天空中的乌云逆转而起,漏斗一般的向下方一点汇聚,逐渐的一条身长足有百丈的云龙凝聚而成。 “去!” “去!” 两团光芒之中同时发出一声冷斥。 两只体型庞大的凶兽立即如脱缰的野马,在空中交织在了一起,互相撕扯了起来。 却见青光之中包裹着一个年约四十余岁的男子,这男子身穿青袍,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长相颇为俊美,他目如刀锋死死的盯着对方白光之中的老者。 白光中的老者体态佝偻,须眉皆白,脸上满是褶皱,从外表来看给人一种行将就木命不久矣的感觉,但在这外表之中,却有一双与之样貌极不相配的明亮眸子。 两头凶兽在空中激烈碰撞,纠缠在了一起,疯狂撕咬着对方,嘶吼声、哀鸣声此起彼伏,而这二人却丝毫未觉只是在空中一动不动的锁定着对方。 “季云霄,老夫试问从未招惹你,你为何来犯我幽兰宗,毁我山门!”这时那白发老者当先开口喝道。 “哈哈哈,华云道人怪只怪你招惹了梁去水,今日我受他所托来取你狗命。”季云霄狂笑一声,言语中尽是狂妄之意。 华云道人眼睛微微一眯,“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今天老夫先杀了你,在去杀梁去水。” “来来来,那就试试。”季云霄丝毫不惧的直视华云道人说道。 “哼!”华云道人冷哼一声,抬手在自己天灵盖上一拍。 只见在其天灵盖立即亮起一道雪白灵纹,一阵诡异的波动如有实质一般扩散而开,向着四面八方席卷,不过数息的功夫在灵纹之中升起一个小人。 这小人的容貌与华云道人一般无二,正是华云道人的元婴。 元婴飞出之时便立即盘坐在虚空,双眸微闭小小的嘴巴不住的诵念起来。 季云霄见华云道人这番举动,眼睛微微一眯,一抹寒芒一闪而过,在自己眉心一点,口中同时诵念一声,不消片刻一个与其一模一样的元婴也飞了出来。 季云霄的元婴扫了一眼对面的华云道人,双手捏成剑指,一道金色的灵纹如春天生长的青草,在虚空中蜿蜒着生长而起。 不过数息的功夫,华云道人的元婴当先睁开眼睛,只听一声大喝。 “凝天一指!” 与此同时,季云霄元婴身前的那道金光也凝聚而成,一张巨大的金色符箓浮现而出。 “空指成符!” 华云道人的元婴向着季云霄一指,一道足有丈许粗的白光在其两指之间迸射而出,带着惊天之势向着季云霄打了过去。 “去!” 季云霄的元婴一声大喝,那张金色的符箓拖着漫天的光华,裹挟着恐怖的威压便迎了上去。 “轰!” 白光与符箓瞬间撞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一团千丈豪光凭空浮现,焦阳一般在海面上升腾而起。 万年之后。 一个极为奢华的祠堂里,立着一个足有七八丈的铜制雕像。 这雕像雕刻的是一个男子,从样貌来看这男子极为俊美,他探出两指放于身前,手捏一张金灿灿的符纸,另只手放在腹部做掐决状,目光如刀的望着远方,神态威武让人望之生畏。 在这个雕像的脚下正有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拿着抹布仔细的擦拭着雕像的每一个角落。 这三个少年身穿同样的服侍,其中一人衣服打理的一丝不苟,虽是在干活却是干干净净没沾染上半点灰尘。 另一个则是个满身肥肉,不折不扣的小胖子。 而最后一个少年却是体态消瘦,长相颇为憨厚的少年,不过这个少年与另外两个少年不同,他衣服上隐约能看到几块补丁,穿在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给人一种邋遢而又落魄之感。 这三个少年正是凡云大陆、仙北季家修仙家族的嫡系子弟,季风、季刚与季辽。 凡云大陆共分四域,仙北是四域之中灵气最为充沛的地域,因此诞生了许多有古老传承的修仙家族,季家就是其中之一。 季家在仙北小有名气,原因无他,只因万年前季家出了一个元婴期的大能修士季云霄。 季云霄专修符道,其一身实力诡异莫测,在仙北境内闯出了赫赫威名,可谁料鼎鼎大名的季云霄却在数万年前意外陨落了。 季云霄在仙北竖敌无数,季家没了老祖本应该就此在仙北彻底消失,但没想到相距十万里外的万玄门突然出手庇护,保得了季家之人的性命,可却永不复季家从前的荣光。 季家依靠着季云霄留下来的符箓典籍,找到了一条自己的生存之道,那就是不修道法,专修符箓。 符箓在道法中是个另类,其修行之困难,远超常人想象。 季家万年下来也出了许多天才,他们曾想着季家终有一日能恢复从前的繁荣景象,但万年下来,那些天才无一幸免纷纷夭折,万年的时间过去了,季家甚至就连一个筑基期的修士都没出过,这的确有点讽刺。 时过境迁,季家也彻底失望了,专心做起了售卖符箓的买卖,经过多年的经营,在仙北这一行里做的风生水起,也算日进斗金了。 这时季风擦着擦着忽的把手中抹布一摔,“他妈的不擦了,累死了。” 季刚一听这话,马上也把自己手里的抹布一扔,跑到季风的旁边贱笑着,“嘿嘿嘿,风哥不擦了,那我也不擦了。” “嗯!”季风点点头,“走我们去喝茶。” 说完,又回头对着季辽说道,“季辽你给我擦干净点,别到时长辈责罚下来,把我们连累了。” 体型消瘦的季辽手上动作一滞,握着抹布的手攥紧了几分,但很快的又松了下来,消瘦的脸上扬起一抹憨厚的笑,“放心,老祖雕像就交给我擦,我一定擦的干干净净的。” “嗯。” 坐在椅子上的季风翘着二郎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敏了一口茶,在鼻子里嗯了一声。 “哪来那么多废话,干你的活。”这时季刚适时的骂了季辽一句。 季辽目光微闪,深深的看了季刚一眼,而后便自然的回过身,自己擦拭起季云霄的雕像来。 说起季家虽是修仙家族又与其他的修仙家族不同,季家不修道法只修符箓,对自家的嫡系血脉管控极为严格。 季家不许嫡系血脉做凡间生意,也不许嫡系血脉外出生活,除了每月发的仅够活着的碎灵石以外,其余的生活来源就是制作符箓在季家换点碎灵石。 这就导致了季家嫡系血脉不能制作符箓,生活的就很窘迫,而季辽就是那个倒霉蛋之一。 十几年前季辽家还不是现在这样,季辽的父亲也能制作符箓,可谁也没想到,季辽的父亲在一次制作符箓时,被符箓给活活炸死了,而季辽家的生活也急转直下窘迫了下来,同时也成为了整个季家的笑柄。 季辽专心致志的擦着雕像,季风与季刚悠闲的喝着茶水,季家祠堂一时间有些静。 “风哥,听说你快纳气了?”季刚拍着季风的马屁说道。 “那是,不是我季风吹啊,同辈之中我就没看见哪个资质比我好的。”季风傲然的回道。 “没错、没错、风哥你这般年纪就能纳气,在同辈中我根本没见过能和你相提并论的,日后风哥你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拉小弟一把。”季刚奉承着说道。 “放心,你和我什么关系,穿一条裤衩长大的,日后哥哥发达了,肯定不能忘了你啊。” “多谢风哥。” 时间眨眼过去了半天的时间,性格内敛的季辽一直闷头擦着季云霄的雕像。 此时他正一脚踏在季云霄夹着符箓的手上,一手扶着雕像,给季云霄擦拭着眼睛。 刺啦一声轻响,季辽的手忽的被雕像的一个锋锐的棱角刮破了一条小口,鲜血立即溅到了季云霄的眼睛里。 季辽心里一惊,这要是被发现侮辱祖宗雕像,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季辽连忙用抹布捂住血痕,回眼看了一眼已经呼呼大睡的季风二人。 季辽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幸好没被发现。” 他赶忙回身擦拭血迹,但正当他回头之时,季云霄的雕像忽的散发出一股奇异的波动,那如刀锋般的双瞳猛然射出一道湛蓝色的光芒,直直打在季辽的眉心。 “啊” 季辽感觉脑袋被一股沛然巨力轰击,眉心一阵刺痛,惨叫一声,身体一个不稳从半空掉了下去。 第2章 传承 “诶呦。”季辽痛苦的呻吟一声,在朦朦胧胧中他睁开了眼睛。 待看清眼前事物时,季辽瞬间呆住了。 只见此时他正身处一个绝对黑暗的虚空里,唯一的光源就是他的身体,此时他的身体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在这无尽的黑暗里特别显眼。 季辽缓过神来,深吸了一口冷气,慌忙的四下打量了起来。 “这里是哪里娘你在哪?”季辽四下遥望,声嘶力竭的大喊,一股惊恐的情绪向着心头涌了上来。 许久后他才定了定神,思索着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片刻后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的眼前一亮。 “是老祖的雕像,老祖雕像的眼睛打出一道蓝光,然后我就到了这里,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 季辽想起到这里之前发生的事,不可思议的呢喃道。 “啊” 一个慵懒且又浑厚的声音在这片空间里响起,似乎是刚睡醒的人打着哈欠。 这声音传开,如洪钟大吕在这片空间萦绕不休。 季辽心神巨颤,只感觉这声音如闷雷炸响在他脑袋里不断的轰鸣。 他身子微一摇晃,勉强稳住身形,再次四下扫量了一眼,眼中满是惊惧,带着颤音喊道。 “谁!出来!” “你这个小子难道就是我季云霄的后人?”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季辽只感觉这个声音是在四面八方传来,他根本分不清是什么位置,他对着虚空大喊, “你是什么人?在人背后鬼鬼祟祟,不敢现身吗?” 他话音刚落,突然一对巨大的眼睛在黑暗的天空中猛然亮起。 只见这对眼睛每一个足有十余丈那么大,遮蔽了整片天空骇人之极。 这双眼睛的双瞳呈现淡金色,双瞳之中还有道道流光转动不休。 季辽被这双眼睛凝视,只感觉此时自己是被一头太古凶兽给盯上了,心头狂颤不已,身子竟止不住的抖了起来,两腿仿佛面条一般的打着摆子,如果不是他多年下来养成的坚毅性格,否则此时的他早就瘫坐在地上了。 那双眼眸就这么凝视着季辽,在没声音传出。 “你你你是什么东西?”季辽吞吐的问道。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那个声音才再次传出,“不错,确实是我季云霄的后人,只是这资质也太差了,日后多久才能给我报仇啊。” “季云霄?” 季辽眉头一皱嘴里嘟囔了一句,季云霄这个名字已经是他第二次说出来了,他隐约中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见季辽这个样子,那双巨大的眼睛一眨,略带自嘲的一声苦笑,“诶呀,家中后人是把我忘了呀。” 一听这话,季辽猛然抬头,一瞬间他想起了季云霄到底是谁,那不就是他们家族的老祖嘛。 “你是你是老祖?”季辽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个眼睛。 “想起来了?”那个声音再次传出。 季辽当即不敢怠慢,翻身就跪了下去,连连磕头,“季家嫡系血脉季辽见过老祖。” “嗯,看来你们是把我给忘了呀。”季云霄说道。 “季辽不敢,只是一时想不起罢了,老祖恕罪。”季辽不敢抬头,额头紧贴着地面说道。 “诶…也罢,你起来。”季云霄再次说道。 话落,只见虚空一震扭曲,两只巨大的眼睛立即重叠在了一起,霎时间金光一闪,在空中一凝,一个年约四十余岁的俊朗男子在金光中走了出来,正是陨落了万年的季云霄。 季云霄见依旧跪在地上的季辽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迈步走到季辽身前停下。 季辽只感觉身前好像多了什么东西,抬眼一看,却见一双步云履出现在自己眼前,他顺势向上看去,正看到一个中年人也在打量着自己,那模样与老祖雕像一般无二,季辽心头猛然再次一颤,连忙把头又埋了下去。 “你叫季辽?”季云霄问道。 “嗯!”季辽轻嗯了一声。 此时的他心里如翻江倒海,自从他出生以来就一直在老祖的传说中长大,耳濡目染下,他对老祖是无限的崇拜,可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老祖能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 “你起来让我看看。”季云霄淡淡说道。 “是!”季辽应了一声,缓缓起身,与高大的季云霄对面而立。 季云霄上下打量了季辽一眼,不知是夸奖还是揶揄的说了一句,“你这小子除了资质差就没其他的优点了。” “老祖”季辽闻言顿时有些尴尬,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放光的盯着季云霄,“老祖您还活着?” 季云霄一听这话脸上神情顿时露出了一丝落寞,不过转脸便笑了起来。 “我已经死的不能在死了,这只是我留下的一缕神念,只有我嫡系血脉才能使我的这缕神念复苏,过不了多久就要消散了。” “这怎么可能!”季辽不敢置信的惊呼一声。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啥用了,我来问你,我陨落多久了?” “距离老祖陨落已经有九千八百七十六年了。”季辽回道。 “哦?已经过了近万年了啊。”季云霄低语了一句,然后又问道,“当年我的仇家没对你们下杀手么?” “据家族典籍记载,当年您陨落之后,万玄门立刻庇护我们季家,所以您的仇人才没对我们家族下杀手。”季辽老实的回答。 “哼!当年要不是给梁去水那老东西办事,我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不过也好,那老东西也算信守诺言,倒是庇护了我的后人。”季云霄冷哼一声道。 季辽并没插嘴,这种事他哪能知道,而且那都是高高在上的神仙,他也根本插不上嘴。 过了片刻季云霄又淡淡说道,“罢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万余年了,这些事在多说无用,小子,现在老祖我问你,你可愿为老祖我办一件事?” 季辽狐疑的看向季云霄,不知道这位曾经手眼通天的老祖会有什么事让他这个后人来办。 “怎么?你不愿意?”季云霄见季辽这幅表情,当即呵斥了一句。 “愿意。”季辽听出了季云霄语气中的不悦,身体一抖急忙说道。 “那便好。”季云霄声音一缓,淡淡回道。 “敢问老祖,您有什么事要我” “此事呢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我要你做的事就是为我杀了华云道人,扫平幽兰宗。”季云霄眼中射出一道寒芒冷冷的说道。 “什么!”季辽一听老祖竟是要自己为他做这件事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 “放心,当年我与华云道人不过伯仲之间,我虽败在他的手里,不过他也被我伤了本元,没个万余年是不能恢复的。” 季云霄虽是在安抚季辽,不过在季辽看来,这简直难上天去了,他心中腹诽,“能将您击杀的人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就算受伤还是高高在上的神,那么让我这个凡人怎么杀?难道拿小刀捅吗?” 心中这么想但他可不敢说出来。 “老祖,这个。” “放心,既然我说能杀就能杀,老祖我给你几样东西,只要你按照我给你的东西修炼,有遭一日定能帮我杀了他。”季云霄看出季辽所想,打断他的话说道。 “东西?”季辽惊喜的抬头看向季云霄。 “你这资质着实太差,如果不是我神魂虚弱只能被激发一次,我这宝贝还真不舍得给你。”季云霄见季辽这个样子,嫌弃的说了一句。 说罢,季云霄单手一抬,掌中立即腾起一团青光。 季辽抬眼看去,只见在他掌心的那团青光中,正有四样东西悬浮着。 这四样东西分别是一本古朴的书籍和一枚黑色的玉简,以及一张巴掌大小的符箓,最后是一杆通体银白的笔。 季云霄目光闪动,看着手里的东西,虽然现在他是一缕神魂,但这四样东西出现时,他的眼睛里还是露出一抹火热的神色。 “这本典籍是我多年制作符箓的心德,以及记载着蕴含我道意的符箓图样,日后你制作符箓参照我的心德定能事半功倍,还有里面的符箓记载不是让你仿制的,而是让你悟我其中留下的道意你懂吗?” “懂的!”季辽望着季云霄慎重的点头。 “这枚玉简记录的是一部名为堪天归元决的功法,其与这张封灵神符相配,这是一部符修功法是我在一处秘境里得来的,我粗略的研究过,这部功法对制作符箓有提升成功率的功效,我虽知这部功法不凡,但修炼这部功法需要毁掉所有修为重新开始,那时我已是元婴期的修为,所以我并没修炼。” 季辽点头,修为已到元婴,就算功法在怎么逆天,恐怕也会不舍得自毁修为重新再来,不过这部功法对现在还没纳气的季辽来说却正好合适。 季辽目光转向那个与堪天归元决相配的金色符箓上。 只见这张符箓巴掌大小,通体呈现金黄之色,样子与普通柔软符纸的符箓大有不同,不知道用的什么材质极为坚硬,从外表来看就好像是一张金箔,在符箓的正面雕有阴阳图案,在阴的一面上还纹着一直趴伏着的异兽饕餮,在阳的一面却纹着一只仰头咆哮的麒麟,让人一眼便知这张符箓绝非凡品。 “这张符箓名为封灵神符,是一张神阶符箓,其内封有两种真灵血脉,因与堪天归元决共为一套,所以我并不知这符箓的深浅,日后你修习堪天归元决,将这符箓炼化成本命符箓,或许能参透其中的奥妙也说不定。” 最后季云霄的目光落在了那杆银色的笔上,这笔通体银白,笔杆长约一尺,笔锋出约两寸,在笔身上雕刻着龙、凤、白虎、玄龟四种圣兽的图案。 “这笔名为乾坤笔,是我偶然一次机遇所得,我虽带在身上多年始终未探其究竟,不过我敢保证这笔绝对是个通天的法宝,日后你慢慢琢磨。” 季辽目光微闪,虽然老祖给自己的这些宝贝都极为珍贵,但眼下也只有他的制符心德与那部功法对自己有用,不过这些已经足够了,季辽相信这些宝物一定会让自己踏上漫漫仙途的。 “多谢老祖。”季辽躬身行礼。 就在季辽低头的瞬间,季云霄迅疾如电的探手按在季辽的头顶,他掌心的青光顺势没入了季辽的脑袋里。 季辽只感觉他的脑子里正被强行往里塞着东西,一时间他感觉他的脑袋快要炸开了,仿佛被一双大手在使劲的撕扯着一般。 他双眼外突,眼睛里满是血丝,枯瘦的身体因剧痛剧烈起伏,不过季辽性格坚韧,硬是咬着牙没坑出一声。 足足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季云霄才收回手。 季辽顿感身体一轻,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不过他还是勉强的站稳身体,目光闪动的看向季云霄。 季云霄看着季辽这个样子点点头,“资质虽差但性格坚毅,修仙一路资质虽然重要,但性格却更为重要,你要记得,此后仙路慢慢,资质虽差但终究勤能补拙。” “季辽谨遵老祖教诲。”季辽抱拳深施一礼。 “我给你的这些东西全都在你的识海里,你回去后细细感应便能感觉得到。”季云霄满意的看着季辽说道。 “是!”季辽应声。 “对了。”季云霄忽的又想起了什么说道,“我的这双眼睛也要给你。” “什么?眼睛?”季辽诧异的看着季云霄。 季云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双眸之中立即腾起两团金光,在无尽的黑暗之中如两颗耀眼的繁星闪烁而起。 “这双眼睛名为金精灵目,是我在一个修士的身上取下来的,炼化百余年才将其彻底炼化,这双眼睛能看穿事物本质,对你日后的修行会有极大的助力。” 季云霄说完,双眸中立即飘忽起两道蜿蜒的流光,向着季辽的眼睛里射了进去。 季辽只感觉自己的双眼一震烧灼般的剧痛,他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但依旧一声不吭。 一盏茶之后,季云霄眼睛里不在射出金光,他闭上了双眼,瞎子一般的站在季辽身前。 季辽一时间不敢睁开眼睛,这一刻他眼睛里仿佛灌满了沙子磨的生疼。 许久后,这股感觉逐渐消失。 “啊” 季辽猛然睁开眼睛,仰天一声长啸,在他双眸之中立即射出两道手指粗的金光,直射天穹百余丈才渐渐消失。 季云霄闭着双眼感应着季辽的一举一动,轻轻点了点头。 待金光消散,季辽的双眸归于平静,在看此时季辽的眼睛,他的双瞳已经变成了金黄之色,无数道流光在其中流转不休,此时的他搭配这一双眼眸,就仿佛从天而降的仙人一般。 “谢老祖赏赐。”季辽翻身跪倒,磕头谢道。 第3章 我化清风去 季辽抬起头看着季云霄目光微微闪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季云霄嘴角一扬,看穿了季辽的心思,“有什么话就赶快说。” 季辽一咬牙,“老祖,为什么您不将这些宝物带在身上?您那次是不是就隐约知道” 说道这里,季辽话音一顿,不在说下去。 “知道自己会死?”季云霄用轻佻的语气说道。 季辽把头低了下去,表示默认。 “我与华云道人本来就是伯仲之间,事先留些东西给自己后人也是正常,至于这些东西不是我弄不清楚,就是来不及炼化,倒是便宜了你小子。”,顿了顿,季云霄又道,“小子,你给我记住,这些东西太过逆天,切记一定不要让外人知道,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你明白吗?” “季辽明白。”季辽点点头。 看着跪在自己身前的季辽,季云霄心中有无限感慨,不过奈何他只是一缕残魂罢了,而且很快就要消散,等这最后一缕残魂消散,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彻底从这个世界里消失了。 修仙就是这么残酷,不仅仅是逆天而行,还有你争我夺。 灵宝、丹药、造化、机缘就好比一块糖饼,饼就这么大一块,你吃我也吃,到最后谁都吃不饱,只有除掉你,把你的夺过来我来吃,这样自己才能吃饱!在修仙界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也是修仙界残酷的生存法则。 “好了,我的神魂快要消散了,你也离开这里。”季云霄轻声说道。 “老祖!”季辽猛然抬头惊呼一声。 季云霄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小子,记住答应老祖的事,这是你老祖踏入轮回最后的心愿了。” 季辽闻言双眸泪光闪烁,不过他性格坚毅,紧咬嘴唇把眼泪留在了眼眶里。 忽然间这个空间扭曲起来,仿佛是被掀开的窗帘,扭曲着消散开来,而季云霄负着手的身影也逐渐的透明起来。 “老祖,季辽此生定不负老祖嘱托,有遭一日季辽必定扫平幽兰宗击杀华云道人。”季辽对着逐渐消散的季云霄的身影大喊。 这片空间逐渐崩碎,马上就要彻底消失,季辽立即赶到一股莫名的撕扯之力将他向着外界死劲的拉着。 就在他快要挣脱出这片空间的一刹那,一个幽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化清风去,云霄不复留哈哈哈。” “老祖!”季辽惊呼一声,猛然的坐了起来。 季辽抬眼四下打量这周围的事物,入眼的还是那个破烂的房屋,还是那个破烂的床,依旧是那个缝了许多补丁的被子。 季辽看着眼前的景色,感觉刚才所有的一切极不真实,他拿不准是真是假,犹疑的呢喃。 “我是出来了?还是刚才只是我的黄粱一梦?” 刚刚他明明与老祖那么近,而且老祖还给了他那么大的机缘,那种感觉是那么真实,季辽不相信那是一场梦。 他闭上双眼,眉头紧皱,努力的感应着自己的识海。 片刻后,季辽的神识进入了一个漆黑的空间,在这空间里整漂浮着许多的东西,正是季云霄送给他的宝物,季辽猛然睁开眼睛,就在他眼睛睁开的一刹那,在他双眸之中立即有两道金光闪动了一下,随后就再次隐没进了他的眼睛里。 “不是做梦,这是真的,我真的得到了老祖的传承。”季辽感受到自己识海里的东西,欣喜的说道。 “太好了!”季辽猛的跳了起来。 忽然在他的身体各处传来一阵阵剧痛,他这时才注意到自己此时的情况,只见此时的他正包裹着一层厚厚的绷带,大片的血迹在里面渗了出来,显然是因为刚才剧烈的动作导致的伤口再次崩裂。 “诶呦呦。” 季辽又疼得直吸冷气,连忙坐回了床上,他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可却在笑着。 半日后。 季辽盘膝坐在自己的木床上,细细体会着脑海里的东西。 “当务之急我还是赶紧修炼老祖给我的功法,尽量突破纳气一层,赚些灵石才是正事。”季辽长叹一声缓缓说道。 季家不是没有修炼的功法,只要是季家嫡系血脉都会发下功法传承,只不过他资质太差。 从五岁就开始修炼,到如今过去了十年,他只微微感到了一丝气感,始终没踏上纳气期的境界,如果他真的突破纳气期一层的话,那么他家里的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般窘迫了。 纳气一层是修仙者最初期的境界,不过只要达到纳气一层开辟灵海,就彻底与凡人不同了,而只要是纳气一层就能画一些简单的符箓了。 季辽眼眸一动,漆黑的眼瞳深处立即涌起两道金光,在他眼睛深处流转不休。 就在这半日里,季辽体会老祖给他的四样东西,功法自不用说,如同记忆烙印一般印在他的脑海里,而那张封灵符以及神秘的乾坤笔,就那么静静的在他识海里漂浮着,他使出了各种方法,都无法与这两样宝物有一丝联系,季辽暗忖也许是自己还没达到纳气期才无法催动的原因。 不过这双眼睛给了他不小的惊喜。 触发金精灵目只是一个意外,不过季辽却敏锐的抓到了使用金精灵目的方法,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季辽才能熟练的将之掌控。 金精灵目不需灵力,只靠自己的精神力即可,眼下季辽还无法施展太久,他试了一下,顶多也就是一炷香的时间而已,不过季辽知道随着自己的精神力慢慢增加,这金精灵目也会使用的越来越久。 使用了金精灵目的季辽,再看眼前的世界就与以往大有不同,只见虚空中漂浮的丝丝缕缕着灵气,这灵气极为飘渺,在虚空中无规律的随意漂浮。 季辽单手一抓,手掌竟直接穿透了这股灵气。 这灵气仿若虚无,他无论怎么挥动都无法触及分毫。 “原来灵气是这种形态,游离于天地之间,却又与这世间格格不入。”季辽思忖了许久才点头说道。 如今的金精灵目对他来说作用太大了,在季家灵气浓郁的地方基本上已被人占了,而季辽想找一处适合修炼之地,他能依靠的就只有金精灵目了。 “吱呀”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推开。 季辽立即收起了金精灵目,眼瞳再次变回漆黑之色,抬头看了过去。 只见从门外走进来一个衣服上缝了几块补丁的中年美妇。 这女子本应长的极为美貌,可因生活的窘迫让这个美妇这般年纪就已经有了衰老的趋势,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季辽的生母“季霜月。” 季霜月愁眉苦脸的走了进来,看到季辽已经坐在床上,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展颜笑了起来,“儿子,你醒了。” 季辽每次看到母亲这样,他都是一阵阵心疼,因为父亲死的早,家里基本没有灵石收入,虽然在家族中自己读书之类的事物并不花钱,但琐碎的事情总还是要有花销的,而季家规矩又对嫡系血脉极为严苛,每月只发给一些碎灵石供应,其余的就只允许制作符箓在季家换取灵石,在季家有能力就富有,没能力就贫困。 其实这也是家族为了逼迫家族子弟努力奋进的一个方法,只是这也造成了家族中一部分嫡系血脉的悲惨生活。 季霜月急忙跑道季辽的床边,用手摸了下季辽的额头,“还好没发烧,你已经昏迷三天了,族中大夫说如果你在不醒过来,将来就再也” 说道这里季霜月双眼已经浸满了泪水。 “娘,我这不是没事了么。”季辽说了一声,伸手轻轻为季霜月擦去泪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你饿不饿,娘给你做饭去!”季霜月关切的问道。 “不饿!”季辽回道,随即又问道“对了,娘你刚才干嘛去了?” 季霜月脸色微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刚才族中长老说你弄脏祖宗雕像,罚了我们两个月的碎灵石。” “什么!两个月!”季辽心里一沉,眼睛里立即闪烁出一抹寒芒。 罚他们家两个月的供应,他们家接下来的生活将无以为继,以后怕是得靠挖野菜活着了,好歹说他们也是家族嫡系,这么惩罚他们家完全没顾忌一点血脉之情,突然他感到在这个家族里的冰冷,此时此刻他心中对这个季家在无半分期望。 “无妨,我去你外公家借了一些,还够坚持些时日的!”季霜月苦笑一声。 “娘,你又去他们家借灵石了,上次外公那么羞辱你,你怎么还去呢。”