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九零，真千金靠医术火爆全场》


 第1章 身败名裂还要去死

    汽车厂附属医院特护病房。
    头发花白的妇女打扫完毕后拿起扫把和水桶正要离开。
    门开了，阳光透进来，正好将她沧桑的脸照的清楚。
    原来细看之下，她五官深刻分明，依然有年轻时冷艳风华的影子，只是保养的太差了。
    等她走后，刚进来的两个护士其中一个道：“我怎么感觉她有点像李明楼李医生。”
    另一个道：“你不要开玩笑了，李医生是老院长的亲孙女，李家医学世家，她就算出事过不下去也不可能来打扫卫生，这老太太一看就穷得要死，说不定就是农村人，怎么可能是李明楼。”
    “也是，不是李明楼就太可惜了，她那么缺德，就算当掏粪工人都便宜她……”
    李明楼加快了脚步，接下来的话她没去听。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她可以下班了，却又在主干道上遇到了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大g停在她面前，走下来的女人一身名牌看起来漂亮又高贵，跟她成鲜明对比。
    那人走到她面前撩了撩耳边的卷发，看她一身保洁工作服顿时就笑了：“妹妹，你这拿手术刀的手，怎么抡得起抹布啊，不然你求求我，我就带你回家，免得你在外面风餐露宿的还要过下等人的生活。”
    李明楼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这可惹怒王珊珊，王珊珊直接扯住她的头发叫道：“我在跟你说话，你是哑巴啊？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幅爱理不理的样子，真的以为你身上流着李家人的血你就高贵了？还不是被我压的死死的，连你亲妈都嫌弃你不要你，你有什么好拽的？”
    李明楼听出她语气中的嫉妒和委屈。
    她真的不明白，她一个养女占了她的所有，害的她身败名裂，还有什么好委屈嫉妒的？
    见李明楼只是目光冰冷不说话，王珊珊或许觉得这样不痛快，面目狰狞道：“你知道我来找你干什么吗？听说你在找证据告发我？我看你真是太闲了，这样，你妈病了，病的很严重，你也知道我不能有不好的名声，你若是不伺候她，好像我霸占你们家家产一样，我命令你，这几天尽心尽力在她床前孝顺她，我会找记者拍照的，也能挽回你一点孝名，我这个姐姐对你没得说？”
    她说着将一串高级病房门卡塞到李明楼手上。
    李明楼突然一改逆来顺受的脾气，直接将门卡扔在地上。
    她这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给高叶伺候病床的。
    高叶是她的母亲，多么美好的词汇啊，可在她的生命当中，这个女人一直把她当蟑螂一样看待，只觉得她恶心。
    她和王珊珊因为护士的失误，有过十八年的互换人生，等她回家之后也没有真正融入李家。
    亲生母亲嫌她土，只抱错的养女付诸真心。
    不仅将李家所有真传都留给了王珊珊，还纵容王珊珊和何明举制造医疗事故陷害她。
    她本来是国内屈指可数的妇产科医生，更有真传的中医医术。
    做清洁女工，是因为她被吊销了医师执照，这辈子都别想行医了。
    摧毁她的信仰，搞垮她的名声，几乎毁掉了她的一生，还想让她在床边当孝子。
    做他的春秋大梦。
    王珊珊突然拉住李明楼，一改方才高高在上的样子，痛哭流涕哀求：“妹妹，你不能这么狠心，妈到底是你的亲妈啊？她老人家身体不好，我们身为儿女，怎么能不去看她？我什么都不用你做，只要你去看她一眼就行，妹妹，算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珊珊，起来，地上凉！”
    突然一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冲过来，将王珊珊拉起来又狠狠的推了李明楼一把：“你还有没有人性？她是你姐姐。对了，我忘了，你连婴儿都能贩卖，你根本没有人性。”
    果然。
    李明楼看着王珊珊，很想问她为什么不去德云社演戏呢？她能拿取代于大爷得影后的。
    可她自打十八岁回到李家之后就不愿意讲话。
    尤其是跟王珊珊他们。
    她默默的转身，孤独的往前走。
    方才冲过来的男人就是何明举，曾经李明楼的未婚夫，却一直爱慕王珊珊，是王珊珊的忠实舔狗。
    看李明楼离去，他愤怒的要去追：“她一直就没懂过事，高阿姨可是她亲妈，你一个养女都能尽孝，她却要逍遥自在，这个人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别拉着我，我去把她叫过来教训他。”
    王珊珊为难的摇头：“别了，你也知道妹妹出事了，她现在没脸见我妈，我不管她，我妈也不会怪她，我就是担心她现在的工作太差了，她想不开，可是我也帮她找工作了，她坐过牢，人家都不用她……”
    “你就是太好心了。”何明举道：“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罪名不成立都是你帮忙找的关系？贩卖婴儿畜生，还有脸误会你，她根本不值当你对她好……”
    说着，他抓着李明楼不放，让李明楼给王珊珊道歉。
    放他妈的狗屁。
    李明楼又不是听不见。
    她罪名不成立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
    帮有钱人家买孩子的是王珊珊，违法犯罪的也是王珊珊，她输在人太老实，不知道反抗。
    李明楼使劲一挣脱本来站不稳，不知道又被谁推了一把，正好侧方一辆轿车急刹车……
    好疼。
    李明楼飞了起来，身体在风中变形。
    她是不是要死了？
    她看见落在地上的血十分鲜艳。
    可她还不想死，她虽然孑然一身但是也有心愿，她正在找王珊珊的犯罪证据，她要为自己洗刷罪名。
    不然她这辈子都得给王珊珊背黑锅了。
    挣扎不动了，爬不起来了。
    老天再给她一口气啊。
    她本是李家的亲生女儿，爷爷是神经外科专家，姥姥姥爷是大学教授，她可以含着金勺长大啊，为什么，最后她一无所有，还要背负罪名和骂名？
    好恨，好恨，爬不起来了。
    “嗡！”的一声烧水的壶开了，李明楼从梦中惊醒，再睁开眼，眼前的一切怎么这么熟悉又陌生？

 第2章 回家不如王珊珊一场电影

    窗外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路过，还有人推着自行车手里捧着线性代数在看。
    李明明倏然将窗帘合上。
    屋子里的墙壁白色中有些发蓝，这显然不是现代用惯乳胶漆硅藻泥，而是涂料。
    墙上有年代久远的香港明星海报。
    写字桌上烦着高考复习金牌题册，上面用大大的印刷黑字写着3+x。
    李明楼倒吸一口凉气。
    她给学生做过补习，两千年的时候高考试卷是文理大综合，之后又文理不分家，3+x不正是她高考时候的考试规则，1992年。
    她倏然回头，门口挂着一个小镜子，旁边就是阳黄历，上面清楚写着，公元1992年5月3日，阴历三月二十七。
    天，真的是1992年她高考的年头。
    92年就是92级，96届，许多人可能不知道这个数字代表着什么。
    96届是最后一届包分配大学生，之前大学扩招，学生要自己找工作。
    她这是重生了吗？
    李明楼走近阳黄历，三月二十七，她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就是这一天，姥姥带她回到李家，爷爷是个老封建，要带她去拜祠堂祭祖，算是认祖归宗。
    可是王珊珊以生病为由拖住高叶。
    高叶的养女病了，什么心思都没有，一门心思留在家照顾养女，认祖归宗自然就成了笑话。
    往后的很多年，爷爷都因为这件事觉得是天意，对李明楼不冷不热的。
    她现在是重生了？
    李明楼走出房门，这房子正是姥姥姥爷分配的理工大学家属楼。
    两室一厅带花园的一楼。
    一个保养得宜的老年夫妇正在客厅中给暖壶灌水，看见她老人一脸的笑靥道：“昨晚睡的好不好？早上煮了过水面条，也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老人的语气有些生疏可十分真诚。
    李明楼热泪盈眶。
    是姥姥。
    家里为数不多疼她的人，姥姥姥爷本来很长寿的，却因为她的学业操心，后来因为她的婚事，被何明举家气死了。
    时隔二十年，想不到又见到姥姥了。
    “姥姥！”李明楼扑在老太太怀里哭。
    沈秀芝拍着李明楼笑道：“都过去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爸和你妈不是不来接你，是姥姥太心急，直接把你接回来了，本来他们也要过来的，是我打电话过去送你回去，这样你爷爷要看你也方便些。”
    李明楼是被姥姥姥爷人回来了的，李家人到现在还没露面。
    沈秀芝说完，咳嗽两声。
    李明楼心中一动，问道：“姥姥你是感冒了？我们去看医生。”
    上辈子好像有这么一次，姥姥是累的生病了，对，正好是她回来，还被王珊珊说她不详，和姥姥犯冲。
    李明楼去打电话，沈秀芝忙道：“别告诉你姥爷，我就是有点累，睡一觉就会好的，你这孩子……”
    李明楼回头笑道：“我给吴叔叔打电话，正好咱们去爸爸家，吴叔叔要给爷爷体检，顺便让他带点药，也不费什么事。”
    爷爷李临泉是厂子隶属医院专家级人物，单位配备私人医生，每日要给李临泉体检。
    那人不是什么专家，但是看个感冒发烧绰绰有余，上辈子李家人有个头疼脑热就找吴迪拿药吃。
    沈秀芝听李明楼打完电话后突然问道：“明明，你怎么认识吴迪的？”
    她被认回来，跟姥姥在一起也不过三个晚上。
    李明楼心头一跳，按道理，她连李家人都不认识，更何况是李家的一个大夫。
    李明楼又腼腆的笑道：“您忘了，不是您和姥爷说的，奶奶有些头疼，应该让吴大夫量量血压。”
    “怎么？是不是不想用爷爷的人，您怕别人说您看个大夫还要占便宜啊？”
    “你这孩子，一个大夫我怕什么？”沈秀芝笑着说。
    她又想了想，李明楼的爷爷奶奶不住在一起，奶奶一个人很辛苦，可能回来的路上他和老头子议论被外孙女听见了。
    终归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秀芝摸摸李明楼的头道：“咱们先吃饭，姥爷今天去不上了，咱们娘俩先过去。”
    老爷高长青是物理学教授，要带学生们做课题，如今实验正是关键时刻，为了接李明楼回来他已经请假三天，不能再请假了。
    李明楼吃完饭后回到房间换衣服。
    镜子里的她黑黑瘦瘦，还一头的短发，不管穿姥姥新买的任何一件裙子都显不出洋气来。
    高叶书香门第长大，嫁人更是嫁的好，一辈子顺风顺水的从来没体会过人间疾苦，同时也养成了她目高于顶看不起人的性格，生活在县城的李明楼，她是死也看不上的。
    对着镜子，李明楼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上辈子她也是站在这里，心内忐忑的期待母亲见到她会是怎么样的冲动，然而，迎接她的是不冷不淡的漠视。
    这辈子，借用依萍的话，她要笑着看他们每一个人哭，再也不会在意无关紧要的人对她是什么感受。
    李明楼用吹风机把头发吹蓬松，又换上上辈子她认为太大，但是正好很oversize风的牛仔裤和红格子纱布衬衫，她鼻梁高挺薄唇无情，顿时有种说不出冷艳和潇洒。
    其实，年轻就是最美的，上辈子，她为什么不珍惜青春却总是低着头很自卑呢？
    这辈子，不会了。
    李家和高家离着不算远。
    可九十年代车还是很少的，到底不方便。
    一向很节俭的姥姥打了一辆开桑塔纳。
    李明楼和姥姥刚到医院大院门口，就和一辆捷达遇见了。
    车上走下来一对中年夫妻，女主人穿着碎花连衣裙，男的西装衬衫……一看就是体面人。
    他们笑脸相迎，姥姥的脸却沉下脸。
    “你们干什么去了？嘉铭，这是你买的新车？你有车了为什么不亲自去接孩子？孩子不是你养大的就不是亲生的吗？”
    这些话李明楼上辈子也很想问。
    她刚刚回来，真的比不过王珊珊的一场电影。
    李嘉铭一脸的尴尬道：“妈，是珊珊他们老师留的家庭作业，要看红色电影写观后感，电影院最后一场，今天不去看后天就上课了。”
    其实是爸让他们给新女儿买一些生活用品，谁知道珊珊非要完成作业，这就耽误了。

 第3章 绿茶，谁不会啊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们失散多年，我不求你们大哭一场，但该有的人性该有。”
    两个被骂的灰头土脸的。
    还是李明楼提醒道：“姥，过往的人多。”
    高叶最要面子，突然对着李明楼一声怒吼：“都是因为你。”
    说完踩着高跟鞋扭着屁股先走了。
    李嘉铭更为尴尬。
    姥姥想转身回去，想了想安慰李明楼道：“她被我惯坏了，你们家是你爷爷做主，不用看她脸色，走，跟姥姥进去。”
    一个家老人再当家做主也不如现管的女主人。
    高叶自始自终看都没看她一眼，她跟高叶，这辈子也无法做母女了。
    李嘉铭的房子是爷爷的，独门独栋的三层小别墅。
    李明楼按了门铃，开门的是一个相貌清纯的女生。
    她先是甜甜的叫姥姥，然后一脸好奇的问道：“姥姥，这是咱们家老家的亲戚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两边的老家都是农村的。
    她这是在骂李明楼是农村人。
    李明楼不信王珊珊不知道她今天回来。
    上辈子也是有这么一场，她不爱与人解释，低着头什么都没说，这传到高叶耳朵里，越发证实了她是农村人没见识。
    李明楼怯怯的看着沈秀芝道：“姥姥，爸爸家的保姆都这么漂亮年轻吗？比我更像爸爸的孩子，我有点害怕……”
    绿茶，谁他妈不会？
    王珊珊一听保姆两个字，脸一下子就变了。
    姥姥好心的解释：“这就是你养母的亲生女儿，叫珊珊，她比你大一天，你叫姐姐。”
    李明楼很怕王珊珊的样子叫道：“姐姐。”
    又道：“你家是镇上的，我不是农村亲戚，不过我每天要帮王叔和王阿姨卖菜，又要哄你弟弟，所以看起来比较黑。”
    没有人出生就低人一等，如果非说出身是原罪，这罪也应该是王珊珊的。
    王家就是小商贩，超生的儿女不少，李家响应号召李明楼是独生女。
    李明楼这些话无异于把王珊珊的衣服脱了，镇上，才是她王珊珊的家。
    沈秀芝心疼的搂过李明楼，看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王珊珊突然有些不顺眼。
    相比较李明楼在王家小小年纪就要干活，王珊珊在李家过的是公主般的日子，而这一切本来应该是李明楼的。
    她没好气的道：“杵在这里干什么？不想明明回来吗？这里是明明的家。”
    说完推开王珊珊直接就进去了。
    上辈子姥姥可从来没对王珊珊发过脾气，毕竟王珊珊是她看着长大的。
    亲生和抱养的，到底有些东西开始变了。
    今天是李临泉定的李明楼回家的日子，他并不和李嘉铭住在一起，今天特意为李明楼回来的。
    当李明楼他们进门的时候，李临泉已经在客厅等着了。
    高叶红着眼站在一边，一脸的委屈，估计是又被李临泉给骂了。
    屋子里的气愤有些压抑。
    不过看见他们，李临泉紧急集合的脸还是缓和了不少，先是跟沈秀芝打照顾，然后目光就在李明楼脸上没有离开过。
    他问道：“在王家，读过书吗？”
    这老人古板，十分注重成绩。
    上辈子李明楼自卑又懦弱，十分的害怕爷爷，根本听不出李临泉语气中的期许。
    她腼腆的笑道：“王家穷，不让读书……”
    明显看出来李临泉脸黑了，李明楼才继续道：“不过我们老师和校长人很好，我只要考第一名他们就免除我的学杂费和书费，校长和老师还准许我在他们家吃午饭，这样王家人才让我继续读书。
    不过到底会耽误卖菜和哄孩子，王叔叔和婶子说，这学期就算老师说出天花来也不能念了。”
    想到在王家过的下人日子，李明楼又一肚子的委屈，哪怕过了两辈子，她还是哭出来问：“爷爷，你是我的亲爷爷？你会让我念书吗？我想读书。”
    李临泉直接就哭了。
    随后大发雷霆：“王家，到底是个什么王八蛋人家，竟然敢不让我孙女读书，这要是在以前，我毒死他们都不冤枉，简直岂有此理。”
    王珊珊在一旁听的很冒火。
    可李临泉根本不顾，谁让他就是喜欢读书好的孩子，好不容易他的大孙女随了他，竟然有王八蛋要扼杀天才的成长。
    李临泉又指着李嘉铭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安排，王家不许往来，反正不要让我知道你们打着我的旗号给王家好处。”
    沈秀芝在一旁帮腔：“咱们可没亏待过珊珊，他们家又是卖菜又是哄孩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干点活也就算了，不让学习好的孩子读书简直恶毒，这种人见识也不行，你们之前说当亲戚处着我看就算了。”
    李嘉铭和高叶都不敢违背李临泉的话，当即答应。
    王珊珊被气的半死，不过暂时没人注意她。
    之后李临泉叫李明楼到身边来仔细看，忽然笑道：“不用做亲子鉴定也能看出是我们李家的人。”
    李明楼和李嘉铭长的很像，尤其是高挺的鼻子和薄情的嘴唇。
    他满意的点头道：“龙生龙凤生凤，我李家的人，就算生在市井，也无法遮掩风华。”
    李明楼虽然有点黑，可衣品好了之前能遮掩不足。
    这点上王珊珊也很纳闷。
    一个乡镇长大的小商贩人家的孩子，怎么气质港台明星一样，竟然比她看起来高冷高贵。
    她看的第一眼就发现了，所以才想羞辱一下李明楼，不曾想这个小贱人比她还会演戏，竟然让姥姥讨厌她了。
    高叶因为李临泉的评价，抬眼看了李明楼一眼。
    李临泉因为高兴喊着儿子儿媳等人：“我不是给你们买了车，正好派上用场了，我跟你三爷爷说过了，今天回去给明楼上族谱，顺便给祖宗磕个头。”
    李家对祖先和祭祀非常重视。
    李嘉铭赶紧去张罗，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传来不和谐的，王珊珊的咳嗽声。
    高叶十分紧张的问道：“怎么了珊珊？看电影的时候你就不怎么精神，是不是病了？”
    王珊珊就是用这个借口先下的车。
    坐戏全套嘛。
    此时她脸颊不自然的潮红，嘴唇惨白，人蔫蔫的，却还在温柔的体贴的说：“妈我没事，妹妹认祖归宗是大事，你们快走。”

 第4章 体温不是很正常吗

    高叶去贴王珊珊脑门，惊呼道：“好烫。”
    “你这个孩子怎么什么事都瞒着，这么热会出事的。”
    说着看向李临泉：“爹，我们不能去了，珊珊生病了，我得带她去看医生。”
    她紧张的样子有些夸张，若不是李明楼习惯了母亲遇到王珊珊的事喜欢夸大，她会以为王珊珊跟高叶是串通好的。
    不过不可能。
    高叶是不喜欢她，因为高叶对王珊珊付出了全部的爱意和心血，她无法接受她的一片真心付给错误的人。
    所以她只能将错就错，觉得只要不认她她就是对的。
    沈秀芝后悔方才的态度太强硬了，毕竟让李明楼吃苦的不是王珊珊，此时从小看大的孩子生病了她也有些心疼。
    她催促高叶：“那你快带珊珊去医院，今天就算了。”
    母亲不去认亲现场，他们几个人去也没什么意思。
    李临泉很扫兴，道：“让我的司机带珊珊去看病，她都高三了怕什么，认亲是大事，当妈的不去明楼算怎么回事？”
    算她从来没生过，根本不如野孩子重要。
    高叶不同意，火气往上冒的道：“爸，珊珊自小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我不去怎么能放心？真有三长两短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不行，爸，您看面子大，咱们去职工医院，您也去。”
    李临泉：“……”
    眼看着大家吵的不可开交，王珊珊泪眼汪汪，体贴的说：“妈，今天是妹妹的大日子，您还是跟着妹妹他们去。”
    哭出来道：“我又不是您亲生的，您能继续留我在身边，我已经很知足了，我不能再跟妹妹抢您。”
    来了。
    绿茶它可能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高叶回头指责李明楼：“你是死人吗？说话啊？你姐姐生病了都知道让着你，你不能替她说句话？还什么李家人，李家从来没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
    李明楼：“……”
    这个攻击就有点无理取闹了。
    刚好听见门铃响，急忙去开门，来人挎着医药箱，带着金丝边的眼睛，一副学者模样，正是吴大夫。
    李家其他人以为是李临泉叫的吴大夫，都没有惊讶。
    李临泉以为李嘉铭孝顺，帮他喊的吴大夫，也没有意外。
    吴大夫像是以往一样先给李临泉做体检，然后让沈秀芝准备着。
    王珊珊趁此机会怂恿高叶要走。
    李明楼突然道：“爷爷，姗姗姐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不让吴医生给检查一下？您不是说吴医生的医术很好，做个体检医生埋没了人才，那正好让高医生给她看一看啊。”
    王珊珊心头一跳，用质疑的目光看了李明楼一眼，这个山野村姑是不是故意的？
    可她觉得李明楼是下面来的，不会有那样的心机。
    她急忙拒绝道：“吴医生太忙了，我就不麻烦吴医生了，我有专门的医生。”
    李明楼心中冷笑，她都这么说了王珊珊还拒绝，原来这人也不是很精明啊。
    李临泉很欣赏吴迪的耿直和严谨，生气的道：“怎么？你看不起小吴的医术？治你还绰绰有余。”
    他放下衣袖叫道：“小吴，她高烧，给她看看病。”
    吴迪珍惜每一份实习的机会，急忙拿出温度计让王珊珊夹着。
    谁也走不了了，大家只好都坐回去等结果。
    五分钟过去了，吴迪伸出手道：“可以拿出来了。”
    王珊珊不情不愿的将温度计拿出来，吴迪伸手的时候，她突然一松手。
    本以为体温计会啪一声落地，没想到被李明楼手疾眼快给接住了。
    吃惊，怨恨？
    见婊防婊，李明楼已经练到了一定境界，她将体温计直接拿给吴大夫看。
    吴大夫对着阳光皱眉头：“36，3。这不是很正常吗？”
    高叶担心的道：“你是不是量错了？我摸着分明很烫。”
    吴迪摸着王珊珊的脑门，果然很疼。
    突然他打了个喷嚏，然后鼻子动了动。
    他问道：“你不会往脑门上摸什么东西了？”
    肯定的道：“辣椒！”
    空气在这一刻静止，屋子里的人神态各异。
    李明楼就笑了，这件事非吴迪不可，因为吴迪对辣椒过敏，病人都可能觉得自己误判，吴迪是不会的。
    王珊珊为了害她，真是花样百出啊。
    王珊珊不等高叶说话，直接就哭了，委屈的道：“吴大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我装病？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装病？”
    高叶直接指责吴迪：“你到底是什么蒙古大夫啊，你自己的温度计有问题，还怪我女儿做手脚，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一会我就打电话投诉你，我们家老爷子今后不用你体检了。”
    吴迪不慌不忙，舔舔手背，直接辣到舌头发麻，他道：“你看，不信你自己舔舔她的脑门，辣椒这个东西能引起皮肤升温，但是辣味可不容易洗掉，不然你就只能叫刑侦科的过来了。”
    李嘉铭想起来一件事，道：“我说厨房怎么一股辣味，洗菜盆里的辣椒末都没冲干净，珊珊，你真的装病啊？”
    王珊珊不承认，一张小脸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我好端端为什么要诅咒自己，我真的不舒服，可能体温不高，但是我不舒服啊……爸，你不能这么冤枉我。”
    李明楼怯怯的问道：“姐姐，你是不是不想我回我家？你是不是不想爷爷爸爸妈妈带我去给祖宗磕头上族谱？我知道你突然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其实是个小商贩的女儿，家里还有超生的弟弟妹妹你很难接受，其实我都习惯了，不然我不回来了，你还是留在家里当你的小公主。”
    空气在这一刻凝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王珊珊。
    装病还能有什么？
    装病很有动机。
    李临泉的脸当即就黑下来，叫着李嘉铭和高叶：“明楼是我李家的子孙，这个家就算我也没有资格赶她走，你们两个带着孩子跟我走，我们回乡祭祖。”
    他平时就很威严，那两夫妻就算心中疑窦丛生也不敢反驳。
    感赶紧跟着李临泉走。
    王珊珊迈开步子也要跟着，李临泉陡然间回头，眼角下垂语气冷淡道：“你不是李家人，你就不用去了。”
    王珊珊：“……”

 第5章 钱是给珊珊学钢琴用的

    李临泉叫着李嘉铭跟他坐同一辆车。
    这个儿子畏畏缩缩坐在身边，李临泉气就不打一处来。
    当年他为了改变家族的命运披荆斩棘披星戴月，什么苦都能吃，什么困难都不退缩。
    这个儿子则遇事就躲，如果不看脸，这性格完全是老婆跟别人偷着生的。
    李临泉没好气的道：“之前我就说，既然不是咱们家的孩子，那就各归各位好了，你们都找回了自己的孩子，不能让别人母子分离，我的意见，把王珊珊送回去，不然我看这丫头心术不正，可能要坏了我李家的根本。”
    李嘉铭从来没有这么果断过，否定道：“到底是我们养大的，十八年了，感情不能说割舍就割舍了，您就原谅珊珊这一次，她这次是被逼急了，小孩子嘛，怕了，我保证她下次不敢了。”
    李临泉还要说什么，李嘉铭哀求道：“我妈也很喜欢珊珊的，您把珊珊送走了，我妈虽然觉得应该，但是会伤心？您忍心让妈伤心吗？”
    李临泉闭了嘴。
    另一个车，李临泉也跟安排了司机。
    相比较李家爷俩有商有量，高家母亲的争执就很有火药味。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沈秀芝坚持要高叶送王珊珊走，她觉得这才是为了女儿好。
    他们亲生的孩子被王家养的这么惨，凭什么还给王家养孩子？
    高叶强烈反对。
    细数这些年她对王珊珊的精心培养，从舞蹈，唱歌，表演，书法，绘画……简直用尽了她的心血，那是金钱堆出来的。
    眼看着要成才了，让她为了一个山野村姑把金子换了，做不到。
    当她知道女儿抱错了的时候，她心里也有一点点期待新女儿会是什么样的，可听说是个县城小商贩，家里还那么多孩子，她心思就歇了。
    小地方的人不配当她的女儿。
    按照她的想法，接回来是要接的，但是她不想留在身边，直接给妈和婆婆养得了。
    跟母亲说不通道理，她回头看后排的李明楼：“今天你姐姐做的是不对，她不该撒谎骗人，可是站在她的立场想，她也挺难的，她自小养尊处优，怎么能回到王家那种猪窝？那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是，你不是也拼命想从那边逃出来吗？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一样你做人能大度一些，今天的事情就这么忘了。”
    并不是她拼命要逃离王家，是她本就不是王家人。
    如果王家真的是泥潭沼泽，为什么她都能呆王珊珊却呆不了？
    上辈子，李明楼和高叶的情分就是在高叶一点点袒护王珊珊的过程中没了。
    那时候她好伤心，自己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哭，不明白王家不属于她，亲生母亲为什么也不接纳她，她真的不配得到母亲的爱吗？
    其实不是她不配，是高叶不配她尊敬。
    李明楼知道高叶是想让她帮王珊珊说两句好话好把王珊珊留下来，她怎么会不留呢，王珊珊可以离开李家，却不能这么毫发无损的离开。
    李明楼用无辜懵懂的眼睛无助的看着沈秀芝。
    “我都听姥姥的！”
    沈秀芝一把搂过李明楼，没好气的呵斥高叶：“你爱留谁就留谁，不用我们知道，就是今后明明的事也用不着你管。”
    高叶才懒得管，她哼了声道：“你们也别管珊珊的事。”
    沈秀芝之前对王珊珊的那一点好念想因为高叶这句话全没了。
    她把李明楼搂的更紧。
    王珊珊暂时要留在李家，李明楼拜过祖先也正式回到李家。
    李临泉今天很高兴，因为她发现新孙女很有内秀，他一共两个儿子，小儿子聪明伶俐但是被女人害死了。
    大儿子看起来人模狗样但是那个脑子像是老婆找别人生的，他早都对他不抱有希望了。
    王珊珊听着好像很刻苦，但是这些年也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新孙女竟然能读懂英语周报。
    他们一回来，李临泉就把李家人都留在客厅，安排李明楼的学业。
    李临泉道：“这孩子基础很好，就是被王家给耽误了，上的什么破学校我听都没听过，这不行啊，王珊珊一直上最好的学校我们明楼怎么能让王家人落下？我决定让明楼去毓书中学，直接念火箭班，李嘉铭你到时候安排校长一下，别让人家觉得明楼不受重视再给明楼小鞋穿。”
    找关系可不是那么好找到，毓书中学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属于大学并不属于厂区，找吃饭难道不花钱？
    高叶用胳膊肘怼李嘉铭，李嘉铭尴尬的笑却不出声。
    高叶气的要死，问道：“爹，找关系少说也得八百块钱，我们两个挣得少，哪有这些钱啊？还有李明楼以后的学杂费生活费，这都要钱，我们没有钱。”
    八百块钱真的很多，李嘉铭在汽车厂配件分厂综合部做主任，工资还算高的，一个月也就五百二。
    高叶厂区文艺部混日子的，工资只有二百七。
    八百块钱相当于他们两口子一个月的工资。
    那家里没有别的花销吗？
    李临泉沉下脸道：“你是要我给你算账吗？你们房子不花钱，出行不花钱，保姆钱都是我在出，有时候材米油盐都要去我那里拿，一个月只花个水电费。你们还没钱？那工资哪里去了？”
    高叶觉得很委屈。
    钱越来越毛，好东西却越来越多。
    她数着道：“之前买的彩电是国产的，可我们同事家都是进口的，我总不能被比下去？这大夏天的，家里的冰柜只能冻冰，现在进口冰箱说可以保鲜了，难道不换吗？”
    她一直想买香奶儿的手提包，到现在都没背上，对门那个贱货都背了。
    一套进口衣服多少钱？
    还有化妆品香水，总不能让她用大友谊？
    李临泉不爱听：“你就是崇洋媚外。就算你有很多家用，我记得半个月前我刚给过你们一千块钱，这个钱总还有？拿出来去给校长。”
    “爸！”高叶急忙道：“那个钱是给珊珊学钢琴用的，谁都不能动。”

 第6章 我孙女，必须去好学校

    为了给一个养女学钢琴，亲生女儿不能去好学校读书。
    高叶，真是高风亮节啊。
    李明楼站在二楼楼梯口听着，嘴里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妹妹！”身后响了王珊珊的声音。
    李明楼没有转身，王珊珊却带着哭腔道：“妹妹你一定恨死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想赶走妹妹，我只是，我只是……我害怕失去爸爸和妈妈的疼爱，妹妹，我以后好好待你，我们就是亲姐妹好不好？”
    你也配吗？
    如果不是楼下有人，李明楼会直接把这句话告诉王珊珊，不过刚回来，她要做的事情都没完成，她还得在爷爷面前装一阵子。
    见李明楼不出声，盯着看她的眼神让她心慌。
    奇怪，这个山野村姑会有这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王珊珊想逃道：“是不是妈不想让你上学，我去跟妈说，你别怕。”
    李明楼直接将她按倒在楼梯上，然后自己匆匆往客厅走。
    开什么玩笑，她都重生了，这种当绿茶的好机会还能轮得到她？
    上辈子，高叶和爷爷他们也有这样的对话，王珊珊假惺惺的跑去跟高叶说，她不学钢琴也要让妹妹上学，反观李明楼，她木讷的站在一旁很拘束，局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让高叶心疼王珊珊心疼的不得了，夸王珊珊懂事，说李明楼不替姐姐着想，是个冷血的动物。
    李明楼坐到李临泉身边，拉着爷爷的袖口小心翼翼道：“爷，不用花钱的，我对自己有信心，只要我自己努力，不用去买菜和哄孩子，我什么样的大学都能考上，人不是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吗？”
    那边爬起来的王珊珊：“……”
    这个小贱人，原来真的不是她错觉，她就是针对她，一直在扮猪吃虎。
    “妈，您别和爷爷吵架。”王珊珊还是过来了，她揉着腿看向高叶，委屈的道：“钢琴可以不学，我可以不考钢琴，那也不能让妹妹上不好的学校，我只是妈的养女，妹妹才是妈的亲闺女。”
    高叶心疼王珊珊心疼的不行，指着李明楼道：“你看，你姐姐多懂事，她学钢琴是要高考的，首都艺术学院，别的老师都不行，唯有艺术学院之前退下来的宋晓波是大家，可是他学费贵你懂不懂，上学上学，你会耽误珊珊一辈子的。”
    难道她的一辈子就不是一辈子？
    上辈子，高叶也是说出这样心疼别人又刻薄她的话。
    不过这辈子她抢占了先机，不管高叶多么疼爱王珊珊，王珊珊都像是走投无路后被迫的选择，就没那么懂事。
    爷爷就完全不吃王珊珊这一套，道：“你既然知道你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就好了，这些年我们李家也没有对不起过你，你想学钢琴想学什么都成，但是得你自家人拿钱，反正花我的钱是不行的，我的钱都要留给我的大孙女。”
    怜爱又霸道的摸摸李明楼的头道：“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什么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不能说不对，但很大一部分是骗人的，好的学校就有好老师，他们会押题。别说咱们，就算古代考状元都要摸透主考官的风格，再加上复习题型，不然怎么寒门学子出人头地的少，世家子弟总能中进士呢，好学校咱们必须去，一定要去。”
    李明楼当然知道这些道理，上辈子她逆来顺受，高叶到底没有给她转学，她念了很普通的高中，并没有考上她心中理想的专业。
    李明楼不好意思的道：“可是我不想让爷爷为难，我也相信我自己。”
    九十年代，琉球有一批讲师在大陆赚了大钱，以后的讲师也是他们带起来的风，李临泉却比这些人还早一步在做学术演讲，他看准了商机，一堂课成千上万快，是家里的摇钱树。
    高叶虽然当家，但是拿下爷爷才是夺得李家天下的根本。
    只是李明楼不知道，她天生是独立的人，哪怕内心多么的坚硬如铁，在算计人的时候，都会流露出一丝腼腆的抗拒，这反而让人觉得她更加真诚和可怜。
    李临泉越发的心疼新孙女，呵斥高叶和李嘉铭：“一个孩子都比你们懂事，你们到底是怎么为人父母的？简直不知所谓，好了，既然你们靠不住，孙女留在这里我也担心，明楼，跟爷爷走，咱们去爷爷家住。”
    李临泉的房子比这套小别墅还大，主要是家里保姆司机一应俱全。
    问题是李临泉很有钱，谁住的近了钱就是谁的。
    李嘉铭只去住一宿就能混个一二百。
    王珊珊嫉妒的发疯，可她知道李临泉不喜欢她，不会邀请她。
    王珊珊揉着膝盖，佯装很痛苦的样子。
    高叶很细心的发现了：“珊珊你怎么了？”
    王珊珊幽怨的看向李明楼：“妹妹方才推我。”
    突然她像是说漏了嘴：“不是，是在楼梯上不小心碰到我了，我摔了一跤。”
    高叶声音立即尖利起来：“在楼梯上推你，还是人吗？”
    随即看向李明楼，讨公道一样喊道：“你还有没有素质？你这不是不小心，是谋杀，心肠狠毒，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狠毒的东西。”
    上辈子她说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窝囊废。
    看来真的不是她不行，是不管她怎么样，高叶都觉得她不好。
    李明楼目光像是受到惊吓的兔子，比王珊珊还委屈的道：“我没有推珊珊姐啊？珊珊姐怎么能诬陷我呢？就因为爷爷对我好你看不过去吗？可是我们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爷爷对我好他自己也控制不住啊？”
    王珊珊愣了，根本没想到李明楼会撒谎。
    “你方才明明推我了。”王珊珊急的快哭出来。
    这就委屈了？
    上辈子，她撒过多少谎啊？
    她今天这些本事都是王珊珊教的。
    李明楼垂手摆弄着两边裤线，目光茫然无措，很是可怜。
    是的，她什么都没说，可王珊珊之前撒过谎，李临泉当然不会相信她，李明楼什么都没说就是什么都说了。
    李临泉气的要死，指着王珊珊道：“你简直恶毒透顶。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叫着李明楼：“明楼，咱们走。”

