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得起的阿斗》 第1章 长坂坡 第1章长坂坡 “主母小心!” 一声惨叫让刘禅猛然张开了眼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居然是一个女人的下巴? 满是汗水的秀美脸庞,还有散乱的发丝。 作为一个活了二十余年见过无数女人的刘禅,第一时间就断定这是个美女。 但是似乎有哪里不对?我这个视角,是被她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卧槽?”刘禅不由自主的喊了出来,可是话到了嘴里却变成了哭声! “见鬼了!我这是被人抱在怀里而且身体也变小了?”刘禅很是惊恐,于是这种情绪在此转变成了哭声…… “阿斗,不要怕,待会就安全了。”女子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满眼的怜爱,以及那一闪而过的疲惫… 刘禅很可以确定了,自己变成了婴儿! “我这是穿越了…等等?阿斗?莫非是那个历史上的阿斗?刘禅?” “这里莫非是长坂坡?”刘禅脑子里胡乱的想着。 “杀啊!”喊杀声从四周传来,在曹兵的追逐下,跟随在糜夫人的周围的妇孺老少们惊恐四散而走,而护卫在糜夫人身边的几个士兵,全都被杀死。 刘禅视角突然一变,糜夫人一声惊呼,刘禅感觉一阵旋转,紧接着刘禅便看到碧洁如洗的蓝天白云。 本来是向前面扑倒的糜夫人,突然双手伸出,双掌硬生生的撑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而刘禅则轻轻的摔在地上,目光与糜夫人对视着,糜夫人脸上闪过一丝痛色,稍转即逝。 看到这一幕,刘禅心中生出一丝丝的感动,要知道此女与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在这战场上却如此护着自己。 糜夫人的腿中了一箭,挣扎着站起来的糜夫人怀中抱着刘禅,一瘸一拐的走向旁边一户已经空荡荡的院子,然后靠在土墙边喘着气坐了下来。 糜夫人靠着墙,一张绝美的脸庞沾满了尘土,低头满是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刘禅。 刘禅这个时候也忍住了没有哭泣,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与糜夫人对视着。 糜夫人嫣然一笑:“小阿斗,别怕,你的父亲肯定会派人来救你的。” 听得糜夫人这话,刘禅心想待会来的就是那大名鼎鼎的赵云了,自己想死也死不了,只是眼前这个现在用生命在保护自己的女人会因为不想拖累赵云而投井死,想到此处,一阵难过涌上心头。 必须要救她! 糜夫人看到刘禅睁着澄澈的双眼居然对着自己笑了起来,心中欣喜,在刘禅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对我笑干嘛?” “娘~”怀中小人的一声轻呼,让糜夫人脸上瞬间错愕。 一岁半的孩子,喉舌都已经发育,其实是可以发出声音的,只是说话还需要学习锻炼。不过这具小小的身体里藏着的是一具后世的灵魂,只需要适应一下,捋正舌头就喊了一声娘出来。 “阿斗,你刚刚喊我什么?” “娘!”又是一声吃满稚嫩的喊声。 糜夫人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中流出,她自徐州跟随刘备已近十年,没有子嗣这是她一直以来的遗憾,直至阿斗出生,与甘夫人情同姐妹的她将阿斗视若己出,百般呵护,就算是在这曹军的重围之下,也以生命守护着阿斗,这一声娘让糜夫人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激动。 “你要叫我二娘。”糜夫人流着泪笑着说道。 单字音节很容易发出来,但是想要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并不容易,脑子里想着是这样说的,但是到了嘴边,就成了含糊不清。 糜夫人被刘禅嘴里的哇哇啦啦的声音逗的发笑。 “阿斗,你想要讲什么?”糜夫人止住泪水,满脸笑意的问道。 “呦呵!哥几个我说听到了女人的笑声,你们看,这里果然藏了个女人,而且姿色还不错,看穿着是大户人家的女子,咱们有福了!” 敞开的破烂大门,走进来一个拿着刀穿着甲胄满脸淫笑的曹军士兵,一边看着糜夫人,一边大声的说着话,招呼同伴进来。 完了完了,碰到子了,危险了!刘禅心中悲呼道。 感觉到糜夫人突然用力的紧抱着自己,刘禅心中大喊:赵云你怎么还不来啊! 糜夫人挣扎的想要站起来,因为箭伤的缘故,没走两步就踉跄的跌靠在土墙。 “她还想跑?哈哈哈哈,碰到咱们哥几个能跑得了吗?小美人,不要跑,让我们爽了之后再走不迟。”又有两个曹军士兵走了进来,看到想要走的糜夫人,纷纷的大笑着。 刘禅看着糜夫人的侧脸,他能感觉到糜夫人的此时的绝望,可是作为婴儿的他这个时候除开祈祷赵云快点来,并不能阻止这些走近的曹军士兵! 赵云赵云你快点来啊! “对!躲在这土墙后面,赵云就算到了附近也发现不了,我只要大声哭出来,肯定就能引起他的注意?” 想着如此,刘禅张开嘴,大声的哭了出来,哭声响亮,只要赵云到了附近,说不定就能听到。 “阿斗,不哭,不哭,没有什么好怕的。”糜夫人不断的安慰着阿斗。 一名曹军士兵听得阿斗哭闹,心中烦躁,又恐引起军中军纪官的注意,要知道曹操治军严格,而且他南下征伐,视荆州为自己日后的地盘,在出征前就下令士兵们与民要秋毫无犯,这个时候若是被他知晓自己的士兵奸淫新野百姓,恐怕会毫不犹豫的斩杀自己三人,然后枭首示众,安抚新野民心。 “哭什么哭,找死!”曹军士兵向前两步,夺过阿斗,举起来就要往地上砸,糜夫人扑上前来,欲要抢夺,曹军士兵身材高大,伸手一推,便将受了伤的糜夫人推的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另外两名士兵淫笑着走了过去。 刘禅心中简直绝望了,自己这下成了最惨穿越者了,穿越还没一个钟头,就要被杀死了。 “诶,你干什么?”曹军士兵一声惊呼,紧接着刘禅就听到糜夫人吼道:“你们若是不放了这个婴孩,我就将匕首扎进去。” 刘禅努力的歪着头望去,跌坐在地上的糜夫人,手中握着一柄匕首,匕首尖刺闪着寒光,抵在她自己的颈脖处。 “好好好,只要你让哥几个玩玩,我们保证放了这个孩子,你若是反抗,我就将这孩子摔死!”见到糜夫人要自杀,这三个曹军士兵急了。 “你赶紧放下这个孩子,丢一边去,吵死人了!”一个曹军士兵对举着刘禅的士兵说道。 刘禅放放置在了地上,张开嘴大声的哭着,这个时候刘禅是真的急了,赵云还不来,这个局面没人能破解了。 望着不远处的一口井,刘禅心中升起悲哀,糜夫人在长坂坡身亡,恐怕就是因为被玷污后,无颜见刘备,才选择将自己交给赵云后投井而死。 这个时候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刘禅急的大哭。 三个曹军士兵已经将糜夫人按在了地上,糜夫人的泪水一直流淌着,为了保住刘禅,她选择承受这一切。 刘禅这一刻真的是哭的撕心裂肺。 第2章 危机重重 第2章危机重重 “干什么?”一声怒吼传来,紧接着大队曹军人马出现,一员穿着铁铠的将领,快步走来,将三名欲行不轨的士兵全都踹翻在地。 “焦…焦将军,我…”三名士兵被踢翻在地,惊恐的望着焦触。 焦触扫了一眼三人:“给我滚。” 三名士兵屁滚尿流的爬开,焦触一脸笑意的来到糜夫人的面前,然后又让士兵抱来刘禅,将其交给糜夫人。 “夫人,让您受惊了,实在是抱歉。现在没人敢对你不轨了。”焦触笑眯眯的对糜夫人说道。 此人一脸的不怀好意,糜夫人不会傻到认为焦触是救命恩人,觉得他是好人。 “不知道这位将军意欲为何?”糜夫人问道。 焦触看向糜夫人怀中的阿斗:“这是刘备的儿子,还没有两岁?” 糜夫人不作答。 焦触尴尬的笑了笑:“实不相瞒,我早已经知道夫人的身份,我需要拿住夫人和这小阿斗,去主公那里领赏。所以还请夫人和我走一趟,当然不会让夫人受苦的。” 想到此处,刘禅心中一惊,这要是把自己抓去见曹操了,那自己先不说会不会夭折,单是这辈子曹操手里绝对完蛋了。 脑中闪过诸多想法,如今之计,唯有拖延。 于是刘禅伸出手,在糜夫人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满脸泪痕的糜夫人低头看向刘禅,刘禅与糜夫人眼睛对视着,嘴里吐出一个字:“拖!” 糜夫人以为刘禅是胡乱发出的声音,正欲安慰,见刘禅居然翻了个白眼,心中警觉,又听得刘禅嘴角微动,用着极小的声音连续吐出两个音节来:“拖…延!” “啊,腿疼,走不动了…”糜夫人会意过后,抱着刘禅瘫软在地,她腿上本就有箭伤,鲜血沾满了她的裤脚,所幸伤口不再继续出血,但裤脚的血迹依旧让人心惊。 焦触看了一眼糜夫人的腿,对手下道:“去找辆马车来,此地距离主公所驻扎的景山还有段距离。” 刘禅心中大喜,这等到这名士兵找到马车耗费时间颇多,在这里等待赵云即可。 焦触满脑子心思拿着糜夫人和刘禅去曹操那里领赏,刘备四十多岁了就这一个独子,重视程度可想而知,以子为质逼人就范虽然为人不齿,但以曹公的性格断然没有这种负担,只会将人质的作用发挥到极致。 将刘禅和糜夫人交给曹操后,钱财赏赐自不必说,自己这官爵肯定是要往上升一升的。 想到自己即将要加官进爵,焦触心中美滋滋,这战场上到处都是曹军在驱赶百姓,根本没有危险,也不用担心他人抢功劳,等一会儿没事,反正这女人伤了腿也跑不了,但她要是有什么损失,那自己就是一个大损失啊。 刘禅安静的被糜夫人抱在怀中,糜夫人则在唉声叹气喊着疼。 焦触在旁站着,对糜夫人问道:“夫人再坚持一下,到了主公那里,自然有军医为你医治伤口。” 糜夫人随口感谢一句,便一手抱着刘禅,一手捏着自己的腿,继续唉声叹气喊疼。 刘禅发誓,上辈子等女朋友下楼去约会都没有这样焦灼过! 以后再也不要等人来救自己的性命了! “赵云啊!你快来!” 一声呐喊,因为还不适应发育成熟的嗓子,再次从刘禅嘴中变成了含糊不清。 马蹄声骤然响起,紧随而来的是喊杀声,刘禅精神一振,举目望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似有大队骑兵靠近。 焦触见状,赶忙让众人护着糜夫人退后进入刚刚那破旧的房子。 尘土远落,一群曹军骑兵跟随在一员白袍骑士之后,刀枪相击,那白袍骑士一杆长枪出神入化,纵然是被数十名骑兵跟随追杀,依然不落下风,长枪点缀,鲜血飞溅,不断的有人落马摔落在地。 直至数十丈,已然能看清楚白袍骑士的面容,糜夫人惊呼一声子龙将军,刘禅也大哭出来,企图用哭声吸引赵云。 焦触见这白袍骑士悍勇如此,胆战心惊,又听得糜夫人一声惊呼,哪里还不明白,那白袍骑士就是那名满天下的赵云赵子龙! “快,快进屋躲藏,此人不敢挡!”焦触焦急的吼着,一行人竟然不顾糜夫人和阿斗,慌乱的进屋躲藏。 糜夫人抱着刘禅瘫坐在地,赵云奔至,刚刚追杀他的数十员曹军骑兵竟然悉数坠马,无人生还! 此时杀人兴起的赵云,见到前方一群曹兵弃了一女子在地,心中大喜,心道定是糜夫人和少主,赵云当即策马前来,见真是糜夫人与阿斗,当即下马拜见。 “末将来迟了,让夫人和少主受苦了。”赵云下马见糜夫人身有血迹,单膝跪地请罪。 糜夫人赶紧道:“我与阿斗并无恙,将军快快请起,战场危急,将军怎可下马?还请将军速速上马,将阿斗交与玄德!”言罢,糜夫人就将怀中的阿斗递给赵云。 赵云一愣:“夫人不与末将一起?” 糜夫人道:“我有伤在身,还请子龙将军勿要多言,带着阿斗安全回到玄德身边,为玄德保全子嗣才是最重要的。” “换甲…人质…一起。”刘禅在糜夫人怀中,用手指着那焦触逃说道。 赵云诧异万分,惊讶道:“少主居然会说话了……少主的意思是让我们挟持那刚刚逃进房子里的曹军将领?” 刘禅点头,赵云会意:“我马上去抓。” “遇曹军,可混过去。”刘禅一字一句,咬字渐渐清晰。 赵云闻言不做多说,转身进屋。 屋内传来短暂的打斗声音,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赵云便抓着焦触走了出来。 先前的厮杀令赵云一身白袍早已被鲜血染红,赵云将焦触丢掷在地,被焦触差往去寻找马车的曹军士兵架着马车正好看到焦触被丢在地上的一幕,再看看赵云,跳下马车欲要逃走。 “站住。” 士兵汗毛竖起,双脚难以挪动,不过此人倒也机灵,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喊道:“赵将军饶命,我与将军乃是同乡,还请将军看在同乡份上扰我一命。” 赵云是常山真定人,这名士兵操着一口真定口音,倒是让赵云息了杀心。 “你起来,既然是同乡,那我便不杀你。但你需帮我驱赶马车。”赵云说道。 士兵跪拜:“将军只要饶我一命,让我做什么都行。” 刘禅目光看着装死的焦触,对赵云道:“留他,但有危险。” 赵云道:“这有何难。” 言罢长枪朝着焦触身体几下点拨轻刺,焦触四肢被长枪刺穿四个学洞,血流不止,焦触也昏死了过去。 “将其丢上马车,路上若是碰到曹军盘查,你可知如何说?” “就说焦触将军受了重伤,需要继续去治疗,不能耽搁。”赵云同乡士兵说道。 “走!”扶着抱着阿斗的糜夫人上了马车,赵云跟随在马车左右,由曹军士兵驱赶马车,而焦触则卷缩在士兵的旁边。 马车缓缓的向着南方而去。 第3章 子龙子龙世无双 第3章子龙子龙世无双 走出数里,多有曹军匆忙奔走,见到驱赶马车的是己方士兵后,并没有阻拦盘问,一切都有惊无险,赵云也渐渐放下心来。 “贼将休走。”行至一处陡坡,马车刚刚爬上,前方视线内便出现十余名曹军骑兵追赶一员刘备军的骑兵。 “子龙救我!”糜芳眼尖,发现了赵云,当即大声呼救。 赵云一看是糜芳,当即上前相救。 十余名曹军士兵被赵云一一杀散,糜芳扶正自己的兜鍪,正了正甲胄,喘着气对赵云道:“若不是子龙救我,我命休矣!” “子方你来的正好,糜夫人和阿斗都在马车中,你来保护他们,有你保护他们我就可放心了。”赵云说罢望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曹兵和瘫软的焦触。 “前方就是景山了,经过那里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暴露,唯有我去将曹军引开!” 糜芳听闻自己的妹妹和阿斗在马车中,当即大喜,但一听赵云要去将景山的曹军引开,糜芳愣道:“子龙,那里可是曹操大营所在,驻扎着数万曹军,你去引开,你怎么引开?一起走!” 赵云无奈道:“一起走咱们都可能会死,难道你要让主公唯一的血脉死在这长坂坡?子方听我的,我引开曹军,你护着糜夫人和阿斗一起离去。” 糜芳哑口无言,憋了许久只得道:“那子龙你注意安全。” 赵云点了点头,对马车中的糜夫人道:“夫人,我去将曹军引开,稍后我与你们会和。” “将军一路小心。” 刘禅无言,这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就不是寻常人能有的,最重要的是,赵云是真的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 赵云策马而走,走出百米,一骑飞速而来,赵云警惕,待得那骑士走近,赵云放下警惕,与驻马站在一旁的少年道:“多谢少年郎你之前的报信,若无你的报信,主母和少主则危矣。云无以为报,唯有这柄从战场上缴获的青釭剑相赠!” 言罢,赵云摘下挂在战马背,从曹将夏侯恩那里夺来的青釭剑,抛向那之前向赵云通风报信告知糜夫人位置的少年。 少年接过青釭剑,抬头看向赵云,却发现赵云已经策马离去。 少年望着赵云背影欲言又止。 最后看着另外一个方向的马车,咬了咬干裂的嘴唇,策马跟了上去。 路过景山,遇到了几拨过来盘查的曹军,不过被糜芳很好的糊弄了过去,再加上焦触确实受伤不轻,许多士兵都是认识焦触的,看到焦触就已经相信了七八分,也不做阻拦,当即放行。 战鼓声从远处传来,然后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马车继续往前走,再也没有碰到盘查,刘禅能听到外面密集如同响雷般的马蹄震动声。 曹操在调集大军! 如此大规模的军队调动,定然是为了围剿赵云。 想到此处,刘禅心中不由一揪。这样多的军队,单凭个人力量,千古以来,怕是没有人能对抗。 人潮大海之中,个人力量就好像汪洋中的一叶扁舟。 赵云策马站在山岗上,目光养着涌来的曹军,紧紧握住手中的长枪,大吼一声:“杀!” 曹操在景山上的大伞罗盖下,长剑插在地上,双手按在剑柄上,望着那单骑冲自己大军的刘备军骑士,眯着眼睛对左右问道:“此等勇武,不输关张,刘备手下除开云长与张飞,居然还有如此勇将,此人是谁?” 旁边站着的曹洪道:“此人名为赵云,早年随公孙瓒,为白马义从主骑。” 曹操听完,感叹道:“刘备麾下为何能聚集如此多的勇武之辈?先有关张,如今又有赵云。传令下去,不可杀此人,我要活捉他。” “喏!” 赵云冲入敌阵,犹如虎入羊群,左冲右突,无人能挡。 刘禅所在的马车,从景山匆匆而过,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到那一辆孤零零的马车身上,而是全都把目光放在了那景山下那有着千万人军队气势的孤骑。 过了景山,刘禅便闭目睡觉,一岁半的他今天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力了,迫切的需要休息。 睡梦中依稀听到景山方向传来的一声怒吼:“吾乃常山赵子龙,谁能挡吾?” 刘禅在糜夫人怀中动了一下,呢喃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确实没有人能挡得住赵云,马车晃晃悠悠,一路往南,马蹄声也越来越近,那被赵云赠剑的少年跟随在马车左右,随意一瞥后方,见一骑而来,仔细辨认过后那个满身血污的人是赵云,结结巴巴的说道:“是将军,他平安归来。” 赵云追上马车,他衣甲上敌人的血迹还在滴落,就算是他胯下的白色战马,都已经被染红,鲜血顺着留下,滴落在地。 “将军可有受伤?”糜夫人掀开窗帘关切的问道。 “夫人放心,曹军伤不到我。”赵云满脸疲惫的说道。 “曹军可有追来?”糜夫人问道。 “还在数十里外,一时半会追不上,夫人不必担忧。”赵云回答道。 话音刚落,确实马蹄声大震,赵云脸色一变道:“是虎豹骑,不然曹军没有如此快速追上来的军队。” 糜夫人也急道:“那可怎么办?” “前方有军队。”糜竺大声提醒道。 赵云抬头一看,见是张飞横矛立在桥边,张飞在桥头喊道:“子龙,速速过桥,后方追兵交予我便是。” 刘禅被动静吵醒,睁开眼见糜夫人抱着自己从马车上走了下来,然后便听到赵云的声音:“…云万死,差点遗落小主,幸赖主公洪福,得以寻见糜夫人与小主……” 赵云将事情都讲述了一遍,糜夫人抱着刘禅来到了刘备的身边,刘备接过糜夫人怀中的刘禅,刘禅睁着眼睛看着刘备,刘备也看着刘禅,二人四目相对,刘禅脱口而出道:“你瞅啥…” 刘备顿时大火:“为了你这个孺子,差点损我一员大将。” 然后刘禅就感觉自己飞了出去,被刘备丢在了地上。 “草。” 刘备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也没有丢很远,就这一个亲儿子,刘备也怕被摔坏。 赵云赶紧过来将刘禅扶起,刘禅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刘备,然后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甘夫人见到刘备摔孩子,也赶忙过来看自己的儿子哪里被摔伤了。 将刘禅交给甘夫人,赵云拜伏在地,泣声道:“云虽肝脑涂地,不能报主公也!” 刘备将赵云扶起,仔细的检查了赵云没有伤势后,这才放下心来,对赵云道:“子龙,去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更残酷的战争。” 赵云走后,刘备看着在一旁已经没有哭泣的刘禅,对其招手道:“过来。” 甘夫人正在细声安慰着刘禅,大概是血脉相连,虽身体里是一具后世的灵魂,但是刘禅对甘夫人有种与生俱来的亲近感,这种亲近感融入了身体的血肉里,让刘禅没法割舍。 “娘,我没事。”刘禅说话越来越顺畅了,甘夫人听得刘禅喊自己娘,心中一软,泪水夺眶而出。 “孩儿,让你受苦了,都是娘的错。”甘夫人抱着刘禅哭道。 “娘,爹让我们过去。” 刘备仔细的打量着刘禅,对其道:“子龙所讲的都是真的?” 赵云对刘备讲的是小主小小年纪就已经聪慧如妖孽了,这场长坂坡能顺利逃亡,多依赖他的计策。 对此刘备是半信半疑,于是唤来了刘禅打算亲自问一下。 却不想自己刚说完一句话,刘禅便又大哭了起来,哪有半分的妖孽样子。 第4章 危机 第4章危机 刘禅无所事事的躺在弄堂的青石地板上,身下铺着张草席,弄堂风吹过,在这炎热的夏日下,让人十分的舒畅。 赤壁之战已经结束了半年之久,现在是建安十四年,也就是公元209年,刘备此时已经南下取了荆南四郡,将黄忠、魏延同时收入麾下。 平了荆南四郡后,刘备的一干手下文武,全都驻扎在孱陵县,不过在刘备到来之后,按照诸葛亮的意思,左将军可称左公,而这里是左将军安营扎寨的意思,可以改为公安,于是孱陵改名公安。 虽然是左将军府,但是刘备这半年在左将军府住的日子屈指可数。此次更是三个月没有见到刘备了,据说刘备现在正在带着关羽张飞在南郡帮周瑜打江陵。 半年来,刘禅一直都在藏拙,除开那次长坂坡刘禅展现出妖孽的一面后,再也没有展现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丝毫聪慧。 曹操、孙权都不会愿意见到刘备有个妖孽子嗣的,若是知晓了,他们会立即派人来刺杀。 “少主,大事不好了。”陈到匆匆跑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站在门口对刘禅喊道。 刘禅躺着问道:“什么事情?” “你慢点说,先缓缓。”刘禅见陈到喘不过气来,赶紧安抚道。 “焦触跑了!”陈到理顺了气息,对刘禅道。 刘禅心中一惊,焦触是知道自己底细的人,他若是逃回曹操那里,将自己的底细告诉曹操,那么曹操绝对会有可能在赤壁遇挫后,战略目标从南方转向西北和汉中,因为刘禅从而重新放在南方。这次还会不会有赤壁之战那就难说了,刘禅起码觉得没有。 一个子嗣后代的重要性,足够曹操重视了。 不单单是曹操,孙权也不会任由刘备坐大,有可能会在刘备入川时,提前发动‘白衣渡江’这样的战役。 “他跑出城了没?关闭城门,搜查城内。”想到诸多后果,刘禅一丝冷汗流下。 陈到摇头道:“我们发现他逃出牢狱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了,他有足够的时间跑出公安城。” 半个时辰确实足够焦触跑出公安城了,公安城并不大。 “告诉军师了没?”刘禅问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只有坐镇刘备后方的诸葛亮才有权力调动诸多人手。 “邓艾去和军师禀告此事了。”陈到回答道。 “咱们去军师那里,让其派出人手。路上你再和我说说他是怎么逃走的。” 焦触自从被赵云挟持从长坂坡归来,先后历经关押江夏、公安,刘备几次劝降他,焦触都没有答应,刘备也怜惜他忠义,不愿将其斩杀,还欲要将其放归,被刘禅撺掇赵云给劝住了,于是一直都关押在了牢房之中。 只是刘备这个人太得人心了,在江夏关押焦触的狱卒们,都愿意跟着刘备来公安,久而久之焦触与这些狱卒混熟,这些狱卒当中居然还有个与他是同乡之人,因随家中避战乱来到荆州。 一来二去,经过焦触半年引诱,这名与焦触同乡的狱卒在今日居然将其放走,焦触为了更好的逃出城,于是将这名狱卒击杀,用自己的囚服与狱卒对换,将狱卒放入牢房地上做出睡觉之状,而焦触却大摇大摆走出牢房,直接出了城。 去县署的路上,刘禅叹了一口气,早就应该把焦触给杀了的,自己当初也心软,下不了杀人的念头。 诸葛亮早已经得到邓艾的禀告,对于焦触逃跑之事,也只是应付般的派出了人手去追查。诸葛亮并不知道刘禅的妖孽之处,诸葛亮总理荆南四郡事物,又要为前方打江陵包括周瑜军在内的军队提供粮草,可谓是忙的脚不沾地,这半年来他与刘禅见面的机会没有一个手指头数,每次看到还是和刘备一起,见到阿斗的只是哭和闹。 刘禅先前与甘夫人、糜夫人还有赵云等人早已经交待了,不要将此事告知刘备等人,但是这些人对刘备忠心耿耿,哪有不告知的道理,于是刘备前来考校,刘禅就做出哭和吐口水等玩闹态,无半分妖孽神童之象,刘备遂渐渐不信。 诸葛亮见到刘禅,并没有因为刘禅年幼而失去了礼数,诸葛亮是个十分知礼的人,弯腰躬身以见刘备的礼节来向刘禅施礼。 “亮叔,不要这么行礼,反而弄的我不好意思。”刘禅说道。 诸葛亮站直身,其人换算成后世计量单位,也足足有一米八高,身材高大、四肢修长匀称,面容儒雅清秀,气质沉稳,风度翩翩,是一个足以让许多女人心中暗慕的美男子。只是听闻诸葛亮的妻子黄月英极为丑陋,刘禅倒是没有见过黄月英本人。 “礼不可废,少主是为焦触之事而来?”诸葛亮开门见山的问道。 刘禅点头道:“亮叔,焦触不能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诸葛亮一怔,随即道:“既然能让少主亲自来跑一趟。那这个焦触看来极为重要,我马上布置重兵去寻此人,另外此人渡江的话,或许会经过南郡,我传书一封,让主公派人留意。” 刘禅起身作揖告辞:“多谢亮叔了,亮叔公务繁忙,那小子就不打扰了。” 刘禅退去后,诸葛亮看着刘禅下台阶由陈到搀扶着一步一步跳下去的样子,不免一笑,心中想道:“子龙曾与我讲少主非凡人,平时接触甚少,今日这一番话下来,倒是不像两岁孩童。莫非之前真是藏拙?” 回到左将军府,刘禅一想,单靠诸葛亮派出去的人肯定还是不够,于是对陈到道:“到叔,你与云叔一起率人去将焦触抓回来,若是抵抗就杀了,我要看到他的头我才放心。” 陈到一听摇头道:“主公给我的命令是守护你的安全,让我寸步不离的护卫你,我不能离开。” 刘禅说道:“亮叔派出的人,肯定不知事情轻重,认为只是走了一个逃犯,或许亮叔三令五申,他们也只是会认为走了一个稍微重要点的逃犯。但是到叔你和云叔不一样,你们两个知道焦触对我来说有对重要,他要是回到了曹操那里,告知我的事情给曹操,后果不堪设想。还有,我在这左将军府,难道还能发生什么危险不成?快去。” 陈到一听,刘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当即就道:“那我去了,少主千万不能离开左将军府。” “我知道。到叔路上小心。” 陈到匆匆而去,刘禅吐了一口气,天气炎热,必须要找个地方避避暑,看着毒辣的太阳,刘禅脑子中回想着以前化学课上学过的怎么制冰。 回到弄堂,草席已经不知道被哪个丫鬟收走了,喊了一声,刘禅也不想动了,直接躺在了地上,反正青石板挺干净的,而且还很冰凉。 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被侍女给轻轻摇醒了,抬头一看此时天色已晚,甘夫人正站在自己旁边,对刘禅的两个贴身侍女道:“让你们好好照顾阿斗,你们就这样让他睡在地上一个下午?” 刘禅揉了揉眼睛:“娘,是我让她们两个去休息的,不必要责罚她们。而且天气炎热,这地上真凉快,我从没有睡得这么舒适。” 甘夫人瞪了一眼刘禅,没好气的道:“就你知道心疼人。” 两个贴身侍女因名字中一个带有清字,一个带有水字,便被刘禅唤做小清小水,二女不过才刚刚十三岁,天见可怜,刘禅还真不想使唤这个在后世还是幼女年纪的二人。 而且刘禅也不喜欢自己后面跟着一群人,有赵云和陈到跟着自己保护自己的安全就足够了。 “和我一起去见见你二娘。”甘夫人揪着刘禅的小耳朵说道。 “二娘怎么了?”刘禅问道。 “你二娘下午中暑生病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却躺在这里睡大觉。” 来到糜氏的别院,糜氏正躺在床上,由侍女服侍着喝水,见到甘夫人和刘禅来了,忙要下床,却被刘禅挡住:“二娘,你就躺着。” 糜氏摸了摸刘禅的头,然后对甘夫人道:“姐姐我没事,只是中暑了,已经消暑了,没有大碍。” 甘夫人看了下糜夫人的脸色确实不错,才放心:“妹妹,医匠说你常年奔波,身子虚弱,长坂坡又受伤,身体大不如从前,经常生病,你切要爱护好身体。” “姐姐我知道,我还想看着阿斗长大成人了。”糜夫人慈祥的看着刘禅。她已经把刘禅当做自己的亲生子来看待了。 这份母爱并不输于甘夫人对刘禅的爱。 糜夫人没有事,刘禅就放心了,陪了一会糜夫人,见天色已晚,便有小清和小水两个侍女陪着回自己的房间。 蛙声鸣鸣,刘禅在两个小侍女的服侍下冲了个凉,对二人道:“去,去,该洗澡洗澡,该干嘛干嘛去。” 两女欢快的走了,对于此早已经习惯,少主虽然年幼,但却不喜人服侍,什么都想自己来,对这些侍女来说,刘禅甚是奇怪,一看就不是个富贵人,毕竟没有不愿意让人服侍的富贵老爷。 身下睡的凉席据甘夫人说是老爹亲自编的,刘禅不信,虽然你刘备编草鞋、席子出身,但是现在天天忙着打仗,而且还贵为左将军,哪还会编草席啊,这门手艺怕是早就忘到九霄云外了。 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刘禅很快就进入了梦想。 及至凌晨,除开蛙蛙蝉鸣,便少有人迹,所有人都沉浸在了熟睡当中。 一道黑影在左将军府后院的走廊悄悄走过,身姿矫健,这左将军府今日守备被抽调一半,此时又是人最疲惫嗜睡的凌晨,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黑影闪入了少主刘禅的小院当中。 第5章 阿斗失踪 第5章阿斗失踪 第五章 刘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绑住了,而且嘴里还被塞入了自己的袜子。 刘禅心中简直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太缺德了! “不要叫,小子乖乖跟我走,我不会伤你性命。但你若是想要鱼死网破,呵呵,耶耶就舍命换你一命。” 刘禅扫了一眼说话之人,脸上的意外之情溢于言表,焦触这货居然敢绑架自己! 不过我想叫也叫不出来啊。 焦触并没有跑出城去,而是隐藏在城中,而且趁着左将军府防御比平时松懈了几分,闯了进来,不可谓是胆大心细之辈。 焦触将刘禅抗在肩膀上,刘禅两岁的身躯,对焦触这种常年习武的人来说可以说轻如无物了。 刘禅心中大急,但又不敢挣扎,焦触能抱着决心闯进左将军府绑架自己,就已经是有着必死的决心了。 一旦因为自己让焦触暴露,刘禅可以很肯定在自己家院子中的护卫反应过来之前,焦触就把自己给杀死了。 刘禅自认为自己的命很珍贵,没必要和焦触的命来换,那可是吃大亏了。 出了左将军府,焦触拐入一个街道小巷,将自己身上的黑衣脱下,换上了一件百姓的麻衣,走过来对被放在地上的刘禅恶狠狠的道:“真以为耶耶会单枪匹马的离开荆州?一路多少追兵我不知道?我是没有办法走脱的,只有拿你当做人质了。等到了曹公的地界,我就放了你。所以你最好乖乖配合我,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不配合后果的。” 刘禅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焦触将驴车给翻到,然后将刘禅绑在了车底,浓烈的臭味差点熏的刘禅晕厥过去。这他娘的是城里运粪便出城的驴车。 古代城池没有地下排污管,各家各户产生的粪便都是回收送往城外集中处理,每日清晨出城运送粪便污水的驴车、马车都是数百车。 而清晨的时候,左将军府的人是还不会发现自己丢失的。并且白天派出去的追焦触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公安县境内了,焦触在天亮的一个时辰至两个时辰中是畅通无阻的。 粪车在公安县城内街道上的石板上转动着,木轮产生的巨大震动,让刘禅差点吐了出来。 没过多久,车厢中便装满了粪便,还有不少粪便滴落下来,沾湿了刘禅的衣衫,这一刻刘禅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城门口盘查的士兵稍微查了下就放行了,刘禅不断挣扎想要掉下来,但焦触早就防着这一手,绳索都绑了三根,就怕刘禅掉下来。 出了城几里路,刘禅就真的吐了,不过所幸焦触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解救了在驴车低绑着的刘禅,此时刘禅已经七荤八素了。焦触哪管刘禅怎么样了,只要不死就行,带着刘禅一路狂奔。 到了码头处,焦触随便找了条船,顺着江水开始往下漂流。 刘禅示意让焦触把自己嘴里的袜子给拿掉,此时进入大江,就等于成功逃脱了一半,焦触开心之下自然帮刘禅把袜子给拿走了。 “你想去江夏?”赤壁之战后,荆州之地被三家瓜分,曹操拿襄阳郡、南阳郡,江夏郡一部分,孙权拿南郡、江夏郡一部分,刘备拿荆南四郡。 而现在镇守在江夏的正是之前的荆州大将文聘,焦触此时选择漂流而下,并不是想要绕道江东在北上,而是选择江夏,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焦触呵呵笑了几下:“你果然聪慧,我要去的便是江夏。只要到了曹公的势力地盘,我就安全了。” “江面全都是江东水师在巡梭,你不怕被抓住?”刘禅问道。 焦触意味深长的道:“落在我手里,我到了江夏登岸便放了你。你落在江东手里,你觉得会放了你吗?” “我爹就在南郡江陵与周瑜一起作战攻城,你觉得这个时候江东会因为一个两岁的我得罪我爹?”刘禅讥笑道。 虽然原本历史上有孙尚香想要带阿斗回江东的事情,但此一时非彼一时,南郡江陵之战这才打了半年没有,历史上可是打了一年之久啊,江东肯定不会因为这件事得罪刘备,要知道南郡可是整个荆州人口赋税最多的郡了,这是一口大肥肉,并且拿下南郡,还能进而吞并巴蜀,战略意义非凡,现在的孙权还年轻,还没有昏聩。 “你再往前走,有很大的几率碰到江东水师。”刘禅意味深长的说道。 焦触脸上明显出现一丝慌乱。 三方势力作战,孙刘联合攻南郡,江东水师在赤壁之战后已经是天下第一大水师了,他们此时封锁大江、汉江,杜绝江夏、襄阳各地曹军对江陵的支援,也为断绝江陵的补给后勤,日夜巡梭,稍有可疑便会被拦截盘查。 焦触想了下,抓起船桨,向着南岸划去。 看到焦触改变主意,刘禅心中大笑,只要没有到达曹操的势力范围,那么自己就有足够的机会了。 八百里云梦泽不是夸张的说法,现在的云梦泽宽阔无比,包括后世的洞庭湖、洪湖,甚至湖泊水域还延伸到后世的武汉地区,庞大无比。 刘禅在左将军府看过绘制的简易地图,从公安码头顺江东流不远,就要进入云梦泽了。 “你想进入云梦泽?”刘禅对焦触问道。 焦触不答,只是划船。 刘禅继续道:“你若是进入云梦泽,那便错过了最佳的逃走时间了。左将军府知道我失踪,定然会大肆搜捕,而且肯定会联想到你头上,然后查到码头一艘船丢失,于是会来大江搜寻,你走云梦泽,已经没有机会逃走了。” “你还是去江夏。”刘禅笑眯眯的道。 焦触早知刘禅妖孽,不似几岁孩童。此时一听刘禅所讲,只道是刘禅想要自己被江东水师给抓住罢了。 “我给你提建议,你还不听。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见到焦触依旧往大江南岸划去,刘禅继续说道。 好心?你是好心?焦触心中冷笑。 在南岸登陆,先逃过搜捕。然后进入云梦泽,云梦泽这么大,而且沼泽众多,藏住两人想要被找到,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之后找机会横渡云梦泽,北上即可。 半年的关押时间,焦触已经想了几套逃跑计划了。 最坏的计划便是被发现后,以刘禅为人质威胁追兵,等到了边境便放了他。 在一处荒滩登岸,焦触提着刘禅,刘禅道:“绳索绑的我太紧了,你给我解绑了。我一个两岁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你一个战场名将,还惧怕我不成?” 焦触冷哼一声,但是看到刘禅那一脸讥讽的样子,心中大怒,抽出腰间的匕首,给刘禅松了绑,然后继续提着刘禅踩在半人高的杂草上往前走。 左将军府此时已经知道刘禅的失踪,甘夫人心中焦急惧怕,但也没有失了方寸,当即让人唤回赵云、陈到,又派人通知了诸葛亮。 诸葛亮听说少主失踪,知道事关重大,匆匆来到左将军府。 一进左将军府,便看到甘夫人与糜夫人二人在询问昨夜守卫左将军府的士兵以及府中值夜的仆从。 “二位夫人。”诸葛亮行礼,甘夫人赶忙道:“军师,阿斗昨夜丢失了,还请军师帮忙将阿斗找回!” 糜夫人已经哭红了眼睛,也不便多言。 诸葛亮当即接手寻找阿斗的事务,询问了一番后,府中之人居然俱都不知昨夜阿斗何时丢失,于是诸葛亮带人在府中一番查勘,在墙角发现了几个脚印。 赵云、陈到二人也匆匆而回,诸葛亮也马上让他们二人去搜查。 不过半个时辰,便探查到城外码头一艘船在昨夜丢失的消息。 诸葛亮皱着眉头略一思索:“看来此人是应该是焦触了。他并没有逃走,而是藏在了城中,劫持了少主。牢狱中有一人放出他,应该还有一人帮衬他逃离城中,陈到,你速速去清查所有狱卒。” 又过去小半个时辰,另外一名帮助焦触的狱卒被查出,言行逼供下老老实实的交待了,诸葛亮知晓事情严重,当即派人去请江东水师协助搜查江面,又差人以公安为辐射,四面巡查搜索,一张大网已经铺下去,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抓住焦触这条鱼了。 “焦触,你以前是北方人,来过南方吗?”昨晚埋伏一夜,今日又逃亡两个时辰,焦触早已经是饥肠辘辘,寻找了一处隐蔽的芦苇地,清理了一块出来用于隐藏,焦触生了火烤着一条抓来的鱼。 此地已经属于云梦泽的范围,人迹罕至,焦触断定不会有人寻找到来,才敢生火。 “没有来过。”焦触摇头道。 刘禅点了点头:“听说你和云叔你老乡?常山那里可有这么多的水泽河流?” 焦触将一点鱼肉送进肚子,心情也不错,答道:“河北自然比不得南方有如此多的河流水泽。” 焦触撕下一半鱼肉给了刘禅,刘禅接过闻了闻,试探性的吃了一小口,脸色一绿:“呸呸呸,真难吃。焦触,你是不是没有做过饭?太难吃啊。我怎么感觉在吃碳?” 焦触脸一红:“大丈夫怎么能下庖厨?你不吃我吃!” 焦触一把夺过刘禅手里的烤鱼,大口大口的快速吃完,刘禅看得是直皱眉头,这丫的果然不是一般人,刺都不带吐的。 吃完之后焦触将火灭了,痕迹清除,提着刘禅继续上路。 第6章 用毒 第6章用毒 二人继续往东走,入眼处是一片大沼泽,飞禽走兽居于其中,生机勃勃。 看到猪婆龙、犀牛等动物在期间玩耍捕食,刘禅吞了吞唾沫对焦触:“你确定要横穿这片沼泽吗?我劝你还是继续沿着大江往南走,到达巴丘,然后坐船往南去夏口。” 焦触看了一眼刘禅:“你的主意对你有利,对我没有利。你觉得我会听?” 刘禅叹了一口气:“你横渡这片沼泽后,前面还是云梦泽,不如走陆路,安全!” 焦触要是横渡这片沼泽,刘禅也不用想办法拖延了,直接和焦触一起死算了,单单是这些猪婆龙就身长一两丈,比后世的那些扬子鳄可是大上很多倍。 如今夏季,烈日灼晒下,沼泽地中还是有许多干涸的坚硬泥土可以踩人,焦触提着刘禅,不断的在沼泽中跳跃着寻找干硬的地面。 刘禅叹了一口气,这个愚蠢的北方人是不知道沼泽的凶险。 一头一丈长的猪婆龙,也就是后世俗称的鳄鱼,察觉到有人进犯它的领地,抬着头缓缓的走了过来,行动缓慢,却杀气腾腾。 前方是两只鳄鱼在泥潭中厮杀,掀起阵阵泥水飞溅。 “往前走,一起死算了。”刘禅没好气的道。 焦触想了下,转身往刚刚走过的道路折返。 重新回到岸边,刘禅松了一口气,对焦触道:“还是按照我说的路线来走。” 焦触闷不做声,开始往南走,不过他并不打算按照刘禅的说的路线走,他总觉得刘禅没安好心,他时刻提醒自己,必须要死死的提防刘禅,他说的绝对不信。 路途多是人迹罕至的无人区,南方本就人迹稀少,人口大部分都集中在江汉平原的城市中,一旦过了大江南岸后,人烟更加稀少。 不过因为多年的战乱以及朝廷的横征暴敛,有不少百姓逃离俗世,在这些极为偏僻的地方隐居,这种蛮荒之地,单靠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生存的,所以这些逃难隐居的百姓往往聚众而居,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进入焦触和刘禅眼帘的便是一处依山傍水的小山村,焦触转身就要绕道退走,刘禅被焦触提着衣领不断的挣扎着,口里大喊着:“我饿死了,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而且天色已经很晚了,荒郊野外根本没法夜宿,到处都是野兽。你被野兽吃了都无所谓,别连累我。” 焦触看了看将村子围着的栅栏,这些栅栏有两人高,用来做栏杆的树木最不济都有一人粗,甚至栅栏上还有许多倒刺,这荒郊野岭防备人这样做的话没必要,所以是用来防备野兽的。 想到此处,焦触觉得晚上自己带着刘禅这个拖油瓶在野外过夜确实很危险。 但是进入这个村落,极大可能会暴露行踪。 “我饿死了,你是要饿死我吗?我可是人质,你要保护好我!”刘禅哭闹着。 一天时间,焦触也只是吃了条烤鱼,要说不饿那是不可能的。 “你不让我吃饱肚子,我就饿死。你做的那是人吃的吗?我左将军府的狗都不愿意吃!”刘禅不依不饶。 焦触大怒:“耶耶难道连你家的狗都不如?” “反正你做的我不吃。而且我知道你担心什么!这个村落显然是那些避世的人聚集的,不会与外界沟通,我爹的人根本找不到这里,你担心什么?还河北名将,真怂。” 焦触更加怒了,在刘禅的屁股上狠狠的拍打了几下,刘禅疼的大哭。一边哭一边还是喊着要进村吃东西。 焦触被哭的烦躁,极为不耐烦的对刘禅道:“依你,依你,不过有几件事你需要听我的。” “只要能进去吃饭,睡觉,我什么都答应你。” 来到栅栏大门口,焦触朝里喊道:“有人吗?我们是迷路的旅人,饥渴难耐,特意过来讨一口吃食。” 没有人回应,焦触继续喊,刘禅也跟着喊。 大概是听到刘禅这个孩童的声音,村中的百姓们才放下警惕,纷纷出门来看,见一大一小二人,心中警惕又放下几分。 一群人涌到门口,一番询问后,确定焦触没有威胁,才将二人放入寨中。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很质朴和古道热肠的,带着二人回家的村长听闻二人一天没有吃东西,马上就让自己的老妻去做饭。 “听大郎口音似是北人,不知是何方人士?”老村长与焦触盘膝而坐,二人开始聊了起来。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刘禅大快朵颐,他是真饿了。 吃完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村长热情的道:“夜晚外面不安全,多有凶猛野兽,二人客人还请在寒舍住一夜,明日我差人送二人去最近的官道。” “盛情难却,多谢村长了。”焦触行礼道。 刘禅心中乐滋滋,疲惫一天很快就睡了下来。 第二日清晨,焦触睁开眼,一看床边居然没有了刘禅,心中顿时一乱:“昨夜竟然睡死过去了,该死!” 焦触匆忙出门,只见刘禅正在村中的码头边与几个打渔过来的渔夫说笑着。 刘禅转过身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焦触,朝他招了招手。 焦触心中极为不乐意,但还是走了过去。 刘禅指着地上七八只鼓胀起来奇怪的鱼对焦触道:“我讨来的,你捡回去。” 焦触从没见过这个奇怪的鱼,问道:“这是什么鱼?” “这是吹肚鱼,这孩子拿去玩可以,可千万不能吃啊,有毒,会死人的。”旁边的渔夫道。 焦触刚捧到手里一条,听闻一下子甩开了,刘禅赶忙捡了过来:“丢了干什么?” “有毒的鱼你留着干什么?”焦触问道。 “自然是吃!”刘禅答道。 焦触大惊:“你想要毒死我?” “这个吹肚鱼的毒在内脏和皮,只要小心的去除内脏和皮,便无毒了。它的肉鲜美可口,远胜其他鱼肉。只是世人不知道怎么吃而已。”刘禅说道。 “我在左将军府,我母亲经常做河豚汤给我吃,所以我才这么聪明。”刘禅说道。 焦触半信半疑,刘禅又道:“待会我先吃,你看看我会不会毒死。” “咱们必须要马上走了。”焦触说道。 刘禅急了,低声道:“吃饱再走。不然我就大喊出来你是人贩子,你就算能杀几个村民,但也会被群殴而死。” 焦触气急:“你威胁我?不怕我杀了你?” “不让我吃饱饭,那就一起死。” “你……”焦触气急,最后只得无奈答应。 刘禅指挥焦触刨解河豚,剥皮、去内脏,借着老村长家的釜(锅)煮了一釜新鲜的河豚汤。 老村长苦苦相劝不要吃,刘禅却开心的道:“无妨,内脏和皮去了,毒不死人。” 香浓的鱼汤放入调料后,香浓扑鼻,焦触在旁边都食指大动。 刘禅见都不敢动筷子,于是笑呵呵的道:“我吃给你们看。” 于是刘禅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嘴中,露出舒坦的神情。 刘禅有接连送入嘴中数点,并没有中毒的症状。 “吃啊,真的没毒,我都吃了。不吃算了。过了这村,咱们可就再也碰不到下一个村子可以吃东西了。”刘禅对焦触道。 焦触见刘禅吃的欢快,又见碗中的河豚肉实在是香味扑鼻,实在是比自己以前喝过的鱼汤要香浓。 等了片刻,确信刘禅没中毒,焦触于是将信将疑的拿着筷子,夹了一点鱼肉送入嘴中,顿感舌尖生津。 焦触又夹一块送入嘴中,对刘禅道:“还真是美味,从没吃过这样美味的鱼肉。” “那就多吃一点。”刘禅笑眯眯的道。 焦触再夹了一点鱼肉送入嘴中,顿觉脑中一阵刺疼,手中筷子一掉,然后焦触看着刘禅,刘禅却快速后退。 “你…你…”焦触口吐白沫,指着刘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刘禅笑眯眯的道:“你忘了,筷子是我拿给你的。” 焦触轰然倒在地上,在屋外的老村长听得动静赶忙进来看,一看焦触躺在地上,顿时哭丧着道:“让你们别吃,非要吃,这下吃死人了。” 刘禅笑呵呵的道:“老丈,勿慌。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此人是人贩子,罪有应得!” 刘禅将自己的身份告知村长,又将被俘的经过讲了一片,老村长恍然道:“左将军的名声就算我在这蛮荒之地也曾听闻过,既然是左将军之子,我马上让人将你送回去。” 刘禅道:“多谢老丈了,不过不需如此麻烦。我父亲应该再派人四处找我,不妨在村中燃起一堆烟火,定然会有寻找我的人寻来。” “那便也好!”老村长道。 刘禅指着焦触道:“我给此人下的毒剂十分少,以他的体魄恐怕还毒不死,为了以防万一,还请老丈寻人将其绑缚了。” 老村长寻来村中青壮将焦触给绑了,又让人在村中的前坪燃起烟火。 烟柱直冲天空,隔着许远便能看到。 焦触已经口吐白沫昏迷不醒了,刘禅给他的筷子上粘的河豚毒很少,但是河豚毒只需要一点点剂量就可以将一个成年壮汉放翻了。刘禅试了试焦触的鼻息,还有气出,并没有死去。 要是焦触能坚持大概四个时辰还活着,那么河豚毒素就会减弱,焦触也会彻底恢复。 等待了大概一个时辰,一队五人的士兵探寻而来,看到刘禅大喜过望。 老村长对刘禅道:“我让村里的人划船送你们去最近的官道上,这样便捷。” 刘禅慌忙作揖感谢,认真的模样倒是惹的老村长极为开心:“左将军有你这样聪慧的子嗣,是天不亡我大汉啊。” 士兵们带着刘禅和被绑缚的焦触上了船,在云梦泽航行了大概半个时辰后登岸。 “往北走,便是石首了,少主,我们先进石首还是直接回公安?”五人小队的队长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于刘禅放倒焦触,这些士兵们已经知晓大概了,对刘禅可谓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直接回公安,你们马上派个人去通知赵将军或者陈将军他们过来接我。”刘禅说道。 “我腿脚快,我去。”一个士兵自荐道。 往北走没有十里路,一队骑兵匆匆而来,看其甲胄不似刘备军,反而是孙权军士兵的甲胄,这些士兵恐怕也是受刘备所托,来寻找刘禅的。 刘备军兵力本就不多,而且还需要驻守长沙、桂阳、武陵、零陵四郡,并且南郡战场也需要兵力,让孙权军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那队骑兵为首一员将领,凶神恶煞,面如黑炭,身高近乎丈余,看到四个刘备军士兵护卫着一个孩童,当即就知晓这个小孩是刘禅了。 黑面将领跳下马,对着刘禅道:“可是左将军之子刘禅?” 刘禅道:“是我。” 黑面将领大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小阿斗,速速上马,我带你去见左将军!” 四个刘备军士兵大惊,将刘禅护在身后,对黑面将领道:“将军,阿斗是我们寻到的,莫非将军想要强抢?” “怎么就是强抢?你们寥寥数人,护送阿斗回去一路危险重重,而有我护送,岂不是更加安全?”黑面将领笑道。 刘禅不明所以,江东的人怎么抢着来送自己? “敢问将军名讳?”刘禅问道。 “噢,我叫周泰,小阿斗,不要多言,速速过来,免得我用强。”周泰说道。 刘禅心中一惊,居然在这里碰到了周泰了,是什么原因,能让周泰这个本该出现在南郡战场上的将领来寻找自己? 心中疑惑,刘禅拉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士兵低声问道:“怎么江东来抢我?” 士兵回答道:“少主有所不知。主公因为能分出来寻找您的兵力太少,所以拜托了江东分出兵力来寻找你,江东白白出力气肯定是不愿意的,所以周瑜提出了一些要求。” “主公心急少主你的安危,所以就答应周瑜的要求。” 刘禅急道:“周瑜的要求是什么?” “割让湘水以东的长沙郡、桂林郡给江东。” 刘禅心中简直麻麦皮,狗日的周瑜狮子大张口也就算了,刘大耳你怎么还傻了似的答应了?要知道这以后可都是我的地盘啊。 刘禅气炸了,气呼呼的问道:“那周泰抢我干什么?” “主公末了加了一句,若是江东军队能寻到少主就履行这个承诺,若是咱们自己人寻到了,就只给十万石粮食做补偿。故这周泰才要抢走您。” “其实主公也是太心急了,急昏了头才答应周瑜这些条件。据说当时关将军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士兵说道。 “你们咬耳朵完了没有?小卒子,将阿斗交给我们,我便放了你们。” 士兵呵呵笑道:“周将军说笑了,恐怕我们把少主交给你,你转脸便要杀我们灭口了。所以,少主断然没有交给你的可能。” 刘禅心中赞了一下这个士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主,我叫冯习,公安人,刚入伍不久。”冯习答道。 周泰挥了挥手中的长枪,脸显狰狞:“既然你们想死,那就成全你们。荒郊野岭,杀了你们四个,也不会有人知道。” 第7章 无耻 第7章无耻 冯习四名士兵紧握武器,将刘禅护在身后,欲要死战。 周泰挺枪而来,这四名刘备军士兵对他来说,阻碍不了他丝毫。 “不自量力,死去。”周泰大吼一声,长枪横扫而来。 刘禅冷眼看着周泰,沉声道:“慢着。” 周泰动作为之一顿,生生止住了向前扫去的长枪。 这便是一员悍将武艺强悍之处,打出去的招式,还能轻松收回来,大开大合之下,也能精准控制自己的力量。 “你们四个心意我已经知道了,但是现在还不是你们身死报忠的时候,暂且退下。我跟着周将军走便是。”刘禅说道。 周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四个还不如一个孩子明事理。小阿斗,到叔叔这里来,我带你去见你爹。” 刘禅对冯习小声道:“你们速速寻来赵云或者陈到,他们二人到来,才可从周泰手里夺走我。” 冯习急道:“少主,我等拼死也要护着你突围出去,何须跟着他走?” 刘禅对冯习道:“没有必要让你们死在这里。” “速速离去。”刘禅说道。 冯习点头道:“卑职一定将赵云或者陈到将军寻来救少主。” “不单单是我的安危,还有长沙、桂阳湘江以东的疆土得失都在你身上。”刘禅嘱咐说道。 冯习顿感身上责任重大,荣誉感也油然而生,悄声道:“定不辱使命。” 周泰心烦意乱,嚷嚷道:“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废话?速速赶路去江陵。” 四个士兵正欲离去,周泰见刘备军士兵要离去,阻止道:“你们四个这么急着离开做什么?给我好好的待着。” 刘禅脸色一变,对周泰道:“周将军难道要杀人灭口吗?” 周泰拿刘禅一人回去,刘禅以真相告知刘备,江东会以两岁小孩胡言乱语为借口,要求刘备履行承诺,甚至还会以刘禅为威胁。作为江东决策者的孙权有这么无耻,毕竟历史上比这更加无耻的事情他都干过。 而若是多了几个成年人的供词来以衬托刘禅所言周泰抢夺自己的真实性,那么任证据在,江东还闹下去,就会理亏了。 “哈哈哈哈,你当我蠢笨?这四人走了乱嚼舌根的话,我江东如何自处啊?”周泰笑道。 刘禅呵呵笑道:“原来周将军还是要脸的。” 周泰盯着刘禅道:“小小年纪倒是伶牙俐齿。不过为了利益,脸面不算什么。这四个人也不能走,我欲杀之。” 冯习闻言再次紧张,已经打算与周泰死拼了,其他三人也同样如此。 “我虽人小言微,但是周将军也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幼平,不要废话了,周围搜查的刘备军也不再少数,而且我怕他们得知消息会赶过来,赶紧带着刘禅回江陵。”周泰带着几十人中,一员将领走出来对周泰道。 “一个小孩子,以性命恐吓一番便不敢胡言乱语了。至于这四个士兵,杀了便是。”这员看起来极为年轻的小将领提议道。 周泰笑道:“我见这刘禅年幼,却也聪慧,便多说了几句。” 刘禅被周泰轻松的提了起来往回走,一边下令道:“将这四人杀了。” 得到命令的江东军士兵轰然而上,冯习四人互相倚靠,面对着气势汹汹杀来,人数数倍于己的江东兵怡然不惧。 刘禅被周泰提在手中,冷声道:“周泰,你们江东休想得到一丝一毫的荆州土地。我发誓。” 周泰将刘禅甩在马上,大笑道:“荆州土地是靠我们江东士兵用刀枪打来的,不是靠你发誓我们的刀枪就杀不了人了,夺不了地了。” “周泰,放过这四人,等到了江陵,我在我父亲面前,便不多言一句话。”刘禅说道。 旁边的吕蒙诧异道:“这四人性命你居然看得比你爹的领地还要重要?不过我杀了他们四个,你所言皆无对证,无人会信你。对我们来说,杀了他们更加安全!” 那边的战斗在继续,冯习已经砍翻了数个江东军士兵,而另外三个刘备军士兵的武艺稍稍不足,被围攻之下接连倒地身亡。 场中只剩下了冯习在死死抵抗。 刘禅目呲欲裂,这一刻对江东的恨意无以复加。 “周泰,你安敢杀我军士兵,江东欲要背盟?”一声怒吼,从道路的前方而来,刘禅只见陈到单枪匹马而来,带着无穷的怒火。 这一声吼,让周泰和吕蒙脸色一变,吕蒙直接道:“杀了他!” 周泰将刘禅丢给了吕蒙,挺马迎了上去。 冯习依旧死战,身上多处疮伤,犹不倒下,口中大呼:“江东狗贼!” 陈到怒极,他想不到江东居然能做出这样的无耻行径,看到周泰迎了上来,陈到恨不得一枪将其刺于马下,一时拿出来自己全部的力量,毫无保留。 周泰在江东勇武足以位列前三,这陈到名声不显,周泰只道是刘备军中的普通将领。 二人俱都是使用长枪,两马相交,两杆长枪也碰撞在一起,一声轻响过后,二人分开拉开了距离。 周泰握着长枪的手不断的颤抖着,周泰看了一眼单手执抢的陈到,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这一下轻敌让他第一回合吃了个大亏。 正欲再上前,缺见陈到接连挑飞了距离他近的数个围攻冯习的士兵,冯习压力大减,慌忙后退,陈到喝道:“退到一旁去。” 此时,陈到率领的十余名士兵也策马赶到,看到已经发生战斗,当即提高了几分马速,冲锋而来。 由于陈到、周泰二人交战,导致位置发生变化,陈到属下的十余名骑兵正是朝着周泰身后冲来。 周泰大恐,前有陈到,后有刘备军十余人已经将自己合围,这种局面极为危险,唯有左右两侧可退走,但是临阵退走,这是丢及颜面,惹人耻笑的事情,周泰黑着一张脸,大吼一声,不顾后方骑兵,直接杀向陈到。 吕蒙见周泰被合围,当即命令士兵们放弃冯习,救援周泰。 十余骑速度不减冲锋而来,威势巨大,这些江东骑士虽然胯下有战马,但骑兵战斗本就是依靠着强大的冲击力来达到杀伤敌人的作用,不能跑起来的骑兵就是靶子。 刘备军瞬间就砸穿了几十人的江东士兵阵型,掉落下马的江东士兵就有十余人,一时之间到处都是哀嚎惨叫声。 吕蒙眼皮子一跳,当即大喊道:“停下,停下都停下。我们两家为盟,不要将事情闹大了。” 混战还在继续,在陆地上的江东军队确实弱的不堪入目,几十人竟然被刘备军的十余人沦为了屠杀对象,眼看着己方损失惨重,周泰一枪弹开陈到的攻击,大声道:“都是误会,这位将军还请停手,不要伤了两家的和气!” 陈到大怒,但此时若是再任由己方士兵屠杀江东士兵,那么就显然理亏了。 “都停手。”陈到冷冷的说道。 江东军已经有二十余名士兵躺在地上了,而陈到带来的士兵仅仅只是轻伤数人。 双方聚拢了各自的属下,陈到对吕蒙说道:“把少主还给我们。其余诸事,自当去江陵城外的军营理论理论。” 周泰和吕蒙并排而立,刘禅被吕蒙给抓在马上,动弹不得。 吕蒙笑道:“这位将军说笑了。刘禅乃是我们江东先找到的,你们的人妄想夺取,还动手伤人,现在将军你还不分青红皂白杀我江东数十人,此等事情断然不可能揭过。至于阿斗,肯定也不能还给你们。” 冯习重伤昏迷,另外三名士兵已经战死,吕蒙仗着刘禅年幼,开始颠倒黑白胡言乱语。 “吕蒙你真当我两岁孩子什么都不懂?”刘禅简直气坏了,亏的自己认为三国人物能在青史留名的多是豪杰英雄,人品不堪但也不至于恶心人,今日一见这吕蒙,简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果然无耻的恶心小人到处都存在,煌煌青史记载寥寥数笔,并不能管中窥豹一睹全貌历史人物的秉性。 “你两岁稚童,胡言乱语什么?”吕蒙说道。 陈到冷冷道:“吕蒙,你也不要脸面都不要了,先前五名士兵寻到我少主,将其带回,其中一人脱离队伍送信禀告回公安,恰好碰到我。你现在截杀我军士兵,将这四人灭口,你以为就没有知情人了?你若是不放我少主,那今日就休想善了了。” 吕蒙脸色一变,他也没有想到之前还有刘备军士兵逃走了。 “吕蒙,你也太天真了。你以为你们江东在这样的情况下拿了我交给我父亲,我父亲还能割让土地感谢你们江东?真的是想当然。”刘禅讥笑道。 吕蒙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想法,最终权衡利弊,一脸笑意的对陈到道:“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一切好商量。” 陈到喝道:“将我少主放了,自然一切好商量。” 吕蒙看着阿斗,心中想到并不能就这样放了阿斗,不然就坐实自己强行抢夺阿斗了,只有到了江陵,一口咬定是自己寻到的阿斗,才能将这场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危急解除。 “将军,到了江陵军营我自然会将阿斗交给左将军,现在我不能交给将军你,若是将军信不过,我们自可以一起返回江陵。”吕蒙说道。 陈到握紧了长枪,犹豫再三,阿斗现在在吕蒙手中,用强的话恐怕会对阿斗不利,想了下陈到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花样。走,速速返回江陵。” 第8章 插嘴 第8章插嘴 吕蒙松了一口气,周泰在吕蒙身旁道:“拼死一搏,还是能将这些人全部杀死,不妨直接动手?” 吕蒙摇头道:“那员将领武艺不俗,你们二人争斗短时间内难以分胜负,而且他麾下的士兵都是悍卒,占不到便宜,此事做罢。” 陈到一面跟随吕蒙周泰返回江陵,一面派人通知赵云以及在江陵的刘备。 两拨刚刚还在厮杀的队伍,一前一后朝着江陵而去。 途经石首,赵云率领数百人而来,死死的盯着吕蒙,长坂坡一战赵云扬名,被这样的一员悍将盯着,吕蒙心中发毛,若不是周泰在旁,吕蒙恐怕都已经将阿斗放下逃走了。 此时的吕蒙还是吴下阿蒙,他也才二十余岁,是一个年轻小将,被赵云盯上,心中自然是有几分害怕。 “赵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周泰目光不善的对赵云喝问道。 赵云的数百人,前后左右,竟然将江东一行人团团围住,这不仅让江东士兵们感到不安,就算是周泰也感觉到了不安,若是赵云一声令下让士兵们攻击自己等人,恐怕撑不过一刻钟自己等人就要被消灭的干干净净了。 赵云已经了解了事情经过,对周泰等人自然没有好脸色,赵云讥笑道:“鼠辈怕了?” 周泰顿时气急,一张黑脸被憋的通红,咬牙道:“何曾惧?要不要战一场?” 赵云满脸不屑:“不自量力。” 周泰更怒,但看到周围一个个刘备军士兵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又见赵云陈到一前一后,若是动手,自己肯定是吃亏的,周泰只能忍住。 “走快点,走的如此慢,何时才能到江陵?”陈到在背后催促道。 陈到话音落下,陈到手下几个士兵很懂得揣摩上意,几人将几个走得慢吞吞的江东士兵往前推,江东士兵大怒,欲要反手攻击,人多势众的刘备军士兵一拥而上,几个江东士兵顿时萎了不敢妄动。 吕蒙喝道:“我等不是犯人,莫非将军真要撕破两家脸面?” 吕蒙死死护住刘禅,这个时候刘禅就是他的救命稻草,刘禅要是没在他手中,吕蒙敢相信赵云绝对会下命令将自己这些人坑杀在此。 江东人之前的嚣张劲因为赵云的到来,烟消云散,一路往江陵的路上多有摩擦,周泰和吕蒙都口口声声的喊着联盟为重,但是对赵云和陈到一路的讥讽欺辱又无可奈何。 一行人翻山越江,摩擦不断,到达江陵城外的军营已经是天黑时分。 刘备与周瑜二人正在营帐中对峙着,张飞看到吕蒙提着刘禅,气不打一处来,掀开营帐门帘,直接在众目睽睽下冲向吕蒙,周围的江东军士兵居然不敢阻拦,而汇聚在营帐中的江东将领,纷纷起身,但也已经晚了。 面对着张飞冲杀而来,这种气吞万里如猛虎的气势,一时之间吕蒙双腿好似灌了铅一般无法动弹,冷汗瞬间留下,这种气势的压迫之下,吕蒙心惊胆战,甚至连抓着刘禅的手都放松了,刘禅顺势赶紧开溜,赵云在旁一把搂住刘禅,将其抱住,陈到也近身两步,与赵云一起保护刘禅。 张飞近在眼前,若是被这一下冲撞,不死也要重伤。 吕蒙绝望之际,感觉身体被人甩开,踉跄数步站稳后,便看到了周泰飞了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 张飞犹自还不放过周泰,龙行虎步向前,周泰已经爬了起来,又看到张飞朝着自己而来,慌忙应对。 张飞一拳砸向周泰的脸,周泰匆匆躲过,却没防着张飞的腿踢了过来。 一声闷哼,周泰重新飞了出去,躺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军营中尽是江东士兵,看到自家将军居然被揍,正要上前,见打人的是张飞,一个个纷纷退后。 江东将领们也跑来出去,黄盖、甘宁、凌统三人赶忙拉住还要上前的张飞,张飞被抱腰的的抱腰,抓手的抓手,怒道:“你们江东要庇护这等无耻之辈?” “张将军息怒,此事还可以再商量查明真相。”黄盖抱着张飞的腰极为吃力的说道。 “商量个屁!就是你们江东抢人在前!” 张飞怒极,黄盖、甘宁、凌统三人合力之下不能阻拦,被张飞甩开,凌统、甘宁跌坐在地,黄盖则被推开踉跄数步。 “翼德,住手。”刘备的声音让张飞停了下来。 “呸,江东鼠辈,敢劫我侄儿,以后见你一次打一次。”张飞朝着周泰的方向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再盯了一眼吕蒙,吕蒙身如筛糠,不敢直视张飞。 大摇大摆的张飞来到刘禅面前,从赵云手中接过刘禅,大胡子脸朝着刘禅的小脸就凑了过来,刘禅躲都躲不及。 张飞的大胡子扎的脸疼,刘禅白眼一翻差点疼晕过去。 “小子,有没有事?以后谁还敢欺负你,告诉三叔,三叔最喜欢用拳头以理服人了。”张飞声如洪钟。 刘禅道:“本来没事,被三叔你胡子给扎的差点晕过去了。” 刘备看向周瑜,周瑜脸色难看,以他的聪慧对于此事哪能看不明白?继续咬着牙死不承认反而让人耻笑。 “玄德,此事我江东理亏,我是要向玄德你道歉的。但好在阿斗无事,现在翼德将军已经殴打周泰出了气了,为了不伤两家何其,此事揭过如何?”周瑜诚恳说道。 刘备说道:“公瑾大度,我刘玄德自然也不是小量之人。那此事就暂且揭过。” 面对如此直爽的刘备,周瑜反而有点过意不去了,想了下对刘备道:“玄德,你助我江东攻江陵,我江东这次又有愧于你,江东定然会准备厚礼,赔礼道歉。” “荆南四郡人口、物产不及南郡一郡,我听亮叔说江东军队粮草皆为我荆南四郡而出,也不要赔礼道歉了,南郡战场军队一切供应还是江东出,顺带还要我爹的三千军队的粮草、器械也出了。”刘禅在旁插了一句说道。 刘备怒斥道:“孺子小儿,休要胡说,江东与我乃有联盟关系,怎可如此?” 刘备转而对周瑜道:“公瑾莫怪,童言无忌罢了。” 周瑜嘴角抽了抽,故作沉吟。 “我觉得阿斗说得对。既然你江东做的不对,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张飞没好气的说道。 周瑜沉默一会:“也对,那就如此。一应军粮器械都由我江东承担。” “唉,既然公瑾你都这样说了,那就只能如此了。”刘备一脸惋惜的道。 在赤壁击败曹操后,孙亮联军水陆并进,攻入荆州,刘备、孙权有过一场短暂的利益划分的会议,刘备以兵少从江东破曹操,战斗是以江东军队为主力打的,在这场利益划分中江东自然是占大头。一番争论后,刘备与诸葛亮还是争取了荆南四郡,而江东则拿最富饶集荆州之精华的南郡。为了顺利拿到荆南,刘备承诺帮助江东攻南郡,以及提供军队粮草,这才让江东同意刘备一下子拿荆南四个郡。虽然四个郡的人口才堪堪比及南郡一个郡。 帮助江东打江陵,刘备带来了三千精锐,关羽带了两千人绝北道,堵住汉水一线,牵动整个江陵以北的曹军,其中有徐晃、满宠、文聘、乐进、李通,战斗打了大半年了,这些援助江陵的援军虽然数次将关羽两千人击败,但是目前为止还没一个援军走到江陵城。 考虑到关羽战斗艰难,以一支军队拖住曹军五支部队,刘备又分了五百人给关羽。 此时在江陵城外的军队只有五百人,可谓是寒酸至极,连寻阿斗的士卒都不够,还得要江东伸出援手。 抱着阿斗回到军营,刘备对刘禅道:“今日表现不错,但以后军机大事,你切不可胡乱插嘴,这还不是你可以掺和进来的。” “爹,这江陵还要打多久啊?”刘禅好奇问道。 刘备闻言问了下:“多则半月,少则数天就可攻下了。” 刘禅心中一乐,你这和你儿子说什么瞎话啊,刘禅也不点破,当即道:“爹啊,这也太快了,不如再打半年,让二叔放一两支曹军援军进来呗。” 刘备斥道:“你胡说什么?” 刘禅呵呵笑了两下,歪着头看着刘备,刘备看着刘禅一脸坏笑,叹了一口气道:“是我亲儿子了。” 历史上的打江陵,江东几乎全明星阵容,其中周瑜、吕蒙、周泰、黄盖、甘宁等等一干人,结果还是打了一年,在历史上的记载,刘备确实没有划水,一心一意帮助江东打江陵,但是现在经过刘禅被劫持事件后,又卸去了担负粮草的担子,刘备不划划水连刘禅都对不起了。 “江陵还打一年都行。”刘禅心中默默道。 “那焦触怎么办?”刘备对刘禅问道。 四个时辰已经过去了,焦触熬了下来,并没有死过去,只是现在人还是一副白痴样子,没有彻底清醒过来。 “带回公安,我挺无聊的,正好逗逗他。”刘禅说道。 刘备点头,片刻后刘备对刘禅道:“这次你表现的不错,我已经了解了经过。看来你之前确有藏拙,你母亲并没有骗我。不过你骗了半年之久,此事如何算?” 刘禅看刘备有揍人的趋势,赶忙退后两步,口中狡辩道:“谁让你当初摔我。” “骗我还敢顶嘴?”刘备欲上前,刘禅赶紧跑,一边跑还一边喊:“三叔救命啊,我爹要揍我啦!” 第9章 糜氏病重 第9章糜氏病重 相比于刘备军军营的父慈子孝,江陵城东的江东军军营,就有点气氛不太对了。 周泰、吕蒙跪在地上,周瑜坐在上首,他的下首是鲁肃,正在跪坐着低着头看书,其他或站着,或跪坐着的是诸多江东将领。 周瑜沉着脸一直不曾说话,周泰和吕蒙低着头不敢看周瑜,其他将领也大气不敢出。 赤壁一战后,携击败曹操的胜利,周瑜的威严日益深重,坐在那里不怒而威,就算是黄盖这样的老将都受到了这种气势的压迫。 唯有鲁肃,不受外界干扰,犹自看着书。 良久,周瑜缓缓开口道:“杖三十军棍,可服气?” 周泰闷不吭声,吕蒙抬起头,欲言又止,周瑜怒道:“你有什么话说,说出来即可,何必吞吞吐吐?” 吕蒙埋着头在地上道:“将军,劫阿斗是我的主意,与幼平无关,末将愿替幼平受罚。” “此事乃是我撺掇子义所为,罪责在我。”周泰也出言说道。 周瑜脸色更加难看:“你们二人觉得互相揽过罪责,我就不会罚你们了?孙刘联盟差点因为你们两个的小聪明给毁了!而也正是你们的小聪明,让我江东损失多少粮草军械?刘备得四郡,我们让其提供粮草军械,本就是为了消耗他的实力不至于让他发展壮大,如今都被你们两个毁了?若不是念你们在赤壁有功在身,我定要斩你了你们二人。” “吕子明,你给我少耍你的小聪明,这个天下比你聪明的人躲着。”周瑜怒骂道。 吕蒙、周泰低头不语,此时他们二人不敢忤逆周瑜。 “明日你们就离开江陵,回江东自省。”周瑜冷冷说道。 吕蒙叩拜在地:“将军,末将愿意领罚,但请将军开恩,让我留在江陵戴罪立功。” 周瑜不理会吕蒙所求,下令道:“我意已决,都退下。” 鲁肃抬起头对周瑜道:“公瑾,江陵正是用人之际,二人不妨留下。” 周瑜盯着二人,说道:“既然子敬为你们求情,那你二人就留在江陵戴罪立功,若是再有这等丢人之事,我定斩你二人。” “属下不敢,一定奋勇杀敌,拿下江陵。”吕蒙爬伏于地。 周泰也赶忙有样学样,许下诺言。 “退下去。其他人无事也离开。”周瑜挥手道。 诸将陆陆续续的退去,一直沉默不语的鲁肃站了起来,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周泰和吕蒙二人,叹了一口,走到吕蒙身旁,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吕蒙,吕蒙疑惑的接过看着鲁肃。 “多读读,书中才有高深的计谋兵法。”鲁肃拍了拍吕蒙的肩膀,转身离去。 吕蒙捧着鲁肃赠送的书籍,这是史记中的留侯世家篇,吕蒙转过过看着鲁肃远去的背影,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赵云被刘备留了下来,只让陈到跟随刘禅一起返回公安。 回到家中,甘夫人和糜夫人抱着刘禅哭的一塌糊涂,刘禅赶忙安慰两位母亲,然后刘禅就被甘夫人给下了禁足令了,并且在家中都得有一群人跟随着。 天气一天比一天炎热,刘禅也不想出去,待在家中老老实实的每日乘凉睡觉。 本来被驱逐出去的小清和小水又被刘禅给找回来了,二女感激戴德,于是为了报恩,二女几乎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离的跟着刘禅,就算是刘禅睡觉,二女也要打地铺和刘禅睡在一个房间里。 这个恩报的刘禅特别难受,一说让二女别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二女就泫然欲泣,刘禅忍不可忍赶人的时候,二人往地上一跪,说这是甘夫人下的令,若是再让少主出事,二人就要没命了。 “奈何,奈何啊!”刘禅躺在弄堂过道上,身下铺着凉席,睁着大眼睛无趣的喊道。 左将军府加强了警备,到处都是巡逻站岗的士兵,而且甘夫人下了死命令,必须看住少主,决不能让他偷跑出去,把刘禅想要翻墙出去的可能都掐断了。 “少主,大事不好了。”陈到的声音匆匆而来。 刘禅心中一咯噔,赶忙道:“又出什么事情了?焦触又跑啦?” 陈到缓了一口气:“糜夫人中暑晕倒了。” 刘禅爬起来转身就跑,糜夫人的别院当中,甘夫人也在,一脸忧愁的看着躺在床上昏迷的糜夫人,从城中请来的医匠正在为糜夫人把脉。 “我二娘怎么了?”刘禅急忙问道。 老医匠擦掉额头的密集的汗珠,回答道:“糜夫人是中暑导致昏迷,而且糜夫人身体虚弱,早有病根在身,又加上半年前的伤,身体更不如从前了。这次中暑后,糜夫人的身体恐怕会更加虚弱,稍有不慎就可能得病,一旦在生病,就有可能病入膏肓了。以后还是需要精心调理呵护……” 刘禅打断道:“你的意思是我二娘命不久矣?” 老医匠犹豫半响,点了点头:“糜夫人常年跟随左将军奔波,积下病根,长坂坡受伤又失血过多,这半年糜夫人屡次生病也正是因为身体孱弱的缘故,想要治好,很难,多重伤病,已经伤及本源了。” 刘禅黯然,糜夫人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这点他是清楚的,但是想不到糜夫人的身体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 长坂坡糜夫人用性命守护自己,甚至甘愿付出清白被曹军士兵玷污,也要救下阿斗,最后幸亏邓艾出现救下糜夫人,要不然刘禅这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了。 现在糜夫人病重,刘禅若是就任由这样让糜夫人病下去,最后病逝,刘禅的心里的坎一样过不去。 “一定还有办法的。顾医师,我听闻辽东有人参,可补本充源治疗一切虚症,我若寻来辽东人参,我二娘可有救?”刘禅问道。 顾医匠摇头道:“虚不受补,糜夫人有病根,若是贸然服用人参只会导致身体病情加剧,唯有将病根治愈,才能慢慢将身体养起来,这个时候人参才有用。”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糜夫人的身体现在就好比一个沙漏,就算不停的将沙子放入沙漏中,而不去将那个漏沙的洞堵住,仍然无法将沙罐放满。 唯有将漏洞堵住,才能让沙子填满沙罐。 “这病根到底如何去除?顾医师,你不能治?”刘禅急忙问道。 顾医匠摇头不语,刘禅当即拜道:“还请顾医师指一条路,阿斗定有重报。” 甘夫人也说道:“顾医师,你在公安是有名的医师,既然你都无法医治糜氏,那天下是否还有人能医治的好糜氏的病?” 顾医匠抚须擦汗,叹了一口气:“小老儿的医术水平上不得台面,天下自然有能人能治好糜夫人的病。但是以我的估测,能彻底治好糜夫人的天下间只有两人罢了。” 刘禅目光一闪,脑海中灵光乍现,咧嘴笑道:“我怎么把这两人给忘记了。顾医师我知道你说的两人是谁,一个是华佗,一个是张机是?” 张机又名张仲景,着有《伤寒杂病论》,与华佗齐名,有着神医之称。 顾医匠抚须笑道:“正是这二人,想不到少主居然听说过。” “二人之名一南一北,如雷贯耳,就算是三岁儿童都知道。”刘禅道。 顾医匠点头:“这华佗久在北方,有偌大的名声,但因为路途遥远,恐怕来不及相请。而这张机,则因为早年做过长沙太守,一直在南方定居。要想治好糜夫人,唯有找到张机,只是我听说,张机因为年事已高,又因为要着书立说,已经数年没有给人看病了,想要请动他来公安,恐怕很难。” “既然有人能治好糜氏,那自当要请过来。我马上安排人去将这张机请过来。”甘夫人说道。 顾医匠摇头不语,刘禅沉吟了几个呼吸,对甘夫人道:“娘,还是我去。” 甘夫人立马给拒绝了:“不行,你年纪尚幼,而且刚刚经历过危险,母亲不放心你出去,你还是好好待在家中。” “娘,除非父亲亲自前往,不然再也没有人能请得动这张机了,唯有我还有几分可能。还请看在二娘病情的份上,让孩儿前往。母亲放心,有到叔随我一起,不会有危险的。” 甘氏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糜氏,最终还是松口了:“那你多带点人手,若是这张机不愿意来,就将其绑回来。” 刘禅苦笑了一下,对顾医匠道:“还请顾医师告知这张机所在何处。” “他就在长沙郡临湘城外隐居,你到了临湘便可打听到他所在。” …… 第10章 路遇不平 第10章路遇不平 这个时代的南方,不是后世的南方,现在的南方还是处于蛮荒的时代,原始森林和沼泽这样人迹罕至的地区比比皆是,后世南方水系众多,与这个时代相比地理状态还是没有很大的变化,众多江河水网密布,水中多有后世在长江流域难以见到的鳄鱼、河马等许多物种。 洞庭湖现在还叫做云梦泽,水域面积是洞庭湖的数倍,从公安出发坐船进入大江往东没有十余里,就是云梦泽的范围了。 庞大的水域如同内海一般,按照陈到的说法,云梦泽横跨武陵、南郡、长沙、江夏四郡,连绵数千里的堤岸上还有无数沼泽地,里面凶禽猛兽众多。 刘禅坐在船头,顺着江水飘下进入云梦泽,一日后船只将会在云梦泽东部的罗县登岸。湘水在夏季高涨,逆水难行,在罗县修整半日后,刘禅一行人将会选择步行南下。 “这罗县我记得是我兄长的故乡所在?”刘禅好奇对身边的刘禅问道。 陈到点头称是。 “那待会进城后,你差人帮我去购置礼品,来了总要去拜会下寇氏。”刘禅道。 罗县乃是屈原投江之地,刘禅在罗县成为数里的汨罗码头登岸,在码头的东侧宽阔空地上,有祭奠屈原的庙宇,来来往往有人进去,看来香火鼎盛。 刘禅见状道:“走,进去看看。” 汉末时期道家的神话体系还没有形成,人们的信仰除开祖宗外,祭奠的信仰鬼神分地域不同,在这南方的人们所祭奠的鬼神更是乱七八糟。 庙宇内院的雕刻粗糙的雕像依稀可见是人首蛇神,刘禅脱口而出问道:“伏羲?” 陈到在旁解释道:“是东皇太一,荆南地区不祭伏羲。” 刘禅笑道:“好像没有典籍记载东皇太一是人首蛇神?” “少主,这太一神形象多变,传说他是无形的,荆南多有百姓认为东皇太一是人首蛇神。这点倒是与伏羲形象相同。” 东皇太一是楚地的至高神,自先秦以来,一直被南方百姓祭奠,香火鼎盛,但多地对东皇太一的形象描述却各不一样,公安城中有牛首蛇身的东皇太一形象,这人首蛇身的倒是第一次见。 虽然外面的匾额是屈原庙,但是正殿祭奠的依旧是的东皇太一,而两间侧殿左侧的才是祭奠屈原的,而右侧的居然祭奠的是蚩尤。 中国的神话体系刘禅知之甚少,但是它的形成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其中糅杂着多个神系,错综复杂。 鬼神之说,在这个汉末时代,人们是坚信不疑的。 刘禅本来是个坚定的无神论信仰者,但是穿越一事,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或许这个天地间真的有鬼神,打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刘禅在三座殿分别祭奠后,一行人向着罗县城走去。 “少主,进城还有七八里路,我抱着你走。”刚刚下了一场雨的缘故,道路上泥泞非常的多,陈到见刘禅走的艰难提议说道。 刘禅摇了摇头:“无妨,咱们继续走。” 一骑从城中飞速而来,马蹄踏着泥水四处飞溅,惹得道路两侧的行人纷纷咒骂,刘禅也因为躲闪不及,被溅了满身泥水,脸上都泥迹斑斑,陈到大怒,欲要上前喝止,那骑士拦在一辆马车马车前面停了下来。 从马上跳下来的是一个俊逸的负剑青年,儒生打扮,高冠博带,本该儒雅的青年此时满脸怒容,站立在同样停下来的马车前,喝骂道:“撞了人就想跑?速速下来,随我去赔礼道歉。” 刘禅擦掉脸上的泥水,拦住要上前的陈到:“先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围与刘禅一样吃瓜看热闹的人不少,对着那青年指指点点,对那马车却是满眼忌惮,不敢指责讨论。 “哪来的憨货?小子你可知道你拦住了谁的马车?”驾车的两个青衣小厮摩拳擦掌跳下马车,极为嚣张。 负剑青年斥道:“就算是当今天子座驾撞了百姓,也要停下来赔礼道歉医治伤者。” “我看你小子是读书读傻了?看清楚了吗?这是寇氏的马车,里面坐着的是寇氏的大公子。你几斤几两,敢拦寇氏的马车?”青衣小厮质问道,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的趋势。 刘禅自言道:“寇氏为罗候,罗候子嗣倒是有称公子的资格。” 公子之称在秦汉多用于诸侯子嗣的称呼,不像后世是个人模狗样的读书人就叫公子。 “不过我兄长不就是寇氏的长子吗?这个大公子又从何冒出来的?”刘禅疑惑道。 “少主,封公子过继出来,就算不得寇氏的人了,只能算刘氏之人,所以这寇氏大公子,应该是之前的寇氏二子。”陈到说道。 那边已经剑拔弩张了,那马车中的寇氏公子却迟迟没有出来。 “滚滚滚,赶紧滚,不要逼着我们动手,在罗县得罪罗氏可是死罪。”青衣小厮推搡着青年儒生。 青年儒生连连后退,口中连声道:“好一个寇氏公子,今日你横行霸道,为祸百姓,那我就要为民除害了。” 刘禅饶有兴趣的看着青年拔出剑来,两汉都承春秋战国尚武之风,不谈军伍中的士卒以及民间游侠,单是这儒生,都是能拔剑杀人的,六艺之中的射、御,这些儒生可是认认真真需要学习的科目。 “怎么回事,怎么还不解决?这个憨货赶紧给我打开!呦呵,还拔剑了?找死!给我杀了他!”马车的门帘被掀起,身着丝绸薄衫,却衣衫不整的青年走出来指着那青年儒生大声呵斥。 在门帘掀起的那一刻,刘禅看到了马车中还有个穿着薄衫裸露着肌肤的女子。 “真是淫荡啊。”刘禅摇头道。 两个青衣小厮也拿出了武器于这青年厮杀,而那纨绔寇氏公子则依靠在马车上打着哈欠看着战斗。 青年儒生面对两人左支右绌,力不从心,有落败的趋势。 儒生一个不慎,被一脚踹翻在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避劈来的刀,满身污泥爬起来继续打斗。 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一个站出来愿意帮助这个青年儒生的,就是围观的几个儒生也没有出手帮助的打算,他们都知道寇氏在罗县的势力,不敢轻易招惹。 而这个与寇氏小厮打斗的儒生,显然是外地的,不知道寇氏的本事,胡乱为百姓出头。 “去救下那个儒生。”刘禅说道。 站在刘禅身后的两个穿着常服的士兵立马奔上前去。 刘禅这次出门在甘夫人的强烈要求下多带人手,一般只带着陈到出门的刘禅这次带了二十个护卫,这些护卫都是军中的精锐,跟随刘备许多年,忠心耿耿。 寻常的看家护卫自然不会是军中悍卒的对手,几乎不费什么力气,两个寇家小厮就躺在地上哀嚎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第三方势力的介入,那依靠着马车的寇氏公子不淡定了,指着两名士兵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我寇氏的人?好大的胆子。” 两个士兵根本没有理会寇氏公子,救下青年儒生便回到了队伍,站在刘禅身后。 看着二十个如狼似虎的壮汉,那欲还要叫嚣的寇氏公子吞了吞唾沫,不再多言,转而对两个躺在地上的小厮打手呵斥:“赶紧给我起来,驾车回城。快点!” 青年儒生拖着受伤的腿来到刘禅身前,这么多气势迫人的壮汉众星拱月一般护着这个孩童,他当即就猜到了是刘禅下令救的自己。 朝着刘禅长揖,青年儒生口中感谢道:“多谢恩人救命之恩。” 刘禅笑呵呵的挥手道道:“没事,你见义勇为,我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们好看!”寇氏公子站在往城中逃窜回去的马车上,指着刘禅等一群人大声的叫嚣着。 刘禅笑了笑,不理会这个纨绔,那青年儒生脸色一变,担忧的说道:“虽然恩人有二十个护卫,但也是从外地来的?强龙压不住地头蛇,这寇氏在罗县根深蒂固,要对付恩人一行人很容易。” 刘禅问道:“原来你知道寇氏在罗县的势力,那你怎么还敢招惹?” 说起此事,青年儒生一脸怒容:“这寇氏子不顾街道行人众多,驱赶马车竟然直接碾压,导致数人受伤,其中一个几岁幼童被碾断双腿,我恼怒不过,就追了上来了。” 陈到在旁道:“你若今天不是碰上了我们,再加上我少主仁慈让人出手相救,恐怕你今日就要被这寇氏杀死了。没有几分本事,可切莫再做为人出头的事情了。” 青年儒生闻言脸色涨红,硬着脖子道:“我辈读书人,路见不平之事,自当拔刀相助!畏畏缩缩,何谈匡扶天下?” 陈到饶有兴趣道:“居然还有匡扶天下的大志,只是如今天下兵荒马乱,没有点厮杀本事,可是活不长的,年轻人还是好好学学自保的本领。” 儒生更加恼怒,感觉被讥讽,被人所看不起,但是碍于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不再多言,只是作揖道:“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在下零陵蒋琬,敢问恩人阁下姓名,日后琬定报救命之恩。” 第11章 纨绔 第11章纨绔 刘禅瞧了一眼这眼前愣头小子一样的蒋琬,现在的他哪有一丝一毫日后蜀汉四相之一的模样,刘禅不免笑道:“我是刘禅,左将军之子,蒋琬你可愿意投我父亲,为我父亲效力,与他一同匡扶汉室?” “原来是左将军子。”蒋琬露出好奇之色,对于刘禅抛出的橄榄枝,蒋琬并不感兴趣,弯腰躬身行礼道:“琬学疏才浅,恐还不能辅佐左将军,待学有所成,定然投左将军效力。还请恩人见谅。” 刘禅不以为意,蒋琬不管如何都逃不了,是刘备的人那就一定是刘备的,不是刘备的人也有可能变成刘备的人。 “那就可惜了。”刘禅惋惜道。 蒋琬再行礼表示歉意,刘禅挥了挥手道:“不用如此多礼,待你学有所成再谈匡扶天下不迟。” “多谢恩人体谅。恩人现在可是要进城?” “正是,一起进城吗?”刘禅颔首问道。 蒋琬道:“那寇氏子回到城中,定然会纠集人手,恩人此时进城无异于羊入虎口,琬虽武艺不精,但也愿意以命相报恩人刚刚救命之恩。” “那就一起进城。”刘禅道。 吃瓜群众一哄而散,不过也有好事之徒,跟在刘禅一行人后面,等着刘禅等人进城的时候看好戏。 蒋琬牵着马跟在刘禅身旁,对于这个年幼的救命恩人,蒋琬与之交流越多,越是好奇。 听着刘禅似大人模样与自己对话,丝毫不像是孩童谈吐,若不是看着他的身高年纪在此,蒋琬是肯定不会相信刘禅是个两岁的儿童,反而像是个久经世故之人。 “恩人原来是去临湘请张神医啊!”蒋琬听闻刘禅此行目的惊讶道。 刘禅侧目道:“怎么?公琰与张机相熟?” “倒是有过一面之缘,只是现在张机一心扑在着书之上,要将一生所学以及这世上所有的药方加以验证写入书中,要在医道一途,成为孔圣人一般的存在。他已经偏执于其中了,想要见到他都很难,恩人要将其请去公安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蒋琬说道。 “我应该有办法能请他出山的。”刘禅自信满满的道。 张仲景现在所着书籍就是后是大名鼎鼎的《伤寒杂病论》,而《伤寒杂病论》的原稿本来是不叫《伤寒杂病论》的,具体是什么名字无人得知,原稿在历史轨迹中因为张仲景的逝世而遗散,后来在晋代有个叫做王叔和的太医令意外发现了张仲景的原稿,并且加以搜集整理,以《伤寒杂病论》为名成书,于是才有了这部在中国流传千年的医书。 纵然是王叔和精心搜集整理,原稿还是遗失了很多。 要想请动张机,或许可以从《伤寒杂病论》下手,而且张仲景或许对后世的一些医学会感兴趣。 从公安出发前,刘禅就整理出来了许多后世医学的常识,更深的理论刘禅就不知晓了,毕竟他也不是医学生,不过有着一张写满了中西医等医学常识的小册子应该足够打动张仲景了。 罗县城是一座很古老的城池了,乃是秦国灭楚时设立,由于坐落在这云梦泽与湘水相连之处,更是荆南的东部门户所在,商贸发达,来往之人众多,这罗县数百年来扩建过不下五次,如今在这长沙郡比郡治临湘都要大,人口都要多。 原本应该是人来车往的城门口,此时却一片肃静,城中之人不得出,进城之人远远躲开,不敢靠近城门处。 一群罗候府上的家兵在大公子寇齐的带领下,凶神恶煞的守在城门口,不知道再等待着谁进城。 而守卫城门的守军,一副看戏的样子,也没有驱赶这些拦在城门口的寇氏之人,也摆出一副并不帮忙的姿态。 外围还有看热闹的百姓。 刘禅站在城门外,看到这样一群等待着自己的人,对陈到道:“到叔,麻烦你了。” 陈到的拳头捏的作响,对刘禅问道:“少主,我们还要去拜访罗候,下手不应该太重?” “到叔你自己把握好尺寸就行了。”刘禅道。 蒋琬看着那最少不下于五十人的寇氏家兵,满脸忧愁的问道:“不如走,现在咱们人少恐怕会吃亏。” 陈到笑道:“看来你是怕了,既然怕了那就留在原地保护我少主。” 蒋琬脖子一红:“我怎么会怕?我这就随你一起冲上去。” 蒋琬说着就抽出了佩剑,陈到呵斥道:“拿什么剑?没见对面都是赤手空拳?站在原地不要动,保护我少主,若是谁敢动我少主,你就用剑杀了他!” 寇齐还是有一丝顾忌,担心刘禅来历不俗,但是自己在众目睽睽下被欺负,这个面子肯定要找回来了的,所以只是纠集了自己家的一堆家兵,并没有带武器。 蒋琬闻言,红着脸默不作声,退回到了刘禅身边。 刘禅心中笑呵呵,谁能看出来这个冲动容易受激的年轻人,未来是名动天下在青史留名的名臣? 那边的战斗解决的很快,五十余个家兵欺负欺负百姓是绰绰有余,而且一群人站成一堆看起来凶神恶煞人多势众,但是碰上了刘备给刘禅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百战精锐就不够看了,二十个人没有一刻钟就解决了战斗。 城门口的青石地板上,一群寇氏家兵躺在地翻滚哀嚎,而站着的全都是刘禅带来的护卫,没有一个躺在地上。 围观群众们简直都看呆了,短暂的沉默过后,喧哗声骤起。 站在一旁观战的守城军卒,脸色一变,十余人拿着武器戒备着。 陈到扫了一眼这些士兵,不做理会,将在地上躺着的寇齐抓到刘禅身边,寇齐龇牙咧嘴喊着疼,一脸扭曲,刘禅说道:“寇齐,带路。” 寇齐低着头看着这个两岁幼童,不顾疼痛喊着道:“你是谁啊?要我带路去哪儿啊?” 陈到抓着寇齐的用了用力,寇齐一阵惨叫,陈到斥道:“这是我少主,左将军之子,你大兄的弟弟。” 寇齐一听陈到这话,原本疼痛的扭曲的脸顿时就乐开了,嘿嘿笑道:“你瞧这什么事啊,原来是自家人啊。我听说过你小阿斗,这次是我有眼无珠了,瞧瞧我这混蛋,阿斗弟弟,您要我带路是要去见我爹?你可千万不能把这件事告诉我爹啊,您大人有大量。这位将军,你别抓着我了,放一下放一下。” 陈到一脸鄙夷的放开了寇齐,而寇齐赶紧蹲下来与刘禅保持同样的高度,一脸笑意的对刘禅继续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阿斗弟弟你来这罗县了,做兄长的肯定好好招待你。” 刘禅一脚踹在他的身上,两岁孩童的一脚对寇齐来说宛若挠痒,被踢了的寇齐还得赔笑,他也知道刘禅是自己惹不起的,若是这件事传到了自己的爹耳中,寇齐相信自己绝对会被往死里揍的,如果这件事传的远一点到了自己那改姓刘的兄长刘封耳朵里,刘封怕是要从江陵连夜赶回来揍自己一顿。 “你虽然纨绔,但是你人不傻啊。你知道该怎么办?”刘禅踢了寇齐一脚后问道。 “我这就带路,到我家一定好好招待你。”寇齐道。 刘禅呵呵笑了一下,寇齐不解,脱口而出问道:“怎么了?不是要去我家吗?” 蒋琬在旁道:“寇齐,你今日当街撞伤了人,此事你就忘记了?” 寇齐恍然大悟:“我马上去下人带着钱财喊上医匠去赔偿这些伤者。” “你亲自去道歉。”陈到说道。 寇齐面露难色,刘禅抬头问道:“不乐意?” 寇齐笑道:“乐意乐意。” “那你去,我自去你家拜会长辈就行了。”刘禅道。 寇齐跑走了,躺地上的寇氏家兵也相互搀扶着快速逃离。 蒋琬跟在刘禅身边走入罗县城,忍了许久的蒋琬还是忍不住了问道:“就是这样算了吗?” 刘禅问道:“公琰还想怎么样?” “不是,我的意思是寇齐撞伤了人,赔偿道歉就完了吗?”蒋琬不平道。 刘禅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这其中的许多东西,蒋琬现在不明白,以后会明白的。 刘备收刘封做义子,其中一个原因是刘封确实一表人才,有才能,但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为了结交寇氏,寇氏在罗县为罗候百年,整个罗县都可以说是寇氏的。 这样的世家大族,别说刘备不愿意得罪,就算是曹操治下,曹操也不敢得罪这样的世家大族。 现在是乱世,世家大族的触角依旧无处不在,他们是当之无愧的统治阶层。 刘备一直都在拉拢荆南的世家豪族,做儿子的总不能拆台? 罗候寇氏并没有因为大汉朝廷的衰弱而衰弱,反而更加庞大,老罗候五十余岁,已经满头白发,不过老罗候寇昉对两岁的刘禅并不怎么热情,礼节性的招待过后,刘禅也知趣告辞。 走出罗候府,正好碰到寇齐回来,看到刘禅,寇齐招呼道:“阿斗弟弟,你要走了?” “我要走了你很高兴啊?”刘禅饶有兴趣的说道。 “哈哈哈哈,哪有的事情,阿斗弟弟,今天的事情可千万别告诉我爹和我大兄,不然我就死定了,您高抬贵手。”寇齐求饶似的说道。 “行,以后可不准再欺压百姓了。若是我听说了你有横行跋扈,鱼肉百姓,我就和封兄长说你在我来罗县的时候扬言要杀了我。” “我保证一定不欺负人了。”寇齐闻言,赶紧拍着胸脯保证说道。 “行,那我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刘禅没有兴趣和寇齐多言。 寇齐走后,陈到笑道:“这怂货,当个纨绔都当不好。” 蒋琬却是阴恻恻的说道:“寇氏以后是这样的人掌权,不是挺好的吗?” 刘禅笑了笑:“不说这些了,回去睡觉,然后就去临湘了。” 第12章 黄忠 第12章黄忠 临湘距离罗县不过百余里,此时夏季,湘水高涨,奔腾向北,气势恢宏,刘禅一行人沿着湘水堤岸的道路南下,一路所见,风景迤逦,只是人口稀少,大多地区都是处于荒无人烟的蛮荒之态。 “这个时代还是人与大自然争斗的时代,远远还没有到征服大自然的地步。”刘禅心中感叹道。 后世的湘水两岸,是庞大的粮仓,可谓是鱼米之乡。 道路艰难,走了一整天才到达临湘城外, 临湘城如其名,临湘水而建,三面城墙,一面临湘水,以江为屏障。 不过到了城门口,却见无数的城中居民携家带口,带着细软从城中匆匆走出。 “怎么回事?”刘禅好奇道。 陈到命人拦住一个奔走的百姓询问,原来是湘水暴涨,上游洪水到来,临湘城临水一面的低地已经被洪水浸泡,数百间房屋被洪水淹没,而且此时洪水还在上涨。 “虽然每年都有一两次洪水入城,临湘城中的百姓都已经习以为常,但是这次他们说洪水比以往都大,恐怕要淹没整个临湘城,所以大家都往城外跑,投奔城外的亲戚。”陈到对刘禅说道。 “城中很快就要被水淹了,少主,我们还要不要进城?”陈到问道。 “每年春夏雨季,临湘城都要经历一次或大或小的洪水,这也是为什么临湘城作为郡治,规模不及罗县的缘故,但是因为地理位置,临湘又不得不为郡治所在。”蒋琬在旁讲道。 临湘在湘水中段,东接豫章,是长沙郡东部门户,同时临湘又是荆州南接交州的岭南古道的。 这里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意义重大,故设为长沙郡郡治。 “进去看看,再派个人去城外高处的地方租一间院子,我们先住下来。”刘禅道。 “喏”陈到马上便安排人去寻访能容纳一行人的住所。 进入城中,街道上倒也不慌乱,许多商铺开始关门,搬运货物,而那些摆摊的小贩们也不慌不忙的收拾回家,准备离城。 显然是经历过许多回,城中百姓并没有慌乱。 “直接去城西看看水势。” 城西便是临水一面,此时水势已经漫至房屋窗户处,此处地形是从低至高,刘禅站在街道上,肉眼可见水势已经在缓慢上涨了。 “按照这个上涨速度,不出一个时辰,整个临湘城都要被水淹了。”蒋琬说道。 “大水之后便是瘟疫,那个时候张机不可能不出手的,少主,糜夫人的病情耽误不得,我们该怎么办?”陈到不免有点担心因为这场洪水,会把张机拖住。 刘禅注视着水流湍急的江面,浑浊泛黄的江水汹涌而下,而在江水中,居然有个人在水中踏水而行,此人露出一个头在江面,一会儿下潜,一会儿又出现在水面,湍急的江水似乎并不能冲刷动他。 陈到和蒋琬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二人目瞪口呆。 陈到更是呢喃道:“在洪水中踏水而行,此人莫不是神人?” “神人倒是说不上,但是这样的人着实是人世间罕有的强大之人,到叔,等他上岸你去招揽一番,看看能不能招揽到我父亲麾下。”刘禅对陈到说道。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无名之辈,说不定也是在史书上留名之人,招揽成功便是最好的,不成也能认识下这样的豪杰。 陈到疑惑问道:“少主为何不亲自去招揽?以少主的身份应该更容易招揽成功。” 刘禅轻笑道:“到叔,只有你和云叔才把两岁的我当成大人,其他人现在可不会正眼瞧我一下的。所以还是你出面比较好,免得我自取其辱。” 蒋琬笑道:“与禅公子交谈,我也不觉你是两岁稚童。” “公琰,我可担不起公子这个称呼,你还是唤我小郎。” “左将军也有爵位在身,为何唤不得你公子?小郎太过于疏远了。”蒋琬望着那江面的强人,嘴中说道。 刘禅也不再勉强,刘备身居荆州牧、左将军、宜城亭侯,外人唤自己一声公子确也不过分。 陈到盯着那个水中之人,不敢确定的说道:“此人有点面熟。只是隔得太远,看不太清,不敢确定。” “等他上来便可知道了。” 水势缓缓上涨,江中的洪水也越来越湍急,那踏水之人估计也已经体力耗尽了,开始向岸上游来。 待他此人近前,陈到惊呼道:“原来是黄忠将军!” 刘禅看向那个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壮汉,此人身高九尺,身体壮硕,水珠从他隆起坚实的肌肉滑落。黄忠喘着粗气从水中走出,抬头看到陈到,黄忠惊道:“陈叔至,你怎在此处?” 陈到行礼道:“黄将军,我护送少主来临湘。” 黄忠这才看到小小的刘禅,朝着刘禅行了一礼,转而继续对陈到问道:“少主来临湘所为何事?” 陈到说道:“糜夫人病重,少主过来请张机前往公安为糜夫人治病。” 刘禅翻了个白眼,黄忠直接无视了自己,果然年纪小容易被人忽视。 “原来是为此事啊。不过现在城中即将淹没,还请少主速速出城,我在城外有间庄园,少主和叔至你们就住在我那里如何?”黄忠说道。 “那最好不过了。”陈到笑道。 黄忠的亲卫带着衣裳过来,黄忠穿上衣裳后,看着刚刚上岸还只是淹没到脚背的洪水,现在已经没至膝盖了,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洪水来的太过于凶猛了,城中怕是要被洪水淹没数天了。” 刘禅不由问道:“临湘县令哪去了?城中怎么不见任何疏散百姓的官府人员?” “昨夜大雨,临湘县令就带着人疏散城中百姓至城外,现在正在城外高处安置百姓。”黄忠答道。 “那将军的士卒了?”刘禅继续问道。 “士卒自在城外驻扎!”黄忠理所当然的说道。 刘禅听着这理所当然的语气,当即就明白,让军队抢险救灾起码在这个时代是没有这个规矩,军队就是用来打仗的,这是所有人都觉得当然的事情。 刘禅不再多言,让军队救助百姓,显然是不显示。 “少主的意思是让军中士卒救助城中百姓?”黄忠倒是明白了刘禅的意思。 刘禅点了点头道:“洪水来临,很多百姓都来不及逃离,这就需要士卒们的帮助了。而且在洪水来临之前,也可以动员军中士卒帮助做出防范措施。” 黄忠无声笑了笑,陈到赶忙向刘禅解释道:“帮助百姓逃离灾难至安全地方,这帮士兵很大可能会抢掠百姓的财物,而让士兵们去对抗天灾,士兵们会不愿意的。” 陈到的意思刘禅也明白了,让军中士兵去抢险救灾,在这个时代的理念来理解的话,这是苦役该做的事情,苦役中大部分都是刑徒、赘婿、贾人,这些人都是地位底下之人,做这些事情士兵们自然是不会乐意,而且有丢命的危险还没有军功。 “还是思想的问题。”刘禅心中道。 “此地不可久待了,速出城至高处,临湘城很快就要被淹没了。”黄忠见水势已经至大腿处,赶忙催促道。 一行人赶忙出城,蒋琬跟在刘禅身后,对黄忠时不时打量一眼,黄忠也发觉了蒋琬经常看着自己,不由问道:“你这个后生一直望着我作甚?” 蒋琬躬身行礼:“晚辈好奇将军为什么会在江中与洪水对抗。这很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丧命。” 黄忠闻言大笑:“在水中最是锤炼身体,我自幼便在水中,时常与激流搏斗,于是有了一副强大的体魄,在战场上先登厮杀,才有今日之成就。” 这种几乎玩命的锻炼方式,也就黄忠这样的猛人能做出来,而且他运气不错,居然一直活了下来。 黄忠的武艺自不必多说,他从军二十余年,从一个小卒到今日镇守长沙防备江东与蛮族的将领,战争经历丰富,逢战必冲锋在前,勇猛不可挡。 蒋琬不由叹道:“常人面对洪水下水都已经恐惧至极,而将军却敢下水与洪水搏杀,这份勇气,实乃让晚辈心生崇拜。” 黄忠大笑不止,对蒋琬的的马屁很是受用,看蒋琬的眼神都亲切了许多。 出城五里,一座高岗处就是黄忠的庄园所在。 “临湘城位于低处,几乎每年春夏,湘水暴涨,碰到年份不好的时候,整个城都要被淹没,所以一些富庶人家都在城外有套房子。”黄忠说道。 这样经常被水淹的城市,是不宜居住的,但是奈何临湘城位置绝佳,南来北往的贸易活动,不管是走水路还是陆路,都要经过临湘,这也是为什么经常被淹的临湘城还一直存在。 庄子不大,跟随黄忠走入,不少家丁正在打扫着久无人住的房子,院子里一个大肚子少年看到黄忠,赶忙蹒跚着走了过来。 “这是犬子黄叙,有病在身才导致如此模样。”黄总黯然介绍道。 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身体瘦弱,面有病态,但是瘦骨嶙峋的他肚子却如同六月孕妇一般。 黄叙朝着众人行了一礼,蒋琬好奇道:“张神医就在这临湘,将军难道没有去寻张机医治令郎吗?还是张机不愿意出手?” “那倒不是,张机一直都在为我儿的病操心,但是一直早不到彻底救治的方法,只能用药物让我儿续命而已。”黄忠引着众人进入会客厅,一行人分主次席地跪坐。 第13章 病症 第13章病症 刘禅看着侍立在黄忠身侧的黄叙,他这是典型的血吸虫病,难怪张机治不好,血吸虫病在中国南方肆掠数千年,一直没有办法治疗血吸虫病,一直到了唐代才有人找出治疗的方式。 张机恐怕将这种晚期血吸虫病引起的肝脾肿大、腹水症状诊断为症瘕积聚来治,所以根本治不好黄叙,只能帮其吊着一条命在此。 从黄叙的症状来看,黄叙只有差不多一年命了,再不救治就晚了。 “可惜了,连神医都救治不了。”陈到叹息道。 历史记载黄忠的无后,有一子夭折,记载的正是黄叙。 “天下不是还有一个神医华佗吗?他能否医治?”蒋琬问道。 黄忠摇头道:“四年前,华佗出现在南阳,我特意带着叙儿前往南阳,华佗依旧束手无策,也只是如张机的手段一样,让我儿多活几年。” 众人无言,华佗都和张仲景都无法治好的病,这天下间恐怕就没有人能治得了了,黄叙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了。 黄忠也不想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对几人道:“少主和叔至舟车劳顿,肚子怕是饿坏了?我马上就让下人去准备吃食。叔至也陪我喝几杯。” 陈到赶忙道:“多谢将军了。” 酒食很快就上来了,陈到和黄忠早年间刘备屯驻新野的时候就认识了,二人熟络的推杯交盏。 刘禅这个小人儿黄忠没有兴趣应付,但是礼数不能丢了,黄叙则坐在刘禅身边,与刘禅说着话。 刘禅也是真饿了,一边吃着饭,一遍有一句没一句的与黄叙说着话。 “阿叙,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去江水中游泳?”刘禅好奇的问道。 “我父亲喜欢在水中锤炼身体,这样能更加有效的锤炼身体的每个部位,我自你这样的年纪,每天只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起床在水中游十里左右,上岸之后练习箭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十岁那年得了病才终止。”黄叙说起往事,脸上的向往神色溢于言表。 刘禅将最后一口米饭吞咽下去,拍了拍小胸脯,对黄叙道:“那就是,你的病就是因为你小时候经常泡在水中的缘故。” 黄叙诧异道:“为什么?我爹不也一样泡在水中,他为什么没得病?” “每个人身体素质不一样,你是因为年幼,身体抵抗力弱,所以才得了这样的病。”刘禅说道。 “阿斗,你既然知道原因,那你能不能治好我的病?”黄叙充满期待的问道。 刘禅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什么?”黄叙惊的都站了起来了,这一声喊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他。 黄叙再次重复道:“真的有办法治好我的病?” 刘禅重重的点了点头:“可以。” 黄忠目光奇怪的看着刘禅和黄叙,蒋琬举着杯子哑口无言,陈到也诧异,少主难道还懂医术? “少主,你……”连华佗和张机都没办法治好的病,刘禅一个两岁的稚童能治好黄叙的大肚子病,黄忠作为一个正常人肯定是不相信的,但这终究是主公之子,是自己的少主,黄忠也不好出言驳斥孺子满口胡言之类的话。 “黄将军,我真的能治好阿叙的病,绝非开玩笑。”刘禅坚定的话语让黄忠将剩下的话吞咽进了肚子。 黄叙却单纯许多,赶忙问道:“有什么办法?” “莫非少主真的有办法医治黄叙?”陈到好奇的说道。 蒋琬却不敢相信:“当世两位神医都无法医治的病,禅公子怎么会懂得治?” 黄忠不言语,看着黄叙和刘禅二人对话。 “你的病,叫做血吸虫病,这种病在南方盛行,想必你也见过许多大肚子的饥瘦之人,这些都是无一例外都是这种病。得病的原因是因为南方江湖湖泊众多,水中多有一些肉眼看不见的虫子。下水游泳、喝生水,是最容易得这种病的。” “一旦到了肚子肿大,这就是血吸虫病的晚期了,剩下的只有死路一条,这个时候要治愈此病已经很难了,但是还是有治好的可能。” 黄叙却听不得刘禅如此长篇大论,他极为想知道到底要怎么才能治好自己。 数年的病痛折磨,黄叙做梦都想治好病,能如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需要大量的南瓜子磨成粉末做杀虫用,还有需要大量的半边莲做去腹胀,另外需要大量的青蒿用以洗澡、汤服。速速去准备。”刘禅说道。 这些东西都是刘禅前世在网上与人吹牛打屁的时候,听一个学中医的朋友讲的,当时几人还在聊穿越到古代南方怎么用最简单的办法治疗血吸虫病,想不到今日却真的派上用场了。 黄叙将目光看向黄忠,黄忠望着自己儿子期盼的目光,不忍拒绝,对下人道:“速速去准备这些东西,越多越好。” 就算是在此时,黄忠都是不相信刘禅将的这三味药就能将黄叙已经数年的病治好。 若是这么简单,为什么华佗和张机都治不好? “阿叙的身体被吸血虫病折磨数年,病好之后,身体需要慢慢调养,才可恢复。我只知如何治病,对于如何调养身体却不甚知,这点黄将军还是需要另外请医匠。”刘禅对黄忠说道。 听着刘禅这极为自信能治好黄叙病的语气,黄忠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说,犹豫半响后还是道:“我去问问张机。” “张机的居所距离这里可远?”刘禅问道。 “十余里路,他所居在一山谷中。”黄忠答道。 “今日天色已晚,而且少主舟车劳顿,今夜不妨在我这寒舍休息一夜,明日我带少主前往那张机处。”黄忠说道。 刘禅看了看天色,再过半个时辰天就要黑了,于是道:“也只能如此了。” 陈到和黄忠两人喝酒一时半会还不会结束,刘禅对陈到道:“到叔,你与黄将军故友相见,就好好喝,我去走走。” 黄忠赶紧道:“黄叙,你陪着少主一起。” 陈到欲要起身,刘禅道:“到叔,不用跟着我,你好好的与黄将军叙旧,我带着其他人就行了。” 陈到见刘禅不待自己多说就已经走出了大厅,经历过焦触绑架一事后,陈到对于刘禅的命看的比自己还重,慌忙和黄忠告辞,黄忠拉住陈到道:“放心,你多派人跟着,我也派人去跟着,在长沙郡,少主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咱们多年没有见,这次好好喝酒。少主的安全不用担心。”黄忠不让陈到离开。 刘禅出了黄忠家门,身后跟着拢共三十余人,前后左右将刘禅护在中间。 “阿斗,咱们要去哪里?”黄叙问道。 “临湘城中这么多的百姓迁移出城,他们的安置点在哪里?咱们去看看。”刘禅说道。 黄叙挺着肚子道:“往年都是安置在二坡里,今年应该也是在那里。” “距离此地远不远?” “就几里路,很近的。” 由黄叙带路,不过一刻钟刘禅便看到了安置点,这个安置点位于矮小的山岗上,一排排的木质房屋整齐划一,街道上有不少人来人往搬运着东西。 “当年刘表平张羡之乱大肆杀戮,又杀其子张怿,导致长沙郡百姓离心离德,后来刘表让韩嵩上任长沙太守,韩嵩虽然和刘表有过节,但在任多有造福百姓,这些排屋便是韩嵩主持建造。” 刘禅好奇问道:“韩嵩和刘表有什么过节?他之前不是荆州别驾吗?” 黄叙讥笑道:“韩嵩当年婉拒朝廷的三公职位,你觉得他会看到起一个州牧的别驾?黄巾之乱后避居荆州,刘表任荆州牧时征辟他,不应,刘表大怒,派人拿刀子架在他儿子和老妻脖子上,逼着他当了别驾。” 刘禅不由咂舌,刘表这个人怒起来还真是无耻。 “不过韩嵩在长沙郡施政,一切为民,休养生息,恢复元气,张羡之乱留下的烂摊子,两年就恢复如初了,长沙郡百姓对韩嵩感恩戴德,对刘表自然也不会有反抗了。” 刘禅惊讶笑道:“阿叙你懂的还挺的多啊。” “这些年在家没事干,又不能习武剧烈运动,只能听人讲讲这些趣闻。”黄叙笑道。 排屋建造的整整齐齐,只是人群和各种物品繁杂无序,乌烟瘴气,刘禅走了一圈,踩了几脚鸡屎,彻底就没兴趣看下去了,对黄叙道:“回去。” 卫生条件就算是在城市当中都不是一个让人引起注意的问题,更别说这样的临时安置点了。 “叔至,刚刚少主的说的那些,你说是不是真的能治好黄叙?”酒至三巡,黄忠拉着陈到不放心的问道。 陈到放下酒杯,对黄忠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不相信少主能治好黄叙,但是又心存希望是?不过你问错人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黄忠目光深邃盯着空气看了一会,最后惊疑不定的道:“不行,我担心少主把我儿子给治死,我现在就要去找张机说下此事,听听他说靠不靠谱。” 陈到本想反驳,但是想了下少主的年纪,而且也根本没有人教少主医术,少主知道的这些还不知道是从哪本书中看来的,黄忠谨慎一点也没错。 酒席散去,黄忠前脚出门,刘禅后脚就回来了。 “到叔,有件事你需要你出面办一下。”入夜,刘禅坐在床头,对正在打地铺的陈到说道。 陈到抬起头:“少主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第14章 疾疫 第14章疾疫 “明日到叔你出面给黄将军说,要想临湘不发生疾疫,就按照这些做。” “第一点是必须要注意卫生,安置点的家畜必须隔离,粪便绝对不能出现在街道上。所有人不得随地大小便,必须要建立公共厕所” “第二点是所有人必须喝烧开的水。” “第三点是让黄忠将军的人马别光待军营里安逸了,洪水过后,一场疾疫就要来了,必须要做好一切准备防备疾疫,咱们需要大量的石灰,用来对洪水过后的临湘城消毒。” 刘禅一连说了十二点预防疾疫的措施,这些都是刘禅努力想起来的种种举措,很多都记不太清了,不过也没事,宁愿做了无用功也不能不做。 陈到听着刘禅絮絮叨叨讲了这么多,人都呆了,赶忙寻来笔墨,然后十分奢侈的写在缣帛上面记好。 末了,老实的陈到还是忍不住问道:“少主,喝烧开的水,以及消毒,还有石灰石撒地上、人群隔离,这些举措到底有什么意义啊?” “具体的解释起来很繁杂,你只需要告诉黄忠,让他按照这个执行,只要他按照这个执行,保证临湘城不会发生疾疫,是绝对保证。”刘禅说道。 陈到呆呆的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少主,你为什么懂的这么多啊?” “书上看来的,预防疾疫前人早就有经验总结了。”刘禅敷衍回答道。 陈到又点了点头,但是心中的疑惑万千,犹豫了一下,陈到继续说道:“可是我日夜跟在少主你身边,也没有见少主你看过书啊?” 刘禅沉吟了一会,对陈到道:“到叔,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懂的这些都是梦里一个白胡子老神仙教我的。” “真的?”陈到一下子站了起来,惊讶异常,虽然嘴里问着真假,但是看这个神情,已然相信了。 “哈哈哈哈哈哈,当然是假的。我真的是凑巧在书中看来的。”本来是想和陈到开个玩笑,刘禅却想不到陈到真的信了。 “忘了这个时代的人对于鬼神之说是深信不疑的。”刘禅心中无奈的道。 陈到虽然心中迟疑,但是还是选择了不多问了,反正少主年纪轻轻就展现出了非常人的一面,就算是再妖孽,也是主公后继有人啊,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刘禅刚刚从爬起来,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就听得黄忠的一声怒吼:“陈叔至,你什么时候也会医术了?” 陈到呵呵笑道:“昨夜做了一个梦,一个神仙授予我的,说只要按照这个做,保证临湘城没有瘟疫,我心想这是大事啊,赶紧就记了下来交给了黄将军。” “陈叔至啊陈叔至,亏我还觉得你是个可以交心的老实人,想不到你学会编瞎话了!”黄忠气急道。 陈到辩道:“你管这么多作甚?按照这个上面写的来做,临湘城就没有瘟疫。黄汉升,你要拿临湘十余万百姓的性命来做赌不成?” 黄忠怒道:“你胡乱编出来的东西,我怎么敢信?” “我岂是这种胡闹的人?” “但是少主才两岁,你觉得他不是正在胡闹的年纪?”黄忠突然压低声音对陈到说道。 “还编是神仙教你的?我难道猜不到是少主给你的?”黄忠轻蔑笑道。 陈到也不狡辩:“那你还是按照这个来做,反正也只是耗费一点人力和物力,若是成功,就能救下不少的人命。” 黄忠想了下对陈到道:“少主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在公安有人教他这些?” “少主说从书上看来的,你照做便是了。反正不会害你和害百姓。”陈到说道。 黄忠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马上派人去安排这些事情了。 黄叙急匆匆的拉着刘禅来到院子中,院子里几辆马车,堆积的都是昨日刘禅治疗黄叙需要的药材。 “南瓜子磨成粉,就着半边莲的汤,每时每刻都吃,不要吃其他东西了,以后半个月你就吃这个。然后每天早中晚三次,你都要用青蒿水洗澡,就这样简单。你自己让人弄,我要去见张机。”刘禅打了个哈欠对黄叙说道。 黄叙惊讶道:“就这样简单?” “就这样简单。”刘禅转身离开,打算叫上陈到一起去张机住所。 黄叙看着刘禅离去的背影,他觉得刘禅在忽悠他,但是想到能治愈的可能,黄叙咬牙道:“吃吃吃!” 黄忠正在拿着陈到给自己的预防记忆条例认认真真的看着,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陈到,陈到也不懂,不断的摇着头说不明白。 见到刘禅来了,陈到赶紧脱身道:“不明白的地方不明白也没事,按照这个做就行了。我和少主要去张机那里了,你和临湘县令好好的安排这件事关十余万人生死的事情。” 黄忠对刘禅行了一礼,然后说道:“少主不用去张机那里了,昨夜我与张机说了你救治叙儿的事情,张机听完后很感兴趣,待会应该就会来了。” “张机觉得我这几味方子如何?”刘禅好奇问道。 黄忠放下手中写满了字的缣帛,笑着道:“他应该翻了一夜的古籍,想要找到这些方子。” 张机确实翻了一夜家中所藏的关于医学的古籍,但是并没有找到任何血吸虫病四个字的记载,也没有找到用南瓜子、半边莲以及青蒿治疗这种病的记载。 “莫非是这个孺子满口胡编的?”当清晨的阳光透着窗户洒进房间,照耀在满地的竹简上,张机满脸疲惫的疑惑想道。 自从昨夜黄忠匆匆过来讲述了病房和所谓的血吸虫病后,张机第一想法就是刘禅在胡说八道,但是作为一个医者的严谨,张机还是花了一夜的时间去查阅典籍,看看能不能从古籍中找点一点刘禅所说的吸血虫病和治疗方子的蛛丝马迹。 结果是并没有找到。 已经五十余岁的张机,到底是熬不住一夜没有睡的后果,长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身,脚步踉跄,摇摇欲坠,门口一个身影飞速过来扶住了张机。 “大父,你一夜没有睡?”看到满地的竹简,张机的孙女张开扶住张机惊讶道。 “大肚子病多发南方,病状为身体瘦弱,却腹大如孕妇,开儿,昨日居然有个两岁的孩童,说这是血吸虫病,病因是因为喝了江河湖泊中含有一种肉眼不可见的虫子,我本不信,但一想这种病症确实多发南方,尤其是江河边,北方却极少,又听得那孩子说的治疗药方,思考药理,有杀虫去腹胀药理所在,于是为了证疑,就翻阅了一夜典籍,但一无所获。”张机沉吟道。 “不可能!两岁孩童怎么会懂这些?”张开皱眉道。 张机看着脚下的竹简:“大概是有人告诉他的。” 张开却是道:“不可能,天下间没有人能比大父你对大肚子病更加研究透彻,怎么会有人比大父你对此种病状还要研究深彻?” 张机摇头道:“天下能人辈出,不可小觑天下之人。黄汉升说黄叙今日开始治疗,我们在此质疑思考,不妨先去看看。” 张开对此也十分感兴趣:“好,咱们马上去。” 刘禅嘴中吃着刚刚从地里摘来的香瓜,看着黄叙泡在满是青蒿汤汁的木桶中,木桶旁边站着数个侍从,其中两个侍从一人手中端着一个大盆子,一人挖一勺南瓜子粉送入黄叙嘴里,另外一人就马上勺一瓢半边莲堂,帮助黄叙下咽南瓜子粉。 “给我吃一口香瓜。”黄叙可怜巴巴的看着刘禅。 刘禅认真的摇头道:“你想不想你的病好?这段时间你不能吃任何东西?” “我都要吃撑了,有种想吐的感觉。”黄叙苦着脸说道。 刘禅一听,对两个侍从道:“加快速度喂,让他吐出来。” 黄叙趴在木桶边缘狂吐的时候,张机、张开两爷孙女刚好走进来,张开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扒拉呕吐物的刘禅,柳眉一皱,这人好恶心啊。 “有没有看到虫子?”黄叙焉了唧的问道。 刘禅用树枝挑起一条大概一厘米左右的暗褐色长条虫:“肉眼可见的基本都是成虫了,而且还是上了年月的成虫,肉眼不可见的在你体内才是最麻烦的,幼虫潜伏在体内,不像成虫这样能吐出来。” 黄叙本就没有血色苍白的脸看到那条在木棍尖上的虫子更加的苍白了,哇哇的不停的吐着,刘禅赶忙让开。 “后生,给我看看。”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刘禅手中的木棍就被夺走了。 张机盯着木棍上蠕动的血吸虫,眼神中光彩绽放:“真的是虫子!” “我们也曾开出方子催吐,为什么没有吐出来这种虫子?”张开不由疑惑道。 刘禅闻言解释道:“那是因为不是吃的南瓜子粉和半边莲,起不到杀虫的作用,所以吐不出来血吸虫,那只是普通的呕吐。你看着这虫子还在蠕动,其实快死了,所以被吐了出来了。你们看他吐的地面,那些暗褐色的虫子,都是死虫了。” 张机和张开顺着目光看去,黄土地面已经铺满了一层暗褐色的虫子,这一幕极为恐怖。 张开捂着嘴退后两步,不愿再看。 刘禅笑嘻嘻的对张机道:“没骗你?这种虫子就叫做血吸虫。” 张机看着刘禅:“后生,你是从哪里得知这些东西的?” “老神仙教我的。”刘禅继续保持着一脸笑意。 张机对于鬼神之事自然是没有那么认同:“你知道这种病在民间叫做什么吗?叫做蛊病,他们认为这是中了鬼神下的蛊,所以才如此。” “另一方面来说,并没有说不通的。蛊为虫,你看看黄叙肚子里就都是虫。”刘禅说道。 “所以你觉得我对鬼神之说会相信?”张机问道。 “所以我凭什么告诉你这血吸虫病和治疗药方是我从哪里得来的?” 张机为之一气,将手中的木棍丢在地上,张机沉吟片刻:“你是要请我去公安给你母亲治病吗?请人可不是这个态度。” 刘禅从怀里掏出用左伯纸制作成的小册子,一沓厚厚的纸张被针线缝成,拿出来抖了抖,哗哗作响。 单说这一沓纸,价值就连城。左伯纸可书写,价格也昂贵,等闲人家用不起。 “之前在山中踏青,碰到过一个隐居的老头,一眼见我觉得我是个医学天才,但是他有懒散不愿意收我为徒,于是就和我闲聊了许多医术方面的东西,其中的一些闲聊我都记下来了,回到家中制作成了这个小册子。血吸虫病和治疗药方都是这个上面的,并且我今天交给黄将军预防大规模疾疫的法子也是那个老头闲聊告诉我的。” “信不信随你。”刘禅扬着手中的册子对张机说道。 张机的目光跟着刘禅抖动的小册子而动。 少女张开没有向她爷爷这样用着贪婪的目光看着刘禅手中的册子,而是对刘禅预防疾疫的事情很好奇,毕竟当前眼下临湘洪水过境,洪水退却后,往往会爆发一些疾疫。 “什么预防疾疫?”张开对刘禅问道。 “自己去找黄将军问呗,都已经交给他去办了。”刘禅现在就想吊住张机,对于这个长得还算不错的少女没有任何的兴趣。 “小子,你想用这个册子让我去公安给你母亲治病?”张机突然笑了。 “当然不止!我听说先生在写一本医书,打算将自己的一生医学传承下去。如果先生能将这本册子里的东西学会、验证,融会贯通后再写进你的医书当中,你的医书将会传承千古,光耀医学千万年,并且你张机的大名将会名扬万世。” “这些名声荣誉先生或许不在意,但是先生你传承这些东西给后世,后世医者学会后,一代接一代,将会活人兆亿。” “这是造福万世,确实吸引人。除开救治你的母亲,你还有什么条件?当然在答应你之前,我需要看看这本册子上的东西。”张机这个老头并不是读书读傻了的人。 刘禅将册子丢给了张机,张机赶忙接住,翻开了小册子的第一页开始阅读。 张机开始好奇的神情,渐渐变的正经起来,翻开数页后,他的神情变的凝重。 “里面写的这些,都是需要你去亲自验证的,所以我想邀请先生长住公安,对这个小册子进行研究,另外我想成为先生的弟子,学习先生的医术。加起来一个三个要求。”刘禅也不在意刘禅沉迷其中,自顾自的说着。 张开惊讶道:“你作为左将军之子,将来是要继承左将军的大业,你却要来学医术?” “技多不压身嘛。”刘禅笑嘻嘻的说道。 蜀汉多少顶梁柱级别的人是死于病患?刘禅想要自己不去做个安乐公,不留下乐不思蜀的笑柄,必须学点医术救救自己以后的蜀汉班底啊。 听到刘禅要拜自己为师学医术,沉浸于小纸册的张机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学医才能救大汉朝。”刘禅坚定的说道。 张机一脸问号:“这从何说起?” “我学了医术,救治能救大汉朝的人,这不就等于我学医拯救了大汉朝吗?”刘禅道。 张开噗嗤一笑,张机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我答应你这个三个条件。”张机说道。 小册子上的内容虽然张机很多都不明白,并且以这个时代的眼光来看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作为一个医生的直觉,张机觉得这个册子将会是无价之宝,并且会真如刘禅所说的一样,足以流传千古,医治兆亿人。 “师傅真是豪爽人。” “我大父这辈子只收了你这一个徒弟,收徒该有的礼节不能少。”张开说道。 “师姐放心,等到了公安,一切都不会少。” “你先给我讲讲,你是怎么预防疾疫的?”张开忍不住问道。 “我还要吐多久,才能把肚子里的虫吐完?”一直趴在木桶边沿,吐得已经虚脱的黄叙终于恢复了一点点力气,开口问道。 “还要吐半个月啊,然后就是漫长的杀虫过程了,这个过程要持续半年左右,半年后你就无恙了。”刘禅说道。 黄叙痛苦的嚎了一声,躺在木桶中不再动弹。 第15章 冰 第15章冰 “我给你划了一条线,你只要按照这条线划下去就行了。切开就可以看到人体内脏了,很多疾病都是由内脏引起,你想研究人体,克服恐惧还是第一步。” 一盏烛光在暗室当中静谧的燃烧着,特制的木桌上放置着一具被脱光的尸体,尸体的胸口和肚子上都被划伤了一些线条,这些线条将会是张开需要切开的地方。 张开哆哆嗦嗦,手中的刀片都要拿捏不住。 “尸体是一具死囚的尸体,你不要有心里压力。我弄来的时候,他就被绞死了。”刘禅对张开说道。 “可这是对逝者的大不敬。”张开强压住慌张说道。 “我们学医的过程,本就是一个研究人体的过程,只有更加了解人类本身自己,才能更好的医治他人。解剖人体,让我们更加了解自己的身体,这就是一个开创性的举措。你若是不愿意,那就我来。”刘禅接过张开手中的刀片。 张开望着这个不足三岁的孩子,他居然没有丝毫的害怕,心中突然发出疑惑:他是恶魔吗? 似乎感受到了张开的目光,刘禅说道:“我也怕好不好?但是我们若是不了解人体构造,又怎么去更加深入学习医术?” 刘禅对着尸体双掌合上作揖,嘴里念念有词:“大体老师莫怪,你生前犯罪,死后为人类医术做出贡献,也算是积下阴德。” “你在念叨什么?”张开问道。 “没啥,我们开始,师姐你别站这么远,走近一点观察仔细了,下次就是你亲自动手了。” “还有下次啊……” …… 走出暗室,适应了刺眼的光芒后,刘禅长呼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解剖人体,还是有着强大的恐惧感,只是为了让张开镇定,刘禅一直都是强压恐惧。 张开的适应能力比刘禅要强悍许多,当刘禅把尸体解剖开来,张开在旁观望,待刘禅停住后,她亲自摘下了尸体的器官,不复之前的害怕。 刘禅离开的时候,张开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心脏,对刘禅的离开丝毫不知。 刘禅正欲回去洗个澡,刚抬脚就听到了张开的一声尖叫,然后张开一身血迹的跑了出来,看到刘禅,流着泪嘤嘤哭道:“师弟,你怎么把我一个人留在里面。” “师姐,有什么好怕的,这样,以后你解剖,我找个人陪着你一起怎么样?”刘禅想了下对张开说道。 张开擦掉眼泪:“多谢师弟了。” “我马上让人带他过来。” 公安县署阴暗的牢房之中,这里不见天日,肮脏潮湿,焦触正在百般无聊的玩着地上的石子。 一队狱卒匆匆而来,打开了焦触的牢房们,焦触抬头看着这些狱卒,自上次逃狱风波后,再也没有狱卒敢和自己有接触,今日来这么多人,莫非是想放自己出去?那孩子良心发现了? “焦触,起来,放你出去了。”狱卒喊道。 自从被抓回来后,焦触以为自己必死,却想不到仍旧是被关押着,在牢房中也没有遭受虐待,依旧有吃有喝,与其他罪犯有着不同待遇。 活着已经是奢望,却想不到今日终于熬到了被放出去的一天。 站起来的功夫,焦触已经老泪横流了。 “走。”两狱卒一左一右押着焦触走出了牢房。 刺眼的阳光,让焦触睁不开双眼,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是自由的气息。 “带我去哪里?不是直接把我放了吗?怎么还把我捆绑起来了?”看到狱卒拿着绳索将自己绑起来,焦触不由担心问道。 狱卒没有回答焦触的话,带着他离开牢房将其交给来带他走的左将军府士兵。 焦触看着是前往左将军府,顿生不好的预感。 张开正在暗室外等待着刘禅送过来的人,看到被绑缚的焦触,不由一愣:“为什么要绑着?” 押送焦触的士兵答道:“这个人是重犯,所以必须得绑着。” 张开不由有点生气,就知道刘禅不会给自己安排个正常人陪着,不过正常人也不会想看解剖尸体了,想到此处张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丢进去,绳索绑紧一点。” 焦触看着这个少女,心生疑惑,这是要怎么处置自己? 走进暗室后,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焦触皱了皱鼻子,心道这是要对自己用刑? 张开将暗室中的所有蜡烛一一点亮,原本昏暗的暗室骤然亮起。 焦触一眼便看到了那台上的尸体,在旁边的小平台上放置着一些内脏,内脏旁边还有一些刀具。 “这是干什么?”焦触也算是见惯了生死,但是面对这样的场面心中还是咯噔一下。 “死则死矣,为什么不给我留个全尸!”焦触怒道。 押解的两个士兵也是战场老兵,再残忍的场面两人都见过,倒也没有什么不适,其中一人一巴掌打在焦触背上,骂道:“喊什么喊?谁说要杀了你的?以后你就陪着张小君了。” 君是尊称,对男女都可,因为张开在这左将军也算是地位尊崇,而且有精湛的医术,但又因为年纪尚小,故被左将军府中的下人们称为小君。 至于小姐、姑娘之类的称呼,则是后世的称呼了。 两个士兵绑住焦触的双腿后,告辞一声后离去,留下呆呆的焦触。 张开拿起小刀,在尸体上比划了几下,然后再看看旁边挂着的刘禅画的粗略的人体内脏图,嘴中念叨道:“肾的位置在这个地方?他画的位置似乎有点不对。” “先刨开看看。” 锋锐的小刀轻松的划了下去。 片刻后,左肾被取出,张开有点可惜的自言自语道:“这些连通的管状带是什么?居然全都被我割掉了,得好好研究下。” 焦触在旁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你是什么人?” “医匠。”张开随口答道。 “你医人的,为什么要对尸体行如此恶毒之举?”焦触问道。 “研究人体,才能更好的治好病人。你不懂。”张开说道。 “魔女!” “你是重犯?犯了什么罪?”张开听得魔女两个字,终于抬起头看向焦触。 见焦触沉默不说话,而且已经蹦跳着跳到了角落里,张开继续道:“你的体格比这个罪犯要强壮许多,不知道内部构造会不会不一样,真想解剖你一下。” …… 刘禅冲了个凉,对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清和小水说道:“你们把我的东西都带上,咱们去母亲那里。” 因为一场中暑,彻底弄垮了糜夫人的身体,经过张机用药一个月的调理,糜夫人身体已经恢复了许多,脸上的气色也好了许多。 “阿斗,天气热,就别乱跑了。”糜夫人和甘夫人正坐在凉亭中做着刺绣,看到刘禅走过来,糜夫人满脸笑意的说道。 甘夫人道:“小孩子多走走长身体,你啊,就别太宠着他了。” “阿斗年纪还小,放在其他人家,可还是在吃奶的年纪。”糜夫人说道。 甘夫人叹气道:“这孩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两岁的孩子,行事举止反而像个大人,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孩儿是天才,自然不可寻常度之,娘和二娘你们多虑了。孩儿这几日看古书,找到了一个制冰的秘方,想着天气炎热,所以制造一点冰给两位母亲解暑。” 硝石制冰这种简单实用的穿越必备技能,作为一个穿越者要是不会的,那可真的就是丢脸了。 说是必备技能,主要原因还是太简单。 大盆中装满了水,将从药铺弄来的生硝倒进去,然后刘禅用薄弱的瓷缸装满水放在了大木盆中,等待着冰凝结。 小清和小水将刚刚捣弄香瓜汁倒入瓷缸中。 甘夫人看着这一幕,笑道:“三伏天怎么可能制出冰来?我儿莫要胡乱来了,况且达官贵人家中要用冰,往往都是冬日凿冰后放入冰库储存,这样夏日才有冰可用,这制冰从未听说过。” 糜夫人也表示不相信,只是看着刘禅折腾的满头汗水,也不好出言质疑。她比甘夫人更加宠溺刘禅。 “娘你待会就知道了,再等一会。” 第16章 前往江陵 第16章前往江陵 刘禅不断的往木盆中加入生硝,渐渐的木盆中的水开始冷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甘夫人和糜夫人也感觉到这股冷气,不由面面相觑。 还真能制出冰来? 又过了一刻钟,瓷缸中的水开始结冰,一层薄薄的冰覆盖在表面。 刘禅笑道:“娘,二娘,看到了吗,已经结冰了,再等一会就能喝了。冰镇香瓜汁,可好喝了。” 给甘夫人和糜夫人一人倒了一杯,旁边的小清小水眼巴巴的看着,刘禅自然也不会亏待两个小丫头。 “少主,这种手段简直和神仙一样,以后还能吃到少主做的吗?”小清担忧的问道。 “你就想着吃,以后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刘禅笑骂道。 甘夫人和糜夫人惊讶于刘禅的手段,但也不至于惊为神迹,甘夫人对刘禅道:“阿斗,你父亲在前线幸苦,等你父亲回来,记得孝敬他。” 刘禅点头道:“这是自然。对了,咱们家缺钱吗?” 甘夫人闻言笑道:“打仗、养兵、治理地方,处处要用钱,当然是缺钱的。” “二娘,你可有什么想法?”刘禅笑着看向糜夫人。 糜家在徐州可是巨富,商通天下,糜竺、糜芳都是做生意的天才,作为妹妹的糜夫人从小耳濡目染下,商业天赋肯定不会差。 “阿斗的意思是开设店铺,贩卖冰制品吗?”糜夫人根本不需要刘禅点拨,一眼便看出了商机所在。 “正是如此,夏日炎炎,人人都想吃一口冰消暑,商机庞大,单单是荆州这里,就足够我们赚上许多钱财,更别说天下如此之大。”刘禅说道。 糜夫人想到这些,立马就兴奋了起来,她看向甘夫人:“姐姐,此事可行,如果铺设开来,一个夏季,足够赚上千万钱了。” 刘禅心道千万钱?太小看夏日里人们对冰的向往了,一个夏季最少都要赚一亿钱。 “秘方我待会让小清和小水送给二娘。” 有糜夫人在,刘禅就不用操心开店的事情了,在荆州以刘备的实力,起码是能轻轻松松铺设开冰店的。 “少主,刚刚江陵来人,说周瑜在攻城的时候被箭射中了胸腹,箭上有毒,现在重病卧床,听说神医张机在公安,想要请张机前往救治。”侍卫冯习匆匆跑来禀告他刚刚得到的消息。 刘禅一听就乐了,看来曹仁这次成名了,踩着周瑜成就了曹天人的称号,刘禅对冯习忙问道:“谁来请的?” “吕蒙。” “有这等好事?”刘禅说道。 冯习就是在吕蒙的手下死里逃生的,自己的几个袍泽兄弟惨死的场景历历在目,压下仇恨的情绪,冯习低声道:“少主,要不要属下去把他抓起来?” “就是那个要抓我儿的吕蒙?”甘夫人放下手中的活计,柳眉一竖。 “是他。”刘禅点头道,看来甘夫人要出马给儿子出气了。 甘夫人站了起来:“既然是江东使者,那就去见见。” 刘备不在家中,刘禅年幼,这个左将军府待客接物自然是作为主母的甘夫人做主,汉代女子坚毅刚强,男人在外征伐,就算再苦再累,也要把这个家持好,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很高。 刘禅跟在甘夫人的后面来带会客厅,吕蒙正站在那里等待着被接见。 吕蒙来公安的第一站就是去拜访诸葛亮,可是诸葛亮在张机这件事上做不了主,只是让他来左将军府。 与吕蒙一起来公安的还有一员刘备身边的亲卫,看到甘夫人慌忙行礼。 吕蒙也向甘夫人行礼,甘夫人面无表情的道:“江东之人还识礼数?” 对于这次来公安会遭受到的待遇,吕蒙早有行礼准备,对于甘夫人的质问,吕蒙躬身道:“夫人,上次之事只是蒙鬼迷心窍才做出此等荒唐事,这次特意请缨来公安的目的也是为向夫人和禅公子道歉。” 甘夫人冷哼一声,吕蒙这样低姿态的应对,倒是让甘夫人不好继续发作。 “主母,来之前主公嘱咐,务必让张机前往。”随行而来的亲卫俯首低声说道。 刘禅对吕蒙说道:“我师傅闭关不出,我和我师姐都见不到,你怕是请不动。” 吕蒙闻言作揖道:“人命关天,还请夫人和禅公子帮忙引见。” 刘禅道:“没有问题,我这就带你去。” 不单单甘夫人诧异刘禅居然就这样带着吕蒙去见张机,就算是吕蒙也诧异刘禅怎么这么干脆? 诧异过后,甘夫人心中立马想到这阿斗又在耍什么鬼点子。 一个月前,刘禅带着张机和张开回到公安,并且要拜师张机,得到这个消息后,刘备特意从江陵赶回来主持刘禅的拜师礼。 刘备如此重视的原因是张机在荆州素有名望,因为张机担任过长沙太守以及行医施恩百姓, 所以张机的名望不管是在上层士人还是底层百姓,都为人折服称赞。 有名望的人收自己儿子为徒,而且还是唯一的弟子,作为父亲的刘备,不到场便说不过去了。 况且张机还救治了自己的老婆,仅仅一江之隔,刘备不到场都会遭人说闲话的。 “喏,我师傅就住在这里。”公安城外,一处幽静的山庄别院,大门紧闭着,门前的落叶铺面了地面,刘禅带着吕蒙踩着落叶来到别院前。 “里面除开负责我师傅日常起居的两个仆从,就只有我师傅一共三人了,师傅特意还让我们别打扰他。”刘禅说道。 吕蒙无奈问道:“张神医为什么要待在这个偏僻之地?” 刘禅给了张机那个医疗常识的小册子后,张机已经陷入了疯魔状态,给糜夫人开好药方后,就拿着小册子住进了这个别院,他要一一验证刘禅小册子中写的东西,因为有了钱财和资源的支持,在刘禅的提议下张机要将自己的医书全部用纸张写出来,以便传与后世。 “着书立说,顺便研究点东西。”刘禅说道。 “麻烦禅公子通报。” 刘禅敲了敲门,隔了许久才有穿着仆役装的老头过来开门。 走进别院,院子落叶也到处都是,跟着仆役一路来到后院张机的住所。 后院倒是打扫的很干净,只是翻晒的药材随处可见,走进这里便有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张机正蹲在树荫下,看着笼子中的兔子,手中拿着一根小小的竹签,看到刘禅来了,有点郁闷的道:“你册子里写的外科手术,第一步麻醉就很难解决,按照你说的用少量的河豚毒,就算是沾染一点点,也能毒死兔子,用在人身上的话也是差不多效果。必须要找毒性弱的药代替。” “人家华佗都已经研究出麻沸散,指不定哪天用麻沸散来个开颅手术,您可要加油了啊。”刘禅故意刺激说道。 张机一听,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寿命不多了,你给我的东西,单单是一项就让我困惑不解,想要研究透彻,写进医书当中,这辈子怕是不可能了。” “所以,师傅你要珍惜每一分钟。对了,外面有个叫做吕蒙的想请你去江陵给周瑜治箭伤,你去不去?”刘禅问道。 张机盯着那只蹬了几下腿就没动静的兔子,头都不抬:“不去,箭伤随便一个行军医匠都能治,还要我去干什么?而且周瑜是谁?” “在赤壁一把火把曹操撵走的那个。”刘禅提醒道。 “噢,他啊。不去。”张机恍然大悟道。 “不过盛情难却啊,人家跑过来就差给您磕头了,那这样,反正一个箭伤,我和师姐去。”刘禅提议道。 张机问道:“让你认药材,认的怎么样了?” “师姐能认识的我全都认识了,药理也记的差不多了。”刘禅说道。 “必须要记的滚瓜烂熟,药理不记清楚,那是会出人命的。赶紧走,记熟了让你师姐教你其他东西。”张机不耐烦的挥手道。 “对了,过几日叫几个人过来帮我抄录。”张机对刘禅的背影说道。 刘禅转过身:“师傅,医书的名字想好了吗?” “没有。” “你看叫《伤寒杂病论》怎么样?” 第17章 谋划 第17章谋划 江上水波荡漾,渔鸥在头顶盘旋,船只摇摇晃晃的向着北岸而去。 吕蒙坐在船头心思沉闷的望着江北,这次没有请到张神医,却请到了张神医的孙女和徒弟,但是看两人的年纪,吕蒙不禁思虑,他们的医术比军中的医匠会好吗? 刘禅和张开坐在船舱中,陈到堵在门口,另外还有五个护卫,团团守卫住船舱,这艘船周围跟着的几艘船,都是甘夫人强烈要求刘禅带的护卫。 对于江东,甘夫人是一百个不信任了。 “师姐,到了江陵军营,该怎么治你就怎么治。能治就治好,不能治就说不能治,江东的人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刘禅安慰道。 张开点了点头:“箭伤应该不难。” 刘禅闻言不由一笑。 周瑜正是因为这一次受伤,导致身体彻底垮了,到了明年准备西征巴蜀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想都不用想,普通箭伤哪能要请张机?周瑜这个箭伤治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天气炎热,受到了感染,所以才治不好。 感染这东西别说张机治不好了,再往后近两千年,直到现代西医的出现才攻克这个问题。 刘禅当然能捣鼓出来高烈度酒精进行消毒去炎症,但是刘禅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瑜是一代人杰,是整个汉末三国时代最耀眼的名将之一,也是后世配在武庙当中吃冷猪头供奉的存在,这样的人可以是自己人,但是不能是对手或者是盟友。 留着周瑜,让这个时代更加璀璨之类的煞笔想法,刘禅是没有的。 只有周瑜死了,江东的战略才会改变,不会进军西蜀,也不会对现在的刘备构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目前阶段的历史,让它按照正常轨道来走,对刘备有利。 但刘禅,总感觉自己若是不做点什么,未来的历史轨迹自己也没法改变了。 明知周瑜命不久矣,刘禅还要前往的原因是想看看能不能提前弄死周瑜。 周瑜死了,江东有极低的可能撤兵离开。 江东不打江陵了,那就挺好的啊,让便宜老爹刘备上! 打不下?不可能的,关羽绝北道堵住李通、徐晃等多支援军,最后也就李通突破了防线,结果还突然暴毙,援军不了了之。 紧接着十月份,江陵地震,十月份也就是再过一个多月了。 这个时候曹操对江陵的支援已经持续近一年,物力人力等所有支援都已经见乏,最后让曹仁撤出江陵。 简单点来说就是现在江陵现在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周瑜暴毙的话,只要江东撤了,刘备就捡了个大便宜。 捡了这个便宜,拿了南郡,杜绝了以后许多大麻烦。 至于刘备有没有这个实力,刘禅还是知道自己家老爹的家底的,抛开荆南四郡的家底,半个月前庐江雷绪突然反叛曹操,带着几万人没有就近选择投奔江东,而是面对着老对手曹操大军的追杀,跑到荆州来投刘备了。(先主传记载是数万人) 雷绪这种千里投奔的精神是难能可贵的,也从侧面正面了刘备本身的魅力所在。 不过雷绪来投的事情,让江东有着很大的不满,但也只是不满,毕竟雷绪又不是你江东的人,不投你江东你还能咋地? 雷绪和曹操是老对手了,从建安五年打到了建安十三年,才因为被曹操和江东两边挤压生存空间,才逃出江淮奔刘备。 他带来的几万人中,有着一万多可用之兵,都是老卒了。 历史上刘备拿下荆南后,孙权忌惮刘备,进妹固好的因素所在,是有一部分雷绪带来的战兵的原因的。 刘禅粗略的算了算,看着在江陵刘备只带着几千人马,但是实际上加上之前收拢的荆州刘表残部,以及雷绪带来的人还有新征士卒,刘备的兵力已经有四万人左右了。 家底厚实,若是拿下南郡,不管是实力还是地利,都能够进军益州了。 随着刘禅思绪的蔓延,船只轻撞在码头上,将刘禅的思绪拉回来了。 “到了吗?” “少主,已经到了。”陈到的声音在船舱外响起。 登岸后,陈到也没有和吕蒙废话,径直带着刘禅和张开前往刘备军营。 看到刘禅又来了,刘备大笑着要过来抱刘禅,老来得子,刘备对刘禅可谓是极为宠爱。 让穿着甲胄的刘备抱自己,刘禅体验过一次就不想体验第二次了,连忙躲开刘备伸过来的手,当着一干属下的面,这就让刘备很尴尬的了。 悻悻的收回手,刘备收敛起笑容,没好气的道:“你又出来瞎跑干什么?” “给周瑜治病啊。”刘禅说道。 “你才学医几天,你就会治病,我看你就是找了个借口走出来的。”刘备说道。 “箭伤而已,不足挂齿。”刘禅说道。 刘备哼了一下,看着刘禅一副拽拽的样子,恨不得抓起刘禅打几巴掌屁股。 刘禅感觉到刘备不怀好意的目光,慌忙退后两步。 “哈哈哈哈哈,阿斗来了啊。”张飞爽朗的大笑声传来。 刘禅脸皮抽了抽,张飞的大胡子嘴亲过来,刘禅可受不起啊。 就算真是两岁的孩子也不会喜欢张飞那一脸扎人的胡子的,更别说刘禅并不只有两岁啊,这种被一个大黑汉子亲脸的感受,只有两个字……恶寒。 “我要是还不去周瑜那里,周瑜就要死了。爹,我先去了。”刘禅赶忙开脱走人。 张飞掀开营帐门帘,刘禅小小的身躯就滑溜钻了出去。 张飞是什么人?在战场上打了二十多年了,这点反应都没有,那就算不上万人敌了。 手速宛若单身数十年一般,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提溜住了刘禅的衣服后领,刘禅只感觉自己跑着跑着就被提起来悬空了。 “哪里跑?” “三叔,我要去给周瑜治病。”刘禅被张飞提在手中,可怜巴巴的说道。 “你这小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那家伙死了更好,你还去给他治?走,不用去了。” “翼德,你带着阿斗去一趟江东军营。”刘备的声音从营帐中传来。 张飞隔着营帐对刘备道:“大哥,真要把周瑜去治好啊?” “大局为重。”刘备的声音传出。 张飞将刘禅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坐好了,带你去江东军营。” “得叫上师姐。” 因为战争局势的变化,刘备军军营和江东军军营已经紧挨在一起了。 “怎么没有看到云叔了?”刘禅坐在张飞的脖子上问道。 “去支援你二叔了。”张飞说道。 刘禅不解道:“不是让二叔划水,放点援军进来吗?” “放了。本来打算把最强的两支援军,乐进和文聘放进来,结果这两人太弱了。文聘三千人从江夏过来,结果刚登岸,就被你二叔带着五百人给冲破了,死伤无数。乐进从襄阳出,整整五千人,在宜城附近和你二叔的一千人撞上了,乐进这小子冲在最前面,被一箭射中了胸口护甲,可惜这家伙穿着铁铠,伤不到他。不过他还是被吓的不轻,面对你二叔冲杀过来,大军阵脚大乱,被你二叔给斩了一千多人仓皇而逃,可惜没有留下乐进。” 张飞补充道:“不管是打文聘还是打乐进,你二叔都是只想做做样子,结果也不知道为什么,对面太弱了,简简单单一波冲阵就被击垮了。” “然后这次李通犹如有神助,再加上你二叔带着两千五百人,又是水战、又是陆战,大半年之内辗转各地阻击援军,早就疲惫不堪了,被李通和满宠击败了一次,军心就涣散,无力再战了。江东急了,商议派出援军,本来是让我去的,大哥不让,就让子龙带着江东拨过来的两千人去支援了。如今将李通和满宠堵在宜城那边。这支援军估计也支援不了江陵。” 听张飞讲完,刘禅大概清楚这南郡战场的局势了,这场战争已经接近尾声了。 南郡各地的曹军被江东军队牵制,从北来的援军又被关羽阻挡,江陵城被围近一年,守军面对着江东和刘备的联合攻城,虽然打了几场漂亮的反击战,但因为坚守时日过长,援军物资不济,将士们上上下下已经疲乏,难以再战。江陵城,相信再过不久就要被攻破了。 江陵这个荆州最重要的据点被攻破后,南郡就唾手可得了。 “三叔,要是周瑜死了,这马上能攻破的江陵,是不是江东就会要放弃了?”刘禅坐在张飞的脖子上,听张飞讲完后,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江东要是放弃了,一切就前功尽弃了,小碧眼儿没有这么愚蠢。”张飞说道。 “江东放弃攻打江陵有几成的可能?” “哈哈哈哈,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周瑜就算死了,江东也不可能在现阶段放弃攻打江陵,毕竟又不是看不出曹仁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张飞笑道。 或许是因为外貌的缘故,张飞的性格一直被人误认为是鲁莽的,其实不然,张飞虽然性格豪放粗犷,但也说不上鲁莽,反而是粗中有细,是一个对于战争局势极为有见解的人。 须知历史上在曹魏那边被吹成当世名将的人,很多都曾是张飞的手下败将,比如张颌曾与张飞在巴东发张过战斗,结果被张飞率军打的只剩下十几人逃跑。 刘禅沉默不言,张飞说的很对,或许自己有点想当然了,现在在南郡,江东不乏能人,程普、黄盖之辈俱都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战争经验丰富,眼光老辣,更别说还有后起之秀吕蒙、凌统等人。 就算是周瑜死了会让士气低迷,但这个时候江东必有人站出来,拼死拿下江陵。 自己有点想的理所当然了。不过凡事总有可能的! 第18章 江陵 第18章江陵 “李通!”刘禅脑海中灵关一闪,想到了李通。 “李通是在突破之后北面防线后,史书记载暴毙而亡,具体怎么死的也不知道。极有可能是在乱军之中被杀,若不是因为疾病暴亡,那就可以值得操作一番了。”刘禅眼光闪烁。 张飞进江东军军营,自然没有人阻拦,到了周瑜的中军营帐才遭到阻拦。 “让张将军进来。”被士兵拦住,营帐的门帘就被掀开,入目的是须白长半尺,虽老却精神抖擞,面有精光的老将军。 “程公,周将军怎么样了?”张飞对说话之人道。 此人想必就是程普了,周瑜为左督,他为右督,一起打下赤壁之战,一直到这南郡之战,二人也是如此的职位。 “重伤昏迷,伴有高烧,军中医匠束手无策。”程普将张飞请进营帐,看了一眼刘禅和张开。 营帐中有许多站立的将领,刘禅认识的吕蒙、周泰都在此。 “请不到张机,让这两个孩子来给将军治病,岂不是胡闹?”周泰不满道。 程普瞪了一眼周泰,周泰也不敢多言。 张飞将刘禅放下,刘禅站好后对张开道:“师姐,你去看看,不用惧怕这些人。” 在营帐中的十余人,可不是什么白面书生、风度翩翩的儒将之类的人,唯一一个长得好看的还躺在床上昏迷着。 张开只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十二岁少女,被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魁梧汉子盯着,心中发毛之下哪能不怕? “你们吓着我师姐了,不用这么多人留在这里,反而碍手碍脚。留下两个手脚麻利的帮忙。”刘禅没好气的说道。 江东的人将目光看向程普,周瑜昏迷后,这里就是程普这个右督官职最高了。 “吕蒙和凌统留下,其他人和我一起出去。”程普没有犹豫的说道。 张飞也跟着出去了,帐中一下宽敞了许多,张开松了一口气,吕蒙和凌统虽然和帅沾不上边,但是胜在年轻,还算是有个人样,所以张开也不怎么害怕。 张开走到周瑜躺着的床前,先查看了周瑜的伤口,然后又是把脉,又是撬开嘴开舌头。 一套望闻问切走完,刘禅忙问道:“怎么样?看出什么来了没?” “他真好看。”张开盯着周瑜的疲惫而又苍白的面容说道。 刘禅闻言也认真端详了一下,不由的说道:“还真是。” 江东美周郎,长状有姿貌,吝字如金的《三国志》却对周瑜有着明确的外貌记载,足可见周瑜的容貌是极为帅气的了。 吕蒙和凌统二人在旁一头黑线,吕蒙咳嗽了一下:“将军的伤势如何?能治好吗?” 张开皱眉道:“胸部伤口处,腐烂发黑,箭矢是有毒的,当时处理箭矢的时候,若有上等金疮药敷在伤口,也不至于现在如此情况了。” 刘禅没有发声,金疮药这东西虽然有解毒的功能,但是依旧没法杀死导致伤口发炎腐烂的细菌,张开所说的箭矢上的毒,也不是真的毒,而是曹军把箭矢在粪便中浸泡了数天的时间。 这是古代战争常用的方式,在箭矢上涂抹粪便,哪怕是被箭矢射伤,都有很大的可能被感染,这种感染是无法治好的,直到后世青霉素的出现。 “两位将军也是打过仗的人,这种情况军中也不少见。治疗是治不了的,只能靠周将军自己熬过去了。”刘禅说道。 吕蒙脸色黯淡,凌统年轻气盛:“自己熬过去?你们治不好,那就让张神医过来,两个孩子怎么懂治病?” 刘禅看了一眼凌统:“那你有能耐去把我师傅请过来啊。” “我把你们两个扣留在这里,我看看张机来不来!”凌统闻言大怒,就要过来抓住刘禅和张开。 吕蒙赶忙阻拦:“公绩,不要无礼。” “无脑莽夫。”刘禅看着被拦住的凌统,不屑说道。 怂?不存在的,外面可是站着张飞,你一个凌统嚣张个屁啊。 吕蒙赶紧道歉:“禅公子,公绩也是心急如焚,想要让周将军恢复,一时口不择言,还请禅公子莫怪。” “这还算是人说的话。准备好刀具和热水,我师姐要给周将军剔除伤口这里腐烂的肉。” 刘禅说道。 处理疮伤张开也有经验,刘禅就站在一旁看着张开一刀刀割下周瑜身上腐烂的肉。 随着一刀刀的下去,周瑜发出闷哼的声音,但也没有从昏迷中醒过来。 用热水清洗了下伤口,然后上了草药包扎好,张开洗干净手后嘱咐道:“我需要的药材都准备好,还有这个营帐中,不要再进来这么多人了,务必要保持安静和整洁。营帐周围多用水降温。” 吕蒙一一记下,马上就让人去办了。 见到刘禅就要拉着张开离开,吕蒙赶紧问道:“就这样吗?” “看你家将军有没有这个命了,能熬过去就能活,熬不过就死。” 走出营帐,张飞再次将刘禅丢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张开回到了自家军营。 “周瑜怎么样了?”刘备正在巡视军中将士,见到刘禅返来,出言问道。 “死或生,五五开,听天由命。”刘禅说道。 “治不好?”刘备问道。 刘禅想要在刘备脸上捕捉一点神色,却发现自己这个老爹面无波澜,丝毫没有展现出一点内心想法。 “治不好,得靠他自己熬,熬过去就能活。爹,你希望周瑜死还是生”刘禅问道。 刘备干笑了两下:“当然是活着。” 这就是言不由衷了 “爹,我有事和你讲,咱们去营帐?”刘禅说道。 “有事在这里就讲,你一个小屁孩子有什么话要避人耳目的?”刘备道。 刘禅笑了笑:“爹,你想不想要南郡?” “呵呵,走,去营帐。”刘备说道。 屏退左右,营帐中只有刘备、张飞、刘禅三人,至于张开,则被安排休息去了。 “爹,我想弄死周瑜。”刘禅语不惊人死不休。 就算是刘备半辈子行走天下,见多识广也被自己面前这个两岁的儿子的话惊的愣了一下。 “哈哈哈哈哈,阿斗这小子有出息啊,我也早就想弄死周瑜了。”张飞倒是反应很快,马上就支持刘禅弄死周瑜。 刘备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刘禅,心中想的却是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想想自己两岁的时候还在流着鼻涕带着一群小孩子在楼桑村的桑树下玩耍,看着遮天蔽日如华盖的桑树,随口喊了一句我长大后必定要乘坐这样有伞盖的车子,谁知道被叔父刘子敬听到了,二话不说抓着自己就揍了一顿。 两岁的自己明显还是个憨憨,而现在自己的儿子,却如同妖孽一般,开口就是要弄死一个统兵大将。 “你胡说什么?”刘备短暂的出神后,对刘禅训斥道。 “爹,我来江陵本来就是想要弄死周瑜的,我想的是周瑜一死,江东有可能会撤兵。但是今日一听三叔说,就算周瑜死了,江东也不可能前功尽弃现在就撤军。但我想到了一个关键,足以让江东撤走。”刘禅故作神秘的说道。 张飞今日与刘禅有一番对话,忙问道:“什么关键?” “放李通以及满宠进江陵,并让二叔假装溃败,逃回江陵。”刘禅说道。 张飞明白的很快:“这样一来,江东见援军到来,必然撤退!” 刘备思考了一下:“江东撤退,曹军援军到来,我军兵力尚不及江东,我们怎么拿下南郡?” “只要有一万大军,两月之内,江陵必破。”刘禅信誓旦旦的说道。 刘备肯定不会就这样相信刘禅的,他与张飞对视了一眼,然后打开了南郡的简略地图。 “我差不多明白你的意思了。”刘备说道。 “让云长放李通和满宠进江陵,周瑜身死,江东见援军到来从而撤军。我们则继续攻打江陵。可让子龙再次阻北道曹操援军,而我江陵大军,继续攻打江陵。”刘备说道。 “调集大军的话,兵力是够的。”张飞说道。 刘备不置可否,盯着地图仔细看着江陵城周边的各个城池,这些城池有被攻克的,有还在负隅顽抗被曹军占领的。 “为什么说两个月之内江陵城必破?”刘备问道。 “重新断绝从北而来的援军,得到李通和满宠两部补充军队的江陵,短时间内依旧难以攻克。” “江东撤退后,江东水师也定然撤走,失去了对江面的封锁,我军想要独自对抗曹操很难。” “况此事,实乃背盟,不可行。” 刘备一连串的话让刘禅哑口无言。 张飞笑着摸了摸刘禅的头:“有这份心思就已经挺不错了。只是你年纪小,还没有想的更加全面。” 三叔不是小说或者演义里那个鲁莽无脑的张飞,但是刘备的形象在一千多年的时光里却是始终如一的。 前面所说的种种,对于刘备这样屡战屡败却依旧活蹦乱跳的枭雄来说不是困难。 只是背盟这样违背自己人格和处事方式的事情,刘备是断然不会做的。 无他,古人的思想更加质朴,他们对于自身羽翼的爱护,是后世以利益至上的现代人无法理解的。 或许因为时代相隔太远的缘故,后世的人是很难有代入感的。 但是刘禅并不愿意就此放弃,因为一旦抛开江东,刘备拿下南郡,其获得的利益将会是巨大的。 第19章 刘备的转变 第19章刘备的转变 “曹操的水师经过赤壁一战已经损失殆尽,剩下的残兵败将,咱们收拢的荆州水师残部就可以对抗了。” “两月必破江陵,是因为两月之内,江陵有地震发生。” “爹,背盟是有点儿,也就是放援军这里有点不地道,但是周瑜那货,熬不过去的。爹,你想想拿下南郡后,咱们就等于又多了一个荆南四郡了。” 南郡人口众多,物产富饶,刘表在荆州十余年重心一直都是在南郡,而在东汉一朝被誉为龙兴之地的荆州第一大郡,甚至是天下第一大郡的南阳郡,则由于连年战乱,兵灾频繁,郡中百姓、豪族多南逃南郡避乱,导致南郡人口空前繁荣。 而且拿下南郡后,就有一个跳板进军益州,这个收益才是最大的。 “这个世道纷乱,有好处你不拿,别人就会拿。整个天下就好像一张饼,这张饼只有这么大,曹操划拉了一大半,江东三代人努力之下又划拉了一半去。现在这张饼可就只有三分之一了。曹操乃是汉贼也,江东孙权守成之辈,此生恐怕也就只能偏安一隅,他脑子里只想守着这点家业,根本没有兴复汉室的想法。爹,汉室兴衰,尽在你身上。若不谋划南郡,亮叔的隆中对如何实现?你兴复汉室的伟业又如何实现?” 对于刘禅根本不是两岁孩童的谈吐说话,行为举止,刘备早已经麻木了,这个孩子也太老成了,老成有点过分了。 刘备沉默。 自在中平元年在涿郡起兵,如今已经在这个世道沉浮了整整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中刘备无数次的经历生死,一次次的起高楼,却又瞬间崩塌,兴复汉室的理念却从没有改变过,反而因为这二十五年的经历,刘备愈发坚定这个信念。 刘备以及他建立起来的蜀汉,就是汉末这个乱世,一个理想主义者的大本营,整个阵营的人都在为兴复汉室的理想而奋斗,最终身死也无怨无悔。 但是这个时候,当坚守了一辈子的信念和坚持了一辈子的为人处世的方式相冲突的时候,刘备陷入了深深的矛盾当中。 江陵的战略地位毋庸置疑,就算不懂军事的人也能明白江陵的重要性,得江陵便得南郡,得南郡退可钳制荆南,进可威胁江东,你要是对江东没有想法,你还可以试试往西边拿益州。 战略地位居天下之冠,人口资源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郡,这样的地方,完全可以说是龙兴之地了,谁不想拿?没见曹孙刘三家在这里打了一年,一个个头都要打破了,还要不死不休的继续打。 拿下江陵有多大的好处,刘备比刘禅更加深知。 “爹,有什么好纠结的?曹操为了霸业,尚敢屠杀数十万百姓。再说了,之前你不也让二叔放水让曹操进来吗?现在加点码怎么就不乐意干了?” “这单单是划水让援军进来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鬼点子,你这是要弄死周瑜。”刘备沉着脸说道。 听得刘备如此说,刘禅就知道刘备心里松动了,甚至可能已经做出选择了。 刘禅笑嘻嘻的道:“爹,周瑜是生是死都是五五开,这五五开太危险了,必须要扼杀掉他活过来的那五成。放心,弄死他不难,而且江东的人丝毫不会察觉。” “你打算怎么弄死他?”刘备眯着眼睛问道。 枭雄就是枭雄,刚刚还在一脸纠结,现在坚定了想法后,就立马开始商量怎么弄死周瑜了。 当然刘备还是没法和曹操比,换做是曹操根本不会纠结,曹操不但回想着弄死周瑜,还会想着怎么吞了周瑜的兵马。 曹操青梅煮酒论英雄,说天下英雄就只有他和刘备了,这话真没错,但是两人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的。 “周瑜所食之药,药方都是我师姐开的,熬药也是我师姐做的。药能治人,也能杀人。”刘禅说道。 张飞不由道:“倒是利用了这个小女孩了。” “没事,我直接和我师姐明说就行了。我师姐不是我师傅这样固执的人。”刘禅说道。 刘备对刘禅道:“让陈到跟着你进出军营。其他诸事我来安排。” “不,有到叔跟着我,反而会让江东起疑。就我和师姐二人,反而更好行动。”刘禅说道。 刘备点了点头,也不做多言。反正这个儿子也不需要自己多言了,谁家的儿子有这么妖孽? 第二日清晨,刘禅早早便起了床,在军营中想睡懒觉是不可能的,一大早军营里就是整齐划一的操练声音。 “师弟,我来教你五禽戏。”张开和刘禅两人的营帐紧挨着了,刘禅走出营帐便看到了张开在做着奇怪的动作。 这套五禽戏的体操还是挺出名的,只是这套体操不是华佗发明的吗? “师姐,这是华佗教你的吗?”刘禅问道。 张开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回答道:“华佗教给大父的,说是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大父便教给了,确实有一点效果,我从小就体弱,常年生病,自从开始每日勤练五禽戏,身体便好上了许多了。” “真的有这么神奇?”刘禅不由疑惑。 “师弟,大父说华佗现如今六十余岁,身体依旧硬朗如四十壮年,便是这五禽戏的功劳。”张开舒展着身体,手臂扭曲摸至后背,胸腹收拢吸气,刘禅扫了一眼,心道师姐发育的不错。 “那好,我学。”刘禅点头道,技多不压身吗,不过做体操能延年益寿这事刘禅才不信,自己做了十几年的广播体操也没见身体变好啊。 “师姐,你昨天给周瑜开的是什么药方?”刘禅问道。 张开随口将药方说了出来,刘禅听完后,想了下这些药的药理,一时之间也没有找出头绪,于是问道:“师姐,帮我个忙。” “你说。” “师姐我想在药里动一点手脚,把周瑜给弄死。”刘禅说道。 咔嚓一声轻响,紧接着是张开的一声惨叫,然后便是震耳的哭声。 半个时辰后,刘禅擦掉额头的汗水从张开的营帐中出来。帮张开把脱臼的手腕复位后,刘禅一直都在安慰哭哭啼啼的张开。 这他娘的做体操稍微分一下心都能把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给掰折了,刘禅寻思还要不要练这玩意。 张开还是有底线的,并没有同意刘禅打着救人的幌子去杀周瑜,这并不是因为周瑜好看,所以张开舍不得杀,完全是张开从小被教导医者仁心,行医之人可不做恶的家教所致。 这就是医德,也是张开做人的原则底线。 刘禅也没有多言,张开虽然看起来是一个柔弱的少女,说话声音也细声细气,极为柔和,但是一个多月的接触,刘禅就知道张开是一个外柔内刚的人。 并且她对于医术的追求,极为执着。一个十二岁的少女,在刘禅的忽悠下敢去做出几乎触犯这个时代禁忌解剖尸体的事情,足可见她内心的坚定了。 刘禅不会遵守医德,他并不是一个纯正的医匠,他的身份还是刘备的儿子,注定有些东西没法遵守,刘禅也不想遵守。 “有少量的雷公藤,一般疮伤的治疗药方里都要开少量的雷公藤,这种药有助于清热解毒,而且对于治疗发炎有一定作用。” “可以加大一点剂量。而且雷公藤的毒短时间内无法被人体消化,尤其是周瑜这样受了伤处于昏迷状态的。” “毒量累积,不过七八日就会爆发。” 七八天后周瑜死翘翘了,也没人怀疑,只说是周瑜没有熬过去,反正之前就在周瑜营帐中有言,生与死五五开,熬过去就活,熬不过去就死。 以张开扭伤了手臂的理由,刘禅溜达到了隔壁的江东军军营,见到张开没有来,吕蒙拦住欲要进营帐的刘禅:“小君怎么没有来?” “早上做操扭伤了手,来不了了,我过来送药方的。”刘禅对吕蒙说道。 吕蒙并没有就这样让刘禅进去:“昨天不是开了药方?” “你以为就一副药方就能医治好你家将军?我这里还有整整三服药方。”刘禅从怀里掏出一张缣帛,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 吕蒙接过看了一会,刘禅问道:“你看得懂吗?你要是信不过,你去找你军中的医匠过来。要是你的医匠说不行,那就丢火盆里。” 刘禅转身就走,吕蒙招来旁边的士兵,让其将军中的随军医匠都唤来。 “我师姐和我都不会来了,每天熬药和换药的事情,你们自己办。若是周将军活过来了自然是值得高兴的,若是周将军没有熬过去,记得也通知我们一声,我和师姐好去吊唁。”刘禅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说道。 吕蒙大怒,欲要呵斥,最后看着刘禅离去的背影还是硬生生的吞咽下了怒气。 冷静下来后,吕蒙回想刘禅所说的他和他师姐不会再来了,这让吕蒙有点警觉,愈发觉得这药方有问题,若不是有问题,刘禅怎么会不愿意来? 江东军中的医匠全都被喊来了,这些人仔细阅读药方,并且一一推算过药方中的药材后,才确定无误。 “这药方真的没有问题?你们平常治疗箭伤也是这种药方吗?”吕蒙问道。 第20章 弄巧成拙 第20章弄巧成拙? 医匠答道:“将军,这三个药方都没有问题。同一种病每个医匠都有不同的治疗方式,药方的药材或者剂量都有差别,这都是根据病人的病严重与否,以及身体情况来的。我等仔细推敲,这三个药方并无不妥之处。” 吕蒙还是信不过,说道:“将你们平时治疗箭伤的药方开出来我看看。” 几个医匠写出来药方后,吕蒙一一对照:“怎么你们写的药方,与这份对比,药材少了这么多?” 医匠吞吞吐吐,最终还是答道:“将军,用在普通士兵身上的药,哪能配这么多的药材。” 吕蒙瞬间明白了,不由怒道:“那就写给将军们用的药方,我要看这些药方干什么?” 几个医匠会意,唰唰唰的下笔,很快又写出来了一份药方。 吕蒙再次对比许久:“这里几味药材怎么替换了?” “将军,我们开出的药方中的药材,多是常见便宜的药材,而张公之孙的开出的药方,其中药材多是珍贵之物,药效相同,但医治效果更好。” 吕蒙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不过他又对剂量疑惑了:“为什么其中有几味药材,剂量与你们开的不一样?” “剂量是因为伤情严重与否和身体强壮与否而定……” 仔细问清楚后,吕蒙才放下心中疑虑,同是心中不由道:“莫非是我想多了?” “嗯,定是我想多了。正是因为他心中无鬼,才会当面说出以后不会来的话。毕竟药方留下来了了,换药和煎药这样的琐事他们也不会有愿意干。” 吕蒙是聪明人,但是有时候人太聪明了,反而会被聪明误。 回到军营中就闲得无聊了,刘备开始忙碌了起来,不断的派出传令兵传出命令。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乌云在头顶汇集,风也刮了起来,吹的旌旗猎猎作响。 原本炎热的天气凉爽了下来,待在军营中补觉的刘禅也走了出来。 “怎么还在操练?”刘禅想去校场吹吹风,不过听到风声中那整齐的杀杀杀的声音,便顿住了脚步。 陈到跟随在后说道:“少主,是张将军在操练士兵,军中无战事,张将军往往都是要操练一天士卒的。” “一天?士兵们可受得了?”刘禅不由问道。 “也不是一整天,是上午两个时辰,下午三个时辰。”陈到说道。 “走,去看看我三叔是怎么练兵的!” 临近校场,就听到张飞的怒骂声音,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叫。 刘禅向着校场望去,张飞手中正拿着鞭子抽打一名士兵,那名士兵在地上打着滚惨叫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张飞要这么鞭挞一个普通士兵。 “这是怎么回事?”拉过一个在旁的军官,刘禅问道。 “少主,这个士兵以内在队列里讲话,所以被惩罚了。”军官答道。 刘禅不由语塞,训了一天了,士兵们哪能没怨言?埋怨几句实属正常。 张飞治军严厉,爱鞭挞士卒,是在史书中都有记载的,而张飞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导致被部下给杀死。 刘禅看着张飞抽打士兵的身影陷入了沉思,想要让张飞改变这种性格是不可能的,毕竟刘备都没法让张飞改变,自己更加不可能了。 但是若是一直放任张飞鞭挞士卒,张飞最终的结果会不会还是被部下所杀? 就在刘禅的沉思中,张飞也看到了过来的刘禅,又看了看天气,快要有大雨落下了,于是下令道:“今日就到此结束了,解散。将他送去医匠那里,好好治疗。” “三叔,那个士兵犯了什么错了?”看到张飞走过来,刘禅问道。 “小子,怎么?觉得三叔我对待士兵严厉了?”张飞问道。 刘禅赶忙道:“三叔,我观古籍中所载,将领对待士兵有如亲子,才能让士兵效死命,战国名将吴起,平时与士兵吃住同在一起,深得魏国军心。在一次巡查军营时发现一个士兵背生坏疽流脓,吴起用嘴将脓吸出,从此魏国将士死心塌地追随吴起。赵国马服君赵奢,每次获得国君赏赐,或者缴获战利品,自己都分文不取,全部分给全军将士,因此也深得赵军士卒爱戴。” “而却从没有看到过对待士兵动辄打骂的将军,能被士卒爱戴,在战场上愿意为将军效死的军队。” 张飞倒也没有发怒,到底是自己的侄子,当然被一个两岁的孩子几句话撩拨的发怒,说出去还挺丢人的。 “军无法而不成军,任何触犯军规的人,都应该受到军规的惩罚。连令行禁止都无法做到,如何与敌人厮杀?阿斗,你年纪尚小,还不懂练兵之道,等你长大了你就明白了。”张飞说道。 张飞不愿意和刘禅多谈,一把抓起刘禅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对刘禅道:“走咯,三叔带你去吃好吃的。” 刘禅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年纪小就处处被人看不起,唉,我什么时候可以长大啊。 接下来的数天,刘禅早上和张开一起做五禽戏,做完之后冲个凉,然后继续回营帐睡觉,随缘起床,然后就在军营中溜达。 只是一连几天都没有等到周瑜身死的消息,也没有的等到周瑜病情加重以及醒过来的消息。 “不死,难道还要醒过来吗?”刘禅躲在自己的营帐里,有点小气。 刘备那边都快要布置妥当了,在公安的诸葛亮调兵遣将,筹集了足够的粮草,就等着开打江陵了。 万事俱备,就等周郎仙逝了。 坐在营帐里,捧着《左传》也看不下去,索性丢在一边。 谋划杀死一个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刘禅还是蛮激动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没有听到任何消息,刘禅不由有点压力,若是周瑜真的没死,那刘备的一切布置都白搭了。 “少主,好消息。”陈到匆匆而来,掀开帘幕对刘禅道。 刘禅一听,爬起来兴奋的问道:“周瑜死了?” 陈到愕然一下,马上道:“周瑜醒了!” 刘禅的脸色瞬间像是吃了苍蝇一样:“周瑜醒了,这算什么好消息?靠。” 陈到并不知道刘禅、刘备两父子的谋划,他是真的以为周瑜醒了是个好消息,毕竟周瑜是名义上的统帅,统帅要是死了,这仗就没法打了。 实在是被气的不轻了,刘禅低骂了几句。 “去看看周瑜。”刘禅说道。 出了营帐没有走多远,就碰到了一起要去看周瑜的刘备。 刘备一张脸看不出喜怒,瞅了一眼刘禅,便牵着刘禅往江东军营而去。 “师姐,周瑜醒了。”刚巧,路上又碰到了张开,张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刘禅。 “师姐,咱们终于把周瑜给救活了,江东人肯定要感谢咱们,待会他们如果要感谢你,你可千万别推辞了。”刘禅一脸欣喜的对张开说道。 要是张开不知道刘禅背地里做了什么,张开一定会以为刘禅是真心为周瑜醒过来而高兴。 “师弟,你就别装了。”张开加入了队伍,跟在刘禅身边,对刘禅没好气的说道。 刘禅摇头道:“肯定要高兴起来,要是一张死人脸进去。吕蒙那货肯定要怀疑咱们,再弄死周瑜就有难度了。” “你还要杀他?” 江东军营里今天是喜气洋洋,连平时的进周瑜营帐的搜查都不用了,拦住门帘的士兵直接将刘备等人放了进去。 周瑜正斜靠着床上,神情疲惫,脸上写满着虚弱,但好歹是醒过来了,只要醒过来就不会死了。 在场的江东将领济济一堂,一个个脸色都洋溢着喜悦。 刘禅也一脸喜悦,只是内心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周瑜这个样子并不是回光返照啊,自己改的药方是真的把周瑜治好了。 刘禅这个时候想给自己抹脖子的心情都有了。 “醒过来了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注意不要动怒,不要有剧烈动作,躲在床上躺着休息。”张开给周瑜把完脉后嘱咐道。 周瑜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小君了,小君对瑜有救命之恩,瑜定有厚报。” “厚报,怎么报?”刘禅站在一旁忙问道。 刘备听了大怒:“竖子,休要胡言丢我颜面。” 刘禅赶紧闭嘴不吭声了。 “给予钱财反而是侮辱了小君,也同样侮辱了我自己。在我柴桑家中,尚有一颗成人拳头大小的东海夜明珠,此珠浑然天成,玉质洁净,正是宝珠赠美人。”周瑜轻笑道。 张开脸上居然出现了一丝娇羞,想要拒绝,但是被刘禅扯了扯衣袖,张开马上会意:“那就多谢将军了。” 刘禅十分满意,看来师姐不至于被这个小白脸勾了魂。 少女大概都喜欢周瑜这样的小白脸。 “将军还是多多休息,营帐也不要来这么多人,乱糟糟的。”张开说道。 吕蒙马上会意,对着帐篷里的江东将领们道:“将军已经没有大碍了,大家速速回去值守,各司其职,不可给城中的守军可乘之机。” 一干人乱哄哄的告辞而去。 第21章 曹军出城 第21章曹军出城 “将军切记不要有剧烈动作,不然已经快要结痂的伤口崩开,后果不堪设想。”张开在刘禅和吕蒙的帮助下,帮周瑜换了药。 周瑜看着文弱,没有一点硬汉形象,但是换药的时候,周瑜疼的满头汗水,吭一声都不曾有,这点刘禅还是挺佩服的,他记得自己当初摔了,在腿上磕了个洞,伤口换药的时候,那可是叫的死去活来的,堪比杀猪现场。 出了江东军营,刘禅拉着张开问道:“师姐,他真的恢复了?” “嗯,烧退了,伤口也没有再腐烂,过一段时间就彻底要好转了。”张开说道。 “不对啊,我明明多加了五钱的雷公藤,他不至于好起来啊?”刘禅苦恼道。 张开回过头望着刘禅:“雷公藤的毒性需要累积到一定程度,能对人造成伤害的剂量,是因人而异的,师弟你这次失算了。” “内服这么大的量,不可能不中毒啊。他这是什么强悍的身体?”刘禅不由语塞。 雷公藤内服需要谨慎,是因为有毒性,但是外敷的话,则没有那么多讲究,给周瑜伤口上敷的药材里面就有雷公藤。 “雷公藤毒性爆发是需要一段时间的,短则半个时辰,多则三天左右,或许他真的中毒了。”张开想了下说道。 回到军营,刘备叹了一口气,对跟进来的刘禅道:“周瑜没死,那么他会不会有所怀疑?” “爹,你调度粮草物资和兵马在公安的事情败露了?”刘禅不由问道。 刘备摇头:“一切都是秘密进行的,特意避开了江东在公安留下的耳目。” “那就没有大碍,周瑜应该还不知道的。他现在对我们是有感激之情的。”刘禅说道。 “只是可惜,没把周瑜给害死。”刘禅说道。 刘备不禁点头道:“这个害字用的妙,一下子就渲染出来了我们父子两是大坏人。” 刘禅一琢磨,这一番操作下来,自己活生生的就是电视剧里的反派角色,而且还是耍小聪明失败的反派阴谋家。 挫败感瞬间涌来。 别人穿越,做正派主角,霸气侧漏就能呼风唤雨,招来什么绝世武将,旷世谋臣。 怎么自己穿越,不仅没当成主角,还混成了害人的反派,而且还要帮爹扫除一些障碍。 “爹啊,咱们就别丧自己的志气了。布置都别动,该干嘛还是干嘛,周瑜应该活不长的。”刘禅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还能怎么办?阴谋诡计没有成功,只能继续等待时机了,从不能就这样放弃,便宜老爹做事讲规矩,做儿子的操碎了心,甚至不惜当反派小人,这足以入选感动大汉朝人物十强了。 反派不反派的,反正刘禅对江东那边的人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孙权。 历史上能做出背盟,然后反身就是朝着盟友统一刀子的人并不多见。 “江陵城中恐怕已经得知周瑜重伤的消息了,以曹仁的性格,不会不做出行动。这几日你不要乱跑,安心待在营帐里,我会让陈到寸步不离的跟在你身边。”刘备叮嘱道。 “嗯,知道了。” 周瑜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药也在继续喝,刘禅一直想着让周瑜中毒,却依旧没有好消息传来。 唉声叹气的在粗糙的纸张上练习书写汉隶字体,前世并没有多少写毛笔字的经历,现在写出来的字自然是没法看,歪歪扭扭,如同蚯蚓在纸上爬一样。 “师弟,别暴殄天物了,你还是现在地上练习。”张开看不下去了,现在纸张可是很贵的,价比黄金也不为过。 “不练了。师姐,现在又过去两天了,怎么周瑜还没中毒?”刘禅心中烦闷的问道。 “他可能身体解毒能力比较强。”张开道。 刘禅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拿起笔准备重新练字,张开道:“师弟,练字讲究心静,你现在心烦意乱,练不出效果的,停下来。” 外面鼓声大作,张开不明所以,刘禅嘀咕道:“现在这个时候敲聚将鼓做什么?平常都是早晨集训操练的时候敲?” “曹仁还敢出城?”刘禅猛然醒悟,不由惊讶道。 先前刘备说曹仁会谋求出城决战,刘禅还有点不相信,毕竟曹仁守城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怎么还敢出城与攻城的军队进行野战?现在不应该拒城坚守吗? “还是小看了这种成名已久的天下名将。” “走,我们去看看。”刘禅对陈到说道。 陈到拦在门口:“少主,主公叮嘱你,不能离开营帐半步,特命我好好的看着你。” “到叔,曹仁出城谋求决战,那么你以为他只会用正兵谋求决战吗?他肯定还有后手布置奇兵,极有可能会从后方绕出,攻击我们的营寨,令我军与江东军首尾不能相顾。现在待在营帐中才是最危险的,只有待在我爹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刘禅道。 陈到略微一思索,刘禅继续道:“到叔,若是曹军袭营,我们留守在这里,肯定要死的。” “师弟说的有点道理。”张开也说道。 “可是我得到的命令是让少主你待在营帐里不能乱跑。”陈到说道。 “这里有危险,难道到叔你让我一直处在危险的境地?” “那倒不是。” “赶紧穿甲胄,咱们站远处看看就行了,敌军要是来了,咱们还可以跑。要是带军营里,跑都没地方跑。”刘禅道。 陈到一听,犹豫再三,还是转身去穿甲胄了。 张开白了一眼刘禅:“师弟,不要再欺负陈将军这样的老实人了。” “师姐你也是帮凶。” 三通鼓之后,鼓声就停了下来,然后依稀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 陈到和一干护卫穿好甲胄后,刘备已经领着军队出了营帐了。 “到叔,咱们找个高处看看。”刘禅说道。 刘备给刘禅配备了二十余名护卫,这二十名护卫每个人都身着铁铠。现在刘备军中,只有伍长以上才能着甲,这种甲胄还是皮甲,至于铁铠,只有军中的一些精锐才能穿,他们是军中的主力,纵然是如此,千人中也只有寥寥数十人着铁铠,足可见铁铠珍贵,以及刘备对刘禅安全的重视。 陈到选了一处接近战场的山岗,山上甚至有不少江东军的斥候在界碑,看到一行二十人着铁铠骑马士兵上山,还盘查了一番。 得知了刘禅等人的身份才作罢。 “就在这里,视角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战场的情况。”刘禅望下山下,底下密密麻麻的的军队,泾渭分明,靠近江陵城的列阵的是曹军,而他们面对的则是江东军和刘备军。 兵力过万就浩浩荡荡,无边无际了,刘禅是第一次看到这种阵仗,小小的震撼了过后,对陈到问道:“到叔,这大概有多少人马?” “两万人左右,曹仁的守军有一万人,孙刘联军也有一万人,人数上势均力敌。” “到叔,兵书上不是说,围城需要守军五倍的兵力吗?”刘禅疑惑问道。 “孙子兵法上确实有说过:故用兵之道,十则围之,五则攻之。不过在江陵你想错了,周瑜对江陵的策略,一直都是围而不攻,这近一年来所攻城也不过是两次,其他时间江东都是在吞并南郡其他城池,以及断绝曹军补给和援军,这一年没有一粒粮食进入江陵,也没有一个曹军援军杀进来。这么长时间的围城,你也知道现在城中守军是个什么样子了,若不是前阵子周瑜带兵试探性的攻城导致自己重伤,现在曹仁是绝不敢出城寻求决战的。” “是围点打援,消耗曹操的人力物力。”刘禅说道。 陈到点头道:“正是如此,历时近一年,曹操动用的人力物力,可是比那场赤壁之战还要多数倍,单单是援军就出动数万,结果都被一一打退,曹操应该现在已经在想放弃江陵了。他面对的敌人不单单是我们南方,还有北方诸多敌手。” 陈到的预见性是正确的,曹操确实会在不久后放弃江陵。 这个老实人,还是有些眼光的,不然也不会后来官至征西将军、永安都督,镇守永安,让东吴不敢寸进。 第22章 联军溃败 第22章联军溃败? 战鼓声响起,刘禅的目光看向那金戈铁马的战场。 两方的军队在主将的命令下开始向着对方冲杀而去。 刘禅注视着两支军队越来越近,呼吸也不由急促起来。 剧烈的喊杀声就算是在山岗之上也可以清晰的听到。 黑压压的两支军队瞬间碰撞在一起,喊杀声骤然高了几分,那位列在后方的战鼓,声音也急促起来。 前排的士兵不断的倒下去,站在后面的士兵不断补上去,一时之间两支军队谁也无法奈何谁。 “少主,看那里。”陈到指着联军左翼。 刘禅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左翼一支军队呈锋矢阵型,从曹军的右侧突破而进。 曹军右翼被这支气势如虹,人数不超过数千的军队给轻松突破,如同一道利刺入肉,整个曹军右翼顿时阵脚大乱,出现了大规模的骚乱。 “那支军队是三叔统领的?”刘禅问道。 陈到望了一会,回答道:“看甲胄,是翼德带着的人。” “曹军的骑兵动了。”刘禅望着曹军后方尘土飞扬,一群黑点快速向着右翼移动。 “三叔会不会有危险?”刘禅问道。 联军的骑兵数量很少,想要用骑兵对骑兵还没有这个资本。 曹军骑兵从侧面绕入,高机动冲刺下的骑兵没有重步兵的抵挡下,骑兵彷如撕纸一般撕开了外围联军的阵型。 而刚刚慌乱的曹军步卒在军官们的督促下,也稳了下来,开始重新组织阵型,并且利用骑兵撕开的地带,开始对冲入阵中的张飞军进行合围。 “曹仁野心不小,想要吞掉翼德率领的这两千多人。”陈到说道。 而此时战场上其他各处双方并无突破,胜负关键极有可能就在张飞这支军队处。 “弓弩手出现了。”战场上军队的调动站在山岗上可以清晰的看到,箭矢如蝗,朝着骑兵区域覆盖而去。 这种时刻,会不会杀伤自己人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是一个消灭敌军机动力量的最好时刻。 “江东军队开始反制了,曹军想要吞掉咱们的两千余人,江东则想吞掉这些骑兵。等于是一换一,就看曹仁会不会换了。”陈到说道。 “曹仁换不换不知道,但是吃亏的肯定是咱们。”刘禅本来想骂江东无耻的,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一直还在谋划着杀死周瑜了,双方也只是彼此彼此了。 “不一定,翼德练兵虽然严厉,很多士兵不愿意为翼德效死,但是这个时候全军每个人都面临险境,由不得他们不拼死了,这个时候他们就会明白平时严格训练的好处了。少主不妨等着看。” 江东军的指挥不知道是谁,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放弃了救援张飞,而是选择要吞下曹仁的骑兵部队。 曹仁若是就这样被威胁,从而放弃吞下张飞部队,那么他就不是曹仁了。 作为一个统兵多年的将领,这点胆略还是有的。 在后方指挥的曹仁,眼看江东合围过来,当即就下令:“继续攻击张飞部,命令牛金放弃攻击其他人,就攻击张飞部,一定要把张飞吃下来。” 牛金正是统领曹仁这支人数达到三千人骑兵队伍的将领。 得到命令的牛金对已经被围困的张飞部发起了猛攻。 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张飞怒目圆睁,一杆丈八蛇矛早已经沾满了鲜血,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他的长矛之下。 “跟着我往前走!”张飞一声大吼,周围不管是敌军还是自己的部下,都听到了张飞的声音。 这一招拉仇恨还是挺稳的,原本还在划水躲在一旁和联军士兵过两招的曹军士兵听到张飞这一声吼,再看看张飞,这极高的辨识度,让大家瞬间兴奋了。 也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拿下敌将张飞,赏万金,封关内候,如杨喜、王翳等杀项羽事!” 杨喜等五人杀项羽,五人各自取的项羽身体各个部位,五人都被封候,这件历史典故大头兵不知道,他们眼里只有万金和关内候,但这也足以让他们拼命了。 无数的人朝着张飞涌来,人人都想要他脖子上的首级。 张飞面对着涌来的敌人,丝毫不惧,长矛扫荡,突入人群,犹如猛虎出笼。 张飞身后的士兵们,得到了将主的号令,跟随在其身后,朝着曹军骑兵杀去。 没有了冲锋能力的骑兵,这个时候比步卒还要好杀,张飞选择这个突破方向,正是看准了这点。 势如破竹,气吞万里,在张飞的带领下,两千人为了自己的性命,拧成了一股绳,奋力向前,一时之间曹军竟然无法阻挡他们的脚步。 刘禅在山岗之上看到的这一幕,就好像是两波浪潮对冲而来,一波小的浪潮瞬间盖过了另外一波冲来的浪潮。 整片战场的局势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动摇了,曹军士兵整体的素质也体现了出来,而且江东军队对于步战确实是不怎么擅长的,用刘禅的话来说就是弱鸡战五渣。 中军已然有崩溃的迹象,面对着曹军的猛烈攻击,作为精锐的中军,不断的被曹军压制后退,若不是有江东将领压住阵脚,这个时候中军想必已经溃败了。 联军的左翼因为张飞所在,将曹军全部吸引在了他自己身上,这边的江东军压力倒是挺小的。 只是联军右翼的江东军队就没有左翼有猛将坐镇了,曹军的弓箭手几乎全部放在了对付联军左翼上,一波波的箭矢密密麻麻的砸下来,让江东军队损失惨重。 论步战,江东军和曹军的中间有一个刘备军的差距。 “联军要败了。”现在的局势,就算是刘禅这个没有经历过战场的人都已经明了了。 “是啊,要输了。这次曹仁是孤注一掷,江东的众将没有做好拼死的打算,因为周瑜重伤昏迷,士气低落也是一方面的原因。”陈到叹了一口气说道。 “鼓声又想起来了。”山下的鼓声传来,刘禅惊奇说道。 “这鼓声是什么意思?”刘禅望向陈到。 陈到盯着山下,想了下说道:“闻鼓而进,闻金而退,这是在鼓舞士气。莫非有变局出现?” “看,他们似乎换了旗子了。”刘禅指着山下一面缓缓倒下的大纛,而又有另外一面大纛开始升起。 大纛便是主将大旗,大纛所在,便是主将所在,这面旗帜是最高最大的,能让全场的己方士兵看见。 “刚刚应该是程普指挥,现在换成了周瑜了。”刘禅想到了一些历史细节,不由咧嘴笑道。 “周瑜重伤未愈,居然还上阵指挥,可敬可叹。”陈到惊讶道。 张开一直不曾说话,听说周瑜上阵了,喃喃道:“他有可能会死的。” 随着周瑜的出现,联军的士气陡然一震。 曹仁站在后方,看到那缓缓升起的周字大旗,鼓着眼睛盯着那面大纛,对左右问道:“周瑜不是重伤昏迷了?怎么还出现在了战场?” 那高台上,穿着甲胄的周瑜缓缓走了上来,站在飘扬大纛下,环顾着战场。 他站在那里便足够了。 原本已经要崩溃的联军,瞬间奋起,刚还在后退的士兵们回头看了一眼那站在大纛高台下,英姿勃发的青年将军,目光渐渐坚毅兴奋,转过头望着如山般压来的曹军士兵,目光通红,握着武器的手又多了几分力气。 “杀!”喊杀震天,江东军士兵开始了反杀。 刘禅看着山下江东军的奋起,纵然是他与周瑜立场不同,也不得不佩服周瑜这一刻站在高台上的雄姿英发。 正如那诗词所写,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这个人杰只要出现在战场,便足以影响战场的局势。 “大丈夫,当有如此风姿。”刘禅感叹道。 曹军大败,溃退入城,联军衔尾追杀,先入城的士兵,更是不顾后方还有数千同袍没有进来,在曹仁的命令下关闭了城门。 一时之间降者如云,被关在外面的曹军士兵达三千人,部分负隅顽抗被杀后,其他的全都选择了投降。 联军大胜,江东将领们朝着大纛周瑜所在聚集,刘备和张飞满身鲜血,也跟着前往周瑜处,毕竟现在周瑜名义上是联军统帅。 周瑜双手放在剑柄上,为出鞘的剑支撑在地,战斗结束后,周瑜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态注视着前方。 看到将领们汇集台下,周瑜脸色露出浅笑:“都是好样的,此战过后,曹军胆丧,只要我们再围上一段时间,江陵不攻自破。” 诸将齐声遵命,周瑜还欲再讲几句,面色突然红润起来,周瑜的身体也摇摇晃晃,站立不稳。 “噗”一口鲜血喷出,周瑜的身体缓缓向后倒去。 这突然的变故还未让众人反应过来,随着吕蒙一声惊呼,诸将纷纷跳上台。 周瑜躺在台上,昏迷不醒。 在台下的刘备和张飞对视一眼,张飞马上会意,转身离去。 “快,快请张小君过来!”吕蒙大吼道。 第23章 周瑜死 第23章周瑜死 刘禅看到那山下大纛下的慌乱,心中以及猜到了几分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师姐,咱们下山,那里或许需要你。” 张开也看到周瑜倒在地上的那一幕,点了点头,朝着山下走去。 张开的到来,让江东将领们若如找到了救命稻草。 “小君,还请救救我家将军。”吕蒙拉着张开恳求道。 其他江东将领也齐声恳求。 张开蹲在地上,示意安静下来,她开始给周瑜号脉。 片刻后,张开叹气道:“脉搏很微弱了,你们帮我脱去将军的甲胄,看看伤口处。” 听到脉搏微弱,众人不禁面色大变,这意味周瑜可能会死。 手忙脚乱的解开甲胄,伤口处那一片的衣裳都被鲜血染红,这一幕大家都明白了,这是伤口崩开了。 “抬去军营。”张开说道。 又是一番手忙脚乱,周瑜躺在床上,面色发黑,呼吸微弱。 “小君,将军怎么样了?”忙活许久之后,张开从营帐中走出,江东将领们围上来,询问情况。 张开摇了摇头:“准备后事,我救不了了。” 众人顿生悲戚,吕蒙一双眼通红:“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没了!伤口崩开也不至于要丧命啊。” “将军还请节哀,周将军的伤口位置在胸口,这个位置的重要性也不用我多说。”张开安慰道。 “小君,可否请张神医过来为将军治疗?”吕蒙不死心的问道。 “来不及了。只有一个时辰左右了,待会周将军有可能会醒过来,你们速去见他最后一面。”张开说道。 江东众人鱼贯入营,张开望向站在一旁的刘禅,张开走近,压低声音对刘禅道:“师弟,下次你再用这种法子杀人,我就再也不会认你这个师弟了,医术不是这样用的,大父也不会希望你这样玷污医术。” 刘禅赶紧赔不是:“师姐,一定下不为例。” 张开走开了,刘备站在刘禅的身后,刘禅问了一句:“爹,你说我是不是坏人啊?我怎么有点过意不去。” “你是指用医术杀人,还是指杀了周瑜?” “都有。” 刘备摸了摸刘禅的头,笑道:“你比爹强很多。” 喜悦感并没有,反而来之的是愧疚和负罪感。 “有负罪感是对的,我没想把你教导成我这样的人,但是我也希望你不要失去了做人的良心。”刘备轻声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长成曹操那样的。”刘禅说道。 刘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杀死周瑜的负罪感,需要刘禅自己去消化,刘备也相信刘禅自己能摆正好心态的,自己的这个儿子,不能以常人度之。 走进周瑜的营帐,刘备脑海中回想着自己第一次杀人时候的场景,那时候自己是十四岁,与公孙瓒一起杀了两个劫道的游侠。 身上的溅的游侠的鲜血冷下来后,刘备记得自己和公孙瓒后怕、恐惧的瘫软在地,许久才从地上爬起来。 在周瑜昏迷半个时辰后,周瑜的呼吸开始正常起来,渐渐的面色也开始红润。 看到周瑜睁开眼,在场的江东将领却没有人高兴起来。 “公瑾,感觉怎么样了?”程普虽然与周瑜的关系不怎么样,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了。 周瑜艰难的开口说道:“我大限将至,德谋你与子明留下,我有话与你们说。其他人暂且出去。” 怀着悲痛的心情,众人鱼贯而出。 刘禅看着走出来的人里面没有程普和吕蒙,心中不免揣测,周瑜的遗言会是什么? 历史上周瑜在攻下南郡后,向孙权进言进攻益州,那么周瑜的遗言会不会继续劝孙权进攻益州? 要知道,孙权在这之前,并没有心思进攻益州的,他不是孙策那样有争霸天下的进取心,孙权只想守成。 只是周瑜的一番谏言让孙权起了心思,要不试试?一想让周瑜去试试也不错,毕竟这是个能打败曹操的名将啊,打刘璋还不简单? 结果刚刚出兵没几天,就暴毙在巴丘。 征蜀之事孙权就没有想法了,然后就在合肥打了一辈子。 如果江东不想进攻益州,那么南郡其实对江东来说只是鸡肋了。 试想一下,两线战场都是硬抗曹操,江东能做到吗? 一个东线是扬州战场,也可以叫做合肥战场,一面是荆州战场,也可以叫做襄阳战场。 两面作战之下,江东顶不住,正如德国顶不住两面作战一样。 而且最让江东不爽的,自己顶在南郡和曹操正面对抗,而刘备在荆南四郡发育,这换做谁都受不了,孙权更加受不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具备战略眼光的鲁肃,才会主张将南郡借给刘备,也就是把东面防线交给了刘备的意思。 刘备也正是因为如此,拿到了进军益州的基础。 这是原本历史的轨迹。现在的历史轨迹,将会随着周瑜提前一年的早死而发生改变。 刘禅看着眼前的营帐,所谓借荆州的后遗症能不能消除,就在此刻了。 “德谋,我死之后,不要撤军,攻下江陵,一定要拿下南郡,这是我江东进攻益州的根本,只要拿下益州,刘玄德不足为惧。如此一来,便可二分天下。” 周瑜颤颤抖抖的伸出手,指着案牍上放着的一卷竹简:“那是我前两日写给主公的攻蜀大略,一定要帮我转交给主公。” 周瑜此时说话中气十足,若不是他眼神中深深的疲惫神色,仿若死气萦绕,以及那颤抖的手,不明其中的人定会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一个健康的人。 回光返照,周瑜在消耗他最后的生命力。 “公瑾,你逝之后,谁还有攻蜀的能力?遍寻江东,再无如公瑾这般人物了。”程普悲戚的道。 周瑜的目光看向吕蒙:“子明可以,但他资历尚且,不能服众。德谋,你要帮他。益州一定要拿下来。南郡不可丢!” 吕蒙激动的跪了下来:“我一定不负将军所托。” 周瑜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过头望着营帐顶,大吼道:“南郡不可丢,益州必要取,此乃成霸业之路。” 言罢,周瑜闭上了眼睛,程普和吕蒙慌忙扑上前。 刘禅也听到了这一声吼,虽然很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但是显然已经是定局了。 “我倒要看看你江东怎么拿益州。”刘禅露出一丝笑容。 全军缟素,恸哭声震天,整个江东军营都沉浸在了悲伤之中。 自孙策死后,按照孙策的遗言,张昭主内,周瑜主外,也就是掌军事,只是孙权到底太年纪,再加上孙策攻下江东的一些血腥不齿手段,让江东人心未附,一时之间,江东数郡,都先后爆发动乱,这段时间周瑜东奔西走,先后平定叛乱,展现出了不同于孙策时代的非凡军事能力,毕竟那个时候孙策如日中天,锋芒毕露,谁也无法和他相比。 赤壁一战,周瑜这个时候在军中的名望真正到达了巅峰,是真正的江东军魂。 虽然不及诸葛亮死后举国恸哭这样的场面,但是一万多人的悲伤汇集在一起,足以悲伤逆流成河了。 刘禅无聊的待在刘备的营帐当中,刘备也无所事事,与刘禅大眼瞪小眼。 “大哥,安排好了。”张飞掀开帘幕走进来。 “那就静观其变。”刘备道。 刘禅眼珠转了几下,他突然想到了pnb。 “爹,如果江东没有撤兵,拿下江陵后,你就写信给孙权,说你要去打益州,向他借夷陵道入蜀,一定要表现语气急迫,给他一种你一定能拿下益州的错觉。而且每隔两三日就写一份信给他。”刘禅说道。 刘备问道:“这是为什么?” “周瑜的遗言不就是要孙权拿益州吗,孙权肯定会有一点想法的,这个时候爹你说要拿益州,孙权肯定不想你拿的,他会更加坚定拿益州的想法。写信的目的就是催促他赶紧去打益州。”刘禅说道。 刘备呵呵笑了几下:“这个主意不错。” 张飞听得莫名其妙,不满的道:“大哥,你和阿斗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为什么我们要催促孙权拿益州?” 刘备解释道:“翼德,你觉得周瑜死了,谁还有能力打下益州?” 张飞恍然大悟,但又有点不明白:“但是咱们能有什么好处?” “孙权若是不想拿益州,南郡对他就是鸡肋了,我们放进来的援军,增强了江陵的防御力量,孙权因为周瑜的死,也不会再愿意继续耗下去了。那我们就可以按照计划拿下江陵。” “孙权如果要拿益州,他入蜀必败,败后江东必乱,江东乱,曹操岂能坐视不理?江东如果有能力扬州和荆州两线对抗曹操,那就不会攻蜀失败了。那个时候的孙权脑子里就会想到我们了,会让我们顶住荆州,让我们顶住荆州战场,孙权会主动把南郡给我们。” 不管是pna还是pnb,都是避开了刘备当初开口问孙权借南郡。 “你说对我们好处有没有?”刘备笑道。 张飞终于明白了,不由道:“孙权入蜀必败,一个是因为他战线补给拉的太长了,二是没有周瑜这样的名将,三是曹操不会让孙权拿益州。” 刘备笑着点头,自己这个三弟还是挺聪明的。 “我去睡觉了,最近长身体,总容易犯困。”刘禅打了个哈欠说道。 第24章 瘟疫 第24章瘟疫 周瑜死后的第二天傍晚,斥候火速传来消息,李通、满宠两人共五千曹军,在当阳击破关羽两千人,正朝着江陵而来。 周瑜的灵堂上,一时之间满是错愕,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程普,程普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朗声说道:“不必有惊慌,曹军来了,那边战就是了。江陵唾手可得,难道现在就放弃了吗?” “喏。”众将齐声道。 周瑜和程普为左右督,周瑜一死,这里就是程普最大了。 刘备得知李通、满宠大军来了,也没有啥惊奇,对这个被关羽派来汇报的斥候问了一句:“云长在哪里?” “关将军正带着一千余人,跟在李通和满宠的后面,一直保持着二十里的距离。” “子龙在干嘛?”刘备又问道。 “赵将军带着五百骑兵沿着汉水岸游弋,骚扰曹操的粮道,来去如风,襄阳等地的曹军无可奈何。” 张飞派人去向关羽告知周瑜死了后,关羽就按照刘备的计划假装溃败,放了李通和满宠进入江陵了。 赵云则依旧对曹军进行骚扰。 “主公,江东在点齐兵马,看来有战事发生了。”一名刘备的亲卫走进来说道。 “看来程普是想要继续坚持下去了,既然江东要动手了,咱们也没有看戏的道理,传我命令,全军集结,一起出战。”刘备说道。 江东这次只出了三千人,外加刘备的两千人,与刚刚到来的李通和满宠隔着五里,两只大军遥遥相望。 曹仁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军队,再看看飘着缟素的江东军,咂舌道:“周瑜看来是真的死了。” 长史陈矫站在曹仁的身侧,对曹仁笑道:“这下江陵算是保住了。” 曹仁都已经做出了与江陵城共存亡的打算了,此时也不由展颜一笑。 “不过这有没有可能是周瑜使诈?”曹仁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陈矫摇头道:“此事就算是周瑜使诈,但是这个时候援军就在城外了,周瑜、刘备两贼已经无法攻下江陵了。” 曹仁点头:“那倒也是。” 江陵已经收了近一年了,有这伙援军到来,曹仁有信心再收半年,这样一来,耗不下去的肯定是联军了。 至于城中的粮草够不够,军械够不够的问题,曹仁丝毫不担心,江陵城这里有着刘表经营荆州的十余年的积累,刘备当初从新野奔江陵,正是看中江陵囤积了无数的粮草和军械,只是刘备被新野十余万百姓拖累,江陵被曹操给抢先拿到了。 这近一年的损耗,城中仓库中的粮草还只是消耗了一半。 当然,这也是当初驱散了城中几乎全部百姓,若不然近一年时间的围城,江陵城中哪有这么多粮食给百姓吃? 副将牛金问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出城击溃这伙敌军,迎接援军入城?” 曹仁摇头:“先不急,我们城中士卒能战之兵只有六千余人,若是出城,城中防备力量就不足,极有可能被江东鼠辈和大耳贼趁机夺城。” 陈矫也赞同道:“现在守住江陵才是最重要的。” 程普回头望了一眼江陵城,只见城上旌旗飘动,城门紧闭,曹军似乎并无打算出来的样子。 “程将军,进攻吗?”吕蒙策马来到程普所在,向其问道。 程普摇头:“摆开防御阵型,暂且不动。” 曹仁注视着城下军队的动静,看到江东军队军阵中一阵阵骚动,还以为要发动进攻了,结果一看只是摆开了防御阵型,这让曹仁一愣,鼓着眼睛道:“江东鼠辈不打算进攻了?” “看这个阵势他们是这个打算。”陈矫道。 “这江东鼠辈玩什么花样?”牛金嘀咕道。 城外的曹军,李通和满宠二人合军一处,李通见江东军队居然做出了防御措施,不由冷笑道:“想要我进攻?呵呵。” 满宠看了看周围,再算了算距离江陵城的距离,也就只有五里地,中间还隔着一支军队。 “李将军,咱们来的路上,也就是现在咱们后面的差不多八里地,有一座山,山上树木众多,派出士兵们去砍伐树木,就地扎营。”满宠提议道。 李通马上下令派出一支千人队伍去砍伐树木,同时骑兵游弋,防止敌军突袭。 而前方面对联军的队伍,则是摆开阵型,随时应对联军进攻。 此时城内城外三方,俱都保持了按兵不动的态势。都在等着对方进攻。 这一幕倒也是极为默契了。 “曹军后方派出了人往后面的铁木坡去了,有骑兵左右游弋,看来他们是打算砍伐树木就地扎营了。”斥候将消息传递到了联军指挥程普处。 程普皱着眉头,看来曹军是猜透了自己的意图了。 “让斥候损失注意城中和城外曹军的动静。周泰,你从大营调两千人,一定要组织曹军砍伐树木搭建营寨。”程普下令道。 周泰领命而去。 刘禅从陈到处得知了江东的布置,不由大笑道:“哈哈哈哈,成了。江东要撤军了。” 陈到疑惑道:“少主,这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程普虽是老将,但却畏手畏脚,却不及周公瑾一成。他已经没想着攻下江陵了。孙权不日就会下令撤军了。”刘禅说道。 两支大军依旧对峙,不过在他们对峙的后方,双方派出的偏师,却爆发了激烈的战斗。 周泰带着两千人刚露脸,就被曹军骑兵给咬住了。 紧接着就传来了周泰大败的消息。 这让程普差点没有一口血吐出来。 “曹军俱都是精锐,这些骑兵当中更是有一支三百人的全部着铁铠的骑兵,几乎一个冲锋就把我们前部给冲散了,实在是抵挡不住。”仅仅是半个时辰,周泰就负伤归来,满血血污。 “是虎豹骑吗?”旁边的吕蒙问道。 程普无奈道:“铁铠骑兵,这次是碰到了虎豹骑里的虎骑了。” “虎骑为重骑,豹骑为轻骑,有虎骑所在,肯定就有豹骑。敌方有多少骑兵?”吕蒙将目光看向周泰。 “千余人左右,难以抵挡。”周泰说道。 吕蒙不免沉思道:“一千余骑兵,他们完全可以用骑兵破开我们的阵型,然后步卒压进,现在和我们按兵不动是打算干什么?” 程普也陷入了沉默,吕蒙思考片刻后,对程普道:“程将军,是不是有点不妥?” “没有什么不妥,看来是曹军洞悉了我们有后手了。而这伙援军,想要最大限度的保存有生力量,所以选择了和我们对峙。我们现在是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了。”程普无奈说道。 程普为了引诱城中的曹军出城,以五千人犯险面对有可能的两面夹击,这样做的打算,正是为了能集中剩下来的全部兵力,攻破江陵的一面城墙。 可惜曹军并没有上当,而是选择坚守。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吕蒙问道。 程普无奈道:“撤。李通、满宠军搭建营寨我们无法阻止了,他们营寨搭建后就和城中的曹军遥相呼应,我们想要攻拔营寨,需要耗费更多。” “一旦撤走,江陵想要攻破就更加难了。” 程普摇头道:“军心不可用了,全军将士随着公瑾的逝去,又加上一年的战争,士兵们已经没有了士气了。” 许多士兵都是连续一年的作战,这样高强度的作战,早就让军队没有士气了,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不可多得的奇迹了。 “难道近一年的付出就这样付之东流?”吕蒙急道。 程普看向吕蒙:“子明,你心底明白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军中一万余江东儿郎,他们的性命玩笑不得。” 吕蒙黯然,最后还是挣扎道:“可是将军的遗言是让我们攻打下江东!” “此一时非彼一时,如果曹军的援军没有到来,我们攻下江陵是必然的,现在随着援军到来,我们攻下江陵很难了。”程普闭着眼睛说道,他似乎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吕蒙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眼神满是不甘,这一切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联军缓缓的撤退,就算是撤退过程中,有着机动骑兵的曹军,依旧没有派出骑兵骚扰,似乎对于联军的撤退,丝毫的不在意。 刘备回到军中,刘禅已经在营帐中等待了了。 “这次就等着孙权的命令了,江东撤军已经板上钉钉了。”刘禅兴奋的对刘备道。 刘备换下甲胄,穿上常服,坐下来休息了片刻,对刘禅道:“江东撤军后,我们独自攻下江陵难度也很高,你有什么好想法?” “利用瘟疫。”刘禅说道。 刘备不由疑惑:“此等天灾怎么能利用?” 刘禅说道:“尸体腐烂能引发瘟疫,人口密集不卫生的情况下,也能引发瘟疫。曹操在官渡之战的时候曾经制造过霹雳车,这种霹雳车就是投石车的一种,我们利用这种投石车,将尸体、粪便投入城中,如今天气还算炎热,趁着气温没有下降,正是在城中引发瘟疫的好时候。而且还有一点,我夜观天象,一场地震就要来了,到时候更容易引发瘟疫。” 攻城之时,投掷尸体入城引发瘟疫,这种手段最早使用的是成吉思汗,然后后来朱元璋也有样学样利用这种手段在与张士诚作战的时候用过。 在这之前,虽然有着春秋战国这样数百年的乱世,以及秦统六国这样的高强度的战争,但都没有用过这样卑鄙无耻的手段的。 刘备有点接受不了这种事情:“是不是太过于伤天害理了?” “爹,你杀过多少人?上天也没见惩罚你啊?”刘禅反问道。 刘备哑口无言,确实啊,自己这辈子杀过的人都已经不计其数了,老天爷也没有劈下一道雷霆下来劈死自己。 “江陵城中已经没有普通的老百姓了,咱们可以放心作。”刘禅说道。 “瘟疫无情,若是我军也沾染上瘟疫了,那又如何?”刘备想到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 刘禅咧嘴笑道:“这点我早就想到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出这样的主意了。我在临湘的时候,给过黄忠将军一本预防疾疫的手册,那东西我待会写出来,爹你只要要求全军严格执行就行了,谁要是没有遵守,务必要用最严格的的军法惩罚。” 第25章 再攻江陵 第25章再攻江陵 撤回大营的江东军队,开始固守营寨,而江陵城中的曹军守军也安静了下来,城外的曹军利用骑兵掩护,成功的从城中运出来了大量的粮草。 这种平静一直持续了五日,孙权的旨意通过轻骑斥候快速送达,命江陵全军撤退,抬周瑜棺椁回京城(镇江)。 看到城外的白帆绵绵,全军缟素的江东军开始撤退,曹仁松了一口气,这场战争总算是结束了。 “结束了。”陈矫、牛金等人一个个也极为兴奋。 城墙上的士兵们看到江东军队撤退,欢欣雀跃,大声的欢笑着,战争的结束,标示着他们可以回到一年不曾回到过的家乡,可以和妻儿父母团聚,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了。 城头欢喜,城下悲伤,无数的江东将士们哭泣着登上了水师的船只,顺着江水而下,带着遗憾和不甘,带着周瑜的英魂,回到吴郡。 刘备带着张飞、刘禅,站在码头,程普一干江东将领停下脚步,程普道:“玄德,不必再送了,请回。” 刘备一脸愁容,叹了一口气:“德谋,吴候就这样放弃了吗?” 孙权袭孙策爵位,为讨逆将军、吴候。 程普一张脸也是极为难看,如丧考妣,他将手中孙权送来的文书递给刘备:“玄德,此役我们损失惨重,寸土未得,公瑾逝世,将士们也疲乏了,诸此种种,实在是无法继续作战下去了。” 刘备将文书看完,上面写的东西不多,只是让程普撤军以及抬周瑜棺椁回京城安葬两件事。 刘备把文书还给程普,对其道:“德谋,江陵对我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在你们江东手里我荆南则无忧,现在以荆南贫瘠之地,实在是难以对抗曹操。” “江陵犹如一颗钉子扎在玄德你的心口上,这点我倒是知晓的。” “江陵一日在曹军手中,我一日就寝食难安。”刘备痛心的说道。 程普见刘备如此说了,心中已然明白几分:“玄德,我等实在是无力再战了。” 刘备摇头道:“德谋,你会错我的意思了。” “噢?你玄德是什么想法?”程普不由问道。 “我要攻下江陵!拿下南郡,如此一来,我荆南四郡尚可高枕无忧!”刘备斩钉截铁道。 程普悚然道:“玄德,你力量微薄,如何能撼动江陵这样的坚城?” “程公何故小看于我?”刘备问道。 程普原本震惊的神色,缓了下来,变成了满脸钦佩:“玄德好胆,既然如此,我自作主张,军中尚且有弓弩三千,箭矢三万,以助玄德攻江陵。” “那就多谢德谋了。”刘备拱手谢道。 “玄德若是攻不下江陵,切莫强求。基业来之不易。”临走时程普劝道。 刘备昂然立于原地,古井无波,却又满脸坚定:“德谋等我捷报。” 程普朝着刘备拱手:“那我就在江东等着玄德你的捷报了。” 楼船缓缓的向下流飘去,这种楼船长达十余丈,分列数层,总高两丈余,是当之无愧的水战霸主。 程普站在船头,望着越来越远的江陵城,以及那渡口边站着的刘备,程普对身边的吕蒙等将领笑道:“玄德公飘了。” 甘宁站在人群中尤为显得高大,强壮的身体远不是他人可比的,笑起来自然也是声音巨大,但是和张飞的嗓门还是没法比。 “兴霸也觉得刘玄德不自量力?”程普问道。 “刘备一旦失败,我们就可以拿下荆南了。”甘宁笑着说道。 周泰也跟着笑了起来,就算是与甘宁历来有仇的凌统站在甘宁的远处,也是嘴角淡笑。 唯独吕蒙做沉思状,他望着已经看不到的江陵城,说道:“刘备当初的语气这样的坚定,说不定还真的能拿下江陵。若是刘备拿下江陵,真如困龙出渊,潜龙飞天了。” 众人笑声戛然而止,程普也不做多言:“此事回到京城,看看主公怎么讲。” 刘备翻身上马,一路朝着军营而去,他的身侧跟随的骑兵斥候,不断与他分离,朝着各个方向而去。 许多南郡城池江东已经放弃了,刘备需要派出兵力重新占领这些城池,同时还需要调集大军开始围攻江陵。 其实这些刘备早已经谋划准备好了,只需要他的一声令下。 半个时辰后,一万五千大军在各个将领的带领下渡江,朝着江陵集结。 诸葛亮依旧坐镇公安,他将会保证江陵前线的军队有着足够的辎重补给。 属于刘备的战争机器开始运转,尤其是拥有了诸葛亮这样的机器中枢之后,它的运转速度极为高超。 江东大军离去后的一个半时辰,一万五千大军就出现在了江陵城下,后续无数的辎重源源不断的运来。 “我得孔明,如鱼得水。”看着络绎不绝的士兵进入军营,这些士兵精神饱满,甲胄武器齐全,刘备再一次发出了这也的感慨。 黄忠、魏延、雷绪、霍峻、傅彤,还有数位历史上有名的文官负责军中后勤,刘禅跟在刘备身边,就见到了伊籍、向朗二人,听说还有两位荆州贤良,马良、陈震都是跟随在诸葛亮身边,是诸葛亮的副手。 刘备接收的荆州班底,大抵如此,在刘表帐下的时候,他们名声不显,不见其才能,一旦得其主遇其时,便是一朝化龙,在青史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爹,我之前和你说的两人,你征辟了没有?”刘禅看到刘备的这些班底,齐齐走来,不由想起了前段时间向刘备推荐的两人。 “消息石沉大海,估计是不愿意来。不过无妨,这两人真要是你说的这么有才能,我再三顾相请又如何?”刘备说道。 刘禅想了下:“蒋琬应该是到处游学,上次随我一同到了公安,没两天就又走了。至于庞统,此人值得爹你亲自去请了,只是现在不知道他在哪个角落里,这个得派人去问问他家里。” “此人号称南冕之冠,如果不是虚名,我要请他来为你蒙学。”刘备说道。 刘禅笑容即逝:“没必要爹,你看我要蒙学?再等几年。” 刘备正色道:“你非常人,更需要悉心培养,这围绕江陵诸事,足以看出你已经有走偏可能。” “爹啊,你别乱讲啊。我所作所为,俱都是为了你的大事。哪有走偏?”刘禅叫屈。 刘备低头看着刘禅:“你觉得一个正常的孩童,会有如此恶毒的诸多想法?休要多言,等战事结束,你立马给我入学,再到处乱跑,就打断你的腿。” 刘禅闭口不言,刘备这个时候的威严可是拿足了出来,而且以刘备的性格,刘禅真的怕自己还多说,会挨一顿揍。 父子两的短暂小插曲后,刘备麾下的将领也齐齐走了过来行礼,刘禅这个时候才发现几人身后还跟着邓艾。 跟在黄忠、魏延、傅肜这一干身体壮硕,一人几乎可以抵两个普通将士身躯的人后面,邓艾被挡的严严实实。 今年已经十五的邓艾,放在普通寻常人家中,已经算是家里的顶梁柱了,算是成年人了。 常年习武的缘故,邓艾身材修长匀称,虽不显壮硕,但是甲胄在身,腰配赵云所赠青釭剑,少年英武气逼人,任谁见了都要赞一声好一个少年将军。 邓艾跟着众将领对刘备行礼过后,朝着刘禅挤了挤眼睛,刘禅一脸笑呵呵的回应着。 “外面太热了,去营帐中暂且等待下云长和翼德。”刘备说道。 进入营帐,几张凉席拼揍在一起,放置的案几众人分列坐好后,刚好剩下关羽和张飞的两张。 邓艾跟随在众人后面鱼贯进入刘备的营帐,众人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刘备下首左右两张位置,大家自觉的没有去坐,都知道这是留给关羽和张飞的,只是布置的案几是算好的,刚刚够数量,众人坐在后,只剩下了那刘备下首左右两个位置了。邓艾环顾留下左右,脸色不由尴尬,那两个位置,他显然是不能去坐的,一时之间邓艾脸色通红,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刘备见状:“邓艾,你站在我旁边即可。” 邓艾闻言赶忙躬身作揖,恭恭敬敬的和刘禅侍立在刘备左右。 黄忠、魏延等人领兵在外,或坐镇一方,或统兵剿灭、收复四郡反叛力量,对邓艾了解不多,起初还以为是荆州的世家子弟,送进军中来历练的。 现在一看,几人不由重新审视邓艾起来,刘备让邓艾侍立在旁,俨然是看重邓艾,要对他进行培养,若是世家子弟,以刘备这样贫民出身,向来不喜世家豪门性格,断然是不会有如此待遇的,除非这个少年真的是有很高的才能。 刘备的几个亲卫士兵提着个木桶走了进来,然后给每人案几上的瓷碗倒了一杯水。 魏延惊呼道:“冰水?现在这天气,居然还有冰水。” 第26章 玩大了 第26章玩大了 其他几人也看着碗里水中还残存着的冰渣,与魏延一样都很奇怪。 “无须奇怪,家中妇人研究出来了制冰之法,颇为神奇,而且制作简单,造价低廉,以后军中将士们在盛夏之时,都可以喝道冰水。”刘备颇为高兴的说道。 这制冰,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颇为神奇,大抵给他们一种好似施法一般的震撼。 刘备当初知晓此事,也是叹为神仙术法,不过由刘禅讲解了原理后,刘备对此虽然还有几分不懂,但也不认为其神奇了。 “爽啊。”魏延一口喝下,身心舒爽,不由喊出来了。 其他几人也纷纷夸赞,顺便还吹捧了一番甘夫人和糜夫人,因为刘禅一直要求对外说是两位夫人研究出来的制冰之法。 众将原本交集不多,投入刘备帐下时间也颇多,趁着等待关羽张飞的这段时间,一群人开始说着话,互相熟络了起来。 黄忠突然站起来,对着刘禅道:“少主,临湘百姓自那次洪水,严格按照你所陈条例执行,无一人感染疾疫。我代临湘十余万百姓,谢少主活命大恩。” 说着黄忠就要对刘禅行礼,刘禅哪有这个体格扶住黄忠不让他行礼啊,欲要侧开身躲避,不受如此大礼,黄忠却道:“少主,此乃临湘百姓为救命而谢恩情之礼,还请少主莫要推辞。” 刘禅不禁叹道:“我何德何能啊,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断不敢受将军所拜。” 刘备道:“活命之恩,当得一拜,不要辜负汉升和临湘百姓的心意。” 有老爹开口,刘禅也不计较了,大大方方的受了黄忠一礼。 却不想黄忠又开口道:“少主于临湘,救犬子性命,如今犬子病好痊愈如常人,全赖少主活命之恩。忠感激涕零,若无少主,我黄家自我绝后,我有何脸面见祖宗?” 说着黄忠又是一作揖,刘禅躲都没躲得及。 在场的众人里,对刘禅的了解都极为少,要不是黄忠给刘禅行两次礼,众人都还没有发现刘禅,毕竟刘禅两岁还是挺小。 “黄将军,黄叙现在怎么样了?”刘禅不理会众人好奇的目光,对黄忠问道。 “按照少主你的方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等他痊愈,我会让其跟在少主身边,担任少主你的侍卫,黄叙自幼习武,箭术超群,随生病有所懈怠,但其武艺箭术,亦是非常人所能及。”黄忠说着说着就把目光看向了刘备,刘备轻轻点了点下头。 刘禅知道黄忠一点点心思,这把黄叙放在自己身边,有三层意思,一层是报恩,以性命守护刘禅的性命,一层是质子,黄忠是降将,并且得到了重用,镇守长沙郡,作为一个降将拥兵数千,距离刘备颇远,让黄叙跟在刘禅身边,是让刘备安心,也是让黄忠自己安心,第三层意思则是想要黄叙跟在刘禅亲近亲近,以后能得到重用。 刘禅也满口答应下来,这让黄忠颇为欣喜。 接下来,一切如常,众人互相熟络着,都是武将,话题倒也不少,刘禅也邓艾侍立刘备左右,眼观鼻鼻观心,也不说话,就这样站着,如同木头人。, 关羽和张飞没有让大家久等,战马嘶鸣声在营帐外响起,满身褐色血痂的张飞笑着走了进来,胡须之间还沾染着不少的血痂,让他的胡须凝结在一起,也因为天气炎热的缘故,张飞身上散发出来的浓郁的血腥臭味。 关羽则抚须傲视主将,骄傲就差写在脸上了,他身上倒是干净,只是风程仆仆,显得有几分疲劳。 二人行礼过后,张飞笑道:“大哥,当阳不费吹灰之力拿下来了。” 刘备点了点头,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当不得兴奋激动。 其他将领倒是有点诧异,不明白这么早拿下当阳做什么? “云长,翼德入坐。接下来我要部署任命了。” 刘备身后有着一张荆州的地图,地图精细算不上,倒也标注了各个城池以及山川河流,在刘禅眼里,可谓是简单粗糙的令人发指。 “满宠屯当阳,他率兵出当阳驰援江陵,而至当阳空虚,而当阳的位置极为重要。它位于襄阳与江陵这条直线中间,宽敞的驰道连接着襄阳和江陵,当阳城所在周围更是一片平坦,适合大规模骑兵运用。去年我在当阳长坂坡便是遭逢了曹军的骑兵追击。我选择拿下这里,是打算彻底切断江陵城中曹军的退路,以及从襄阳而来的援军。故我让翼德火速拿下当阳。”刘备指着地图上当阳的位置向众人解惑让张飞拿下当阳的问题。 周瑜围攻江陵之时,也曾派出军队想要拿下当阳,但是奈何当阳守将满宠非是等闲之辈,以三千军死守当阳,江东军队不曾占便宜,故而退却。 而曹仁见当阳无忧,江东围江陵又甚急,数次以征南将军命令让满宠率兵驰援当阳,满宠推辞不得,只得率两千兵与李通汇合,在当阳城外击破关羽,得以进入江陵。 “此城一定不能失。”刘备的目光看向年轻的霍峻,霍峻曾在刘表帐下为中郎将,之后带着部曲一并投了刘备。 “仲邈,你去守此城。”刘备对霍峻道。 霍峻出列领命,张飞说道:“城中给你留了一千人马和两个月所需的粮草,战事什么时候结束,你守到什么时候。可明白?” “属下定以性命守住此城。”霍峻道。 “现在就出发。”刘备说道。 “雷绪、傅彤。”刘备看向二人。 雷绪草莽出身,常年在庐江与曹军、江东军作战,虽然才三十余岁,但其样貌却是饱经沧桑。 傅彤相比于就好看许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充满了干劲。 “雷绪,你领一千人去拿下夷陵,此时夷陵应该是防务空虚。” “喏。” “傅彤,你领一千人驻扎津乡渡,以周围百里,务必日夜巡查,不能让曹军水师在我们后方登陆。” “喏。” “再传我命令给水师,让他们进入汉水,日夜巡梭,断绝曹军粮道。”刘备再次说道。 书吏官员在一旁,马上就将刘备的命令写在竹简上,由斥候送往水师。 水师如今也只有个水师的名字了,船只只有数十条,用可怜来形容都不为过,但现在战争临近,水师虽小,但也必须上场了。 “其余诸将,随时听候调遣。”刘备道。 “喏。” 得到将令的将领们领了命令后,纷纷告退。 待众人离去后,关羽才疑惑说出,转身对刘备道:“大哥,真的能拿下江陵?” 刘备肯定的道:“只需要众将齐心协力,敢效死命,定然能攻下江陵。” “大哥可还有后手?”关羽担心的问道。目前的局势,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刘备打江陵虽然兴师动众近两万人,但是想要打下江陵,在明白人眼里,依旧是小打小闹罢了,以现在刘备的实力要拿下江陵很难。 关羽不免有点担忧,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家底,有可能会在这次败光。 “二弟,后手是有的,但是现在还不能揭秘。我需要你去办一件事。”刘备对关羽说道。 扯着脖子过来打算听听后手的张飞不由拍着腿道:“大哥,你怎么还学着那孔明先生喜欢卖关子了?有什么后手难道我们还不能知道吗?” 刘备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们:阿斗说过段时间有场地龙翻身,那个时候江陵必破? 这说出来恐怕立马会有人笑刘备白痴。 刘备自己尚且还对此事存疑,但是想到刘禅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刘备还是选择了相信。 做出这个决定时候的心理煎熬,只有刘备自己知道。 “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二弟,你带五千兵马去围襄阳。”刘备对关羽说道。 纵然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关羽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是闹哪样? 刘禅站在旁边打着哈欠,不由愣住了。 围襄阳根本没有这个计划? 襄阳是荆州州治也是南阳郡的郡治所在,这座城刘表经营了十余年,本就城墙高固,难以攀爬,刘表单枪匹马上任荆州牧,扫荡了荆州后,眼见天下大乱,为了保住他的这一亩三分地,对襄阳城又加高加固,如今的襄阳城墙可是要比江陵城墙还要高、坚固。 关羽北伐掀起襄樊之战,也是绕过襄阳城,打与襄阳一江之隔的樊城,碰都没碰襄阳,因为这座城太难打下来了。 五千人,而且还冒着随时有数万曹军援军的情况下去打襄阳,这不是作死吗? “大哥?”关羽疑惑喊了一句。 刘备笑道:“围而不攻,就扎营在城外,造成我们要攻打襄阳的姿态。” “我明白了。”关羽的军事素养在在座的人里,应该是仅次于刘备的,至于其他人和关羽的差距,起码差了一个刘备,他说明白就是真的明白了。 “用围襄阳的办法,拖住曹操派来的援军,减轻我们攻打江陵的压力?但是,爹你想过没有,这样一来,曹操势必会派出更加大的力量来支援荆州。我们将会可能再打一次赤壁之战。”这是玩大了,刘禅可不想玩的这么大啊。曹操现在是绝对的庞然大物,他若是铁了心要和刘备死斗到底,刘备是没有胜算可言的。 第27章 关平 第27章关平 一个江陵,江东打了这么久,刘备又接着打,曹操现在肯定已经有了放弃江陵的想法了,说不定正在喝着鸡肋汤,一边看着案几上的这十个月在江陵之战上自己这边的粮草辎重的消耗,心里还寻思着干脆放了江陵让刘备和江东去狗咬狗,刚有这个想法,底下就有人跑过来喊着急报说关羽围襄阳。 这时候曹操怎么样?还不把那碗鸡肋汤往地上一摔,口里喊着:襄阳不可丢,给我增兵…不,我要亲自带兵马出征,荡平大耳贼。 曹操一旦再次南下,没有十万八万兵都对不起他现在大汉丞相的排面。 面对曹操的南下大军,谁也挡不住了。 刘禅可以提前去当阶下囚了。 刘禅这次是真的急了,他没想到刘备敢玩这么大的啊。 “放心。相信你二叔。”刘备安慰道。 关羽已经开始闭目养神。 黄忠、魏延等人交头接耳,显然对于这样的冒险行为,他们也不敢苟同。 张飞则是兴奋的道:“让我和二哥一起去,定然杀的曹军溃不成军,说不定还能拿下襄阳。” “三弟,你留在江陵助我。云长那边有子龙与他一起,足够了。”刘备道。 “爹……” “这是军令,不可儿戏。”刘备说道。 “爹,你真的一定要冒这个险?我们现在的布置拿下江陵最多只需要两个月,但是去围襄阳,可能会把我们陷入战争泥潭。”刘禅一脸的愁容。 老爹让人不省心,做儿子的操碎了心。唉。 能有关羽在襄阳吸引曹操援军,这对攻打江陵自然是好的,能很大的减轻攻打江陵的压力,起码拿下江陵的可能性又大了一两成,只是这太过于冒险了,利益与风险不对等,刘禅是极力反对做这种不划算的买卖的,但是看到刘备坚定的眼神,刘禅最终还是将劝阻的话吞下肚子。 劝阻也没用了。 那么刘备此举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用意? 军令分拨下去,刘备大军都开始动了起来。 周仓扛着青龙偃月刀跟在关羽身后,廖化扶着刀也同样在侧跟着,二人后面是几十员关羽的亲随,而关羽的前面则是一个穿着甲胄的少年,一直挡在关羽前面倒退着和关羽急促的讲着话。 “爹,这次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去襄阳?之前我在你身边不也是跟着你打了大半年吗?事实证明我在战场上完全有自保的能力,这次为什么不让我去?” “留在江陵好没意思,大伯看这个样子根本没有打算攻城,城内的曹军也不会出城来野战,我要跟着你去襄阳杀敌。” 关羽站定,抚须,丹凤眼扫了一眼关平:“你留在江陵,不要再多说。” 语气里没有多少情绪,关平就怕关羽这样说话了,这代表着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了,关平不由的叹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 关羽不理会关平,绕过他继续往前走。 周仓和廖化一人拍了一下关平的肩膀,廖化站定对关平道:“这次去襄阳,我们面对的可能是数万的曹军,稍有不慎就可能战败,这可不是比绝北道的凶险,绝北道那曹军是一拨一拨来的,最多也不过一万。关将军不让你去,明白了?” “我不怕凶险,也不怕战死。”关平抬起头,眼神坚定的道。 “可是关将军怕你战死。”廖化丢下这句话,大步往前向关羽追去。 关平回过头看了一眼关羽的背影,唉了一声,转身离去。 军营里士兵们来来往往,巡逻的队伍到处都可以看到,关平扶着刀踩在松软的泥土上漫无边际的闲逛着,一队士兵走过,扬起一阵灰尘,关平赶紧避让。 “你怎么走路的?长不长眼睛?”这一下避让撞到旁边的一名士兵,那名士兵当即大怒,一把抓住关平,拳头扬起就要朝着关平的脸上砸去。 关平握住这名士兵的手腕往下压,身体向后退两步,左脚踢在这名士兵的膝盖处,一声肉体砸在地上的响声后,尘土扬起,这名士兵趴在地上,啃了一嘴的灰土。 关平这个时候心情正不好,依旧不愿意放过这个士兵,挽住他的手,将其折在他的后背上,而关平则坐在了他的背上,被制服的士兵趴在地上大声的怒骂着。 关平用力折了一下,士兵立马爆发出惨叫。 旁边的一群士兵赶忙围了上来欲要帮忙,关平怒喝都:“干什么?我乃军候,你们欲要殴打上官?” 一群士兵止住脚步,其中一名士兵道:“军候,你现在压着的就是我们的军候。” 大家都有眼力劲,着铁铠的人,在军中地位都不低,关平说自己是军候,这些人自然是信的。 关平看了一眼被自己制服的军候,见他身上穿着的甲胄也是薄铁甲,说道:“今天我要是个普通士兵,不小心撞了你一下,是不是就要挨你的揍?” “小子,放开我。不然你死定了,我管你是什么军候,老子一定让你死。”趴在灰土里的军候犹自大声的怒骂着。 关平下手又用了几分力气,军候大骂道:“王八蛋,放了我。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这些士兵大概都是他的部曲,若是敌人他们早就一拥而上了,但是现在面对的是军里的军候,他们犹豫了。 “都给我散开。”一声怒吼,让人群散开。 关平抬头一看,见是手臂上缠着红巾的执法队,嘴里嘀咕了一句麻烦了。 见是军中的执法队来了,士兵们一哄而散,谁都不想和执法队沾染上。 “你们两个站起来。”执法队一共十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和关平差不多年纪的少年,而说话的人则是少年身边站着的青壮男子。 “抓…抓起来。”邓艾皱着眉头看着关平与那军候道。 “督官,是他先撞了我,还打我,我完全是挨打的,我完全没有碰他,不是斗殴啊。”军候趴在地上大叫道,被执法队带走,可不是好玩的,这群人执行军规起来不做半点假,军中斗殴,可是要被重罚的。 “你要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关平眉头一挑看着邓艾说道。 关平把那军候放开,站起来挑衅的看着邓艾。 邓艾也与关平对视着:“不…管…你是谁,军中斗……斗殴,罪责…难逃。” “我是关平,小结巴你是谁?敢抓我?”关平讥笑道。 邓艾旁边的执法士兵一听是关平,脸色瞬间变了,对着关平赔笑一声,然后附耳到邓艾耳边道:“这是关将军的长子,刚刚从北边打完回来。” 邓艾又看了一眼关平,磕磕绊绊的道:“执法必严,军规在这里,谁都不可触犯了就放过。抓起来。” 几个士兵硬着头皮押住了关平,关平对着邓艾冷笑,任由士兵押解着自己。 来到执法队的营帐,都不用审问,那名军候就把事情的经过全都交待了。 “寻衅同袍,杖五军棍,拉下去。”弄清楚事情经过后,执法队的士兵马上就做出了裁决。 那名军候松了一口气,五军棍还是能承受的,不过这次惹了关平,军候不免对自己的未来有点担心了,说不定这辈子就只能当个军候了。 被押出去的军候临走时看了一眼关平,心中酸溜溜的,自己被挨揍了都要挨五下军棍,而关平因为身份的原因,肯定不会挨一下的。 谁让自己没有牛批的爹? 关平站在那里,邓艾站在关平的对面,二人大眼瞪小眼,邓艾忍不住道:“你…你…还有…什么……什么想说的?” “我…我…没有…想说的。”关平说道。 “……” “那就杖二十。”邓艾道。 关平呵呵笑了两下。 扫了一下两边要来动手的抓自己的士兵:“你们谁敢?” 几个士兵知道关平的身份,尴尬的停住了脚步。 刘禅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身后永远跟着陈到,他刚刚正在和刘备说着围襄阳的事情,然后就听到人过来禀告说刚刚去执法队担任督官的邓艾把关平给抓起来了。 刘备问清楚经过后,犹豫了一下,而是把目光看向了刘禅。 刘禅一看这眼神就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了:“我去处理。” “大善。” 这件事刘备一出面就没得回旋余地了,让关平受罚,虽然于军规来说理当如此,但是刘备过不了心里这关啊,斗殴可是要杖二十军棍的,这一旦打下去就要被打的半身不遂了。 但是不处罚,军规是自己立的,不执行可就要自己打自己脸了,刘备又如何服众? 刘禅见过关平几次,不过也就几次而已,关平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军中的。 “阿斗。”关平热情的喊了一声刘禅。 刘禅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刘禅对邓艾道:“为什么不执行军法?” 邓艾嗫嚅道:“他是关平。” “就算是我爹触犯了军规,都要受罚。军规就是军规,凌驾于一切之上。”刘禅义正言辞的说道。 关平脸色都变了,刘禅这肯定是受了刘备的意思才来说这些的啊。 “阿斗,大伯怎么说的?”关平急忙问道。 刚刚还拽拽的关平,现在已经怂了。 第28章 军规 第28章军规 刘禅对关平笑道:“平哥,军规都没得逃的。” 关平闻言,耷拉着脑袋,既然大伯都发话了,自己受罚是没得跑了。 “不过平哥你有功,功过相抵,就打你十军棍好了。”刘禅说道。 关平说道:“好。” “到叔,你来执行。”刘禅转过头对陈到说道。 邓艾松了一口气,这事算是完美解决了。 陈到执刑,对关平自然是不会打的太用力了,但也只是不至于打的半身不遂,当着全军士兵的面执刑,也不会太轻飘飘,关平在床上躺几天是必然的。 “这个,今天宣告全军,明天严格执行,任何人都必须按照这个来,谁没有遵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刘禅将那份已经简单修改过来了的卫生条例交给了邓艾。 邓艾接过后信誓旦旦的道:“一定会好好执行的。” 关平挨了十下军棍,被人搀扶着回去了。 刘禅则干脆在军营里溜达了一圈。 随地大小便到处都可以看到,这些子想要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去厕所大小便,非得要重典,所以刘禅制定的卫生条例里,一旦谁随地大小便都是二十军棍起,没得留情的。 “挖一条水渠进来。”军中没有了随地大小便的情况后,一条水渠能让士兵们在这夏日感受到清凉,也能让全军士兵们有足够的水进行洗澡,保持卫生。 刘禅想要制造一场瘟疫,自己这方必须要保持不感染瘟疫,不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太划不来了。 扫了一圈回到营帐,刘禅向刘备说起这件事,刘备让刘禅自己定夺。 刘禅一想,等关平伤好了就让关平带人去挖水渠。 曹仁站在江陵城墙,用手放在额头遮挡住刺目的阳光,眺望着城外那一片白茫茫的军营,他心中也是无奈,打跑了一个周瑜现在又跳出来了一个刘备。 江陵城中有头有脸的曹军将领都站在曹仁左右。 “这大规模的调动莫非是要攻城了?”长史陈矫擦掉额头的汗水问道。 “这刘备到底是不一样了啊,一年多以前我还是撵着他跑,现在就要打我的城,而且看军容还不简单。”曹仁笑着说道。 曹仁一笑,紧张的气氛就荡然一空了。 这说明曹仁完全不怂刘备啊。 虽然这些年刘备的战绩并不怎么好看,但是众将是打心里觉得刘备要比周瑜可怕。 老兵油子都比较难缠,尤其是打了一辈子败仗,还活的好好,甚至还兵强马壮的过来逆袭的刘备,谁都知道这是不好惹的。 “不过刘备这调动看来也不是惊艳之举,看那出营的三支军队,朝着南、西、北而去,与江东合围我们如出一辙,如果刘备还是这样想要围住我们,没有两年别想打下江陵。”曹仁说道。 “哈哈哈,别说两年,围我们半年,以刘备那贫瘠的荆南四郡,就撑不住了。这刘备我看依旧上不得台面,就一个运气好的滑虏罢了。丞相说天下英雄唯他与刘备,丞相是天下间英雄这点毋庸置疑,但说刘备是英雄,实在是丞相太高看他了。”牛金跟着附和说道。 陈矫也跟着说道:“将军以天人之姿守住江陵,并且还多次出城迎击,刘备没有了江东的帮助,想要拿下江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曹仁大笑,笑的甲胄摩擦嘎嘎作响:“你们说得对,刘备再怎么样,也不过是我手下败将。” 不过这种群体性拍马屁的场合,总有一个人站出来坏心情,李通是个性情温和的人,自然不会多嘴,多嘴的人正是被曹操所欣赏,称赞其为刚正的满宠。 “将军,刘备乃是枭雄,不可小觑,其人在赤壁之战中可不是单单依附江东而打赢的。刘备虽然屡次战败,但却是因为其实力弱小,才有屡战屡败,但他也多次凭借弱小的实力以少取胜,这点难道也能否认?如今城外有刘备一万余大军,虽然我城中也有一万守军,看似无法攻下,但是将军觉得刘备这样的枭雄,会做出这样的无用功?将军如果还是这样轻视刘备,必然会丢失江陵。将军轻视刘备,那么还忘记了他手下那几员大将?关羽、张飞可都是丞相都赞扬的万人敌,关羽更是凭借数千之军挡住我们数万援军近十个月,将军还觉得刘备威胁不了江陵城?” 满宠话音刚落,曹仁就大怒道:“竖子闭嘴,安敢胡言乱语乱我军心?长史,乱军心者如何?” 陈矫回答道:“轻则杖三十,重则处斩。” 曹仁怒目对满宠道:“我无斩你权利,却有督你权利,来人,将其拉下杖三十军棍。” 曹仁现在的军职是征南将军,都督荆州军事,但是却没有被授予假节,没有假节想要斩满宠这样的将领却是不够格的。 但是三十军棍,足以把满宠给打死了。 李通赶紧求情:“将军,满将军情之殷切,都是为了守住江陵而考虑,还请将军恕罪。” “守江陵还容不得他来说三道四,他置我这个征南何在?守住江陵十个月的是我不是他,论守江陵,没有人比我更懂。”曹仁怒道。 今日本来的好心情,全都被满宠的一席话破话了,再加上他与满宠素来有间隙,今日曹仁绝对不会放过满宠。 说起二人间隙,其中还有一番故事,这满宠是从吏员发迹,后来担任许昌令,以严刑执法而闻名,曹洪的亲戚和宾客仗势屡犯法禁,满宠一上任就将他们一网打尽,曹洪的亲戚也是曹仁的亲戚,人家亲戚家属走关系走到二人府上,二人碍于面子只得去找曹操去求情。 这件事让曹操想起了他在洛阳北部尉棒杀宦官蹇硕的叔父蹇图,他自然不会偏帮曹洪曹仁,反而赞叹满宠这件事干得好。 在这之后曹家兄弟就和满宠结下仇了,不过满宠得到曹操的赏识,官职倒是越来越高。 “曹将军觉得我哪里说错了?我又如何扰乱军心了?让将军小心刘备难道也是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满宠讥笑道。 “来人,给我将其压下去杖三十。”曹仁目眦欲裂,盯着满宠恨不得拔刀斩了他。 几员虎背狼腰的士兵一拥而上,押住满宠,卸了他的武器,将其押下城墙。 满宠被架着往下走,一边喊道:“曹仁,你若不拿起十二分精神应对刘备,江陵必丢,到时候你罪责难逃。” 曹仁深呼吸了几口气,压下怒火,对几人道:“此等竖子,入了主公的眼便不知天高地厚,他懂什么军事,一介小吏罢了。” “将军说的是。” 李通向曹仁告罪一声,快速的离开下了城墙。 曹仁也不在意李通这是去救满宠,真的把满宠打死了曹仁也不好交代。 “将军,刘备军中又有大动静。”牛金惊呼道。 曹仁朝着城外望去,一支规模有数千人的刘备军,从军营中走出朝北而去。 “这人数应该有五千人左右,刘备这是要干什么?用五千人阻挡我们南下的援军吗?”曹仁眼睛睁大着说道。 陈矫道:“有可能,刘备现在的打法应该是想要阻击各地援军,然后攻打江陵。” “让斥候查明刘备军的布置。”曹仁说道。 “喏。” 江陵城中的守军,因为援军的到来,原本萎靡的士气也渐渐的高昂。只是可惜的是,因为刘备攻打江陵,他们原本想着回家的愿望落空了。 士兵们不免对刘备各种痛骂。 江陵城中原先有近二十万的百姓,不过这些百姓在赤壁之战前后,或逃散或被迁徙至襄阳、新野、南阳郡等地,曹操最爱干迁徙百姓这种事情了。 不过城中依旧保留了三千人规模的普通百姓,其中有两千人负责给守军做饭打杂,剩下的一千余人则都是曹军掳掠而来的女子。 这些女子用来干嘛,不言而喻。 战争的残酷,很多人只看到战场上的残酷,却没有看到普通人的残酷境地。 马顺是凉州人,如果按照家世来说,马顺也算是官宦之家,其祖父曾为郡吏,其父也担任过县令,只是在早年间的韩遂边章之乱中,其父投了韩遂,不久后朝廷大军就打了过来,年幼的马顺经历了一年的逃亡生涯,最终在荆州停留了下来,继而落地生根,娶妻生子,本来应该是美满一生的,但彼时天下大乱,小民无安身之所,曹操南下,荆州大乱。 马顺是新野十几万百姓跟随刘备逃亡中的一员,只是很不幸,兵荒马乱下,连刘备的妻儿都走散,跟随刘备的这些百姓,不知道多少人妻离子散。 纵然是如此,他们依旧死心塌地的跟着刘备。这不是刘备的魅力有多大,而是曹操的恶名远扬。 妻离子散后,马顺在肮脏的泥坑里凭借着儿子的衣裳和手臂上的胎记找到了被马蹄踩破头的七岁的儿子,埋葬好他之后,马顺忍着悲痛寻找妻子。 皇天不负有心人,马顺花了五个时辰在一处杂草丛中找到了衣衫不整被曹军玷污后的妻子。 两人相拥而泣,搜刮的曹军折返,俘虏了两人。 之后二人被曹军带进了江陵城中。 马顺将从井中打上来的水倒入木桶中,擦掉额头的汗水,抬头望了一眼那城墙上戒备严密的曹军,旁边马上就传来了让马顺动作快点的呵斥声。 后面还有许多排队打水的。 马顺用扁担挑着两只木桶,亦步亦趋跟着前方同样挑着水的人将这些水送入军营中。 直到军营中炊烟升起,马顺才能结束打水的工作。 接下来马顺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塔楼,这里是江陵城最高的建筑,塔楼上养着上百只信鸽,用以联络各地。 马顺的接下来一天的工作就是饲养信鸽和查收信件。 第29章 投石车 第29章投石车 塔楼的守军有十人,识字的就只有一个,负责阅读来往信件,但是此人奇懒无比,顺手在劳役中抓到了识字的马顺,让其帮忙书写。 日上三竿,塔楼上的温度已经高了让人站在里面不动就能汗流浃背的地步,十个守军早已经躲到了塔楼最底下的阴凉处纳凉。 马顺的身上衣裳已经湿透,紧贴在马顺身上,粗糙满是茧子的手掌在脸上抹掉汗水,马顺看着扑打扑打飞来的鸽子,伸出手臂,鸽子落在马顺的手臂上。 鸽腿上裹着一层缣帛,马顺将不过小拇指宽的缣帛摊开,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四个字:羽围襄阳。 马顺瞳孔微缩,这个羽字让他瞬间想到了那时常在新野城墙上执青龙偃月刀驻足眺望远方的雄伟背影。 “关羽围襄阳。”马顺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依稀可见的城外,这两日左将军正在攻打江陵。 作为一个读过书又在凉地长大的孩子,马顺或多或少是知兵事的。 “左将军现在已经如此兵强马壮了吗?”马顺的心突然躁动了起来。 马顺压制住激动,从窗口处伸出头对下面喊道:“襄阳有消息传来了。” 到了午夜,被烈日灼照了一天的热气才渐渐散去,马顺没有如往常那样几乎是拖着自己的身躯回到住所,而是步伐矫健的向着住所走去。 住所是二十个劳役住在一个大房间中,每夜都有人巡查,并且在这些劳役进入房间后,房间门和院门都会上锁,防止劳役逃跑。 马顺在二十人的房间中,近一年的相处下来,已经奠定了头领的地位。会读书识字还武艺不俗出手狠辣的凉州人,除开在朝廷上在哪里都能如鱼得水。 东汉朝廷素来歧视凉州人士,认为他们是边蛮,当然朝廷也歧视其他边地的人,但是歧视凉州人为最甚。 夜深人静,鼾声四起,马顺猛然睁开眼,跳下床摇醒了几个信任的过人的。 几人摸黑凑到房间的一角,马顺低声道:“二三子,我欲要起事。” 与马顺围成一圈的共有四人,四人闻言无不惊悚。 “怎么了?找到嫂子了?”其中一人低声问道。 马顺摇头:“那边的营地隔着一条街道就不让我们过去了,虽然知道你嫂子在那边,但是不能去找。” “为何突然要起事?”一人问道。 “左将军正在攻打江陵和襄阳。”马顺说道。 “不是江东人正在打江陵?” 马顺解释道:“江东周瑜战死,江东撤了,现在是左将军领着军队打江陵,我们几个都是新野百姓,受左将军恩情,是时候报答了。” …… 投石机已经打造好了,刘禅望着这些粗重的木制机械结构,这是由绞绳提供抛射动力的机械,远离很简单,抛射距离的话大概有五百步左右,这已经够了,弓箭从高处向低处抛射,最远也就两百部顶天了。 “城中骑兵出来毁坏怎么办?”关平赤着上半身问道。 刘禅说道:“三天时间制作了七十架,巴不得曹军骑兵每天都出来破坏,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骑兵可以损耗。” 江陵周围的山岭,别的不对,参天树木还是挺多的,可以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刘禅这才反应过来是关平,不由问道:“沟挖的怎么样了?” 陈到放水水平让人发指,当着士兵们的面,下手看似狠辣,关平也配合着大叫着,十军棍只让关平躺了一天,然后就被刘备谴着挖沟渠去了,这也同样是对他的惩罚。 首先一些士兵还不服十军棍如此轻飘飘,但是看到关平这样的天之骄子拿着锄头带着一群人挖通沟渠,也就释然了,还有不少好事之徒专门跑过去看,顺便嘲笑几下,不过都被关平给打跑了。 “军营旁边的溪被筑坝了,只要挖一条渠道就能流入军营了,明天就能搞定,我过来偷偷懒。”关平说道。 “这玩意是不是曹操当年和袁绍对垒用的东西?” “这叫投石车,曹操的那个叫霹雳车,其实都差不多。”刘禅说道。 关平摸着下巴,他下巴没有任何胡须,这习惯学关羽的,一旦陷入沉思就习惯性的摸下巴。 “用石头砸开城墙这点倒是可以,只是我们哪有这么多石头?”关平问道。 刘禅摇头:“不是,咱们就是往城里面丢点不干净的东西。” 关平不由惊讶道:“那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建造这些东西是为哪般?还不如腾出这些人手来和我挖沟!” 刘备下的令,关平是绝对认认真真把挖沟渠当成事业来办的。 要是换成别人让他去挖沟,关平绝对能用锄头在那人的头上开个洞。 “比丢石头入城更有杀伤力。”刘禅神秘的道。 关平还要追问,聚将鼓已经响起来了,关平闻鼓就跑,刘禅喊道:“平哥,今天没有仗打。” 关平顿住脚步:“没有仗打,聚将干嘛?” “试试这些投石机。一起去看看?”刘禅笑着说道。 刘禅和关平一起,身后跟着陈到一干亲随,一行人朝着营寨大门而去,大概是聚将鼓响起,军营中大部分都是一团乱糟糟的,有士兵慌忙穿戴甲胄,有士兵寻找自己的武器,也有喊着我的靴子谁穿了,还有晕头转向找不到自己集结队伍。 “这里。”路过一件帐篷,一个士兵正在提拉着裤子对着空地撒尿。 刘禅身后的一名亲随走出,一脚踹在了这名士兵的屁股上,士兵惨烈的叫了一声扑倒在地,爬起来擦掉脸上的尿渍,正要破开大骂,一转头见是刘禅一行人,顿时怂成了一团。 “送去执法队。”刘禅说道。 自从两日前宣布卫生条例施行,全军上下哀嚎一片,但是面对着严厉的条例和执法队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些士兵们大部分都老老实实的进入新建的厕所里进行大小便,但是依旧有很多不愿意遵守的,这些人就成了执法队的打击对象了。 想要彻底的杜绝随地大小便的现象,还需要一段时间,不过不喝生水这件事倒是做的很好。 军中的水已经被统一分配了,谁要喝水就得去分布在军营中上百个喝水点去喝水,这些水都是烧沸后的凉白开。 今日军中正在进行对有病症的士兵进行剔除、隔离,所以张开今日是最忙的。 鼓声也引起了曹仁的注意,曹仁在第一时间登上了城墙,看到那缓缓推进的军队和他们后面那笨重难看的投石车,曹仁皱着眉头,这种机械曹仁并不陌生,在官渡之战中他就见识过了。 “好多霹雳车。”牛金看到那七十架投石车惊叹道。 “刘备打算用这种东西攻城吗?”牛金疑惑道。 牛金是曹仁守卫江陵的左膀右臂,深得曹仁信任,当初周瑜围江陵,牛金率部出城厮杀,被大军围困,曹仁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去将牛金救了出来,于此也得了陈矫送的天人称呼。 曹天人的外号也由此而来了。 曹仁不屑的道:“江陵城城墙厚达数仗,岂能是石头能攻破的?待会一旦敌人抛射石头,就全都躲藏在女墙下,不要急着冒头。” “喏。” 刘备大军缓缓的推进着,距离江陵城五百步的距离停了下来,城墙上与城墙下的人都可以互相看清对方的面容了。 列阵的刘备军士兵分开,他们身后的投石车由驴、挽马和人力拉动着向前。 七十架投石车横排放置,整个江陵城南面城墙都笼罩在投石车的射程范围来。 曹仁和牛金一起趴在女墙后面,曹仁的一双眼睛露出,向城外望去,疑惑道:“怎么没有看到石头?那些木桶一样的东西是什么?难道刘备打算投这些东西进来?” 牛金眼神不错:“我看到还有尸体…” 曹仁和牛金对视一眼,二人都是久经战场的宿将,这种场面要是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蠢材了。 “刘备此人果然狡猾。”曹仁咬牙说道。 第30章 考题 第30章考题 七十架投石车随着一声令下,开始盘动绞盘,直至杠杆臂和放置木桶的士兵腰部平齐。 士兵将大概有二十斤重的木桶放入弹囊后,负责这架投石机的伍长大声喊道:“准备完毕。” 七十架投石车全部准备完毕,铜锣响起,每架投石机旁边一名拿着大木槌的士兵,挥舞木槌狠狠往下一砸,将插销往下砸,绞盘瞬间松动,绳索收缩抽动发出咻咻咻破空声音。 听得那刺耳的破空声,曹仁和牛金赶忙将头藏在女墙后面。 几具已经腐烂的尸体落在城墙上的跑马道上,成为了一片烂泥,溅起的碎肉覆盖方圆两三丈,几个躲藏起来的士兵,被碎肉以及散发着恶臭的粘稠液体溅在身上,脸都绿了。 还有个倒霉鬼被一点不知道什么部位的碎肉贴在脸上,那名士兵惊恐的揭下脸上腐烂的肉,趴在地上直接吐了出来。 这些尸体有动物尸体,也有人类的尸体,其中以人类尸体居多,这些尸体是从当阳运过来的曹军尸体,也有当初战死的曹军被掩埋在地下,因为需要从土中刨出来的。 动物尸体大多是被猎杀的野兽,其中多是这两日军中士兵从江中射杀的鳄鱼、豚、河马等等大中小型动物。 扒拉尸体这种事情是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但是这个世道,吃人肉做肉脯的曹操‘珠玉在前’,刘备好心好意把曹军战死兄弟的尸体还给他们,比曹操还算要好点? 这个时代没有纯粹的好人,刘备仁德那也是看怎么个仁德法,要是对敌人都仁德,那刘备在黄巾之乱中就死了。 正如宋襄公没法在乱世立足,刘备素有仁德名声,但是他能在这个乱世立足,最终三分天下,也同样也有远超常人的狠辣凶恶。 这点毋庸置疑,也不是污蔑刘备,作为一个枭雄,很多事情刘备都做过,但这并不影响刘备名声和他在青史上的光耀。 “大耳贼端的是可恶,此贼诡计多端,居然想出这样的做法来恶心我们。”曹仁怒道。 “砰”一声巨响,密封的木桶被抛射上了城墙,落在曹仁和牛金两人躲藏的一丈远,木桶落地瞬间炸开,木桶中的粪便尿液飞溅四散。 曹仁和牛金都懵了,曹仁抹掉脸上的粪水,牛金使劲的吐口水,刚刚他正想说话,那木桶就炸开了。 二人的甲胄上也挂满了不少粪便,还有一些液体从甲片滴落。 “我誓要杀大耳贼!”曹仁的怒吼传出去许远。 不过城墙下的刘备并没有听到曹仁那一声几乎贯彻云霄的怒吼。 刘备穿戴着甲胄,骑在白色的的卢上,在他怀里,坐在马上的是刘禅,关平和邓艾分列左右,后面是头盔左侧插着白羽翎的骑士,大概有两百余人左右,全着铁铠,一个个都威武不凡,有英勇气。 “让其他士兵退后十丈,任何一个参与搬运、抛射的士兵都要隔离观察三天。”刘禅对刘备提醒道。 刘备点了点头,一名骑士马上就将命令传达给了前军主将张飞。 四千人数的军队前队变后队,转过身后向前整齐的走了十丈停了下来,然后重新转过身面对江陵城。 “效果或许会不错,爹,咱们要防备的就是曹仁派出骑兵出来毁坏投石车。”刘禅满意的说道。 刘备转过头看向关平,然后又看向邓艾,出言问道:“若是你们守城,面对如此情况该如何?” “不理会这投石车,以骑兵攻击我们方阵,然后步卒再后掩杀,四千步卒组成的军阵,必定被冲散。这投石车自然就起不到效果了,而我军反而大溃,攻取江陵失败。”这是关平的回答,带有十足的进攻欲望。 “以骑兵机动性,捣毁投石车,然后继续坚守城池,与我军打消耗战,拖垮我们,让我们不战而退。”这是邓艾的回答,结结巴巴,耗费时间颇多,刘备却听得很仔细,没有出言打断也没有露出不耐神情。 “这两种方法理论上都是可以做到的,而一旦做成了,我军必定大败。那你们两个就说说,如果曹仁按照你们说的来做,我军如何破局?”刘备继续问道。 这两个后辈在刘备看来都是璞玉,尤其是邓艾。刘备与邓艾有过一段时间的交谈,混迹了大半辈子,见识过天下大半英杰的刘备,便觉得邓艾是一块璞玉,是可造之材。 关平更不用说了,本身天赋异禀,又从小在军中长大,十余岁便已经经历过不少的战役了,若是不夭折,日后定然是坐镇一方的大将。 两人陷入了沉默,刘备静静的等待着两人回答这个问题。 依旧是关平先开口回答:“若是敌军骑兵出,阵型收缩,前锋固守,后方弓箭手全力发弓,挫其骑兵锋锐,骑兵一波冲锋过后再无威胁,再破敌军步卒。” “中规中矩,若要取胜,全凭我军士卒敢不敢效死命。”刘备点评说道。 关平低头不语,刘备现在的军势,是弱于曹军的,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没有骑兵,而城中的骑兵最少达三千人之数。 若是三千骑兵同时冲出,刘备的四千人阵容很可能被一波冲散,然后接下来沦为被屠杀的局面。 刘备将目光看向邓艾,邓艾结结巴巴的说道:“骑兵出,步卒退,弓手在后射之。” 刘备摇头道:“若我军有边退边战,还能以弓箭手射杀敌军骑兵这样的能耐,那以关平之言,我军士兵足以以步卒抗衡骑兵了。” 邓艾也羞愧的滴下来了头。 前方投石车还在继续,城内却还并没出现骑兵来破坏投石车。 刘备对二人道:“你们说不出个所以然,这点是很正常的。关平你跟随云长左右,喜进攻,这点是因为云长所率兵俱都是精锐,在绝北道的十个月里,不断的向曹军发起进攻,往往得胜。士卒英勇再加云长在,士气便高昂,所以无往不利。于是在你心里也便觉得进攻才是最有效的战争手段。” “而邓艾,你真正参与经历过的战争还没有?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单靠兵书上所学,让你临阵发挥破敌,你做不到也实属正常。” “从古至今,没有经历过战争就能无往不利而破敌的存在,举目青史,不曾看到。” 有刘备的安慰,二人倒是没有之前的沮丧,关平问道:“大伯,那曹仁面对如此场景会怎么做?” “什么都不会做。”刘禅随口答道。 刘备低头看了一眼刘禅,赞同道:“曹仁确实什么也不会做。” 关平惊讶道:“为什么?我们这可是在攻城,曹仁就这样任由我们攻击?” 刘禅解释道:“咱们这样的攻击对曹仁来说丝毫没有威胁,定多就是砸死几个倒霉鬼,这样做只能恶心曹仁,曹仁虽然会极为愤怒,但他是沙场宿将,不会因为我们使用这样的手段怒火中烧就派出士兵出城与我们发生战斗。派出骑兵出来,死伤会更大,曹仁会觉得得不偿失。所以曹仁什么都不会做,只会在城中怒骂我们。” 关平和邓艾都恍然大悟,刘禅继续道:“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只带着四千人来城外列阵了。而且四千人放在这里,曹仁指不定还觉着咱们使诈,故意利用恶心手段激他出城决战,他要是这样想,更加不会派人出城了。” “可是我们在制造瘟疫…”邓艾说道。 刘禅笑道:“曹仁会知道任由这些尸体留在城内会引发疾病,会让人掩埋,但是城中近两万人,还有数不清的伤患,卫生条件极差,我们抛入城中的尸体和粪便只是一根导火索,让城中引发瘟疫的可能性极大。” “导火索是什么东西?”关平问道。 “火折子。” 曹仁愤怒至极,被溅了一身粪便,他在亲卫的掩护下,匆匆下了城,从城楼下去的这段路程曹仁几次差点被砸到,不过都很幸运的躲了过去,只是难免身上再被溅到一些恶心人的液体。 回到住所,曹仁让士兵从井中打上来冷水,让自己身上浇了数桶水才感觉到身上没有那么臭了。 牛金匆匆而来,曹仁看着牛金身上还沾染的脏东西,赶忙道:“站在一边,离我远点。” “打水,也给我冲一冲。”牛金对旁边的士兵道。 曹仁退开数步,他不想被浇在牛金身上的水溅到。 牛金一脸愤怒:“将军,让末将领三千骑出城,定能杀的大耳贼溃不成军。” 一桶冷水从牛金头上浇下,并没有浇灭牛金的怒火。 曹仁被几桶冷水浇了头倒是冷静了许多:“不用,大耳贼再耍诈,他用如此手段诱使我们出城,定然是有埋伏。” “埋伏?江陵城外我们举目可见,并无埋伏啊。” 曹仁想道:“那刘备为何会只带四千人出战,霹雳车也不投石头,反而是投这种让人恶心的东西?” 牛金思虑道:“莫非是刘备也有骑兵?他想要引我们骑兵出去,从而吞了我们的三千骑?” 二人越想越有这个可能,于是牛金也熄了要出城战斗的心思。 第31章 犹豫 第31章犹豫 这样的轰炸持续了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主要是没有东西可以往城里丢了。 刘备大军退去,城中守军才松了一口气,在曹仁的命令下开始清扫尸体和粪便。 天气炎热之下,有些尸体被在太阳下暴晒半个时辰,散发出浓烈的恶臭,生人难近。苦了这些曹军士兵,掩着鼻子抬着尸体丢下城墙,沾染了尸体的手,也懒得洗,到了吃饭的时候抓起一只馕饼就往嘴里送。 吃饭前洗手?没这回事! 当然在城外的刘备军军营里,在吃饭前谁要是敢不把自己的手洗干净,被站在大饭桶面前的执法士兵检查,那么你不仅打不到饭食,还会被拉去打军棍,然后再饿两天。 刘禅双手端着木盘,这是去送给张开的晚饭。 在刘备军营的隔壁,被隔离出来一个新军营,面积不大,能容纳一千人左右。 守卫森严,站在门口把守的士兵就有十六人,凶神恶煞,一副闲人莫进的姿态。 刘禅来了自然没有不长眼的拦着盘查,张开就站在外面熬药,刘禅走过去将木盘放在铺满了药材的案板上,张开转过头提醒道:“师弟小心点,不要弄乱了,都是我抓好的药。” 刘禅哦了声:“师姐,吃点东西。” 张开放下手中的扇火助燃的扇子,走过来坐在刘禅让木匠打造的小板凳上,扒拉碗里的米饭,对刘禅道:“师弟,这里你还是别来了。” 刘禅惊道:“爆发病症了?” “还没有,但是有不少士兵出现了风寒的症状。”张开说道。 “人数有多少?” “二十三人,这个数字是正常的,并不是瘟疫。你安心。”张开安慰道。 “吓了我一跳,我还寻思着没让城中爆发瘟疫,倒是让自家瘟疫爆发了。”刘禅舒了一口气。 “那我为什么不能来看师姐了?”刘禅不满的道。 张开放下手中的筷子,白了一眼刘禅道:“你说许多疾疫也就是瘟疫,可以通过空气传播,那么如果这个隔离营真的有瘟疫,传染给你了怎么办?” “师姐,如果确认了一例瘟疫,你也必须马上离开。”刘禅认真的说道。 “那他们怎么办?” “为了全军一万的将士们,只能牺牲少数人。”刘禅犹豫片刻后说道。 张开楞了一下,然后点头道:“这样做确实是最正确的,只是有点太残酷了。” “我们能释放出恶魔,却没有制服恶魔的能力。” “以后会有吗?” “会有的。” “要多久?要是我能研制出治疗瘟疫的办法就好了。”少女天真的说道。 “这个时间会很久很久,而且可能不是师姐你所追求的医道能治疗的。” “医道本就不是只有一条路,但殊途同归,最终目的都是治疗人。”张开说道。 “师姐,一旦确定了有士兵感染疾疫,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刘禅说道。 张开点头嗯了一句,刘禅看了一眼隔离营,这里有包括今日操作投石车的士兵在内一共五百余人,这五百人其中大多数是健康的,但他们都接触过尸体以及疑似感染源,少部分士兵有风寒的症状,也就是后世的感冒症状。 在隔离营中的士兵,饮食起居将会被严格看管,观察五天后若无异常,就会从隔离营中放出,若是一旦有士兵被确定感染瘟疫,这个士兵的生命将会得到终结,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刘禅能做好预防瘟疫,但却没法治疗好瘟疫。 第一次使用投石机后,一连数天刘备都没有再组织攻城,与江陵城遥遥对峙。 城中的军队也并没有出城与刘备军发生战斗。 同时南郡各地也极为安静,曹军和刘备军没有爆发一场冲突。 在襄阳,关羽与赵云一起的六千军队驻扎在岘山下,与四面环水的襄阳城对峙着。 襄阳城的护城河引汉水而入,护城河最宽处达三十丈,最窄处也有十丈,这护城河是名副其实的河。 城池的北面则是汉水,与樊城隔水相望。 想要攻下这座城池,如果是以正兵攻城,没有十万军队外加水军封锁汉水是攻打不下来的。 后世那纵横欧亚的蒙古铁骑在襄阳城下折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地理位置太难攻打了。 关羽并没有脑子发昏去攻城,而是驻扎在城外,给城中守军造成威胁,同时关羽派出斥候,探寻曹军援军的动静,顺便还抢劫一下曹军的粮食补给。 最忙的就是赵云的一千骑兵了,四散而出,不是抢劫曹军粮食就是追杀进城或者入城的曹军斥候,可以说襄阳城除开能用信鸽与外界交流,他们地面上一切与外界交流的方式都被断绝了。 汉水里飘着的都是刘备军水师的全部兵力了,但是曹军面对着几十艘小破船也同样无能为力,曹操仅剩的水师都还在扬州的大江上面对江东水师瑟瑟发抖,就差堵在港口里不敢出门了。荆州这边曹操当初接受了大部分荆州水师,但是周瑜围江陵,曹军在荆州的水师早就被江东水师给歼灭干净了。 在赤壁惨败后,曹操离开荆州,留下曹仁守江陵,乐进守襄阳,徐晃守樊城,文聘守江夏,满宠屯当阳,李通屯汝南以策应荆州,这六人被曹操誉为六军,以为此六人所在可以稳定荆州,就算是面对孙刘联军也能坦然守住荆州。 只是现在的局面有点出乎曹操的意料了,乐进、徐晃被关羽拖住,不敢妄动,李通、满宠进了江陵城,这算是个好消息,但是当阳丢了,让江陵成了一座孤城了,也是好坏参半。而文聘在驰援江陵的路上被关羽击败后,引残兵回江夏不敢妄动,以保全兵力防备江东。 “大耳贼贼心不死啊!”曹操的丞相府,曹操拿着从荆州送来的消息,将那份写着荆州详细军情的帛书放在案几上,叹了一口气说道。 “诸位有何计策平刘备?”曹操望向众人,神情平常,似乎对刘备攻江陵、襄阳不以为意。 就算是赤壁新败,曹操也没有认为自己是败在刘备手中,而是败在江东败在周瑜和孙权的手中。曹操虽然看重刘备,但仍旧没有把刘备放在对手的位置上。 以两万之兵,占据贫瘠的荆南四郡,刘备的威胁甚至还不如凉州韩遂马腾。 但刘备如同苍蝇一般飞舞左右,曹操就算再不在意刘备,也要做出一点动作来。 一干谋士幕僚分坐左右,各自脸上都思考着该如何面对如今的局面。 曹操望向众人,若是以往这个时候,程昱必定开口帮自己做决断,只是自平荆州,程昱引‘知足不辱’的典故,急流勇退,交出兵权,卸去职务,阖门不出。 在座的众人有比程昱更善谋的,如荀攸,但此人性情沉稳,不愿先出风头,故曹操若不主动问,他断然不会先于同僚开口。 还有贾诩,号称算无遗策,善谋会断,但为人老狐狸一只,不是十拿九稳之事绝不会擅自献策,他未出言,必是认为刘备不好对付。 荀彧今日未在,他数日前出发前往东郡视察即将要收割的秋粮。 另外几人董昭、刘晔、蒋济虽有才能,但在荀攸、贾诩面前因资历却不敢先言。 “公达,你觉着孤该如何?”曹操向荀攸询问道。 荀攸淡笑,然后指着自己的心口:“主公心中已有计较了。” 曹操闻言缓缓说道:“刘巴曾经与孤有过这样一番对话,刘备新得荆州四郡,刘巴问孤,刘备若是图谋荆州,该如何?” “孤答:孤布置曹仁、徐晃、乐进等六人共六只军队防备江东与刘备,就算两方联手也拿不下荆州。事实证明当初孤的布置并没有错,江东因周瑜之死而撤军,今日的江陵岂是刘备孤军能拿下的?” “但刘备其人狡猾多变,又恐江陵有变故,孤实在难以决断。”曹操抚须说道。 贾诩抬头道:“不可轻视刘备,此人羽翼渐齐,又得那卧龙诸葛亮,此人有攻下江陵的可能,主公断不能等闲视之。” “文和教孤该如何?” “主公起兵南下,灭刘备。”贾诩说道。 曹操有点犹豫,现在他的心腹大患并不是刘备,而是江东。 若是论及扫灭天下的顺序,刘备尚不在前三之列,主要还是因为刘备对曹操的威胁太小,而且南下征伐荆南那贫瘠的四郡,收益有点划不来。 天下丰腴之地还有关中、益州,要起大军攻伐,也应该先平关中、益州。 曹操又将目光看向荀攸,荀攸眼观鼻鼻观心,并没有立马回答曹操。不过其下首处董昭出列道:“主公,大军连年征伐,府库空虚,赤壁新败,粮草辎重俱都不足,将士疲乏,恐难以起大军南下覆灭刘备,而此时群狼窥视中原,主公若南下,孙权必动。不如等秋税收上来后,粮草充足,士兵思战,再起兵不迟。” 没钱,没粮,士兵们征伐数年,早就疲惫不堪,此番大举南下,国内空虚,恐遭其他势力征伐。 董昭的话说的很明白。 第32章 南郡诸贼 第32章南郡诸贼 这也是曹操之前犹豫的原因所在,也是荀攸闭口不语知晓曹操想法的原因。 “自官渡与袁绍决战以来,孤连年出征,兵不卸甲,官民疲敝。孤意今岁不征。传令下去,命乐进、徐晃死守襄樊,再密令曹仁,江陵若不能守,则弃之。江陵兵戈之声响彻近一年,耗费孤钱粮无数,再耗下去,恐动摇根本。刘备小患也,不足为虑。” 贾诩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不再多言,言多必失的道理贾诩还是懂的。 荀攸这个时候却道:“主公,不能让刘备得江陵。绝不可让曹仁将军弃守江陵。” “公达是何意?” “刘备有枭雄之姿,关张俱万人敌,更兼有诸葛亮为其足食足兵,其人羽翼已成,人和已有,就差天时地利,若让刘备得江陵,则有地利。此时他进可攻襄阳、益州,退可拒守荆南,此人必成大患,若让其不得南郡江陵,犹如无根之萍,此刘备才对主公造不成威胁。” 曹操闻言看向荆州地图,望着江陵的位置良久,才点头称道:“公达所言极是。” 距离上次朝城中抛射尸体和粪便五天后,营中的公厕也已经积累了足够多的粪便,一声令下,由营中木匠赶制出来的木桶被搬运到公厕旁,开始进行粪便装桶,然后盖上桶盖用火漆密封。 另外这五天中刘备派出了不少人手猎杀动物,已经有足够的量了。 曹仁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的刘备大军,然后又看到那数十架投石车,心中隐隐猜测莫非刘备还要朝城中丢尸体? 城墙上有股浓烈的腐烂气味,闻之让人作呕,这是因为士兵们为了图方便,将几日前刘备丢入城中的尸体全都从城墙上丢了下去,如今那些尸体堆积在城墙上被烈日灼晒,散发出恶臭。士兵们站久了倒是习惯了这种臭味,只是可怜了陈矫,跟着曹仁一起上城墙,现在还趴在一边呕吐。 曹仁倒是能忍受,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了,他都能在腐烂的人堆里吃饭,现在这种场面只是小儿科罢了。 牛金绿着脸道:“将军,你看他们运过来木桶和尸体了。” 果然,曹仁便看到底下列阵的刘备军士兵分开一条道出来,后面是运输木桶和尸体的驴车,鱼贯而出,分列在各个霹雳车前。 曹仁看到此情此景,黑着一张脸道:“我们下去。刘备今日不会攻城。” …… 转眼时间到了九月底,天气逐渐转凉,岘山上已经是秋意初现,关羽坐在岘山山脚下一处凉亭的石墩上,旁边枯黄的枫树叶不断的飘落而下,地面上已经铺成了一片金黄。 六千大军驻扎在襄阳城外,这一个多月一来,城中守将乐进视之无物,没有派出一骑一卒出城骚扰关羽的军营,而关羽也只是驻扎在城外,阻拦南下江陵的援军,不过这一个月没有看到一个南下去的援军,起初关羽还不相信,派出赵云的骑兵,日夜巡梭,各地曹军根本没有支援江陵的迹象。 汉水之上也是风平浪静,水师阻截了几次从樊城渡江运去襄阳的粮草物资之后,乐进和徐晃干脆就在因为秋季水位大降的汉水上搭了一张浮桥运送粮草。 关羽见此也干脆没有让水师去骚扰不,而是让他们沿着汉水巡查,以防北面的曹军南下。 廖化快步走来,对关羽道:“将军,他们都来了,是让他们马上上来?” “让他们上来。” “那属下只让他们各自不带士卒上来?” “不必,不让他们带兵卒与我见面,他们不会安心的。”关羽睁开眼道。 这些人都不愿意和关羽在军营中见面,怕的就是关羽在军营里把他们杀干净,而关羽思虑若是得到这群人的助力,刘备实力会大涨,于是选择了退让一步,单枪匹马的在岘山上与这些人相见,并且没有布置任何兵马。 半旬前,关羽突然收到了一枚竹简,上书南郡诸寨兵卒愿为关将军效劳攻襄阳。 南郡山贼突然在关羽攻襄阳的时候突然来降,这事有着几分蹊跷,关羽派人与他们联络了一番后,才知道这些山贼是走投无路了才想着归降了。 南郡的战争打了一年,各地都民不聊生,百姓都过不下去纷纷逃难,眼看着入冬了这些山贼却没有抢到过冬的粮食,山贼想了许多办法,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靠一方诸侯。 廖化会意,转身离去。 不过一刻钟,吵吵闹闹的声音出现,假寐的关羽也睁开了眼睛,看着从上山道上慢慢出现的人群。 人群有数百人,哄闹不堪,穿着也极为破烂,犹如乞丐,少数几个身上可以看到零碎的有几分甲胄模样的衣服。 这些人来到关羽的凉亭外,隔着三丈距离站定,原本吵闹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数百双眼睛齐齐看向关羽,然后齐刷刷拱手行礼,杂乱的喊着:“拜见关将军之类的话。” 关羽闭着眼睛处于假寐,青龙偃月刀靠在关羽旁边的梁柱旁,赤兔马被栓在凉亭外的树下,啃食着满嘴树叶,警惕的往来这些乞丐模样的士兵们。 “都来了?”关羽睁开眼,望向众人。 “南郡境内各山头都来了。剩下的都是带来的随从。”人群前列,一员三十出头的壮汉站出来说道。 关羽将目光看向说话的汉子,此人面对关羽直射而来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低头作揖。 “你是何人?”关羽问道。 “将军,我乃二龙寨龙大,是这次推选出来与将军谈判的首领。”龙大对关羽说道。 关羽收回目光,抚须眯眼道:“说说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将军,我们整个南郡境内各寨人数有三万余人。” “青壮有多少。” “一万人左右。” 关羽瞥了一眼龙大,继续道:“今天我一人来见你的,随从都在山下,这是按照你的要求。你还有什么要求就早点说出来,我军务繁忙,没有多少时间与你闲扯?我以诚待尔等,尔等若不以诚待我,那就休怪我关某的青龙偃月刀无情了。” 龙大抱拳道:“关将军,我等三万人愿下山,归属左将军,为左将军驱使,但我等希望三万人能独自成军,各寨大小头目任将领,还需要左将军提供粮草、军械等,只有如此,我等才愿意为左将军效死。” “我等再无其他要求。” 关羽看向龙大,没有说话,龙大等一群人也注视着关羽,等待关羽的答复。 “你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关羽说道。 “关将军何不考虑考虑?” “趁我没有发怒前,你们速速退走是你们最好的选择。”关羽说道。 龙大不甘的看了一眼关羽,忍不住道:“关将军连谈判都不想谈判了吗?” “我等都是真心愿意投靠……” “若是真心投靠,就不会有如此无理要求了。” “既然将军觉得我们要求不行,为何不能再谈?” “不必了。”关羽冷淡的拒绝道。 这样狮子大张口毫无诚意的人,和他谈下去并没有必要。而且他们是过来投靠归降的,并不是关羽求着让他们过来的,这些山贼是因为走投无路才来归降的,他们说到底并没有资格谈条件。 “既然关将军不接受我们。兄弟们,我们走,去投曹操便是。”龙大吆喝一声便要离去。 关羽眼睛一眯,伸出手握住放置旁边的青龙偃月刀。 赤兔马感觉到主人气势的变化,将目光看向关羽,若是关羽需要它,它会马上过来。 龙大的话音落下,人群中有人问道:“若是曹操也不收我们怎么办?” “那就要关将军小心小心他的后勤粮草。”龙大狠狠的道。 关羽动了一下,赤兔马也跃出,一道惨叫声响起,紧接着那团百余人的人群瞬间骚乱了起来。 一柄环首刀从龙大的背部洞穿而出,关羽注视着这一幕并没有下一部动作。显然这些山贼们起了内讧了。 龙大被那柄环首刀的主人推动着向前,直至关羽两丈距离,龙大被摔在地上,口吐血沫挣扎着爬起来,沾染着龙大鲜血的环首刀扬起,朝着龙大的颈脖斩去。 血溅如泉涌,硕大的头颅脱离了身躯,被人抓着头发提了起来。 “将军,这颗头颅可好?” “大好。”关羽说道。 “末将苏非,献贼酋龙大首级与将军,只求将军愿意收留我荆州溃兵五千人。”将龙大斩首的年轻人朝着关羽单膝跪地。 战局已定,跟随龙大的各寨寨主或被斩杀,或抱头蹲地上投降。 这些寨主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付出全部信任带来的随从为何会突然对他们下手。 “这些士兵都是你埋伏在各寨的人手?”关羽问道。 苏非答道:“当初曹贼南下,荆州军中有部分士兵不愿意从贼,遂离开军中,但又因为战乱居无定所,只能落草为寇,这些兄弟分散在各个寨中,许多兄弟一年时间已然是寨中有声望的头目,甚至还有不少兄弟做到了寨主。” “为何这样做?” 第33章 惊觉 第33章惊觉 苏非回头望了一下那些将龙大心腹斩杀的兄弟们,对关羽道:“将军,兄弟们都走投无路了,而且兄弟们也不愿意投去投曹。” “当初为什么要落草?” “曹操南下,许多兄弟并不愿意跟随曹操,但世道艰难,南郡战乱频繁,兄弟们都是没法活下去了,才落草为寇。现在只求将军能收留我们。”苏非恳求道。 曹操收编荆州军队十万,其中不乏不愿意投靠曹操的义士,这些人有些投了刘备,有些则不知所踪,或许这些人大多跟了苏非,选择了啸聚山林。 “你可顺利接受南郡诸寨三万人?” “末将的许多兄弟落草为寇,不少人做到了小头目,甚至有的已经做到了寨主,只要我一声令下,他们必定来投。” 关羽抚了抚须:“你既然在南郡山贼中如此得势,为何与我谈判的是龙大,而不是你?” “将军,我曾为刘荆州麾下中郎将,因为早年间得罪了蔡瑁,一直不受重用,但因为刘荆州活着,蔡瑁也不敢对我下死手,刘荆州一死,适时曹操南下,荆州军队在蔡瑁等人的率领下投曹,末将走投无路只能快速返乡,以免迫害,但在路途之中被盗匪所伤,又被掳掠至寨中,九死一生幸亏寨中有之前的兄弟相救才活了下来,之后末将斩了那寨主,多了寨主位,又数月与各寨打交道,才知道昔日荆州军中许多不愿投曹的兄弟们都沦为了草寇。此时又恰好各寨断粮,龙大召集各寨寨主提议归顺左将军,我听他们席间讨论,并不是真情实意愿意归顺,但我人言轻微自做不得主,又思虑诸多兄弟跟着他们走必然会害了性命,故回寨后暗中联络准备动手。” “还请将军相信末将,末将早年就仰慕左将军,只是奈何已为刘荆州麾下将领,不好转投。今日归降,末将若有二心,天打雷劈,死无全尸。” 苏非知晓关羽不相信他,故此跪在地上发下毒誓。 关羽重新坐在石墩上,对苏非道:“起来。我给你一个月时间,整顿诸寨人手,待他们下山来见我。我只要能战斗的青壮,至于那些老弱病残,会有人与你联络,他们将会被送往荆南安置。” 苏非闻言大喜:“多谢将军收留之恩,末将定以死效劳!” “龙大之话不可信,我且问你这三万人能整顿出多少青壮成军?” “剔除老弱病残,就算按照严格标准,得战兵五千人是绰绰有余。”苏非答道。 关羽闻言不由抚须,眯着眼睛道:“苏非,一月后我要见到这五千人出现在我的军营,次者选出三千人,充任军中后勤。” 苏非答道:“将军,无须一月,半月我便可以带着八千人来见将军。” “你全权去办即可,我会将你之事告诉我大哥,之后你的职位安排绝对不会委屈你。” “多谢将军。” “将军,还有一事。”苏非说道。 关羽望向他,苏非答道:“南郡山中诸蛮夷,只要将军能给他们提供盐粮,他们愿意以族中青壮精锐供将军驱使。” “往昔他们都是与百姓、商贩交易,但南郡战事起,交易艰难,有蛮夷族长问计于我,我故以此策相告,他们也同意。”苏非解释道。 关羽抚须道:“很好,但盐粮不是我能一下子拿出来,你暂且去忙你该忙之事。” “遵命。” …… “后从平荆州,留屯襄阳,击关羽、苏非等,皆走之,南郡诸郡山谷蛮夷诣进降。”刘禅从刘备那里得知道关羽收编了南郡山贼五千人,其中领头之人名叫苏非后,脑海中突然涌现出来了这条记载在三国志乐进传中的史料。 这是关羽绝北道之时的记载。 如今历史轨迹因为刘禅早已经面目全非了,这些在史书中记载过的人物和事迹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秋风一起,天气就凉了下来了,这个时候感染风寒的人特别多,城内城外犹如是。 军营里那座隔离营里的士兵越来越多,也得益于张开的医术,不断的有士兵康复从隔离营中离开。 “疫情没有出现,基本上都是风寒。卫生条例必须严格执行,若是谁有咳嗽、喷嚏、流鼻涕之类的症状,必须马上报医,若是有隐瞒者,立斩不赦。或旁人帮助隐瞒,享连坐罪。”刘禅与刘备同处营帐中,刘禅严肃的对刘备讲道。 一张小脸绷着,看起来特严肃,其实还挺可爱的,刘备也带着一点笑意:“那就依你说的。” “阿斗,你说的地震什么时候来?”刘备随口问了一句。 “就在十月份了,具体哪天不知晓,不过这场地震会有点大,爹你可要让亮叔那边做好准备。”刘禅说道。 刘备很想知道刘禅是怎么知道会发生地震的,这点就很神奇。 面对刘备的疑问,刘禅解释过几次了,刘备根本不相信,换做谁也不会相信神人托梦告知会有地震这件事的,而且刘备这样的人相比于普通人,是不太相信神灵这回事的。 刘禅就咬定是神人托梦,刘备无可奈何,也不再多问了。 “不知道城中是什么情况,爹你就没在城中安排间谍什么的吗?这样我们两眼摸瞎,根本不知道城中什么情况。”刘禅嘀咕道。 刘备说道:“当初城中百姓基本上全都被驱赶出来了,只留下一下曹军随处抓捕百姓充作劳役,其他的全都是曹军,我们如何安排细作?” “爹,以后要不建立个细作组织,专往曹操、孙权他们那边渗透。他们肯定有在我们这里安排细作,来而不往非礼也。”刘禅挑着眉头兴奋的说道。 刘备对此倒是没有多大的兴趣:“阿斗你若是有兴趣,以后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那敢情好啊,这事就给我来办。钱财和人都你来出。”刘禅乐道。 入夜之后,天气更加凉快了,江陵城中的曹军还是穿着单薄的夏衣,这便苦了那些站在城墙上轮守值岗的士兵了,城墙上的风格外的大。 不少士兵想要往照明用的火盆旁边凑,不过被巡逻的军官训斥怒骂了几句,也就不敢了。 挨一会冷可比挨军棍好受。 “这晚上就已经冷起来了,全军兄弟都还是穿着夏装,已经不少人感了风寒,城中的药材都不够用了。在这样下去,就要有大半的士兵感染风寒而得不到救治了。” 曹仁和牛金二人夜晚巡查,牛金跟在曹仁的身侧,讲述着军中患病士兵的情况。 “当初搜集的药材不是说够用一年吗?”曹仁停住脚步问道。 牛金无奈道:“将军,受风寒的士兵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有一千余人了。再加上之前的战斗要治疗伤兵所耗费,再多的也药材也不够用了。” “一千余人?怎么会这么多人?” “将军,前两日突然变天,天气一下冷了许多,不少士兵没有适应,就染病了。”牛金说道。 曹仁继续往前走,站在城墙上不少士兵都是流着鼻涕,咳嗽声时不时能听到,似乎健康的士兵很少见了,曹仁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矫哪去了?”曹仁问道。 “将军,陈长史感染了风寒,正在家中养病。”牛金回答道。 曹仁望向周边各士兵,叹了一口气道:“在城墙上多生火取暖,注意不要失火。” 城中多是空着的房屋,拆掉这些房屋木材就取之不尽,倒是不怕没有东西可烧。 忧心忡忡的下了城墙,曹仁对牛金道:“去看看陈长史。” 满宠几天前已经彻底恢复了,三十军棍纵然是有李通让士兵们下手轻一点,但这三十棍挨下来还是让满宠半身不遂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床走路。 满宠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照顾满宠的侍女端着一盆水走过来,猝不及防的摔倒在地,水盆哐当一声,盆中的水洒在满宠身上。 另外两个侍女大惊,慌忙跪地。 满宠擦掉脸色的水,看着躺在地上的侍女已经没有了动静,试探了下鼻息,还活着。 又将手抚了一下侍女的额头,滚烫如火,满宠对跪在地上的二女道:“将其带入房中休息,然后我之前领来治风寒的药熬给她吃。” “多谢将军。”两位侍女如蒙大赦,心中对满宠感恩戴德,慌忙抬着晕倒的侍女离去。 “最近受风寒的人有点多。几天未见李通了,不知道他如何了,去看看他。” 满宠一路来到李通的住所,开门的是李通的亲卫,满宠问道:“次元可在?” 士兵行礼道:“将军前日感染了风寒,卧病在床。” 满宠赶忙入房,李通躺在床上,面目苍白,见到满宠来了,挣扎从床上坐起来,满宠过来搭了把手帮李通靠在床头。 李通笑道:“伯宁恢复好了?” “好了,伤口的痂已经脱落了。次元,你的病可找了医匠?” “伤好了就好,我的病倒是不用担心,过几日就会好了。”李通答道。 看着李通憔悴瘦弱的模样,满宠不由担忧:“次元,最近城中是不是很多人都受了风寒?” 李通点头道:“药材都已经要用完了,而受风寒的人还在急剧增加。伯宁,这恐怕是疾疫。” 满宠心中一惊,对于疾疫,他们这些做将军领兵的有种天然的恐惧。 面对再强的敌人,那也人,是人就可以战胜,但是面对传染性的疾疫,这是天灾,就算你有再强的武艺也敌不过天灾,面对这种天灾,再强的军队也能一夜之间崩溃。 无法战胜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瘟疫?”满宠惊道。 第34章 马顺 第34章马顺 “若是普通的风寒,数万人中也不过只有几十人罢了,现在足有一千余士兵感染,城中其他劳役仆从,恐怕少有几个健康的。”李通说道。 满宠闻言站了起来,脸上有几分惶恐:“次元,如果真是疾疫,那该怎么办?” 李通笑着道:“伯宁,你比我聪明,这应该是我问你。你先冷静下来,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满宠重新坐下,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满宠突然望向李通:“次元,如果是疾疫,你……” 李通道:“我常年习武锻炼身体,非常人所能比,伯宁你尽管放心。” 满宠稍稍放心几分,李通强壮身体确实不是常人能比的。 “次元,现在患病人数恐怕有数千人了?”满宠问道。 “有,士兵患病人数还比较少,但是人数在急剧增加。”李通说道。 满宠闻言颓然一声叹息:“现在唯有将那些受了风寒的士兵隔离,同时将那些劳役全部斩杀,尸体焚烧,方可阻止疾疫蔓延。” “只有如此方式了,我去与曹将军说。”李通叹息道。 满宠看着李通:“次元,你好好休息,还是我去说。” “你……曹将军恐怕会不愿意听你的。” “他会听的,事关全军将士们的性命,也事关江陵安危,他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夹杂私怨的事情。”满宠说道。 满宠来到曹仁的住所没有看到曹仁,询问了守卫后得知曹仁正在看望陈矫,又转道来到陈矫家中。 陈矫倒是病的不是很严重,卧在床上没有如李通那般萎靡。 听到满宠来了,曹仁一张脸立马黑了下来,陈矫问来禀报的士兵:“满将军过来可说有什么事情?” “说是有急事找将军。满将军看来十分急迫的样子。”士兵答道。 曹仁冷哼了一声:“让他进来。” 满宠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匆匆行礼过后对曹仁开门见山的道:“将军,这次感染风寒的人太多了,人数众多,规模庞大,恐怕是疾疫,我们应当立马采取措施了。” 疾疫?这两个字眼是统军大将都不愿意听到的。 军营本就是人口密集的场所,而且一支军队数万人,人口众多一旦爆发出疾疫,将会是毁灭性的灾难。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陈矫在内都知道一旦江陵城中爆发疾疫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陈矫倒是先反应过来,对脸色凝重的曹仁道:“真的有可能是疾疫。我们都没有想到这方面来,都还以为是这两天天气突然转凉士兵们着了凉。” “一旦疾疫彻底爆发,江陵城就完了。”满宠说道。 曹仁虽然极为不喜满宠,但是这个时候不是与满宠较劲的时候,他对满宠道:“你有何办法?” “斩杀城中染病的劳役,对感染士兵进行隔离也可进行……斩杀。” 唯有杀掉病源,才是最简单粗暴的处理方式。 陈矫突然想起来了,惊道:“前段时间天气炎热,刘备不断的抛入城中尸体和肮脏物,导致城中污秽不堪,也正是自那段时间以来,江陵城中生病的人突然增加了,然后这两天天气转凉,生病人数突然一下子暴增。这刘备将尸体这些肮脏物丢入城中恐怕就是想要引起我们城中发生疾疫。其心可诛啊!” 曹仁怒骂了一声大耳贼,终于明白刘备丢尸体入城的缘故了。但此时不是和刘备计较的心中,压下心中对刘备的恨意,曹仁对满宠道:“就按照你说的做,此事交给你来办。” 满宠欲言又止,最后只得领了命。 这种杀同袍的事情,举目城中,也就自己能干了。 满宠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加快脚步去召集士兵对城中劳役开始处理。 刚出了陈矫的家门,满宠无意中瞥了一眼,望着白色的烟尘滚滚升上天空,满宠心中顿生一股天崩了的预感。 “那个方向是仓库。”满宠愣在原地喃喃道。 马蹄声从街道那边响起,焦急的踢踏踢踏声音转瞬即至,满宠赶忙侧身让开,从马上跳下来的骑士直冲如陈矫家中,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满宠就在屋外听到了曹仁愤怒的咆哮。 紧接着曹仁气势汹汹带着冲天怒火走出,见满宠站在门口,曹仁怒道:“将那些劳役全部给我斩杀干净。” 满宠问道:“发生了何事?” “几个贱奴,烧毁了粮仓和军械仓。”曹仁的语气里无尽恨意,说完之后便快步朝着城东方向起火地点而去。 时间跳回半个时辰前。 马顺来到信鸽房报道,进入第一层平常守卫的士兵房间,就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十个守卫倒是有五个躺在房间里,脸色焦黄,一看便是已经病重了的缘故。至于另外几个士兵则没有看见身影。 来到后门的楼梯的小天井,几个劳役正在熬药,一边熬药一边咳嗽,看来也是生病了,浓烈的药味呛的马顺不得不闭着鼻子,然后招呼了一声,快速的爬上了楼梯来到饲养信鸽的阁楼。 阁楼在高处,并且四面都有窗户,马顺呼吸了新鲜空气,小心翼翼的查看了下周围以及楼下的情况,马顺快速的来到案几旁,用毛笔在小拇指宽的缣帛写下了:城中疾疫,烧毁仓库。 将写了这八个字的缣帛裁剪下来后缠在一只信鸽的腿上,捧着信鸽来到南面的窗户,马顺将信鸽抛向空中,嘴里念念有词道:“一定要帮我送达过去。” 看着信鸽消失在视线中后,马顺走下阁楼,也懒得理会躺着的士兵,径直离去。 回到住所,住所里的咳嗽声也同样不绝于耳,马顺脑子里突然蹦出来疾疫两个字,想到此处,马顺顿时毛骨悚然,他是经历过疾疫的,一场疾疫下来,原本有着数万人口的城池,最终活下来的只有百人,满城尸骸的景象,给那个时候年幼的马顺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大哥,我刚刚得到消息,有人给满宠将军送药去家中的时候,看到了好像是嫂子模样的女子。”马顺愣神之际,一个汉子快步走来,低声附耳对马顺道。 原本发愣的马顺,眼神中骤然爆发出光芒,对汉子道:“准备好东西,按照原定计划。你带他们先去,我去那里看看,马上就与你们汇合。” “好!我这就去召集大家。”这名汉子没有丝毫的迟疑,对于马顺去看了媳妇后会不会再和他汇合这点,大汉一点也不担心,马顺言出必行,说会与他们汇合,必定会与他们汇合,除非是他死了。 马顺一路摸着来到满宠的家门前,大门突然敞开,然后便看到满宠匆匆而去。 “正好。”见满宠出门,心中大定,也不走正门,翻墙而入,跳入院中后没有看到站岗的士兵,心中更加镇定了几分,见到一个端着木盆的侍女,有几分眼熟,马顺喊了一声其名字,那侍女一抬头看到是马顺,惊讶的木盆哐当砸在地上。 “莹儿,你嫂子可在这里?”马顺问道。此女也是新野人士,在逃难过程中与马顺夫妻相熟。 “在,在,我领你去。不过嫂子病的很严重,现在还在昏迷。”被马顺称为莹儿的女子道。 “快带我去。”马顺大喜。 见到自己的媳妇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抚摸了那满是茧的双手,马顺眼泪不断的往下掉,近一年时间,日思夜想的人终于见到了。 轻轻的在滚烫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马顺对莹儿道:“照顾好你嫂子。” “满将军对我们挺不错的,还让我们熬药给嫂子喝,放心,嫂子能好起来的。”莹儿安慰道。 马顺点了点头:“时间紧迫,我要先走了,下次再来看她。” “马大哥你要小心啊。”莹儿叮嘱道。 走出房间门,翻墙出院,马顺朝着与几位兄弟约定的地点而去。 …… 第35章 杀 第35章杀 城外军营校场,一少年张弓搭箭,弯腰张弓对天,高空中一只飞鸟滑过,箭弦一声轻响,箭矢猛然冲向空中,一箭洞穿那飞鸟,然后箭矢再带着飞鸟往更高的天空飞。 不过也只是升高了数丈,身上插着箭矢的飞鸟便从空中掉落,砸在校场干硬的土地上面。 马上便有士兵将飞鸟尸体捡了回来了。 “怎么样?我就说我身体恢复了。拉这张两石弓还是很轻松的。”黄叙拿着飞鸟尸体来到刘禅面前,高兴的对刘禅说道。 “这箭术确实厉害,我自认不如你,但是武艺你绝对比不过来,小子,速速穿甲然后挑选武器,咱们来比比。” 黄叙笑嘻嘻的道:“你承认箭术不如我就行了,武艺以后再说。” “现在就比。” “拉一次两石弓太累了。”黄叙说道,打定主意反正就是不与关平比。 黄叙是昨夜从长沙赶来军营的,按照黄忠的话来说,黄叙恢复还需要半年,但是黄叙身体好了一些了就心思活跃了起来了,静极思动不顾黄忠的嘱咐就独自跑到了江陵,想要参加这场战争。 不知道怎么的,黄叙和关平一见面就较上劲了,二人在刘禅的营帐中争闹不休,一个要比武艺,一个要比箭术,刘禅干脆说都比,然后拉着二人来到校场。 “这是只信鸽……”刘禅盯着黄叙手中抓着的飞鸟说道。 关平本来见黄叙耍赖,要上前教训教训这小子,但听到刘禅说黄叙射射的是信鸽,关平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黄叙:“无辜射杀军中信鸽,是要被军规处置的。” 刘禅接过黄叙手中的信鸽,见其脚上绑着缣帛,赶忙拿下打开看,看完之后刘禅道:“这是从城中飞出来的信鸽,城里有人给我们传递信息。” 关平忙问道:“传递什么信息?” 刘禅将两根手指宽度的缣帛递给关平说道:“城中瘟疫起来了,而且还有义士相助,要烧毁城中曹军粮仓。” “这是好事啊,咱们可以攻城了!”关平兴奋的道。 不过抬头看到刘禅一脸肉疼,关平问道:“你怎么了?便秘了?” 刘禅望着那冲透云霄的衮衮烟尘,对关平道:“那里面的粮草应该都是我们的,现在一把火全被烧了。” 关平乐呵道:“你就这么自信能攻破江陵城?现在这粮草烧毁了,曹仁应该会直接退兵了。” “暂时还不会退兵,曹仁不会蠢到把粮草都堆放在一个地方,城中应该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曹仁要退兵也是因为城中瘟疫退兵。再等等。”刘禅说道。 “这是大好机会,为什么不阻止士兵们攻城?”关平不解道。 “咱们必须最大限度保存实力拿下江陵。”刘禅道。 “只是可惜了那几个为我们烧粮的义士了,他们应该会以为烧掉粮草后,我们就会选择攻城。”关平说道。 刘禅不理会关平,拿过城中送来的信,来到刘备的军营。 刘备看完之后对刘禅道:“这个时候确实是攻城的最佳时刻。你所讲的地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 刘禅肯定的道:“地震肯定回来的,再等等。而且最佳攻城时候是城中瘟疫大规模爆发之时。” 沉住气对刘备来说并不是难事,这种局面下更应该沉住气。 “瘟疫彻底爆发需要多久?” 刘禅想了下:“大概四五日的功夫,城中的人口将会减半。” …… 马顺浑身鲜血与剩下来的两个兄弟多路狂奔,三人专挑偏僻无人的街巷走,街道中肮脏充满臭味,三人奔跑而过,无数的野猫、老鼠也跟着四散逃窜。 一脚踩在肮脏的臭水沟中,马顺伸出手在水沟中摸索,掀起一块做营帐用的幔布,黑色的沟水瞬间被搅动向下流淌,一个能容纳一人进入的洞口出现,三人鱼贯而入,最后一人进入洞口后重新用幔布将洞口布置,然后在幔布下顶上一块木板,防止幔布上因为沟水过多而坍塌。 不过依旧有黑色的臭沟水流入地洞口,但和流入这道沟的水相比不值一提。 随着幔布盖住洞口,已经见底的水沟随着水流汇入,一刻钟后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一队搜捕的士兵跑过,丝毫没有注意到那一片臭不可闻的水沟。 马顺三人进入洞中后,沿着地道一直往前走,走出数十米,便豁然开朗,点燃蜡烛后,洞中景象一目了然,有数口水缸,其中储存着喝的水,其中许多食物则放在一旁,足够他们三个人吃一个月的量。 “好好休息,不要弄出大动静来了。”马顺席地而坐,喘着粗气对二人讲道。 能和马顺在这城中以数人去烧粮草,哪个不是胆大包天怕死之徒?闻言也不多说,一番杀斗然后又是逃命,确实是累了,二人直接躺在地上。 一人还念叨着:“死就死,死也要好好睡一觉再死。” 不过一会儿,三人便是鼾声如雷。 这地洞是马顺手下一个兄弟意外发现的,本来是一个地窖,起初并没有这么大,几人前前后后花了半年多时间,秘密挖大了这个地窖,其实用工总时长也不过是一两天,主要是守卫看管他们太严格了。 扩大地窖后,几人放置了生存所需要的水和食物,以备后需,这次烧毁粮草,正好用到了。只是当初的兄弟只剩下三人了。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曹仁对于没有搜查到逃走的三个人,正在大发雷霆。 怒吼声不断的从被设置成指挥所的县署中传出。 “将军,当务之急是立即救火,一旦火势蔓延,全城都要被烧毁了。”陈矫原本还卧床养病,听得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还卧的住,立马就过来与曹仁商议善后事宜了。 曹仁发泄之后冷静了许多,对牛金道:“安排人去救火,不要让火势蔓延。” “我马上去安排。” 曹仁将目光看向陈矫:“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只城中人吃半个月的粮草。”陈矫说道。 曹仁陷入了沉默,想了许久后道:“让主公想办法送粮草进来,只要有粮草,江陵城就守得住。” 陈矫闻言想要劝解曹仁放弃江陵,曹操让曹仁死守江陵,却没有派出任何的援军过来,甚至任由关羽堵在襄阳城外,这点就已经是表明了态度了,口里喊着让曹仁死守,其实一切安排都是有放弃江陵的意思。 当然,陈矫也不会想曹操是要坑死曹仁,这是不可能的。曹仁与曹操是同族兄弟关系,若是这样害死曹仁,整个曹家和夏侯家怕是要和曹操离心离德,没有了曹家和夏侯家的支持,曹操的基业会瞬间崩溃。 不是要坑曹仁,那就是这道命令背后还有第二层意思,陈矫很想问问曹仁,将军你是看不明白吗。 “将军,城中瘟疫的事情……” “让满宠给我下死手,凡是染病之人,全都斩了!”曹仁冷冰冰的说道。 陈矫手脚冰凉,他也染病了。 “长史不要心慌,自然不会杀你。”感觉到陈矫的异样,曹仁忙安慰道。 数千名劳役被集中,满宠带着数千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火光摇曳,这些劳役面面对着刀剑出鞘满面肃杀的士兵,寂然无声,他们似乎都已经猜到了自己接下来的结局了。 “放箭。”满宠毫无感情波动,一声令下后,数千支箭矢同时飞向密集的人群。 这一幕放在青史上或许都不会有记载,就算有记载,也只是冷冰冰的一句话,但是如果身临其境观看或者是其中一员,那么就可以深切的体会到那种绝望。 黑暗中不知道从哪来的箭矢,不断的收割着一条条人命,不少的劳役想要躲藏,却无处躲藏,身边不断的有同伴的倒下,这种绝望,恐怕作为读青史的看客,永远无法体会。 绝望的惨叫声在黑暗中犹显凄凉,满宠脸色铁青,并没有因为这些惨叫声而下令停止弓箭的发射。 血水汇集流淌,满宠看了一眼脚下被血水浸湿的土壤,抬起头后目光再次坚毅:“杀。” 那些没有被弓箭射死的劳役们并没有逃脱过曹军士兵扬起的刀。 血气冲天,浓烈的血腥味刺鼻,士兵们将尸体装上马车,这些尸体将会运到城中的荒地进行焚烧。 面对这些仆役满宠能下达命令,但是当面对那被集中起来已经近两千之数的曹军士兵,满宠泪流满脸,再也不似之前屠杀劳役那种镇定。 “杀。”艰难的吐出来这个字后,满宠直接瘫软在地。 无尽的怒吼和惨叫,让满宠伏地痛哭。 这些士兵都是满宠以治病的名义骗过来的,他们怒骂着满宠,怒骂着曹操,怒骂着曹仁,他们仰天怒吼,大喊天道不公。 他们也识图反抗,但是没有了武器的他们面对着全副武装的曹军,无力反抗。 悲惨的吼声渐渐被哀嚎声代替,箭矢停了下来,无数的士兵拔出来刀来到尸体堆,开始对还没有死去的士兵进行补刀。 这本应该是对付敌人的方式,却用来了对付自己的同袍。 满宠面对一千余具尸体,跪伏在地,放声痛哭。 第36章 地震 第36章地震 入夜,月明星稀。 军营之中灯火通明,士兵们巡逻站岗,森严无比。 刘禅躺在马车的干草上,望着被云层遮蔽的天空,怔怔出神。 关平与邓艾、黄叙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垫着一堆柴火在烤着黄叙射来的野鸡、野兔,香味扑鼻。 “你这口吃不行,我有个办法让你不口吃。只要你能练熟了。”关平对邓艾说道。。 邓艾满脸好奇:“什……么?” “你跟着我一起念:扁担长,板凳宽,板凳没有扁担长,扁担没有板凳宽。扁担要绑在板凳上,板凳不让扁担绑在板凳上,扁担偏要扁担绑在板凳上。” 邓艾:“……” 关平一本正经的道:“你能快速的念完这段话,你的口吃就好了。” 黄叙将自己的甲胄解开,闷声道:“怎么这么闷热,要下雨了吗?” 关平抬头看了看天:“大概是要下雨了,呦,那里一团黑云怎么飞的这么快?” “那是个屁的黑云,是一团飞鸟。”黄叙看了看说道。 刘禅注意到两人的说话,从马车上站了起来,看向四周天空,借着月色可以看到那一团飞鸟在短暂的井然有序后,骤然四散分开,瞬间变的杂乱无章。 紧接着天空之中,鸟鸣声不断。 “看,光。”邓艾指着远方的天空,天空中云层之间,出现到一道片状的五颜六色的光,持续数秒就不见了。 刘禅对关平道:“带我出军营!黄叙,去通知所有人,要发生地震了。” 关平闻言抱起刘禅,将其丢上战马,自己一跃而上,朝着军营外走去。 “看河面上!”出了军营没几步,江水奔流不息,无数的鱼群跃出水面,显得极为慌乱。月色下,数十条鳄鱼在浅水处翻涌,闹起水花一片。 在远方的山林中,狼啸虎鸣,噪乱不堪。 刘禅对关平道:“咱们回去,准备攻城了。这场地震来的真是时候。” 关平听闻要攻城了,鬼叫了一声,纵马向着军营而去。 刚要入军营门口,战马突然哀鸣,然后跪地不起,趴伏在地。 关平正要训斥,感觉到地面微微颤动,紧接着这种颤动越来越大,最后给人一种地动山摇的感觉,刘禅望着后方,月色下那大江之水居然掀起数丈高的浪水,向岸上拍打过来。所幸此地不是堤坝,就算大浪拍打,也如同潮起潮落罢了。 “地龙翻身了,地龙翻身了。”关平惊恐的大喊着。 刘禅伫立在地,勉强让自己站定。 大概是持续了十几秒,让人感觉到强烈的震感才消失。 “完了吗?”关平见一切恢复平静。 刘禅摇头道:“之后还会有余震,咱们暂且先不要进军营,等里面的慌乱结束。” 因为地震的缘故,军营里的士兵慌乱成一团,鬼喊鬼叫,制造了不小的慌乱,所幸刘备早在前几日就让底下的军官预防地震到来,军中早有防备,倒也不至于手足无措。 地震结束半刻钟,军营里就恢复如初了,紧接着鼓声大作,这是在召集全军了。 “咱们进去。”刘禅道。 军营校场,陆陆续续不断的有士兵跑来集结。 关平纵马来到点将台下,刘备身后站着诸将,满脸期待。 “报,江陵城一面城墙坍塌出一个缺口,曹军已经开始组织人修补。”前往探查的斥候飞速报来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刘备抽出佩剑,看向底下站着的将士:“今日下江陵!” “杀!” 曹仁从废墟中爬起来,一脸惊恐,四周陆陆续续有士兵从倒塌的废墟爬起,但更多的是惨叫与哀嚎。 从废墟中爬出来的士兵先是茫然的看着周围,刚刚这一场地震,来的太突然了,不似刘备的军营,全都是用营帐搭建的,江陵城中的曹军士兵,多是住在百姓遗弃的房屋当中。 这种木质结构的房屋极为容易坍塌,无数的士兵被掩埋在废墟下。 “快快救人。还有派人去探查城墙有无大碍!”曹仁稍稍便恢复了冷静,开始回归他将军的位置上来了。 牛金抖落身上的灰尘,看着周围一片狼藉,对曹仁道:“将军,江陵恐怕守不住了,我们应该早做打算。” 曹仁左右环顾,没有回答牛金的话语,而是大喊道:“陈长史在哪里?速速找到他!” “将军,陈长史刚刚和我们在一个房间,没有爬出来肯定是被掩埋了。”牛金提醒道。 曹仁大怒:“那就赶紧给我把这些废墟掀开!” “在这里,找到长史了。”几名士兵合力将一根横梁推开,陈矫正被掩埋在下。 曹仁忙道:“可还活着?” 回应曹仁的是陈矫的咳嗽声。 士兵将陈矫扶起,陈矫将嘴中的灰土吐出来,抹去脸色的尘土,对曹仁道:“将军,我军损失如何?” “还不清楚,但损失不会小。”曹仁道。 陈矫也不废话,当即道:“将军,现在我们应该撤了,江陵守不住了,刘备此时定然已经准备攻城了。” 曹仁确实不肯就此退却:“江陵城墙高大险峻,就算只有数千人都能守住数万人攻打江陵,刘备不足为惧!一旦江陵为刘备所得,那才是最可怕的。” 作为一个统兵多年的将军,认识到刘备得江陵后的后果,这点眼光曹仁还是有的。 “先前城中疾疫,如今地震爆发,地震之后疾疫会更加疯狂,将军,如今的局面我军已经没法再战了。”陈矫苦劝道。 曹仁依旧坚定摇头。 陈矫唉声叹气,一屁股坐在横梁上。 先前去探寻城墙情况的士兵跑来,曹仁忙问:“城墙可无恙?” “将军,南面城墙坍塌出来一个缺口,短时间内难以补上。” 曹仁闻言脸色大变,怒吼道:“那速速派人去给我堵上,一定要等到刘备攻过来之前补上去!” 牛金和陈矫二人对视一眼,城墙都坍塌出来一个缺口,连江陵城依靠城墙守城的优势都没有了,这城还如何守? 城外鼓声大作,这是刘备在集结大军的鼓声。 “将军……”牛金眼疾手快,扶住了要摔倒的曹仁。 曹仁一口血喷出,对牛金道:“撤军!” 刘备带着大军来到江陵城下,那些还在修补城墙的曹军蜂拥而散。 “进城!” 一万余集结的大军鱼贯入城,追杀逃窜的曹军士兵。 而在城北,曹仁骑在马上冲出城门,朝着北方狼狈逃窜。 城中一处民居,满宠带着几个士兵,将李通从废墟中扒出,用手指试探了李通的鼻息,满宠犹自不信,再摸了摸李通的脖子,满宠将李通抱起,放在马背上,士兵劝道:“将军,后面就有刘备的追兵……” “难道你要我弃次元的尸首不顾吗?”满宠眼眶通红说道。 “速走!”满宠道。 刘备军队大规模入城,分成一个个小队开始猎杀城中没有来得及跟随曹仁逃走的零散士兵,曹仁人头就是功勋,一个也不会放过。 马顺与他的两个兄弟待在地洞当中,外面的喊杀声隐隐传来,一个同伴兴奋的道:“看来是左将军的大军攻进城中来了。我们速速出去。” “不可,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咱们三人出去定然会被乱军所杀。等战斗停了再出去。现在夜深,赶紧睡觉。”马顺拦住说道。 “那要是还地震,我们这里就要榻了,我可睡不着。”一名同伴道。 刚刚那场地震将三人从睡梦中惊醒,土块不断的掉落,三人正要往外跑,地震却已经停了下来,这个坚固的地窖终究没有坍塌。 “不会再有这么大的地震了,咱们暂且忍一忍。”马顺说道。 及至天明,发生了几场震感很弱的余震,但是影响并不大。 战斗已经结束了一个时辰,城中的曹军头颅被堆积在一块空地上,纪功官员正在记录功勋。 这些头颅需要仔细勘察辨认,若是有杀良冒功,是立即斩杀的。 这不一边就有几具无首尸体,血流满地,震慑着这些拿着首级来领功的士兵。 “城中的尸体要么焚烧,要么掩埋,掩埋还要在尸体上掩盖一层石灰粉,不然尸体被野兽扒出,可能继续引发瘟疫。”城外的军营,刘禅与刘备说道。 如今江陵城中并不适合驻扎,地震之后正是瘟疫爆发的高超时期,这个时候驻扎进城里,和送死没什么差别。 “城中的那些废墟也要清理出来,废墟中的尸体也得焚烧和掩埋,不能有一具遗留。城里的动物也要全部杀死。最好等到冬季过去,在派士兵驻扎入城。”刘禅继续讲道。 刘备一一点头,让人记录下来。事关全军将士身死,刘备不得不小心。 “没有其他了,就是卫生条例一定要严格遵守。其他如常就行。”刘禅说道。 刘备对战立两旁的将领们道:“都听到了,一定要约束好部下,疾疫一定不能在我们军中爆发。” “遵命!” “另外,通知云长从襄阳撤回来。”刘备说道。 “再传令云长,告诉他若是碰到曹仁,一定不要放过。”刘备补充道。 传令兵快速纵马而出,向北而去。 刘禅伸了个懒腰,对刘备道:“战事结束,我该回公安了,再不回去母亲就要担心了。” “你母亲已经来信十余封让你回去,还责怪我将你留在这里,今日你就动身离去。”刘备道。 第37章 击溃 第37章击溃 刘禅在营帐中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张开正在军营里帮自己收拾行李。 “师姐,你想不想回去?”刘禅躺在床上好奇问道。 “不想,这里是一个锻炼医术的好地方,如果可以让我大父也可以过来。”张开说道。 江陵这里无数的病人伤患,确实是一个锻炼医术的好地方,而且张开对于瘟疫的研究也极为有兴趣。 “那师姐就留在江陵,回头我让人把师傅也送过来。”刘禅从床上跳下来说道。 “那我帮你收拾好,你待会提着行礼就可以走了。”张开说道。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医术一途也是这样,守着一本医书读是没用的,医术还是要从不断的实践中才能有成长。 张开嘱咐道:“师弟,你独自回公安,医学一道一定不能懈怠了,现在你正是打基础的时候,让你背熟的那些东西一定要背熟,等我会公安,一定考考你,若是背不出来,师姐就要代大爷惩罚你了。” “知道了,师姐放心。”刘禅拖长着声音回应。 走出营帐,陈到就领着数十名士兵在列队,陈到还在说着一些什么。 刘禅走近看了一眼这些士兵,见他们都戴着白羽兜鍪,不由好奇道:“怎么?我爹把这些白毦兵全都给你统领了?” 四十三名白毦兵是刘备的全部家底了,现在全都给了陈到,倒是让刘禅惊讶。 “他们将会作为护卫,保护少主你和主母的安全。主公暂时将他们全部交给我统领了。”陈到说道。 刘禅不由叹道:“让这些精锐来保护我,有点大材小用了啊。” “保护少主和主母的安全才是大用。”陈到说道。 刘禅笑了笑:“到叔,这点人有点少了。你干脆去和我爹说,把白毦兵扩充到一百之数。让我爹说别推辞没钱,我娘那里绝对有钱。” 冷饮生意虽说还没有走出荆州,但是在荆南这块绝对已经做的风生水起了,借用行政力量,冷饮店铺几乎已经开到了每个县城了,甘夫人和糜夫人现在是赚的盆满钵满。这门生意前途不可限量。 做生意的法子,刘禅这里还有许多。钱财这件事丝毫不用担心。 “行,那我去和主公说一下。” “这押着三个百姓干什么?”刘禅见一队士兵押着三个百姓走过,不由嘀咕了一句。 陈到看了一眼对刘禅道:“少主,这三人恐怕不是百姓,应该是曹军溃兵装扮成百姓,被我们抓到了。” “怎么看出来的?”刘禅好奇道。 陈到指了指三人的腿:“少主你看他们走路,下脚稳健,往往是后脚跟着地,这说明他们是习武之人,还有一个就是感受气势,他们手上有着许多人命的。” “我们三人乃是城中烧毁粮草之人。不是曹军。”似乎是听得二人的对话,马顺随口说道。 刘禅让押解的士兵停下:“既然是相助我们的义士,为什么要抓起来,还用绳索绑缚?速速松绑。” “少主,这三人身份未明,空口所说无凭无据,我们怀疑他们三人是曹贼奸细。” 刘禅让一名白毦兵给马顺三人解绑,一面与押解士兵道:“这三人我留下来,散去。” 马顺低着头看着小小的刘禅,试探性的问道:“左将军之子?” 刘禅点头:“你也听到他们喊我少主了。说说你们是什么人。” 马顺将城中之事一一告知刘禅,待到说完,马顺说道:“我所说句句属实,还请少主相信。” “我信,因为你从城中发出来的信鸽,就是被我截获了。”刘禅说道。 马顺见刘禅相信,突然跪伏在地,泪流满面道:“只求少主能放我离去,我妻还在城中。我要去寻到她。” 刘禅对马顺道:“你说你是凉州人?你在凉州生活了多久?” “二十年。” “那你对凉州了解多少?” “风土人情俱都知晓一二。” 刘禅满意的道:“那好。马顺,你可愿意加入我军?” 马顺单膝跪伏于地,沉默了下来,刘禅见状,让旁边一名白毦兵摘下象征着身份的白银腰牌,丢给马顺:“拿着这个你能在城中畅通无阻无人会阻拦你。若是之后你愿意投靠我爹,可以持此令来军中找我。” 马顺双膝跪地拜伏:“少主之恩,顺永生不忘。” “膝下有黄金,大好男儿不必如此作践自己。起来,速速去寻你的妻。”刘禅道。 马顺站起来,看向自己的两位同伴。 “你们两人是愿意从军还是跟随马顺一起?”刘禅问道。 那二人对视一眼对刘禅道:“我们随马大哥一起!” 马顺却拒绝:“你们二人留在军中,以你二人的能耐,在军中博取功勋不是难事。跟着我没有前途的。” “若是你二人不听我的话,那就休怪我不认你二人做兄弟了。”马顺一席话堵住了欲要说话的二人。 “你们二人就入白毦兵。”刘禅道。 “多谢少主。”二人行礼谢道。 刘禅随口问了句:“你二人唤何名字?” “在下尹赏,凉州人。” “在下梁绪,亦是凉州人。” 刘禅笑眯眯的看着二人:“在白毦兵中好好待着。日后统兵杀敌封侯拜将不在话下。” 二人再次感谢。 马顺见安排妥当,与刘禅、陈到拱手告辞,尹赏和梁绪二人恋恋不舍,马顺对二人道:“我妻尚活,我会离去,若是我妻逝去,我自会过来投奔。咱们兄弟终会有团聚之时。” “明天走,到叔你让人带他们两个熟悉熟悉一下军中规矩。” 陈到诧异,转过身望着马顺离去的背影:“少主这是要等他?” “他会回来的。” “回去睡个回笼觉咯。” 而此时在津乡渡码头上,关平和黄叙二人驻马在路旁。 “你说怎么还不来?” “唉,要是阿斗知道我们跟他一起回公安肯定很高兴的。” “所以我们要给他一个惊喜。”黄叙说道。 关平点头称是:“那不妨再等等。应该快到了。” 刘禅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关平闯进营帐说刘禅骗了他。 “……我一上午都在睡觉,怎么骗你了。”看着关平兴师问罪的样子刘禅很无辜。 “你今天不是回公安吗?” “临时改了,明天回。怎么了?”刘禅一脸疑惑。 “我和黄叙在津乡渡等了你一个上午。” 刘禅望着关平悲愤的脸,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关平恼怒,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的甩手离去。 远处黑色的浓烟滚滚,一股从远处飘来的臭味若隐若现,闻之让人作呕。 “这是在焚烧尸体。”刘禅望着那冲天的黑烟道。 江陵城中此役数千具尸体,都选择了焚烧,这才是断绝疾疫的根源。 消灭疾疫,这是刘备在江陵的第二场战争。 马顺在下午时分返回,并没有如传奇小说作品里那样,英雄最终和心爱的人圆满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跟随着他的妻子莹儿,虽然因为满宠的缘故并没有被屠杀,但是本就重病的她遭遇了地震,无人救援的情况下被掩埋了数个时辰,已经没有了呼吸。 马顺将她埋葬后,又寻到了跟随他烧毁粮草的几个兄弟的尸首,将他们一一掩埋才回到军营。 将马顺编入白毦兵交给陈到后,刘禅继续无所事事起来。 刘备与军中其他人则是忙的脚不沾地,江陵一破,南郡各地城池都要收入囊中,要知道江陵被打成了空城,其他各城可不是空城啊,这个时候是增强实力的好时候,若是江东闻到了腥味定然会蜂拥而至抢夺南郡。 刘禅想了下,若是孙权知道江陵被刘备攻破了,怕是会郁闷一阵子。 只是不知道孙权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耍出来。不是江东拿下的南郡,少了借的名义,刘备对于南郡的统属是不可争辩的,虽说避免了以后白衣渡江此类的麻烦,但江东最大的不稳定因素就是孙权,没有了白衣渡江捅盟友刀子绝对还会有黑衣渡江之类的手段出来。 孙权是不会愿意看到刘备太过于强大的。 不过现在刘禅拿江东也没辙。能谋算在南郡的周瑜,但绝对没有这个能力去谋算坐拥江东的孙权。 “对了,让找庞统和蒋琬,有消息了吗?”刘禅随口向陈到问道。 “有消息,不过蒋琬以游学未完推辞不愿意过来,说游学完了定然会选择入仕。庞统则是送周瑜棺椁去了江东了。”陈到说道。 刘禅一脸卧槽的表情:“怎么回事?” “少主,庞统一直都在周瑜军中为功曹,不显山不露水。我们当丝毫不知。待你下令去查,我们才知道他在周瑜军中。” 功曹在周瑜军中是属于中高层官吏,并不是将领,刘禅自然是见不到在后勤工作的庞统。 “那他现在应该还在江东?”刘禅问道。 “并没有返回荆州,若是他回荆州,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少主的。” “想不到啊,为什么庞统要投周瑜啊。之后为什么他又会从江东返回投入我爹麾下?” 第38章 人才计划 第38章人才计划 三国志上记载诸葛亮为军师中郎将,署左将军府事。 军师中郎将是诸葛亮的官职,署左将军府事便是诸葛亮的实权了。 这个权力有多大?除开刘备之下,就是诸葛亮最大了。 刘备有开府治事的资格,现在刘备手下的所有人的官职、军职,治理地方的大大小小的官吏都是挂在左将军府,署左将军府便是总理左将军府一切事物的意思。 但是作为刘备集团的二把手,诸葛亮却是低调异常。 其他诸侯对于诸葛亮的了解,也单单只是从他人口中知道这个人很厉害,至于厉害在何处,却没人说出来,于是包括曹操、孙权在内,诸葛亮这个名字对他们来说也只是一个稍微有点印象的名字。 在刘备集团的内部,诸葛亮也十分低调,熟知诸葛亮的也就只有公安城的这些官吏。 至于其他荆南四郡的官吏们,他们也只知道上头有个诸葛亮的二把手,但是收到的一切公文,都是盖着左将军印的公文,诸葛亮没有任何存在感。 而且各项行政命令从公安传达过来,并无不妥之处,也无过分之举,只需要认真施行贯彻执行就可以了,一切都有条不紊。 “亮叔,为什么同一件公文下达,每份内容却有不小的差别?”刘禅站在诸葛亮身侧,看着诸葛亮亲自撰写着征收秋粮的公文,不由疑惑问道。 “阿斗,作为一个施政者,要明白治下郡县的人口、土地,以及一年之中的灾荒情况,再以计算粮食产量以及百姓余粮,来进行秋粮税率的制定。”诸葛亮耐心解释道。 刘禅不解:“非常时期,不是下达一个命令征收多少云云,下面官吏只要执行就可以了吗?” “若是如此,荆南必定大乱。张羡之乱过去十年,这场动乱也让荆南至今没有恢复,如果再横征暴敛,主公这仅有的根基都会被毁灭。如此说来,你可懂?” 官渡之战时,曹操恐惧刘表出兵北上,于是派出桓阶策反张羡,张羡这个猛人曾担任过零陵太守、桂阳太守、长沙太守,他振臂一呼,荆南四郡俱都跟随他造反。 刘表派出大军攻打张羡,意图收复荆南四郡,但连年不克,最后还是以张羡病死,战事才结束。 这场动乱持续一年余,本就贫瘠的荆南四郡在这场战役中损失惨重,至今十年过去,都不曾恢复过来。 “故而各地的情况不一样,我们所收秋粮税率的也不一样。如果全都制定成十抽四,那么就会对一些人口稀少、产量低下的地区造成巨大的伤害,甚至是饿殍遍野。施政也要因材施政。” 刘禅点了点头:“亮叔,这便是对百姓的恩?那么刑罚呢?你是怎么施行的?施政最好的境界是不是恩威并施,人心咸服?” “赏罚必信,无恶不惩,无善不显,能做到这三点,就足以。但这三点要做好,很难很难。”诸葛亮说道。 治国这种事情,指望刘禅身体里那具宅男灵魂来做,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现在的刘禅就真的要如同三岁幼童一样,去慢慢的学习这些。 所幸有诸葛亮这样的牛人在,教习刘禅治国安民是轻而易举。诸葛亮也十分愿意教刘禅这些东西。 刘禅再次问道:“亮叔,你是法家?” 诸葛亮闻言笑道:“算是法家,也算是道家,但是治国一途,却不能依赖一家之言。治大国如烹小鲜,想要做好这锅汤,就需要放入许多调料,油与盐不可缺失,姜、葱亦不可少。这法家理念就好像油,道家理念就如这盐,各学说于国有利,就应当采用,于国于民无利,就应当弃置摒弃。” “施政方式也不能一成不变,应该根据国家百姓当前的实际境况,来进行不同的施政措施,如此方可治理好国家。” 道理说出来都浅显易懂,三岁稚儿都可以听得懂,刘禅这样的穿越者自然是能听懂的。 “今日便与你讲到此处,我与你所说的这些,你需要好好的揣摩消化,等你真正明白还需要一段时日。这里有数本书,你拿去看看,能有不小的收益。”诸葛亮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来到后侧的书架,找出了《论语》《六韬》《汉书》《商君书》《礼记》共五本书。 “亮叔,我还有一个问题!” “且问。” “婶婶漂亮吗?”刘禅用着天真的眼神问道。 诸葛亮摇着羽扇轻笑道:“当然漂亮啊!” 刘禅躬身作揖告辞。 侍立在门外的陈到赶紧跟随在后。 紧了紧身上的小棉袄,刘禅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吏,不由对陈到问道:“到叔,你说亮叔连公文都要亲自写,这些吏员来往奔走是在做什么?” “少主是觉得机构臃肿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应该给亮叔找出来一些干吏,而不是这些庸人。”刘禅说道。 陈到惊讶问道:“少主打算怎么找?” “荆襄贤士太多了,我们绝对不能让贤士遗野,一定要把那些贤士全都拉拢过来。我爹三次去见亮叔的时候,不是碰到过几个亮叔的好友吗?能和亮叔玩到一块去的人,哪能是碌碌无为之辈,我看那几人就很合适!明天就让马顺把他们绑过来。” 陈到大惊:“少主不可啊。那石广元、崔州平、孟公威是军师的挚友,在荆襄名士之中也素有名声,若是用强,主公定然会沦为笑柄,而亮叔也将与主公离心离德。” “你这么一提,我想起还有个徐庶?到叔,让你去把徐庶从曹操身边绑回来,你觉得可以做到吗?” “少主,莫要开玩笑了。”陈到苦着脸说道。 “贤人在野这样的局面不能出现啊!”刘禅痛心疾首的自言自语道。 “少主,此事强求不得啊。”陈到苦口婆心的劝。 刘禅转过头对陈到说道:“不是强求不得,只是权势不够强大罢了。” 朱元璋征辟山东孔家让其来南京做官,孔家数次拒绝,终于把朱元璋给弄火了,扬言要夷族,孔家一听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南京,当时朝野士林,上上下下谁敢说朱元璋的不是? 远的暂且不说,就说近的刘邦,这位老祖宗是敢把儒生那高高的帽子抢夺下来往里面撒尿,这样的侮辱儒家也不敢吭声。 哪有皇命征辟不受的?碰到强势的皇帝,直接给砍了你。 刘禅骨子里还是有点不愿意遵守这些士林规矩的。 回到房间中,清水二女已经在房间中烧炭将房间烧的暖暖的。 “打开窗户,把炭盆端出去。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坐在黄花梨木打造的书桌上,镀了一层桐油,桌子无比光滑。还是这个时代好,不流行桌椅,而且气候适合,上好的黄花梨木都不用去南边那座岛屿去取了,荆南的山上都到处都是。 这一套桌椅整个天下就此一套,刘禅想要把桌椅做成生意的,毕竟家具生意可是门大生意,但是想到这个天下的儒生士子们推行的跪坐礼,已经流行了上千年了,刘禅可没有这个自信觉得自己能改变这个风俗礼节。所以造出来的桌椅只能自己享受了。 摊开一张粗糙的左伯纸,刘禅端详了一会,改进纸张这也是一门大生意,而且还能获得不小的士林声望,一举两得。 但此事得往后稍稍,刘禅并不知晓造纸工艺。 “关于人才招募的一揽子计划” 上书四个大字,下面的就是一大串刘禅能想到的所有人名了。 写完自己脑海里熟悉的那些名字后,刘禅在不少名字上用朱砂笔圈上。 这些圈圈中的名字有庞统、蒋琬、冯习、尹赏、梁绪等人。这些是已经确定属于己方,但还没有发掘的。 剩下的数十个人名字,有在曹操那边日后会投刘的,也有一些在曹操那边不得志却有大能力的,都是可以招揽的对象。 治国基础就是人才啊,人才一定要有足够的储备。 在刘禅的意识中,日后的蜀汉败亡的最大因素就是人才缺乏。刘备时期是蜀汉人才鼎盛之时,但是关羽、张飞、法正、马超等人先后去世,青年一代将领还没有培养起来就在夷陵之战中损失殆尽,到了诸葛亮时代北伐用将实在是匮乏的可怜,如魏延还是刘备时期的底子,然后马谡这样的别提了,王平还是曹操那边跑过来的,马岱、廖化这些还为人熟知,张翼、张嶷、邓芝这些怕是很少有人知道了,这些人相比于前面这一档,能力也相对来说稍逊一筹。 当然也不可小瞧这些人,那句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里的廖化,可是先后两次打败名将郭淮,第一次打败郭淮,对于郭淮来说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恰恰十年后郭淮再次碰到廖化,依旧是被廖化来了个飞龙骑脸按在地上揍。 治国方面的人才也想当匮乏,只有蒋琬、费祎这些几个拔尖的是永远不够的。 或许看着这些人才局面是挺好的,但是殊不知这些人却也只是仅仅拿的出手的蜀汉人物了。 第39章 乐进 第39章乐进 身材矮小的乐进站在城墙上,目光刚刚越过女墙看向城外。 虽然身材矮小,但是乐进身上的凶悍气息几乎到了生者勿近的地步了。 跟随曹操打的这些年的战争,乐进往往都是作为先登勇士,冲锋在队伍的最前面,斩敌无数,也负伤无数,身上竟无一块完皮。 “关羽要撤了。将军我们是否可以追击?”副将吕常带着殷切的目光对乐进问道。 乐进摇头:“我得到的军令时死守襄阳。主公没有让我审时度势出击关羽。” 吕常急道:“可是将军,关羽围襄阳本就是为攻江陵虚张声势,此时撤走,定是江陵发生了变故,指不定江陵已经被刘备攻下来了。此时若能覆灭关羽这数千人,刘备兵少,定然守不住江陵。” 乐进依旧道:“得到的命令就是死守襄阳,若是我出击,就是违命。” 吕常无言以对,对这样认死理的主将,确实没有多少办法。 也正是这样认死理,曹操任命乐进为先锋,乐进便先登杀敌,从不后退,也绝无怨言,也从无失败。 连曹操都数次感叹,这个人死理的乐进,命也太好了,屡屡先登杀敌,却也只是受伤,从不缺胳膊少腿。 关羽起大军拔营而走,行军速度保持着一个时辰行军四十里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这样一直持续向前走了三个时辰,关羽下令全军暂做歇息。 廖化从后军而来,他也负责扫尾的工作,若是后面跟着一些尾巴,就需要廖化麾下的士兵去清理。 “如何?”关羽见到廖化问道。 廖化下马单膝跪地:“将军,曹军连一个斥候都没有派过来。” 关羽坐在路边的树墩上,微微颌首,倒也不意外,为关羽扛刀的周仓却是叹气:“乐文谦这个人太认死理了,咱们就五千人,他完全可以衔尾追杀吗,看来是几个月前在当阳被君候打怕了,如今都不敢出城了。” “让子龙和苏非归队。”关羽对廖化道。 “末将马上派人传信。” 本来的谋算是乐进来追杀关羽,关羽埋伏了苏非的五千人和赵云的一千骑兵在后,只要乐进和关羽本部的战斗发生,苏非的五千军队合围过来,赵云骑兵进行压阵,一举歼灭追击的曹军,若是曹军追击的兵力多,关羽大胜之后还能拿下襄阳,但是关羽这次碰到了乐进,乐进并没有上当。 大军休息了半个时辰后继续出发,及至傍晚,赵云和苏非的队伍先后追上与关羽会师。 “子龙,你骑兵压在前锋,前方要进入编县境内了。曹仁的溃兵应该差不多也在这个路线了,不出意外我们应该能碰到。你在前锋可以应付自如。”关羽对赵云道。 赵云日夜不息的带着骑兵在外巡梭、威慑曹军,一张脸被晒得黝黑,消瘦几分却也显得极为精神抖擞。 “好。要不要我派出人去探查?”赵云问道。 关羽摇头:“已经让廖化派人去探查了,子龙你的一千人马至关重要,不宜劳累。” 曹仁身后大概跟着五千人左右,连夜仓惶从江陵城中逃出跑出了数十里,见后面刘备并没有派出追兵,人困马乏之下曹仁下令全军放缓速度开始缓行军。 同时曹仁派出了十余名斥候往襄阳、江夏送信,要求乐进、文聘派出兵马援助自己。 “将军,关羽围襄阳,我们不能往襄阳方向去了,应该立即改道。”牛金一张脸憔悴无比,焦急的对曹仁说道。 曹仁怒道:“我难道不知道?我们不往襄阳走,往哪里走?渡汉水我们怎么渡?” 陈矫在旁说道:“往襄阳很可能碰到关羽的军队,以我们现在的士气,碰到关羽必败。将军不如寻一汉水水势缓和处,搭建浮桥,渡过汉水我们就安全了。” “如今秋季,汉水水位下降,搭浮桥确实可行。但浮桥搭建时间颇为久,如果一旦被刘备军追上,我们背靠汉水,最终下场如何诸位可想过?”曹仁问道。 众人哑口无言。 满宠走了过来,对曹仁道:“往蓝口聚走,那里河面狭窄,而且水势平缓,如今深秋之时,河道中有些地方足以蹚水过河。” “你是如何知道的?”曹仁问道。 “去岁秋日,我曾带军路过蓝口聚。”满宠道。 曹仁犹自不放心,决定先派出斥候前往探查。 另一面则让大军修整,派出斥候探查方圆二十里有无刘备军追上来。 “李通安葬在何处?”陈矫目光看向满宠询问道。 满宠眼神黯然:“等渡过了汉水,我会带着次元的骨灰送回他的家乡。” 曹仁的心情也极为难受:“两万健儿随我守江陵,挫败周瑜的锐气,更令周瑜丧命江陵城下,如今却只有数千人活下来,我之罪也!” “将军,能守江陵一年,挫败孙刘联军,已属不易。