季辽听到这话,脑海里立即浮现从他记事起,就一直没给过他们母子好脸色的老人的容貌。 “无妨,无妨,在怎么说我也是他们女儿,骂几句就骂几句,他们总不能看着我们娘俩在这里饿死。” “诶娘其实我”季辽欲言又止。 他想把他得到老祖传承的事告诉季霜月,但想了想又忍了下去,毕竟这个事情太过重大,虽然母亲绝对不会对外人透露,但母亲心肠太过老实,难保有一天他突然崛起,季霜月被亲近之人一问随口说了出去,那自己麻烦就大了,到那时是福是货还要两说,他虽年纪还小,可他却知道怀玉有罪的道理。 “对了,娘!季风季刚他们二人怎么样了,是不是也受罚了。”季辽又想起一件事问道。 季霜月摇摇头,“他们说他们的活都干完了,本来是在那里等你,根本想不到你会突然摔下来。” “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季辽咬牙说道,心里是恨死了他们二人,一旦出事就串通一气,把罪过全推到他身上。 “好了,娘先去给你做些吃的。”季霜月还是担心季辽饿着,站起身说道。 季辽点点头,笑道“谢谢娘。” “嗯,好好歇着。” 看着季辽重新躺回床上,季霜月这才离去。 季辽望着屋顶心中盘算。 “看来修炼之事事不宜迟,我必须尽早修炼到纳气一层,然后立刻制作符箓,先解决眼前家中的窘迫局面,至于其他的事一切都以后再说。” 如今有了老祖的传承,季辽对于修炼,对于制作符箓一点也不担心,毕竟那么逆天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就算是傻子也能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时间转眼过去半月有余,季辽已能勉强下床,他当即决定在家族里面寻找一块人烟稀少的地方开始修炼。 季家身处风雍国境内,因为是古老传承的修仙家族自有一片领地,范围六十余里,在其中生活的人,除了嫡系血脉和一些下人之外,余下的就是与季家有血缘关系的外姓之人,余下外人季家规定一律不准踏入季家半步。 修仙家族对外界凡人诱惑力太大了,不仅能学文断字,还有可能得到修炼功法,仅凭这几点,就连凡间皇室也愿意与他们这些家族联姻,只是外人哪知道修仙家族内的苦涩啊。 季辽的家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地方,虽人烟稀少但胜在依山傍水,倒也落个清静。 站在青石铺制的路上,季辽眸子深处黄芒闪动,看着眼前飘忽而过的灵气,瞅准了一个方向,随后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第4章 纳气 季辽感应着灵气走了大约三里多路,来到一处远离人烟的小溪旁,几声嘻嘻哈哈的交谈声传入他的耳朵。 季辽停下脚步,闻声望去,正有四人端坐溪旁闲聊着。 季辽眉头一皱,本想转身离开,那几人也正好发现了季辽。 “季辽,你伤好了啊?怎么这两天就出来了。” 这四人季辽都认识,其中两男两女,两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季风与季刚,那两个女孩却是飞巧柔与赵雪。 季辽本不想搭理他们,但既然对方都与他说话了,他自然是没有转身离开的道理。 不过季辽的眼睛总是若有若无的往飞巧柔的身上瞟。 却见这个飞巧柔,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雪白,身材高挑,长相颇为秀美。 飞巧柔与赵雪是外姓之人,只不过是与季家有些血缘关系才能住在季家族中,像他们这种外姓之人,最期望的就是能与嫡系血脉成亲,让自己家里的地位在季家稳固一些。 季辽父亲还在之时,飞巧柔的父亲就与季辽的父亲定下婚约,随着季辽的父亲突然死去,他们季家的家境也窘迫起来,除了挂着一个嫡系血脉的名头就在无其他。 飞巧柔的父亲自然是不愿意将自己女儿嫁给他们家的,并且在最近几年,频频让飞巧柔与季风接触,显然是想摆脱季辽了,退婚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点事情之前季辽是不计较的,人各有志,自己父亲定下的婚约,既然父亲不在了,自己家又这番模样,他也不愿去与人争夺什么,以免使自己更加难看,但如今他拥有了老祖的传承,他依然不在意这些,不过他要让这些小瞧自己的人都看一看,将来自己是他们不可攀登的高峰。 他们四人走到季辽的身前,季风大咧咧的说道“诶,季辽,你说你上次怎么那么不小心,害的我们差点受罚。” 季辽眼睛一冷,眉头微皱,他们二人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反而埋怨自己牵连到他们,季辽顿时想起他们二人将罪责全推到自己身上的事,当即冷冷道“哼,你们也好意思说,给祖宗雕像洗尘,你们不但不帮忙,还把罪责全推到我的身上,害我家被族中罚了两个月的灵石供应。” “诶,季辽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当时我们让你帮我们干活,你也没反对啊!在者说我们二人可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哈哈哈。”季刚说道。 季风与季刚同时笑了起来,那嘲讽的意味自不用多说。 季辽冷笑一声,“这事我记下了。” 自从季辽到了这里,飞巧柔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说话,季辽觉得索然无味,索性不再理会他们几人,说了一句之后就转身离开。 “诶诶诶,你这人把事办砸了,还怪我们,什么人啊你。”季风在身后喊道。 “我呸。”季刚啐了一口。 季辽不理会他们二人在身后的叫喊,心中却是怒火翻涌,暗中握紧了拳头心道“等着,有遭一日我定让你们抬头仰望我。” 顺着溪流又走了两里的路程,季辽听到轰隆隆的流水声,他眼中金芒闪动,发现这里的灵气相比外界浓郁了许多。 “找到了!” 他心中一喜,急忙快走两步。 越过眼前的一颗大树之后,一个十余丈高的瀑布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清澈的水幕从天而降,轰隆隆的落在下方的深潭里,溅起丈许高的水花,腾起团团的雾气,在半空中一道彩虹贯穿而过,景色美丽至极。 “就是这里了!” 季辽眼睛金芒闪动,发现在这块天地间的灵气聚而不散,与瀑布形成的水气参扎在一起,却又各自分离,两种气交织在一起朦朦胧胧的如梦似幻! 季辽眼睛一亮快步而去,在附近找了一个地方盘膝而坐。 他闭上双眼,堪天归元决立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他仔细参悟着堪天归元决的每一个字,生怕错过一个。 “道者、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反虚、返璞归真、衍化后天、逆化先天、天无偏私、无分仙魔、无分正邪、一道至极、皆证混元。” 这是堪天归元决的开篇。 季辽沉浸在脑海中的堪天归元决第一层功法,足足用了一个多时辰,慢慢的体会其中的意境,随即他开始缓缓修炼起来。 就在他运行起堪天归元决的一刹那,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在他体内传了开来,他眉头微皱,细细体会这种感觉,他突然发现竟然是封灵神符正与这功法共鸣,正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波动,而外界的灵气也以一种恐怖的速度向他体内涌去。 一刻钟之后他全身毛孔张开,每吸入一次灵气,片刻之后就会在吐出一滴滴乌臭的浓水。 季辽脸色难看,因为这灵气一开始他还感觉有些舒服,但修炼的越久,那灵气侵入体内,渗入骨髓融入血液,每吞吐一次灵气,便会在体内带出东西,那种感觉如同剥皮抽骨。 而且他感觉体内灵气在无规则的乱串,仿佛在撕裂他的经脉,就像是练功之人走火入魔的感觉一般,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并不怀疑,他自认为自己修炼的没错,既然是仙法,就不能用常理来看。 季辽疼的是满身大汗,此刻的他仿佛是在泥坑里滚过一般,全身乌黑一片,恶心至极。 他知道这是在为他洗经拔髓,重练体质,毕竟由凡人到修仙者是需要一个过渡的,天地灵气本就不与万物相融,吸入体内感觉不适应在正常不过,但他相信万事开头难,熬过了这一段时间以后就会好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眨眼间已经日下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季辽在这段时间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体内依旧疯狂的运转着堪天归元决,他凭借着要快速改善现在处境的信念,咬着牙承受着不可想象的痛苦。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季辽手中法决一收,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 运行功法的痛苦随之消失不见,突然间一股清明的感觉在他脑海里传来,这么长时间的修炼在这一刻,变成了无尽的舒爽。 就在这时一股恶臭传入他的鼻子里,他微微皱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浸满了黑色的物质。 他摇头苦笑“修炼真是太不容易了,这般痛苦真不是常人能够忍受的,如果不是封灵神符与堪天归元决在共鸣,就算是我也挺不住这种痛楚。” 说完,他起身来到一个水比较浅的地方,一头扎了进去。 已经入夜十分,季辽缓缓的回到自己家中,看到母亲已经趴在饭桌上睡着了,油灯还在静静的燃烧着,桌上的饭菜盖着,季辽看到此景,心里顿时一暖,突然感觉白天所受的痛楚都是值得的。 有了第一日的经验,季辽第二日早早就去了那处地方修炼。 第三日、第四日 直到一个半月后的这一天,季辽依旧在闭着眼睛静静修炼,他全身毛孔张开,疯狂的吐纳着天地灵气,灵气在他体内顺着经脉疯狂游走,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他的丹田。 季辽额头见汗,紧咬牙关,却如同疯魔一般,一刻不停的吐纳。 “嗬!” 季辽猛的一声大吼,双手高举过头,一道透明的气浪在他体内向着四面八方奔涌而出,瀑布腾起的雾气滚动起来,落下的瀑布在接触到气浪的瞬间,同时倒卷而上,扬起了丈许之高,随后落下,如同下雨一般。 季辽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这口浊气便瞬间化作一道气剑,在其口中喷射而出,直直的射入他眼前的一块石头中,留下一个尺许深的凹槽! 季辽眼中露出一抹惊讶,随即便满是喜悦,惊喜道“成功了,我成功了,纳气一层,我达到了纳气一层。” 他再次微闭双目,感应着自己的丹田,却见在那里已经开辟出了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灵海,灵海内丝丝缕缕的灵气在其中翻涌不休,正是纳气一层的样子。 “我纳气一层了,我终于纳气一层了!哈哈哈!”季辽仰天狂笑。 突然他脸色一变,感应到自己的灵海里突然多了些什么,他立刻盘膝坐下,感应着灵海内的动静,赫然发现那枚封灵神符不知在什么时候,悄然的落在了他的灵海之上,灵海内的灵气顺着灵符的牵引,进入灵符之内,随后灵符在缓缓吐出灵气,仿佛灵符也在吐纳一般。 “这是” 季辽感应着封灵神符吞吐之后的灵气,豁然发现经过封灵神符吞吐之后,他吸纳进体内的灵气竟然精纯无比,这种感觉就好象封灵神符在季辽体内过滤一般。 季辽顿时大喜,“想不到封灵神符竟还有精纯灵气的功效,哈哈哈,老祖真是给我留下了个大宝贝啊!” “玉菩提:喜欢的朋友加一下qq群,群号,最开始会有些稚嫩,但给我一个机会,请你看下去,以后的剧情绝对会让你满意。多谢支持。” 第5章 制符 他精神奕奕的走在回自己家的路上,五感不知道加强了多少倍,微风刮过他能感觉到这风留下的痕迹。 虫鸣声交织,他只要用心去感觉,就能准确的分辨出哪一只虫子在哪里发出的声音,黑暗中两种气交织在一起,他能轻松能感觉的到,仿佛穿过须弥一眼就看穿了世界的本质一般。 他了然“原来在修仙者眼中的世界竟是这个样子。” 回到家中,季霜月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此时正坐在桌旁等着他。 这些天季辽成天鬼鬼祟祟的出门,白天也不见个人影,直到很晚才回家,她想问,但又觉得孩子大了应该放手,或许又交了什么新朋友也说不定。 她看着季辽长大,知道这个孩子在老实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倔强的心,这些年家里境遇不好,季辽也不愿在季家里交什么朋友,如果这些天他真的交到了朋友,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季辽看着他娘依旧如往常一样等着他,他心中一暖,急忙坐到桌子旁,端起碗筷埋头大吃了起来。 季霜月宠溺的看了一眼季辽,也同时吃了起来。 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季辽冷不丁的开口,“娘,我纳气一层了。” “啪嗒” 筷子掉落的声音。 随后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季辽埋头吃饭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季霜月颤抖着问“什么?”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辽嘴里塞满了饭,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的说道“娘,我纳气一层了!现在我是个修士了。” 季霜月的双眼瞬间浸满了泪水,随即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季辽急忙放下碗,跑去给季霜月擦拭泪水,道“娘,你哭什么啊,这是好事啊。” “诶,好,好事。” 她知道季辽成为了纳气一层代表着什么,代表着窘困的日子一去不复返,这些年的艰辛瞬间涌上了她的心头。 季辽看着季霜月的眼睛,握着她粗糙的手道“娘,放心我将来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季霜月认真的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滑落。 第二日,季辽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在自己眼前的一个老旧的木匣。 这是他父亲炼制符箓时剩下的,家族中也没有收走这些制符的原料。 打开木匣,里面只简简单单的有几样东西,放在最上面的是一本有些年头的书籍,在封皮上写着“季家初级符箓。” 季辽把这本书籍拿了出来放在一旁,随后又看剩下的三样东西,一样是五张黄色的符纸,这符纸与普通的纸张不同,略显坚硬,极为光滑,如同镜子一般。 另一个是一杆不到一尺的黑色毛笔,这笔显得极为普通,黑色的笔杆已经磨掉了颜色,显然是经常使用所致。 最后一样物品,是一小块红色的丹砂。 季辽轻轻拿起,两手随意一捻,丹砂立即碎成细碎的粉末,虽然尘封了十多年,这丹砂依旧散发着暗淡的红芒。 “果然不是普通凡间之物,只不过老爹画符的家伙也太寒酸了些。”季辽摇头苦笑。 随即他拿起季家低阶符箓那本古册,翻开第一页,便是介绍制作符箓的一些原理。 季辽仔细的阅读了片刻,这才知道符箓之间的区分。 话说符箓分天地五行,金、木、水、火、土,而制作符箓的原材料自然也是由天地各种灵宝而成,比如土属性的原料制成符箓的话,那么这张符箓最适合制成土属性的符箓,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在比如一些低阶勉强能够画出的特殊属性,列如风、雷之类的符箓原料,就要两种或者更多种属性材料搭配在一起,均衡天地灵气才可搭配出来。 而且符箓也分等阶,由最低开始,分为低阶符箓、中阶符箓、上阶符箓、玄阶符箓、灵符、神符以及仙符!同时也有许多特定功能的符箓,比如封禁类、聚灵类的符箓!总之就算是小道但也博大精深、种类繁多。 季辽挠了挠头,嘟囔道,“老祖给我的封灵神符,难道是神阶符箓?” 他不在去想乱七八糟的东西,将书中记载的符箓图样记在心里,至于一些制作符箓的方法他根本看都不看,他可是得到了他老祖宗制作符箓的心德,书中记载的这些他根本就看不上眼。 反复看了二十几遍之后,他点点头,将符箓的一切牢牢的记在脑海里,随后他盘膝而坐,微微闭目,又在脑子中过了许多次之后,他再次睁开眼睛! 他走到桌旁,“低阶符箓虽说对原料没那么多讲究,但家族中发下来的符箓融合了五行属性,书写各类符箓都很适合,这也导致了原料的庞杂,所以虽是低阶符箓我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想先画出一个土属性的符箓。 拿起笔,在碾碎的丹砂上点了点,轻轻的在符纸上画了一笔。 黄色的符纸上立即留下了一道殷虹。 季辽心中一喜,随即画下了另一笔。 诡异的事情出现了,随着季辽的第二笔落下,符纸上的印记竟迅速的消失不见,那丹砂留下的痕迹如同没入了符纸一般。 季辽心中一惊“这是。” 他拿起符纸左右看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是时间过久,材料都不能用了?” 随即又摇摇头道“不可能,这是制作仙家符箓的材料,就算品阶再低也不能用凡物来衡量,如今过了百余年材料也不会失了灵性的。” 季辽将那张符箓放回桌子上,再次点了一点丹砂,随即他眼睛金光闪动,金精灵目运转起来。 随着他进入了纳气一层,金精灵目使用的时间也随之延长,他试过几次,大约开启半个时辰左右他的精神才会枯竭,开始萎靡。 沾着丹砂的笔在符纸上画了一笔,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在金精灵目出现的是五种微弱的天地元素,在符箓中不断翻滚涌动,如同极为排斥丹砂一般,缓慢的冲击着在其上出现的一道红色的丹砂。 “竟然是这样!” 找到了原因,季辽嘴角微微扬起,顺着灵气滚动的轨迹在画了一笔。 符箓上的天地元气滚动的越来越厉害,几乎陷入疯狂一般来回冲击着这突然出现的两道丹砂。 低阶符箓本来就是极为简单,季辽心道还有两笔,在有两笔符箓就成了。 想着想着他再次画了一笔,丹砂依旧没有消失。 就在这时符箓上土属性的元素立刻压倒了其他四种元素,占据了整片符箓,随即符箓也开始闪烁起淡淡的土黄光芒。 “最后这一笔贯穿整张符箓,也是最长的一笔,一定要一气呵成。” 季辽面色凝重,将笔放在符纸上,手腕微微用力,带动了整只手掌,尺许长的笔在符纸上留下了一道诡异的痕迹。 “符成!” 季辽一声大吼,笔尖立即离开了符纸。 季辽双眼金芒闪动,只见符纸之上,其他四种属性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了一种土属性在符纸上光芒大盛,红色的丹砂竟丝丝缕缕的没入了符纸之内,相互融合了起来。 说起来话长其实只在一瞬之间,随着最后一点丹砂没入符纸之内。 季辽脸上现出一抹笑意,但随即立刻凝重起来。 却见完全融合了丹砂的符箓,微微一晃,便立刻干枯碎裂起来。 “咔咔咔” 几声碎裂的声音响起,原本黄色的符箓,变成了土黄之色,在其上面遍布了密密麻麻的龟裂,如同干枯了千年的河谷。 季辽脸色难看的盯着已经完全变成了土的符纸。 “怎么在最后一刻失败了呢?”季辽喃喃道。 随即他将桌面上的土推到一边,赫然发现桌子的表面竟有一小块也变成了土,他不禁苦笑起来。 第6章 再次突破 季辽坐在床边,微闭双目,回想着老祖在他脑中留下的制符心德,最后他眼睛一亮“试一试这样可不可以。” 再次来到桌边,那起一张符纸,画的依旧是那张符箓。 直到最后一笔收起,那张符箓再次变成了一小堆黄土。 季辽再次坐回床边,心道“还有三张符纸,如果在失败的话,我可就没有符纸可画了,如今家中这么窘迫,哪来的钱去给我买符纸,所以这一次一定不能失败。” 又过了半个时辰,季辽又参悟了许久脑海中的东西,再次睁开眼睛画起符箓。 这次他话的是一张水属性的符箓。 看着桌子上的一摊清水,季辽脸上难看至极。 “这已经是他第四次失败了,要都是与第一次失败的时候丹砂没入符之中,符纸还能用的情况也好,只是这三次符纸全部销毁,他若在不成功将没有符纸用了,而且家里也没钱在买了。”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季辽凝视着眼前的这张符纸,只见这张符纸上的丹砂渐渐融入符纸之中,表面灵光微微闪动,晃了几下随即灵光消失不见,而丹砂也留在了符纸之上。 过了许久,季辽绷着脸,足足等了数十息的时间,表情才松弛下来然后便换上了一副大喜的表情。 “成功了!”季辽大叫一声。 拿起符箓,前后左右看了看,他眼中金芒闪动,这次他画的依旧是那张土属性的符箓,“土甲符!” 他终于搞明白最后一次失败的原因是什么了!原来是这张符纸上本有五种属性,虽然一种属性压制了其他属性,但最后他收笔的时候,没有灌入灵气进行属性压制,被压制的四种属性又全部释放了出来,四种属性相互冲击,这才导致了他前三次的失败。 季辽看着这张符箓眼睛放光,不仅仅是因为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也因为这张土甲符,家族收取是可以卖十枚碎灵石的,看着这张低阶符箓,他仿佛看到灵石山在向他倾倒而来。 这些低阶符箓,修仙者自然是看不上的,但是凡人对此物可就是视若珍宝了,尤其是皇室之人,这一张土甲符卖到他们手里可是要二十枚碎灵石的,那些人拥有了这些廉价的符箓,用在自己军队的身上,那么提升的可不是一星半点的战斗力,试想一下如果每个士兵能全部拥有一张,什么土甲符、神行符、水剑符之类的符箓,那这只军队绝对是个恐怖的存在。 季霜月坐在桌子旁,低头沉吟着,思考着自己孩子怎么就突然纳气一层了,要知道她都快四十岁了,如今还是不能纳气,可想而知想要纳气是何等之难,如果她能纳气,能画符箓的话,那么家中也不至于贫寒至此。 随着听到屋内季辽的哈哈大笑,季霜月抬起了头看向房内,知道自己孩子是成功了,双眼之中再次浸满了泪水。 第二日,季霜月拿着两张季辽画好的土甲符,卖给家族换取了二十枚碎灵石,十枚碎灵石拿了回来,又用十枚碎灵石买了一百多张的符纸与其他的材料。 季辽看着一百多张符纸,苦笑道“娘啊,你可真是心疼我啊。” 季霜月难得现出一抹调皮的笑容,“儿子,娘欠你外公的钱还差许多,就麻烦你帮娘赚回来。”随后又关心的说道“不过你不必着急,这些符箓你一年之内画好就行,我们娘俩的生活也够用了,别累着自己。” “知道了!”季辽想笑又不敢笑,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娘这幅样子。 季霜月刚想出门干些别的,突然转身回头看向季辽严肃的道“季辽,画什么符箓都行,就是不许画火属性的符箓。” 季辽表情一滞,知道他娘这是怕了,怕自己父亲的事再次发生,他点点头答应道“娘,我知道了。” 日子一点点的过去,季辽因为体内的封灵神符有精纯灵气的功效,所以一般画了七八张的符箓之后,才会感到体内灵气枯竭,体内灵气枯竭季辽就跑去那个瀑布旁,吐纳个三四天就能再次恢复如初。 这段时间里,季辽是不管其他,只是疯狂的画符,疯狂的赚钱,只因为他们家真的是穷怕了。 季霜月这些时日来回穿梭在自己家与季家祠堂之间,除去买材料的钱,短短半年的时间,按照一百枚碎灵石换一枚下品灵石来算,她现在已经攒下了二十多颗下品灵石,着实算上小有一笔了。 而季辽呢,也是在自己家与瀑布两点一线来回走动,他的修为也在缓步增长着,他发现了画符的一点好处,就是将自己灵气耗至干枯之时,在来这里吐纳,赫然对他修为的进境有所帮助,短短半年的时间,他竟隐约有种突破纳气二层的感觉。 所以季家街道上就出现了一幕奇景,每一次季辽都是身体踉跄的向着树林深处走去,似乎吹口气都会摔倒一样,但三四天后,季辽就像打了鸡血一般,活蹦乱跳的回来。 而季辽成功纳气,开辟出了灵海的事也不胫而走,许多人发现了季辽总是往密林里跑,以为那里有什么秘密,也曾偷偷的跟去,却发现季辽只是在一个瀑布底下苦修,一修练就是一整天,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季辽是付出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痛楚才能开辟灵海的。 “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是啊,是啊,我家那臭小子现在只知道玩,我家那老东西,每次画两三张符箓就说坚持不住了。” “没错,我家的那老东西也是画了几张符就说要半个月才能画,看看人家季辽,一次就能画个七八张,三四天之后又生龙活虎了。” “我看那,季辽过几天就要去宗祠那里申请符师资格了。” “到那时啊,人家季辽可就比我们这些凡人高一阶了,与我家那老头子平起平坐了。” “混小子,成天就知道玩,看老子不打死你。” “爹你干什么啊,你疯了。” “好啊,大逆不道,敢说你爹疯了,看看人家季辽十五岁就纳气了,你都二十了,还吊儿郎当,今天我打死你。” 季辽不知道外面对他的评价,现在的他一门心思的赚钱画符,同时修炼的事他也没有落下,他最近感觉自己隐隐约约有种要突破纳气二层的感觉,所以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 季霜月是乐开了花,辛苦熬了十几年,终于在这一年熬出头了,听道别人夸自己的孩子,这嘴呀,都咧到耳朵根了。 尤其是看着自己家里渐渐充实起来的钱袋子,心情就更加的好了,渐渐的她也开始在季家主城里四处转悠,寻思着换一处大一点的宅子,毕竟季辽年纪不小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找一处好一点的房子那才能找个好姑娘,同时她也放出话去,想找一个季家嫡系血脉的女娃,至于飞巧柔那丫头,她早就忘在了脑后,根本想都不去想。 这日,还是那个瀑布边。 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正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盘膝打坐,这男孩长相平平,但却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感觉,乌黑的发髻,随意用了一个发带系在脑后,他微闭双目,两条剑眉微微皱起,一对鼻孔一呼一吸间,有白气涌出,此人正是季辽。 季辽感到这几天到了突破的边沿,制作符箓之事就先放在了一边。 除了每天定时回家吃饭,余下的时间,无论白天黑夜都在这里盘膝打坐冲击纳气第二层。 季辽外表平静,但此时此刻季辽的体内正有着剧烈的变化。 只见季辽体内的灵气汇聚成了一把白色小锤,正一下下的轰击着他体内的灵海,每一次轰击落下,都如同砸在坚硬的石板一般。 他眉头微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每一次锤子的落下,都仿佛有一把巨锤轰击在他身上一般。 不过他知道这是拨云见日的前一刻,咬着牙关他也要挺过去。 季辽就是这种性格,算不上同龄人中最聪明的,算不上天资最好的,但韧劲绝对是最强的。 此时季辽衣服无风自动,一声声如同擂鼓般的心跳声传了开来,体内内血液流动也快到一种恐怖的速度。 “啊” 季辽猛的一声大喝。 声传几十丈。 林间鸟兽惊起无数,纷纷拍打着翅膀,向着天空飞去。 季辽感觉着自己身体传来的一阵阵舒爽的感觉,长嘘了一口气喃喃道“纳气二层的感觉真好啊。” 第7章 季绣娘 季辽将意识沉浸在自己的灵海里,只见此刻的灵海已经比纳气一层大了一圈,灵气也更为浓郁,那张封灵神符依旧漂浮在其上,不停的吐纳,精纯着他的灵气。 他呼出了一口浊气,睁开眼睛看着自己身体,还是有黑色的浓液在体内涌出,季辽苦笑,他知道修仙一途,纳气这个入门的等阶,其实就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过程,只有突破纳气,达到筑基期才算是真正的修仙者。 