 第7章 要不要这么碰瓷啊

    李明楼没有立即跟李临泉回去，沈秀芝是真的感冒，她得去姥姥家看姥姥。
    李临泉十分欣慰，虽然他不喜欢也家人，可老人生病了，李明楼能想起来，说明孩子知道孝顺是个好孩子。
    他让司机去送李明楼。
    李明楼知道爷爷忙，就要自己坐车。
    李临泉越发觉得孩子懂事，王珊珊自己奢侈惯了，是从来不会提出自己坐车的。
    李临泉给了李明楼二百块钱，让李明楼给沈秀芝买一些好吃的。
    二百块钱啊。
    李明楼上辈子也是这时候回来的，可是爷爷因为她性格不像他，所有很少理会她，也从来没有给过她私房钱，果然，性格影响命运，好处还是要自己来争取。
    李明楼知道姥姥病的不重，倒是不着急，拿着钱去了理工大学对面的市场，买了一些南国梨和山竹。
    不得不说，九十年代的物价是真便宜，南国梨两毛钱一斤，还是皮包多汁可以挑的那种。
    山竹因为是南方水果，进货不多就贵了，要两块钱一斤。
    跟二十世纪的物价比贵多了。
    李明楼拎着水果路过一家音像店，里面正好放着王杰的《我是否真的一无所有》。
    “这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也是一个高冷绝望的冬天，这是一个多情的时代，也是一个无情的时代……”
    好像几十年没有听过了，少年时她对歌词毫无体会，重生回来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两个字。
    她看似什么都有，其实到头来她一无所有。
    不过，现在还不算冰冷无情的时代。
    可能很多人不喜欢当下，可他们不知道，未来富豪都上了福布斯，工人也就有了996。
    提起来，她上辈子不管是吊销了执照还是没有吊销都挺累的，打工上班看人脸色，这辈子，她未卜先知，得想办法积累财富，绝对不要996，不做打工人。
    突然一个声音讽刺的道：“有那么好听？你们这些年轻人就知道口水歌，一点不懂的欣赏。”
    李明楼抬头一看，是个西装革履的头发花白的老头。
    老头两只眼睛圆圆的十分精明。
    满脸的汗珠好像刚运动过，脸颊有些潮红。
    李明楼心中警铃大作，这老人分明有心衰症状，要及时看医生啊。
    “爷爷，您得去医院检查检查。”李明楼提醒老头。
    老头眼睛一瞪：“胡说，我检查什么？我又没病，你是医院的托？”
    他走到李明楼面前道：“好好的孩子干什么不好，竟然骗人。”
    医疗费越来越贵，有人讳疾忌医。
    李明楼想要耐心解释，却不想那老头直接倒在她的脚下不起来了。
    ……
    要不要这么碰瓷啊？
    不会被人误会是她气的？
    她刚拿到两百块，也才热乎了一下下。
    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指指点点的有人问怎么了，有人说好像被小姑娘给撞了。
    李玉楼：“……”
    果然。
    李明楼很想告诉老人，她没有房呢，也没有车，虽然她未来会有……
    真的，哪怕是重生之人，也怕摔到的老人。
    “是你气的？”一个带着医科大学校徽的小伙子挤过来问道。
    李玉楼看他脸熟，却想不来在哪里见过。
    小伙子说完蹲下来翻看老人口袋，发现没有急救药，问周围人有没有速效救心丸。
    真的不是所有晕倒都要吃药。
    这老头速效救心丸是救不回来的。
    李明楼看旁边有个修理铺，叫着小伙子：“会做心脏复苏吗？”
    小伙子一愣，李明楼感觉他不会，就算是后现代，掌握心脏复苏技术的人也不足百分之一。
    老人呼吸都停了，找药没用了。
    她一边喊道：“打急救电话120。”
    免得被人说她猥亵老头。
    另外她自己剥了老头的衣服，亮出老头胸口，按压两分钟后喊着修理部师傅：“给电流。”
    那师傅胖胖的倒是很机灵：“香港电影里看过，我会。”
    他接上电流给老人除颤。
    虽不是很专业可也是个帮手。
    李明楼手上没有银针，只能按部就班的做心脏复苏。
    说来奇怪，一个小女孩，一个修车工，对着一个老头“上下其手”，平时被人看了肯定要报警阻止，此时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等着结果。
    一分钟过去了。
    两分钟……
    如果五分钟救不过来，回来脑细胞死亡，也是植物人……
    小伙子有些得意的道：“看，这是心脏病，你不让吃药，现在人出事了你负责？”
    李明楼一声呵斥道：“给他做人工呼吸，要快，不然出事了就你负责。”
    “怎么是我负责？明明是你把人气死了。”
    看李明楼满头大汗继续忙碌，小伙子不依不饶的跟周围的人说：“我可不认识她，我说要吃药，她一直按胸口，又不是专业医生，这也不是溺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按胸口，各位，这位老爷子如果真的出事就是她的责任，她气的，还耽误救人。”
    咳咳，那老爷子有了呼吸。
    李玉楼欣喜如狂，喊道：“醒了，醒了，四分钟，120来了吗？”
    “按胸口也有用，有用。”周围的人纷纷议论着。
    刚刚说耽误救人人就醒了。
    那位小伙子：“……”
    120在这时候来了，
    车上的医护人员庆幸的告诉虚弱的老人：“多亏了这位小姑娘学过，呼吸停止您的黄金抢救时间只有五分钟，错过了，怕神仙都没办法。”
    李明楼道：“多亏这位大哥，没有他我也没有办法。”
    那位修理工大哥傻笑：“没事没事……”
    老人深深的看一眼李明楼：“听流行音乐的丫头，明天去建设街15号找我。”
    听流行音乐的丫头？
    李明楼指指自己，她为什么要去建设街？死远的，她是宅女好不好。
    李明楼没有把老人的话放在心上，救护车走了，她给了修理工十块钱，那人说什么都不要，钱扔给李明楼干活去了。
    李明楼把钱捡起来，这才回头看去那个捣乱的小伙子。
    他还没走。
    这人戴着金丝边的眼眶，瘦的跟麻杆一样，一副斯文败类的相貌。
    哦，她终于想起来了，何从，医科大学临床医学大二的学生，如今应该是学生会副主席，她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这人毕业后就分到了他们医院。

 第8章 败类，不配学医

    何从是农民子弟，为了在城里迅速站住脚，也少奋斗十年，起初何从觊觎爷爷的地位还追求过李明楼，后来发现她在家里不受宠就去追副院长的闺女。
    副院长去世后这人得志，又是养小三又是和王珊珊狼狈为奸，而他的老婆牛明明得抑郁症死了。
    李明楼之所以对这人的轨迹这么清楚，是因为明明是她的闺蜜，为数不多真正心疼她对她好的人。
    那时候的何从要胖一圈，跟现在的干瘪猴子判若两人，难怪她没认出来。
    “你就是个败类，你根本不配学医！”李明楼将南国梨袋子捡起来，直接护在何从脸上。
    新仇旧恨她想打死他。
    何从眼镜被打歪了，又恼又懵，捂着眼睛吼道：“你神经病啊，干什么打人？”
    李明楼道：“身为医学生，心脏复苏都不会，你学艺不精不配做医生。”
    她伸出一根手指，又伸出一根手指道：“其二，明明不是我气的人，诋毁我的名声非说是我气的人，身为医学生，是非黑白都没弄清楚就下结论，如此的不严谨你还当什么医生？”
    “第三，见我没把人救回来就得意洋洋，见人醒了就心有不甘，你的眼里只有炫技没有生命，你配学医吗？”
    “技术没有更新还能学，思维不严谨却是致命伤。这些我们都忽略不计，当你以后可以努力。可没有好心肠，你怎么配当医生，医生是良心活，不是某些人装逼谋财的游戏场！”
    “至于我为什么打你，因为人是我救回来的，我比你强，你惹到我了我就打你。”
    几句话条理清晰铿锵有力，让李明楼的身影在夕阳下的街头高大起来。
    “说得好。”
    周围突然爆发出一阵掌声。
    有那八卦好信儿的，直接指着何从道：“我看你真不像医学生，还不如人家小姑娘呢。”
    “是啊，大学都学了什么啊？现在的大学生也太水了？”
    “还上学人呢，简直给学生丢脸。”
    李明楼见何从的校友在附近，她朗声道：“我记住了，你叫何从，今后哪个医院收你，我可不敢去看病。”
    “对，我们也不去，学的什么啊！”
    周围人顿时跟着起哄。
    何从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放在冰窖中示众，他知道从此后他在学校的名声会受到很大影响，院里副主任正在考核他让他入关系，估计也会受到影响。
    完了，不止一个关系的问题，那是前途啊。
    何从捏着冰冷的指尖反应过来，罪魁祸首却走了。
    “你站住。”何从指着李明楼就要追过来：“你打人，我要报警。”
    李明楼心想留下来的是傻子，做好事她可以留名，做坏事也留名，她疯了吗？
    何从或许是被路人给拦住了，反正他没追上来。
    李明楼拎着水果跑进学校侧门，这里，她就安全了。
    等到了姥姥家，姥爷还没回来，李明楼看姥姥躺在床上刚醒。
    李明楼给沈秀芝倒了一杯水，坐在床边很关切的看着沈秀芝：“姥姥，你好点了没有？”
    沈秀芝点头：“好多了，身上不酸痛了，你怎么来了，谁送你过来的？”
    李明楼相信沈秀芝的话，姥姥生病现代医学肯定要给她归咎于感冒。
    但中医上讲，并不属于外感风邪。
    中医将病分为三大类，外感六淫引起来的外感病，也就是感冒肺炎等现代医学所说的细菌病毒引起的疾病，第二类是七情所致的内伤病，第三类是创伤。
    姥姥发热37°4，肉皮酸痛难忍，经过休息后立马缓解，这其实是累的，这几天姥姥一直为她的事情在奔走，坐火车去接她回来没有买到卧铺，坐的都是硬座。
    六十二岁的老人，身体吃不消了。
    对，是因为人老了，体质变差，也是后世人说的亚健康。
    这跟生活习惯和情志有关，不光岁月催人老，七情内伤也催人老，所以这病应该算在七情内伤中，姥姥需要吃点丸药补一补。
    但是李明楼不敢直接给姥姥开药，爷爷是神经外科专家，他们家就没有学中医的。
    上辈子她学的是临床医学，工作后主攻妇产科，一身中医传承是爷爷的死对头教给她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做妇产能做的那么好，都惹来了王珊珊的嫉妒，和她学中医有关。
    但是这个秘密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反正暂时坚决不能说。
    李明楼回答沈秀芝：“我自己过来的，我爷给了我二百块钱，他让我来看你。”
    李临泉因为高叶不像样子，对高家人颇有微词，他怎么会主动让李明楼来看人呢？
    沈秀芝不傻，知道是孩子在帮她爷爷遮掩，她越发觉得李明楼乖巧懂事，也越来越心疼这个懂事的孙女。
    也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
    沈秀芝抬起手，慈爱的给李明楼捋了捋头发，突然她皱眉问道：“怎么出汗了吗？头发都湿透了，你早上不是刚洗过头吗？外面特别热吗？”
    今天不热。
    李明楼上辈子有心事喜欢憋在心里，导致她这辈子感觉十分缺爱，她想得多所有人的关心，就把如何救人和如何打人的事情说了。
    沈秀芝听得心惊胆战的，注意力全都在李明楼打人的事：“你一个小丫头怎么能打过大小伙子呢，这次是你聪明跑得快，下次可不能这样了。而且你为什么不用山竹打？你看看你把南果梨打的，都破了。”
    她正好要吃一个梨，竟然找不到完好无缺的。
    李明楼没想到姥姥会问这话，想了想道：“因为山竹贵，我怕打坏了。”
    沈秀芝：“……”
    “可是最后是梨坏了，得不偿失，下次遇到这种事用山竹，疼！”
    李明楼：“……”
    姥姥真是够了，方才还说让她下次不要打架，然后就为她剖析工具，哪有这么惯孩子的。
    就，感觉真不戳。
    到底李明楼没吃亏，沈秀芝注意力又回到李明楼救人上面。
    “你怎么会救人的？”
    这个李明楼不怕问，不慌不忙道：“我们生物课学的。”
    反正这么多年，姥姥也不知道生物课本写了什么。

 第9章 现在就想跟她炫耀，早了点

    沈秀芝很高兴，很感慨：“国家越来越厉害了，越来越注重教育了，课本都教这个了。”
    她又道：“救人是好事，不过你下次也要小心，量力而行，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你都不知道，别救了坏人。”
    李明楼立即道：“姥姥，你说什么人穿着正式装，却运动的满头汗呢？一个老头，他显然是激烈运动后假性猝死，想不通他干了些什么。”
    沈秀芝想了想道：“我只经历过你姥爷成亲那天，穿着西装忙的满头汗。”
    李明楼：“……”
    这也能撒狗粮？
    是不是知道她上辈子凄凄惨惨孤独过一生所以气她呢？
    沈秀芝晃晃手回想道：“还有一个，之前看过学校办联谊，请过一位钢琴大师，那位钢琴大师在弹奏的过程中太投入，弹了满身的汗，蓝色西装把白衬衫都染蓝了，因为太意外了，过了好久大家还在议论那个钢琴师。”
    弹琴是个力气活。
    王珊珊高考想走艺术生，就是学的钢琴，起初大家都以为钢琴优雅，学过才知道要非常有力量才能谈成曲子。
    上辈子李明楼没少听王珊珊抱怨弹琴太累，因此高考一过，王珊珊就再没有摸过琴，除了需要她表现的时候。
    那位老头会是钢琴演奏家吗？
    说到钢琴想起来了，王珊珊上辈子是占了她的名额上的大学，学的钢琴其实也没用上，这辈子她要让王珊珊无学可上，连艺术院校都不会让她走。
    高叶好像要给王珊珊找个钢琴大师呢……
    李明楼心里有事，做事经常出神，好在沈秀芝休息的时候多，没有发现。
    没等姥爷回来，李临泉派司机来接她了。
    李明楼也想回去打听一下她上学的事情安排好了没有，她没有等姥爷，直接跟司机回去了。
    李临泉有讲义要写，李明楼在爷爷书房看了一晚上书。
    子孙二人安安静静做着自己的事，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第二天李嘉铭带着王珊珊过来了。
    说是为了接她。
    李嘉铭站在李临泉面前就感觉立即矮了一头，眼神很心虚的道：“爸，跟校长打过招呼了，明楼周一就可以去上学，但是不能去火箭班，火箭班只有全校前三十名才能进。”
    李临泉不是很满意，问道：“你们是不是花钱没到位？”
    李嘉铭：“……”
    “爸，全校那么多人看着呢，怎么可能空降火箭班？人家学校看的是分数，也不是钱，钱是学择校费而已，都给了。”
    李明楼在一旁道：“爷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考进去。”
    李临泉脸上这才有点笑模样，对李嘉铭道：“就在我这边上，我这里离学校近，你不用来接他了。”
    李嘉铭长长吐了一口气。
    高叶不肯拿钱，他是靠李明楼的学习成绩才给女儿转的学，真怕老爹再继续问下去。
    至于让女儿留下来他也没什么意见，这个女儿一直没养在身边，感情也没多少，不回去他只觉得尴尬，别人会戳他脊梁骨，别的没什么感觉，可回去，他也尴尬，所以顺其自然听爸的。
    王珊珊却急坏了，爷爷这里太好了，凭什么不让她住李明楼却能住。
    不行，她必须让李明楼回去。
    家是她的家，却是李明楼的炼狱，她不能便宜李明楼。
    王珊珊忍住嫉妒，语气有些炫耀的道：“妹妹，我很快要拜宋晓波为师了，进修的时候兴许不在家住，你回去陪陪爸爸他们。”
    李明楼从小吃苦，如今亲爹妈这么有钱，她不信李明楼不巴结爹妈，她不在家可是好机会啊。
    李明楼心想对了，那人叫宋晓波。
    可是上辈子她并没有想过要破坏谁的人生，王珊珊每天去学琴是为了高考，她自己也高考，根本就没关注王珊珊，更别说什么宋晓波是谁了。
    听名字好像是个四十多的普通人。
    李明楼语气平常的问道：“很厉害的钢琴家吗？那得花不少钱？离家近吗？”
    提到钱的时候，王珊珊明显听见李临泉哼了声。
    “……”
    这个小贱人肯定是故意的。
    不过王珊珊很得意，故意又能怎么样？
    高叶就是喜欢拿钱砸她这个养女，她只要拢住高叶的欢心，李家最后终归是她的。
    她笑道：“妈说这叫教育投资，虽然贵一点，但学琴一定要请名师，而且宋晓波可不是什么人都教的，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他的课，他最近还生病了，去探望他他都不见人。”
    李明楼道：“不见人？那不是说明你还没见到？人家还没收你啊。”
    王珊珊脸色顿时僵住了，忙道：“等病好了就收了嘛，肯定会收的。”
    李明楼笑了笑没说话，上辈子王珊珊拜师并不是很顺利，高叶把她的伙食费和学杂费都拿去给王珊珊教学费，还请了一个说和人人家这才收下她。
    踩着她的肩膀拜名师？
    拭目以待。
    王珊珊和李嘉铭空手而回，但是在回去之前，李临泉告诉李嘉铭了，他一早赶飞机，不能送李明楼去上学，让李嘉铭来接一下李明楼。
    职工大院到毓书中学正好路过临湖小区。
    第二日李明楼等到七点钟没见李嘉铭，就自己打车走了。
    上辈子她的赞助费给王珊珊教琴费了，并没有上成毓书中学，就在跟毓书中学一墙之隔的阅文中学读书。
    明明也是顺路的，王珊珊总能想尽办法让李嘉铭不带她。
    她和高叶会把她支到马路上，然后走别的路，她会像傻老婆一样一直痴痴地等。
    这辈子，他们谁都别想浪费她的时间。
    李明楼先到了阅文门口下车，她性格内向，就算上辈子在这里上了两个月学，可也不认识什么人，唯一的好朋友是她的同桌姜萌，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见到姜萌，或者以后。
    学校门口有熟悉又陌生的小吃店，用石棉网搭建的简易棚子是小卖店，煮好的方便面加鸡蛋一块二一碗，或者可以选一根火腿肠，什么都不加就八毛。
    穿着红色蓝色两个学校校服的少年们来来往往，可并没有姜萌熟悉的身影。

 第10章 陆云放你好，我叫李明楼

    李明楼等不了，跟着蓝校服的那波人进了学校。
    毓书中学毕竟是市区最好的高中，占地比较大。
    两个大操场之后是教学楼，图书馆，宿舍，食堂……
    左侧还有一排平房是实验室，不过高考要紧，哪有时间做实验，里面的器材都落了厚厚的灰，门锁几乎没开过，九十年代的教学，应试教育才是王道。
    一排高大的玉兰花树后的二楼，就是高三六班的教室了。
    李嘉铭告诉她要去高三六班报道。
    李明楼在教学楼门口，虽然没见到之前的老同学，但是也见到了不少上辈子认识的人。
    有同大院的哥哥，同大学的校友。
    王晨曦是个挺帅气的男孩子，特别洁癖喜欢很漂亮的女生，学的是生物制药，毕业后混的也不错，却突然晕倒昏迷半年后死了。
    张超和同班女生恋爱后结婚，生了三个孩子只想要男孩……
    一张张活着熟悉又陌生的脸，李明楼突然觉得恍惚的不真实，她，是真的重生了？才会看见这些人。
    突然眼前一暗，一对父女从里面走出来。
    王珊珊看见李明楼明显的一愣，后高兴的来拉李明楼的手：“妹妹你怎么来的这么早？爷爷不是让你等爸爸吗？你怎么不等啊，我们还去楼上找你了呢。”
    李明楼抽回手，语气淡淡的道：“我认识爸的车牌号，我到的时候，车已经停在校门口了。”
    李嘉铭：“……”
    “我是想着先把珊珊送过来然后回去接你的。”他眼神很虚的解释道。
    真的不怪他，他是要去接女儿的，可珊珊突然肚子疼，他就想先来学校再往返。
    李嘉铭又有些不高兴道：“这么点小事你不会不高兴？又不是故意要不接你。”
    李明楼上辈子不知道听了多少李嘉铭的谎言，亲爸爸啊，为了一个养女总是那么的敷衍她，她的伤心没人知道。
    不过这辈子她都免疫了。
    李明楼微微颔首，像个陌生人一样客套的跟李嘉铭问好，之后她便想走了。
    她虽然没有大吵大闹，可是比大吵大闹更让李嘉铭觉得窒息。
    感觉还不如指责他一顿。
    李嘉铭心想到底是别人养大的，养不熟了。
    他强忍着逃走的冲动，叫道：“明楼，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要跟你交代。”
    李明楼已经做好了准备，点点头。
    王珊珊自然也跟过来了，他们三个到了教学楼前面的花坛边，因为是上学时间，那里没人。
    李嘉铭的声音很小：“我给你安排到了六班，正好也是珊珊的班，但是你别说你们是亲戚，毕竟都高三了，对你们影响不好。”
    是怕对王珊珊影响不好？
    毕竟鸠占鹊巢这么多年，认回来了还不肯回家，别人肯定要议论的。
    就算没有这些，此刻有多少人羡慕王珊珊的家世，真相公布的刹那，就会有多少人嫉妒她不配。
    人性就是这样的。
    李明楼点头：“我知道了。”
    她又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李嘉铭到底还是要点脸，他再提不出别的什么要求了，想了想道；“你爷今天不在家，下了晚自习我来接你们，一起回家。”
    李明楼笑道：“再说。”
    说完这句话，她便起身走了。
    王珊珊看她还算识相，心里的愤怒减持了一些。
    可早上她想让李明楼迟到的，这小贱人竟然精明的自己来了。
    王珊珊不甘心，看向李嘉铭道：“爸，我觉得妹妹还是不肯接受我们，往后你对她好些，不然她会跟你生分恨你的，万一老了不养你老怎么办？我又名不正言不顺的。”
    李嘉铭慈爱的拍拍王珊珊的背道：“别胡说，什么名不正言不顺？我对她已经很好了，缘分就这么多，她如果实在不高兴也不能勉强，我也不用她养我老。”
    王珊珊放心了，她真的怕血浓于水父女连心，李嘉铭和高叶都不待见李明楼，那李明楼还拿什么跟她争啊？
    李明楼先去教学楼找到班主任，是个年轻的化学老师，问过她情况后娄老师道：“你等一下，我手上还有点活儿，我找个人带你回去。”
    他们刚走到教学楼门口，娄老师就逮到一个：“陆云放，过来，把这个新同学带到教室去。”
    陆云放？
    李明楼仰起头，顿时瞪大了眼睛。
    眼前如光一闪，一个眼里藏着星辰的高大少年赫然站到她面前。
    少年双手插兜，神色冷酷，看她一眼后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偏偏头，就走了。
    娄老师叫李明楼：“他就那个德行，没事，他能给你带班上去。”
    他可不是那个德行。
    或许每个人都有两个面，一面冷冰一面必然火热。
    少年时期的陆云放在世人眼中就是个长得好却不学无术的二流子，可是上辈子就是这个人，在汽车厂要倒闭的时候力挽狂澜，拯救了无数个下岗职工和家庭。
    可就在他将厂子带到正轨之后，有人想摘桃子排挤他，他二话不说，抛开一切背上行囊去可可西里保护藏羚羊。
    最后牺牲在那里了。
    陆云放，汽车总厂厂长的小儿子。
    一个离经叛道却很有本事的男人，上辈子，他们没说过一句话，可在她最黑暗的时候，是他这个老同学对别人说：“这个是我同学，她绝对不会是坏人。”
    比父母亲人还信任她，给过她大爱的人。
    李明楼小跑着，喜悦的追上去：“陆云放，你好，我叫李明楼，很高兴认识你。”
    李明楼从来没有这么脸皮厚过要与人认识，说完话，脸都红了。
    陆云放还是爱理不理的样子，忠告道；“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你找别人？”
    李明楼：“……”
    谁要跟他谈恋爱了？
    这小子也太自作多情了？
    李明楼看他额头上有伤口，忘了说，这小子经常跟人打架，最严重的时候是高考之前，腿都瘸了，当然，听说对方进医院三个。
    真是让人操心啊。
    李明楼翻开包里，正好有橡皮膏，她递给陆云放。

 第11章 你为什么扔人家的书

    刚好路过教学楼一楼大厅。
    人来人往，陆云放突然将李明楼抵在墙角。
    他们之间明明有一段距离，可陆云放低垂的睫毛像是小手一样，害的李明楼心痒，她想去摸一摸。
    她上辈子也被何明举摸过手。
    可她毫无感觉，甚至紧张都没有，此时却心跳的厉害。
    李明楼将手背在身后，身子也靠后，不敢触碰陆云放的呼吸。
    她这局促的样子，好像坐实了什么事，陆云放黑着一张脸道：“如果你觉得我是随便的人，那你就看错人了，哥哥可不是你拿个橡皮膏就能讨好的人，下次注意，哥的女朋友还没出生呢。”
    李明楼：“……”
    这说的是什么话啊？
    李明楼噗嗤一声笑了：“那等你女朋友二十岁你岂不是都奔四十了？人家不嫌弃你老啊？”
    陆云放；“……”
    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有人隔着大盆栽看过来，李明楼推开陆云放，又将橡皮膏塞回到陆云放的手里道：“你受伤了，我正好有橡皮膏可以处理，就给了你了，这只能说明我有素质，我是个好人而已，你是不是对我这个好人想的有点多？”
    陆云放很怀疑，眉头拧在一起。
    原来陆大少也有这样小羔羊一样的表情啊？
    李明楼又道：“别动不动就推墙角，好像你很英明神武一样，鼻孔中有毛，丑死了。”
    说完她背上书包就跑了。
    陆云放：“……”
    李明楼还是跟在陆云放身后走，看陆云放最后一排的位置上没有人，她也跟着坐过去。
    陆云放：“……”
    他指着自己的座位，语气讥讽的道：“你知不知道三年，这里都没人坐。”
    这是他的专座，才不要女生染指呢。
    李明楼笑道：“那不正好我坐吗？其实你也没有那么讨人厌，怎么没人爱跟你一起坐呢？真是的。”
    陆云放：“……”
    “你……”
    “嘘！”李明楼将书本掏出来放在桌上：“别说话，一会老师来了。”
    然后她拿出书本看了起来。
    到最后竟然是他被人嫌弃了，陆云放：“……”
    李明楼突然听见陆云放问道：“有镜子吗？”
    李明楼好奇的看着陆云放：“照镜子？”
    直看到陆云放耳根都是可疑的红霞她才想起来，是不是要看鼻毛啊？
    假的，没有的，她故意说的喂。
    “看够了吗？”陆云放隐忍着低斥一声。
    李明楼很想说看不够，可惜她还要脸。
    李明楼忍不住笑的把头转到一边，也不知道陆云放最后借没借到镜子，周遭渐渐安静下来。
    李明楼抬起头，见陆云放低头看金庸呢，十分安静。
    她又低头翻看物理书，突然感觉前方有锋芒。
    她抬起头，坐在第二排王珊珊迅速转回头，不过王珊珊的同桌却没动，是个微胖嘴唇很厚的女生，看着李明月的眼神有些恶狠狠的。
    是徐娇啊。
    王珊珊高中的炮筒，只要王珊珊不喜欢谁，这个人就会当王珊珊的刀子去找谁的麻烦。
    归根结底，她爸爸是李嘉铭的下属，这人最喜欢巴结领导家的孩子。
    上辈子，带头奚落李明楼没考上好大学的事徐娇，嘲笑李明楼被何明举抛弃的也是徐娇。
    这个人就像一个苍蝇，不管你干什么她都会在你耳边吵吵吵，不咬人可也不会让你安宁。
    李明楼目光没有退缩，放下笔回敬回去。
    徐娇彻底被激怒了，她从高一开始就喜欢他们校草陆云放，可陆云放打架斗殴怼老师，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都做，就是不谈恋爱。
    甚至对女生都冷冰冰的，他们班多少人想跟陆云放坐一个位置都没人敢，一个新来的竟然敢染指她的陆云放。
    想到方才王珊珊说这个新来的，爸爸是厂子里打更的，徐娇就越发讨厌这个穷鬼。
    徐娇不客气的道：“新来的你是花痴吗？那不是你的座位，你找别的座位。”
    原本安静的教室，被她突如其来一嗓子，像是一记洪钟敲响。
    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事往后看。
    李明楼转着笔没理人。
    王珊珊心想这个山野村姑竟然没有哭没有害怕，厚脸皮的程度几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用手指点了点徐娇的胳膊。
    徐娇立即站起来，走到李明楼面前把李明楼的书本放在倒数第二排一个男生的空桌上。
    事情发展道这一步，李明楼不能再逃避了。
    确实，如果是上辈子的李明楼她已经吓死了，从小到大，她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任何东西，别人怎么安排怎么是，更不敢跟任何人起冲突。
    可重生一次，如果有人觉得她还是个软柿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李明楼一脸的冷傲，慢慢站起来。
    她长得黑，一看就是体质好的那种，徐娇有些害怕，心虚的喊道：“你干什么？你一个小打更的，我会怕你啊？”
    李明楼直接走到徐娇和王珊珊的座位，把徐娇和王珊珊的书本全都掀翻在地。
    然后去倒数第二排把自己的书本拿回来，再次坐好。
    陆云放在此时才放下他心爱的倚天屠龙，看了李明楼一眼。
    李明楼却没时间回他，徐娇像是疯了一样在李明楼面前叫：“你给我捡起来？你快点给我捡起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什么东西没完？你们在干什么？”突然门口一声呵斥。
    同学们立即像是见了猫的老鼠，都老老实实的坐好了。
    徐娇见是娄老师，义愤填膺的告状：“老师，李明楼把我和李珊珊的书扔了，你管不管？刚转学就这么嚣张，往后咱们班还有好吗？”
    王珊珊还没改名。
    王珊珊看娄老师扫向地面的书，有些心虚，急忙叫着徐娇：“你快回来，老师都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好上课。”
    徐娇坐了回来，但是依然不依不饶：“娄老师，李明楼必须把我书给我捡起来，给我道歉。”
    娄老师刚进来，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问李明楼：“你为什么把人家的书扔了？”
    这点上，徐娇也不怕李明楼告状，反正一个新来的，屁股都没坐稳就跟同学打架，老师对她印象肯定不好。

 第12章 你的位置我要了

    李明楼也想到了这一点，想来往后娄老师会非常讨厌她。
    如果是上辈子，她真的怕的要死。
    她最怕老师和长辈，最怕别人说她不懂事不听话，最最怕的就是老师排挤她。
    所以原来的学校她就是一只鸵鸟，不管干什么都夹着尾巴做人。
    可如今她是花钱转学的，不管老师对她好不好，高考都要她自己写答案，没有任何人能帮忙，还有两个多月高考毕业，她为什么要在乎老师怎么看她？
    应该说，她没在屋檐下，为什么要害怕？
    李明楼不慌不忙道：“因为，这位同学先扔的我的书。”
    徐娇却不好解释了：“我……”
    王珊珊眸子一沉，心想真是个废物。
    李明楼竟然被分到她的班级，这位真正的千金小姐啊，竟然落到她的地盘她的手里，她就不会让她好过的。
    第一天她就要让她成为全班乃至老师都厌恶的人，最好让她学不下去，这样该死的老李头就没办法炫耀，李家的好孙女就只有她一个。
    王珊珊立即道：“老师，徐娇扔书是有原因的，这位新同学跟后排的人说话，影响别的同学，徐娇想帮她调一下座位。”
    绿茶出手，果然恶毒至极。
    李明楼本来就怀疑是王珊珊搞的鬼，这下子真相了。
    不过王珊珊这个借口找的真的好，李明楼当然可以说她没说话，那也不过是你来我往的车轱辘话，老师就算信了她这个人也成了喜欢墨迹，小肚鸡肠的人，到底落了下乘。
    不分辨那就只能吃哑巴亏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淡淡的，有些放荡不羁的声音：“是徐娇爱慕我。”
    “豁！”
    全班同学都愣了，也不管老师在不在，全都看向陆云放。
    此时虽然改革开放，有大量外来文化涌入，可人们的思想还是很保守的。
    尤其是高中生，可能一样坏事没拉下，但是提到谁处对象，谁谈恋爱，还是会被当成异类，觉得道德有问题。
    陆云放这话要是坐实了，无异对徐娇是莫大的打击。
    可陆云放像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样，继续道：“我带新来的回班级，自然让新来的坐在我旁边，她妒忌，就找茬。”
    说着看向李明楼：“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李明楼：“……”
    要多些你才对啊。
    看。这就是陆云放，路见不平，正义。
    李明楼面上很委屈的道：“跟你也没关系，谁知道刚刚高三的女生会这么疯狂，你也是受害者，也是我给你惹了麻烦。”
    陆云放嗯了声：“我没事。”
    李明楼点头：“我也没事。”
    王珊珊：“……”
    真是够了。
    陆云放是疯了吗？为什么帮着这个山野村姑说话？
    徐娇比王珊珊还接受不了这种被心上人插刀的事实，她面色发白，嘴唇急的发青的看着的陆云放。
    陆云放却看她一眼都嫌碍眼，冷冷的垂了垂眼皮。
    徐娇身上最后一点热血都被击退了，感受同学们嘲笑的目光，她捂着脸大哭，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娄老师放下教案看着同学们。
    同学们：“……”
    娄老师道：“上自习。”
    就出去了。
    显然去找徐娇去了，有站起来看的，也有议论的：“没事？怎么还跑了。”
    “要是我我也没脸啊……”
    “她活该，我老烦她了……”
    屋子里恢复了热闹……
    李明楼感激的看向陆云放。
    陆云放拿起抱着语文书皮的倚天屠龙记道：“别多想，正是关键时刻，你们太聒噪了。”
    什么关键时刻宁可不要高冷人设也帮她忙啊？
    李明楼伸长了脖子扫了一眼，开篇……俞岱岩跟踪……明明是最无聊的地方，她还以为他看到围攻光明顶了呢。
    李明楼低声道：“承认自己是好人会被狗咬吗？”
    陆云放：“……”
    上课之前徐娇回来了，本来就小的眼睛哭的就剩下眼皮，可见是真的很伤心。
    可她没有长记性，陆云放没有赶李明楼走这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阳光透过梧桐正好照在陆云放和李明楼身上，如箭中靶心。
    一个俊朗潇洒，一个窈窕冷艳，好似是天生的一对。
    嫉妒像水草一样在徐娇心里滋长。
    徐娇突然指着李明楼道：“你到底要不要脸啊？那个座位是你能坐的？”
    全班同学再次全部抬起了头。
    王珊珊也想知道，这位真千金的脸皮到底有多厚。
    李明楼笑了笑道：“你说得对，这个位置，确实不太适合我。”
    她指着王珊珊道：“那个位置，我要了。”
    “什么？”徐娇有些懵，明明是她要这个贱人换座位，这个贱人为什么盯着珊珊啊？
    徐娇怒道：“你少做梦了，我是不会跟你一张桌的，你比屎都臭。”
    这个李明楼可不信，天下比屎臭的是二氧化硫。
    但是徐娇的话会让她想起上辈子自己受到的歧视，王珊珊带着那些人，真的把她当脏东西一样的欺负和厌恶。
    这辈子，他们还想那么做？
    王珊珊一副委委屈屈很难过的样子道：“李同学，我都没惹到你，你怎么突然间针对我啊？”
    她长得好，家世好，虽然阶级已经被消灭了，但是班里的同学还是拿她当千金小姐一样看待，尤其是男同学。
    那些暗恋王珊珊的人看李明楼的眼神已经十分不友好。
    “李同学啊？”李明楼很想笑，点头道：“你没惹到我，方才跟老师冤枉我跟后排入聊天的人是谁？”
    王珊珊一噎。
    同学们这才想起来，方才的王珊珊可没有置身事外，提起来，是她先惹的李明楼。
    看着众人心虚的目光，李明楼冷笑道：“敢背后阴我，就别装孙子，你们不是不想让我坐后排吗？那好，你们的座位，我要了。”
    开什么玩笑，王珊珊做的是黄金第二排，高考在即，谁不想拼命复习一把，如今老师讲的都是黄金点。
    不过王珊珊可不觉得李明楼有本事能抢到她的位置。
    王珊珊笑道：“李同学，不是我不想跟你换座位，可是大家都坐的好好的，总不能无缘无故窜桌是？”

 第13章 满分啊

    李明楼点头：“你说的很对，凡是都要有个章法。”
    她像是深思熟虑一下道：“这样，学校吗，学生，我觉得干什么都应该以学习为主，这个座位，我们就按照考试成绩来定，最近一次考试，不管什么科目，不管是大考还是小考，只要有考试就算，咱们谁的分数高，座位就随便选。”
    王珊珊心里呵呵，这位真千金从回家到现在，一直觉得自己学习成绩很牛，可学习再好也就是一个县城，难道还能比得过他们全是最好的高中？
    恐怕他们县城第一名都比如他们学校前六十。
    李明楼到底怎么比？拿什么跟她比啊。
    既然这位自己要找死，那就怪不得她了。
    王珊珊手背抵着下唇，不忍心的样子道：“这样别人不会认为我欺负你吗？”
    她真的是天生的绿茶，这么简单一个动作，又纯又欲。
    李明楼觉得自己累死也学不会的，她讥讽一笑道：“只要你有这个本事，就怕，你没有。”
    据可靠消息，上午的物理课就会有测验考试。
    徐娇比王珊珊还紧张，坐在椅子上她左右为难：“珊珊，你说我到底是支持你呢还是不支持你呢?你赢了我能出口恶气，可是你输了那贱人就不会跟陆云放同桌了，我都行。”
    王珊珊抿嘴一笑，嗔怪道：“胡说，当然是支持我了，难道我们市里的还考不过一个镇上来的山野村姑？”
    “这倒是，到时候她什么都不是，老师也不会向着她，我就把她的书全扔了，看她还怎么嚣张。”
    王珊珊心想是啊，有她在，永远都不会李明楼嚣张的。
    徐娇又有点担心王珊珊：“可物理不是你的强项啊，要说政治还好一些。”
    王珊珊不以为然道：“不是我的强项，难道是李明楼的强项？你别搞笑了。”
    物理试卷很快发下来了，李明楼迫不及待的去看题。
    上辈子她学习很刻苦，理科是她的强项，但是刚回来，她都没有复习过，不知道会不会忘啊。
    不过她不害怕，王珊珊到底几斤几两她知道，是那种平时一问学习成绩怎么样，总是还不错还不错，其实具体到分数，就二三十分的下等生。
    算计人才是她的强项。
    只要王珊珊不作弊，她闭着眼睛都能超过她。
    最开始是八道选择题。
    1，如图，一光滑大圆环固定在桌面上，环面位于竖直平面内，在大圆环上套着一个小环，小环由大圆环的最高点从静止开始下滑，在小环下滑的过程中，大圆环对它的作用力。
    四个选项，一直不做功，一直做正功，始终指向大圆环圆心。始终背离大圆环圆心
    第二题：一物块在水平拉力f的作用下沿水平桌面做匀速直线运动若保持f的大小不变，而方向与水平面成60°角，物块也恰好做匀速直线运动物块与桌面间的动摩擦因数为
    ……
    感觉都会。
    热，光，电……啊，终于来了力学。
    力学是李明楼认为比较难的一块，她最讨厌的通讯兵折返穿消息的题赫然在目。
    死了死了，天天复习的时候这种题她都拿不准，如今……奇怪了，明明当时觉得很难的题目，怎么如今她脑子过一遍很快就理解了，只要写下来好像答案就出来了。
    莫非重生她比以前更聪明了？
    这个发现让李明楼兴奋不已，那她岂不是可以看更多的书，学更多的知识还不那么累吗？
    李明楼拿起笔，飞快的写下答案。
    等卷子写完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是哪里呢？
    哪里？
    李明楼一偏头，陆云放这厮竟然还在看金庸，天，已经到围攻光明顶了。
    李明楼低声道：“你不考试啊？”
    她以为陆云放会深深的白她一眼，然后不耐烦骂她多管闲事。
    谁知道陆云放认认真真道：“我，不会。”
    李明楼：“……”
    相比较李明楼的轻松，王珊珊要吃力很多，她会琴棋书画，就是数理化不太行，趁着同学们都低头的时候，她悄悄蹲下去，佯装捡笔，眼睛却瞄向后桌一个很好看男生的桌面……
    物理老师是个重男轻女的女老师，她最喜欢的学生是班里的小机灵，男的。
    王珊珊和小机灵关系好，让他帮忙，她要让李明楼尽快的去“死。”
    那人倒是真办事，物理老师也给力，课间十分钟卷子都评出来了。
    正好他们是上大课的，两节连着。
    铃声响了，物理老师拿着卷子开始公布成绩：“这次卷子挺难的，不过咱们班有两个同学不错，答的很好。
    请问李明楼同学是哪个？”
    李明楼慢慢站起来举手：“是我。”
    物理老师推了推她的金丝边眼睛，遗憾的道：“我以为是男生呢，这不是男生名字吗?你是别的班转过来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李明楼点头：“我是刚转学过来的。”
    “之前那个学校的？成绩不错啊。”
    “正义县实验中学的。”
    “没听过，外地的？”物理老师不可思议的样子道：“外地的学生能考这么高分？你这个我再看看。”
    王珊珊的心沉下去，李明楼真的学习很好？
    物理老师并没有直接公布李明楼的成绩，而是按照卷子顺序一个一个的点名。
    “钟清扬，108，算是不错了，这次题难。”
    王珊珊身后的一个高大男生站起来领会了试卷。
    物理老师继续道：“李珊珊，98。”
    他们是一百二满分，上过高中的都知道，有这成绩就不错了。
    王珊珊暗暗松了一口气，嘴角涌上淡淡的笑容。
    徐娇大喜过望道：“那个李明楼肯定比不过你，过一百的就没两个。”
    是啊，方才老师点名李明楼，她真的吓坏了，以为李明楼考的多好，连物理最好的钟清扬才一百零几，李明楼打九十都费劲。
    前排同学突然一嗓子：“李明楼，120，哇塞，满分啊！”
    王珊珊脸上还挂着笑，陡然间收住：“这不可能！”
    她喊出来。