江陵城下更是让周瑜殒命,此等更是殊为不易,还请将军节哀。”陈矫劝道。 “小功难掩大败,此等折损一万余人,实乃大过。” 满宠见曹仁语气颓废,已是丧失战意,不满道:“还有五千将士以性命相许将军,他们乞望将军能带他们活着渡过汉水回到家中,将军若是如此颓废心态,不如直接带着这些兄弟投降刘备,这样还能让兄弟们有一丝活路!” 曹仁闻言抬头怒目相视:“满伯宁,你以为我不敢斩你?” “现在计较江陵得失功过,你斩我满宠,难道你曹仁能活下去?” 眼看二人就要争吵,陈矫和牛金赶忙将二人拉开,这都什么时候,若是让曹仁真的脑袋发昏斩了满宠,这五千溃军里满宠带过来的士兵怕是要直接哗变了,这样一来都不要刘备军攻打过来了,自己等人相互攻伐就要全军覆没了。 况且曹仁虽以征南将军职督荆州军事,却无假节在手,是斩不了满宠这样的将领的,若真的斩的满宠,回到许都就算曹操庇护,但为了大局着想,曹仁就算不死也要被曹操永不叙用了。 陈矫身为长史,是曹仁的左膀右臂,江陵城中的后勤事务一概是他负责,没有陈矫,曹仁面对孙刘联军的攻城是没有那么轻松的,而且陈矫长史乃是曹操指派,明里暗里都有点监军的职责,所以他的话对曹仁来说还是有几分分量的,陈矫将愤怒的曹仁拉到一旁:“将军,满宠的话也不是没有几分道理,现在数千将士活命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切不可让这些人在将性命丢在荆州了,将军你要带着他们回家,你若颓废丧失战意,本就低昂的士气会荡然无存,一旦有丝毫变故,我等又如何应敌?将军还请三思啊。” 曹仁冷哼了一声:“回到许都,定要与他好好算账。” 满宠自不会在意曹仁对自己的看法,直至蓝口聚,二人都不曾会面,满宠只是待在后军督促士兵加快行军。 蓝口聚为一个小村落,这里百姓靠汉水而居,以捕鱼为生,当百姓们看到那密密麻麻的军队朝着自己村子而来的时候,村中的百余口人携带着粮食纷纷遁入深山之中。 曹仁自然不会管这些逃走的村民,亲自站在汉水边查看了河道,见河道中许多地方露出礁石,又见水势平缓,曹仁于是脱下靴子,决定亲自涉水看看这段河道的水势情况。 几个亲兵搀扶着曹仁,一路走到河段中间,最深处水域也不过才堪堪一人高,曹仁返回后心中大喜,忙命人勘察出一段能让大军渡河的最佳路段。 “若是不用搭建浮桥就可过河,能节省出大量的时间来。”曹仁对陈矫道。 “我已经命人去砍伐树木搬运石头填塞河道,时间上来得及。”陈矫说道。 牛金在旁道:“磨刀不误砍柴工,那些稍深的水域填塞好石块、木头能让士兵们更快速的过河。” 不仅仅是将领们欢喜,士兵们也欢喜,只要渡过这条河,他们就暂时安全了。刘备军想要追上来也不太可能了。 源源不断的树木被砍伐而来,士兵们为了方便,也不去远处搬运石头,而是选择拆毁汉水边的村庄房屋,搬运着土块、石头来填塞河道。 深山上的百姓看着远处那江水边祖辈居住的房屋被拆毁,只能用满噙泪水的双眼,眼睁睁的望着这一幕。 不出半个时辰,深水处便被填塞,曹仁见状,忙下令开始渡河。 地面开始震动,半个时辰前就不关注斥候动态的曹仁这个时候眼神惊恐的望着那发出密集咚咚咚声响的方向。 “斥候怎么不报!”曹仁怒睁圆眼。 “似乎有小半个时辰不曾有斥候回命,我们都忘记了。”牛金怯生生的说道。 曹仁抽出腰间的刀对牛金道:“随我迎敌!” 牛金却一把拉住曹仁:“将军,哪还有人与你一起迎敌。速速渡河!” 曹仁举目四眺,当那骑兵的奔袭震动声传来,无数的士兵就蜂拥向着河中跑去,根本不在乎上级军官的命令,任凭军官如何呼喊呵斥,这些士兵充耳不闻,就像疯了一般冲向河中,向着对岸奔去,此时他们的眼中对岸。 “完矣!”曹仁愤恨的怒吼一声,任由亲兵架着自己开始渡河。 第40章 捕获 第40章捕获 一千骑兵的冲锋,若是在正面战场上,对于五千步卒只要列好阵,无异于是以卵击石。 但是现在曹军的五千士兵面对着赵云率率领的一千骑兵,完全沦为了被屠杀的对象。 河道中的水被鲜血染红,尸体被河水冲刷往下游飘去,河滩之上,倒伏着密密麻麻的尸体,这些士兵多是被己方同袍逃窜时踩踏而死,真正死在敌军手中的反而是少数。 河道中还有无数的士兵前赴后继的朝着对岸奔去,赵云的骑兵一波冲锋,清理出来一大片空旷区域后,骑兵们摘下挂在马背上的弓箭,张弓搭箭朝着河道中密集的人群胡乱的射去。 哀鸿遍野,许多曹军士兵终究没有跑到那象征着生的对岸,就此倒在了河水当中。 鼓声大起,从下游而来的关羽大军一部分急行军的士兵也终于到达,来不及休息,在主将的命令下他们执刀喊杀着冲入河道之中与敌军进行厮杀。当然冲锋之前一波弓箭覆盖是少不了了。 曹仁被亲兵保护着,早早的到了河对岸,回头望了一眼被屠杀的士兵,曹仁心中悲痛万分,但又无能为力。 那些还在逃窜的士兵们并不知道主将已经弃他们而去了,面对着几乎是无处不在的箭矢,他们疯狂的躲避,甚至不惜用同袍的身体来充当挡箭牌。 大局已定,赵云的骑兵在沿岸徘徊,追杀逃窜的士兵,而步卒则渡河追杀。 当关羽率领大军到来之时,战事已经结束,赵云正在指挥士兵们打扫尸体。 “可有擒获曹仁?”关羽向赵云问道。 赵云摇头:“曹仁跑的很快,我们只抓到了满宠。” 关羽闻言道:“没有抓到曹仁这条大鱼,满宠也足够了。带他过来。” 满宠被五花大绑押着走了过来,见到关羽,满宠看了一眼,一言不发。 “满伯宁,许久未见了。”关羽抚须问道。 满宠一言不发,关羽向赵云询问道:“是如何抓住他的?” “他想要带着李通的尸首过河,行动缓慢又无人相助,故被我军士兵抓住了。” “李通尸首何在?”关羽询问道。 “君候,要杀要剐我满伯宁绝无怨言,但请勿要害我挚友尸身!”满宠说道。 关羽走向满宠,满宠双目与关羽对视,眼中毫无俱意,视死如归。 “哐当。”刀出鞘的声音,紧接着满宠感觉身上一松,紧缚在身的绳索被关羽齐齐斩断。 关羽对左右道:“将李通的尸首找来交给满宠,再给他一匹快马送他走。” 满宠愕然,赵云在旁道:“云长……” 关羽道:“你护挚友尸体而被我军擒获,此等大义,就算是我大哥在此也会放你走。” 赵云沉默了下来,刘备在这里不知道会怎么选择,但是刘禅在这里一定会强烈要求杀了满宠,最不济也要关押个几年,反正就是不会放他走。 汉承七国遗风,游侠文化盛行,重义重诺,面对义士义举,往往会高看一眼,关羽这种放走满宠的举动,放在春秋战国或者两汉时期,是再正常不过了。 满宠对关羽抱拳:“今日君候大恩,满伯宁牢记在心,日后定当相报!” 关羽微微颔首说道:“帮我带句话给曹仁,今日让其逃脱实乃他侥幸,日后他若是还敢来荆州,断然让其授首。” 满宠将李通的尸首绑在马背上,翻身上马后对关羽道:“君候的话我一定带到。” 目送着满宠扬长而去,赵云不解问道:“云长,放了他恐怕主公那里会有责怪。” “无妨。满伯宁无关重要。就算抓了他以他的性格也难以劝降,最后也只能杀了他,如今放了他,承他一个人情,对日后还是有好处的。”关羽说道。 赵云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曹仁从江陵城带出来的士兵几乎被全歼,这些士兵只剩下了数百人逃到了对岸,慌不择路狼狈逃命,而曹仁身边只剩下了十余人紧紧跟随着他逃遁而走,这次江陵可谓是大败了。 刘禅从诸葛亮处得知了这场追歼战的始末,不由捶胸捣足:“这是放走了一个大患啊,这满伯宁日后指不成成了我们的心腹大患,若是能将其斩杀,曹操手下又少了一个能人!” 诸葛亮放下信件,拿起放置的羽扇,轻轻摇晃:“云长重义,若不然也不会有封金挂印弃了曹操的高官俸禄而重归主公的义举,云长见满宠护李通尸首而被抓,若是就此斩杀或者关押了满宠,那就不是关云长了。” 刘禅一屁股坐在诸葛亮的对面:“满宠这样的才能之辈将其放走,就是放虎归山,唉!只是已经放走了,倒也无法说什么了。” 诸葛亮从满是竹简以及堆积的缣帛里找到一枚竹简,对刘禅道:“走了一个满宠,但又两位俊彦来投。” “莫非是……” “正是你心心念念的二人。”诸葛亮将竹简递给刘禅。 这封信是刘禅派出寻访庞统和蒋琬的斥候发来的,其中言蒋琬即将北上来公安,而庞统也即将回荆州。 刘禅看完后对诸葛亮道:“这两位都是有大才,不能怠慢了。庞士元估计还有段时日从江东返回,蒋琬应该是先来。亮叔和我一起去迎接?至于庞士元,得让我爹去请,才能表诚意!” 诸葛亮笑着点了点头:“这蒋琬倒是在零陵小有名声,具体有多少才能倒是不知。正好我与你一起去看看此人到底有没有真才实能。” “绝对有的,到时候亮叔你见了,肯定会起让其进左将军府辅助你的心思。” 荆州自刘备下江陵,驱逐曹仁,刘备自有大兴之象。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而在江东则是一副黯然悲戚景象。 江东诸将,扶周瑜棺椁回江东,孙权率领文武百官自京城(京口,今镇江)沿江而上至芜湖相迎。 看到周瑜的棺椁,孙权更是悲声大哭,踉跄奔来,扶着周瑜的棺椁大哭不已,被左右劝住,才不至于哭晕厥过去。 “孤丧公瑾,如断左臂。江东痛失英杰。”孙权对左右悲呼道。 在场的江东文武百官,无人心中不悲痛,周公瑾待人对事,在江东素有名声。 许多人暗自低头抹泪,周瑜的死,对江东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芜湖百姓自发出城相迎,周瑜在江东于百姓们来说也不是陌生之人,美周郎的名字便是这些百姓所取。 站在芜湖城墙上往外看,白幡招展,白色的纸钱在风中飘扬,披白的人群站在两侧,望着缓缓入城的棺椁痛苦不已,哭声震天。 在芜湖治丧七日,停灵共四十九天后,周瑜被送往他的故乡庐江安葬。 怀着悲戚的心情回到京城,孙权一连数天都不曾理会政事,直到张昭劝谏孙权才重新振作起来。 “刘备围江陵围的怎么样了?可有攻下江陵?”为周瑜治丧之时,孙权就收到了从荆州送来的军情,听闻刘备调集大军在攻打江陵,先是震惊,而后又是有几分幸灾乐祸。 此时批改政务,倒是想起了刘备还在打江陵,于是随口对旁边的张昭问道。 孙策死之时,遗言以张昭辅内,周瑜理外。不过自赤壁一战后,张昭便不在主动过问政事,孙权主动相问,张昭才做答。 “不曾,以刘备实力,恐怕很难攻下江陵。”张昭如实答道。 孙权摇了摇头:“凡事不可绝对,刘备不能以常人度之。” 想到张昭终究不是通晓军事之人,孙权又心中隐隐觉得刘备此举围江陵或真有攻下江陵可能,于是想了下对左右道:“去将鲁肃唤来,孤有事询问他。” 鲁肃很快便到了,与孙权见礼后,鲁肃开门见山的问道:“主公可是要询问我刘备攻江陵之事。” 孙权目光看向传达自己命令唤鲁肃而来的侍从,那侍从顿时汗如雨下,跪伏在地,颤抖不止。 “主公,此乃我猜测而出。非此人告知。”鲁肃说道。 孙权如此才作罢,对鲁肃道:“子敬觉得刘备可能攻下江陵?” 鲁肃倒是很肯定的道:“能!” “子敬为何如此觉得?之前我军与刘备联合,尚且不曾攻下江陵。刘备兵少将寡,所得基业皆是贫瘠之地,如何支撑起他攻下江陵?”孙权诚心相问。 鲁肃笑道:“主公,攻江陵刘备不曾用尽全力,而攻江陵中变故又颇多,公瑾若是不逝,江陵此时已为我江东所得。而刘备此番攻江陵,尽起大军,其人非是兵少将寡,那雷绪率数万人相投,刘备又有新野八年所募之兵,又得荆州刘景升所遗兵卒,其人有足够的兵力攻打江陵,又有关张赵之勇,不出意外,下江陵是十拿九稳。” “子敬此言太过于高看刘备了。”孙权讪讪说道。 张昭在旁也点头称是,他也认为刘备是没有这样的实力的。 鲁肃笑笑不再继续解释,而是对孙权道:“主公觉着刘备攻下江陵对江东好,还是拿不下江陵对江东好?” “自然是拿不下对江东好。”孙权脱口而出说道。 鲁肃摇头:“非也,主公不妨听我细细道来。” 第41章 江东 第41章江东 孙权屏退左右,在场只有张昭、鲁肃与孙权三人。 鲁肃对孙权道:“主公,如今曹操势大,天下占半,恐怕不久后,曹操就要攻略凉州,威胁益州,此贼势大,天下无人能挡。就算是我江东,若是孤身与曹贼争斗,可有多大胜算?” 孙权如实道:“不会有多大胜算。” 鲁肃却道:“是根本没有胜算。主公,赤壁之战乃是天时地利人和,下次还想有这样的大胜几乎不可能。而打出这样大胜的还是江东与刘备联合。故,江东必须要有盟友,一起共抗曹贼。此盟友,非刘备莫属。” 孙权赞同的道:“此理我懂,但刘备拿下江陵,坐收南郡,实力大涨。荆州又地处我江东上游,若有强大水师,顺流而下不日即可到达这京城外,刘备强大,对我江东威胁颇大。” “主公。刘备与我们乃是盟友,他的强大对我们只有益处而无害处。孙刘联盟,任何一方强大几分,都是对曹操的威胁又增加几分,曹操再次举兵南下,就要考虑再三。” 鲁肃停顿一下,继续道:“我们与刘备的关系是合则强,分则若。合则胜,分则败。主公,汉室倾颓,曹贼篡汉,窃取神器,天下当共逐之,切不可因一城一地而使基业沦丧。” 言罢,鲁肃站立对孙权长揖。 孙权站起来扶住鲁肃,对鲁肃笑道:“子敬何须如此,只是刘备乃是当世枭雄,一旦实力长成,对我江东威胁实在颇大,我心有防备,实属正常罢了。道理我都还是明白的,没有刘备的相助,我江东难以抗衡曹操。” “主公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担心刘备的威胁也不无道理,但是有个人会比主公更加担心刘备的威胁。” “子敬说的是曹操?” “正是,刘备得南郡后,在曹操眼里,将会比江东更加具有威胁。若是下次曹操南下,必定会先伐刘备。”鲁肃说道。 孙权闻言点头:“是此理,刘备乃是伏龙,一旦得势,便能一飞冲天。曹操不会坐视不理的。” “主公,刘备只得交好,而不能与之交恶,主公当慎重。”鲁肃再次道。 “主公,我也觉得该与刘备交好。如今江东不能比曹操,曹操志在天下,迟早是要再次南下的,我们江东独木难支,而与刘备的关系则是唇寒齿亡。”张昭也说道。 孙权道:“我知道。刘备地处江东上游,对我江东有所威胁,交好刘备也需要有防备之心。” 鲁肃和张昭二人不做多言。 “二哥,二哥,你答应今天陪我出城狩猎,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少女的清脆声音从门外传来,紧接着长发束起裹于脑后,穿着束身劲装,显得英武干练,披着红袍的少女腰佩长剑,手中拿着一张雕花小长弓,身后两名侍女穿着打扮无二,只是二女背上多了一个箭壶。 鲁肃和张昭二人微微行礼,孙尚香露出小虎牙笑眯眯的对二人喊道:“鲁叔叔好,张叔叔好。” 孙权斥道:“我在商议要事,你自去玩闹。” “我不!你答应我陪我去狩猎!你上个月答应我月中陪我去,到了月中又说月底去,月底又推到了这个月,这次我绝对不答应了!”孙尚香不依不饶。 孙权尴尬的扫了一眼鲁肃和张昭,二人倒是极为有眼力劲,当即就躬身告退。 “报!主公,荆州急报。” 侍从手中捧着漆封竹筒,跪伏在孙权面前。 孙权接过竹筒,用案几上的小刀割开漆封取出竹筒中的两枚竹简。 “刘备攻下江陵了。曹仁仅剩十余人狼狈北逃。”孙权看完两枚竹简,面色难看的对鲁肃和张昭说道。 虽然料定刘备能攻下江陵,但是却想不到如此之快,虽说震惊谈不上,但鲁肃这个时候还是很惊讶于刘备的速度如此之快。 “仅仅两月不到,刘备就攻下江陵。信中虽没有言及刘备如何攻下江陵,就以荆南四郡的实力,便以如此快的速度拿下江陵,刘备就不容小觑,如今又攻下江陵,得南郡,刘备之强盛,恐与我江东无二了。”孙权叹道。 这个时候孙权对刘备有着深深的忌惮了。 “主公,刘备得南郡,实力大涨。江东更加不宜与之交恶了!”鲁肃在旁道。 孙权点了点头,刘备的强大出乎他的意料,自己之前还是小瞧了刘备。 “子敬,你出使一趟荆州,替我祝贺刘备。诚意要足。”孙权突然对鲁肃说道。 鲁肃领命,孙权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在旁边殷切等待的孙尚香,本想再推辞,但是小妹恐怕要生气了。 “今日我出城与小妹狩猎半日,其他诸事等我回来在安排。”孙权说道。 鲁肃和张昭躬身告退。 孙尚香在旁听得之前的话语,皱着琼鼻对孙权问道:“二哥,那刘备真的如此厉害?我看二哥你刚刚脸上的表情这么凝重,对这个刘备攻下江陵看来是很忌惮啊。” “小妹,刘备乃是和父亲同辈逐鹿中原的枭雄,如果论辈分来算,我也只是他的后辈。你想想当年那批枭雄人物,如今还剩下几个?唯有曹操、刘备了。这样的人在这个乱世中能存活如此之久,本就是可怕的一件事。如今他得荆州五郡之地,实力已经不差于江东了。”孙权说道。 对于这个妹妹,孙权还是极为宠爱的。 “走走走,这么大的人了,还天天缠着兄长,迟早要把你嫁出去!”孙权看向俏生生站在一旁对着自己笑的孙尚香没好气的说道。 “要把我嫁出去可不简单!我的夫君肯定是要像大哥那样的英雄俊杰!而且还要长的好看。” “不能长的像二哥这样!”孙尚香补充一句,朝着孙权做了个鬼脸。 孙权大怒:“二哥难道长的很丑吗?” “二哥只是长的异于常人!不丑,不丑!”见到孙权要发怒,孙尚香赶忙改口。 孙权揉了揉孙尚香的头,看着这个和自己个头快要差不多高的妹妹,孙权突然想到妹妹今年已经十四了,若是寻常人家早已经嫁了出去,可自己的妹妹却始终不曾有婚约。 “江东俊彦你都看不上吗?”孙权问道。 孙尚香莫名其妙的说道:“怎么突然问这个?江东这些人都不能和二哥比,你说的那个陆绩,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已,e而且还是跛脚,我一拳可以打三个他。”言罢,孙尚香还挥了挥拳头。 “还有那个贺齐,简直就是傻子一个,说起话来憨憨的,我一点也不想和他说话。” “至于其他的,不值得一提了。” 孙权闻言又揉了揉孙尚香的头,将其发丝捣乱,惹的孙尚香哇哇乱叫。 “走,出城狩猎!” 入夜,鲁肃与诸葛瑾相对而坐,二人的面前放着木炭盆和酒壶,诸葛瑾帮鲁肃将酒盏倒满。 “令弟才能真如你所说?”鲁肃犹自不敢相信的问了一句。 诸葛瑾长须飘荡,放下酒壶:“其人自比管仲乐毅,在荆襄有卧龙之称,水镜先生言得卧龙者可得天下。” “这些或许不足以让子敬相信。但是子敬此番出使公安,不妨都走走,多看看。荆南百姓应该会让子敬你认为我所说不假。” “这是为何?” “刘备起大军攻伐江陵,孔明坐镇公安,足食足兵,而民不担重负,吏无有怨言,似乎这场历时一年的战争,与荆南无关一般!” 鲁肃不由动容:“之前联军攻伐江陵,粮草军资可都是孔明负责的?” 诸葛瑾笑而不语。 鲁肃不由叹息道:“此等人才,为何不能为江东所用。” “刘备三顾茅庐才请动孔明,若是换做主公,恐怕不会三顾一个隆中村夫。”诸葛瑾压低声音道。 鲁肃会心一笑,跳过这个话题,对诸葛瑾道:“刘备得荆南四郡,主公就颇为忌惮,如今刘备得了南郡,主公恐怕已经将刘备的威胁放在与曹操同等的位置上。此等想法,实在不利于孙刘联盟。一旦联盟分崩离析,曹操得知后定会再起大军南下。” “刘备一月余攻下公瑾近一年不曾攻下的江陵,这已经是实力所体现,又得南郡,实力增长一倍不止。主公虽忌惮刘备,但面对此时的刘备,只会想着如何交好刘备。”诸葛瑾说道。 鲁肃闻言,举杯道:“洞察人心,你诸葛子瑜在江东便无人能及。” “子敬说笑了。” 二人举杯一饮而尽,此时二人酒至半酣,欲要不醉不归,却不想门外侍从轻敲窗门,诸葛瑾对外问道:“何事?” “外面来了人,要请鲁校尉去孙将军府商议要事。”侍从轻声回答。 鲁肃现在的官职为奋武校尉,官职虽不大,但却是孙权身边重要的人,更兼周瑜临终所递表章,其中更是推荐鲁肃代替自己的权职。放在三国演义里就是鲁肃继承江东大都督的官职。只是历史上并无大都督一职。 “如此晚了喊子敬你前往,定然是极为重要的事情。速速去,别耽搁了。”诸葛瑾说道。 第42章 天作之合 第42章天作之合 “什么?主公你可就这一个妹妹啊。”鲁肃一声惊呼。 孙权赶紧捂住鲁肃的嘴:“你吼这么大声干什么?此事暂时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鲁肃低声道:“主公,与刘备结秦晋之好固然是好,这样极为有利巩固孙刘联盟,但是主公,翁主是你的亲妹妹,要许刘备,你还有表妹若干,完全可以挑选出一名女子嫁给刘备。” 孙权在江东的亲戚还是很多的,比如娘舅家那边一大家子,完全可以找个表妹出来嫁给刘备。 孙权却道:“刘备如今实力强大,我若与偏远亲戚女子相嫁,那便是多此一举,徒增刘备恼怒了。” 鲁肃想到刚刚与诸葛瑾的谈话,其言孙权得知刘备拿下南郡后,会态度大变,现在一看果然如此,都已经想着进妹固好了。 门外侍从报张昭到了,孙权让其速速进来。 孙权再次告知了张昭要将孙尚香嫁与刘备之事,张昭的反应几乎是和鲁肃一样的。 “主公,三思啊。您可就这一个亲妹妹。”张昭也劝道。 孙权却道:“刘备实力成长的太过于快了,下一步他极有可能取益州,一旦我们孙刘两家的实力互相颠倒,刘备可能就有觊觎江东之心。子布和子敬,你们也知道荆州对于江东的威胁,只需要一支水师水江漂流而下,就可直达我江东腹地。刘备若是有心,便是一柄悬在我江东头上的利剑。白天子敬言刘备只可交好,不可交恶是对的。” 看着孙权极为诚挚的脸,鲁肃和张昭也动容。 刘禅在此恐怕会呵呵呵笑三声,有句话叫做君子藏器於身,伺机而动,要是不知道你孙权以后的所作所为,恐怕还真的会以为你孙权是真心交好刘备。 “此事就这样,明日召集文武宣布此事。”孙权说道。 接着孙权看向鲁肃:“子敬,明日你来起这个头。” 鲁肃面色不变,躬身领命。 “去,早点休息。”孙权挥手道。 二人告退,走出孙权的府邸,来到街上,张昭拉住鲁肃道:“子敬,翁主十四岁,按照寻常人家中的风俗已经许了夫家或者已经出嫁了,但那也是年纪相仿的良配,你说主公要将翁主嫁给刘备,刘备可是近五十岁了。远嫁荆州已经是委屈翁主了,若是吴夫人在世,恐怕绝不会同意此事。嫁给刘备这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而且刘备尚且妻妾二人。” “这不是让翁主后半辈子守活寡吗!”张昭凑近鲁肃耳边,低声咬牙道。 鲁肃稍稍动容,看向张昭:“我稍稍想想其他法子,若是能阻止主公便是能最好的。” 张昭摇头:“子敬你还是想想其他法子,主公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想要改变恐怕很难。只是可怜翁主年幼。” 鲁肃苦笑了一下,与张昭告别。 翌日,文武齐聚,先是一番政务议事,这一番议论下来便是一个时辰。 正当众人跪坐的腿脚发麻,心中念叨着还不结束的时候,鲁肃走了出来,面对着孙权躬身:“主公,翁主已是豆蔻年华,尚未婚配。孙讨逆、吴夫人俱仙逝,翁主的婚事还要主公做主。” 众人一听,可就都来了兴趣了,一个个原本还在揉腿或者私下唉声叹气喊着快点结束的纷纷打起了精神看向孙权和鲁肃。 孙权还没有开口,底下就有人道:“主公,犬子十五,尚未婚娶,可配翁主。” 有一人开口,接下来便有数人开口了,一团乱糟糟,纷纷想要求得这门亲事。 孙权听得这些乱糟糟的求亲的话语,黑着一张脸道:“都给我停下来。”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鲁肃继续道:“主公,刘备新得江陵,实力大涨,可遣使和亲!” “什么?你这个面善心黑的鲁子敬,居然要我们的翁主远嫁荆州?” “耻辱啊,我江东受不了这样的耻辱!鲁子敬你赶紧谢罪。” 底下痛声疾呼的多是武人,那些文官则是安安静静,等着孙权的下文。 孙权也佯装怒道:“鲁子敬,你什么意思?难道要让孤把妹妹许给刘备那个老匹夫?” 鲁肃道:“主公,曹贼势大,孙刘联盟急需要巩固,方可同心协力共抗曹贼。” 张昭也跟着帮腔道:“两家若结秦晋之好,关系更加亲密,曹贼定不敢谋求江南。” 孙权闻言若有所思,顾雍、诸葛瑾、张纮、秦松等文人幕僚则是也同样若有所思,虽然他们刚刚也为自己的后辈求亲,但现在这个张昭这个江东头号重臣都出面同意求情了,再加上鲁子敬如今的地位,这二人同时提出这件事,要说没有猫腻只有那帮四肢发达的武人不信了。 “小妹年方十四,正值婚嫁年龄,倒是是可以考虑婚嫁之事了,若能嫁去荆州,以巩固两家关系,此等确实是两全其美之事。”孙权这话一开口,底下的文臣们就知道这肯定是孙权与鲁肃张昭早就商量好了。 雪中送炭的事情很多人都会做,顾雍当即道:“此乃大善。” 谋主秦松(孙策时期谋主,210年逝)也跟着说道:“这件事可以考虑考虑,若结秦晋之好,两家联盟牢不可破。” 这一唱一和,孙权对此很是满意,于是又道:“我父母已逝,大兄早亡,我如今为小妹长兄,长兄如父,那小妹的婚事便这样安排。” 正要一锤定音之时,鲁肃道:“只是有一丝不妥之处。” 孙权问道:“有何不妥?” “刘备有正妻甘氏、妾室糜氏,翁主嫁过去如何自处?”鲁肃问道。 这倒是一下子难住了孙权了,他有心嫁孙尚香过去巩固联盟,确实是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那该如何是好?” 鲁肃眉头挑了挑,只能坏人做到底了:“公子封,少年勇武,年龄与翁主相近……” “子敬,刘封乃刘备假子,若将小妹嫁与他,此乃辱我江东也!” “公子禅,聪慧如妖,少年老成,有非常人之心智。” “刘禅多大?” “三岁。” 孙权看着鲁肃,这刘禅才三岁,自己小妹十四岁,这自己同意刘备也不一定同意啊,年纪差距如此大在这里。 “刘禅年纪太小了,刘备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孙权说道。 鲁肃却道:“刘备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如今他可能需要江东的帮助。” 孙权却不解,鲁肃道:“刘备得南郡,威胁襄阳,曹操恐有动作。” 孙权恍然大悟,不过还是念叨着刘禅年纪太小,二人年龄差距过大。 秦松提笔写了几个字,然后让周边侍奉的仆人将这枚竹简送了上去。 孙权看向秦松,秦松对孙权道:“主公请看竹简。” 孙权看了一眼竹简上面的几个字,当即大笑道:“好,这门亲事就如此定了。刘禅与小妹乃是天作之合。还有,等来年开春,子敬你就出使荆州。” …… 是时建安十四年末,刘备攻下江陵,得南郡,前锋大军屯兵宜城,沿汉水岸布防,与襄阳曹军对峙。 襄阳一线遂成前线。安排妥当之后,刘备命关羽坐镇江陵,黄忠镇宜城,其余诸将均有所派,十二月下旬,刘备返回江陵,襄阳乐进大军闭城不出,荆州一年的战争随着刘备回公安而结束,迎来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的和平。 刘禅每日早早起床,打一套五禽戏,然后跟随陈到习武一个时辰,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跟随着诸葛亮学习处理政务,下午时分读读书,看看医术,倒也轻松。 张机在一个月前去了江陵,那里伤兵和病患众多,有的张机一阵忙活了。 经常和刘禅叹息自己时日无多的张机,现在看起来比谁都硬朗,刘禅笑着说给师傅介绍个师娘,被张机拿着藤条追着从山上打到山下。 “这老头现在估计还有十几年的寿命。那个小册子激发了他活下去的欲望。”刘禅被揍了几下回到家中敷药,感叹道。 张机这样的神医活的越久,就能救死扶伤更多的人,这是件天大的好事。 十二月底,一封从江东的文书,悄然而至左将军府。 刘禅刚刚结束从诸葛亮那里观政学习归来,刚进家门一阵寒冷的北风吹来,刘禅紧了紧身上包裹着厚厚的小棉袄。 心中只道天气寒冷,切不可染了那狗屁风寒,英年早逝。 途径练武场,看到关平和黄叙两人赤裸着上身,冒着白气在这寒风中对练的不亦乐乎,刘禅呵了一声:“两白痴。” 邓艾迎面而来:“阿阿阿阿……斗!” 刘禅站定等了邓艾啊了许久,等他喊出斗字,问道:“怎么了?” “好好好好…” 刘禅一把夺过邓艾手里的用着精美缣帛写成的文书。 “好消息,孙权把他妹妹许配给你了。”或许是憋的太急了,邓艾憋红了脸,鬼使神差的将想要说话的十分顺畅的喊了出来。 刘禅手一哆嗦,那边练武的二人手中兵刃也哐当掉落在地。 “我干,这他妈的全乱套了!” 第43章 戏弄 第43章戏弄 “这孙权的妹妹,好像年纪挺大的。阿斗才三岁,这孙权是脑子发昏了?”关平和黄叙二人走过来,关平不满的说道。 哪有三岁的孩子就让人家娶亲的?这不是扯淡吗,而且更扯淡的是女方比男方年龄大了十几岁。 “这是闹哪样?”黄叙也疑惑。 邓艾却道:“这是好事啊。两家秦晋之好,年纪不是问题。” 关平呵了一下:“阿斗弟弟又不缺阿母。” 刘禅拿着文书,不理会插科打诨的三人,径直来到刘备处理公务的房间,刚踏进门刘禅就嚷道:“爹,这是什么破亲事,你赶紧帮我拒绝了。” 刘备惊讶道:“为什么要拒绝?我回复的信件刚刚送出去,我都帮你答应了。” 说着刘备还一脸的高兴:“早早把亲事定了也是好事,而且这孙尚香据说很贤惠善良,等你成年了你们两个就可以直接成婚了。” 刘禅真的怒了,扯着脖子道:“我成年她都多大了?成婚也要讲究个年龄合适?” 刘备笑呵呵的道:“孙尚香才十四,等你十四她也才二十五,年纪并不大。” “哪有十四岁就结婚的!”刘禅反驳道。 “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庶民百姓,哪家男子不是十四岁就成婚,就算没有成婚也是有顶了亲事的。搁在你这里十四成婚就不行了?”刘备训斥道。 甘夫人和糜夫人二人联袂而来,甘夫人在刘禅后面一把揪住刘禅的耳朵:“还敢如何和你父亲说话,成何体统,平时教你的礼都学到哪里去了?” “母亲,别扯了,我知道错了。”刘禅被扯的龇牙咧嘴,赶紧认错。 “对你父亲认错。” “爹,爹,我错了,对不起。” “那这门婚事?”甘夫人问道。 刘禅闭口不言,任由甘夫人扯着耳朵,甘夫人松开揪住刘禅耳朵的手,对刘禅道:“那孙尚香据说温柔贤惠,是贤内助,而且你娶了他,两家联盟能更加巩固。” “我不娶!我才三岁!”刘禅信个鬼的孙尚香温柔贤惠。 而且比自己大了十几岁的女人,刘禅还没有这么重的口味娶她。 “没让你现在娶。”刘备说道。 “以后也不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干什么?”刘备脸色垮了下来,显然已经动怒了。 刘禅心里苦啊,这才三岁就被逼婚了。 转身想走,甘夫人却拦着阿斗,甘夫人说道:“阿斗,别任性了。此事是江东主动交好,你是个聪慧的孩子,知道事情的重要性。” 刘禅当然知道联姻对于孙刘两家的重要性,但是你孙权把孙尚香弄过来,这不是祸害人吗? “那也不要孙尚香,爹你帮我问问孙权有没有女儿,要是没有,让他赶紧生一个,反正我才三岁,我能等。”刘禅说道。 刘备斥道:“此事已定,你休要胡闹。” 刘禅气呼呼的走了,想着时间还有这么久,总有机会摆脱孙尚香的。 算计来算计去,结果被孙权这丫的算计了,十几岁的孙尚香嫁过来,也亏孙权想得出来。这孙尚香是不是孙权亲生的? 或者孙权不是亲生的所以卖小妹卖起来没有任何负罪感? 想到此处,刘禅突然想起了孙权的外貌,那可是异于中原人啊,史料记载孙权虽然不是如演义中所讲碧眼紫髯,但史料却明明白白记载着孙权长上短下,描述其相貌奇特,怎么个奇特法?根据江表传的记载是:权生,方颐大口,目有精光,坚异之,以为有贵象。 通俗一点讲孙权外貌就是上身长,下身短,方脸颊,大嘴巴,髭髯浓密,眼睛炯炯有神。 所以孙权是和帅沾不上边的。 “同样是兄弟,外貌差别怎么这么大?”刘禅想道。 孙策史载美姿颜,见过孙策的人都夸孙策帅的一塌糊涂,怎么哥哥这么帅,到了弟弟这里就这么丑了呢? “一定不是亲生的。”刘禅笃定道。 “卧槽!”一声惊呼,刘禅眼前一声,一股巨大的撞击力道直接将刘禅撞翻一屁股坐在地上。 刘禅坐在地上,目瞪口呆的望着撞过来的穿着绿衫梳着小马尾辫的小女孩子。 后面还有一个穿着黑色小小武打劲装的大概是五六岁的女孩手中拿着一柄木刀,耀武扬威的喊着:“别跑!” 看到撞到人了,绿衫小女孩顿时就哇哇的哭了出来,后面追赶拿着木刀的小女孩子跑过来,看了看刘禅,又看了看绿衫女孩,然后对刘禅怒斥道:“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你撞到我妹妹了!” 刘禅:“……” 要不是自己被撞的坐在地上,刘禅还真的以为是自己撞了这个小女孩。 “怎么不服?刚刚就是你走路不小心,没有注意到我妹妹,然后撞上了我妹妹。现在我妹妹被你撞疼哭了,你道歉。”木刀挥舞着,大有刘禅不道歉,就要用木刀戳刘禅两下的感觉。 刘禅一琢磨,自己确实忙着想孙权是不是亲生的问题想的出神了,没有看到这打闹的两人。 莫非真的是我的错?刘禅心中疑惑。 但是,这他娘的是我的家,这两个女孩子是谁啊? 刘禅站起来,质问道:“你们两个是谁?怎么在我家打闹?” 绿衫少女抽抽噎噎的道:“你是阿斗哥哥吗?” 拿刀少女凑进来围绕着刘禅走了两圈,啧啧道:“做兄长的不爱护妹妹,居然还撞了妹妹不道歉。阿斗弟弟,快点道歉。” “你是谁啊。” “我是你姐,关银屏。”少女气势汹汹的说道。 “这是你妹妹,张星彩。后面还有个跟屁虫叫做关兴。” 果然,一个大概两岁左右的小屁孩,流着鼻涕蹒跚着跑了过来,口里还喊着姐姐等等我。 刘禅看着眼前这三人,一阵头大,先前确实听母亲说过江陵未下之前,张飞、关羽都将家眷安置在武陵郡的临沅城中,本来甘夫人也要带着刘禅一同住在临沅城的,但是刘备在外征战,左将军府偌大的府邸得有个主母管着,甘夫人和糜夫人干脆也就没有前往临沅。 如今南郡得手,前线都要推到襄阳了,公安已经算是腹地了,自然是把这些家眷都接了过来。 张星彩停止了哭泣,怯生生的看着刘禅,关银屏当姐姐的耀武扬威,鼻涕虫关兴咬着手指,关银屏见状一巴掌打在关兴脏兮兮的小手上:“不要吃手指,再吃姐姐就揍你了。” 凶凶的样子,让关兴一下子嗷嗷哭了出来。 刘禅赶紧对张星彩道:“星彩妹妹,哥哥刚刚想事情去了,没有看到你。不小心撞了你,对不起啊。哥哥下次带你去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怎么样?” “嗯,好。”张星彩俏生生的点头,小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我要去!” “我要去。”关兴听到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哭了。 刘禅满口答应,然后指着练武场的方向:“关平在那边等着你们,快去。” “不去,那个傻狍子一点都没意思,只会凶我们。”关银屏一脸嫌弃的道。 “他在那里烤肉吃,很香的。”刘禅继续蛊惑。 “真的吗?”关兴一脸殷切。 “真的!不骗你们。”刘禅说道。 “那我们去!” 刘禅看着欢欣雀跃孩子们跑去找关平,脸上露出笑容,让这些孩子提前感受下社会的险恶,对他们未来是有很大的好处的。 哄走让人头疼的孩子,刘禅躲进了书房,吩咐了四个守卫的白毦兵不要让任何进来。 出了房间,在府中溜了一圈,发现关平黄叙还有那群孩子都不见了,刘禅随便拉了个侍从问了一下,原来是那三孩子在关平面前大吵大闹吵着要吃烤肉,关平面对着三个撒泼打滚的弟弟妹妹实在是没得法,带着几人出城玩闹去了。 没了关平、黄叙、邓艾这几个憨货,就显得有点无聊了。 吃了饭,突然想起还有个人被关在牢房里。 阴暗的牢房当中寒风萧索,许多犯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诸葛亮治理的地方,恩威并施,烦了重罪的犯人必定不会姑息,这些犯人中不乏往日世家豪族达官贵人。 大概是认出了刘禅,不少人爬到牢门出,抓着栏杆大声的吼着放我出去之类的话语。 陈到带着五个白毦兵将刘禅护在中间,一行人径直走到最离间的一间牢房。 焦触正躺在角落里打鼾,这货的牢房因为在最里面,倒是没有冷风嗖嗖,反而还有点暖和。 “把他叫醒。” 跟随在后面的狱卒马上会意,提着一桶水隔着牢房门的栏杆就倾倒了进去,准头不错,一桶水几乎全浇在了焦触脸上,看来这些狱卒没少干种事情。 焦触抬起头看着刘禅,刘禅也看着焦触。 焦触想起刘禅坑害自己的过往,咬牙道:“是来杀我的吗?” “我要杀你早杀你了。怎么样,这里住的还舒服吗?想不想离开?”刘禅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焦触。 “你会好心放了我?” “来人,把老房门打开,让他出来。”刘禅开口道。 第44章 庞统 第44章庞统 牢房木栏门打开着,刘禅甚至为了能让焦触通过,还让陈到等人稍稍让开身,以便让焦触通过。 躺在牢房里的焦触疑惑的看着刘禅,然后又看了看敞开的门。 良久,焦触打了个哈欠,对刘禅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我不上当。” “你确定不出来?”刘禅问道。 焦触摇头,继续躺在干草上,说道:“走走,耶耶绝对不会在上你的当了。” “行。把牢房门关上。”刘禅带着遗憾的语气说道。 牢房门被狱卒关闭,然后上了锁。 刘禅笑道:“焦触,你真的错过了出狱的机会。你刚刚要是敢走出来,我是绝对不会阻拦,也不会让人阻拦你,更加不会派人杀了你。不过我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喜欢住在这个牢笼里,那你就当只鸟儿,继续住笼子里。” 听着刘禅的话,焦触不为所动,直到刘禅走出大牢,躺在地上的焦触才猛然反应了过来,抓着牢房门大吼道:“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后悔了!阿斗,放我出去啊!” 回去的路上,陈到好奇的问道:“少主要一直关着他吗?” “以后还有点用。对了,到叔有没有办法打听到焦触冀州家中的情况?”刘禅问道。 “焦家在冀州也算是不大不小的豪族,少主想要从其家中找到突破口让其为你所用,恐怕很难。” 刘禅笑了笑:“豪族这些东西真的麻烦。他现在不降的原因,应该就是因为有家族的缘故。” “一旦曹操知道他降了我们,他家族的下场恐怕不会好。”陈到说道。 “那算了。继续关着,反正不少他一口饭吃。”刘禅说道。 …… 江东京口城外的北固山,山顶有一座望江亭,站在这里可以望见滚滚长江入海,气势恢宏,让人心生豪迈,庞统负剑而立,望着江水浩浩,隆隆水声如同天际传来,那江水尽头遥远之处碧蓝的水域,让人心生向往,又让人心生恐惧。(汉代入海口在此,南通上海等大部分地区都还是海域) 刘禅如果有幸在此看到这个负剑而立的儒雅男子,一定会讶异万分,这个帅哥是谁。 如果问诸葛亮和庞统谁帅,刘禅在对比后,一定会选择这个站在望江亭负剑观海的男子。 庞统矮丑奇异之貌,乃是小说家之言,或有根据。 但对于庞统的长相,在三国志蜀志中最后一卷杨戏传中有一段关于庞统样貌的描写。 虽然这段记载是被后世誉名为《季汉辅臣赞》,有褒美之嫌,但依旧可以管中窥豹,得见其七分真实,杨戏写到庞统是如此道:军师美至,雅气晔晔,致命明主,忠情发臆,惟此义宗,亡身报德。(大家去翻翻三国志,关于季汉各个辅臣都有赞词) 从北固山下,一队几十余人,护送着数驾马车,缓缓而上。 至山顶,四架马车上走下来八人,俱是高冠博带,皆负剑,仪表堂堂,这些人中有年轻之辈,也有年迈老者,都是研究经学的儒家中人。 庞统转过身,笑意盈盈的望着这些人,来者八人,纷纷朝着庞统行礼。 庞统长揖还礼。 “士元,今日我等要不醉不归!”礼毕,八人中一个蓄着半尺须的青年男子走出,走到庞统面前搂着庞统大笑道。 “子璜,你酒量最小,确实每次玩行酒令喊得最大声之人。”庞统笑着道。 众人带上来的仆从,早就在望江亭中铺好地毯,摆上酒席。 搂着庞统的人乃是全综,此人早年间随父亲避乱江东,后随父投孙策,全综其人性格洒脱,文武双全,爱好结交士人,中原战乱之时,全综救济过数百士子,在士林中颇有声誉,与庞统更是神交已交。庞统送灵至江东,全综每日都是跟着庞统左右,以求亲近。 剩余的这些士人中,有陆绩、顾劭、张敦、卜静,俱都是江东有名的士子,而且是在江东最顶尖的一批儒家士人。 众人分列而坐,庞统坐于上首,身侧两个位置一番谦恭礼让后,让陆绩和顾邵两个年纪最轻的坐了。 顾邵要喊陆绩为舅舅,这两舅甥在江东极为出名,在学问一途上号称江东双峰,在座的江东众士人里,没有能比的上他们两个的,这也是为什么二人年纪稍幼,却能随庞统左右的原因。 至于庞统,那陆绩和顾邵与他相比,则是要稍逊一筹了。 南冕之冠的名号不是白叫出来的,庞统在荆州之时,南冕之冠的名号就已经传播到了江东,对于庞统士人们更多的是仰慕。 酒至半酣,众人聊的兴起,顾邵抛出话题道:“昨日我从父亲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诸位可想知道?” 全综笑骂道:“好你个顾孝则还学会了卖关子了,什么消息说来给大家乐呵乐呵?若是坏消息,你顾孝则待会就罚酒三杯!” “对我们不算是好消息或者坏消息,但是对你全综就是个坏消息了。”顾邵说道。 这让全综更加好奇,忙催促顾邵赶紧讲。 “昨日我父亲回到家中,与我讲述了上午主公召集文武商议翁主婚事之事。”顾邵虽然是讲给大家听的,但是目光却是一直对着全综。 全综听闻之后紧张道:“翁主的婚事?翁主要嫁给谁?” “反正没有你全综的分了。”顾邵笑道。 “主公要把翁主嫁给谁?”全综不理会顾邵的打趣,急问道。 孙尚香是江东唯一的翁主,地位尊崇,更加重要的是孙尚香豆蔻年华就已经颇有美色,如出水芙蓉,被很多人私下称为小西施。这样的尊崇和美貌自然是引得不少江东俊杰趋之若鹜,全综正是其中的一位。 顾邵故意卖关子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 全综脸色已经缓缓的变了,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拉扯着顾邵道:“是不是我们在场中的一个人?” 被拉扯着衣袖的顾邵道:“不是。” “是不是江东士子?” “不是。” “子璜你就别拉扯着孝则了,让其赶紧说出来。”庞统劝道。 顾邵打开全综的手,对已经早已被吊足了口味的几人道:“主公居然要将翁主嫁给刘备之子,刘禅。” “什么?”众人一片哗然。 “这是为何?”全综目瞪口呆道:“为什么要把翁主远嫁荆州?这刘备之前还依附我江东,如今主公为何要下嫁亲妹与他儿子?” 一直不曾说话的陆绩道:“刘备攻下了江陵,得南郡。实力大涨,主公故以翁主相嫁。” 庞统疑惑道:“那刘禅我所知若是不假,他才三岁?而你们江东翁主现在是十余岁?这桩婚事不是荒唐吗?为何孙将军愿意嫁妹过去,而刘备为何也答应了?” 众人被这么一提醒,也纷纷疑惑不解,顾邵继续道:“本来主公是不同意的,但是秦文表,当即就递了一根竹简给主公,主公看后就立马同意了下嫁翁主给那刘禅。” “秦文表写了什么?”全综问道。 顾邵摇头:“主公并没有告知其他人,知道那根竹简是什么内容的,只有秦文表和主公二人了。” “这可真是让人好奇啊。”全综叹息道,全然没有了刚刚紧迫模样。 “子璜,得知翁主要嫁人了,你这么快就走出伤心了?”陆绩笑问道。 全综嘻哈道:“女人之事不足以让人坏心情。况且今日乃是聚会的好日子,我怎么能不开心?” 众人纷纷大笑,举杯相邀。 “孝则过几日就要去豫章上任了,而公纪也要去交州上任。唉,我现在却是一无所成。”想到两个挚友一个即将成为豫章郡太守,一个即将成为郁林郡太守,俱都是两千石的官职,全综不免有点泄气。 庞统听闻全综的话,环视陆绩、顾邵、全综三人,对三人道:“陆绩可以说是一匹驽马,有逸足之力,顾劭可以说是一只驽牛能负重远行。” 庞统接着对全琮道:“你好施慕名,好像汝南樊子昭,治学聪慧虽不及彼二人,但也是一时佳人。日后成就非凡,不可妄自菲薄。” 三人闻言脸色一正,各自站起,对庞统行礼。 荆州、江东云集中州避难士子和大儒,庞统能鹤立鸡群,有着公认的南冕之冠的名号,其在南方士林的影响力实在是非常人能及,他的这三句话就是对这三人品行的认可,由庞统说出这些话,此三人足以扬名南方了。 旁边的几人倒是也眼巴巴的看着庞统,不过庞统并没有妄自出言评价这几人,最主要的还是与这些人不熟,不可随便评论。 顾邵心生羡慕,对庞统道:“希望能有一日能与士元一起品评天下名士。” 庞统笑道:“那就等天下太平之时!” 第45章 缓步西归 第45章缓步西归 “诸位不妨猜猜,秦文表所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能让主公一下便同意嫁妹荆州。”全综抛出话题说道。 这个话题倒是让人十分感兴趣了。 只是众人想了许多,终究没有想明白是什么话能让孙权答应此事。 议论了许久,几人抛出了各种猜测,都不能服众。 “士元有何说法?”陆绩将目光看向庞统。 庞统一直不曾说出自己的看法,众人议论不休之时,庞统也只是静静的听着,顺便给大家斟酒。 庞统放下酒盏:“我觉得没你们说的如此多内容,秦松给你孙权上书只是一枚竹简,其上能写内容十分有限。有可能就是几个字。” “有可能是什么字?”全综好奇道。 庞统思索一会:“大概是如吕后故事。” 众人面色一凛,随即全综哈哈哈大笑道:“这怎么可能,来来喝酒。” 纷纷举杯,一个个对刚刚庞统所说仿佛全部忘记了一般,但是众人心底却是越想此事越有可能。 孙尚香十四岁,刘禅三岁,而这个时候刘备已经年近五十,还有几年可活?刘备现在的基业毫无疑问是刘禅来继承了,那么年幼的刘禅身边有着孙尚香,江东再撺掇一下,孙尚香成为一个吕后不是易如反掌?刘备的基业不是顺手就拿过来了? 众人恢复了谈笑自若,举杯交盏间好不热闹。 “士元以后有什么打算?”陆绩突然的话语让众人纷纷看向庞统如何反应。 若是庞统能留在江东辅佐孙权,那边是江东之幸了。 全综笑道:“以士元的名声,主公定能重用士元的,倒是不必要担心士元的前途。” 庞统摇头道:“我打算回荆州,今日亦是与各位的辞别宴。” 众人大惊,陆绩挽留道:“士元,你一直想要寻访明主,如今江东在主公的治理下,先后平定叛乱,抚平山越,又多次减免赋税,令百姓富足,整个江东如今已经焕然一新,这不就是士元你追求的明主吗?” 庞统笑而不语,只是摇头。 顾邵想要出言相劝,庞统止住道:“诸位好友心意我领了,但我家在荆州,父亲年迈,实在不敢远离家乡。” 父亲年迈,回乡养老这种理由确实无懈可击,汉本就是提倡孝道的时代,想要做官就必须要遵守孝道,故察举制在汉代名为举孝廉。 “来,喝完这杯,我就要启程了。这北固山风景固然好,却亘古不变的停留在此处,而山这边的大江,亿万年来奔腾入海,滚滚向前,生生不息。” 这莫名其妙的一番话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不过顾邵和陆绩二人相视一眼,原本想要再相劝庞统留在江东的想法彻底的偃旗息鼓了。 北固山上,庞统来相送的众人作揖告别,寒喧数语后,庞统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全综望着庞统的离去,叹息道:“江东损一大才矣。” “士元号称南冕之冠,若是主公真的放在心上,有意重用士元,在芜湖之时,主公就应该礼贤下士亲自去见士元了,时至今日士元都到了京城,主公依旧没有见他的想法。以士元的心气,离开江东也是情理之中。”陆绩也望着一起绝尘的庞统说道。 “此时为时还不晚,要不要入城与主公讲明,让其派人拦住庞统?”站在陆绩背后的一老者提议道。 顾邵和陆绩俱都摇头:“士元不属于江东,强留没有意义。只是那刘备真乃得天时,先的卧龙诸葛,又要得这凤雏庞统了。天命如此啊。” 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庞统出京口,沿江溯流而上,过丹扬,渡彭泽,进入柴桑,这里曾是周瑜驻扎之地。 “公瑾英姿,当世再无可比了。”柴桑口,江东水师依旧纵横江面,千帆竟过,风头无限。 沿途继续上路,很快就进入南郡境内。 风程仆仆的庞统借着路边的溪水,洗净身上的尘土,如今寒意消散,正值初春,溪水温和,没有了彻骨寒,又见溪水清澈,庞统蹲在溪边的石头上,捧起一捧溪水,一支箭矢呼啸而来,没入水中,箭矢插在庞统面前,庞统放掉手中的溪水,抬头望向岸边,一队士人的士兵,正整齐划一的站在那里。 为首一名穿着皮甲的队长收起弓箭,对站起来警惕的望着自己的庞统道:“去年冬江陵发生了一场疾疫,野外的生水是绝对不能喝的,喝我的烧开的凉水。” 队长摘下腰间的水壶,抛向庞统,庞统稳稳接住道了一声谢。 “足下是游学的士子?若是游学的士子,建议你还是别往北走了,北边已经是前线了,虽然没有大规模的战争爆发,但是双方的斥候之间经常爆发摩擦。”队长好心提醒道。 庞统喝完水将水壶还给队长:“多谢提醒。不过我有个疑问,这不能喝生水是怎么一回事?” 队长笑道:“足下有荆州口音,为何还不知晓此事?去岁江陵城内发生了瘟疫,才导致曹军大败而去,而城外的我军没有一起感染瘟疫的案例,就是因为全军下令不得喝生水以及还有不得随地大小便等一系列规定。” “原来不喝生水还有如此作用。这等想法是谁想出来的?”庞统惊奇问道。 “是我们少主想出来的。” “少主?刘禅?他不是才三岁稚儿吗?” “正是如此。少主虽三岁,但聪慧无比,拜师在张神医门下,自然是懂得这些。”队长道。 庞统压下心中的疑惑,自己当初随江东大军从江陵撤退,之后的江陵看来是发生了许多有趣之事。 “足下千万莫要往北走了。我等有军务在身,告辞。”队长向庞统抱拳。 庞统站在溪水边作揖感谢,一直等到这队士兵离去,庞统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江陵城,最终还是迈开脚步,他想去周瑜一直想进去的江陵城看看。 一年战争对江陵城的疮伤已经不复存在,原本坍塌、损坏的城墙也得到了修复,变成了完好如初的模样。 只是城外的那些原本热闹的村庄,依旧荒无人烟,房屋多有垮塌。 战争结束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南郡,被驱赶而走的百姓,陆陆续续开始回到城中,经过严密排查和重新造籍,这些百姓才被允许重新进入城中重建家园。 城外的百姓,也有不少人趁着春种之前回到了家乡,开始耕作,对于这些离家归来百姓的帮扶,诸葛亮派了不少官吏进驻江陵,对耕作的百姓发放农具和耕牛。 春天到来之时,江陵也缓缓的开始从战争的疮伤中恢复。 但是想要恢复刘表时期江陵的繁荣,所需时日还要很长。 见到士子打扮的庞统,守卫城门的士兵并没有盘查的太过于严格。 “姓名,籍贯,为何而来?”见到是士子,盘查的士兵语气也很缓和。 “庞统,襄阳人士,从江东游学归来。”庞统如实回答道。 “庞统?可是凤雏?”守城士兵惊喜道。 庞统不由疑惑,自己凤雏名号也只是在小圈子里人知晓,这名士兵如何知晓? “先生,上头早有吩咐,若是遇到先生进城,一定要礼遇有加。还请先生在此稍等片刻,我马上派人去禀告君候。” 庞统还在愣神不明所以之际,守城士兵就差人上马火速离去了。 “先生请,旁边有我们值岗休息的地方,先生还请再次歇息片刻。”士兵客气的道。 庞统被带着来到城门侧休息的区域,疑惑道:“你们君候是关云长?他为何要见我?” “这个我就不知晓了,等君候来了,先生自可知晓。”士兵答道。 庞统点了点头,心中隐隐猜测,大概也知晓了几分。 关羽很快就骑着火红的赤兔马而来,威武不凡的赤兔马与身高九尺,长髯飘飘的关羽搭配在一起,自有一番神威。 “庞先生可在?”关羽快步走来,在房屋中的庞统慌忙起身走出房门。 关羽朝着庞统拱手,再瞧了一眼庞统,见其身高八尺,面如冠玉,仪态非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读书人的气质悠然而上,一向心高气傲的关羽心底也不得不赞一声好一个读书士人。 “不知君候寻在下有何贵干。”施礼过后,庞统询问道。 关羽对庞统道:“主公仰慕先生大名,更兼有孔明先生力荐先生,早就想要亲自拜访先生,奈何先生随周瑜棺椁去了江东,一直不得见先生,于是早有吩咐若是先生返回荆州,务必要第一时间留住先生。” 庞统闻言笑道:“多谢左将军美意了。” “先生,我已经差人将消息送去公安了,主公必定马上就来江陵,还请先生能否在江陵城中稍带片刻。” 庞统点头道:“我若走了就是失了礼数了。” 关羽抚须笑道:“云长来见先生前就斗胆布下为先生接风洗尘的宴席,先生现在可方便参与?” “统早已仰慕君候绝世风姿!君候相邀,统甚是荣幸。”庞统说道。 关羽不由对庞统更加看顺眼了。 第46章 南冕之冠 第46章南冕之冠 关羽自涿郡与刘备起兵,先后历经无数战役,官渡之战更是阵斩河北名将颜良,早就是名震天下的万人敌。 其人性格高傲自负,傲上而忍下,眼中看得上的人整个天下也就寥寥数人罢了。 关羽虽然自己也是一个喜爱读书之人,但是对于那些迂腐只习经义,不谙世事的读书人是十分的不屑。 但是今日一番宴席下来与庞统倒是给了关羽对读书人这个群体不小的改观。 “我之前素轻军师,觉得我大哥对其礼遇有加,待遇甚至超过我和三弟,我一直不服,直到我们自新野败退,军师出使江东力挽狂澜,促使江东与我大哥联合,才打出了赤壁之战,之后按照军师的建议,我大哥速取荆南,得以有立身之地。得荆南之后,更加让我佩服的是,经历大乱之后的荆南四郡,在军师的治理下,几乎是快速的稳定下来,各种政策落下后,荆南百姓人心咸服,直至江陵大战,以荆南四郡,居然能养活我大哥麾下四万大军,还能勉强支撑在江陵大战的江东军。” “足食足兵,还没有让荆南百姓心生怨气,先生,你说这等本事能不能让人服气?军师不单有大才,还心胸宽阔,我与二弟当初多于言语轻佻于军师,军师不单不计较,反而处处避让,在大哥面前说我与二弟的好话,让我兄弟三人不至于闹出间隙。” 关羽酒量其实很大,一番饮宴下来,又与庞统仿若一见如故,于是心中不少藏着话也就崩了出来了。 庞统善饮,又善健谈,而且揣摩人心的本事非凡,短短时间与关羽接触,就知晓关羽是什么样性格了,于是加上有意交好,关羽对庞统更加看得顺眼,就差引为至交了。 “孔明善治政,天下无出其右,而君候善治军打仗,天下无出其右,此一文一武,为左将军左膀右臂,左将军才有今日之成就,只需同心协力,恢复汉室不在话下。”庞统说道。 关羽这人性格便是如此,虽然自傲,但是喜欢听他看得顺眼的人夸他,一夸他他就高兴。当然,他看不上的人夸他,在他眼里就是拍马屁的行为了。 这点庞统抓的很准,关羽听完庞统讲的话,果然心怀大慰,抚须笑意满满,与庞统共进了一杯酒。 谈笑自若,进退自如,这便是庞统给在座的众人的感受。 刘备是傍晚到来的,与刘备一起来的还有跟来的刘禅。 “待会见到庞先生要有礼数,还有你最好安静一点,不可胡言乱语。”去见庞统的路上,刘备特意嘱咐刘禅, 刘禅重重的点了点头:“爹你放心,我挺靠谱的。” 刘备揪住刘禅的耳朵,对刘禅咬牙道:“你靠谱?那白毦兵是怎么一回事?你一次扩充到一千人,你知道一千白毦兵一月所耗费钱财是多少吗?现在荆南四郡、南郡百废俱兴,需要用到钱粮的地方数之不尽,我都恨不得削减军队以节省钱粮,你给我整出来一千白毦兵,一月耗费百万钱,你亮叔都苦着一张脸了。” 刘禅不乐意道:“那我也是为了增强我军的战斗力,我费尽心思还不是为了爹你考虑?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爹你心疼什么?” 看到刘禅这幅样子,刘备抓起刘禅,朝着他屁股上一顿抽。 到了关羽的府邸,刘禅还红着眼睛揉着屁股,刘备这丫的下手太狠了。 庞统因为酒醉正在歇息,关羽出来迎接刘备。 “庞先生在哪里?”刘备问道。 “回房间了,我带大哥过去。”关羽道。 跟着关羽一路来到庞统的房间,刚至房间门口,便听到了庞统的打鼾声。 刘禅偷偷打开半扇门,房间中的烛光并没有熄灭,借着光可以看到庞统正躺在床上睡觉。 “要不要我去叫醒他?”关羽问道。 刘备摆了摆手:“既然先生喝醉了,就不要叫醒他,你安排下人好好照顾先生。等明日先生酒醒再见不迟。“ “好。” 既然大哥都这样说了,关羽也不强求,当即安排人给大哥和侄子准备好了饭食,关羽也陪同着一起。 “襄阳那边可有异动?” “没有,乐进据守襄阳,只派出了斥候探查我们这边的消息,我也派出了不少斥候拦截他们的斥候,斥候之间的战斗打了许久了。”关羽答道。 刘备笑道:“你绝北道之时,乐进被你打败,之后你从襄阳撤退他也没有追击,看来是被二弟你打怕了。” 关羽抚须,极为自满。 刘禅在旁对关羽说道:“二叔,斥候间厮杀惨烈不惨烈?” “往往是小队之间的厮杀,互有死伤。” “那乐进知道我们派出斥候拦截他的斥候,出现了大量的损失后,乐进还一如既往的派出大量斥候吗?”刘禅问道。 这话问的关羽一惊,刘备也变了脸色看向关羽。 关羽当即道:“乐进确实是一直都派出大量的斥候往江陵方向来。大多数都被拦在宜城这一线,少有跑到江陵来的。” “这是幌子,城里应该进来大量的曹军细作了。”刘禅说道。 关羽看向刘禅,刘禅说完就啃鸡腿去了。 刘备对关羽道:“二弟,小心行事。看护好城中的重要区域。” “大哥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刘禅再看向刘备:“爹,再拨给我一千万钱,我给你弄一个细作组织出来,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差钱财了。一旦这个细作组织成立,运转成熟后,曹操的细作一个都进不来。” “没钱。” “爹,荆州境内这么多世族豪强,他们占据土地,吸纳佃户,还缴纳最少的赋税甚至还不用缴纳赋税,他们一个个都富的流油,可以找他们要钱。”刘禅提议道。 刘备脸色一沉,关羽抚须不言。 刘备黑着脸道:“你不要胡来,这些世族豪强你一个也不能去碰。” 刘禅耸了耸肩,继续啃鸡腿了。 翌日清晨,庞统从睡梦中悠悠醒来,连续月余的赶路,本就身心疲惫,此次在关羽府邸喝醉了,竟然一觉睡到天亮。 再想到昨日关羽通知刘备,说不出几个时辰便能到,庞统不由扶额:“无礼了无礼了。” 见庞统醒来了,伺候的侍女赶忙进来帮庞统整理仪容。 “贵客要不要洗漱?” 庞统闻了闻自己的衣裳,满是酒臭味,欲要去洗漱一下,但是想到刘备已经等了许久了,不可再失礼了,但是又转念一想,自己一身脏兮兮的去见刘备,不是更失了礼数了? “庞先生可在?”正在庞统纠结之际,刘备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来了。 庞统赶忙走出房间,门外刘备关羽刘禅具在。 “拜见左将军、君候。”庞统率先行礼。 刘备看着庞统,见庞统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就已经喜爱了几分。 刘禅目瞪口呆的看着庞统,不由自主的道:“帅哥你谁?” 庞统哑然失笑的道:“这是禅公子?” “你真的是庞统?”刘禅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庞统,这颜值放在后世绝对是一个大帅哥级别的,而且身上读书人的儒雅气质,给人第一眼便能察觉到。 “阿斗,不可胡言乱语。”刘备斥道。 刘禅想了想,和诸葛亮、周瑜这样厮混一起的人,怎么能长得磕碜? 刘备倒是直接开门见山,对庞统一拜:“庞先生,孔明多次向我举荐你,言你有大才,如今汉室倾覆,世道大乱,备不才,以卑微之力想要兴复汉室,只是奈何人丁单薄,先生是备渴望许久想要得到的贤才,还请先生不吝备德行薄弱,与备一同匡扶汉室。” 言罢,刘备抱拳,单膝跪于地。 庞统见刘备如此,急忙相扶,刘备却执意不起,庞统叹道:“将军何至于此。我送公瑾回到江东,本意是效忠于孙权,但我观孙权此人乃是守成之君,心无大志,更无匡扶汉室之想法,故辞别江东,回到荆州便是想要投效于将军。却不想将军今日行如此礼,实在是让统感动万分,唯有为主公效死命,才得心安。” 刘备闻言大喜:“我得先生,如虎添翼!” 刘备与庞统一同返回公安,一路上二人谈笑自若,刘备问及庞统军事、治政方面,庞统俱有心德,这让刘备心中更加欢喜几分,卧龙凤雏,果然名副其实。 过江之时,庞统和刘备相对而坐,刘禅坐在旁边给二人倒酒。 “先生南冕之冠的名声如雷贯耳,备早有耳闻,先生学问贯彻古今,孔明恐怕都不及先生。”刘备赞道。 庞统道:“主公还是唤我表字。孔明读书求真解,明真理,而我读书只不过是死记硬背,但终究不如孔明读书的方式。” 刘禅听着不觉点头,诸葛亮看书是观其大略,死记硬背这种方式是不适合他这种高智商的人了。庞统说自己是死记硬背,也只是一种谦虚说法。 “士元谦虚了。士元,我有一事相求。” “主公但讲无妨。” “我打算拜士元为军师中郎将,助我参谋军务,另外我还想士元收犬子刘禅为学生。” 第47章 谋交州 第47章谋交州 庞统的加入,让刘备在军师参谋这个位置上有了一个重要力量。 诸葛亮现在的重心依旧是治政上,军事方面诸葛亮涉及并不深,有了庞统的加入,军师参谋的短板彻底被补齐。 不过对比于另外两家的幕僚参谋,也就是所谓的谋士阵容,刘备与他们的差距拍马也赶不及。 尤其是曹操,说实话想到曹操的谋士阵容,刘禅都羡慕的流口水,荀彧、荀攸这些自不必说,往下还有程昱、贾诩、蒋济、董昭这些,根本不缺这种人才,只是奈何曹老板太爱浪,屡次重要战役,就算是有这样强大的参谋团,也照样败北。 军师中郎将自此就有两位了,诸葛亮依旧署左将军府事,庞统则跟随在刘备身边参谋军事。 而刘禅现在一天的行程也被安排满满的,早晨天刚刚亮便是跟着陈到习武磨练身体,这个过程持续一个半小时,往往是累的如同死狗一般,还要拖着疲惫的身躯跟随庞统学习经义一直到中午午饭时分,下午则是跟随诸葛亮学习处理政务,一直到傍晚才结束。 刘禅自由活动的时间越来越少。 这种近况一直持续到三月份,江东派来使者,鲁肃即将携使团前来。 刘禅想到孙尚香就一阵头疼。 “师傅,有什么办法能让我退了孙尚香这门婚事吗?我不想娶个比我大这么多年纪的妻子。”春风一吹,总是让人犯困,刘禅每日起床的时间和鸡差不多,读书读着打瞌睡,只能和庞统唠嗑解解困。 庞统也同样在看书,听得刘禅的话,回答道:“就当定个娃娃亲,以你的身份,正妻的身份一般都是用来当做政治交换的,妾室什么的你再去慢慢挑选。” 刘禅不由又是一阵头疼:“意思是我娶孙尚香现在已经成了定局了?” “你们两个成婚是主公和江东孙权都想看到的,你没有反抗,而且反抗也没有用。你总不能离家出走?”庞统看着刘禅。 刘禅闭口不言,一段时间的接触,刘禅也算是知道庞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不是正经事,你想要从庞统口里得到很有价值的意见是不太可能的,除非他人逢大喜事。 “师傅,我的婚事我觉得是个正经事,我一点也不想和孙尚香成婚。”刘禅说道。 庞统轻笑两声:“最好的结果就是你们两成婚。要是你真的不想,你自己想办法,或者你现在已经有办法了。但是我劝你还是别打歪心思了,你两成婚对荆州和江东有着巨大的好处,你作为主公的儿子,必要时刻必须要献身。” 刘禅的脑壳隐隐作痛,将厚重的竹简放下,对庞统道:“师傅,我去亮叔那里一趟。” 庞统看了看日晷的时间,对刘禅道:“还没有到时辰,继续待着。” 还不容易等到了中午,刘禅也懒得去吃饭了,直奔诸葛亮处理公务的县署,诸葛亮也想不到刘禅这么早来了,放下手中的公文,对刘禅道:“阿斗这么早来,可是有什么事?” “亮叔,咱们荆州现在是不是很缺钱?”刘禅问道。 诸葛亮闻言道:“抛开养军队,各处都百废俱兴,都需要用钱。” 扶持百姓农桑、兴修水利、修桥铺路、修缮各城池城墙、建造船只,都是吞金巨兽,如果把养军队的各项开支细分下来,一月耗费的钱财以千万计。 尤其是要进行春种了,为了帮助流民耕种以及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重新回归土地,诸葛亮可谓是花了大心思,购买种子、农具、耕牛,都不知道砸进去多少钱了。 再加上刘禅雪上加霜弄出来一千白毦兵,这些白毦兵每人身上的甲胄装备耗费都是数十万钱,刘禅根本没有替刘备省钱的观念,这些白毦兵从四万军队中精挑细选出来,他们身上的装备都是用的最好的,就算是现在刘禅也在寻思给一千人都装备百炼钢的武器,并且每个人的武器装备都不只是一件。 甘夫人和糜夫人的小金库都差点被刘禅掏空了。虽然到了夏季,冰类饮品的销量会让甘夫人的生意日进斗金,但现在春季这些收入几乎为零。 寻找下一个财源迫在眉睫。 刘禅想要把造纸术改进一下,打算卖纸,但是这个办法来钱不够迅速,而且刘禅还有点其他的小心思。 “我有办法弄到大量的钱。”刘禅说道。 诸葛亮闻言带着异样的目光看着刘禅:“制冰的法子是你弄出来的,你还有其他办法赚钱?” “亮叔,你的隆中对所讲,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这个利尽南海,既是战略思想,也是经济账,现在拿交州正是时候,若是还不拿,江东必然抢在我们前面。”刘禅提醒道。 交州现在虽然也算是荒蛮之地,但那也是对于中原而言。秦末赵佗在此立国,让交州第一次得到跃进式的大开发,之后汉代四百年都没有停止开发交州的步伐,一直到了隋唐,交州已经物产丰饶的膏腴之地了。 现在的交州也并不逊色于隋唐时期,交州这里产杂香细葛、明珠、大贝、流离、翡翠、玳瑁、犀、象之珍品,还有蕉、邪、龙眼等各种美味水果,最重要的是交州这里产海盐,利润庞大。 只要占据了荆南,便可进而控制交州,尽得南海渔盐商货之利。 而前往交州,也就只有荆南便利,从扬州也就是江东入交州,需要经历无尽的山岭,更是要穿越江东的死对头山越百族的地盘。 历史上孙权拿交州,也是借道荆南,从而拿下交州。 交州这样远离中原的明珠之地,刘禅可不想就这样给了孙权。 诸葛亮会心一笑:“这个想法我早就有了,但是我们刚刚攻下南郡,需要大量的兵力堤防曹操,此时抽调大军南下,恐怕会被曹操有机可乘。” 诸葛亮的想法也没错,他这是求稳。 “亮叔,交州之地,无需大军,用大军前往的话反而会拖累后勤,而且交州蛇虫鼠蚁、瘴气毒林众多,大军前往反而会遭遇各种不测,唯有派出少量的精兵前往。” “三千精锐,其中包含一千白毦兵就够了。足够顺利拿下交州。”刘禅伸出三根短小的手指对诸葛亮说道。 诸葛亮对刘禅的话沉默不言,刘禅说的没错,他的隆中对这句利尽南海,既是战略构思,也是经济账,以交州一州的富饶足够养数万精锐士兵了,而且交州的开发潜力真的很大,比整个天下任何一个州的开发潜力都大。 “亮叔你是担心江东的反应?”刘禅问道。 历史上孙权得交州,借道荆南,一个是刘备向孙权借了南郡,一个是刘备此时入蜀,无暇顾及交州,而且双方还有点交换的意思,也就是江东拿交州,刘备拿益州。 但是现在,刘备不欠孙权一点东西,干嘛要在乎江东的反应?孙权脑子坏了就会现在与刘备刀戈相向。 天下就这么大,曹操就占了这么多了,刘备想要兴复汉室,剩下的肉就一定不能放过了。 “孙权此人心性狡诈,只是隐藏的十分深,一旦我们与他的实力翻转,他恐怕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诸葛亮担忧的道。 刘禅可知道孙权意想不到事情是什么,但是现在江东的如鲁肃这样的明白人还没有死绝,吕蒙这个二愣子权力不大,孙权做出背盟的事情还不可能,或许等到刘备拿益州的时候,就要真正的提防孙权了。 “亮叔,交州必须要拿下来,这里足够做荆州的后方补给了,一旦拿下交州,荆州养兵十万都足够了。” 巨大的利益面前,诸葛亮也动心了,拿下交州,这也是他最初的战略想法。 “此事我需要与主公还有士元商议一番。”诸葛亮说道。 刘禅心中大喜:“要商议的,当然要商议。” 三千军队出征这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最重要的是怎么打交州,打下之后如何治理交州。 刘禅是作为旁听者进入了这场打交州的军事会议。 在场的只有刘备、庞统、诸葛亮,外加一个刘禅四人。 “苍梧太守吴巨与我有旧,只需要我休书一封,苍梧即可作为大军的前线补给所在。”刘备说道。 吴巨为刘表部将时,曾与刘备相熟,后来被刘表派遣担任苍梧太守,于历史上也就是今年被孙权派出的交州刺史步鸷所杀,不过现在江东是没有机会派步鸷去交州担任刺史了。 “从湘水入灵渠,再由灵渠入漓水,便可直达苍梧郡广信城下,再由漓水入郁水,便可抵南海郡番禺,此等便利,乃是天赠交州与主公也。”庞统看完地图后惊叹道。 “灵渠堵塞,不能走大军,三千规模军团却是能走过。”诸葛亮说道。 刘备也欣喜道:“拿交州,当如此易如反掌乎?” “交州有个士燮,他才是交州的土皇帝,要想拿交州,得拿下士燮。这士燮杀了,交州土人就会造反,不杀,他要是不臣服怎么办?”刘禅提醒道。 第48章 我做人,讲义气 第48章我做人,讲义气 士燮所在的士家,已经在交州根深蒂固经营六世,往上追溯,可以追溯到王莽之乱时期他的祖宗避乱定居交州。 这样在交州经营这么多年的世家豪强,是刘备进入交州最大的阻碍。 “士燮自己是交趾太守,他的三个弟弟士壹、士回(谐音。那个字打不出来,复制也是一个?号)、士武,分别担任合浦太守、九真太守和南海太守。士燮虽名为交趾太守,可实际上却是交州的主宰者,而且此人在交州广施教化,诸蛮臣服,甘愿为他所用,此人一旦心有抵抗,我们三千兵在交州,是起不到多大作用,顶多只能得苍梧一郡。”诸葛亮说道。 刘禅对士燮的了解并没有诸葛亮深彻,刘禅只知道交州有个土皇帝叫士燮,后来被江东降服。更加具体的信息就不知道了,毕竟不管是网络小说还是影视作品或者三国演义对于士燮的描述都非常少,甚至没有,刘禅知道士燮还是前世之时意外看到的一篇文章才知道士燮此人的。 “再加上士燮是早年间朝廷钦封的安远将军、龙度亭侯,总督交州七郡,我们攻伐士燮,师出无名,有损大义。”诸葛亮继续说道。 刘备陷入了沉思,就好比玩游戏,看到一块被别人占领的好地方,你想攻伐,却发现没有宣战理由了,而且你要是强行宣战,就要面临全地图势力的仇视,声望—这种情况。 “师出无名,就制造点宣战理由就行了。比如僭越这种万金油理由,然后爹你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出兵征伐,王师大军顺江南下,士燮焉敢不乖乖授首?”刘禅在旁边煽风点火,他是巴不得立马就出兵攻打士燮。 刘备无视了刘禅的话,不过庞统笑道:“这个理由还真的可以,士燮在交州出行时,鸣钟响磬,备具威仪,笳箫鼓吹,车骑满道,常有几十位沙门夹在车马群中焚香。他们的妻妾都乘坐配有盖帷的小车,子弟都有兵士骑马跟在身后,尊贵无比。已有僭越之行,用这个理由是可以的。” “我说可以!”刘禅高兴的道,果然对于割据一方的军阀,这个僭越的罪名百试不爽。 “不过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庞统说道。 刘备问道:“士元何出此言?” “主公,我与这士燮早年间有过一些书信往来,此人家族在交州历经六世,家学深厚,士燮此人通读儒家经典,其一身学问不输荆州有名大儒,如我所知的刘熙、薛琮、程秉、许慈、刘巴、许靖、桓晔、袁徽都曾在交州定居过,与士燮经常坐而论道。士燮还收留无数的从中原避乱的士子,在交州开设学院,弘扬儒学,为孩童启蒙,为学子请名师授课,其人在交州声望隆厚,不输赵佗。” “所以,不管有无出师名义,我们兴兵讨伐,都会被这些士子口诛笔伐,而且在交州的这些儒学大家和士子,大多数是荆州人士,主公若是失了这批人的人心,治理荆州将会加大极大的阻碍。” “但是?”刘禅插嘴道。 刘备瞪了一眼刘禅。 庞统继续讲道:“士燮的声望和实力,我认为是远超赵佗的,但是赵佗能在岭南之地立国,士燮为什么不立国?有两点,第一点是士燮没有野心,与刘景升相比都不足,其二士燮是儒家中人,其想法无外乎是忠君报国,而不是割据一方,成为军阀,故他现在依旧是担任着朝廷的官职,也肩负着这些官职的职责,守护交州一方。想要降服士燮很容易,只需要主公在书信中以兴复汉室的名义,对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再以三千精锐兵顺江南下,意在告知若动武力,主公有这样的实力。但信中切不可有威胁之意,如此一来,士燮必定臣服。” “属下与士燮有旧,愿意虽军出征,说服士燮臣服。”庞统说道。 刘备沉吟片刻道:“这样是最好不过了,若是能成,则得交州膏腴之地,其物产商贸能极大的缓解荆州用钱危急。若是不成,则拒守苍梧,阻断交州,迫使士燮投降。” 诸葛亮也赞同庞统的计策。 “待我休书一封与吴巨,许他一点好处,他定然会臣服与我。”刘备说道。 刘备与吴巨早已相熟,刘表身死,在交州的吴巨等于是孤木难支,刘备大军到了,他只有选择臣服的这条路。 “那就幸苦士元走一趟了。子龙沉稳,能成大事,我让子龙与士元一同如何?”刘备向庞统询问道。 庞统点头道:“子龙将军是最适合的人选了。” “还有陈到,陈到本就是以前白毦兵的统领,他也要跟着去!”刘禅赶忙道。 刘备点头:“子龙和叔至都是沉稳的性子,与士元一同前往,正适合不过。” “爹,我也要一起去,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次正是我增长见识的好时候。我要与师傅、云叔、到叔他们一起去!”刘禅正色道。 刘备斥道:“这是去打仗,不是去三岁小儿过家家,你给我待在家中。” “我已经四岁了!是时候出去历练一番了!”刘禅说道! 四岁的孩子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刘禅起码是这样认为的。 但是当爹妈的哪里会觉得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况且刘禅也并没有长大啊,刘备要是允许刘禅去交州那样毒障蛇虫满地的蛮荒地带,那就只有一个理由了,刘禅不是他亲生的。 刘禅见一计不成,又道:“爹,我如此早慧,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前世是个在交州的读书人士子,意外身亡,投胎转世,然后变成了你的儿子,我记忆未消,思念家乡,这次我正好去跟随大军回乡,难道爹你要阻止一个日夜思念家乡流落在外的人吗?”刘禅一脸悲痛,若是寻常迷信一点的人就相信了刘禅这套说辞,并且惊为天人。 但刘备知道刘禅的秉性,知道他是在耍宝,揪住刘禅的耳朵道:“速速滚开,不要打扰我商议军务。” 刘禅被提着耳朵,大声的喊着疼:“不要再揪了。此去南方到处都是烟瘴毒气,蛇虫鼠蚁,各种毒物闻所未闻,稍有不慎就可能让大军损失不小,只有我有办法如何防备这些烟瘴毒气和蛇虫鼠蚁,没有人比我更懂如何在环境恶劣的南方森林中生存了。” 刘备闻言放手,对刘禅道:“把你所知道都写给我。” 看来刘备是铁了心不让自己去了,刘禅苦着一张脸道:“行。” 会议散去后,刘禅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甘夫人拉着刘禅道:“阿斗什么事情不高兴?” “没什么,就是不想读书太累了,想要出去走走。”刘禅说道。 甘夫人安抚道:“我还道是谁欺负了阿斗,想出去走走,明日娘就陪你去城外踏青如何?” 刘禅摇头:“还是不要了。以后再出去。” “你吃饭去,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鲫鱼汤怎么样?” 一听有吃的,刘禅肚子就有点饿了,当即道:“好!” 江东使团还有大概半个月到达公安,而出征交州的事宜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除开已经定下来的一千白毦兵,剩下的两千人也是从军中挑选出来,三千人组成军,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大概也还需要半个月才能出征。 刘禅在校场观望了一会,三千军队中那一千兜鍪上插着白翎的士兵,着黑色明光铠,这种全铁甲胄,能给予士兵极大的防护性能,影视作品中隔着老远一箭能洞穿铠甲士兵就死去的的场景是完全不存在的,铁铠的防护力量,就算是隔着数步远射一箭,箭矢都无法对士兵造成一击必杀的可能,定多只是受轻伤。至于战场上的厮杀,刀枪剑戟砍在铁铠上,也是没法破开铁铠的防御的。 穿着铁铠就等于士兵多了数条性命,而且敌人砍他造不成杀伤。 这一千人足够在一场战斗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当然,为了凑齐一千人的铠甲,刘备差点把家底都交待进去。 一千白毦兵,是一股强大的力量,此次去交州,就是有显摆武力的作用,派白毦兵前往,正是好钢用在刀刃上。 “马顺,把尹赏和梁绪喊过来。”看到马顺,刘禅招呼了一声。 待三人到来后,刘禅笑嘻嘻的道:“过几天就要出征了,你们三个帮我一个忙。” “少主有吩咐,属下定万死不辞。” “行,待会我说出来你们要是敢万死不从,那就给我去死。”刘禅笑眯眯的道。 马顺突然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这个鬼灵精怪的少主看来是要耍花样了。 刘禅让三人附耳过来,嘀嘀咕咕几句后,三人面色都是大变。 “不答应也得答应。放心,上头不会追究你们三个的责任的,有我顶着,我做人,讲义气。”刘禅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第49章 偷跑 第49章偷跑 马顺三人对视一眼,一个个苦着脸,再看看刘禅,大有你们不帮我,我就搞点事情让你们更苦更难的样子。 “行,少主,我们一定帮助少主的。”马顺说道。 “这就对了嘛,以后少不得你们吃香的喝辣的,快去训练。马顺你都是都伯了,这次打完交州肯定会升为百人将了,尹赏梁绪你们两个最不济也是都伯啊,努力一点多拿几个人头,百人将也不在话下。”刘禅鼓励三人道。 三人与刘禅接触并不多,听得刘禅这人小鬼大的话,只觉得一阵阵怪异。 接下来的半月,刘禅重新恢复老老实实的样子,每日习武、读书,整个就一乖宝宝,刘备每日忙碌不已,对刘禅的提防也就松懈了,虽然早有吩咐让陈到看好刘禅,但是陈到也忙着训练白毦兵,以及教导士兵们学习刘禅写出来的《南征士兵注意二十三项》没有多少时间看管刘禅。 看管刘禅的任务交给了冯习,冯习现在身为白毦兵中的统一曲二百人的军候,完全是刘禅看重,得到命令后,乐呵呵的跟着刘禅寸步不离,要是刘禅掉了一根毫毛,冯习估计都会心惊肉跳。 刘禅实在受不了自己上茅房冯习都要跟着,好歹陈到当初一直跟在自己后面,也给了自己足够的私人空间了。 于是刘禅找了个机会,语重心长的对冯习道:“冯习啊,你有大将之材啊。” 冯习愣道:“少主,属下一介武夫,哪是什么大将之材。” “我看人看得准,相信我。这次南征交州,是你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你说你一个白毦兵里统领一曲的军候,放到其他军队里足够你当个校尉了,你来当我的跟班岂不是太委屈了?我对你这次南征抱有很大的期望,你要立个大功,虽然在这白毦兵中军候已经算是高级军官了,再往上就是统领了,你升上去也就是个副职,但是外放到其他军队,你也得是个将军啊,虽然是杂号的,但也是将军啊。” 一连串的虽然但是,忽悠的冯习一阵头疼。 “知道你没有听懂,不过没事。我的要求就是你去好好训练,与你的部下磨合,并且让他们认真学习二十三项,然后在交州立下大功,我向父亲给你求个将军职。听懂了没?”刘禅问道。 “听懂了。” “那快去,有两个士兵跟着我就行了。”刘禅说道。 冯习想了下道:“若是陈统领责怪怎么办。不行,我的跟着少主。” 刘禅骂道:“你这个死脑筋,我说一声到叔不就不会责怪我了?速速去。” 冯习闻言又想了下,最终还是去了。 望着冯习离去的背影,刘禅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再有几天就要出征了,自己身后跟着冯习这样的跟屁虫那自己怎么逃出去? 出征的日子定在四月初一,天气适宜,春风习习,暖阳醉人,刘备在公安城外举行点将,以赵云为将,陈到为副,庞统为军师,携三千精锐,南下征交州。 大军乘坐船只进入云梦泽,然后会顺湘水南下,一直进入灵渠,汇入漓水。 刘禅轻飘飘的留下一封信丢在自己书房中,便在马顺等人的掩饰下,轻松的躲入了放置武器甲胄的船只。 就在刘禅登船躲入木箱的同时,江东使团在鲁肃的带领下,进入了公安境内。 三艘艨艟巨舰扬着白帆逆流而上缓缓的靠近公安城外的码头,刘备刚刚送走出征的船只,得到斥候的禀告,干脆也没回城了,就在码头等待鲁肃的到来,诸葛亮、张飞等刘备的骨干成员干脆也在此等待。 鲁肃看到这样的场面受宠若惊,不过想到跟随一起下船的孙尚香鲁肃就又释然了,江东把翁主都亲自送上门了,是该刘备率文武亲自来迎接,这样江东方还可找回点颜面。 孙尚香现在就跑来荆州,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鲁肃和孙权,孙权为此震怒,但是船队过了芜湖他才知道孙尚香也在船上。 无他,孙尚香和刘禅一样,都是偷偷的跑出家门来。 “孙尚香怎么来了?”看到船只上下来的红衣少女,刘备眉头皱了一下,鲁肃的信使中并没有言明孙尚香过来,而且若是江东要嫁孙尚香过来,不是这样好似硬塞一样? 诸葛亮对刘备道:“主公,人言江东孙翁主行事如风,多不守规矩,这次怕是她私自出来的。” 双方见礼过后,红衣少女负剑站在一旁搜寻了一圈,冷笑道:“我那三岁夫君在哪里?” 诸葛亮道:“翁主,阿斗在家中,并不知道翁主今日过来,不然一定过来迎接翁主。” “哪有夫迎接妇的道理,妾身亲自去看看我这三岁夫君。”孙尚香寒着一张脸道。 鲁肃赶忙打圆场:“翁主,不要无礼。” 孙尚香冷哼一声,转身朝着公安城离去,身后跟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女子侍从。 鲁肃汗颜不已,诸葛亮对身后的侍从道:“去给江东翁主带路,再告诉主母此事。” “喏。” “不用带路,公安城就这么大,谁都知道左将军府在哪里,我自可问路。”孙尚香的声音传来。 “左将军,翁主自小娇生惯养,脾气火爆,还请将军见谅,多多包涵。” 刘备却乐开了花:“这是门好亲事啊,这孙尚香不错不错,正好可以治治我家这个混不吝的臭小子。真乃良配。” 诸葛亮在旁边摇着扇子云淡风轻,也跟着很赞赏的点头。 鲁肃不明所以,刘备也懒得解释,对鲁肃道:“子敬,你远道而来,我已经命人在城中设宴,为子敬接风洗尘。” 主客相欢,簇拥着入城之际,城中一骑快马而来,停在刘备面前,禀告道:“主公,公子跑了。” 刘备忙问道:“哪个公子?” “少主,少主跑了,留下了一封信,主母让我来告诉主公。”送信的士兵喘着粗气回答道。 刘备接过刘禅的留下的信,看完之后铁青着脸:“这个小兔崽子。” 鲁肃问道:“阿斗去哪里了?” 南征事宜刘备并不想现在让江东知道,敷衍道:“他偷偷跟着庞士元往荆南巡视去了。” “翁主也是偷偷跟着跑出来的,他们两个看来是挺投缘的。” 此时刘禅坐在甲板上,看着陈到和庞统,自己被发现还是因为几个士兵过来清查物资,然后就唤来了陈到和庞统。 站在刘禅面前的庞统和陈到颇为无语。 “要不要把少主送回去?”陈到问道。 刘禅赶忙道:“把我送回去不可能的,我在公安城都待的发霉了,而且有我跟随大军去交州,能最大程度的避免因为自然环境造成的减员。” “送回去。这次去不是游山玩水,是有可能发生战争的,主公就此一根独苗,不能就这样没了。”庞统一脸无奈的道。 刘禅闻言,倏然站起,跑到船头,对陈到和庞统道:“你们要是送我回去,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陈到大惊:“少主,别跳!” “你们都别过来,谁要是还过来我就跳了。”刘禅指着那些要围过来的士兵道。 “都退下,快点!”陈到对众士兵道。 庞统对刘禅道:“少主,你知道我们是去交州干嘛的,这不是儿戏,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主公交待。” “师傅,放心,我绝对活蹦乱跳的回来,交州那种环境对我没有伤害,发生战争也没事,交州那点兵马就算一起上都打不过我们。” “那你过来,有事好商量,浪急,船头不稳,快过来。”庞统苦劝道。 刘禅不为所动:“那你们答应我,不把我送回去,我就过去。” “好好,我答应你。”庞统纵然千般智慧,碰到这种刘禅这种无赖,也是没有办法了。 “到叔,你了。”见庞统答应,刘禅看向陈到。 陈到也道:“答应你便是。” 刘禅咧嘴开笑道:“那行,你们要是出尔反尔,可就别怪我阿斗翻脸了。” 庞统和陈到也很无奈,碰到这样的少主,有什么办法了?办法有是有,但是真的强硬把阿斗送回去,以后可就要面对少主无穷无尽的报复了。 陈到向庞统问道:“军师,这下怎么向主公交待?” 庞统叹息一声:“我写信给主公。你派人好好的跟随在少主左右,少主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们都担待不起。” “不用,不用,我又不会乱跑。我一直在船上待着。”刘禅笑的眯着眼睛说道。 甘夫人看到刘禅走后,一张脸气的铁青,嘴里不断的骂着小兔崽子,但也是刀子嘴豆腐心,骂着骂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姐姐,有赵云和陈到,肯定会保护好阿斗的,而且你还不知道阿斗的秉性,他可不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糜夫人劝慰道。 “可他还是个孩子啊。” 糜夫人不由笑道:“阿斗的心智,哪里像个孩子,这次就当孩子出去历练。” 甘夫人擦掉眼泪:“这孩子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等他回来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第50章 野心 第50章野心 因为年纪小,胡闹的甜头一旦吃到了第一次,就想吃第二次。 刘禅的心态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一个小孩子了。 只有在思考一些重要事情的时候,刘禅才会恢复属于两世为人的正常心态。 刘禅很喜欢现在这个状态,尤其是身边的人已经习惯了自己异于年龄的早慧。 偶尔胡闹一下,也不会受到责怪,反而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句话真的没错。 从出征后两个时辰,就到了罗县境内,没有在罗县停留,大军继续往南而去。 由于是逆流,船只行动缓慢,一艘船两侧百余只桨同时划动,再加上甲板上还有用竹篙撑船,也难以让船只速度变快。 不过若是水流而下,从临湘入云梦泽,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足够了。 “从罗县水域一直往南至泉陵,这段水域深可行大船,而且河中礁石甚少,不用担心船只触礁,可以顺利到达,只是如今春季,雨水众多,河中水势有点湍急会影响船只速度,其他到无大碍。过了泉陵再往上游七十里东安一带,湘水河道便窄,河中礁石密布,需要请特别熟悉那段河道的渔民当向导,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水势急迫,需要纤夫在两岸拉扯。”刘禅被接到了和赵云所在的同一船只上,庞统和陈到都在,三人商议事情,并没有避开着刘禅。 “这点我已经让泉陵县令征召今年的徭役了。倒是无需担心。”赵云说道。 庞统沉吟道:“如今春忙之时,这些徭役征发可能会影响耕种。” “免除他们来年的徭役或者给钱补偿不就行了。”刘禅插嘴说道。 庞统看了一眼刘禅:“大善。” “那就只能如此了。”赵云道。 “军民应该一家亲,我们不能因为我们行军过境,就对当地的老百姓造成影响一年耕种的事情来。”刘禅义正言辞,一张脸满是肃然。 庞统看刘禅愈发充满欣赏了:“此言大善!” “泉陵县去岁缴粮七万九千三十五石,绢丝等其他税收不计,府库余粮两千三百五十四石,其他不计,就让泉陵县令拨发府库粮食用以给服徭役的百姓,这样一来,百姓不至于因为服徭役影响耕作,从而缺少今年口粮。” 这下三人都看着刘禅,刘禅被看得莫名其妙。 “少主你这都记得住?”赵云不禁问道。 “泉陵县是大县,去岁秋粮的赋税造册是我亲自造的,自然记得清楚。”刘禅说道。 赵云很赞同的道:“那就按照少主说的办。我们刚刚占据荆南不久,民心未附,不能做出有损民心之事,若是能以几千石粮食让泉陵百姓民心归附,那何乐而不为。” 刘禅乐呵呵的坐在位置上,不是因为自己为那些可怜的数百名纤夫争取到了权限,而是自己抛出来的军民一家亲这个理念没有受到阻碍,那么以后用这套理念来践行的话,阻碍也不会大,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一只能被百姓拥护的军队,将会拥有多么强大的战斗力,这一点上,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刘禅更懂的了。 左将军府邸,孙尚香一副乖乖女的形象与甘夫人和糜夫人坐在后院的亭子当中。 三女说说笑笑,孙尚香全然没有之前在城外码头跋扈的形象。 甘夫人对孙尚香倒是没有不满意的地方,拉着孙尚香的手,甘夫人道:“倒是委屈你了。” 孙尚香笑了笑不说话,糜夫人倒是会意孙尚香所想,朝甘夫人打了个眼色,甘夫人轻松的避过尴尬话题对孙尚香道:“我给你讲讲阿斗的一些事情,或许能让你对她有点了解。” 听甘夫人絮絮叨叨讲了许久,孙尚香倒是对刘禅有点点了解了。 “那制冰的法子真的是他想出来的?”孙尚香惊喜的问道。 去岁夏季,荆州有大量售卖各种冰制饮品的店铺出现,孙尚香在江东都有耳闻,人人都在猜测夏季到底是怎么弄出如此多的冰,这点猜测众说纷纭,慢慢的越传越神了,孙尚香的地位自然是知道荆州有人掌握了制冰之法,现在听到是刘禅捣鼓出来的方法,有着不小的惊讶。 甘夫人充满笑意的点头道:“他自小就聪慧,言谈举止不像是稚儿,反倒与大人无异,此等神异,也无从解释。” “神童吗?”孙尚香好奇问道。 糜夫人道:“倒也算的上神童,只是书读的少,比不得那有名的周不疑。” 甘夫人和糜夫人讲述的这些事情,孙尚香心底也只是认为是对刘禅的夸赞:“我想去他书房看看。” “他的书房一般不让人进入,就算是我和糜氏也不行。”甘夫人说道。 孙尚香不由一愣,随即笑道:“那好。伯母,我有点累了,我想去休息一会。” “我已经命人给你安排好了房间。我带你去。” 入夜,孙尚香推开刘禅书房的门,点燃蜡烛看着房间里怪异的陈设。再看看那张放置着满是竹简的书桌,上面放着一张写满了字的纸张,书桌的几个柜子孙尚香想要打开,却全都上了锁了。 拿起那张未写完的纸张,孙尚香冷笑了一下,看着歪歪扭扭算不得好看的字,轻轻的读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是什么诗?倒是从没见过这种文体的诗词。不过遣词造句倒是极为惊艳。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孙尚香喃喃念叨。 想了下,将纸张收入怀中,又看了一下桌子上,发现一侧还有一沓写完的纸张,上面全都是类似的词句。 这些都是刘禅闲暇之时回忆起自己记得唐诗宋词,用来练字所写的东西。 孙尚香越看越心惊,虽然唐诗宋词有别于汉诗,但百变不离其宗,其中的意境、意蕴、格调却都是能从文字中体会的,孙尚香不是没有读过书的白丁,相反她自小就接受了良好的教育,对于这种怪异押韵有着字数限定的诗词还是能看得懂了。 “他是怎么做出这么多诗的!”孙尚香愤怒的将那沓纸砸在桌子上,然后气咻咻的离开了。 回到房间中,孙尚香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几岁的孩子怎么会写出这么多的诗词? “一定是别人教他的!” 刘禅打了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船只停泊在河面上,摇摇晃晃,一夜能被摇醒几次,今日好不容易上岸休息了,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大军将会在泉陵修整两日,正好此时碰上了梅雨季节,两日都在下雨,刘禅想要出去走走的愿望也落空了,只能待在驿馆中休息了两日。 军队在第三日清晨冒雨登船,泉陵县令冒雨相送数千士兵缓缓登船。 征召的一千名纤夫也都已经上了船只,到达东安乡后,他们会开始负责拉动船只。对于这些百姓的待遇,泉陵县令并没有吝啬,他们每日每人可以领一斗粮食,一天还能吃县署安排的三顿吃食,只要将这些船只拉入灵渠,所有人都还能领一石粮食,这让这些应征徭役而来的百姓们都极为兴奋,再加上刘禅可以让泉陵县令宣传是荆州牧刘备的大军过境,才有这样的待遇,虽然这些百姓并不知道荆州牧刘备是什么人,但是不妨碍他们感激刘备。 刘禅待在船舱中,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着因为大雨而朦胧的窗外,雨点打在江面上,一片朦胧白色,雨点盖过了船桨划动的声音,却没有盖住两岸那齐声高昂,其中又透着一些兴奋的纤夫们的号子声。 顺着拉扯着船只的绳索望去,只能看到一节麻绳笔直的伸入大雨中,却看不到岸边拉扯着绳索的青壮纤夫们。 “少主是觉得这些百姓苦?”庞统问道。 “难道不苦吗?”刘禅反问道。 “相比于那些易子相食的百姓来说,他们却是过的极为幸福的,但是相比于那些世族豪强,他们又是过的苦的,苦也要相对与谁比。” 刘禅哑口无言。 “能吃饱就是幸福之事。”许久后,庞统开口说道。 刘禅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能吃饱确实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 “但是天下还有很多人吃不饱,还有很多人易子相食,问题的根源在哪里?” “乱世。” “乱世的根源在哪里?” “在上位者。” “上位者是谁?是皇帝?皇帝一个人能霍乱天下到这个地步?” 这次轮到庞统哑口无言了。 “师傅,根源在所有的统治阶级,什么是统治阶级?就是那些世家豪强,他们侵占土地,让百姓流离失所,无地耕种最终成为流民,造成了黄巾之乱。他们蓄养家奴,动辄家中数万仆从,导致官府赋税减少,国库空虚,无钱粮养兵,从而国家孱弱。” “天下大乱的根源从不在一个人,所有的上位者都难逃其咎。想要让那些苦难的百姓重新过上能吃饱饭的日子,非得破开这个腐朽充满恶臭的体系,创造出一个新的阶层。” 庞统已经汗如雨下。 这一刻,他看到了自己这个弟子心中那庞大的野心,那千百年来,谁也不及的野心。 第51章 南下 第51章南下 可惜刘禅没有把毛选看完,要不然非得在这个时代掀起一场不一样的革命。 学到了皮毛但这并不影响刘禅对待世家豪强的态度。 刘禅的目标从不在偏安一隅的益州,而是整个天下,既然目光都看向了整个天下,刘禅可不想自己打拼下来的王朝变成晋朝这样的朝代。 活在上一世所见所闻,让刘禅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这就是穿越者的好处,并不是比古人聪明,而是比古人多了一千八百年的见识,也可以说是经验,如果笼统的说知识也没错,但是刘禅并不见得比古人读书读的多,比如庞统,刘禅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庞统半辈子看得书多。 所以刘禅现在回想上一世,是很感谢那个信息时代的,所有的知识都能精简化出来,被看到人快速的吸纳。 雨声淅淅,庞统惊讶于刘禅内心深处巨大的野心,刘禅透过这个小小的窗口望着偌大而又朦胧的世界。 欢快的号子声变成了欢快的不知名的歌声,唱的是什么虽然听不懂,但那语气中的开心是掩盖不了了。 这一刻,这些拉动着船只的百姓,确实是幸福的。 让他们幸福的,仅仅也只是那两斗粮食。 小半个时辰后,雨水渐渐的小了起来,刘禅终于可以看清楚岸边的情景了。 此处的湘水已经很窄了,只有百余丈宽,两岸是经年累月纤夫走出来的平坦小道,拉动着绳索赤裸着上身的纤夫吃力的拉动拉动着船只,虽然艰难,但步履稳重,踩在泥地上,一步一个脚印,少有摔倒的。 往前又走了片刻,一声吆喝声,船队停了下来。 前方是礁石区,没有熟悉这段水域的向导带领船只前行,这样吃水深的大船很容易触礁沉没。 泉陵东安乡至灵渠与湘水连接处有两百里的距离,这段距离行船最难,就算是有纤夫拉动,也需要整整七天时间。若是小船则快的多,一根竹竿,一根船桨,能快速的通过这段水域。 刘禅在缣帛上画着一些图案,片刻后,刘禅看着缣帛上的图案,对旁边一直观看的庞统道:“在枯水时节,这里要通大船恐怕很难。我画的这些是拦水坝的示意图,泉陵县令应该能看的懂。” 在两岸,每隔百米就修建一道伸向江中的拦水坝,左右成阶梯状一直往上游而去,江心位置用来行船,这样既能起到不拦截河道过水,又能起到最大让河道蓄水的作用。简单来说,就是减小了水往下游去的通道。 庞统看完后赞道:“倒是不错的构思。” “有人力和财力的话,可以直接从东安修建一条通往灵渠的陆路,这样大船空船行径这条水域,会更加轻松了。”刘禅道。 “有一条小道,但是要是扩宽的,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泉陵县承担不起。” 刘禅却道:“一旦我们拿下交州,这条道路修好后,不管是我们军队南来北往还是商队交流,都能通行更加方便,修建耗费的钱财与获得的利益想比,不值得一提。” “不单单是这里,如果将道路修建好,水路也清理一下,从荆州到交州就会更加快捷方便,这样一来既能加强荆州对交州的控制,又能促进荆州、交州的商贸,这其中的利益何其巨大!”刘禅思索道。 重新拿出一份缣帛,刘禅奋笔疾书,向诸葛亮陈述贯通荆州与交州通道的好处。 庞统对于刘禅的种种想法早已经见怪不怪,这个孩子给他各种意外,他早就习惯了。 刘禅写完之后,庞统还帮着修改了一番。 一路有惊无险,数天过后,天气晴朗,终于到达了灵渠入口,大军靠在岸边暂做歇息。 那些纤夫百姓们也准备离开,回到泉陵县他们将会得到他们应得的报酬和奖励。 湘水与灵渠的接壤处,两岸俱都有码头,码头旁都有着商旅客栈,供来往商人吃饭歇脚,军队的到来让这些码头上的人寒颤若噤,已经许多年了,这里没有出现过军队。 赵云也下令士兵们不得下船私自活动,于是双方秋毫无犯。 停留了一日,船队进入灵渠,灵渠是人口开凿,水势缓慢而深,大船行进只需要划桨即可。 渡过灵渠,进入漓水的上游,接下来就都是顺江而下,速度会快上许多。 刘禅站在甲板上,望见灵渠地势两岸平坦,却少有耕种之地,想起后世这里两岸都是田地,而那湘水与灵渠接壤处,则是城市。 不过后世灵渠远不及现在宽阔,现在的灵渠还能通行大船,后世灵渠虽然经过修整,但因为修建了水闸,导致灵渠断航,最后只能沦为两岸农田灌溉和提供城市供水的小溪流。 “两岸都可以开垦出农田,这里应该是属于零陵县的管辖范围,这么好的土地没有得到开垦,是零陵县县令失职啊。”(注:零陵郡治所泉陵,今永州零陵区。零陵郡还有零陵县,与泉陵县接壤) “我曾走遍荆南,这里地广人稀,有着许多能开垦出良田的土地,但终是因为人口太少,而无法得到有效的开垦,这零陵县也是同样如此。”庞统在旁说道。 荆南人烟稀少,愿意很多,最大的原因还是环境因素,人类现阶段依旧是处于一个看天吃饭,任由大自然给一条活路的阶段,远远还没有达到征服大自然的过程。 这个过程极为漫长,需要千年的时间。 不过整个灵渠一段,也并不是一派荒凉,刘禅还是看到了不少在两岸的村庄以及零零散散孤独而立的茅屋,站在岸边的百姓或许是从来没有同时见到过如此多的船只在水面上航行,纷纷走出来观看,当看到那船只上穿戴者甲胄的士兵后,有些胆小的百姓还匆忙跑进屋内。 灵渠的宽度并不宽,最宽处也才百米宽,大部分都是五十至七十米宽,从灵渠入漓水后,水面就豁然宽了起来。 河道宽大达到了百余米宽,越往下游走,河道便越来越宽了,大船顺着流水而下,速度也渐渐的快了起来。 后世漓水属于珠江水系,不过这个时代,横穿广西、广东的是一条名为郁水的大江,这条大江远比后世的珠江要长、河道要宽,控制交州七郡,离不开郁水。 只是后世无法见到这条堪比长江的大江了,它在历史的长河中经过多次变故,最终只剩下来一小段。 一路走来,以前往往只能从各地送来的公文中看到这些地方一些简单的情况,现在亲眼所见,又是一番光景了。 荆南四郡,依旧是贫瘠,当然也有着巨大的开发潜力。 往漓水而下数十里,就是始安,这里在后世叫做桂林。 山水甲天下的名头现在还轮不到始安,未开发的蛮荒山林,荆南到处都是,算不得什么好看的光景。 “这里是零陵郡的最南端了,再往下走就进入交州地界。我们要在这里修整。还要派人去吴巨沟通,如果他态度不明了,三千大军将会直接到达广信城下。”下了船后,庞统负责带着刘禅入城,赵云和陈到则需要安置士兵。 刘禅左右观望了一番始安城所在的位置,漓水从城东流过,码头只有一个,年久失修,但也好歹能用,至于城墙,则是低矮的土墙,防御能力底下。 看起规模,城中居民应该只有一两万人,坐落在南北交流的商路上的城市,发展成这样,着实是没得排面。 “这个始安名字不错,只是太破旧了。它应该定位成进入从荆州进入交州的门户,从交州进入荆州的门户。这里不应该如此荒凉破败。”刘禅叹息说道。 庞统早已知刘禅这趟出来不是玩乐的,对刘禅的问题能回答的都尽量回答为其解惑。 “始安曾是始安候的封地所在,虽始安候早已断绝百年,但其家族一脉却始终在始安,这一族在始安横行霸道,收取重税,商贾多不愿再次停留,故越来越荒废。”庞统答道。 刘禅笑了笑:“这就是在公文中看不到的东西了。师傅,始安这是个好地方,不能因为几粒老鼠屎就坏了一方风水了。这个城池应该是要比泉陵、零陵甚至临湘都要繁荣的城池的。” “马顺,你带两百白毦兵,去把这什么劳什子始安候的遗族抄了。”碰到这种为祸一方的恶势力,刘禅都懒得讲理了,派人过去快刀斩乱麻才是最有效的。 庞统并不反对刘禅的举措,只是道:“我去见见始安县长。” 军队并没有入城,而是在城外建造营寨,考虑到对未来交州的控制,赵云打算建造一座永久性的军营,所以选址、建造用料赵云和陈到都亲自上阵。 营寨的位置就在始安城北部的位置,漓水岸边,侧方是连绵起伏的山岭。 军营建造需要几日,等待吴巨的回信也需要几日,在始安城军队最少都需要停留五日的时间。 第52章 不战 第52章不战 苍梧之地,多有疑点,一说舜帝葬于苍梧之野,一说上古时期苍梧古国。 不过现在的苍梧郡和这些传说都不沾边,位于岭南的苍梧郡是汉元鼎六年置,治所在广信城,一郡范围大概是后世的广西东部和广东北部等大片接壤地区。 “苍梧共十一城,户十一万一千三百九十五,口四十六万六千九百七十五。”庞统随口而来,对于交州,他来之前是做足了功课的。 刘禅听了这个数据,不免疑惑道:“这个户籍统计是什么时期的?” “永和五年。” 刘禅轻笑了两下,不做应答。 虽然中原战乱不曾波及交州,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天下动乱数十年了,天下人口百不存一,如果苍梧郡还有这么多人口,刘禅自己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都可以。 广信城近在眼前,这是一座在森林当中的城市,漓水从原始森林中流过,而广信城则建立在比漓水旁的一座山腰处。 船只停靠在岸,赵云、陈到携带军队先行下船,吴巨携不少官吏已经在等待了。 刘禅站在甲板上向下望去,这些交州官吏与中原官吏穿着打扮并无一二,听着说话的口音虽然是撇脚的洛阳官话,但也与荆州那边的官吏差不了多少,纯正的洛阳官话,还是的在洛阳才听得到。 刘禅也知道说官话,学会说官话,就好比要再后世学会说普通话,一口方言是一样没法和人交流的。 吴巨穿着一身甲胄,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要为刘备征伐交州,哪怕以身冲锋陷阵都不惜。 这是当着赵云这个主将的面向刘备表忠心。 荆州兵锋顺着江水就能直抵这广信城下,面对着三千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吴本就没有其他想法,只有臣服。 苍梧郡的兵力也才千余人,还是许多连甲胄都没有的乌合之众,吴巨心有抵抗,也没有这个能力。 待到确认安全后,刘禅才被一群白毦兵护送着下了船。 吴巨看到刘禅,赶忙参拜,刘禅笑道:“巨叔,你与我父亲是好友,我受不得你的一拜。”说着,刘禅朝着吴巨一拜。 这让吴巨感激涕零,慌忙要上前扶住刘禅,却被两个白毦兵挡住,吴巨丝毫不尴尬的缩回手:“贤侄快快请起,我今日效忠你父,今后起你父就是我的主公,贤侄你就是我的少主。我怎么敢让少主跪拜我。” “巨叔你是我的长辈,理当如此。” 吴巨擦掉眼泪道:“主公有子如此,大汉之幸啊。” “少主,赵将军、陈将军还有庞军师,随我入城,我在城中设宴招待各位,俱都是岭南的一些特产。”吴巨邀请道。 陈到抱拳道:“太守,军中事务还需要安顿,我就不便去了。” 赵云也道:“叔至便留在此处处理事务。” “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吴巨笑着道。 三千士兵安营扎寨的位置,陈到不敢安排的太过于离江边太远,于是就选了背靠漓水,背靠着满载物资的船只,已经进入交州地界了,陈到不得不小心。 刘备的书信几日前就到了吴巨这里了,那封给士燮的书信也即将送达到他手中,不过按照消息的传递速度来看,士燮可能已经知道了刘备大军到来。 沿途而来,十余艘大船不可能藏得住的,士燮的眼线恐怕早已经发觉,想到此处,陈到更加警觉,又派出不少斥候暗哨,往以军营为中心的漓水两岸搜查,而广信城也马上被两百士兵接手了城防。 如果交州战事胶着,广信城将会作为荆州军队的前跳基地,这里的方方面面都不容有失。 吴巨口中的岭南特产,不过只是一些山珍海味,以及一些特产水果,都是刘禅上一世吃腻了东西,而且水果的味道实在是不及后世栽培出来的水果,刘禅吃起来索然无味,草草果腹之后便停了下来听吴巨介绍交州的情况。 “士燮本人是在交趾郡龙编城中,交趾郡十二县城几乎都集中在龙编附近,最远两座城相距不过百里,再加上士家数代经营,整个以龙编为中心的区域,早已经是铁桶一块了,不仅仅是众多汉人前往归附定居,那些蛮族也多定居在周边,臣服于士燮,以士家马首为瞻。最重要的是龙编所处位置,不同于郁水水系沟通三郡,船只可以畅通无阻的在三郡内行船。想要到达龙编,唯有翻山越岭,亦或者从合浦郡走海路前往。” “南海、郁林、合浦不足为虑,大军传檄可定。士燮若真心抵抗,非要大战一场不可。”吴巨说道。 赵云目光沉稳:“若是真要一战,他士燮也挡不住我三千精锐的步伐。最后引颈受戮的终究是他。” 吴巨望了一眼站在左右全着铁铠的十余名白毦兵,知道赵云这番话没有吹牛的成分,吴巨对赵云的道:“王师师出有名,士燮虽是交州土皇帝,宛若赵佗,但此人明事理,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 庞统说道:“我与士燮有旧,我亲自走一趟龙编,还请吴太守为我寻两位向导。” 吴巨惊讶道:“军师以身犯险,恐怕……” “无妨,士燮虽未交州之主,但其为人却没有这般下作,我若能说服士燮归顺,避免战争,这对交州以及我军俱都是有利的。”庞统道。 庞统出使士燮,这些都是在公安城便已经商量好了的。 “师傅,等士燮的回信。他若是拒绝,你自然要走一遭,若是他选择了归附,那走着一遭也没有必要了。”刘禅说道。 “少主此言有理。”吴巨赞同道。 赵云和庞统对视一眼,赵云道:“军师再等数日。” 士燮在赵云大军到达广信城的三天后,他就收到了刘备的来信,并且早在五日前,他就已经知晓了刘备派出了大军南下。 龙编城虽然悬于中原千里之遥,但士家数代的教化已经引进汉人,这座城市与中原城市无二,只是那些归附的蛮族,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些属于他们部族的一些特征,比如妆容与服饰,还是与汉人有所迥异,不过也只是少数,大多数蛮族都已追求汉人的华服为目标,摒弃了草裙兽衣。 当然几代人的努力教化的成果若是就单单是这样,那士家干脆集体抹脖子算了。 十余年前归附的蛮族,就已经宛若和汉人无异了,更别说在往上追溯几代人了的努力了。 这些还有着蛮族特征的百姓,都是近十年内归化的蛮族,他们要彻底洗去身上蛮族的特征,起码还需要十余年让下一代成长起来。 几代人累积下来的威望,到了士燮这一代,几乎是百族臣服,士燮是当之无愧的交州土皇帝,比之秦末赵佗犹过之。 士燮已经七旬,但是身体依旧硬朗,这或许是因为其学道的缘故。 儒,道两途,士燮都可以算得上是宗师大家。居住在龙编的儒家大师也不在少数,士燮接到来信之时,正在与许靖对弈。 许靖汝南平舆人,曾先后投奔孔伷、陈祎、许贡、王朗等人,于孙策攻王朗前与家属俱避难交州,受到交趾太守士燮礼待,于是数年来一直居住于龙编讲课授学。 士燮看完刘备的来信后,将用精美蜀锦写就的书信放在一旁。 许靖见状道:“能用如此精美蜀锦当做书写的信件,写信之人恐怕是这天下诸侯之一?我猜猜,不是孙权便是刘备了。” 士燮闻言抚着花白的胡须笑着道:“文休猜对了,是刘备给我的来信,他的三千军队已经在广信城了,他是劝我与他一同兴复汉室,共抗曹贼。” 许靖闻言道:“先礼后兵?” “是这个意思,若是我不答应与他一起兴复汉室,他就要动兵戈了。交州啊,以后安生不得咯。”士燮叹息道。 二人虽说着话,手中的落子却从没有停下来,二人对弈下子的速度都极快,仿若不要思考一般。 