他将自己的神识放开,方圆丈许内的一切事物全部在他的脑海中显现。 “这次竟然能延伸出去一丈之远了,这可比纳气一层,神识只能探出几尺的距离要强上太多了。”季辽口中喃喃道。 他神识在他周身四处扫过,掠过潭水的时候,季辽眉头一挑,又将神识探了回来,锁定在深潭之下。 “这是” 他在神识里感觉在这个十几米潭水的底下,灵气要远远高于地面之上,这有些不太正常。 “难道水下有东西?”季辽心中一动。 想了片刻,他脱下衣衫,一头扎进了深潭之中。 潭水冰冷刺骨,如若是凡人,估计呆个几息的时间就要被冻得手脚发麻了,不过如今季辽已经纳气二层,远非凡人可比。 季辽在水中睁开眼睛,神识在潭水里放开,发现水下的灵气要比他想象的还要浓郁,他更加认定这水下绝对有东西。 又沉了丈许的深度,季辽的神识猛然在漆黑的潭水中锁定了一个东西。 季辽心中一喜,急忙向那里游去。 片刻之后他跃出水面,欣喜的看着手里拿着的一个东西。 那是一颗碧绿色的青草,有小拇指粗细,一根筷子的长度,通体长了五片绿叶,看上去普普通通! 不过季辽却认出来这是什么,惊喜道“这次真的发达了!” 这是修仙界有名的水属性灵草“水滴草,”其中蕴含着浓郁的水属性能量,每二十年长一片叶子,因为生长在水下所以极为难寻,此灵草不但可以炼丹,还可以炼制成水属性的法器,当然也能被炼制成极品水属性符纸了。 如今看来这颗水滴草至少已经生长了百年以上了,那就更加珍贵了,卖给家族的话,最少能换十几颗中品灵石。 季辽坐在岸边,光着身子看着这颗水滴草,心中是天人交战,最后咬咬牙“钱我可以在赚,灵草却得来不易,这颗水滴草我自己留着,也许日后能用得上。” 季辽穿好了衣服,转身在看这处区域的时候,脸色隐隐有些可惜,因为刚才他在拔出水滴草的那一刻,他立即感觉到潭水内的灵气瞬间消失了大半,回到岸上之后,果然天地灵气变得极为稀薄。 “看来这地方以后是不能来了,我如今纳气二层,想要突破纳气三层,就需要灵气更加浓郁的地方,如今这里没了,我还要在寻觅一处别的地方才行。” 季辽打定了主意,反身向家的地方走去。 季辽把水滴草藏在怀里,一路上小心翼翼,遇见谁都是一副警惕的表情,生怕被族中其他人发现。 到了家门口,季辽便听到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说笑声传了出来,他心中一惊,手不自觉的摸向怀里的水滴草。 缓了一口气,这才轻轻推开屋门。 却见屋中自己的老娘正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热络的聊着天。 那个女人微微发福,却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个妖艳惑魅的主,他知道这个女人,同样是季家嫡系血脉叫“季金花”,在其身边还站着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这女孩他认识,是家族中与他平辈的一个丫头“季绣娘。” 季绣娘年纪不大,但发育的确实比一般女孩要快上许多,皮肤雪白,身材凹凸有致,柳眉凤目的,年纪轻轻就有一种祸国殃民的潜质了,看得出来今天季绣娘来他家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更显的娇艳了几分。 “儿子,回来啦?”季霜月看到季辽回来高兴的说道。 季辽点点头,对那个胖女人道“季大娘您怎么来了。” 季金花人立刻站起身,笑道“诶呦,快看季辽这孩子多好啊,年纪轻轻就这么有礼数,这长的也这么俊。” “嘿嘿。”季辽被这个女人突如其来的一阵恭维弄的有些发蒙,同时脸也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嘿嘿傻笑。 倒是那个季绣娘对着季辽微微欠身,道“季辽哥哥。” “嗯。”季辽应了一声,问道“绣娘你怎么也来了?” “我这个” 季绣娘吞吞吐吐的说不出话来,脸颊也染上了一抹绯红。 “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季辽看着她的模样一阵纳闷,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 “没” 季金花两只眼睛叽里咕噜乱转,脸上立刻堆起饶有深意的笑,对着季霜月笑道“看这两个孩子多投缘。” 随后又对季绣娘道“绣娘,你与季辽哥哥去玩,我与你季大婶还有话要说呢。” 季辽微微一愣,看了一眼季金花,却见季金花正对着他和蔼的笑着。 又看了一眼季霜月,季霜月也是对他微笑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低头,玩弄着手指的季绣娘,无奈点点头“好,我一会要制作符箓,如果你不怕无聊就随我来。” 季霜月嗔怪的看了一眼季辽说道“人家姑娘都来找你玩了,你就不好出去陪人家走走。” 季金花却是听到制作符箓眼睛一亮,心想这平时只听说季辽突破纳气一层了,还没真正见过,借着这个好时机正好让自己女儿看看真假,当即说道“无妨,无妨,季家这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倒不如让绣娘看看季辽怎么制作符箓,向季辽学一学。” 季霜月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 季辽得到季霜月的肯定后,对着已经羞的不成样子的季绣娘道“绣娘,走!”说完自顾自的向着自己的里屋走去。 “嗯!”季绣娘点点头,声音如蚊子般应了一声,跟着季辽去了他的屋子里。 在季家这里虽然规矩繁多,但毕竟都是同族中人,忌讳也就没凡间那么多,况且制作符箓在季家里又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季辽虽然有秘密在身,不过他可不认为季绣娘能看出什么,所以季辽也根本不避讳制符的时候旁边站着季绣娘。 来到季辽简陋的屋子内,季绣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只见季辽的房间极为简单,四周的墙皮已经脱落,一副破败的模样,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一个单人木床,与一张惨不忍睹的老旧木桌,床上的被子虽然碟的整齐,但却能看到露出来的补丁,老旧的桌子上面赫然有着一个巴掌大的大洞。 季辽直接将季绣娘的表情无视了。 对着季绣娘道“绣娘随便找个地方坐,我要制作符箓,你在旁边看着就好,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季绣娘在床沿坐好,没了两个大人在身边,她似乎也放松了许多,轻声回道“嗯,知道了。”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毕竟她在季家可是出了名的美女,而且还是嫡系血脉,走到哪里不是有人前呼后拥的,可现在季辽把她当作了空气,连杯水都不给她,她嘟起了嘴。 心道“我倒要看看你能画多久,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不闲忌讳上你们家来,还进了你的屋子,这意思傻子都看出来了,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 季辽将放着材料的木匣拿了出来,打开之后,里面只剩下二十多张的符纸,季辽心道“如今我纳气二层,今天我试试使出全力,最多能画多少低阶符箓。”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季辽不仅只画五行中的符箓,而且还涉猎了低阶勉强能够画出的三种风、雷、冰三种属性。 季辽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季绣娘,如若平时画符之前,他都是在床边先打坐片刻,将自己的调整到最巅峰的状态才开始画符,看季绣娘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他摇摇头“算了,就不那么麻烦了。” 思及至此,他心无其他,拿起毛笔在丹砂里轻轻一点,眼眸深处金芒闪动,灵符内的灵气波动瞬间涌现出来,季辽嘴角微微一笑,纳气二层之后,这金精灵目的能力也随之增加,以前只有在画上一笔的时候才能看出灵气波动,如今微一动用金精灵目,符内的灵气波动立即展现在他眼前。 他悄无声息的运转起堪天归元决,充沛的灵气立即在他体内涌动起来。 他拿起笔,将灵气灌入手中,笔尖在触碰到符箓的一刹那,一抹灵光瞬间灌入符纸之内,立即压制住了其他属性,只留下了一种淡蓝色的水属性。 这是他这半年来疯狂画符摸索出的技巧,不像一开始一般,直到最后才压制其他属性,一开始就压制其他属性,不但成符率极高,而且还更为通畅,符箓的品质也要高出许多。 不出片刻,桌上的符箓蓝光一闪,丹砂隐没入符箓之内,一张低阶水剑符制作完成。 季辽随意的拿起水剑符,看了一眼便放在一边。 站在季辽身后的季绣娘直接傻了,看着季辽轻轻松松的就把符箓制作完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可是看过自己老爹制作符箓的场景,那死去活来的模样,制作一张都咬着牙才能完成,而且有时还会失败弄的自己灰头土脸的。 在看看眼前的季辽,就那么轻描淡写的完成了一张,看样子还没停下去的意思。 第8章 符师 季辽起笔,再次在符纸上画了起来,这些符箓他不知道画了多少了,早就驾轻就熟,没过多久符箓一闪,一张符箓又再次完成了。 季辽把符放在一边,微微闭目感应着体内的灵气情况,发现虽然画了两张符箓,体内的灵气依旧充沛无比,他嘴角微微扬起。 再次提笔。 季绣娘呆住了。 再次提笔。 季绣娘石化了。 再次提笔。 季绣娘已经接近崩溃的边沿。 足足过去了三个多时辰,季辽才意犹未尽的把画好的符箓整理起来,这些符箓共有二十七张,一共七种属性,唯独缺了火属性的符箓,不是他不想画,是他娘不让画。 在此之中季辽失败了一次,是一张木属性的符箓,不过这在正常不过了,如今他堪天归元决虽然还没突破一层,但也差不太多了,在修炼个几个月,差不多这一层堪天归元决就能大成,等到堪天归元决大成之后,他相信这些低阶符箓他绝对不会在失败,到那时他或许可以尝试中阶符箓了。。 季辽将已经变作木藤的符箓收拾起来,扔进垃圾桶里,这才转身看向季绣娘。 “绣娘!”季辽微微一笑,不知道这女孩是怎么挺得住两个时辰,在这里一动不动一声不出的。 “啊?画完啦?”季绣娘这才缓过神来,木纳的回道。 “画完了,无聊”季辽问道。 季绣娘赶忙摇头,站起身来袅袅婷婷的走到季辽身边,看着已经分成几份的符箓,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这么多。” 季辽点点头“失败了一次,不然能画出二十八张的,如今少了一张少赚二十枚碎灵石。” 季绣娘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季辽。 “怎么了?”季辽问道。 “没,没什么。”季绣娘吞吐的回答,随即又问道“季辽过些时日,听说你要去宗祠内申请符师资格了?” 季辽微微一怔,想了想随即笑道“嗯,是有这种打算,本来还想在等些时日,现在来看不用等了。” 他隐晦的说道,不用等的原因自然是他今天刚刚突破的事了,按照季辽的性格,没有把握的事他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季绣娘再次被季辽的话惊到了,“中阶符箓?” “低阶符箓太过简单,在家族换取的灵石又少,不如直接画中阶符箓来的痛快,一张就能换一枚下品灵石。” 季绣娘被季辽弄的是一阵无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自己老爹都多大年纪了,画个低阶符箓还要死要活的呢,可是这季辽竟然说低阶符箓太简单不爱画。 他们二人闲聊了一会走出屋内,发现季霜月和季金花还在那有滋有味的聊着,季辽顿时无语,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聊的能聊这么久。 季霜月二人也同时望了过来,只见季辽神色如常的走了出来,而他身后的季绣娘却有些呆滞。 “季辽,绣娘怎么了?”季霜月心里是乐开了花,心道“这个孩子还真有两把刷子,不过三个多时辰就把人家女孩给忽悠懵了。” “啊!没怎么。”季绣娘听到季霜月的话,立即缓过神来答道。 季金花眼珠子乱转,哈哈笑道“霜月妹子,我看我们之前所说的就那么定下了,我们两家都是嫡系血脉,他们两个又如此投缘,你看可好?” 季霜月看了一眼季辽,又看了一眼貌美如花的季绣娘点点头“就这么定了,一切事宜等我们买了新宅子立刻就办。” “好嘞,好嘞!绣娘我们走。” 季金花喊了声季绣娘。 季绣娘身体一颤,季辽不知道他们口中的事是什么事,她季绣娘可知道,听到两家大人都同意了,脸颊上立刻红起了一大片,悄悄的看了一眼还啥都不知道季辽,随即又对季霜月微微欠身道“季婶娘,我这就走了。” 季霜月眼睛笑成了月牙,越看季绣娘是越喜欢,急忙起身送到“好好,有空常来玩。” 离开了季辽家,季金花的笑容收敛了许多,对着季绣娘道“绣娘,季辽这小子你看怎么样?” “挺好的。” “什么挺好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季金花看着自己女儿这幅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随即又道“对了,在季辽房间那么长时间,你看出季辽画符的门道了么?那小子画了几张符箓,看他精神还不错,估计画个一两张到头了?” 季绣娘摇摇头道“他画了二十七张。” 季金花身体一歪,险些摔倒。 季绣娘急忙过去扶住她,急道“娘你怎么了?” “多多少?”季金花问道。 “二十七张啊,他还说低阶符箓简单,过些时日要去申请符师,画中阶符箓呢。”季绣娘说道。 季金花一阵无语,过了片刻之后,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在原地蹦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此子定是我的金龟婿无疑,不亏我舔着面皮自己来提亲,谁若敢跟我抢,我季金花和她玩命,哈哈哈。” 季绣娘被弄的是满脸通红,捂着季金花的嘴道“娘街上这么多人呢。” 季辽看着她们二人远去,坐在了桌旁,喝了一口茶水,问道“娘她们来干什么来了?还有什么事就定下了。” 季霜月嗔怪的看了一眼季辽,现在才发现这个孩子有点榆木脑袋,这么不解风情,说道“人家是来上门说和亲事来了。” 季辽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亲事?和谁?” “当然是你和绣娘的亲事了。” “什么!和她?”季辽惊的站了起来。 “怎么,你不喜欢?我看绣娘那孩子挺好的,尤其是那体型,一看将来就是能生儿子的娃,其实啊在此之前我早就看上那丫头了,那时人家也看不上咱家,现在人家主动找上门了,还省得我为这事操心了。”季霜月无所谓的说道。 “那道不是,只不过我不是还有一门亲事在身上么。”季辽随即说道。 季霜月难得现出不悦的表情,脸色微微转冷,道“飞家那些人一个个势利眼,看我家窘迫的时候,极力将自己女儿与你划清关系,如果不是和嫡系血脉退亲事情过大,他们不敢随意处之,恐怕他们早就把婚事给退了,这些年他们把那个飞巧柔往季风身边推,就是想找好下家在来退亲,毕竟都是嫡系血脉,我们家又不能做什么!这种人最为可恨。” 季辽点点头,道“娘,这些事您做主,我就不管了。” 随后把刚画好的二十七张符箓交给季霜月,又道“这是我刚刚画好的符箓,你拿到宗祠内换成灵石,您不是要买处宅子么,就拿这些灵石去买,这几天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准备去宗祠那里考取一个符师资格回来。” 季辽对成亲之事本就无所谓,这件事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他娘看的好了,他自然也就没有意异! 季霜月眼睛一亮,问道“你想去考符师资格?有把握么?” “差不多。”季辽淡淡说了一句便回到自己屋子里。 季家符师在族内可是一个地位相当高的资格了,如他们平常之人,虽能画符换取灵石,但大多都是散户。 在季家考取符师资格要画八种符箓,申请符师资格的人还有年龄限制,超过四十岁的人是不可以申请资格的。 符合这些才有机会成为季家符师,成为了符师之后,就可以得到季家中阶符箓的典籍,而且月月还有灵石供奉,一应事宜全部由季家承担,地位在季家可谓超然。 至于季家符师在季家为什么地位超然,究其根本还是制作符箓的品质。 像他们这种散户所制作的符箓一般只卖给凡人,成为了符师之后,符箓所售卖的人群就是真正的修仙者了,这也是为什么要四十岁以下的人才能申请,毕竟中阶符箓不是那么好制作的,年龄过大,得到的资源不少,还没等吾透中阶符箓就死了,那资源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了。 季辽回到自己的屋内,这才把怀里的水滴草拿了出来,水滴草依旧碧绿水润,季辽眼光闪烁,身怀如此巨宝,既然他不打算卖,自然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找了一个木匣放了进去,随即藏在房间一个角落里。 他家不常来客,季霜月平时又不经常来他房间,水滴草放在这里他还是比较放心的!。 第9章 前往 在一个堂屋内,两位老者正对坐在一张棋盘两侧,悠闲的下着棋。 这两位老者一胖一瘦,均须眉皆白,穿着同样的紫色团云长袍,在其左胸口处绣着一个金色的文字“符。” 这二人看上去虽是暮年,但却神彩奕奕,不见半分老人的模样,仿佛有着无限的生机一般。 两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季家的两位长老,身体微胖的老者名叫“季长虹,”瘦一些的叫,“季无星。” 据说他们二人在三十年前就已经达到了纳气七层的境界,如今已经三十多年过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们的修为几何,不过现在他们的寿命,却都已过了一百五十岁。 “最近族中晚辈有一个新崛起的小子,你听说了么?”季长虹撵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的一处,随意的道。 “呵呵呵,听说了,应该是叫季辽,好像是十几年前制作火属性符箓被炸死的那个人的儿子。”季无星也同样随意的回道。 “那小子这半年里可是弄出来不少符箓,在族中可换了不少的灵石啊。” “换,反正那些东西族中都能卖掉,不过好像听说那孩子年龄才十五岁。” “嗯,是十五岁!”季长虹肯定答道,随即又放了一枚棋子上去。 “诶呀,纳气说不难也不难,说难呢也难,初入纳气就算天资再差却总是勤能补拙,不过在想更进一步如果天资不好,那就难于登天咯,就算在怎么勤勉,成就终归是无法与天资姣好的人比肩的。”季无星随意的说道,但话中的意思就在明显不过了。 就是说,别看他多么年轻就能纳气画符,到了日后,资质才是根本。 “族中有资质的嫡系子弟,在出生之时就已经检查过了,应该不会有错,这季辽我还真没听说,看来他想达到纳气二层,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是不行了。”季长虹深以为然的道。 “不错,你我都知道族中嫡系,如果不能画符的话,在季家里的生活,还不如那些外姓之人呢,这孩子能画符倒也不错,至少可改变一下生存环境了。”季无星道。 这一日,一个身穿黑色长袍,身高六尺的少年来到一个广场,这男孩体格消瘦,长相颇为憨厚,正是季辽。 季辽经过三天的休养,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在这一天清晨早早的就来到了季家的一处颇为繁华的地带。 季辽身在,一个足有里许范围的广场,地面由白玉石铺成,在其中央出有一个巨大的铜制鼎炉,鼎炉之中插着一根手臂粗的巨大高香,高香缓缓燃烧,一住青烟直直的向着天空飘去,显得格外庄严肃穆。 在广场的尽头是一座高于百丈的山峰,一条可以行驶两排马车的阶梯笔直向上,直通山巅,在山巅处有一座巨大的宫殿,那里是供奉季云霄雕像的宝殿,名为老祖殿。 阶梯两侧依山而建着许多巨大华丽的院子,院子内的屋舍飞檐斗拱、琉璃碧瓦,无数木楼耸立其间,看上去宏大气派。这些屋舍层层叠叠从山巅延续到广场之下,袅袅雾气在其间萦绕不散,如同仙家福地一般,与凡间之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季辽遥望着山巅的那座宫殿,眼中目光微微闪动,心道“老祖,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做,无论天涯海角我定帮你完成。” 季辽性格倔强,承诺过的事定会信守诺言,况且季云霄给他的这些造化,对他的帮助实在太大了,如果没有这些造化他现在恐怕还是一个在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哪会有今日的风光,他很感恩,所以目光坚定的望着山巅的老祖殿,暗暗下了决心。 他迈步而去,穿过广场,向着阶梯一路而上。 路的两边是各种商铺,以及季家掌管各种事物的执事堂。 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季辽在一个木楼前停了下来。 他抬头望去,只见古朴的木楼呈现出岁月的痕迹,一扇打开的大门上高挂着一块匾额,“符师堂。” 季辽毫不犹豫迈步而去。 堂内装饰极为简陋,两排木质的椅子,在堂内的尽头处有两扇侧开的小门,除了这些就再看不到别的东西。 堂内没人,季辽却不着急。 在堂内站了片刻,这才在侧门处有一人缓缓而来。 却见此人须眉皆白,身穿紫色长袍,长袍上绣有团云图案,在其左胸口处绣有一个大大的金色“符”字。 季辽眼睛微微一凝,看到此人出来之后,立刻就感受到此人身体里散发的深不可测的气息,季辽如今凝气二层,在此人面前却如同水洼面对湖泊一般。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季家长老“季长虹。” 老者微微瞟了一眼季辽,自顾自的坐在主位上。 季辽急忙上前了几步,道“季家嫡系血脉,季辽见过季长老。” 老者眉头微挑,看了一眼季辽淡淡道“此番来此可是要考取符师资格?” “是!” “你可知晓考取符师条件。” “知道!” “那好跟我来。”季长虹就这么简单的问了几句之后,便起身离开,从另一侧的偏门走了出去。 季辽微微一怔,还以为老祖要问一些其他的问题呢,没想到竟然这么痛快。 季家符师考核,时时有长老坐镇,所以大门长开,而季家虽然人丁兴旺,但前来考取符师的人,一年中也就百余人,有的时候七八天都不遇到一个,所以平时这里极为冷清。 至于季长虹早在数月前就注意到季辽了,心里自然了解,看到季辽来此,虽然微微惊讶却也没太多过问。 毕竟感觉自己画几张符箓就来考取符师的人不在少数,他对此自然在了解不过,一年之中这种人见多了,考取符师不但有时间限制,还要制作多种符箓,不仅要对天地元气极为了解,还要出手果决,许多的人就是因为时间之故,到后期越来越紧张,导致考取符师失败。 季辽跟着老者穿过一片花园,来到了符师堂的后院,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单独的院子,有三人高的围墙,院内别无他物,只有一座孤零零的三层木塔。 木塔虽有小窗,但均都紧闭,其表面铭刻着各种诡异的符文。 像这种院子,在符师堂还有十几座,这里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季长虹背着手走到木塔前站定,手中微一掐决,随手一挥一道青光在其袖中射出,径直打在大门之上,木塔的大门随之打开,阳光射入,只见木塔之内放着一个蒲团,蒲团一侧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青石桌案,桌案上放着许多东西,看来是画符之用。 季长虹转过身来看着季辽,道“家族规矩,考取符师资格者,需画金、木、水、火、土、风、雷、冰、八种符箓,成功后不需缴纳费用,考取失败缴纳五枚下品灵石。” 季辽躬身应道“是!晚辈知道!” 随即季长虹又淡淡道“时间限制为三天,在你制符期间我会将此处阵法打开,外人不得进入。” 说完,季长虹又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阵盘,还一个小巧的玉盒,道“这个阵盘你拿好,坚持不住就将灵气注入其中,我会立刻感应到前去救你,还有这玉盒内是一枚低阶辟谷丹,只够维持你三天不进食的时间,切记不要逞强,有何危险立刻叫我,小命可是你自己的,好自为之。” “是!晚辈知道了!”季辽再次躬身应道。 季长虹点点头,当即不在理会季辽转身走出院子。 季辽看了眼他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他对自己画符极为自信,他可不是自大,他仰仗的是他身体里的秘密,以及纳气二层的修为,现在的他如果最初级的低阶符箓在画不出来,那他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季辽迈步近了塔楼,身后的大门随之关闭。 片刻漆黑之后,塔楼内亮了起来。 只见塔楼中空,向上望去是五六丈高的穹顶,其间镶嵌着二十八颗亮着荧光的晶石,这塔楼内的光亮就是由它而来,六根粗大的廊柱直抵穹顶,看上去颇为壮观。 季辽微微颔首,“果然是家族内的重地,此种装饰的确不凡。” 季辽把玉盒打开,将那枚辟谷丹吞了进去,丹药入口即化,没过多久一种饱腹感便立即传来,季辽眼睛一亮,道“仙家丹药果然神奇,只是一枚小小的丹药我竟然饱了。” 季长虹走到院墙外,拿出一个黑色的阵盘,在其中连连点指,随后一掐法决,大喝一声。 “开!” 却见他手中阵盘,乌光大盛,与此同时,院内的四角,立即冲起四根黑色的光柱,在空中微微弯曲交织在一起。 四道黑色光幕立即在光柱里蔓延开来,合围一个整体,将塔楼包裹其中。 这是季家为了保证考取符师之人不受打扰,特意所设置的禁制,有了这个禁止,里面的一切就与外界彻底隔绝,能联系的就只有那块阵盘。 季长虹见阵法打开之后,将阵盘收起。 随后又在腰间的一个灰色的储物袋一拍,一道黄芒在其中射出,在空中一个盘旋之后落在地面之上,现出一个蒲团来。 季长虹微微一抖长袍,盘膝坐了上去,闭目调息起来。 季家在对于考取符师之人的保护的确不错,不但有禁制保护,还有族中长老护法,五枚下品灵石确实不算贵。 第10章 顺手 季辽没一开始就直接去画符,而是先坐在蒲团上打坐了起来。 他想要把自己调息到最巅峰的时刻,在一口气把八张符箓全部画完。 微微闭目运转起,堪天归元决来,刚刚吐纳片刻之后,季辽就惊讶的睁开了眼睛。 “这里的灵气怎么会这么充沛?” 季辽眼中金芒闪动,赫然发现塔楼内灵气极为浓郁,顺着灵气走势,他仰头看去,却见塔楼穹顶上那二十八颗晶石正丝丝缕缕的散发出浓郁的灵气。 “这是?” 想了片刻,季辽随即释然。 “这也许是仙家之物,季家经营这么多年,弄点灵气充沛的灵石法宝,还不是什么难事。” 季辽面漏喜色,心道“这么长时间没一块宝地修炼了,如今恰好堪天归元决就要突破第一层,正需要这样一块宝地,倒不如在这里先开始修炼堪天归元决,符箓之事倒是不急。” 他打定主意之后,便开始修炼起来。 时间飞逝,塔楼内始终明亮,孰不知过了多久。 季辽此刻却到了突破堪天归元决最关键的时刻。 只见他的长袍无风自动鼓胀起来,他额头青筋尽显,细密的汗珠从头顶滑落,两条眉毛扭成了一团,显然是极为痛苦的模样。 他毛孔舒张,疯狂的吞噬着塔楼内的灵气,灵海内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得到补充,同时又在向着季辽体内的血脉发起着疯狂的冲击。 季辽按照堪天归元决的功法运转灵气,灵气逆流而上,带动着血液竟也逆流起来,他面色潮红,眼里满是血丝。 季辽知道会是这种情况,之前他修炼功法,每次遇到阻碍就停一停,首先是因为太过痛苦,其次就是灵气不够充沛,吐纳的速度始终补不足灵海内流失的速度,所以才停了下来,现在灵气这么充沛他自然要抓住这个好机会,一举突破堪天归元决第一层。 