 第14章 国医圣手的孙女，那是我

    确认那同学没说错，李明楼发现决战光明顶那小子也放下了书本，像是不认识一样的审视她。
    “老师。”王珊珊举起手，文文静静的道：“李明楼作弊，她是县城转过来的，不可能打那么多分，比钟清扬还多呢。”
    全班同学整齐划一的，抬起了头。
    李明楼坐的老实没做声。
    这更显得她心虚，王珊珊道：“老师，作弊可是要开除学籍的，今天她能在课堂上抄，明天高考就能抄，那丢人就丢到校外去了，我们学校百年清誉，不能因为这样一个人就毁于一旦。”
    多狠啊，她才转学还没热乎脚，李嘉铭和高叶本来就不愿意帮她跑关系，真的如王珊珊所说，他会彻底被李家人厌弃，没有什么前途可言了。
    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毁掉你。
    物理老师在这时候也觉得应该查一查，因为李明楼在测验中考了第一名。
    她摇着头道：“一个女生，不可能物理考第一名，李明楼同学，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就很难办了，解释也有，难道居里夫人不是女人？
    可李明楼实在觉得跟这种脑残的人辩驳是傻逼行为。
    她站起来，应该找班主任年段主任和校长了。
    这时候卷子却被旁边的人夺了过去，陆云放道：“什么毛病？女生不能拿第一名，老师你不是女老师？那李明楼同学抄袭谁的呢？难道抄袭我的？你不会真的这么想？”
    陆云放打零蛋。
    陆云放还能作证，李明楼连物理书都没带。
    抄袭的说法，毫无逻辑。
    李明楼感激的看向陆云放，这个世界，三番五次帮助她的人屈指可数。
    陆云放是最正义的一个。
    陆云放又道：“倒是那个女的，她几次三番蹲下来看后桌，你应该查查她的卷子才是正经。”
    王珊珊：“……”
    她有名字！
    这时候大家还都不知道陆云放是厂长的儿子，可知道他家十分富裕，那些老师还是不太爱惹他。
    加上物理老师很喜欢陆云放，她直接把矛头对准王珊珊。
    她把王珊珊的卷子和钟清扬的拿出来一对比，正确的一样也就算了，不正确的也能错一样，这就太可疑了。
    物理老师脸拉下来，问道：“李珊珊，这是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王珊珊咬着下唇，泪盈于睫：“我爷爷是国医圣手，我用得着抄吗？我没有！”
    老师不光喜欢男生，还喜欢权势。
    她也觉得李家家世显赫，李家的孩子不会作弊的。
    陆云放漫不经心的道：“贼怎么能承认自己是贼呢？你问问被偷的主人不就行了，姓钟的，你自己的试卷都看不住吗？到底有没有人抄。”
    老师推推眼镜热情起来：“对，清扬同学你说。”
    钟清扬人很孤傲，说过的话不会重复第二遍，他又学习极好，所以他说什么同学都会相信。
    但是王珊珊已经看他卷子看了好几年，他们比邻而居，她觉得钟清扬喜欢她。
    王珊珊用极其委屈的目光看着钟清扬，她长的清纯，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我见犹怜。
    声音娇娇弱弱的样子叫了声：“清扬班长。”
    钟清扬看着头都没抬，语气淡淡的道：“抄了。”
    王珊珊：“……”
    不可能，清扬班长怎么会背叛她？
    王珊珊哭的梨花带雨说：“我没有，我没有，你们怎么可以联合起来欺负我……”
    对，就是联合。
    别人不知道的，只有李明楼清楚，陆云放和钟清扬是发小，两个人的状态很奇怪，碰一起就吵架，可真的遇到了事情，双方会义无反顾支持对方。
    而且没人愿意让自己的劳动果实被别人摄取，除非有爱情。
    可是这位清扬班长只喜欢盘顺条亮的洋妞，未来他出国了，王珊珊的料有点不够瞧。
    有了两大班草作证，李明楼像是无痕的野草找到了遮风挡雨的大树，顿时就有了地气。
    她站起来对王珊珊道：“你还记得我们说过的话吗？我考过了你，你的位置是我的。”
    开玩笑，王珊珊不是不想跟陆云放坐一起。可她不能让家里人知道她坐后排，后排都是差生。
    王珊珊趴在桌子上哭，除此之外一动不动。
    徐娇见了急了，回头叫道：“你有完没完？不就学习好点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想坐好位置，你爸爸干什么的啊？你配吗？”
    回头告状物理老师：“老师，她闹课堂，她爸爸不过是配件厂打更的，就想霸占国医圣手孙女的位置，她有病，你管管她。”
    物理老师不满的敲着桌子：“这上课时间，李明楼你家庭条件不好，学习不错也不能蹬鼻子上脸，学习再好也得有道德。”
    李明楼突然呵斥一声：“你闭嘴！”
    她真的受够了这个崇男癌。
    “为人师表，你就是个垃圾，你今天说的所有话我都会去告诉校长。”
    物理老师一愣，过了好一会才确定这个学生真的在骂老师，她气的摔了粉笔：“没有素质，我会找你们班主任的。”
    物理老师走了，徐娇幸灾乐祸嘲笑李明楼：“惹祸了？还给老师告状，你凭什么？”
    “凭你看大门打更的爸爸吗？”
    “看大门？打更？你说的吗？”李明楼勾着嘴角道，王珊珊听她声音讥讽，急忙抬起头拉着徐娇的手：“别说了。”
    徐娇却不依不饶：“你还替她隐瞒？一个臭要饭的。”
    她又嘲讽李明楼：“珊珊妈妈是单位最差的，都是厂厂里的宣传干事，你妈算什么东西啊。”
    李明楼真的太想笑了：“你说的对，我妈不是个东西，我妈如果是东西，就不会让你们两个狗东西上窜下跳了。”
    “不好意思，你说的这些人，爷爷是我的亲爷爷，爸爸是我的亲爸爸，妈妈也是我的亲妈妈，王珊珊是我们家养女，她姓王，并不姓李！”
    李明楼等了两辈子，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她挺直了腰板道：“国医圣手的孙女，那是我，王珊珊，她还不配！现在你知道我是谁，是什么东西了？”

 第15章 我没教养可能是遗传吧

    李明楼说完这些，把书包往王珊珊桌子上一扔，推开王珊珊直接占了王珊珊的座位。
    没等徐娇跳脚，陆云放重重的咳嗽一声，看着李明楼的眼神很幽怨：“你不会是想把那两个女的丢给我？”
    想得真美啊，还丢给他两个女的。
    李明楼将徐娇的书本往地上一扫，拍拍桌面道：“好好的人为什么坐后排，过来，今后这里，就是你的了。”
    其实李明楼也说不准，以为陆云放会拒绝她，没想到陆云放书包都装好了，直接丢在徐娇的桌子上。
    李明楼：“……”
    这个家伙，是不是早就想换桌了？
    座位被人霸占，班主任进屋只说了一句“怎么换座了？上课老实点不要搞小动作。”
    再没提出异议。
    显然，他是知道了经过。
    王珊珊觉得自己被厌弃了，学徐娇那一招，跑了。
    娄老师再次丢下教案，说了句：“上自习。”
    出去了。
    教室里很快恢复了安静，下课了，有几个女同学好信儿的围上李明楼。
    “你叫李明楼啊？我爸也是配件厂的，李珊珊真的是你家养女啊？”
    “你们被抱错了啊，你都回家了她怎么没被认回去？”
    “原来她不是你家的，一直以你爷爷的名义招摇撞骗的，她可真恶心。”
    “今天她是故意的，还说你聊天，让你爸妈给她撵回去。”
    女同学们能有什么恶意呢，他们只不过是要打抱不平而已。
    都说学生时代是最纯洁的，可是上辈子李明楼从来没说过自己的身世，也没有同学愿意靠近她替她说话。
    看人下菜碟，从来都是人类的通病。
    不过伟大的领袖说话，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朋友多多的搞，敌人少少的搞。
    尽管这些人上辈子对她不好，可她还是很耐心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包括她是怎么被认回来的。
    她现在的前桌王云感慨：“这么说，还是你姥姥姥爷发现的不对劲，所以才开始找你啊，你也算幸运的，竟然被找回来了。”
    姥姥姥爷毕竟是之前的大学生，别人没注意到的细节他们发现了，李嘉铭和高叶生不出来王珊珊的血型。
    于是二人就去找当时的医院，这才发现了孩子被抱错了，而且都不是同一天出生的，差一天也给抱错了。
    没有姥姥姥爷，她会被王家人压榨致死。
    李明楼也很感慨，点点头。
    王珊珊和李明楼抱错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学校。
    同学们全都指指点点的，王珊珊几乎在学校呆不下去了。
    课间操的时候，她把李明楼堵在厕所门口，很是委屈的道：“你答应爸爸说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你言而无信，就是故意给我难堪，我为了帮你转学跟妈妈说了那么多好话，你怎么对得起我？”
    李明楼淡淡的道：“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他？”
    “你说你知道了。”
    “我确实知道了啊，他说了，我知道了，但是我有保证我不说出去吗？”
    “你……”
    李明楼逼近王珊珊，语气阴沉道：“我本来可以不说的，是谁当着老师的面说我跟同学聊天的？是谁想第一天就要让老师厌弃我？你别告诉我徐娇针对我与你无关，说爸是打更的难道不是你？
    先撩者贱，如今你落得这个下场是你自找的。”
    王珊珊哭道：“妹妹我是不想你跟陆云放一张桌，他是个坏学生，我都是为了你好。”
    李明楼笑道：“好一个为了我好啊，你霸占我的位置，占据我的东西，如果真的为了我好，我请你脸皮薄一点，滚回你自己家，不然，我会让你后悔天天总是为我好。”
    “妹妹……”
    看着李明楼离去的背影，王珊珊眼神沉了沉，脸上哪里还有哭相，她只是很费解，一个被王家欺负到差点辍学的乡下人，李明楼怎么说也不会是个这么不吃亏的角色啊。
    李明楼知道王珊珊不会吃亏的，但是王珊珊的招数也就那么多。
    比如，找高叶和李嘉铭告状。
    她下了晚自习回到爷爷家，高叶的电话就打来了。
    高叶义愤填膺，声音十分尖利，让人想把听筒拿开：“你凭什么把珊珊的身份暴露了？现在正是高考的关键时刻，考不好你负责。”
    “考不好那是学习不好，别找借口。”李明楼淡淡道：“我凭什么不能说，就算她陷害我，我不可以说个事实吗？”
    “什么是事实？这件事不是你说了算，我才是妈，我说你们谁是我的女儿你们谁就是。”高叶道；“事实就是珊珊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今后再也不想听见她是养女的话。”
    “那真是不好意思，这事还真不是你说了算。你有本事就遗弃我，当我是个垃圾随便丢掉，可惜，法律道德都不允许。”
    “你在跟谁说话？”高叶彻底怒了，歇斯底里：“我是你妈，你这么跟我说话，你一点教养都没有。”
    “是吗？你自己不承认你是我妈啊，我没教养可能是遗传。”
    李明楼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气的他们跳脚真的是太爽了，上辈子，她可不敢这么放肆？
    哈哈。
    李明楼知道高叶肯定会给爷爷打电话告状的，不过，爷爷还是很重视规矩和传统的，并不喜欢很强势的女人，她得先告状。
    电话还没拿起来，先响了。
    李明楼以为又是高叶打过来的，她道：“你说破老天，天下也没有你这么恶毒的母亲，你简直脑子有病，你还别嫌弃我，我也不愿意要你这个妈。”
    “小丫头你在骂谁？我脑子没病，心有病。”对面突然爆吼一声。
    李明楼：“……”
    “对不起，认错人了，请问您哪位？找我爷爷吗？我爷爷出差了，您留下联系方式和事情，等他回来我转告他。”
    对方直接道：“我不找你爷爷，我找你，我要教你学钢琴。”
    原来是补课班的电话啊，现在装电话很贵的，补课班不管什么年代都狠啊。
    李明楼道：“我不学艺术。”
    然后直接挂断电话。

 第16章 少傲娇了，你个小混子

    宋晓波再打，那边电话线好像被人拔了……
    宋晓波气的要死，叫着助理道：“这个死丫头，安排去他们学校，还就不信，我收不到她当徒弟。”
    李明楼第二日还是没等到李嘉铭接她，她又打车了。
    等到了教室，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本来王珊珊昨天像是过街的老鼠一样，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坐在暗恋她的男生给她提供的黄金座位上，她笑的跟春天的花一样。
    不能，这个小强强是嫌弃她不够大魔王啊。
    她刚坐下，就听前排王云和同桌说：“听说是要收关门弟子，天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就算没有任何音乐基础宋老也能让你一举成名，高考可以加五十分啊……”
    考高加分？
    又有别的女生道：“我听说都内定了，是个姓李的女生。”
    这时候徐娇突然很大声音道：“珊珊，宋老是不是要来收你啊，我记得你说你妈给你找的老师就是宋晓波老先生啊。”
    李明楼微微回过头，就见王珊珊一脸害羞道：“应该是，但是我没想到宋老要这么高调，非要到学校来亲自选我，其实我们办个小小的拜师宴就行了。”
    她说这话班里没有同学反驳，只有羡慕而已。
    九十年代不像后世，哪怕家庭条件不好的人家也能上个兴趣班，这时候的才艺是城里孩子的专属，弹个电子琴都能被人崇拜，何况是价格很贵又很优雅的外国音乐钢琴。
    不是什么人都能学的。
    而王珊珊因为高叶的培养，八岁就开始学钢琴，基础是实打实的。
    李明楼听见有同学说：“人家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还不是一直很优秀，倒是那个亲生的，不知道会不会啊。”
    “李珊珊多才多艺是真的，如果她真的那么坏，李家为什么不送她回去？我看呀，李家就是看中她比那位有前途。”
    “肯定比那位有前途啊，那位肯定不会弹钢琴。”
    李明楼听了冷笑，显然，这个狗东西开始操纵舆论了。
    正好徐娇得意洋洋的质问李明楼：“喂，你不是亲生的吗？你会弹钢琴吗？的？珊珊可不一样，宋老要收他为徒了，你不认识宋老，全国最着名的钢琴家，国际排名也有第三名。”
    李明楼面无表情道：“你说得对，我当然不会弹钢琴了，我在王珊珊家长大，他们家超生，我替她哄弟弟妹妹，能考上高中都是奇迹了，我哪有时间学钢琴？”
    王珊珊：“……”
    王珊珊明显感觉到班里的同学眼神又变了，她忙叫道：“妹妹。”
    王珊珊笑呵呵的招手，从桌子里拿出一个饭盒道：“这是妈让我给你带的饺子，妹妹不是我说你，爷爷虽然有钱，可是爸妈很想你啊，你还是回来住。”
    李明楼道：“损不损啊？不是你装病说我克你不让我回家吗？我有家不能回不是我不孝顺，而是因为你赖在我家不走。你还有脸提这件事？”
    王珊珊：“……”
    感受到同学们嫌弃的目光，王珊珊这次闭了嘴。
    王云回头对李明楼道：“有条件谁不想学兴趣爱好啊，可是那要有钱才行啊，这个人明明占了你的好处，怎么好意思嫌弃你没学过呢？”
    就是这么个理。
    外人看的很清楚，只有她王珊珊想踩着她，那就等着。
    据说宋晓波会在下午做演讲，他是毓书中学的老校友，讲成功史。
    李明楼本来要听的，可两堂课过去了，陆云放还没来。
    虽然她跟陆云放毫无关系，可他不想陆云放重复上辈子悲剧，上辈子陆云放被人排挤攻讦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学历。
    他没考上大学，只有高中毕业。
    还有两个月，陆云放可能上不了重点，可是如今这个时代中专都被人认可的，两个月，陆云放能不能突破自己考上大学啊？
    不行，老天既然让她回来了，她得让陆云放好好学习，走歪路万万不行，得把他抓回来。
    后两节课打扫卫生，李明楼书包都没拿直接溜出来。
    九十年代的汽车厂已经非常大了，居民区分成五六十个街区，清一色的楼房，都是六层楼高。
    大家还有没有下岗，各个街区都是繁华生活
    烤肉串的，烤冷面的，一个个的小饭店，外面能摆放十多桌，人们穿着的确良，喇叭裤，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录音机里还放着流行全国的港台歌曲，没有下岗的人们，小日子过得真不戳……
    李明楼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找过去，没有看见陆云放的身影。
    她站在四十五街区的路口想了想，陆云放既然是主车厂长的儿子，他们家应该住在什么地方呢？
    “野种，你别跑！”
    突然李明楼听见楼房小区的胡同里传来叫骂声，李明楼跑过去，就见五个半大小子在围着陆云放圈踢。
    起初陆云放还能放倒几个，可到底双拳难敌四手，寡不敌众，他被人推倒了。
    李明楼想都没想，捡起路边一个胳膊粗的棍子，抡起来就冲过去。
    她本身就不爱说话，打架也不说话，趁人不备照着两个头上就是两个闷棍。
    等那些人发现了，那两个人头上流了血。
    “滚，还不快滚，不然我报警了。”李明楼抱着棍子，眼神像是护着崽子的老母鸡，十分怕人。
    几个小子被激怒了，可是他们怕警察，他们记住了李明楼的样子，指着李明楼恶狠狠的道：“臭婊子，等着。”
    李明楼举着棍子直接怼上骂他人的下体。
    几个人：“……”
    太他们虎了，残忍。
    几个人扶着伤兵落荒而逃。
    李明楼等听不见声音了，丢下棍子去检查陆云放：“你没事？”
    陆云放靠着墙头坐起来，擦着嘴角的血迹冷笑道：“你听见了，我是个野种，你家世清白爷爷又对国家有贡献，还是别理我了。”
    李明楼去扶陆云放：“能不能动？我帮你检查一下。”
    陆云放有些生气；“你听不懂我的话？”
    李明楼看着陆云放忧郁的眼，至此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性格那么奇怪，所以说人不能脸皮太薄了，陆云放脸皮薄，将自己活活逼死，你看人家王珊珊？
    霸占别人家产信手拈来，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李明楼道：“出生又不能选择，照你这么说，那些犯罪分子的子女都要抹脖子上吊了？那些稍微犯了错误的人就不能活了？圣贤都说，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自己一点过错都没有为什么觉得低人一等？
    你的出身什么样我不会看不起，但是因此你就不走正道我肯定会看不起你。”
    陆云放：“……”
    “我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胆子不小。”
    “少傲娇了，一个小混子！”
    陆云放：“……”
    之后李明楼强势的给陆云放检查身体，她看陆云放都是皮外伤，可也应该包扎一下，还得抓他去学习呢。
    她要背陆云放：“去找诊所！”
    “你背我？”陆云放愣了。
    李明楼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背：“上来，我背煤气罐都能上五楼，背你绰绰有余。”
    炽热的阳光下，少女微黑肌肤上涌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的眼又大又圆清澈如泉，那睫毛浓密的不用画眼线。
    明明这么精致的女孩子，到底是什么人舍得她干粗活啊？
    陆云放嘴角忍不住勾起来，站起来将李明楼轻轻推开，自己往前走。
    李明楼跟上他：“你要去哪里？不要包扎一下吗？”
    “你看我像是受伤的样子吗?才这么几个人，我手指一戳他们就倒下了。”
    “既然你没什么事，回去上课啊？”
    “你怎么比我老妈还啰嗦？不要多管闲事。”
    “我不多管闲事你不是被人打扁了？”
    陆云放：“……”
    “说了他们不是我的对手，我手指一戳，他们就倒下了……”
    陆云放身边多了个“唐僧”，他去无处去，带李明楼去吃了紫菜包饭，又去超市买了两个大大卷后塞给李明楼一个，然后打了电驴回到学校。
    还没下车，就能听见扬声器中老人铿锵有力的演说声。
    这声音有点耳熟呢？
    不过李明楼没多想，她问陆云放：“忘了告诉你，说什么钢琴大师来学校收关门弟子，你要不要试一试啊？”
    陆云放想了想道：“我会狗刨。”
    李明楼：“……”
    “我狗刨都不会。”
    陆云放：“……”
    “宋老，听说您今天来学校的目的是要收关门弟子，请问做您徒弟的标准是什么呢？”广播里的演讲结束，教导主任开始提问。
    肯定实现已经沟通好了，李明楼想到上辈子王珊珊是这老头的学生她就很生气，不过上辈子并没有选学生这一说，是爷爷出面宋老才收王珊珊的，这辈子变了不说，她去找里陆云放根本来不及阻止这件事发生。
    却听里面老头道：“我的标准就是要心地善良，我已经有人选了，你能不能把人给我请上台来？”
    操场上所有人都看向王珊珊。

 第17章 为往圣继绝学

    徐娇轻轻推搡王珊珊一下：“你要上台了。”
    是啊，她将成为世界顶尖钢琴家的关门弟子。
    至于那个李明楼，算她识相提前逃学了，不然她要让她知道，谁才是李家真正的千金小姐。
    然后她就听宋晓波道：“我说的这个人叫李明楼。”
    “没问题，请李明楼同学到讲台上来。”教导主任高兴的说道。
    王珊珊：“……”
    众人哗然，怎么会是李明楼呢？
    李明楼：“……”
    她懵懂的看向陆云放：“怎么回事啊？怎么是我呢？不是王珊珊吗？”
    陆云放想了想道：“我只知道，如今全校的人都知道咱俩逃课了，你做好准备。”
    李明楼：“……”
    娄老师根本没机会教训李明楼，因为宋晓波要见她。
    在化学组办公室，宋老十分的诚恳的道：“我要收你做关门弟子，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我不愿意。”李明楼斩钉截铁的道。
    宋晓波：“……”
    当时助理，娄老师，教导主任，校长……都在，屋子里围了好多人。
    大家都被李明楼这干脆果断的傻瓜行为镇住了。
    教导主任咳嗽一声，耐心的解释道：“李明楼同学，听说你是从镇上转学来的，你们家乡地方太小了，让你孤陋寡闻，你可能不知道，宋老是我们国家，乃至全世界都数得上数的钢琴家，你跟着他学习肯定没坏处的。”
    何止是没坏处啊。
    身价身价。
    会弹电子琴都要被人围着崇拜，何况是钢琴这么优雅的艺术，不想学的是傻瓜。
    李明楼主要还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她现在学钢琴最多不当音乐盲，可要凭此干出什么名堂几乎不可能。
    也就是说除了满足虚荣心和能加一点分数之外，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有那个时间学医不好吗？发家致富不好吗？
    哪怕虐绿茶婊也是好的，为什么要学什么劳什子的钢琴。
    李明楼很肯定道：“我已经听过宋老的事迹了，可我觉得我还是不适合钢琴，只能辜负宋老的一片好意了。”
    宋晓波愣住了，心想这丫头小小年纪倒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这让他更加欣赏李明楼的为人。
    “你以为我是在跟你打商量的？我只是来通知你，我要收你为徒，至于别的，担心学不学成这些都与你无关，也不是你该考虑的，我的学生，哪怕三十岁开始学，我也能让他成为大家。”
    李明楼心想这老头也太能吹了。
    上辈子她犹犹豫豫，这辈子她要做干脆的人：“说不学就不学了，我不学。”
    众人：“……”
    闻到“腥味”王珊珊也过来了，她进来的时候正好听见宋晓波说只是通知李明楼，她顿时嫉妒的快要疯了。
    站了一堂课，她就是为了等宋老宣布收她当徒弟的那一刻，却不想最后不是她。
    是别人她都不会这么算了，何况是什么都不懂的李明楼？
    王珊珊忍住要吐血的冲动，温温柔柔的道：“你是宋老？您别生气，我是李明楼的姐姐，您应该知道我的，我妈一直在跟您联系……”
    宋晓波指着外门道：“有事找我助理，我现在没有时间。”
    王珊珊：“……”
    王珊珊委屈的红了脸道：“我是李明楼的姐姐，亲姐姐，宋老，她不是不想跟您学，只是她从小没学过，她不会。
    你如果非要收我们家的孩子为徒的话，我也是一样的，我从四岁开始就练琴，从小就有底子，您如果收我，我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宋晓波这才正眼看李明楼一眼：“你希望我收你姐？”
    王珊珊怕李明楼搞破坏，急忙拉着李明楼的手道：“妹妹，妈妈为了这件事都添了几根白头发，如今宋老给你这个面子，你就别让妈妈操心了，快答应宋老让我学琴！”
    真是太搞笑了，怎么不让她王珊珊学琴却是她让高叶操心？
    高叶就算满头白发也不会跟她有一点关系。
    李明楼突然感兴趣的问宋晓波：“您真的要听我的意见？”
    教导主任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宋老非这个农村来的学生不可，他手头也有很多学生啊，只要宋老肯收，那些人会排着队的找他，什么样的没有啊？
    宋老沉下脸：“你这个丫头，是不是把我忘了？不是你给我做的心脏复苏吗？你说的没错，我有病。”
    突然一个黑小子跳出来道：“李同学，还有我，宋老也找我了。”
    李明楼一看：“你不是……”
    “对，我现在不修车了，给宋老当司机了。”
    他是修车工小冯，他遇到了贵人，就从学徒变成了司机。
    小冯继续道：“宋老打电话你不接，他都急坏了，宋老说有恩必要偿，你一定要答应宋老啊。”
    王珊珊难以置信：“什么救人啊？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妹妹什么都不会，是乡下来的，她怎么会救人？”
    宋老明显的不高兴，可因为是救命恩人的姐姐，他没有说什么。
    小冯却不客气：“乡下来的就不会救人？没有乡下人种地你早饿死了。”
    王珊珊脸一红，泫然欲泣：“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看向李明楼不甘心的说：“妹妹，这只是意外，巧合，搞错了，说的你好像会医术一样，快告诉他们，他们搞错了。”
    李明楼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会医术，不仅会医术，我医术还很好，可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我姐姐，我跟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妹妹，你就算叛逆，也不能说出这种话，你对得起爸妈吗？”王珊珊委屈的哭出来，好像李明楼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李明楼看向宋老道：“既然您说听我的意见，那您可别说我挟恩图报，我对您有两个要求。第一，您要做全面的身体检查，第二，不管您收谁做徒弟，都不可以收她，王珊珊。”
    王珊珊抬起眼，一脸的难以置信：“李明楼……”
    宋晓波和李明楼来到一个无人的小办公室，他们有话要单独谈谈。
    “我不学！”
    “我要收你为徒！”
    两个人刚一进门，就异口同声的说。
    后李明楼一笑，抱歉道：“宋老，我知道您是一片好意，我也知道您是知恩图报的人，可是我真的很抱歉不能学琴，因为我年纪实在太大了，如果是五六岁遇见您，我绝对不会拒绝的。”
    宋晓波找了椅子坐下来，抬起眼问道：“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去检查身体？你是不是学过医术？”
    李明楼想了想道：“那您信我吗？毕竟，我很小。”
    “呵呵。”宋晓波脸上有傲然之色闪过：“我十三岁就在全国钢琴大赛中获得了金牌，不是少年组啊，有些人就是为了某种东西而生的，我是，自然就不会排斥那些例外，而这些例外，别人称作天才。
    说，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加上上辈子，李明楼也没没碰过这么相信自己的人。
    哪怕她后来小有名气，那些人也只以为她是熟能生巧，没人觉得她是天赋异禀。
    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一句鼓励信任的话，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
    李明楼感激的坐下来：“我还没有给您诊脉，不过中医是望闻问切，望在最前面，从您的举止肤色和五官中能看出您的身体状况。”
    “那你看的怎么样？”
    “不太好。”李明楼还不算说实话，她感觉宋老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一看就是常年劳作，身体已经被掏空了。
    或许西医检查不出问题，或者全身都是问题。
    像是沙漠中渴死的骆驼，外面看不出什么，内里已经开始腐烂了。
    宋晓波点着头道：“我得了三种癌症，我知道我活不久了。”
    宋老的语气倒是很轻松，像是在聊天气一样，他道：“所以我想收个关门弟子，你知道读书人的责任是什么吗？宋朝思想家张载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我虽然不是圣人，可我也有不甘心把手艺带到棺材里，我不甘心钢琴大家都是外国人，我不甘心我们华夏人排不上名，你跟我学，我不求你第一名，但是把我的技巧学会了，哪怕以后你不走这条路，也学会了，然后传给别人。”
    他又道：“答应我，我们国家有很多手艺，传着传着就没了，相反在东瀛等地却能看见，看着人家继承绝学，我不甘心，难道你能甘心吗？”
    李明楼突然想起上辈子学中医时，张爷爷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他说：“明楼，哪怕你用不到临床，也要把这些技巧学会，将来传给可靠的人，兴许有那么个天才，就学会了，我们的手艺就没断，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可如果你不学，不传，我们的祖宗就真的没有来过这个世上。”
    为往圣继绝学，她当年就是觉得这句话很重，学了中医。
    当然，也是因为她感兴趣。
    李明楼沉吟片刻：“我给您介绍一个老大夫，兴许他能治好您。”
    “不必了。我认识那个糟老头子都治不好我呢，除了他，天下没有别人。”宋晓波很失望道：“所以你到现在，还是不想拜我为师是吗？”

 第18章 签下母女关系断绝书

    李明楼也有些不理解：“宋老，您为什么非我不可呢？只因为我救了您？那也没必要啊。”
    宋老摇头：“当然不是，因为你的眼神，我知道你要么不答应，答应就会兢兢业业帮我完成，我需要一个有使命感和责任感的人，我碰见的年轻人中，只有你。”
    李明楼和宋晓波不知道谈了多久，总之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放学了。
    高三的学生要上晚自习，不过她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李嘉铭和高叶就找来了。
    她二人说给李明楼和王珊珊请好了假，要接他们回家。
    李明楼不上车：“还没跟爷爷说，爷爷今晚就回来了，我要去见爷爷。”
    高叶手把着车门不耐烦的推搡她：“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还要我请你？你是我生的，我说让你回去你就要回去。”
    李嘉铭急忙劝道：“你们娘俩不要什么事都吵，好事都变成坏事了。”
    他又温和的道：“明楼，你姥姥也来了，今天外公的项目得了奖金，买了很多海鲜，咱们一家人团聚吃饭。”
    李明楼看了王珊珊一眼，早已经坐上车宣示主权的王珊珊帮李明楼开了另一侧车门：“妹妹别客气，上来坐。”
    这好像是她家车，她爷爷买的。
    李明楼想了想，最后还是上了车。
    车上王珊珊故意引话说宋晓波的事，高叶也一直问李明楼跟宋晓波是怎么认识的，李明楼当做听不见，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高叶气的鼻子快要歪了，李嘉铭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她这才没出声。
    一路无话，十分钟后四人到了家，王珊珊像每个主人引导客人那样先去开门，然后叫李明楼：“妹妹，你先进。”
    李明楼对着屋里喊保姆孙阿姨：“阿姨给我撑一下门，拿拖鞋过来……”
    王珊珊不是愿意开门当主人吗？其实一个家开门的不一定是主人，还有可能是佣人。
    孙阿姨拿了鞋李明楼换了直接走进去，她没看见，她身后的王珊珊拳头攥了一下，勾人的眸子沉了下去。
    不过李明楼也没舒服多久，到屋里她根本没有看见姥姥，高叶后脚进来，进门第一句话就是高声指责：“是你不让宋晓波收珊珊为徒的？你现在就给宋晓波打电话，说你搞错了，珊珊是你亲姐姐，现在就要宋晓波收下她。”
    李明楼看茶几上有切好的西瓜，用牙签一块块的插好，上辈子不管多热的天她都不敢拿着吃，高叶也不会主动让她吃，她想尊敬这家人，可这家人一直把她当外人。
    她坐下来拿起一个牙签轻轻咬着西瓜，果然高叶吃的瓜没有不甜的。
    “我在给你说话，你到底听见了没有？”高叶气的走到李明楼面前横眉冷对，王珊珊就站在她身后。
    李明楼放下牙签抬起头，垂了垂眼皮问道：“我听见了，那又怎么样？我不让宋老收她的事情是真，既然我已经这么做了，我为什么要把说出去的话收回来了？这个电话我不会打的，你不要浪费心机了。”
    “那你回来干什么？既然你回来了，就必须给我打电话。”
    李明楼站起来要往外走，李嘉铭拦住她的路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商量的？这是一件好事，你又不学，就让你姐姐学。”
    又说高叶：“你当妈的，怎么跟孩子说话呢？明楼不是不孝顺的孩子，你跟她把道理说清楚了，她怎么可能不帮忙呢？”
    “你让我求她？她是我生的，就是要孝顺我，就是要听我的话，如果连父母的话都不听，那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她走到李明楼面前又道：“我不知道你是哪根筋不对劲，你知道我找这个宋晓波找的辛苦，你怎么这么不孝，打电话，现在就去给我打电话，否则你就别再回这个家。”
    李明楼问道：“是不是王珊珊不能学琴你很着急啊？”
    “你知道我着急还不给宋老打电话？你想急死我吗，你这个不孝女。”
    李明楼很无语的笑了：“原来你也知道是你着急，并不是我啊？我觉得你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总想骑着人让人低头，谁也不是天生的受虐狂啊。”
    “你……”
    “高叶，你到底要不要珊珊学琴了。”李嘉铭提醒高叶道。
    高叶憋的面红耳赤，过了一会才道：“好，只要你让宋老收珊珊为徒，我就让你回来住，还给你准备一间房。”
    李明楼顿时忍不住笑了。
    她喊着孙阿姨道：“给我收拾出一间房，我一会就跟爷爷说，不回去了。”
    李家老爷子才是当家人，孙阿姨立即去了。
    李明楼看着高叶摊摊手道：“看见了吗？这是我家，今后我还就不走了呢，我自己的家，凭什么我要给别人让地方。”
    心急不已王珊珊又开始琢磨李明楼为什么能够这么强势。
    高叶从来没被人这么顶撞过，气的喊道：“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我告诉你，你如果不帮忙，今后就别管我叫妈，我们断绝母女关系，正好我不求你。”
    王珊珊心想这下子玩脱了？
    不过她相信李明楼越来越叛逆不懂人语是想引起父母的注意，对方怕高叶生气，现在一定吓死了，嗯，肯定是这样的。
    李明楼突然想到上辈子高叶也总是说这样的话。
    高考她的名额不想让给王珊珊，高叶说要跟她断绝关系。
    她不嫁给何明举不想为王珊珊铺路，高叶要跟她断绝关系。
    她不跟将科研成功署名王珊珊，高叶要跟她断绝关系。
    只要涉及到了王珊珊要踩她上位的事情，高叶就要跟她断绝关系。
    她自小被王家人虐待排挤，是那么的渴望亲戚，上辈子她哪怕自己伤心的要死也怕高叶不要她而委屈求全。
    可她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真的为了一个养女，要跟我断绝母女关系？”李明楼抿了抿嘴唇，终于问出上辈子一直很想问的话：“你知不知道？我什么都没错，而我才是你亲生的？”
    “珊珊是我的亲生女儿。”高叶强调道：“你如果还知道你是我生的，你欠我一条命，就别的让我生气。你到底打不打电话？”
    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可是心不疼，这高叶眼里只有王珊珊，甚至都不知道她问这个问题代表的是什么。
    上辈子，她竟然因为这个妈谨小慎微，委屈自己一辈子。
    李明楼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她就笑了，摇头道：“我不打。”
    “你……”
    高叶想咄咄逼人，李明楼陡然间脸色一变，上前一步道：“王珊珊是你的养女，是你的心头宝，与我毫无瓜葛，还有你，你生下我不是我求你，也不是我能选择的，如果可以选，你觉得我会选你这样是非不分分不清远近的妈妈吗？你心里也知道，你不把我当女儿看，凭什么要求我对你孝顺？”
    她伸出手道：“拿来。”
    高叶有点懵：“拿什么？”
    李明楼道：“断绝书！你如果还有点傲骨，说出去的话都是钉子，就别反悔，写下断绝书，从此后我们恩断义绝不相往来。”
    一席话，掷地有声，干脆果决的不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说的。
    高叶先是一愣，后气的声音拔高：“真以为我不敢是？写，我现在就写。”
    她转身就要去书房写字，却被王珊珊和李嘉铭拦了下来。
    李嘉铭劝道：“你怎么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呢，这东西写了你不怕爹骂死你？”
    高叶才不怕：“是她刚我的。”
    王珊珊要被高叶蠢哭了。
    就算断绝关系也不是现在。
    她道：“妈，妹妹就是一时气愤，你们别为了我伤感情，断绝关系是万万不能的，妹妹如今得了大家的眼，将来出人头地才能孝顺您啊。”
    高叶眼睛瞪圆道：“是啊，我才不断绝关系呢，我生你那么辛苦你现在有靠山了想甩掉我，没门。”
    她指着李明楼道：“我生你一场差点丢掉半条命，让宋晓波收下珊珊算是你还我的情，否则你欠我一辈子。”
    李明楼道：“只要我松口，你真的肯签下断绝书？”
    “以后你别后悔，有事别找我就行。”高叶抱着胳膊，一脸鄙夷的道，她觉得她不敢签。
    王珊珊倒是犹豫了，如果真的能跟宋晓波学钢琴，她不该错过这个机会的，可是万一李明楼不让宋晓波好好教她呢。
    而且这个人以后有没有利用的机会啊？
    李明楼看向李嘉铭道：“我签可以，爸你也要签字，你也要保证，今后高叶再出什么事，你也不要替她来找我。”
    “你们这是干什么？”李嘉铭非常不高兴。
    高叶拦住李嘉铭，冷笑道：“签，她说签就签，我能有什么事求她啊？也不看看她自己什么德行，一个下巴佬而已。”
    李嘉铭拦不住高叶和李明楼，母女二人还是把断绝书给签了，其中李嘉铭也立了字据，今后高叶出什么事包括赡养，她都不会找李明楼。
    算是李明楼跟高叶彻底断绝了关系。
    签完字，高叶拿起话筒给李明楼：“打啊，你不会想反悔耍赖？”