若是有棋坛高手再此看二人对弈,定然会惊叹与二人的棋艺高超。 “前几日我收到了益州刘璋的来信,他唤我去益州为官,我还在思虑当中。”许靖对士燮道。 士燮落下白子,许靖的黑子被屠大龙,许靖坦然一笑:“再走下去也是输了,到此为止。” “益州也安生不了多久,文休你信不信你最终会在刘备手下为官?” 许靖诧异道:“何出此言?难道他刘备还能攻入益州不成?” “刘季玉与刘玄德相比,犹如猛虎比之山羊,刘玄德坐拥荆州,他一心兴复汉室,野心不小,进入益州这也的天府之地,是迟早的事情。”士燮道。 许靖不信士燮所言:“益州难攻,刘备拿不下益州。” 士燮将棋盘上的棋子分黑白收拢,对许靖道:“文休,我自认为我不是刘备的对手,他那三千军队里有一半的士兵着铁铠,这样的军队来征伐交州这蛮荒之地,刘备对交州是志在必地,所以我不打算与刘备发生战争,明日我就会让我儿士廞带上我的交趾太守印送往荆州。” 第53章 接手 第53章接手 刘禅将士燮送来的文书,也就是投降文书左看右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然后看了一眼士燮送来的儿子,他的儿子都已经四十余岁了,可怜还要跑去荆州做质子。 “士廞?” 士家是交州第一世家,书香门第,士家后代多以从文,这士廞高冠博带儒生打扮,彬彬有礼,面对刘禅不卑不亢,当然他对庞统赵云等人都是这样。 “正是在下。”士廞躬身道。 “你不行,你这一看就是读书读傻了,我看这样,我听说你大哥士徽文武双全是个人才,还帮助你爹统领军队?” 士廞听刘禅说自己读书读傻了,一张脸憋得通红,想要训斥但是又觉得失了礼数,最后只能硬生生的点了下头。 刘禅笑道:“你读书比你大哥厉害?说实话,我不要听谦虚之词。” 士廞有点了点头。 刘禅拿起交趾太守印抛给士廞,士廞接过后看向刘禅:“以后你来接任交趾太守,如今我爹在荆州正是用人之际,你这种书呆子去了起不到作用。” “少主辱我无能!”士廞终于怒了。 刘禅摇头道:“你是交州文种,文种不能断,怎么能离开交州呢!而且你大哥文武双全,如今荆州战乱频繁,正是需要你大哥这样的人才,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位置,你说对不对?所以我让你大哥跟我一起回荆州担大任,这个道理很简单。” 士廞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四十岁的人了,能被一个小孩子教训。 但是孔融让梨在前,士廞怎么能这么轻易的答应刘禅,让大哥去当质子,这个质子还是只能自己当。 欲要开口,刘禅挥手道:“我要去看书了,你也别去找我师傅和云叔了,他们没空,交趾太守印你带回去还给你爹,这东西我爹拿着没用。然后你回去后你跟你爹说,士徽能力不错,能带军,让他去荆州。” “不留饭了,送客。” “少主!”士廞对刘禅匆匆离去的背影大喊道。 刘禅头也不回,伊赏和梁绪二人走了过来,对士廞比了个请的手势。 庞统听得刘禅所述,问道:“为何不要这士廞,这士廞是士燮最疼爱的小儿子,爱屋及乌,士廞的几个子女,士燮都极为宠爱。” “士廞是读书人,读书人满脑子忠君报国,而且士廞一门脑子读书,很少接触军队,而士徽在交州军中威望不错,还是士燮治理交州的左膀右臂,士燮都这么大年纪了,指不定明天就仙逝了,留着士徽在交州,后果难料。只有留下士廞,并且让士廞继承士燮的位置,我们对交州的掌控才能更加稳固。” 庞统闻言脸上露出赞赏的神色:“这些都是谁教你的?四岁孩童能有这样长远的目标,阿斗,恕我直言,我生平仅见你有如此才智。” “这并不是才智,都是书中的道理。”刘禅说道。 论及才能和智商,十个刘禅也不及庞统,古人和现代人的智商虽然任何差别,但是刘禅只是后世的一个普通人,庞统则是这个时代精英中的精英,这样一来论智商刘禅肯定是不及庞统,但是刘禅懂的这么多,是因为后世强大的碎片化的信息,能让刘禅快速的知道任何知识点,一句话来说就是每个时代知识信息传递的总结效率不一样。 庞统还是要走一遭交趾郡,士燮要臣服,不单单是一封降书交过来,大军就打道回府的,刘备要的是交州,不是士燮的一个口头承诺。 此去交趾郡龙编城,没有船坐,全靠翻山越岭钻进原始森林,刘禅并不想去。于是带着百名白毦兵,顺着江水继续往下游而去,直至番禺。 番禺是南海郡治所所在,南海郡郡守是士燮的弟弟士武。 士家的基因还是很强大的,士燮今年七十三岁,犹身子骨硬朗的和五十岁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他弟弟士武六十余岁,同样是身姿矫健。 “太守大人宝刀未老啊。”刘禅目瞪口呆的看着从马车中走出来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妙龄少女,然后两个少女爬伏在地,一身华服的士武从马车中走出,站着的两名少女扶着士武,从马车上走下的士武踩在变成台阶的少女背上,最终脚踏实地,目光看向刘禅。 刘禅咳嗽了一声,身后的尹赏和梁绪脸色尴尬的移开目光。 不怪他们两个,主要是这四个少女,穿的太单薄了,在中原是绝对看不到只穿着草裙和只用草编织的抹胸遮住胸口,露出身体大部分雪白肌肤的少女的。 “你便是刘禅?”士武看向矮小的刘禅,语气里倒是没有多大的尊敬。对他来说,出城迎接刘禅,就已经是给了刘备和他大哥士燮大面子了。 “小子后辈刘禅拜见士太守。”刘禅作揖行礼。 士武赞赏的点头道:“还算是个有礼的小子。来我南海郡所为何事啊?” “吃喝玩乐而已,听闻番禺海产品特别多,小子来解馋。”刘禅说道。 士武扫了一眼刘禅身后的一百全副武装的白毦兵,心中嘀咕莫不是来卸我太守职位的,但是一想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会让一个孩子来做,而且自己还怕一个小孩子不成? 于是士武道:“原来是这样,你来的没错,番禺这里你想吃什么海中珍惜物件都有。我派几个向导与你,让他们带你吃遍番禺,如何?” “那最好不过了。” 士武没有心思陪刘禅玩闹,带着刘禅入城安顿好之后,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士武走后,刘禅带着的这些白毦兵还意犹未尽,他们的目光一直都盯着那四个少女看,根本就不舍得移开。 刘禅给尹赏和梁绪一人一脚,骂道:“没出息的东西,那都是人家士武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女人,还盯着别人看。” 梁绪尹赏知道是少主是个孩子,不懂得女人身体的美妙。 刘禅不想放过的美食很多,刘禅在番禺城大快朵颐,顺便弄出后世多一些海鲜美食之时,远在龙编的士燮则是一脸怒容。 “让你接替我的位置,士徽去荆州,是那个孩子提的?”士燮对被从广信城赶回来的士廞问道。 士廞回答道:“父亲,正是他对我说的。言辞之间满是虚伪,此等小贼着实可恶啊。” 士燮冷哼一声:“一个孩子懂什么?这定然是那庞士元在背后出这种馊主意,亏我还将庞士元引为知己,此人却在背后为我士家掘坟墓。” “那我们该如何?” “还能如何,让你大哥去荆州!” 士徽不久后听闻消息就回来了,见到自己的弟弟和父亲都在,五旬的士徽当即道:“爹,真让我去荆州当质子?” 士徽身后跟着一群年轻人,这些都是士燮的孙子辈。 一个个走进来嚷着要与刘备开战,不做人臣云云。 士燮训斥道:“都胡闹什么?刘备那三千甲士,是我们交州几千士兵能打的赢的?我们能召集的蛮人再多,碰到这些刀枪不入穿着明光铠的士兵又有什么用?一旦战争发生,刘备只需要顺江而下,兵力就可源源不断的到达苍梧、郁林、南海,我们拿什么与人抵抗?” 士徽见到父亲发怒,对这些年轻人道:“速速离去,此等事情自有你们祖父做主,你们休要胡闹。” 众人退去后,士徽对士燮道:“父亲,我去荆州为质子没有问题,但是我去了之后,刘备会不会对交州动手?” 士燮道:“我没有死之前他起码不会,你去荆州之后一切低调行事。若我死之后,更加要低调行事,士家可以不做交州之主,但士家不能覆亡。明白吗?” “我明白。”士徽道。 士燮看向士廞:“今后你多管管家中之事。” 赵云、庞统领着两千人站在龙编城外,着实轰动不小,陈到领着一千人驻守在广信城,为了显示武力,赵云带去的两千人,抛开全甲的白毦兵,另外还有五百的着铁铠的士兵。 一千黑色明光铠,站在那里便是一片黑压压,给人气势上的压迫非常的大。 士燮得到通报,先上城墙看了一番,见到这两千人军容肃整,再看看了着甲的数量,心中知晓这赵云领军接手这交州前,是先带着军队来显摆武力。 “刘备只有荆南四郡,如何养得起如此多的铁铠兵。”士徽惊叹道,他活了五十余年也是第一次看到几乎一支军队都是着铁铠的壮观景象,这支军队不单单是武力强大,而且还是一座行走的金山啊。 “随我出城迎接。”士燮对跟随自己来的众人道。 城门打开,士燮走在最前面,向着赵云而去。 “绥南中郎将、交趾太守、龙度亭侯,拜迎赵将军、庞军师。”士燮躬身行礼。 这一串的名头,可都是朝廷实打实的封赏,而赵云和庞统的官职则都是有点尴尬,是刘备封的,最多也只是算做左将军府的官吏,和士燮相比完全是云壤之别。 这种小聪明,赵云和庞统都不在乎,后面的两千人,就是他们两个最大的底气,而这也是士燮最忌惮所在。 第54章 离去 第54章离去 赵云接手了龙编城,以及龙编周围,交趾十二县的全部兵力,这些城池都十分临近,不出两天时间,各县掌管兵事的县尉就集结到了龙编城。 看着这些县尉的名单,十二个县尉里面九个姓士,两个姓桓,这个桓家是交州仅此与士家的大族。 不用猜想,其他诸郡的情况恐怕也是与交趾郡的情况差不多,官吏几乎都被这些世家大族所垄断,当然,整个天下都是这样的。 寒门子弟想要出头,那是不可能的。 赵云并没有对这些县尉动手,分别一一问询了各县的兵事情况,训诫告知他们今后为左将军办事后,就让他们回去各司其职。 这让这些心中惶惶县尉们松了一口气,同时有暗暗庆幸自己背后家族的强大力量,让刘备不敢动他们动手。 “剔除没有必要,我们还是需要依靠士家掌控交州。任何事情不能一蹴而就。要是子龙你现在免了这些县尉的官职,待我们离开后,你提拔的新上任的县尉绝对会被架空。麻烦很大,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让士家继续当暗地里的交州之主。只要等士燮一死,交州便不足以有顾虑了。”当夜,赵云和庞统二人在房间中商量着接手交州的诸多事宜。 赵云叹了一口:“也只能如此了,军师你这边如何?” 庞统道:“倒是没有什么阻碍,我们大老远带着军队来交州远征,士燮是知道我们需要什么的。他很配合,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以后各郡县的赋税将会直接运送去荆州,士燮还拿出了他士家所拿的二十年年交州赋税。” “二十年?”赵云惊讶道。 “少主当初还说要逼着士燮拿出三十年的士家积蓄出来,不然三千甲士出征就白跑一趟了,我与士燮谈了许久,才敲定了二十年的赋税。这二十年赋税数量,都是以今年所守赋税总数来定的。”庞统道。 赵云不由道:“那还是吃亏了。二十年前交州人口比现在可多出许多。” 交州虽然战乱较少,经历过自黄巾之乱后的数十年战乱,还想维持数十年前的人口数量那是不可能的,当初在广信城庞统所说的苍梧郡户籍人口数字,刘禅听完笑了几下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人口数量减少了一倍都不值。 人口一年比一年少,这赋税自然是也一年比一年少了。 不过二十年的赋税,依旧是等于在士家身上割肉,但还是在士燮的承受范围内。士燮是个聪明人,一旦反抗,刘备大军南下,他所损失的可不单单是这二十年积累的财富。 “这二十年积累的赋税,总共有多少钱?”赵云问道。 庞统笑道:“能缓解现在主公现在的用钱之急,并且未来五年都不用愁钱财之事了,况且交州还是能持续产出钱财。” 刘禅若是在这里,定然会笑的合不拢嘴,五年后刘备刚好拿下益州,益州可是块比交州还要肥的肥肉啊,在刘璋这些年的统治下,作为天府之国的益州,府库钱财巨亿,珍藏宝贝不计其数,刘备拿下益州,坐拥荆州、交州、益州三州,实力之强大,足够和曹操硬抗了。 建安十五年冬季悄然来临,作为湿热环境的交州,冬季虽然来了,反而感觉不到什么寒冷。 这个时代的温度是要高于刘禅上一世所处的后世的,所以在交州的冬季还是很舒服的。 刘禅这半年在番禺城捣鼓出来的美食,早已经火遍了番禺城的大街小巷,刘禅坚定的认为劳动人民智慧是无穷的,将这些美食的制作方法教给这些百姓,百姓必然会迸发出无限的智慧,在刘禅教授的基础上制作出更加美味的食物。 当代人民百姓生活过得苦,对于海鲜还只是停留在只吃鱼肉的基础上,刘禅到来之后,大龙虾、螃蟹、生蚝、象拔蚌等食物被广大的人民群众所接受。 唯一的缺憾是,没有辣椒,不过得益于番禺近海,有着与外界的商贸往来,香料这些东西并不缺,刘禅弄出来的这些美食虽然不及后世的好吃,但放这个时代已经是惊艳的美食了。 有着丰富的香料,于是许多东西都可以变得更加美味了。 离别之际,士武拉着刘禅的手,几乎是痛心疾首:“贤侄啊,我实在是不想你离开番禺啊,想到以后就吃不到贤侄你亲手做的美食,我就痛心啊。” 初见之时,士武虽然年纪上来了,但是身形挺拔,壮硕魁梧,算得上是英武不凡,但是这半年时间被刘禅给喂了一团球了,拉他的马车从两匹马变成了四匹马,车轮还加固了。 刘禅也双眼通红,离开番禺回到荆州,哪里还有如此多的海鲜和水果吃啊。 “伯,我不走不行啊。交州事了,我得跟着大军早日回到荆州。”刘禅也很无奈。 士武更加无奈:“那倒也是。贤侄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要来番禺好好的待一段时间。” “放心,我肯定回来。不过伯父,小侄离去前还有一些话要对伯父讲。” “贤侄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不能讲,伯父我都听着。” 刘禅语重心长的道:“伯父,番禺的位置得天独厚,西有郁水而来,连接苍梧、郁林,郁水水系漓水通荆州,郁水之温水通益州,番禺更兼有海运之便利。伯父,番禺是能成为一个大城市的,交州最大的城市,甚至可以成为南方最大的一个城市,只看你有没有和这个野心。” 说起正事,士武马上变得一脸凝重,对刘禅道:“番禺的地理位置确实不错,但是人口太少了,想要发展更加壮大,很难。” “伯父,先把码头修建扩大。再对进入这个码头的商船进行税赋减免,相信我,不出几年,番禺城就会是另外一番景象了。”刘禅说道。 只有城市繁荣了,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口,这点士武显然是没有想过的。 刘禅点到为止,也不多说,与士武告别之后,踏上了回广信城的路,在那里刘禅会与赵云和庞统汇合。 番禺就是后世的广州,不同于珠江口,现在番禺城外就是一片大海,顺德、佛山、深圳等地都还是汪洋大海,香港和澳门还是孤悬于大海中的小岛,从各地来的商船都是汇集在番禺城外的码头,这些商船大多数是从南亚以及东南亚而来,刘禅起初还以为汉末这个乱世,与外面世界的交流断绝,但是看到这些肤色黝黑,甚至还有白皮肤的人种说着不知名的话语,刘禅这种观念就被打破了。 亲眼见过之后,很多常识都被打破,比如黑人种族,刘禅打死也不信东南亚有黑人人种,直到看到一群黑人上蹿下跳从远航的破烂大船上跳下来,并且通过翻译知晓了他们从哪里来之后,刘禅的常识再次被颠覆。 后世唐朝的昆仑奴多是从东南亚而来。 陈到在广信城用了半年时间训练了五千士兵,这五千人的军队素质着实堪忧,最小年纪的十岁,最大年纪的五十六岁,这还是吴巨下令强行征调,然后又许诺免除三年徭役,若是逢战时参战战死便可免除全家徭役,这才找齐了五千人。 虽然素质堪忧,但是战斗力还是有一点的,足以应付蛮人造反这种小战斗了。 “为什么不用蛮人啊,蛮人那身强力壮,还不怕死,哪还有比这更好的兵源。”刘禅回道广信城的时候,赵云和庞统还没有到。 看到这些老弱残兵训练的艰苦,刘禅感觉陈到在造孽。 陈到惊诧道:“我们训练这些士兵,就是为了防备蛮族和防备士燮,用蛮族……蛮族很多人可是和士燮穿一条裤子。” 刘禅对陈到无奈道:“那我们就可以把他们争取过来,这些蛮族得益于眼前的利益,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利益肯定心向着我们这边的,对付交州的所有蛮族是登天之难,对付两三个蛮族,易如反掌啊。” 蛮族的普通蛮民,希望能吃饱,能有稳定的食物来源,但是他们不会耕作,就算会耕作,也买不到农具,因为汉人对于武器和农具的管制很严格,就算是士燮与百族交好,依旧严守这条底线。 蛮族的战士们,渴望能得到汉人制作的武器和铠甲,但是武器和甲胄,比农具都要管制的严格。 吴巨在苍梧七八年,与他交好的蛮族自然是有的,稍稍联络一番,许下一些利益后,三个部族总共出了两千的蛮族士兵,乱哄哄的一片,聚集在城外的军营当中。 原先招募的汉兵挑选出来三千青壮,依旧组成了五千人的军队,有着这两千蛮族士兵的加入,军队士兵终于看不到老弱病残了。 只是这两千蛮族太难管理了。 陈到为了更好的管理,把三个蛮族的蛮兵分拆、糅合,尽量不让一个小队里有同一族的太多。 同时他还挑选懂得说汉话的蛮族战士出来担任军官。 “如此一来,等云叔带兵回来,拉着三千人在这五千人面前震慑一番,这些蛮族战士就没有多大的胆子为乱了。” 第55章 比斗 第55章比斗 三千军容齐整,杀气逼人的军队与五千松松拉拉,甚至还有在人群中聊天说话的军队相对而立。 “杀!”三千甲士的齐声怒吼,让那五千人,站在最前面几排的士兵,被震慑的直接跌坐在地。 三千甲士举起武器,再向前一步,再吼一声。 “杀!” 五千的汉蛮混合军,再也无人敢出声,那些蛮族战士,寒颤若噤,他们看着那些几乎武装到牙齿的白毦兵,既是羡慕又是害怕。 试问谁不想锋锐的百炼武器和坚不可摧的铁铠? 今天就是来挫这些蛮人战士锐气的,演练结束后,陈到走出,向着那两千蛮族战士吼道:“有没有愿意来挑战我的?只要赢了我,就能获得像他们身上一样的装备,并且还能担任军官,有人来挑战我吗?” 这种场面刘禅最喜欢看了,娱乐活动匮乏的时代,能有什么比好勇斗狠更加好看? 数千军队围成了一个大圈,水泄不通,中间位置腾出来一个足够两人战斗施展的空间。 陈到话音落下不久,就有蛮族战士走了出来。 “嗯,看着都要爆出来的肌肉,是有几分本事的。”刘禅看着走出来穿着兽皮做成盔甲的蛮族战士,不由赞道。 陈到与他的体型相比,犹如大人和小孩,也不知道这些蛮族战士是怎么吃成这样的,毕竟他们有些部族是很少能吃饱的,渔猎部落就是这样,要吃饱还得看天吃饭。 陈到抬头望着身高一丈的蛮族战士,又看看了他手中的木棒武器,于是将手中的长枪插在地上,让旁边的士兵同样拿来的木棒。 “三招之内。”赵云望着场中,对刘禅回应。 刘禅知道陈到武艺很厉害,但是三招想要制服这个大家伙,刘禅觉得还是不可能。 “不可……哈哈哈,太快了。”刘禅刚想说出不可能,场中的陈到一记横扫,那名蛮族战士就倒在了地上。 “空有庞大的身体,却没有灵活性,碰到叔至,三招之内还是高看了他。”赵云说道。 满场哗然,大家都没有想到陈到能一招制敌。 “你耍赖!”爬起来的蛮族战士指着陈到,满脸愤恨,一招被击败,让他颜面大失。 “还不服?那我让你三招如何?”陈到饶有兴趣的道。 这场立威必须要让这些蛮族人心服口服。 蛮族战士大吼着扬起木棒朝着陈到杀来,陈到佁然不动,轻松躲过蛮族战士的三次进攻,然后单腿扫向插在地上的木棒,木棒飞起,陈到单手握住,随手利用木棒挽了个枪花,木棒的一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这名蛮族战士的脖子点去。 “你又输了。”躲闪不及的蛮族战士,被陈到的木棒按住了脖子。 蛮族战士看了一眼陈到,怒吼了一声,转身退走,他在耍无赖,只会更加丢了脸面。 “到叔的出枪的速度好快!”刘禅惊叹道,陈到的武器和赵云一样,都是善于使用长枪,但是陈到的枪法明显是偏向于速度的。 赵云说道:“若是叔至状态绝佳的情况下,就算是我也难以挡得住他的枪。” 经历过第一场战斗,见识到了陈到的武力,两千蛮族中大部分人都不敢上场了,但这些人中依旧有自恃本领高强,走出来挑战陈到。 毫无意外,陈到一直稳坐擂主的位置,挑战他的蛮族战士全都被他打败。 “还有没有愿意来挑战?”陈到向着人群喊道。 虽然许多蛮族战士不明白陈到的这句话的意思,但他们能感觉到陈到的气势,无人再敢上前。 庞统和吴巨躲在一旁商量着什么,看到场中比斗差不多完结了,庞统和吴巨一起走了过来,庞统对赵云道:“子龙,这样单单立威还不够的,有几个部族经常在苍梧郡作乱,带着士兵们去平定,自从荆州离开,三千甲士还没有厮杀过,也正好让这些投靠的蛮族知道一下我们的强大武力。” 刘禅翻了个白眼,这他娘的是真的挺大汉帝国主义啊。 大汉朝的鄙视链每个时期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毫无疑问的是,外族永远是在鄙视链的最底层,当然,在其他朝代也是一样的。 “这几个蛮族,曾经数次屠杀我们汉人村落,劫持商队更是不计其数,每次组织兵力前往剿灭,他们都躲入了山林,进入山林后,以我苍梧郡的郡兵,很难与他们对抗。”吴巨说道。 “固然我想请赵将军率军,剿灭这几个部落,震慑苍梧郡诸蛮人,让他们不敢在作歹。”吴巨道。 赵云抱拳道:“此等一举两得之事,自然是没有问题。” 刘禅看向庞统:“师傅,有计策引他们出来?” 庞统道:“金银财宝这些东西他们不会动心,唯有让他们动心的是粮食。” 那倒也是,这些蛮族部落如果按照中原人的眼光来看,他们还是挺富裕的,毕竟随便一个部落能弄出来几十斤的金沙,这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而且有临海的部落,他们从海中摸上来的珍珠,放在中原贩卖,也是天价。 剿灭几个部族,所缴获的财宝肯定不会让三千大军白忙活的。 “我也要跟着去!”刘禅说道。 赵云和庞统赶忙道:“少主,这是真的战争,而且还是进入丛林之中的战争,你要是有什么损伤,我们如何向主公交待,少主你还是待在广信城中。” “没有人比我更懂在丛林里的战争了。”刘禅正色说道,一脸严肃。 庞统、赵云:“……” 赵云和庞统的执行力非常的快,第二天设计引诱一部分蛮族出了丛林,俘虏了一些蛮族战士,也不知道闻讯出来了什么,翌日广信城中大军就进入丛林了。 刘禅带着一百护卫,也跟在大军的后面。 丛林之中还是有着能走人的羊肠小道,蛇虫鼠蚁,凡是后世热带雨林所能看到的植物、动物,在这交州的丛林当中,大部分都能见到。 马顺一刀战落一条白蛇的头颅,旁边的尹赏笑道:“赤帝之子都被你斩了。” 梁绪一巴掌打在尹赏背上:“瞎讲什么?” 马顺也回头瞪了一眼尹赏,然后抓起地上近两米的白蛇,想要找到蛇胆。 “小心蛇头!”刘禅提醒道。 果不其然,就在马顺蹲下之时,被斩落在地的蛇头,居然弹跳了起来,朝着马顺咬来,只是马顺穿着甲胄,蛇头咬在坚硬的甲胄上,飙出一些粘稠的毒液在甲胄上,然后便掉落在地,彻底没有了动静。 马顺脸都吓白了,其他在周围的几人,都惊魂未定。 “真的是赤帝之子?”马顺吞了吞唾沫道,额头上的汗水都出现了。 刘禅踢了一脚舌头,梁绪吓得赶紧抱着刘禅,将其挪开。 “你斩落了蛇头,这蛇短时间内并不会直接死去,它还有意识的,你刚刚靠近,它就用尽最后的生命力要拉你陪葬,什么神神鬼鬼的,完全不要自己吓自己。”刘禅说道。 被斩落的蛇头咬伤甚至中毒身死这种事情,别说古代了,甚至刘禅上一世的现代都经常能看到这种新闻。 “那就好,吓死我了。”马顺见惯了身死,但是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还是感到一阵后怕。 “不要打扰丛林里的这些生物,它们不进犯我们,我们也不要去主动招惹。”刘禅提醒说道。 大军已经走进了丛林深处,按照俘获的蛮族士兵指引,前往那个蛮族的聚集地,打算一锅端了。 “派个人去传令前面的军队,让他们小心丛林当中的毒物,尤其是士兵们不要乱吃东西,这些蛮族的冷兵器不可怕,就怕他们用毒。”刘禅说道。 很快就有士兵向前,去传达刘禅的话。 刘禅上一世是有过丛林战斗的经验的,最要提防的就是地雷,至于时代在丛林当中的战斗,还是毒。 当然,毒箭之类的东西就没必要防备了,反正也破不了士兵们的防御。 最要担心的还是毒虫,来之前就听吴巨说过这些蛮族中有人善于使用毒虫,刘禅寻思着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蛊? 至于迷路跑进毒障里面全军覆没这种荒唐事情还是不会发生的,向导要是这么没有用,早就被砍了脑袋了。 古代军队进入丛林作战,动辄就是伤亡惨重,但是这种非战斗减员,大部分都是乱吃东西,乱喝生水,造成了疾疫传染军队,恶劣的环境下,尤其是管控好自己的嘴巴,这点赵云率领的军队做的很好,在野外不喝生水的军令早已经深入人心。 刘禅的很多担心都是多余的,半年时间足够军队适应交州这种恶劣环境了。 “就在这里停下来少主,再往前走就是战斗地点了。”马顺对刘禅说道。 前方已经传来了战斗的声音,刘禅道:“找个高处看看,注意啊,别让那些蛮子们摸到咱们这里。” 爬到半山腰,砍伐了遮挡视线的树,才看清楚下面的战斗,成阵型发起进攻的汉军,对这些蛮族来说,宛若天兵一般存在,根本打不过。 第56章 仁慈和解 第56章仁慈和解? 如果论及心智,刘禅的心智年龄肯定是要比庞统高上一点点的。 但是论及心狠手辣,刘禅觉得自己还是不如庞统,甚至这个天下大多数读书人的。 庞统曾经就有一次问过刘禅,以后想要当仁义道德君子还是想要当暴戾杀伐果断之人,刘禅想都没有想就回答不违背本心的前提下,行善意之举,杀该杀之人。 庞统对此一笑了之,说这只是普通人的想法,你作为刘禅,不能是这样的思想。 刘禅的若真的是三岁孩童,那一刻,恐怕会深深的陷入思考,那自己该如何怎么,才能附和自己身份地位的想法? 只是刘禅说到底是一个心智成熟的小孩子,对庞统的帝王之道左耳进右耳出,思考都懒得思考。 耳畔的喊杀声,眼前的鲜血飞溅,刘禅站在山腰,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纵然是有着超越时代的知识和先知般知道历史走向,但是自己的思维依旧是停留在一千八百年后的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这种思维方式,真的对自己以后统治一个庞大的地域,甚至一个统一的王朝,有好处吗? 比如现在,刘禅就看得很心疼,甚至于心不忍这些沦为被屠杀的蛮族。 做一个主公,做一个皇帝,这种想法必定会导致出现大麻烦的。 刘禅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慈不掌兵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但是真的要做到铁心石肠,刘禅自觉做不到。 这其中的平衡,只能在未来的慢慢的探索了是,杀伐果断,不是谁都可以做得到的。 “马顺,你觉得这些蛮族可怜吗?”刘禅随口问道。 “少主可怜这些异族人?”马顺反问道。 刘禅没有作答。 于是马顺讲道:“我不觉得这些异族人可怜。当年韩遂边章作乱,南宫伯玉撺掇凉州各异族起兵,这些异族进入汉人城池,烧杀抢掠,奸淫作恶,凉州无数的村庄、城池被屠杀。少主,这些异族,都该死。” 梁绪和尹赏都点头称是。 大汉朝廷没把凉州人当人看,而凉州人从来没有把这些混居在汉人地盘上的异族当人看。 要是心高气傲的中原士子在这里,一定会更加理直气壮的说,这些异族都该死。 “他们屠杀我们汉人在前,更是劫掠商队,屠杀无辜之人,陈汤曾有言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些蛮族仗着我中原分崩离析,无暇顾及南部交州,肆无忌惮行恶事,被灭族也是昔日所作所为的报应。”马顺对刘禅说道,话语之间,满是仇恨的语气。 刘禅叹了一口气,继续观看着战场,此时战斗已经进入尾声了,白毦兵正在进行扫尾的阶段。 “少主,去部落里看看。”庞统不知道何时,攀上了山腰,站在刘禅的后面,似乎已经来了许久了。 刘禅回头,眼神里满是无奈:“之前还说我年纪小,不能进入战场,现在怎么又让我进入战场了。” 庞统笑道:“战斗已经结束了,少主应该去亲身经历下战场。” “看看那些蛮人的死状,让我更加有恻隐之心?亦或者培养我铁石心肠?”刘禅有点小生气,自己以后变成什么样,只能自己决定,庞统这种加速自己成长的行为,让刘禅有种抵触。 庞统看到刘禅脸上的不愉快,只是道:“少主去看看便是。” 刘禅转过头看了一眼浓烟滚滚的部落,点头道:“好!” 道路两侧的树叶草叶上,鲜血淋漓,浓郁的血腥味顺着风迎面而来,每走几步,脚下就能出现一具蛮族战士的尸体,死状都很惨,白毦兵在战场,成小队阵型绞杀敌人,敌人的身体上不会只出现一道伤口,即不会只有一处致命伤。 走入部落,简单用木材和石头搭建的房屋,还有一些在燃烧的竹楼,部落中蓄养的牲畜在四处奔走。 蛮族的青壮被屠戮的一干二净,而部落中的妇孺孩子则被俘虏,被白毦兵看管着。 刘禅站在百余名蹲在地上的妇孺面前,这些妇孺用着惊恐的眼神看着刘禅身后的这些白毦兵。 目光与一名皮肤黝黑,身上没有着存缕,大概与刘禅年岁相仿的孩子对视了一样,刘禅看到的是纯真无邪。 庞统一直跟在刘禅的身后,庞统按住刘禅的肩膀:“走,我们去另外一个地方。” “这些俘虏怎么办?”离去的路上,刘禅忍不住问道。 “这些俘虏将会赠送给投效我们的那三个部落,这是他们应得的。”庞统说道。 刘禅点了点头,跟在庞统身后,走出了密林。这条路是回广信城的路。 不过庞统并没有带着刘禅进入广信城,而是绕过广信城来到了广信城的北部一处丛林边缘的村落。 村子外面一大片的果林,枝头上面许多还挂着已经熟透的水果,任由鸟兽啄食,树下掉落在地的金黄色果实,暴露在空气中,无声的腐烂着。 另一侧的水田,已然收获,但是田水中,不断的有秃鹫从高空落下或在水田中打闹嬉戏。 梁绪一箭射向那密集的秃鹫群,箭矢射穿了一只秃鹫的翅膀,吃疼的秃鹫扇动着翅膀到处窜动,巨大的动静让这些在觅食中的秃鹫四散而飞。 秃鹫离去,水稻田中看到是两具死在一起残破的尸体。 进入村子中,不同于之前所闻到的血腥味,刘禅闻到了一股尸臭味道。 映入眼帘的便是村口的金黄色的银杏树下,用绳索悬挂的十余具尸体,尸体下的地面,是一层铺满了金黄树叶的,依稀可见褐色的干涸血迹。 村子中木制结构的房屋大多数成了坍塌的木炭,刘禅望着脚下一具婴儿的尸体,尸体的脑袋凹陷下去一块,这是被棒槌之类的武器所伤。 赤身裸体,被随意抛尸在路边的女尸,随处可见。 “这个村落有四百余人,是广信城外最大的一处村落,他们组建了自己的护村青壮队伍,但是终究没有抵挡的过两个蛮族部落的联合进攻。那些蛮族闯入村子后,不分男女老幼,尽皆杀害。所为的,就是刚刚秋收后的粮食。”庞统在刘禅身后说道。 刘禅呆滞无言,这堂课比庞统任何拿着课本讲解的课堂都要生动。 “主公奉守的仁,不是慈悲心肠,不是滥好心。主公以仁德收拢人心,你以后走的路,也不是按照主公走过路的重新走一遍,你需要走另外一条路,这条路,是真正的统一天下的道路,比主公现在所走的路更加的艰难。那个时候,你一点也不能心软,包括自己人在内。”庞统轻声说道。 刘禅闭上眼睛,擦掉泪水:“师傅,和我讲这些这是不是太早了。” “你混不吝的性格该收敛收敛了。甘罗十二岁能拜公卿,霍骠骑十七岁拜冠军侯。就说近在眼前之事,江东三代豪杰,孙坚十七岁便扬名一州,孙策也同样在十七承父业,之后数年扫荡江东,孙权十五为阳羡令,治理一地,百姓爱戴。少主,你比他们任何人都要强十倍,再过几年就能独当一面了。” 独当一面还是算了,刘备还要十几年才去世,诸葛亮还有几十年的寿命,自己最少还能优哉游哉十几年,当个快乐的缝补匠,帮刘备和诸葛亮拾遗补缺,以自己的历史知识,去掉一些走歪路的可能。 “让人把这个村子里的百姓都安葬了。”刘禅不愿在这里多待。 回到广信城,刘禅需要好好的消化今天的这些事情,就算是赵云运回来的缴获的财物都没兴趣去看。 启程回荆州是三日后,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下来,已经出来大半年的将士们归乡心切,交州事了,大军便带着大量的财物,沿着漓水而上,开启回程。 船队驶出漓水后,再次通过灵渠,然后进入湘水上游。 十余日后缓慢的船队终于进入了云梦泽,半日后,船只终于到达公安城外的码头。 刘禅一脚踩在松软的泥地上面,贪婪着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往后看去,夕阳下的船队再落日的余晖中,缓缓的靠向岸边,江面被夕阳染红,这一幕真的是太美好了。 “阿斗,半年不见长高了许多啊。”刘备见到刘禅,满心欢喜,就要过来抱刘禅,刘禅可不想被刘备抱,于是赶紧抛开。 如今的刘禅已经有刘备的半腰高了,这半年来确实是长高了许多,已经算个小大人了。 刘备见刘禅跑开,气急道:“偷跑出去还没找你算账,待会你给我等着。” 刘禅指着那不断被搬运下船只的财物,对刘备道:“我帮你弄回来这么多的财物,你还想揍我?” 刘备咬牙道:“你这半年都是待在番禺城吃吃喝喝你以为我不知道?” 看到赵云等人走近,刘备才没与刘禅多计较。 刘禅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周围没有危险后,招呼马顺过来:“你帮我去我家看看,那个娘们有没有在我家里。” 第57章 安排 第57章安排 半年里刘禅与荆州的信件并没有断。 甘夫人糜夫人经常给刘禅送信嘘寒问暖,刘禅每次都马上回信的。 邓艾、关平还有黄叙也给刘禅写过信,信中都是让刘禅带吃的带好玩的回家,刘禅看完就丢了,丝毫不理会这三人的屁话。 不过重多信件里,透露出来的同一个消息就是江东的小公主孙尚香还他妈的还在荆州,并且有赖在刘禅家里不走的趋势。 刘禅对此大感头痛,自己都躲了半年了,还是躲不掉吗? 悄悄的进入了公安城,刘禅只带了几个护卫,几人走进一家饭馆,不管其他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交州的食物吃腻了,刘禅早就想换换口味了。 “婶子,鸡鸭鱼肉什么都给我上,再上十个你亲手烙的饼子。”刘禅走近酒馆,对正在招呼客人的妇人道。 妇人与刘禅相熟,见到刘禅来了,忙招呼道:“从交州刚回来?” 刘禅惊讶道:“这等军事机密都被婶子你知道了? 妇人笑骂道:“还军事机密,公安城谁不知道你为了不见那江东翁主,偷跑了出去?” “那我这一世英名岂不会毁了一干二净。” 妇人笑道:“什么英名不英名,公安城都觉得你们是良配呢。” 刘禅真想骂一句良配个屁,但是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了。 “婶子,我们在二楼,快一点,你慢了我可就要饿死在你饭馆了,到时候晦气,你生意不好做了。”刘禅踩着楼梯走上二楼。 妇人呸了几句:“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这孩子真是乱讲话,口无遮拦。” 刘禅啃着饼望着楼下的街道,梁绪和尹赏二人呼呼啦啦的吃着桌子上的美味。。 马顺正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朝着这边走来。 刘禅朝楼下喊了一声,朝他招了招手,马顺很快就跑了上来了。 “少主,那江东翁主还在家里,并且夫人让你赶紧回去。再不回去你就要挨揍了。”马顺说道。 刘禅叹了一口气:“坐下来吃。现在谈谈你们三个,走之前我答应你们,回来之后就给你们提提官职,现在有三条路给你们走,第一条路是继续留在白毦兵当中担任军官,以后白毦兵扩大,你们肯定是优先升职的。第二条是进入军队,担任校尉、将领职位。第三条路,咱们从交州弄回来了不少的钱财,有了这些钱的支撑,我会要组建一个情报部门,也就是谍子细作部门,专门前往敌人的势力范围刺探情报、军情。” 刚刚还是一副不正经样子的刘禅,辞不及防的提起三人前途,这让三人都感觉十分突然。 “少主,你说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肯定听你的。”马顺咽下干硬的炊饼对刘禅道。 刘禅看着马顺道:“我只是一个四岁的孩童,你听我的干什么?自己想好。” “少主,我从来没把你当一个稚童的,你的言行举止,所思所想,可不是一个四岁孩童可以比的,完全就是一个早智如妖的人。我马顺一介武夫,先后丧妻子,孑然一身,幸得少主收留,才有落身之地,如今少主要为我安排前程,唯有以死报效少主,少主需要我马顺去哪里,我马顺便去哪里。” 马顺说的斩钉截铁,对于刘禅,是当恩人来看待的,要不然以马顺这样的凉州好男人,岂会跟在刘禅身边做些跑腿护卫的事情,这点刘禅自己也心知肚明,让马顺继续跟在自己身边,这是对他的屈辱,当然马顺自己不会这样觉得的。 刘禅看向尹赏和梁绪,二人功利心虽然比马顺重,但也知道眼前的这个四岁孩童,切然不可以寻常眼光看待,这是一条粗壮的大腿,也不能放弃了,于是二人也同样抱着与马顺一样的想法,全凭刘禅安排。 刘禅想了下,对三人道:“你们想不想回到故乡?” “故乡?” “凉州吗。” “挺想回去的。” 三人各自喃喃,语气中的萧索落寞正如离家数十载的游子。 “看来都想回去?”刘禅问道。 马顺道:“家中父母的坟头已经数年没有人梳理,恐怕早已经长满了青草被牛羊马匹踩踏啃食,如今妻子俱亡,卑职想要回家乡为双亲整理下坟墓,了却遗憾。” “你们二人倒也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们父母亲朋都还在世,想要回故乡是理所当然的。”刘禅对欲言又止的尹赏和梁绪道。 三人拜伏在地,不敢多言。 “回到凉州后,好好往上攀爬,以你们的能耐,都是足可以在凉州成为郡守的。”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不明所以,刘禅知晓三人此时心中想法,对三人道:“新成立的间谍组织,马顺为凉州负责人,尹赏、梁绪二人为副,你们三人务必同心协力,扎根凉州,未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少主托重任,吾等必然以死效劳,若有违背,天打雷劈,子子孙孙沦为卑贱之人。”三人中梁绪率先发出毒誓。 马顺和尹赏随即也跟着一起发誓。 刘禅把手中吃了一半的炊饼丢在盘中,对三人道:“发誓就不必要了。就这样决定了。等开春了你们立马离开荆州回凉州,这段时间新部门成立还需要你们帮衬一点。” “遵命。”三人道。 “走,多的不说了,过段时日你们都会知晓未来在凉州该怎么做的。先送我回家,这些炊饼都打包带走,味道还不错。”刘禅道。 臭媳妇总要见公婆的,现在刘禅躲着孙尚香也不是办法,总不能家都不回? 踏入家门,门房老许头看到刘禅回来,高兴的扯开嗓子就要靠自己的嘴通报全府上下。 这点老许头的嗓子比张飞的不遑多让,不愧是当年跟在张飞身边从涿郡一路杀到荆州的老兵。 “闭嘴!”刘禅拉住要叫唤的老许头。 “老许头,你别叫,现在这大晚上的,吵醒了别人睡觉怎么办?”刘禅埋怨道。 老许头看了看天色,太阳才刚刚落山。 刘禅拉着老许头问道:“那个叫孙尚香的在哪里?” “在府中,每日都陪着主母和糜夫人,此女甚得二位夫人的喜爱。”老许头答道。 刘禅闻言不由脸色难看,最后瞅了瞅老许头:“老许,你的儿子今年几岁了?” “十岁了,当年跟随主公在新野娶的婆娘,如今已经十年过去了。”老许头有点怀念的说道。 “当年幸亏有三爷做媒,要不然以我这个瘸子,哪能娶得到这么好的婆娘。”老徐头又说道。 刘禅都听过无数次老许头说过这种亏欠自家婆娘诸如此类的话了,早已经听腻了。 “你是配不上你家婆娘,你婆娘嫌弃你也不是没道理。”刘禅没好气的说道。 老许头满脸笑意的道:“婆娘嫌弃我是应该的,谁让我没让她过舒坦的好日子,每日要忙忙碌碌。” “那你是婆娘蠢,你也是个蠢家伙,好好的拿着钱财颐养天年不要,非要来我家当个门房。” 刘备对待这些跟随自己的老兄弟都很大方,这些兄弟若是能活着的从军伍里退出来,刘备往往都会给予一笔足够他们生活的钱财,老许头这家伙当初得了刘备给的退伍金,仗着自己这些年跟着刘备走南闯北,学了不少做菜的技术,于是在新野开了家饭馆,带着婆娘每日上下操劳。 后来跑到了公安,积累下小身家的老许头重操旧业,之后发生了刘禅被焦触在府邸里被俘虏走的事情,老许头按捺不住心头的冲动,关了饭馆,让婆娘带孩子,自己跑来了左将军府甘愿当个门房,扬言日后要是跑进来一支苍蝇,叮咬到了主母和少主,他老许头就自己把头摘下来。 不过老许头的婆娘是个勤快的性子,闲了一段时间憋不住,重新开张饭馆,一个人操劳。 “说点正事。把那娘们许配给你儿子怎么样?”刘禅说道。 老许头向来知道这少主有时候没正形,是个混不吝的角色,于是也起了开玩笑的心思:“那我就代犬子多谢少主了,我老许家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刘禅笑道:“明天就让孙尚香去你家。你敢不接,我就揍你儿子。” “我儿子自幼习武,学的是战场杀人术,少主你还真打不过。” 刘禅哼了两下:“待会给你送两瓶我从交州带回来的猴儿酒,如神仙酿,你可千万别带回家被你婆娘看到了,不然你到时候可别再问我要了。” “好咧好咧。”老许头听闻有酒,咧开嘴大笑,嘴中一颗门牙因为早年间的厮杀战斗已经掉落多年。 第58章 有空一起玩泥巴 第58章有空一起玩泥巴 走进侧院,关银屏和张星彩两人正在荡秋千玩,旁边剩着个哭闹着也要玩的关兴,只是这两个当姐姐的都不让,霸占着两个秋千就是不给关兴玩,还要求关兴给两人推秋千。 看到刘禅,三人都围了过来,关兴都不哭不闹了。 “干什么?”刘禅瞪着眼睛道。 关银屏围绕着刘禅走了一圈,对刘禅道:“阿斗弟弟,我们的礼物呢?” “什么礼物?”刘禅故作惊讶的问道。 “我们都在信里给你说了!”关兴怒道,这小子板着一张脸,被刘禅直接给了一个板栗。 “和你哥一个德性!” “才不是!那我哥要你捎回来的岭南姑娘,你带回来没有?” 刘禅又是一个板栗打在关兴的头上。 从怀里掏出来三颗精巧的小海螺,刘禅递给三人:“花了我半个月时间挑选打磨出来的,还可以吹响。” 三人高兴的接过,这三个小海螺确实精致美丽,由不得他们不喜欢。 关银屏给了阿斗一个抱抱,刘禅被抱的猝不及防,想要挣脱,但是关银屏不仅年纪比刘禅大,身高也高上许多,而且关银屏力气还比刘禅大。 差点没喘过气的刘禅终于被放开,看了看关银屏的胸脯一眼,这丫头发育的这么早? 张星彩像她妈的性格,紧张兮兮红着脸对刘禅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躲在了关银屏的后面。 关兴吹响了海螺然后对刘禅道:“我以后不和香姐姐说你的坏话了。” 又是一个暴栗,打的关兴泫然欲泣,泪水在眼里打转。 进入内院,站在门外看了眼甘夫人的小别院,灯火通明,刘禅走入,守在门口的侍女赶忙去通报。 甘夫人心中有气,听闻刘禅回来,就板着脸对糜夫人讲要好好的教训下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小子,不过当刘禅站在甘夫人面前的时候,甘夫人泪如雨下抱住刘禅。 刘禅甘夫人道:“娘,我又没有缺胳膊少腿,你什么呀。你儿子活的好好的,还长高,长壮实了。” 甘夫人松开刘禅,仔细端详了下刘禅,擦掉眼泪的道:“确实是长高了,也壮实了许多,只是皮肤黑了不少,没少晒太阳。” “黑一点没事。健康。”刘禅笑着道。 糜夫人在旁擦着眼泪,训斥道:“可让我与你母亲担心了,下次在偷偷跑出去,可饶不了你。” “下次可不敢了。出门一定和母亲讲!”刘禅保证道。 甘夫人揪住刘禅的耳朵:“你嘴里说着不敢,心里想着的是下次还敢?” 刘禅被揪的生疼,将求救的目光看向糜夫人:“二娘,救我!” 糜夫人一边流泪一边笑:“你是活该。” “娘,给我点面子,还有外人在呢!”刘禅瞅着那个手中拿着针线正在做着刺绣女红的红衣少女,不由窘迫的喊道。 甘夫人松开手,对刘禅道:“你跑了大半年,人家在这里等了你大半年。你还好意思?” “这种年龄差距这么大的婚配算什么事?你孩儿才四岁!”刘禅硬着脖子道。 甘夫人又揪住了刘禅的耳朵,对刘禅道:“去给香儿道歉!” “行行行,你松开我。” 孙尚香放下手中的针线,看着走近来的刘禅,面无表情,心中冷笑。 刘禅走近距离孙尚香大概半丈的距离,敲了敲孙尚香,确实是个姿色不错的娘们,身材也不错,但是就是年纪大了。 刘禅看着孙尚香欲言又止,孙尚香也毫不避让的看着孙尚香。 “那个…孙尚香是,我叫刘禅,有空一起玩泥巴。”刘禅讲完就跑了。 孙尚香呆了一下,望着跑去的刘禅背影,将手中的针线丢在篮子中,起身对也同样愣住了的甘夫人和糜夫人道:“我去找找他。” 刘禅跑回自己的书房,看到书房中的陈设已经大变了样,墙上还挂了一副山水画,不由怒道:“小清小水,你们给我死出来。” 小清小水二人不似之前的侍女打扮,而是穿着习武的劲装,二女手中俱都抓着一柄剑,额头上还残留着汗水,刚刚二人可能还在比武。 看到二女的打扮,刘禅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打扮,这什么打扮?都是那个小娘们教你们的是不是?这也就算了,老子书房的东西谁动的?” “你叫谁小娘们?你书房的陈设是我动的,又怎么了?”孙尚香的声音传来,火红的身影走入。 看着一脸怒火的孙尚香,刘禅突然哑口无言。 “那山水画是我用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不喜欢烧掉便是。”孙尚香说道。 刘禅转过头望了一眼,那挂在墙头的确实不是画,只是这刺绣技艺十分高超,站在远处看,就犹如一幅山水画。 “以后我的书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刘禅低吼着道。 小清小水拜伏在地,口里喊着奴婢该死。 孙尚香傲然的看着刘禅,然后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赶紧滚。”刘禅看着还在告罪的小清和小水没好气的说道。 关上门,刘禅看了下书房里的东西,锁着的柜子并没有动,刘禅用随身携带的钥匙将柜子打开,看着里面画着的地形图和一些记录着历史事件的手札,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孙尚香并没有过分到打开锁着的柜子看这些刘禅的秘密。 “看来以后这些东西不能放在书房。”刘禅重新整理了一番后想到。 暂且重新将这些秘密锁好,刘禅坐在书桌前,开始将这次在交州待的半年的经历和心得全都写了下来。 刘备正在举行宴席,这次出征收获颇丰,让刘备的府库丰盈,赵云带回来了足够刘备挥霍数年的钱财,宴席之间推杯交盏,极为热闹。 刘备部下的功勋元老除开关羽驻守在江陵,其他人全都在列。 酒劲一上头,刘备就开始忆苦思甜了,在场的张飞、简雍、孙乾几人倒是知道刘备这个性格,也听腻了刘备的忆苦思甜,三人于是埋着头,一个劲的喝酒吃菜。 “当年我家穷啊,我娘告诉我我们家是中山靖王之后,我刘备是大汉宗室,我当时听了就一口痰吐在地上,哪有这么穷这么倒霉的宗室?那宗室好歹也是拿着金锄头锄头,顿顿都能吃上大饼和肉?我从小就没把这个宗师当回事,一直到了十几岁都觉得自己是个穷小子。直到后来碰到了公孙瓒,这小子一直吹自己是辽西大族,对我十分看不起,经常贬低我只是一个涿郡乡野村夫,被嘲讽的频繁了,我就想起我娘小时候告诉我我是中山靖王之后,我就告诉公孙瓒,其实我是大汉宗师,中山靖王之后。” “你们猜公孙瓒这小子什么反应?” “他当时就信了我自己都不信的这些鬼话,还要拉着结拜。不过我给拒绝了,后来我们一起去卢师处就学,成了同门师兄弟,之后我们各自的宿命大家都知道了。他这个辽西大族子弟,回辽西任职,数年之间就声名鹊起,成了朝廷两千石的官职。我不行,家里揭不开锅了,只能去街头买从家里编制好的草鞋和凉席。在涿县城里还结识了三弟。” “那主公后来又是怎么信了自己是中山靖王之后?”诸葛亮饶有兴趣的问道。 “后来啊,我那叔叔刘元奇给我看了族谱,我就相信了,族谱这东西做不得假。之后天下大乱,我又投了曹操,在许昌看到了帝王家黄册,这才确认我真的是宗室后裔了。”刘备如实说道。 庞统还是清醒的状态,也极为有兴趣的出言问道:“主公,当年你在徐州,为何要收留吕布?” 说起此事,刘备倒是一脸的郁闷:“当年吕布那个可怜啊,带着数百残兵败将跑到徐州来,好不容易见到我,当即就要跪下认我做义父,我寻思着吕布这人又不是也没杀过爹,赶紧拒绝了。然后吕布就哭着求我给他一城容身之地,我当时心软之下就给了他一城容身之地,后来我南征袁术,吕布这小子白眼狼端了我的后方,导致我逃到广陵,那场大败至今记忆犹新,幸得有糜氏兄弟救我,不然诸位今日哪还能见到我刘备。” 那场大败,让刘备的军队甚至出现了人相食的局面,刘备想记忆不深刻都难。而糜氏的雪中送炭,也让刘备记了一辈子情分,糜芳投东吴,导致关羽兵败,事后糜竺自缚入宫请罪,刘备却安抚糜竺,一切待遇如旧,甚至糜芳留在成都的幼子都不曾亏待。 “吕布此人实在不为人子,再后来的白门楼,吕布被曹操所俘虏,曹操当时还问我,该不该杀吕布。吕布被绑缚的同时,跪在地上求情,让我松口饶他一命。我刘玄德岂是那种烂好人。其结果不言而喻了。诸位都知道。”刘备说道。 借着酒劲刘备才会说起这些过往,若是平常,喜怒不形于色的刘备,根本不会将起这些。 这倒也蛮族了这些诸葛亮、庞统这些后来加入刘备集团的核心成员的好奇心。 当然,刘备能讲这些东西,其实也是这个宴席是真的没有外人在场的缘故,在场的都是他的铁杆心腹。 第59章 请求 第59章请求 “两位军师,都应该没有经历过黄巾之乱,那场战争,打的可真是让俺记忆深刻。” 张飞讲起了黄巾之乱,张角喊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时候,诸葛亮和庞统都还年幼,对那场战争确实没有什么直观的认知。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巨大的京观,着实是震撼人心,人头堆砌的一层一层,下曲阳城中十万黄巾军,一战皆斩,人头俱都堆砌在下曲阳城外,那座庞大的京观直到今天我还记得清清楚楚,这一幕若是两位军师看到了,定然会看呆。”张飞吹嘘说道。 当年皇甫嵩在下曲阳城激战张宝,阵斩十万,筑成京观,彻底瓦解了黄巾军的战斗意志,从而黄巾军开始快速的消亡。 这场战争,张飞当时与刘备、关羽正在皇甫嵩的阵营中。 一堆人借着酒劲吹牛打屁,而在公安城中的驿馆当中,鲁肃在侍从的帮助下整理好衣裳,正了正头上的冠带。 穿上崭新的鞋履,以步行的方式,缓缓的想着刘备的左将军府而来。 通报之后,并没有让鲁肃久等,刘备很快就让鲁肃进去。 下人引导着鲁肃走入刘备大宴宾客的大厅。 “肃,拜见左将军。”鲁肃行礼。 刘备挥手道:“子敬,你来的正好,快快入座,随我们一起喝酒!” “是啊,子敬快来喝酒!”与鲁肃关系不错的庞统也招呼鲁肃入座。 其他人众人也纷纷招呼,热情似火。 鲁肃对刘备道:“肃是来恭贺左将军拿下交州的。左将军雄师兵压交州,不出半年就平定交州,肃代表江东恭贺左将军。” 刘备大笑道:“哈哈哈哈,子敬,这等小事,何必如此正式,入座一起喝酒。” 鲁肃数日前来到公安,出使之事正式为恭贺刘备攻下交州。 不过显然鲁肃不单单之只是为了这件事了。 “将军,肃还有一件事。”鲁肃站在场中,继续道。 “噢?子敬还有什么事,当讲无妨!”刘备笑道。 鲁肃道:“自赤壁,孙刘两家共抗曹操,我江东出力更多,这点毋庸置疑,而我江东却在赤壁大胜后,不得寸土,先攻南郡,左将军收荆南四郡,公瑾败于南郡,左将军继续攻打南郡,历时近两月,曹仁仅余十余骑遁走。由是左将军又得南郡,实力大涨,今年又攻交州,坐拥荆州、交州两地,实力不可同往日而语。” “如今我江东,实力微薄,偏安一隅,时恐曹贼南下,夺我江东三代基业,如今左将军实力强大,还望将军不忘昔日盟约。” 刘备说道:“这个自然不会忘记的,我于危难之时,与江东同甘共苦,一起击败曹操,我怎么会忘记盟约?” “我江东欲取益州,想要借道荆州,左将军可同意否?”鲁肃问道。 这句话让场中众人都神色微变,刘备惊讶了一下,当即道:“当然可以,江东若是取益州,尽管从荆州南郡这里走。” “攻益州,江东还需要将军的帮助!” 刘备神色的掩饰的很好:“若是缺少钱粮,我倒是可以资助一些。粮食倒是不会太多,若是钱财,倒是可以资助更多。” 鲁肃摇头道:“我江东不需要将军提供钱粮,江东需要将军,提供一万将士,与江东一起进入益州。” 刘备这下没有马上答应鲁肃了,在场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诸葛亮打破沉默道:“主公,刘璋与您同为汉室宗亲,若是您出兵攻打刘璋,恐为天下人所指,如此留下口舌把柄,主公将来会被万夫所指。” 刘备思索的点了点头:“我与刘季玉同为宗室,同室操戈,此等事情,我刘玄德断不能做。子敬,江东若是攻伐益州,我必定以钱粮资助。” “将军的意思我知道了,我会向我主禀告的。”劝人去攻打自己的同宗亲戚,这种事情鲁肃还说不出口。 鲁肃告退之后,这场酒宴倒也没有之前热闹了。 刘备沉思道:“江东取益州,能取下来吗?” 诸葛亮摇头:“劳师远征,还要经过荆州,孙权真有这个胆量攻打益州,那他也短时间内拿不下益州。鲁肃此番言论,恐怕只是来试探主公的口风的,如果主公去拿益州,对江东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随着主公实力的成长,江东对主公也会越来越提防。” “主公,孙权必然不会越境攻打益州,他既怕曹操率兵南下,也怕你断他后路。孙权此等瞻前顾后,只能守成之辈,没有这么大的胆量。若是周公瑾在世,还敢去取益州,周公瑾一死,江东再无此等豪杰。”庞统也出言说道。 刘禅迈着步子缓缓走进来:“怎么鲁肃来了?” “出去!”刘备呵斥道。 刘禅一脸懵逼,指着自己道:“爹,我也没犯错,你干嘛这么对待我?” “你偷跑出去的事情我还没有算账!” “天见可怜!我去交州没有功劳也要苦劳,这点师傅,云叔,到叔都可以证明,你居然还要找我算账,你应该奖励我!”刘禅嘴硬道。 刘备端起酒杯,笑呵呵问道:“你想要什么奖励?” “鲁肃不是要回江东吗?让孙尚香跟着他一起回去,我以后保证乖乖听话。”刘禅乖巧的说道。 “没门。” 张飞在旁边打趣道:“阿斗,孙尚香这小娘们,年纪大是大了点,可是与你这小狐狸精却是绝配。” “三叔,你这话说的,你当初在谯县怎么抢了三婶,不就是看她年轻吗!” 张飞大怒:“你这小子是挨揍了。” “竖子,速速滚出去!”刘备也发怒了,大人们喝酒,你一个小屁孩闯进来干什么,这不是碍眼吗。 刘禅一屁股坐在地上:“爹,我要成立一个谍报部门,名字叫做天网,我要织一张笼盖整个天下的网,在这张网里,我想要知道谁的一举一动,中饭吃的什么,晚上临幸的是哪个小妾都能知道。” 刘备手一抖,手中的酒樽差点掉在地上:“你胡闹什么?” “爹,这个计划我想了很久了,现在钱财不缺,完全可以实行了。想要打赢一场战争的前提下,就是要有足够对敌军的情报,你想想,以后你和曹操发生战争,他的一举一动,所有军队的动向,他的粮草后勤,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甚至比曹操自己还要清楚,这样一来,这场战争的赢面是不是更大?” “另外,天网还有刺杀、策反、反间、挑拨、制造混乱的职责,天网以后在曹操境内刺杀重要官吏,策反心怀汉室的忠贞之辈,挑拨心怀不满的百姓高举义旗诸此种种,天网的作用非常的大。并且天网不同与斥候,天网是专门司职情报刺探的,这是一个极为专业,并且神秘,隐藏在黑暗中的部门。” 刘禅早在很久之前就与刘备说过创建天网的构想,也同样与诸葛亮,庞统讲过。 “主公,不妨让阿斗试试。”诸葛亮笑着说道。 庞统也附议道:“阿斗有这个能力的。” 有两个军师的从中帮衬,刘备终于正色了,对刘禅道:“明日你与我细细讲讲你打算怎么做。” 刘禅不乐意道:“你以后能知道天网任何刺探来的情报,是没法知道天网本身的情报的。” 刘备指着刘禅道:“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不给我说清楚,休想我拨钱给你。” 刘禅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唉,这什么狗屁世道,老子连儿子都不相信了。” 一边念叨着,一边往外走,刘备气的脸色发黑,但是又无可奈何,总不能还跑过去,拉着刘禅揍一顿? “这兔崽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刘备骂道。 刘禅回到卧室,却没想到红衣少女正坐在自己卧室门口的小花园的凉亭中。 此时已经是深夜,天气寒冷,刘禅抽了抽鼻子,吸入满腹的冷气,识图让自己的脑子更加的清醒。 “玩泥巴去了?”孙尚香冷冷问道。 “这么晚守在这里,怎么要给我侍寝?你变态吗,我还是个孩子!” “你不配!” “配,要不然你兄长怎么把你许配给我。” 孙尚香瞪着刘禅,刘禅也瞪着孙尚香。 “四岁,呵呵。” “四岁也比你聪明。” “太小了。” “你太老了。” 二人针锋相对。 “诶,你怎么还想动手不成?谋杀亲夫吗?”看到孙尚香气势汹汹的站起来,手中的为出鞘的长剑指着自己,刘禅讥笑道。 孙尚香愤恨的收起剑,她发现自己论及吵架,应该是吵不过这个小屁孩子的。 但要是动武的话,那就是丢了自己的颜面,并且丢了江东的颜面了。 刘禅见孙尚香生着闷气,啧啧称奇道:“居然还有女人为了政治自愿献身的,你现在跑回江东,我绝对不会让人阻拦你,并且还让你兄长以后再也不会送你回来了。” “不过我估计你兄长的薄脸皮,肯定受不了这种屈辱,不会杀你,也会软禁你一辈子,让世人都以为你死了。” “更加让我好奇的,你居然还这样支持你的兄长,心甘情愿当政治联姻的物品。” 第60章 寻访 第60章寻访 “关你屁事?”孙尚香吼道。 刘禅耸了耸肩:“那你就继续待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但有两点,不能来烦我,不能进我的书房。就算你回江东,我也很乐意的。” 看得出来,孙尚香的贡献心很强啊,甘愿为江东献身,一点也没有反抗精神,这让刘禅感觉很是无趣。 江东是孙家三代人努力打下来的,甚至孙坚、孙策还未之丢了性命,孙尚香能来荆州,孙权给她做的思想工作,无外乎是用诸如父兄基业不容易,你也该做出贡献之类的话语来哄骗了。 十几岁的姑娘心高气傲,又加上父兄都是名满天下的英雄豪杰,一番忽悠下,自然是极容易上当受骗的。 刘禅转身进入房间,踏过门槛,见到孙尚香还没有离去,回过头看向孙尚香:“怎么?真要给我暖被窝?” “滚。” “行,那你就站在这里吹冷风。” 孙尚香真的是个头疼的问题,赶都赶不走,刘禅躺在床上左思右想,思来想去只有当孙尚香不存在,自己才能继续过舒舒坦坦的好日子了。 今年的公安并没有下雪,等的望眼欲穿想要玩雪的刘禅,很是失望。 天网的总部刘禅并没有放在城中,而是放在城外五里远的白鹤山中,山中有一座道观,道观名为崇阳观,观中有道士十余人,这便给了天网很好的掩饰。 刘备经不过刘禅的软磨硬泡,拨给了刘禅一千万钱,有了这些钱,刘禅可谓是大手挥霍,丝毫不心疼刘备给的钱。 整个崇阳观扩大了三倍不止,几乎将白鹤山西山一侧占了一大半,如今正在如火如荼的动工建设。 刘禅坐在白鹤山下的牛浪湖边,春风习习,湖水荡漾。 坐在特制的太岁椅上,刘禅的两只脚丫荡漾在湖水中,被太阳灼热了一个上午的湖水,不再冰冷。 头顶上插着一柄同样是特制的遮阳伞,刘禅坐伞下,全神贯注的看着随着浪水起伏的浮标。 刘禅身后分列站着十几个白毦兵,陈到成了白毦兵的大统领,就很少担任刘禅的护卫了,马顺、尹赏、梁绪三人天气回暖之时,就前往凉州了,他们在凉州将会开辟出天网在凉州的分部。 关平、黄叙、邓艾三人都被丢入军中磨砺,三人军职升的很快,都已经是校尉了,统领数百号人手。 只有刘禅无所事事,天网的大方向,刘禅已经规划好了,一些琐事根本无需要刘禅插手,全都有庞统处理。 刘备让庞统过来帮助刘禅,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有让庞统掌管这支未来这个庞大情报机构的意思,或许还有一个原因是担心刘禅胡来,浪费他的钱财。 有庞统掌管协助天网,刘禅巴不得,若说除开诸葛亮还有谁有能力掌管天网,那只有庞统了。 不单单是能力的问题,还有性格的问题,刘禅创建天网是一回事,但是日后天网繁琐工作,刘禅是绝对没有这个耐心细致处理的。 远处,关银屏正带着张星彩和关兴撒欢跑着,天空中飘荡着刘禅做出来的蜈蚣风筝。 红衣少女抱着剑光着脚丫踩在柔软的湖泥上,朝着刘禅缓缓走来,身后还跟着五个同样打扮,只是衣裳是淡青色的侍女,其中就有原本刘禅的贴身侍女小清和小水。 瞥了一眼孙尚香,刘禅痛苦的嚎了一声,惊起旁边戏水的两只鸳鸯仓惶逃窜。 “少主,要不要拦住?”护卫贴心的问道。 “你要是能拦住,就拦着。白挨了揍可别哭丧着脸。”刘禅说道。 护卫悻悻退到一旁。 “干什么?”待到孙尚香走过来,刘禅冷冷问道。 “你母亲让我看着你,别让你乱跑。”孙尚香说道。 刘禅瞅着孙尚香:“你要当我的贴身护卫?” 孙尚香冷哼了一声。 刘禅是真的无奈了,叹了一口气:“我求求你,赶紧回江东,你说你在江东活的多开心,你在荆州这里你开心过吗?孙权老小子,端不为人子,让一个小女孩背负这么大的重担。这厮真的可恶。” “你再骂我兄长试试?”孙尚香俏脸生爽,拔剑指着刘禅厉声道。 护卫们赶紧挡在刘禅前面。 “你们让开。”刘禅道。 护卫们让开,刘禅对着孙尚香,张开嘴一字一句的道:“碧眼小儿,上短下长,孙仲谋。” 这一刻,连暖暖的春风都变得寒意刺骨。 刘禅的护卫们都严阵以待,一个个悄悄挪动脚步,向着刘禅靠拢。 孙尚香举剑对着刘禅,面色难看,对于刘禅的挑衅,她已经到了爆发的地步了。 刘禅丝毫不惧孙尚香处于爆发的边缘。 “呵,想要激我?”孙尚香突然收起长剑,对着刘禅嫣然一笑,春风荡漾,暖人心脾。 刘禅也笑了,对孙尚香道:“再笑一个给爷看看。” “滚。”孙尚香笑容瞬间收敛,重新恢复冷冰冰。 刘禅重新将目光看向水中的浮标:“无趣。” 旁边众人都暗自摸了一把冷汗,这两位主,谁出事了在场的人都没得好日子过了。 重新恢复安静,孙尚香带着侍女们在一旁戏水,刘禅在这边钓鱼,自从这群女人来了,浮标就没动过了。 刘禅收起钓竿,不再找不痛快。 “少主,刘巴的消息传来了。”策马而来的轻装骑士滚鞍下马,单膝跪地禀告道。 “在哪儿?” “就在他老家烝阳隐居。”骑士答道。 刘禅啧啧道:“我还以为他在交州,原来还缩在荆州啊。” 早年,曹操南下,刘巴投曹,临危受命前往招降荆南,结果被刘备先得荆南,刘巴于是没法返回曹操处了,只能选择隐居。 刘巴此人和刘备在历史上可谓是孽缘,刘备得荆州,想要征辟刘巴,刘巴不愿意为刘备效力,躲着刘备,一口气跑到了交州,后来和士燮不和,又跑到了益州,这个时候刘备又刚好征伐益州,打下成都后,刘巴终于没地方跑了,只能投靠刘备。 刘巴此人心高气傲,但是才学冠绝天下,名气十分的大,交友也广阔,江东张昭,颍川陈群,都与刘巴是好友。 至于刘巴不想效劳刘备的原因很简单,刘巴看不起刘备,觉得刘备是个泥腿子,不配当他的雄主。 “马上安排,咱们去烝阳,请刘子初。”刘禅笑呵呵的说道,说到请字的时候,咬音很重。 刘巴是国士,在人们的印象当中,虽然不及诸葛亮、庞统这样有名气,但其才能,放在汉末三国这个世代,绝对是一流的。 这样的人,刘禅可不能让他跑了。 一切安排妥当,刘禅欲要上车,孙尚香拦住道:“你要干什么去?” “去烝阳。” “甘夫人让你不能离开公安。”孙尚香说道。 刘禅扶额,对孙尚香道:“我娘让你当我的贴身护卫,你还真的打算恪尽职守?” “夫人人很好。”孙尚香答道。 刘禅懒得理会孙尚香,掀开门帘进入马车,孙尚香随之也走了进来。 刘禅直接闭目。 弃马车登船,从云梦泽进入湘水,而后在酃县登岸,此时距离烝阳还有数百里,接下来都要走陆路前往。 酃县往西北方向就是重安,两城之间有着一条官道,倒也好走,路途不算险峻。 “今夜在这重安城中休息。”看了看天色,大有下暴雨的趋势,这段时间的赶路,实在让刘禅疲乏,重安地处衡山,是距离衡山最近的县城,其实前几日天气晴朗之时,在酃县刘禅就见到了那朦胧可见的冲天山岭。 跟随刘禅的护卫依旧是一百白毦兵,虽然这种护卫工作没必要全部着铁铠,但一百人中依旧还是有二十人着铁铠,骑马而行,其他步行的白毦兵则着轻便的皮甲。 这样一队队伍,路途上引起了不少出城踏春而行旅人的注目。 尤其是那队伍中那一抹红影,让不少游人登徒子望着城中跑的过程中还不忘吹口哨。 刘禅看着时不时有一群群的士子骑着游春马到处游荡着,心中疑惑,这穷乡僻壤,怎么这么多的士子? 进了重安城,本打算找一家客栈住下,却发现这小城中的客栈全都住满了客人。 “去打听下怎么回事。”刘禅对一个侍从说道。 等待的过程中,刘禅与孙尚香两人大眼瞪小眼,这是两人的日常,绝对不与对方主动说话。 “少主,打听到了,綦毋闿五日后将会在衡山讲学。” “那个和宋忠一起撰《五经章句》的綦毋闿?” “正是此人。”护卫答道。 刘禅不由道:“难怪这么多士子跑到这穷乡僻壤来了。宋忠归曹,这綦毋闿一直就在荆州,荆州经学现在恐怕是以这綦毋闿位尊了。” 《五经章句》在荆州名气极大,士子们争相抄撰,恨不得人手一本,刘表命宋忠和綦毋闿《五经章句》,就足以看出此二人在经学中的地位了。 虽然有着北郑玄,南宋忠的名号,这綦毋闿为人低调,不似这二人,但其学识,不亚于此二人。 第61章 你算什么东西 第61章你算什么东西? 没有客栈住,那就只能住驿馆了。 住驿馆需要官身,官身刘禅没有,但是一百个白毦兵往驿站门口驿站,驿卒哪有赶人的胆子,慌忙迎着刘禅进入驿站。 “这破驿站能住人?”刘禅瞅着这驿站里面的房间,陈设破烂倒也不说,走进去一股霉味就扑鼻而来。 “这位公子,咱们驿站就这样的情况,平时往来官员少,这驿站就年久失修了。”驿卒小心翼翼的解释道。 刘禅看着许多已经发霉的房间,对驿卒道:“赶紧打扫干净,今夜我要住在这里。” 坐在马车中等待驿卒打扫干净,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一名崇安县的吏员匆匆而来,先是看了一眼这些将马车围的严严实实的白毦兵,吞了吞唾沫的吏员站在远处朗声喊道:“下官重安县尉李澹,不知道是哪位公子大驾重安县。” 刘禅掀开门帘对李澹道:“我就路过崇安县,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 李澹看见掀开门帘的人,当即作揖:“李澹拜见少主,不知少主大驾光临,还请少主赎罪。” 刘禅看了看雨水渐渐的大了起来,对李澹道:“李县尉,速速去处理你自己的事务,雨大了,不要着凉了。至于我,就当我是个路过崇安县的过路客。” “少主,这驿站破旧不堪,少主娇贵身躯,不可住在这里,下官给少主安排个好一点的房间。” 刘禅想了下驿站的房间的房间,最后又回头看了下马车中的孙尚香,于是探出头对李澹道:“多谢李县尉好意了,还请李县尉带路。” 李澹大喜:“还请少主随我来。” 李澹将刘禅引入了自己家中,他家倒是宽敞,住下刘禅和刘禅的这些护卫都绰绰有余。 雨越来越大,雨水落在青瓦顺着屋檐留下,落在青石板的地面,形成一道珠帘。 李澹命人煮了姜汤,刘禅与孙尚香坐在一起,旁边李澹作陪。 “下官斗胆问一句,少主来重安可是参加綦毋闿的讲学?”李澹问道。 刘禅摇头:“我只是路过重安前往烝阳。” 李澹起身作揖道:“少主,县令正在与綦毋闿在衡山上组织搭建讲学会馆,这是一场盛事,下官斗胆邀请少主能参与。” 刘禅跟着庞统也学过不少经学,所谓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刘禅也都读过不止一遍,前人笔注、见解庞统都曾教授,外加《论语》《孝经》,算做七经,刘禅同样没有落下,但是这些东西刘禅是真的不太感兴趣,读这些东西主要还是当世读书治学,这七经是基础,不通读这些书籍,会被人所耻笑的。 “这场盛事如果有少主的参与,就带有官方色彩,这些士子对主公和少主也定然会增加不少好感的。”李澹劝道。 自己参与这场盛会的好处刘禅自然是知晓,刘备一心想要与荆州士子交好,希望能得到这些荆州士子的心。 有一说一,刘表虽然昏庸,但是在对待这些士子方面,却是读天下一份,刘表在荆州,开学讲课,创办学院,天下大儒、士子云集荆州,刘表在任荆州牧时,荆州学风冠绝天下,可以说是天下士子们心中的天堂了。 只是随着刘表死去,荆州战乱频发,士子们的日子也不好受了,刘备的心思全都放在兵事上面,哪有这么多的精力抽出来倡导经学,所以这些荆州士子一对比刘备和刘表对待他们的所作所为,他们对刘备还是有怨言的。 去年刘备都穷的要揭不开锅了,哪还有什么钱财心思去养这些士子。 “五天之后是?”刘禅确定问道。 李澹道:“五天后,綦毋闿将会在衡山维持三天的讲学,另还有不少大儒也会的登台讲学。” 刘禅道:“这确实是一场盛事,这样,我需要先去烝阳处理一点事情,五日后肯定能到达衡山的。” 李澹喜道:“下官定在衡山迎接少主。” “行了,忙你的去。我也要去休息了。”刘禅道。 雨下了一整夜,翌日清晨起来,空气清新,站在院子中刘禅打了一套五禽戏,坚持打五禽戏已经近两年,在加上坚持不懈习武,刘禅的身高可以说是远超同龄人的,这点刘禅很满意,自己以后绝对不会是个矮子。 马车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缓缓的向着城外而去。 由于昨夜连绵的大雨,道路上的泥泞特别的多,几个地方都需要人在后面推动马车,才能将马车推出泥沼。 本来一天可以到达的路程,因为泥泞的缘故,只走了三分之二。 当夜月明星稀,天空一片晴朗。 刘禅坐在火堆旁边,孙尚香望着火堆怔怔出神,清秀的小脸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种别样的美丽,刘禅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什么看?”孙尚香斥道。 刘禅拨弄着火堆轻笑道:“你不生气的时候还是挺漂亮的,生气的时候就像个老巫婆。” 孙尚香愤怒的将手中的木柴丢入火堆,溅起火星飘飘荡荡,直升上空。 这一路来,二人吵架斗嘴,对刘禅来说,倒也是个不错的解闷子的方式。 打了个哈欠,刘禅对孙尚香道:“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就没有不长眼的山贼过来把你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一百个披甲的战士在你周围,你说谁会这么瞎?” “那还是真的瞎,这么个沉鱼落雁的女子在这里,不来抢太可惜了。” 孙尚香看了一眼刘禅,然后自顾自的继续拨弄着火堆:“你刘阿斗一张破嘴,还会夸人?” 刘禅呵呵道:“我是巴不得来一群山贼把你抢走,我保证不会让我的护卫们拦路,你不知道你不在,我会有多舒坦。” 孙尚香和刘禅吵嘴就没有赢过,现在已经学会了主动退让,绝对不会和刘禅硬杠下去,最后吃亏的肯定是她自己。 二人说着话,周围的护卫们或明或暗,二人周围警戒。 “什么人,站住!”一声怒吼从黑暗中传来。 刘禅看向孙尚香:“你完了,真的有山贼过来劫道了。你跟他们走,免得这些山贼害了我们的性命,抢了我们的钱财。” 孙尚香咬牙道:“刘阿斗,你混蛋!” 刘禅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朝着喊道:“怎么回事?” “少主,有个老道士要过来讨点吃的。这深更半夜还在外面道士,定然不是良善之辈,属下这就把他驱赶走。”黑暗中传回来声音。 “把他带过来。”刘禅喊道。 “把他带过来干什么?这荒郊野岭,肯定来者不善。”孙尚香反对道。 刘禅嗤笑道:“咱们这里这么多人,还怕个道士?崇阳观里这么多道士,哪个可怕了?” 道士被四个士兵押着走了过来,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满脸疲态,对着刘禅行了个礼:“这位小公子应该是禅公子?” “呵呵,我出趟门,怎么谁都认识我?” 周围的护卫们走近几步,靠近刘禅,也有靠近拔刀靠近老道士的。 老道士一屁股坐在刘禅对面的树墩上,对刘禅道:“这些白毦兵倒是认识,能让这么多白毦兵护卫的,整个荆州就只有那左将军的独子刘阿斗了。” “老道士,你是什么人?”刘禅问道。 老道士唱了一声无量天尊:“贫道左慈,刚刚从交州老友处回荆州,听闻老友綦毋闿在这衡山讲学,过来看看。” 早就过了见到名人心情激动的时候了,刘禅仔细瞅了下左慈,见着老道士须发苍白,盘着的头发上还有不少草屑,身上的道袍破破烂烂,不少地方还有污垢泥渍,哪有什么仙风道骨,就一个普通的老道士。 “原来是你这个老道士啊,倒是有耳闻。老道士,听说你能呼风唤雨,表演个来看看。”刘禅对左慈说道。 “哈哈哈,公子说笑了,哪有什么呼风唤雨,贫道的那些传闻只是信男信女以讹传讹罢了。”左慈解释道。 刘禅不信,非要左慈表演个仙术。 “禅公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仙术这等东西贫道实在不会。你让我念几句论语我倒是会。”左慈道。 刘禅不满道:“你什么都不会,那你来我这里骗吃骗喝?” 左慈却道:“仙术贫道不会,但是占卜算卦,天下间除开那管辂能和我比比,再也无人能比我厉害了。” “精通周易,会占卜算卦,观星看天象,倒也算得上仙术了。老道,你说你的相术能和管辂比,我不信,你们这些牛鼻子老道最爱吹牛了。” 左慈抚须道:“今日实在饿乏,带我吃饱,给公子卜上一卦。” 刘禅笑道:“还是想骗吃的。来人,给这位道长送上吃的。” 几个炊饼,就着温水下肚,老道士也不嫌弃,狼吞虎咽下肚后,从怀里掏出占卜的行当,对刘禅道:“今日承公子恩,无以为报,只能给公子卜上一卦了。” “公子,你算什么东西?” 第62章 唾骂 第62章唾骂 “你娘的,牛鼻子老道你骂我?”刘禅大怒道。 “我与你无缘无故,为什么骂我?” 左慈怔怔的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赶紧道:“公子误会了,我是想问你要算哪方面的事情。” 刘禅听得解释,笑嘻嘻的道:“你个老道士早点这样说就完事了。” “我不算,我的命我自己决定。你算算她。”刘禅看向孙尚香对左慈道。 左慈也看向孙尚香:“这是江东翁主?” “这你都知道?” “有幸曾经在江东看过翁主一面。知晓翁主爱穿红衣,然后又听说翁主半年前嫁给了禅公子。所以认得。”左慈道。 刘禅啧啧称奇:“老道士,你消息很灵通啊。” 左慈不敢当:“只是外面浪迹的多了,知晓的消息也就多了。” “行了,你帮这位江东翁主算算什么时候会被我气死。”刘禅说道。 孙尚香道:“道长,不要听他的。小女能否请道长帮忙算算我兄长权的寿命?” 父兄都是早亡,孙尚香害怕自己现在唯一的兄长也早亡,想要知道兄长的寿命几何,也是挺有道理的。 左慈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能算他人的,只能算你二人。” 刘禅不满道:“你是报我的一饭之恩,你只管算卦,管算谁的?” 没人比刘禅更加知晓孙权这个老王八的寿命,这货活到了七十一岁,在这个时代,简直就是长寿老王八了。 刘禅正好像要看看左慈算的准不准,这老道却不愿意算。 “不行,若是算他人,贫道就触犯了天意。” 刘禅呸了一口,倒也不计较了,看向孙尚香:“你换个算,就算你自己。” 孙尚香想了下,实在不知道算啥,又想着刘禅总欺负自己,越想越气,对左慈道:“道长,你帮我算算这个家伙什么时候死?” 左慈闻言大笑,开始起卦。 刘禅对孙尚香道:“你怎么就这么希望我死?” “只有你死了,我才孑然一身轻,能心安理得的回到江东。”孙尚香道。 刘禅看着孙尚香充满了警惕:“那我以后可要好好防范着你了,指不定哪天你在我深夜熟睡当中你把我给杀了。” “你以后别睡了,你睡熟了我就杀了你。”孙尚香赌气道。 “嘁,小妞想杀我,没门,以后离我远点啊。”刘禅道。 左慈仿若未闻二人看似针锋相对,其实有着几分调情意味的话语,专心直至的摆弄着占卜用的木棒。 嘴里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念着什么,片刻后,左慈抬起头道:“有寿六十四。” 孙尚香听完失望的学着刘禅嘁了一声。 刘禅愣了一下,这老道士是没算错的,历史上刘禅的寿命正好是六十四岁。 “老道你算错了,我怎么可能只有六十四岁。”刘禅叫嚷道。 左慈呵呵笑道:“贫道绝对不会算错。” 刘禅嘁了一声,有心跳过这个话题,却不想左慈道:“若是公子禅跟着我学道,定能长命百岁,跳过这六十岁的死劫。” 刘禅直接呸了左慈一脸口水。 “你个老家伙,原来是没有安好心,想让我去跟着去学道。”刘禅骂道。 左慈笑呵呵的道:“没让你出家,你能学儒家经学,也能学学我道家经义嘛,儒道双宗,天下间又不是没有。” 左慈这话倒不是瞎说,天下间儒道双宗的宗师多着了,远的不说,就说士燮,他就是儒学大师,对道家学说也极为深入。 “老道士,道家学说治理天下是挺不错的,但是你觉得当世天下,能用道家无为而治的学说来治理吗?”刘禅问道。 左慈很诚实的摇头:“乱世当用重点,法学是最适合现在的世道的。这点那诸葛孔明看得很清楚,他对法家学说的理解已经炉火纯青。” “那你还让我学道家经义,这不是扯犊子吗。”刘禅说道。 “天下总有承平之时,太平盛世之下,法家学说就不适合使用了,这个时候就可以使用道家学说了。”左慈微笑道。 刘禅反驳道:“武帝独尊儒术,所以有汉四百年,前车之鉴在此,为什么还要改弦易辙尊道家。” “那你是没有对道家学说了解透彻。”左慈说道。 道家学说或者说连同道教在内,在唐宋确实辉煌了一把,唐朝尊崇道教,以道家思想治国,也让唐朝成为中国历史上数一数二的大王朝。 刘禅对道家学说是不了解,但是这并不妨碍刘禅知晓道家学说的强大和用处。 不过,刘禅心目中还是想要用法家的,而且按照历史进程,刘禅也必须用法家,才能治理好未来的地盘。 至于大一统之后,该怎么治理天下,那就是大一统之后该想的了。 “老道士,想要我去读道家学说,怎么也要给点表示?”刘禅说道。 左慈起身:“书读了是你自己的,没有表示。” “抠门。” “告辞了,多谢公子的一顿炊饼款待。” “有机会来公安,我请你吃大餐啊。”刘禅招呼道。 左慈头也不回的走入黑暗中:“过几天就会又见面了。” 刘禅又打了个哈欠,对孙尚香道:“去睡马车,我睡外面的帐篷。” “怎么?怕我杀你?” “我和你一起睡马车里也要睡得下啊?”刘禅没好气的道。 “那你去睡马车。”孙尚香道。 刘禅懒得理会,直接找了个空帐篷,倒头就睡。 第二日临近中午抵达了烝阳,打听了刘巴的住所,刘禅带着人直接前往。 刘巴住在城外的宅邸,连绵成片的建筑坐落于竹山之下,这里都是他刘巴家的祖宅,官宦世家就是不一样。 敲开大门,门房见到这么多士兵,吓得不轻,差点摔倒在地,他还以为他们家家主出了什么事情了。 刘巴祖父和父亲都曾做过两千石的郡守,其父还曾有荡寇将军的军职,是带兵剿灭过贼人的。 一家子几代人都出过两千石,其家蕴自然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还麻烦通报一下,就说左将军子刘禅慕名拜见刘君。”刘禅十分客气。 先礼后兵,这才好办法嘛。 门房飞快的跑去通报,隔了许久,门房过来满是歉意的通报道:“家主说没空,不见。” 刘禅听了后一脸冷笑,你刘巴恃才傲物也太过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打进去。谁敢拦,就直接杀了。”刘禅下令道。 他娘的,不能忘了自己身份了,荆州境内,自己是最大的纨绔啊,不该讲道理的时候,就不要讲道理了。 孙尚香拦住道:“你这样是来求才的吗?” “求个屁的才,人家都这样羞辱我了。” “你爹还能三顾茅庐请动孔明先生,你怎么一上来就喊打喊杀。” 刘禅对孙尚香道:“你在江东碰到这种场面,你不生气啊?怕是马上就让人打杀过去了。” 孙尚香一思索,在江东要是碰到刘巴这样对待自己,那这片祖宅都要被孙尚香拆了,也就到了荆州没有了兄长的庇护,孙尚香脾气收敛了许多,不再向那么嚣张跋扈了。 刘巴正在阁楼看着书,下人匆匆来报:“家主,不好了,那左将军的儿子带着兵马打杀进来了,已经打杀了我们不少人了。” “什么!”刘巴闻言震怒,我不想见你刘禅小屁孩,你居然还打进来了?怎么有如此不讲道理之人? 刘禅不按常理出牌,让刘巴也措手不及,当即就下了阁楼,朝着前院而去。 一堆家丁被揍翻在地上哀嚎,还有一堆拿着武器的家丁正在挨揍。整个前院都乱成了一团。 幸亏刘巴及时赶到:“都给我住手。” “不要住手,继续揍。”刘禅说道。 刘巴看到满地躺在地上的人,又看着那穿着甲胄还在打人的士兵,咬牙对着前方那个站在几名护卫中,一脸笑意望着自己的孩童道:“刘玄德是这样教自己的儿子的?庞士元是这样教弟子的?” “不知道哪本书中有讲过长辈直接把一个千里迢迢赶过来拜见的晚辈拒之门外的。”刘禅说道。 刘巴指着刘禅:“竖子,你来意我岂能不知晓?休想要我出仕!” “刘子初,亏你家耶耶和父亲两代为汉臣,都做到了两千石官职,备受朝廷荣耀,而你这个不肖子孙居然还投了那汉贼曹操,为其奔走,你心里不躁得慌吗?你这等助纣为虐的奸贼,死了有何颜面见你耶耶和你父亲两位对大汉忠心耿耿的大汉忠臣?你有何脸面埋进你家的祖地?到现在居然还心心念念想着那曹贼。我呸,就你刘子初还装清高?你读书都读到了狗身上了?”刘禅最后指着缩在墙角的大黑狗。 任由刘巴聪明才智绝顶于世,纵然刘巴才思敏捷,心高气傲,面对着刘禅这个四岁孩童指着鼻子的唾骂,一时之间竟然大脑空白,不知道如何反驳。 刘禅却并不想就此放过刘巴:“小爷我在公安,听你刘子初是才智超绝之人,学识渊博,可比南冕之冠,心想此等人才,随暂入歧途,但若能让其弃暗投明,继承父辈遗志,为我大汉效力,那边是浪子回头。却不想你这等奸贼之辈,见都不愿意见我,无礼至极!刘子初你这等不忠不孝之辈,真枉我走了千里路途来见你。” 第63章 夜遁 第63章夜遁 孙尚香呆呆的看着刘禅,目瞪口呆,他对刘禅的嘴巴功夫深有体会,那张破嘴能把活人气死,死人气活。 虽然知道刘禅平时满嘴不着调,但是刚刚这一番痛骂,着实是孙尚香第一次见到敢把歪理说的如此冠冕堂皇,甚至还说出来了几分大道理,让人找不出什么可以反驳的点。 孙尚香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和刘禅斗嘴斗不赢了,这就是水平,这就是真正的差距啊。 突然,孙尚香有一点点佩服刘禅这个小屁孩子了。 刘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能被一个四岁孩童如此训斥,并且这孩子的话,让自己无从反驳。 “你……” “我什么我?四岁孩童尚且明白的道理,你刘子初而立之年还不明白这些道理,看来是真的读书读到狗身上了。” “你刘子初原来是这等无能之辈,看来是我白跑一趟了。” “我们走。” 刘禅一声招呼,带着揍完了人的白毦兵撤走,留下站在原地,一张脸憋的通红,却又无从发泄的刘巴。 刘巴手指颤抖的指着刘禅离去的背影,想要反驳的念头无数次升起,可刚开口,却又百般不是,无从反驳。 心中憋屈至极,竟然一口鲜血喷出,最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刘禅回头望了一眼被众多家仆抬走的刘巴,对孙尚香道:“小爷刚才厉害不?刘巴这样的人,都能把我指着鼻子骂,还没法反驳!” 孙尚香翻了个白眼:“也就是你粗鲁的闯进别人家里,然后一通歪理砸他头上,让他来不及反应过来,再加上此人从没有被人如此羞辱,一时之间失了方寸,才没有反驳你。等他醒过来,稍稍想清楚,你这点言论对他起不到丝毫作用。” 刘禅对此不以为意,反而有点得意的道:“反正我赢了,刘巴都被我气坏了!” 孙尚香对刘禅道:“你别忘了你来是干嘛的?” “当然没有忘记,这刘巴心高气傲,看谁都不上眼,不压压他的气焰,不好用。” “你这哪是压他气焰,你这是与他结下大仇了。” 刘禅摇头道:“刘巴虽然眼高于顶,但却不是小心眼的人,况且我说的很有道理,是把他从歧途救回来,他还得感谢我,怎么会记我的仇。” “你就死鸭子嘴硬。”孙尚香道。 刘禅进入烝阳城暂住,一面差人打探刘巴府上的消息。 要是刘巴就这样跑了,那刘禅可就真的白跑了一趟了。 入夜,刘巴悠悠醒转,守在刘巴身边的家人,看到刘巴醒来,纷纷围拢过来。 “夫君,感觉如何?”刘巴的夫人问道。 刘巴道:“无妨,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刘巴的弟弟愤怒的道:“这刘阿斗如此不讲道理,冲进我们家打伤仆人,还让大哥你受伤,此小贼,现在还在烝阳城中,我们一定要给这个小贼一个教训。” “不要去自取其辱,暂且咽下这口气。”刘巴十分严厉的训斥道。 在场的这些想要报仇雪恨找回颜面的众人见刘巴语气坚决,只得打消心中的冲动。 “大哥,为什么要咽下这口气?我们刘家世代两千石,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刘巴道:“我们刘家的根基在零陵,如今荆州为左将军所占领,你去寻他儿子的晦气,最后引出左将军,把咱们家弄的家破人亡你才满意?” 弟弟哑口无言,刘巴对众人道:“我身体无碍,你们无需担心,都退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众人退去后,刘巴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思索着刘禅的那些话。 “全是歪理!我投汉帝,如何是投曹贼?” 想到此处,刘巴突然自己都有种羞愧了。 烦躁的将被子摔到一旁,刘巴坐在床上,再次思考刘禅的话语。 再想到自己的祖父和父亲,都是朝廷的两千石官职,祖父曾为苍梧郡太守,父亲曾为江夏郡太守,还有着朝廷拜的荡寇将军官职,曾带兵剿灭生乱的江夏蛮,这是何等的荣耀? 自董卓之乱后,天下渐成割据之势,后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赤壁败袁绍,北方一统,大汉朝廷名存实亡,沦落为曹操的私人幕府一般,皇帝陛下唯一的作用便是让曹操有着大义名头,指谁是大汉反贼,谁便是大汉反贼,而天下真正的汉贼,却是曹操本人。 刘巴岂能不明白这些道理?但刘巴自认为自己将这天下大势看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日后改朝换代,夺天下一统者必然是曹操。刘巴选择投曹操,最重要的还是这刘家两百七十余口人,家族的延续才是最重要的。 当初见刘表暗弱,没有作为雄主的潜质,刘表屡次征辟刘巴俱都不受,而后江东张昭也屡次来信,让其投江东,江东孙权与刘表何其异?刘巴看不上刘表,还能看上孙仲谋? 荆州为刘备所得,刘备虽为枭雄,但与曹操相比,如蚍蜉撼树,不能成大业。 此时北方之路被阻绝,自己单人向北,能轻松而过,但自己去了许都,那家族怎么办?刘备会容忍一个投靠曹操的家族,好好的活在自己治下? 于是刘巴干脆隐居在家,读书作文,打算就此一生。 刘禅的一番话没有骂醒刘巴,但是点醒了刘巴。 自己所作所为,可对得起祖辈们呕心沥血,在战场抛头颅洒热血为之效忠的大汉? 投曹已经是一步错棋,现在自己闲赋在家,眼看天下纷乱,汉室倾颓,难道真就要如此闲赋了此一生? 想到此处,刘巴捂住自己的脑袋,睁大着眼睛望着那摇动的烛火。 “大丈夫在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大汉天下,大势所趋,难以挽救,但我刘家,世承汉恩,我刘巴锦衣玉食,能有今日之成就,是祖辈们打拼而来,亦是大汉朝廷恩萌所赐,我刘巴不可做不忠不孝之人,虽不可为,亦要试试!” “来人,准备好行礼。” 守在门外的侍从慌忙进来,询问道:“家主要去哪里?” “去益州!”刘巴答道。 你刘备的儿子如此行事,折辱我,还想要我效忠你刘备?天下宗室,心怀汉室又不是你刘备一人,还有那益州刘璋,我去投刘璋,匡扶汉室,你刘备总没有话讲了?也没有理由待我家族如何了? 刘禅若是知晓刘巴此时的想法,不知会作何感想。 烝阳城中,刘禅还在熟睡,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埋伏在刘巴宅子外面的斥候利用身份叫开城门,匆匆跑来禀告。 “什么?刘巴跑了?往哪里去了?”刘禅一下惊醒过来。 “少主,往西走了。” 刘禅快速穿好衣服,对其道:“去准备好马匹,然后带路,我们去追刘巴,可不能让他跑了!” “遵命。” 少主要去追刘巴,侍卫们不敢怠慢,马上准备。 刘禅穿自己穿戴好衣服,出了门敲了敲隔壁的房间门,然后就听到了重物砸在门上的声音,刘禅惊的赶紧退开,这神经病女人待会指不定要杀人。 “干什么?大半夜的不睡觉?” “睡不着,过来找你睡觉。” “滚。” “你继续睡,小爷要出一趟门,给你留十个侍卫。”刘禅对立面喊道。 房间内没有了声响,刘禅走出院子,外面一同忙碌的侍卫们。 “少主……” “骑马去追。”刘禅对赶着马车过来的侍卫道。 九十余骑举着火把,在熟悉烝阳县内道路的游檄、邮人的引导下,鱼贯出城,朝着刘巴老宅而去。 刘禅坐在战马上,身体随着战马起伏。 他年纪还小,不能单独骑马,只能由白毦兵保护着,与他同骑一匹马。 刘家宅子面对着气势汹汹而来的兵马,整个宅子都亮了起来,家丁们拿着武器冲了出来,誓死要保卫刘家,一个个俨然一副要与刘家共存亡的样子。 “刘巴去哪里了?速速告知,不然踏平刘家!”狐假虎威的护卫用马鞭指着刘家人群道。 “休想知道!”刘巴的弟弟斥道。 刘禅看着那年轻男子,对其道:“耍聪明是?还找人装扮成几个刘巴,甩开我的眼线。小爷他妈的又不是要杀刘巴,小爷是要把刘巴请去公安做官,你们要是不识好歹,小爷脾气上来了,真的要踏平刘家了。” “我数三声,你们要是不告诉我,这些士兵,马上就杀进去,见人就杀,你们刘家这些家兵要是挡得住,大可以不理会我的数一二三。” “一” “二” “往西川投刘璋去了。”人群中当即有人道。 刘禅这下真的想骂人了:“走的哪条路往益州去的?” “走的昭阳方向。” 刘禅下令道:“带路,追。” 九十余骑踩着黑暗,继续出发,看着远去的铁骑,刘家众人彻底松了一口气。 追至天明,由于行程多是山路,山间雾水极多,刘禅追的真的是满头雾水,也没见到刘巴的踪迹。 幸亏山路倒也不是十分难走的小道,这条由烝阳通往昭阳的道路,断断续续隔几年修整一次,修整了数百年,终成一条大道。 “少主,咱们是不是被耍了?” “有可能,不过刘家人不敢耍咱们。是刘巴耍了咱们了。”刘禅说道。 第64章 对赌 第64章对赌 “停下来!” 山间道路的泥泞溅到马匹和人身上,所有人都腰部以下就没有干净地方,战马更是成了泥塑的一般了。 “找个有水的地方歇息片刻,把泥洗掉。刘巴没有走这条路。”刘禅说道。 众人寻了个溪水边,将污渍洗了干净。 刘禅在地上画着线路,思索着刘巴可能走的道路。 往西走,走昭阳、昭陵一线,然后往西就是一些羊肠山路,这样一路翻身越岭进入益州,简直太他妈的沙雕了,但是如果从昭陵往南或者往北走,从南由交州入蜀,走北的话就是夷陵道入蜀。 主要是刘禅现在追的这条路,根本没有发现刘巴的任何踪迹,道路上都没有马车或者马匹奔走的印记。 “刘巴肯定是往西走了一段距离,然后掉头往东走,走湘水北上,最后走夷陵道入蜀,他孑然一身,很难认出,故我们错过了。”刘禅想道。 不过刘禅又不敢肯定,最后干脆豁出去了,反正你刘巴入蜀,以后刘备入了蜀,你刘备还是没有地方跑,现在选一条路没有追到,也就是迟点得到你刘巴效力。 “休息半个时辰,我们回程,刘巴指不定现在已经在重安了。” 差人提前回烝阳城告知孙尚香一起出发回程,刘禅带着人经过烝阳城后,孙尚香与之汇合,看到刘禅满身泥泞,孙尚香问道:“没有追到?” “老狐狸知道们会追,搞了个声东击西,他往重安方向跑了。”刘禅怒气冲冲的道。 看到刘禅吃瘪,孙尚香一脸笑意盈盈:“想不到你也有被耍的时候,被耍的还挺惨的。” 刘禅冷哼了一声,不与这个女人计较。 二十里一停,顺便差人打探周围、询问,看看是否能打探到刘巴的踪迹。 重安城外的酒肆,士兵们浊酒一杯,刘禅选择喝烧开的温水。 护卫拉着一个颤颤抖抖的小二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大概三十左右的儒生打扮的客人,应该是骑马,经过这里?” 小二点头道:“有,有!” “有?什么时候经过的?又往哪个方向去了” “重安城最近往来的士子非常的多,独行的儒生也特别多,一天能看到几十个,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往衡山方向而去。”小二如实答道。 护卫还要再问,刘禅拦住,对小二和善的道:“此人应该神色匆匆,赶路匆忙,而且并不是往衡山方向去的,小兄弟可有印象?” 小二见刘禅只是个孩子,眉清目秀,双瞳清澈,犹如灵气流转,心道这是哪家的贵公子,还有如此的多的护卫,态度还不错,于是努力了回想了一下,似乎还真有这样一个人。 “不瞒公子,今日清晨,小铺子刚刚开门之时,刚好就见到一个儒生策马从门前道路奔过,催促着战马,似乎很急切,至于多大年纪倒是没看清,不过其人和马匹,倒是和公子等人一样,满是泥垢。”小二答道。 “就是他了,赏!” 一串五铢钱丢过去,小二接过慌忙感谢。 “少主,距离清晨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了,这刘巴现在应该都已经跑到了酃县了。咱们要不要通知在公安的兄弟们,堵截一下?” 刘禅摇头道:“派个人回公安,通知下他们注意一下也好。” “要不你干脆放弃,刘巴有心躲避,你是找不到的。”孙尚香劝道。 刘禅白了一她一眼:“你要是刘巴你会怎么做?” “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你们就找不到了。”孙尚香答道。 “蠢娘们。他从荆州入蜀还是从交州入蜀,都是要通过咱们的地盘,他想要入蜀的话,除非躲个一年半载,不然我绝对有办法把他找出来。不过刘巴显然是不会等个一年半载的人,他依旧会在现在选择入蜀,但是他跑在我们前面,他知道肯定会在北上路途抓获。” “那他可以走交州啊。” “说你蠢婆娘,交州入蜀,那条路多难走,遍地都是吃人的蛮子,刘巴可是孤身一人出来的。他走的一定是夷陵道。” “自以为是。” “刘巴跑我前面会被抓,他没有这么愚蠢,换成我是他的话,一定会虚张声势,让追他的人以为他北上了,其实我还是会躲起来,跟在追兵的后面,这样一来就安全了,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刘禅继续道:“那么就有一个可能了,刘巴现在在这重安城里。” “这都是你的主观臆测,你太想当然了。”孙尚香对刘禅道。 刘禅笑道:“如果他没在重安城里,那就当咱们出了一趟稍远的门,来踏青。反正刘巴这个人迟早会要为我效力的。” 孙尚香嫌弃的看了一眼刘禅,这种自大还死鸭子嘴硬的人,真的很让人讨厌的。 刘禅无视孙尚香嫌弃的眼神,对孙尚香道:“不如我们打个赌,要是这刘巴在重安城里,你就给我捶腿按摩一个月,要是刘巴没有在这重安城里,我则给你捶腿按摩一个月。怎么样?敢赌吗?” “赌就赌!你一定输了!”孙尚香什么人啊,以前在江东可是比刘禅还在嚣张跋扈,那是人见人怕的江东女霸王。 刘禅笑道:“那就一言为定!” “兄弟们,都歇息够了?咱们进城,就在重安城里搜查刘巴。” 进入了重安城,刘禅先找到了李澹,希望借助他的力量寻找到刘巴。 作为县尉的李澹,整个崇安县各亭、各乡的游檄,县里的贼捕掾,城里的游侠、小混混们都开始密切关注着城中来往的儒生。 “少主,按照城门卒的那里打听到的消息,没有看到一个满身泥泞,骑着马入城的儒生。”李澹从外面打探消息回来,将这个重要的情报告知了刘禅。 “有劳李县尉了。”刘禅感谢道。 “下官命人在城中密切关注三十左右左右蓄须的儒生,并没有刘巴此人,如果他在城中的话,应该是躲藏起来了。少主如此急迫找到他,要不要下官下一份通缉文书,张贴各处?”李澹问道。 刘禅阻止道:“别,他又不是犯人,我只是想要请他去公安当官,通缉他没有必要。” 李澹心道你这样带着兵马来请人家去做官,还差点掀了人的宅子,这刘巴心再大也会跑啊。 “那下官告退了。” “去去。” 孙尚香冷笑着看着刘禅:“某人要给我捶腿按摩一个月了。” “急什么。还没有到最后时刻呢。” “刘巴都没有入城,你输了。” “不一定啊,说不定乔装入城了。” 两日后就是衡山上讲经大会就要开幕了,城中聚集的士子越来越少,他们为了能在綦毋闿讲解经学的时候能占个前排的位置,甚至提前三天上山,如今山上云集了荆州士子,恐怕已经人满为患了。 刘巴还是没有找到,不过刘禅并没有放弃,刘禅有股直觉,这刘巴肯定是在重安城中。 放出去的眼线,差点把全城都找遍了,依旧没有任何刘巴的踪迹。 面对着孙尚香的冷嘲热讽,刘禅不免也有点动摇,这刘巴莫非真的没有在这重安城里? “你能不能安静点?小爷我是个不讲信用的人?”孙尚香在耳边聒噪,让刘禅心生烦闷。 孙尚香对刘禅的脾气摸的挺准,知道刘禅不会真生气,干脆坐下道:“去山上,那刘巴不也是个通儒的大师吗,说不定就在山上了。” “不去。”刘禅道。 孙尚香不解道:“你这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我。” “山上没吃没喝,躲山上干什么?没见那些士子提前上山,都是带着一大堆吃的。”刘禅白眼道。 刘禅决定推演下,如果自己是刘巴,要躲个十天八天,会躲在什么地方。 “目前搜不到的,就是重安城这些当官的或者豪强家中,刘巴极有可能就在这些人家里。” “来人,派个人去刘巴家里问问,刘巴在这重安城与谁相熟,若是不说,就上门揍人。” 孙尚香对刘禅道:“你这样还不如把刘家人劫持了,逼刘巴出来。” “那我爹以后别想有贤才投靠了,这种事情会惹众怒的。”刘禅道。 “你兄长干过这种事情?”末了,刘禅追问一句。 孙尚香摇头:“才没有,这种事情谁都不会干的。” “曹操就干的出来。” 孙尚香:“……没听说过。” 去询问刘巴家中的人很快就折返,刘禅问道:“可有打探到消息?” “少主,按照刘巴他兄弟的供述,刘巴与这重安城的县令相熟,再无其他与刘巴相熟了。”白毦兵答道。 刘禅一拍大腿:“灯下黑了,我说找了这么久没有找到。” “召集人马,现在咱们就去那县令家中。” 听闻刘禅要强闯县令家里,李澹吓得赶紧过来相劝:“少主,县令正在衡山,他家中尽是家眷,少主突然带兵强闯,实在是名声不好啊。” 刘禅一听,确实是,人家县令给自己老爹治理一方,自己没理去祸害他家人啊。 “那这样,我和孙尚香走一趟,我们两都是孩子,去他家没问题。” 第65章 大义 第65章大义 敲开门,开门的是一个穿着淡绿色小裙子的侍女,挽着发髻,一张脸红彤彤的,煞是可爱,见到一大一小的小男孩和少女敲开自己家的门,小侍女问道:“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刘禅笑嘻嘻的道:“姐姐,我们来找人,前几天有没有一个叫做刘巴的人到姐姐家里来,我们是他的同族后辈。” 侍女疑惑的看着二人,似乎不相信。 刘禅继续道:“我们知道刘巴在这里,有人告诉了我们,我们是来拜见他的,姐姐不用心存戒心,我们是好人。” 一个十几岁的红衣少女,带着一个几岁的小孩子,看起来确实不像是坏人。 而且二人穿着都不似平常普通人家,身上的衣裳都是极为名贵的蜀锦制作而成,作为县令家的侍女,她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昨日家中,主母的弟弟来拜访,一直住在家中,至于是不是叫做刘巴我并不认识,只知其他人唤他为刘先生。” 刘禅笑道:“那就是了,还请姐姐帮我们通报一声。” “那你们的等着!”小侍女转身就走。 刘禅直接跟上,孙尚香拉住刘禅道:“干什么?” “你是真的蠢啊?等她通报了,刘巴就跑了。跟上。” 小侍女前脚进了房子,刘禅和孙尚香后脚就跟了上来,看到侍女进了一处小院,刘禅对孙尚香的道:“就是这里了。” 走入小院子,就听到了刘巴的声音:“哪有什么后辈子弟知道我住在这里,定然是……不好!那个小贼!” “刘先生骂谁小贼?”刘巴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刘巴手中的竹简掉落在地,脸色如灰。 刘禅在小侍女目瞪口呆中进入打开了房间,刘备正跪在在哪里,一册竹简掉落在地,刘禅对刘巴笑道:“刘先生躲的够深啊,我们找你找的好辛苦。” 刘巴怒道:“小贼,你怎么阴魂不散?” “我怀着赤子之心,想要请刘先生去公安做官,给刘先生一条光明前途,刘先生为何不要,还要躲避我。” “放屁!”素来文雅的刘巴此时被气的直接飙了一句粗口。 刘禅摊手道:“刘子初,你去投什么刘璋,刘璋那是人主?我在荆州都知道,刘璋暗弱,被益州豪强世族欺辱,还要被东州派欺辱,整个就成了在益州的吉祥物,你去益州,无根无基,不是明摆着要去被排挤吗?以你的才能足够当上州郡长官,去了益州,定多给你个小官,千里迢迢过去,憋屈不憋屈。益州的政治环境,根本无法能让你施展才能,更加达不到匡扶汉室的目的。” 刘璋他爹,刘焉入蜀的时候,就被益州本地的豪强世族欺负的不行,扛着巨大的压力,步履艰难利用自己带过去的人手,又在三辅等地招募流民,组成了一直数万人军队的东州兵,势压益州本土豪强,如此才算打开了局面,刘焉于是也就成了益州的土皇帝。 但是刘焉一死,刘璋即位,刘璋可没有他爹刘焉的本事,压不住两派的斗争,本来因为之前的斗争就积怨颇深的两派,斗争愈演愈烈,刘焉在时,还能居中调和,刘璋根本驾驭不了这种派系斗争的局面,只能放任自由,或者瞎和稀泥,最终好心办成了坏事,反而更加激化了矛盾,两派都对刘璋离心离德。 这样的政治环境下,真正的有才能之辈无法得到重用,豪强世族搜刮民才,整个益州政治环境极为恶劣,若不是因为地处天府之国,偏安一隅,更有着天险保护,益州早就沦为了他人之地了。 “刘子初,就算你是这个天下绝顶聪明的那一拨人里的一个,你有信心能在益州施展抱负吗?不可能的。能让你施展抱负,并且得到重用的只有荆州。”刘禅谆谆诱导。 刘禅说的是真实情况,刘巴自己也知道益州的情况,想到此处刘巴怒道:“就算我刘巴隐居乡野,也不会出仕效忠刘备!” 刘禅不满道:“你就是太傲气了,为我爹效劳怎么了?我爹能礼贤下士,三顾茅庐得我亮叔辅佐,然后凭借魅力,又得我师傅庞统的效忠,荆州士人,争相相投,还一心匡扶汉室,几十年来如一日,始终坚持,这样的主公去哪里找啊?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 “织席贩履之辈,也配让我刘子初效忠?我刘子初,三代公卿,祖辈皆为朝廷两千石官职,而刘玄德,破落宗室,若不是有亲戚接济,你父亲早已夭折。”刘巴怒气冲冲。 刘禅对刘巴道:“没几句话,你就本性暴露了,哪有几分读书人的儒雅随和,简直是丢了读书人的脸面。你这才能不及我亮叔和我师傅,脾气倒是比他们两个加起来的还要大,难怪你刘子初三十岁了还是白身。不过有一说一,自黄巾之乱来,天下群豪并起,袁绍、袁术四世三公,名望深厚,遂能起事,崭露头角,袁绍更是占据北方四州之地。曹操官宦之后,家底蕴厚,更有本族兄弟、夏侯相助,故起事简易,如今遂占天下大半。孙权,所承父兄之业,不足道也。其余诸多豪杰,无一没有家族所助。 与这些人对比,反观我父亲,二十八之前还在涿县织席贩履,毫无根基可言,黄巾之乱,父亲义不容辞募兵起事,相助朝廷,身边仅有结拜兄弟二人,我二叔、三叔俱都平凡之人,一路跟随我父亲辗转厮杀,在这红尘之中摸爬打滚数十年,才有今日之成就,试问天下,白身起家之辈,谁能做到我父亲这样的地步?并且数十年始终坚持如一,坚守信念,谁能做到? 那些同辈的豪杰,如今可还在?他们大多都已经是冢中枯骨。我父亲,起于微末,心向汉朝,坚毅无惧,才有今日地跨荆州、交州之成就,你刘子初一个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长大的豪门子弟如何能懂得我父亲的伟大?你刘子初又有何资格看不起我父亲?” “日后天下,非我父亲不可抗曹贼。你刘子初尽管拭目以待!” 此番话了,刘巴动容,随心中尚有怨气,却不得不服刘禅所讲之话的道理。 刘巴长叹一口气:“刘玄德此人确实是坚毅之辈,此等心性何其似太祖皇帝,他是能成大事之人。更加恐怖的是,他的儿子才四岁,就能如此明道理,思维敏捷,连我刘子初都自叹不如。” 刘禅看向刘巴:“先生心中可还有怨气?先生之前投曹,着实乃是不明智之举,我也是心中气不过,顾有之前在先生家中的鲁莽之举,后辈阿斗,在此给先生赔礼道歉!” 对着刘巴弯腰作揖,这个作揖九十度弯曲,数个呼吸后,刘禅才起身,对刘巴道:“先生乃是大才,是荆州少有的俊杰,我父亲深感贤才不足以成大事,若有先生帮助,大事可成,大业可期,大汉当兴。还请先生莫要计较阿斗之前的冲动之举,不计前嫌,同为大汉效力。” 刘禅再次作揖,诚意十足,但是刘巴可不认为刘禅诚意十足,之前种种举动,刘巴对刘禅的映像就是一只小狐狸,做什么都有他等目的所在,而且还不好好意的目的。 但目前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自己要是还拒绝,刘巴知道埋伏在外面的白毦兵,肯定会一拥而上,把自己给捆绑出去。 真到了那个地步,他刘禅不顾他爹的脸面了,做这种惹人笑话之事,那他刘巴的颜面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刘巴叹气道:“罢了罢了,我若是还不同意,你刘阿斗就要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恶心我了,我随你去公安。” 刘禅大喜道:“先生是个聪明人。放心先生,到了公安后,你一定能得到重用的,亮叔和师傅多次推崇你,并且我阿斗可以向先生保证,先生日后的抱负,肯定能实现的。” “但愿。”刘巴面无表情。 刘禅道:“那阿斗就不叨扰先生了,待两日后綦毋闿在衡山讲经结束,阿斗会让人来通知先生,一起回公安。” 刘巴点头道:“可以。” 刘禅退去后,刘巴长叹一口气,他的姐姐早年间嫁给了崇安县令,听到有客人来拜访弟弟,忙过来招呼,恰好看到刘禅离去,刘巴在仰天长叹。 “怎么了?”姐姐问道。 刘巴叹道:“姐姐,我要去出仕了,为刘玄德效劳。” 姐姐欣喜道:“你三十年所学,终有人所识,这乃是喜事。” “刘玄德非明主啊。” 姐姐道:“刘玄德非明主我不知,但你姐夫早些年在刘子升治下时,常常叹息民不聊生,世家豪强不尊法治,他却无可奈何。如今刘玄德坐荆州,你姐夫则常感叹吏治清明,世家豪强不敢作恶,赋税大减,百姓生活日渐好转,此等所做,若还不是明主,那谁是明主?” “此乃诸葛孔明主政,润物无声,却又深入人心,天下间就此等一个诸葛孔明。” “那诸葛孔明为谁所用?为刘玄德所用,连诸葛亮这等人都能为刘玄德所用,刘玄德又知人善用,大胆启用诸葛孔明,此等主公非明主?你虽聪慧,但因为眼高于顶,恃才傲物,让这些臭毛病遮蔽了你的头脑,你本可以更加聪慧的。” 第66章 挺热闹的 第66章挺热闹的 有能力的人杰,或许都有一点点毛病。 上帝给你了打开了一扇门,不可能每扇门都给你打开的。 所以,人是没有十全十美的。 刘巴有他的高傲清高的性格,这样的性格带给他的好处是让他名声大显,更上一层楼。还别说,古人就吃这一套,当然前提是真的有真才实学。坏处自然是养成了刘巴眼高于顶,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性格,大有一叶障目之感。 诸葛亮虽然是历史上公认的完人,但毫无疑问,诸葛亮也并不是完人,于私底下,诸葛亮小毛病也多着,这是完全不可避免的。 至于庞统刘禅就不想讲了,刘禅与庞统待的时间多,鬼知道这么一个有才学的大帅哥,看书的时候,喜欢抠脚,说出去都没人信。 刘禅看着跟在身边畏畏缩缩的孙尚香,不由乐道:“干嘛干嘛?想耍赖啊?” “我孙尚香像是个会耍赖的人吗?” “我看很像!”刘禅很认真的点头说道。 孙尚香拿着手中的小短剑,在刘禅的头上轻点:“小屁孩,我耍赖你也奈何不了我!” 这就是仗势欺人了,刘禅扒开孙尚香的唤做鱼肠的小剑,对其道:“你比我年纪大比我高,也没用,小爷我手下一百号人,可是都听我的。” “嘁。” 回到住所,刘禅直接躺下睡觉,孙尚香见状:“不去衡山了?” “还有两天,去这么早干嘛,反正我们也是去露个面,后天早上再去。”刘禅说道。 