现在季辽的体内,不时发出“啪啪”之声,那是一条条血脉绷断的声音,随即绷断的血脉顺着灵气的牵引,又与其他血脉粘合在一起,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季辽口中喘着粗气,咬牙强撑,一定要在这一次把堪天归元决突破第一层。 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季辽体内的灵气陡然一滞,随即顺畅的在他体内流转起来。 一种无与伦比的舒适感从体内传来,季辽感觉此刻的他如同登上云霄一般,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成功了!” 季辽猛的睁开眼睛欣喜道。 感应着灵气在血脉之中运行的畅快无比,如同一条鱼在江河里游走,在体内经脉里运行了一圈之后,汇于灵海之内,如同一个永不停息的无限循环。 “原来是这样!” 季辽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运转堪天归元决时,吐纳的灵气总在体内乱串,如同走火入魔一般,但每一次运转他都安然无恙。 如今堪天归元决突破了第一层,他才知道堪天归元决与其他功法的灵气走势大为不同,而是已一种独特的脉络,在体内流动,所以修炼这个功法时,会斩断全身经脉,在重新组合一个适合功法运行的新的脉络,只因如此才需要化去一身修为,重新做回凡人,才能修炼这个功法。 如果不是凡人的话,不仅重组脉络极为艰难,而且还有自爆的危险。 季辽将灵气灌入双手之中,只见双手之上立即绽放出淡淡的幽兰光芒,他双手握拳向前捣出,两道幽兰色的拳影轰然而出。 “轰、轰!” 两声土石崩裂的声音传出。 却见地面上出现了两个水缸大的土坑。 季辽猛吸一口气,向前一吐,一道灵气化作气剑,在口中迸射而出。 “呲”的一声。 却见气剑,如同斩在豆腐上一般,径直穿透地面几丈深。 “这是仙术!”季辽惊喜道。 而后又道“堪天归元决这种逆天的功法,不但能提高制符成功率,没想到还能改变人体脉络走向,使体内灵气运行的更加畅通无阻,如同换了一个身体。” 如果说封灵神符能精纯灵气的话,那么这堪天归元决,就是改变他的经脉,使他由内而外彻底脱离凡胎,无限接近天地运转。 在堪天归元决还没突破一层的时候,他只是感觉这功法确实神奇,能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纳气一层,这突破了之后才发现,那时的自己与现在的自己简直是云泥之别。 惊喜过后,季辽这才想起来,自己来这里可不是修炼来的,当下不在迟疑,走到桌案旁,摆好符纸,点上丹砂画了起来。 静坐在阵法外的季长虹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塔楼。 单手一抬,一个阵盘出现在其手中,发现并没有异样,随即收了起来。 片刻后他又抬头看了眼天色,淡淡道“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再等等。” 季辽眼眸中一道金色的光芒不停转动,疯狂书写着符箓,堪天归元决突破一层之后,他发现他成符的提升率果然有所提升,而且体内灵气运转之下,画符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仿佛在普通纸张上作画。 季辽知道这也许是符箓等阶过低的原因,堪天归元决的提升才如此之大,但就凭这一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桌案上很快摆放出七章符箓,拿起仅剩的一张空白的符纸,刚要点在符纸上的时候却突然停下了。 他要画的是一张火属性的符箓,也许是心里的原因,他把从没画过的火属性放在最后。 他想起了早早死去的父亲,就是因为火属性的符箓,本来他准备好了画哪一种,在这最后一刻,他犹豫了。 随后他眼睛一眯,金芒在眼中转的更快。 “就画他了!” 季辽临阵改变主意,选择了导致他父亲死亡的,“爆炸符。” 艳阳已经悬于高空,季长虹抬头看了一眼太阳。 “时间差不多了。” 他起身站起,单手一招,蒲团化作一道黄芒收了起来,随即单手一抬,阵盘出现在他手中。 他手指连点,片刻之后一声大喝。 “收!” 包裹着塔楼的光幕缓缓消失。 季长虹迈步进了院子,单手一挥,一道青光射了出来,打在塔楼的大门之上。 阳光射了进去,季长虹眼睛微闪。 却见塔楼内的蒲团上,正盘膝坐着一个少年,这少年面容憨厚,正是季辽。 感受到大门打开,季辽睁开眼睛,看到季长虹站在门外,他咧嘴一笑。 “季长老。” 季长虹看了他一眼,认定此人多半是没有完成,否则怎么会如此从容,要知道他平时见来这里申请的人,几乎都是打开大门的时候,还在拼命的画符,在他的眼里,季辽是因为没有希望放弃了,趁着还没出来,赶紧吐纳里面的灵气,占些家族便宜而已。 “族中规定,此次申请失败后,十年之内不许再次申请。” 季辽一怔,随即展颜笑道“长老说笑了,八张符箓晚辈已经画好了。” “画好了?” 季长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季辽点头道“不错。” 手上一动,在怀中拿出已经画好的八张符箓,走了过来。 “这” 季长虹接过符箓,看了一眼,手上光芒闪动,注入灵力感应着符箓中法力波动。 片刻之后,眉头一挑,看了一眼季辽道“你在堂内等候,我去与另一位长老鉴定一下你这符箓。” “是!”季辽抱拳躬身应道。 在符师堂后院的一个屋舍内,一胖一瘦两位老者正看着他们中间桌子上摆放的八张符箓,此二人正是季长虹与季无星。 过了许久季无星才说道,“长虹,你看这小子是不是有什么隐藏手段,将符箓事先画好带进去了?” “不可能,我暗中用神识扫过此子,入塔之前他身上根本没有宝物!如果带了东西,他是瞒不过我的,只是”季长虹说道。 “只是什么?”季无星眼睛一闪,随即问道。 “只是这小子的灵力波动有些混乱,在他来这里之前我还能看出他是纳气二层的修为,但在出来的时候我却看不出来了。”季长虹沉思了片刻说道。 季无星微微惊讶,随即释然道“也许是这小子还没稳固修为!他这般资质,这个年龄,能达到纳气一层也就不错了。” 季长虹微微皱眉,随即点点头表示同意。 符师堂这种地方,安排两位季家长老坐镇,自然是有他的原因,有他们二人在,想要作弊不超过纳气七层,在他们二人面前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我看这些符箓一气呵成,看其笔锋如行云流水,此子定是在此之前做了许多的准备。”季长虹道。 “考取符师之人,哪个不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之前我还认为三天画八张符箓,对低阶修士来说有些太过苛刻,现在看来倒也不难。”季无星微笑道,言下之意是肯定了季辽。 季长虹了然的看了一眼季无星,同时点点头。 季辽坐在堂内,闭目调息,等了大约半个时辰,季长虹才再次出现。 季辽赶忙起身,对季长虹躬身行礼。 季长虹点点头,“你的测试通过了。” 第11章 冤家路窄 季辽大喜,随即笑了起来道“多谢长老!” “谢我做甚,一切还是你的努力,如果你没完成考验,我同样是毫不留情的。” “嘿嘿。” 季辽呵呵傻笑。 “既然你通过考验,手续费用就不用缴纳了,但符箓要留下。” “那是自然。” 季长虹单手一抬,在其手中出现一枚巴掌大的黑色令牌,这黑色令牌莹莹发亮,在其表面铭刻着一个古怪的符文,在符文中心处还雕刻着一个古篆字“符。” “这是家族符师信物,符师令,你且收好。” 季辽双手接过。 “在其上第一滴精血,符师令会自动认主,家族符师名册里会自动生成你的名字,从此之后你就是家族符师了。” “是!” 季辽手指轻轻一点,一滴精血缓缓流出,落在符师令上,符师令随即黑光大盛,数息之后,黑光才渐渐敛去。 季长虹眼看一切都完成了之后,淡淡道“事情都办好了,你去下方万灵阁内领取家族发放的符师资源。对了,你将神识沉入符师令里,那里有族中传承的中阶符箓,以及符师的灵石供奉事宜,回去好好摸索,切莫辜负了家族培养。” “是,晚辈一定努力修炼,专心研究。” 季辽走出符师堂。 季无星慢慢走出,看着季辽的背影缓缓道“如此年轻,如果不是资质太差,我也许会为他争取一下更多资源。” 季长虹瞟了一眼季无星,淡淡道“家族中资源有限,没有机缘造化,恐怕此子未来几十年之内也就这样了。” 季无星没有说话,而是同意的点点头。 他们哪知道,季辽在塔内的三天里,人家可不是专心画符,而是在借着灵气修炼功法,画这八张符箓,季辽只用了一个时辰而已。 季辽迈步走出符师堂,自然不知道符师堂内正有俩人议论他,一路向下方阶梯走去。 在一个门庭前停下,却见此处距离山巅远了许多,显然地位相比符师堂要低了不少。 季辽迈步而入,却见此时万灵阁内人就多了许多,堂内有两排半人高的桌案,每个桌案前都站着数十个人,有的手拿符箓,有的则是满脸笑意的拿着灵石,桌案后干活的几个年轻人则是满头大汗的忙碌着。 “快点啊,先把我家的符箓给换了,我都等了一个多时辰了,你们办事怎么这么慢。” “先换我的,我的符箓少,能快一些。” “别臭不要脸啊你们,老娘可是先来的,你们一个个欺负老娘好说话是吗。” 闹哄哄的景象,如同凡间当铺一般。 这里是季家发放一切事物的地方,符箓兑换以及买卖材料都在这里,季辽符师的第一笔资源供应自然也在这里。 季辽站在门口正一脸愁楚的时候,人群中一个认识他的人喊了他一声。 “诶,这不是霜月家的季辽吗?怎么,你又来兑换符箓了?” 一个中年妇人走到季辽身边问道。 这些时日,季辽在季家这些人中,可谓是闲谈的资本,季辽的突然崛起,让这些人羡慕,当然也是嫉妒不已了。 “哦,李大婶。”季辽憨厚的脸上立即笑了起来道。 这个妇人是外姓之人,不过却嫁给了季家的嫡系血脉,所以季辽认识她。 “诶呦,你娘有你这么个好儿子,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呦,前些时日你娘一次换了二十七张符箓,你看看这才几日啊,你就又来换了。”李大婶一脸羡慕的奉承道。 “啊这个我不是来换符箓的。”季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李大婶狐疑的看了一眼。 季辽将手中的令牌拿了出来,笑道“我今日刚刚通过了符师考核,这次是来领取符师供应的。” “什么!” 季辽此话一出,场内顿时鸦雀无声,纷纷停下手中动作,看向季辽。 李大婶也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着季辽,过了许久才说“通过符师考核了?” “恩!”季辽点点头。 符师在季家是个超然的存在,在场之人家中几乎没有一个拥有符师资格的,可他们看到了什么,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竟然通过考核成为符师了。 李大婶看着季辽手中的令牌,过了许久才说道“那就恭喜季辽大人了。” 听到李大婶的称呼,季辽就更是尴尬了。 季家等级森严,就比如嫡系血脉不管多么落魄,在等级上永远稳压外姓之人一头。 而符师又是高一个等级的存在,季家规定,所有外姓之人见到符师,无论大小必须称呼大人,而嫡系血脉不是符师之人,必须称呼符师前辈! “李大婶,您还是叫我季辽好了。”季辽急忙说道。 “不行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李大婶赶紧摇头回道。 季辽无奈,只能随她去了。 这时有一个在万灵阁内的工作人员走了出来,躬身行礼道“大人,您是领取符师资源的吗?” 季辽从小到大就被人看不起,今天突然被人这么称呼,竟有些不知所措,急忙回礼道“我刚刚通过审核,领取第一次符师资源。” 那人微一慌乱,“大人不必如此,随我来。” 随即引着季辽,向里屋而去。 “霜月家那小子成了符师了啊?” “诶呀,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点的孩子竟然能通过符师考核。” “我家那老东西,都六十了,四十岁之前考了三次都没通过,看看人家的孩子,十五岁就成为符师了。” 当然也有些妇人在一起窃窃私语。 “季家这娃子以前那么清苦,看来是飞上枝头了。” “对呀,以前我怎么没发现这孩子的潜力,只可惜我家的孩子嫁人嫁的早呦。” “快拉到你,你家那娃子都三十多了,现在就算是黄花大闺女,人家也不能要啊。” “快想想你们家的亲戚谁家还有与他相当的女娃,登门介绍介绍,能拉上符师的关系那可了不得。” “诶,你还不知道,季金花那娘们,早在前几日自己就登门去人家了,自己介绍自己孩子给人家季辽呢,这几日那大嘴巴娘们正四处宣扬呢,季辽和人家季绣娘定亲了。” “呸,真不要脸,也好意思自己介绍自己孩子。” “你懂什么,人家那才叫有眼光,豁出去脸皮,换来半世荣华富贵。” 过了一个多时辰,季辽终于走出去了万灵阁,此时的他身穿黑色长袍,长袍上绣有云雷图案,在其左胸口上还绣着一个金色的大字“符。” 季辽难掩兴奋,第一次领取符师资格,不仅一次性得到了十枚下品灵石,还得到了许多的中阶符箓原材料,这次再也不是五种属性混杂的低阶符纸了,而是十张单一属性的中阶符纸,最让季辽兴奋的还是,他第一次得到了一件法宝,就是季长虹挟带的那种储物袋。 他滴血认主了之后,神识探入储物袋内,发现外表看上去不大的储物袋,内在的空间却是极大,他所有的物资都在里面,只要自己轻轻一拍,意念一动自己需要的物品,立刻就会飞出来,实在是神奇至极。 他向原路返回,路上的行人见他穿的符师服侍,纷纷向他点头,一些外姓之人更是喊他一声大人。 季辽一开始还有些尴尬,但这多了,他也就适应了,纷纷点头示意,不在像之前那般拘谨了。 走了一个多时辰,季辽离家已经不远。 却见前方不远处出现四人向他这个方向而来,这四人不是别人,正是季风、季刚以及飞巧柔,赵雪几人。 季辽脸色一沉,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当即像没看到四人一般,迈步而去。 第12章 教训 季辽身穿代表着季家符师的长袍,面无表情的接近他们四人。 一路开怀闲聊的四人也注意到了季辽。 纷纷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季辽。 他们不会怀疑这身衣服会有假,季家对这方面看管是极其严格的,冒充符师招摇撞骗,败坏季家名声,在季家里可是个不小的罪过。 季辽走到他们身前停下,冷冷的扫了他们四人一眼。 季风与季刚当即面色一变,极不情愿的对季辽微一躬身,道“见过季辽前辈。” 赵雪也急忙欠礼喊道“见过季辽大人。” 飞巧柔有些犹豫,心底里似乎有种说不出的苦楚,随后吞吞吐吐的道“见见过” “嗯!” 还未等飞巧柔见完礼,季辽直接打断,当下不去理会他们四人迈步离去。 季辽心里极为痛快,他曾经发下的誓言,不曾想这么快就实现了。 看到季辽走远,季风与季刚二人的脸立刻就沉了下来。 “这季辽怎么突然就成了符师。”季风说道。 “最近季辽在族内可是风云人物,不知道季辽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季刚撇撇嘴道。 “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季风附和道。 季辽脸色一变,脚步立刻就停了下来,一瞬间他气息暴涨,双脚上立刻亮起淡淡的光芒,当即转身下一刻消失在原地。 季风他们四人都是面向季辽远去的方向,只见季辽身形突然停了下来,下一刻就消失不见了,等他们反应过来,只感觉狂风扑面,季辽已经到了他们二人身前。 季辽毫不犹豫,两拳同时捣出。 “嘭、嘭。” 两声闷响。 下一刻季风与季刚二人的身体腾空而起,向后倒飞出去,重重的落在地面上。 季风大口吐出一口鲜血,艰难的抬起头,指着季辽道“你” 季辽冷冷的看向他们二人,面无表情的道“对我不敬,给你们个小小惩戒,让你们长长记性,你们服不服气。” “我”季风还想说些什么,但此时的剧痛和心中的恐惧,让他把心里想说的话全憋了回去。 此时的季辽已经是季家符师,教训他们两个普通小辈,他们又怎能反抗呢,况且这件事还真的是他们在背后诋毁季辽,若是传出去外人也不会帮他们说话的。 “哼。”见他们不在说话,季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站在一旁的飞巧柔与赵雪都看傻了,呆呆的站在那里,见季辽已经走远了,这才敢去搀扶他们二人。 季辽刚才神识一直锁定着他们几人,听道季风的话,当即将灵力灌入双脚,狂奔到他们二人面前,两拳轰出打在他们身上,在最后关头季辽还是收了几分力的,如果他将灵气灌入双手,估计会一下子打死他们两个,毕竟他是个纳气二层的修仙者,就算修为再怎么低下,也不是他们两个凡人能抵抗的,这就是修仙者与凡人的差距。 但季辽这一动作,在他们几人眼里,就如同瞬移一般根本无从躲避。 三日后,在一处房屋内,季风虚弱的躺在床上。 一个妇人拿着手帕哭哭啼啼。 这时一个身穿季家符师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中年男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却掩饰不住脸上那一对细眉下冒着贼光的鼠眼,给人一种奸诈之感,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季风没说话。 “爹。”季风艰难的喊了一声。 中年男子点点头。 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季风的父亲,季长河。 季长河在三十岁的时候,成功通过符师考核,如今已经年过五殉,膝下有四个孩子,这季风却是他的独子,独苗一根! 平时对季风是百依百顺极为宠溺,看到季风这个样子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中年妇人看到季长河走了进来,当即哭声更大了,哭喊道“我的可怜儿子呦,看看你让人打的,那季辽怎么下手这么狠呀,老爷你可要为风儿主持公道啊。” 季长河脸色更加铁青,当即喝斥道“住口,哭什么哭,此事我自有计较,你们母女以后见到季辽离远些,省的他借机发难。” 说完便推门走了出去。 季长河在季风那里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成为符师很多年,明白在季家族内,一个凡人背后这般言语符师,季辽的惩罚算是轻的了,但是他季长河可咽不下这口气。 他与季辽同为符师,季辽在大街上就出手伤他儿子,他认为这是在打他的脸呢,如果不是季家族内严禁争斗,他现在早就杀去季辽他们家了。 想到这里他恨恨道“季辽啊季辽,你给我等着,此仇我季长河必报。” 季辽成为符师很快就在季家传扬开来,其中最为懊悔的就是飞家之人。 最高兴的当属季金花,兴奋之意简直超过了季霜月,与人闲聊之时那是句句不离季辽,夸的简直天上地下独一无二了。 季霜月也很高兴,这些时日她看中了一个两进的大院子,几番商谈之下,最终敲定,十五枚下品灵石买了下来。 这些日子忙着搬家,季绣娘如同长在这里一般,早起之后必来季家帮忙,大有半个女主人的模样。 季辽乐的清闲,为自己将来做起了打算,如今堪天归元决突破一层,低阶符箓他已经不放在眼里,开始参悟起了中阶符箓。 根据家族典籍介绍,中阶符箓与低阶符箓有极大不同,不在统一划分成低阶,而是分了中阶下品、中阶中品以及中阶顶级三个层次。 品阶由符箓蕴含的灵气划分,符纸材料的要求也高了许多倍,那么要求画符之人的功底,以及法力自然就提高了许多。 中阶符箓依旧以天地元素为主,但攻击手段多了许多,攻击力比低阶符箓强了数十倍,而且还多了许多诡异的符箓,比如多了一些增加自身速度的符箓,以及增加肉身的符箓,不单单强调符箓的攻击手段,而是以符箓做为手段强化自身。 符修与其他修士不同,他们不依赖法宝,而是依靠符箓的变化作为攻击手段。 季辽津津有味的参悟着家族的典籍,心中想着是不是先尝试画几张,不过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如今纳气二层,画中阶符箓显然比较吃力,虽有功法加持,但没试过谁知道呢,说不定一个搞不好就伤了自己。 思及至此他决定,先把自身修为突破到第三层再说。 季辽打定主意于是在季家族中闲逛起来。 不过他的脸色却越逛越是难看,凭借他的金精灵目找一块灵气浓郁的地方并不难,但那些地方早就被族内长老或者其他人早早的就给占了,现在在季家想找一处如之前瀑布那般灵气浓郁的地方简直不可能。 季辽不死心,又足足逛了三个月,几乎走遍了季家每一个角落,依旧没有发现一处好地方。 “灵气稀薄吐纳的速度就要慢上许多,突破境界的时间就要无限拉长,怎么办呢?” 季辽渐渐焦急起来。 又过了一个多月,季辽放弃了,心中暗道“没有了!看来季家灵气浓郁的地方早就被发现了,自己上次无意间发现的瀑布,估计是凭借水滴草的灵性才聚集起来的灵气,水滴草有百年的药龄,看来那里不过是最近几十年才聚集起的灵气,正因时间短暂才没被别人发现被我得了机缘。” 想起自己就那么鲁莽的把水滴草给采摘了下来,他懊悔无比。 此时他迈步来到季家广场上,遥望山顶上的老祖殿,他目光微闪。 “在季家继续苦修个百余年也未必能达到筑基,到时候自己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这样的话,我对老祖的承诺就” 思索了许久,季辽终于得出一个不得已的结论,那就是季家已经不是在适合他的修炼了,现在的他必须离家找个宗门修炼,只是他唯一担心的是他娘会不会答应。 季辽站于院子里的树下,看着晃动的枝桠,心里轻语“老祖所托大过一切,娘孩儿就只能暂且离开您一段时间了。” 第13章 离家 眨眼间又过去了半年的时间。 季辽在这段时间里,如同疯魔般疯狂制作符箓,不过他并没有卖掉,而是将制作好的符箓整理好藏了起来。 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季辽尝试了制作中阶符箓,好在有堪天归元决这种逆天的功法,季辽制作出了十五张中阶下品符箓。 季辽也很无奈,中阶符箓所消耗的灵力太过巨大,往往制作一张符箓他要休息好一段时间才能再次制作,而且失败率达到了五成左右,能做出十五张中阶下品符箓已经很不错了。 季辽看着一个黑木箱子,里面是他在这半年里制作的符箓,他一张都没卖掉,全部留在了这里,同时也将十张中阶符箓放了进去,自己仅留下五张。 这一日他在他家后院的一个摇椅上悠闲的躺着,身后一颗不知道生长了多少年的歪脖柳树,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树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阳光透过缝隙从天空射了下来,一道道的打在季辽的脸上。 季辽微微闭目,脑中思考着。 “该走了么?” 季辽这半年里疯狂制作符箓而不换取灵石不是没有缘由的,而是他已经准备好了离开季家,寻找一个宗门入宗门修炼。 整整一年了,季辽始终没有寻找到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这阻断了他再次进阶的希望,虽说吸取灵石之中的灵气修炼也无不可,但那将会是一笔天文数目,就算是他也不会傻到去那么做。 万玄门虽说庇护季家,每百年也会给季家两个外门弟子名额,但上次名额发放才仅仅过去四十年,等到下次发放名额还有六十年之久,况且季辽也不会相信季家会把那两个名额给到他头上。 再者就是万玄门门派极大、弟子众多,弟子们争夺资源极为激烈,外门弟子想要翻身进入内门难于登天,所以季辽直接不考虑万玄门。 他凭借符师资格,在常与外界有生意往来的外姓之人口中打听到,在大宣国境内有一个门派,名为“紫气宗。” 此宗门开山立派一万六千年,如今有四名金丹期老祖坐镇,实力不弱,最为重要的是,紫气宗山门绵延八千里,弟子却只有两万多人,这一点季辽还是颇为心动的。 只不过大宣国地处凡云大陆神东境内,已经远远离开了风雍国所在的仙北境内,距离着实不远,足有八万里之遥,但就算是八万里也比万玄门距离季家十余万里的距离近了许多。 两地之间有着一个长达两千里天堑,就算是修士也不会随意横穿两地。 好在天堑附近有一座城池,每隔两年便会向神东出发一艘客舟,季辽倒是可以借助那里到神东境内。 季辽心中有了决断,索性这些时日便什么都不做,只在家里好好陪着母亲。 他在得到老祖传承的时候,就隐约知道自己将来要离开这里,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这时两个人的交谈之声传入季辽的耳中,季辽耳朵微动,知道这是季霜月与季绣娘一起来了。 季绣娘在这一年里,几乎每天都会跑来季家,在外人眼中季绣娘如同已经是季家儿媳一般。 季霜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已经将季绣娘当成了半个女儿。 两家已经下了聘礼,只差拜堂成亲了。 “娘,绣娘你们来了。”季辽起身与他们二人打着招呼。 三人一同来到一处凉亭处,在里面的石桌旁坐了下来。 “季辽啊,你这些时日怎么没有画符箓?”季霜月问道。 “嘿嘿,孩儿也有些累了。”季辽说道。 季绣娘有些担心的说道“季辽哥哥,画符之事急不得,想画中阶符箓也不必这么急于求成,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言语中尽是关心的味道。 季辽看了一眼季绣娘,眼中有些不忍,他决定这些时日就要离开,其中一部分也有她的原因,如果他们真的成亲了,那就是害了这个女孩! “都十六了,也是大人了,在过段时间就要成亲了,你要注意身体,我还想着抱孙子呢!”季霜月笑道。 “季大婶,你说什么呢!”季绣娘脸上瞬间弥漫上一抹羞红,让她本就娇媚的容颜更加动人。 “嘿嘿。”季辽嘿嘿傻笑。 又聊了一会,季辽却话锋一转,“娘我想找一处宗门修炼你看可好?” 季霜月与季绣娘脸上的笑容同时一僵,随即季霜月脸上便现出一抹不悦之色。 “修仙界凶险去外界干什么?我警告你,你立即打消这个念头,好好的在家族里呆着。” 季绣娘脸色也变了两变,随即笑道“季辽哥哥,你别说笑了。” “哈哈,你们别那么认真,我就是突然有的这个想法,你们当成笑话就是了。”季辽打着哈哈道。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季霜月冷冷道。 “娘,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又过了几日,在一个漆黑的夜晚里,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少年轻轻的走出院子,没有惊动任何人,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只见璀璨的繁星在虚空之中闪动不停。 这个少年又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宅院,眼中闪过一抹不忍,对着宅院深深鞠了一躬之后,毅然的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季霜月早早的起来做饭,因为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来做,虽然换了宅院她们家里还是没有雇用下人。 饭菜做好了之后,季霜月轻轻扣了两下季辽的房门,“季辽起来吃饭了。” 没有回应。 “这孩子,定是又连夜画符了。”季霜月带有责怪的说了一声。 季辽的努力她全看在眼里,自己男人死的早,家里一贫如洗,负担压在了她们母女二人的头上。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们的家有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全部都归功于季辽,作为母亲的她对季辽始终有一点愧疚。 想了想她转身离开,想着让季辽在睡一会。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日上三竿,季霜月再次扣响了季辽的房门。 季辽的房间里依旧没有反应。 “季辽你在不起来娘就进去了,这个时辰了,你还不起来。” 见房内依旧没有反应,她随手一推,屋门竟然没锁。 