 第19章 跟踪

    怎么会耍赖不认账？
    李明楼都高兴死了，终于可以摆脱高叶了，她上辈子一辈子的噩梦。
    而至于打电话的事，上辈子王珊珊也跟宋老学了，可没学会啊。
    而且这辈子她不会让王珊珊等到跟宋老学习，在此之前，她就会让这个人滚蛋。
    这波血赚不亏。
    李明楼将断绝书折起来，放在口袋里用手拍了拍，这才把手拿出来。
    她点头道：“我打。”
    李明楼一点不尴尬的跟宋晓波说了自己的要求，宋晓波一开始是拒绝的：“那个女生和我的性格不符，她很难学过我的琴，音乐，是有性格有灵性的。”
    免提开着，王珊珊听了脸色一白。
    高叶催促李明楼说好话，李明楼只说了四个字：“她要高考。”
    宋晓波那边很快道：“八百块学费，让她拿着钱来建设街找我。”
    李明楼说好，挂了电话。
    高叶却还是不满意：“他要钱你怎么不跟他讲价啊，八百块还真的敢要啊，真是狮子大开口。”
    李明楼很想笑，上辈子一千块高叶都觉得便宜呢。
    这辈子是觉得她的脸不值钱？所以开始挑三拣四的。
    而且宋晓波的意思很明显，过级可以，根本不会教王珊珊绝学，高叶却听不出来。
    利欲熏心的人，真的让人耻笑。
    李明楼拿起书包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去……”
    八百块不是小数目，高叶是拿得起的。
    可以往非常欣喜掏钱学琴的高叶，今日有点不甘心。
    李明楼回房间之后她有点怪王珊珊：“她回来那天你为什么要做小动作呢？你跟她打好关系她不知道就帮你说情了。现在好了，明明可以省八百变成必须要花八百块，八百块啊，我一直想换手表都没舍得呢。”
    王珊珊心想，这不是我第一次挨骂，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不就八百块钱吗？高叶这个女人简直不把她当女儿看，却恶心的口口声声说全部为了她，恶心，真是让人恶心。
    “妈，是我错了。”王珊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的说：“我让您损失八百块，我不配做您的好女儿，您惩罚我。”
    高叶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很温柔的安慰她，而是不耐烦道；“惩罚你又有什么用，钱已经花了，算了算了，你去学习，今后长点脑子。”
    王珊珊：“……”
    诸事不顺，这让王珊珊认识到李明楼就是她的扫把星，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等着李明楼自己出丑了而被厌弃了，得想个法子，彻底废掉李明楼。
    看李明楼换了运动装出门了，王珊珊想了想，趁着高叶和李嘉铭不注意，跟了出去。
    外面夕阳如火，因为是富人区，街上几乎没人，主干道两排高大的玉兰树将天空铺满，世界变成了电脑程序中的模型。
    王珊珊跟了一会，确定李明楼是跑步锻炼身体她就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不跟了。
    突然，她看见四个身材各异的男人也在跟踪李明楼。
    这是怎么回事？
    等李明楼走远，王珊珊想了想跟过去，李明楼跑得很快，又很快折返小区，那四个人眼神恶狠狠的，却进不来。

 第20章 女生什么的，果然不识好歹

    王珊珊站在保安亭前面叫道：“你们四个是不是在跟踪一个人？”
    那四个混混看王珊珊相貌青春可人，贱兮兮的凑上来。
    其中一个染了一头黄毛，穿着喇叭裤，一看就想给他放嗨曲的用色眯眯的眼睛上下打量王珊珊，吹个口哨道：“小妹妹好漂亮啊，陪哥哥出去玩玩啊？”
    王珊珊指着保安亭道：“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以为我是什么人？我爷爷是国医圣手，我们家是有保镖的，你们敢动我一下，直接就能判个流氓罪枪毙了。”
    这个院子确实都是大人物。
    黄毛脸色一变道：“我也是有身份的人，怕你啊？”
    说完却转身要走。
    王珊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叫道：“大哥哥，其实我们也不是不能当朋友，不过是别的方面的，真正的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跟踪方才的那个女生，我给你们好处。”
    她说话娇滴滴，还是很有魅力的。
    黄毛几个又回来了，不过碍于她说的话，这次黄毛对她比较尊敬：“你给我们什么好处？又不跟我们搞对象，你能有什么好处给我们？”
    王珊珊道：“我家教严格，不能搞对象，可我有同学啊，你们想要妹子还不简单，我可以把同学介绍给你们，而且，我有钱。”
    她拿出十块晃了晃。
    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后黄毛笑道：“你这点钱也不怎么多，不过既然是好朋友，妹妹想知道的事我就告诉你。”
    原来这四个人就是跟陆云放打架的那个人。
    被李明楼给打了他们不甘心，就跟在后面伺机报仇。
    却没想到李明楼放学是坐轿车的，家里的小区这么好，他们打算放弃了。
    王珊珊听的眼睛都放光了：“你们说陆云放是个私生子？”
    陆云放一直独来独往，在班里没什么朋友，但是出手阔绰，吃穿用度都是名牌，是那种真的很让人羡慕的富贵。
    原来是第三者的孩子，这就难怪了。
    黄毛道：“这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亲口跟我大表哥说的，我表哥家跟陆云放的浪妈做生意，她妈每年要从我表哥家进货，知道不，这还有假？我生平最恨这种野种，教训教训他怎么了？方才那个贱人竟然帮着野种打我们，别让我遇见他，下次我有她好看。”
    王珊珊心里顿时哈哈大笑。
    “为什么要等下次呢？”王珊珊娇滴滴的道：“大哥哥，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学校逃学打架是要被开除的，她打了你们，你们去学校找她不就好了？”
    她虽然这么说，可他们学校是全市名校，黄毛几个是社会闲散，还是不敢挑战这种权威。
    王珊珊心中暗骂，长得人高马大，真是没用的东西，难怪能让人李明楼给打了。
    她又拿出五张大团结晃了晃：“事成之后，我再加钱。”
    黄毛冷笑道：“你是看不起谁啊？五十块钱就想让人我们替你做事？这种事很可能被拘留的。”
    “要拘留的也是李明楼啊，她打人了。”
    王珊珊看黄毛不为所动。
    干脆又拿出五十：“一百了，快赶上你爸爸半个月工资了？还真的视金钱为粪土啊？”
    黄毛一把把一百块拿到手，之前的十块也抢过来，他道：“二百，事成之后还有一百，到时候我会来取。”
    王珊珊心情很好的回到屋子里，看李明楼正在客厅里摆弄相机。
    他们家也有相机，不过都没黎李明楼这个新，她酸溜溜的道：“是爷爷给你买的？”
    李明楼举起相机对着窗口按了一下，回头道：“傻瓜相机，是人就能操作，可简单了，你要不要玩一玩？”
    王珊珊不知道李明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只要是李明楼原意让她做的肯定没好事。
    她摆摆手道：“我要学习了，今天都没上晚自习。”
    王珊珊走后李明楼将胶卷抠出来放好，之后又换上一个新的胶卷。
    真的感谢工业化，不然被陷害都拿不出证据，呵呵。
    第二天李明楼还是没有坐上李嘉铭的车，因为她在家了，王珊珊说不坐车，李嘉铭就找借口用车不送他们去上学了。
    真是日了狗。
    李明楼却等不了他们，她管李嘉铭要钱打车，高叶却在一边道：“我出门都不打车，上个学要打车，你坐公交不会啊？要钱没有，你都不是我女儿，拼什么花我家的钱？”
    李明楼倒不是在意坐公交。
    高叶不坐公交是向来家里有车。
    王珊珊不坐公交是在等着她走好改变主意让李嘉铭送。
    她坐公交没问题，却不能便宜这两个人。
    李明楼笑道：“车子是爷爷买的，爷爷说过给我们上学用，我现在是要你的钱吗？是你们使我的车子对我的补偿。”
    “你……”
    李嘉铭这个和事佬又来劝架：“算了算了，也就四块钱，你给她就是了。”
    高叶道：“我没有。”
    高叶转身走了，李嘉铭拿出一张大团结还要找五块的，被李明楼直接拿过来，养别人家的孩子不是很舍得花钱吗？跟她算计个六？
    她拿着钱背着书包就走了。
    到了小区门口，那里停着一辆摩托车，一个面瘫冷脸却很好看的少年在盯着他。
    李明楼眨着眼睛走过去：“陆云放！你家也住附近吗？”
    陆云放拿起前面的头盔给李明楼，眼睛看了看他身后的座位。
    李明楼却没动。
    陆云放皱着眉头道：“还要我请你上学啊？你不上学了？”
    李明楼：“……”
    她对这东西有阴影。
    当年他和何明举订婚，去商场买东西，何明举就是骑的这东西，半路却因为王珊珊跟何明举生气、王珊珊坐轿车走了，何明举骑摩托去追王珊珊。
    当时她也在摩托上，何明举是冲冠一怒，摩托开的跟飞起来一样，她害怕要何明举慢一点何明举不听，她要下车何明举也不理他，终于出了事故，何明举胳膊骨折她是腿骨折还聋了一只耳朵。
    打死她都不会坐的。
    “我还是坐公交。”李明楼目光闪烁的说道，然后就去了公交站。
    陆云放：“……”
    他起个大早，换的整整齐齐，特意来接她，她不坐？
    女生什么的，果然不识好歹！

 第21章 我逃课打架可我是好女生

    陆云放下了摩托车走向公交站。
    刚要起步的司机要停车，李明楼看一眼窗外道：“他骑摩托，不坐车。”
    司机就开走了。
    陆云放：“……”
    女生什么的，不光不识好歹，还不解风情。
    这丫头她是傻吗？
    李明楼坐了四站地到了学校，学校大门口的告示板前围了很多人。
    李明楼上辈子被高叶逼的不看热闹，背着书包直接往前走。
    人群中的徐娇：“……”
    徐娇叫道：“李明楼你就走了啊？这可是关于你的新闻。”
    李明楼没搭理她。
    徐娇：“……”
    徐娇带着班里的女生截住了李明楼，正好王珊珊过来，徐娇把王珊珊叫过来，义愤填膺的道：“你看看她，我让她站住看告示板她当耳旁风。”
    王珊珊心想我要是能管得了她我就不会有黑眼圈了。
    不过她知道告示板是怎么回事，这场戏不能没有丑角。
    王珊珊笑道：“妹妹，同学好心叫你看东西你怎么拒绝同学们的好意啊？”
    李明楼道：“我乐意。”
    她垂眸，一脸冷又漠：“好狗不挡道。”
    这次自然是在说徐娇。
    “你才是狗，你是好狗。”徐娇有些歇斯底里，她高声叫道：“同学们快来看啊，这人就是李明楼，逃学打架，和社会闲杂人等来往，她就是我们学校的败类，我们应该开除她。”
    就算没有告示板的魅力，这一嗓子想来也会喊来很多人。
    李明楼神色依然淡然，语气冰冷道：“你们说出去的话要负责，诽谤是要坐牢的。”
    “你吓唬谁啊？诽谤，你顶多说我侵犯你名誉权。”
    徐娇硬拉着李明楼到了目视板前面。
    目视板上有一篇文章是写李明楼逃课打架经过的。
    细节处都写的清清楚楚，逻辑性强，让人很信服。
    看李明楼神色阴沉一言不发，徐娇得意道：“这下你没办法抵赖了？什么学霸，什么物理大姐大，你成绩都是假的，你就是抄的。”
    李明楼斜了她一眼：“你现在还有机会收回你方才的话。”
    “我……”
    徐娇本来坚定不移，对上李明楼好看阴沉的大眼睛，她支支吾吾起来：“我，我，为什么要收回，你敢说你没去打架？”
    “妹妹，不然你就承认了？让别人查出来不好看。”王珊珊跑过来救场。
    李明楼意有所指道：“你说的没错，犯了事的确实应该主动承认，免得闹大了对谁都不好看。”
    王珊珊做贼心虚道：“既然你不听劝，出了事我也没办法，到时候你别怪爸妈和我没照顾好你。”
    李明楼拍拍王珊珊肩膀：“好自为之！”
    李明楼回到教室外面就吵嚷起来。
    “那不是黄毛吗，还真的敢来啊。”
    “那些社会闲散真是太耀眼了，怎么会来我们学校？”
    “没有老家贼招不到小家巧，不知道是谁引来的，缺德……”班里同学议论。
    “李明楼你好意思坐在屋里？就是你引来的家巧。”徐娇看了一会后指着李明楼：“你敢不敢承认，这些人就是来找你的。”
    李明楼道：“那可不一定，我只等真相。”
    “什么是真相？你逃课不是真相？跟人打仗不是真相？”徐娇道：“真相就是你是个败类，损害了我们班级乃至全学校同学的利益，我如果是你，我会羞愧死，自动退学。”
    李明楼道：“我又不是你，你随便。”
    “你……”
    就在李明楼油盐不进的时候，娄老师进来了，娄老师叫李明楼：“跟我出来一下。”
    李明楼刚站起来，徐娇就道：“老师，是李明楼见不得人，凭什么要给她留面子？逃课打架，勾引社会闲杂来学校闹事，应该让李明楼退学。”
    “对，退学。”
    有几个跟徐娇和王珊珊好的，跟着附和：“对啊，这还不开除？比早恋严重多了。”
    被同学们猜到来意，娄老师没必要躲起来了，问李明楼：“有四个社会人员说你把他们打伤了，可有此事？”
    “没有。”李明楼直接否认：“如果是真的，我现在应该住在拘留所，而不是这里。”
    王珊珊急了：“妹妹，都这个时候你怎么还不跟老师承认错误呢？万一别人有证据呢？”
    李明楼冷冷道：“有证据就拿出来，我说错了什么？我一个女生能打得过那么多社会人？本来就没打伤，我说了实话而已。”
    王珊珊找到李明楼话语漏洞：“这么说，你承认你是打架了？”
    “快看，卡车。”不知道谁突然一嗓子；“哇，好像拉的都是好吃的，学校这是要干什么什么啊？”
    “你们看见了吗？是陆云放，副驾驶上有陆云放。”
    李明楼一愣，是啊，陆大少应该比她还早，怎么才来？
    又有同学说：“这是陆云放给同学们买的零食？跟有钱人做同学真好啊，其他同学都借光。”
    “陆云放就是钱多大方，陆少家的钱，能不能多给我分几碗啊。”
    楼下突然再次沸腾，原来是在派发好吃的，真的每个班级都有。
    “太绝了，陆少家太绝了。”
    “请大家安静一下，我们还在开班会，还有一些事情待处理。”王珊珊提醒同学们。
    同学们安静下来了，那些搬运工也上来了。
    一个穿着荷叶边波点长裙的气质美妇人先一步到教室：“同学们都在啊？”
    这是陆云放美丽妈陆晴，人送外号大美人。
    家长会上，王珊珊几次远远的看过。
    可惜是个第三者。
    王珊珊从座位上站起来，阻止陆晴：“阿姨，我们正在开班会，我们有同学跟社会闲杂来往，逃课打架，我们班要处罚他，之后行政处罚也免不了，阿姨您还是别拦着了。”
    “你们说的是李明楼同学吗？”陆晴说完就笑了，对娄老师道：“您可能误会李明楼同学了，李同学人品没得说，昨天有些社会闲杂欺负我儿子，我儿子也没喊我，只留下挨揍的份，多亏李明楼同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想感谢李明楼同学可是李同学根本什么都不要，我自作主张，请大家吃零食，大家吃的时候可别忘了感谢李同学，都是沾了她的光，记住哦！”

 第22章 已经报警了

    原来是给李明楼撑门面的，不用说了，陆云放让的。
    王珊珊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娄老师问道：“您是说，李明楼同学不是故意打架的？”
    “不是，是见义勇为！”
    陆晴回头把陆云放拉出来：“都是因为陆云放，陆云放如果会武功就不用李明楼同学伸手了。”
    陆云放：“……”
    陆云放站在母亲身边，似漫不经心的道：“李明楼是为了帮我，跟她无关。”
    娄老师严肃道：“站直了，再说一遍，你以为这是小事情？”
    陆云放看李明楼一眼，站直了高声道：“李明楼是见义勇为，是个好同学，请老师不要冤枉好人。”
    众人：“……”
    陆云放什么时候这么认真过？
    就为了李明楼？
    王珊珊嫉妒的老血快要呕出来，抠着手心语气酸溜溜的道：“那几个流氓可不是这么说的，老师不该偏听偏信，相信一家之言。”
    李明楼笑问道：“按照你说的，应该怎么办？三司会审怎么样？”
    王珊珊笑道：“妹妹，我不是针对你，我是在帮你洗清罪名，总要当面对质才好，不然总有人怀疑你。”
    “我看只有你一个人怀疑！”路晴不可思议的问娄老师：“他们是姐妹？我看是仇人，外人都说她妹妹好，姐姐非要给妹妹泼脏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王珊珊自诩多才多艺，正是富豪家儿媳妇的人选，陆情虽然是小三可是很有钱，怎么可以骂她？
    羞愤交加，王珊珊委屈的哭出来：“我只是比较正义而已。”
    “正义吗？”李明楼慢慢的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当着同学们的面竖起来：“如果你正义，那这些是什么？”
    “是黄毛！”从来不出声的钟清扬突然说道。
    大家都看他，不过很快大家就被照片吸引。
    照片上王珊珊抖动着钱，姿态傲然的在跟黄毛四个说话，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来，她在指使四个人。
    “你怎么会有这个？”王珊珊诧异的看着李明楼，伸手来抢照片。
    李明楼直接给她，然后从口袋中又拿出一张黄毛收钱的动作；“你想要啊？我多的是，你想要多少我帮你洗出来。”
    王珊珊咬着下唇，泫然欲泣：“是那四个流氓勒索我，他们劫道，管我要钱，老师你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陆晴拿过照片对比王珊珊看了看，冷笑道：“被劫还这么神采飞扬，你是受虐狂啊。”
    “阿姨，你怎么一直针对我啊？”王珊珊哭起来：“你们为什么所有人都不相信我，我也是受害者。不信你把他们叫过来我们当面对质，我可不怕对质。”
    都这时候了还在拉踩人。
    她哭的伤心又真诚，班里几个男生看不过去了，要忙不说话。
    李明楼用她之前语气安慰她：“你别哭了，你也说，当面对质万一那些人被你买通了也不会说实话，为了你的清白和名声，我已经报了警，警察问出来的话总不会有人怀疑。”
    报……
    王珊珊愣愣的看着李明楼道：“这么点事报警了？”
    “这么点事吗？”李明楼眉眼挑了挑道：“你们不是说很严重，还要开除我吗?我觉得这件事非常严重，买凶诬陷我，想让我被学校开除，等于毁掉我一辈子的前程，怎么能不报警呢？”
    “妈知道吗？爸知道吗？”王珊珊慌了，当着老师的面那几个人不会把她供出来，可警察能一样吗？
    勾结校外人员学校会把她开除的。
    王珊珊拉着李明楼的胳膊往外走：“你去打电话，说你报假警。”
    李明楼不肯动，王珊珊崩溃大哭；“你是骗我的？你根本没有报警对不对？”
    陆云放冷声道：“你这么慌张，原来真的是你在诬陷李明楼，她父母把你抚养长大你就这么报恩的？”
    “天呐，真的是她，平时一点都看不出来啊。”
    “李家这不是养了个白眼狼吗？”
    “真的有点过分啊，人家李家都没把她送回去，她竟然对李明楼赶尽杀绝，真是不知廉耻。”
    同学们议论饭饭，王珊珊感觉自己被剥光了衣服游街，渐渐的旁边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她只是不敢相信，她的计划为什么会泡汤？
    李明楼怎么可能有她的照片？
    哦，她回家的时候李明楼正在摆弄相机。
    什么出去跑步，什么摄影，李明楼一定跟她一样，早就发现了黄毛他们的跟踪，所以将计就计引她出手。
    这个贱人从一回家就防着他，而且对她下死手。
    “李明楼。”王珊珊又气又怒，整个人快要崩溃了：“你陷害我，妈和爸不会原谅你的。”
    李明楼心中冷笑，她当王珊珊会爆发黑化，成为真正的自己，包袱还是这么重，到这时候也不敢让同学们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明楼真的报警了，警方很快把黄毛几个和王珊珊带走了，王珊珊当时吓得裙子都湿了，李明楼全程围观，没有说一句好话。
    闹哄哄的人群散尽，李明楼跟老师请了假出门送陆晴：“阿姨，谢谢您来帮忙解围。”
    她不善言辞，说完之后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于是道：“我没什么好谢您的，送您一脉。”
    这是中医很常见的感谢方式，尤其是名医，一脉难求，送人脉相当于关系十分要好。
    陆云放：“……”
    陆云放站在李明楼身边道：“她就是太热情了，脑子没什么问题。”
    李明楼：“……”
    陆晴噗嗤一笑，揶揄的点了点陆云放，不过陆云放神色一直很冷淡，好像没有外人他会调头就走一样。
    陆晴有些尴尬，抬头认真的看着李明楼：“我相信你的人品，请你送我一脉。”
    她的眼睛和陆云放的十分相似，长长的睫毛眨了下，很是灵动。
    李明楼脸有些红道：“阿姨，您两肋协痛，生气尤慎，是典型的肝气不舒，暂时没什么大碍，可气要运输五谷精微，长此以往身体会吃不消的。”
    男性社会对女人很不公平，女人的很多病症都是生气引起的。
    所以古代有经验的妇科圣手不管女人生什么病，都会加一些疏肝解郁的药材。
    陆云放诧异的看着李明楼：“你是……身体真的有问题？”
    李明楼还没点头，陆晴先笑道：“小李，我没有生气啊。”
    看一眼陆云放道：“你这个看的不准啊。”
    李明楼摇摇手：“阿姨，我至今还没有看错过，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肯承认，你都要喝两个月的玫瑰花茶，再严重，要吃逍遥丸。”
    逍遥丸是古代方子，成分有柴胡、当归、白芍、白术、茯苓、炙甘草、薄荷、生姜。
    柴胡除了解表退热，升举阳气，还有一项功能是疏肝解郁，加薄荷的原因也是如此。
    至于当归白芍是补气血的，茯苓生姜除湿，甘草稳定中原调节药毒性，五个药材主要功效是补脾胃，也就是治理中焦。
    所以整个方子的目的是舒肝和胃，养血调经。
    但不是所有的月经都能调，主要和情志有关的月经不调才有效。
    再一个，虽然没有明确的科普文章，可乳腺癌患者多数心情郁结。
    因此有经验的大夫在治疗女性乳腺问题的时候会建议吃逍遥丸。
    这下子的陆云放笑不出来了，用深沉难懂的目光看着陆晴。
    陆晴笑着对李明楼挥挥手：“阿姨记下来了，你有空来阿姨家里做客，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县主就不打扰你们上课了，我先走了。”
    李明楼挥手：“再见。”
    等陆晴走远后李明楼对陆云放道：“你妈就是让你气的，还不好意思说，可怜天下父母心，伤害自己母亲的孩子都是瘪犊子。”
    陆云放：“……”
    “你骂人？”
    李明楼道：“去跟你妈说吃药，她只会听你的话。”
    陆云放脸沉下来：“你是不是以为帮我打架了你就是自己人了？少多管闲事。”
    说完转身就走。
    李明楼看他去教室的方向，咬了咬嘴唇追上去：“瘪犊子。”
    “不劝阿姨吃药你就是瘪犊子。”撒腿就跑。
    陆云放：“……”
    陆云放一直低着头看一本挡住了封面的书，一天没跟李明楼说话。
    李明楼也不理他，直到下晚自习，陆云放骑着一辆自行车停在李明楼面前。
    李明楼：“……”
    “我有事，打车回去了。”
    陆云拍拍后座，目光桀骜：“你是看不起我？我比出租车司机差吗？”
    李明楼很想说她是看不起这车。
    腿蹬的能干得过烧油的吗？
    事实证明，干不过，差老远了。
    陆云放腿要蹬断，公交车都没追上。
    到了别墅区他要继续往前走，李明楼让他停下来：“我去我爷爷家，就在这停了。”
    看着那长满梧桐树的大门口，陆云放挑了挑眉：“你爷爷家在这？”
    李明楼点头，后挥挥手：“多谢，我有急事，先走了。”
    陆云放嘴角勾起笑容，不多时，陆云放骑着车也进了小区，并且路过李明楼他吹了响亮的口号：“傻蛋！”
    李明楼：“……”
    “我不用你送了，我不怕黑！”
    陆云放头都没回：“呵，你哥我也住这好？”
    李明楼想起来了，人家是大厂长的儿子。

 第23章 我是你祖宗

    李明楼回到家后客厅的灯开着，保姆正在给爷爷拿拖鞋。
    看见她，李临泉和蔼的道：“放学了？这两天有没有考试？考的怎么样？”
    他精明的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六十多的老人整天东奔西走，也会累的。
    上辈子李明楼很讨厌爷爷如此的功利。
    她的委屈他看不见。
    她的害怕他看不见。
    整天就是学习，考的学校好不好，有没有别人家孩子的学校好，科室中是不是佼佼者。
    他让你一刻都停不下来，追着拿第一，否则他就给你踢下深渊。
    上辈子她对爷爷是怨的。
    可如今看，李嘉铭十分靠不住，如果她自己再不出类拔萃没人能护着她。
    爷爷纵然功利心强，可也未尝不想让她有个好未来。
    上辈子的恨，这辈子不能变成爱，可多少也释然理解了。
    李明楼帮李临泉拿包，换了鞋道：“都挺好的，只是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我要跟爷爷坦白。”
    李临泉一愣，看着她的眼有一丝威严的审视。
    他点头道：“进来说。”
    李明楼把今天王珊珊做的那些事跟爷爷说了。
    末了她十分难过的道：“爷爷，我对不起您，我没忍住报警了，可是不然我怎么办？您经常不在家，爸爸妈妈不爱我只偏向她，王珊珊在学校经营多年，有圈子有人脉，她想害我易如反掌，这次如果不是我有证人就会被学校开除。
    本来他们就笑话我是乡下来的，如果再被学校开除了不会有人同情我是被人害了，只会说乡下来的村姑德不配位，配不上毓文中学，那时候我怎么办呢？
    为了自卫，我只能报警，却会让爷爷丢脸，我对不起爷爷。”
    李临泉极其爱惜名声，可更护短。
    他气的瞪眼睛：“一个姓王的人想败坏我名声？她也配。我现在就去找李嘉铭，这个祸害如果继续留在家里，会搅的鸡犬不宁的。”
    李明楼对着白炽的灯光笑了，王珊珊不是不走吗？那只能付出更多的代价。
    “爷您先消消气，说不定一会爸爸还来找您呢，我去给您冲杯咖啡。”
    李明楼去饮茶室的时候电话响了，没有犹豫直接起来。
    “李明楼我知道是你，你就是个白眼狼，畜生，我供你吃供你喝让你上学，你却反过来害我，你怎么敢给珊珊报警？现在她留了案底，你说怎么办？”
    不用听都知道是高叶。
    李明楼把听筒拿远了，高叶说完才她不慌不忙的道：“我能说怎么办？就留案底呗，三代不能公考，前途尽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受着。”
    “你是畜生吗，你也知道会前途尽毁啊？害人你就那么开心，我告诉你，现在学校不要珊珊上学了，你毁了她一辈子，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那你也别忘了你生了谁！”李明楼现在一点都不怕高叶：“你现在着急了，说我是白眼狼了，是王珊珊害我在先，要让学校开除我，如果我不懂得反击现在无法上学的就是我，是不是只有我受伤了才行，我自卫都不可以？我也是爹生娘养的也会心疼，我也有前程，而且我的母亲就是你。”
    “我不是，我没有生过你这种畜生。”
    高叶道：“你跑不了，你给我等着。”
    高叶放下电话后不甘心，在公安局斡旋了一天，他们刚回来。
    都是李明楼那个小畜生害的。
    她直接给李临泉打电话：“爸，不是亲手带大的孩子养不熟，我妈找回来的那个李明楼我感觉是来要债的，她竟然陷害自己人吃牢饭，这不是要把咱们一家人的面子往地上踩？你可要好好管教管假她。”
    李临泉那边道：“是啊，我是打算好好管教她，我决定让她努力学习考重点，把她培养出来我的一切都给她。”
    高叶：“……”
    “爸，你是不是搞错了？她让珊珊去警察局了，留案底了，多丢你的脸啊？您不是最要面子吗？”
    李临泉忍无可忍：“我那么要面子也没让嘉铭把你休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楼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
    高叶：“……”
    李临泉没有大哥大，飞来飞去的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没想到被那小贱人恶人先告状了。
    李临泉还在发脾气：“你个搞不清楚状况，分不清远近的二百五。有人害我孙女你还帮着，你才是坏我名声，你才是人间败类。今后你和那个王珊珊离我远点，再让我知道你们算计我李家人，别说她，你也收拾行礼给我滚蛋。”
    “……爸！”
    “我不是你爸，我是你祖宗。”李临泉真的气死了：“王珊珊那个狗东西还想去重点？你让她下辈子。”
    啪！
    电话挂断了。
    高叶气的将茶几上的果盘全摔了。
    王珊珊就站在一旁，被警车审问一天，她现在筋疲力尽还要面对这个，她这次是真的哭了：“妈，我是不是真的不能去上学了？”
    她不知道李明楼用了什么法子，她才从警察局出来，娄老师就用学校的电话打到家里，说学校的决定她被开除了。
    显然不符合常理的快。
    能让学校这么忌惮的只有李临泉，现在李临泉还是这个态度……
    高叶烦躁的看着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李嘉铭：“你是死人啊，那是你爸，你倒是跟他说啊，难道你也不把珊珊当女儿？”
    王珊珊和李嘉铭的眼神一起闪了闪。
    李嘉铭懒懒的道：“反正都要高考了，也就那么三十多天，在哪里考试不一样？去不了毓书就去实验中学嘛，这事很严重吗？我觉得根本无所谓。”
    “你有病？”
    “爸！”
    高叶和王珊珊异口同声，都十分不赞同。
    李嘉铭举起双手道：“那我有什么办法？反正我是说服不了我爸。”
    说着看一眼王珊珊：“你这次做的过分了，好歹明楼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害她？”
    “爸，这是个陷阱，你还不相信我吗？”
    李嘉铭叹口气道：“可是那丫头就是跟咱们不亲，养不熟了，老爷子信她能怎么办？我看你们还是张罗转学。”
    说完他扔掉烟头，抻个懒腰：“我先睡了，你们商量好了明早告诉我。”

 第24章 被开除，这只是一个开始

    李明楼陪着李临泉看了半宿的英语。
    这也是她不爱在爷爷家住的原因。
    老头太能熬了，她正在长身体，只想睡觉。
    第二日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出门，在小区正门口碰见了单腿支撑自行车的陆云放。
    这人还是一张浓颜俊脸，没有任何温度，一个傲然的眼神瞅瞅后座。
    就是邀请了。
    李明楼想了想，还是坐上去。
    到了学校附近陆云放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进了校门，她能感受到女生的敌意一些探究目光。
    陆云放对这些熟视无睹，停车拎书包，回教室一气呵成。
    既然他什么都没说，李明楼自然也没什么要表示的。
    回到座位陆云放又恢复了昨天的姿势，身子挡着看一本看不见封面的书。
    李明楼从书包中拿出三本笔记本推到陆云放那边：“这是我的读书心得，你没事可以看一下。有文化的画师叫画家，没文化的叫画匠。有文化的板砖叫建筑工程师，没文化的叫泥瓦匠。卖油翁技能再娴熟也只是卖油翁，如果他有文化就是行为艺术表演家。反正你想成家，读书准没错。”
    李明楼以为陆云放又要凶凶的骂她少多管闲事。
    其实她也是鼓足了勇气才对他说这些的。
    谁知道陆云放直接把笔记抱过来，做贼一样四顾一下又低下头。
    李明楼：“……”
    也不知道他看不看，陆云放啊陆云放，你一定要考上大专成为大学生，这样那些居心叵测的资本家才不会攻击你。
    你也不用受那种别人羞辱的委屈。
    第二节课间操李明楼特意等到所有人都出门，她想看看陆云放桌子里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手刚伸出去就拿了回来。
    不管怎么样她都不能以关心的名义去打探别人隐私。
    李明楼站起来，王珊珊顶着一张清纯的脸，却肿着眼睛进来。
    她一晚上就憔悴很多，眼神充满哀怨和不甘，是李明楼两辈子加一起都没有看见过的疲惫。
    李明楼跟她打招呼：“怎么样？警察局好玩吗？还想不想进去？你最好谨慎一点，不然我怕下次就算你爹你妈过去捞你，你也出不来。”
    王珊珊的事可大可小，奈何李明楼要追究警察才会一查到底的。
    可毕竟影响不严重，李嘉铭和高叶很快就把人领回来了。
    可这还是刺痛了王珊珊脆弱的神经，她哭了，仰头质问：“你一点都不内疚吗？你的良心过得去吗？苦读三年，你知道为了上毓书中学我出众多努力？学琴学的关节疼，要用热牛奶泡才能去睡觉，你都不知道，妈妈还花了一千块钱，因为你，现在全都打水漂了。”
    李明楼停下脚步，语气充满不可思议：“那么努力学琴，你还要花钱？你是不是笨啊？真心的，你可能不是读书的材料，要不就别勉强自己了。”
    “你……”王珊珊伸出手指指着李明楼，被李明楼一巴掌就拍在她的脸上。
    李明楼郑重告诉王珊珊：“你用牛奶泡手的时候我正在哄着你弟弟顺便刷题目，这世上你和高叶加上你全家，都没有资格指着我说话。”
    看李明楼要走，王珊珊突然崩溃大哭起来，拉着李明楼的胳膊不放；“妹妹，我们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让学校开除我，你到底是找了什么关系这么硬，他们说什么都不留我……如果被开除，我的人生就不光彩了。”
    李明楼一愣，她还没有找关系呢。
    她一个乡下来的人能有什么关系呢？
    毕竟王珊珊是违法了，她打算给学校施压一定要开除王珊珊，可还没有正式行动。
    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李明楼怎么会帮她说话。
    她推开王珊珊的手，莞尔一笑道：“被开除，这才只是个开始，咱们走着瞧。”
    王珊珊是第一次看见同龄人有那样阴鸷的目光，遍体生寒。
    王珊珊果然被开除了，她是来收拾东西的。
    等李明楼做操回来已经看不见她的人影。
    学校处理的竟然这么快，真是出人意料。
    李明楼看看鬼鬼祟祟低头陆云放，看了老师一眼后问道；“王珊珊是不是你弄走的。”
    陆云放看她，有些不耐烦：“我妈。”
    李明楼：“……”
    “怎么会是阿姨？”
    她知道陆云放家里有关系，但是没想到是陆晴出的手。
    陆云放道：“因为她比我动作快，抢在了我的前面。”
    李明楼：“……”
    她问的不是这个意思。
    陆云放抬起头，眸子认真起来道：“现在没人打扰你，你可以安心读书了，你要报考哪个学校？如果考的不好，不要回来见我。”
    他是江东父老啊？
    李明楼忍不住笑了，道：“陆云放，你也要好好学习，我们都上大学，一言为定。”
    陆云放更加不耐烦：“学你的。”
    老师飞来了粉笔头：“谁还说话？”
    李明楼做贼心虚，低头去看卷子……
    陆云放的一个问题问到了李明楼的心里。
    她考什么学校？
    学校要考爷爷认真的首都医科大学，可选什么专业就难了。
    她想读中医，彻底做一回自己。
    但是爷爷跟中医势不两立，她敢报中医爷爷就会跟她断绝关系。
    上辈子她没人关心没人爱护，并不怕被人嫌弃，可这样会把爷爷推给王珊珊，坚决不能行。
    王珊珊！
    李明楼心中念叨着，她自己报考中医肯定要鸡飞狗跳，如果王珊珊偷偷给她改了呢？
    天上星不见得有她此时眼睛亮，她勾起了俏丽的嘴角。
    为了完成计划李明楼放学直接回家，这不可避免要和记仇的高叶起冲突，不过时间久了高叶也就只能骂骂咧咧几句，几天后王珊珊转了新学校，高叶一心让王珊珊考个好成绩给她扬眉吐气，也就没时间搭理李明楼了。
    当然，在碰见的时候还是要对李明楼冷嘲热讽。
    报考志愿发下来了，高叶吃饭的时候就问李明楼：“你考什么啊？天天说自己学习好，我看你能考个什么爷爷奶奶样。”
    李明楼心中吐口气，来了。
    她放下筷子道：“我自然要继承爷爷的衣钵，去考爷爷的学校和爷爷的专业，我是姓李的。”