三天后,刘禅睡眼朦胧的起来,白毦兵们已经在准备了,刘禅出了门,拍打着隔壁的房间门,孙尚香一声怒吼传来:“烦死了!” “那你继续睡。”刘禅转身就走。 这婆娘有起床气,刘禅还是赶紧溜。 准备妥当,一架马车晃晃悠悠的朝着衡山而去。 綦毋闿的讲经的地点,没有选在海拔最高的祝融峰,也没有选在久负盛名的天柱峰和回雁峰,而是选在了名气稍小,不显与世人的紫盖峰。 衡山山神为火神祝融,相传他被黄帝委任镇守衡山,教民用火,化育万物,死后葬于衡山赤帝峰,被当地尊称南岳圣帝。 如今的衡山,没有后世众多道观庙宇,仅有的一座小破道观,名为司天霍王庙,也可以说是山神庙,祭奠的正是火神祝融。 紫盖峰不算险峻,易攀登,山间道路经过修整,马车、马匹具都可以直接前往山顶处的讲学之地。 巨大的场地已经准备了数月,此时这里已经人满为患,香车宝马拥挤不堪,云集了荆州的士子。 这些士子不似后世寒门居多,如今的读书士子,大多数家中殷富,或是一方世族豪强,可以说基本上都是有钱人家。 上品无寒门这句话虽然还要很多年后才能出现,但是这种局面却已经是持续了千年。 当明白科举制之前的官员选拔制度,才会明白科举制对于中国历史伟大的意义。 满眼的高冠博带在眼前晃悠,有些不骚包的还只是额头缠着纶巾,看到那些骚包盯着高高的帽子的,刘禅也有种和他先祖一样的冲动,把这些帽子摘下来,往里面撒一泡童子尿。 这个先祖不是别人,正是泗水亭长出身的小混混刘邦。 “让让,让让。”白毦兵在前面开道,惹得一片怨声载道,有些士子直接破开大骂,虽然骂的不痛不痒,骂的多了,刘禅也烦了。 “帮个忙。”刘禅看向孙尚香,自己跑出去和这些士子骂架影响不好,在这里揍他们一顿也不好,刘禅只能将目光看向孙尚香。 孙尚香置若未闻,直接不理会刘禅,刘禅现在的心思孙尚香可明白着了。 “免你三天的捶腿按摩。” “半个月。” “十天。” “十一天。” “八天。” “九天。” “成交。”刘禅拍腿,一锤定音。 孙尚香一愣,随后大怒道:“刘禅你耍我!” 刘禅摊开手:“你自己讲的。” 孙尚香气呼呼的掀开马车帘子走了出去,站在马车上,看着面前这群人魔狗样的士子,岔开咬,将这一段时间在刘禅身上受的气全都敞开骂了出来。 这一日衡山上下,都见识到了那红衣少女一张嘴大杀四方,让无数士子掩面而逃的风采,其风头直追这场盛会的焦点綦毋闿。 刘禅极为欣赏的看着孙尚香,对其问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词汇,甚至我都闻所未闻。” 孙尚香喝了一口水对刘禅道:“吴侬软语虽然听起来娇柔,但是外柔内刚,骂起人来,格外的损。至于哪里学来的,干你什么事?” “你看看,哪有点江东翁主的样子,难怪江东没人要你。” “那是我看不上江东的那些所谓年轻俊杰,一个个废物。”孙尚香说道。 刘禅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你爹好像与那些江湖豪侠往来密切,你这一嘴杀死人的功夫,是从那些人身上学来的?” 孙尚香冷哼一声。 刘禅继续道:“不对,你爹死时,你还小。那就是你兄长现在还与这些游侠来往密切,你沾染了这些江湖气。看来你兄长虽然很爱护你,但是却是没有怎么管教你啊。” “刘禅,你够了。” 刘禅看着要发怒的孙尚香,赶紧闭嘴。 刘禅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孙尚香,压下心中的疑惑。 重安县令解仇已经四十余,不过其人气质儒雅,倒也看不出有着四十的年纪,与他旁边站着的妻弟刘巴年纪看起来年纪不妨上。 綦毋闿倒是很好认,中规中矩,儒衫儒袍,头顶儒观,不苟言笑,旁边的解仇以及县署的官员纷纷行礼,刘巴也稍稍侧身作揖,綦毋闿只是对刘禅淡淡一笑。 不过这他娘的狗规矩就是狗规矩,刘禅可以不对解仇和刘巴他们回礼,但是面对着綦毋闿,非得一个九十度的弯腰礼,綦毋闿坦然受之。 刘禅面对这群人是在是没什么话说,行礼过后淡飘飘的呵呵道:“今天好热闹啊。” “是啊,好热闹啊。”县令解仇跟着道。 他旁边的众多官吏也呵呵笑了起来。 这一幕确实挺尴尬的。 刘禅翻了个白眼,对解仇道:“讲经还没有开始,可有休息的地方?” 解仇摇头,指着那便高台的两侧:“少主的位置在那边,待会只需要坐在那里即可。” 刘禅点头表示明白了,自己就是来当吉祥物的。让人看得到的吉祥物,才是吉祥物。 装逼长脸这种刘禅期待的场面并没有出现,一个四岁孩子谁也不会落下脸去和刘禅找麻烦,而且刘禅身边围的严严实实的一百白毦兵也不是吃素的。 繁缛的仪式做的很到位,刘禅盘腿坐在蒲团上,他周围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儒士,应该是也是荆州儒学界里面一些上了年纪德高望重之辈,至于其中有谁,刘禅一个也不认识。 倒是有个老头和刘禅搭话:“小阿斗,你学问学的怎么样了?” 刘禅忙不迭的点头:“七经都看了,五经历代注解师傅都讲了,要看透彻还需要一些时日。” 话音刚落,旁边原本还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大儒们,都笑了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 那之前就与刘禅搭话的老者道:“许多人穷极一生都无法真正的看透彻其中一本,看透彻七经,那便可以为七经做注解。数百年来,每代都出不了几个。当今天下也就郑玄、宋忠外加一个綦毋闿敢为七经做注,敢拍着胸脯说看透彻了七经,你小小年纪何以说能看透彻七经。” “我不是还说了需要一些时日吗,这时日可以一年,也可以十年八载。怎么?我才四岁就已经熟读七经,甚至能背诵出来论语和孝经,老头,你家孙儿辈我这么大的时候还在田里玩泥巴?老头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还穿着开裆裤流着鼻涕在地上爬?” “小小年纪就如此咄咄逼人,好一个庞士元的弟子。”你老者还没生气,旁人倒是不忿不言了。 刘禅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一群老不羞先嘲笑我的。我才四岁,你们这群随便一个都是五六十岁的人,居然嘲笑一个四岁的孩子,你们要不要脸啊?” 其他众人一脸吃瘪,确实没法和一个四岁的孩子计较。 最先与刘禅搭话的老者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现在我倒是信了,加以时日说不定你真的能看透彻七经,成为一代宗师。” “我对这些没多少兴趣。”刘禅说道。 老者闻言道:“那倒也是,你志向不能在此。小子,我乃,刚刚那番话,可是与长辈说话的态度?” 刘禅看了一眼老头,笑嘻嘻的站起来作揖行礼:“原来是庞公,小子有礼了。不过不知者无罪,先生可不能与我这个小孩子计较。” 庞德公是庞统的叔父,与诸葛亮更是情同恩师,他与司马徽更是至交好友。 如果说诸葛亮、庞统、徐庶这些人的朋友圈,是一个汇聚了顶尖人物的小圈子,那么庞德公就是这个圈子的核心。 第67章 衡山学宫 第67章衡山学宫 庞德公一直是过着隐居的生活,他隐居在襄阳城外的岘山南沔水中的鱼梁洲上,与妻耕作为生,自给自足,耕作之余读书着作,在荆州素来有名望,可以用德高望重来形容。 刘表曾经亲自登门拜访庞德公,却被庞德公拒绝。 刘表当时就对庞德公道:“你保全了你一个人,为什么不保全天下呢?” 庞德公笑着回答刘表:“鸿鹄在高林之上筑巢,晚上有栖息的地方,龟鼋在深渊下面作穴,晚上有归宿,人的取舍与行为举止也是人的巢穴,万物都是只为各自得到栖宿的地方,所以天下并不是我所要保全的。” 庞德公以耕作为业,所以他的妻子儿女在前耕耘。刘表指着他的家人问庞德公:“先生住在田亩之中,不肯出来做官,有什么能够遗留给子孙呢?” 庞德公回答:“世上的人追慕名利,只会留给子孙危险;而我留给子孙的是安居乐业,只是遗留下来的东西不同罢了。” 其人淡泊名利如此,所以为人所尊重。 刘禅一脸笑意的望着庞德公,庞德公在刘禅的头上轻轻敲了几下:“顽劣之徒,倒也聪慧少见,庞士元能收你为徒,亦是他的福气。” “你就坐我旁边,与德操换一下位置。”庞德公对刘禅说道。 刘禅看向庞德公身边一直闭目养神,不曾出言说话的白须老者,不由惊到:“原来是水镜先生,小子失礼了。” 刘禅司马徽深深鞠躬作揖,司马徽睁开眼,对刘禅道:“当年见你还是抱在怀中的小儿,时隔数年却已经长成了妖孽了。” “先生这是对我的夸奖?” “早有听闻孔明和士元讲你的事迹,言你聪慧如妖,如今一见,倒也没有夸大。”司马徽道。 刘禅笑嘻嘻的与司马徽换了个位置,坐在庞德公和司马徽的中间,司马徽一直闭目养神,而庞德公则时不时的与刘禅说一句话,最后开始考校起刘禅的功课来了,这让刘禅头大如斗。 綦毋闿的讲经已经开始,原本嘈杂的喧闹之声瞬间安静。 就算是与刘禅还在说说着话的庞德公也停了下来,对刘禅小声道:“仔细听着,对你以后学习经义有很大的帮助。” 刘禅哪能仔细听着啊,闭着眼睛就开始学司马徽养神,刘禅刚刚可是亲耳听见了司马徽打鼾的声音了。 由于今天起得早,刘禅还真有点困,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状态,不知道过了多久,传来山呼海啸的声音。 刘禅猛然醒来:“说完了?” 旁边的司马徽也醒了过来,以极快的速度擦掉了嘴角的口水。 庞德公在刘禅头上敲了一下:“今天上午讲完了,下午还会有。” 刘禅哭丧着脸问道:“需要讲几天?” “三天。” 刘禅真心想立马就走。 “庞公,为何你与水镜先生也被邀请来了?”刘禅好奇问道。 瞌睡补足了司马徽精神状态不错,对刘禅讲道:“这次之后,綦毋闿就要隐居不在开课讲学了,我们都是被邀请来的。” 刘禅恍然大悟,原来是金盆洗手,就好比武林盟主要金盆洗手隐居啦,这些江湖有名有姓的大佬们自然得来捧个场。 三天刘禅可熬不住,自己今日现身这高台之上,便已经让底下那众多的士子知道,他们口中的刘公左将军还是很在意荆州士子的,不然不会派唯一的亲子过来参与綦毋闿的讲学。 虽然这个孩子年纪还尚幼,但其身份却不容小觑,抛开左将军之子的身份,他还有着庞士元首徒的身份,那庞士元是何人?号称南冕之冠,在场的这些士子谁不想得到这个名号?可惜除开那坐在高台上的大儒,再也没有一个士子能在名望和学识上超过那庞士元了。 “庞公,我想溜。”刘禅悄声对庞德公说道。 庞德公对刘禅道:“不妨耐心听着,以后对你做学问有大好处。” 旁边的司马德操插嘴道:“他要做什么学问?他日后要学的是如何安邦治民平天下,这些东西经义里可没有。所以这些经义,你浅尝辄止就够了。小子,要走我与你一起走。” “德操,切不可如此偏激。经义当中暗藏治国安民的学问,不能小视。” 司马徽的学问显然不是儒学这一脉的学问,至于他是师从哪一脉的就不得而知,刘禅继续听着司马徽道:“诸葛孔明和庞士元,哪个是读了七经才学会施政和出谋划策的?每个人都应该根据自己的资质和定位做出所读之书的选择,一通乱读或者遇书就读,反而会看坏脑子,浪费时间,最后诸般不通。” 庞德公说的也有道理,单单是那论语,后世就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话,这句话可不是吹牛的。 水镜先生司马徽说的也有道理,不管是治理地方还是打天下统领军队,这些都是没法从书本里学到的,都是需要自己亲自去积累经验,而且他说的读书方法也没有错,读杂书不如专精一个方向。 “两位先生说的都有道理。不过两位先生应该因为这个问题争论了很多年了?”刘禅试探的问道。 庞德公笑道:“我与他相熟五十年,这个问题也争论了五十年,至今没有结果。” “怎么会有结果,你们两个的话都有道理。不过还请两位先生赎罪,小子我是真的想溜。”刘禅诚恳的说道。 司马徽站起来道:“是不是要回公安?我也正好与你顺路一起回公安。” 能与司马徽同路,刘禅自然是求之不得,这得隐世的贤老,肚子里的货肯定不会少,刘禅可是有不少问题想要问问。 “小子求之不得。” 庞德公叹息的摇了摇头,对二人道:“与綦毋闿道个别。” 司马徽摇头道:“你与我们说一声便是了。不必了。” 刘禅想了下,对司马徽道:“我还是要去见下綦毋闿。” 司马徽道:“那也好,一起去见见他。” 中午时分,綦毋闿走下,暂做歇息,刘禅与司马徽一起到来,綦毋闿站起来对二人道:“德操和阿斗可有事?” 司马徽对綦毋闿道:“你这种场合我素来不习惯,你也是知道的。我是来与你告辞的。” 綦毋闿会心一笑:“德操你能来,便是我的荣幸了,等这里完毕,日后我免不得还要去你的草庐叨扰。” 司马徽吹胡子瞪眼道:“自己来就自己来,别拉一大帮人来,我家的酒水可贵着。” 綦毋闿大笑,说保证只是自己一人来。 然后綦毋闿将目光看向刘禅,刘禅对綦毋闿:“先生是打算自这以后,潜心做学问,着书立说,不再这样大规模的讲学授课了吗?” 綦毋闿道:“年老体衰,已经不能如此熬身体了,打算选一草庐,安心隐居,颐养天年。” “那这就是荆州读书人的损失了。先生,小子斗胆有个不情之请。” “请说。” “我打算在此地。”刘禅踩了踩脚下的土地,继续说道:“建造一座学宫,为衡山学宫,想邀请先生为山长。” 不单单是綦毋闿动容,就连司马徽也看向刘禅。 刘禅对綦毋闿道:“先生在这衡山亦可隐居做学问,闲暇时兴致来了,亦可为学宫子弟授课解惑。还请先生不要推辞,若是没有先生的衡山学宫,名不副实。” 綦毋闿问道:“小阿斗,一座学宫耗费颇大,你能做个主吗?” 刘禅闻言咧开嘴,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我爹都得听我的。” 綦毋闿抚须大笑道:“那我再问你,你打算建造一座多大的学宫?” “虽不能广辟天下学子,但一个学宫,不能容纳两千士子,那算什么学宫。”刘禅说道。 这可真是崽卖也田不心疼,刘备要是知道刘禅随随便便就给自己弄出来千万钱花销,日后还要每年念补贴不少钱财的学宫,怕是要气的哆嗦了。 綦毋闿对刘禅作揖:“我代荆州无数士子感谢阿斗。” 刘禅忙回礼:“先生客气了,等我回到荆州,不日就会有专人与先生联络,一切学院事物,皆有先生来定夺。左将军府只管出钱。” 什么叫财大气粗,这就是财大气粗。 下山的路上,刘禅随口对身边的一个侍卫道:“去告诉李澹和解仇,让李澹现在跟我回公安,顺便告知他,不便收拾细软,回到公安后,他还要来这里任职一段时日。” 给司马徽安排了一驾马车,刘禅继续与孙尚香共乘一车。 李澹独自骑马跟了上来,与刘禅的马车并行,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的李澹隔着马车门帘对刘禅问道:“少主,下官斗胆问一下少主要交给澹什么样的重任。” 刘禅打开小窗户,指着那伫立的黑影般的衡山道:“看到那山没,我在那里要修建一座很大的学宫。你负责帮我造,造好之后,你回公安,进左将军府,司职新设工部司主官,负责荆州、交州各郡县一应工事。李澹可愿意接受?” 第68章 路遇 第68章路遇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谷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 “谷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马车轱辘轱辘的前行着,白毦兵骑着的战马,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或路边的石子上,也发出踏踏踏的声音,配合着远处传来的歌声,别有一番风味。 “春天来了,又到了万物繁殖的季节。” “登徒子,呸。” 刘禅随着那歌声打拍子的手骤然停下,张开眼看着孙尚香:“动物交配和人类繁殖,都是一个道理,雌雄相交正如阴阳交合,乃是天地大道。可惜我年纪还小,要不然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孙尚香呸了一声,红着脸掀开门帘跳出了马车。 刘禅随口问道:“现在这是到了哪里了?” 马车外回答道:“就要酃县了。” 刘禅走出马车,承水从道路侧而过,绵阳向那青山深处,两岸柳树闻春风而动,绿枝垂于水面,绿叶与绿水交相呼应。 两岸农田农夫繁忙,田埂上坐着的小伙对那不远处弯腰劳作的少女,唱着婉转动人的情歌,惹得少女旁边的父亲频频瞪眼。 刘禅将为自己驱赶马车的白毦兵挤开,坐在马车的木板上,浏览着无限春光。 孙尚香会骑马,骑着战马已经跑到了最前面。 跟在刘禅后面的那辆马车里坐着司马徽和刘巴,两人相识,倒也有不少话讲。 刘禅都在寻思怎么把司马徽给绑回去,让他为刘备效忠,但是想了下,自己要是敢对司马徽这样,别说刘备会把自己揍个半死,庞统都会给自己几戒尺。 于是想想也就算了,况且司马徽也太老了。刘禅于是又将目光放在了崔州平、石广元这些人的身上。 这几个人能和诸葛亮、徐庶他们玩一起,本事就不会低,虽然不如诸葛亮,但绝对也是徐庶级别的大才。 “得想个办法把这几个全部招揽过来。” 刘禅的人才招揽计划,诸葛亮的朋友圈刘禅是打算一网打尽的。 距离酃县城越来越近,城墙已经进入眼帘,刘禅突然喊了一声停。 马车停了下来,刘禅将目光看向这三岔路口旁边的一家酒肆,门口搭着的雨棚下,几张案几,只有一个位置坐了两个人。 生意不可谓不清冷。 那唯一坐着两人的案几,两个喝酒之人也极为奇怪,一个是干净整洁的白衣儒生,一个是道袍破烂,满脸污渍的老道人。 两人面前的案几上都放着一杯温热的酒水,冒着淡淡的热气。 刘禅跳下马车,看着两人:“你们在等我?” “我在等你,至于这个老道士,蹭酒喝的。”白衣儒生不是别人,正是那游学荆州,屡次拒绝入仕的蒋琬。 那老道士也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夜来刘禅宿营地蹭吃的左慈。 鬼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遇上的。 刘禅拿了个旁边的蒲团一屁股坐下,跪坐就算了,刘禅速来不喜这种几乎是反人类的坐姿。 左慈不满蒋琬的蹭喝的说法,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擦掉落在胡须间的水珠,对蒋琬道:“小子,若不是我昨夜让你离开那山神庙,你今天还想坐在这里喝酒?” 蒋琬动容:“装鬼吓我的是你?不是山神老爷发怒了?” “什么山神老爷,老子在天柱山住了几十年,又走遍名山大川,就没见过山神老爷。那庙宇塌了,纯是最近春雨连绵,那梁柱被水泡湿,不堪受力才坍塌的,就你这个没眼力劲的小子还敢往里面钻,要不是我,你昨夜定然在睡梦中就被那房梁土墙给埋了。” “救命之恩,喝你几杯酒,不为过?” 这等糗事被当着其他人的面讲出来,这让蒋琬面色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虽然对左慈作弄自己极为不满,但终究是救命归救命,左慈也是一番好心,当即蒋琬站起来对左慈行了个大礼,左慈坦然受之。 刘禅对左慈道:“这又是你算出来的?” “白天没地方去,我就打算在那山神庙打个盹,早就注意到那庙要垮塌了,根本不需要算,眼睛都能看出来。”左慈对刘禅说道。 刘禅目光看向衡山:“你们两个怎么就不去衡山上?” “我虽也通读儒学经典,但是对那些恶臭儒生速来厌恶。”这是左慈说道。 “没必要听,我读书,似乎没有不理解的经义。”这番看起来是吹牛的话,但是经过恢复平淡如水面容的蒋琬说出来,单单是他的语气,就能让人信服三分。 “过来给我上一碗水!”刘禅对着里间喊道,早就被外面的兵马吓得不敢出来的店家迈着不情愿的腿,端着一碗水发着抖走了过来,走到刘禅面前,碗里的水都抖了一半了。 刘禅无语,看着见底的水,让店家老汉赶紧进去躲着,老汉如蒙大赦。 “丢壶水过来。”刘禅对站在外面的白毦兵道。 谁敢丢啊?离得近的白毦兵马上就将自己的水壶给刘禅打开,倒掉那老汉端来的水,重新给刘禅满上这烧开的凉水。 刘禅对目光看着自己的二人道:“我不能喝酒,只能喝水。公琰兄,你游学完了没,左将军府正缺人手,我可是一直盼着你去。” “这次游学,颇觉是有点成长。在这等你,便是有前往左将军府历练的打算。” 刘禅说道:“公琰兄调节情绪倒是有点成长了许多。” 蒋琬笑了笑,对刘禅道:“少主以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 刘禅将碗放在桌子上:“我用不着你,但是我亮叔肯定用得着你的。好好在我亮叔那里干就行了,以你的才能,肯定能脱颖而出的。” 蒋琬点了点头,刘禅将目光看向左慈:“老道士,你在这,难道也是要和我去公安,打算入仕?” 左慈抚须道:“这里又不是你家,我在这里就是等你?” “嘿,你这老道士几天不见,怎么说话这么冲了。” “因为看到了个不顺眼的人。” 刘禅将目光看去,原来是司马徽和刘巴下了马车走过来了。 能让左慈看不顺眼的人肯定不是刘巴,而是那看到左慈一脸错愕表情的司马徽。 “老东西,你怎么还没有死?”司马徽率先开口亲切的问候了多年未见的老友左慈。 “你死我都不会死。”左慈同样报以热烈感情的问候。 蒋琬忙站起来,对司马徽躬身:“后辈零陵蒋琬,拜见水镜先生。” “无须多礼。”司马徽对蒋琬亲切笑道。 蒋琬与刘巴应该相熟,二人稍稍拱手,相视一笑。 几人都坐下,那老汉忙来招呼,刘禅安慰道:“老丈,不用害怕,我们都是好人。这些士兵不会伤人,他们都是左将军刘备麾下的人民子弟兵。” 老汉给几人倒了酒,见坐着的不是孩子就是白胡须的老头和老道士,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稍稍宽心,对刘禅回应道:“老汉早年间妻子都被这些穿着甲胄的人所杀,由不得老汉不怕啊。” 刘禅安慰道:“老丈,以后不会再有穿着甲胄的士兵乱杀人了,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老汉颤颤巍巍的走进了礼物。 “应该是早些年的张羡之乱,酃县发生过大战。”蒋琬道。 除开刘禅,在场的所有人都经历过张羡之乱,那场动乱让荆南四郡人口锐减,至今没有恢复过来,大战中他们的所见所闻,让他们现在回想起来都沉默。 刘禅见气氛沉默了下来,对众人道:“天色不晚了,进酃县。老道士要跟着我们一起吗?” “一起一起,搭个顺风船,我要去襄阳。”左慈嚷道。 在酃县过来,蒋琬和刘巴二人坐在酒馆对酌一杯接一杯,畅谈过去和未来,蒋琬满心欢喜与激动,刘巴则淡然许多。 司马徽和左慈两老头,在烛光下不知道说着什么,说话声音都很小,让在隔壁想要偷听的刘禅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 放弃了偷听,刘禅对在自己房间里的孙尚香打趣道:“过来给我揉揉腿,揉揉肩。” 孙尚香冷哼了一声,愿赌服输,孙尚香不是耍赖反悔的人。 “你是要躺着按,还是坐着按?” “躺着。”刘禅直接趴在了床上。 孙尚香坐在床边,双手轻柔的放在刘禅肩膀上,开始了揉捏。 “唉,还不错。力道大一点。”刘禅趴着说道。 孙尚香骤然加大了力气,刘禅痛呼一声,想要挣扎起来,孙尚香直接给按住了刘禅。 “干什么?你要谋杀亲夫吗?” “不是要按肩膀吗?我给你按!” “啊啊啊。救命啊。死婆娘下手轻一点。” 孙尚香好不容易有个报复的机会,岂会如此就放过刘禅。 骑在刘禅身上,刘禅要是挣扎一下,必定双手按住刘禅的肩膀更加用力几分。 外面的白毦兵听到刘禅的疼呼声,赶紧开门进来,然后看到孙尚香骑在刘禅的身上,又退了出去。 第69章 回家 第69章回家 “死婆娘别按了,疼死我了。”刘禅喊道。 “服不服?”孙尚香压住刘禅问道。 “服了,服了,快放开我!”奈何刘禅身高和体重力气各方面都不如孙尚香,刘禅想要爬起来,被孙尚香制的死死的。 “服了就喊姐姐。”孙尚香对刘禅喊道。 “老妖婆!” 孙尚香手下又用力了几分:“不喊姐姐不放了你了!” “孙尚香,你这个老妖婆要谋杀亲夫啊!你等我长大,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那我在你没长大前,可要经常欺负你了。” “放开我!”刘禅怒道。 “说了喊我姐姐就放。”孙尚香笑着道。 刘禅奋力想要爬起来甩开孙尚香,孙尚香力气很大,死死的把刘禅压在床上。 “水镜先生!”刘禅一声惊呼,孙尚香被刘禅一声惊呼,转头看向门。 刘禅借此机会,瞬间用力,翻转身体,将孙尚香给压在了身下,孙尚香果断挣开,刘禅可不会就这样放过孙尚香,双手挽住孙尚香的双臂,让她的手成交叉状在其背上,孙尚香只要用力挣扎,刘禅就抓着她的手往上掰,孙尚香吃疼,更加用力了,刘禅单膝压住孙尚香背上,两个人呈一个奇怪的姿势叠合在一起。 “不要动,你动的越剧烈,手腕就会折了。”刘禅提醒道。 “刘阿斗,你和我玩,你还太嫩了。”孙尚香身体柔韧性太强了,身体一侧,双手用力一抽,竟然被抽了出来,孙尚香再次占据主动。 不过这次刘禅不是被压趴着,而是与孙尚香面对面,孙尚香则骑在刘禅身上,将他的双臂按压在床上。 这一幕就很耐人寻味了。 只是刘禅年纪太小。 “你这是要强暴我?”刘禅盯着孙尚香问道。 孙尚香虽然残暴跋扈,但到底是一个少女,哪能受得了刘禅这样轻浮的语言,顿时就满脸通红,跳下床落荒而逃。 刘禅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上面的被孙尚香掐红的印子触目惊心。 “这婆娘真的欠教训。”活动了手臂,刘禅气呼呼的道。 接下来的几天,孙尚香一直躲着刘禅。 刘禅乐的孙尚香避开自己。 回程较为简单,顺着湘水行船,不过一天就进入了云梦泽,回到公安已经是深夜了。 刘禅先让人去通报告诉老爹刘备,自己拉回来了两个贤才,顺便还把司马徽和左慈给请回家做客了。 刘备正在睡觉,听到刘禅带回来了刘巴和蒋琬,当即就梳洗打扮了一番,然后又喊醒了在公安的张飞,还有依旧在办公的诸葛亮,以及喝醉了了的庞统,简雍、孙乾、糜竺这些刘备集团的核心都被刘备命人唤醒,刘备必须要做好足够的诚意来迎接刘巴和蒋琬。 众人睡眼朦胧,刘备对众人道:“随我出城去迎接刘巴和蒋琬。” 刘巴和蒋琬早有贤名流传,尤其是刘巴,刘备一直想要得到刘巴的辅佐,可是刘巴一直不来,刘备甚至都想要亲自去请了,这次却想不到被儿子刘禅给请来了。 蒋琬的名声在零陵郡如雷贯耳,左将军府里的官吏们有不少是零陵郡了,他们对蒋琬推崇至极。 “直接去码头迎接!”刘禅说道。 刘禅可没兴趣在码头上等刘备来迎接,这晚上的江风还是有点大的,下了船让人通知刘备后,刘禅就领着众人往公安城赶了。 都要走到公安城外了,城门大开,刘备就领着一群人策马赶了出来。 双方汇合,刘备下马问道:“刘子初与蒋公琰在哪里?” 刘巴和蒋琬走出,二人对着那穿着身上华贵的冕冠服的难掩身上英雄气的男子躬身作揖。 刘备几步跨上前,将二人扶起,见二人俱都是一表人才,仪态儒雅,心中就已经极为满意了,以貌取向在哪个时代都存在的。 “子初和公琰,我刘玄德何德何能,能让两位联袂而来,决心助我抗曹,玄德感两位大恩。”说罢,刘备居然对二人真行礼感谢。 刘巴和蒋琬一人扶住刘备一手,刘巴又看了一眼刘备身后的文武官员,见此情景,已知刘备对自己不可谓不重视自己,心中感动万分,刘禅之前的无理举动造成的怨言,一扫而空,刘巴对刘备道:“刘巴一乡野匹夫,能得主公看重,是刘巴之荣幸。卑下家族世代仕汉,巴鬼迷心窍,险投曹贼,今投主公,还请主公凉巴过往。” 刘备抓住刘巴的手道:“能得子初大才相助,正是天有我大汉,天佑我刘备。” 刘巴深揖,泪如雨下。 蒋琬也躬身作揖道:“零陵小辈蒋琬,闻主公仁慈爱才,有匡扶汉室之大志,蒋琬不才,愿以一腔对热血,助主公匡扶汉室。” “公琰,刘禅一直向我推崇你,左将军府的官吏们也像我推荐你,我派人寻找你,你却一直游学各处,踪迹不可寻,我还叹为遗憾,如今你愿意和我一起匡扶汉室,我刘备高兴的恨不得手足舞蹈。汉室有你这样的年轻俊杰,何愁不兴!” “多谢主公。” 君臣初见的情谊点到即止,刘备看向站在一旁的司马徽和左慈,赶忙走过去向二人行礼。 “司马公和乌角先生(左慈道号)大驾光临,备有失远迎。” 两人笑着对刘备行礼,司马徽对刘备逗趣道:“玄德新得刘子初和蒋公琰,此乃大喜,当庆祝。我与这老道士俱都爱酒,今夜玄德可要把酒水备足啊!” 刘备高兴的道:“今夜自然是极为高兴的,我刘玄德高兴就想喝酒,今夜我与诸君,一定要不醉不归!” 人群中高兴的当属张飞了,大嗓门极为洪亮跟着刘备一起喊着不醉不归。 刘禅不与这些人一起,他们喝酒估计要喝道天亮,刘禅想的是赶紧回去睡觉。 进了家门,发现甘夫人和糜夫人都在等待着自己,刘禅就心知不妙了,自己这次又跑出去,再刘备那里好交待啊,带回来两个贤才,刘备哪舍得责怪刘禅啊。 但是母亲这里就不一样了,这是要挨揍的。 “娘!等等!我立了功回来了!我是有功之臣,你不能打我!” 哪能不打啊,甘夫人抓着刘禅,几个巴掌狠狠的打在刘禅的屁股上。 打完之后,甘夫人一脸怒气的把刘禅放下,对刘禅道:“下次还偷偷跑出去,我就不用手打了,我用鞭子抽了。” 刘禅那个委屈啊,哭丧着道:“娘,我给我爹请来了两位荆州的贤才,你还打我。我又不是跑出去玩的,我是干正事。” “那也不能偷偷跑出去,你知道我和你娘有多担心吗?下次你再偷跑出去,你受罚还在其次,那些与你一起出去的护卫们,也要受罚。你要是不想连累他们,你就老实的待家里,要出去必须给你娘和我说。”糜夫人说道。 刘禅只能应承着,谁让这两个女人,一个养育了自己,一个在长坂坡以性命守护自己。 “知道了,下次出去一定告诉你们。”刘禅说道。 好不容易把甘夫人和糜夫人哄开心了,刘禅打着哈欠回到房间,也不顾身上脏兮兮的,倒头便睡。 第二日醒来外面阳光正好,刘禅走到门口,伸了个懒腰,对门外喊道:“小爷我要洗澡。” 小清和小水早就没有往日的打扮了,现在装扮和孙尚香没啥差别。 “这娘们真是个祸害。”看到小清和小水走过来,刘禅嘀咕道。 洗了个澡,吃了个和早餐和午餐一起的饭,刘禅好奇的在家里走了一圈,居然没看到孙尚香,这就奇了怪了。 没有这个丫头在身边斗嘴完,还有点不适应。 来到公安县署,昨夜那场酒诸葛亮一直作陪,不曾去睡,天亮之后便来到了左将军宅邸旁边的县署开始处理政事。 “亮叔,你去休息。今天我来帮你处理这些事情。”刘禅关切的对诸葛亮说道。 诸葛亮脸上不见任何疲态,精神饱满,不像是个熬夜的人。 还没有到三十岁的诸葛亮,身体倍儿棒。 当然,不让属下看到自己疲惫的样子,诸葛亮来之前也是整理了下仪容的。 一夜不睡,还要劳心劳力处理政务,这种熬心力的事情,对身体损耗非常大。 “你啊,还处理不了这些东西。”诸葛亮笑着说道。 刘禅不乐意道:“怎么可能!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要是重要的事情,我放一边亮叔你醒来再处理,要是紧急的,就丢给我爹去处理。身体要紧,亮叔你得休息一下。” 诸葛亮显然不放心让刘禅来处理政事,不过不能打击了孩子的好心啊,于是诸葛亮对侧屋喊道:“马良,将你手头上处理都搬出来。” 才刚刚二十出头,就十分奇特的长了一对白眉的年轻人捧着一叠竹简走了出来,望见刘禅,微微行礼。 “放在这里。”诸葛亮指着自己那张大案几说道。 马良恭敬的放好了竹简,重新退回了侧屋。 “你坐在我对面,这里拢共有十二份各地送来的杂事奏请文书,你先批阅。”诸葛亮对刘禅道。 第70章 五禽戏 第70章五禽戏 刘禅随手放开那一沓文书看了看,这一沓没有五十斤也有三十斤了。 第一份文书是从桂阳郡发来的,刘禅首先看向文书最后的落款,落款只有一个字,一个范字。 这是桂阳郡郡守赵范递上来的政事文书。 当年平四郡,荆南四郡的太守都不曾更换,刘备依旧让他们担任太守,这点刘备的胸怀刘禅还是很佩服的。 这些太守遵刘备为主公,不敢有丝毫抵触,诸葛亮主政后,这些太守比在刘表治下时期还要勤勉。 “修缮郴县城墙共三里,郡所钱财不够,需要调拨十万钱。”刘禅念叨着。 由于并不是很重要的事情,还是用竹简递上来,所以这些文书能简单就简单,若是重要的事情,则是用缣帛写成文书,言明详细送到公安城的诸葛亮案几上。 “善”刘禅喃喃道,然后又道:“着自筹。” 将这份丢给旁边等待的官吏,官吏接过后,将会在竹简的后面刻上刘禅回复的三个字,等刻好刘禅确认无误后,就会发还给赵范。 挺麻烦的,刘禅觉得推行纸张现在非常有必要性了。 “亮叔,这些竹简太麻烦了,缣帛又太贵了,简直就是奢侈品一样,是时候找一样东西替代这些东西了,我就觉得纸张很合适,只是需要改进一下工艺,一旦轻便有便宜的纸张出现,不说能促进什么文化的繁荣,能让学子更快速更方便的学习到四书五经,就是咱们以后处理这些政事,都能方便很多,能节约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大限度的开源节流。更是造福后世,利在千秋的伟大事业!所以,亮叔,改进纸张,这是历史重担,你得承担起来。” 刘禅说着说着愈发严肃,愈发庄重,仿若头顶生光,宛若神人肃穆庄重。 诸葛亮被说的一愣,最后道:“你说的有道理。左伯纸贵不可言,只要能改进制造工艺,定可以让造价更加低廉,纸张更加易于书写。” 刘禅让小吏拿来一张提笔就开始在上面写,洋洋洒洒写了自己从天工开物里断断续续回忆起来的造纸记载。 不同于东莱人左伯的造纸方法,后世造纸工艺的改进是用竹子造纸,利用竹子造出来的纸为竹纸,而天工开物记载的制治方法称为浇纸法。 “选取嫩竹,截断五七尺长,在塘水中浸沤一百天,加工捶洗以后,脱去粗壳和青皮。再用上好石灰化汁涂浆,放在楻桶中蒸煮八昼夜,歇火一日,取出竹料用清水漂洗,更用柴灰浆过,再入釜上蒸煮,用灰水淋下,这样十多天,自然臭烂。取出入臼,舂成泥面状,再制浆造纸。” 诸葛亮拿起刘禅写完墨迹还未干透的缣帛,仔细阅读。 刘禅都差点忘了诸葛亮是发明家了,木牛流马这种东西诸葛亮能造出来,纸张这种没有多深技术含量的东西,对诸葛亮来说应该不在话下,况且还有自己都已经列出来制作方式了。 “亮叔,还有几种用料不同,但工艺相同的制纸方法。我都写上,你差人去慢慢摸索。” 刘禅再次提笔,按照天工开物的记载,用楮树皮和桑树皮以及木芙蓉的皮,制作出来的纸张精品极其洁白,能用于书文、印文等作用,次品可以用来包裹物品,或者用来擦屁股都行。这种用多种树皮所造的纸张为皮纸,制造成本比竹纸高,但是其中的精品却是竹纸所不能及。 皮纸的制作方式,刘禅也一一写下,其中很多工艺记不清,只能靠工匠去摸索。 “亮叔,这竹纸和皮纸的制造方式,很多地方我都记不清了,所以只是模糊的写了出来,少不了需要匠人自己去探寻摸索。”“另外在这两张纸,竹纸可以用以推广民间,皮纸造价高但是纸张精美,可以用来写官方文书,或者用来出书籍。” 诸葛亮郑重的收下刘禅写满了造纸方法的缣帛,对刘禅道:“如果纸张真的便的物美价廉,其中巨大的影响力,阿斗,你单单是以造纸就足以留名青史,被万世的读书人所感激了。” 刘禅摆手道:“虚名罢了。亮叔,有了方法,最好半年内能制造出来纸张。另外,工艺不能外传,如今荆州虽然不缺钱,但是我们不能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 诸葛亮道:“这样造福读书人的事情,纸张一定不能定价比左伯纸贵。” “当然,一旦工艺成熟,造纸的成本压下来,纸张的价格就会愈发低廉。虽然价格低,但是耐不住耗费大,亮叔,你想想若是将这些纸张贩卖到整个天下,那我们将会赚多少钱?所以工艺一定要保密。我会让天网的人参与进来。”刘禅说道。 诸葛亮危微笑点头:“那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办了。” 刘禅道:“自然是交给亮叔你做。对了,亮叔,你身体熬夜感觉怎么样?” “没有什么异样。精神很好。”诸葛亮回答道。 “亮叔,你知道五禽戏吗?” “自有耳闻,乃是那华佗所创?” 刘禅兴奋的道:“对,那五禽戏能强身健体,我每天早上练一次,如今体魄大有长进。亮叔,我教你,你每天早上打一遍,坚持下来,也能让身体强健,病痛远离你,更加重要的是,能让亮叔你精神饱满,一扫疲敝。” 诸葛亮在刘禅的强烈要求下,走到庭院,开始与刘禅扭动着身体,联系五禽戏。 刘禅演示加讲解了一遍,诸葛亮就已经学会了。 这让刘禅羡慕嫉妒恨啊,当初自己学会五禽戏,张仲景教了两天,气的骂人,然后师姐张开又教自己,自己学习完整套五禽戏花了七天时间,这放在诸葛亮这里,自己演示一边他就学会了,而且还一点没有错误。 “不是很难。只是有些特殊的动作,让身体做出来,有点难度,不过适应了就好了。”诸葛亮做完一套没有任何差错的五禽戏,对刘禅说道。 刘禅沉默的点了点头,心里极度不爽,这大概就是自己作为普通人和一个响彻中国历史数千年的天才的差别。 唉,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 今天过来就是打算教诸葛亮五禽戏的,处理政事和造纸都是顺带的,现在正事完成了,刘禅嘱咐诸葛亮一定要每天早上打一遍后,吹着口哨,回到了左将军府。 悄咪咪的在走廊里溜达,一路来到刘备的住所,对门口的站着的侍卫问道:“我爹还没有起床?” “少主,主公刚刚睡下没有多久。” 昨夜的一场酒宴,刘备看来是没有少喝。 既然老爹在睡觉,刘禅也不便打扰,继续吹着口哨溜达。 如果是太平盛世,这种二世祖的生活还是可以过的,只是现在是这个狗日的乱世,刘禅注定要继承刘备的大业,这二世祖的生活就有点不好过了。现在当个纨绔,日后就要被沦为阶下囚。所以由不得刘禅不努力,读书习武学政,顺带学医,样样不能落下。 想到此处,刘禅叹了一口气:“去看看医,老头在江陵都快待了一年了,应该也要回来了。” 学医已经落下来了许多了,刘禅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学医,有医术在身,日后还是有很大的用处的。 只是没有了师姐张开的监督,刘禅每日又繁忙于诸多事务,难免有点懈怠。 坐在窗前的书桌上,春风缕缕,吹进房间,院中清脆的树叶随风而动,刘禅抬头望去,火红的身影正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晃动着。 远处还依稀可以听到三个小屁孩子追逐打闹的声音,不一会儿声音就越来越近,然后三个孩子就跑到了刘禅的院子中了。 看到孙尚香在玩秋千,三个家伙一拥而上,叽叽喳喳要孙尚香和他们一起去放风筝,孙尚香想都没想,满脸笑意的答应了。 刘禅放下手中的竹简,心知看书是看不下去了。 “阿斗哥哥,来和我一起放风筝去!”奶声奶气喊着阿斗哥哥的张星彩。 几个孩子说着就走了进来了,张星彩眼巴巴的看着刘禅,手中拿着一个彩蝶风筝。 关兴手里的是公鸡风筝,关银屏挥舞着手中的燕子风筝对刘禅道:“你都不和我们一起玩!伯母让我们喊你一起去放风筝。” “行行行,陪你们这群小屁孩玩。”刘禅无奈道。 公安城外的风光还是不错的,也有不少的人出城踏春,不乏一些骚包的士子。 玩累了,找个石头一屁股坐下,关兴这小子倒是跑的挺欢的,根本不知道累,扯着风筝线到处跑,摔在地上了也不哭不闹,自己爬起来继续没心没肺的笑着跑,要是搁家里摔一下,必然大哭大闹,还得赖着别人碰了他,刘禅就被这小子赖过,只是被刘禅揍了一顿后,再也不敢在刘禅面前哭闹了。 孙尚香和这群孩子玩的很开心,这丫头在荆州一直压着自己的性格,活的怪累的,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的放松。 第71章 铜雀台 第71章铜雀台 南方已经是阳春四月,莺歌燕舞,暖风吹得游人醉。 而在北方,此时仿若还是如初春一般,空气还有一丝丝的寒冷。 邺城外的漳水畔,无数的甲士肃穆站立,今天将会有许多贵人到来,只为庆祝那建立在漳水畔的三座建成的高楼。 这里正是铜雀台所在! 建安十二年,曹操消灭袁氏兄弟,统一北方,于这座北方大城邺城夜宿之时,半夜见到金光由地而起,曹操心生疑惑,第二日派人去那金光之地挖掘,挖到了一个铜雀。 当时跟在曹操身边的谋主荀攸言昔舜母梦见玉雀入怀而生舜。今得铜雀,亦吉祥之兆也,曹操大喜,于是决意建铜雀台于漳水之上,以彰显其平定四海之功。 邺三台随即动工,此三台名为铜雀、金虎、冰井。 统一北方后,曹操将目光看向南方,于是又马不停蹄,带着大军南下,更是扬言,要将孙策的遗孀大乔与周瑜的妾室小乔,这两位江东美色双绝,俘虏安置到铜雀台,供自己玩乐。 只是随着赤壁的大败,曹操玩弄大小乔的梦想还是破碎了。 不过这些年搜集的美女,已经无数,曹操建造好邺三台后,已经将她们全都安置在了铜雀台当中。 今日是邺三台的落成之日,曹操在此召集文武,大宴宾客。 前为金虎台、中为铜雀台、后为冰井台,铜雀台高十丈,上有五层高楼,楼顶又置铜雀高一丈五,舒翼若飞,神态逼真。 铜雀台下修筑有暗道,引漳水入玄武池,玄武池为操练水军之用,今日占地数百亩的玄武池中,游船如织,上头坐着的无一不是显贵。 三台前后相衬,尤其是中间的铜雀台,雄伟高大,可谓是独树一帜。 其上五层阁楼,回廊环绕,飞檐高耸。亭台轩榭,雕栏玉彻,可谓是极尽奢华。 当面夸奖,总有几分虚情假意和夸大拍马屁之嫌疑,这点曹操不喜。不过背后听得耳边那群臣和自己请来的客人们,交头接耳,低声细语震惊于这座铜雀台的雄伟高大与精美绝伦,曹操心中舒适万分。 能被曹操邀请过来参加宴席的是达官显贵,但是能进入铜雀台与曹操一起饮宴的则是曹操身边值得信任的重臣了。 曹操坐于上首位置,左右不是别人,正是曹操的两个最看重的儿子,曹丕与曹植。 除开戍守在外的将领,在场的武将推杯交盏,大声的说着话,嗓门格外的大,曹操时不时的也跟着吆喝插嘴一声,大声的劝酒。 文官谋士们,则要安静许多,但也没有保持什么斯文,喝酒吃肉不必武将们少。 “诸位,今日铜雀台落成,如此精美的高台楼阁,当赋诗啊!”喊话之人是坐在末尾的丞相府仓曹属主簿杨修,此人才思敏捷,素有文望。 现在的杨修还没有让曹操讨厌,如今反而欣赏杨修的才华。 曹操闻言大笑道:“杨德祖所言有理啊,今日谁能做出最好的赋,当篆刻于铜雀台下,我还另有重赏!” 众人闻言纷纷起哄,大声叫着好。 叫好之后,场中开始安静下来,连那些武将都小声说着话,不再打扰这些要作赋的文人的思考。 曹操喝着酒望着若有思索的人群,最后将目光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曹丕和曹植,此二子不似长子已故长子曹昂和小子曹彰,挚爱习武,曹丕和曹植二人的文章出类拔萃,曹操都自叹不如。 杯酒而尽,旁边的侍女又为曹操满上,刚刚端起酒杯,曹植站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曹植。 曹植朝着曹操一拜,然后对众人作揖行礼,口中缓缓道:“从明后而嬉游兮,登层台以娱情。见太府之广开兮,观圣德之所营……临漳水之长流兮,望园果之滋荣。仰春风之和穆兮,听百鸟之悲鸣……同天地之规量兮,齐日月之晖光。永贵尊而无极兮,等年寿于东王!” 满场鸦雀无声。 曹丕也一直注视着自己的弟弟,脸色难看。 曹操大笑道:“可还有人作出诗赋来?可与植儿一较高下?” 这谁还敢拿出自己刚想想到的诗赋啊,再拿出来不是丢人现眼吗。 曹操再问道:“真的没了?”曹操将目光看向曹丕,曹丕虽然对弟弟曹植有点看法,但是在文学这块,曹丕还是打心底佩服曹植的,在文学一途,曹丕自叹不如。 “父亲,植弟所作,已然是能旷绝古今的名篇了,我等再做,也比不了植弟的好。”曹丕说道。 曹操笑道:“那今日就是植儿博得头筹了。哈哈哈,来人,将公子所作之诗赋记录下来,立石刻于铜雀台下。” 言罢,曹操将自己身后的披风摘下,再将佩剑摘下:“以披风,佩剑赠植儿。” 曹植拜伏:“多谢父亲!” 曹操走下,亲自帮曹植将匹夫系上,然后有帮曹植别好佩剑,对曹植道:“此披风和佩剑,俱都是跟随我许多年,南征北战,今日赠你,可要爱惜啊。” 曹植弯腰躬身道:“儿定然爱惜。” 那边的曹丕眼红不已,曹操的那柄剑可是名剑倚天,是曹操极为心爱之物,如今却赠送给了曹植! 酒过三巡,众人已经是醉醺醺了,曹操突然站起来,望着南方道:“刘玄德取了交州,其势大成啊!下一步恐怕就是图谋巴蜀,诸位,我等不可让大耳贼拿下益州,不然其势难以抵挡了!” 曹操这一番话,武将们起哄了,最先起哄的就是独眼的夏侯惇,夏侯惇锤着案几道:“主公,让我带兵,进汉中,攻巴蜀!一年内没有把刘璋的头颅提给主公,我夏侯惇就提着自己的头颅给主公!” “我要你头颅作甚!”曹操笑骂道。 “主公,刘备如今势大,此时正是离间刘备与孙权之时,孙刘联盟一旦瓦解,双方结仇,只要主公大军南下,便可逐个击破!”说话之人,乃是贾诩。 “刘备与孙权,依旧是势均力敌,孙权以妹孙尚香嫁刘备之子刘禅,双方关系更加密切,离间之计可能行不通。主公可先取益州。”荀攸说道。 “主公,益州天府之国,民殷国富,当速取之!”荀彧出言道。 这下几乎就是一锤定音了,荀攸和荀彧二人都是要求曹操出兵益州,将益州收入囊中后,再图对付刘备和曹操。 贾诩倒是没有什么二话,他一直主张都是先平刘备,只是经历赤壁一败后,曹操对于图谋刘备倒是不怎么上心了,刘备取南郡,曹操都只是让曹仁死守,结果曹仁只剩下十余骑逃了回来,曹操不仅没有责罚曹仁,反而还赏赐宽慰,对于刘备取下南郡,也只是增兵给了在襄阳的乐进,让其防守襄阳。 刘备取交州,曹操正在这铜雀台大宴宾客,显然对于刘备取了交州,曹操也不会有其他动作,只是想要先取益州,不能让刘备取了益州。 “令妙才以长安兵,进汉中!张鲁若不降,就夷其三族!”曹操十分霸气的道。 夏侯渊坐镇长安,以防凉州! “来喝酒!大耳贼疥癣小病也!虽盘踞荆州,若能实力,则只是南郡一郡罢了,荆南四郡那等贫瘠之地,空有土地而无百姓,如同鸡肋。虽有交州,交州比那荆南四郡更加贫瘠,又有何用?我若提兵南下,只要孙权不援那大耳贼,旬日可灭刘备!”曹操招呼着众人喝酒。 贾诩微笑不语,主公已经喝醉了,喝醉状态下的曹操,似乎更加看不起刘备的实力了。 “我承认刘备是天下一等一的枭雄,但是他时运不济,如今地盘看起来大,终究是有点沐猴而冠的意思,哈哈哈哈,不足虑,不足虑也!”曹操大笑道。 一方面曹操是佩服刘备的,一方面,刘备目前的实力,是真的没法让曹操正眼相待,在曹操眼里,刘备依旧还是上不了台面无法与他相抗衡的诸侯。在实力上这点,曹操反而更加觉得江东比刘备有威胁。 这点无外乎,刘备在曹操手里就没有赢过,赤壁还是靠着和孙权联合,江东是主力。 一个在你手下打仗被你打败了差不多一辈子的人,你能觉得他如今有半个荆州和一个贫乏的交州就能与自己坐拥十余州抗衡了? 曹操佩服刘备,是佩服刘备坚韧不拔的精神,这都打了一辈子败仗了,居然还能活的好好的,并且初心不负,一心想要匡扶汉室,而且此人为人实在太过于有魅力了,几十年来寄人篱下,袁绍,陶谦,刘表,就连曹操自己,哪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没别的,刘备做人可以,让人心生结交。 铜雀台歌舞升平,群臣饮宴,好不欢快! 曹操酩酊大醉,当即赋诗几首,但终究没有曹植的铜雀台赋出色了,但也引得群臣纷纷喝彩。 自赤壁之后,天下沉寂了数载,如今各方休养生息完毕,天下间,兵戈之声渐渐响起,敲响了三分天下的前奏! 第72章 咱不缺钱 第72章咱不缺钱 刘禅吹着口哨,一路小跑着走进刘备的房间。 甘夫人正在帮助刘备整理衣领,刘禅走进来,对刘禅道:“爹,忘了跟你说一件事了。” “什么事?”刘备沉声问道。 “一件大事,足以让你美名传扬的事情。” 刘备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示意甘夫人停下,然后刘备不动声色的走到门口的位置。 刘禅犹自说道:“我去寻访刘巴的时候,路过衡山,正好綦毋闿在讲学,我被拉着去听了一会,还讲的不错,只是那些士子似乎对你颇有怨言,说你没有刘表那样对待他们,我一听就不乐意了。刘表在的时候不就是多修建了几座学院,学院算个屁啊。我金口一开,直接对綦毋闿说要在衡山修建一座学宫。当然,钱财都是左将军府出,我算了下,一千万钱足够修建一座冠绝天下的学宫了。” “爹,这下荆州士子再也没有话说了。等学宫建成,他们看到学宫的磅礴雄伟,一定会对你行跪拜礼,感激涕零,这个事情我做的没有错?千万钱给你买下了偌大的好名声,以后天下士子说起你,都会书竖起大拇指,说刘玄德这个人对士子是大方啊,大家可以去为他效劳。” 刘备咬牙道:“好事,是一件好事!一千万钱……你知道一千万钱足够干些什么了吗?” “爹,你干什么!不要打脸!” 刘禅想要跑都没地方跑,被刘备抓着,朝着屁股上使劲打了几下。 刘禅用着乞求的眼神看着甘夫人,甘夫人理都不理会刘禅。 “娘,你这就不地道了。我给你想了个生财之道,我爹打我你都不帮我!”揉着屁股的刘禅气愤的对甘夫人道。 甘夫人笑眯眯的点着刘禅的额头道:“刚刚有点钱了,你就给你爹乱花。先是天网,现在又是学宫,你可真是个败家子!” “千金散尽还复来。娘,钱财这东西想赚多少就有多少。等着亮叔那边的纸张工艺成熟了,咱们开店铺卖纸,又是一笔取之不尽的钱财。”刘禅说道。 刘备在旁边黑着脸道:“天网暂且不说。这学宫凭白花了一千万钱,日后每年还需要往里面投入不少的钱。如今正是缺钱之际,哪有钱财去对这些士子示好。” “反正要花的,让这些士子惦记着你的好,就等于是真正统治荆州的这群人念叨着你的好。”这些士子家族,基本上都是荆州的世家豪强,甚至还形成了门阀,左将军府往下,直至各郡、县的官吏,哪个不是士子出身?他们的家庭成分,又哪个不是荆州的世家豪强? 刘备叹气道:“学宫之事,你负责还是怎么?” “当然不是我负责,我哪有这个闲心。我在重安招了个看得顺眼的,此人是重安县尉,我让他处理这件事。而且我打算在府里成立一个工部司,以后负责修桥铺路,兴修水利。爹,信我的,只有把基础建设弄好了,百姓们才能富足,百姓富足,就是你的富足,基础建设没有弄好,什么都是白搭,所以这个工部司是必须要有的。” “要花多少钱?” “基建是个无底洞,但是绝对收益比付出的要大。”刘禅回答道。 刘备并不是守财奴,只是如今用钱的地方,刘备肯定是想要用在军事上的。 “此事,你去和你亮叔说。你小子最好多想几个赚钱的法子。”刘备无奈说道。 刘禅笑嘻嘻的道:“爹,益州有钱,咱们以后把益州打下来了,府库里的钱财,你可千万别乱花,或者赏赐出去了。不然会乱套的,只有把钱财用在实处上,经济才不会崩溃。” 刘备不明所以:“咱们没说要打益州。” “迟早的事情。爹你也别顾着什么宗亲了,什么狗屁宗亲,乱世之地,有德者居之,无德者让之。刘璋无德,于是益州两派相争而不能止,党争导致的种种后果,就是吏治腐败,百姓苦不堪言而民怨四起,继而有民起兵造反,百姓更是苦上加苦。爹,你应该打着让益州百姓过上好日子的旗号进军益州,把刘璋从益州牧的位置上掀下来,你坐上去。”刘禅话语里永远夹杂着歪理,但是又永远有那么一点道理。 刘备和甘夫人也头疼,你说刘禅正经,你看看他说话、举止,哪有正经的样子,说他不正经,做出来看似不正经的事情,最后又往往正经。 或许只是孩子还小,以后好好教导,还是能改的。 “不要胡说八道。”刘备训斥道。 刘禅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转身就走,跨过门槛前,刘禅对刘备回头道:“爹,别忘记给钱了。” “滚。” “凶什么凶?” 刘禅看到刘备黑着脸又要过来了,吓得赶紧跑。 一路蹦跳着来到李澹所住的驿站,刘禅对李澹道:“需要什么,自去和我亮叔谈,这点我就不掺乎了。我爹已经同意拨款了。学宫建设速度要快,质量要保证,而且务必要让人感觉到雄伟,要让那些士子们看一眼就想在里面读书。一千万钱做出来的学宫就得要有这个效果。” 李澹苦笑着道:“少主,属下一定尽力而为。” “行,去找我亮叔。敲定完了,你马上回重安,准备动工。对了,征召民夫,这点我要提一下,尽量招收流民、难民,以钱财许之,这种方法叫做以工代赈,以后这种方式会用的很普遍,你要是不懂,待会我差人送一份什么叫以工代赈的详细介绍给你。对于百姓,征召他们服徭役,也要给予一定的钱财,不能让百姓有什么怨言出现,民怨沸腾之下,舟船倾覆,可不是好玩的,况且学宫这关乎圣人学的东西,可不能沾染一些龌蹉事。” “属下记住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用钱解决,放心,咱不缺钱。”刘禅财大气粗的道。 “遵命。” 看着刘禅离去的背影,李澹心中念叨着百姓服徭役,为什么要给钱财他们?这不是他们的义务,也不知道少主想的是什么。 以工代赈的思想春秋战国时期就出现了,但是之后用这种方式的很少,直到宋代之后朝廷开始频繁使用这种政策,直至明清用的可谓是炉火纯青了。 大汉朝用的最多的还是屯田,但是屯田的财政支出比以工代赈要大许多,而且收益也不足以和以工代赈相提并论。 刘禅回到书房,将以工代赈的自己所理解以及零散的记忆写在一张新的缣帛纸上。 写完后,让守在门口的小水去送给李澹。 “小清哪里去了?”刘禅随口问道。 “少主,小清和少夫人去城外狩猎了。”小水答道。 “嚯,什么少夫人?小爷我可没有承认。” “那就是香香姐。”小水赶紧改口。 刘禅问道:“你怎么不去狩猎?” “少主身边没有个婢女怎么行。” “就你嘴巴会说,之前跟着孙尚香那婆娘疯的时候,可没有我这个少主。” 小水笑嘻嘻的道:“没有的事情,婢女一直惦记着少主呢。” “行了,不和你贫了。速速将这封信送给李澹。” 最近这段时间,孙尚香性子大概是恢复了在江东时候的性格,都要成了孩子王了,带着关银屏她们到处疯,顺便还把府上的一些婢女也给带着野惯了,这点甘夫人和糜夫人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反而还鼓励孙尚香,糜夫人身体好了之后,大有静极思动的念头,几次刘禅都能感觉到糜夫人是想和孙尚香一起去野的,所幸糜夫人还能压制住这个念头。 刘禅就很无语,他觉得这个家里,孙尚香反而感觉像是亲生的,自己天天挨揍和挨骂,简直街上捡来的。 庞统忙着天网的事情,庞统越是深入了解天网,越是震惊于刘禅对于天网的构思,对于刘禅,庞统更加惊为天人。 刘禅不知道庞统心中的想法,天网这东西刘禅是集百家之长的,比如刘禅就参考了明朝的特务组织锦衣卫的组织结构,只是刘禅进行了修改,改变了名称,参考最多的就是刘禅看过的国内外的谍战电影、电视剧,如《谍影重重》《007系列》还有国产的精品电视剧,如《潜伏》《风筝》,这些作品里面,刘禅或多或少都有从这些里面借鉴一些进行间谍活动的方法。 没有当过间谍,看过的间谍实在是太多了,刘禅总能捣鼓一些让庞统觉得新鲜的奇怪玩意。 庞统觉得刘禅很厉害,但是自己又忙碌疏于教导刘禅的学习,为了不让这样的天才孩童蒙尘,泯为众人,于是抛下一句让刘禅背诵四书五经,他会有空抽查考校后就继续忙碌了,留下骂骂咧咧一整天都气不过的刘禅。 “背书,背个屁啊。”终于,在炎热夏季的一个早晨,刘禅热的心中烦闷,将手中的竹简往桌子上一砸。 出了一会粗气,刘禅将散乱的竹简收拾好,摊开桌子上诸葛亮命人送来新造的纸张,笔尖一点墨汁滴下,洁白的纸张上面,滴落的墨汁,被纸张吸收,然后瞬间化开。 “有点这个意思了。”刘禅看着那一团墨迹, 笔墨飞舞,刘禅原本的烦闷渐渐消散。 第73章 密谋 第73章密谋 满张白纸,笔墨通透,一篇刘彻的秋风辞跃然于纸上。 “纸张不错,比左伯纸好上许多倍。就是不知道造价几何。” 想着以后终于不需要用这些笨重的竹简和昂贵的缣帛,刘禅心中又开心几分。 重新铺上白纸,接连写了数篇汉诗。 兴头上来了,又写了几篇李白的名篇。 “哈哈哈哈,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最后一个字落笔,刘禅心中大畅。 果然是练字才能让自己一扫郁闷! 将李白的名篇揉成纸团,全部丢入满是灰烬的盆中,抬头望见孙尚香正依靠着书房的门,满眼星星的望着刘禅。 “这是什么诗?你刚刚作的吗?”孙尚香问道。 “不是,抄的。” “从来没有看过,明明就是你自己作的。你要把他们烧掉吗?”看到刘禅点火,孙尚香急道。 刘禅瞪了一眼孙尚香:“以后不准靠近我的书房三丈。” “是你自己念的太大声了,我过来看看。” “那你不准听。” “小屁孩你真的霸道啊。”孙尚香怒道。 刘禅呸了一声,不理会孙尚香。妈的,好心情瞬间没了。 人类的坏心情是共同的,刘禅因为孙尚香心情极度不好的时候,此时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张松,正在将手中的饭碗狠狠的砸在地上。 一声轻响过后,瓷质的精美小碗摔在地上变成了碎片。 “你突然摔碗干什么?”张松的兄长张肃不解的看着这个吃饭吃的好好的突然摔碗的弟弟。 “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旁边张肃和张松的老娘嘀嘀咕咕的道。 张松身高不高,面容更是不甚好看,相比于兄长张肃的样貌身高,张松完全不像是亲生的。 “今日议事之时,言及张鲁上旬兵犯巴郡,势不可挡,如今主公手下的这些将兵,只知争权夺利,哪有打仗的能耐,碰到张鲁的大军,定然会大溃,牵扯益州大局,我在主公面前实在是不好直言,只能说想其他方法让张鲁退兵。” “主公问我有何方法。” “我说可请同为宗室的荆州牧、左将军刘玄德领兵入蜀,以助我们抵抗张鲁,以左将军兵精将广,说不定能一举收复汉中,得益州全境。” 张肃问道:“然后如何?主公拒绝了,你便生如此大的气?” 张松道:“你听我说完。我当时说完之后,那泠苞匹夫冲出来,大言不惭自己可率一万兵就可以退了张鲁,还说引刘备进来实属引狼入室,此等乃是卖益州之举,如此也就罢了,毕竟只是政见不同。却不想这匹夫居然羞辱我的身高与容貌,吃饭之时,又想起当年曹操因我容貌身高不愿相见与我,反而差人羞辱我一顿,心中气愤。” 张肃摇头不语,旁边的老娘还在念着碎碎平安。 “主公那边是如何想的?”张肃问道。 张松为益州别驾,别驾为州府中总理众务之官,地位十分的高超,可以说在一州之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肃这个做兄长的虽然长得好看一点,但实在是没有弟弟张松的才华,做官也做不到那种张松的位置,如今也只是一个别驾从事,反而是在弟弟手中做事,自然是没有参与刘璋召开的议事的资格。 “主公向来没有主意。见我与那泠苞争起来,只能暂时搁置,说是考虑考虑,至于最后怎么样,不得而知。只是如今张鲁犯境,哪有这么多时间考虑,主公当真乃是优柔寡断!”张松说道。 张肃道:“子乔,作为臣子,不可妄议主公,你身为别驾,为主公左膀右臂,更不可如此言语。” 虽然兄长官职低,但在家中,兄长依旧是兄长,张松闻言点头:“我知道了。此等饭食我也吃不下了,兄长陪母亲好好吃,我去寻那法正说说话。” 与母亲躬身行礼告罪一声,张松离开家中,径直来到住在自己隔壁的法正家中。 法正见到张松来了笑道:“子乔,你这是踩着饭点来我家啊,正好,你嫂嫂做了几样好菜,咱们也小酌几杯。” 张松一张脸笑起来极为难看,可以说是扭曲,但就是这样一个人丑陋样貌的人,其才学冠绝益州,可以说是集益州一州才华文气,人不可貌相此语在张松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家中想起许多事情,实在难以下咽饭食,唯有想着来与孝直喝几杯,才能去了心中的烦闷气。”张松说道。 二人坐下后,法正让侍女退出去,亲自给张松斟酒,法正道:“因何事心中烦闷?” 法正现在的官职只是一个军议校尉,可谓是低的可怜,与法正真实的才能极为不匹配。之前法正担任新都令时,行事风格实在是太过于耿直了,将几个在街上游玩调戏调戏、猥亵女子的纨绔拉进县署各自打了三十棍,将这几个纨绔打的半死,惹怒了他们背后的益州本土豪强世族,导致不仅丢了新都令,还受到了这几个家族的各种迫害,如诽谤、暗杀、排挤更是一环接一环。 最后若不是张松出手相助,法正恐怕已经被那几个家族子弟活埋了。 张松又给法正谋了官身,正是如今的军议校尉,因为有军中身份,那几个家族稍稍收敛了一点。 此事过后,法正对益州上上下下极为不满,心生怨恨,认为刘璋实在非是明主,其人不能制衡益州内本土派与东州派的相争,才导致双方愈来愈跋扈嚣张。 而与法正为好友的张松,更加明白益州如今的金絮其外败絮其中,整个益州民生可谓是水深火热了。 两人都认为刘璋这种的暗弱之主,实在才不配位,无法胜任益州之主。 如此一来,二人数次喝酒谈事,其时曹操赤壁兵败,刘备得益州,又得南郡,法正逐渐生了献益州给刘备的心思,于是多有密谋磋商,最终决定了以张鲁兵犯境,让刘备来支援的计谋来夺取益州。 从定计之时,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一年,二人一直等待着机会,终于等到了张鲁进攻巴郡的消息。 张松将今日在议事之时发生的事情全盘告知了法正。 法正谋略比张松要高上许多。但是张松其人谋略不低,亦是远超益州诸人。 可以说此二人乃是整个益州最聪明善谋划的二人亦不为错,只可惜刘璋有贤才而不得用。 “刘璋犹豫不决,显然是心中已有几分认可引刘备入蜀为援了,不然不会犹豫不决,此时子乔,你应该直接前往刘璋所在,为他详细呈明厉害,他定然会心动的。” 张松喝了一口酒,对法正道:“我去试试,若是他不听,我们就需要另想办法了。” 法正轻松笑道:“刘璋会听的。张鲁与刘璋乃是杀母杀弟之仇,张鲁一直想要攻入成都手刃了张鲁,为母弟报仇。刘璋暗弱,手下将领多有被各方面掣肘拖累,定然无法制张鲁大军,此一来,刘璋唯有请刘备来帮忙了。刘璋虽然暗弱无能,但却并不傻,只要子乔你稍稍点明,他定然能明白的。” 张松起身道:“酒留着功成之时再喝,我去一趟刘璋那里。” 刘璋与张鲁,乃是世仇了。早年间刘璋父亲刘焉从朝廷那里求来了益州牧,进入益州后一面完成朝廷交待的剿灭造反贼人的任务,一面为了稳固自己在益州的统治,派出自己的心腹张鲁前往汉中。 只是张鲁也是有野心之辈,斩杀了汉使,断绝了汉中与外的联系,自成一方,成了一个土皇帝。 而刘焉因为和张鲁的母亲实在有点不清不楚,并没有起兵去攻打张鲁,反而任由其在汉中逍遥自在,两方也相安无事。 直到刘焉身死,刘璋即位益州牧,二话不说就把留在成都的张鲁的母亲和弟弟杀了,这下张鲁炸毛了,连年起兵想要攻入益州,手刃刘璋,于是双方结下了大仇,数次大动干戈,互有胜负,但刘璋因为内斗消耗太过于严重,渐渐败绩越来越多,如今更是让张鲁大军攻入了巴郡。 张松来到刘璋处,让人通报后,得到刘璋的接见,径直走入刘璋的房间。 刘璋身材高大,但极为肥胖,如同一座小肉山,而且不喜运动,每日饮酒作乐,美人陪伴左右。 如同以往看到的场景一般,刘璋正躺在地板上,身边数个穿着暴露的女子围绕着刘璋。 “主公”张松躬身行礼。 肥胖如山的刘璋艰难的坐起来,对张松道:“子乔来了,所为何事啊?” 张松看了一眼几个女子,对刘璋道:“主公,不宜有外人在场。” 旁边莺莺燕燕的手不断的抚摸着刘璋身上的肥肉,刘璋笑眯眯对几个女子道:“暂且退下,我与别驾上衣要事。” 几个女子轻笑埋怨着走了出去,有个女子瞪了张松一样,张松只当做没有看见,这个女子虽然是庶女,但她后面的家族,张松也惹不起。 女子们离去后,张松对刘璋道:“主公,今日我为张鲁攻巴郡之事而来。 第74章 劝谏 第74章劝谏 刘璋有点烦恼的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抓起盆中的香瓜,一口咬下去,果汁滴落在他的胡须上,然后顺着胡须流下,滴落他肥硕比一般女人还要大的胸脯上。 如果硕鼠一般快速的啃完一只香瓜,刘璋打了个饱嗝,对张松道:“子乔,来尝尝新采摘的香瓜,可甜了。” 张松婉拒道:“主公,有些话我不吐不快,还请主公让我讲。” “你讲!我听着呢。”刘璋说道。 张松对刘璋道:“主公,张鲁兵犯巴郡,其势不可挡,我们益州兵可能难以抵挡,就算是最精锐的东州兵恐怕也不能作战了。” 刘璋恼道:“东州兵不是号称精锐吗?为何不堪战?” “主公,东州兵如今多有老弱,已经近十年没有裁撤其中的老弱,战斗力实在是难以与张鲁抗衡。”张松道。 刘璋一脸不信的道:“那张任不是和我说,东州兵足以对抗张鲁吗,还劝我让东州兵立马开赴战场。” 张松心中冷笑啊,这东州兵基本上全是三辅流民组成,是地地道道的外来户,而你张任是益州的本土豪强,在这蜀郡成都城里都没比你张任家里大的家族了,与东州人士的斗争哪次不是你张家站在后面兴风作浪? 让东州兵去送死,那些从外地进入益州的外来户,就再也没有与益州本土世族相抗衡的资本了,关键是东州兵现在的战斗力,碰到张鲁大军,必然会失败。 “主公,东州兵中的老弱实在太多,想要东州兵恢复先主在时的战斗力,急需要裁撤这些老弱,招募新的战士入伍,由老兵带新兵,这样一来战斗力恢复并不难,但是如今张鲁攻城甚急,要东州兵形成战斗力来不及了。”张松苦劝道。 张松为益州别驾,张任为益州从事,二人的官职上还是有点差别的,管中窥豹也足以看出刘璋对二人的信任程度了,显然刘璋更要信任张松一点。 张松也是地地道道的成都人,相比于张任背后的大家族,张松家中只有一间小院子,几个侍女照顾着年迈老母,以及一个做着小官的哥哥。 在刘璋虽然懦弱,但却不傻,在他眼里,张松是毫无威胁的,张任背后的大家族,是有着危险性的。 “除开东州兵,益州就没有其他可用之军了吗?”刘璋不满道。 张松苦笑道:“主公,有是啊,但是不足以和张鲁的精锐相抗衡。张鲁的兵马多有招募凉州流民、溃兵,凉州人素来尚武,有他们组成的军队,战斗力十分可观,我们益州这些士兵,不堪用。” “你还是想要让刘备来支援我们?”刘璋看向张松问道。 张松躬身道:“主公,此非是引狼入室,刘备为人仁德,这是一直有的名声,天下谁人不知?而且主公与刘备同为刘氏宗亲,举目天下,刘氏宗亲唯有主公和刘备了。主公心怀汉室,一心想要匡扶汉室,刘备又何尝不是?此番求援与刘备,只需要主公陈明利害,刘备一定会答应入蜀,帮助主公剿灭张鲁。” “怎么个利害?”刘璋问道。 张松道:“主公,刘备占荆州,随时面临曹操南下的危险。而主公你只需要得汉中,便可以益州之兵攻雍州,威胁长安。一旦曹操南下攻刘备,主公便出兵攻长安,互相钳制曹操,曹操便不敢再攻荆州了。等兵精将广,主公与刘备约定一起出兵伐贼,主公攻雍凉,刘备北上攻襄樊,曹贼定破。” “以此为条件,刘备定然会答应入蜀,并且竭尽全力为主公攻灭张鲁。而主公只需要为刘备提供粮草军械,便可没了张鲁这样的大敌,还可得汉中一郡之地!一石二鸟也!” 刘璋听罢喜道:“这样我益州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消灭张鲁这等狗贼了!” “而且主公,张任劝你要派东州兵上战场,为了的就是削弱东州派的势力。主公,有了刘备入益州,益州本土派和东州派实力没有损伤,便能维持这个微妙的平衡,两方具不会敢有什么动作,这样就不需要主公为难了。” 刘璋大笑道:“哈哈哈,子乔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派系之争,实在是让我头疼。幸亏子乔你不与他们同流合污,你若是与他们同流合污,我便再也没有可以真正信得过的人了。” 张松赶忙道:“主公,松不敢,党争祸国殃民,松心中只有益州百姓。” 刘璋赞道:“子乔有大才啊!” 张松心中却是只有益州百姓,至于刘璋,应当是没有的。 “那就依子乔之言,既然要请刘备入蜀相助,自然需要一个使者前往荆州,子乔可否前往?”刘璋询问道。 张松道:“主公,家母年迈,松恐不能远行。但松可推荐一人,此人可堪大任。” “何人?”刘璋伸长脖子问道。 “此人现在为军议校尉,姓法名正,此人思维缜密,机智过人,可堪此任。”张松道。 刘璋当即道:“就用他了。我记得他之前担任过新都令,棒打了几个世家子弟,导致丢了官职?还是子乔你护佑着他,才让他不至于丢命?” 张松点头称是。 “那你速速去让他准备准备,不日就出使荆州。”刘璋对张松道。 “遵命。” 走出刘璋的益州牧府,张松摇头叹息,对于法正的遭遇,张松深有同情,这样的人杰,刘璋却因为那几家世家抵制,而不能用。更加搞笑的是,刘璋明明知道法正做的是对的,却在那几家世家的联合抵制告状下,还是把法正的新都令给撤了。 一个州牧,对这些世家无可奈何,还跟着他们一起陷害忠良,搞笑有一点,更多的是心酸。 所以这益州牧府邸中,忠心之辈,实在是少的可怜。 径直来到法正家中,法正一直等待着张松。 看到张松走进来,法正忙问道:“如何?” 张松却对里面的法正夫人道:“嫂嫂,麻烦你再弄两个小菜,今日高兴。” 法正闻言,大笑抚掌道:“我就知道没有你张子乔搞不定的事情。” 张松坐下后,举起酒杯与法正干了一杯,并对法正道:“孝直,我向刘璋推荐了你出使荆州。” 法正道:“妙啊,正好见识下那刘玄德,是否是名不虚传。” “我也正是此意,若是刘玄德名副其实,自然是足够当我们的明主,若只是浪得虚名,那咱们就便息了剩下的心思。” “若是有幸,还能看到那万人敌关、张。”法正笑道。 张松对于荆州的情报还是了解的比较多,于是二人推杯交盏间,张松给法正讲起来刘备手下的各号人物。 “那诸葛亮果真有如此大才?”法正惊讶道。 “其人号称卧龙,刘备三顾草庐而得之,如今那诸葛亮虽然投入刘备时间较短,却已经是刘备手下的头号人物了,他一人掌左将军府事物,俨然是荆州的二把手了。孝直前往荆州,可拜会下诸葛亮,探探其口风。”张松建议道。 “既然这诸葛亮如此地位,那我自当前往拜访。”法正道。 法正突然想起了这次出使的副使人选,出言问道:“子乔可有给主公推荐副使人选?” 张松一拍脑袋:“把这个给忘记了,若是这个副使落入了泠苞、张任这些人手中,他们恐怕会从中作梗,甚至威胁到孝直你的安全。” 益州世家豪强本就是一体,法正一下子得罪几家世家豪强,差不多就等于得罪了整个益州的世家豪强了。 法正想了下道:“副使不能是其他人选,不让对我们前往荆州的诸事会有掣肘,甚至会暴露我的计划。我推荐一人,此人信得过,而且不会被刘璋所以怀疑。” “哦?此人是谁?” 法正答道:“此人与我一同入蜀,如今已经是东州兵都统。” 张松闻言大笑:“此人确实是受刘璋信任,让他为副使,反而能让刘璋更加安心!我这便去与刘璋说此事!” 法正却道:“不急不急,先喝完酒再说。就算益州的这些世家有所动作,只要子乔你与刘璋报上孟达之名,让其为副使,刘璋定然会改变主意,让孟达与我一起前往。” 法正所说之人,便是如今东州兵的将军,孟达。 此人与法正一起入蜀,但却命运截然不同,法正做着微末小官,靠着张松才得以活命,而孟达却一路顺风顺水,凭借其武艺勇略,一路做到了东州兵的都统,还作为东州派的核心人物,受到了刘璋的看重与信任。 张松想了下:“我与孟达接触较少,不甚熟悉。此人可否……”张松做了个眼神暗示。 法正道:“我可以试试说服他,若是有他加入,我们成事便又高了几分。” “是如此。” 刘璋日后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几个人,却都无一例外的背叛了自己。 乱世便是这样了,正如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刘璋守不住益州,只能徒为他人做嫁衣。 第75章 体检 第75章体检 在公安的生活整体上还是十分舒适的,从重安回来后,刘禅再也没有偷偷跑出去了,每天过着雷打不动,一成不变的生活,在甘夫人和糜夫人眼中,着实是一个乖宝宝。 早上起床一套五禽戏打完就开始习武锻炼,然后冲个澡,读书习字,中午抽出一个时辰出来学习医术。下午则跟着诸葛亮学习处理政务。 晚上的时间就相对自由了,到处闲逛一会就睡觉了。 早睡早起这个好习惯刘禅算是养成了,娱乐生活实在是太过于匮乏了,刘禅想不早睡也难,而且自己年纪还小,性生活也没有,不早睡能干嘛? 刘备最近很忙碌,募兵、操练兵马、扩大水师,可谓是事无巨细,都亲自去操劳,如今天下诸侯都相安无事,但是谁都知道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刘备急需要扩大军队的战斗力。 军队里忙的热火朝天,而且刘备还换防了各地的兵马,以往驻守各地的兵马都是老兵,刘备全部将老兵召回公安,以新兵换防,一方面是让老兵得到修整,一方面是想要锻炼下新兵,于是关平、黄叙、邓艾这些人就很难再看到了,刘禅已经两个月没有见到这三货了。 关平被派往宜城了,直面曹军兵马,据说打了几场人数没超过千人的小规模的战斗,双方都有克制,死伤也不大,刘禅猜测两边都是想着磨砺下新兵。 邓艾则被派去武陵郡的充县,平定叛乱的几部武陵蛮,情报里说,邓艾打的有声有色,第一战发生在充县城下,当时联合起来的四部武陵蛮紧锣密鼓的攻城,邓艾率部直接以步卒凿阵,蛮兵大溃,四散而逃,之后发生的数场战斗就是丛林之中的追剿了,无一败仗,相信很快就能覆灭那四个作乱的蛮族部落。 黄叙接了他老爹黄忠的职务,驻守在长沙郡的醴陵,防备江东,只是没有战事,这让知道了关平和邓艾都在建功立业杀敌的黄叙心急如焚,几次上书想要调往前线,都被刘备给拒绝了,黄忠听说了后,直接跑去醴陵揍这个小子了。 刘禅也经常翻阅一些军中的文书,相比于关平、黄叙、邓艾三个少年将军的特别出色表现,其他青年一代的将领也得到了刘备的提拔,可以看出,刘备目前已经在培养自己集团内部的二代将领和三代将领了。 魏延、霍峻、傅肜、雷绪、冯习这些都是二十至三十岁没有超过三十五岁的青年将领们,都得到了提拔,担任一军将领。 刘禅看着这一串的名单,心中叹息,这些刘备培养出的二代将领,有的死在了刘备入蜀之中,有的死在了夷陵之战中,尤其是夷陵之战,青年一代的将领近乎覆灭,最后只剩下一个魏延,着实是可惜。 以致于诸葛亮时期,手底下实在是没有多少可用的将才了。 有一说一,蜀中将才的匮乏,刘备的责任还是有的,至于说诸葛亮在位时期导致人才匮乏,这就是污蔑了,诸葛亮时期提拔出来的将领和人才实在太多了,如蒋琬,这个可是当初刘备要杀了他,被诸葛亮救了下来,还有张翼、张嶷、王平、马忠、邓芝这些人。 将纸质的文书递给小吏,让其收纳归档,刘禅对一直认真埋头书写的诸葛亮道:“亮叔,明天我师傅就要从江陵回来了,我有个提议。” 诸葛亮抬起头问道:“什么提议?” “召集全军的校尉以上的将领,做一次体检。” 诸葛亮不知道这个体检是什么意思,刘禅解释道:“就是看看身体情况,没有问题,比如暗疾什么的。亮叔,这些将军们日夜操练,战场上受过不少的伤,身体有恙自己都不知道,稍有不慎就可以爆发,突然一命呜呼,多可惜啊。我觉得以后军中可以订一个规矩,每年都给军中的高级将领们检查下身体。” 诸葛亮摇扇道:“这个提议不错。不过得主公下令,这些将军们才会愿意老老实实的去给医匠看病。” “没问题,天色不早了,我去军中找我爹说这件事。”刘禅说道。 军营在公安城城外十里的玉湖边,军营依湖而建,几乎整个玉湖的东侧都是军营范围,营帐密密麻麻,数不真切。 站在玉湖边能看到还在正在施工尘土飞扬的白鹤山,至于碧波荡漾的牛浪湖则看不到了。 玉湖有点浑浊,三万多士兵驻扎在这里,再好的湖水也能被污染了。 这些年轻气盛的士兵力气没地方宣泄,刘备想了个好主意,让张飞带着人挖通玉湖与几里外的虎渡和,两者之间要挖出一条两丈宽的人工河,然后还要挖通虎渡河与大江,最后建立一个闸门,以供水浇灌周围十余万亩的农田。现在长江两岸流域,是当之无愧的粮仓。 这是纯属吃饱了找点事给士兵们做。 刘禅来的时候,张飞正举着锄头和一群光着膀子的士兵欢呼着,还有不少士兵不管不顾普通着跳入浑浊的水中,闻讯而来的军法官大声的训斥着,让他们从水里爬上来,军中有规矩不能私自下到水中游泳,这规矩还是刘禅当初在攻江陵弄出来的,如今一直都在贯彻执行,怕的就是士兵们感染上血吸虫病。 刘禅看着那群刚刚打通了玉湖和虎渡河欢呼的士兵们,正想上去看看,结果就看到了张飞三下五除二,一手一个把几个过来聒噪的军法官丢进了水里,惹的士兵们又是一阵欢乐的呼喊。 “算了,咱们直接去军营。”刘禅怕自己过去,被张飞丢泥巴里。 刘禅刚进刘备的营帐,后脚几个湿漉漉的军法官就跑了进来,一通哭诉。 刘备一听,当即下令让张飞领着士兵们继续挖沟,什么时候挖够五里,什么时候吃饭。军法不容挑衅,必须要惩罚。 几个军法官还要多言,觉得惩罚不够,刘禅上去一人给了他们一脚。 “行了,别叭叭了,挖五里沟已经是很重的惩罚了。速速滚去,我有要事与我爹商议。” 几人离去后,刘备对刘禅道:“又有何事?若是要用钱的事情,钱没有,你自己想办法去。” 见到刘备光棍的样子,刘禅笑道:“爹,我不是来问你要钱的,你别紧张。是这样的……” 刘备听完刘禅讲述,赞同道:“你鬼点子还是蛮多的,不过这个点子不错。这些将领很多人身体或多或少有点毛病,能有张神医出手解决,最好不过了。” “爹,那你就准备准备,明日我师傅回来,后日就开始分批组织这些将领过来检查身体。”刘禅道。 “张神医可会答应?” “这点事肯定会答应的。” 张仲景和张开是上午时分渡的江,刘禅站在码头上迎接,船只靠岸后,刘禅忙去搀扶下船的张仲景。 “我身体硬朗着,还不需要你小子搀扶。”张仲景没好气的道。 刘禅笑嘻嘻的道:“师傅身体硬朗着呢,小子这不是想要尽点孝心吗。” 张开扶着张仲景下了船,刘禅让二人上了马车,刘禅和一名白毦兵赶着马车向着公安城去。 “师傅,在江陵城治病救人可有什么进展?”刘禅对马车里的张仲景问道。 张机道:“你倒还问起为师来了,你的医术可有落下?我可是听说你到处乱跑,定然是没有时间读看医书了?” 刘禅冤枉道:“师傅,我每日都看医书的,我现在已经会背一千多副药方了,涵盖各种疾病,徒儿自信现在能单独看病开药了。当然,只能应付小病。” 张仲景冷哼了一句道:“还算不错。不用送去城中了,直接回宅子里。” “好勒。” “对了,师傅我给你说件事。军中的一些将领们的身体看似强壮,实则有着暗疾,师傅你不能替他们检查一下?” “让他们来便是,这点小忙老头子我还是能帮的。” “大概有一两百人,师傅你要忙几天了。” “无妨,你师姐可以帮忙。如今你师姐如今医术大有长进,假以时日不会输于我,如今她在江陵已经有着女神医的称呼了。” 能让张仲景夸赞医术,足可见师姐的医术现在已经大成了。 刘禅不用想也知道师姐在马车中肯定一副娇羞的样子。 “哈哈哈,师姐已经这么厉害了,能被师傅夸赞医术,这个世上也就只有华佗了,师姐你足可以好华佗比拟了!”刘禅笑道。 张开在马车中笑着道:“师弟你就别打趣我了,师姐愚笨,满腹心思都在医术上才有这样的成就,师弟若是专心习医,成就会比我大上许多。” 刘禅轻笑几下,自己专心学医那是不可能的。 张仲景不屑道:“华佗?华佗都已经这么大年龄了,医术也才如此。开儿,你日后医术定然是可以超过华佗那老小子的。” 马车缓缓向前,时间也飞驹过隙,少女愈发漂亮温柔,那赶马车的孩童,也渐渐的长成了少年。 第76章 霍峻 第76章霍峻 原本冷冷清清的山中别院,今日却是热闹非凡,不穿盔甲换上便装的将军们依旧是凶气外露,彪悍的气质一览无余。 刘禅打着哈欠看着这满院子的武将,张仲景正坐在那里,给张飞把脉。 张开则在忙碌抓药,给已经号过脉,但是身体哪里有点问题的将领开药。 “张将军身体健康,没有什么疾病,只是将军要少饮酒,酒对肝肺影响比较大,一旦肝肺有所损伤,就会引起各种疾病,将军当少饮。张仲景说道。 张飞虽然是个猛人,行事也特别的不按规矩,但是面对张仲景这样的神医,还是对其十分尊重的。 “我说说吗,我身体好着了。至于喝酒啊,哈哈哈,喝的少了。军中不让喝酒,平时喝也没有喝多少。”张飞说道。 张仲景点头:“将军身体无恙,去。” “多谢神医了。”张飞抱拳道。 张仲景点了点头,下一个是赵云,望闻问切一样都不少,最开始是问:“赵将军在战场上受过的一些伤,可以大致告诉我在一些什么部位吗?” 赵云想了下对张仲景道:“手臂,胸口,背部,腿部,常有小伤,只能算是皮外伤。大伤的话,一个是手臂曾经被箭矢洞穿,一个是胸口,曾经乱战中被打断数根肋骨,其他的就再也没有受过大伤了。” 张飞还没走远,酸道:“能在战场上伤了子龙的人,天底下怕是还没有几个。” 长坂坡面对数万曹军,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的人,其他战场能伤到赵云的就很少了。 “平时可有感觉到哪里身体不适?”张机问道。 “没有。我的身体一向很好。”赵云答道。 一番下来,张机点头道:“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赵将军身体无恙。” 赵云感谢了一句,将位置让给了其他人。 刘禅在旁边帮张开抓着药,张飞是被人害死,生前没有病痛,赵云则是寿终正寝,在公元229年去世的。 如果张飞没有被害死,活到赵云这样的年纪也不是很难。 之后魏延、傅肜、雷绪这些人都检查了一片,魏延说阴雨天手腕常疼,刘禅心想这就是关节炎了,张仲景开了一副药方给魏延,让其回家好好服药。 到了霍峻,张仲景望闻问切后,皱眉道:“将军最近有没有劳累过度?” 霍峻答道:“那倒没有,每天都休息足够的时间了。” “容我再为将军号脉。”张仲景道。 刘禅在旁边听着二人对话,这霍峻是英年早逝,病逝而亡的,他的身体应该是有点小毛病的,不然不会让张仲景不确定的进行第二次号脉,张机都无法确定的病症,这已经算是疑难杂症了。 霍峻脸色也变了,之前张仲景给其他将领看病,可都是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啊,就算是身体有隐疾的,张神医也都是云淡风轻的差旁边的小姑娘开药。 “神医,我这……” 张仲景瞪了一眼霍峻,示意其安静。 霍峻噤声。片刻后,张机对霍峻问道:“令尊可还在世?” “已经去世三十年,从小由家母抚养长大。” “可知道如何去世?” “暴毙,原本还好好的,就突然去世了。”霍峻答道。 张仲景沉吟片刻道:“按理说将军这样的年纪,不应该有风疾,极有可能遗传。所以我才问令尊可否有病症。” “年代久远,我那时候又年幼,实在是无从与神医说这些。”霍峻道。 张仲景道:“无妨,将军是不是常有头晕、目眩等症状?” “是的,经常出现。”霍峻点头道。 张机所说的风疾,再按照霍峻所说,初学医术也算是入门了的刘禅,脑子里想了下,按照后世的对于这种病症的描述的话,应该就是高血压了。想不到霍峻才三十余岁就有高血压,这种病症还真的有可能是遗传,而且还很严重。 张机对霍峻道:“是风疾无误了。” “神医,可能治?”霍峻急切问道。 张机安抚道:“将军还请勿要心急,你这等病状最忌心急、动怒,以后一定要收敛性子,不能发怒。你的病症,只能以针灸治疗。将军可以稍带片刻。” 霍峻点头道:“那我先等一等。” 刘禅凑过来道:“师傅,风疾症状也分很多种,我觉得霍将军的病症,应该细分出来。医术中对有些病症的描述太过于笼统,细分出来的话,可以更加清晰的对症下药。” 老头子虽然老了,但也不是其他老头子那样固执,刘禅这句话仿佛又给了张机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呆了一下后,张机满眼光芒的道:“此言有理啊,我行医多年,有些病症确实是过于笼统,按照医书中所讲对症下药,常常出现牛头不对马嘴的情况,导致病人病情恶化,这是不是就是因为病症笼统,其实开的药方是治疗此等病症的方子,但因为病人病症情况有其他变化,所以才开药无法奏效。” 刘禅符合道:“这便需要极为精湛的医术才可以判断出,若是能将病症细分出来,后世医者就少走了许多歪路,就算医术欠佳,也能及时治疗好病人。” 张仲景兴奋的道:“我不日不着手此等事宜,定要将其写入我的医书当中。” 接下来给众多将军看病,没有其他的疑难杂症了,多是在战场上受的伤,留下的后遗症,这些症状张机开了药,让他们好生调理便能康复了。 说实话,身体最弱的那批人,在孩童时期就被淘汰了,在这个时代能活下来并且茁壮成长的人,往往都是身体体质不错的人。 霍峻的病,张仲景待众人离去后,选择用针灸治疗,高血压没法根治,只能保养。 不过针灸还是有一些作用的,能让症状减弱,平时的话则需要霍峻注意饮食和情绪了,这些是能引发霍峻发病的因素。 “其实这种病症并不可怕,只需要将军按照我所说的注意饮食,多食清淡,另外修身养性也是有必要的,切记不可突然有剧烈运动。”张仲景为霍峻诊治完,已经是深夜了,霍峻离去前,张仲景再次嘱咐。 霍峻对张仲景道:“其他都好说,但是我一个将军,怎么能可能避免剧烈运动,厮杀之时,生死危机,可管不了那么多。” 刘禅也一直没有离去,不由笑道:“将军平时修身养性,可以多看看兵书,这也是修身养性的方法。当一个将军,也不一定非要上阵厮杀,将军可以当一个儒将嘛。” 霍峻一听,有点道理:“少主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那就听少主的。” 霍峻是一员难得的将领,他的战绩可谓是一战在史书上留名的。 刘备入蜀,霍峻留守葭萌,刘璋派扶禁、向存等领万余人,由阆水围攻葭萌,葭萌城为当时刘备在蜀中仅有的根据地,是刘备的后方,不容有失。 刘备前线紧张,战事不顺,而刘备对霍峻亦是十分相信,让其坚守葭萌,自己率军继续攻打刘璋,那一刻刘备是真的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 面对万余人的进攻,霍峻仅靠数百人,守城一年,最后还寻找到了机会,出城一战,斩杀了敌将向存的首级。 但从这一事件来看,就可以看出霍峻是个有勇有谋的将领了,其守城水平,恐怕整个汉末三国都能排在前列。 刘禅就想过,你曹仁凭借数万人守一个将领,受了一年都能刷个天人的称号出来,那霍峻数百人面对一万余人攻城也守了一年,怕是能守出个天将的称号出来。 只是霍峻英年早逝,四十岁就去世了,在这个乱世并没有绽放出太久的光彩,事迹少,也就不怎么出名了。 “师傅,你觉得他能活多久?”刘禅随口问了一句,也并没有抱张仲景能回答。 “这种病症不应该出现在壮硕的年轻人身上的,他父亲三十年前如果是因为这个病身亡,他父亲病亡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这说明已经很严重了,霍峻就有极大可能是遗传他父亲的病症,那么霍峻现在三十余,说明病症是有所减弱,但是根据他父亲来看,霍峻应该是四十岁左右,难有善终。” 刘禅面无表情,心中翻江倒海,这都能被你说中?你也跟着左慈学了占卜? “师傅,那要是您老出手,霍峻能活多少岁?” “他要是不在战场上战死,没有患上其他疾病,保养得当,能活到六十也不稀奇。”张机道。 “那师傅,你可要一定要救他,这样的将才,难找啊。”刘禅说道。 张开从后院走了出来,对刘禅道:“师弟,床铺我都给你铺好了,今夜你就睡在这里。” “多谢师姐了。” 山间小院有点清冷,夜晚睡在床上还有点冷,睡梦中的刘禅一脚踹开被子,不过一会儿就感觉到寒冷,一只手摸摸索索,摸了许久,没有摸到,刘禅恼怒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刚一睁开眼,窗外一道黑影,便一闪而逝。 刘禅懵了一下,随即嘀咕道:“又是什么玩意?” 第77章 暴露 第77章暴露 这山中别院,清清冷冷,一年到头里面也没有几个活人,放在恐怖灵异电影里,十个这样的院子,九个闹鬼,还有一个住着一个变态老头。 套路,都是套路,这窗前的影子一闪而过,也绝对是套路。 所以刘禅懒得理会,埋头继续睡。 至于这影子是谁,刘禅也不想知道,现在这半夜三更睡觉最重要。 月光清冷,漫天星光沿途散播,山路的尽头有灯火明灭。 张开缓步走在路上,一步一步踏着山间小路,朝着那灯火明灭处而去。 道路的尽头,站立着风姿绰约的红衣少女,月光的照耀下,少女清冷艳美,腰负鱼肠短剑,背对着走来的张开。 张开看了一眼红衣少女,对其道:“何事?” “我知道你父亲的消息。”孙尚香开口说道。 张开面色不变道:“那又如何?” 孙尚香转过身来看着张开:“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消息吗?” “我父亲死了。”张开神情平淡,相比于孙尚香的此刻的清冷,张开眉目之间一直萦绕着淡淡的柔情,这与孙尚香有着鲜明的对比。 孙尚香轻笑几声:“不在意算了,我这就差人去杀了他。” “如果你没有事了,我就先走了。还有,以后要见我,堂堂正正的来见我就行,无需这样鬼鬼祟祟。”张开转身离去。 孙尚香拔出鱼肠剑,对着离去的张开,轻声道:“我没有开玩笑。” 张开顿住了脚步,声音渐渐冰冷:“说你的目的。” 刘禅突然睁开了眼睛,思来想去,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声音,似乎是有着马尾辫,梳着马尾辫的不就是师姐了? 从床上快速的爬了起来,摸着黑点燃的烛光,刘禅嚎了一嗓子,外面没有人回应。 随便往身上扒拉了两件衣服,刘禅打开门,月光洒满庭院,原本在院子里站岗的白毦兵,歪到在地上,不知道死活。 院子里有股淡淡的香味,向来是应该散去了许多,刘禅吸了吸鼻子,顿时感觉有点晕乎乎的。 应该就是这种香味让两个白毦兵倒在地上。 走近两个倒地的士兵,刘禅给了他们一人一脚,没有醒转过来。 试探了下二人的呼吸,还没有死,只是晕过去了。 给二人掐了下人中,刘禅又去找了点水泼在二人脸上。 悠悠醒转过来的两个人看到刘禅蹲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两人,不由大惊,知晓自己刚刚是着了道了,赶紧请罪。 刘禅笑道:“恢复好了没?随我走,其他兄弟应该也晕倒了。” “少主可无恙?贼人可还在?”一名士兵问道。 刘禅走向院门外:“我没有事,至于贼人,应该没有贼人。” 整个山中别院站岗的白毦兵,全都晕倒在地,一一救醒后,刘禅来到白毦兵休息的房间,打开房门,那股奇怪的香味更加的浓烈,想必这应该是某种植物做出来的迷香,至于是什么植物,刘禅也不知道,目前这个时代,野外的植物千奇百怪,而且由于现在南方的气候偏向热带气候,森林里很多植物刘禅上辈子见都没有见过。 “把窗户打开,通一下风。再进去!”刘禅赶忙推开。 门窗打开,片刻后,将在睡梦中晕过去的白毦兵们一一喊醒,一个个都是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自己刚刚晕过去了。 “有没有人昏死过去?”刘禅问道。 扫了一眼,都醒转过来了,并没有人因为迷香的剂量太大,或者身体抵抗力不行,就此昏死成为了植物人。 所幸他们清醒片刻后,都恢复如初了。要是有一个损伤,刘禅可就要心疼死了,这些白毦兵可都是从军中千挑万选出来,再经过重金装备出来,他们外放进入军队,每个都能足够充任校尉以下的军官了。 “你们几个跟我来,其他人穿戴好装备。那个谁,你不是懂的寻踪觅迹吗,找找贼人去向。” “遵命。”人群中一个身材稍稍矮小的白毦兵领了命。 刘禅带着几个白毦兵来到张开的房间,刘禅道:“打开门。”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对张开是极为尊敬的,刘备麾下的士兵们,对张开这样的医者,都是极为尊敬的,因为你不知道哪天就突然战场上受了伤,平时要是得罪了医者,这个时候你可就要受罪了。一名士兵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几个大男人闯入小君的房间……” “听命行事!”刘禅冷冷道。 房间门哐当被踹开,借着外面的月色,床铺上并没有人。 刘禅转身就走,来到前院,那名寻踪觅迹的士兵正在等待刘禅。 “少主,应该是往后山去了。” “留下几个人去守着我师傅,不要惊醒了他。” 张仲景其实早就醒了,听得外面的动静,只是叹息了一声,然后继续睡觉去了。 不是他心大,而是他相信张开怎么处理这件事,也相信刘禅。 肚子有点饿了,顺手从厨房里抓了个香瓜在手,洗干净后,刘禅咬着瓜走在山路上,往后山而去。 “少主,是这条路,往山顶去了。”那个擅长寻找踪迹的白毦兵走在最前方,不时将自己的发现告诉刘禅。 “都下脚轻一点,咱们别打草惊蛇了。”刘禅说道。 行至后山处,刘禅都可以看到那两个人影了。 “来两个人跟着我就行了,其他人搜索下周边,看看有没有其他人,有就杀了,我不要活口。”看到那抹红影,刘禅心中一凛,对周围的白毦兵下令道。 刘禅带着几人悄悄的走向山顶,张开正背对着孙尚香。 “为什么要找我?”张开背对着孙尚香问道。 孙尚香道:“不然我找谁?公安城里里外外,哪个不是对刘备忠心耿耿,只能找你了。” “你想知道什么?” 孙尚香道:“我想知道攻江陵之时,周瑜是怎么死的。” 张开背对着孙尚香,孙尚香看不清张开脸上的表情,只能等待着张开的回答,这让孙尚香颇为失望,她向来能从人的脸上和眼神中捕捉到一些能展露出心中想法的蛛丝马迹。 “箭疮崩坏而死。”张开答道。 孙尚香不由笑道:“我不信。” “你不信,可以自己去调查。” “只有你才是唯一的切入口,因为周瑜是你治的。” 刘禅咬了一口瓜,示意身后的士兵停下来,自己则往山上走去。 张开和孙尚香都发现了吃着瓜的刘禅走了上来,张开面色依旧平淡如水,孙尚香面色数次变换。 刘禅对着师姐浅浅一笑,张开也对着刘禅淡淡一笑,二人错肩而过,张开跟着刘禅一起转过头。 “怎么?孙权怀疑周瑜是我杀的?”二人的对话,刘禅听到了一点。 丛林中传来了数声惨叫,还有暴喝喊杀声,战斗已经爆发。 刘禅朝着孙尚香耸了耸肩:“你的那群狗都嫌弃的游侠完了。” 孙尚香深呼吸了一口气:“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一直都怀疑你来荆州有目的,直到在衡山那次,我就可以确定了,并且思考到了一切。江东应该有个和我天网差不多的组织?这个组织应该是从你父亲开始有了雏形。不过我觉得你两个兄长都没脑子,居然还学你父亲那套,用这些蠢货游侠,实在是让我想笑。回去告诉你兄长,细作间谍不是这样的玩的。” 孙尚香脸色铁青。 刘禅继续道:“还有你这个蠢货,在我眼皮子底下玩间谍,想要打探我的消息。你是真的蠢,在我这里最危险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条道理可行不通。” “够了。”孙尚香吼道。 刘禅啧啧道:“够了什么?无能狂怒。” 孙尚香怒道:“刘禅,我就算死,也要先杀了你。” “想和我殉情啊?没有这么容易。”刘禅轻笑道。 孙尚香朝着刘禅杀来,张开挡在刘禅的面前:“师弟先走。” 刘禅不为所动,摘下一直藏在背后的手弩,对着孙尚香射去。 孙尚香扑杀过来,听到那弦响,身体停下迅速侧身,堪堪躲过,弩箭跟着一寸从孙尚香的身体擦过。 守在不远处的两名白毦兵快速赶了过来,两人对阵着孙尚香。 “孙尚香。你的智商不足以与我抗衡,当然我智商比你高,对我来说也不是件荣耀的事情,毕竟你是真的蠢婆娘一个。乖乖的放下武器,我好好的送你回江东。”刘禅说道。 孙尚香冷哼一声,她倒也不是贞烈的女子,断然不会出现转身从山顶往山下跳的局面。 丢下手中的鱼肠剑,孙尚香对刘禅道:“我极为厌恶你那无中生有的优越感。” 两名白毦兵抓住孙尚香,刘禅笑道:“我真的比你聪明。你在荆州掩饰的很好,但是还是被我看穿了,这就证明我的智商比你高了,平时我都是很谦虚的。” 孙尚香呵呵笑了两下,刘禅对孙尚香道:“你刚刚向我师姐问周瑜是怎么死的,你要是真想知道,你得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告诉你周瑜真正的死因。” 第78章 怒火 第78章怒火 孙尚香被带走了,刘禅捡起地上的鱼肠短剑,又将被孙尚香丢在一旁的精美剑鞘捡起,收剑归鞘后,刘禅将其丢给了张开。 “师姐,送你了。”张开接过短剑后,没有拒绝,对刘禅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刘禅望了一下天空,星河点缀,站在这山巅之上,却有满身星河的意味。 “师姐,你和孙尚香认识?” “七年前我随爷爷去往江东,寻找父亲,在江东与她同行了一段路,就此结识。之后就一直不曾有接触。”张开解释道。 刘禅点了点头:“那师姐找到了父亲没有?” “没有,应该是死了。”张开道。 刘禅与张开一起向山下走去,丛林中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山林中潜伏着的孙尚香带来的人想必都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刘禅也不明白孙尚香为什么要带着这些细作大规模的进入公安,这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师姐,这其中有什么故事吗?”刘禅问道。 张开想了下,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给刘禅讲述了自己父母的事情。 张开的父亲自幼就生活在锦衣玉食当中,张仲景担任过长沙太守,好歹也是两千石的官职,作为张机的唯一子嗣,张开的父亲张锋除了学习医术吃过苦,便再也没有吃过苦了。 十七岁的张锋医术已经算是炉火纯青,按照张机的授意,以求医术增长,张锋开始游医,脚步遍布大江南北,救人无数,小有名气。 二十岁之时,张锋游历江东,救了一个少女。 老故事桥段一般,少女与张锋相恋了,这个少女便是张开的母亲。 两汉的风气还算开放,未婚先孕这种事情还不要浸猪笼,也就只是有些碎嘴婆娘背后非议鸡圈,算不得大事。 张锋带着少女回到长沙见父亲,打算成婚。 狗血剧的桥段就再次上演了。 “我的外公与我爷爷,有着很深的仇恨。”张开对刘禅道。 刘禅忍着一口狗血吐出,但是还是忍不住猜道:“你爷爷是不是和你外公抢过女人?” 张开瞪了一眼刘禅:“你瞎说什么?爷爷当年游医,没有治好外公的母亲,导致外公母亲病亡,那个时候外公偏激,就认为是我爷爷杀了他的母亲,追杀我爷爷从江东杀到交州,期间我外公还杀死了我爷爷的师弟,于是两人就结下了生死大仇。后来我爷爷定居荆州,我外公回到家乡。就此不相往来。” 刘禅松了一口气:“那这就是你外公的不是了,医者又不是神仙,医者也是普通人,也有束手无力之时,你爷爷治不好人,怎么能怪他杀人。” 这种能追杀几千里的医闹,真他妈的是有毅力,也是真的白痴。 “后来你母亲和爹怎么样了?” “我爷爷和外公都不同意这门亲事。我父亲坚决要娶,我母亲坚决要嫁。一气之下二人干脆选择隐居在了雁荡山下,彼时天下大乱,我父亲行医救人,活人无数,但也有失手之时,碰到了如我外公当年年轻偏激的人,那人一怒之下闯入我家,我父亲当时在外救人,那人杀了我母亲,我因为在外玩闹,得以幸免。我回到家的时候,父亲抱着我母亲的尸首痛哭。” 说到此处,张开神情黯然,年幼时的那一幕,对她造成的阴影很大,如今能说出来,是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才走出来。 “父亲之后将我送回荆州,我就一直跟着爷爷长大。父亲返回江东,手刃了仇人,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有传闻他再也没有行医治病,反而杀人无数,也有传闻他手刃仇人就自杀身亡,跳入了滔滔大江中。各种传闻都有,我与爷爷去找过,终究没有找到。” 刘禅叹了一口气,对张开道:“师姐,你恨你的父亲?” “不恨,也谈不上爱这种感情,所以孙尚香告诉我父亲的消息,我也不想知道,他死了就死了。还活着当然更好,但是我觉得他活着应该很难,母亲的死他是一直自责的。他活着就一直没有走出来,我倒希望他死了,起码不用活的这么累。”张开说道。 “师姐你倒是一直这么淡然,只是父亲终究还是父亲。我去问问孙尚香,若是你父亲还活着,我去差人将他带回来。你们一家人,应该团聚的。”刘禅说道。 张开沉默了片刻,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两人走到山居别院的门口,张开才开口道:“谢谢师弟了。” “师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说啥谢谢!”刘禅笑道。 孙尚香连夜被待会公安城了,刘禅在房间里睡了一觉后,第二日才一路缓缓的回到了公安城。 回到左将军府,就看到了孙尚香泣不成声的和甘夫人糜夫人三人在一起,刘禅还以为她会关在牢房里,看到这一幕显然是呆了,一股愤怒随之涌上心头。 “娘,二娘,这个女人是江东的细作,她不应该关在牢房里吗?为什么放她出来?” 甘夫人看了一眼刘禅:“她对我们做出什么伤害之事了?这段时间,阿香一直照顾着我和你二娘,丝毫没有差错,她既然没有做出伤害我们的事情,为什么要把她关在牢房之中?你别忘了,她可还是你名义上的妻。” 刘禅有点不可理喻的看向甘夫人:“她是江东派来的细作,她的人马一直都在查探我们荆州的虚实,我们所有的底细都会送去江东。江东孙权会对我们知根知底。娘,这个女人从江东来就是包藏祸心的。” 甘夫人叹气道:“她是有目的前来,但是她对我们好也是真的,我看得出来。” “娘,你真的不可理喻!”这是刘禅第一次发脾气,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刘备却是站在后面,刘禅不愿意理会刘备,刘备挡在刘禅面前:“孙尚香是我下令放出来的。” “就因为江东与我们是联盟,然后我们连孙权派来的细作都不处理了?” “江东城中的其他江东细作,昨夜就已经被杀的干干净净了,但是孙尚香不能杀。还有,给你娘道歉。”刘备神色严厉,大有刘禅再有半点叛逆,就要挨揍了。 刘禅深呼吸了一口气:“爹打算怎么处理她。” “留在这里。” 刘禅差点彻底暴走,最终还是咬住了牙齿,松开了握住的拳头,转过身,来到已经泫然欲泣的甘夫人身边,拉着甘夫人的手,可怜兮兮的道:“娘,对不起,是孩儿冲动了。” 甘夫人抓着刘禅的手,蹲下来,另外一只手摸着刘禅的头道:“你现在心里还是有怒气的。但是孩子,你想过没有,一旦你做出一个决定,可能影响到许许多多的人。你想杀了孙尚香,但是你想过杀了她的后果没有?你应该学会在愤怒的时候,冷静的思考一下。” “不杀她可以,但是应该把她遣送回江东。我不懂留着她还在这里干什么?让她继续在这里碍眼,恶心人?”刘禅不满道。 刘备解答道:“送她回去你知道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什么?难道孙刘联盟还会破灭吗?” 刘备点头,刘禅更加不解:“为什么?” 刘备不答,因为孙尚香在这里他不便回答。 “你现在还在一个愤怒的状态,你待会自己去想想。”刘备转身离去。 糜夫人也拉着刘禅的手道:“你父亲不是个愚蠢腐朽的人,他做这些的意思,他自然有他的目的,你应该冷静的思考一下。” 刘禅点了点头,对甘夫人和糜夫人行礼告退。 离开时,刘禅看了一眼孙尚香,孙尚香也注视着刘禅,孙尚香嘴唇微动:“蠢货。” 刘禅瞪了一眼她,不为所动,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刘备一路来到诸葛亮的办公的房间,看到庞统也在,刘备对二人道:“你们两个都在正好。” 屏退了左右,诸葛亮看刘备眉头之间仿若阴雨连绵,诸葛亮问道:“主公是因为少主之事?” 刘备叹道:“孔明,孩童太过于早熟了也并不是好事。” 诸葛亮深有同情的点了点头,不过随即道:“放在少主身上却是好事,主公倒也不用担心。” “他的性格,才五岁就已经定型了,很难改变了。” 庞统对刘备道:“我与少主接触日久,到也知晓少主的性格。我觉得主公不用太过于担心,少主长大之后,肯定是一个明主。”刘备摇头:“这点我也不担心。只是他性格里有着嗜杀的阴暗,我担心他长大以后,我一旦去世,无人约束他,这种阴暗面会无限扩大。最终成为暴戾之主。而且他在愤怒之时,似乎很难冷静思考。这两点,对他未来的影响,极大。” 诸葛亮和庞统相视一眼,二人对刘禅平日的说话行事风格之中自然是管中窥豹,一览刘禅性格全貌,刘备的担心也并无道理。 而刘禅的毛病,确实是如此。 诸葛亮安慰道:“主公,少主已经极为优秀了,主公想要十全十美的人是没有的。少主的这两点,对未来是有隐患,但少主毕竟还年幼,才五岁。加以教导,是能改变的。” 刘备无奈:“也只能如此,加以教导了。还请孔明和士元两位助我。” 两人本就有教导刘禅的职责,当然是不会推脱,只道以后会更加用心教导。 离开这里,刘备想了下,还得去见一下张仲景。 第79章 讨要二乔 第79章讨要二乔 刘禅自认为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大度的人,胸怀四海这件事刘禅做不来。 有仇报仇,现在报不了,那就十年后一定要报了这个仇。 但是刘禅也自认自己不是个小人,也不是个大恶人。两辈子,刘禅从没有做过恶。 人生信条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但是刘备这种胸怀天下,能容忍一切的心态,刘禅真的无法接受。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的刘备,为什么突然如此对待孙尚香? 铺开洁白的纸张,轻轻的磨墨,这个磨墨的过程中,刘禅开始渐渐的冷静了下来。 心烦之时练字,能让自己快速的平静下来。 笔下如飞,练字已经数年的刘禅,早已不是之前写字那样,满纸仿若虫子爬动,让人笑话。 趋于平静的刘禅,放下狼毫笔,将窗户打开,院子中的树叶已经枯黄,飘落于地,铺满了一层金黄。 似乎是知晓刘禅的闲情雅致,也不知道还是偷懒,小清和小水,并没有打扫院子里的落叶。 这两个女孩子并不是合格的侍女,但也算天性善良活泼,很讨喜,刘禅也就让她们一直跟随在自己身边,少有约束。 眉头皱了一下,刘禅重新铺开白纸,在上面写下了孙尚香三个字,静静的凝视着三个字,刘禅开始思考刘备为何要丝毫不责罚孙尚香并且还继续留在这里的目的。 冷静下来,思考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了。 刘禅露出一丝笑容,姜还是老的辣。 刘备取交州后,孙刘联盟的关系就已经很微妙了,在取交州的过程中,孙尚香刚刚被送到了公安。可以想象的是,孙权要是知道刘备取了交州,一定不会把孙尚香再嫁给刘禅的。 这点毋庸置疑。拿下交州的刘备,实力已经超过了孙权,这必然会让孙权感觉到危险。实力平衡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孙权能进妹固好,但是实力相差过于悬殊了,孙权自己处于弱势地位了,断然不会进妹固好了。那么孙权会干嘛?虽说现在的孙权不会直接投曹操,但是和曹操眉来眼去玩暧昧是肯定的,指不定要把孙尚香去嫁个曹丕,或者曹植。 这个时候把孙尚香回去,孙权会怎么想?会不会想,你刘备把我妹妹送回来,是不是暗示着要对我江东动手了?是不是孙刘联盟你刘备打算摒弃了?是不是你刘备有什么行动,要针对我江东? 换做是曹操,在如此情况下肯定是不会如此想的,就算是袁绍、袁术他们在世也不会这样想。 但孙权听到刘备要把孙尚香送回来的时候,脑子里肯定是闪过千万个念头的。 如果不说的这么复杂,简单一句话来说就是孙尚香回江东,孙刘联盟关系会变的恶劣,甚至联盟破裂。 刘备是极力想要维持孙刘联盟的。但孙权可没有刘备这种心态,想要一直维持孙刘联盟,一起抗曹。 刘禅也没有刘备这种心态,他的心态是:迟早吞了江东。 想通此处,刘禅心情已经好了数分,既然刘备想要维持这个孙刘联盟,那就维持,起码现在孙权还是有点用的,以后吸引曹操的火力少不了他。 不过看到孙尚香走了过来,刘禅原本还算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就没了。 强忍着骂人的冲动,刘禅问道:“有事?” “你说会告诉我周瑜是怎么死的。还有我的鱼肠还给我。”孙尚香伸出手对刘禅道。 刘禅直接开口大骂了:“孙尚香,你哪来的脸?给老子滚,马上滚出我院子,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 孙尚香不为所动:“你不想替你师姐问她父亲在哪里?再说了,我们已经有婚约了,我们已经算是夫妻了,这里也是我家,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刘禅冷眼看着孙尚香:“你觉得我真的拿你没有办法?” “告诉我周瑜怎么死的。我自然不会再出现你面前。” 刘禅不由冷笑道:“这么在意周瑜怎么死的?你和周瑜什么关系?” “担心我给你戴绿帽子吗?” 两人针锋相对。 “那我可以名正言顺的休了你。” “我有五个兄长,策兄为大,是大兄,二兄其实是权兄,但是父亲让我唤瑜为二兄。自小,瑜兄就是我二兄,这其中的感情你不懂。你没有亲兄弟,一个刘封还是你父亲的义子,被打发在江陵,惶惶不可终日,难有出头。”前面的话还算是感情流露,刘禅从孙尚香眼里看出来是真的伤感,后面这句话就是纯粹想要恶心下刘禅了。 不过刘禅哪里会让孙尚香给恶心到,接过她的话:“你不说我还忘记了,我兄长一直在军伍当中,不曾婚配,你兄长孙策的长女算算应该是十三岁,不知道许了人家没有,我让我爹去求亲。想必孙权肯定会答应的。” “这么一说,还有一件事我也突然想起来了。小清和小水,让你带坏了,我缺个两个体己的侍女,你大兄的妾室大乔,还有你所谓二兄周瑜的妾室小乔,都是遗孀,应该过的很苦的,我也要向你兄长讨来做侍女。” 