她迈步而入,发现季辽的房内已经打扫的整整齐齐,床上哪还有季辽的身影。 在木床上被子早已经叠好,只不过在上面留着一张书信。 季霜月心里一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连忙跑了过去,打开书信。 没过片刻,双眼已经浸满了泪水,她奔出房门,跑出俯外,见大街上哪还有季辽的身影。 她拿着书信哭喊道,“季辽回来别离开娘。” “娘,我走了,原谅孩儿不辞而别,只因为孩儿答应了一个人,答应了一件事,我不能食言,所以只好暂时离开您,对不起。绣娘是个好女孩,我不想辜负她,选择这样一个时间的离去,希望没伤害到她。在我床下有一个黑色的木箱,那里有一千三百张低阶符箓,和十张中阶符箓,相信够您生活一段时间了,我会回来的,也许十年也许二十年,对不起。” 落款是季辽。 而此时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正风驰电掣般,在一处密林中狂奔,他腿上贴着一张符箓,正是低阶神行符。 他身形如同鬼魅,犹如刮过地面的一震狂风,行过之处,树木哗哗作响,脚下的落叶被席卷至半空之中,此人正是季辽。 第14章 追杀 在一处山涧之中,下方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江,一个身高七尺,长相憨厚的黑衣少年站在大山的边沿,手搭凉棚看向山涧的对面,正是季辽。 季辽在腰间储物袋一拍,白光一闪,一张绢帛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打开绢帛,绢帛上画着密密麻麻的曲线,曲线上还标记着许多的东西。 “这里应该就是无缘江了。” 他目光闪动,看着绢帛上的标记细细研究起来。 季辽昨夜悄悄离开季家,耗费了两张神行符,狂奔了四个多时辰,抵达了无缘江,到了这里季辽知道他已经奔出了四百八十余里的路程。 经过这一夜的奔袭,他对神行符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在他全力的催动之下,一张神行符大约可坚持两个时辰左右。 好在他已经纳气二层,这种低阶的符箓,他倒是没耗费多少灵力。 季辽看了一眼眼前的无缘江,将手中的绢帛收起,四下张望了一眼,随即向江边的一颗大树走去。 在树旁季辽盘膝坐下,在储物袋上一拍,一道光芒射出,一些干粮出现在其手中。 他才纳气二层,远远没达到辟谷的程度,连夜奔行他身体上到没什么感觉,这精神却有点萎靡。 季辽打算在这里休息片刻,随后再次出发。 他随便吃了一点,准备小睡片刻。 季辽生在季家,虽是嫡系血脉,从小却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相反的是吃了不少苦头,眼前的这种环境他倒也能够适应,只不过十六岁的他第一次离开家门,第一次离开季霜月身边,心里总是时不时的想起。 季辽的性格坚毅,想起了对老祖的承诺,便强行将这股思念压制了下去。 在草地上他翻了个身,刚想闭上眼睛,他身体一滞,眼皮猛跳了几下,随即便如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装作睡着了。 季辽眼睛精光闪动,双眸微微颤抖,神识瞬间蔓延开来,将方圆四丈的范围笼罩其间。 他在突破堪天归元决第一层之后,神识笼罩的范围比没突破之前大了许多,此时的他虽然像是睡着了,但身体却异常紧绷,刚才就在他翻身的那一刻,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在十余丈外的密林里,正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 “是谁?” 季辽心里念头急转。 “难道是与我一样的行人?不可能啊,此处人烟罕至,谁没事来这里,此人定是跟踪我而来。” 季辽眼中冷芒闪动,心中又道“难道是山贼?如果这样的话,他就此离去便作罢,如果对我出手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季辽倚仗的是他纳气二层的修为,如果对方真是凡人的山贼劫匪之流,他还真不将对方放在眼里,隐秘在树林中的人,在十余丈之外,他神识触及不到,还搞不清楚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所以他此刻并没发难,而是装作睡着了等待着那人的举动,他在做下一步动作。 他眼睛微眯,并没完全闭合,时时刻刻的盯着远处的动静。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季辽眼中冷芒一闪。 “来了。” 只见远处隐秘的那个人,见他许久没了动静,开始行动起来,竟悄悄的迈步朝他这里走来。 他从小就生在季家,倒是与人打过几次架,但现在可不再季家,对面那人明显对他心怀歹意,一个弄不好就要死在这里,他怎么可能不紧张。 那人悄悄的临近,极为小心的迈着步子,一步两步三步。 最终停在了五丈开外。 “该死!” 季辽心中暗骂,那人所站的地方,正是他神识的范围之外,不过现在距离这么近,季辽凭借目力便能看清,倒是没立即起身。 只见那人,身材略显肥胖,身穿黑衣黑袍,用一块黑色面纱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下一对细长的眼睛,闪着凶历的贼光。 黑衣人根本没发现季辽在看着他,心中冷笑,眼中厉芒一闪,单手在腰间一拍,一道黄芒在闪现而出,在其手中立刻出现了一张符箓。 季辽心中大惊,“怎么可能,是个修士,而且还是个符修。” 此地人迹罕至,怎么可能在这里遇到个修士呢? “太倒霉了,难道是遇到了杀人夺宝的?” 季辽心里叫苦不迭,他一个纳气期二层的小修士,连入流都算不上,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 却见黑衣人,双指夹着符箓,两只手上光芒闪动,随即冷笑一声。 “疾!” 向前一指,手中符箓立即化成一道黄芒,射向季辽。 季辽就在他释放符箓的那一刻,猛然起身,向一旁滚了出去,随后以极快的速度跑了两步。 还没稳住身形,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 却见就在他刚才躺着的地方烟尘四起,火光迸射,地面上被炸出了个大坑,刚才依靠的大树立刻连根被炸裂开来轰然倒下。 黑衣人微微一愣,随即大骂一声“混蛋!” 季辽重重喘息,脑门上全是冷汗,看着眼前景象,心有余悸,如果不是他发现此人,恐怕现在早就被炸连渣都不剩了。 季辽猛的在储物袋上一拍,一张符箓出现在其手中,正是一张土属性符箓,“土甲符。” 他双手一搓,灵力灌入其中,符箓光芒微闪,季辽立即将他在自己身上一拍。 他周身立刻亮起了一片土黄色的光芒,将他包裹其中。 他再次在储物袋上一拍,两道光芒出现在其手中,一张是低阶符箓“冰剑符、”一张却是中阶下品符箓“飞遁符。” 季辽略显慌乱,但动作却是极快,几个呼吸之间,便将一切都做完了。 “阁下是何人?在下并没惹到阁下。” 季辽冷冷道。 “少废话,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黑衣人也不多言,直接再次拿出一张符箓,双手蓝芒闪动,向着空中一抛。 “疾!” “嘭!”的一声,符箓在空中炸开,化作一片水雾,瞬间凝聚长一杆蓝色的长枪,向着季辽猛刺而去。 季辽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单手一抛,口中大喝,“疾!” 一张符箓立刻在空中炸裂开来,化作二十几只,散发着寒冰之气的箭矢,铺天盖地的向着黑衣人射了过去。 随即将中阶符箓飞遁符,在自己身上一拍转身就跑。 蓝色长枪,在他离开的瞬间轰然落地,只听“轰”的一声,长枪在地面上轰击出一个大坑随即溃散开来。 黑衣人眼中异色一闪,没想到季辽会这么果决,施放一张低阶符箓之后转身就跑。 他也有些忙乱,双脚蓝光腾起,向旁一闪,在腰间储物袋一拍,同时也拿出一张中阶下品符箓,正是与季辽一样的“飞遁符。” 季辽穿过无缘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发足狂奔,但始终注视着身后。 见不远处白光闪动,那黑衣人竟出现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怎么可能!” 季辽心中一沉,没想到自己用中阶符箓他还能追上来,虽然一时半刻他追不上,但自己可就两张飞遁符,这张用没了他可就剩一张了,这才刚刚两百多里的路程,以后可还是有几万里的路途呢。 二人在密林中急速穿行,季辽不躲不避,身上有土甲符的支持,两人环抱的巨树都阻挡不了他的速度,竟直接被撞的爆开,而他本身的速度丝毫未减。 “轰、轰、轰。” 密林里传出密集的爆炸声,沿途树木成一条直线倒塌而下。 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在中阶符箓的加持下,二人狂奔出一百多里。 “这么逃跑不行,虽然飞遁符还有些时间,只是不知那黑衣人还有多少飞遁符,这么消耗下去的话,我迟早会被他追上的。” 季辽面色冷峻,狂奔中在储物袋上一拍,十几张爆炸符在手中出现,他手中灵力运转,狂催手中符箓。 “疾!” 十几张符箓,化作一道直线,向身后射去。 “轰、轰、轰、轰!” 十几声巨响在密林中响起。 季辽回头一看,却见在烟雾里穿出一道蓝色光芒,光芒中正包裹着那黑衣人,却是“水甲符。” 季辽眼中光芒闪动,显然对面那人比自己争斗的经验要多上许多,仅在一瞬间就用水属性符箓保护自己,属性克制之下,他的火属性爆炸符威力就减许多。 季辽在次在腰间一拍,在手中再次出现一张符箓。 “疾!” 符箓在空中炸开,在空中凭空出现无数道手臂粗细的黑色木藤,向着身后的黑衣人,缠绕而去。 “疾!” 季辽再次催动一张符箓。 但听轰隆一声雷声炸响,一道碗口粗细的白色雷光凭空而现,向着身后黑衣人激射而去。 “轰!” 火光乍现! 却见向其身后缠绕而去的木藤,瞬间爆炸开来。 “啊!” 白色雷光随后而至,穿破烟尘直接打在了黑衣人的身上,黑衣人一声惨呼。 季辽嘴角微微扬起,雷属性符箓是最能克制水属性符箓的符箓了,效果甚至比土性符箓还要好。 此人身上施放的护甲是水属性符箓,季辽当即毫不犹豫的在施放木藤符的同时,又催发了一张雷属性符箓,虽然都是低阶符箓,两相配合之下,却是伤到了那人。 “看来那人也不经常争斗,这种小小的伎俩竟也没躲过去。” 季辽心中稍安,心中有了计较。 但随即他脸色大变。 却见身后,漫天的月牙状白色风刃,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席卷而来。 “什么!” “疾!” 季辽立刻拿出一张中阶冰属性保护符箓,耀眼的白色光幕瞬间腾起,散发出恐怖的冰冷气息,瞬间将自身包裹起来,寒气霎时弥漫开来,瞬间将他周身五丈范围内的一切事物冰封起来,凝结起白色的冰晶,狂奔中的季辽,在密林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冰封之路。 就在白光刚把自身包裹起来的那一刹那,风刃转眼即至。 黑衣人被雷光击中,对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当下不想在于季辽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直接使用了一张中阶攻击的风属性符箓“风刃符。” “嘭,嘭,嘭。” 十几道风刃一同轰击在季辽的身上,刚刚使用的中品护体符箓竟被瞬间被风刃击溃,但风刃明显暗淡了许多,数量也只剩下四道而已。 又是几声闷响,季辽身上土黄光芒闪烁,一开始加持在自己身上的土甲符也应声碎裂。 “噗,噗,噗。” 风刃虽然被两道低阶符箓阻挡,到最后还是有三道风刃打轰击在季辽的身上。 季辽的左肩,后背与右腿之上立即血光一现,大片的血雾爆裂开来。 “噗!” 季辽吐出一大口鲜血,身形瞬间慢了几分,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巨痛在他身上蔓延开来。 他咬牙狂奔,他知道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意味着死啊。 第15章 符斗 季辽身上只有五张中阶符箓,其中是已经使用过的两张飞遁符和一张玄冰护甲符,也就是说现在他身上只剩下两张中阶符箓了。 “疾!” 季辽身上腾起一道土黄色的光芒,再次使用低阶土甲符。 土甲符在低阶符箓中防御力是最高的,要不然怎么能够挡住中阶符箓风刃符的攻击呢,虽然有玄冰护甲符事先抵消了许多风刃符的威能,可在怎么说,风刃符依旧是中阶符箓,如果不是土甲符的防御力,此刻的季辽早就被那几道风刃给分尸了。 “该死!” 季辽暗骂一声。 他受伤严重,体内灵力运转瞬间缓慢起来,他运转起堪天归元决,体内的封灵神符也同时共鸣,吐纳的速度瞬间提升了两倍,同时拿出一块下品灵石,手上蓝芒闪动快速汲取着灵石内的灵气。 他刚才连续施放符箓,灵力已经到了枯竭的边缘,现在的他吐纳速度再快,一时半刻也补不回流失的灵气。 季辽面色冷峻,仔细的扫视着眼前周围的一切,片刻之后他眼前一亮。 却见,在他左前方突兀出现一座三十余丈高的土黄石山。 单手在储物袋上一拍,一张符箓出现在其手中。 季辽毫不犹豫的催动。 “疾!” 天空中符箓乌光一闪,瞬间爆开,化作漫天细小的针雨,向着身后追来之人盖了过去,正是金属性符箓“针雨符。” 季辽身形不停,向着石山上狂奔而去,到了石山近前,在石山上几个闪动之后便翻了过去。 黑衣人见漫天针雨向他铺来,同时在身上一拍,七八张符箓出现在其手中,灵光一闪,七八张符箓立即飞向半空,随即在身上一拍,一个半圆形的灰色光幕在其身前显现,正是木盾符! “轰、轰、轰。” 数声爆炸声传来,针雨被微微一阻,黑衣人的身影瞬间穿过针雨,在其身前的木盾上正有十几个黑色光点闪动,却见十几根细小的铁针正镶嵌在其上,入木半寸,险些抵挡不住。 黑衣人脸色难看,如果不是他同时加持了木盾符在自己身上,恐怕就要遭到那小子的暗算了。 当即毫不犹豫,几个腾挪便翻上石山,越了过去,在上方忘了一眼,冷冷道“你跑不了,”随即向着下方疾驰而去。 只是几个呼吸间,便下了石山底部,就在越下石山的一刹那。 “疾!” 一声冰冷的大喝在黑衣人不远处的下方传来。 “不好!” 黑衣人心里一惊,暗道中计了。 此时却已经迟了,只见五条黑色铁锁由下至上,如同鬼魅的游蛇一般,瞬间便向他缠绕过来。 黑色铁锁在触碰到木盾的一刹那,如同无物一般,径直破开,向着黑衣人便缠绕了过去。 “不” 哗啦啦的声音传来,只在一瞬之间,他的身体便一滞,随即便在半空中掉了下来, “疾!” 一张符箓在空中爆裂开来,无数道木藤在空中凭空出现,瞬间便把黑衣人缠绕的是结结实实。 看到这里季辽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面色冷峻,冷冷的盯着已经被束缚的动弹不了的黑衣人。 在看到这座石山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计较,决定在这里伏击此人,他已身负重伤,灵气运转受到阻碍,如果在继续跑下去,被追上杀掉那是迟早的事,倒不如就此拼上一次。 在翻过石山前,先用针雨符阻他一阻,给自己翻过石山寻找伏击地点争取时间,翻过石山之后,他迅速的在山脚下找到一个可以隐藏自己身体的石壁。 拿出最后两张中阶符箓的其中一张,封禁类铁索符,将灵气注入其中,蓄势待发。 果然不出所料,那黑衣人竟没丝毫防备的,直接越过石山,在石壁附近的季辽,立即催发了铁索符,一举将黑衣人擒下。 季辽等了片刻,确定此人无法挣脱束缚,才走到黑衣人身前,他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纱,瞳孔瞬间变大。 “是你!” 只见这人细眉鼠眼,不是别人,正是季风的父亲季长河。 季长河见被扯下了面纱,当即惊恐起来,身体挣扎的更加剧烈。 季辽在腰间一拍。 一张符箓在其手中出现,他单手掐决,符箓周身白光一闪,爆裂开来。 一股冰寒气息瞬间弥漫,在空中扭动了片刻凝聚成一把三尺长的白色冰剑。 季辽伸手抓住冰剑,立即抵在季长河的咽喉。 “说为什么追杀我。”季辽大喝一声,眼中尽是冷意。 “诶诶诶,季辽别杀我,你我可是本家。”季长河见挣脱不开束缚,当即软了下来,求饶道。 “本家”季辽冷笑,“本家你还追杀我这么远,如果不是我将你制住,恐怕我现在早死了,说你为什么追杀我。” 季辽再次问道。 季长河眼睛急溜溜的乱转,随即哀求道“诶,你我都是季家符师,你当街打了季风,让我被族内之人嘲笑,叔叔我也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么蠢的决定啊。” 季辽手中冰剑微微一缓,想起了半年前自己与季风在季家街上遇到,自己出手教训了季风,没想到这件事季长河却记在了心里,忍了这么久终于找了这么一个机会对自己发难,看来此人在这半年里一直留心自己的动向,要不然不可能自己一出家门就被他盯上,他眼睛微眯,心道“此人心机如此之深,真是可怕啊。” 见季辽没放过自己的模样,季长河再次求饶道“季辽,你放过叔叔,叔叔回到季家一定会好好照顾你娘,你留下你娘一个人,你娘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你今天放过我,我每月一定会送上十枚碎不二十枚碎灵石。” 季长河直接说出了季霜月,他猜测季辽一个人离开,季霜月孤苦无依,在季家根本没办法生存,自己每月给季霜月二十枚碎灵石,足够季霜月在季家丰衣足食了。 季辽听到此话,心里微微一动。 单手一招,束缚住季长河外层的木藤赫然蠕动了起来,不消片刻便如同开花一般张了开来。 季长河面色一喜,心里却是冷笑“如今我和你结了梁子,我怎么会放过你娘,等我回了季家,找个机会就杀了季霜月那女人,想必季家也不会太过追究,你呀还是太嫩啊季辽。” 季长河可是季家符师,而季辽又离家出走,音讯全无,季家怎么会因为一个无足轻重之人,来责罚一个符师呢。 “你此来季家可有人知晓?”季辽淡淡问道。 见季辽松开了束缚自己的木藤,他的防备就松了许多,毫不犹豫的说道“没有,季家之人现在还不知道你突然离家出走了呢。” 季辽嘴角微微扬起! 下一刻季长河惊恐的大叫一声。 “不!” “噗、噗、噗。” “啊!” 只见张开的木藤,如同铁锥一般猛的刺下,猛的洞穿了季长河的身体,将他定在了地面之上,在其身上洞穿了十几个血洞! “你!” 季长河不敢置信的看着季辽,艰难的说道。 “回了季家你怎么会放过我娘,当我傻吗?”季辽冷冷的说。 季辽年纪虽小,但他可不是傻子,这要是真放了季长河回去,估计季长河会直接把对他的恨转架在他娘的身上,到时候他能做出什么事就不一定了。 此人心机之深让季辽不寒而栗,在束缚住季长河的一刹那他就下了决定,此人绝对不能留,那时候他可不知道黑衣人是季长河呢,只是他已经下定决心,既然踏上了修仙之路,心就一定要狠,与自己有仇怨之人,对其下手就绝不留情,一定要斩草除根。 这个道理是他老祖启发的。 那个幽兰宗的华云道人,不就是杀了季云霄没杀光他的后人,才有自己这个季云霄的后人,背负仇恨踏上修仙之旅么。 既然季长河说了,没人知道他是来追杀自己的,那自己当然要毫不留情了。 第16章 永定城 季辽看着季长河的尸体,一点也没有第一次杀人的紧张。 这个人追杀他这么久,他可是一点也没念及本家情谊,那季辽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负罪感。 随手一抛,手中的白色冰剑化作点点灵光消失不见。 随即又是对着季长河的尸体一点,缠绕在季长河身上的木藤和铁索也缓缓退却,同样化作灵光消失。 季辽有些心疼。 那可是中阶符箓啊,这次离家出走,他可就带了五张中阶符箓,被这季长河一搞,现在他手里可就只剩下一张符箓了,而且还是一张雷属性的攻击符箓,也就是说季辽现在一张中阶保护符箓都没有了。 季辽打量着季长河的尸体,在其身上一扫,看到腰间的一个东西时,他眼睛就是一亮,随即坏坏的笑了起来。 季辽一把把季长河的储物袋拿了过来,因为季长河已经死了,注入灵力后,季辽很轻松的就将他神识抹掉,随即把自己的神识探入了储物袋内。 “太好了。” 季辽欣喜的大叫一声。 他发现季长河的储物袋里,足足还有十一张飞遁符,以及一张中阶下品铁骨钢筋符,还有一张之前他使用过的风刃符。 其余的就是一些低阶符箓,那些东西季辽根本没在意。 季辽眼睛微微闪动,发现里面赫然还有一个玉盒,他取了出来,打开玉盒,看着里面三个白色的丹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是辟谷丹。” 在玉盒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颗辟谷丹。 余下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平时使用之物,如制作符箓之类的材料,不过最让季辽感到特别爽的一件事,就是他在一个荷包里发现了二十块下品灵石以及两块中品灵石。 这是对季辽来说绝对是笔巨款,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灵石。 至于季长河准备了那么多飞遁符,反而只准备了两张风属性中阶攻击符箓,季辽猜想,季长河是以为这些东西足够杀他了,不过季长河没想到他才刚刚得到符师资格不久,这么快就能画出中阶符箓,掉以轻心之下而死在了他的手里。 看着季长河的尸体,单手一拍储物袋,一张符箓出现在其手中。 “疾!” 季辽将符箓向空中一抛。 符箓随即溃散,一团火焰凭空出现,落在了季长河的身体上。 季长河的尸体焚烧起来,一会的功夫,原地便只剩下了一团灰烬。 “诶呀。” 季辽痛呼一声。 看着季长河彻底消失,他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下来之后,伤口的剧痛立即便涌了上来。 季辽倒吸一口冷气,捂着伤口向密林走去。 在一处凡间的府衙内,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老者,正跟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管家服侍的男子交谈。 身穿官服的老者,看神情明显是有些畏惧眼前这个管家。 在看这个管家,端着一杯茶水,翘着二郎腿,惬意的敏了一口道“张县令,我家少爷可是皇亲国戚,我家老爷显王更是当今王上的二叔,你家云瑶小姐,被我家少爷看上,您说您还有什么顾虑的,这是大好事啊。” 身穿官服的老者,正是永定城的县令张卫忠。 “是是是,徐管家说的事我都知道,可是小女。” “有什么可是的,张卫忠,我家少爷是给你张县令面子,派我多次来说合此事,可是你阳奉阴违,顾左右而言他,一拖再拖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徐管家见张卫忠这幅模样,当即把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站起身来直呼其名道。 张卫忠脸色变了几变,最后还是暗叹一口气,“诶,徐管家此事我会与内子尽快商量,十日后会给您一个答复的。” 徐管家听到这话,眼睛一转,随即又笑了起来,“诶,这就对了嘛,张县令我这就走了,回去把事情告诉老爷。” “请!” “请了,请了!那我就在显王俯等张县令的好消息了。”徐管家强调了好消息这个三个字。 随即袍袖一甩,迈步离开府衙。 张卫忠看着徐管家离开的背影,脸色便沉了下来,但眼睛里却满是无奈之色。 显王是风雍国当今皇帝的二叔,这永定城就是显王领地下的一个城池,同时显王俯也在这座城池之内,因为靠近仙北的边界,所以路过此地的人络绎不绝,使之极为繁华。 虽为皇亲国戚,但这个显王在民间的口碑却不咋样,平时蛮横无理,大势侵占周围的土地,因为是皇亲国戚,所以在永定城生活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显王的三儿子,年纪已经二十,借着自己的身份,在永定城里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这一次竟然盯上了永定城县令张卫忠的女儿,“张云瑶。” 张卫忠自然是知道显王儿子是什么变得,显王俯一在前来提亲,张卫忠是一推再推以各种理由拒绝,他女儿是永定城出了名的才女,并才貌出众,张卫忠哪舍得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 他看今日王府管家这次似乎得了显王同意,才对他这么不客气,身在官场的他深知为官之道,明白这是显王给他的一个信号,如果在推脱下去,那显王可就要对他下手了。 他是县令朝廷命官,显王是不能直接打上门来,但人家是皇室之人,想要针对他张卫忠手段多的是,他张卫忠倒是不怕,大不了一死,可他的家人可就难说了。 思及至此张卫忠,叹了一口气,袍袖一甩走出了府衙。 半月之后的一个清晨,季辽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山林中穿行,几个闪动腾挪下,便登上了一座山头的山顶。 季辽放眼望去,只见山脚下是一条缓缓流淌的溪流,溪水蜿蜒着穿过群山,缓缓流向远方,在溪流之上有着稀疏的小舟在水面上行驶,一副悠然的景象。 在岸上有一片翠绿的树林,传出鸟兽鸣叫,在树林与溪水之间,是一条宽阔的马路,路的两边尽是嫩绿的野草和盛开的野花,倒是别有一番美景。 在马路的尽头处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城门大开,无数的行人与马车进进出出看上去颇为热闹,城墙之内屋楼林立,人头涌动,显得极为繁华。 灵光一晃,季辽贴在身上的飞遁符溃散不见。 季辽随意找了一个适宜休息的地方,盘膝坐下,打开绢帛看了一眼。 “这里就是永定城了。” 他认出绢帛上标记的城池,知道了自己已经走出了两万七千多里的路程。 这些时日,因为在季长河那里得到了飞遁符,季辽这些日子的赶路可谓奢侈,不仅服用辟谷丹以免饥饿,而且平均每天都会使用一张飞遁符。 同时季辽也了解了飞遁符的速度。 一张飞遁符大约能坚持一个时辰,虽比神行符坚持的时间少了许多,但是这速度可比飞遁符快乐数倍,一张飞遁符从使用到结束,季辽粗略估计,平均一张就能奔出一千两百余里。 只不过飞遁符消耗灵力过大,全力催动之下,飞遁符结束之后,季辽的灵力也就所剩无几,余下的时间季辽就是使用神行符继续赶路,平均一天也能奔出个一千五百余里的路途了。 因怕引起行人注意,季辽多半只在夜间赶路,白天休息。 休息过后吐纳灵气,如果感觉还有时间的话,季辽还会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制作符箓,在这些时日里,季辽倒是又画出了两三张飞遁符,以及一张玄冰护甲符。 季辽还是以赶路为主,虽有了一张护体的铁骨钢筋符,但季辽还是觉的不够保险,所以又制作了一张护体的玄冰护甲符。 他在季长河那里得到了一张风刃符,他觉得有两张攻击符箓就够了,毕竟他可不相信他会那么倒霉,会被追杀第二次。 同时季辽也感觉到,随着他不断榨干体内灵力,在重新吐纳之后,这半个月里季辽纳气二层的境界,竟然微微有些松动,他知道这是要突破的前兆。 所以这些时日季辽休息的越来越少,而是加大了运转堪天归元决吐纳的次数与速度。 季辽眼中金芒闪动,挑选此处休息也是有原因的,他一路行来,发现只有这处山顶灵气最为浓密,选在这里突破倒是加大了不少把握。 “是该尝试突破了。”季辽喃喃一声。 体内堪天归元决快速运转起来,快速汲取纳着周围灵气。 在堪天归元决运转起来的那一刻,体内的封灵神符如有感应一般微微颤动了一下,精纯体内灵气的速度也随之加大。 季辽灵海内的灵气不断翻涌滚动,化作无数道丝丝缕缕的气流,分射向他体内的奇经八脉。 他体内的经脉因堪天归元决的关系,已经改成最适合这功法的运转轨迹,此时他体内的灵气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快速运转着。 第17章 主仆 见体内所有经脉已经达到了最巅峰的一个状态,季辽眼神一变。 灵海内的灵气瞬间凝聚成一个气态的小锤。 “轰”的一声,在他灵海内传来。 小锤狠狠砸在灵海之上,只见灵海内如水入滚油般,疯狂涌动起来。 季辽的脸也扭曲成一团,显得极为痛苦。 “轰!” 又是一锤,季辽咬牙坚持。 