 第25章 原来我只是你的工具人

    高叶脸色一变：“首都医科大学？你要学临床医学？”
    李临泉学的就是这个，每次都第一名，回回拿奖学金。
    正是因为李临泉的出类拔萃，李嘉铭才能过上躺赢的生活。
    高叶冷笑道：“就凭你，那可不好考，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一个镇上高中的能考上？”
    高叶从来不相信她的成绩。
    李明楼笑了笑道：“还得跟爷爷说一声，让他拿拿主意。”
    说完，放下碗筷走了。
    她走后高叶问王珊珊：“她真的学习那么好？能考上首都医科大学？”
    王珊珊也说不准，可大家都说李明楼学习好。
    看王珊珊支支吾吾的样子，高叶心凉了半截。
    李明楼跟她冷心冷肺的根本不是她养大的，如果再考的好尾巴会翘上天。
    她眼睛露出志在必得的凶狠：“珊珊，你也要考首都医科大学，也考临床医学，把她比下去。”
    王珊珊：“……”
    “妈，医科大学不收艺术生啊。”
    “那就不考艺术，你也天天上学，怎么普通高考过不了啊？”
    “我……”
    “你不要告诉我过不了，李明楼在乡镇长大都有勇气参加高考，你是我亲手带大的，你的吃穿用度向来都是班级拔尖的，最后你告诉我你学习不好，可能吗？能行吗？你是在说我教育的很失败？”
    “不是，不是妈，我可以考，一定会比李明楼考的好。”
    高叶这才露出笑容，给王珊珊夹了块鸡蛋：“珊珊，你是妈的希望，一定要替妈争口气，将来妈的一切都给你。”
    王珊珊笑了，不为了别人，她也会的。
    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学习就是不好，怎么能考上好学校？
    王珊珊要回房间，却听书房中传来打电话的声音，她紧忙跑到客厅沙发前，偷偷拿起主机。分机里果然传来李明楼的声音：“这还不容易吗？你实在考不上到时候去买个通知书，只要那个倒霉蛋拿不到通知书就不会知道自己考上了，你改个户口直接就可以去上学。不过这些手段我都用不上，我自己就能考上，你一定要跟我一个学校啊。
    实在不行你报考中医啊，你想啊，西医你学不会可中文你总认识？这还学不会吗？”
    小贱人是不是在和男生说话啊？陆云放？
    “你等等，我看看有没有人偷听我们打电话。”
    王珊珊听到这句，急忙轻轻挂了电话回房间去了。
    李明楼听到锁门的声音，这才又回来：“好了，我说完了。”
    陆云放不知道李明楼在搞什么鬼，让他别出声一直听她说，可她说的都是什么？
    “李明楼你的思想有问题，我在你心中就那么无耻吗？冒名顶替不光会剥夺别人的幸福，他违法你懂不懂？你太让我失望了，你竟然是这种人。”
    李明楼：“……”
    “陆云放同学，我并不是说给你听，是在设局，设局你知道吗？”
    “我知道，就是你其实不想跟我打电话，我不过是你的工具人。”
    李明楼：“……”
    她不能说她又要陷害王珊珊。
    那她只能承认道德败坏，不然就是利用他。
    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她的初心，都不是她想要的。
    李明楼沉默了，除了陆云放她连利用的人都找不到，还有什么可说的。
    沉默了很久，陆云放道：“明天报志愿了，希望你心想事成。”
    “你也是。”
    李明楼放下电话之后开始想王珊珊。
    她现在太想她了，她能不能心想事成全靠这个反派，就怕王珊珊太自信，认为她能考上根本不想歪道。
    不可能，王珊珊那种人怎么可能规规矩矩高考呢？
    李明楼放心的躺在床上睡觉，明天就要报名了，她得睡个好觉。
    王珊珊等家人休息之后换了衣服出门。
    大夏天，月朗星稀清风徐徐，因为汽车厂效益好，所以治安非常好，王珊珊虽然一个人走在街上也不害怕，她去了隔了两条街三十五街区，徐娇家住在那边。
    徐娇当时还没睡，听到敲门声来开门：“珊珊，你怎么来啊？什么事？”
    王珊珊不经常来，对于徐娇家的小和杂乱都十分不适应。
    王珊珊站在门口没进去：“我长话短说，明天不是要报考志愿了吗？你想办法帮我把李明楼的志愿改成中医学。”
    “改志愿？”徐娇难以置信。
    王珊珊看看屋里的方向问道：“你家谁在家呢？你小点声。”
    徐娇母亲在厂子里装箱子，是流水工，爸爸倒是有点文化是李嘉铭的下属。
    他母亲需要上夜班，爸爸重男轻女正好休息，回老家去看弟弟了。
    “他们都没在家，你进来坐不？”
    王珊珊嫌弃的摇头：“算了，我还要回去睡觉呢，你可别忘了，事成之后我可以让我爸给你爸升职。”
    徐娇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王珊珊突然想到了什么，佯装担心道：“怎么？你爸你妈又骂你了？”
    徐娇父母重男轻女，但是国家不允许超生，他们二胎生了女儿送人了，三胎儿子放在舅舅家户口。
    两口子一有钱就全都拿给儿子用，别看徐娇还能读书，那是她父母怕别人告发他们超生，其实他们对徐娇一点都不好。
    既然如此，徐父升职与否对徐娇的吸引力并不大。
    王珊珊拉着徐娇的手，十分关心的道：“这样的父母怎么能靠得住，娇娇，事成之后我把我的新裙子送你两件，再给你二百块钱，你想去远方上学总要车费？”
    怕徐娇不答应她又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能发现怎么也得发录取通知书了，那时候他们知道谁改的?退一万步，就算当时就知道是你做的又如何，反正都是同学，你就说不小心他们能把你怎么样？这种事没人会管的。”
    末了她很委屈哽咽：“我不能让李明楼考上临床医学，那样李家就没有我容身之地了，娇娇，等我得好了我忘不了你，我撮合你和陆云放，不然又要便宜李明楼了。”
    徐娇脸上一白，狠狠的道：“我帮你，不能什么好事都给她。”

 第26章 王珊珊是李嘉铭的亲生女儿

    王珊珊心情愉悦的从徐娇家出来，原路而回，不过这次，她遇到了黄毛。
    黄毛用胳膊卡着她的脖子直接把她推到路旁的院墙旁。
    “臭流氓，放开我。”
    “大小姐，这就不认识我们了？因为你兄弟几个在看守所待一周，还被老子娘打个半死，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啊。”
    黄毛抽着烟，将口气全都吹到王珊珊脸上。
    王珊珊恶心的想吐，捂着嗓子道：“大哥哥，我……”
    她咳嗽好了，看黄毛几个吊儿郎当的站着，目光不怀好意，她委屈道：“大哥哥，我也很惨的，这件事不能怪我，都是李明楼害的咱们，我都退学了。”
    “她该死你也好不了。”
    黄毛将王珊珊推了趔趄，伸出手道：“只是欠我们一百，老子为了你吃牢饭，怎么也得一千，一千一，少一个子都不行。”
    “我哪有那么多钱？”王珊珊真的委屈极了：“我妈跟我生气，转学都不给我花钱了，我身上现在只有十块钱，你要都给你。”
    她说的都是实话，高叶现在气头上，十块钱都不给她，是李嘉铭给的。
    黄毛抢过来钱，捏着她的下巴淫笑：“没有钱，那只有你陪兄弟们玩玩了。”
    黄毛拉着王珊珊就走，王珊珊真的怕了，凉意从心底里泛出来。
    她也听说了，附近有几个小子不是东西，经常祸害小姑娘，其中一个就染着黄毛，莫非就是他？
    王珊珊急的大喊：“这里可有保安队，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
    黄毛哈哈大笑：“保安队就是这么表哥，我从小生活在这里，闭眼睛都不会丢，你觉得我会让你碰见他们吗？”
    黄毛说的真没错，他有很多小路，很快把王珊珊带到一个平房中。
    很多人家住平房，可王珊珊从出生起就没住过。
    黑糊糊的厨房墙壁让她作呕，硬邦邦的炕面狗都不会住。
    王珊珊被黄毛摔在炕上她拼命的起来要跑。
    黄毛迫不及待的脱自己的衣服，很快就脱的精光，他觉得王珊珊挣扎的像个小丑很搞笑：“在我家，还没哪个女人能逃得出去。”
    之后他开始撕扯王珊珊的衣服。
    王珊珊真的怕了，她恨死李明楼了，如果不是李明楼她根本不会招惹这帮人。
    今天让她出去她要以牙还牙。
    可恨李明楼解决不了眼前的问题，王珊珊走投无路，她只能威胁黄毛：“我爷爷是国医圣手，你敢动我，我家人不会放过你的。”
    黄毛停下来哈哈笑：“你以为我没打听？你不过是个野鸭子，李明楼才是真千金。”
    “不是的。”王珊珊道：“我妈是我爸的情人，她怕我跟着她吃苦，和我爸商量好的跟李明楼交换，高叶虽然不是我亲妈，可李嘉铭是我亲爸，我还是李临泉的孙女，我没有骗你。”
    黄毛眼神为变：“你说亲爸爸故意抛弃自己的孩子？呵呵，我怎么不信呢？”
    “是真的，这些都是真的，因为我爸根本就不爱高叶，迫于家庭压力他不敢说，倒是我真的是我爸的亲生女儿，你不要碰我。”
    黄毛突然哈哈大笑：“真的太好了，你爸都不敢说你敢说？……”
    呜呜呜……
    她想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
    她怎么办啊？
    她没办法嫁给有钱人了。
    报警是肯定不行的，那她名声就毁了。
    第一次只有那么一次，报警也还不回来。
    不能说，跟谁都不能说。
    王珊珊紧了紧衣服，目光越发坚定，李明楼，她今天所有的屈辱和痛苦都要李明楼血债血偿。
    这就需要考生成绩稳定还要充分了解自己，才不至于考不上或者浪费分数。
    这时候依然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也确实是读书可以改变命运的年代，所以报考家长都非常重视。
    李临泉在百忙之中抽空来了，他要跟老师了解李明楼的真实情况。
    娄老师找出李明楼平时测验的成绩，每次都十分稳定稳居班中第一。
    这个情况是李临泉不知道，他喜出望外。
    同时又有一点失落，这么好的苗子，竟然不是他亲手带大的。
    娄老师说完成绩又提了建议：“李明楼的成绩我们可以更大胆的让她报考，而不是拘泥于医科大学。”
    “不学医学什么？”李临泉十分坚持：“我就是学医的，我们是世家，她只能学医，医科大学是全国医药院校最好的，就报这个，临床医学。”
    李临泉不光是嘴上这么说说，他让娄老师给他拿了高考志愿表，没有问李明楼，直接就帮李明楼填好了。
    看着自己的字迹落在纸上，李临泉终于满意了，把志愿交给娄老师的是他不放心的问道：“你这安全？不会有人篡改志愿？当时我们一个女生成绩非常好，却被另外一个女生给改了志愿，只上了个普通学校，一生的命运都不一样了。”
    娄老师笑道：“这怎么会，填好的我收起来，明天就交到教育局了。”
    “那就好！”李临泉站起来，之后他也觉得他的担心有些多余，实在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高考，顶替买卖的他都见识过。
    不过那些被害的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不信有人敢害他孙女。
    李明楼的志愿被爷爷填了，她自己无志愿可填。
    她就看陆云放的。
    “陆云放，你写了什么学校？”
    陆云放还是气鼓鼓的：“你不是说我考不上吗？我什么都没填。”

 第27章 陆云放，学汽车设计吧

    李明楼真心的建议：“你应该学汽车设计，你看我们的汽车和国外的汽车怎么样？为什么我的发动机总是不如人家的耐用省油？为什么车漆还要进口？我相信如果是你主持，我们国家也能生产出很漂亮，很耐用又节能的汽车，真的，我相信你。”
    伸手不打笑脸人。
    被人夸奖终归是一件幸福的事。
    陆云放脸放松下来，可语气还是在责怪李明楼说胡话：“我凭什么主持汽车厂？我还是个孩子呢。”
    李明楼：“……”
    你不是，你是国产轿车之父。
    当然，这是李明楼给陆云放封的。
    如今汽车厂生产的都是汽车，客车……几乎全是大车，国家的轿车全靠进口。
    这样的产品，势必要在未来的竞争中被淘汰。
    如今国企经济占据全国经济主体，这种现象也不符合自由经济体系，外面已经有很多企业开始倒闭裁员，下岗潮已经在工业省市中悄然进行。
    汽车厂歌舞升平是因为它太大了，可李明楼如果没记错的话，今年过年前后，汽车厂就要开始裁员了。
    也就是说下岗潮也会席卷整个汽车厂，到时候高叶都会下岗。
    没有经历过的人们可能不知道下岗潮的可怕，城市工厂倒闭，习惯了月月发工资的工人们工龄被买断，拿到一笔钱后就再也没有生计了。
    他们要么下海创业，要么出卖各种东西换钱……还有什么都不肯做直接当流氓小偷的。
    居民生活也十分不稳定，抢劫根本不算新闻。
    是陆云放改变了这样的现状。
    他引进了国外的轿车技术，开始生产自己的小轿车，起初发动机变速器电池甚至底盘各种原料都用国外的，可设计图是他画的，销量很好。
    赚了钱他则成立了自己的研发中心，他要研发自己的发动机，底盘，车漆……
    但是这些项目还没成立，那些无耻之徒看见他的厂子挣钱了便开始来蚕食。
    最后陆云放受不了这委屈，辞职不干了。
    他辞职之后新的领导班子嫌研发烧钱，直接关到了研发中心，继续买国外的发动机地盘等，做组装做上了瘾。
    起初凭借着陆云放设计的车型还能赚一笔，可是汽车行业日新月异，别人的车型也在逐渐改变。
    甚至人家国外的设计师设计的车型更好看，轿车生产线又不行了。
    最后汽车厂想生存下去，只能和国外签订各种合资合同，人家出技术，汽车厂彻彻底底成了代工厂。
    建国初期的硕果啊，后来被广大老百姓骂“卖国贼，扯后腿的，废物……”
    李明楼不知道上辈子离去的陆云放看到这样的汽车厂会不会伤心。
    反正她非常伤心难过，这辈子，他不光要帮陆云放有个好“出身”，她也要让汽车厂成为真正的“国之重器。”
    “陆云放，我跟你说真的呢，你不是孩子，你是神。将来你会设计出这世上最漂亮，最环保，最便捷的汽车。
    将来的汽车不用离合器，直接加油就能自动换挡，不对，咱们要设计更高级的，根本不需要加油，一个按钮汽车就能自己行驶。你看我说的，还要什么按钮？只要你咳嗽一声，汽车自己会跑，又咳嗽一声，停车了。
    再咳嗽一声，自动泊车，你说好不好？”
    陆云放看她的眼神有些震惊，随后转为向往，他又有点哭笑不得：“你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得啊？汽车怎么可能会自动泊车？你觉得真的能生产出来吗？”
    能的。
    陆云放啊，以后的汽车可以不喝油，太阳照一照就够跑一天了。
    所以你，一定要成为这种车的总设计师。
    李明楼莞尔一笑：“你说这样的车好不好？陆云放，你学着坐汽车，你说好不好？”
    “好不好呀？”
    李明楼发现陆云放看着她好像傻了，明明是神采飞扬的眼神突然直勾勾的。
    “喂，我在跟你说话，我好看啊你一直看我？”
    她说完这句话，没看见陆云放的耳根可疑的红了。
    只听陆云放轻轻的说：“好！”
    这次没有不耐烦，没有气鼓鼓，声音低沉好听，可惜之后他就转过头，李明楼看他抱着志愿书看，但是不知道他到底报考了什么学校。
    下午第三节课娄老师收报考志愿。
    平时非常懒惰的徐娇这次竟然帮着前后左右收东西。
    李明楼眼睛一沉，知道王珊珊行动了。
    王珊珊自己没机会，她得跟住徐娇。
    徐娇把志愿过了一遍，没有李明楼的，徐娇心中一沉，那肯定在老师办公室呢，她怎么找？
    徐娇想放弃了，毕竟改不改跟她关系不大。
    她抬起头去看李明楼的方向，李明楼低着头，陆云放偷偷注视李明楼的后脑勺。
    后脑勺有什么好看的？可陆云放考的那么专注，四周嘈杂，少年的眼里住着星星。
    徐娇攥起了拳头，陆云放虽然学习不好可他家特别有钱，正好李明楼是名牌大学毕业，他们好像是天作之合，那她算什么？
    她虽然学习一般，家庭成绩一般，那就不能嫁给陆云放吗？
    徐娇站起来。
    教学楼和办公楼中间隔着一个小操场，徐娇现在化学物窗下，就听里面的老师议论：“这次高考状元会出在哪个班啊？新转学的李明楼，还有六班的钟清扬都是种子选手，他们完全可以上火箭班。”
    “钟清扬为什么不去火箭班？我记得他考过第一。”
    “钟清扬说火箭班学习氛围不好。”
    老师们顿时哈哈笑起来。
    徐娇：“……”
    突然娄老师对一个人道：“我下午有点事，一会交志愿表你帮我交一下。”
    原来是五班数学老师，她说：“你放门口，二班老师去教育局，他一会就带去了。”
    之后上课铃响了，老师们拿着教案鱼贯而出。
    徐娇趴在窗口一看，一个老师都没有，而六班志愿表就在门口。
    徐娇眼睛眯起，看四周无人，她悄悄走进去。
    李明楼的志愿表在最后，上面的字横平竖直，刚劲有力。

 第28章 我也要跟你结很厚的革命情意

    徐娇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学习好字也写的好，还让不让别人活了，她怎么比，想着脑袋中的代码，直接把专业改了。
    想了想既然要毁了李明楼为什么只改专业？干脆连学校也改了。
    等做好这一切，她对着志愿冷笑一声，李明楼，想上大学？再等一年。
    可下一年人生说不定什么样了。
    改完李明楼的，徐娇又翻到陆云放的，看跟李明楼不是一个学校他才放心，不过是本科，陆云放也不见得考得上。
    本来打算走了，却看见王云的在最上面，王云跟她一样，爸爸也是配件厂的，可是待遇完全不同，王云家就王云一个，哪怕王云是女儿，王云父母也没想过超生。
    王家孩子少，双职工，有钱都给王云花，所以王云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王云依然活的跟公主一样。
    凭什么大家都是女生王云的命就那么好？
    徐娇看王云走的本市光机电学院，也是很好的专业，她直接给改成了专科。
    这一切都做完了，徐娇快步走出去。
    李明楼看徐娇离去从教学楼的大盆栽后走出来，下午化学组有例会，她知道老师们不会回来，于是去了化学组教室。
    毕竟被人动了志愿，她不放心，李明楼翻到自己的一看，果然连学校都改了。
    李明楼又把前面的代码改回去，做完这一切，她想看看陆云放报了什么，抬起手又收了回去，算了，她再没有底线也不能窥视别人的隐私。
    本来想走的，李明楼想到她和徐娇都可以进来改志愿保不齐有心肠坏的人动同学们的志愿，她把志愿和就六班的放在一起，直接锁到数学老师的档案柜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回到教室。
    坐回来她对上徐娇做贼心虚的目光，李明楼挑挑眉。
    徐娇掩饰着内心的好怕，张牙舞爪的样子道：“看什么看？看我你烂眼睛。”
    李明楼很想知道她东窗事发的时候还有没有这么硬气，她转回头。
    高三学生的时间是按照分秒计算的，十分珍贵。
    报考完眼看就要高考了，而这时候陆云放“失踪”了。
    是李明楼定义的失踪，陆云放自从报考过后就没来上过学，他的家长也没来找过他，听娄老师说是转学了。
    多令人匪夷所思，马上高考了，毓书中学是全省最好的学校，这个节骨眼转学？
    李明楼觉得陆云放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她最怕的是陆云放不高考，那样陆云放失去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国家失去一个改变汽车行业沉疴的人才。
    两边损失都很大。
    可是陆云放提供给李明楼的电话号码也没人接了，移动电话大家都没有。
    看见一个高大傲然的少年总在前排晃，李明楼突然想起来一个人，这个人或许可以知道陆云放的下落。
    不过这个人有点难堵，最近同学们都在按部就班的复习，这个人却每天出去打篮球，老师三令五申命令他不许做危险运动，怕他伤到身体，可他依然我行我素，这个人就是班里的学霸钟清扬。
    李明楼等下课去楼下找钟清扬。
    钟清扬穿了一身蓝色十一号，在球场上挥汗如雨，阳光晒得他皮肤微黑，却很光洁，太阳一照闪着健康的光泽。
    他又成了球场上的黑马王子，很多女生躲在树荫下给他加油。
    一场投篮下来了，钟清扬站在场外擦汗，有几个女生给他送水，他都拒绝了。
    李明楼等没人过去了才走过去：“钟清扬。”
    李明楼第一次和钟清扬说话，很是腼腆，说到底，她还是不善言辞的人。
    钟清扬看她手上没有水，挑眉道：“做什么？是要跟我比试吗？”
    李明楼有些凌乱，哪跟哪里？
    他们为什么要比试？
    是不是学习成绩的事情？同学和老师总是拿他们两个人比较？原来无意之中她已经有了敌人，显而易见的，钟清扬对她不是很友善。
    李明楼倒是很坦荡，她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钟清扬的事。
    她道：“我想问你知不知道陆云放去哪里了？他会参加高考吗？”
    钟清扬一副原来如此的神色，拿起球自己投篮，一边反问道：“你跟陆云放搞对象呢吗？”
    李明楼：“……”
    这一点都不像学霸的用词。
    “没有，我们只是深厚的同学情意，我关心他的未来，想知道他会不会参加高考。”
    钟清扬抱住球看着她，那目光带着审视，像是在分辨她的话是真是假。
    “也是，如果搞对象了你还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就叫始乱终弃，你就是没脑子。”
    李明楼没想到一个学霸竟然这么八卦，她有些生气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知道！”
    钟清扬道：“我也想找他呢，没有他我才不在六班呆着，这小子自小就想压我一头，我要一直稳稳的超过他，谁想到快高考了他跑了，肯定是知道跟我是云泥之别，不敢比试了。”
    他又回头问道：“你知道我们两个从小认识？从哪里知道的？老师同学们都不知道。”
    李明楼心中的疑惑有了答案，果然他们两个自小认识。
    看来两个人不和，她是问错了人。
    李明楼道：“既然你不知道我先走了。”
    “你回来！”
    钟清扬拦住她的去路，眼神居高临下，像个拦路的恶霸。
    李明楼很诧异：“班长……”
    “我是十万个为什么嘛？让你说问就问，说走就走？”
    “那班长要收费？”
    “给我买水！”钟清扬道：“你没看见别人追我的时候都做了什么吗？你，也给我买水。”
    就，莫名其妙。
    “可我只是来问个问题的，我并不想追求班长。”
    “你果然还是跟陆云放有一腿。”
    “我没有！”
    之前她也痴心妄想觉得有可能，可是人家说走就走，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钟清扬忽然笑了，他气质矜贵，笑起来不比陆云放逊色多少。
    他道：“既然没有，那我能代替陆云放，跟你做感情深厚的革命同学吗？”

 第29章 看你穿的就学习不怎么好

    李明楼傻了，钟清扬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连载以前就不懂是什么意思？
    “班长，你是在消遣我还是怎么的？”
    钟清扬气的翻白眼：“我在跟你表白。要跟你处对象，你考虑考虑。”
    李明楼；“……”
    她不相信钟清扬喜欢她，她跟钟清扬两辈子加一起都没有任何交集。
    李明楼甚至怀疑钟清扬也被王珊珊买通的，故意来给她设圈套的。
    直到钟清扬说出他内心的想法，他这个人只能是第一，如果他不是第一，第一名他就要据为己有。
    恰好，李明楼上次测试第一名，又恰好，李明楼是个女的。
    钟清扬打算以这样的方式把李明楼拉到自己阵营里。
    李明楼听完钟清扬的理由之后要笑死了，这哪里是告白追求，这不是小孩子意气用事吗？
    她摇头道：“很抱歉，我是个大人，不会跟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再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世上学习好的人多了，莫非你明日碰见一个学习更好就要甩掉我？”
    钟清扬点头：“理论上会这样。”
    李明楼翻白眼：“那你这样能找到对象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
    “那如果是男生你怎么办？”
    “你觉得我和陆云放不般配吗？”
    李明楼：“……”
    李明楼摆摆手，找了个钟清扬也说服不了她的理由：“抱歉，我跟你完全不同，我不喜欢学习好的。”
    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爱好不同不能勉强。
    李明楼回到教室，钟清扬也不紧不慢的回来，不过他再没有骚扰他。
    人家是亿万少女的梦，心血来潮做的决定，当然不会时时刻刻的追求她，
    李明楼是有自知之明的人，只当钟清扬说是说着玩的，根本也没放在心上。
    而且她有很多事，不允许她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其中一件就是搬家，李明楼考场分在二十一小，正是爷爷家门前，她不用订招待所，考试非常方便。
    上辈子她可没这么幸运，分到距离家里坐车半个小时的小学，被王珊珊藏了准考证她差点迟到了。
    所以为了不让王珊珊搞小动作破坏她的人生，这些日子她要放弃自家的主权，去爷爷家住了。
    李明楼刚坐到爷爷家的沙发上，门铃就响了。
    保姆阿姨打开门，是李嘉铭高叶和王珊珊一起来的，他们大包小包拎着不少。
    看见李明楼坐着，高叶没好气的道：“还不过来帮忙？”
    李明楼没有动，问道：“你们要干什么？爷爷没在家，你们搬东西过来跟爷爷说了吗？”
    高叶冷笑道：“我自己公公的房子还要跟别人说？我愿意来就来，你到底帮不帮我搬东西？”
    李明楼看向王珊珊：“是你的主意？”
    王珊珊最近都怪怪的，明明是个绿茶，这些日子眼神却带着一种戾气，好像李明楼欠了她一个世界一样，明明给她改志愿的是她好不好。
    此时王珊珊脸色还是不好，目光透着显而易见的虚弱，不过李明楼一说话，她立即换做笑脸道：“我也在二十一小考试，爷爷家近，免得还要订旅馆。”
    可他们家也不远，李嘉铭还有车，这年头谁家有小轿车啊？
    再发展十年汽车都是稀罕物。
    这人就是来恶心她的。
    可李明楼也没办法，李临泉都赶不走这三个人，她要么躲出去，要么忍着。
    也只能忍了。
    不过自此后李明楼在吃喝上十分小心，饭都去外面吃，免得着了王珊珊道影响高考。
    王珊珊打算下药却一直找不到机会，气的肺都要炸开了，可李明楼就是不上钩，她只能找高叶哭诉：“妈，你说妹妹饭菜都不在家吃，这是防咱们给她下药？我是她姐姐，您是她妈，她把我们当什么人啊？”
    高叶也看不惯李明楼天天花钱。
    她对着镜子摸着脖子上的珍珠项链，一边气愤道：“能怎么办？人家学习好，有老爷子撑腰，倒是你，你真的考不过她吗？你的意思我的教育失败了？”
    “妈，我怎么会考不过她呢？”王珊珊现在绝对不能失去高叶的支持，肯定道：“李明楼到底学习好不好高考就见分晓了，而我肯定比她学习好。”
    “你如果考不好，我就没脸见你王阿姨他们了。”
    高叶有一帮小姐妹，经常在一起攀比，什么都攀比，吃的穿的用的，孩子更是大头儿。
    提到他们，王珊珊突然想到了什么，道：“妈，你们后天不是有聚会吗？你带爸爸去，你没发现吗？那些叔叔老的很快，只有爸爸依然风度翩翩还年轻。”
    “是啊！”高叶眼睛一亮，她本来不打算去的：“可是第二天你就高考了，妈想晚上陪着你。”
    王珊珊道：“不用，我不是和妹妹在家吗？我看她刷什么题，跟她一起看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您不用管我们。”
    可千万别管啊，所有人都不在家，又接近高考，李明楼害的她失去了清白，她也要李明楼不明不白。
    李明楼照例出门吃夜宵，就在楼下一家快餐店，味道很一般，但是离家近。
    她之前只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
    她点了个炒粉，这次上菜的不是小伙子，而是一个扎着围裙的中年妇女，妇女一脸横肉，眼睛十分精明，看起来不像善茬。
    她站在李明楼旁边没走，问道：“看你穿着普通，不是别墅区的？”
    李临泉不注重外貌，只看人学习，李明楼也没时间上街，衣服还是姥姥买的那两套，如今的小姑娘都喜欢穿碎花纱布裙，格子衬衫百褶裙……很有年代记忆，她都没有。
    李明楼着急吃饭，敷衍的点头：“对，不是。”
    “我记得你说你也是学生要高考，那像你这种家庭普通的孩子，学习不能好？”
    两者有什么逻辑关系吗？
    李明楼不明就里的抬起头，妇女一副傲慢的样子道：“我儿子是汽车厂附中的，零班学生，我们一节补课费都要好几块钱，你们普通人家能舍得出吗？也出不起啊!”

 第30章 王珊珊忏悔

    李明楼笑道：“确实，我从来没上过补习班。”
    “看看，我说的。你这种家庭的孩子学习再不好，以后真是嫁都不好嫁。”
    说完，又是同情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转身走了。
    李明楼看她走路姿势，眉头一拧。
    等结账的时候那妇女还是那种嘴角撇着看不起人的样子：“都那么穷还下馆子，你可真是不懂事，给你爸妈省点钱。”
    李明楼认真道：“阿姨，你是不是最近经常心慌气短，五心烦热？你是更年期综合征引起身体不适，已经到了心气，要么找个大夫调理下，不然不能生气，否则有性命之忧。”
    “你他妈是骂我呢？”妇女叉着腰就要从柜台后走出来：“像你这种穷鬼我见多了，以为颇有些姿色就能搭上有钱人，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倒找我钱我都不要你这样的。”
    李明楼摇摇头，神经病。
    不信算了，反正对她也没什么损失，她背着书包出去了。
    王翠红骂完李明楼后去了二楼他们家居住的地方。
    一楼举架高，硬生生隔出来的地方，人站立都困难。
    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少年正在看书，如果李明楼见了或许会想起来，这个就是昨天给她上饭菜的那个人。
    王翠红一进来就道：“儿子，气死我了，我就说那个小贱人不是什么有钱人，看，她承认了，学习不好又没有钱，还喜欢乱花钱，末了我劝她给父母省点钱她还诅咒我生气会气死，你说可恶不可恶？”
    “她竟然对妈你不尊重?她太过分了。”董硕脸气的通红说道。
    他真是看错了，昨天家里来了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同学，长得清冷美艳，让人忍不住想接近。
    他已经高三了，后天就参加高考，妈说等他考上大学可以处对象。
    所以他就屈尊降贵亲自去给那个女生上菜，不曾想，竟然这么没素质欺负他妈。
    “妈，她那么没礼貌就不怕嫁不出去？”
    王翠红道：“可不是，这样的女孩怎么配得上你，给咱家当牛马我都不要她。”
    董硕却舍不得李明楼的长相，他道：“真的成了，我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孝顺妈。”
    王翠红还是不同意，道：“往后再说，我儿子学习这么好，等出成绩了让她倒追你，咱们还不要她……”
    李明楼还不知道在自己没注意的角落，有人把她的家庭地位都确定了。
    她回到家，发现李嘉铭和高叶都没在家。
    王珊珊坐在沙发上吃着别人孝敬爷爷买的荔枝：“妹妹，你回来了？荔枝吃不吃？”
    李明楼坐在沙发前看着她，看到她浑身不自在，她尴尬的笑道；“你不吃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在家吃饭呢？怕我们给你下毒吗？”
    李明楼道：“没错，你太阴险毒辣，我怕你害我。”
    王珊珊的很委屈道：“妹妹，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你看我都已经改好了，这些日子我老老实实跟宋老学琴，从来没找过你的麻烦，难道我的努力你看不到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是不是我犯了错就一辈子都是坏人？难道我就不能回头？”
    说着她哭起来，说她因为知道她回来的心慌，害怕，说她名不正言不顺的恐慌。
    见李明楼不为所动，她道：“妹妹，王家人到底什么样，你跟我说说，你如果真的这么讨厌我，高考过后我就回家。”
    李明楼皱眉道：“你真的肯回去？”
    王珊珊一脸苦笑道：“你这么排斥我，我也是要脸皮的啊，既然我自己有家，我肯定要回去。等高考过后你就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
    李明楼拿一棵荔枝剥起来，很同情的道：“王家人如你看到的，他们十分不好，家里有妹妹了还要生弟弟，那个弟弟就是吸血鬼，专门吸女儿的血，你现在回去还好了，起码上学不用待在家，我之前什么都要做，我记得大雪天王金龙要吃橘子，你说我去哪里弄橘子啊？你爸妈不管，把我赶出家门，弄不到橘子就不准我回家。他们不给我一分钱，我穿着拖鞋，最后还是纺织厂的一个奶奶同情我，给我两个橘子让我带回家，从那后我脚上每年都要生冻疮。”
    王珊珊不可思议：“他们也太坏了。”
    又道：“他们是不是知道纺织厂有橘子，你能弄到，所以故意让你出去博同情？”
    李明楼道：“大概是，反正我的尊严我的面子也不要钱。差不多他们就是这样的人，想要什么昂贵的东西都不会买，就会逼着我和王二丫出门去讨要，开始人家同情我们给，后来知道他们是故意的，人家也就不同情了。”
    “让你受苦了。”王珊珊突然给自己两巴掌，哭道：“你这些苦都是替我受的，是我欠你的，你回来的时候我还那样对你，我真的不是东西。”
    李明楼叹口气道：“其实也不全怪你，都是命，算了，既然你要回去了，我们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你也不用自责，往后常回来看看。”
    王珊珊还是不断的重复对不起李明楼，高考过后她肯定回去，不占李家一分一毫。
    说的李明楼吃掉了大半盘的荔枝。
    实在吃不动了，李明楼道：“我要早点睡觉，明天考试呢。”
    王珊珊的眼睛看起来十分真诚讨好，让李明楼有种错觉他们就是亲姐妹，她说：“你一定要好好考着，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妈妈也会喜欢你。”
    李明楼道：“你也是。”
    回到房间，李明楼吃了太多的糖，觉得有些口渴，她习惯性的去写字桌上找水，她买的瓶装水全都不见了。
    这年代喝瓶装水的非常少，也不全是因为买不起，没有卖的。
    她的水还是爷爷经常坐飞机特意淘来的。
    很好，原来在这里等她呢。
    李明楼拿着喝水的搪瓷茶缸去了茶水间，发现王珊珊的房间门没有关紧，她无声的笑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上辈子王珊珊动之以情太多次，没有一次她不吃亏的，这辈子，她怎么可能信她？

 第31章 抓个现行

    李明楼倒了茶壶里的水，端着出去，到了客厅的时候故意做了下喝水的动作，然后回到房间反手锁上门。
    王珊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迫不及待拿起电话：“寻呼台，呼叫3729，不必回电，直接来家里……”
    打完寻呼机，她回到房里等着，她也吃了不少荔枝，有些口渴，王珊珊端起水杯，里面还有半杯水，她记得她没倒啊。
    可能记错了，也不可能是别人给她倒的。
    王珊珊什么都没想，直接喝进去。
    喝完水，王珊珊躺在床上有些迷迷糊糊，可她不能睡。
    今天她把家人都支开了，就是为了给李明楼一点颜色看看。
    她被黄毛糟蹋了，她要李明楼比她痛苦十倍。
    一会她就把黄毛放进来。
    对，是放。
    小区里有巡逻的门岗，除非里面人邀请，不然外面谁都别想进来。
    黄毛看上她不舍得让别人碰她，李明楼就没那么幸运，黄毛四兄弟都会来。
    她还给黄毛准备了相机，是立即就能出照片的相机，当然不止是为了控制李明楼，是要让李临泉这个老顽固痛苦愤怒。
    到时候李明楼成了臭货烂货，看她还没有走心思高考？
    她要让李明楼后悔得罪她，后悔找回来，后悔她今天拥有的一切。
    王珊珊想着想着，却觉得并没有那么痛快，有一座大山压在她的身上，她拼命挣脱也挣不脱，她想喊叫嘴巴却被堵住，腿也动不了……
    陡然间听见一声：“闪光灯下人好像不对。”
    “什么人不对？”
    “这个是不是那个李珊珊啊？”
    为什么会有男人的声音？
    为什么她梦见了黄毛？
    她恨这个人入骨，这个人却阴魂不散缠着他，若不是为了找李明楼报仇她看都不想看这个人，怎么可能梦见他？
    王珊珊倏然惊醒，感觉身上有粗重的声音。
    王珊珊想要尖叫，听出是黄毛几个人的声音，她屈辱的哭出来，直接推开身上的人：“你在干什么？”
    屋子里拉着窗帘，黑漆漆一片，黄毛听见熟悉的声音立马问道：“怎么会是你？”
    王珊珊下地拉开窗帘，眼前的一切让她想晕死过去。
    王珊珊感觉自己要疯了，抱着头低声喊道：“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李明楼呢？”
    为什么不是李明楼，而是她，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黄毛也懵了，王珊珊说是她妹妹送给他玩的，那女生刚见过的时候皮肤有些黑，现在白多了，腿长腰细，一看就是人间尤物。
    真是可惜。
    黄毛比别的兄弟更可惜，王珊珊虽然不是大长腿，可肌肤细嫩，通体透白，他是打算自己留着好好玩的，妈的今天被那几个兔崽子给玩了，这不是自家东西被别人占便宜了吗？
    黄毛越想越气，直接给王珊珊一巴掌：“你他妈就那么缺男人，你直接说，还把我叫到你家里。”
    王珊珊整个人被打懵了，被人欺负的是她，吃亏也是她。
    她捂着脸问道：“我还要问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
    黄毛不满道：“怎么进来了？不就是你让我进来的，门卫打了电话，我就进来了。”
    所以还是有人把他放进来了，不然小区管的严格，根本就进不来。
    是谁？
    王珊珊看了一下水杯子，答案不言而喻。
    突然她推着黄毛等人：“快走，赶快滚。”
    “你不是？我还有没尽兴。”黄毛不情愿的说。
    如果可以，王珊珊要杀了他，她都这样了，他还想着不尽兴。
    她是千金小姐，他碰一下都是赚到了，把她当什么？
    可现在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我说你快滚。”
    “是谁在屋里说话？”门开了，传来李临泉的声音。
    来不及了。
    王珊珊要人躲起来，而这时门却突然被人打开，接踵而至的，是啪的一声开关响。
    李家用的是白炽灯管，很高级的，不是灯泡，耀眼的光照的小屋子犹如白昼，将一切污垢都照的清清楚楚。
    王珊珊能感受到李临泉眼里的暴怒和崩溃。
    “你们这群杂碎！”
    李临泉怒吼一声，大叫保姆：“报警，把警卫叫过来。”
    王珊珊反应过来直接跪在地上抓住李临泉的裤脚：“爷，爷，不能报警，绝对不能报警，你若是报警我就完了。”
    李临泉一脚踢开王珊珊：“不知廉耻的狗东西，枉费我家养你十八年，丢人现眼。”
    他根本什么都不问，眼里只有愤怒。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却不是对她。
    王珊珊懊恼死了，为什么不是李明楼？如果是，李明楼就死定了。
    王珊珊再次扒上李临泉的大腿：“爷爷，你打死我，你打死我也不能报警，这样对您名声也有影响。”
    李临泉脸色很难看道：“这么说你是自愿的了？我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黄毛几个已经吓得不轻，慌忙穿上裤子，威胁道：“老东西快让开，不然别怪兄弟几个对你不客气。”
    “你们这些流氓，敢威胁我，等着挨枪子。”
    “弄死你老东西。”
    王珊珊目光沉了沉，此时她还真的不知道是弄死李临泉好还是按兵不动好。
    这个老东西有了李明楼就极其看不上她，她应该让他付出代价，杀了老东西黄毛几个也要进去，再也没有人纠缠她，可是她的名声……
    突然一个声音道：“爷爷，是谁啊。”
    是李明楼来了。
    李临泉脸色一变如临大敌，叫道：“明楼，不要过来。”
    李明楼却过来了，她看见眼前的人，脸色也变了，拉着李临泉后退。
    用质疑的语气道：“你怎么回事？这些是什么人？你怎么往家里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你当爷爷家是什么地方？卖淫的旅馆？”

 第32章 高叶还是要留下王珊珊

    多狠毒的话，原本就十分生气的李临泉，听了这话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王珊珊抬起头，想要说出真相，却对上李明楼居高临下鄙夷的眼神，那意思仿佛吃定了她不敢说，会打落牙齿和血吞。
    “你……”王珊珊气的张开嘴，指着李明楼。
    李明楼就是赌她不敢说实话，人是她放进来的，屋子里所有门都锁了，只留了王珊珊那一扇，他们又不敢开灯，一切进行的十分顺利。
    可是这些王珊珊敢说吗？故意陷害她和被坏人入室强奸，性质可不一样。
    在李临泉那里性质不一样，前者她立即就会被赶出去。
    王珊珊很快意识到了她中圈套了，她还必须打落牙齿混血吞。
    江边的路灯如一条巨龙将汽车厂一分为二，李家的灯火投入其中像是一颗失散的星。
    警卫来了，黄毛等人被控制住，李嘉铭和高叶也回来了，知道这件后高叶差点没晕倒过去，鞋都没换，对着王珊珊一顿拳打脚踢。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血本无归，你为什么不去死？你现在就去死，你浪费了我这么多心血。”
    看看。
    这个女人不问王珊珊受了多大的伤害，只关心她的投入得不到回报，只关心王珊珊已经不完美了，会给她丢脸。
    上辈子她被退亲，高叶也是这么打她的，说她不值钱没人要，给她丢尽了脸。
    当时王珊珊还在一旁说风凉话，说妹妹，你就不能争点气，不让妈这么操心吗？
    李明楼想起来了，对委屈落泪的王珊珊道：“你就不能争点气？交往什么样的人不好，要找一帮流氓？还找四个，真是丢家人的脸。”
    王珊珊用怨恨的目光看着李明楼，非常想让李明楼闭嘴。
    那又怎么样？李明楼又不怕她。
    现在王珊珊已经是秋天的蚂蚱，根本蹦不了多高，全看李临泉怎么处置他了。
    情况并不乐观，因为黄毛几个人供述是王珊珊让他们来的，黄毛也是聪明，这时候知道不能牵扯出李家真正的千金，所以他说王珊珊是让他来约会的，李临泉怎么能容忍这件事，直接让李嘉铭把王珊珊送回去。
    这时候高叶又不同意了，全家人在客厅召开紧急家庭会议。
    王珊珊跪在冰凉的大理石砖上，哭的梨花带雨道：“爷爷，这些人是流氓，流氓，是他们强奸我，真的不是我把他们领进来的。”
    李临泉看都不愿意看她，看着天花板脸上都是冷漠：“你不放他们进来，我们家会有人进来吗？”
    “你还狡辩，我问过门卫你们早就认识，上次你陷害明楼说明楼和混混勾结，那几个去学校闹事的混混还是他们。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败类。给我滚出去。”
    王珊珊百口莫辩，声泪俱下道：“他们威胁我，之前就欺负我了，现在是威胁我，如果我不放他们进来，他们就会把事情公布于众，那样咱们家的名声就毁了。”
    这才像样。
    李临泉其实也知道王珊珊不可能心甘情愿，可是那又怎么样？人已经丢了。
    “不要说这些了，我家对你也仁至义尽了，你还是收拾收拾东西回去。”
    老爷子心意已决，这基本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王珊珊却不能在这时候放弃，她看向高叶：“妈，我可以回去，可你怎么办？妹妹跟你不好。将来谁养你？我舍不得你。”
    李临泉差点跳脚踢王珊珊：“都这时候了，你还挑拨离间？”
    按理说老爷子发脾气，会让人觉得泰山压顶，压力非常大。
    高叶却迎难而上，突然抱住王珊珊道：“爸，不管怎么样，明天就要高考了，怎么也要她考完了再说，不然这么多年我对她的培养不是打水漂了？”
    李临泉简直难以理解这个儿媳妇：“你自己有亲生女儿学习很好，你还用看她成绩？你这个人……”
    当公公的，他真的不好骂儿媳妇，不过他的神色自己表明了，高叶脑子有病。
    高叶像是看不见公公的震怒，坚持己见：“这个孩子是我养大的，我说了算，我要等她高考之后再说。”
    李临泉拗不过她，下了最后通牒：“我就看她高考，高考过后她如果什么都没考上，你必须把人给我送回去，哼！”
    一家人不欢而散，李临泉却不能休息，他还要去处理黄毛几个人。
    看李明楼一直站在门口担心的看着他，李临泉累的布满血丝的眼里透出一种温馨的慕孺之情。
    “吓坏爷爷了，如果是你爷爷都不知道怎么办好……明天你还要考试，早点睡。”
    李明楼却很想知道爷爷打算怎么处置黄毛。
    她道：“王珊珊固然可恶，引狼入室，可是这几个流氓错比王珊珊更大，更可恶，有便宜就占，欺负女孩子，他们应该将牢底坐穿。”
    这是李明楼的心里话。
    王珊珊要惩罚，可这几个人就是人类的祸害这种人比王珊珊过犹不及。
    李明楼又怕李临泉为了面子不肯处置几个人，她透露道：“他们混了好多年，受到迫害的肯定不止王珊珊一个人，只要警察肯查，一定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李临泉听了心中一动，他正愁怎么样不把李家牵扯在内，却还能出口恶气。
    这个办法好。
    他欣慰的拍拍李明楼的肩膀：“好孙女，你才是我李家继承人该有的样子。”
    “好好考着，继承爷爷的衣钵。爷爷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你。”
    李明楼甜甜的答应：“谢谢爷爷。”
    李临泉一走，李明楼却变了脸，她要活自己，不为任何人改变她的想法。
    高考，改变命运的开始。
    李家虽然经历了一场大的风波，可也不能阻止高考脚步的到来。
    还没有改革，考试放在七月份，天热的很下火一样。
    因为有人入室强奸，李临泉不放心李明楼一个人在家，就让李明楼和保姆住了一晚，第二天他亲自出门，步行送孙女考试。
    他穿的很朴实，也没带司机，落在人群里跟别人家的老爷爷没什么两样。

 第33章 去实现财务自由

    李临泉站在大门口跟李明楼做别：“进去，爷爷在外面等你，有什么事有爷爷在呢。”
    李明楼看看太阳道：“爷你先回去，再中暑了。这样我担心你，会发挥失常的。”
    每年几乎都有新闻，家长在外面等孩子却心脏病发了，或者这样那样的事出事故了，去世了……
    他们比考生还紧张，这让考生压力多大啊。
    李临泉道：“没关系，热了我有地方呆，你好好考试。”
    爷爷有多担心她，就会显得李嘉铭和高叶有多渣，这两个人今天都没来，肯定是在送王珊珊。
    突然一个声音道：“这是你爷爷啊？老人家养大你可不容易，这么热的天还要来看你考试，要是考不好你对得起谁啊？”
    李明楼一看，是楼下那个妇女和她儿子。
    李明楼对这女人印象不好，可也不能转身走，爷爷最讲究有礼貌的。
    李临泉问道：“这位大姐是谁啊？”
    “楼下饭馆的。”
    李临泉点头道：“劳动人民最光荣。明楼，大姐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谢谢人家的教诲。”
    李明楼嘴里抽了抽：“是爷爷。”
    大门开了，李明楼挥手道：“爷爷我先进去了。”
    李临泉点头道：“快去，好好考着。”
    王翠红心想学习不好考的再好又能怎么样？
    李临泉就站在身边，她故意用炫耀的语气道：“儿子，正常发挥就行，也不用太超长，给别人留点活路。”
    李临泉喜欢学习好的孩子，听了眼睛一亮，问道：“能考上什么学校啊？”
    王翠红得意一笑，回过头来褶子开花：“也就交大，我们学习不太好。”
    她说的交大已经是尖子生了，出来就是国家急需的人才，有人努力一辈子也考不上。
    旁边的人都很羡慕。
    李临泉却没什么兴趣了：“交大啊，那确实学习不怎么好。我是不会让我孙女去那种学校的。”
    王翠红：“……”
    突然有个西装革履的人过来，他是学校政教处的，认识李临泉，笑道：“老爷子您怎么过来了？外面太热了，我给您找个地方。”
    “不要搞特殊主义。”
    “不会不会，是我亲戚的一个店，就在校门口……”
    王翠红根本没机会找李临泉理论，看人走了，气的叉腰跳脚：“什么东西？交大看不上？你家祖坟冒青烟了你孙女都考不上，也不看看你孙女什么德行，狐狸精一个，能学习好才怪。”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警告王翠红道：“你不要乱讲啊，你们看老先生腰中别着的钥匙吗？那是车钥匙，还有那种两面锯齿的，只有别墅区的房子才能用到，人家是有钱人，一个手指就能把你捏死了，你还乱说。”
    王翠红大吃一惊：“不能？他们穿的那么破？还无父无母，有父母的为什么父母不来？有钱人不可能没有儿子和儿媳妇。”
    她可是问过那个小贱人的，自己说了他们家穷。
    路人冷笑道：“人家那是低调，谁都跟你一样啊。我真的认识老爷子，曾经做过医院院长，现在退休返聘，是神经外科的知名专家……”
    王翠红整个人都傻了，根本听不清外面人说什么了，大领导，专家，别墅，车，这都是钱啊。
    那丫头家有钱啊。
    她看儿子刚到大门口，她伸出手叫着：“儿子，儿子，回来。”
    董硕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了妈？”
    “儿子，你好好考着，然后就找那个学习不好的丫头，他们家有钱。”
    董硕见旁边有人看着，红了脸道：“妈你说什么呢？”
    王翠红打着儿子的手：“什么什么，她学习不好，考不上好大学，也就有点钱才能配上你，不然妈还不要她呢……”
    为期两天的高考很快就结束了。
    自此过后，所有人都将迈入一个全新的人生阶段。
    李明楼从考场出来，茫茫人海，还是没有见到宋余。
    “找陆云放呢？”钟清扬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李明楼回过头，笑了笑道：“考的怎么样？”
    钟清扬道：“俗不俗气？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这世上没有我考不好的试。”
    青春洋溢的少年，在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
    李明楼眼里都是羡慕，什么时候她才能这么不要脸呢？
    钟清扬问道：“你暑假干什么去？”
    李明楼还没出声，钟清扬道：“不用想陆云放了，他肯定没参加考试，说不定继他爸的工作，或者跟他妈做生意去，你不如考虑考虑我，我们去打暑假工，体验生活。”
    李明楼从来不知道钟清扬竟然话这么多。
    她摇头：“陆云放会高考的，他答应过你。”
    “你就这么相信他？”
    是啊，如果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可以信任，爷爷都要靠后，那就是陆云放
    陆云放是她黑暗人生的指路灯，在她最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都是宋余，唯一给过她信任的人。
    “他一定会参加高考的，说不定在给我们惊喜，等出成绩你就知道了。”
    “那我就等着你，他如果没成绩，你就做我女朋友。”钟清扬勾着嘴角笑道。
    李明楼皱眉道：“两者有关系吗？”
    “嘿嘿，有，你输了就是我的了。”
    李明楼：“……”
    爷爷在外面，李明楼并没有跟钟清扬说很多话就分开了，所以也没告诉钟清扬，暑假她确实要去找钱，但是做暑假工来钱太慢了。
    她要在这一个半月内就实现财务自由。
    “什么，你要去特区？”放假第二天，李明楼跟李临泉说去看姥姥，但其实是跟王秀芝交代一声，她要出远门。
    王秀芝当然不同意：“你一个人去干什么？那地方不比咱们这，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你一个女孩在外面不行。”
    李明楼拿出一封信道：“我不是去玩的，是姨姥姥给您写的信，我刚好要去长长见识，顺便看看姨姥姥。”
    王秀芝有个亲妹妹嫁到那边去了，乍听说妹妹来信，王秀芝十分激动，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妹妹的笔记，妹妹让她去特区看她，说她腿脚不方便。

 第34章 明楼被嫌弃了

    姨姥姥是姥姥家里最小的女孩，姥姥家书香门第，只有她读书不好，年轻的时候和一个混子私奔了。
    因为这事太姥姥差点没气死，也没有去找她，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
    二十年前太姥姥去世她回来过一次，不过没说什么又走了。
    姥姥一直惦记这个妹妹之前却联系不上，这是第一次姨姥姥给家里人。
    姥姥看的大哭，眼泪汪汪的问李明楼信怎么来的，消息可靠她也要去。
    李明楼要去挣钱，上辈子姨姥姥写过信，她并不知道也没在意过，后来姨姥姥死了姥姥才知道写信的事，等再去找人，人根本都不在地址那里了。
    也就是说姥姥再也没见过妹妹。
    她也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姥您身体不好，你忘了上次坐火车的经历了？而且我下学期要去外地上学，您还能一直跟着我吗？我也要锻炼锻炼才行。您放心，我先去找找姨姥姥，等我找到了您再过去，让你们姐妹团聚不是更好吗？”
    王秀芝还要说什么。
    李明楼很理解的道：“姥姥，我从三岁起就不靠大人吃饭了，没事的，您在家等我消息。”
    其实李明楼只是跟家人通知一下自己的行踪，是通知，并不是商量，她完全可以一走了之。
    王秀芝拗不过她，但还是对她不放心，给她配了一个汉字寻呼机，又拿了三百块钱给她。
    “穷家富路，别等钱花没了再回来，找不找到的，一周之内都要给我回来。”
    李明楼没有拒绝姥姥的钱，很有可能这笔钱是她的启动资金。
    不过让她一周回来就太扯了，特区距离他们这边很远，坐车来回就要五六天，赚大钱，一天时间怎么够啊？
    “你是哪里人，去特区干什么啊？”
    “我也就是去看看，还不一定，听说那边的衣服都是按斤卖，我几个朋友都发了财……”
    绿皮车咯噔咯噔的响，尽管窗户都开着，可火车里的空气依然燥热十分，夹杂着烟味和汗臭，汇聚成了人间真实。
    如今正是暑期高峰，李明楼没有买到坐位，当然卧铺还有位置，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奢侈。
    这么站了一路，她饭没吃水都不敢喝，直到到了交通枢纽下车的人多了她才占到座位。
    李明楼太累了，她要了一盒盒饭，迅速吃完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广播找人：“十号车厢一名十五岁女孩发热严重，请有医疗经验的医生到十号车厢，那里有人需要您的帮助……”
    李明楼记得自己就是十号车厢。
    她抬头一看，窗外漆黑一片，火车驶在原野远离城市了。
    车上人也少了一半，在距离她六七排位置的地方，一个小女孩趴在母亲怀里，正在瑟瑟发抖。
    李明楼放下水杯慢慢站起来，她不远不近的看着，那小女孩脸色发白，全身抖动，意识好像不清晰了，在她右耳上有一处明显的血迹。
    李明楼赶紧回来，从书包里找出一个口罩又站起来走过去。
    她先问道：“阿姨，你们从哪一站上车的？上车多久了？”
    小女孩的妈妈穿着一身的确良的红格子衬衫，一条青色裤子，荷叶头，人长得很清秀，下眼眶的位置有两处大大的黑眼圈，显得人十分疲惫。
    她看李明楼带着口罩，本能的很防备，抱着女儿的头身子往后靠了靠道：“刚上车不久，怎么了？”
    李明楼意识到了什么，道：“您别怕，我会中医……”
    她话还没说完，女孩母亲点着头听着，就在这时，对面走来一个带着金丝边眼镜框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瘦长，就是啤酒肚很明显，穿着短袖衬衫和西裤，显得人比较有派头。
    这种打扮李明亮比较熟悉，像是李嘉铭那种有点地位的男人都这么穿戴。
    他身后还跟着乘务长和列车员，一过来就指着李明楼道：“不要站在这里碍事，请你离开。”
    李明楼愣了下道：“我碍着你什么了？”
    “你怎么跟我们主任说话呢？”一个女大学生模样的人呵斥李明楼：“没听广播说找大夫吗？我们主任是呼吸科的专家，你站在这里阻碍主任看病，出了事你负责吗？”
    李明楼很不明白，她哪里妨碍别人看病了？
    就算她真的站的不是地方，请她让一让，或者这人上前来说自己是大夫她就让开了嘛，犯得着这么乌鸡眼一样的，不知道以为她才是病毒呢。
    不过李明楼隐忍习惯了，小来小去的事情她不爱出声，默默往后退了退。
    于承泽心情很烦，去听报告听了一天，很疲惫了还要被广播拉来给患者治病。
    他也不想来的，可带了新徒弟，不来会显得他没有爱心，当然，徒弟是女学生，顺便还能让这女人崇拜他一把，到底没什么坏处，何乐不为？
    而眼前这个陌生女孩他更看不惯，大热天的戴什么口罩？
    他是医生都没出门带口罩，现在的孩子一代不如一代，矫情。
    女孩让出了空位置，他让女徒弟把药箱子里的温度计拿出来：“先测下体温。”
    李明楼看了皱眉，赶她去一边就只量量体温？
    好，西医就是如此，不量体温也反映不出身体状况。
    李明楼在旁边等着。
    过了三分钟，这三分钟内整个车厢都十分安静，大家都在等结果。
    女助理对着棚顶的灯光看了看：“402°。”
    她话音刚落，女孩的妈妈就哭了，她知道女儿发热，但是没想到这么热。
    “大夫，我女儿到底怎么了？会不会烧傻了？您救救他。”
    于承泽摇摇头道：“这个不好说，要做进一步检查才行，现在也没检查条件啊，先物理降温，等着下车送医院再说。”
    女孩妈紧张的不行，列车长这时道：“大夫，您身上没有携带退热药吗？”
    “没有。”于承泽不客气的道：“我出门在外，又不是在医院，要带什么药？倒是你们，车上怎么不备着?”

 第35章 鼠疫

    列车长看起来三十来岁，一米八多的笔直身材，被于承泽骂的脸色通红。
    他可能也觉得自己工作不到位，低头在工作薄上写下购置医药箱。
    其实这真的不能怪他，火车是公家的，公家财物和采购部没有给采买，私人凭什么拿钱去买这些东西。
    用得上还好，一年用不上几次可能还会被同事说成爱出风头。
    李明楼严肃的道：“降温药我有，列车长，您现在最要紧的是给这个小姑娘找个单独的房间，她的病……要观察一段时间。”
    “怎么又是你啊，你怎么还在这里碍事？”那位女助理翻着白眼，颐指气使的说道：“快走啊，没看我们主任在啊，用得着你说话吗？”
    “那你们主任做了什么？”李明楼本身性格很暴躁，是因为隐忍才没爆发，此时她真的生气了，诘问挖苦的话一股脑的说出来：“你们主任不过就是来测测体温，只做了这种人家都已经确定了的事情，然后他还做什么了？他说他看不了，难道他看不了还要别人等死吗？”
    于承泽脸沉下去。
    女助理张蕊炸了，呵斥道：“我们主任什么时候说他不看了？是没有材料和设备。”
    “那不就是看不了？”
    “呵呵。”张蕊抱胸，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道：“那不然你来看，你能你看啊。”
    “我本来就在看。”
    李明楼有些话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叫着列车长道：“能否进一步说话？”
    张蕊叫道：“别走啊，治不了？我看你这个黄毛丫头就是想出风头，要不然就是要勾引谁，还敢污蔑我们主任，你信不信我报警给你抓起来？”
    李明楼突然一声呵斥：“你闭嘴！”
    说完看向列车长；“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
    列车长虽然神色严肃，但是人好像很好说话，点点头道：“你随我来。”
    可是张蕊不让他们走，对着车厢大声嚷嚷：“大家快来看看这个奇葩，污蔑我们主任不会治病，自己又不知道为什么要勾引列车长，她不是说她能看病吗？跑什么啊？看啊！”
    李明楼忍无可忍，指着张蕊道：“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如果出了事，你负责。”
    于承泽心想这丫头一直神秘兮兮神神叨叨的，她是真的看出了什么？难道这人的病有问题？
    他又看向病人，跟那些呼吸道生病的人没什么两样啊。
    张蕊逼近李明楼，嘴角都带着讥讽道：“还我负责，天呐，你能说出什么啊？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啊？别藏着掖着的，有本事你说出来，出事我负责，就我负责，你说。”
    她是傻逼，李明楼不能跟着她一起傻逼。
    可她不让李明楼和列车长单独相处，李明楼只好努力凑向列车长，用很小的声音道：“这女孩是鼠疫。”
    列车长听见了，眼神一变。
    可惜那张蕊也听见了，张蕊根本不信，高声质问道：“什么？鼠疫？你开什么玩笑，什么年代了会有鼠疫？”
    列车上其他人都看过来：“什么鼠疫啊？”
    人们纷纷议论着：“鼠疫是不是传染啊？”
    “不会是真的？”
    “应该不能，现在哪来的鼠疫？”
    “也不好说……”
    一下子就引起了骚动，这还是好的，万一真的需要隔离，那岂不是要引起慌乱？
    李明楼根本都不敢宣布，如果可以直接说出来她还小心翼翼干什么？
    这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是这样张蕊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继续咄咄逼人问道：“你倒是说话啊，你凭什么说这是鼠疫？”
    又看下于承泽问道：“主任，这是鼠疫吗？”
    于承泽看着李明楼的眼，鄙夷的摇头：“鼠疫会有非常典型的症状，这个女孩根本没有，怎么会是鼠疫？”
    原来这人鬼鬼祟祟是为了危言耸听啊，什么鼠疫，他们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鼠疫？
    又不是甘肃宁夏。
    也就那边，偶尔有几个例子，还非常少非常少，现在要找流行性鼠疫得去非洲？
    于承泽对李明楼嗤之以鼻。
    李明楼知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给列车长使眼色。
    好在那个列车长是个干实事的，他道：“不管怎么样，先把人安置起来再说。”
    两边封锁的餐厅，列车长站在过道上，严肃的问李明楼：“小同志你敢为你说过的话负责吗？”
    病患已经被安置在单独的列车员休息室，有列车员看顾。
    李明楼的退热药和消炎都贡献出来了，那女生吃了药正在睡觉。
    可如果真的是鼠疫，这远远不够。
    鼠疫是流行性传染病，真的有人确诊，跟她接触过的人要被隔离。
    也就是说十号车厢的所有人都要被控制起来。
    车厢里一共五十多个人，也就是五十多二个人的自由和生命，这个责任太大了，如果没搞清楚，列车长是不敢做决定的。
    他又问李明楼：“你有什么证据？”
    李明楼道：“我会中医，望闻问切，我看出来的，病人脸色发青，这是有大热蕴含其中，而且病患耳朵上有咬痕，不信你可以问问病患。”
    张蕊和于承泽也跟过来了，张蕊冷笑道：“就这就能说明是鼠疫？我耳朵被蚊子要个包，抠破了流血，难道就是鼠疫？你起码要拿出指标？指标没有让人信服的证据也行，不然牙齿一碰就说是鼠疫，就让列车长把别人囚禁起来，出了事你负责？你凭什么负责呢？你有这个本事吗？”
    列车长左右为难，看向于承泽：“于主任，您真的看不出来？”
    于承泽坐在座位上喝茶，不阴不阳道：“我是看不出来，我看着跟重感冒没什么区别。也可能我才疏学浅。列车长，既然有热心的好市民，你就听她的嘛。”
    列车长无奈道：“于主任，您是有医师证的，我们现在需要您的意见。”
    于承泽摆着手道：“不不不，我觉得，你们应该给年轻人一个机会，不然真的出事了怎么办？还是听这个小姑娘的。”

 第36章 请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

    于承泽话虽然说的好听，可不傻的人都能听出来，他在等着李明楼出丑，他要把李明楼架起来用火烤。
    如果是别的人肯定知难而退。
    可李明楼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她还要为人民的生命财产负责。
    她一手扶着餐椅，肯定对列车长道：“我可以给女生确诊，就是鼠疫，我要求列车长配合，封锁十号车厢，直到下一站停车，等待医护人员上来确认。”
    顿了下又道：“如果我诊断错了，出错了，我负责，我以危害社会安全罪我去坐牢。”
    这种话她都说出来了，可见这件事的严重性。
    列车长被李明楼决心感染，决定去封锁车厢。
    张蕊却不想让李明楼出风头，诘问李明楼：“你怎么负责？你以为你坐牢了就行了，多少人会被你牵扯呢？不行，何况我们根本都不知道你的身份，到时候列车长可能被开除，你怎么负责？你拿什么负责？坐牢你也连累了别人。”
    “那你想怎么样？”李明楼回头，目光冷的冻死人。
    张蕊抱着胸，居高临下道：“立下字句，身份证押上，你如果说错了，不仅要坐牢负责，还要当着是车厢旅客的面，给我们主任下跪，磕三个响头，说你才疏学浅故意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撒谎。”
    列车长听不下去了，道：“李同志也是为了大家好，安全起见。”
    李明楼直接道：“好，我答应你。”
    列车长：“……”
    他看的干着急，明明外面有件大事，怎么自己人还吵起来了。
    接下来他听李明楼又道：“如果最后确诊了，我说的没错。你们主任也要跪下来给我磕头，说你们狗眼看人低，欺负少年人。”
    “你骂谁你？”张蕊挽着袖子要打架的样子：“就凭你会看什么？还想压过我们主任？我们主任的职称摞起来都比你给个子高，你敢让主人下跪？”
    “输不起就说输不起的，你到底敢不敢立字据。”
    “我……”
    “小张，就按照她说的办，我们要给年轻人机会嘛。”于承泽瞧着二郎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他根本不觉得李明楼说的会成真，他感觉这个姑娘长得也挺漂亮，行为处世也听正常，可就是说出来的内容像个疯子。
    既然有病，就得给她治病，或许让她坐牢和当众出丑是她最好的归宿。
    张蕊很快会意，得意的冲着李明楼一笑：“好啊，就按照你说的办，到时候你别可别耍赖。”
    李明楼也笑了：“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两个人很快就立了字据。
    之后李明楼让列车长去封锁车厢。
    看列车长要走，张蕊讽刺道：“真是有病，这年头哪来的鼠疫？哪有人会被老鼠咬啊，被老鼠咬了难道人家患者不知道？要是真的方才人家早说了，明明就不是，浪费国家资源。”
    她话音刚落，方才小女孩的妈妈找过来了，她哭着对列车长说：“列车长，方才我女儿清醒一下，我问她有没有接触过老鼠，她说昨晚在学校住宿，宿舍的床上上了老鼠，她睡的晕晕乎乎听见别人说打老鼠，她也没动，这时候感觉有人掐她耳朵，很疼很疼，她以为是邻里的同学跟她恶作剧，就没管，现在这位姑娘一说她想起来了，当时耳朵疼，可能是被老鼠给咬了。”
    列车长神色一震。
    于承泽和张蕊相视一眼，二人都紧张起来，于承泽甚至坐不住了，直接站起来……
    火车到了下一站的时候立即有当地疾控中心的工作人员来给小女生确诊，自然是列车长事先安排的，非常不行，就是鼠疫。
    非常的不典型，如果不是用药及时，小女孩可能半个小时候之前就脱水死亡了。
    好在抢救及时，国家对鼠疫的防止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小女孩立即输液抗生素，之后救护车来，转移……
    车上其他人也必须转移隔离，没有别的办法，等待，是检验病情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不幸中的万幸，十号车厢的人早早就被隔离起来，没有四处游走，这样省去了很多麻烦。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车厢里的人早早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引起了慌乱，甚至有人要冲破关卡和维持人员大打出手，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
    而这些不愉快本来可以避免的，都是因为一个人坏了一盘棋。
    隔离酒店二楼走廊，李明楼指着张蕊道：“罪魁祸首就是你，你还好意思来找我麻烦？”
    是的，他们都被隔离，包括列车长和那些列车员。
    隔离费用公家出，但是不能随意走动。
    所以于承泽待不住了，他觉得这一切都是李明楼的责任，如果不是李明楼乱说话她都到特区了，现在却被人关起来，他找李明楼撒气。
    当然，他有帮手，他自己不会说的话张蕊会帮他放炮。
    李明楼可不是上辈子了逆来顺受的，她指着一楼的方向跟张蕊针锋相对：“你如果好日子过够了，我可以报警举报你，当初鼠疫的消息是你散播出去的，闹得人心惶惶，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你就等着被拘留。”
    张蕊才不信警察会管这个。
    虽然自己做错了事，却还是继续大言不惭的指责李明楼：“你有点医术了不起是吗?鼠疫又不是那么容易被传染，你看我们一个车厢除了她妈被传染了，其他人都没事？都是你危言耸听，都是你浪费了我的时间和生命，你知道我的时间多宝贵？”
    李明楼看于承泽多少的目光，冷笑道：“于主任，是你要出去？”
    于承泽沉下脸道：“怎么？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你有责任送我们出去。”
    “我告诉你，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现在就想办法让我离开，不然我让你好看。”
    看看，没有道理的人却这么理直气壮。
    李明楼想了想，从怀里抖出来一份协议，道：“我也不能等到你让我好看，那我让你好看，这份协议你还记得？这几天一直忙，我都没找你，如今确诊了是鼠疫，请你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说你错怪我了！”
    让出一块地方，她指了指自己的前方：“来。”

 第37章 好人有好报

    于承泽脸沉下去，眼里都是阴霾：“听你口音是我就知道你是哪里的，除非你以后不在这个圈子混，不然不要得寸进尺。”
    看看这种有点地位的老男人可恶的嘴脸，明明输了不肯认错不说，还要威胁别人。
    李明楼拍拍口袋道：“我们好像还押了身份证，于主任，你在酒店里都做了什么？你这次出差都做了什么？想不想你的医院领导知道？或者想不想你的妻子知道？”
    她脸一沉突然用于承泽方才的口吻道：“除非你以后都不混这个圈子，不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于承泽指着李明楼。
    走廊里洁白光亮的灯光使小女生的脸被蒙上一层柔亮光泽，漆黑深邃的眼，眼神镇定自若。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能养出这么冥顽不灵的家伙？
    当然，这是于承泽的想法。
    列车长听见声音过来，他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也对小女生的生长环境很好奇，他像她这么大的时候，还什么都不懂，凡事都要请教长辈，更是不敢跟强权发生争执。
    李明楼也用食指指着于承泽：“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吗？”
    不能。
    于承泽之所以要离开这里，是他和张蕊的事情被人看见了，他利用职务之便潜规则了张蕊，当然，张蕊也是自己愿意的，张蕊的户口在农村，她想留在医院就只能找关系，不然就要被派回原籍做乡镇医生，她要往上爬。
    可这些都是她和张蕊之间不可言说的事情，被别人发现了。
    好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
    但是他没想到那个女孩会看出来，用这件事来威胁他。
    他不能冒险。
    可他也不能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死丫头下跪认错。
    于承泽看着张蕊道：“事情是你搞出来的，你处理。”
    “你不要小人得志。”张蕊没有听懂李明楼的威胁，挡在于承泽面前道：“不就是确诊了一例鼠疫吗？你有什么好猖狂的？你有医师资格证吗？你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被大医院聘请？你污蔑我们主任的名声我们主任还没跟你算账。”
    李明楼冷笑道：“我家世代学医，祖太爷是部队医生，救过无数士兵的性命，你之所以能有如今安逸的生活就有他的一份功劳。
    我爷爷是神经外科专家，门徒无数桃李满天下。
    至于我，那就更厉害了，我看过721个疑难杂症，从阎王手里拉回过219人。我确实还没有被大医院录取，可是我有我的实力，同时我也不会因为我曾经的成就就看不起任何人。
    倒是你们，只因为没有确诊鼠疫，一次失误就跟我针锋相对，对我围追堵截想要围剿我，我不说你们医术的事情，你们能有什么人品？
    人品都没有的人，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们会有医德？
    医德都没有，你们根本不配当医生。”
    说到这里，李明楼微微抬起头，走廊里的灯有多亮，她的神色就有多冰冷：“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跪还是不跪，不跪，你们两个今后都别想着再行医了……”
    李明楼到特区的时候是七天后，晚上七点半，正是夏季里夜市热闹的时候。
    特区新修的火车站，里面灯火辉煌，可外面的广场就没那么好看，三教九流人挨着人，偶尔不知道什么方向飘着《潇洒走一回》的兴奋调子……叫卖声吵嚷声汇聚在一起，根本听不清谁的是谁的。
    熙熙攘攘，却杂乱没有秩序，这就是九十年代初人们生活的环境。
    李明楼提着行李箱看着远处的霓虹灯有些恍惚，真的来到特区了，她真的做了上辈子没有做过的事情？
    接下来她应该去哪里？其实她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真没什么头绪。
    “小李同志，之后那个于主任和他的助理没有再找你麻烦？”突然身后响起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的声音。
    李明楼回头一看，果然是高大英俊的列车长。
    “没有。”李明楼笑了笑道：“他们没有时间。”
    到最后于承泽也没有跪李明楼，甚至道歉都说的含糊其辞，他把责任都推到张蕊身上。
    张蕊碍于压力，倒是跟李明楼道歉了，李明楼不接受。
    她只接受张蕊仗势欺人的歉意，关于于承泽的轻视和威胁，她不接受。
    张蕊固然可恶，可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身后当缩头乌龟，她为什么要为难女性？
    最后两边人不欢而散，但是李明楼已经记住了于承泽，回去她就要找爷爷举报他。
    说到做到。
    李明楼又道：“过去了，那都是小事，倒是列车长您，封锁了车厢您不会受处罚？”
    王钊翰温和的笑了，就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让人心安舒服。
    他道：“惩罚就没有，说不定会有一个很大的奖励，毕竟我阻止了鼠疫的传播，你说是不是？”
    李明楼笑了。
    王钊翰道：“不过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力排众议一定要封锁车厢，我也没那个本事确定小女孩是鼠疫，是不是？这次多亏了你，车上的人安全了，我也没有因为玩忽职守被处罚，说，想要我怎么谢你？”
    李明楼客气道：“这是我举手之劳，任何人遇见了都会说的，这么大的事怎么能瞒着。”
    “那可不一定啊。”王钊翰道：“你看，于承泽不就是很好来的例子吗？”
    “好了你别谦虚了，我看你是外地人，来特区干什么？我在这里上了四年大学，非常熟悉，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说。”
    李明楼有些心动。
    王钊翰看她眼神有防备，将工作证压在她手里道：“这下总可以了？先别说了，我看你好像没地方去，咱们先找地方吃饭，然后我帮你找地方休息一晚，你要干什么，明天跟我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明楼道：“李明楼。”
    “王钊翰！”王钊翰伸出手道：“欢迎小李同志来特区。”
    什么叫好人有好报，李明楼这辈子算是见识了。
    王钊翰请她吃饭，还帮她找了一个舒适便宜又安全的旅店，李明楼洗漱完毕锁上门，便沉沉睡去了。

 第38章 发财致富好项目

    第二日一早，李明楼是被寻呼机叫醒的。
    她打开一看，是王钊翰叫她吃早饭。
    王钊翰因为长跑这条线，在这边买了个二层小楼，他家本身是汽车厂的。
    到底是老乡，李明楼立马觉得特区也不是那么陌生。
    李明楼起床后立即去了前台，王钊翰已经在那边等她了，他今天换了一身牛仔裤和白体恤，头发梳的蓬蓬的，很像港台明星的造型。
    “等我一下。”李明楼找前台借了电话，先给姥姥打个电话，她之前被隔离了还没告诉沈秀芝。
    沈秀芝接到电话都要哭了：“你这个孩子，怎么才打电话过来？姥姥以为你丢了。”
    李明楼把自己遇到的时候告诉沈秀芝，当然隐去她给别人看病那段不说。
    沈秀芝听得心惊胆战，让她赶快回来。
    李明楼答应了沈秀芝会尽早回来，她还说她找姨姥姥有眉目了。
    听了这话沈秀芝才没催促她，但是也不停的告诉她一定要注意安全。
    报过平安之后李明楼才于王钊翰汇合：“王大哥，你会在这里待几天啊？”
    王钊翰道：“我们跑三天休四天，之后就返程了。”
    “你呢？你还没说，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是投亲戚吗？我对这里挺熟的，要不要我帮忙。”
    李明楼想了想道：“我们先去吃早饭。”
    这里的菜品稍甜，李明楼吃不习惯，因为经济刚刚起步，外省人涌过来的也不多。
    李明楼点了一碗当地的米粉，却想到了湘菜，湘菜以香辣为主，作法简单又下饭，在往后的日子里营业额会超过其他菜系，成为发达城市主要饮食习惯。
    川菜馆也不错，连锁的川菜馆和火锅店都是日进斗金，有一位英俊的男明星就是投资川菜馆发家的。
    饮食业的发财之路她可以复制。
    所以她一定要在这些品种饱和之前赚到第一桶金，然后才能投资后面的产业。
    李明楼想到这里，也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她对王钊翰道：“王大哥，我想去证券交易所看看，你有没有什么这方面靠得住的熟人？我想玩一玩。”
    王钊翰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想过李明楼来特区的千万种理由，当然也包括可能来找发财路的，毕竟特区自从开放之后就涌进了很多人下海，不说是捡钱也差不多。
    所有行业都属于处女地，都等着开发。
    但是他没想到这丫头直接就奔大头，是来炒股的。
    如今全国只有这边有两家交易所，其他地方想买股票也买不到。
    王钊翰家里都是铁路人，他们不了解股票，总感觉在赌博，所以他从来不沾。
    他想劝李明楼那不是什么正道，可对上李明楼坚毅的眸子，他笑道：“我还真有一个同学现在在搞这个，你如果想去，我联系他，我们去见见世面。”
    李明楼感觉事情顺利的像陷阱。
    不过从王钊翰的面向上看，这人心地善良绝对没问题。
    她点头：“那麻烦王大哥了。”
    九点的时候王钊翰的同学小五子给王钊翰回电话，让王钊翰到交易所来找他。
    小五子是里面一个操盘手，他穿的西装革履，身材微胖，啤酒肚透过白衬衫露出来，腐败的明显。
    人长得大饼脸小眼睛，不丑但是有点喜庆。
    一见王钊翰他就拉着王钊翰的手不放：“哥，你可算来找我了，早就跟你说让你来让你来，不信我的，走进屋进屋，里面说。”
    王钊翰给他介绍李明楼：“这是我邻居家妹妹，要来见识见识股市，你多照顾些。”
    “好说好说，这股市就是捡钱，听我的没错。”
    “砰！”
    突然一声巨响，小五子左脸滴答上一滴红色。
    小五子摸了摸道：“什么东西啊？”
    回头一看，是一个人刚从证券大楼跳下来，摔得脸都花了，血溅当场惨目忍睹。
    小五子是被殃及的池鱼。
    王钊翰顿时脸就变色了，拉着李明楼就要走：“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小五子赶紧叫住他道：“往哪走啊，外面围上了，先进来压压惊。”
    到了小小会客厅，小五子洗了脸，但是衣服没换，他拿了湿毛巾给李明楼和王钊翰。
    尽管王钊翰离尸体很远，可他还是使劲的擦了擦。
    后他放下毛巾劝李明楼：“这是个是非之地，你也看见了，这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还是死心。”
    小五子给他们开了水，坐下来道：“哥，咱们这关系我能骗你吗？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跟着我你们放心，方才那个肯定是玩脱了，估计是自己做庄家被大佬给吞了，所以赔的血本无归，我有内部消息，咱们就小打小闹的也不借钱，攒够你的媳妇本就出去了，这还不行吗？你怕什么？”
    李明楼也是这么想的。
    九十年代的股市，就是捡钱的。
    俗话说得好，站在风口上猪都会飞，风口就在这了，她如果这都不起飞简直天理难容。
    显然那个人的死对王钊翰太过震撼，她和小五子一个是看透了，一个是看多了，好像都没造成什么影响。
    王钊翰因此这样排斥股市……
    李明楼解释道：“您放心，我只有三百块本钱，真输了也就输了，不会倾家荡产去赔命的。”
    小五子眼里有赞赏的光道：“你这么小就有三百块啊？也可以，够开个户了，不过想要就此发财，有点难。”
    李明楼虽然笑着点头，可是心里并不这么想的。
    事在人为。
    她一定要在股市发家致富。
    王钊翰劝不动李明楼，李明楼最后还是拿出三百块钱让小五子给她开户了。
    其实她手里还有五百，是平时李临泉给她的零花钱，她舍不得花，都攒着，就是为了今天。
    不过暂时她不打算拿出来，这是她最后的底线，是回家的车费。
    开完户，李明楼并没有按照小五子指使去买股票，而是站在贵宾室走廊的尽头看着。
    小五子干了两年多，还没遇到过这种客户，他问道：“妹子，你这是在看什么啊？”
    “看人。”李明楼道：“我会望人，我知道谁是来炒庄的，真想发财，得跟着炒庄的人操作。”