他体表毛孔全部张开,疯狂吸纳着周围的灵气。 “轰轰轰!” 无数锤落下,季辽灵海内终于颤动起来。 “就是现在。” 季辽眼睛一凝,咬牙发狠,灵海内的小锤,只在一瞬间便狂砸三十几锤。 “轰!” 他体内灵海瞬间爆发,在其身外猛的扩散出一个气浪,向着四周狂涌而去,在其周身灵光狂闪,一种澎湃的灵气瞬间涌向他的四肢百骸,这股灵气极为汹涌,季辽甚至来不及反应,突然感到脑袋一晕,两眼一翻便昏了过去。 溪流上一个精致的小舟上,一个身穿青色绫罗纱裙的女子,正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群山。 一个身穿下人服侍的少女,跟在她的身后,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却见轻纱女子,长相极为秀美,乌黑的长发上,系着水蓝色的发带,一根翠绿玉簪将长发盘起,一对柳眉微皱似乎隐现无尽哀愁,如水波般的眼睛,里面似乎隐藏着无限柔情,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每一处都显得此女子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张卫忠之女张云瑶。 “小姐,你说老爷怎么就答应了显王俯的提亲,他家那三少爷是个什么德行,我们永定城谁不知道呀。”丫鬟闷闷不乐的说道。 “诶,翠儿,别说了,父亲也是无奈,显王势大我们这样的人,在人家眼里还不如猪狗,如果用我一人来换取全家安宁,我也无话可说。”张云瑶虽是这么说,但那如水的眼眸里,却有种不甘之意隐藏其中。 “小姐,那可是你的终身幸福啊,怎么可” “翠儿,你看!” 丫鬟翠儿还未说完,就被张云瑶打断。 却见张云瑶正伸出如葱般的玉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指向一座山峰的顶峰处。 翠儿看去,只见张云瑶手指的山峰顶处,突兀的闪烁起阵阵白光,不过那白光仅是闪烁几下之后便消失不见,翠儿顿时惊的张大嘴巴惊叫道。 “诶呀,有鬼呀” 张云瑶却不像翠儿那么想,在风雍国仙人虽然少见,但绝对不是没有,就在张云瑶的记忆里就知道,在风雍国境内有一个鼎鼎大名的修仙家族“季家。” 她是没去过,但却听说过,听说季家极为封闭,从不与凡人来往,就算凡间帝王到了季家也要放下架子,请求与季家和亲。 对于修仙者在她们这种凡人眼里是一种神一般的存在,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高来高去踏云而行,瞬息间便能飞跃百里之遥,平时根本不削与凡人打交道,大多都在深山险地中独自修炼,要不就是独占一片无垠的山脉,开宗立派,设下重重禁制阻断凡人进入。 张云瑶眼睛一亮,急忙转身“船家,快靠近那座山。” “诶,好嘞!”头戴斗笠的船夫应了一声,滑动船桨向着那座山峰靠了过去。 不一会这艘小舟,便到了山脚下。 张云瑶毫不犹豫的下了船,向着山上而去。 站在船上的翠儿,急忙跟上焦急道“小姐,咱们这是干嘛去啊。” 张云瑶没理会她,而是对着身后的船夫道“船家,等我一会,我会多给钱的。” “行!”船家开心的一笑,很少遇到这种包船的富家之人,多等一会就带表着多得些银子。 小船荡开水波很快的到了那处山脚下。 待小船停稳,张云瑶提起裙子迈步而上。 这山并不高,约有四十余丈的模样,不过难在显有人踏足此地,所以极为难走,怪木嶙峋,杂草丛生。 仅仅十几丈的距离,二人就走了快半个时辰,身上也被刮了许多的口子! 翠儿边走边嘟囔“小姐,我们这是干嘛来了,你看你的身上都什么样子了,回了家里,老爷又要骂我了。” 张云瑶微微一笑“我一定要去看看山上有些什么,也许那里有我的大机缘。” 张云瑶头发上插了几根杂草,手臂上也添了几道血红的伤口,不过她眼光奕奕,坚定的向山顶走着。 过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二人终于爬到了这座山峰的顶端,举目望去,发现这座山峰的峰顶并不大,入眼处一片荒凉。 翠儿看到这里什么都没有,不禁有些泄气“小姐,爬了这么久,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在找找!”张云瑶说道。 主仆二人,在山顶各处开始胡乱搜寻。 “啊” 片刻后,只听翠儿一声尖叫,惊恐的看着一块巨石的后面。 张云瑶急忙跑过去,看到巨石后面,正躺着一个身穿黑袍的少年,这少年大约十六七岁,身高七尺,长相憨厚,此时正昏睡在那里。 “找到了!”张云瑶眼睛顿时一亮,嘴角扬起了一抹果然如此的笑意。 主仆二人,靠了过去,张云瑶微微皱眉,鼻子微微动了动。 翠儿却是捏着鼻子道“小姐,这人身上怎么这么臭,你看看他身体上还有着粘乎乎的东西,太恶心了。” 张云瑶也是疑惑不解,但眼睛转了几转,咬咬牙,走了过去,试了一下这个少年的鼻息,发现气息平稳,随即松了一口气。 弯下身来,道“翠儿,帮我把他放在我背上,我背他下山。” “啊?小姐,你要背他下山?不行不行。”翠儿果断拒绝道。 “我让你做你就做,快些。”张云瑶呵斥了一声。 “那小姐还是我来。”见小姐有些生气,翠儿身体一颤,想了想咬牙道。 张云瑶摇摇头。 “不用,我自己来。” 季辽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此时他正躺在一张舒服的大床上,鼻子里充斥着一股幽香,让人神清气爽。 “这里是哪里?”季辽眉头微皱。 “你醒了?”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 季辽扭头看去,发现一个极美的女子出现在她眼前,正恬淡的对他微笑。 “你是?” “我叫张云瑶。” “这里是哪里?” “这是我家。” “你家?”季辽略微惊讶,想起自己昏迷之前时,自己正在竭力突破纳气第三层,没想到第三层突破的时候,突然一股澎湃的灵气在体内爆发,在那之后自己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季辽赶忙闭目内视,此时季辽的灵海又扩大了一圈,灵气也比纳气二层浓郁了许多,封灵神符依旧在精纯灵气,只不过季辽身体的经脉却有多处破损,显然是受到了伤害。 “怎么会这样呢?” 季辽不解,他从修炼以来,灵气突然爆发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想了许久也不明白,索性就不去想。 季辽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上衣服已经换了,他大惊,伸手摸向腰间,腰间哪还有储物袋。 季辽面色一沉,眼睛里闪过一抹寒芒,当即冷冷道“姑娘,我的东西呢。” 第18章 请求 张云瑶一直默不作声的观察着眼前的男子,见他睁开眼睛本想说些什么,不曾想,这个男子发现自己东西不见了,立刻就换了一副表情,尤其是那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这种年龄的眼神,张云瑶与其对视一眼,突然一股凉气在后背升了起来,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听到季辽的问话,张云瑶勉强的笑了笑“这位公子,小女子见您衣服脏乱,自作主张让下人拿去洗了。” “诶呀,臭死了,真不知道那个人身上的东西是什么,怎么那么臭。”就在这时翠儿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出片刻在屋外走了进来。 见季辽这般表情对着自己家小姐,翠儿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季辽骂道,“你这人真不知好歹,我家小姐见你昏迷在山上,自己辛辛苦苦把你从山上背下来,还找大夫给你诊治,你不道谢也就罢了,这幅表情是什么意思?” 翠儿气鼓鼓的模样,已经透漏出些许未来泼妇的潜质。 “翠儿,不得胡言。”张云瑶嗔怪的看了一眼翠儿骂道。 “本来就是。”翠儿双手抱胸,一仰头一副我没错的模样。 季辽听到翠儿的话,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当即带着歉意道“张姑娘对不起,只是在下身上有极为重要之物,一时着急所以才言语失礼。” 季辽诚恳的陪着不是,搭配上那本来就憨厚的模样,更让他的道歉可信了几分。 不过如果张云瑶表现出一点对季辽东西的贪婪之色,季辽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她们主仆二人。 张云瑶哪里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了,见气氛缓和张云瑶再次扬起恬淡的笑意,那秀美的容貌如同绽放的花一般让人沉醉。 “聊了许久,小女子还不知公子名讳。” “哦,在下季辽!在昏迷之时还要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了。” 张云瑶眼睛一亮,心道“姓季!难道是那个修仙家族的人吗?” 随即笑道“哦,无妨,不知季公子为何独自一人,出现在那处山峰啊?” “这”季辽有些犹豫,他不想被人知道自己是修仙者的身份,却又找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做为说词。 见季辽犹豫的样子,张云瑶会心一笑道“既然公子不愿意说,小女子那就不问了。” “多谢!”季辽点点头。 “公子客气了,你好生在这里休养,小女子过些时候再来看你。”说完张云瑶转身离开。 翠儿则是狠狠的瞪了季辽一眼,随着张云瑶一起出了屋子。 季辽苦笑摇头,没想到自己无意间惹了这个泼辣的下人,真是有些无语。 过了片刻季辽盘膝而坐,对于他的东西他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全身最值钱的都在那个储物袋里了,储物袋已经认主,其中有他的神魂印记,如果被人抹去他会发现的,既然储物袋没事,他也就放心了。 “那女子说是背我下山的,那此处距我昏迷的地方不远,看来这里应该是永定城内的一个凡人家里。” 季辽本不想太过与外人接触,没想到突破之中无意间发生这种事。 “不过倒还好,我现在经脉受损,正是需要一段时间调养,过几天伤好了就离开。” 张云瑶与丫鬟翠儿在一个廊道里缓慢走着,丫鬟翠儿嘟着嘴,显得不太高兴。 看到她的模样,张云瑶抿嘴笑道“怎么啦翠儿?看你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 “小姐,你看那人那么没有礼数,你怎么还对他那么好啊?”翠儿听到张云瑶的问话,翠儿直接把心里想问的说了出来。 “翠儿,你还记得在小舟上,我指给你看山峰处的诡异闪光吗?” “记得呀!” 张云瑶转过头来,看着翠儿,笑的更是花枝招展,伸手捏了捏翠儿的小脸,把她的脸拉的老长,随后说道“你呀平时多动动脑子。” “小姐”翠儿嗔怪的看了一眼张云瑶。 “走啦,去我爹那里,这些天我爹知道我带个男子回来,也在生我的气呢。” 说完张云瑶蹦蹦跳跳的离开。 翠儿看的有些发呆,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姐这几日会一反常态这么开心,她从小与小姐一起长大,小姐从来都是温柔贤淑,一举一动都有大家闺秀的模样,现在的样子怎么变成小女人了? 两日后,季辽身穿黑色长袍,走出屋门看着眼前的景色。 只见院落不大,围墙也只有一人多高的样子,不过却有一个小小的花坛,花坛内鲜花盛放,几株翠绿的大树正迎风摇曳,倒是显得有几分悠闲的意境。 季辽背负双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两日,季辽运转功法,体内经脉的破损已经尽皆恢复,他始终没找到为何突破时灵气会突然爆发的原因,不过现在体内一切正常,索性就不在去管,等下一次突破时在注意一些就是了。 “公子,你怎么下床出来了?”一个略显担心的声音响起。 季辽扭头看去,却见一个样貌极美的女子正款款而来。 季辽对张云瑶拱拱手道,“无妨,这几日还要多谢姑娘的照顾了。” 张云瑶抿嘴一笑,道“公子见外了。” 季辽眼睛动了动,心中有了些异样的感觉,随意与张云瑶一同而行,坐在了一张石桌旁。 坐下之后,季辽首先开口,“季某这几日多亏小姐照顾,伤才能好的如此之快,大恩不言谢,不知张小姐是否有需要季某办的事,力所能及季某绝不推迟。” 季辽不是傻子,知道天上才不会掉馅饼,谁会无缘无故去救一个陌生人,况且还是一个女子,不忌讳繁文缛节将一个男子带回家里,如果没什么事情求他,张云瑶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对他,既然自己已经好了,过些时日就要离开,索性把话挑明,直接问了出来。 张云瑶诧异的看了一眼季辽,没想到季辽会这么直接,对着跟在身后的翠儿使个眼色,翠儿便知趣的离开。 院子内也只剩了张云瑶与季辽二人。 风轻轻吹过,张云瑶的表情却变的有些凄婉,下一刻她起身,直接跪在了季辽的身前。 季辽下了一跳,急忙起身道“张姑娘,你这是为何,快起来。” “公子,小女子确实有事相求,还请公子帮我一帮。”张云瑶此时两行清泪已经流了出来,珠串般的滚落而下。 “在下已经说了,力所能及绝不推迟,姑娘快起来。” “嗯。” 张云瑶探出纤纤玉手擦拭了一下清泪点点头,站起身来。 看到张云瑶这般模样,季辽心里一软,问道“姑娘还请说说。” 张云瑶点点头,将自己与显王俯三少爷的婚事一一说了出来。 “这事”季辽微微皱眉,没想到张云瑶求他的竟是这事,这事让他有点为难,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帮她。 张云瑶见季辽皱眉,赶忙道“季公子,我其实知道你是修道之人,不愿参与我等凡人之事,不过那显王仗着自己皇亲国戚,横霸永定城,如若平时也就罢了,这次他那不学无术的三儿子把主意打到了小女子的身上,用身份欺压我父亲,父亲无奈才答应这门婚事,还请季公子用修道之人的身份出面,帮小女子退了这门亲事,相信显王俯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忤逆您这样的修道之人。” 季辽微微一愣,饶有兴致的看了一眼张云瑶。 张云瑶脸色微变,想了想又道“小女子是在泛舟之时发现一处山顶有光芒闪动,随即带着翠儿赶过去看看,在那里发现的您。” 季辽哈哈一笑道“无妨,我说了小姐对我有恩,小姐开口季某自然当仁不让,既然如此还请小姐带路,季某这就为小姐出面到显王俯帮小姐退了这门亲事便罢。” 张云瑶欣喜道“多谢公子。” 第19章 祸事 季辽在一个下人的指引下,来到一个高门大户的府宅前。 只见这个府宅极为阔气,占地足有数十亩的面积,在俩人多高的围墙外,隐约能看到里面华丽楼宇的琉璃瓦顶,显得极为华丽大气! 季辽走到大门前,在大门上立着一块巨大的金漆匾额,上书三个大字“显王俯。” 在其门口有八阶石阶,石阶两侧站立着两个手持长枪的兵卒。 季辽眼睛微闪,随即抬步走去。 “站住!” 两个兵卒立刻将手中兵器一横,拦住了季辽的去路,凶狠的瞪着季辽呵斥道。 季辽看着他们二人,拱手道“还请二位通知一声,就说在下季辽有事要见显王一面。” 两个兵卒一愣,听说眼前的这个少年要见显王,当即冷笑连连,不屑说道:“就你也想要见显王?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我劝你赶紧滚,不然别怪我兄弟二人不客气。” 季辽脸色一冷,“二位是不愿意帮季某通传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个兵卒大骂一声,不由分说挥起手中长枪向着季辽头顶砸来。 季辽一声冷哼,随意抬手,只见手上蓝芒闪动,只是轻轻一点,一道蓝芒便在指尖射出。 “咻”的一声,蓝芒打在兵卒的肩膀之上,洞穿而过,带起大片血光。 “啊” 兵卒一声惨叫,兵卒的甲胄立即崩裂开来,一团血雾随之爆裂而开,兵卒应声倒地,在地上翻滚惨叫。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只在眨眼之间,另一个兵卒还笑嘻嘻的看着季辽,以为不知道哪来的傻子,也敢来显王俯撒野,自己兄弟这一下下去,那小子估计要脑袋开花了。 下一刻他睁大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季辽冷眼扫了他一眼。 这个兵卒身体一哆嗦,手中的兵器也掉了下去,急忙颤颤巍巍的道“仙您是仙师大人。” “你若不去通传,就与他一个下场。” “是!是!小的马上就去。”说完扶起受伤的兵卒,逃也是的跑进宅内。 季辽并不想把事弄的太僵,这个所谓的显王答应了他所说的事,自然是再好不过,但一旦他不答应,那自己也只好用些手段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在见到显王之前,季辽首先亮出了自己是修仙者的身份,好让那个显王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 没过多久,王府内便急冲冲的跑出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身穿管家长袍的徐管家。 徐管家见季辽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拱手笑了起来道“贵客驾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季辽淡淡的看了徐管家一眼,“带路,让那个显王出来见我。” 说完不管徐管家的表情,径直迈步进了王府大门。 徐管家脸色阴霾一现,随即就换上了讨好的表情,边带路边与季辽攀谈。 “不知仙师大人,从哪里来啊?” “此事你不必知晓。” “小的已经通知下人去王府后院叫王爷去了,您先在前院大堂稍等片刻。” “嗯!” 显王府不愧被称为王府,府院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尽显奢华,张家的县令府邸,与王府相比如同碎石与美玉的差距。 季辽迈步行至大堂前,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大堂修砌的极为富丽堂皇,季辽无心这些,在一个椅子上坐了下来。 徐管家对着下人一招手“上茶!” “不必!”季辽一摆手。 随后不管他的反映,便闭目养神起来。 不一会一个声音传来。 “哈哈哈仙师驾到有失远迎啊,恕罪、恕罪呀。” 人未到,声先至。 季辽睁开眼睛,只见在大堂后门出现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臃肿老者,被几个下人簇拥着走了出来,这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每走一步便会带动身上的肥肉颤动,脸上五官因为肥胖都挤到一块去了,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他眉毛很粗,嘴唇很厚,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纵欲过度的货色。 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显王。 显王看了一眼季辽,看其年纪也是微微一愣,坐在主位上,笑道“不知仙师来我显王俯有何贵干?” 季辽手指敲了敲一旁的桌案,思索了片刻,索性直接挑明,“在下来显王俯却有一事。” “哦?何事?” “永定城县令之女张云瑶是不是与令公子定亲了?”季辽开口问道。 “啊?这”显王没想到这个少年会因为这件事闯他显王俯,脑中念头转了几转,道“确有此事,不知仙师为何问及此事?” 季辽将显王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冷笑,看来这个看上去傻里傻气的显王,脑袋可一点也不傻。 “我特意代张家姑娘前来退了这门亲事。” “这”显王那满是肥肉的脸颤了几颤,明显有些愠怒,顾及季辽的身份,喘了几口气说道“仙师大人,两家亲事在永定城早已传开,就这么把婚退了这影响恐怕不好。” “无妨,此事你不用管,你只管答应退婚即可,并且你还要答应我,从此以后不许在找张家麻烦,令公子在永定城内见了张家小姐,要绕路而行,不许在做打扰。” 季辽根本不管显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霸道的说道。 “仙师,您乃修道之人,插手这凡事恐怕不好。”徐管家这时搭话道。 季辽眼睛一眯,身体霎时绽放出璀璨的蓝光,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现在徐管家面前,一脚踏出,猛踹在徐管家的胸口。 “啊”徐管家惨叫一声,猛吐一口鲜血向后倒飞出去。 “嘭”的一声落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便昏了过去。 下一刻季辽身形再次出现在原来坐的椅子上,仿佛从来没动过一般。 这一切都太快了,堂内之人都没反映过来。 看到徐管家口吐鲜血昏了过去,堂内之人顿时惊叫声四起,乱做一团。 季辽面色不改,微笑的盯着显王。 显王脸色铁青,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季辽也不着急,等着显王的反映,过了片刻季辽脸色一变,随即冷冷的看了显王一眼。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两个人来,其中一人,与显王有几分相似,同样的肥头大耳,五短身材,观其样貌能猜测出来此人应该是显王的子嗣无疑,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显王的第三子。 与其同行的一人,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这汉子身穿道袍,皮肤黝黑,进门之后便死死盯着季辽。 前不久这汉子正闭关修炼,显王的三儿子急匆匆的跑到他的居所,告之有修仙者来俯宅闹事,他是显王俯的供奉,这种事自然义不容辞,到了这里神识扫过季辽,发现这小子灵力波动混乱,自己竟然看不出这少年的修为是什么境界,他面漏狐疑之色,但仔细的观察了季辽两眼后,眼珠子转了转心下大定有了主意。 他觉得这小子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就算是打娘胎开始修炼,充其量也不过纳气一二层的模样,如今他都已经纳气二层十几年了,灵力深厚,还能怕了这毛头小子? 显王见中年汉子进来,心下大喜,急忙起身迎到“吴仙师,您可来了。” 中年汉子点点头,眼神却没离开过季辽。 “爹,还是您老谋深算,知道这小子来者不善,要我赶紧去请吴仙师出手,如今有吴仙师来了,这小子今日必死无疑。”那肥胖小子,指着季辽说道,脸上一副狰狞之色。 季辽眉头挑了挑,嘴角挂起了一抹笑意。 他神识扫过这个中年汉子,发现这个人虽是修士,不过才纳气二层而已,他根本不拒,闻听显王儿子的话,他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当下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了。 “老三你做得很好。”显王说了一句,随即又扭头对着季辽骂道“小崽子我忍你很久了,以为自己修过仙术就能为所欲为了?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什么叫王室威严不可触犯。” 那肥胖小子不是别人正是显王的三儿子,季辽笑意更浓心道,“看来不用担心显王的三儿子不在俯宅之中,而让他逃了。” 中年汉子对季辽打了一个起手,道“道友,不如你就此离去,你我也免伤了和气,你看可好?” 他只是这显王俯的一个供奉而已,平时欺负一下周边凡人也就罢了,并不想为了这个显王与人斗法。 季辽摇摇头,“受人之托,岂能半途而废,不如道友你且离去,待我灭了这显王俯之人,在与你讨教一二?” 显王与显王的儿子听了季辽的话,身体顿时一颤,惊恐的看着身边的中年汉子。 中年汉子闻听此言脸色一沉,冷冷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向后一跃,单手掐决,另只手在腰间储物袋上一拍,一抹翠绿的光芒在储物袋里射了出来,在空中一个盘旋,化成一把尺许长的翠绿小刀。 “诶显王如果你答应我,也不会有此灭门祸事了!”季辽叹息一声说道,口中言语却让显王心底生寒。 第20章 灭门 季辽一拍身边桌案,周身当即蓝芒大盛,纳气三层的修为轰然爆发,一股恐怖的灵压瞬间弥漫开来。 在场凡人均是脸色一白,距离季辽较近的显王与他儿子,更是口吐鲜血,蹬蹬蹬的退后十几步。 “怎么可能,纳气三层!”中年汉子脸色一变,骇然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这个看着不起眼的少年竟然比自己还高了一个境界,心中是叫苦不迭。 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单手向着季辽一指。 漂浮在半空的小刀,瞬间灵光大放,化作一道绿芒冲向季辽。 季辽冷笑一声。 “疾!” 在其周身立刻爆发出耀目的白光,一股极寒的气息瞬间爆发开来,正是季辽使用了玄冰护甲符。 只在一瞬间,翠绿小刀便轰击在包裹着季辽身体的白光之上。 “嘭”的一声,小刀倒飞而回。 中年汉子一咬牙,见这一击对季辽没有丝毫伤害,便咬破中指,对着翠绿小刀一弹,一滴殷虹的血液疾射而出,击打在翠绿小刀的身上。 翠绿小刀嗡鸣一声,周身灵光暴涨了数倍,带着万钧之势向着季辽劈砍而去。 大堂内的一切事物已经被季辽施放的玄冰护甲符冰封,就连显王几人身上也包裹上一层冰层,变成了一个个冰雕,但他们眼睛却在惊恐的看着场内,显然还没死绝。 在翠绿小刀快轰击在白光上的一刹那。 “疾!” 季辽五指张开向前一探,在其手中白光大放,数十道弯月状的风刃,轰然在手中涌出,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正是中阶下品符箓风刃符。 风刃去势极快,只在眨眼间便到了中年汉子身前。 “不。” 汉子惊恐的大叫一声,身体便被十几道风刃穿过,下一刻他的身体便僵硬在那里,保持着掐决的姿势不动了。 而翠绿小刀保持着劈砍的姿势,悬浮在季辽头顶之上也不动了。 “嘭嘭嘭!” 中年汉子的身上血光迸射,身体瞬间化成了无数块,被季辽击杀当场。 已经被冻成冰雕的显王他们,惊恐的看着四溢的风刃临近,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风刃穿过他们的身体,不甘的气绝身亡。 季辽看着堂内的一幕,心中冷笑,如果显王以礼相待一切听他行事倒也好说,没想到显王如此大胆,竟然找来修仙之人对付他,既然这样季辽怎么可能留他们性命。 同时季辽也有些肉疼,他这是第二次与人交手,第一次对方是个符修,自己能摸清对方的路数这还好说,但这次却不是符修,为了以防万一,他直接使用了两张中品符箓,以免出什么不可想象的事。 季辽身体一晃,便来到堂外,站在大院之中,身形一动,下一刻出现在了大堂的屋顶。 季辽看着显王俯的一切,许多人还不知道前堂发生的事,各自忙着。 季辽眼睛微眯,心中思索了片刻,眸子里寒芒闪现“老祖不仅给了我修炼的宝物,还给了我一个教训,就是斩草一定要除根。” 想到这里,季辽狠下心来,在腰间储物袋一拍,数十张符箓飘了出来,下一刻他到了一个堂屋的顶上。 对着下方一指。 “轰,轰,轰。” 十几声爆炸声传来,伴随着人的惨叫,这个院子变成了一片焦土,华丽的屋舍也变成了废墟。 季辽跃到了另一个屋顶之上,又是十几声爆炸声传来。 爆炸声连绵不断,在显王俯传向外界。 永定城之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显王俯是在白天里放焰火,摇头望去,只见显王俯内火光冲天,烟尘弥漫,黑烟四起,如同两兵交战的战场一般。 “显王俯怎么了?” “不知道啊,难道是着火了?” “着火了好,烧死那个狗东西。” “嘘,小点声,别让外人听到了。” 一刻钟之后,爆炸声消失不见。 一个身穿黑衣的少年,站在一处破损屋顶之上,冷冷的看着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的显王俯。 张云瑶自然也听到了显王俯的动静,走出家门看去,看到了那里的情形,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心里有点不安,没想到季辽竟在显王俯动起手了。 “张姑娘。”一个声音在张云瑶背后响起。 张云瑶回头看去,只见季辽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公公子”张云瑶不可思议的看着季辽。 入夜十分。 一条重磅消息在永定城传开,显王俯在白天突然被神秘人灭门,全俯上下七百多人,没留下一个活口,而且俯宅被轰塌,城了一片废墟,找不到半点行凶者的痕迹。 “这下好了,显王这个王八蛋终于死了。” “没了那个肥猪,我们永定城就算彻底安宁了。” “没错,全死光了最好。” “尤其是他家那几个公子少爷也一个没留下,真是痛快。” “不知道哪个人这么大手笔,顷刻间便灭了显王俯满门。” “据传闻做了这事的可能是修仙者。” “修仙者?” “没错,我等市井小民在显王眼里如同猪狗,而显王在修仙者眼里是猪狗不如,说杀便杀,说灭就灭啊。” 虽已入夜,但永定城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没有一个人能安心睡去,有的在大街上,有的在酒馆里,纷纷大谈显王俯被灭门的事,不过却一边倒的幸灾乐祸,没一个同情显王之人。 永定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张卫忠是不能安稳在家了,上了奏折后,带着衙役举着火把,连夜在显王俯搜查行凶者的线索。 一手促成此事的张云瑶,整整一天生活在不安之中,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借着季辽修仙者的身份退了婚事,有修仙者出面,想那显王也不敢在找她家麻烦,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看上去憨厚的季辽,一出手就直接灭门,七百多人竟没留下一个活口。 季辽盘膝坐在屋内吐纳,片刻之后季辽睁开眼睛,在其手中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袋子。 这袋子是那个中年修士的储物袋,季辽随手一挥,将神魂印记抹去。 神识探入其中,片刻之后有些失望的收回神识。 “看来那个修士知道仙路渺茫,已经混迹凡尘多年了。” 中年修士的储物袋里,简直可以用寒酸来形容,只有区区三枚下品灵石,还有一本普通的纳气功法典籍和两个破烂法器,余下的就只有五百多万两凡尘银票和几万两的散碎银子。 季辽微微摇头,拿起那把翠绿小刀看了几眼,这把翠绿小刀品相倒是不错,不过他乃符修,攻击手段全在符箓之上,法器法宝对他来说只是鸡肋,他把翠绿小刀收起,想着日后可以换些灵石。 季辽把储物袋一收,随即闭上了眼睛吐纳起来。 两日后,季辽站在一张桌案前,桌案上摆放着制作符箓的材料。 他闭目冥想了许久,才睁开眼睛。 “纳气三层的灵气果然浓厚了许多,如今中阶下品的符箓我一天内便能制出两张,只是这中品符箓确实在太难了!” 季辽在这两日内,又作成了一张玄冰护甲符以及一张中品禁制铁索符,虽有失败,但成功率已经提升了不少,而且等阶突破,季辽也在没出现,制成一张符箓灵气被抽空的现象。 只是他又尝试了制作中品符箓,尝试了数次,皆以失败告终,同时灵气被抽的一干二净。 季辽皱眉,拿起季家中品符箓典籍,仔细参悟起来。 画符可不是随着图样画在符箓上那么简单而已,每一张符箓都有它的道,融合天地五行,需暗合天地,才能成一张可以使用的符箓。 同时一张相同的符箓,在不同人的手里,蕴含着不同的道,只因其中夹杂了,制作符箓者对天地独自的理解。 季辽手中的季家典籍,只不过粗浅的介绍了符箓的原理,却记载了古往今来制作过程的弊端,以及该如何化解的详细介绍,虽不能囊括全部,但大半的失败例子却也都在其中了。 这一点太过重要,有了这些东西季辽在失败过程中细细揣摩之下,很快的就能走出误区。 第21章 师徒缘 季辽的脑中已经有了季云霄的制符心德,与季家典籍两相结合之下,季辽对中阶符箓的理解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季辽参悟着典籍,典籍中的每一步他都细细的记在脑海里。 过了许久,他放下手中典籍。 手中蓝芒亮起,提笔将灵气灌入其中,在丹砂上轻轻一点,笔尖立刻便染上了一点鲜红。 他又在符箓上轻轻一点,立即在符箓上留下了一个红点。 季辽眼睛金芒闪动,看着符箓中的灵气走势,只见此刻符箓上白光流转,渐渐的旋转起来,如漩涡般,向着那一点丹砂汇聚而去。 中品的符纸可不是低阶符箓的符纸,不似那般五种属性混杂的东西,此刻季辽所使用的便是一张只蕴含风属性的符纸。 季辽再次在符纸上画了一笔,那道丹砂出现在符箓上的那一刻,便如同刀锋般,将旋窝一劈而开。 符纸上的白光,瞬间紊乱起来,毫无规则的在其中乱串。 季辽目光微闪,当即知道他这一笔错出现在哪里,同时脑子里也想起化解之法。 他毫不犹豫的已极快的速度,画上了两笔,白光先是一乱,随后就又缓慢的沿着丹砂的线路流转起来。 季辽手下不停,再次画出几笔,只见符纸上很快的便由上至下被红色丹砂填满。 他此时已经脸色煞白,喘着粗气。 随着符箓越来越接近完成,从他体内汲取的灵气也成倍增加,此时的他体内灵气已到了枯竭的边缘。 季辽一咬牙,将全部灵力注入笔中,猛的又画上两笔,体内的灵气终于一丝不剩的被他释放了出去。 伴随着季辽最后一笔的完成,桌案上的符箓,灵光狂闪。 季辽的金精灵目看到,符纸上突兀的出现一股不大的漩涡,周围稀薄的天地灵气,被漩涡吸引,卷入符纸之内。 没过多久,吸纳灵气的漩涡消失,符纸上白光狂闪了几下,最后静静的停在了桌案上。 季辽脸色惨白,似乎被抽干了所有精力一般,季辽欣慰的笑了,“这张中品符箓踏云符终于成功了。” 张云瑶惴惴不安,显王俯灭门对她的冲击,从而演变成对季辽的一种深深的敬畏。 张云瑶和翠儿穿过回廊,再次来到季辽所在的小院中,看着紧闭的屋门,她有些犹豫。 “已经过去五天了,季公子房门紧闭,不知道在里面做些什么。” “小姐,你放心,每日送饭的下人回报,季公子生龙活虎的,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就在此时季辽的房门突然打开。 张云瑶一怔,凝目看去,只见身穿一袭黑袍的季辽迈步而出。 张云瑶略微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走到季辽身边,对季辽微一欠身道“小女子见过季公子。” 季辽点点头,自顾自的走到石桌旁坐了下来。 张云瑶也不脑,径直跟了过去,只是她身后的丫鬟翠儿,对着季辽直翻白眼。 “季公子这几日在屋内从不出门,小女子又不知该不该打扰公子,每日便会来此看上一眼,季公子切莫见怪。”言下之意就是,我可不是监视你,你别误解了我来这里的意思。 季辽点点头,笑道“季某这些时日一直在屋中打坐,如今已经恢复,还要多谢张姑娘关心了。” “无妨。” “你所求之事我已经办成了,我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季辽淡淡道。 “这就要走吗?” “嗯,已经耽搁了许多天了。” “哦!”张云瑶有些失望的应了一声。 俩人对坐无言。 张云瑶身姿婀娜,静静的坐在那里,风刮起她的长发,摇动着她的衣摆,低着头,竟有些小女人的模样。 季辽看着她的样子呵呵一笑,“张姑娘怕是还有什么事没说出口?” 张云瑶听到这话,身体一僵,咬了咬下唇,躬身下拜道“小女子想拜季公子为师,不知公子可愿意收我为徒。” 说完她目光炯炯,带着希冀的看着季辽。 闻听此言季辽也是一愣,没想到张云瑶会有这种想法,转念一想随即释然,凡人都想修道成仙,就算不能踏上仙路,哪怕跟在仙人身边也是颇有好处,远不是凡间的荣华富贵可比。 季辽摇头苦笑“张姑娘,不是我不愿意收你为徒,只是季某实在是无能为力,不瞒你说,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个初入仙途之人罢了。” “那可否把小女子带在身边,做一个丫鬟下人,做牛做马我也愿意。” 季辽依旧摇头。 张云瑶眼睛神色一暗,点头道“如此便难为季公子了,是小女子唐突了。” 季辽点点头,刚想说些什么。 “你这人真有意思,我家小姐千金之躯,给你当丫鬟你都不干,你看看我家小姐这模样,天底下有几个女子能比的,这身段一看就是将来生儿子的主、这才学,在永定城里谁人不知,你倒好,倒贴你你都不愿意。”站在张云瑶身后的丫鬟翠儿,及时上来揶揄道。 季辽当时就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张云瑶也是被翠儿这话羞的是满脸通红,站起身来,用小拳锤了一下翠儿道“死丫头说什么呢,在仙师面前不得无礼。” “呵呵呵,无妨。” 季辽尴尬的一笑,他对这个翠儿也是颇为无奈,这个翠儿可以说是天不怕地不怕,心里只有她家小姐,他在张俯住了这么久,这个丫鬟翠儿因为她家小姐,可是怼了自己好几次了,而且时不时的还给他白眼。 翠儿眼睛急溜溜一转,“公子,您看您在我家呆了这么久,我们家是又供吃,又供住,我们还给您治了伤病,这叫什么?这叫缘分!您看您这就要走了,不如您送给我家小姐一些仙家宝贝,我家小姐也留做纪念啊。” 季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突然有一种被一个凡人打劫了的感觉。 张云瑶把头埋的更低了,翠儿这种行为简直可以用不知羞耻来形容了。 她不敢抬头,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公子,小女管教下人” “好。”季辽打断她的话说道。 张云瑶惊喜的抬起头。 翠儿也是一脸得意的看着季辽。 季辽微微一笑,在腰间储物袋一拍,一道光芒射出,一本古旧的书籍和那把翠绿小刀出现在其手中,淡淡道“这是一本纳气功法和一个低阶法器,算不上上乘,今日我就送给你了。” 这本纳气典籍,是季辽在显王俯击杀的那个修士储物袋里所得,他身上有了堪天归元决这种逆天的功法,那个修士所修炼的典籍,他自然是看不上眼了,倒不如送人也算还个人情。 张云瑶惊喜的接过,将之捧在胸口,急忙再次给季辽跪下,嘭嘭嘭的磕了三个头。口中念道“多谢公,不,多谢师傅。” 翠儿虽是天不怕地不怕,却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当即也是跪下,给季辽磕了三个头喜道“多谢公子,收我家小姐为徒。” 季辽受了张云瑶的跪拜,对她们口中的收徒不推迟,也不应声。 毕竟自己确实给了她纳气典籍,也受得她叫一声师傅。 张云瑶站了起来,但这一次却不敢在与季辽对面而坐,而是就那么立在季辽身前。 张云瑶身材凹凸有致,年纪轻轻就已经发育完全,在搭配上那精致的小脸,此刻因兴奋而染上的一抹潮红,着实有种让人沉沦的姿色。 “此功法乃仙家修炼功法,关系甚大,此事你二人知道即可,就连你的父亲最好也不要说,若传扬出去也许会招来天大的祸事。”季辽呵呵一笑淡淡道。 随即又道,“仙路崎岖,且人与人又大不相同,有人资质上佳修炼起来如有神助,有人资质浅薄注定一生只能在低阶打转,不过你要记得,纳气虽难,但终究勤能补拙,踏入仙途就是寻找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目标,犹如逆天而行。” “是,徒儿记下了。” “在你我初遇的那座山峰顶端,那里灵气充沛,最适宜修炼,日后你吐纳灵气可去那里。” “是。” 季辽见交代完了,便挥挥手,让她们离开了。 等待二女走后,季辽叹了一口气。 次日,季辽在这主仆二人的目送下,身体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第22章 天堑城 半个月之后,季辽的身躯出现在一条林间小路之上,他信步而行,似在游览山间景色。 没过多久,林间小路便通向一条宽阔的官道,官道车水马龙,贩夫走卒,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又走了里许的距离,在官道的尽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城池。 “这里就是天堑城了。” 天堑城是仙北最边缘的一座城池,虽属风雍国的势力范围,但却独立于仙北地界之中。 仙北与神东的两千里天堑,所说的可不是长度,而是宽度。 其长度横跨整片凡云大陆,根本无法估计。 天堑犹如一道巨大的地面裂缝横亘于天地之间,就像是一个开天辟地的巨人,拿着巨斧在地面凿出的一般。 同时也有人猜测,其实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两个世界拼接起来的,证据也是那道无边无际的天堑。 季辽走到城门前,抬头望去,只见雄伟的城墙上,雕刻着三个大字“天堑城。” 几队穿着甲胄的兵卒手持兵器站在城门两侧,看上去威风凛凛不可一世,那样子甚至比风雍国皇城的士兵还要牛气。 季辽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他们之后,便随着人流走了进去。 这时一个身穿普通服饰的青年男子,手持一块黑黝黝的圆盘,在城门内盯着进城的行人。 在季辽路过他时,他手中的阵盘闪烁了几下。 青年男子眼睛一亮,看向季辽,随即脸上便带上了灿烂的笑容,急忙小跑到季辽的身边“这位仙师大人不知您是否是第一次来天堑城啊?” 季辽停下脚步,微微惊讶,上下打量了青年一眼,看到他手中的圆盘,当即了然知道为什么这个身上没有灵力波动的凡人,会知道他是修仙者了。 季辽微微皱眉,脸上显出不悦的神色。 青年见季辽的表情,也不害怕,眼睛里却冒出精光,当时就明白季辽肯定是第一次来天堑城的修士了。 “仙师大人莫怪,小的叫白宁,是这天堑城土生土长的人,如今在天堑城已经生活了二十多年了,对天堑城的事物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敢说小的了解个七八分。” “哦?”季辽又打量了这个自称白宁的青年一眼。 “仙师大人有所不知,这天堑城南北距离足有五十余里,平时陌生来客极多,许多天堑城本地人,都会如小的一样,在城门等着为第一次来的人做向导的,不信您看。”说完白宁用手指了指。 季辽点点头,如白宁所说,在城门内果然有许多人注视着进城的行人,不时的还有人上去搭讪。 “我们这种人平时见了太多人了,所以只要看来人进城时的神情,大多就能猜到此人是不是第一次进城。”白宁解释道。 “嗯,不过我看他们手中可没有你手里的这个法器啊。”季辽问道。 “嘿嘿嘿,仙师大人有所不知,小的祖上有个前辈,曾经是个修仙者,这个东西就是那个前辈留下的。” “原来如此。”季辽想了想,又道“好,既然如此你就跟着我,好处少不了你的。” “诶,好嘞。”白宁兴奋的应了一声。 二人在街道上缓步而行,季辽在白宁口中知道了天堑城的许多东西。 这天堑城南北通长五十余里,是一座名副其实的巨城,走出南门再过一里的路程,就能看到两千里天堑,平时来客极多,在整个仙北境域,只有天堑城这里与神东相连的距离最短,若出了天堑城这里,其他的地方大多都超过了三千里以上,其城主府有一艘横渡天堑的客舟,每两年会出发一趟,行程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 “我见你等看到修仙之人,并没有过多惊讶,倒是与其他城池的凡人有些不同,这是为何?”季辽奇怪的问。 白宁呵呵一笑回道“天堑城连接两地,乘坐客舟通商的商旅只占一小部分,大多数还是像您一样往返两地的修仙者。” 季辽微微点头,“两年一次的客舟不知还有多久才会出发?” “仙师大人原来您是要去神东境内啊,巧了!再过十日客舟就要出发了。”白宁答道。 “哦?这么快?那乘坐客舟的费用是多少呢?” “普通船票要三十万两银子或者一枚下品灵石,若想途中舒服些,五枚下品灵石或者一百五十万两白银就能坐高等舱室!不过要提前去城主府下属的执事堂,提前买票才行。” “怎么这么便宜?”季辽狐疑的问道 “仙师有所不知,这客舟极大,高约一百丈,长约三百丈,可乘坐的舱室有数千个,人多了价格自然就便宜了!” “哦。”季辽了然。 “对了,既然普通修士都无法横渡天堑,那城主府怎么能拥有这样一个可乘坐数千人的客舟呢?”季辽有些不解,既然修仙者都无法通过的地方,这普通凡人城池竟然能有一艘横渡天堑的客舟,这着实有些不可思议。 白宁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染上了一抹崇敬之色,傲然道“天堑城的魏城主曾经是万玄门的一个内门弟子,如今已经是筑基中期的境界了,府内供养着五位同是筑基期的供奉,这艘客舟就是魏城主拖万玄门所炼制的一个法器。” “筑基期!”季辽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个天堑城的城主竟是筑基期的修士,难怪会掌控这么大的一个城池。 想了想他许多心中的疑惑便自然而开,这天堑城修士众多,秩序还这么井井有条,看来就是因为有筑基期的城主压制,导致那些修仙者不敢造次。 同时也知道了,天堑城距离万玄门十几万里,但依旧在万玄门的势力范围之内,看来那个魏城主依旧是万玄门的弟子,坐镇这座城池,只不过是给万玄门收集资源罢了。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季辽对于城内其他的东西没什么兴趣,索性告诉白宁道“带我去客栈。” 白宁微微一愣,问道“仙师大人,您不去天堑看一看了?” “不去了。” “是!” 白宁应了一声,带着季辽向一条街道走去。 没过多久,季辽二人的身形出现在一座,极其气派的客栈门前。 门前的小二看到是白宁领来的客人,眼睛一转,当即欣喜道“客官里边请。” “客官,有眼光,本小店的吃住都是天堑城数一数二的。” 季辽微微一笑没有搭话。 小二又道“不知客官要住多久?” “十日。” “如今客舟就要出发了,小店客房着实有些紧张,现在还空着十几间上房,普通客房所剩不多了!” “给我开一间上房,要清静一些的。” “好嘞,我们小店占地极大,上房都是有一个独立小院,绝对清静,包您满意。” 说话间小二已经带着季辽二人,穿过前堂,来到一个后院,绕了几个弯之后,在一处小院门口停下。 这小院大约有一人多高的围墙,里面面积大约有亩许的范围,多由青石铺地,显得华丽大气,小院与其他院落相连,不过这是客栈,能有这样的环境已经极为不错了。 季辽满意的点点头,在腰间储物袋一拍,两锭银子出现在其手中,季辽随手递给小二。 小二眼睛一亮,急忙接过,兴奋道“多谢客观赏赐!” “下去。”季辽淡淡的说道。 “是是!” 小二对着白宁也是一拱手,显然是多谢白宁带着这位客人来这里,他才能得了这么大的赏赐。 白宁对他一笑,同时也是兴奋不已,眼前的仙师大人出手这么阔绰,那一会自己得到的赏赐总不会比他少! “你随我来。” “是!” 季辽带着白宁进了院子,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不大,但一应事宜应有尽有,而且打扫的干干净净,季辽颇为满意。 季辽随意的在屋内的一个桌子旁坐下,在腰间储物袋一拍,四锭五十两的银子出现在桌面上。 “买船票的事我就不去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等你把船票送过来我还有赏赐!” 随即再次在储物袋上一拍,几张银票出现在其手中,正好是一百五十万两。 “我在来时路上看到了隶属于风雍国的钱庄,这银票是风雍国通用银票,在风雍国下属钱庄能随意兑换,银票你拿着,买何种等级船票相信你已经明白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你把事情办砸了,你知道骗我们修仙之人会是什么后果。”季辽笑吟吟的说道,但语气里却让白宁脊背发凉。 白宁见的人实在太多,算的上是个人精了,他知道修仙者是不能从容貌判断年龄的,他从眼前这个修仙之人的举止语气能判断出,这个憨厚少年模样的修仙者,内里隐藏的绝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 他急忙躬身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恩!下去。”季辽对着白宁摆摆手。 白宁应了一声,把银票小心翼翼塞进怀里,走了出去。 季辽眨眼间就花了一百多万两的银子,眼皮都没眨一下,在凡间这笔钱是一笔天大的巨款,在季辽这里,不过就是普通的废纸罢了。 现在他还愁这钱怎么花出去呢,既然他现在有这么多的钱,为何不让自己在一个月里住的舒服一些呢,毫不犹豫的用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买了一张高等舱室的船票! 第23章 异动 这些时日季辽不停歇的赶路,到了天堑城之后终于可以歇一歇了,他没出门闲逛,选择了在房内静心打坐修炼。 眨眼间时间过去了八天,距离客舟开船还有两天的时间,在这天晚上,季辽手里拿着一张金灿灿的卡片。 这是白宁足足花了八天的时间,才买到的高等船票,没办法,距离开船的时间越近,去买票的人就越多,似他这种普通凡人在没什么关系,想买票自然就会慢一些。 季辽也没亏待了白宁,再次给了白宁二百两银子,就让他离开了,不过告知他后天起早让他过来,他还没去过天堑附近呢,不想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而耽误了上船的事,有了白宁这个向导,季辽就省心多了。 白宁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这区区八天的时间,他就在季辽的手中赚了三百多两银子,他知道这个仙师大人出手阔绰,如果是普通商旅,一次也就给个十几两甚至几两的银子,既然季辽还需要他,那他也是乐的给季辽做向导了。 季辽手指在船票上摸索了几下之后,便将其收了起来。 在床上盘膝而坐,闭目吐纳起来。 他运转起堪天归元决,吸纳着天地灵气,此处也许是距离天堑较近的原因,灵气比普通地方浓郁了许多,季辽这几日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是同一个状态。 与此同时,在一片无尽的黑暗中,犹如还是一片混沌一般,在一处河谷内,正缓缓流动着河水,河水极为诡异,呈现漆黑之色,仿佛是墨汁而成。 就在这时河水内一对绿油油的眼睛猛然睁开,这对眼睛极大,每一只足有二十余丈大小,双眼眨动之间,便能掀起滔天巨浪,那双眼睛向着四周望了一眼,漏出一抹惊惧之色,发现并没什么异常,便再次合上。 正在修炼的季辽,突然眉头一皱,识海内一股庞大的力量猛然爆炸开来。 “啊。” 季辽啊的一声惨叫,双手捂着头颅,在床上痛苦的翻滚起来。 同时在他的眉心处,一个白色的光点出现,随即白色光点暂放出刺目的白光,化作一缕缕的光丝向外飘散,随后一股恐怖的灵气波动在房间内爆发,向着四周席卷而去。 房间内如同刮起狂风般,所有物品被卷至空中,胡乱的撞击在屋内四壁,渐渐的在季辽眉心内一个东西,延伸了出来。 这东西整体呈银色,尺许来长,其上雕刻着四种瑞兽图案,正是季云霄送给季辽的宝物之一乾坤笔! 乾坤笔在蔓延出季辽眉心的那一刻,立即爆发出银色的光芒,瞬间将整个房屋填满,只是这凡间的房屋怎能挡住这光芒,顺着屋门,窗户以及屋顶瓦砾的缝隙,向着四面八方射了出去。 在乾坤笔完全冲出季辽识海的那一刻,季辽脑中的剧痛就突然消失,他睁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爆发光芒的乾坤笔。 “这是” 季云霄一共给季辽四样东西,现在已经有三样东西,初步展现出了些许威能,只有这杆乾坤笔,始终在季辽的识海里漂浮,不管季辽怎么尝试,他就像是死物一般,丝毫反映都没有,时间久了,季辽索性就不去管这杆乾坤笔,只认为自己修为太低,还没有使用的资格罢了。 但这乾坤笔突然的爆发,让季辽错愕,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触动了这个乾坤笔,才让乾坤笔有这么大反应。 季辽虽然不解,同时也有些激动,毕竟这四样宝物里,只是展现出百分之一,不!千分之一的能力,就让他修为一在突破,画符境界节节提高,仅凭这些就足以证明这四件宝物绝对逆天,如今只有这乾坤笔还没动静,现在乾坤笔有了反映,季辽怎么可能不兴奋呢。 不过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房间内突然光芒一敛,漂浮在半空的乾坤笔便化作一道银光,“嗖”的一声,再次没入他的眉心之中。 季辽被撞了一个跟头,翻身倒在床上。 乾坤笔在季辽识海不管是出来还是进去,对季辽识海的冲击都是不小,只不过进去的时候时间较短,季辽只感觉识海像针扎了一下,疼痛瞬间就没了。 “什么情况!” 季辽艰难的爬起身,揉着脑袋嘟囔道。 缓了几口气,季辽再次闭上眼睛,感应着识海内的乾坤笔,发现乾坤笔又如往常一样,再次静静的漂浮在他的识海之中。 “怎么又没反映了?” 季辽皱眉,试着用神识去触探乾坤笔,神识触碰到乾坤笔,还是一如既往的泥牛入海般,消失不见。 不管季辽怎么尝试,乾坤笔依旧没反映。 “耍我?” 季辽狐疑的道。 一个时辰过后,季辽叹了一口气,乾坤笔还是没有反映,也没展现出什么能力。 “诶,也许是乾坤笔在识海里呆的久了,以为我把它忘了,冒出来找找存在感。” 季辽只能给乾坤笔的异动这样一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解释。 这时他抬眼,看了一眼屋子内的景色,只见屋子内一片狼藉,能碎的都碎了,铜制水盆,茶壶等东西都嵌进了墙里,窗纸也不知道飞哪去了。 现在季辽没什么心情修炼了,起身下床,推门而出,向着院落外走去。 季辽趁着还没人围观,赶忙跑出了院子,见那天见到的小二,正狐疑的站在远处向这里观望,对他摆摆手。 那小二见季辽对他摆手,眼睛就是一亮,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没办法这个仙师大人出手太过阔绰,白宁这几天在这位大人手里赚了几百两的事他早就知道了,看见季辽招呼他,他赶忙跑了过去。 “诶,仙师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我的房间有点乱,你找几个人去收拾一下,动作快点!”说完一挥手两锭五十两的银子,出现在其手中,想都没想递给了小二。 小二快哭了,是幸福的哭了,急忙说道“小的一定把事办好,仙师大人放心。” 季辽点点头,向着客栈前堂走去。 没过多久,小二带着几个人,进了季辽的屋子里,进去之后,看见房间凄惨的模样,小二差点又哭了,这次是真的差点哭出来。 季辽行至前堂,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叫了一杯清茶,品了起来。 如今客舟就要出发,天堑城的人越来越多,这客栈也开始热闹起来,只见大堂内二十几张桌子,纷纷围满了人,眉飞色舞的交谈着。 季辽随便听了一耳朵,便听出来,这些人那,大多都是在聊刚才乾坤笔引发的异象呢。 “刚才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我又不瞎。” “那好像是有什么宝物发出的光芒。” “我看不像,应该是哪位仙人修炼造成的异象。” “天堑城修士如此之多,弄点异象出来也不算出奇。” “也对,不管是什么大人物,在我们魏城主面前,都要俯首帖耳规规矩矩的。” “就是就是。” 季辽摇头苦笑,他本不想引人注意,不曾想这乾坤笔会突然冒出来。 一壶茶水见底,季辽刚想起身回去,这时在客栈门口走进来两个人,季辽眼睛微微一缩,他感应到这二人体内散发着的灵力波动,这股波动远远高于自己,他竟然看不出这二人是纳气几层的境界。 第24章 登船 这二人一男一女,男的大约二十多岁,长相俊美,剑眉星目,他身材高大,身穿一身赤色道袍,左胸处绣着一个大大的“紫”字的图案,在其身后还背着一个赤色的葫芦,这葫芦极大,有半人多高,在其面上还铭刻着几道横贯葫芦表面的符文,一看就不是凡物。 