 第39章 相面

    小五子笑了，那种不相信但是没有恶意的笑：“你能知道谁是来炒庄家的？怎么看的，你教教我，这东西还能看出来？”
    如今的股市没有涨跌限制。
    所以经常有人看中一支股票，进行买卖操作，从而来控制股价。
    也就是可以用资本控制股票涨跌。
    一些有原始资本的人经常这么干，他们可以把皮包公司做大，可以将实业做亏，他们不会管你是不是真的用心做企业，他们只关心自己割韭菜。
    如果是以前，他们被成为买办。
    李明楼笑道：“其实道理很简单，人说相由心生，其实是有一定原理的。我们中医把五脏对应五行，五脏的反馈在五官。七情又都反应在五脏六腑上。如心主血脉，主神志，主通明，在体合脉，其华在面，在窍为舌，在志为喜，在体为液。如肾主藏精，在体合骨，生髓，其华在发，在窍为耳及二阴，在志为恐，在液为唾。什么意思呢？”
    李明楼看向小五子道：“你看你头发虽然看不出稀落，但油腻非常，两个耳朵轮廓有一个有裂皮，这个耳朵肯定有神经性耳聋，经常凌晨之后睡觉，伤了肾了，去医院一检查还没什么大病，大夫说补钙，身体会觉得很疲劳……不要熬夜，有些场合能不去就别去了。”
    小五子直接目瞪口呆：“小丫头，你神了啊，连我神经性耳聋都知道。”
    同时他脸颊微红道：“我是应酬啊，没办法。”
    “能不能给我开点药啊，吃什么能好啊，现在一把一把掉头发，也快掉光了。”
    李明楼摇头道：“没有，生活习惯不该，吃太上老君的仙丹也治不好，我从来不鼓励别人吃药，好的生活习惯可以让你远离药罐子。”
    王钊翰在一旁想还好我是正经人，除了上班绝不过夜生活。
    李明楼继续道：“坐庄的分有底气和没底气的，有底气的要么钱多，多数是内部有消息，跟着他们买十有八九是赚钱的。没有内部消息的会忐忑担心，这些情绪会反应他们的五官上。哪怕这个人喜怒不形于色，也可以通过皮肤颜色判断一二。
    这就是我们中医常说的望闻问切中的望。
    学的好的，可以一望就知道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个人是不是要升官发财了？
    这个人的寿命还有几何……
    总之望在第一位，望几乎能看出所有问题。
    当然，如果有脉相作证，那会万无一失。”
    小五子和王钊翰直接愣了，就这还很容易？
    估计没有几年的临床功力不行。
    就算有临床经验也不是人人都能看出来？
    王钊翰很想问“你到底学了几年中医？”
    他忍住了，小五子对李明楼的方法跃跃欲试。
    “丫头，你快物色个人物，咱们来验证下你说的对不对。”
    李明楼：“好，那你找个好地方，这里有点招摇。”
    跟门神一样挡路。
    小五子领着他们去了另外的旋转楼梯口，那边是员工通道，平常没人经过，但是对面去会客厅或者包间的人那里都能看见，是观望再好不过的位置。
    一个秃顶的，西装革履的男人领着一个年轻姑娘走过来。
    李明楼摇头：“这个人是来骗女人的，你看他眼神，很虚，没有一点底气，不用管他了。”
    小五子把人的特征记住，皱眉道：“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李明楼笑了笑。
    又来一对年轻的情侣，女的红唇大波浪，魅惑四方，男人高挑英俊，翩翩君子。
    小五子手指点着道：“这两个像是事业单位的，应该有钱。”
    李明楼挑眉道：“他们确实有钱，但是非常心虚，这两个人是偷情的，他们也想干一票，但是好像没背景，可以考虑，但是要观望一段时间。”
    小五子神色一震。
    又来一个打扮相貌周正，西装衬衫的中年男人，他表情严肃身边没人，可是很有派头，像是当官的。
    小五子问道：“这个人可以吗？”
    李明楼指着这人身后的一个中年妇女道：“你去查查这个大姐的背景，跟他们所有人都不如跟她。”
    那大姐穿着大红色衬衫，身材不高，高颧骨厚嘴唇，人一看就很凶恶。
    小五子不太认同，这人很有本地人的风格，看起来像是市场卖鱼的，怎么可能有背景呢？
    “你如果说错了怎么办？”
    李明楼道：“你去，说错了，我给你治病。”
    小五子：“……”
    小五子去了，过了四十多分钟才回来。
    他脸上带着喜色的看着李明楼道：“妹子，你神了，真让你说着了，我找人打听过了，那对情侣是一对野鸳鸯，女的被一个香港佬给包养了，男的是女的养的小白脸。那个中年男人是一个小商人，后面那个大姐大有来历，水利局副局长的夫人。”
    “妹子啊，妹子，水利局的，虽然不是我们市长夫人，可也不容小觑，说不定有什么内部消息呢。”
    李明楼道：“不管有没有，人家底气足，在她抛售之前我们一直跟着她买进。”
    小五子点头：“我跟你干一票。”
    这位李明楼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徐夫人做了一只空壳公司股票，股票初始价格两毛七，在她的操作下，到了下午，股票长到一块二，翻了44倍。
    李明楼投了三百，小五子投了一千五。
    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李明楼的原始资金就变成了一千三，小五子不用说了，五千了。
    真的比坐飞机还快啊。
    王钊翰看的咂舌，他又怕股票降下去，让李明楼赶紧抛了。
    “这些够了。”
    李明楼和小五子相视一笑。
    才这么一点点哪到哪啊，没有涨停限制，别说四倍多，四十多倍都有可能。
    小五子又道：“哥你放心，这位姐姐带了十万块的现金过来的，肯定是要大赚一笔，她如今才买了一万块的股，还有九万可以做高价，你怕什么？”
    王钊翰这才明白为什么两个人不着急。
    他想了想道：“那万一她还看中别的股了呢？你确定她十万块就做这一支？”

 第40章 涨了六倍

    李明楼摇摇头道：“我不确定。”
    小五子：“……”
    王钊翰：“……”
    李明楼道：“不过我可以去确定，只要你们让我见到人。”
    小五子眼睛一亮道：“这简单，我给你找身衣服，你充当端茶倒水的小妹，不就能接近他们了吗？”
    李明楼道：“就这么办。”
    王钊翰举手道：“这个我会，我最会端茶倒水了，我也去。”
    “你又不会看人，你去干什么？”
    王钊翰看了李明楼一眼道：“我一定要去，那边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我不放心。你又不费很多事，不然我把她带走了。”
    小五子举手投降。
    “小雪，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度过这个难关，我们不一定非要在股市冒险，我可以打工，我挣钱养你，我们离开这里。”
    “你真的不介意我曾经做过的事？毕竟那不光彩，会让你的家人抬不起头。”
    “你是一个好姑娘，如果不是为了你弟弟你也不会走这条路。我不介意，更不会让你受到伤害。你相信我，跟我走。”
    “秦朗我相信你，但是没有钱不行，没有钱我们永远摆脱不了我的家人，我要在股市捞一笔之后再走。”
    包房里邹雪和秦朗对他们未来的路产生了分歧。
    邹雪被港商包养，她要摆脱港商，她觉得唯一的出路就是从股市赚一笔，不然她不会走。
    突然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动静，邹雪厉声问道：“什么人？”
    李明楼端着两杯咖啡进来，分别放在邹雪和秦朗面前：“先生，小姐，二位请慢用。”
    邹雪看她面嫩，厉色顿时收回来，舒了一口气道：“这些包间你都管吗？”
    李明楼将茶盘挡在小腹前道：“每个房间我都端茶过去，请问小姐您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邹雪拿出二十块的小费给李明楼：“如果有香港腔调的秃顶男人记得来告诉我一声。”
    李明楼没有多问，点头道：“好的，谢谢小姐。”
    邹雪笑了笑：“你去。”
    李明楼每个包厢走了一圈后回到楼梯口。
    小五子等在那里，迫不及待问道；“怎么样，那位大姐会不会换股？”
    李明楼摇头道：“不会。”
    “可以继续跟进。”
    她说完，抿了抿嘴，小五子却总感觉她有话没说完。
    他急得不行道：“妹子，我的小姑奶奶，咱们这挣钱呢，不是闹着玩，你有什么快说啊。”
    李明楼摇头道：“跟咱们今天的股票没有关系，但是有可能之后会有点关系，我想问问你，那对情侣到底是怎么回事？男的不像是单纯被女的包养那么简单，还有港商，他们之间具体什么情况你了解吗？跟我说说，越详细越好。”
    小五子松口气道：“他们啊，我刚才打听的最多的就是他们，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真挺隐秘的，不过我有个兄弟是专门干这个的，几乎来这里所有人的资料他都有，所以再隐秘的事情在他面前也就不隐秘了。”
    “女的叫邹雪，是个农村女孩，起先在一家高档发廊打工，据说她弟弟一条腿有问题，她挣钱给弟弟看腿，还要给弟弟娶媳妇，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能就是这个原因，加上她长得漂亮，被一个港商给看中了，那港商开始对她不错，每个月给她两千块，平时她要钱也都给，这么包养她三年。”
    “后来港商又有了新鲜的，对她就没之前那么上心，她孤独之余就找了她的一个老乡，就是那个叫秦朗的男人。”
    “这两个人还真不是玩玩的，越来越相爱，现在想在一起了。”
    李明楼听到这里问道：“那就在一起，港商不也有新人了吗？怎么我看他们还是偷偷摸摸的？”
    小五子一脸羡慕，道：“这你就不懂了？有钱人的女人，我可以不用，但是别人不能动。至于邹雪，她也离不开港商的钱，她敢说吗？敢说她爱上别人了吗？不给钱还是好的，万一来个杀人泄愤怎么办？”
    “那他不敢，好歹是条人命。”
    小五子感慨良多的样子：“太小，你太小了，哥哥在这边什么事没见过，这都是小儿科。”
    “如今邹雪一定要离开港商是因为后面港商不怎么给钱了，要求邹雪一起跟他去香港，邹雪不去。眼下两个人还在闹矛盾。”
    小五子突然问道：“对了，你为什么对邹雪这么感兴趣？你是不是有什么发财好项目不告诉哥？”
    李明楼道：“他们是来赚钱的，或许，我们能跟一波。”
    “赚钱？”
    李明楼点头。
    之前她也不明白那两个人脸上的分歧是为了什么。
    听小五子一说，她就懂了。
    邹雪想要最后捞一笔，估计本钱都是港商给的钱攒下来的，那个秦朗却真心对周雪，不在乎挣不挣钱，想要劝邹雪走。
    可邹雪根本不甘心，这样的邹雪，肯定要做点什么事，
    李明楼又道：“不过现在他们还不重要。”
    要不要选他们她要斟酌一下。
    “我们眼下，还是看好现在这支股，先赚点再说。”
    “好。我不贪心。”小五子肯定的道：“我在这里两三年，也曾压过股，但是从来没像今天涨的这么快，整的这么欢脱。”
    李明楼哼笑一声道：“这算什么，还会涨。”
    不过一天时间很快到了，到了晚上，李明楼他们的华夏药业股票已经由两毛七长到一块八，差不多翻了六倍。
    小五子打算要抛的，可时间到了，天黑了下班了，这意味着不管你股票是什么状态，全部停止交易。
    小五子懊恼至极，对着李明楼道：“这机会多好，我从来没有一口气赚这么多钱，六倍了，差不多就行了，咱们不能贪心不足。”
    不是贪心不足，是对自己的家产没安全感。
    所以挣点钱就想跑。
    有些人之所以能成大事，先得把金钱看淡。
    李明楼道：“不着急，明天再跟一天，过了明天，你想抛我也不拦着你。”
    反正今天也没办法交易了，讨论这个也没用。
    小五子点头：“好，先去吃个饭，剩下的再说。”

 第41章 总有些男人很败类

    不知道是小五子赚了钱，还是他本来就很大方，晚上他抢着请客，说是为了给王钊翰和李明楼接风洗尘，
    不过王钊翰和李明楼都不喝酒，小五子只能自己陪自己，这顿饭吃的不怎么热闹。
    吃晚饭，因为一天里精神太紧绷，小五子都挺不住了，提议早点回去休息。
    李明楼和王钊翰没有异议。
    临走之前小五子再三叮嘱李明楼：“小姑奶娘，明天你可一定要出现啊，我的老婆本全靠你了，你不能跑了。”
    李明楼笑了，她哪里跑？
    她的老公本也在里头呢。
    第二天一开盘他们的股就非常刺激，果然散户只卖涨不买跌，股票从一块七直接长到两块。
    要知道他们买的时候才两毛七啊，这都快十倍了。
    可惜，他们的本钱不多，其实回款没多少。
    但是小五子已经十分知足了，他按照自己经验道：“咱们抛，现在太危险了。”
    李明楼到底有点佩服他的定力了，按理说长期浸淫在股市的涨涨跌跌之中，小五子应该习惯这种心跳，他应该像赌徒一样感觉股票还会再涨，可他没有，知道收手。
    懂得收手的人都不能小觑。
    当然还有更狠的，王钊翰人家一分钱都没投，怎么劝都没用。
    有钱不赚，是个狼人。
    李明楼对小五子道：“放心，怎么也跌不破发行价，怕什么？再等等。”
    两个小时过去，股票长到了两块五。
    小五子这时候的资产已经到了一万二。
    一万二啊，九十年代的万元户，放在下面十里八村都是体面人。
    小五子有些挺不住了：“大姐，咱们抛了。”
    李明楼的资金才三千，距离她财富自由还有很远很远的路。
    李明楼摇头：“再等等。”
    后来股票长大了两块七，两块九，三块，三块一，三块二。
    小五子真的挺不住了，他顶着大屏幕眼睛不敢动，手都在抖，一心只想抛。
    可李明楼还是没抛，等到了股票涨到三块六的时候，也正好她送茶水出来，她告诉小五子：“可以抛了。”
    那位庄家，此刻在包房中喝着凉茶，吃着米糕，订着大屏幕，嘴巴唧有响。
    看见有很小的股票抛出，她停下嘴含物不清道：“这个散户倒是点子高。”
    她身旁坐着的是个西装革履的操盘手。
    那操盘手道：“确实点子高，躲过了夫人您的剿杀。”
    那庄家一边剔牙一边道：“吃米糕还能塞牙，好了，先抛出两万股……”
    “跌了，跌了。”眼看快要下班，小五子顶着信息大屏幕，这都是海外进口的啊，数据都是真的，他们买的股票边绿了，开始跌了。
    跌倒最后那家皮包公司也会消失。
    这个无所谓了，反正他们不是做实业的，
    李明楼背上沉甸甸的背包，笑道；“跟我们无关，先走了。”
    小五子怎么可能让她走，再三央求：“妹子，小姑奶奶，你明天还得来啊。”
    王钊翰看不下去了，道：“你方才不是很理智吗？怎么这会又要赚钱了？行了，你的老婆本稳了，明楼还有事呢。”
    小五子一脸舍不得，围着李明楼转道：“妹子，妹子，你说句话啊，谁嫌钱多咬手吗？”
    李明楼点头，确实啊。
    她用三百块做周转资金，如今的回报是四千块。
    四千块能干什么？
    大学学费不要钱，每个月会给餐补，所以上学几乎不会花钱，能在南湖边上买一个三百层的跃层。
    不行就去郊区买四个平房带院子的，等着拆迁。
    总之这四千块够她花一阵子，可是拆迁要等多久？
    抗风险能力也小，更何况她的野心不止如此，她要财务自由。
    所以这点钱好像不怎么够。
    李明楼对小五子道：“你让我想一想，考虑一天的，我要找我姨姥姥，明天也不会走，明天之后再说。”
    “喂，妹子别这样……”小五子追着李明楼屁股后走，李明楼笑着躲他，在交易所门口差点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李明楼急忙道歉。
    对方是个带着金丝边眼睛，微胖但是西装衬衫很有质感的中年发福男人，略微有些秃顶。
    他只看了李明楼一眼，眼神轻蔑，好像李明楼矮他一等一样，连跟他说对不起都不配。
    李明楼很尴尬，她也不是故意的，可人家这个态度，算了，下次走路小心点。
    她正想着，却听男人身边的另一男士道：“这个妞还不错。”
    那男人道：“最多两千块就搞定了嘛。”
    “不能辣么便宜？”
    “还能有多贵？我们楼下出租车司机都四十岁，女人都不值钱，听见你口语都要望你身上贴的拉，两千块已经很多了……”
    两个人用蹩脚的港普对话，根本不避讳。
    李明楼的脸瞬间就阴沉下去。
    李明楼想到周雪让自己顶着的那个人，她回头告诉小五子：“明日我来，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情侣吗?我们跟她。”

 第42章 恶心疗法

    但是李明楼食言了，应该说小五子也食言了，因为第二天，小五子要去见一个人，根本不能去交易所。
    他不光自己要去，还带着十二分的诚意请李明楼也一并过去。
    李明楼和王钊翰看的都很奇怪。
    王钊翰道：“昨日你还吵着不能明楼走，一定要赚钱，怎么今天钱也不赚了，股票也不管了，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你钱都不要去看他？你说说，我好奇了。”
    小五子被说的不好意思，道：“哥，小五子我虽然爱钱，但是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这位先生是我的恩人，应该说，他是很多人的恩人，在特区他是个大大的好人，不光是我，他帮助过很多人。”
    小五子说的人叫辛志恒。
    是一家玻璃加工厂的老板。
    别看不起加工玻璃的，这时候国家连汽车玻璃都做不了，要进口，应该这么说，甚至有些山区连居民住宅都装不起玻璃，用的是塑料布。
    辛志恒的玻璃厂很大，此时已经会做有色剥离了。
    辛志恒本人喜欢助人为乐，提携后备，小五子之前在他的玻璃厂做技术工，是他发现小五子喜欢看股票书籍，所以给小五子介绍了交易所的工作。
    从一个一线工人到金融师，不是小五子努力就能实现，的有关系，辛志恒就是这么提携后辈的。
    小五子是幸运的，但是被辛志恒帮助过的人不止他一个。
    小五子都有些急了，红着眼眶道：“妹子，你医术好，你一定要跟我去看看，恒哥已经病了好几天，尽早我听人说的时候，说一句便血了，很严重，不知道会不会好呢，你一定要跟我去看看，救救恒哥，恒哥是个好人……玻璃厂的人还等着他救命呢。”
    李明楼第一次感觉自己背负的压力这么大，这人是所有人的神，只能成功。
    那她治病的时候就不能出错，不然以后医疗系统是别想进了。
    不过李明楼还是点了点头：“过去看看再说。”
    小五子打车去的医院，路上李明楼问小五子关于辛志恒生病的情况。
    “到底是什么症状？你说的越详细越好。”
    可小五子无法说的太详细，，他知道的并不多。
    “我就知道腹泻，住院五天，手术过了还是大便出血，现在所有人都觉得是癌症。”
    小五子说到这里，用白衬衫狠狠的擦了餐眼睛和鼻涕。
    王钊翰：“……”
    王钊翰从口袋里抽出一个手绢给李明楼。
    李明楼更懵，为什么小五子痛哭流涕要给她帕子？是让她做好准备吗？
    真的那么好哭吗？
    王钊翰只是嫌弃小五子脏，怕李明楼碰到，赶紧给李明楼找个东西擦。
    李明楼没多想太多，把帕子直接递给了小五子……
    他们打车，路上又不堵车，很快进了医院。
    辛志恒是在三楼贵宾床位。
    他们刚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暴怒的声音：“什么把健康人的粪便输入到我的肠道里，你怎么不把屎塞回到你肚子里呢？这个治疗方案我不同意……咳咳……我坚决不会同意的，我宁可疼死，拉死，我辛志恒发誓，我也不会采取这个治疗方案。”

 第43章 坚决不接受这个医疗方案

    小五子急忙推门进去。
    李明楼和王钊翰跟在他身后，李明楼看见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躺在床上，此时他十分激动，瘦的一把骨头的样子，让人担心他这么消瘦还发这么大的脾气，人会不会散架子。
    小五子站到床头问道：“怎么了？”
    一个有点秃顶的男大夫道：“你是患者家属？你们快劝劝辛先生，他不肯配合治疗，这样下去怎么能行呢？人都拉这样了。”
    小五子看向辛志恒道：“辛叔，您不肯听医生的话啊？”
    辛志恒道：“你都不知道他们的治疗方法多恶心。”
    辛志恒的症状是患了痢疾之后，那种想大便却大不出来，肠腹绞痛。
    大便化脓。
    医生的判断是肠道菌群失调，他们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就想把正常人的粪便打到辛志恒的肠道里，这样能起到平衡菌群的目的。
    别说患者本人，其他人听了都觉得恶心。
    小五子对医生本能的敬畏，问道：“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志和也就是秃顶医生指着一个带着金丝边眼眶的男大夫道：“这是我们从专家组请来的专家，整个省，治疗肠道疾病魏老师是第一，难道魏老师说的话你们还不信。”
    魏承谟听了背着手，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辛志恒和小五子，好像要用压力使人屈服。
    小五子很犹豫，看向辛志恒的目光带着劝慰和不确定。
    辛志恒疼的脸色发青，挥着手道：“什么专家我都不同意，我拒绝。”
    突然一个声音问道：“真的没有别的方法？益生菌试过了吗？”
    新生儿的肠道中是没有菌落的，要通过顺产、母乳喂养才能尽快的建立平衡的肠道菌群，肠道菌群不仅可以帮助消化食物，还能个在肠道中形成一层保护膜，保护人体健康。
    当然剖腹产和吃药粉的新生儿也会建立自己的肠道菌群，就是慢一点，而且和母乳的孩子相比会缺少很多bb12，所以相对来讲，抛开母乳中的免疫抗体，光就益生菌来说，母乳孩子的抵抗力也会比奶粉孩子的好一点。
    这就是为什么现代医学都支持母乳喂养的原因。
    因为越来越多的科学家发现，与其说人体是碳基结构，其实不如说是被细菌填满了。
    有人会水土不服，大概是细菌不适合当地的水土，所以人可能是受细菌支配的。
    回归正题，人体肠道中有多个菌群在维持平衡，他们多数都是有益菌，也就是益生菌，所以肠道除了问题，首先要考虑补充益生菌。
    九十年代初，人们对益生菌的认识还不够，但是大医院已经有专门的益生菌补充剂，医术高明的大夫也会先考虑菌群的问题。
    张志和皱皱眉头，问道：“你也是家属？”
    李明楼道：“不是，是来看辛先生的。”
    张志和就以为她是辛志恒的员工。
    辛志恒十分有钱，其实他是不想得罪这位患者的，奈何这个患者太难伺候了，马上就要得罪他们的专家，这种情况下，他还是要战专家这一面，毕竟跟前途有关。
    那辛志恒他收拾不了，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小小职员？
    张志和：“我们是医生，最先用的就是益生菌，别以为你们知道点半吊子信息就叫知识了，医生哪个不比你厉害。”
    小五子想起来了，他是要找李明楼治病的啊。
    怎么给忘了？
    他不满的看着张志和道：“话可被说太满啊，您就算什么都知道，也好好说话啊，别说我们妹子懂，她就是知识渊博，就算不懂您也应该好好解释？”
    “天天病人多了，我解释的过来吗？我凭什么跟你们好好解释呢?不都说过八百遍的东西？我看你们是想无理取闹。”
    小五子很好说话的人，都有点生气了：“大夫，您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张志和看身旁的魏大夫他越是硬气，这位专家脸色越好看，他也就顾不得患者是什么老板了，反正不是当官的。
    他仰着头不可一世道：“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我看就是因为我们总是好好跟你们说话，让你们蹬鼻子上脸，我现在就告诉你们，他这个病十分严重，看见了吗？再拉下去就脱水了，人就废了。”
    李明楼道：“也就是说，只有灌粪水这一个办法了。”
    “对，就是这一个办法。”
    这就是李明楼不太爱去医院的原因，不光排队，每个医生都是权威，你都要听，连个错话都不敢说。
    当然，不排除有许多好医生，可总有那么几个人把这个队伍的形象给搞坏了。
    李明楼笑道：“那我们不接受，不接受这个医治方案。”
    “什么？”
    张志和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都说没办法了，怎么还不接受？
    她是想辛志恒死吗？
    他懵懂的看看魏承谟。
    魏承谟此时脸色十分不好看，他行医这么多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气，在胃肠科他敢说二没人敢说一，现在竟然有患者拒绝他的治疗方案，这就代表不信任他的医术，在打他的脸。
    很好啊，有些人不尊医嘱，有能耐就使。
    不过他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语气还是很和蔼道：“张主任，患者有拒绝治疗的权利，是？我们也不要勉强嘛，该怎么走形式就怎么走形式，只要过后别说是大夫不给治就行了。”
    张志和立即点头说是。
    对辛志恒道：“你拒绝医疗方案也可以，但是要签一个放弃治疗保证书，你签完也可以出院了，你看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办一下手续。”
    小五子有点懵了，看看辛志恒瘦的皮包骨的脸，脸色还特别的差，他问道；“还没好啊，就出院了？”
    “你看，你们不肯治，那不出院还想怎么样？我们医院已经对你们仁至义尽了。”张志和说道。
    李明楼道：“拒绝这个方案并不代表放弃治疗？行，我们会办出院手续的，但是现在忙，等我们忙完的。”
    她这轻轻巧巧的，好像真的要出院，真的不治疗了。
    魏承谟眉心皱了皱，想了想提醒辛志恒：“不是说不是家属吗？能做主啊？”

 第44章 你的意思我一定会治坏

    辛志恒也有些懵，他确实不会接受这个治疗方案，死都不接受。
    但是也没想过现在就出院，凭着他的身体能吗？
    他摇摇头：“我其实也不认识这位姑娘。”
    张志和就见鬼了，指着李明楼道：“你算干什么的啊？你做不了主捣什么乱啊，成心的是？出去出去，患者需要安静，闲杂人等都给我出去。”
    李明楼没理她，十分恭敬的对辛志恒道：“其实你这个病，问题一点都不大，就算重新灌肠也没有用，因为益生菌吃了没效果，说明是肠道土壤出了问题，不是种子的事。”
    辛志恒此刻痛苦极了，医生每天专家会诊，忙碌不听，不管大领导小领导都来看他，真的让他以为这个病十分严重，他快要死了。
    现在有人说他问题不大，能不开心吗？
    他颤抖着手道：“说下去。”
    李明楼道我需要把脉，看一下您的脉搏。
    辛志恒在小五子的帮助下伸出胳膊。
    至于魏承谟和张志和两人很想知道李明楼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没有阻止。
    过了五分钟，李明楼放开辛志恒的手道：“和我诊断的差不多，您这是暑湿内侵而已，夏天太热了，一副汤药就好了。”
    辛志恒蜡黄的脸上眼睛一亮：“我上些日子确实中暑了，一周之前，不都好了吗？拉痢疾还和那次有关？”
    辛志恒买过一辆进口轿车，因为要做生意，走南闯北的，治安不好，他的车玻璃在北上的路上被一伙当地劫匪把玻璃打破了，之后他要修理，回来发现，全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竟然没有一块汽车玻璃是国产的。
    虽然汽车不普及，但是这个光蛋的个数还是深深的刺痛了辛志恒，而要还一块进口玻璃要两千多块。
    两千多块啊，够工薪阶级一家四五口的一个月工资，更别说农民了，兴许是农民一年的收入。
    这是什么样的暴利？
    而这些钱，为什么都要外国人挣了？
    所以他开了玻璃加工厂，但是他做大的愿望就是做汽车玻璃。
    他已经投了十万元的科研经费，就是要研制出国人自己的汽车玻璃。
    他听说有个这方面的留学生回国探亲，所以他冒着暑热去机场堵人，在外面暴晒了三个多小时，就是那天中暑的。
    眼前这个姑娘，说的一点都不差。
    李明楼道：“湿不叫顽固，湿就是体内不正常的水，因为不正常，所以正常代谢路径都走不出去，就会捣乱，如果再跟别的病邪抱团，那就会缠绵不去，非常讨厌。”
    中医将病分为三大类，外感病邪，七情内伤，外伤病。
    外感病就是西医所说的感冒的，肺炎，那些细菌病毒感染疾病，而中医认为这些外感病是由于风，寒，湿，热……等六淫引起的。
    一样的病，理论基础不同，思路就不一样，看的角度和问题都不同。
    辛志恒一想，不正常的水，哦，正常路径出不去，也就是尿不出去，出汗也不出去，就走后面走了，难怪他腿还浮肿，肯定是湿邪往下坠的原因。
    说到这里，他就信了一半了，何况这个不用灌肠的，他还是愿意试一试的。
    辛志恒也不问李明楼的来路，反正跟小五子一起来的，不会有什么危险，他道：“那姑娘你说怎么治，我听你的。”
    张志和不干了：“什么就听她的?在我们医院，听她的治坏了谁负责？你知道她是干什么就听她的？”
    辛志恒对李明楼也很好奇：“你是大夫？”
    李明楼可不敢说，她现在还没拿到医师证，行医是非法的，要坐牢的。
    “我是小五哥的亲戚，您这种病我姨妈得过，一模一样的，你就放心，出了问题我坐牢或者赔您性命，我都担着，您放心。”
    小五子目光带着光，兴奋的道：“辛叔，您就信我这妹子一回，她真的很厉害，比说您的病，她能通过别人相貌去炒股，是我亲眼所见的，真的十分神奇。”
    这时候王钊翰说话了，道：“之前我们列车上出现一例鼠疫，也是明楼妹妹发现的，您相信她不会有错的。”
    辛志恒还有点犹豫，可是突然肚子又拧紧的疼，疼的他想杀人。
    他喊道：“信了信了，哪怕治不好，解决了我我也愿意。”
    辛志恒又去洗手间了，小五子陪着去的，可他已经明确表示愿意让李明楼看病，也就是说专家都不信任。
    “难怪一进来就挑刺，我看你就是江湖混子，小小年纪干什么不好，我现在就报警来抓你。”张志和威胁李明楼说道。
    “我学的是中医。”
    “那不就是江湖混子？”
    张志和说的理直气壮，可他不过是跳蚤，虾米，他不过是狐假虎威。
    真正往心里去的，生气的人是魏承谟。
    魏承谟拦着张志和，报警有什么用？只要这丫头不收钱，辛志恒是资源的，警察也不能说人家是非法行医。
    他要让她治疗，治坏了才能万劫不复。
    “小姑娘。”魏承谟的态度还是很和气，但是目光中的不屑和居高临下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掩盖住的。
    他说：“你还是立个字据，不然出了事上面会怪在我们头上的。你还要交一下你的身份证，不然你人跑了，我们去哪里找你？”
    李明楼眼皮一掀，微微仰头道：“您的意思，我一定会治坏？”
    魏承谟没说话，可笑的不言而喻。
    李明楼也笑了，道：“不管您头衔多高，也不管您医术多高明，更不管您曾经治好了多少患者，我觉得人一旦故步自封就很可悲，你这么大年级了，见多识广，就应该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也应该有个认知，那就是学无止境，我方子都没开呢，您就直接说我会出事，你也太武断了？一点虚心好学的进取心都没有吗？”
    张志和吓死了，呵斥道：“你怎么跟我们魏老师说话呢？”
    李明楼翻白眼：“你怕他我可不怕他，你的魏老师又不是我的，这年头坏就坏在不管什么人都要叫老师，老师可是良心差事，是要奉献而不是出风头，没有这个觉悟，还是别当老师了。”

 第45章 我们遇到事了。

    “你这个死丫头，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张志和要报警，一定要报警：“主任，您别拦着我，她太不像话了，怎么敢对您出言不逊呢？他是不知道您的厉害。”
    魏承谟摆摆手道：“也不一定，兴许长江后浪推前浪呢。”
    他看着李明楼道：“我等你消息，我倒要看看，你和你的中医，你是怎么样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轻哼了声，他甩袖子要走。
    李明楼叫住他：“魏先生敢不敢打个赌，如果我治好了辛老板，您就学习《中医基础理论》。”
    让一个极度排斥中医的西医学中医书籍，这行为伤害性不大。
    但是侮辱性很强。
    魏承谟终于怒了，冷意森森道：“你好自为之。”
    他阴沉着脸走了，张志和本来应该立马跟过去，想了想对辛志恒道：“辛总，一个是江湖骗子，一个是专家组的专家，您自己掂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辛志恒道：“我先试试看。”
    又不耽误什么，灌肠才是真的要命，他死都不要把别人的屎打在自己的肠道里，死都不要。
    李明楼很快写下一个方子，人参五钱，升麻七分，炙甘草一钱五分，乌梅两枚，红曲一线五分，川黄连三钱，白芍药二钱，莲肉四十粒，滑石五钱。
    其中人参甘温，功专益气补虚，一切气虚之证均可用之。
    升麻辛甘微寒，善入脾胃经，功长升阳举陷，李时珍称其为“脾胃引经最要药，”
    李东垣谓其可“升胃中清气，
    又引甘温之药上升。
    两个药说白了，一个补中焦补脾胃的，一个是将下沉的不正常的水引到上面去，然后通过正常的路径排出去。
    三黄中川黄连是治中焦的，中焦出了问题都要放它，白芍莲肉也是补的，滑石去湿。
    乌梅用的很巧妙，治劳疟劣弱者，而且乌梅是酸，五脏对五味，酸正好是收的。
    红曲也是补脾胃的，也叫红曲霉，红糟，是历史悠久的中草药。其为曲霉科真菌红曲霉的菌丝体寄生在粳米上而成的红曲米。
    所以这个方子看下来，有补的，有上升的，有去湿的，有清热解毒的。
    基本辛志恒的身体就都照顾到了。
    写好了方子，李明楼交给小五子。
    辛志恒的妻女都在国外，他生病是秘书照顾他，正好厂子有事，秘书也走，就一个护工在帮忙。
    小五子让护工带着他去煎药。
    正好医院还有一个中医，中药科还没黄摊子，能拿出药。
    护工再有点人脉，大约半个小时药材就煎好了。
    等药材端给辛志恒的时候，小五子十分忐忑的问李明楼：“妹子，辛叔的命都在你手上呢，你可说准成啊。”
    李明楼端过药碗道：“我来。”
    她双手端着到辛志恒嘴边：“辛老板，该喝药了。”
    “我……”
    进去您，别犹豫了。
    李明楼捏着辛志恒的下巴，直接把药给灌进去了。
    辛志恒：“……”
    为什么有种武大郎的感觉。
    小时候的事不记得，记忆之后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给他灌药，生怕他不喝一样，他是不是真的遇到骗子，快死了？
    李明楼放下碗道：“你感受下，怎么样？”
    小五子一愣：“也不能这么快？”
    王钊翰也道：“不能这么快？”
    “等等！”辛志恒大叫一声，护工急忙来扶他，以为他要上厕所。
    就听辛志恒肚子咕噜一声，他道：“等等看。”
    说着自己躺回去。
    就这么一瞬间，小五子和王钊翰都感觉他脸色过来了，不再蜡黄，略微有点红润。
    又过了一会，他说要上厕所。
    小五子以为失败了，这还是拉啊，最后他没拉，而是撒了一泡尿。
    等护士来查房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天呐，辛志恒已经七天没怎么睡过觉了，现在竟然还打起了呼噜，可见睡的真好啊，这是身体真好的表现？
    张志和那边把辛志恒的情况回报给了想看笑话的魏承谟。
    他说的都小心翼翼的。
    可还是刺激了魏承谟，魏承谟将一本病历本摔在地上：“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这才一个小时，你跟我说人好了？还睡着了？他肯定吃安眠药了。”
    张志和：“……”
    “魏哥，别，不能，没吃么吃，真的没吃，护士和护工都说，吃完汤药就好了，没有拉，你说中医真的这么神奇吗？”
    “屁！”魏承谟冷哼：“都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这次是被她侥幸治好了。”
    “对了，是咱们之前开的益生饮见效了。”
    张志和点头哈腰的附和：“对，一定是这样，被她瞎猫碰见了死耗子。”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这里是张志和的办公室，但是魏承谟莅临指导，他给魏承谟用了。
    魏承谟直接喊道：“进来。”
    然后一个穿着邮局服饰的中年人拿出一本杂志递过来：“谁是魏承谟啊？有人帮你订了《中医基础理理论》说你要看。”
    魏承谟：“……”
    那个死丫头，肯定是按个死丫头，他想过死丫头会给她难堪，但是没想到她能找到邮递员给他难堪。
    “我没有，不是我的。”
    张志和点头道：“对，你走错了，出去。”
    “怎么不是你的？”邮递员生气了，嗓门天生就大，十分洪亮道：“人家说你打赌治不好病人的病输了，要补补中医，难道这是假的？就叫魏承谟。”
    魏承谟：“……”
    有路过医护人员探头探脑，魏承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反对中医。
    这个死丫头，死丫头。
    别被他看见了，不然有她好看的。
    “太爽了。”辛志恒住的是套间，他在里面休息，李明楼三个在外面等着。
    邮递员是李明楼收买的，最后魏承谟气急败坏的样子邮递员都跟李明楼说了。
    小五子继续道：“妹子，跟你混这几天，我发现我的人生特别的爽。你别走了，在这里俺家，赶明哥给你找个好对象。”
    王钊翰道：“你别起哄了，明楼家人都在汽车厂，怎么可能到这边来安家，我都要回汽车厂呢。”
    李明楼笑了笑道：“我还要上学呢。”
    王钊翰道：“对，明楼还得上大学呢。”
    小五子很不甘心道：“看来我得考虑考虑搬家了。”
    王钊翰笑道：“你消停，炒股这种东西，我看不是长久之计。”
    “那更要干一票了，妹子，你不是说咱们要跟那个香港人吗？等叔醒了咱们就回去。”
    李明楼还没回答，辛志恒的秘书高宇哲夹着文件包走进来了。
    他脸上一片焦急，虽然是大热天，可脸上和身上的汗出的有点多。
    小五子认识他，问道：“高秘书你这是怎么了？”
    高秘书问道：“老板怎么样了？我得进去，十万火急。”
    “可辛叔刚睡下，出了什么事，他好不容易睡的。”
    “有人在炒我们公司的股票，这么下去，我怕会把我们公司玩垮。”
    正常来讲，有人买股票是好事，可如今的股市规则，如果谁家的股票被大量无节制的购买绝非好事。
    因为如今炒股的人太多了，炒股炒股，都是人为操纵股票。
    庄家最喜欢做的就是把股票炒到最高点，然后他们偷偷抛出，这么一抛，市场必然引起动荡，国人买涨不买跌的，一旦下跌，就会全部抛售，最后股票成了废纸，那厂子也会被牵连，几乎就会倒闭。
    所以有良心的庄家会炒皮包公司，垮了就垮了，活该。
    没人会去动实业，坑做实业的，会被人唾弃。
    而且实业不是那么好坑的，实业能上市的，都资力雄厚，谁能炒的起？
    李明楼想到了关键点，问高秘书：“确定是有人炒庄吗？能查出来是什么人吗？”
    高秘书不认识李明楼，愣了下擦着额头的汗道：“我有朋友在证券交易所，他帮我查的，好像是个g商干的。”
    李明楼三人对视一眼。
    小五子点头道：“非常有可能，他在香g卖鲍鱼羹的，如今做糕点生意，生意都做到大陆了，很有钱。”
    他又道：“应该没事？有妹子你这个女版巴菲特，难道还会怕他吗？咱们让他亏本！”
    李明楼摇摇头道：“这次，很棘手，我们，真的遇到事了。”
    她站起来对高秘书道：“等辛老板醒了你再汇报，不差这一时半刻，股市上的事，我们先过去看看。”
    高秘书信得过小五子：“那就麻烦你们了，太麻烦了……”

 第46章 邹雪挨打

    “我们真的遇到事了？”
    小五子看李明楼神色很严肃，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是不是辛叔的玻璃厂保不住了？”
    李明楼道：“要么我们来控制股价，这需要我们的资金比他多。”
    小五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可能的，王钟磊资产过千万，我们再有钱能有几个钱？”
    有人四五万，有人只有四千。
    李明楼道：“要么让他买了不要抛。”
    小五子再次摇头：“姓王的是投机倒把常客，之前灭过一家出口的服装厂，那家比玻璃厂还有实力，厂长跟他吃过饭呢，他都没有给面子。”
    李明楼摊摊手道：“那无解了。”
    小五子急的直挠头：“可玻璃厂是辛叔一辈子心学，他还没有给国家造国产汽车玻璃，他还没有达成理想，他的公司不能垮了，不然他也跟着垮了。”
    李明楼想了想道：“那只能放手一搏了。”
    王钊翰问道：“怎么个博法？”
    李明楼道：“拖住王钟磊，让他动作慢一点，然后玻璃厂找到强大的资金靠山，等着反败为胜。”
    “去哪里找资金靠山？”
    李明楼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银行贷款。”
    “拿着银行贷款去炒股？这不行。”小五子不看好：“而且辛叔从来都不欠人家钱，银行的钱也不欠，他不会同意的。”
    “你先去跟秘书说，行不行的再说。”
    李明楼又问王钊翰：“王大哥你有没有人脉？能不能帮辛老板谈下来贷款？”
    王钊翰点头道：“我尽力。”
    可是他也觉得辛志恒不会去借款，因为根本不知道王钟磊到底有多少钱，万一贷的款也赔了，那这人真的一辈子别想翻翻身了。
    李明楼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样，道：“你谈，至于辛老板到底同不同意，再说。”
    王钊翰不为了李明楼，为了辛老板也得去去一趟。
    真正的人民企业家，他们遇到一个就要帮一个。
    不能让民族企业被投机倒把的人毁了。
    分好工了，王钊翰问李明楼：“那你呢？你去哪里？”
    李明楼指着交易所大厅的方向道：“我要去汇汇那个奸商。”
    邹雪心里顶着电脑上的曲线看，心里咯噔一下，回头问正在与好友喝茶的王钟磊道；“董事长，您怎么购入东风战玻璃厂的股票啊？您是打算短期持有还是放长线钓大鱼？”
    “当然系短持了。”王钟磊轻轻晃着高脚杯，对旁边的朋友道：“股系瞬息万变，有这么多钱等着我们去捡，我们为什么要长久持有一股，你说似不似啊？”
    他朋友点头附和。
    邹雪心里不能平静了。
    因为玻璃厂的笑意好，她感觉往后肯定更出色，更优秀，。
    于是她有十万块的私房钱全买了玻璃股，这是她养老的钱，是她离开任何人的勇气，是他死都不会拿出来的钱。
    也是他所有的积蓄。
    王中磊竟然要买这只股。应该说它要报废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邹雪讨好王忠磊道：“董事长有那么多皮包公司的股份我们不买怎么干这种实业呀？他们的骨架本来就贵，人家买不起，是不是您赚钱不想带着人家呀？”
    看王中磊一直笑眯眯的盯着他看，也没说反对，邹雪本来心急，拿起眼前的话筒就要给操盘手打电话。
    让他的换个股票。
    可是王忠磊在这时候跳起来，狠狠的打了邹雪一巴掌，将他打倒在地。
    “谁让你碰我的东西了？”一改往日的和煦春风。
    他像一只暴跳的猴子。
    可他不是猴子，
    他比猴子有力量多了，打的邹雪眼冒金星。
    客人见此情况识趣的先走了。

 第47章 大爷您请慢用

    邹雪委屈的捂着脸：“董事长您别生气，我不过是怕您有风险。”
    “风险？”王钟磊道：“你是怕我掏空你养小白脸的钱，之后就没有退路了？”
    邹雪惊骇的看着王钟磊。
    王钟磊一脚踢在邹雪的头上：“贱女人，真是贱女人，你吃我的喝我的，是我带你出来长见识，你现在竟然背着我养别的男人，你个骚货，下贱，我要你死……”
    脏的臭的，许多不堪入耳的话一股脑的从他口中逸出。
    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子，刺的邹雪体无完肤。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他逼着她伺候别的男人，对她和家人极尽讽刺，说他们大陆妹就是下贱，不及港女半个手指头。
    凭什么？她是下贱，不代表别人也下贱，要不是王忠磊包养他，他也没机会下贱。
    比起下贱，王忠磊更贱。
    邹雪陡然间站起来喊道；“你够了，我是人，不是垃圾桶，不是你发泄的窗口，不是你想骂就能骂的。”
    王钟磊一口痰吐在邹雪穿着开衫的胸口：“你就是我垃圾桶，痰盂，我骂你怎么了？你敢养汉子就别怕我知道。”
    “是我，我是养了怎么样？”邹雪这时候不甘示弱，针锋相对的。
    既然王钟磊已经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撸起胳膊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些密密麻麻的伤口。”
    拍拍肚子道：“还有这里，你杀死过几个人啊？你不把我当人看吗？现在有人把我当人看，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要倒贴怎么了？”
    王钟磊之前对邹雪还不错，随着邹雪年龄大了，他的新鲜劲过去了，邹雪就是他利用的工具。
    对邹雪非打即骂就算了，邹雪漂亮，能帮他做共公关，因此他赚了很多钱。
    因为他的客户不喜欢戴套，他也不喜欢，邹雪怀过三个孩子，他不知道是谁的种，自然不能让孩子生下来。
    如今，据大夫说，邹雪不能生育了。
    王钟磊跳起来给邹雪一巴掌：“你就是老纸养的母狗，老纸还没玩腻呢，你敢背叛老纸？你今天吃的穿的，住的，你别忘了是谁给你的，是我，是我，你的钱都是我的。”
    “那是我出卖身体赚来的。”邹雪歇斯底里的推开王钟磊，她跺着脚怒吼道：“你给的钱，我替你做事已经平了，这是游戏规则，剩下的就是我的，是我自己的。”
    “老娘也受够了你这个秃子，老娘告诉你，我不干了。”
    邹雪将高脚杯摔在地上，一撩头发，转身就走。
    王钟磊想到第一次见邹雪的时候，就是因为邹雪有这份野性。
    邹雪人漂亮，身体通体透白，看背影腰是腰，臀是臀的。
    不知道有多少个老板都是因为觊觎邹雪的美色才跟他谈生意的。
    这么走了，他就损失一个摇钱树。
    “你走。”王钟磊翘着二郎腿看向门外方向：“不过你走了之后那个小白脸是死是活我就不敢保证了，听说外来人很多受不了大城市的压力，直接跳了江桥，每天那么都有死人，多一个尸体，应该不会有人怀疑的。”
    “你把秦朗怎么样了？”邹雪去而复返，恐惧又愤怒的看着王钟磊。
    王钟磊指着邹雪胸前的衣服纽扣道：“脱，脱了，我就告诉你。”
    尤其像他们这种在城市中漂泊的人，早死一天晚死一天没人知道。
    她不能让秦朗出事。
    王钟磊让邹雪跪在自己面前，冷笑道：“我要一点点把你的钱蒸发掉，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自己成为穷光蛋，我当年怎么把你带到天堂，我如今就能把你踩下去，这是给你背叛我的惩罚和教训，我看一分钱没有，你还怎么跑……”
    突然，包房的门响了：“先生，给您添茶水。”
    这边的人很爱喝茶，冬天热茶，夏天凉茶，糖水糕点也可以来点，交易所的包间都是有钱人开的，自然不能怠慢，固定时间有人送。
    王钟磊没多想，放开邹雪道：“你进来。”
    不过李明楼并没有去看邹雪，她给王钟磊上茶：“老板，您请慢用。”
    之后她就要走了。
    王钟磊眼睛一亮，想到了什么，叫道；“小妹妹这么快就走了啊？不着急，帮哥哥把茶水倒满嘛。”
    李明楼弯下腰倒好了茶道：“大爷您请慢用。”
    王钟磊：“……”
    王钟磊咳嗽一声道：“叫哥哥，我听你口音不是兰芳银啊。”
    李明楼道；“是，我普通话非常好。”
    王钟磊：“……”
    他打量眼前的女孩子，五官非常冷艳，但是面上肌肤不是很白净，可她露出来的手腕白皙发冷，说明这个人是晒黑的，有钱人家的姑娘养尊处优怎么会晒黑？
    这个姑娘却要在交易所端茶倒水，一看就是穷苦人。
    穷人好啊。
    穷人家不光穷，还能生女儿。
    他们的女儿经常又多又漂浪，只要你有钱，就可把这些漂浪的女孩纸据为己有。
    而大陆，穷的要死，女人又多的要命啊。
    花钱也不吃亏，玩够了推出去公关，能帮你赚更多的钱。
    所以他特别喜欢大陆，玩女人还赚钱，哈哈哈。

 第48章 长得好像一头驴

    王钟磊问道：“小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看你在这里干的挺辛苦的，能挣多少钱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光鲜亮丽的工作？”
    李明楼眼里带着兴奋，神态却很拘谨：“这里也不错了，一个月能有三百块。先生，您能教我炒股吗？我想拜师学艺，也想赚点钱。”
    王钟磊很痛快的道：“介个有什么兰的，你过来，帮叔叔选一支股票，叔叔让它长高高。”
    李明楼指着王钟磊的户头道：“这个卖玻璃的也能炒股啊。”
    王钟磊哈哈大笑道：“介个也是上市公司，他们家的股票还很贵呢。”
    李明楼道：“那我把钱都买它好了。”
    王钟磊问道：“你有多少钱啊。”
    “四千块！”
    王钟磊一愣，没想到这小妞还挺能存钱的。
    邹雪欲言又止，被王钟磊用眼神警告了。
    王钟磊笑道：“那就都买这支股，叔叔保准你攥钱啦。”
    李明楼瞪着天真的大眼睛道：“大爷你这么有钱，我相信你，你绝对不会让我赔钱。”
    王钟磊又是想笑又是黑脸道：“唉，叫叔叔……”
    李明楼指着王钟磊的头发道：“可你都秃顶了，总有五十多？”
    现实告诉邹雪不能笑，但是她现在又想笑。
    王钟磊真的有点生气了：“我才四十岁，哪里你看起来的辣么老？”
    李明楼眉毛皱成匪夷所思的弧度：“不像啊，感觉您就是身体好点的大爷。”
    气死了，真的气死了。
    这个小贱人怎么这么冥顽不灵，他明明很年轻。
    而且哪有人当面说别人老的？
    王钟磊想了想，语气暧昧不明的道：“你眼光不好，到时候你就知道叔叔不光身体好，真的很年轻了。”
    李明楼要是听不懂这种性暗示就白活了。
    她恶心的快要吐出来。
    有些老男人总是自我感觉良好，有几个臭钱就想糟蹋别人家的年轻姑娘。
    这个狗东西不让他去死真的对不起他。
    邹雪在，王钟磊并没有强留李明楼。
    往后的两天王钟磊没带邹雪，李明楼却没有去见王钟磊。
    王钟磊心想我明明盯着那死丫头买的股票，四千元都投进去了，难道这丫头不在乎？怎么还没来找他。
    不得不说，这种欲擒故纵的方法对他来说很管用，让他心痒难搔。
    王钟磊去客服部找经理打听：“那个姓李的吕孩纸怎么一直没来吗？”
    经理道：“她啊，来了啊，和她大哥在茶室喝茶呢。”
    大哥？
    难道那女孩已经被别人包养了？
    一想到这么稚嫩的雏自己却不是第一个，王钟磊就怒火中烧。
    他嘴上说没事，随便问问，人却走向茶室，挨个房间找起来。
    走廊最里面的房间突然传来声音。
    “哥，我可不想再去见那个老秃头了，他真的好丑好恶心，要不是为了辛叔我死都不会跟那种人打交道，真的太丑太臭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他罢手，他还让我买呢，我为此赔了四千块……”
    “反正这次说什么我都不想去陪那种老男人了……那个舌头和下巴都长得贼丑，你们见过毛驴吗？真的跟毛驴一模一样的下巴，哈哈哈……”
    王钟磊忍无可忍，他怎么会是毛驴的下巴。
    他才四十岁。
    明明很英俊。
    “够了！”
    王钟磊推门进去，见果然是那个她看上的丫头在里面，不过今天她穿着牛仔裤，夹克衫，头发大卷，一看就很风尘，哪里还有之前的清纯可人模样？
    果然是装的。
    是那个玻璃厂的辛志恒派过来的。
    王钟磊气要炸肺了。
    指着屋子里的人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回去转告辛志恒，玻璃厂我势在必得让他垮台，就算他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放过他。”
    指着李明楼道：“还有你，别犯到我手里，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
    “我的下巴也不像驴！”
    他怒气冲冲走后，屋子里的小五子坐不住了，他低声问李明楼道：“你这么激将他他岂不是更生气，他那么生气，更不会罢手了，你到底是要救辛叔叔的玻璃厂还是要砸了玻璃厂。”
    李明楼道：“既然我们阻止不了他，那就让他买啊，不然人家也会买啊，只不过是量多量少的问题。”
    “现在人家生气了，量多了，玻璃厂越发危险了。”
    “是吗？”李明楼依靠在沙发上喝着肥宅快乐水：“那就让他再多些，再多些，兴许，就风回路转呢。”
    小五子不懂的看向王钊翰，王钊翰摊摊手。
    玻璃厂的股票让王钟磊从一块三毛五推到了就九块八，他手上还有四十万现金。
    这些钱到底要不要投进去，这是王钟磊如今犹豫的。
    王钟磊的朋友道：“介个有什么好想的，你都投入五十多万了，自己建个厂纸都出来了，现在抛啊，还在犹豫什么呢？”
    王钟磊的目的是要玻璃厂破产倒闭。
    他道：“介个玻璃厂，不容小觑，资金还是挺丰富的，我怕我没有买够给他们一口气就会起死回生。”
    王钟磊虽然好色，但是做生意绝对十分谨慎。
    没有把握的事情他不做的。
    他是既要赚钱，又要把不顺眼的人搞垮。
    就在王钟磊很犹豫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请柬，是来自李明楼王钊翰和小五子的。
    王钟磊的朋友知道了这件事，讨好道：“老王，恭喜你啊，这是辛志恒挺不住的表现，你的鸡产要上千万了，到时候可别忘了老朋友啊。”
    “八字没一撇的事，他们得罪过我，请我吃顿饭而已，没什么的。”
    王钟磊朋友道：“这个可不是普通的饭菜啊，听说辛志恒得了重病在医院，那个叫小五纸的男银，是他的干儿纸啊，比亲儿纸还要亲的干儿纸，一定是辛志恒坚持不住了，所以派他们来求你了。”
    王钟磊对着前方的空气吹了一口烟，后笑道：“不能，年轻人都懂礼貌，是因为小事来赔礼道歉的，不是你说的事。”
    他嘴上这么说，在餐桌上，却真真实实听到了小五子赔礼道歉的目的、
    “王总，之前我妹子得罪您您别放在心上，股票的事，您能不能高抬贵手别收购了？”

 第49章 陷阱已经挖好了

    李明楼他们还带了一个女孩子，穿着水手服的校服，双马尾，个子能有一米七，十分清纯。
    王钟磊目光在那女子和李明楼之间游走，眼神轻浮又阴险的道：“唉，既然是吃饭，不提公事，不提公事。”
    小五子赔笑道：“是，王总说的是，来喝酒喝酒……”
    王钟磊不怎么喝，却十分能劝酒。
    眼看着他想灌醉李明楼，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好在另外的女子给李明楼挡酒了，但是这么下去也不行啊。
    李明楼涨红着脸站起来：“王总，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明人也不说暗话，我们今天来不是跟您喝酒的，是来跟您道歉的。
    之前是我言语冲撞了您，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了我们这一马。”
    王钟磊脸色也变了，放下酒盅问道：“你们?你们又是谁呢？”
    李明楼道：“是辛叔叔，我是听闻您要收购辛叔叔的工厂，所以才出言不逊的，求您高抬贵手，不要再加购了。”
    王钟磊很为难的样子道：“可是我都买到这时候，就这么放弃，是不是有点……”
    他的眼神在李明楼唇上打转，笑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没有什么好处啊。”
    李明楼像是看不懂一样，哭道：“不能再加购了，再加购辛叔叔的公司就彻底没了，您抬抬手。”
    李明楼哀求了很久，又是道歉，又是敬酒。
    又搬出了一个当地德高望重的见证人。
    当着众人的面王钟磊非常和蔼的样子，像是关怀后辈一样道：“明楼啊，叔叔我不能真的跟你计较，但是你这嘴得改改，不能背后取笑人，给人取外号。”
    “是，我错了叔叔。”
    看，有些人就是欠收拾，这不是会叫叔叔吗？
    王钟磊又笑道：“我一个成年人还能跟你们一群后辈计较吗？看，这里还有孩子，放心，我不会继续加购了。”
    他知道李明楼被人保护着，这次把目光放在那名女子身上。
    小五子把见证人送走后悄悄将女子房卡给了王钟磊：“叔，多谢您高抬贵手，我这个妹子仰慕您很久了，就想跟你说说话，说什么都行，哪怕找个房间斗地主呢。”
    “两个人怎么斗地主啊？只能玩小猫钓鱼了。”王钟磊笑的很猥琐，后拍拍小五子的肩膀道：“你这个年轻银还不错，你拜托叔的事叔放下了，您明后天听我消息。”
    她人走后，李明楼很担心那个妹子，问小五子：“她不会有事？”
    那女人是他们在夜场找的公关，虽然她本人可能不太介意，李明楼还是不想女子吃亏。
    小五子道：“放心，小玲很有一套，咱们的事情还没成，他会让王钟磊开开心心的，还不会被占便宜。”
    就是欲擒故纵的戏码玩的很溜。
    小五子反而担心李明楼的计划：“我看他人很谦和，咱们也够诚恳，他会不会真的就如了咱们的意，不加持股票了？”
    “不会。”提起这个，李明楼志在必得：“不信你看，明天他就是加持了。”

 第50章 再嚣张一下下

    那个小妹妹在跟王钟磊玩猫捉老鼠的游戏，刚好邹雪打了王钟磊大哥大，王钟磊只得暂时放弃眼前的猎物，回去找邹雪。
    邹雪找他无非是问他秦朗的下落。
    “你不让我抛售股票我都听你的，等你操作下来我的钱全都成了废纸，我已经是刀俎上的鱼肉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你现在应该把人放了？”
    王钟磊打了邹雪一顿。
    等欺负完邹雪，王钟磊的马仔来别墅找他汇报消息。
    王钟磊心急的问道：“辛志恒到底有多少实力？”
    不是他不想把玻璃厂弄死，而是他之前试着抛售一下，股票并没有降低，这说明有人在维持股价，维持股价需要钱的，这些钱是谁的？
    辛志恒。
    所以他如今有两条选择，持股，然后分玻璃厂的分红。
    那他跟普通股民有什么区别？
    人家庄家给多少算多少，能赚几个钱？
    这个选择会让他如鲠在喉。
    再一个就是继续加持，他还有一点流动资金。
    但是如果辛志恒也有外来资金的话，他不仅做不了主，等于在帮玻璃厂抬高身价。
    要么只能他自己赚钱。
    要么，还是只能他自己赚钱。
    今天酒桌上李明楼等人的表现让他看到了希望。
    辛志恒应该快坚持不住了。
    秘书兼马仔的小苍子兴奋的道：“老板，辛志恒的病一直缠绵不好，还跟医院的专家闹掰，医院赶他出院，他根本没有精力管公司的事。”
    “他的公司交给了秘书和他的干儿子在管，那个秘书一直在跑汽车玻璃项目，指望那几个假洋鬼子留下来帮他们做玻璃，可是我今天跟下来的结果是高秘书都给人家跪下来了，痛哭流涕的，人家还是没同意，那两个假洋鬼子妻子孩子在国外，已经买了回去的机票。”
    王钟磊眼睛一亮：“那就不会回来。哼哼，谁是傻子吗？放着国外的美元不赚，要赚人民币那三瓜俩枣？”
    技术无法突进，辛志恒病着没有资金支持，玻璃厂危在旦夕。
    王钟磊举起酒杯晃了晃，心里想着酒桌上李明楼急迫的样子。
    她有后手，找了个垫背的，如果再坚持，她都会乖乖就范。
    所以……
    王钟磊告诉秘书：“明日持续买进。”
    邹雪穿着睡意走下来，在楼梯口冷冷的看着王钟磊：“你想修理我可以有很多方法，但是你不该伤害我们脚踏实地的企业家，早晚有一天会有人管你的，你会遭报应。”
    王钟磊喝着酒，吐着雪茄烟圈笑呵呵道：“谁啊？你们政府吗？不好意思，你们整个大陆人看见我们都当我们是祖宗，你不就是这的吗？所以才会被我揍。”
    说完，又抽了口。
    眼前云雾缭绕，王钟磊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明明，王钟磊动作了。”小五子指着大屏幕看。
    李明楼道：“你有多少钱，赶快投啊，这才是你祖坟冒烟的好机会。”
    小五子：“……”
    他所有老婆本，四万五都投进去了。原价一块钱不到的股票，现在已经涨到了九块六。
    他如今已经是十万富翁了。
    可是这些股票不能抛。
    这个股票也可能在顷刻间成为废纸。
    “你真的坚信咱们能斗得过王钟磊？太冒险了。”
    李明楼道：“不然能怎么样？既然玩股票，就要有孤注一掷去跳楼的准备。”
    “不然你炒什么股，在家哄孩子不好吗？”
    小五子：“……”
    李明楼回头问张钊翰：“哥，你真的一点都不肯买？”
    张钊翰摇头：“不感兴趣。”
    这个人李明楼是真服。
    人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人面对巨额财富心却毫无波澜，将来什么事成不了啊？
    李明楼道：“你不买的话，有没有钱借给我？到时候我付你民间利息。”
    小五子：“……”
    “明明，你真的打算去跳楼啊？”
    李明楼笑道：“没关系的，我能还得起啊，大不了我身份证压给王大哥，给他打一辈子工，怕什么呢？”
    张钊翰看着眼前自信的有点张扬的姑娘，心中倍感煎熬。
    那天在火车上她也是这么笃定的让别人相信她。
    那次他信了。
    但是这次，这姑娘明明是个赌徒，真的是她自己认为的，她志在必得吗？
    这可是上百万的资金游戏。
    到现在辛厂长那边也没有回复说贷没贷下来款项。
    张钊翰道：“钱我多了没有，有三万块一会拿给你。”
    借给她，不管她是输是赢，都当是给自己的感情做个了结。
    李明楼给张钊翰写了借条之后把钱都买了玻璃厂的股份。
    之后她和小五子一起去找楼上的王钟磊。
    “王叔叔，你怎么说话不算话？”李明楼一进来就十分委屈的指责王钟磊：“我们当时说好的，你也说，要给玻璃厂一个机会，当时你那么和蔼可亲，原来说的都是假的啊。”
    王钟磊正揉搓邹雪，听了李明楼的话，笑的和煦道：“就生气了啊，不是叔叔我说话不算话，是我这个人呢，只喜欢自己一个人赚钱，不愿意跟别人分享。
    我不仅爱吃独食，我还霸道喜欢占有。
    不然你今晚去酒店找我，其实凡事好商量，但是要让我看到你们的诚意是不是？”
    李明楼眼里像是只有这一件事一样的执着，充满了指望：“真的我去找你，你就能放了辛叔叔一马？”
    “当然了，我怎么会骗你呢。”
    李明楼擦着眼泪道：“好，我去准备，我们不见不散。”
    其中邹雪想要说什么，被王钟磊给按下去了。
    等人走后，王钟磊一脚踢开邹雪。
    邹雪眼神不甘示弱道：“你已经完成了收购，就差抛持了，为什么要骗她？你糟蹋我一个就算了，我们大陆女孩不可能全部成为你的玩物。”
    王钟磊捏着邹雪的下巴道：“可是你们贱啊！”
    说完给助理打电话：“找适当的机会，开始减持。”
    王钟磊通知完助理，拎着邹雪的衣领站起来：“你等着看，我会然你们全部倾家荡产，全都臣服在我的胯下，哈哈……”

 第51章 股票涨了

    一开始减持股票不会引起股民的注意，股票不会跌。
    王钟磊趁着这个时候来到四季酒店找李明楼。
    到了才想起来李明楼没给他钥匙。
    他想了想，敲了敲门。
    他没见到李明楼，倒是那个清纯的女子吊带落在肩膀下，半掩盖着身体堵在门口。
    “王叔叔，您这是来找我，还是找别人啊。”
    王钟磊自然是想要李明楼，可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他推着女子进门道：“当然是找你了，不是你给我留下的地址吗？”
    王钟磊把自己脱光后抱着女子就要上床，突然门被人踢开，一帮五大三粗的男人把他按在床上给他拍照。
    “别动，别他妈动，换个姿势……”
    王钟磊知道自己碰见仙人跳了，想不到想不到，那几个烂仔。
    王钟磊这时候还很淡定，摸烟发现自己是真皮的。
    他从容的躺在床上道：“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王麻子一大巴掌打在他脸上：“舌头给我捋直了说话。”
    王钟磊：“……”
    王钟磊坐起来道：“我是g商，你们搞不到我的，只要我一个电话，你们就是破坏两岸和谐的罪人。”
    王麻子拍着相机道：“我只知道你不给钱的话，你这些照片就会被撒到满大街，到时候全特区的人都知道你玩女人被人打了。”
    “我无所谓。”王钟磊虽然这么说，可是脸色很不好看道：“而且她是女人，我一个大男人我怕什么？”
    王麻子冷笑道：“对了，我可能忘了告诉你，我家小玲还未成年。”
    王钟磊的脸色彻底变了。
    就算他身份再特殊，也不能对抗法律，大陆有未成年人保护法。
    他真的被人玩了。
    那个烂仔怎么敢？
    王钟磊还是在交易所包房中找到的李明楼。
    他怒气冲冲指着李明楼；“贱人，我要让你去跳楼。”
    李明楼道；“王叔叔怎么这么生气，先进来喝杯茶。”
    王钟磊怒气冲冲喝了一杯茶，指着李明楼道：“你别跟我说跟你没关系？”
    李明楼坐下来，神态平静，仪态大方，哪里还有之前粗野无知的影子？
    她先问道：“损失多少钱？人家要了你多少钱啊？”
    三万块对他来说不多，就是没面子。
    而且真的惊心动魄。
    李明楼看王钟磊脸色不好，掩口笑道：“其实你被骗了，那个丫头今年都二十五了，但是长得特别嫩，所以骗了不少人了，没想到您这么精明的人也栽在了她手上。你想啊，如果真的未成年我会让你出来吗？
    我也不敢找未成年人是不是？”
    “你们敢骗我？”王钟磊将茶杯摔了，站起来道：“很好很好，等着破产。”
    李明楼叫住她道：“你真的这么以为？我不信，你有什么力量能让我们破产啊？”
    她慵懒的坐在沙发上，脸还很稚嫩，可依然觉得她仪态万千。
    王钟磊回过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看小五子他们都掩饰不住的笑容，他有些慌了：“到底出了什么？我的股票……”
    王钟磊跑到大厅去看走势，还没下班，玻璃厂的股票一直持稳。
    这怎么可能？
    他都开始抛售四个小时了。
    王钟磊把助理叫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你到底的有没有办事？看看这涨幅，为什么根本没下降。”
    助理也很纳闷：“每次这么长时间早就见效了，这次我都已经抛了三分之一的股票还是没动。”
    三分之一。
    辛志恒果然有实力。
    王钟磊眯着眼，眸光透着冷：“一起全部抛出，我看他们还能吃掉多少。”
    有人大量抛出股票，这支股不废掉才怪。
    可是玻璃厂的股票坚挺无比，不管王钟磊抛售多少，对方都能吃掉。
    直到王钟磊一点股票都没有了，玻璃厂的股票还涨了五毛钱。
    这怎么可能？
    王钟磊傻眼了。
    玻璃厂竟然有这样的实力？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大陆贱民，怎么能跟他g商抗衡。
    邹雪听说王钟磊抛售了股票，慢慢站到天台上，冷风烈烈，她一身红衣像是一只漂亮的蝴蝶。
    “再见了，秦朗，我对不起你。”
    “再见，家乡，我给你丢脸了。”
    “小雪，你快回来，别做傻事。”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过来。
    邹雪含着泪道：“我真是要死了，竟然看见秦朗了。”
    秦朗邹雪把人领下来。
    感受到秦朗的体温，邹雪泣不成声：“秦朗你没事了啊？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啊。”
    秦朗道：“我被王钟磊给囚禁了。”
    “不过被好心人给救了。”
    秦朗回过头，他后面站了四个人。
    邹雪认出了李明楼，眼神又好奇又敬畏：“你没事啊？”
    李明楼笑道：“多的人排队出事，还轮不到我。”
    王钊翰：“……”
    王钊翰上前一步道：“我们是故意向王钟磊示弱，为的就是让他帮忙抬抬股价。至于他卖多少，我们都能吃得下。”
    邹雪一脸懵懂。
    小五子笑道：“因为我们贷下来款来了，保护民族企业，国家支持我们。”
    “这怎么可能呢？”邹雪知道银行事业部的部长十分谨慎：“他一般都是不批准的。”
    人家掌握国家财产，当然不会谁都借了，也要评估下偿还能力才行。
    幸好玻璃厂有偿还能力，最重要的，李明楼去见过那位行长，行长十五年前的老伤被李明楼给治好了。
    哈哈，也算是走了后门。
    高秘书道：“贷下来了，不仅如此，那两位喝了洋墨水的专家也答应留下来了，他们要给我们自己国家造玻璃，他们的妻儿都在赶回来的路上，相信不久的将来，我们会造出各种各样实用的玻璃，不光汽车上，房子上，说不定还能铺路呢。”
    小五子道：“这好，我去给山顶铺一条玻璃路，你看怎么样？一览众山小。”
    高秘书笑道：“就怕有人吓的尿裤子。”
    四周一片爽朗的笑声，邹雪这才感觉自己真的活过来了，她问道：“这么说，股票也没有暴跌？”
    “不会暴跌了，我们有实业支持，又不是圈钱的，怎么可能会暴跌？”

 第52章 遇见陆云放

    高秘书点头道：“不光不会暴跌，这次你们买了我们玻璃厂股票的，都赚到老婆本了？”
    二十三倍的长。
    李明楼距她财富自由，已经迈出了一大步。
    邹雪惊喜的看着秦朗道：“那我是不是也自由了？我可以想做我自己做的事情了？我想办个学校。”
    她小时候最大的愿望是上学，可家里太穷了。
    秦朗笑道：“办学校还是交给专业的人，现在政策好了，咱们回去开个厂子，让乡亲们也跟着沾点光。”
    邹雪喜极而泣，都可以，都行，只要她能离开王钟磊。
    这种被人践踏尊严的日子她再也不想过了。
    邹雪想起来什么，眼神又很畏惧：“可是，可是王钟磊不会再来找我吗？他身份特殊，有很多人脉，我是不是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下是李明楼说话了，李明楼道：“他非法监禁，自身难保。”
    高秘书道：“这些年他在大陆没少做坏事，投机倒把，破坏金融，这次数罪并罚，应该会关几年，你放心好了。”‘
    邹雪至此长长舒口气。
    邹雪和秦朗要走了，他们先给邹雪的弟弟找了个好的康复地点，要给弟弟治病。
    邹雪邀请李明楼去老东门，那里有八十年代开始的，大陆第一家麦当劳。
    是外来人打卡圣地。
    他们点了肥宅快乐水，邹雪撩了撩头发道：“我没有什么朋友，了解我的人都看不起我，剩下的是不了解我的人，等他们真正了解我了又看不起我了，女性朋友，你是第一个。
    妹妹，我能把你当朋友？”
    如今的邹雪头发直了，粉黛未施，穿着普通的花格子衬衫，一点看不出第一眼的风情。
    她又道：“像我这种人其实应该孤独终老穷困潦倒是？如今的结局，我觉得有点不公平。”
    怕李明楼觉得她虚假，她又急急的道：“其实尊严最重要，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不会走这条路了，你相信我，我相信国家的未来，我自己努力一样能过上好日子。”
    李明楼不知道说什么。
    下海赚快钱？
    确实政治不正确。
    可是这是别人的私事，相比较出轨当二奶，危害性应该没有高空抛物大，别人的私事，别人不妨碍他人的选择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顿了下她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所以我们每个人，都活得开心就好了。”
    邹雪一愣，好像理解又好像不理解。
    李明楼指着她的头发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你真好看。有时候我们条件在那里呢，也不用为了迎合谁就混入人群，女孩子，还是漂亮一些好。
    不管是打扮，还是生活。”
    人不必为了迎合谁就卑躬屈膝。
    十来年，邹雪终于在一个年轻的小姑娘面前痛快的哭了一场。
    李明楼去交易所办事。
    里面十分嘈杂，没有往日的秩序，原来人们都在议论一件事，王钟磊违规造作还非法拘禁被抓了。
    业内专业人士分析，不会把他送回去，应该会做十年以上的牢房，还会没收家产。
    王钟磊从来没给过这样的日子，被抓的时候他哭的痛哭流涕。
    一抬头，看见人群中的李明楼，他指着李明楼道：“我是被陷害的，是这个妖精陷害我。”
    警察停了下来，王钟磊急的跳脚：“我本来跟你无冤无仇，你既然有权有势那你不理我就是了，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害我？你不讲道德规矩。”
    李明楼神色不冷不淡的，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人渣，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欺负人，不收拾他留着他普天同庆吗？
    应该让他去跳楼。
    便宜他了。
    送走了王钟磊，李明楼安心的去办事，她上学需要生活费，她还打算做一波投资，还有欠王钊翰三万块她都没还。
    她得套现一部分。
    她对玻璃厂很有信心，还要留一部分长久持有。
    一开始她四千已经变成十万，借王钊翰的三万也已经变成三十万。
    套现一半好了。
    看着指数，玻璃厂的股票还在飘红。
    李明楼问小五子：“辛老板这么有实力吗？银行借了多少钱啊？”
    小五子道：“银行的钱也就刚好跟王钟磊打个平手，现在股票这么坚挺好像另外有人支持，辛叔说人已经找到了，好像还是咱们老乡，他今日要来交易所亲自感谢人家。”
    李明楼能赚这么多钱也要感谢人家。
    “我也要去。”
    李明楼办完手续后道：“等我，我先上个洗手间。”
    交易所来往的都是有钱人，基建不错，卫生间带冲水的了。
    李明楼洗完手出来，一抬头前方有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看着很眼熟。
    但是也不会那么巧啊。
    李明楼快步走两步，悄悄的跟着，那人进了一个包厢，她还是没看见正脸。
    李明楼有些失望，她转身之际，正好辛志恒等人走过来：“看来小李比我们还要门清，自己就摸过来了。”
    不会？
    帮助他们的人是屋子里的？
    辛志恒带着大家进门，屋子里坐着一对母子，二人都穿的运动装，可大方得体的气度会让人觉得很有压力。
    李明楼一看，果然是陆晴和陆云放。
    对啊，陆晴可是经商的，具体身价没人知道，现在看来比辛志恒有钱。
    应该是她帮了他们。
    “陆阿姨！”李明楼热情的叫着，看着陆云放一眼，人家没理她。
    李明楼有些失望。
    陆晴一看就她就热情的道：“明明，来过来，你什么时候来的？知道我就找你逛街了啊，憋死我了。”
    李明楼看陆云放还是不看她。
    具体的，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陆云放。
    难道真的是因为报考的事？
    陆云放觉得她看不起他？
    印象中这人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啊。
    可是人性哪里用逻辑说得清？
    难受。
    李明楼不安的坐在陆晴旁边，回答陆晴的问题。
    之后辛志恒感谢陆晴，要跟陆晴吃饭。
    陆晴既然能买他的股份，就是想掺一脚，接下来他们应该有很多项目要谈。
    李明楼安安静静在一旁等着他们去吃饭，不想他们突然把目光放在李明楼身上：“明明，听说你要去找你姨姥姥，找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