那女子双十年华,气质绝尘,犹如坠落凡间的仙子,她身穿一身水蓝色绫罗纱裙,身材高挑,肤如凝脂,一头长发披肩,其上插着两支水蓝色玉钗,这女子长相绝美,一对柳眉下是一双如水般的眼眸,如同映在漆黑潭水中的明月般,有种让人沉浸其中的魔力,她身材极好,绫罗纱裙掩盖不住那犹如画中人的妖娆曲线,她缓步而入,脚步轻挪,更像微风摆动柳枝那般柔美。 这对男女踏进门的一刹那,前堂内的喧嚣立刻寂静起来,所有人都盯着那女子移不开眼睛了。 他们二人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 进来许久见没人过来迎接,那女子微微蹙眉。 倒是那男子,呵呵一笑,走到已经看傻了的小二面前,伸手拍了拍小二的脸“诶,好看。” 小二下意识的点点头。 那男子见此模样,笑嘻嘻的道“我可告诉你呀,这女的可不好惹,要是惹她发怒,搞不好她会把你两个眼珠子抠出来,小心点你。”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急忙躬身道“诶呦,二位客观,小的失礼了。” “没事,你这没流哈喇子算好的了。”那男子对着小二一摆手。 “呵呵。”小二尴尬的挠挠头,但眼神还是时不时的瞟向那个女子。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你还看。”那男子对着小二的脑袋就是一巴掌。 “诶呦呦,对不起,对不起,二位客官请问要几间客房。”小二急忙陪着不是说道。 “来两间上房。” “对不起客官,小店现在只有一间上房还空着了,余下倒是还有两间普通客房,您看”小二试探的问道。 “没事,那就一间普通的一间上房。”说完回头对着身后的女子道“龙师妹,你住哪个客房啊。” 龙姓女子理都没理男子,向前走了两步冷冷道“上房在哪,带路。” 这声音虽冷,却犹如空谷幽兰,一声声的敲打在堂内人的心头。 男子无所谓的摊摊手。 小二又是一呆,但很快就缓了过来,躬身笑道“哦随我来客官。” 等到小二与女子走后,屋子里很快就喧闹了起来。 “那女子是谁啊?” “没见过,好像不是城内之人。” “人世间竟有如此美的女子?” “太美了,当时我都快窒息了!” “瞧你那点出息,不就是长的美一些吗?至于嘛。” “你还是先把你鼻血擦干净在说话。” 听到这些言语那男子也不脑,不一会一个胖嘟嘟模样的老者,点头哈腰的走了过去。 “在下是这间客栈的老板,请问贵客有何需要。” 那男子找了一个空座坐下,将背着的葫芦放在一旁,爽朗笑道“给我上点你们拿手的吃食,我可许久没吃过凡尘食物了。” 此话一出,场内顿时又静了下来,没人再敢背地里议论了。 这些人虽早都猜到他们二人是修仙者,但真正从那男子嘴里说出来,他们还是心头一紧,这才想起来凡人与修仙者的差距,当即纷纷闭嘴。 客栈老板也是微微一僵,陪笑道“仙师大人您瞧好,本店的菜品不敢说全城最好,也敢说排进前十啊!” 男子推了老板一把,“别吹了,快点去。” “是是是!” 那男子嘴角微微扬起,扫过全场目光便落在了季辽的身上。 在他们二人进来的时候,季辽立刻发现他们是修仙者,虽然惊讶女子的美貌,但很快就缓了过来,此时看到男子看他,季辽眼睛微闪,憨厚的笑了一下,对他点点头。 那男子也是同样笑了,对着微微颔首。 季辽不去看他,心中到没什么波澜,在天堑城修士并不少见,他修为低下,看不出对方修为也没什么,更不会担心对方会关注他这么个小修士。 过了一会季辽起身走出了前堂,回到自己的小院中。 房间已经打扫好了,虽依旧显得残破,不过总算是把破碎的东西打扫了出去。 他盘膝而坐,叹息一声“乾坤笔的异象,果然还是招来了修仙者,不过依那二人的修为,想必也不会为难我。” 时间眨眼而过,客舟开船的日子到了,白宁早早就敲响了季辽的房门。 季辽随他走出客栈,发现白宁已经准备好了马车。 他赞许的看了一眼白宁,又赏了他十几两银子。 马车在天堑城内缓慢行驶,没过多久便出了城,出了天堑城之后,只见城外一眼望去,一颗草木都没有,犹如一个超大的广场。 这里人头涌动,许多人都是带着行李,提前一夜便在这里等着了,同时也有人特意来观看两年一次的客舟出发的景象。 季辽看向轿外,只见在天边远处,出现一片巨大的楼宇群。 待马车越来越近,季辽终于看到了这片楼宇的全貌,原来这楼宇竟是修砌在一个巨大的木舟之上。 只见出现在其眼前的是一艘山岳般的巨大木舟,木舟足有百余丈高,季辽站在木舟下方,就像一个蚂蚁。 木舟呈现青黑色,在其表面铭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在其甲板顶端还修砌着许多宏伟华丽的木质楼宇。 在木舟身侧三十余丈高的地方,开了一个两丈高的洞,一架高台恰巧与这个洞相连,无数的行人排着队进入洞内,与之相邻的还有一个高于百丈的高台,高台直通甲板,这个高台上的人就少了许多。 “仙师大人,这就是城主府的木舟了!矮一些的高台是普通船票登船的地方,直通甲板的高台,是高等船票登船的地方,高等客舱就是那片宏伟的楼宇,穿越天堑时还可顺着窗,观看外边的景色。”白宁说道。 季辽点点头“果然宏伟壮观。” 季辽并不着急进去,而是让白宁驾驶马车,绕过木舟,来到木舟身后。 一道横亘在天地间的巨大裂缝霎时出现在其眼前。 只见在平坦的地面,突兀的出现一片黑暗虚空,地面到了那里就消失不见了,仿佛那里是天地的尽头。 向远处望去,只见漆黑的虚空一望无际,仰头看去,天空依旧覆盖,但阳光却照不进地面上的黑暗虚空里,仿佛那黑暗的虚空能吞噬光芒一般。 “仙师大人这里就是两千里天堑了!”白宁说道。 季辽迈步而去,想靠近一些,却突然被白宁拉住。 “仙师大人,可小心啊。这天堑虽看上去是一条地面裂缝,但其中极为诡异,在天堑内没一丝阳光,尽是无尽虚空,在这处边沿哪怕您只是迈进一步,就找不回出来的路了!”白宁焦急道。 ”哦?如此诡异?”季辽眉头一挑,向后又退了一步道。 白宁松了一口气,缓缓道“小的虽没进去过,但常听乘坐客舟之人提起,这裂缝像是混沌未开,其中还有诡异的罡风肆虐,不然您看城主府的客舟如此巨大,又何必行驶一个月之久啊。” “原来如此。” 季辽原地观望了片刻,便再次出现在上船的地方。 他们高等客舱,与那些普通客舱登船不同,而是有一个专用的通道。 季辽把船票递给了那人。 看守通道的人接过船票,将船票在其手中的阵盘上一贴,阵盘立刻散发出一震乌光,见到乌光之后,看守之人便客气的让季辽上去,同时对着身边身穿丫鬟服侍的女子一招手,那女子便立即跟在季辽身后随着季辽上了客舟。 在看普通通道,此时人头涌动,已经排出了一道长龙,竟是一眼望不到头。 看守普通通道的人,也没有高等客舱这么客气了,不耐烦的催促着。 第25章 再次异动 一脚踏入甲板,季辽立刻就感应到甲板一处正盘坐着四个老者,这四位老者微闭双目,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法力波动,显然不是纳气期的修为。 季辽瞳孔一缩“筑基期!” 在这四位老者中间,竖立着一杆一人多高的小帆,小帆的两面画着诡异的咒文。 “公子,这四位前辈就是城主府的供奉,负责开船和保护我们的。”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季辽身后响起,正是一同跟上来的丫鬟。 “原来如此。”季辽点点头,移开眼睛,看向如同一座凡间城池的楼宇。 这楼宇修建的甚是宏伟,每座都有二十层,密密麻麻足有上百座。 “这些楼宇就是高等客舱,每一层是一个独立的舱室,如今您看到的楼宇共有一百二十九座。”丫鬟见季辽看向楼宇,笑着为季辽解释道。 季辽把手中的船票交给她,道“带我去我的舱室!” “是”丫鬟接过船票应了一声,领着季辽向楼宇深处走去。 甲板上的人并不多,每个人都有季辽身边这样的下人陪伴,不过这些人的穿着可就与普通的凡人不同,有的带着青铜面具将整张脸挡着的,有的身后背着长剑的,还有的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总之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 “看来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修士了。” “没错,能住起高等客舱的人,基本上都是修士,不过也有一些凡人巨富,想花些钱体验一次天堑旅行的。”丫鬟笑道。 季辽摸了摸鼻子,心道“我算不算那巨富之列呢。” “不过,住普通客舱的人,在凡人之中也不是什么贫穷之人,三十万两一次的费用,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起的。” “那他们的住宿环境如何?” “他们所住的地方小了些,活动的空间也少,而且也没有奴婢这样的丫鬟服侍,且每日只有两餐,还要自己去取。” “那确实苦了些。” “没办法,天堑实在太难渡过,不过他们可以在客舟里租用货舱,那些做两地生意的商旅,只要穿行一次,就会赚几倍甚至几十倍的钱呢。” 说话间,他们二人来到一个楼宇前。 丫鬟对着看守说了几句,看守移开身体,将入口让了出来。 “大人请。” 季辽迈步而入,只见这楼宇内空间极大,整体由木质打造,棚顶处镶嵌着人头大小的夜明珠提供光源,这里没什么人,显得有些空旷。 “大人随我来。” 丫鬟带着季辽向着一旁的楼梯走去,登了八层之后,二人停下了身形。 在这层楼内,有一大一小两个舱室。 丫鬟拿着船票走到大的舱室门前,在门前一晃,片刻后舱门颤动了两下,随即缓缓打开。 丫鬟走了进去,在一处白玉石台前停下,将手中船票放了上去,只见白玉石台亮起温润的白光,随即整个房间忽然亮起柔和的光芒,照亮房间内的事物。 季辽迈步而入,只见这个舱室极大,一应事物应有尽有,几乎与季辽所居住的客栈没差多少,甚至还有一个供修炼者打坐的蒲团。 季辽满意的点点头。 丫鬟指着白玉石台道“大人,这是舱室的能源供应所在,其间拿起船票,舱室的能源立即停止。”随即又指着一处道“这里是一个法阵,只要您放入一枚下品灵石,法阵会立刻开启,隔绝外界一切声音,当然外界也听不到您这里的声音。” “恩!”季辽对这点极为满意,有了这个阵法,他在舱室修炼弄出什么动静,就不会被人发现什么了。 丫鬟又指了一个地方道“奴婢就住在旁边的那个小舱室里,如果您需要奴婢就按一下这里,奴婢会立刻过来的。” “恩!” 过了一会,丫鬟迟疑了片刻,才又说道“大人路途中如果您需要奴婢的身子,也是可以的,您放心奴婢绝对是清白之身,下船了之后不想我跟着您也没关系,只是需要您留下一笔银两,如果诞下您的子嗣,这笔钱” “不用了,你下去。”季辽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直接打断道。 那丫鬟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又有些失望的神色,对着季辽一躬身便出去了。 这些女子都是城主府精心挑选出来的,不说姿色绝美,但绝对不差,她们被派到服侍高等舱室自然有其原因,毕竟能坐上高等舱室的都不是一般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修仙者,可以说是她们的一个机缘。在此之前已经有不少服侍之人得到了好处,其中不是大富大贵,就是跟着修仙者离开,当然了也有下了船就不要她们的,不过因为协议,那些人不但得了一笔可观的银子,还有城主府的补偿,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赔本买卖。 季辽关上门,便立刻掏出了一枚下品灵石,放入丫鬟告诉他的地方。 一片黄色光芒立刻亮起,将整个房间包裹,黄芒闪烁持续了几息之后便消失不见,外界的喧嚣之声便戛然而止。 季辽在蒲团上盘膝坐下,运转起堪天归元决来,他自从来到这天堑城之后,他迫切的有种提高修为的欲望,在这里随便找出一个人来,就是比自己高几个层次的存在,这只是一个修仙者比较多的凡人城池而已,如果真的入了修仙界,他的修为甚至还不如一只蝼蚁。 此处灵气又比客栈那里浓郁了许多,比较适宜修炼。 不知过了多久,季辽的舱室微微晃动了一下。 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只见远处的事物正在缓缓向下。 “开船了?” 季辽走到窗边,只见巨大的船体正被一团乌光包裹,缓缓的离开地面,随着越来越高,季辽渐渐看不清地面上的人了。 片刻后,虚空一震波动,巨大船体立即引入虚空之中,仿佛日夜交替只在一瞬之间,无尽的黑暗立刻包裹上来。 季辽眼中金芒闪动,他想运用金精灵目试探的看一看,这两千里天堑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入眼处尽是一片黑暗的虚无,抬头望去,天空也是黑漆漆一片,没有星空,如同亘古不变的混沌一般。 “果然如白宁所说,一旦进入天堑就像进了另外一个世界,如果贸然进入恐怕真会迷失在这里。” 就在此时,季辽脑中突然一疼。 “啊” 季辽身体一歪,险些摔倒。 这疼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那么一瞬间疼痛就又退去了。 “怎么回事!” 季辽心里一惊,闭目感应着识海内的情况。 只见识海内依旧如常,他知道这是乾坤笔反常造成的,将神识锁定在乾坤笔的身上,看其没有反映便沉思起来。 “乾坤笔这几日有些不对,难道是这天堑里有东西能刺激到乾坤笔不成?”季辽沉吟道。 季辽皱眉,“老祖也没搞清楚这杆乾坤笔,看来是他外出的时候不常带他出来,不知道这天堑里的东西能刺激到乾坤笔,如果是他那种修为的话,想必早就弄清此事了,只是现在的我根本没法掌控这宝贝,这怎么办呢?” “罢了!” 想了许久季辽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不在去管,反正乾坤笔的反映对他来说还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一切到了那时再说。 第26章 交战 虽说季辽不在去管乾坤笔的反映,但他心里可是时时刻刻提防着呢。 在这虚无的空间里没有时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般,季辽不想出去,除了吃饭睡觉,余下的时间都在闭关打坐。 这一日船体微微一晃,紧接着轻轻的震动起来。 闭关中的季辽睁开眼睛,走到窗边看向外界。 只见外界的虚无之中,赫然出现了漫天的灰气,灰气成丝丝缕缕状在这虚空之中急速穿行,灰气速度极快,如同刀锋般一刀刀的刮在船体之上。 就在此时,甲板前端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在距离船体顶端十丈的地方停下,一杆小帆赫然出现在虚空之中。 小帆周身被白光包裹,在灰气之中岿然不动,甚至就连帆面都没晃动一下。 下一刻,小帆符文一晃,随即白光大盛,散出一片雪白的光幕,将巨大的船体包裹其中。 在白光包裹的一刹那,刮在船体上的灰气,立即消失不见。 “到了白宁所说的罡风区域了,这杆小帆应该就是那四位筑基期修士出手了。”季辽目光闪动,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第一次看到筑基期修士出手,他极为惊奇。 “没想到筑基期修士竟有如此手段,果然不是我们这种纳气期能比得了的。” 季辽不在理会外界,继续打坐。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在一条漆黑的河谷中,河水漆黑如墨,水流极为湍急。 一对碧绿的巨眼猛然在河水中睁开,碧绿的光芒穿透河水直抵苍穹,他扭动身子,河水便如同爆炸一般,发出惊天的巨响。 它站起身来足有数百丈之巨,如墨的河水瞬间被掀上天空,只见这个生物,背着一块巨大的甲壳,冒出水面之时,如同在河谷中升起一块新的大陆一般,甲壳其上布满龟裂,圆滚滚的脑袋足有百丈之大极为恐怖! 季辽眼睛一睁。 “来了!” 季辽感应到他识海内乾坤笔微微颤动,这些时日他虽在修炼,但始终留着一缕神识关注着乾坤笔,乾坤笔这一震动,季辽立刻就发现了。 他猛的将全部神识卷向乾坤笔,将乾坤笔牢牢裹住。 乾坤笔感应到被禁锢,开始疯狂抖动,澎湃的灵气猛然爆发。 季辽面容狰狞,死死的抵挡着乾坤笔的冲撞,在他眉心处一点白光赫然出现,丝丝缕缕的白光在其中涌出。 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乾坤笔的冲撞更加疯狂,爆发出的灵气越来越澎湃。 此时房间内都被白光所充斥,季辽嘴角溢血,咬牙强撑。 “轰!” 一声炸响,包裹着乾坤笔的神识猛然崩碎,一股澎湃的灵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汹涌而出。 “啊” 季辽仰头狂吼。 一道银白的光柱在他眉心中猛然射出。 这光柱直接冲破屋顶,且毫无阻碍的径直穿破居住在季辽上方的十几层楼宇。 “轰轰轰”的巨响传来。 却见在季辽上方的楼宇,只在一瞬间便化为齑粉,其上所居住之人,也随着楼宇消失不见。 白光不停,直射虚空之中,在漆黑的夜里如同擎天一柱。 “咻!”的一声。 乾坤笔在季辽眉心猛然射出,在百丈之外停下,笔身一震,一圈圈白色灵光荡漾而出,覆盖了方圆数百丈,这灵光夹杂着恐怖的灵压,向着下方猛然压下。 这一惊变来的太过突然,导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在甲板上的一个老者猛的站了起来,盯着虚空中漂浮的一杆银色的笔。 “不知道,我等还是赶快去看看以免客舟出事!” 另一位老者同样神色紧张的道。 说完四道遁光腾空而起,向着季辽那里疾射而去。 于此同时,在楼宇群的各处,各色的遁光在楼宇内飞射而出,密密麻麻如同在黑暗里炸开的焰火。 他们刚刚飞出,乾坤笔释放的恐怖灵压瞬间便压了下来。 “轰、轰、轰。” 客舟上的楼宇不堪压力,轰然爆碎。 与此同时那些飞遁的遁光,一个个如同流星般坠落而下,有的被压在甲板上动弹不得,有的则是倒霉的被直接压进了下方的虚空之中。 那四位筑基期修士脸色难看,这股恐怖的灵压甚至就连他们也抵抗不了,一个个催动护身法宝,将自身包裹起来,这才勉强能够维持站立,但想要有什么其他的动作却是不可能。 季辽在乾坤笔射出的一刹那,立刻掏出了玄冰护甲符将自身保护起来,但仍被死死的压在甲板上。 季辽看着这恐怖的一幕,此时的虚空中如同末日一般,整个客舟已经到了崩溃的边沿,楼宇已经消失不见,无数人死于非命,现在他身下的客舟船体,也发出咔咔的声音,一道道裂纹浮现,向着船体蔓延开去,显然已经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样子。 就在此时,乾坤笔雕刻着玄武的图案猛然亮起,白光缓缓涌动起来,在其笔身周围滚动不休,渐渐的凝聚成一个三十余丈大的玄武虚影。 在河谷内的巨兽,似乎感到前所未有的危险,眼睛豁然睁大。 “嗷” 头颅一昂,发出一声滔天巨吼,却见如墨的河水瞬间崩散,相距百里的两岸河谷纷纷碎裂开来。 吼声滚滚,卷起滔天气浪,裹挟着恐怖的音暴向着半空中席卷而去。 “轰轰轰” 虚空中的船体在这声怒吼传来,轰然爆碎,无数的人甚至连哼都没哼一声,变化成一片血雾在空中爆开。 在甲板上的修士,接触到这声音,同样承受不住,有的是脑袋爆开,有的则是身体直接炸裂。 气浪同时而至,那四位筑基期修士,护体灵光在触碰这声音之时,猛然颤动起来,他们四人脸色一变,大吐一口鲜血,身体直接被气浪卷了出去,消失在无尽的虚空里。 季辽身体同时被掀飞出去,他耳朵轰鸣,只感觉这滔天巨吼如同在他脑中炸响,让他气血翻涌,狂吐鲜血,甚至神魂都在颤栗。 “咔咔”之声传来,玄冰护甲符的表面出现无数道裂纹, 季辽艰难的在储物袋上一拍,铁骨钢筋符立即出现在其手中,他双手一搓,灵力注入,拍在了自己身上! 他皮肤立即变成古铜之色,如同金刚一般。 却见半空中的乾坤笔,在这声巨吼传来,白光突然再次爆发,丝丝缕缕的灵气向着玄武的虚影汇聚而去。 那巨大的玄武面容狰狞,猛的睁开绿油油的眼睛,一张口发出一声滔天怒吼,一拳轰下。 一个巨大的拳影射出,拖着一道千丈流光,眨眼间便穿破声浪,轰击在河谷中的巨兽龟甲之上。 千丈大的巨兽,被拳影砸中,身体一个踉跄,直接趴在河水之中。 “轰”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甚至整片虚空都在颤抖。 巨兽站起身,仰头咆哮,巨口张开,灵光化作无数光点,向着它口中汇聚而去,在其口中凝聚成一个绿色的光团。 “轰”的一声,一道足有百丈粗的绿色光柱,在其口中冲天而起,向着乾坤笔狂射而去。 玄武虚影,眼睛一凝,再次轰出一拳,拳影轰出带着万钧之势与绿光抵在了一起。 “滋滋滋”的闷雷之声响彻天地,一圈圈的恐怖的灵压爆发开来,周围虚空在这毁天灭地般的灵力冲撞下,开始扭曲起来。 “轰”的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白光轰然爆碎,绿色的光芒直射天空。 径直的轰击在玄武虚影之上。 玄武虚影哀嚎一声,霎时消散,绿光不停直接打在乾坤笔上。 乾坤笔周身灵光刹那消散,化作一道白光,向着一处虚空中疾射而去。 第27章 获救 一身古铜色皮肤的季辽,不知道被声浪卷出去多远,就像被扔出去的石头,在无尽虚空里翻着跟头。 过了许久季辽身体翻滚的势头才渐渐减弱,季辽周身铜皮龟裂,已是满脸鲜血。 他勉强稳住身形,胃里瞬间翻涌,因不知道翻滚了多少圈,一种想吐的感觉猛然传来,只是还没等他吐出来,下一刻他身体猛然下坠。 季辽一惊,在腰间储物袋一拍,一张中阶中品符箓出现在其手中,正是踏云符。 他双手一搓,灵力灌入符箓之中,符箓瞬间溃散开来,化作团团白色雾气,向着他身下汇聚而去,渐渐的凝成一团丈许大的云团将他拖了起来。 季辽额头见汗,庆幸自己在永定城里制作了一张中品飞行符箓。 他向下望去,只见他脚下一片黑暗,不知道到底有多深,如果没有这张中品符箓,就这样自由落体的摔下去,凭他的纳气三层修为,哪怕掉在棉花团里,也要摔个粉身碎骨了。 季辽看向自己的身体,只见此时他古铜色的皮肤出现一道道裂纹,衣衫已经破烂不堪,一条条的已经达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 他不由苦笑,刚才出现变故的时候,恰巧在罡风笼罩的范围之中,他被声浪卷出去的时候,被那灰色的罡风刮了无数次,如果不是有铁骨钢筋符,那此刻的他早就被罡风刮的粉碎了。 想到刚才惊人的景象,季辽陷入沉思之中。 “我自从靠近了天堑城之后,乾坤笔就一直不对劲,虽然一直提防着,但我最后还是没能力阻止乾坤笔的异动。这虚空下方应该有一个什么恐怖的存在,而且与乾坤笔颇有关联。” 想起那个恐怖的东西,季辽身体就是一抖。 仅凭一声怒吼,就把客舟轰成渣的存在,他根本无法想象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转念一想季辽便欣慰的苦笑一声“乾坤笔虽然是品阶极高的宝物,但平时我根本无法使用,而且能刺激到乾坤笔的东西,都是那种恐怖的存在,继续带在身上的话,就像是带了一个随时会惹祸的不稳定因素,就这样丢了也好,以免日后在生事端。” 刚想到这里,突然在极远处的黑暗虚空中,一道白光拖着长长的光华,向着他这里急速射来。 季辽眼睛一凝顿时傻了。 白光来势极快,只在眨眼间就到了近前,丝毫没犹豫的直接没入了季辽的眉心之中。 季辽识海一疼,向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形之后,他的脸色瞬间就变的铁青。 “还甩不掉这个东西了!” 只见在他识海内,乾坤笔就静静的漂浮在那里,仿佛刚才惹祸的不是它。 季辽用神识试探了几下,以为经过刚才的变故,乾坤笔会有所改变,没想到乾坤笔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没有反映。 季辽气的面容扭曲,突然想骂人,“你什么变化也没有,出来捣乱做什么,还把客舟给毁了,如今在这虚空里不知道东南西北,还怎么走出去,是死是活还是个问题,你还回来做什么给我陪葬吗!” 季辽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他四下打量了一眼,摸着下巴沉吟道。 “客舟在罡风里行驶了许久,如今被声浪卷出罡风的距离,肯定没超过客舟驶进罡风的距离,也就是说我现在已经在罡风的另一面了,那么现在只要向罡风相反的方向飞行就好了。” 季辽确认好了方向,心念一动,脚下的白云便拖着他离开了原地。 飞了许久,季辽脸色冷峻,单手在储物袋上一拍,一枚下品灵石出现在其手中,他手上蓝芒亮起,飞快的汲取着灵石内的灵气。 “中品符箓消耗灵气太大,这么一会的功夫,我体内的灵气就流失了大半,眼下还不知道天堑边际到底在哪,这可怎么办。” 不知道又飞了多少时间,季辽手中的灵石一块接着一块的消耗,脚下的白云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 季辽面色苍白,显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没有了,这是最后一块灵石了!” 他吐纳的速度完全不够中品符箓消耗的速度,现在能够使他飞行的符箓只有这一张,那么在这张符箓消散的那一刻,他季辽就算在不甘心也要坠落下去了。 白云渐渐消散,季辽双脚合紧能勉强站稳。 “完了!” 饶是他性格坚毅,在此时的情况下也不禁陷入了绝望。 就在此时,一声声鬼笑之声,在季辽的身后传出。 季辽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四丈多高的血红骷髅头,正向他这里急速飞来。 这血红骷髅头比季辽脚下的白云可快了很多,数息之后就到了季辽的身边。 季辽看到这血红骷髅头嘴巴张开,喷吐出大片的血雾,血雾不断翻滚,将骷髅头包裹其中,散发着血红色的光芒,在骷髅头口中正端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青年修士。 青年修士身形枯瘦,就像没有血肉一般枯槁,他头发与双眸均为血红色,双唇如中毒般呈现漆黑之色。 这个修士在骷髅头嘴中盘膝而坐,在其掌中握着一个巴掌大的紫色阵盘,阵盘上亮着数枚晶石。 季辽眼睛一亮,当即大喜,在血红骷髅头路过之时季辽大喊道“前辈救我!” 血红骷髅头应声停下,那修士淡淡的扫了一眼季辽,随即嘴角挂起一抹邪意十足的笑,骷髅头便再次化作一道红光消失不见。 季辽堆起憨厚的笑容僵硬在那里,看着远去的骷髅头呆若木鸡,心中是已经把他祖宗骂了个底朝天。 季辽此时极为凄惨,脚下的白云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飞行的速度可以忽略不计,季辽一只脚踏在白云上,令只脚悬在虚空之中,踏在云上的那只脚不断打着哆嗦,虽是如此境地,季辽依旧没忘狂骂刚才那个修士。 “你个王八蛋,以后别让我遇到你,遇到你我定扒了你的皮。” “为什么不救我?你个死鬼佬!” “我要是死了变成鬼,定死缠着你不放!” “大哥,求求你回来救我,要不然我真要完蛋了!我还不能死,答应了我家老祖宗的事还没办呢!” “我不能死,我还要学有所成去见我娘呢!” 季辽心中嘶吼,无尽的不甘涌上心头。 季辽此时踩着白云的那只脚,脚尖点起,现在的白云只够他脚尖能踩到的了。 “诶,能怪谁呢?要怪就怪自己啊,明明感觉到乾坤笔会有反映,还一头扎进来,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季辽后悔的自言自语,就像个疯子一样。 随着最后一点白云消散,季辽的身体猛然下坠。 季辽闭上了眼睛“这回真完了!” 就在此时,一道赤红色的光芒在不远处出现,赤红色的光芒来势极快,眨眼间便到了季辽的身侧。 一只大手一把抓住季辽下坠的身体,猛的一拉,把季辽拉了上去。 这一切来的太快,导致季辽还没反映过来,身体已经被拉到一个地方。 季辽睁开眼睛,发现此刻身体已经站在一个巨大的赤红色葫芦上,在葫芦前正站着一个身穿红袍的青年,在葫芦的后面,盘膝坐着一个面色冰冷,身穿水蓝色长袍的绝美女子。 “是他们!”季辽心道。 季辽看着坐在葫芦上的二人,正是在客栈遇到的那一对男女修士,此时他们衣衫褴褛,尽显狼狈之色,不过却比衣不蔽体的季辽好多了! 季辽与那男子相视苦笑,许多话就尽在不言中了。 不过绝处逢生的季辽,随即便换成了一副真心恭敬的模样,拱手道“多谢前辈相救。” “诶,你我都是纳气境界,何来前辈!”穿着赤红色道袍的青年无所谓的摆摆手道。 “那就多谢道友相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