刘禅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孙尚香就已经是勃然大怒了。 “刘禅,你无耻!” “呵呵,我无耻?你在荆州所作所为才是无耻不要脸?我就告诉你了,给我兄长刘封求娶孙策长女这件事,老子就做定了,至于求大小乔这件事,你看看我做不做。”刘禅说道。 孙尚香一拳头打在精美的窗户上,鲜血淋漓,强忍住怒火:“告诉我周瑜死因,我告诉你张开父亲所在,鱼肠剑送你了,我不要了。” “啧,自残啊?那我也不会心软。” “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 “早点求我不就完事了?”刘禅笑嘻嘻的道。 “先军阵中受箭伤,治疗不及时,得到感染。师姐出手,他完全可以活下来,但是他要出战,箭疮崩坏,再也救不回来了。”刘禅当然不会告诉你孙尚香真相。 “张锋隐居在上虞句余山,寻仙问道。” 说完之后孙尚香转身离去。 刘禅对孙尚香的背影道:“孙尚香,你这个蠢货,这辈子都没法回到江东了。” 孙尚香顿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 这番话是在孙尚香之前用着唇语骂自己蠢货的报复。 接下来的数日,刘禅深居简出,依旧重复着过往的枯燥的生活,孙尚香果然没有再在刘禅面前出现了。 这日阳光还不错,刘禅出了城径直来到张仲景居住的山院。 张开正在清洗刚刚从山上采的药材,时不时的用插在旁边土地里的鱼肠剑切下药材已经洗干净了的根茎。 “师姐,你爹在上虞县寻仙问道。要不要我去派人把他找回来?” 张开摇了摇头,那边正在清点药材的张仲景骂骂咧咧道:“就让他待在那寻仙问道,没出息的东西,球玩意儿。” 刘禅也不做多言,这一家子里的事情,刘禅真不好掺和。对于师姐父亲张锋的事情,师姐还是有一点隐瞒的,所以其中有隐情,刘禅更不能去多嘴再继续说什么了,将消息带到,已经是刘禅能做到的最好了。 刘禅起身道:“好。师傅,我来帮你清点药材。” 回到公安城的时候是傍晚了,刘禅去给甘夫人和糜夫人请了安,顺便给甘夫人和糜夫人说起了刘封娶妻之事,刘禅又随口提了句,孙策长女是个不错的对象,若是能让兄长娶了她,肯定是极好的,孙刘联盟更加稳固。 丢了这番话,刘禅就折返自己的房间睡觉了,今天在张仲景的别院里,刘禅被拉着磨了一天的药粉,末了张仲景还考了刘禅的功课,功课没过关还要接受体罚,也幸亏刘禅身体一直都在锻炼,遭得住这些折磨。 向孙权要遗孀大小乔做侍女这件事刘禅就没有提了,和孙尚香说这些纯粹是扯淡的,刘禅又不是个疯子,真要敢去信问孙权要大小乔,可能就是刘备和甘夫人的混合双打揍自己了。 至于刘封喜欢不喜欢,刘禅才不想管,这个时代的哪有什么爱情啊,自由婚姻是没有的,一切都是父母包办了。 那孙策和大乔的颜值生出来的女儿,不说美的不可方物,那颜值若是按照一百钱来算的话,这女子起码也有八十分起步?你刘封就偷着乐去。 “秋天都过去一半了,今年就快要过完了,为什么还没有动静?”刘禅望着院子里已经快要掉光了树叶,喃喃道。 “少主,什么动静?”旁边站着的俏丽的绿衫少女,扎着双马尾,灵动可爱,年纪大概是豆蔻年华,已然是一个美人胚子了,这是糜夫人身边的小侍女,小清和小水被安排去服侍孙尚香了,孙尚香自己带来的那些侍女,都被安排走了。 出了事之后,孙尚香还想有之前的自由,那是不可能的。 少女名为青瑶,糜夫人花重金从牙人手中买来的。 “等一些好玩的事情出现。青瑶,你给我说说你的过去。” 青瑶咬了咬嘴唇,酝酿了一回,对刘禅道:“少主,婢女从小就是孤儿,被清欢居收养,自幼培养成了伺候人的丫头……” 刘禅时不时的插一句话:“去清欢居的都是些什么人?” “都是达官贵人。” “士子或者那些大家族的纨绔多不多?” “很多。” 刘禅眼睛一亮:“那我们去玩玩?” 第80章 孔明纸 第80章孔明纸 自董卓之乱后,三辅之地的就已经是十室九空了。 这里曾是大汉帝国的中心,乃至当时世界的重心,其繁华程度自然无须用过多的词汇来讲述。 三辅百姓,被杀的被杀,逃遁的逃遁。三辅百姓、士子、官员,他们逃离故乡后,几乎各个大州都有他们的身影。 在徐州,三辅逃难百姓数十万,被曹操屠杀,导致泗水为之不流。 在益州,三辅流民被招募,成了东州兵。 在荆州,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逃难而来的世家豪强,士子无数,荆州仿若一夜之间文华鼎盛。 百姓走了,世家走了,这样一来,长安附近的人口,一扫而空,剩下的人口不及之前的十分之一。 就算是如此,长安城的重要性还是不言而喻,凉州的军阀们做梦都想攻陷这座坚城,以图谋取天下,如今这座城池为曹操所占领,大将夏侯渊镇于此,以这座城为前进,可攻凉州,可攻巴蜀,就算是不懂军事的人,都能看出长安的战略重要性了。 今日长安城中,密密麻麻长达近数里的军队从高大雄伟走近看却极为破烂的城门洞中走出,总共一万人,在夏侯渊的带领下,向着城外而去。 没有了人口的三辅地区,野草树木疯长,原本修建笔直而又宽阔,平坦的能跑马车的官道,早已经覆盖满的杂草,道路两侧的树木,经过十余年的成长,都已经长成了参天巨树了。 原本肥沃的田地也没有人种了,任由草木占据着这些肥沃的土地,山林兽类的地盘更加的大了,猛虎豺狼出没,丝毫不惧人。 夏侯渊以护军将军镇长安,督朱灵、路招,钟繇为司隶校尉,同样驻守在长安。 今日夏侯渊起一万精锐军队,奉曹操之名,攻汉中张鲁。 司隶校尉钟繇出城相送,大军前行,夏侯渊与钟繇并肩而走。 两人都是同时被任命驻守长安,这几年两人因为往来,倒也成了至交好友了。 “妙才,此去征张鲁,对你来说倒也不算难,张鲁此人也就欺负下刘璋这等懦弱之辈。张鲁易攻,但是韩遂马超不得不防。”夏侯渊弃马与钟繇一同步行,行至渭水边,钟繇语重心长的对夏侯渊说道。 夏侯渊南征北战多年,对目前的局势看的很清楚,此番出河东征张鲁,需要经过凉州军阀的地盘,只恐这些军阀有所异动。 凉州历来是百战之地,军阀众多,他们之间关系错综复杂,早年马腾与韩遂为异姓兄弟,一扫凉州,各路军阀臣服,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封马腾为征南将军,马腾遂臣服朝廷,之后张既劝说建议马腾领朝廷卫尉,马腾遂入朝。现在还在许都。 马腾入朝,等于是质子,于是这些年凉州在马腾之子马超和马腾兄弟韩遂的压制下,一直没有什么作乱。 如今的凉州,看似与曹操相安无事,其实关系还是很敏感的,曹操要是有什么异动,凉州必然爆发。 “我已经去信给了马超和韩遂,告知他们需要借过道路征讨张鲁。马腾在许都,想必他们也不会有所异动。”夏侯渊坦然说道。 钟繇见夏侯渊说的轻松,不由担心道:“若是他们不信,一旦起兵,后果不堪设想,妙才行军不可太急,若被断绝后路。长安仅剩的五千兵马,难以相救。” “无妨,我若是慢行军,那凉州蛮子反而会乱想。攻张鲁当兵贵神速。” 钟繇见夏侯渊说的坚决,也不再相劝。 “妙才,我便送你到这里了。” 二人抱拳做别,夏侯渊翻身上马对钟繇道:“元常,在长安准备好酒食,等我凯旋归来。” 钟繇笑道:“当如此,将军马到功成!” 夏侯渊策马远去,侍卫牵来马匹,钟繇往着长安而去,心想凯旋的酒食要准备好,长安的城防也得准备好才是。 渭水两岸青山连绵,早几十年前这里人口密集,哪能看到如此风景,哪个山头不是梳理的干干净净,树木柴草被砍伐、捡拾去做了柴火。 钟繇策马走进长安城,城门楼下,便看到一队百余人的商贾,装扮无一不是荆楚之地的打扮。 “你们从荆州而来?”往来长安的商贾虽然不似过往,但如今往来凉州、益州、北方各地的商贾也还是挺多的,从荆州来的就少见了。 那商队领头之人大概也有几分眼力劲,见到钟繇,慌忙行礼:“可是钟司隶?” “正是我。”钟繇疑惑的看着这些人。 领头之人躬身道:“司隶,小的是荆州来的商贾,名为赵经。” “你们贩卖的是何物?”看着十余辆马车,遮挡的严严实实,钟繇问道。 赵经掀开盖住马车的青幔布,对钟繇道:“钟司隶,这些都是纸张。我们是从荆州贩卖而来的纸张,打算在长安这里开一家店铺,以长安为中转站,将纸张卖入洛阳、凉州等地。” 赵经撕开一沓外表被防水的幔布包裹着的纸张,打开对钟繇道:“这些都是上等的纸张,远超左伯纸。” 钟繇本就是书法高手,对于左伯纸十分的熟悉,现在看到这马车上洁白的纸张,心中兴趣大起,若论练字,自然是纸张最合适不过了,但是这纸张也分好坏,那最精贵的左伯纸,价值非凡,寻常人家根本用不起,但就算如此,钟繇一看就看出来了这荆州商贾马车上的纸张比那最精美的左伯纸也要好上许多倍。 赵经捧着一沓裁剪的四四方方的纸张递给马上的钟繇,钟繇接过纸张,入手轻柔光滑,质感不似粗糙的左伯纸。 “还是不错的纸张,这种纸是荆州来的吗?”钟繇赞同的问道。 赵经答道:“是荆州来的,还是那大名鼎鼎的卧龙所创。” 钟繇面色一变,他身后的士兵们听得卧龙,也纷纷抽出了刀剑。 赵经顿时寒颤若噤,赶忙请罪:“是小的冒犯了,还请司隶恕罪。” 钟繇看着手中的纸张:“这是诸葛孔明弄出来的?你与诸葛孔明是什么关系?” 赵经拜伏在地,颤颤巍巍道:“并无关系,那卧龙将造纸之法授予了四个荆州商家,命他们造纸造福天下读书人,我家掌柜便是其中之一,四家各自将纸张贩卖一方,我家掌柜的分配的便是凉州、三辅、洛阳一带,其他几家都给有分配。” “你们有几成钱财要给那刘备?” “三成。” 钟繇道:“好个面善心黑刘玄德,躺着便可赚钱。” “司隶,我等商贾既然来了长安贩卖纸张,断然不会做出官商勾结之事,如今世道,凡有此举定然会遭到大祸,这等道理我等深知。还请司隶开恩,准许我们在长安贩卖纸张,若是有其他违反法禁之事,虽死无悔。” 钟繇当然不会就此相信这些商贾的一面之词,当即就道:“来人,将他们全都关押看管起来,送往京兆尹” “钟司隶!还请开恩!”赵经跪伏在地喊道。 钟繇对赵经道:“我自会让人调查清楚尔等的清白,若是你们是真正的商贾,别无二心,我自然会放了你们,并且让你们在这长安城中租赁店铺、土地,准许你们开店,但你们若是有问题,我定斩不饶。” 赵经磕头道:“多谢司隶开恩。司隶,早先从荆州来,掌柜的便吩咐我,钟司隶是书法大家,让我赠一车纸张与司隶习字,这一车纸张,还请司隶收下。” “想贿赂我?” “绝不敢!只是掌柜的确实是如此吩咐的。” “等调查清白,我自会去你们铺中购买纸张,无需以此来贿赂我。”钟繇冷脸道。 赵经见钟繇有动怒的迹象,善于察言观色的他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言。 钟繇转身策马离去,这支商队被士兵们押解着前往关押。 回到司隶府,钟繇马上命人着手调查此事,涉及到了刘备,不可掉以轻心。 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京兆尹张既匆匆赶来,手中还抓着一沓纸张,看到钟繇在练字,张既兴奋的道:“元常,贩卖这等纸张的商贾,为何把他们抓捕了起来?” 将纸张放置在钟繇的案几上,钟繇扫了一眼,也不过多讲究,将一张纸铺好,开始龙飞凤舞。 “果然是好纸!不愧是诸葛孔明造出来的!比左伯纸要好上许多!”钟繇抚须赞道。 张既对钟繇道:“我刚刚审问那赵经时,随口问了句这些纸张的价格,他说一张纸不过五十钱,要知道左伯纸就算最粗糙的那种也是需要五十钱,精美的达到了三百钱一张。而且这等孔明纸造价肯定更低。此等确实是造福天下读书人的好事。” 钟繇却道:“此事我觉得其中有蹊跷。” 张既摇头道:“等调查清楚了,自然是知道了。不过依我看没有多少蹊跷,这些商贾若是真的有什么其他心思,断然不会如此光明正大,并且还宣扬这纸是诸葛亮所造。” 钟繇笑道:“这孔明纸是你取的名字?” “那左伯纸,以左伯名命名,这孔明纸当然以孔明命名。”张既道。 第81章 街头 第81章街头 刘禅还没有去成清欢居,青瑶拦着刘禅不让去,说等刘禅长大一点就去。 “那要等我长多大?” 青瑶十分耿直:“等到少主你十二岁就可以了。清欢居不乏十一二岁就来的贵人。” 刘禅啧了一声,十一二岁毛都没有长齐,就去喝花酒,这个罪恶的时代啊。 寻常人家十一二岁结婚生子都是很正常的,这个时代的人普遍早熟,当然也早死。 只是刘禅想不到的是那些有着身份和地位的富贵人家的子嗣,喊着二十弱冠成年,却想不到他们也在这小小年纪就开了荤了。 刘禅对着窗外痛喊了一声世道不公,宣泄了这没由来的人来疯,坐下来对青瑶道:“磨墨,小爷要练字了。” 青瑶乖巧的嗯了一声,她很喜欢看少主写字,少主写的字不仅仅是青瑶看到过写的最好看的,而且少主专注于手下笔墨纸张的神情,也着实太可爱了。 正是青春年华的少女对可爱的事物向来没有什么抵触。 再说了,刚刚进入左将军府,想着传说中左将军身边那些传奇的武将们,青瑶当时还激动不已,以为距离自己和姐妹们爱慕的将军们个个都是玉树临风,说话文雅的万人敌。 只是当看到了张飞,青瑶的想法就破灭了,所以青瑶抛弃了这些少女幻想,转而觉得人小鬼大,做事情极为关注的少主更加的好看。 “青瑶,你觉得我的字怎么样?” 一篇临江仙写完,刘禅长呼一口气对青瑶问道。 青瑶不识字,但是看到这些方方正正的字体,一撇一捺都暗涵神韵,不由自主的点头道:“极好看!” 刘禅笑骂道:“你懂个屁,你又不识字。不过你看线条就觉得好看,那少主再给你写点东西。” 临江仙写完,写了篇出师表,草书写成,整整用了三页纸,青瑶摇了摇头:“太难看了。” 刘禅叹了一口气,对青瑶道:“若是行家在此看到我这一手草书,一定会跪拜在地上,喊着要拜我为师的,你个小妮子不懂正常。” “把这几张纸都拿去烧了。”刘禅将几张纸揉成了团。 刘禅越来越喜欢练字了,这或许是没有其他娱乐活动的缘故,一天时间实在不知道如何消磨。 干一点正经事,自己还太小了,什么事情都干不成。和关银屏这群小屁孩去玩?刘禅可不想陪着她们去玩泥巴。 自己唯有读书写字学医术,人生实在太难了。 摊开被切割成长方形,稍微比宣纸厚实一点的竹纸,纸张大小如后世书籍。 重新换了一支狼毫小笔,刘禅开始用着汉隶体抄写《诗经》,整部诗经已经抄写了一半了,不出意外的话,刘禅的手抄本的《诗经》应该是第一本纸张书籍。 这是个磨砺性子的好方法,也是消磨时间的好方法。 诸葛亮造纸坊,短短数月时间,已经初具规模了,各类型的纸张制造方法,都已经摸索出来制造工艺,接下来要做的是继续改进工艺了。 刘禅真的是佩服诸葛亮,跟着一群工匠按照刘禅的给的方法,忙了不过半个月,就捣鼓出来的第一批纸张。 这些工艺刘禅没有去参观过,但是能半个月就把纸张弄出来的诸葛亮,肯定是改进甚至了改变了一些工艺技术,省了许多流程,也节省了大量造纸的时间。 天才,就是干什么事情都能厉害,都能让普通人望尘莫及。 跟着一群工匠每天都弄的浑身脏兮兮的诸葛亮,晚上回家处理公务,还能丝毫不耽误一点政事。 天才,也是勤奋的,他们的勤奋程度,能让普通人更加自惭形秽。 “少主,你已经写了一个时辰了,该吃午饭了。” 猛然抬头,刘禅放下笔,舒展了下已经酸疼的手,对青瑶道:“去跟母亲说,我不陪她去吃了。我出去走走。” “少主,天气冷,就别出门了。”青瑶道。 刘禅道:“家里待太久了,憋着难受。” “我也要跟少主一起去!”青瑶说道。 刘禅翻了个白眼道:“放心,我不是去清欢居。” “我也想出去玩玩嘛。”少女撒娇道。 摸清了少主秉性的少女,不似刚来的时候拘谨,向刘禅撒娇是常事。 “行行行,不过你去换一套衣服,尽量朴素一点的。”刘禅道。 “好勒!” 想了下,少女青瑶一直都是待在这左将军府一亩三分地,很少外出,今日自己有着闲暇,带少女出去玩玩也是不错的,谁让自己是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少主了? 取消了去白鹤山看看天网的想法,刘禅也同样去换了一件稍稍亲民一点的衣裳。 带着青瑶走到前院,关银屏、张星彩、关兴三人帮正在逗弄着一只兔子,看到刘禅这副打扮,关银屏喊道:“阿斗,你换了这一套破衣服,是不是打算出去玩泥巴啊?” “一起,一起,我最会捏泥人了。”关兴喊道。 刘禅给了凑过来要拉扯着刘禅的关兴一个巴掌,打在他的肩膀上,让关兴龇牙咧嘴。 “我出去走一走,玩什么泥巴?你们脑子里怎么总是玩泥巴?这天寒地冻的玩什么泥巴?”刘禅没好气的说道。 “我也要去!”关兴趁着刘禅不注意,扑过来抱着刘禅的大腿。 五岁的刘禅身高已经远超同龄人了。关兴这个小陀螺一样的屁孩子,抱着刘禅的大腿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 “行行行,一起去。”刘禅无奈道。 走在街上,刘禅一群人的实在是引人注目,四个孩子和一个少女,身后十步外,跟着十余个凶神恶煞的护卫。 “我要吃糖葫芦!”看到卖糖葫芦的经过,关兴喊道。 “买。”刘禅道。 五人手中一人一支糖葫芦。 “我要吃糖人。” “买。” “我要吃桂花糕。” “买。” 公安城其实并不大,但是胜在繁华,人口众多,不同于其他城池空有规模,却没有人口,无数的房屋店铺被废弃,公安城自刘备驻扎在这里后,人口疯狂涌入,这个不起眼的小县城中,已经有着十余万人口了,人口密集,没有任何房屋被闲置。 人口多,吸引着商人,街道自然也就繁华了。 一群孩子的队伍,恨不得把街上的吃食都吃一遍,刘禅实在怕他们撑坏,才没有继续买了。 “关兴,你在家里不愿意吃饭,为什么吃这些东西这么愿意吃?”刘禅问道。 其实大部分孩子都是这个样子,家里的饭菜稍稍有点辣,有点油,就说什么不愿意,一旦吃零食,就什么都能吃的。 刘禅觉得还是惯的,该揍。 “不好吃。糖葫芦好吃。”吃了两串糖葫芦的关兴缠着刘禅又给他买了一串,估摸着这串吃完,这傻小子绝对还会要的。 关银屏喊着吃撑了走不动了,刘禅只得到:“那就休息一下。” 关兴蹲在地上,咬着糖葫芦,看着人来人往街道。 刘禅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前面街道传来了喊叫声,然后人群如水一般涌过去,都看热闹了。 关兴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打架了?” 关银屏也来劲了:“说起打架我可就不累了。” 两姐弟跟着人群开始往人堆里涌。 刘禅朝着跟着的白毦兵打了个眼色,几个穿着便衣的士兵立马跟了上去。 刘禅带着张星彩和青瑶也走了过去,前面自有白毦兵开道。 挤进人群,看到两个壮汉正在与一个卖酒水的老汉理论着,两个壮汉嗓门高,老头嗓门更加高,大有压住两人的样子。 “敢欺负老人,找揍!”一声怒吼,关银屏挺身而出,跨出几步,朝着一个壮汉扬起腿就打杀了过去。 关兴跟在关银屏后面,看这个样子也要锄强扶弱。 刘禅:“……” 跟随着两人的便衣白毦兵拦都没有拦住。 不疼不痒的两拳,分别打在两个壮汉身上,两汉子和老者停下吵闹,低头看着这两个屁孩子,对着人群怒道:“谁家的孩子,领回去!” 关银屏也怒道:“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欺负一个老者!要不要脸!” “什么叫我们欺负他?这老头子卖酒,少了称,我们找到理论还不让了?” 关银屏闻言,气鼓鼓的,想了下,居然无言以对,于是看向老头:“你是不是少了称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怎么敢!”老者辩道。 这下壮汉不乐意了:“你还敢说胡话?” “拿下!”刘禅对身边的白毦兵道。 白毦兵快速扑了过去,那两壮汉反应也是极快,欲要抓住关银屏和关兴做人质,却不想刚刚没有看住关银屏和刘禅的几名白毦兵的两人,抓着关银屏和关兴的衣服后领往后撤,让两个壮汉措手不及。 老者从卖酒的柜台里抽出了三把环首刀,抛给了两名壮汉。 三人挥舞着刀,扑过去的白毦兵赶忙后退几步,纷纷抽刀,将三人围住。 “狗日的,暴露了。”老者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恨恨的道。 周围的百姓看到动刀子了,纷纷逃逸。 刘禅看着三个人:“知道怎么暴露的吗?” 第82章 焦触的抉择 第82章焦触的抉择 关银屏和关兴喜欢打架,这种事情小孩子都爱。 刘禅对打架没有什么兴趣,但是对于抓奸细间谍,那可是有很大的兴趣了。 今天本来就是出门散散心的,庞统和诸葛亮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期,想不到在这街头上还碰到这样的事情。 “小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啊,老头你不像商贩啊。你看看街上像你这样的老头,面对两个壮汉,还敢这样讲话的。”刘禅说道。 老头呸了一声,刘禅笑眯眯的问道:“今天是想抓我的是?” 三人戒备着白毦兵,没有回答刘禅的话。 “让我猜猜你们是谁的人马。孙权的人马刚刚被清理一遍,公安城里里外外的游侠都老老实实的待家里去了,据点也被拔了,不会是你们几个想着复仇?” “是又如何?”老者叫嚣道。 “那就是曹操的人了。好胆,也是好本事,你们在公安城潜伏了几年了?”刘禅问道。 三人还是没有回答,刘禅也不愿意废话:“抓活的,我有用。” 驻守公安城的兵马也到了,带队的是魏延,今日是他轮值。 看到这群孩子没事,魏延松了一口气。 “少主,都没事?”魏延问道。 “都没事。”看来下魏延有带来盾兵,刘禅道:“魏将军,让盾兵配合下,这三个人我想要活的。” “小意思。” 这三个细作倒也果决,拿着刀就往自己脖子上割,早就提防这一手的白毦兵,几支弓弩射了过去,弩箭射在他们的右手臂上,吃疼之下拿着的环首刀掉落在地。 盾兵迅速压了上去,将三人挤压在地,动弹不得。 “魏将军,借一步说话。”刘禅对魏延道。 “别关在县署的大牢,找个其他地方关押起来。”刘禅拉着魏延来到一旁说道 魏延领命:“我先抓去军营审讯他们一番。” “魏将军可千万别弄死了这三人,他们我还有大用。” 把孩子们送了回去,刘禅随即赶往县署大牢。 牢房的狱卒看到刘禅来了,慌忙问道:“少主是来看那焦触的?” “带路。” 来到焦触的牢房门前,刘禅看了一眼白白净净,胡须都刮干净的焦触,不由道:“你还挺爱干净的啊。” 正在发呆的焦触看到刘禅,眼神中绽放出光彩,随即又熄灭,躺在地上无精打采的道:“也就这点念想了,不然在这里等死啊?” 房间内有着一柄刮胡须的小刀,还有一些破烂的竹简,想必是狱卒给焦触找来的书籍,用以给他打磨时间。 虽然是俘虏,按理说是得不到善待的,但是这些狱卒极为会察言观色,见到刘禅过来看了几次焦触,狱卒们对焦触的态度就大变了,对其要求能满足的就尽量满足。 焦触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物,与这些狱卒多有交流,所以狱卒们对焦触倒也算是友好。 刘禅笑着看着焦触:“被关了几年了,想不想出去?” “想。”焦触说道。 “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爹去年病逝了,你大哥成了家主,也还算有点能耐,硬生生的撑着你们焦家渡过了一些因为你失踪导致的劫难,什么劫难你懂的,无非是那些见你家失势了就想啃两块肉的其他家族。 “这些事情,你的旧主曹操自然不会问。毕竟你都死了,他早就忘记你了。” 刘禅一脸笑意的看着焦触,焦触对于父亲的死倒也没有多大的触动,他被俘的时候,他爹就已经病了,逝去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伤感自己没有给爹送终。 “你想说什么?说重点。” 刘禅于是继续道:“你那个正妻,你在的时候是个霸道娘们,仗着你在外面欺负你的妾室也就算了,还要欺负你嫂子,甚至还不把你大哥放在眼里。你不在了,有你爹压着,你嫂子倒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只是暗地里使使诡计,这已经让你妻子不好受了。老头一死,你大哥当了家主,你的妻子的后果你也能猜到了。” 焦触眼神里闪过意思怨恨,忙问道:“可还活着?” “都活着,你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活的好好的。不过我让人制造了他们死了的假象。把他们带到了荆州,这个还是前段时间的事情,他们应该都快到荆州了。” 焦触站起来,扑向牢房门,抓着成年人手臂粗的木栅栏对刘禅吼道:“你到底想要干嘛?” “我救了你的妻子,你居然还问我干嘛?他们被赶出家门,躲在外面,还差点被你嫂子派来的家丁杀死,不是我的人去相救,都已经死了,所以焦触啊,你要跪下来给我磕头谢恩。” 焦触愤怒的看着刘禅。 “不磕头谢恩也行。帮我做件事。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让你和你家人见上一面,事成之后,你自可与他们相聚。”刘禅说道。 “说,什么事?” “磕头谢恩都不选,要选帮我干事?看来,关了你几年,还是没有磨掉你的血性,焦触你是真汉子。”刘禅对着焦触竖了个大拇指。 “别废话,说什么事?”焦触道。 刘禅盯着焦触道:“回北方,帮我探查一些消息。” 焦触闻言笑道:“原来是让我当细作。” “你明白就好。” “我答应你,但是你觉得我这样回去,不会被怀疑?”焦触问道。 刘禅道:“铁骨铮铮的汉子,为了家人居然能如此轻易的答应我的要求。看来有诈啊。我让人先去把你女儿杀了。” 焦触愤怒的吼道:“刘禅,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答应你还不行?你还杀我女儿干什么?” 刘禅见到焦触发怒咆哮的模样,对其道:“试试你在乎不在乎。不过你这装的太不像在乎的样子了。” 说罢,刘禅对身边的白毦兵道:“派人去送个信,告知押解他妻子的队伍,杀了他女儿。” “遵命。” 焦触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慢着。” “回来。” 焦触说慢着没用的,白毦兵依旧往外走,执行刘禅的命令,刘禅说回来,那名白毦兵才返回。 “刘禅,我答应你去当细作,但是你许诺给我的事成之后让我和我的家人见面。事成是哪件事成?” 刘禅道:“谈条件这才像是真心打算给我办事的样子。事成当然是等我带军攻灭曹操啊,这个过程有点长,但是你可以往上爬,你官职越大,见到妻儿的时间就越早。” 焦触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死死的抓着木杆,最终睁开眼对刘禅道:“善待我的妻儿。” “当然。不过你想要你的妻儿如正常人一般生活的话,就要改一下姓名了。”刘禅说道。 “那就好了。只是刘禅,你最好早点来攻灭曹操。”焦触咬牙说道。 刘禅嗯了一句:“那就这样了,过几天,会有三个曹军的细作和你关押在一起,想办法和他们一起越狱。” 走出牢房,刘禅前往城中供给守城士兵居住的小军营,位于城西的军营占地面积并不大,最多只能容纳三千人的样子,营房都是联排的排屋,倒也比城外的帐篷好,不过城外的军营也开始搭建排屋了,那群士兵训练都没法发泄他们的精力,只有让他干活了。 “审讯出来了什么没有?”刘禅对把守在门口的士兵问道。 “少主,他们什么都不愿意说。” 刘禅闻言走入房间,白毦兵将刘禅护住,那三个细作正被绑缚着手脚,嘴巴还把塞了抹布,三个人趴在地上如同死狗。 让看管的士兵从房间离去后,刘禅蹲在地上看着三人:“是曹操的人?怎么会突然冒着暴露的危险想要抓我?” 撤掉那个老头嘴里的抹布,老头吼道:“要杀要剐随便!” “行,看来我是问不出什么问题了。不过你们想死,那是不可能的。待会自有人回来问你们,要是不想回答,肯定会生不如死。”刘禅说道。 天网的人来的很快,来了三个人,长相平庸,属于放在大街上,一抓能抓一大片这样长相的人,而且三人的打扮也各不相同,一个是做老农打扮,身上就差扛着一把锄头了。一个是商贾打扮,戴着一顶小帽子,努力板着一张脸,平日里恐怕很少这样严肃。另外一个则是穿着正常的天网谍子的黑衣装扮,只是目光木讷,脱掉这身衣服,丝毫不会像个天网里的人。 三人对着刘禅行礼,刘禅看了一眼三人的腰牌,腰牌上面有着编号,这个编号,就是他们在天网中的代号,真实姓名一般不会告知他人。 “报下编号。”刘禅这句话用的是普通话说的,天网谍子对口号,一律是普通话。 每个谍子的编号,刘禅用的是数字和英文字母组合而成,数字都是需要用普通来讲,刘禅教会了庞统,庞统教给了下面的天网谍子。很神奇,一千八百年后的普通话,在这个时代成了一个间谍组织的确认身份用的奇怪语言。 刘禅教庞统用普通话说数字,只有了半个时辰,庞统就能说的畅通,甚至举一反三,还能用普通话说出一连串的组合数字。至于庞统教会天网里的谍子们用了多久,刘禅就不知道了。 “a314。” “c71” “a356” 外人就算想要冒充,拿到身份铭牌,想要混入天网总部当中的话,也不会认得铭牌上的阿拉伯数字,更加不会说普通话了,刘禅防的就是这招。 至于种种内部的反间谍措施,更是千奇百怪,让天网谍子们苦不堪言。 第83章 逃离 第83章逃离 虽然规矩多,但还是在一个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刘禅深知要让人忠心到愿意效死去做事,不单单需要洗脑,还需要有足够的福利待遇给这些为刘备事业出生入死的人,以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一旦成为了天网谍子,可不单单是自己受益,自己的家庭才是受益最大。 巨大的利益,也需要巨大的付出,天网需要你去死的时候,你就必须去死。死后你的父母、妻儿自然是荣华富贵享受,若是当了逃兵,过往享受的福利,都是要还的,谁来还?自然是你的父母妻儿来还。 这种利益绑定再加上一些思想教育,也就是洗脑,能最大限度让谍子忠心自己。 这本来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冰冷的间谍机构,在这里面,是没有人情味可言的。 刘禅没有等待多久,三个长相平庸的天网谍子就走了出来,黑衣男子满身血污,血腥气味扑鼻而来。 “别,站这里说就行了。里面活了几个?”刘禅让几人别靠自己太近,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给里面的人放血了还是怎么。 面无表情的满身血污的谍子道:“半死不活一个,其他两个就是吓傻了。” “开口了没有?”刘禅问道。 “都说了。” 原来这三人,刘备在新野之时就潜伏进了新野城,暗中打探刘备的军事力量,把刘备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之后刘备从新野战败,辗转反侧到了这公安城,这几个曹军细作也跟着进了公安城,就此定居,和普通百姓无二。 一面伪装,一面继续打探刘备的军事力量和军队部署,将消息传回襄阳,消息再由襄阳送往曹操手中。 只是随着天网的建立,出入城,渡江等都盘查开始严厉起来。天网对于自己眼下,搜寻细作更是不遗余力,将公安城里里外外梳理了几遍,抓捕了不少各方细作。 这三人由于隐藏的深,并没有被揪出来。但是他们的消息没办法送出去了,一来是天网盘查严密,到了连一只蚊子飞进来都要细致探查清楚,他们三人的活动严重受限,二是与他们联络接头的细作被发现了,索性那人极为专业,被抓前烧了所有往来书信,然后直接抹脖子自尽了,才没有让三人暴露。 三人潜伏了一段时间,日子过的越来越像个普通百姓,三人一合计,这样不行,必须要做点事情出来或者想办法回襄阳复命。 这三人走投无路之下,看到了一群孩子从左将军府里走出来,一看这群孩子,其中有刘禅、关银屏、张星彩这刘关张三人的子嗣,顿时大喜,觉得机会来了,当即就安排想要在街上制造混乱,从而抓走一两个孩子,这样一来,可以把孩子作为人质,安然从公安离去,要是能把孩子带到襄阳,定然能立下大功。 只是他们安排的再好,也被刘禅看穿了。 “少主,就这么多了。”散发着浓烈血腥气的黑衣男子对刘禅道。 刘禅抬头道:“从他们嘴里撬出其他曹贼奸细没有?” “没有,整个公安城只剩下他们三个了。”黑衣男子道。 刘禅点头,思索状道:“分出一部分重心往江陵去,那里应该不会很简单。” 江陵城中曹军细作必然不会少的。 现在天网初建,各方面都在同时有所进展,但是唯独对于大规模渗透进入敌人地盘还没有这个能力,按照刘禅和庞统的一致想法,就是将藏在家里的虫子全部揪出来,再对外进行渗透。 “行,没你们的事情。忙去。”刘禅挥手道。 三人拱手告退。 刘禅走入房间,血腥味更加的重了。 没有猜错,黑衣男子确实是在房间里给这曹军谍子放血。 浑身被脱得赤裸的曹军谍子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了,他身上全是翻开皮肉的伤口,鲜血不断的流出。 他的嘴巴被堵住了,难怪刘禅刚刚在外面没有听到任何的惨叫声。 被绑住的血人还在挣扎,没有昏过去,更没有死,这种痛苦让他根本没法昏死过去。 “结束他。”刘禅对守在旁边的白毦兵道。 长刀直接划过,人头落地,在地上咕噜咕噜滚到了刘禅脚下,一脚踢开头颅,踢到另外两个瑟瑟发抖在墙角的二人身边。 “不是很硬汉的?也知道怕了啊。”刘禅讥讽道。 剩下的老者和壮汉,对刚刚那凌迟的画面还是心有余悸的,毕竟黑衣男子带进来的另外两个人也没闲着,刚刚两人一人抓着一个,凑到被凌迟的倒霉鬼旁边,让二人近距离十分清晰的观看凌迟。 强烈的痛苦,老者和壮汉都感同身受。 “丢去县署大牢。”刘禅看着二人说道。 入夜,刘禅冒着寒冷的北风,走上城墙,静静的看着城下的县署牢房。 “到叔,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陈到在旁道:“少主放心,都已经给焦触安排好了,而且并不会引起怀疑。” 没有让刘禅久等,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县署大牢就冲出来了三个人,三人身后跟着一群追捕的狱卒。 领头的是那个老者,他对公安城十分的熟悉,带着焦触左拐右绕,三人很快就消失在了街道中。 “他们会在追捕至北城,北城守军我撤走了大部分人马,只留下了十人值夜,而且这十人都会缩在城楼里烤火。”陈到说道。 城中到处都是追捕自己等人的守军,焦触和老者还有年轻壮汉三人,一路被驱赶到了北城。 焦触看到城门:“夺城门跑出去!” 老者犹豫道:“那就夺城门!不然只能死路一条了。” 三人气喘吁吁跑上城墙,然后惊讶的发现城墙上居然没一个站岗的,这就很奇怪了。 火光摇曳的城门楼里传来了喝骂和笑声,焦触会意道:“看来是偷懒懈怠了,城中守军的消息传达的没有我们快,这里还没有防备!速速找绳索,我们直接下城楼!” 绳索早有准备啊,当然是陈到派人准备的。 三人没有丝毫阻拦的顺着绳索爬下了城墙,老者也想不到会如此的轻松,但此时也来不及细想,对焦触道:“焦将军,我们往北走!趁着夜色找船渡河,最后明天天亮前能过了江陵城!” 后面城门大开,骑兵开始出城搜索了。 三人一路摸到江边,路途上少不了阻拦和厮杀,但三人始终无恙,可也算是有惊无险。 “速度快一点,一步快,便能步步快,我们必须要抢在刘备军反应过来之前渡江!”老者凝声道。 三人顺着江边一路找,终于找到了一艘渔船,夜色下,三人快速划着船只渡江。 刘禅打了个哈欠,过来禀告消息的士兵跑上城墙对刘禅道:“少主,焦触三人已经过江了。” 刘禅点头:“接下来交给天网。走了,到叔,我回去睡觉了。” 江陵城外的一处村庄,村民们之前逃战争而离去,战争离去后,便又返回村庄生活,开始日落而息日出而耕的耕作生活,再加上刘备对江陵地区的免除了大部分的赋税,再有一些农业扶持政策,这里的百姓站在一年时间已经恢复了生息。 没有了战争的困扰,村庄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 不过一大早就有人站在自家门口破口大骂,扰乱了村中祥和气氛。 村民们见壮硕的妇人叉腰怒骂,想到平时此人的泼辣,见其在火头上,也不敢上前询问,谁知道凑上去,会不会被这妇人当个泄恨的无辜者,招来一通痛骂。 许久后,村民们才知道,昨夜这妇人家的衣裳丢了许多,导致自家几人过冬衣服都没有了。 村民们不免有点幸灾乐祸,又同时暗暗担心自家的衣服会不会也遭了贼,于是一个个纷纷返回家中,打算将衣服藏好。 偷衣贼三个人此时一路往北,有惊无险的过了江陵,数日过后又到了当阳。 “应该已经摆脱了追杀了,总算逃出来了。”焦触长呼了一口气。 老者和壮汉二人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树墩上,老者对焦触抱拳道:“焦将军,这次越狱实在太过于顺利了,让我有点恍然如梦的感觉。” 焦触那边眺望着后方,听到老者此言,不由冷笑道:“顺利?我被关了数年,从进来便开始策划逃亡。知道为什么我们能顺利的打开牢房门,然后狱卒们反应如此慢,这才有了我们先城中军队一步吗?就是花了数年才与那狱卒打通关系,没有我数年的努力,你们觉得能如此轻松出来?” 老者道:“其中辛酸不得而知,但将军被关数年,依旧没有选择投降,实在是让卑下佩服。” 焦触冷哼了一声,对二人道:“继续上路,追兵恐怕还在后面。” 老者嗯了一声,同时与那壮汉二人对视了一眼,壮汉马上心领神会,心中想到,沿途定然要对着焦触有所防范。 继续往北,焦触也明显的感觉到了二人对自己的防备,不过焦触只当做不知,一路隐匿赶路,只求快速到达襄阳。 于宜城外,三人于一处卖酒的小摊位用抢来的钱财进食。 焦触眼神恍惚,那隔壁正在进食的朴素妇人正是他分别许久的妻子。 妻子旁边的几人,三男两女,应该就是天网的人了。 焦触收回视线,只是可惜没有看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 第84章 盼来了 第84章盼来了 焦触一直不知道怎么安排,尤其是这家伙仿若生了天生一副硬骨头,怎么样也不投降。 被关押了数年后,刘禅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焦触,杀了可惜,不杀留着没用。 这几个曹军谍子来的正是时候,刘禅也是一时起意,才想起焦触被关着,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焦触回去,作为自己的谍子潜伏在曹操的阵营当中。 根据天网送来的消息,焦触已经顺利的进入了襄阳城中,不过那两个跟着他一起逃走的细作,对焦触有点怀疑。 焦触能怎么洗清自己的嫌疑,刘禅不管,若是焦触连洗清自己的嫌疑做都不到,那还是死了算了。 关兴因为街头之事,大概是受到了一点惊吓,再加上天气寒冷,这家伙居然生病了。 刘禅去看望了一番,见到他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刘禅笑嘻嘻的对关兴道:“我带你去外面买糖葫芦啊。” 关兴眼神光彩闪烁,萎靡的道:“不行,我没力气,阿斗哥哥去帮我买来,送给我吃。” 刘禅闻言对着关兴肚子上拍了一下:“把你懒的,我已经差青瑶去街上给你买了,待会就有糖葫芦吃了。” 关兴闻言大喜,对刘禅兴奋的道:“阿斗哥哥,你把坏人怎么处理了?坏人害得我生病,不能去玩耍了,我能不能去揍他们一顿?” 刘禅道:“坏人已经死了。以后不会再有坏人欺负你了。” “都是我欺负坏人!阿斗哥哥你莫要胡说!”关兴嚷着道。 夏侯氏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这个孩子是刚刚半岁的张苞,刘禅喊了一声婶婶,接过张苞,看着粉嘟嘟的婴儿都:“看来张苞以后的长相随婶婶,以后肯定是一个俊俏的小爷们!” 夏侯氏笑道:“才半岁哪能看得出来。” 夏侯氏就是那个在山上砍柴,被张飞抢过来的夏侯渊的侄女,夏侯兰。夏侯兰与未来的名将夏侯霸是兄妹关系。 张星彩的长相随母亲,张星彩小小年纪,就已经有点美人胚子的模样了。 “张苞以后肯定没有我俊俏!”关兴躺在床上说道。 刘禅笑骂道:“你这么有精神争这争那,就下床来走几步,装病算什么英雄好汉。” 本来一句玩笑之言,哪知道关兴这个憨小子居然真的就要下床,证明自己是英雄好汉。 刘禅哭笑不得,好生一番安慰,让关兴躺着养病,关兴犯了混,就是要下床,不让下床,就哭。还是关兴的母亲胡氏过来,给了关兴几下,关兴才老老实实的躺着。 “今年天气格外冷,应该会下雪,等你病好了,我带你去滑雪玩。但是你要好好养病,要是再闹,我就不带你去了。”刘禅对好不容易不闹腾了关兴道。 关兴忙不迭的点头,满脸期待。 回到家中,看到自家门口平时站着只有八个人,今天突然变成了十六个,而且周围街道上还站着士兵,刘禅疑惑不解,自家莫非又遭了刺客了? 心急如焚的跑过来一询问,原来是家里来了贵客。 问士兵是什么样的贵客,士兵答道:“少主,听说是从益州来的贵客,主公正在接待这些人。” 刘禅大喜,终于等来了他们了。 走近大厅,就听到刘备拍着案几喊道:“张鲁此贼,不忠不义,不兴义师讨伐汉贼,兴复汉室,反而以刀兵向大汉宗室,实乃可诛!如今季玉有难,不敌张贼,我与季玉兄同为宗室,自当相助……” 好一番大义凛然,刘禅听着心中直乐,自己这个老爹还是很上道的。 “不过接下来就是但是了。”刘禅咧嘴笑道,刘备的那点套路,刘禅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但是,如今我荆州群狼环伺,曹操虎踞襄阳,我若入川,襄樊之兵定然会侵我江陵。另外再给两位说句实话,因为我取交州之事,江东孙权对我亦有怨言,曹军若攻江陵,孙权必定不会相救,而且还极有可能攻我荆州。”刘备十分为难的说道。 “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刘备重重的叹息道。 法正和孟达对视一眼,二人短暂的眼神交流后,法正对刘备道:“左将军,益州兵马疲惫,张鲁兵马俱都是精锐,更兼有凉州边勇之辈混杂其中,战力强悍,非益州兵马可以比拟。而将军兵马,先后经历赤壁,击败曹操,又在江陵破曹仁,可谓是百战之兵,又有关张赵等万人敌将军悍勇。士卒归心,将士效死,天下之中,唯有将军的兵马能击败张鲁,还请将军念及宗室之情,助益州平贼。主公早有承诺,若是将军愿意相助,兵马所需一应粮草军械,都由益州承担,若能平张贼,主公还另有重谢。还请将军考虑一二。” 刘备脸色露出为难之情,诸葛亮解围道:“哈哈哈哈,此事肯定还需要商议的。孝直在公安暂且住几日,我们一定会尽快商议好结果给孝直的回去答复刘益州的。今日这是为孝直和子度的接风宴,不妨多饮酒,公事稍稍推后再谈!” 法正笑道:“事关重大,自然是需要左将军好好考虑清楚的。是我孟浪了。卑下为刚刚的孟浪,自罚一杯。” 宾主尽欢,席间开始热闹了起来。 法正善谈,席间谈及三辅、益州风俗人情,可谓是引人入胜。 刘禅走入大厅,打算去刷个存在感,顺便认识认识下历史上庞统逝去后的刘备的首席谋臣。 看到刘禅来了,刘备招呼道刘禅走过来,刘禅小跑到刘备身边,刘备对法正和孟达道:“孝直、子度,来给你们介绍下,这就是犬子刘禅了。” 刘禅对二人躬身行礼:“二位叔叔好,我是刘禅。” “原来这便是小阿斗,透着一股机灵劲,将军有此子夫复何求啊。” 孟达也赞道:“令郎应该是自幼习武,这身躯远比同龄人高大,日后定然是个有勇有谋的万人敌了。” 反正夸奖几句又不要钱,二人一通夸赞,让刘备是喜笑颜开,别人夸他他或许不会喜欢,但是夸他儿子刘禅,刘备可是打心眼里高兴。 刘备借着几分酒劲又开始了:“我刘备虽然一辈子颠沛流离,打了许多败仗,近五十才谋的立身之地,比不得那曹操也比不得孙坚、孙策,但是我刘备有一点绝对是比的过他们的。那就是老天开眼,让我刘备中年得子,而且此子聪慧远胜那曹操的几个儿子,什么曹丕曹植都比不过。” 法正孟达纷纷点赞:“阿斗天资聪慧,将军后继有人。” 刘备大笑:“不谈这个混小子了,说点正事,孝直,你给我讲讲你们东州派和益州本土豪强之前的争斗。” 刘禅也正想听这个,刘禅见过不少后世的一些文章,说刘备集团在益州的时候,东州派和益州本土派还有荆州派系斗争很火热。 其实并不是这样的,刘备入蜀前,东州派和益州派两派斗争确实是比较严重的,甚至都已经影响到了民生。刘备入蜀后,占据益州,两派都做出了巨大贡献,比如张松、严颜都做出了巨大贡献,东州派系的法正、孟达贡献也非常的巨大。 刘备对这些有功之臣,并没有吝啬官爵赏赐,在诸葛亮的辅佐下,赏罚分明,对世家豪强的违法犯罪,严惩不贷,对其立功必定奖赏,由是益州豪强人心归附,东州派系的贤才得到重用,如法正、孟达都飞黄腾达,不似刘璋时期的卑微。 但是有着刘备和诸葛亮两代政权的强势,派系斗争渐渐的烟消云散。 不过有一点要纠正的是,刘备的人才班底很杂,有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关张赵、简雍、孙乾、糜氏兄弟,这些都是北方人。有庞大的荆州班底,这是刘备在荆州十余年的积累,还有从荆州逃难入益州为官的荆州人士,这些人在刘备攻下益州后,也纷纷投靠,这批人有李严、廖立、董和、董允、吕乂等等许多知名或者不知名的人物,那么这些人算是益州派还是荆州派了?都不算是。 所以整个刘备集团,派系之间的斗争是有,但并不是后世的文章说的三派斗争,而是刘备集团与他治下的世家豪强之间的斗争。 刘禅听的津津有味,对于益州的那些世家豪强的嚣张跋扈也有了了解。 “张任的张家,自顺帝始便一直担任州中官吏,在灵帝时期,一家出了三个郡守,可谓是荣耀至极。这些年的积累下来,张家在益州可以算得上是最大的世家豪强了,单单是蓄养的私兵就达到了三千人,其家仆保守估计达到了十万人之众,所占田地更是不计其数。” 在一旁的糜竺啧啧称奇道:“我当年在徐州,生意遍布整个青、徐,可谓是富可敌国,也不过才堪堪万余家仆,这张任家中十万家仆,财大气粗,佩服。” 这十万家仆自然不是真的奴仆,而是大多数依附在张家的普通百姓,也就是俗称的佃户,没有了自由身,也不再属于大汉朝人,包裹他们自己本身,以及后代世世代代,还有土地,都是属于张家的,和奴仆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他们为张家种的土地产出,还不需要缴纳给官府。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循环往复的土地兼并了。王朝更迭,土地兼并是一个很大的因素。 第85章 胡言乱语 第85章胡言乱语 “益州如张任这样的世家豪强还有多少?”刘禅好奇问了一句。 法正答道:“没有比张家更加强大的家族了。若是按他们收纳的佃户来算的话,七八万左右佃户的有四五家,分布在益州各郡。其他两三万以下佃户的家族则更多了,几乎有头有脸的世家豪强都有如此规模。” 刘禅不免笑道:“能让世家豪强如此吞并治下百姓和土地,让他们形成了一个小王国一般的势力,刘璋每天都忙着干什么?他就不怕哪天被野心大一点的世家中人在睡梦中砍了头吗?” 刘备斥道:“休得胡言乱语。” 刘禅蹲在刘备身边,不理会刘备的训斥,对刘备道:“爹,咱们荆州虽然没有张任家里那样大的世家,但是有着一两万家丁的世家豪强可不少,有些甚至豢养了上千的私兵,这种世家对咱们威胁还是很大的,若是暗中与咱们的敌人联合,作乱后方,不堪设想,爹,干脆找个借口,扫荡了这些世家豪强,不仅能获得大量的财富,还能解放出人口和土地,天底下哪有打地主分田地这样的好事啊。” 刘备都要气昏了,这个酒宴上是说这些东西的时候吗?这个酒宴这么多人,想都不要想,明日这些话就要被传出去了,那些世家中人会怎么想刘禅说的这番话?会不会觉得是刘备收益的?毕竟刘禅还这么小,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如果不是刘备授意说的,也是刘备经常说起要对付世家豪强,无意中被刘禅听到了,小小孩子便将自己平时听到的说了出来。 外人会脑补各种方法,就是不会觉得几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刘备现在还得罪不起这些世家豪强,别说刘备了,就连如此强势的曹操也不敢一下子彻底得罪所有的世家豪强啊,这个时代的世家豪强就是统治阶级,就好比后世宋、明两代的读书士人,绝对掌控以近乎垄断的地位掌控者政治话语权,甚至士大夫与皇帝共享天下,那么一对比,汉末的世家豪强与后世的读书士子完全没有差别的,而且还有过之无不及,世家豪强在现在是真正的与军阀这样的土皇帝共管天下的土地的和臣民,后世的读书人还没有这么放肆。 刚刚还夸了刘禅,现在刘备就想狠狠的揍这混蛋小子了。 庞统赶紧走过来,扯走刘禅,对其道:“刚刚这番话,谁告诉你的?” “我自己琢磨的,没有人告诉我。天下非共主,这些世家豪强也非诸侯!这个天下只有一个君主,那便是汉皇,这些世家豪强圈地养民,私募家兵,其罪难恕。如今天下糜烂,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些世家豪强便是罪魁祸害,言及灵恒乃昏庸之主,何其一叶障目!” 这下可不就是连刘备动容了,庞统、诸葛亮、法正、刘巴纷纷面色大变。 “住口!士元,将其带出去,不要让其进入这里!”刘备勃然大怒。 法正直接站起来,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此言大妙,此言大妙,乱世者,当是世家豪强!” 孟达一把拉住法正的衣袖,低吼道:“孝直!不要乱说话!” 刘禅看了一眼法正,也不要庞统带着自己,径直往外走去。 庞统跟在刘禅后面,走到屋外,庞统对刘禅道:“这番话是对法正说的?” 刘禅点了点头:“法正来荆州还有其他目的的,我们得给他先画个饼,这个饼就是,我—这个继承者,有着与他一样的想法,打压甚至是扫灭世家豪强。” “我觉得没有必要说这些。你不说这些,法正也会达到目的。”庞统道。 刘禅却摇头:“第一,能让法正彻底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并且有足够的前景许给他。第二,益州世家豪强太过于强大,我们需要一把刀。第三,抛出信号,告诉法正我们想要拉拢他。” 庞统哑然失笑:“法正谋算刘璋,你却在谋算他。不过就算他知晓了你的谋算,也会很乐意做这把刀的。” “睚眦必报法孝直,未来会很名不虚传的。”刘禅很开心的笑着说道。 不过随即刘禅话锋一转:“不过,师傅,我是真的想对世家豪强动手,我刚刚这番话,让天网的人散播出去,咱们先打几个浮面肥鱼,不压制打压他们一下,不然这群世家豪强真的肆无忌惮的吞并百姓和土地,太烦人了。” 庞统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只是对刘禅道:“待会你自己去与主公说这些。” “不用去和他说了,我爹肯定会同意的。他那腹黑性子我早就了解了,刚刚为难说不好入蜀,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了,估计入蜀路线都已经想好了。”刘禅不在乎道。 庞统压了压刘禅的肩膀:“刚而易折,世家豪强的力量非常的庞大,你现在不宜对他们开战。” “没事,我就打压压制他们一下。”刘禅道。 庞统不再多言,转身进入了大厅。 “阿斗弟弟,来一起玩秋千!”关银屏和张星彩蹦蹦跳跳的路过门口,看到刘禅蹲在大厅外面,慌忙招呼。 刘禅咧嘴笑道:“好啊!” 关兴病了,没有人给关银屏和张星彩摇秋千了,刘禅自然是苦力了。 刘禅这么一闹,都没有什么兴致继续喝酒了,接风宴到此结束。 刘备没有让法正和孟达去住驿馆,而是让他们住在左将军府,以示隆重客气。 二人回到住所,法正打开门正欲进去睡一觉,孟达拉住法正道:“孝直,聊几句?” 法正看了一眼孟达:“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自有分寸。” 孟达摇头道:“我是担心刘备……” 法正笑了几声道:“子度你放心,咱们的谋划不会落空的。刘玄德有野心,他的目光不会只是荆州这块地方,今日酒宴拒绝实乃入蜀正常之举。刘备最终一定会入蜀的。” 孟达想了下:“那你去休息。我也去休息一下。” 法正躺在床上,眯着眼睛假寐,脑海中回想着今日刘禅所说的这番话。 “看来这个小子有点东西。这番话语刘备、诸葛亮、庞统都不会敢告诉一个孩子,就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不过这番话很大可能是对我说的。”法正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有意思,有意思啊。刘玄德此子非凡。”片刻后,法正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大笑道。 重新躺下,闭着眼睛开始睡觉,随即房间中鼾声大起,睡梦中的法正喃喃道:“蜀中世家,你们完了。” 与此同时,刘备喝了醒酒的药汤,又用冷水洗了个脸,让人喊来了诸葛亮和庞统。 二人早已经在等待刘备了。 围在火炉前,三人把手都放在火炉上,暖了一会儿手,刘备对二人道:“入蜀条件有了,我们又该如何做?” “随机而变,现在规划再多,恐怕也赶不上变化。一旦入蜀,主公就不是在荆州,而是孤军奋战了,那个时候会发生诸多意外,唯有见招拆招。”庞统说道。 刘备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将目光看向诸葛亮,诸葛亮道:“士元说的没错。主公,我们一旦入蜀,是以帮助刘璋剿灭张鲁为名义入蜀的,若是我们反攻刘璋,就失去了大义,会遭天下人耻笑。唯有入蜀之后,随机应变方可应对一切。” 刘备苦笑道:“我喊你们两个过来商讨对策,这样不就等于没有说。” 庞统道:“主公何不争取下法正与孟达二人,若能以此二人为内应,再进行谋划,让我们以此有名义,大事便可成。” “此事可以,但需要与二人小心接触,探得口风前,不可暴露。”刘备赞同道。 “士元可有计策如何让二人归顺?”刘备看向庞统。 在门外偷听的刘禅走了进来,刘备看到刘禅脸就黑了下来了,这混小子还敢送上门来,莫非是想挨揍了? “站住!”刘备呵斥道。 刘禅站住后对刘备道:“爹,你要揍我?” “以后我议事,你要是再来捣乱,我一定揍你,还要禁足你!”刘备板着脸道。 刘禅不满道:“我那哪是捣乱,那是我给你入蜀铺路。你想不通其中关键,你问问亮叔和我师傅不就行了。” 刘备目光看向诸葛亮和庞统,庞统点头道:“少主在酒宴上的那番话,以法正的聪明,定能想到其中的关键的。再等一两日,法正就会来单独见主公了。” “少主谋算甚远,看似捣乱,其实暗藏玄机。日后若是得蜀中,法正可为肱股之臣,为主公手中的利刃,劈开蜀中的乌烟瘴气。” “亮叔和我想的一块去了。法正是一把好刀,而且蜀中的局面,就需要一柄好刀,快刀斩乱麻,方可让蜀中安稳。”刘禅道。 “现在还在说如何入蜀,你们就已经跳到怎么治理蜀中了。实在是跟不上你们的节奏。”刘备一脸无奈笑着说道,其实心里都已经乐开花了。 我儿子是真的厉害啊。 第86章 入蜀前夕 第86章入蜀前夕 房间内的火炉噼里啪啦的发出木柴燃烧的声音,刘禅没有凑进去烤火,一个是自己不冷,二个是自己怕走近了要挨刘备的揍。 刘备面上看着无事,指不定待会就想揍自己几下。 老子打儿子,那可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隆中对诸葛亮就为刘备谋划了取益州,刘备说不想取益州那是假的,只是不能取而已,想要取益州,必须要做足准备,不然没有了大义名分,就算拿了益州,也没有多大用处,反而最后会弄的焦头烂额。 所谓追求名分,也就是一个追求人心的问题。 刘备要的不单单是益州的人口和土地,还要的是益州的士民人心归附。 相比于简单的攻城略地,获取人心这件事是一件技术活。 “爹,我去和法正兜个低,先试探试探一下他。他应该不会拒绝我们的招揽的。他在益州不过是一个军议校尉,属于不入流的军职,这次担任出使队伍的正使,背后肯定是有蹊跷的,肯定是他背后还有人在运作诸多事宜,很有可能他背后这个人也同样打算引我们入益州。这两人都是可以争取到的。”刘禅对刘备说道。 法正背后有个张松,在场的四个人里,没有比刘禅更加清楚这场张松、法正密谋引刘备入蜀的事情了。 刘备怎么能放心让刘禅去处理这件事,当即拒绝道:“你回去好生歇着,此事不需要你掺和。” 刘禅不乐意道:“我去试探下,还有回旋的余地,若是我试探过后,这法正没有心思归顺我们,到时候就一句童言无忌打发了便是。若是他有心归顺,为我们做入蜀内应,那边是最好不过了,接下来就是爹你亲自出马去与他详谈了!” 诸葛亮道:“让少主去试试。” “那你就去试试,不准胡闹,若是胡闹,我定然揍你。”刘备威胁道。 刘禅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待刘禅离去后,刘备笑道:“这孩子已经比我聪明了,唉,我刘玄德生平唯有生子一事足以傲视天下群雄了。” 诸葛亮和庞统笑而不语,刘备说的确实没错。 这不单单是刘备的幸运也是他们两个未来能跟着这样的明主的福气。 “若是入蜀,我打算让孔明和云长坐镇荆州,若是战事不顺,则孔明率军入蜀。”良久后,刘备对二人说道。 庞统没有多想:“我随主公一起入蜀。” 刘备点头:“翼德和子龙都留在荆州。我带黄忠、魏延、霍峻等人即可。” 这样的安排并无不妥,刘备一旦入蜀,荆州便是后方,若是荆州没有重兵防守,一旦有失,刘备就彻底的崩盘了,别想再翻身了。 诸葛亮也赞同道:“主公的安排非常的妥当。” 刘备想了下:“曹操目前应该还没有想法再次南下,但是一旦他若是得知我入蜀,可能就会有所准备,必须以防万一,做好确切的准备。江东那边……也需要提防,孙权此人不简单。” “主公打算带多少兵马入蜀?”庞统问道。 “一万人足以。”刘备说道。 一万人这个数目不多也不少,刘备必须要留下足够的兵力防守荆州。 诸葛亮和庞统并无异议,三人接下来零零散散说着一些杂七杂八,等待着刘禅那边的消息。 刘禅来到法正门前,轻轻的敲了敲法正的门,里面没有回应,刘禅又敲了几下,还是没有回应。 刘禅于是加大了力气,砰砰砰,隔着老远都能听到敲门声,停下来后,刘禅听了听里面的动静,鼾声如雷。 隔壁的孟达都被吵醒了,打开门睡眼朦胧的看着刘禅。 刘禅不失尴尬的对孟达行了一礼:“孟将军,不好意思,打扰了你睡觉了。” 孟达呵呵笑了两下对刘禅道:“找孝直有事?” 刘禅点头,孟达道:“孝直一旦睡着了之后,雷都吵不醒他,你若是找他有急事,就直接破门而入,若是没有急事,还是等他醒来。” “多谢孟将军告知了。”刘禅感谢道。 孟达嗯了一声,关了门继续睡觉去了。 “怎么会有睡的这么死的人?”刘禅嘀咕道。 转身离去,片刻后,身后跟着两个白毦兵士兵,刘禅对二人道:“打开门。” 两名白毦兵一人一脚,踹开两扇门页,房门扑倒在地,发出巨响。 隔壁的孟达刚刚躺下,听到那大门倾倒在地的声音,孟达嘀咕道:“真有急事?不过这小子真的生猛。” 法正还是没有醒过来,躺在床上蜷缩着,打着震天的呼噜。 刘禅不仅有点羡慕睡眠质量这么好的人,自己睡觉稍微有点声响就能醒过来。 刘禅这样胡闹自然是有人跑去告诉了刘备,刘备听了之后大怒道:“这混小子又犯浑了,我去看看!” 庞统露出不粗所料的笑容对刘备道:“主公,暂且休息着,不用担心那边。那法正不会对一个孩子如此生气的。” “惹恼客人终究不是待客之道,这小子如此没有礼貌,着实需要好好管教了。”刘备最终还是没有去把刘禅揍一顿,而是重新坐下后,念念叨叨的一定要好好管教刘禅,俨然一副老父亲的做派。 刘禅对着法正的耳朵大喊道:“法先生,着火啦!” 凑近着耳朵喊,法正要是还不醒来的话,刘禅就真的怀疑法正是陷入了昏迷了。 悠悠睁开眼的法正,懵了一下,然后看到是刘禅,再看看倒塌的大门,法正苦笑道:“阿斗,再重要的事情等我醒来再谈不好吗?” 刘禅装模作样的给法正行礼道歉,法正哭笑不得:“你这孩子居然是行事肆无忌惮的人,难怪敢在席间如此大放厥词。” “这番厥词可如了先生意?”刘禅问道。 “若是你真心话,自然是如了我的意。”法正诚实的道。 刘禅笑道:“若是可以,真想与先生一起在蜀中抄家灭族。” 法正坐在床沿,看着矮小的刘禅,突然笑道:“是你爹让你过来的,还是庞统或者诸葛亮?” “我自己提议来的,过来想知道先生的意思。”刘禅诚实回答道。 法正重新躺在床上:“去,去!一州的买卖,你这个娃儿可谈不起。让左将军来,我与他详谈。” “那就不打扰先生休息了。”刘禅说道。 转身离去,孟达正站在门口,刘禅对孟达道:“打扰了孟将军了。” 孟达颔首,对刘禅道:“左将军有没有入蜀的心思?” “那就看二位怎么做了。”刘禅说道。 孟达到底还是没有法正聪明,不然也不会问这种废话了。 回到刘备所在,刘禅不待刘备开口,就对刘备道:“法正的心思早就不在刘璋身上了,那孟达估计也被法正策反了,爹啊,你还是去和法正亲自谈。” “你刚刚做了什么?” “没有做什么啊。没事我先走了。”刘禅说道。 刘备在后面吼着站住,刘禅理都没理。 “我去与法孝直谈谈。” 接下来的数日,刘禅被刘备禁足在了家中,令其好好读书,刘禅吐槽不已,这不就是不让自己去掺和入蜀的事情吗!至于把自己禁足吗? 不过入蜀的事情,大概是已经敲定了。只是刘禅被禁足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并不知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几个孩子也天天抬着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眼巴巴的盼望着下雪。 禁足的第五天,刘禅从暖和的被窝中醒了过来,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 随便往自己身上套了两件衣服,打开门便看到窗外银装素裹。荆州下雪很少见,刘禅印象中这是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看到雪。 正想吟诗一首,一坨雪球直接砸在脸上。 愤怒的扒拉下脸上的雪渣,刘禅看去,站在门口的居然是关平,跟在关平身后的还有一个少年,是很少见到的刘封。 刘禅弯下腰搓了一坨雪球,朝着关平砸过去。 关平一拳头把雪球给砸碎了,刘禅怒骂道:“王八蛋,你等着。” 关平摊手道:“你能拿我如何?” 刘禅恨恨的瞪了一眼关平,然后对后面的刘封道:“兄长,进来坐一坐,那个叫关平的有多远滚多远。” 二人走近,刘封稍显有点拘谨,关平却是笑道:“不就是砸了你一下,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你,怎么度量这么小了。” “你让我砸一下!”刘禅说道。 “呵呵呵,我才没有这么傻。”关平一副贱笑的样子。 让二人坐下后,刘禅开门见山的问道:“我爹要带你们两个入蜀?” 关平点头道:“一起的还有邓艾和黄叙,这两人距离公安远一点,要过几日才能到达。” 刘禅啧啧称奇道:“这次入蜀可是有恶仗打的,你们别折在蜀中了。” 关平:“呸呸呸,不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只有我跟着你们一起入蜀,你们都才能平安无事。”刘禅说道。 关平呵呵笑了两下,不理会刘禅这点小心思。 刘禅看向刘封,嘿嘿笑道:“兄长,帮我个忙?” 第87章 凉州孝子 第87章凉州孝子 长安,夏侯渊大军离去的第二天,赵经被放了出来。 京兆尹张既对于赵经的跪拜叩谢无动于衷,只是对其道:“日后在长安做生意,不可作奸犯科,若是有任何违法犯罪,我定斩不饶。” 赵经赶忙道:“还请京兆尹放心,我等一定遵纪守法,若有违背,我赵经束手就擒。” 张既点头道:“既然已经查明清楚,那就去。” “多谢京兆尹。”赵经感谢道。 离去后,赵经依旧将一车孔明纸送到了钟繇的府上,不过钟繇并不在,赵经吃了个闭门羹,只得返回暂住的客栈。 赵经离去后,张既返身走入京兆伊的府邸,钟繇正跪坐在席间,手捧着一张孔明纸,仔细的观看着。 张既走进来后,钟繇目不转睛的问道:“那赵经可有马脚露出?” 张既与钟繇相对而坐,给钟繇的茶盏中满上水,张既道:“但愿他真的是个生意人,这样也就能两全其美,他赚钱,我们能用到这上好的孔明纸。” “有点不合规矩。”钟繇放下手中洁白的纸张,对张既道。 张既却不在乎道:“没有什么不合规矩,咱们真要查,还需要派人去荆州查探。还不如直接放了他,然后派人在长安城中盯着他,他一旦暴露,如果真的是细作,那咱们就没有什么好说的,抓来顺藤摸瓜,说不定还能找出来大量的细作。” “放心,放长线钓大鱼并不是不合规矩。”张机安慰道。 钟繇点了点头:“你是京兆伊,听你的。” 张既笑道:“谁跟谁啊,那赵经应该是去你府邸送这孔明纸了,你还是收了。” 钟繇摇头道:“我有钱,可以去买。” “那倒也是,买来的总能放心一点。” 长安城外,柳色如新,水面升起淡淡的水雾,古桥之上,一骑从西而来,马踏石桥,飞速而过。 马至长安城外,战马瘫软在地,口吐白沫,马上的骑士,向前踉跄数步,最终扑倒在守城盘查的守军士兵身上,艰难的从怀中掏出漆封的竹筒,对扶住自己的士兵道:“凉州急报,马超韩遂联合起兵,朝长安而来!” 钟繇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打算从张既家中离去,二人无不是面色大变。 “怎么会如此快?”张既面如土色道。 钟繇道:“大军出城,他们恐怕就已经知晓了。当务之急是守住长安城,德容,你速速组织城中百姓,与我们一起守城。” 张既站起来:“夏侯将军那边怎么办?” “妙才肯定早于我们得到消息,他可能率军往回走了,也有可能就近选择一座城池防守凉州军队。不要担心妙才,他有决断。而且就算妙才全军覆没,我们也应该坚守长安。”钟繇没有张既的慌乱,他此时十分的稳重。 张既点头:“我去准备了。” 张既匆忙的跑了出去,钟繇走上城墙,然后差人火速前往禀告曹操,凉州军此次来势不会小,单单以长安的兵力很难挡得住马超,必须要曹操率大军前来,才有可能挡住凉州军的攻势。 城外还并无动静,凉州大军还没有看到踪影。 不过以凉州骑兵的速度,很可能今夜就能到达长安城外,钟繇计算了下时间,眉头微皱,当即就下令城中守军开始布置城防,而城中的百姓也在京兆伊府的命令下,开始为城中守军准备守城物资。 钟繇和张既都是干吏,二人能力超群,终于在日落前,准备好了一切,静静的等待着凉州大军的到来。 夏侯渊大军行至郿县,夏侯渊便得到了马超韩遂起兵之时,当机立断就选择进入了郿县城中,布置城防,等待着凉州军的到来。 没有选择赶回长安,是因为实在是凉州多骑兵,轻骑数万铺天盖地飞速而来,极有可能夏侯渊的一万军队还没有看到长安城,就被凉州骑兵给追上,一旦被这些骑兵给纠缠上,一万步卒的夏侯渊可没有信心获胜。 当下选择一座城池防备凉州军才是最正确的。 张既一身汗臭味,站在城墙上与钟繇吹着晚风,此时此刻他才有机会歇息片刻。 张既望着残阳的余晖叹道:“马超一反,他在许都的父亲和兄弟,全都要死了。他到底是如何想的?” 当初张既让马腾入朝廷担任卫尉,便是以此让马超和韩遂安分守己。 “我实在想不到马超居然不顾他在许都的父亲和两个兄弟的性命,直接起兵造反。”张既叹道。 钟繇不以为然:“边蛮何来亲情人伦之谈。不足为奇。” 张既苦笑,世上原来真有这等不忠不孝之辈。 想到此处,张既不由讥讽道:“真乃是关中大孝子也。” 夏侯渊和钟繇并没有在夜晚等到马超和韩遂的大军,反而是等到了一个更加可怕的消息。 马超联合关中诸将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梁兴、成宜、马玩、杨秋、韩遂等,凡十部,共计十余万人,起兵反曹,而且各路将领率兵从两路开始向长安进发。 侯选、程银、李堪、马玩、成宜从河东而来,大军在翌日天亮已经度过了洛水,兵压左冯翊。 剩下的五路大军,从凉州而来,顺泾水而上,已到谷口,不出两个时辰,凉州骑兵便可以站在长安城墙上就可以看到了。 联军速度之快,实在是让夏侯渊、钟繇都措手不及。 若说凉州军阀早先若是没有暗中联络,钟繇说什么都不信。 听到这个消息的张既询问钟繇怎么办,钟繇脸色坚毅:“死守长安城,若是长安城被攻破,就彻底失去了凉州、益州,并且还随时威胁洛阳,长安的重要性德容你是知道的。” 长安若是不丢,曹操率大军前来,要取凉州,便是轻而易举。 天亮的时候,凉州军的轻骑就已经出现在了长安城外,长安城上,曹军严阵以待。 从河东的大军渡河之后,直接陈兵潼关城下,意图断绝东部曹军的支援,让长安城城外一座孤城。 而马超和韩遂联合其他数部大军,则陈兵于长安城外的渭水边。 这几日钟繇和张既忧心忡忡,面对着十万大军包围长安,两人几日下来,都不过是睡了两三个时辰,站在长安城宽阔的城墙跑马道上,二人望着那好像没有边际的军营,张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对身旁身形枯槁的钟繇道:“主公大军估计还需要几日而来?” “最少半旬。”钟繇说道。 “凉州军,明日应该就要攻城了。夏侯将军那边怎么说?” 钟繇道:“拒守郿县,会伺机而动。” “十万凉州军马,俱都是关中精锐士卒,长安只有一万大军和数千征调来的民夫青壮,我们能守住长安城吗?”张既担忧问道。 钟繇沉默不语,张既没有经历过战争,他钟繇又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战争? “尽力而为,战至最后,问心无愧,即可。”钟繇道。 张既用力的点了点头。 渭水边,白甲银枪的马超骑一匹红色骏马而来,曾经汉武帝为了汗血宝马两度出兵攻打大宛国,损失惨重,才得到了数十匹宝马,而马超胯下的这匹战马,便是从西域商队抢夺过来的汗血宝马。 这匹神骏的战马从军中如同魅影般闪过,引得无数士兵注目。 那战马上白甲银枪的将军,在凉州神威如日中天,勇武非凡,为凉州汉、羌、氐等族战士奉若强者。 马超现年三十余岁,正是青壮之时,一身武艺都在巅峰,在凉州难逢敌手。 从战马上跃下,扫了一眼等待他的九位将军,马超爽朗大笑道:“让诸位久等了。” 韩遂坐在主位,马超唯独与韩遂行礼:“韩将军。“ “贤侄,快快入座。”韩遂笑着道。 马超入座后,韩遂对众人道:“曹操觊觎关西之地,非是今日始,只是他奈何南征北战,实在难以攻略凉州,自从赤壁之败后,曹操南下受阻,如今将目光重新放回了北方,让夏侯渊伐张鲁不过是假道灭虢之计,其贼心就是想要吞并我们凉州。让曹操吞并了凉州,诸位将军可还有逍遥自在的日子过?恐怕都要沦为曹操座下的走狗,处处受制于曹操了。” “这次我们打出来兴复汉室,救汉帝于奸贼手中旗号,乃是大义所归,天下人都会支持我们,所以诸位勿要有退缩之心,攻下长安后,大军东进,再攻洛阳,再联合江东孙权、荆州刘备,曹贼必灭。” 众人纷纷叫好,赞同说的对。 毫无营养的开场白后,马超咳嗽了一声,众人都知道今日的重点来了,于是纷纷打起精神。 “今十部联军攻曹,看似有十万之众,其实不过是一团散沙。诸位,这样一来想要攻下长安都极为困难,我等是否可以效仿当年诸侯伐董,推选出一名盟主,发号施令,统一指挥,这样才能如臂指使,攻下长安。”马超站起来说道。 在场的所有人里,就只有韩遂德高望重,资历最深了,韩遂早年间就与边章、南宫伯玉乱凉州,之后成为割据一方的诸侯,又与马腾联合,中间虽然有点矛盾,也是导致马腾入朝为卫尉的因素之一,但是实力却没有丝毫的减弱,范围隐隐成为了凉州内最大的军阀。 “韩将军为我凉州栋梁,善兵事,我推选韩将军为盟主,诸位可有异议?” 马超继承他爹的实力,地盘和军队都与韩遂不相上下,向来是以强者为尊世人眼中的凉州边蛮的将军们,哪还有想法有异议,于是纷纷同意。 韩遂连忙拒绝,说自己德薄才疏,怎么能担任盟主,盟主之位应该让贤侄马超来担任。 于是马超就说出了那番流传千古的名言:“今马超弃父,以韩将军为父。韩将军亦当弃子,以马超为子。子安敢统父?” 韩遂脸色变了一下,随即以大笑掩饰过去:“哈哈哈哈,贤侄说笑了。这盟主那我就愧当了,若有不足之处,还望诸位随时点拨。” …… 刘禅收到天网送来的凉州密报,上面详细的写着凉州联军与曹操的潼关之战,马超兵败退回凉州,成宜、李堪等战死,凉州军阀大溃。 接下来就是马超横扫凉州了,与夏侯渊对峙两年长久。 “阿斗,快跟上!”关平一坨雪球丢了过来,没有砸到刘禅。 刘禅对眼前单膝跪在雪地中的天网谍子道:“起来说话。” “阿斗哥哥,快走啊!”落后的关银屏和张星彩还有大病初愈就开始浪的关兴,在雪地里蹦蹦跳跳的追赶着前方的关平。 “关兴,你只要用雪球砸中你兄长,我以后每天给你买十串糖葫芦!”刘禅对路过的关兴道。 关兴忙不迭的点头:“你说的啊,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刘禅笑眯眯的道。 “我也要,我也要!”关银屏说道。 张星彩也轻声道:“阿斗哥哥,我也要。” “都有,只要你们能砸到关平,以后你们的糖葫芦我包了。”刘禅高兴的道。 “好!我们去啦!”三人一阵风似的踏着雪地向前飘去。 黑袍的天网谍子恭敬的站在刘禅面前,对刚刚刘禅使坏的一幕仿若没有看到。 “让长安的点都安静下来,安心稳固,现在不需要用到他们了。凉州那边,传个信过去,让马顺他们好好发展自己,梁绪和尹赏最好能在马超那边当个高级将领。还有,特别重要的一点,马超若是在凉州兵败,一定要救下马超的家小。”刘禅对面前的天网谍子说道。 “遵命,属下这便去了。” “去。”刘禅挥手道。 邓艾和黄叙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过来,黄叙抱怨着应该骑马出城,策马在雪地里狂奔,才算潇洒。 不理会黄叙的念叨,刘禅对邓艾道:“看看,凉州传来的密报。” 邓艾接过后,快速浏览完,不由叹道:“凉州局势糜烂,对我们这番入蜀,是好机会啊。” 黄叙接过密保看完之后,不由赞道:“凉州大孝子马超不愧是蛮种啊!孝顺!” 第88章 白鹤山下少年郎 第88章白鹤山下少年郎 建安十六年末的这场大雪,让本来打算尽快入蜀的刘备,不得不延迟数日,等大雪消融再入蜀。 军中各个将领有了几日假期,于是便有了一群人出了公安城去寻觅一地滑雪之事。 早先刘禅答应过关兴,说他病好了便带他去滑雪。大雪一下,关兴便来缠着刘禅要去滑雪。 白鹤山是滑雪的好地方,牛浪湖结了一层冰,踩在厚实的冰层上面,丝毫不用担心冰层会开裂。 关平被自己的妹妹和弟弟还有一个张星彩追着用雪球砸,挨了几下后,愤怒的关平把三人丢进了雪堆,三个人嬉嬉笑笑的开始在雪地里摔雪人玩,在雪地里倒下去就是一个人形印记,这让三人玩的乐此不疲。 从山脚上崇阳观的道路也全是冰雪,这正是滑雪的好地方,不过这条路太陡太长,关兴不敢往下滑下去,只敢看着关平和邓艾还有黄叙以及刘封四个人欢快的从山顶滑到山脚。 看到关平一个不慎,从山腰处滚落下山腰,关兴这小子幸灾乐祸趴在雪地里打滚。 最后还是缠着关平让他带着自己从山顶滑下去。 玩累了就进崇阳观休息。 崇阳观随手修缮了一边,为了能与后面的新建筑不显得格格不入,刘禅少说也在这里咋了几十万钱了。 老道士们对刘禅感恩戴德,就差把大殿里供奉的老子像换成刘禅。 安能折腰事权贵这种事情在这些修仙的道士们眼里不值几个钱。 “你怎么在这里?” 进入大殿,看到在盘膝打坐的左慈,刘禅不禁诧异。 左慈睁开眼,对刘禅道:“这里是我一位故人飞升之地,缅怀故人,所以待了有许久了。” “飞升?你的哪个故人这么厉害?”刘禅盘腿坐在距离火炉近的蒲团上,笑着对左慈问道。 “魏伯阳。”左慈答道。 刘禅啧了一声,道:“没听说过。” “《周易参同契》为他所着。” 刘禅恍然大悟道:“你说这我就知道了。” 左慈说道:“那个最老的老道士,也就是观主,是魏伯阳三个弟子里的二徒弟,不显山不露水,炼丹功夫不在我之下,并且那卜卦算命的能力也很强。” 刘禅想了下那个缺了门牙的老头,平日里看到自己往往是咧开嘴笑,道一声贵人一生平安,也不唱什么无量天尊,一身道袍破破烂烂,也不修补,刘禅当初说要在后山建天网总部,要以道观做掩饰,老道士当即就开口问,拿他们做掩饰,以后包不包饭食。 听到不但包了未来崇阳观的饭食,甚至还有给不少钱财资助,老道士当即就喜笑颜开,要给刘禅这样的贵人下跪磕头。 刘禅哪敢受这一拜,赶紧扶住了老道人,只说以后一定要保密,对后山的任何事物都不能谈论,严格保密,刘禅保管这崇阳观吃穿不愁。但若是秘密走漏,定要问罪,这崇阳观的道士都要连坐。 这样的老头,居然是个不输于左慈的老道士,实在是让人汗颜。 “真人不露相啊。”刘禅说道。 “所以,你在这里蹭吃蹭喝?”刘禅不由问道。 左慈说道:“你个小子没有丝毫的善心,难道你忍心看着贫道天寒地冻去外面讨吃食吗?” “忍心。”刘禅点头道。 左慈哑口无言,对刘禅道:“想不想学点占卜的本事?老道那里有魏伯阳的手稿本《参同契》,你拿去学事半功倍。” “学占卜有什么用,我想学仙术,长生不老术也可以。” “没有,你小子也不是那些凡夫俗子,对我们知根知底,在这里和我逗什么趣?”左慈吹胡子瞪眼道。 刘禅笑道:“所以你们这群神神叨叨的修仙之人,真本事还只是那点占卜算卦?” “这些都是从《周易》延伸而来,周易是大学问,不输任何儒家经典。这占卜算卦,同样不输儒家那些学说,听你这语气怎么着像是歪门邪道一般?” 不等刘禅说话,左慈继续道:“那太平道张角,五斗米教张鲁,就是歪门邪道,靠着符箓坑蒙拐骗,诱导百姓。着实是我道家败类。” 刘禅一笑,得了,看来现在未来道教两派就已经互相看不上了。 左慈、魏伯阳,包括未来的葛玄、葛洪,都是丹鼎派也就是全真教的祖师级人物,而张鲁的五斗米教,也就是后世的符箓派祖师爷了。 两派都属于道教,其中一些龌蹉事也不少。 “你们都是一家人,谁还看不起谁啊,老道士,别计较这么多。”刘禅安慰道。 左慈叹了一口气道:“我是打算让你学学我们道家学说了,日后我们到家也能有个不错的出路,你既然不愿意学那就算了。等冰雪融化,我要去交州了。” “去交州干什么?”刘禅不解问道。 “士燮在交州不单单修建书院,还在交趾修建了不少道观,我一个老道士不去道观待着,真的去风餐露宿钻山林里修道不成?”左慈没好气的说道 刘禅笑眯眯的道:“那你就待这里啊,管吃管住不挺好?” “你这里是能待的地方?哪天我说梦话不小心就泄露你的秘密,怕是要立地飞升了。”左慈说道。 刘禅倒是不置可否,对左慈道:“要不要小爷赞助盘缠?” “那敢情好,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左慈,你让我对修仙求道的出家人的印象崩塌的很严重。” 左慈道:“修仙求道也是人,不能因为修仙求道把人性给修没了。是人,就是要吃饭的嘛。” 刘禅大笑:“那倒是,你们道家好就好在此处了,从不刻意去往自己身上披一些乱七八糟的皮囊,有时候还自己站出来主动澄清神神叨叨的封建迷信。” “五斗米和太平道除开。”左慈纠正道。 刘禅更加忍不住笑了,左慈这老道士不讨人厌。 关兴一路大哭一路跑,身后跟着两只大白鹅,伸长着脖子追在关兴的身后,关平站在门口拍腿大笑。 “阿斗哥哥,救救我!”关兴跑进来大喊道。 刘禅看着那两只凶悍的大肥鹅,摇头道:“阿斗哥哥也爱莫能助!” 这鹅可是比狗还要凶,何况还是两只,刘禅敢凑上去,肯定要被啄几下,这东西啄人疼的很。 没心没肺笑着的还有关银屏和张星彩,黄叙和等待还有刘封都一副好好戏的样子。 都不用猜,肯定是关平这家伙因为被关兴砸了雪球使坏,撺掇关兴这混小子没事找事去招惹道观里养的大白鹅。 “关平,你还不过来,待会我就告诉你娘去了。”刘禅看着关兴被啄了几下,招呼外面的关平过来帮忙。 这招管用,关平果然不敢再看戏了,对关兴道:“朝我这里跑!” 关兴哇哇哇的大哭着跑向关平,关平待关兴跑过后,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两只鹅的脖子,然后朝着外面丢去:“走你!” 那两只鹅落地后哪能善罢甘休啊,放弃了关兴,朝着关平俯冲了过来。 关平可没闲心陪两只鹅玩,抽出刀后说道:“今晚吃鹅肉。” 一直躲在香炉边看戏的老道士见关平拔刀了,赶紧小跑过来抓住那两只鹅:“可不行,可不行,这两只仙鹤可不能杀了!” “什么仙鹤?老道士这就是两只大白鹅啊。” 老道士对关平道:“这就是仙鹤哩,可不能杀了。” “嘿,你这老道士糊弄人是不是,不让我们吃了这两只鹅,你就直说。”关平收起刀子对老道士不满道。 老道士摇头:“就是仙鹤,贵人莫要生气,我先带这两只仙鹤走了。” 两只鹅很是听话,不再找关平和关兴的麻烦,由着老道士驱赶着两只蹒跚的肥鹅朝着外面走去 刘禅对左慈道:“怎么说?” “道观里养的几只鹅,都是魏伯阳当年饲养的几只鹅的后代。魏伯阳在这道观兵解飞升时,他饲养的那几只鹅乘风离去,留下几颗蛋。”左慈解释道。 “好好的天鹅,被养的这么肥。”刘禅嘀咕道。 两只鹅被赶走了,躲在关平屁股后面的关兴才敢出来,哭哭啼啼的说要去把那两只可恶的鹅给杀了。 关平对关兴道:“你可算了,两只鹅就把你啄成这样,那里还有一群鹅,你要是敢去找回场子,我可不拦着你。” 关兴闻言畏畏缩缩的道:“那不去了,等我学好了武功再去报仇。” 关平在关兴脑袋上敲了一下:“让你不好好习武,被两只鹅追杀,你丢不丢人。” 关兴委屈屈巴巴的道:“我以后一定好好习武。” 结果脑袋上又挨了关平一下:“你都说了多少遍这句话了。” 刘禅看不下去了:“我听人说,你小时候比关兴还要疲懒,你还教训他。” “我那是天赋好,哪怕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武艺也是一日千里。关兴一看就是个笨呼呼的,则要勤勉。”关平狡辩道。 不理会关平的胡言乱语,刘禅看到了那一闪而逝的红衣女子。 刘禅疑惑不解:“孙尚香在这里干什么?” 第89章 去益州 第89章去益州 孙尚香前几日被庞统带过来问了一些问题,暂时算是被关押在了这崇阳观里。 崇阳观后山是同样道观装扮的天网总部,只是那里戒备森严,外人想要闯入不可能的。 而崇阳观不单单修缮翻新,在崇阳观的后面还兴建了一些房屋,孙尚香正是被关押在一处别院当中,由小清和小水照顾着,天网的十几个谍子看管着。 庞统问孙尚香的话,刘禅猜想应该是荆州境内江东的一些谍子的信息。 不过问也白问,孙尚香不会说,庞统也不会用强。 刘禅也从没有想过能从孙尚香口里探查出什么消息了,庞统多此一举的目的可能是看管孙尚香,不让其把荆州军队调动的目的发回江东去。 一直在左将军府上的孙尚香,是知晓那日在左将军府饮宴的人是江东的使者。 估计是躲着刘禅,孙尚香是想来这大殿上柱香的,结果看到了刘禅,果断跑了回去。 刚刚把门关上,刘禅就在外面敲门了。 孙尚香将门打开,看着刘禅道:“有事?” “没事就不让我进去?”刘禅道。 孙尚香让开身子,刘禅走了进去,看了一眼院子,对孙尚香道:“还不错的院子,挺幽静的。” 孙尚香冷哼了一声,径直走入房间,也不招呼刘禅。 走入房间后,刘禅一屁股坐下,对孙尚香道:“想不想回江东?” 孙尚香又冷哼了一声。 刘禅道:“一直哼哼干什么,想回江东我送你回去啊。” “不想。”孙尚香斩钉截铁的说道。 刘禅一听就乐了:“居然不想,那你就一辈子待荆州。” 掏了掏耳朵,刘禅继续对孙尚香道:“你留在荆州也没什么用,真的。随着我的天网逐渐完善,你得不到任何荆州的消息,得到了也送不出去了,我记得不错的话。天网在荆州境内已经截杀了八个送信去江东的谍子了,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不过有也没事,都是些鸡毛蒜皮的消息。而且你在荆州的谍子应该也不多了。我劝你还是回江东去。这些话是我掏心窝子的话。杀你是不可能杀你的,杀了你,你那兄长怕是会失了智过来打荆州。” 孙尚香对刘禅道:“不需要你的可怜。” “傻婆娘。我爹那是想把你留在荆州做人质。所以才没有把你送回去,以我爹的性格,巴不得你一辈子留在荆州做人质,要是你兄长不顾忌你的生死,违背盟约来攻打荆州,你马上会被杀死信不信?”刘禅叹气语重心长的道。 孙尚香没有理会刘禅,她对刘禅向来没有什么好印象,刘禅要是会真心实意为了自己好,刘禅打死也不敢相信。 “你现在可以滚了。”孙尚香冷脸说道。 刘禅啧啧了两句,看了看孙尚香的身材,一边嘀咕一边往外走:“没有胸,还这么凶。” 身后传来的什么物品划过空气的声音,刘禅赶紧闪开,一个茶盏落在了雪地上。 “没有碎,记得捡回去。做我的婆娘,要学会勤俭持家。”刘禅对房间里喊道。 离开孙尚香的院子,与关平几人汇合,关平对刘禅问道:“你又跑去撩拨那孙尚香干什么?” “没什么。走,回家。”刘禅说道。 冰雪融化已经是在四天后了,刘备起大军走夷陵道入蜀。 法正和孟达前几日踩着风雪先行入蜀禀报刘璋这次谈判事宜。 刘禅又被禁足了,原因是刘备担心刘禅回跟着他一起入蜀,为了看好刘禅,刘备特意安排了自己的几个亲卫看管着刘禅, 甘夫人和糜夫人就差两人轮流,一人十二个时辰守着刘禅了。 刘禅真的想要出去,但是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是出去不了。 “去把天网的叫过来,我有事与他谈。” 刘禅在这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又耍了一套刀法,浑身汗水淋漓,在左将军府驻守随时听候调遣的天网谍子姗姗而来。 从水井里打上来井水,又脱掉身上的衣裳,对旁边拿着毛巾等待的青瑶道:“往我泼水就行了。” 天网谍子躬身道:“少主,有何吩咐?” “让跟随着一起去蜀中的谍子,派几个好手去张松身边,担任他的护卫,暗中的人手也要派。必须要确保在张松的安全。” 冷水泼在刘禅身上,刘禅舒爽的喔了一声,浑身上下开始散发着热气。 “还有一件事忘记之前嘱咐了,派人保护好军师,军师遇到生命危险,必须要有人站出来用性命保护。”刘禅说道。 “属下一定挑选最好的好手安排在军师身边。” 刘禅挥手道:“去,暂时没啥事了。这两件事很重要啊。而且办的还不能让人察觉到了。” “遵命。” 谍子走后,刘禅长呼了一口气,接过毛巾擦拭身体后,对红着小脸的青瑶道:“自己去玩。” 青瑶飞也似的走了。 穿好衣裳,刘禅开始看书。 开始了每日雷打不动的生活作息,转眼间,建安十七年的初春到来。 刘禅抱着一沓纸来到诸葛亮办公的房间,对诸葛亮道:“亮叔,这里是各郡我计算出来的耕地面积,其中良田、中等田、下等田都有分类,其他作物的种植面积是这几张纸。” 诸葛亮讶异道:“阿斗,你用了什么方法,计算的这么快?” “哈哈哈,自然是不错的方法。待会我教给亮叔你,你以后算数,绝对会方便许多。”刘禅笑道。 没得法,作为一个中国人,要是基础数学都不行的话,那肯定是会被笑掉大牙的,毕竟在后世,中国人数学好都已经是世界闻名的。 如今春耕是重中之重,整个荆州上下,任何事情都得给出春耕让边。 刘禅对诸葛亮道:“亮叔,春耕在即,你过几日还要亲自去各郡县督促春耕,我跟你一起去。” “你那点小心思我不明白?收起的你鬼主意,好好的待在家里读书写字。”诸葛亮直接掐灭了刘禅心中的想法。 这让刘禅悲呼不已,对诸葛亮道:“亮叔,我在家里都快要憋坏了,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起去郡县里督查。我保证不耍鬼心思,一定老老实实。” 诸葛亮不为所动:“你到时候一转眼就跑了,我怎么和主母交待?” 任由刘禅怎么说,诸葛亮都不为所动,刘禅气的也不教诸葛亮后世的数学了,气呼呼的直接跑了。 回到家中,刘禅躺在床上思虑了许久,益州自己必须要去的,不然刘备在益州的损失太大,对未来实在是不好施展开来。 刘备带着一万人入蜀,先是刘璋给了刘备一些军队,最后在涪水关又收了一波蜀军,拢共有三万人之数,一路进发,打了两年多,才到了成都城下,打下成都后,结果兵马损失过半,这三万人马不说其中一万刘备自己带过去的精锐,那剩下的两万蜀军,可都是益州的精锐部队啊,损失掉就太过于可惜了。 兵马损失还在一边,死了一个庞统一个张松,这可就是千古大遗憾了。 也不是刘禅自己托大,就这样遥控指挥天网的人去查缺补漏,刘禅还真的不放心,只有自己在前线了,才能随机应变想出对策来。 但是这些话实在是不能为外人道也,一说出去,准没人相信,末了还要往刘禅脸上吐一口唾沫,说你小子为了逃跑出去都疯了。当初让刘封帮忙把自己弄出去,结果刘封太怂了,担心被刘备和甘夫人责骂,不敢帮刘禅进行金蝉脱壳之计。 怂就怂,结果还拿出作为兄长的身份,十分义正言辞的说教了刘禅一顿,让其好好在家读书,益州危急万分,不可亲身涉险。 结果是被刘禅砸了几个雪球。 第二日中午,刘禅与甘夫人糜夫人吃了一顿午饭后,说要去城外山居别院见张仲景,今晚就待在那边了,明天上午再回来。 甘夫人起初还不同意,最后还是糜夫人讲情:“孩子去学习医术的,就让他去。派人好生跟着便是。” 刘禅笑嘻嘻道:“对啊,我又不会跑。” “行,去。你要是敢跑去益州,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甘夫人对刘禅威胁道。 刘禅使劲摇头:“不敢,不敢,绝对不敢的!” 陈到没有跟随入蜀,白毦兵一千人驻扎在城内,甘夫人为了看好刘禅,特意让陈到跟随在刘禅身边。 “到叔,带一百人足够了。让兄弟们都穿戴好装备,现在外面不太平,我爹一走,魑魅魍魉什么的都钻出来了,不得不防备。”刘禅语重心长的说道。 陈到一想觉得少主的话都是有几分道理的,偶尔调皮也只是孩童心性,于是赞同道:“对。” “此去我师傅的山居别苑,有点距离,不如都骑马去。外面春光正好,我也不想坐马车,而且我也能骑马了,到叔也给我安排一匹马。”刘禅说道。 陈到已经隐隐觉得不对了,于是问道:“少主,你是不是想跑去益州?” “哪能啊,我就想骑马看看风景。”刘禅说道。 第90章 入蜀 第90章入蜀 到了张仲景的山居别院,张仲景正在院子里逗弄着一只小狸花猫,也不知道他哪里弄过来的。 “师傅好兴致啊。”刘禅走进院子笑道。 张仲景嗯了一声,对刘禅道:“你师姐在山里捡回来了一窝猫,看着天寒地冻这几只猫没得活了,就带回来了。” 果不其然,师姐张开抱着一只猫从里屋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两只猫,见到刘禅,张开轻轻一笑喊了一声师弟。 刘禅蹲着逗弄了几下小猫,对张开道:“师姐,山里最近药材多不多啊?” 张开嗯了一声:“多。” 刘禅笑道:“那师姐下次一定要喊我去,我还没有跟师姐一起去采过药呢。” “好。” 张仲景瞪了一眼刘禅:“平时让你去山里采药,打死也不去,今日怎么想着要去山里采药了?” 刘禅笑嘻嘻的道:“这不是想着师姐一个人去山里危险吗。” 张仲景对刘禅道:“小兔崽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刘禅闻言,转过头看了看门外,悄声对张仲景道:“师傅帮我个忙?” “你想去益州?”张仲景直接揭开了刘禅的小心思。 刘禅见了鬼一样:“师傅,你怎么知道啊?怎么谁都知道我现在想要去益州?” 张仲景呵呵笑了两下:“你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凑。而且你这点小心思哪里藏得住。” 刘禅揉了揉自己的脸:“师傅,实不相瞒,我不去益州不行的。我不去,我爹的那点人马肯定要损失惨重。” 张仲景拍了一下刘禅的头:“就你那点本事,你能救几个人?把你师姐也带上,军中最易提升医术,而且你师姐也该去长长见识了。” 刘禅咧开嘴笑了笑,张仲景误以为自己是为了去军中行医的。 “那敢情好啊,有师姐这样的小神医在军中,士兵们士气大涨,定然会嗷嗷叫的冲上去,因为就算半死反正也能抬下去被师姐治好。” 师姐在旁边对刘禅道:“师弟,一段时间不曾见你,还学会了拍马屁了。” “师姐你这就伤我的心了,我这是实诚话,怎么就拍马屁了。” “你打算怎么跑出去?”张仲景打断刘禅道。 刘禅对张仲景道:“师傅差我和师姐去西边一点找药就行了。师傅你德高望重,我到叔不会有什么怀疑。然后我一路找药找到益州。” 张仲景嘴角抽了抽,点头道:“好计策。” 刘禅不以为意道:“师傅,还得麻烦你我走了之后,你派个人向我母亲那边告知一声。” “行。” 刘禅在别院待了一晚,第二日张仲景就差着刘禅和张开去采药。 “你昨日不就说要陪你师姐去采药吗?今日我正好缺一味主药,你便陪你师姐一起去。”一大早张仲景就站在院子里,对正在盘弄几只小猫的刘禅说道。 张开已经换了一身干练的装束,从房间里走出来了,看样子确实是打算上山采药的。 刘禅喜道:“那太好了。要去哪里采药?” “跟着你师姐走便是。” 给师姐讨了一匹马,正好让这名没有了马匹的白毦兵留在别院给母亲通风报信。 刘禅拍着战马道:“师姐,你会骑马?” “在江陵的时候学过,会一点。” “那就好,我们走慢点便是。”刘禅道。 陈到总感觉有点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师姐,我们往哪座山采药?”刘禅装模作样的问道。 “去那边。具体什么山名我也不知道。”张开指着西边道。 “好勒!走起!”翻身上马,一行百骑,向西进发。 往西走了四十里路,陈到追上在前面撒欢跑的刘禅,对刘禅问道:“少主,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要跑到益州去采药?” “不是啊,师姐说咱们往西走,人迹罕至,药材众多,而且那些药材都长在高山上,自然需要往西走一点,去找崇山峻岭。”刘禅说道。 陈到脸色难看:“少主,你要是真的跑到了益州,我在主公和主母那里都教不了差。” “不会让到叔你难做的。” 过了七十里,百骑直接从一处渡口停了下来,张开招呼道:“得渡江。” “那就渡江。” 渡过江之后,往西走了又走了二十里,前方就是夷陵城了。 “要渡江?”陈到对刘禅说道。 刘禅理所当然:“当然啊。” 陈到痛苦的抹了一把脸,最终犹豫再三,对身后的士兵道:“卸甲!” 渡江乘船卸甲,这是为了行舟途中以防万一,若是铁铠在身,一旦在江中遭遇不测,岂不是如同秤砣一般沉入降低。 租了三艘渡船,顺利过河,陈到趁着士兵们重新穿甲,来到刘禅的身边,对刘禅道:“少主,你的心思我已经明白了。” 刘禅惊异道:“什么心思?” 陈到苦笑道:“少主就别装了,你这都是明摆着要入蜀了,我陈到又不是傻子。少主何必继续糊弄我。” 刘禅笑嘻嘻道:“到叔,我真的要入蜀,很重要的事情,这点我绝不骗你。” 陈到今天脸上表情最多的就是无奈,摊上这么个少主,确实是挺让人头疼的:“少主,你要是一本正经满脸严肃的与我说入蜀很重要,我反而不信了。你这嬉皮笑脸的我反倒信了。” 刘禅看了一下陈到,又看了下站在旁边的师姐,说道:“难道我撒谎的时候,往往都一本正经?” 张开点头,陈到也点头。 刘禅思虑道:“看来这个坏习惯要改改了。” 旋即,刘禅又道:“到叔,你这是答应跟我一起入蜀了?” 陈到苦笑说道:“我要是不答应跟你一起入蜀,少主你是不是就要跳入这江水中?” 刘禅道:“那倒不会,不过到叔你要把我抓回公安,我就会跳下去。” 陈到无奈道:“那我还能如何?只能护送着你去益州了。” 那边士兵们穿戴整齐,刘禅说道:“到叔,益州那边肯定是精彩纷呈,你肯定会感叹不虚此行的。” 重新上马,走入夷陵城中,这座小城是入蜀的起始点,过了这座城往西走入群山之中,便是夷陵古道,路途艰难,极为难走。 不过条古道好就好在是入蜀的唯一古道,想要从荆州这边入蜀,没得逃,非得走这里,于是来往商人旅客,造就这小小的夷陵城的繁荣。 在夷陵城中购置一些干粮、淡水,又雇佣了两名向导,一行百余人开始踏上了入蜀的古道。 “若是想要从上游往下走,倒还是可以的,不过只能走走竹筏,大船想走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就算是竹筏,也需要经验老道的船夫才敢走那瞿塘峡一段,那里号称鬼门关,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导致船毁人亡。想要从下游往上走,那是根本不可能的,非得走这夷陵道不可。”于路途上,左侧是奔腾汹涌的长江,向导中的一人是个健谈的年轻人,据说自小跟随他父亲就走这条道路,已经十分熟悉。年轻人见刘禅时不时撇向山下的大江,于是就给刘禅讲起了这段江水里的一些奇闻趣事。 刘禅听的很有兴致,鬼神古怪之事从这年轻人口里说出来,引人入胜。 “若是你在夷陵城中当一个讲书人,生意肯定会不错的。”刘禅笑着道。 “那也等我老了再说,这沿途风光,实在是看不腻,这条入蜀道,我也走不腻。”年轻人嘴角叼着枯黄的草枝笑着说道。 另外一个向导看着这些穿甲的士兵还是十分的拘谨,一路话语十分的少,只是前方道路有什么危险,往往会提及一声。 “早些时间,咱们的左将军入蜀,由于大军要行进,把这条蜀道整条路都修缮了一边,如今倒是好走了许多了,这是大功德,城中的那些商人们,说起此事都是由衷的赞一句左将军仁厚。”前方路过一处栈道,栈道下就是奔腾的江水,水流湍急,掉入其中怕是没有爬上来的可能。 这条栈道明显可以看出是修缮加固了,在山崖上还有数根铁索垂下,固定着这段栈道。这应该是刘备为了行走大军进行的加固。 “这而士兵都是着铁铠,这可是稀罕啊,这一百人起码也能挡得住二十倍的敌人?看小郎君这年纪,又有这么多护卫,莫不是左将军之子,那刘阿斗?”走了大概几十里,路途并不算难走,只是一些地方险峻,看起来极为吓人,一路走来,那年轻汉子时不时跟在刘禅身边有一句没一句,这小子眼尖,一下便看出来了刘禅是这队骑兵护卫的人。 “你猜的没错。”没必要刻意隐瞒身份,主要还是一队百人的白毦兵太过于引人注目了。 “原来真是啊。”年轻人惊讶归惊讶,一边恭敬的对刘禅行了一礼。 刘禅笑道:“你给我行礼干什么?莫不是想着给我行了礼,我就能丢给你几个钱。” “那倒不是,只是我见不到左将军,没法当面感谢他修缮蜀道,只能感谢感谢公子你了。”年轻人摸着脑袋说道。 第91章 信仰 第91章信仰 “你叫什么名字?”刘禅对年轻人问道。 “公子,小的姓白,家父希望我能活到九十九岁,所以给我单取一个寿。”白寿对刘禅笑着道。 “白寿,还是个不错的名字的。”刘禅对其说道。 年轻人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 “你见到我为什么没有丝毫如他一般拘谨?” 白寿看了一眼旁边的那人道:“公子,我善于观察,看人也会看,公子不似那不近人情,架子比那神女峰还要高的人,相反是个平和近人的妙人,所以我才敢在公子面前能如此放荡不羁。若是其他人,断然不会如此的。” “你倒也是实诚。”刘禅说道。 一路有着白寿,倒也不寂寞,走在古道之上,不断的给刘禅介绍沿途所见的风光。 走过一处山坳,前方出现一块空地,大概有几十名士兵正在一处开垦出来空地上,搭建房屋。 问白寿,白寿也不知其故。 陈到在前方对刘禅道:“少主,我们正好在这里休息一下。” 那群士兵看到是白毦兵,一个个眼神里流露出羡慕,其中一个领头的军官小跑过来,看到那陈到,似乎是相识,刚忙行礼恭敬的喊了一声陈将军。 刘禅跳下马,那军官又赶忙行礼。 “少主,这里是一处屯兵的军营,主公每一百里设置一个军营,也等同于有驿站的功效。为的是防备盗贼,保护商旅,也是为了更快速的传递消息。”军官为刘禅解释道。 “一路入蜀,盗贼多吗?”刘禅对这名军官问道。 军官答道:“少主,这条路多有盗匪,还有那蛮人经常劫掠,入蜀和出蜀的商队,都是带着护卫才敢走这条道路的。” 刘禅点头道:“那是有必要设置军队保护这些商旅,以后进出蜀都安全一些。” 从蜀中运输出来的商品,都是一些精贵物品,比如蜀锦、盐、铁,蜀锦这是蜀中特产,而盐则是井盐,铁在蜀中也多产,还有一些其他的商品,不过利润终究比不上蜀锦、盐、铁这三样,这些东西销售入荆州往往价格能翻上几倍。 而荆州这边的奢侈品则十分稀少了,大部分都是从交州转运,然后从荆州进入益州,商人们运输从交州运来的珍珠、珊瑚等珍贵物品,同样能在益州赚了个盆满钵满。 益州物产丰富,天府之国的名头不是吹出来的。 休息了半个时辰,继续向前进发。 走过江畔山崖,又转入崇山峻岭之间的青石小道,顺着青石阶而上,走上山腰,回过头向后眺望,见山岭相连,绵延不绝,云雾之间有山岭若隐若现。 “山中有神仙吗?”刘禅看到这一幕都情不自禁的想到,随即又笑了出来,崇信鬼神之说的人望到这样云雾飘渺的一幕,一定会觉得那山间是有神仙居住。 “前方有个蛮人定居点,由于是汉蛮混居,算不上部落了,他们在山间还耕种了田地,我们今夜可以在那里休息。”白寿去前方探路,熟练快速的从台阶上一路跳下,来到刘禅身边说道。 刘禅问道:“在山顶吗?” “在山顶,山顶有口很大的清泉,许多蛮人和汉人就在这个清泉边定居,慢慢的就形成了一个大的聚落。”白寿介绍道。 “村民们对外来人会不会有抵触?” “哪能啊,这些在这条入蜀道边聚居的村落、部落,都是靠着来往蜀道的人过生活,他们欢迎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抵触。只是他们对军队会感到害怕。”白寿道。 “那倒无妨。你先去与那个村落的话事人商量一下,让其提供一百多人和战马所需的食物,我会给他足够的钱财的。”刘禅说道。 白寿领了命,一路飞跑着上了山。 这小子体力是真的不错。 大概有四五百人村落,从山顶而下,围绕着这座山峰,依次而居。 房屋都是常见的木制机构的吊脚楼,二层住人,第一层多是豢养家畜或者放置杂物。 环绕村子的道路都是青石板铺成,潮湿的山顶倒也没有什么泥泞了。 刘禅等人受到了村里百姓的热烈欢迎,刘禅看了一眼站在村口的百姓们,有蛮民打扮的,也有汉人打扮的,刘禅还看到有穿着不一样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用着羡慕的眼神看着走入村中的白毦兵。 也看到了一家四口,男的抱着穿着蛮民服饰的小女儿,男子旁边则是同样穿着汉人服饰却有着一副蛮人样貌的女子,牵着一个穿着汉人服饰的小女孩,一家四口依偎在一起,看着这支全是穿铁铠,头戴白翎的奇怪军队。 “公子,要等等,饭食都还在安排。另外我还给公子擅自安排了房屋居住,公子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那里。”白寿挤开人群,来到刘禅身边。 刘禅道:“幸苦了,带路。另外给我这些兄弟们也安排一下住处。” 白寿拍着胸脯道:“没有问题,我和这村里的村长熟,莫说一百人,就算是一千人也给安排下。” 住所在山顶上的清泉旁,一栋小竹楼。 村长是个汉人,已经五旬,来到这村落里已经有三十年了。这间竹楼便是村长家的。 吃过饭食后,刘禅站在那口足有篮球场大小,清澈见底的清泉边,准确说应该是水潭。 水潭有几个水渠引水到山下去,山的东面是梯田,规模很庞大,看来这个村落里并不愁粮食。 另外几个水渠则是给村民家中提供水源。 纵然是如此源源不断的引水出去,水潭中的水一直都是保持这个样子。 “就算是大旱的天气,这个水潭也一直保持这个水量。从没有见过底。几十年前倒是有外来的人好奇,把水潭里的水全部放了,还掘谭三尺,结果第二日潭水依旧恢复原样。那伙外来的人也遭受到了神遣,入蜀途中遭遇了山洪,上百口人全部没了。”村长站在刘禅身边,望着远处的晚霞对刘禅说道。 刘禅笑道:“我刚刚还真有把水潭放干净的想法,你这样一说,我就没有这个想法了。” 村长蹲下来,用手捧起潭水,喝了一口,站起来对刘禅道:“公子是左将军之子?” “是的,看来村长的消息很灵通。” 老村长擦了擦胡子上挂着的水珠,对刘禅道:“来往商旅多,消息也灵通,况且前段时间亲眼目睹了左将军率大军从这里过的风姿,永生难忘啊。” 刘禅没有搭话,自己了解刘备,风姿什么的刘禅从没有在刘备身上看到。 “那边的梯田,一年下来,足不足够村民们吃?”刘禅问道。 老村长道:“足够了,那都是良田,还不愁没有水浇灌,山里的春来得晚一点,过几天村里人就要忙着春耕了。” “那些蛮人也有田地?他们也擅长耕种吗?” “只是服饰依旧保留了他们所谓的祖宗传统,给他们留了点念想,其他和汉人无异,甚至许多人都已经忘记讲原先部落的话语了。”老村长道。 刘禅不由道:“这是您老的功劳?” 老村长笑而不语。 沉默片刻后:“蛮汉融合倒是做的很好,不似荆南那边,蛮人根本不愿意下山,还几乎每年作乱,着实可恶。” 老村长对刘禅道:“无非是手段不一样罢了,蛮人认死理,他们生下来就被灌输汉人是坏人的想法,面对汉人的招揽或者利益诱惑都能不为所动,宁愿去劫掠,也不想接受汉人的赠予,想要让他们下山和汉人一样,很难。” 刘禅对老村长问道:“不知道村长是怎么让村里数百口人,蛮汉之间都是怎么和睦相处的。” “一视同仁,不分蛮汉,只讲村民。不过最大的因素是那里。”老村长指着水潭的另外一处,那里有着一尊石像,石像前方有香烛、冷猪头等祭祀物品,看那香炉当中,香灰都已经溢出来了,这尊石像香火还是很鼎盛的。 老村长说道:“当年那批人再这水潭下挖出来了这尊石像,石像依稀可见是个女子,我那时候便与聚居在这里的几十个汉人说此乃神女,应当供奉在水潭边,不然水潭定然枯竭。后来那伙人遭遇了山洪,于是众人就以为那伙人触怒了神女,才遭祸患。水潭边挖出神女石像的消息不胫而走,于是慢慢的有了大山中的蛮人过来祭奠,后来就慢慢的蛮人聚居在这里。由于汉人的饮食生活各方面都要超过蛮人,这些蛮人了解了我们汉人的生活后,就心生仰慕,我那时候就已经是村长了,并没有排斥他们,反而教习他们如何与汉人一样生活。” “后来的事情也不要我说了,山里走出来的蛮人和汉人在这里十分和睦。” 刘禅望着那尊神女石像,咧开嘴笑道:“原来还是信仰,愚昧的人信奉神灵,于是便有了信仰。族群之间的隔阂,完全通过信仰来进行同化,让两个族群仿若兄弟一般和睦。” 灵光闪过后,刘禅对着老村长深深作揖:“今日一番话,可解荆州、交州、益州蛮汉之间的隔阂,可让蛮人归顺,此乃是大功德。” 村长不明所以,自己一番话怎么就能让三州的蛮族归顺? 第92章 云顶明参 第92章云顶明参 清泉十分的甘甜,刘禅往水壶里装了一壶,旁边的张开打趣道:“师弟,不是不能喝生水吗?” “这村子里的人喝了这么多年的山泉水,都没事,咱们喝一次不至于出事?”刘禅说道。 “师姐,你也试试这水,很甜。” 张开嗯了一声,捧起水喝了一口,感觉还不错,又喝了一口。 “真的很甜,比家里院子里那口井甜多了。”张开说道。 刘禅一屁股坐在竹楼的台阶上,木制台阶很是古香古色,树木的纹路都可以清晰可见。 抬头望了一眼高悬的圆月,山间的夜晚还是有点凉爽。 张开坐在刘禅的身边,与刘禅一起看着天空中那轮圆月。 “山上的月亮和山下的月亮不一样。”张开喃喃道。 “看得更加清晰了吗?” “是给人的感觉更加的清冷,山下的月亮没有这样清冷,相反,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山间月,人间月,树下月,窗前月,俱是月,只是赏月之时的心境不一样,才觉那高悬天际的月亮,是不一样的。”刘禅轻笑道。 张开嗯了一声。 “师弟,那月亮上的阴影是什么?” “《淮南子》说那阴影是桂树,我觉得说的不全对。月亮上其实还有两个人和两只动物和一座宫殿。” 张开看着刘禅,等待着刘禅的下文。 “其中一个叫做嫦娥,就住在那月宫当中,是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天仙,就是天上的第一仙女。蟾蜍和兔子是一对,你看看那个阴影,是不是像一只蟾蜍,再看看那边像不像兔子?” “嗯,是有点像。” “那你看看它们的嘴,是不是在亲嘴?”刘禅指着月亮说道。 张开娇羞的打了一下刘禅:“瞎说什么?” “它们就一起捣药,药当然是长生不老的神药啦。关系很不错的。” “那另外一个人了?” “那个人叫吴刚,传说是睡了炎帝的老婆…嗯,然后就被炎帝罚到月上伐桂,什么时候能砍倒那棵能瞬间愈合的桂树,便放了他。” 张开发出疑惑:“师弟,这都是你编的?这些故事听起来好龌蹉。” “哪有龌蹉了?” “吴刚那个。” “好,咱们重新编一个。吴刚修道三年,然后回到家发现他的妻子和炎帝的孙子伯陵私通,还生了三个儿子,吴刚一怒之下杀了伯陵,因此惹怒炎帝,把吴刚发配到月亮,砍伐那个桂树。” “那嫦娥为什么会在月亮上?” “那这个故事就有点长了,容我从一一道来。”刘禅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说道。 翌日清晨,霞光万道从窗户射进屋内,刘禅揉了揉眼睛,穿好衣裳在屋外先是打了一通五禽戏。 陈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没有出声,静静的看着刘禅打完五禽戏,然后开始习武,刘禅的动作出现了纰漏,陈到才出声指点。 “出了汗就用毛巾擦一擦,不要急着去洗澡。山间水雾多,出了汗容易着凉。”老村长坐在自家门槛上看着刘禅提醒道。 不过老村长的提醒还是晚了,本应该出发的时候,刘禅腹泻不止,头脑发昏,不得已,只得暂时停留在村子里。 这让老村长喜笑颜开,这么多人留下来,衣食住行可都是要花钱的啊,村民们有得赚了。 “水土不服有原因,还有就是你早上练武,赤裸着上身,出了汗没有及时穿上衣裳,导致了着凉。不过没事,师弟你的身体不错,吃了药休息两天就好了。”有张开小神医在,这点小病是没有问题的,在江陵张开可是专治这种风寒症状,以防备瘟疫,治好刘禅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躺在床上有点儿难受。 “师姐,我能下床去走走吗?”刘禅对张开问道。 张开点头:“你要是能出去走走,就走走,注意多穿两件衣裳。” 刘禅如蒙大赦,与张开说道:“就是有点头晕,不过没事,我估计去外面呼吸下新鲜空气,我就不会晕了。” 张开笑道:“去,要是风寒加重了也没事,反正也是一味药的事情。” 刘禅朝着张开竖了个大拇指:“师姐真有神医风范。” 走出房间,几个白毦兵正在三三两两的聚在外面聊着天,见到刘禅出来,忙道:“少主,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躺着睡不着,想出来走走。你们随我去村里逛逛。”刘禅说道。 村子里从蜀中来了一伙商队,人数大概有七八十人,其中数十人都是执刀的商队护卫,此时正在村中兜售着从蜀中带出来的小物件,不过村里的百姓们对这些倒是没有兴趣,唯独对带出来的蜀盐极为青睐,拢共三车的蜀盐,在村子里就被买去了一车,若不是价格昂贵,三车都要被村民们包干了。 看到刘禅身后跟着一群执刀着铠的士兵走近,环绕着在年轻掌柜的护卫们紧张的纷纷握住了刀柄。 白毦兵的士兵们见到这阵状,直接就拔刀了。 “收刀。”刘禅轻声道。 对面的年轻人也勒令护卫们不要紧张。 年轻掌柜对刘禅作揖笑道:“护卫们不懂事,还请小公子见谅。小公子是荆州来的贵人,打算入蜀?” 刘禅看着这排列的十几车货物,其中有七八车蜀锦,这些蜀锦都是稀罕货物,是这个时代的奢侈品,王公贵族世家豪强没有不爱的,将蜀锦运输出蜀中,往往就能赚上一大笔。不过能弄出这么多蜀锦运输出来贩卖,这商家背后恐怕不简单。 剩下两车蜀盐,其他的则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刘禅就看到了一些药材。 “是从荆州打算入蜀的,你们是打算把这些货物都运到哪里?”刘禅问道。 “不相瞒,是送去江陵城。”年轻掌柜答道。 刘禅疑惑道:“江陵城因为早年战乱,人口稀少,至今还没有恢复过来,为何要送去江陵城?而不是送去繁华的襄阳?” “江陵城百废俱兴,原先逃难的人口在快速进入城中重新定居,而且我听说荆州牧还多有扶持江陵城的商业,所以才打算去江陵城,顺便看看有没有店铺售卖,打算购买几家店铺。”年轻掌柜答道。 他口中的荆州牧便是刘备了,只是在荆州人们喜欢称呼刘备左将军。刘备在新野八年,以左将军的名号传播荆州,后来成了荆州牧,人们还是喜欢称呼他为左将军。 “看来是打算在江陵长期做生意了。挺好的。”刘禅翻看着了一下药材,刘禅还看到了人参。 “小公子,这叫云顶明参,很难采到,是很名贵的药材。”年轻掌柜介绍道。 “我包干了。”辽东人参目前还没有人去采,位于益州境内的云顶明参却早已入药,成为名贵药材。 这种人参虽然没有辽东人参那么有药效,但也足以起到人参的作用,对于受伤的人食用人参,可以大补元气,让身体得到极大的滋补。 年轻掌柜闻言大喜,对刘禅道:“这些人参两千钱一两,我这次出蜀中总共带出来三斤七两的云顶明参,总价…我算算。” “七万四千钱。”刘禅直接脱口而出。 年轻掌柜惊讶了一下,马上赞道:“小公子好学问。” “这些牛肉干还有多少?我也全要了。”刘禅看到另外一车上面有些肉干,看样子是牛肉干。 “这是牦牛肉干,不贵。一斤才一百钱。” 刘禅摘下腰间的玉佩直接丢给了年轻掌柜:“我没有带这么多的钱,不过你到了江陵城,去找我二叔要钱就行了。” “原来是禅公子,小的眼拙了。既然是禅公子,哪需要如此麻烦,这些货物,就当送给禅公子了。”年轻掌柜是个八面玲珑心思的人,稍稍一猜想,便猜到了眼前人的身份,那枚玉佩入手滑润细腻,可不是什么廉价货,再看看少年身后的士兵,要猜到刘禅的的身份并不难。 刘禅没有接年轻掌柜递过来的玉佩,对其道:“做生意是做生意。” 点到即止,年轻掌柜并无刻意想要让刘禅留个人情,收起玉佩道:“那就多谢禅公子了。” 这年轻确实是做生意的料子,心思透彻。 刘禅对其道:“到了江陵城若是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二叔那边帮衬一二,不过我二叔是没空理会你的,你可以去找廖化或者周仓。他们也认得这枚玉佩的。” 玉佩是当初刘禅满月,关羽赠送给刘禅的,极为名贵。 让人将购买的货物送到住处,买的牛肉干也没藏着,全部分给了白毦兵,每人都分了一斤左右,赶路耗费体力,可以吃牛肉干补充体力。 “师姐,这云顶明参作用虽说不至于生白骨活死人,但是对于在战斗中受伤过重的人,作用还是很大的,这就等于是多了一条命,这种好东西可少见。”刘禅抱着几斤重的人参走到正在给刘禅熬药的张开身边说道。 张开看了看这些人参,惊讶道:“云顶明参我倒是听爷爷谈起过,极难寻找到,一年也不过能挖出一两斤,你这有好几斤?” “这么难挖掘吗?那小子存货能这么多,看来身份也不简单啊。” 第93章 狐神 第93章狐神 “师弟,要不要吃一点这人参?”张开拿着一支人参对刘禅问道。 刘禅想了下:“那就吃一点根须就行了。” 张开扯下一点根须,刘禅送入口中如牛嚼牡丹。 “索然无味。”刘禅评价说道。 张开笑道:“这是最粗俗的吃法了,等我熬药给你喝。” “行,谢谢师姐了。” 傍晚的时候,白寿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带着他那个一起当向导的兄弟,浑身破烂的出现,然后白寿献宝一样给掏出一颗药丸,对刘禅道:“公子,这是我给您从七十里外的狐神庙求来的神仙药,包治百病。” 刘禅没有立马接过这黑糊糊的药丸,看了一眼白寿,见到这小子是真的一脸的诚恳,他旁边的黑黝黝的向导兄弟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刘禅,没有露出丝毫的其他情绪。 “放下,你也是有心了,就为了这点事,就跑了七十里山路,我说一天都没有看到你。外面车上还有牛肉干,去拿点吃,然后赶紧去休息,休息好了明天出发。”刘禅对其说道。 “公子,这药很灵的。那狐神也很灵验,经常显灵。”白寿对刘禅说道。 “知道了,速速去休息。”刘禅说道。 张开将一碗药汤端给刘禅,看到放置在旁边小木盒中的药丸,对刘禅道:“狐神赐的药丸?” “估计是守庙人随便用米糊糊搓出来的药丸,里面顶多一点甘草或者其他药材。若是个老道士炼的丹,指不定有毒死人的铅汞。”刘禅瞧都没有瞧这药丸,一口闷喝了药汤。 “这白寿也是好心了。” “这小子肯定是被人忽悠了。”刘禅说道。 白寿这人机灵归机灵,但是碰到一些绕歪歪骗人的把戏,这小子脑子还是有点不够用。 张开用小刀,小心的切开药丸,用鼻子闻了闻,然后又切碎了药丸,仔细的看了一下,对刘禅说道:“不是毒药,里面的成分有薄荷,还有一味药应该是曼陀罗花。薄荷起提神醒脑之用,曼陀罗花有麻痹的作用。能短暂的让人精神饱满,忘记病痛。骗子而已。” 刘禅轻声笑道:“好歹还是吃不死人的。等我病好了,咱们去那狐神庙瞅瞅,敢骗到我头上。” 狐狸这东西有点邪性,不过在汉代狐狸的地位还是挺高的,多有一些地方有小庙宇祭祀,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狐狸的地位越来越低,这一个原因是佛道两家的神话体系渐渐完善成熟,连东皇太一这样神只都能在后世不见放在庙里吃冷猪头,更别说狐狸这种小精怪了。 早上醒来,身体已经没有什么不适了,五禽戏后练武,打的再次汗水淋漓,赶紧泡了一个热水澡。 洗完澡之后整个人身体都舒爽多了。 站在门口伸了一个懒腰,大口的呼吸着清晨山中的清醒空气,这一刻刘禅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随意的打了一套拳法,发泄完力量,陈到靠在水潭的木栏上,对刘禅道:“少主这套王八拳打的颇为有气势。” 刘禅喘着粗气回应道:“乱拳打死老师傅,别小看了王八拳,战场上没有了兵刃,和敌人肉搏的话,往往是打王八拳能出奇制胜。” “我要是没上过战场,我还真信了少主说的。” “战场上厮杀,不能有任何多于的动作,若是真的有一日,少主你陷入战场之中,切记,一切都以保留体力的情况下,进行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不要浪费一丝一毫的力量。”陈到正色说道。 “战场上,不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而是要称薪而爨,数粒乃炊般精打细算。毕竟战场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刘禅闻言道:“我会铭记在心里的。” “不过少主最好没有身陷重围的机会。”陈到几乎都在用着祈祷的语气了。 以刘禅的爱折腾劲,这辈子要是没有上战场厮杀的可能,陈到自己都不信。 白寿打着哈欠走出来,看到刘禅和陈到,打了个招呼,他的那个向导兄弟则是恭敬的行礼。 刘禅对白寿问道:“白寿,那枚药丸谁给你的?药效还不错,我今天就已经好了,还有没有?” “果然是神药,那庙祝诚不欺我!公子,还需要药则就要去那狐神庙求取了。”白寿对刘禅道。 刘禅正色道:“白寿,那庙祝有没有询问你是何人要服用此药?” “他问了,我说一个贵人。” “没有透露我的名字或者其他信息了?”刘禅问道。 白寿摇头,刘禅笑了笑:“行,你也是好心。等到了鱼腹县,我三倍结你工钱。” 白寿闻言大喜:“多谢公子。” “今日出发,带我们先去那狐神庙看看,那庙祝借你之手,应该是想引我过去。”刘禅说道。 白寿闻言神色有点慌张,赶紧躬身道:“公子,那庙祝真的有所企图?” “你是听谁说狐神庙的药丸能治百病的?” 白寿犹豫了下道:“早有耳闻那狐神庙灵验,本来并不在意这件事,只是今天早上那张小君托我去购买给公子治病的药材,经那村中的小药材铺中一人提起,才想起此事,于是便想着去求一颗药丸。” 这白寿就是被人利用了,这就是一个连环套了,白寿在那药材铺遇到的人就是那狐神庙的托,然后应该是专门哄骗一些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到那狐神庙,由那庙祝亲自出马,骗一波大的。 理清了套路,刘禅对白寿道:“你也不必自责。你往来这条道路给人当向导,也知道需要向导的都是初次走这条道的雏儿,最是容易被欺骗,你走了几次,肯定是被人盯上了,所以才通过你的手,想要骗你背后的金主。” 白寿一头冷汗:“我是被利用了?” “带路,我们去看看那庙祝到底是何方神圣,敢骗到我头上来。”刘禅说道。 老村长从村里溜达回来,听到刘禅询问那狐神庙,倒是一脸的不屑:“山林小精怪而已,也就一些不开化,脑子跟个铁疙瘩一样的蛮人部落信奉,那庙就在大概是六七十里山路的一处山谷中。不过那破庙倒是挺灵验的。公子若是要求神,何必舍近求远。” 刘禅道:“我不太信神,要去寻那庙,也是因为他骗到了我头上。” “那公子可要一路小心,山路难走。”老村长提醒道。 与村长结算了银钱,一行人整装出发,由白寿与他的另外一个向导兄弟带路,沿着小路朝着那狐神庙走去。 走了一半的路程,道路就已经没了,需要钻入山林行走,由于人多,行走速度自然也慢了下来。 “周围有蛮族部落吗?”刘禅对白寿问道。 白寿摇头:“距离这里最近的蛮族部落都有三十里远,那个蛮人部落,不是很愿意和外面的人交流,我就算走了这条路几次了,对那个部落知道的也很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部落里的蛮民,也会去那个狐神庙祭拜。” 山林当中就是蛮族人的主场了,陈到已经提醒让士兵们小心戒备了。 一路无事,按照白寿所说,距离那狐神庙只有十里路左右,翻过这个山头下山就到了。 “停下来!”陈到突然一声大喝。 一直跟随在刘禅身边的白毦兵,骤然将刘禅和张开护在最中间。 陈到走过来对刘禅道:“少主,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刘禅问道。 陈到瞥了一眼白寿和那个黑黝黝的汉子,两人神情不知所措,陈到对两名士兵道:“将这两人先看管起来。不要让他们靠近少主。” “少主,发现了一些人行走的痕迹,人数还不少。我怀疑有埋伏,不得不防。”陈到说道。 人走在山林里,尤其是人数一旦过多,对环境造成的影响就算事后有所遮掩,但终究还是能让心思细腻的人发现一些痕迹的。 刘禅倒是没有什么意外的情绪,反而有点兴奋,刘禅对白寿和那黑汉子问道:“你们两个谁设的局?” 白寿一听腿都软了,当即跪在地上:“公子,我没有,我绝对没有。” 刘禅看了一眼那黑汉子,又对白寿道:“在村中所讲,你肯定漏了一些什么细节。” 白寿回想了一下,看着还站着的黑黝汉子,对刘禅道:“公子,经过那药材铺购药之人提醒后,我当时并没有想法去取药丸,反而是我这个兄弟,告诉我,若是能为公子求来神药,定然能被公子青睐看重,日后肯定能飞黄腾达,再也不用走这山路赚几个苦哈哈钱了,于是我想了下,便去了。现在想起来,他一直很强烈的让我去。是你想要谋害公子?” 最后这句话,自然是对站着脸色渐渐坚毅而又转化为疯狂的黑黝所说。 两个白毦兵已经制服住了黑黝汉子,刘禅看着这个这个矮小的汉子,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为了我这一百人身上的甲胄武器?但是你知道我们这一百人就算面对着两千蛮族战士也能轻松取胜吗?想要吞了我们这一百人,没有四五千人蛮族人恐怕吞不下来?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第94章 算计 第94章算计 陈到已经下令一百人成队形缓缓后退了。 “都戴上面甲,这些蛮人擅长用箭,去四个人去我们的来的路上探查,是否有陷阱。” 与蛮族战士作战,陈到是有经验的,这些蛮人面对着全副武装的汉人士兵,是不会正面硬碰硬,多是用一些手段消耗汉人士兵。 大概是见到汉人军队撤退了,埋伏在山岭当中的蛮人急了。 刘禅听得一声从头上山岭的密林里传来一声奇怪的喊声,紧接着便有滚石从高处滚落。 “躲树干后面!”陈到从容的冷喝道。 一把抓住刘禅和张开,陈到将二人放在大概需要二人合抱的参天大树后面,其他士兵也快速的反应,获躲在树后,获俯身躲在土坡、石头后面。 这波滚石攻击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持续了一会儿的滚石攻击过后,散乱的箭矢开始从山坡上射下来。 这种箭矢攻击对于全身都笼罩在甲胄下的白毦兵来说,无异于挠痒痒。 “盾牌手保护好少主,其他人成阵型,不要乱了,且退!”陈到再次下令。 十名盾牌手将刘禅和张开护住,一行人开始沿原路返回。 箭矢攻击完了后,山林里传来了密集的吆喝声,如同猿猴在厮杀打斗前的嚎叫。 这大概也是为了壮胆或者示威。 这些蛮族部落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他们面对着的是怎么样的一百个人。 刘禅抬头望了一眼,山林树木颤动,嚎叫声渐渐近了,这些蛮族在往山下冲锋。 “退到开阔地带!” 发生战斗,刘禅就插不上什么话了,只能乖乖的被保护着在队伍中,撤出这段不利于作战的陡坡地带。 “师弟。”张开轻轻的喊了一声。 刘禅嗯了一声,拉着张开的手:“师姐,不要怕。” 看了一眼已经个头要与自己差不多高的师弟,张开没有挣脱,脸色微红,继续跟着刘禅奔跑着。 前方探路的四个白毦兵,在远处大喊着:“没有危险!可结阵!” 陈到当即下令:“盾牌手保护好少主。其他人结阵,准备厮杀!” 蛮人漫山遍野足有上千人,冲杀而下,毫无阵型可言,紧靠着一鼓作气的悍勇,冲向已经结阵的白毦兵。 刘禅站在结阵的白毦兵身后,看了一眼声势浩大的蛮族战士们,颇有一番一波冲锋就能淹没这百名白毦兵的气势。 战斗结局,已经可以预料到了。 那些身上没有任何防护甲胄,甚至还有赤裸着上身,手中武器也极为简陋的蛮族战士们面对着着甲,武器精良锋锐的白毦兵,根本无法撼动白毦兵分毫。 前赴后继的蛮族战士对白毦兵展开了包围,他们挥舞着武器冲杀而来,往往还没有够到白毦兵身边,就已经被站在阵型中间的弓箭手射手。 一箭一个,箭无虚发。 能选拔进入白毦兵,必须要是弓马娴熟,这是硬性条件。 虽然不说白毦兵各个都是神箭手,但是五十步以内,根本就没有失误射杀不中的可能。 侥幸冲上前来的蛮族战士,被站在外围的白毦兵手中的长枪轻点,便是一片血花绽放,运气好的握着喷血的伤口在地上哀嚎打滚,运气不好的被刺中要害,当即就成了一具尸体。 松散毫无阵型可言的冲锋,仅凭着一腔热血就冲上前来以卵击石,站着不动如山的白毦兵,像是沦为了杀戮机器,一旦有蛮族战士扑过来,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当尸体堆积在白毦兵阵型的外围达到半人高的时候,蛮族那边的热血悍勇终于消散了,一声呼喝,那些蛮族战士纷纷撤退。 刘禅看了下自己被鲜血泡湿的鞋子,原本坚硬的土地被血水泡过后也变得松软。 刺鼻的血腥味实在是难闻。 推开堆积的尸体,护着刘禅退到了远离尸体堆的地方,陈到下令让士兵们对没有死去的蛮族战士进行补刀。 白寿和黑黝汉子被丢在地上,刚刚那黑黝汉子想拉着白寿趁乱逃跑,两个人被一个白毦兵一拳一腿打翻在地,许久都没能爬起来,这还是这个士兵保留了三四分力气。 尸体堆那边,惨叫声还断断续续的传过来,刘禅对旁边的士兵道:“提着他去那边。” 护卫在刘禅身边的白毦兵提着那黑黝汉子近距离的观察着已经快要结尾的屠杀。 很多蛮族战士还并没有死去,躺在地上哀嚎,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在给自己同伴补刀的汉人士兵走过来,滴血的长刀越来越近,蛮族战士痛苦的哀嚎着,身体不断的蠕动,想要逃跑,不过这并没有用,死亡依旧到来。百炼钢打造的环首刀轻松的从这名蛮族战士的后心窝刺入,轻松的破入他的身体,一刀将心脏切成两半,最后从他胸口破出,环首刀刀尖插入地面。 黑黝汉子哪里看过这种杀戮场面,吓得身体抖如筛糠,屎尿齐出,蜷缩在地上,不敢再看,不过地面上全都是鲜血,黑黝汉子爬着向那边没有血水的干净区域而去。 白毦兵将其提起,单手甩入了尸体堆里。 黑黝汉子大哭大喊着想要爬出来,结果又被一脚踢了进去。 在尸体堆中打了几个滚,这个黑黝汉子是真的害怕了,哭喊着求饶,周围几个白毦兵不为所动,冷眼相视。 尸体中一只手伸出,抓住黑黝汉子脚裸,一声惨叫,黑黝汉子被抓着腿抛向距离最近的白毦兵。 尸体堆里的一个蛮族战士借此机会,拔腿逃跑。 “还有漏网之鱼!” 白毦兵中一人轻喝,摘下悬挂在背的弓箭,张弓搭箭,随意的两箭射出,却有着行云流水的感觉。 两箭连珠,插在那名蛮族战士的背部,蛮族战士向前扑倒,随之从山坡滚落下去,最后这树木挡住。 “去补了。不要留活口。”陈到说道。 黑黝汉子还没有被吓晕过去,还算是心理素质不错。 被从尸体堆里提出出来,如同死狗一般丢在了地上。 白寿从始至终,一言不发,趴在地上毫无动静。 刘禅看着黑黝汉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阳…阳…群。”黑黝汉子颤抖回答道。 刘禅微笑道:“你和这个部落的人有仇?” 阳群趴在地上满身血污的抬头看着刘禅,然后用力的点头:“有仇。” “杀父之仇?”刘禅随口问了一句。 “灭门之仇。”原本还是身体颤抖,眼神里俱都是恐惧的阳群,这个时候眼神却里充满了仇恨,沾染了蛮族战士鲜血的脸更显扭曲与恐怖。 刘禅了然道:“借我的手,报了仇。算计还是很不错的。你做这个局,就是今天一天的时间?” “你与我详细讲一讲,我不杀你。”刘禅对阳群说道。 “从得知公子生病,我就谋划了,那药材店之人是我熟人。然后我又马上那人去告知这个蛮族部落说公子要带人来讨伐剿灭他们,我让他献策蛮人,在这里埋伏可以全歼公子你。蛮人愚钝,居然全都信了。一切都水到渠成,公子要杀要剐,我阳群大仇得报,死而无憾了,唯有一死给公子谢罪!” 陈到在插话问道:“你全家都是被这些蛮族之人所杀?” 本来说话已经越来越顺畅,恨意也渐渐散去,陈到这一提醒,又让阳群双眼通红。 “十一岁之时,因为张羡之乱,举家前往蜀中投奔亲戚。在路途上遭遇了这个部落的蛮族劫掠,蛮人杀我全家老小十三口,我因为滚落山崖,侥幸活了下来。十余年来,我一直想要报仇,但是有心无力!” 陈到赞道:“倒也是一条汉子,能隐忍这么多年。最后,一朝借势报仇,算计精准。” 阳群引颈受戮,刘禅对其道:“我不杀你。虽然被你算计很不爽,但听了你这故事,也下不了手了。要是你是那游侠儿,传出去的话,定然又是一番佳话了,比那前汉郭解有过之无不及。” 阳群爬起来,跪伏在刘禅面前,拜伏于地:“谢公子不杀之恩。此族不灭,群实在愧活于世,我将此族灭后,愿意为公子鞍前马后,以命相许公子!” 刘禅蹲下来,对阳群道:“抬起头来。” 阳群抬着头,刘禅看着阳群:“你满脑子都是仇恨,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再给你一份前途,你要不要?” “要!”阳群斩钉截铁的道。 刘禅站起来,笑了两声,然后一脚踹了在地上的白寿:“不要装死了。我之前见你人不错,是个机灵人,这阳群看到我都瑟瑟发抖,颇有拘谨,觉得他就是一个废柴。却想不到背后是个如此内心狠厉,做事有心计的人,现在一对比,你这小子和阳群比差远了。不过差归差,你也算是有几分机灵劲,我也给你一份前途,你跟着阳群,帮我在这蜀道沿途,剿灭那些经常骚扰蜀道的蛮族如何?” 白寿抬头问道:“公子给我们多少兵马?” 刘禅不由笑了出来:“我要是给你们兵马,我找谁不能做这件事?我不给你一兵一卒,也没有任何资助。这件事你们两个做成了,自然是前途光明,办不成,就算你们逃入十万大山,我也会派人杀了你们两个。而且我只给你们三年的时间。” “怎么样,敢接吗?” 刘禅确实起了爱才之心,虽然被算计,但是事后也佩服这阳群着实是个有头有脑的人物。不计前嫌把阳群和白寿收入麾下,刘禅这点度量还是有的。 当然,要是今日因为阳群的算计,刘禅身边的白毦兵若是有受伤或者阵亡的,阳群的人头现在应该爬满了山林里的蚊虫鼠蚁了。 第95章 老兵 第95章老兵 战场还在清理,阳群和白寿两人也各自缩在一边。 “害怕吗?”刘禅对二人问道。 “害怕,第一次看到这样尸横遍野的场景。”白寿说道。 “那你以后还要杀人,杀人的时候记得不要手软,拿刀砍下去的时候,要用尽全力,你要是没有用力气,死的就是你。”刘禅对白寿说道。 白寿惊了一下,想了下自己以后杀人的情形,不寒而栗,摇头道:“我不要杀人。” “答应了我办事,要是不杀人,那你就要被人杀了。死在那些蛮族人手里,是丢我的脸,为了不让你丢我的脸,还是我先杀了你。”刘禅虽然没有佩戴武器,但是这一番言语恐吓还是让白寿吓了一跳,赶紧哭丧着道:“杀人,杀人还不成吗!” “没出息,被我一个六岁的孩子恐吓到了。”刘禅笑骂道。 白寿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杀过人吗?” 刘禅恍惚了一下:“那可多着了。杀人这种事情太过于简单,也就动动手指的事情。” 前世在边境线的丛林当中,刘禅杀过不少武装贩毒的毒贩。 这辈子是没有杀过人的。 张开和陈到在旁边没有揭穿刘禅的谎言,他两以为刘禅还是在吓唬白寿。 白寿继续靠在树干上,不愿意再多看刘禅,这小小年纪就杀了很多人,实在是个恶魔一样。 阳群坐在一旁,低着头,神情淡漠,仿若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刘禅对阳群比较好奇,这个毫不起眼黑黝黝的汉子,对环境的适应力很强的,要是去天网做个谍子,以他的能力,做到大头目应该是问题不大。 “阳群,你刚刚被吓成了那个样子,现在怎么不怕了?”刘禅问了一句。 阳群抬起头道:“刚刚确实是害怕,害怕到了极点了。但是刚刚与公子一番话后,我觉得我真的要报仇的话,若是连这些场面都经历不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话,是做不好公子交待的事情的。” “所以你现在是强压着害怕?” “他低着头,就是不愿意看那些尸体呢!”白寿说道。 阳群嗯了一声,继续低着头。 刘禅笑了一声,对白毦兵道:“让他们两个去搬运尸体,要是不愿意去,直接砍了。” 白寿一听马上爬了起来:“去,去!保证不偷懒。” 蛮族部落大概丢下了大概两百多具尸体便匆匆逃窜了,这些尸体不能就这样丢弃在这里。 刘禅也没打算埋了,管杀还管埋这种好事天底下都没有的。 两百多具无头尸体被整齐划一的从山坡往下排放,两百多颗头颅放置在尸体方阵前方,垒在一起,垒成了一个小京观。 这一幕在这山林里还是挺渗人的。 阳群和白寿两个人开始是哭丧着,哭哭啼啼,后面实在是累的哭不出来的,已然麻木。 完成一切后,刘禅欣赏了下这一幕,点头道:“还行,能起到一点震慑作用。” 虽然摆放尸体和头颅阳群和白寿二人完成了大部分工作,现在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也感觉十分的渗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少主,那狐神庙还去不去?”陈到问道。 “不去了。咱们现在就出发去秭归。”刘禅道。 刘禅对阳群和白寿道:“跟上。” 走了不到二十里路,山道重新转到了江边,栈道再次出现,栈道距离水面十余米,底下就是是西陵峡的流域了,西陵峡是长江三峡最长的一段,达到一百二十公里,这段流域河道曲折,怪石林立、滩多水急、行舟惊险,是有名的鬼见愁流域,行舟其上,非得要经验老道的船夫掌舵。 踩在木板上,木板发出的难听的声音,真的让刘禅担心哪块木板腐朽了,自己一不小心踏上去,然后就丢入了水流湍急的江水中。 现在的西陵峡不像是后世三峡水坝蓄水后,导致西陵峡像是个水库一般,刘禅眼前的西陵峡流域,水势狂泄向东,有种排山倒海之势,行至低矮处,甚至还有水雾扑在脸上,冰凉刺骨。 “这种栈道多久修理一次?”刘禅对熟悉这段路的白寿和阳群问道。 “公子,秭归县官方组织修理栈道,半年修理一次,不过要是过路的商队见到栈道有损坏,必然会主动进行修补,这种好习惯已经持续了数百年了。”白寿答道。 “那倒也挺好的。”刘禅说道。 这些临江栈道,因为水的缘故,更容易腐朽损坏,若是没有人经常修补,肯定是早就垮塌了。 临江栈道并不长,只有几里路,然后又走入了山中。 在山道旁开辟出来的一块空地过夜,这里应该是经常有人在此露宿,能看到很多人为的痕迹。 沿途有不少这样的修整点,都是为供来往商旅休息、过夜。 有的甚至还搭建了简易的雨棚,不知道是哪家商队搭建的,也没有拆下,而是留给后来者使用。 山间的夜晚十分的冷,就算点了十几堆篝火也难以驱逐寒冷。 刘禅也睡不着,将自己的毯子盖在了张开身上,刘禅坐在火堆边和白毦兵们一起守夜。 “少主,睡不着吗?”七八个白毦兵围坐在一起,让开了一点位置给刘禅。 刘禅摇头道:“睡不着,明日到了秭归休息一天,大家也能好好的睡一觉。” 众人闻言都喜笑颜开,山路难走,更别提他们身上还穿着几十斤的甲胄,各类武器加上甲胄负重有七八十斤。 “少主,喝一口驱驱寒。”这一百个白毦兵,跟随在刘禅身边差不多快有一年了,对刘禅的极为熟悉了,没有丝毫拘谨,甚至还敢拿出酒来给刘禅喝。 旁边一个士兵把酒壶夺过去骂道:“少主还年纪小,你就让他学会喝酒,到时候主公知道了,定要罚你二十军棍。” “你想喝就直说。诶!干什么,少喝一点啊!”心疼自己酒的士兵,赶紧把酒壶从那个士兵手中抢走。 天气寒冷,晚上值夜,是允许喝一点酒暖身体的。 刘禅笑看着这一幕,没有插话,片刻后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刘禅突然问道:“以后要在益州常驻了,等拿下益州,你们要是有想要娶婆娘的,都可以在益州娶婆娘了。而且我听说益州的姑娘们比外面的姑娘都要漂亮。” 刘备选给刘禅的这些白毦兵护卫,对刘备是忠心耿耿,他们很大一部分人是跟随了刘备许多年的,有从北方开始跟随刘备的,有从徐州开始跟随刘备的,也有早年在新野一直跟随刘备的,无一不是忠心愿意以死为刘备效命的忠心之辈。 他们这些人无一例外,没有一个娶妻生子,一辈子都是在军伍之中。 这一百人,年纪最大的一个已经是四十二岁,是但年刘备担任平原相之时就一直跟随在刘备身边南征北战。 能一直跟随在刘备身边,还能活到现在的普通士兵,在战场上的本事已经不能以以一当几来形容,而是他们的战斗经验,能让更多的同袍活下去,能有效的执行将领的命令,能影响战争胜负关键,这样的老兵放在哪里都是宝贝疙瘩。 “娶妻生子这件事,哪有在战场和同袍一起杀敌好,哪天我要是真的放下了武器,卸下了甲胄,去过普通人生活,我估计会疯的。”一个老兵说道。 在他们眼里,军队就是家,同袍就是兄弟,至于娶妻成家,那事提起来就烦人。 说大道理和这群兵油子说不通,他们也不乐意听。 刘禅也没打算和他们讲大道理,直接道:“等到了益州,让我爹下条命令,军中所有将士在休沐之时,禁止出入娼妓场所。我看你们还憋不憋的住,谁要是敢偷偷跑去,就将其开除军队。” 众人惊悚,纷纷求情,一个个愁眉苦脸,说少主你不能这样干,不然到时候大家憋不住了,总不能去找战马发泄。 “那就娶妻生子,在白毦兵攒的钱,足够你们娶妻生子。你们也别以为我会让你们离开军队,想都不要想,你们这样的老兵,得捧在手心里。 我是这样想的,年轻的就继续待在军队里效力。像老郑这样到了一定年纪的,就在军队担任教习,捶打下那些嗷嗷叫的新兵蛋子,让他们在战场上活的久一点,成为你们这样的老兵。” “不管你们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享受最好的待遇。上学肯定是要上的,习武也要习武,谁要是敢拦着自家的儿女不让去上学或者练武,那就等着挨军棍。你们的后代有你们这样的爹,肯定高,到时候进军中也好,想要当文官也罢,都是有出路的,指不定你们这群老兵油子的后代里,还能出个大将军或者丞相,那时候可就是光耀祖宗十八代了。 你们自己呢,白天在军队里教训下新兵,晚上回去抱着婆娘,躺在床上,这滋味……你们还不想要?是不是一个个当兵都当成了木头脑袋?” 这番光景,倒也让这些士兵有点儿憧憬。 “那娶个婆娘是也不错啊。”吞了吞唾沫,一个士兵道。 被刘禅提名的老郑,正是那个四十余岁的老兵,对说话的年轻士兵笑骂道:“你这么丑,哪有人要。好好单着。” “老郑你这话可就伤人心了,我哪儿丑了?在公安城里喜欢我的年轻小娘可不少了。” 第96章 太危险了 第96章太危险了 进入夷陵道的第二站是秭归,这是一座临江而建的城市。 城池并不算大,仅有一万余人,一座很小的城市,不过如夷陵一样,虽然人口少,但是经常有往来的商旅,倒也算不上冷清,反而极为热闹,不同于夷陵城,刘禅在秭归城中还看到有不少蛮人在街道上摆摊,贩卖山中的一些山货特产。 前段时间一万多军队,路过秭归城,现在一百全副武装的白毦兵进入城中对已经见识到了大场面的秭归城中人而言,算不得什么,也就是在忙碌中抬头看了一眼这支全着铁铠的军队。 向朗在县署里听到有一百白毦兵入了城,就知道是活祖宗来了,赶忙出来迎接。 两人互相行礼过后,向朗有点头疼的道:“少主,你怎么跑来了这里。要是主公知道了,非要责怪你了。” 向朗是襄阳人,从师司马徽,是司马徽的弟子,与诸葛亮、徐庶、庞统是好友,只是他名声不显,没有这三人那样偌大的名声。 但是其才能却是不容置疑的,刘备现如今让其督夷道、夷陵、秭归、巫县,四县的军政,算是重用了。 有这层关系在,二人也算是亲近,刘禅不以为意道:“向叔不必担心,我一路好着,去益州我正是去找我爹呢,他要责怪就责怪。” 向朗看了一眼许多甲胄上还有血迹的士兵,说道:“路上有过厮杀战斗?” “碰到了一伙不长眼的蛮人,无一伤亡。向都督放心。”陈到抱拳说道。 有陈到在刘禅身边,向朗确实放心,对刘禅和陈到道:“我给你们安排了房间,暂且去休息。” “多谢向叔了。”刘禅感谢道。 向朗给刘禅和陈到还有张开三人直接安排住在了自己家中,其位置正是县署后面。 “向叔,我昨夜一夜未睡,有什么事情,你与到叔说,我先去睡觉了。” 走进房间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天色微暗,刘禅打着哈欠走出房间,陈到正在前院指导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习武。 “这是谁?”刘禅对站在旁边的白毦兵问道。 “向都督的侄子,向宠。从中午开始就缠着咱们将军要其指点指点一下,还说要加入咱们白毦兵。小子的武艺底子不错,只是向都督应该是打算培养其当个将军,可惜了。”士兵饶有兴趣的说道。 向宠最高光的人生巅峰,是诸葛亮的出师表中所提及:将军向宠,性行淑均,晓畅军事,试用于昔日,先帝称之曰能…… 至于其事迹,就很少有人了解了,他是被诸葛亮,作为一个主要干将来培养的,只是运势颇不好,征讨汉嘉郡蛮夷之时,在混战中战死。 “这家伙待在咱们白毦兵里,才是埋没了。”刘禅说道。 看了一会变没了兴趣,刘禅找到师姐,张开正在整理一些在城中购买的药材。 “这些药材都是山中上了年份的药材,药效极强,对治疗伤口有很好的效果,平常想要找到这些有年份的药草,很难。”张开对过来的刘禅说道。 刘禅扫了一眼这些药材,像三七、白茅花、常春藤等常见的治疗金创伤的药草。 “买了这么多?秭归城中那些摆摊买药材,都被师姐你一扫而空了啊。”旁边还有几箩筐杂七杂八的草药。 张开不好意思的说道:“看到都是一些好药草,就都买了回来了,也没想着到时候进蜀中方便不方便。” “无妨,再弄两匹马便是。”刘禅说道。 帮着将这些药草分类整理,向宠这小子走了进来,一脸悲伤,左手捏着右手,对张开道:“张神医,你帮帮看看,我刚刚习武弄伤了手,好疼。” 刘禅望了一眼这小子,张开赶紧道:“坐下来,我看看。” “也就是破了一点皮,没有事的。”张开看完了,无奈对其说道,这点小伤对习武人来说,屁事都算不上。 刘禅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对向宠道:“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向宠赶忙点头:“是很危险。” “要在再来晚一点,伤口都愈合了,可不危险了吗!”刘禅说道。 向宠脸一黑,像是被揭穿了谎言一般,一声不吭的跑了。 “这小子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刘禅没好气的说道。 张开刚才还憋着笑的,向宠走了后,张开憋不住笑意,笑着对刘禅道:“师弟,以后可不能这样损人家了,你看看他就差掩面而逃了。” 刘禅没好气的道:“谁让他借着看伤的名义,想要接近师姐,不嘲讽他嘲讽谁。” 张开停下笑容,娇羞的道:“师弟别乱说。” “没乱说。男子汉大丈夫,想要看心怡的姑娘,直接来看便是了,还要找如此多的借口。”刘禅十分不屑的说道。 张开瞪了一眼刘禅,不再说话,低着头开始快速的处理草药。 刘禅还在嘀咕:“看这小子面相老实,没想到还是个闷骚的花花肠子。” 见师姐没有回应,刘禅看了一眼张开,见她正在闷声闷气的低着头整理药材,而且神色难看,刘禅问道:“师姐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是因为那小子吗?” 张开摇头,不愿意和刘禅讲话。 刘禅心思玲珑,但是再聪明的人也难以猜到女人心,心中只是疑惑到底咋回事? 整理完,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刘禅长舒一口气对张开道:“师姐,我听说秭归这里的鱼是从这西陵峡中的深水处捕捉而来,肉质鲜美,是难得的美味,而且这里做的全鱼宴,远近闻名,要不要一起去尝尝?” “不去了,师弟自去便是。我累了。” 刘禅心想也是,自己白天睡了一天,现在精力旺盛,师姐可没有休息,而是忙碌了一天,累了也实属正常,也就不做多言,只道:“那师姐就早早休息,我饿了,可就先走啦!” “去。” 刘禅离开后,张开叹了一口气,将这些珍贵的药材搬入了房间之中。 向宠这小子贼兮兮的在门口绕圈,想要进来又不敢,看到刘禅出来了,向宠拔腿就想跑。 “向宠站住!”刘禅喊道。 向宠哪会听刘禅的啊,理都没理,继续跑。 “我让你进白毦兵。”刘禅朝着向宠的背影喊道。 向宠果然停了下来,又跑了回来,盯着刘禅道:“少主,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干什么?不过我有个要求,你带我去吃你们秭归大名鼎鼎的全鱼宴。”刘禅说道。 “那张神医去不去?把她也叫上,全鱼宴这样的美味可不能错过了,少主,你一定得喊上张神医。”向宠神色诚恳的道。 刘禅给了他一脚:“我师姐要休息,休要去打扰他。” 听说去吃秭归有名全鱼宴,几个和刘禅亲近的白毦兵也要跟着去,刘禅还让向宠去把陈到喊上一起。 城中没有宵禁这么一说,所以这晚上,酒楼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站在门口迎客的小二见到一对士兵过来,吓得屁滚尿流,赶紧进去唤掌柜。 “原来是向公子,是来吃饭的?”掌柜的也还算见过世面,见向宠带着一群人不似气势汹汹,瞪了一眼店小二,一脚踹开他,赶忙亲自过来迎接向宠。 向宠道:“二楼有位置没,没有也腾一个位置出来。然后好吃好喝的全上,酒水一定要最好的。还有鱼你可别给我打马虎。” “好叻!客人请进!” 酒楼临江而建,坐在酒楼的二楼,可以对江景一览无余。 酒菜都不错,对得起在公安都有名声相传的全鱼宴。 陈到罕见的喝了不少酒,耐不住四五个老兵的轮流敬酒。 向宠这小子酒量不行,拉着陈到嚷嚷着一定要加入白毦兵,至于叔父打算培养他去当个将军,他直嚷着让其见鬼去。 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在向朗面前,向宠大气都不敢喘。 陈到肯定不让啊,暂且不说他与向朗交情还不错,知道向朗对这个自小逝父的侄子当做亲儿子来培养,就是想要这小子成为一个大将军,光宗耀祖。进了白毦兵虽然看着荣耀,但终究是没法像普通军队那样从最基础的开始历练。 说得不好听点,白毦兵就是个护卫主公家里老小的护卫队,算不得有前途的军队,就算做到了统领两百人的军候,外放出去也就是一个校尉。靠资历积累做到陈到的都统的位置?那得要多久?在其他军队里,怕是因为立功都已经当了将军了。 要是白毦兵能一直扩大倒还好,只是白毦兵一个单兵的装备都价值十余万钱,哪有再扩大的可能性。 不像历朝历代的稀少的精锐部队那样,想要通过进入白毦兵镀金,历练一段时间外放出去当个校尉当个将军,那是不存在的,白毦不是镀金的地方,是需要真正用性命去守护刘备以及刘备家小的亲军、私卫。 所以对于向宠这种从小就接受精英教育,会写文章,武艺不俗,熟读兵法的良家子,进入白毦兵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陈到实在不明白向宠为什么要加入白毦兵,苦笑着道:“进入白毦兵对你前途不利,你这蠢小子怎么就不明白?若是要进军队,大可以进入主公现在统属的那支在蜀中的军队,等以后功劳几乎是躺着拿,你也能早日脱颖而出。” “我不,我就要加入白毦兵。陈叔叔你要是不让,我就跪给你看。” 刘禅在旁边打了个饱嗝,这小子想要加入白毦兵的心思,不就是想要接近张开啊,真是狼子野心。 不过你既然想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小爷就让你撞一下南墙。 第97章 涪水会盟 第97章涪水会盟 巫县是走上这条夷陵道后,最后一座还属于刘备地盘的城池了,再往西走,就是鱼复县,也就是后来改名的白帝城所在。 走过了巴东三峡巫峡长猿鸣三声泪沾裳的巫峡,就进入了巫县。 这是一座建立在山上的城池,易守难攻。 驻守在这里的有一千五百士兵,刘备将这里的城池防务交给了冯习。 刘禅的老熟人了,这个起于微末的小兵,能力也确实出众,得到了刘备的赏识,军职步步高升。 在巫县停留了一晚,便马不停蹄的赶往鱼复县。 走过瞿塘峡,见识到两岸如削,岩壁高耸,大江在悬崖绝壁中汹涌奔流。 “险莫若剑阁,雄莫若夔”刘禅感叹道。 剑阁与这鱼复县一南一北,都是蜀中门户。 走在悬崖上的栈道上,抬头看到的便是垂直而下的百丈悬崖,光滑陡峭,猿猴都无法攀爬,刘禅踩着脚下的栈道,不知道当初建造这条栈道之时,古人们又是如何建造的,一条几里的栈道,又曾有多少古人再此丧生。 “左边的名为赤甲山,右边的名为白盐山,不管天气如何,总是迂出一层层或明或暗的银辉。公子,你看,那便是了。”白寿和阳群决议送到刘禅进入鱼复县,本来刘禅在秭归就想让二人回去,让二人去当那搅屎棍。 张开对刘禅道:“师弟,这瞿塘峡好像是有神仙,把这里一剑劈开而成的。” 刘禅作握剑状,对张开说道:“没错,就是我了,我一剑开天门,劈开了这瞿塘峡,引大江东去!” 张开轻笑,跟在后面的向宠腹诽不已:小屁孩就是小屁孩。 鱼复县人口不足万户,所以这鱼复县的最高行政长官就叫做县长,官职为鱼复长,这是也是官方称呼。若是全县人口有万户以上,则称之为鱼复令,也就是叫鱼复县令。 如今的鱼复长是张裔。 张裔日后也是蜀汉的一员重臣,是诸葛亮丞相府的左膀右臂,以干吏、机敏聪慧闻名。 虽然是日后的蜀汉的一员,但是现在作为刘璋的鱼复长,张裔可没有给刘禅什么面子,把白毦兵拦在城外,说什么也不让这一百名白毦兵入城。 鬼知道这一百人要入城干嘛?什么?只是路过,那你们待在城外,反正城外也有地方住。 城中守军只有数百人,要是全副武装的一百白毦兵要发难,城中守军是绝对无法抵挡的。 “我要带十个人入城,若是不让,那张裔就是让我在城中被人刺杀而死,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就去杀了张裔。”堵在城门外,刘禅是在是被磨的没有心情和张裔派来的县尉讲道理耍嘴皮子了。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被刘禅这一顿恐吓,再看看就要拔刀一样怒火冲天的白毦兵,县尉转头就跑,期间鞋子都跑脱落,跑出几步又赶紧跑回来捡鞋子。 没有让刘禅等多久,县尉又跑了回来,说可以让刘禅带十个白毦兵进城。 带着张开,还跟着陈到,刘禅故意没有让向宠跟着一起。 阳群和白寿则也不进城了,就此返回,临走时发誓一定要完成刘禅的嘱托,不然就提着头来见。 “那两小子真的能成事吗?”陈到好奇问了一句,他看不出这两个人有成事的可能性,没有任何支援,要扫荡夷陵道沿途上百个蛮族部落,这些部落人口加起来最少都有二十万,单凭两个人赤手空拳想要把这些部落一扫而空,很难,几乎不可实现。 刘禅对陈到说道:“要是他们在三年内,能扫荡二十个部落,就证明他们是人杰了,我依旧会重用。如果是十个部落,我依然会用他们,只是算不上重用。但是我还是希望有惊喜出现的。” 陈到明白刘禅就是在考验二人,不再多言。 被张裔搞的根本没有心情浏览这座后来改名为白帝城的城池,采购了路途上所需的食物,便匆匆出城,继续赶路,宁愿露宿在外,刘禅也不想待在这城中。 走过鱼复县,江水便没有了过西陵峡、巫峡、瞿塘峡那样湍急的水势了,河道之中礁石也不见露出水面,行舟更加安全。 沿途看到许多沿江而下的船只,停靠在鱼复城外的码头,进行货物卸载,这些货物将会走夷陵道进入荆州,也有少数大胆的船只,仗着有经验老道的船夫掌舵,继续顺着江水向下游飘去。 但是想要溯江而上依旧有点困难,没有机械动力的船只,非要在江面上以纤夫拉船才能溯江而上。刘禅一行人没有必要坐船,依旧选择走陆路。 刘备率领大军走的缓慢,沿着长江到达江州,然后溯涪水而上,经过垫江、德阳、广汉、最终到达涪县。 一万军队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行军,有点疲惫,没有了刚刚入蜀的威势,行军队伍也不再整齐,反而有点散乱,不像是一直百战精锐之师,颇有土鸡瓦狗的阵势。 萎靡的士兵们举着武器缓缓向前,跟随着前军的脚步,一声不吭的向前走着。 刘备身边跟随着庞统、黄忠、魏延等一干武将,在队伍的最前方行进着。 刘璋从成都出发,率随益州的文武,在涪县城外十里外,迎接刘备。 涪水岸边,刘璋为了以示尊重,搭建了奢华的高台,用于饮酒会宴。 刘备的大军出现之时,刘璋身后出现一阵嗤笑,刘璋回瞪了一眼:“待会切不可失礼。” “如此军势,也算是精锐?这刘备莫非以偏军入蜀,来糊弄主公?”张任站在刘璋身后,不满说道。 刘璋安抚道:“有玄德能征善战,一万大军足以抵张鲁数万大军了。” 张任冷哼了一声,其他将领也有所不满。 刘备大军停下后,刘备翻身下马,步行朝着刘璋所在走去,身后文武亦跟随,而刘璋那边,也率领文武朝着刘备走来。 二人相距十丈,便纷纷喊着对方的名字。 “哈哈哈哈,季玉吾兄!”刘备飞奔着跑向刘璋。 刘璋也同样奔跑,口里喊着:“玄德吾弟。” 二人四手紧握,眼眶含泪,仿若离别许久的亲兄弟。 “玄德,我等你许久了。怎么今日才到。”刘璋紧握着手刘备的手。 刘备道:“蜀道难走,行军缓慢,让兄长等久了。” “蜀道确实难走,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怪不得玄德。玄德速速随我来,我为你在涪水畔接风洗尘。”刘璋拉着刘备的手,向那高台摆宴场所走去。 文武跟随,浩浩荡荡一群人,相互打着招呼,混了个脸熟。 张松与法正一起,二人并肩而走,说着悄悄话,张松对法正问道:“为何这支军队如此萎靡不振?” “走了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你说萎靡不萎靡?”法正在张松耳边轻声道。 “故意的?”张松惊讶问道。 法正点了点头。 张松露出笑意,对法正道:“主公打算以杨怀的一万白水军交给刘备。” 这次轮到法正惊讶了:“主公真舍得?” “杨怀驻白水关,刘备驻葭萌。主公未尝没有监视刘备的想法。” 法正想了下,对张松轻声道:“杨怀酒囊饭袋,这一万白水军我要替刘备谋划到手。” “当如此,不然一万军队如何图谋蜀地。”张松道。 二人咬着耳朵说着悄悄话,一路走上高台,分列座次后,刘璋一番演讲,接着与刘备共饮一杯,刘备又一番演讲,和刘璋共饮一杯。 接下来就是各种吹牛打屁了,刘禅在这里一定会打哈欠。 他对这样的酒局,一向反感。 大家有事说事,何必要通过喝酒来谈事情? 大概是刘禅年纪还小,上辈子也不曾喝酒,不知道这其中的乐趣所在。 刘备姿态放的很低,主动与益州一些主要重臣敬酒,与张松敬酒之时,二人眉来眼去,用着眼神交流着。 回到座位,庞统附耳刘备:“主公,现在是除掉刘璋的好时候,益州文武都在此,若有反对,当可赶尽杀绝。益州便是唾手可得。” 刘备闻言摇头:“益州人心未附,取之无益!我要的是一个人心归附的益州。” “此等机会错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法正和张松联袂而来,两人大笑着走到刘备旁边,张松举着酒杯道:“久仰左将军大名,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真乃英雄也!我张松,斗胆以美酒敬左将军。” “法正也敬左将军一杯。” 刘备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水下肚,法正低声道:“将军,若想速取益州,此时可动手了!” 张松也附和道:“将军一旦动手,那些与刘璋离心离德的文武,定然会相助将军!” 刘备直接摇头:“他们对刘璋离心离德,可未必服我。若我此时动手,益州必然四分五裂,民不聊生,益州当徐徐图之!” 此时在众目睽睽下,法正和张松也不好相劝,只能暗道可惜。 庞统、法正、张松三人都想到一块去了,只是此时确实不是动手的时机。 第98章 定计 第98章定计 宴会结束,刘璋给了刘备大量的粮草军械,还让刘备督一万白水军,所有人都看得出,刘璋很是真诚的给予刘备帮助。 当然,所有人也希望,刘备也能真诚的帮助刘璋剿灭张鲁。 刘备的驻地在葭萌,这是入蜀之前就商量好的,杨怀的一万白水军驻扎白水关。 张鲁在听闻刘备入蜀后,已经从巴东撤军回汉中,开始收缩兵力。 这一点让刘璋很高兴,看看这张鲁,听说刘备来了就赶紧撤兵了,若是刘备主动进攻汉中,张鲁岂不是要枭首投降? 有时候刘璋也有点天真,远不是刘备这种和各类军阀斗了一辈子的人的对手。 刘禅到达山城的时候,已经是三月份了,脱去了身上的棉袄,换上了春装,整个人都感觉轻灵了许多。 西汉水在江州与大江汇合,而西汉水又有宕渠水与涪水灌入,西汉水水系覆盖范围庞大,多流经山区,所以西汉水水质常年不见清澈,于是它便也是长江支流中含泥沙量最大的支流。 后世的西汉水,名为嘉陵江。 刘禅需要先顺着西汉水北上到达垫江县,垫江这里是三江合流处,刘禅需要沿涪水北上到达涪县。 这条路也是进入成都的道路之一,到达涪县后,可以选择沿着西南方向的大路,过绵竹、雒县、新都,便到达成都,这也是刘备未来攻入成都的路线,在雒县,刘备损失了庞统。 刘禅需要从涪县往北走,过梓潼,出剑阁,到达西汉水畔的葭萌县,与刘备汇合。 蜀中风物与荆州相比,又别是一番风味。 一行百人,刘禅也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思,一路缓慢,倒也不急着前往葭萌。 进入成都平原后,道路十分的好走,甚至还能骑马在道路上策马奔腾,十分自在。 只是春季阴雨连绵,实在是无法纵情策马行走。 不过春季有春季的美色,涪水两岸风光迤逦,让人流连忘返,百姓们劳作在田间,怡然自得。 因为历年战乱,蜀中人口虽然有大幅度的减少,但是依旧不像外界那般严重。 刘禅现在所处位置是巴郡,根据东汉帝国左后一次人口普查,巴郡的人口有一百零八万人口,刘禅先后经过鱼复、江州、垫江三县,粗略估算了下县城中的人口,如今巴郡的人口大概是相当于那次人口普查的三分之一,应该还要多一点,三十万到四十万之间。 比益州外的地方要好很多了,那些地方是真的十不存一。 不过这个数字到了官方户籍上的统计,应该人口还要减少许多的。 世家大族的佃户并不算做户籍当中。 刘禅想了下,刘璋肯定是没有做户籍统计的,只有等刘备得了荆州,才能做一次户籍统计,明面上的人口应该也就是九十多万,至于隐藏人口,应该差不多也有九十余万,而且只会多,不会少。 隐藏人口比明面户籍人口多,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刘禅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把这些隐藏人口全部入了户籍,成为官方统计册上的人口,这样有利于兵役、徭役、赋税等各方面。 打击豪强世族,解放人口这件事,在益州一州之地,如果顺利的话,大概就是一两年的事情,如果不顺利,就需要徐徐图之,十年起步了,至于以后统一,制定土地改革的话,甚至需要刘禅一辈子,甚至是两代人来完成。 刘禅没有一点底气和后世那个红色时代的土地运动相比较,毕竟大环境天差地别。 到达葭萌县的时候,是四月底了,刘备见到刘禅先是揍了一顿,再让刘禅好好的待在葭萌城中,哪儿也不要去,要是再乱跑,必定要打断刘禅的腿。 刘禅哪愿意听,第二天就跑进了涪水畔的军营。 军营里士兵们在操练,刘禅瞎逛了一会,邓艾、黄叙、刘封都在操练军队,就关平没见了踪影。 随便拉扯了一个士兵问了一下,说关将军正在涪水边挖沟。 “犯了什么事了?”一颗小石子丢在关平的兜鍪上,关平回过头看到是刘禅,原本龇牙咧嘴想要发脾气,一下就泄了气了。 关平没好气的道:“前几日带着几个兄弟进城中玩耍,碰到了葭萌城里的几个恶心家伙,被我揍了一顿,然后人家的长辈找到了大伯,大伯就罚我在这里挖沟了。” “那你是活该,强龙都压不住地头蛇这不存在的,你应该直接杀了那几个家伙,然后带兵直接入城抄了那几个人的家,这样就没人来敢告你的状了。”刘禅对关平说道。 关平一拍巴掌:“我怎么就早没有想到,阿斗,不如你帮我找回场子?我借你一半的兵马。” 刘禅一副你当我是傻子的表情,拒绝道:“哪里跌倒还是从哪里爬起来,你可以的!” 关平叹了一口气:“蜀中世族是真的跋扈。” “惯着的呗。”刘禅道。 “不说了,我要继续挖沟了。” 这条沟通向营中,是为了让士兵们更容易用水,其实也没必要,这些小伙子们一个个力气用不完,让他们跑几里地到涪水中打水纯属军队里的正常操作。让挖一条沟,就是刘备想要惩罚关平。 刘备越来越喜欢惩罚别人去建基建了,这是好事,总比打军棍好,也比打军棍长记性。 看人挖沟不好看,刘禅转身进入军营,刘备正在军营里巡视,恰巧碰到了在溜达的刘禅,两父子四目相对,刘禅拔腿就跑,刘备大喝了一声站住。 刘禅才不会站住,刘备当即对身后的士兵道:“去把少主抓过来。” 身高还不够大人,跑起来也没有军队里的士兵跑得快,刘禅很快就被提着放到了刘备面前。 “你又跑出城中做什么?”刘备问道。 “憋得难受,想出来走走。”刘禅一脸真诚。 刘备怒视道:“我之前说什么来着?” 刘禅伸出腿:“你打,你打断了,打断了我就不乱跑了,你也能有个瘸子儿子了。” 跟在刘备后面的庞统、黄忠,还有士兵们乐呵呵的看着这一幕。主公也就能在儿子面前吃瘪了。 面对刘禅的无赖,刘备揪着刘禅的耳朵,对刘禅道:“你还跟我耍无赖是?” “爹,你揪我耳朵干什么?你快打断我的腿!”刘禅忍着疼道。 面对这种混不吝,刘备气的牙痒痒,抓住刘禅,放在膝盖上面,朝着屁股上就是几下抽。 打完之后,刘禅揉着屁股道:“我来益州肯定会爹你没有坏处的,反而有很大的好处。不信你看看。” “快滚,别在我眼前出现。不能走出军营。陈到,务必要看管好少主。” 陈到在旁领命,一脸苦涩,少主哪是他能拦得住的。 刘禅没听刘备的滚开,而是跟在刘备身后进了中军营帐。 “爹,咱们时候时候下手?”刘禅问道。 “下什么手?” “打刘璋啊。” “放屁!” 刘禅惊讶道:“爹,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啊。” “少在这里和我扯犊子。” 刘禅道:“动手是迟早的事情,可以先埋一些安桩,咱们从葭萌进攻成都,需要经过的几座坚城,都应该事先埋伏进入细作,这样以后才能方便我们进攻。” 刘备冷冷的嗯了一声。 刘禅诧异道:“爹,不会你到现在还没有具体的计划?” 刘禅想了下,不出意外应该是没有,到了动手的时候,庞统才提出上中下三策,刘备采了中策。 其他城池倒还好说,刘备起大军攻伐,攻破的攻破,投降的投降,当二五仔反水的也一大堆。 最要注意的是雒县和成都这两座城池了。 雒县阻挠了刘备近一年,还让庞统死了,可以说不但阻碍了刘备攻蜀的进度,还让刘备损失了一支臂膀。 “没有计划。”刘备摇头道。 刘禅又寻思了一下:“爹,咱们需要一个契机,也就是一个名义来攻打刘璋。有了这个名头之后,必须要快速的攻下成都,以防荆州、汉中生变。至于益州内部,倒是还说,变化也不会到哪里去。但是我们若是拖太久,因为打益州而失去了我们的后方荆州和益州门户汉中,那就是大损失了。” “你有什么想法?”刘备问道。 刘禅对刘备道:“道德大义的名头是给世人听的,至于到底真不真假不假,只有自己知道。只要做的真,世人就会觉得是真的。这点好办,让张松暴露一下,刘璋肯定会大怒的,然后再让孟达煽风点火一下,刘璋起兵来攻很正常。趁着消息传递不及时的间隙,把白水关的杨怀和剑阁的高沛杀了,吞并其部。” 刘备将目光看向庞统,庞统点头称赞道:“是个不错的计策,可以采纳。” 庞统补充道:“主公,也可使一队精骑,突袭入成都,擒获刘璋,必定大局。” “用精锐兵力突袭进成都这事可行啊,让白毦兵去就行了,然后咱们沿途要攻略的城池,现在就应该散入大量细作,待到我们攻城之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里应外合,拿下城池。” 第99章 曹操南征 第99章曹操南征 许都,朝会正在召开。 曹操为刘协建造的皇宫,虽然比不得长安、洛阳等都城的宫殿,但也是极尽奢华,以图让刘协住的安心。 文武大臣分列而立,曹操身为丞相,站在文臣的最前列,那边武将的最前面是卫尉马腾,此时正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汗如雨下。 满朝文武也不不过是数十人,许多官职都出现的空缺,不是刘协不想封,而是曹操不让。 “陛下,马超作乱凉州,杀凉州刺史韦康,祸乱一州,其罪难赎,当夷三族。”曹操朗声说道。 站在那边的马腾,纵然是戎马生涯一辈子,但是现在不是在凉州,而是在这许都,想要威严霸气也霸气不起来,听到曹操的话,马腾当即跪伏在地:“陛下饶命。” 刘协坐在皇位之上,看着马腾,他很想反抗曹操,饶了马腾,但是他不能。 这短短的犹豫时间,曹操再次道:“请陛下夷马超三族。” 刘协已经从曹操的语气里听到了一丝严厉,吞了吞唾沫,刘协不再犹豫,用着颤抖的声音道:“善!” 曹操闻言露出笑容,马腾瘫软在地,口里对曹操喊道:“丞相饶命,丞相饶命啊。” “拉下去!夷三族!”曹操对宫廷侍卫道。 许都城中马腾的三族也就马腾的家人了,两个儿子,以及马腾的妻妾,还有两个儿子的妻妾,说是夷三族,执行抄家灭族的夏侯惇,都懒得分辨了,大军包围了了卫尉府,凡是府中之人全部捉拿斩杀。 人头滚滚,卫尉府上百口人,全部被斩杀,连尸首都无人前去收殓,最后是县中仵作,带着人将尸首送往城外的乱葬岗,随便挖了个坑掩埋了。 可怜马腾一世枭雄,最后沦为了野狗的食物,也着实是可怜。 杀了马腾后,刘协又颁布了谕令,准许曹操以后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如汉丞相萧何故事。 西北局势并不算糜烂,马超闹得再欢也只是在凉州闹,不敢往东进寸步,而且自从潼关一战,凉州实力受到大损,与长安夏侯渊攻守形势转换,曹操并不担心马超再如何了,只要夏侯渊在长安,不断的吞噬凉州实力,马超终究会失败。 去了凉州的心腹大患后,曹操心怀大慰,罕见的不顾头疾,喝了几杯酒。 陪曹操一起喝酒的是夏侯惇,夏侯惇是个酒坛在,在曹操一干文武手下当中,酒量是数一数二的。 曹操已经微醺的时候,夏侯惇还跟着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 “元让,你酒量又见长啊。”曹操说道。 “孟德,少喝一点。”夏侯惇劝道。 若论夏侯氏、曹氏诸人中,谁与曹操最亲近,当属夏侯惇了,两人私底下以表字相称,曹操也不喜私下夏侯惇也以主公称呼自己。 曹操端起酒杯不听劝:“今日高兴,故而多饮几杯,元让你不可扫我的兴。” 夏侯惇苦笑着与曹操一饮而尽。 “孟德,元让那边传来消息,说刘备带着一万人应刘璋之邀,驻守在葭萌关,意图剿灭张鲁。如今荆州空虚,咱们是不是南下了?”夏侯惇问道。 说起正事,曹操收起嬉皮笑脸,正经道:“刘备、孙权结为盟,荆州刘备还留有数万大军,更有云长、张飞、诸葛亮、赵云等人还在荆州,荆州恐难取。” “可惜云长,志不在此。”夏侯惇叹息道。 回忆起故人,曹操也脸上露出可惜:“刘大耳何德何能,能让云长如此死心塌地,云长若在我手下,何至于颠沛流离半辈子,其恐怕早已经是威震天下了。” 夏侯惇闷闷的喝了一口酒,当年关羽降曹,夏侯惇与关羽的交情深厚,引为知己,对于故友的明珠蒙尘,放弃高官俸禄不要,要去返投刘备,也是觉得可惜,不同于曹操的不理解关羽,夏侯惇反而很理解关羽当时的所作所为,只是为其可惜罢了。 “如今在荆州,有数万兵马,兵精将广,云长有了助力,驻守在江陵,我们要南下,需要先拔除江陵这颗钉子。今时不同往日刘景升死之时的荆州。南下之路,将会困难重重,我欲伐孙权,彼时刘备在益州,云长在荆州,定然不会派兵相救孙权。”曹操说道。 “明日商议征讨之事,此次我要尽起大军,南征江东!” 第二日,曹操召集文武,说出自己决议要出征江东。 有人赞同,也有人惊讶。 刘晔疑惑问道:“刘备在益州,此时不取荆州,为何反而要取江东?江东孙权励精图治,人心归附,已然是一块难攻之地,此时取江东而弃荆州不取,这是为何?” 看透曹操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董昭道:“主公先取刘备,则孙权为之援;先取孙权,而刘备无暇东顾。荡平吴会,刘备势孤,破之必矣!” 刘晔恍然,朝着董昭拱手示礼。 “主公,若是南下攻荆州,孙权也必然不会援荆州。刘备取交州,江东与荆州已然生了间隙。”贾诩提醒道。 在贾诩眼中,刘备始终是心腹大患,他也一直提议曹操在南下的先后顺序上,一直坚持先取刘备,拿下荆州后,顺江而下取江东就更为容易一些,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曹操并没有按照贾诩的战略构想而走。 “刘备在益州,关羽在江陵,况张飞、赵云等虎臣俱在荆州,荆州数万之兵,可短时间内下荆州?刘备回援荆州,带回来不会是单单的一万兵马,还会有刘璋的援助。彼时,孙权再援,我们该如何?再次重复赤壁覆辙吗?文和可有想过?”程昱一直都是这么刚,说话向来直来直去,众人早已经习以为常。 贾诩摇头不语,战略是对的,战术上则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文若,你坐镇许都,调度粮草军械,元让你也坐镇许都,震慑宵小之辈。其他人随我出征。”曹操拍板道。 曹操这边集结大军,消息传递到江东,已经是半月后了。 孙权当时正在商讨征伐山越,也是汇聚了一干文武,突然得到江北急报,孙权就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看完斥候送来的消息后,孙权一张脸都要扭曲了,拔出佩剑,将案几上的放置的竹简、纸质文书、笔墨都扫在地上。 “曹操此贼,不去打刘备,来打我江东做什么!欺人太甚!” 这突然的暴动着实是吓坏了一起商讨军务的臣子们,众人面面相觑。 周泰大怒道:“那曹贼来了便让他回不去,赤壁让他逃了,这次断然不能让他再走了!” 武将们纷纷附和。 文臣们就没有武将们那么乐观了,张昭问道:“主公,曹操来了多少兵马?” “曹操在大肆集结兵力,看样子不会少于十万。”孙权面色铁青的说道。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 孙权对曹操兵马多少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在意的是曹操放着刘备不打,要来打自己。 “刘备在益州帮助刘璋打张鲁,其心思无外乎想要拿益州,这是曹操取荆州的最佳时机,曹操却不取荆州,转而要来打我江东。曹操和那刘玄德莫非是联盟了?要来吞我江东?”孙权大怒道。 这就是说气话了,年轻人性情冲到暴躁是可以理解的。 孙权心底其实早就有谋划荆州的想法,如果刘备征伐张鲁失败,或者取益州失利,孙权就想着兵发荆州,出其不意拿下荆州,至于盟约什么的,他一点也不在意,他认为真正的英雄,是不会受条条框框的盟约约束的。 只是曹操提兵南下,别说吞并荆州了,现在连征伐山越的计划都打乱了。 曹操气势汹汹,江东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倾覆,这种情况,孙权怎么能不生气。 只是生气终究是没有用的,片刻后,孙权冷静了下来:“也别讨论征讨山越了,直接换成怎么抵抗曹操此次南下。如今与山越战事焦灼,抽调不出大量兵力。传我命令,征调各地青壮,此次最少都需要七万之兵,方可抵御曹操。” “粮草、军械也必须加快速度征调、制造,此次与曹操的战争,荆州不会来援了。”孙权说道。 顾雍道:“刘备不会派兵来援,但主公不可不派人求援。” 孙权眼睛一亮:“刘备此次拒绝,以后我便有借口了。” “让子敬走一趟。”孙权对鲁肃道。 鲁肃躬身领命,末了孙权附加了一句:“子敬,要是诸葛亮说要以物资为援,你可千万别答应,你与他说,我们要的是兵马,江东可不缺物资。” “肃,领命。”鲁肃道。 其他诸事一一安排下去,江东的战争机器开始启动。 差不多曹操调兵遣将往南方走的时候,刘禅刚刚到达葭萌一个月,从许都传来的消息也让刘禅开心不已。 “这下孙权小儿觊觎不了荆州了。”天网虽然没有往各个势力渗透,但是基本的情报传递点还是建立了,从许都将消息送到葭萌,也花了近月的时间,天网在消息传递的速度上还需要加强许多。 第100章 分兵 第100章分兵 时间进入五月,刘备两个月时间,没有任何对张鲁动兵的迹象,这让刘璋有点焦急,数万大军耗费的粮草物资,可都是益州提供的。 虽然益州钱粮充足,但是这样无意义的消耗也不像回事啊。 派了法正几次催促,反而让法正愈发的倾心刘备,每次过来名为催促,实际上是帮刘备出主意怎么快速攻下成都。 不过碍于面子,刘备也知道不做出点动静,就说不过去了。 于是派遣了关平、黄叙、邓艾、刘封四人,以关平为将,其他三人为辅,率领四千人,出白水关,攻略了张鲁的几个营寨据点。 张鲁得知只有四千兵马,还不是刘备亲自领兵,而且还是几个小将,没有丝毫的上心,让弟弟张卫率兵五千前往抵挡。 两军对垒在沔水畔,隔河相望,已经对峙七八日了。 这种好戏刘禅怎么能错过…… 刘禅这个狗头军师帮关平出谋划策,每天都能出十几条计策,关平一个都不采纳,这就让刘禅很不高兴了。 “你不打算用奇兵,那就咱们正面与张卫决战,你四千兵攻正面,我率领一百白毦兵抄他们后面。你放心,一百白毦兵足够比得上一千军队了,若是突进打法,能完全杀到张卫所在,擒贼先擒王。”刘禅对关平十分严肃的说道。 关平摸着脑袋,叹了一口气:“阿斗,咱们这次就是做做样子,拔了几个据点,然后对峙一段时间,就撤退了。不能打的,张卫军营后面不远就是沔阳县城,里面可是有着大量骑兵,随时可以策应张卫。” 刘禅也跟着叹气:“我这里有法子能凭借咱们四千人攻入南郑,只要擒获了张鲁,汉中可定矣。” “你说这话,你摸着良心,你自己信吗?”关平对刘禅道。 刘禅摸着自己的胸口道:“我信!” “滚犊子,一边玩去。这次你从军营里跑出来,我回去肯定要挨揍,我现在还听你的话,大伯不会打断你的腿,会打断我的腿的。”关平没好气的说道。 “我这不是在军营里吗,我爹又没说我必须待在哪个军营。”刘禅理直气壮的说道。 “留着你这份理直气壮去与大伯说。”关平说道。 两人走入军营,邓艾、黄叙和刘封三个人正在无聊的在汉中郡的地图上推演作战,一张地图没有一会儿,就被三个人画的一塌糊涂。 他们很喜欢玩这种游戏,只是最后结果肯定是以吵架结束。 推演战斗,谁都不服谁,你说我推演的不对,我说你三千兵对三千兵,我这边肯定必胜。 吵架的时候,刘禅一般都在旁边喊着打起来打起来。 结果没有如刘禅的意,并没有打起来。 “怎么样,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葭萌?在这里实在没什么意思。”黄叙头也不抬的对关平问道。 关平瘫坐在坐垫上,回答道:“还得等一段时间。” “再等一段时间,我估计张卫会过来打我们了。不过打起来会有点危险啊,咱们扛不住。”黄叙有点兴奋又有点为难的道。 邓艾断断续续的说道:“怎么还怕打仗?直接打便是。” 刘封呵呵笑道:“要是沔阳县城里没有张鲁的三千骑兵,一旦发生战争,小半个时辰就能进入战场,我们怕他张卫这等草包?” 兄弟袍泽每一个都重要,决不能做出无意义的牺牲。 关平要是选择这个时候和张卫决战,不说全军覆没,阵亡个一两千人还是保守估计,像曹仁在江陵带着十几骑狼狈而逃是大概率事件。 第一次当主将,单独领军,独当一面就遭遇这样的大败,关平这辈子都别想领兵了。 “依我看,咱们可以打一场快速的歼灭战,趁着沔阳县城中的骑兵没有到达前,擒拿住张卫。”刘禅随口胡诌道。 关平说道:“别七嘴八舌了,再待五天,五天后就撤走。” 将军发话了,众人只得听命行事,刘禅这个狗头军师自然也得听命令了。 没过一会,军营里就爆发了争吵,黄叙还要拉着关平来评评理,凭什么邓艾的一千步卒,能不要船就可以渡过沔水,自己之前都已经被沔水两岸的船只都烧了,这不是耍赖不是吗? 邓艾不和黄叙这样的长篇大论,对黄叙一直咬定四个字:“泅水渡河!” “那我半渡而击!”黄叙怒道。 邓艾摇头道:“你忘记你刚刚派兵去剿灭我刚刚派出去袭你后勤粮草两百人的军队吗?你为了能吞下我这支部队,派了五百人去,你哪还有兵力对我半渡而击。况且我泅水渡河的地段是选在这里。”邓艾用手指着沔水最上游道。 “这里河水最深处也不过一人高,浅处只有齐膝盖,你用五百人半渡而击我八百人?”邓艾说话还是有点结巴,虽然和黄叙争论,但黄叙从没有因为急不可耐而打断邓艾讲话,就算邓艾因为结巴讲的再慢,黄叙也不曾催促,而是眼睛一直盯着地图看,思索破敌,等邓艾讲完,再急急的说出自己的话。 “你怎么知道那里水势浅?”黄叙问道。 邓艾结结巴巴道:“五日前,我曾亲自去看过。” 黄叙哑口无言,邓艾喜欢出营观察周围地势地貌,还将其画下来,这点大家都知道,至于说话,邓艾是不屑于再这种事情上说谎的。 “就算你渡河,你的两百人也会被我五百人吞了。我的五百人坚守营寨,剩下的人马返回,谁胜谁负也还不一定。”黄叙说道。 刘封对黄叙道:“你这才是耍赖,邓艾军渡河,你的优势全无,而且还是人数劣势面对他的攻击。你之前就不应该贪心,分兵去吞他的兵力。” “难道我后勤粮草不要了?”黄叙反问道。 刘封道:“化主动为被动,对邓艾发起进攻。” “你说个屁啊。你来。”黄叙一副你行你上的表情。 刘禅看得打哈欠,这三货里面,谁的军事水平高一目了然,邓艾在场的五个人里军事能力都是最出众的,关平次之,黄叙和刘封两个人应该是差不多水平。至于刘禅自己,刘禅觉得自己是最差的,不过自己还年幼,以后有的是时间学习。 离开军营,刘禅回到自己营帐,路过正在集训的白毦兵,陈到正带着他们进行对攻训练。 心思活络了一下,刘禅来到陈到的身边,陈到看着刘禅,刘禅看着陈到,见刘禅一直不开口,陈到问道:“少主,有什么事情?” “到叔,有件事我不好意思开口,但是不开口不行,还是需要麻烦你一下。” “少主有事就说。” “到叔,需要你去拿下沔阳城。”刘禅说道。 陈到直接道:“少主,别开玩笑了。白毦兵虽然强悍,但也不至于如此强悍。那沔阳怎么能如此拿下?” “咱们继续待在这里,对张卫不发起主动进攻。张卫肯定会主动发起进攻的,到时候战事一起,沔阳县城中的骑兵必然出城,这个时候是夺城的最好时机!” 关平现在是强攻又担心沔阳城中的骑兵出来,自己人数少了对面一半,这已经是劣势了,张卫还有骑兵,而自己这边一个骑兵都没有,更是处于劣势,所以不敢轻易渡河去攻击张卫。 而起刘备交待的就是让关平来演戏,不要发生不必要的战斗,一切以保全兵力为重。 所以关平一直缩在沔水北岸,没有对张卫发动进攻。 而张卫可就没有这么多的束缚,他没有发动进攻,最重要的还是探虚实,不敢贸然发动进攻。 说张卫草包是因为这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搞清楚自己面对的对手的详细情况。 不过关平军一天没有动静,张卫就会更加可能知道河对岸的刘备军只是在虚张声势,这个时候张卫必然会发动进攻了。 其实现在是可以撤军的。 关平那点心思刘禅还是知道的,等五天,不过就是再等张卫进攻,也是在等一个击败张卫的契机。 那军营里的四个人,没有一个不想在这场入蜀首秀的战役上表现出色一点,吞了张卫五千人的。 一个个看似在那里无所事事吵吵闹闹,其实心底对战争的渴望都已经垂涎欲滴了。 主动进攻会处于劣势,但是防守就算敌军多了三千骑兵,也是有可能胜利的,这其中比主动发起进攻可就多了很多胜负变数了。 为了这些满脑子都是打胜仗拿功劳的家伙们,刘禅肯定是需要为他们做点什么的。 以白毦兵攻沔阳,断绝张卫后路,张卫得知沔阳城被攻,定然会以兵来救,这样就减轻了正面战场的压力了。 一百个白毦兵可以足以相抵张鲁军队的一千人,要是运作的好,白毦兵甚至能吞了张卫来援沔阳城的救兵。 “夺下沔阳城后,烧毁城中粮草后,不要守城,马上出城,碰到敌军来援部队,就看到叔你怎么操作了。”刘禅笑眯眯的说道。 陈到想了下:“此事要不要与关平说一下?” 第101章 渡河 第101章渡河 “他有他的计较,我只是在帮他缝缝补补罢了,小事一桩,没必要给他说。”刘禅随口说道。 陈到觉得这并不是小事,拿下沔阳城,对战局影响非常的大,甚至可能还会影响关平的布置。 听到陈到的担忧,刘禅道:“那到叔去与关平说一下就是,看看他有什么安排。我不管了。” 当了甩手掌柜的刘禅打着哈欠回了营帐睡觉。 “一百个白毦兵能拿下沔阳城?”关平听得陈到所说,有点不相信。 陈到对关平的怀疑不在意:“能拿下。” 邓艾对着关平点头道:“可以打。” 关平道:“那就只等着张卫来打我们了。本来我还没有多少底气,现在如果能拿下沔阳,那胜负就是五五分了。” 陈到问了一句关平是有什么后手? 关平答道:“没有什么后手,不过只要张卫进攻,他就输一半。” 这话和没说一样,陈到也懒得继续问,只是道:“那你放心沔阳便是,到时候张卫应该会分出大概一千人到两千人回去救沔阳。” 邓艾道:“最少两千人,沔阳城中有张卫大军的粮草,他要是不回去救,不单单后路被我们断绝,粮草后勤也没了。” “到叔一定要小心。敌军一旦回援,你率人马上撤走!只要敌军回援,一来一回起码有半个多的时辰,足以影响战局了。” 陈到道:“我明白的。” 等待是痛苦的,黄叙等的在地上打滚,口里喊着无聊,张卫快来揍我。 几个人连玩推演的游戏都没有心情了,一个个都躁动的不行。 刘禅也在等待着张卫的进攻,这次让张鲁吃瘪,对未来影响也很大的,说不定未来的汉中之战就不可能会上演了,虽说有点遗憾,但是能得到一个殷实的汉中比什么都强。 要知道刘备费力打赢了汉中之战,得到的也不过是被曹操迁出了几十万百姓的汉中。 前不久的韩遂、马超之乱,关中地区就有数万户百姓奔子午谷进入汉中定居。 现在的汉中郡,人口都要超过蜀郡了,可以说是益州人口第一大郡了。 人口就是生产力啊,刘禅哪能看着曹操把几十万汉中百姓给迁移走。 初夏的天气,说变就变,雨声打在帐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人睡不着,刘禅烦闷的坐了起来,黑夜的雨声中有着喊骂声,刘禅竖起耳朵听了一下,莫不是张卫动手了? 听了一会才发现不是,应该是一队士兵被调拨出去了。 关平的安排刘禅一概不知,心道这应该是关平的安排之一。 第二日,淅淅沥沥的雨水一直没有停下来,刘禅一个上午都待在军营里,帐篷外面都没法落脚,落脚就是一脚的泥巴。 “张卫要动了,在等待下去,沔水就要发洪水了,那个时候不撤兵也要撤兵了。” 河对岸的张卫趁着雨幕遮掩,正在调兵遣将,一脚踩在泥泞之上,张卫扫了一眼河东岸,朦朦胧胧的雨幕之中,看不真切。 张卫没有像刘禅想象中的那样一副憨憨的草包样子,反而十分的精瘦干练,一双眼睛看起来十分的毒辣,仿若能一眼看穿一切事物。 身高八尺的张卫披着蓑衣在身,头戴着斗笠,威严的对身后的副将问道:“准备的怎么样了?” “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着今夜搭建浮桥便可渡河了,明天天一亮就可以渡河了。”副将答道。 张卫嗯了一声:“刘备军可有发现我们的踪迹?” “我们以此掩饰往回撤,对方斥候并没察觉到我们一支军队往上游去了。”副将答道。 张卫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下雨的天气天都黑的早一点,蒙蒙细雨下,刘禅在夜色彻底降临前离开了军营,几乎是被关平派人抓住押解一般,送出了军营,朝着后面山林而去。 刘禅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不过待在军营中自己只会成为大战一起时候的累赘。 山路艰难,脚上的泥巴越来越多,抬脚甩出去大块大块的泥巴,没走两步又是两脚泥巴,走的实在是太过于累了。 刘禅干脆脱下靴子,赤脚向着山上去, “少主,就是这里了。”护送刘禅的士兵用手中的火把指着前方那黑暗中一点点微弱烛光的地方说道。 走近之后,借着十来支火把,这里是一间小木屋,看屋外的陈设,应该是一个猎户的小屋子。 房间中有两个士兵在这里等待许久了。 屋子中的炉灶正在燃烧着,看到刘禅来了,两个士兵赶忙招呼刘禅过去暖暖身子。 “咱们这里十五个人,今夜分成三拨,分别守夜。不要卸甲睡觉,一有动静,立马就护着少主朝山下走。”十五人中的队长对几人说道。 雨水连绵的天气,待在山林中站哨不好受,刘禅看到屋中有酒,让去值夜的几人分别带上一些。 “原先的猎户哪儿去了?”刘禅问道。 “在我们到达沔水畔的时候就扯了,这里就成了我们斥候的暗哨点。” 沔水是从北向南走向,关平军营在西岸,张卫军在东岸,两支军队隔河对峙。 现在刘禅所在的山上位置,是东岸军营的西南方向,比关平军营还要在沔水下游一点,山上安排两个斥候,就是为了居高望远,预防张卫军从下游渡河,不过张卫要是选择渡河,不会选择在下游,而是会选择水势浅的上游。 附近这么多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现张卫军斥候的踪迹,相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 身上的泥泞也顾不得洗了,没有这么好的条件,刘禅直接躺在火炉边,开始沉沉的睡了过去。 天亮之时,士兵将刘禅喊醒,刘禅睁开眼问道:“山下的战斗开始了吗?” “还没有,不过少主运气不错,今天天气晴朗,能在山下清晰的看到战场。” 刘禅爬起来,看了看外面,晨阳透过树枝之间的间隙照耀下来,如万道霞光从天而降。 “咱们选个好位置观战。” 从天空出现鱼肚白,稍稍有一丝亮光之时,张卫的五百人就已经开始在沔水上游搭建浮桥,不过小半个时辰,浮桥就已经搭建完毕,而关平军的斥候,此时才发现这个隐秘的河湾上出现了一座浮桥,河对岸还不断的有张鲁军士兵集结,要踩着浮桥过河。 关平带着军队开始向着渡何处进发。 等到关平到达的时候,张卫的军队已经渡过了一半的人数。 没有立即发起进攻,而是列开了阵型! 张卫在河对岸看到这一幕,原本紧张的面容瞬间露出了笑容:“孺子不过如此!下令加快渡河!” 战场距离变远,刘禅实在是看不真切战场了,想要下山去走近看,结果是被十几个士兵拦住,务必要求刘禅待在这里。 刘禅无奈,只得瞪着眼睛看着远方那人如同小黑点一般的战场。 邓艾策马站在关平身边,刘封和黄叙则不见踪影,想必是关平另有安排。 “一切都安排好了。”邓艾说道。 关平抓紧手中的长枪,嘿嘿笑道:“那就等着看好戏咯。” 于此同时,三千骑兵从沔阳城中而出,朝着战场而来。 而在三千骑兵出城的之时,位于城外不远处树林当中的数十名白毦兵,待在树荫下,静静的看着越走越远的骑兵。 关平还在等待张卫大军渡河,这一幕让许多士兵不满,此时敌军渡河,不是应该半渡而击吗? “传我命令,敢有躁动喧哗者,立斩!”关平下令道。 刘备让关平等四个少年将军所领之兵,并不是四人在荆州驻地的所领之兵,刘备入蜀挑选的都是精兵,他们之前统领的兵马还是没有资格入选的。 交付给四人统领的兵马,也只是磨合了一个多月,没有经历过战场,这些心高气傲有着精锐名头的士兵们并不怎么服那四个乳臭未干的少年将军。 “为什么不半渡而击?”刘禅也同样疑惑。 “莫非有什么后手?” 由于距离太远,刘禅并不能数清楚关平那边到底有多少兵马,不过粗略的估计下兵团黑点的规模,数千兵马还是有的。 分兵之事不太可能,要是分兵了,河对岸的张卫一眼便能看出来了。 张卫还没有过河之前就估算了下敌军的数量,并没有军队被分出去。 士兵踩着晃动的浮桥快速的过河,期间有士兵因为踩空落水,马上被救起,遭到一顿训斥后,跟上部队,继续向着河对岸跑去。 越来越多的张鲁军士兵站在了河对岸,而关平没有丝毫的动作,一直等待着张卫大军集结完毕。 似乎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为何敌军连弓弩都不舍的用,像是有意放自己过河一样? 当自己踏在浮桥上,最终踩在岸边的时候,张卫回头看了一眼,河对岸并不异常,一切的一切,总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想不通问题的张卫将目光看向队列整齐的敌军,目光悠悠,拔出佩剑,大吼道:“进攻!” 站稳脚跟成阵型的五千张鲁军在张卫的号令下,开始徐徐前进。 第102章 水策 第102章水策 仿若两支堂堂正正的之师,不但为了赢得战争,更是为了赢得对手的尊重,在战场上不用任何阴谋诡计,以真刀真枪进行对撞。 也没有任何战术可言,两团黑压压的军队互相朝着对方压过去,企图倾轧对方。 洪流从身前过去,想着前方奔去,关平和邓艾佁然不动。 “突然也想跟着一起冲杀过去。领在队伍的最前头向着敌人冲过去那种感觉才是战争。”关平对邓艾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你参与的战争规模越来越大,不再是千余人规模的战争,现在面前的是万人规模的战争,你要是还冲在最前面,死的会非常的快。你死,军心涣散,战争便失败了。”邓艾说道。 刘禅挖着鼻孔,看着底下两拨军队碰撞在一起,无聊道对旁边的人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将军的其他安排?” “少主这我们哪里能知道的啊。”士兵无奈道。 刘禅心里痒痒:“这关平啥都瞒着我,亏我还好心当个缝补匠,帮他忙。没意思!” 刘禅看过两拨蚂蚁打架,场面壮观如一张圆桌大小的战场也见过,那着实震撼,现在刘禅站在高处看那底下的战场,也犹如看群蚁厮杀一般,刘禅只恨自己年幼,不能亲身参与其中,要不然又是一番光景了。 这样的战斗厮杀还需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张卫的后手三千骑兵就要入场一锤定音了,刘禅虽然晓得关平也有后手,但是不知道关平有哪样的后手。 前方厮杀激烈,血肉横飞,这些悍勇的士兵们前赴后继,不惧生死,凭借着三千余人之数,将张卫统率的大军逼的节节退后,关平的军队,已经向前推进了十余米了,泥泞的地面上趟着数不清的尸体,血水汇聚成一条条溪水,向着沔水流去。 关平耳边充斥着喊杀声,混杂着绝望的惨叫、嚎哭,还有那兵戈相撞的金属之声,这让关平荷尔蒙急速分泌。 “你帮我坐镇!我去去就回来!”关平对身边的邓艾说道。 邓艾还没有来得及劝阻,关平就跳下来战马,绕开一个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士兵,如同狂龙出水,向着敌军扑去。 “好在没有冲昏脑子,知道下马。”邓艾望着关平叹气说道。 要是关平敢策马冲进去,不说面对百人围攻,面对几十人围攻那都是正常的,现在整个战场,谁不知道骑马的就是敌军主将,拿下主将,功劳奖赏大到荣华富贵这辈子都享受不尽。 关平的枪术袭承赵云,有得关羽、张飞教习武艺,虽说还不至于有关张赵那么武艺精湛,但可以预见的是关平到了关羽、张飞等人这样的年纪,战场上杀敌冲阵的本事是不会低于父辈们的。 枪出如龙,枪尖早已染红,关平身姿灵活,枪尖抖动便有一名敌军倒地。 此时关平给人的感觉就是毒蛇一般,在战场上游刃有余,无人能近身一丈。 刘禅若是在这里一定会鼓掌喝彩,喊道大丈夫当如是。 同样是年轻人的邓艾策马在战场的后方,看到关平的身影,也是心向往之,好男儿谁不想有这样的风姿。 一员悍勇的将领在战场上出色的表现,是最容易带动气氛的。 这些原本并不服气,只是从其他军队中调拨到关平、邓艾等四个少年将军手中的老兵们,看到关平的悍勇表现,虽然还不至于心悦诚服,但也是士气大涨,逼迫着敌军的阵型不断的后退,丢下尸体无数。 邓艾看了下头顶的太阳,心中默默的推算着时间,张卫在沔阳城中的骑兵,应该快要加入战场了。 如果没有骑兵加入战场,这场以四千人对五千人堂堂正正甚至没有战术的大军团决战,己方胜出只是时间问题。 随着时间推移,处于劣势的张卫军,士气会越来越萎靡,一旦有一个投降,那边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般,士气一泻千里,再无战意。 刘禅站在高山之上,一手遮在额头,望着山下,此时战斗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胜负结果还没有分出来。 “这种战争最是难以短时间分出胜负,若是有骑兵或者足够多的弓箭手,分兵攻取侧翼,一定可以快速的击败敌军。”刘禅旁边的士兵嘀咕道。 刘禅瞅了他一眼,想不到这小子还有这样的见识。 “你读过书?” “少主说笑了,我一个泥腿子,哪读过书啊。”士兵答道。 “那你还懂的挺多的。” “只是打的仗多了,就知道了一点点。” 刘禅继续与他闲扯着:“你是哪一年参军的?” “应该是建安三年,当年主公还在许都,我也只是一个走货郎,在许都城中因为没有躲避在街道行进的兵卒及时,有那兵卒就要杀我,幸亏当时三将军在,一拳头打飞了那名士兵。后来便一直跟随着主公了,这些年下来没有丢三将军的脸,历经无数战役,一直活了下来,还杀了不少敌人。”这名年纪大概有三十余岁的士兵说起过往,神采飞扬,眼神中满是感激。 刘禅问了一句:“既然有这样的资历,怎么选择当了个斥候?” “斥候,刺探军情,来去如风,自由自在,在野外潜伏,遇到敌军斥候,追求的是一击必杀,不中则当即远遁,唯有当斥候,我才能觉着我活着。”老兵眼眶通红说道。 其中内情并不是这样的,不过既然老兵不愿意讲,刘禅也不会继续深问下去。 远方骑兵奔腾,远远看出一条黑线,从山林之间奔出,沿着道路向前突进着。 刘禅看那一线黑色,拍手道:“谜底要揭开了,看看关平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邓艾也听到了河对岸那骑兵奔腾的声音,不由拳头紧握,抿着嘴角等待着接下来将会出现的一幕。 沔水上游,刘封和黄叙两个人坐在泥袋上,两人屁股下面是几丈高的泥袋,两人前方是几乎干涸的沔水河道,而在后面则是水波荡漾,被泥袋隔绝的河道落差高达十余米,一旦沙袋被河水冲破,十余米的河水将会疯狂涌下下方。 “怎么还没有到?”黄叙有点心急,担心战场出现什么变故。 刘封看着河道边站着的士兵,又看了一眼远方山上,还没有看到传令兵打旗号。 一旦发现敌军骑兵渡河,站在山上的士兵就会打旗号,然后旗号通过士兵们的传递,将信号送达到拦河坝处,此时便可以将泥袋组成的拦河坝打开了。 隆隆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黄叙和刘封对视一眼,黄叙兴奋的道:“来了!” 刘封赶紧道:“莫急莫急,等他们过河!” 黄叙一个后翻滚,掉落入后方的河水中,将自己身上的泥泞洗干净,刘封也赶紧洗干净身上的泥泞,两个人朝着岸边奔去。 “你们看紧一点,一旦那些骑兵开始上浮桥,就立马给我打信号!”黄叙对传令兵说道。 按照河水的奔腾去下游的速度,差不多正好是那三千骑兵过了一半的样子。 关平的野心很大的,不单单要吞了张卫的五千步卒,还想吞掉一半的骑兵。 这样的损失足以让张鲁震怖。 当骑兵出现在河对岸的时候,很多士兵都是一愣,张卫的士兵们则是士气大振,这个时候张卫也趁热打铁,大吼着:“援军来了,兄弟们奋勇杀敌,按头颅记功,若有擒杀敌军将领,赏万金,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各级军官也鼓舞士气,督促士兵们杀回去! 张卫心中大定,随着骑兵的到来,这场战争可以说已经结束了,刘备军必败! 关平一枪挑飞一名敌军士兵,举起长枪大吼道:“兄弟们,我们的援军也要来了!屈屈三千骑兵而已,奈何不了我们,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虽然士气算不上有提升,但是这些精锐兵卒们明白,若是不奋死杀敌,最后死的肯定是自己。 随着敌军骑兵的出现,许多原本在战场上还油滑,尽量避免战斗的老兵油子们一下子红了眼了,根本不需要关平的士气鼓舞,大吼着开始杀向敌人,这已经是关乎自己性命安危了,再不拼命,待会就真的要死了。 这些拼命的士兵们一边杀向敌人,嘴里不是喊杀声,而是用着最大的声音问候着关平的全家上下和祖宗。 关平返身走回邓艾的身边,听得那些怒骂声,关平抹了抹脸上的血水,邓艾笑道:“感觉怎么样?” “爽啊!”关平舒坦的说道。 “我是说听到这些骂声。” “这群王八蛋待会一个个不落下老脸来给我道歉,那他们以后就等着天天挨练。” 邓艾大笑:“好好珍惜这次机会,以后你再也听不到这些骂声了。” 关平闻言楞了一下:“那倒也是,以后只会听到拍马屁的声音了,诸如将军神威,将军乃万人敌这样的夸赞声。” 邓艾看着河对岸:“他们开始渡河了。” 关平翻身上马:“他们骂归骂,但不能让他们绝望,一旦有溃败迹象,那我们就输了!” 言罢,关平策马冲向了敌阵。 邓艾也抓紧了手中的长枪,看了一眼人群,同样策马冲了上去。 第103章 捡来的功劳 第103章捡来的功劳 “骑兵过河了!”刘禅看着自己眼中如同一个细线的浮桥上有骑兵如同蠕动一样向着河对岸而去,不由紧张说道。 旁边观战的士兵们都在紧张。 负责护卫刘禅安全的小队队长已经打算待会一旦己方战败,就立马带着少主先返回葭萌军营。 关平邓艾两人身先士卒,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士气渐渐的也从低估走出,所有士兵们都在奋勇杀敌,不再有懈怠。 骑兵开始过河,过了河的士兵他们并没有急着立马加入战场,而是等待全部渡河完毕,组成冲锋阵型,绕过战场,从侧翼与后方突进敌军阵,以求最大程度杀伤敌军,甚至全歼! 张卫的野心也不小! 上游,黄叙看到旗号打起,朝着河对岸喊道:“快点,快点拉绳子!” 沔水两岸各自分部了一百多名士兵们,纷纷捡起地上放置的绳索,这些绳索的另外一端连接着拦河坝的固定木桩、泥袋,只要扯绳索拉动木桩和泥袋,这拦河坝就会垮塌,洪水会向着下游奔腾而去。 两百多人拉动绳索,拦河坝渐渐松动,随着拉扯下来的木桩和泥袋越来越多,最终拦河坝承受不住强大的水压,在一声巨响过后轰然崩塌。 十余米的洪水想着下游狂涌而去,声如奔雷,席卷一切。 黄叙和刘封带着士兵们赶紧往两岸的高地奔去,汹涌的洪水一泻而下,黄叙大笑道:“咱们也赶紧去参战!不然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刘封骂道:“你才吃屎!” 黄叙已经向着下游跑去了,一边跑一边喊道:“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劳了,吃屎就吃屎。” 在这里装泥袋拦河坝,搞的耳朵根子里都是泥巴,黄叙是一肚子火,恨不得立马冲进张卫军的军营里大杀一通,现在任务完成,洪水冲刷过后,张卫军定然溃败,走得快说不定还能赶上一场厮杀了。 刘封也赶紧跟了上去朝他喊道:“注意别掉水里了,水急,可捞不上你。” “呵呵,耶耶是过江龙,湘水比这沔水大,我不照样在洪水里泅水渡河过!”黄叙不屑道。 黄叙的水性确实好,从小操练出来的,要不是从小就在水里泡着,也不会得血吸虫病了。 关平和邓艾领着士兵们依旧在殊死抵抗着。 那河岸边越来越多的骑兵,给了士兵们巨大的心理压力,同样的也让敌军士兵感受到了莫大的心安,士气高昂之下竟然压的关平军节节败退。 若不是有关平和邓艾强行压阵,再加上此时战争局面已经近乎绝望,很多士兵们开始破釜沉舟搏命了,指不定整支军队已经溃败了。 “洪水怎还没有过来,刘封和黄叙这两个白痴在做什么?”关平面对着数十人的围攻,已然负伤,若不是与邓艾,两人一起相互依靠,再加上士兵们骂归骂,但是主将有难,一个个儿依旧不含糊,二话不说就帮着关平和邓艾两人杀退了围攻的张卫军士兵。 邓艾比关平好不到哪儿去,左手臂鲜血淋漓,染红了战袍。 “将军,什么洪水?”一名士兵刚刚替关平挨了一枪,所幸那枪尖只是碰了下,士兵身上也穿着甲胄,并无大碍只是一点皮外伤。 “等等看就知道了。”关平说道。 就在四千人大概只剩下了两千人左右,隐隐有着溃败之势,轰隆隆的奔腾的水声从远处传来。 关平发誓,这辈子从没有听过这么悦耳的声音。 张卫惊恐转过头望着上游那十余米高的水浪,双眼鼓瞪,嘴角抽搐着,完全已经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状态。 那还在浮桥上过河的骑兵们惊恐的干脆向前跑,或向后跑去,但是不管他们还是往前往后,都陷入了拥挤的状态。 浮桥上的骑兵连人带马瞬间陷入了恐慌,水浪还没有到来,已经有无数的士兵和战马落水。 落入水中的士兵们不顾一切的向着岸边游去。 战场上,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停了下来,呆呆的望着那冲天水浪! “轰!”一声响彻战场的巨响,浮桥轰然而断,随即淹没在了水浪之中,原本惊恐的喊叫声也戛然而止,渡河的战马和士兵被洪水吞没,写过着红红水携裹着他们向着下游而去。 关平举起沾染了鲜血的长枪,嘶吼道:“兄弟们,杀!” 全军奋起!原本萎靡的士气瞬间高昂! 刘禅在山顶目瞪口呆的望着那远去的洪水,喃喃道:“这一定是邓艾的主意,关平这货现在脑子还没有这么活络!” 大局已定! 张卫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催促士兵们上前,这些士兵们与刚刚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面对着敌军的攻击,没有了之前那样啊强烈的抵抗,此时面对着敌军攻击,显得极为的弱小。 大势已去! 纵然是这个时刻了,张卫也并没有打算放弃,过河的一千余骑兵在张卫的催促下,开始向着关平军放弃攻击。 如同隔靴挠痒般,失去了斗志,刚刚一波洪水过境,就算停留在岸边还有数十个士兵被洪水冲走,这些张鲁从凉州招募而来的骑兵已经被洪水给吓呆了。 战斗结束的很快,当步卒出现投降的时候,张卫眼神中终于流露出来了恐惧,满盘皆溃! “走!”招呼十余名亲卫,躲了马匹,张卫向上游而去。 刘封和黄叙紧赶慢赶,看到不远处战场上的一片抱着头蹲在地上的张卫军,黄叙对刘封道:“没赶上!气死我了。” 刘封看向战场,又看到不远处十余骑朝着自己这边来,刘封指着张卫一行人对黄叙道:“那定是张卫!” 黄叙定睛一看,大笑道:“没来晚,看老子拿大功!” “拿弓箭来!”黄叙对身后跟着的士兵们道 一张一石弓递了过来,黄叙掂量了一下,嘟囔道:“这软绵绵的。有没有谁用两石弓?” “咱们是去拦水坝的,武器都没带多少,谁还带两石弓。你要再不动手,张卫可就跑了。”刘封说道。 “行,将就着用!” 刘封招呼一声,带着的数百士兵奔下山岗,朝着张卫的方向包围过去。 看到两百多个泥人出现,张卫怒道:“还有伏兵!杀过去” 本就疲惫不堪的泥人兵们面对气势汹汹,急于逃命的骑兵,没有抵挡几下,就被冲破了简单的防御阵型。 死里逃生的张卫心中大喜,就凭这点人也想拦住自己? 回头望了一眼战场,关平率领着夺了战马的士兵开始追了上来,但是此时自己甩出他们这么远,能追的上自己? 黄叙本来还在寻找张卫,主将的甲胄和士兵们并没有什么差别,很难通过外貌来判断主将所在。 只是张卫那回头一眼看向战,黄叙瞄准着人群:“那就是你了!” 像关羽手执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宝马,自己还美髯,特征及其明显,再如张飞上阵厮杀必然一声大吼,外貌也极为容易辨认,再是他的丈八蛇矛天下间就他用这么长的武器,再如赵云,亮甲银枪,白马白袍,一抹白影在战场上如同白色死神。 他们在战场上一旦出现,辨识度极高,不但能激励己方士兵的士气,还能凭借积攒下来的威名,让敌军士兵感到恐惧害怕。 关张赵这些武将,有极大的自信在战场上暴露自己,主要还是自己能力强大能在战场上好好的活下来。 其他武将你要是这样做试试?既不是万人敌,出现战场上又起不到激励己方士气,打击敌人士气的作用,往往的结果就是被群攻围殴而死,最后头颅成为某个士兵或者将领领功劳的物品。 一石弓被黄叙拉满,仿若弓身要断裂一般,箭弦破空,黄叙松开手指,望着自己的箭矢朝着张卫飞去。 张卫还沉浸在逃跑而走的喜悦当中。 突然胸口就一阵剧烈的疼痛,张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口的箭矢,满脸错愕,嘴中发出野兽嚎叫般的低吼。 疼痛感让张卫身体失去平衡,没有马镫的骑士失去平衡后,就很难在战马上坐稳了。 摔在地上的张卫瞬间失去了知觉,昏迷了过去。 “速速上前!不要让他们抢夺了尸体!”刘封对泥人般的士兵们下令道。 逃窜的骑兵们跑出去数十米才发现张卫掉落下马了,纷纷折转要去将张卫的尸体抢夺。 站在数十米之外的黄叙看到骑兵转回,更加笃定自己射中的是张卫了,于是开始对这些骑兵开始狙击。 一箭一个,例无虚发。 刘封带着嗷嗷叫的士兵们也及时赶到,剩下的七八名骑兵也不管张卫了,转身便走! 黄叙欢快的跑下山坡,看着被从泥里抓起来的张卫,对旁边的士兵问道:“死了没?” “没死,还有一口气!” “阿斗了,快让他赶紧来救人,可不能让他死了,这货肯定是张卫,兄弟们,最大的功劳被我们瞎猫碰上死耗子碰上了,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大笑,先是建拦河坝,此时又抓张卫,大功劳啊! 第104章 良心 第104章良心 刘禅奔下山来的时候,战场都已经快要打扫完毕了。 俘虏无数,战马也俘虏了不少,就算如此关平犹嫌不够,派人去下游打捞被冲走或者受惊逃窜而走的战马,这些战马可都是张鲁从凉州马超那些军阀手中高价购买来的上好战马,一匹也不能少了! 荆州极为缺战马,再加上曹操有意对南方进行战马禁运,一匹从凉州来的战马能卖出十余万钱甚至几十万钱。 说出来也可怜,刘备军中的战马虽然不算是稀少,但纯正北方马实在稀少,很多都是南方的马匹与北方马匹杂交出来的后代,战马的耐力体力自然是不如凉州、草原的战马。 “都是上好的战马啊,凉州马确实是不错。这张卫可不能让他死了,这可是咱们的大恩人啊。”黄叙抚摸着一匹高大、皮毛在阳光下发亮的战马说道。 刘禅看了看张卫,对黄叙竖了个大拇指:“你这个人唯一靠谱的也就是你的箭术了。这一箭不至于致命,但也麻烦,赶紧抬回军营去,好好吊命可以,要让他恢复还得让我师姐来。” 刘禅当然不会让张卫死啊,这可是张鲁的亲弟弟了,还是张鲁的五斗米教举足轻重的人物,张卫死了,刘禅拿什么与张鲁谈条件啊。 “阿斗,你除开扯淡功夫靠谱,还有什么靠谱?”黄叙笑道。 “滚。” 关平和邓艾两个人从马背上跳下来,就瘫软在地上,两个人听得刘封快速粗略统计过来战果笑得合不拢嘴,因为大笑牵动着伤口,又痛的龇牙咧嘴 听到战损后,两人又都笑不出来了,刘禅给两人处理伤口,一边包扎一边说道:“要是你们两个都不小心死在战场上了,就算是草蛇灰线,绵延千里的谋划,耍的张卫不分东南西北,一切也白搭。以后可千万不能如此莽撞了。好歹也留一个坐镇军中,不至于另外一人死了,导致战斗溃败。” 关平对邓艾道:“你跟着我上去厮杀干什么?” “当时情况太危机了,稍有不慎就可能溃败了,我要是还不上去,他们就不知道情况危急,不敢以命抵命搏杀。所幸那场水来的及时,要是再晚一点,咱们就崩了。”邓艾说道。 关平叹了一口气:“如果咱们足够优秀,就算是溃兵,碰到刚刚那种情况也是可以反身杀过去了。” “你也敢想。”邓艾说道。 能带着已经溃败的兵马重新反杀回去的,举目望去,也就项羽能有这样的能力了。 消息传回葭萌,纵然是刘备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也是满脸喜悦的与庞统、黄忠等人分享这种大快人心的战事。 当然,刘备的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在刘禅面前一般都没法保持。 黄忠自然是老脸大涨,黄叙那一箭足够出彩了,没有那一箭可俘虏不了张卫。 刘备让这几个后辈少年领军,是打算磨砺下他们的领军能力,也没奢望着他们打胜仗,离开葭萌之前,刘备还特意叮嘱关平,一切都避免与张鲁军队发生战争,你这次出征只是做做样子,让益州那边闭上嘴。 关平当时一个劲的答应着,却想不到最后却打出这样精彩的战绩,这让刘备有点出乎意料,又高兴自己麾下的这些年轻后辈成长起来,后继有人。 数日后,关平领着军队和这次获胜所得的战利品返回葭萌,刘备给关平四人大摆庆功宴,在成都的刘璋听得关平的大捷,也马上派人给予奖赏,据说还在运输路上的奖赏,大车小车可是有几十车了,刘璋可谓是大气。 刘禅以为回来会被刘备打屁股的,结果刘禅跑回来,刘备只是口头责怪了几句,然后便去与关平、邓艾他们询问战事细节了。 刘禅于是满怀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心情与师姐张开一起抢救昏迷的张卫。 “箭矢距离心脏不过是半寸的距离。没有大碍,师弟你给他止血也及时,现在只要把箭矢拔出来就行了。”张开查看了下张卫的伤势说道。 刘禅说道:“听黄叙说,他用的还是一石弓,若是用的两石弓,怕是一箭直接射穿了张卫的心脏了。” 张开认真的道:“若是力道再大一点,他就死了。” “师姐,咱们小心一点。他要是醒了咱们就危险了。”刘禅赶紧唤来两名士兵将张卫给捆绑起来了。 箭头有倒刺,需要用刀剜开肉才能拔出箭矢,没有麻醉药,剧烈的疼痛感,张卫要是不从昏迷里醒过来刘禅都不相信。 醒过来的张卫虽说会十分的虚弱,但是为了安全,还是得以防万一。 “你们两个别走,就待在这里,要是张卫醒了,就给他打晕。” 刘禅在旁边津津有味的看着张开挖出箭矢,中途张卫醒来了一次,大喊大叫没两声就又被打晕过去了。 手术时间没有多长,给伤口缝合,上药包扎,总共才花去不过半个时辰。 擦掉额头的汗水,张开清洗好刀具和手,对刘禅道:“咱们去军营里,那里还有很多伤兵等待着救治。” 来到伤兵营,这里外人是不让进入的,而且整个伤兵营必须要保持干净整洁,刘禅和张开也是将自己清洁干净了之后才允许进入。 自从江陵一战后,军队里的卫生一直遵守刘禅弄出来的卫生条例,并且军法官严格监督,这些年来刘备自然是看到了其中的好处,往年春秋都大概率在军中爆发的疾疫不仅没有再出现,就算是士兵们的普通疾病率也大幅度减小,而且坚持卫生条例后,伤兵营的伤患存活率提高了几乎七成,刘备以铁血手段推行,这几年来因为没有遵守卫生条例而受罚的士兵、军官不在少数。 与张开一起在伤兵营里待了七天,才算将千余名伤兵处理完毕,剩下一些重伤的,就需要看后续的情况了,这些事就可以交给军中的军医了。 刘禅离开伤兵营,就开始关注张松那边的情况了。 按照计划,张松那边可以稍稍暴露一下,让刘璋发现张松和刘备的密谋了,那边孟达都回信自己准备妥当了,随时准备煽风点火。 这些往来信件、情报的传递刘备和庞统并没有避着刘禅,刘禅想看随时可以看。 庞统的军营当中了,刘禅看着庞统递过来的信件纸张,这是张松写的,通过天网谍子送出来的。 现在天网传递情报消息都已经使用孔明纸了,极为方便快捷,之前使用的竹简传递消息已经被淘汰了。 “师傅,咱们在张松身边的人手有点少了,十个人不足以把张松从成都城中救出来,再多安排点人手。”张松在信件的言语可谓是极尽诚挚,就算是言及为此献出生命都可以。 看来这老小子是铁了心跟着刘备了,虽然献出性命是给刘备看的表忠心的话,但刘备还能真让他死了啊,反正客套话又不值钱。 “十个都是千里挑一的好手,再加上暗地里天网谍子,能让张松安全出城的。”庞统说道。 刘禅想了下,确实是足够了,但是还不够,刘禅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张松这样的人才所说不能和诸葛亮庞统这样当世顶尖的人才相比,但不管怎么说都算是这个时代的一流人才,若是归档的话,也是和法正、程昱、郭嘉这样的一流谋士归为一档的。 刘备的家底可比不得曹操和孙权。刘备集团能多一个人才便多一个人才,一个都不能损失,关于人才这件事上,刘禅可是吝啬的很。 心心念念的诸葛亮的好友们,刘禅可是一直在等待机会把他们绑过来,决不能遗贤于野。 “咱们得确保万无一失,让天网谍子去弄清楚成都各个城门轮值的情况,咱们可以买通城门校尉。”刘禅说道。 庞统直接开口道:“负责成都城防的是吴懿,城门校尉都是他的心腹,咱们恐怕很难从其中运作了。” “是谁?吴懿?那敢情好,找人去接触下。张松为我们卖命,我们不能真让他把命搞没了,不然以后谁敢给我们办事啊。”刘禅说道。 吴懿是早年跟随刘焉入蜀的陈郡人士,典型的东洲派,到了刘璋继任益州牧并没有因为资历得到多大的重用,以还是刘焉表其的中郎将的,负责担任护卫成都城的四个城门,手下四个城门校尉,领兵不足两千人,还要受到颇多的掣肘。 吴懿在刘备当了益州牧后,官职和权柄就开始突飞猛进了,其中一个是他妹妹成了刘备的夫人,还有一个就是他自身能力了。 现在这个局面,虽然刘备还没有定蜀中,人心未附,但其实还是可以争取策反下吴懿的,吴懿对刘璋并不见得有多忠诚。 东洲派大体都刘璋都没有多少忠心可言。 要不然法正和孟达也不会想着让刘备入蜀了。 至于益州派,那是利益使然,日后抵抗刘备定蜀,益州的这些世家豪强所形成的益州派,是主力。 张松这种哪个派系都不站,就想着跟随一个明主展自己一腔抱负的,刘禅觉得这种才是刘璋麾下文武人才里的良心啊。 第105章 儒学 第105章儒学 乱世里的良心,犹如永恒黑暗里的一丝光明,总是那么炫目夺人。 但是在这乱世的良心,又好像狗都不想吃。 良心被狗吃了这句话,可不像是骂人的话。 毕竟在乱世,有良心的普通人是活不长久,良心是奢侈品,那是上位者才能玩的东西。 比如刘备,刘禅觉着刘备简直可以在这个时代号称大汉良心,如果在史书上就可以唤作东汉良心了,西汉良心是太史公。 张松这种放在刘璋眼里是狼心狗肺,放在刘备这边的人眼里,不就是益州良心吗? 所以良心这东西还得看立场,在别人眼里你是小人,在另外一拨人眼里,你说不定就是真君子。 刘禅感叹着世道艰难,顺便骂道:“狗屁的儒家,乱世当中怎么也没见起一点作用。” 说完这句话后脑勺就被拍了一下:“哪个王八蛋?” 结果回头一看是刘备,于是脑壳上被敲了一下,刘禅捂着脑袋,刘备骂道:“你小子想要骂你自己别带上我。” 当爹的不好做,当刘禅的爹更不好当,刘备有时候就很难过,怎么生了这么个玩意? 难过之后往往都是窃喜,天下间的哪有如阿斗这样的稚童?刘备不仅自豪,这等妖孽,也就自己能生出来。 对刘禅喜忧参半的刘备到现在都并没有想清楚过自己到底该怎么教育刘禅,所幸刘禅没有长歪,这让刘备安心不少,又有庞统、张仲景这样的师傅,刘禅走歪路的可能性很小。 “乱世当中,儒学不兴。盛世之下,儒学却是最适用的。你可以喜欢儒学,但却不能辱骂。”刘备说道。 刘禅叫屈道:“我就是特别喜欢,才恨铁不成钢啊。那衡山学宫,我可是呕心沥血,荆州儒生都要念着我的好。” 庞统一直没有发言,待到刘备讲完之后,庞统对刘禅道:“少主,你与我进来,我与你讲一下儒家之事。” 刘禅看了一眼庞统,见其严肃,嗯了一声,跟着走入了营帐。 刘备没有跟着进去,反而转身离去了,庞统教育弟子,刘备觉着还是不要在场好。 却不料庞统道:“主公,也一起。” 刘备闻言,用手捏了捏刘禅的后颈,今天算是被这小子一起拉下水了。 庞统坐下后,对刘备道:“主公,你刚刚说的不妥,乱世当中,一样儒学当显!” “此话怎么讲?”刘备问道。 刘备这辈子读书并不多,读书这块,是拍马也赶不上有着三曹之一之称曹操,也比不上从下就有着优沃生活条件的孙权读书多。 学问这一块,是刘备的短板,对儒家的短见,也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情。 庞统继续道:“主公和少主对于儒家的认知,应该就是克己复礼,君君臣臣?” 刘备认真的点头。 刘禅赶紧摇头。 庞统笑了笑:“其实儒家的博大,超乎我们的想象。” “少主认为乱世当中儒家不兴,却不知儒家正是起与乱世,它为何能起于乱世?正是因为他的博大。” “李斯、韩非师承荀子,荀子是儒家宗师,那李斯和韩非为着名法家,是否是对于儒学的背叛?” 庞统将目光看向刘禅,刘禅摇头。 庞统继续道:“故子贡一出,存鲁,乱齐,破吴,强晋而霸越。子贡一使,使势相破,十年之中,五国各有变。” “儒家不懂的玩纵横谋略吗?”庞统笑问道。 或许是觉得自己太严肃了,庞统说了句俏皮话:“子贡用纵横之术时,苏秦张仪还在娘肚子里了。” “少主可曾读过吴起兵法?” 刘禅道:“读过。” “其第一句可知晓?” 刘禅脱口而出道:“吴起儒服,以兵机见魏文侯。” “那少主可知此话含义?” “吴起表明自己儒家的身份。” 庞统解释道:“孔子曾经亲自指挥武子台平叛,孔子弟子冉求领军击败齐国入侵,坦言自己的兵法学自孔子。子夏是兵法大师,子夏又传吴起。” “儒家岂不懂兵法?” “君子六艺,其中射又分五种射技,分别为白失、参连、剡注、襄尺、井仪,此五射,我便不再多讲。” “其中御又分鸣和鸾,谓行车时和鸾之声相应。逐水车,为随曲岸疾驰而不坠水。过君表为经过天子的表位有礼仪。舞交衢死过通道而驱驰自如。逐禽左,行猎时追逐禽兽从左面射获。此等学成,皆是技艺高超。” 刘禅说道:“我在郑玄注写周礼上看过。” 刘禅这些年下来,看过的书籍还是非常之多的。 庞统并没有就此停下来:“孔子周游列国,为了赚取沿途所需费用,倒卖列国物资,子贡跟随孔子学做生意发家致富,成为巨商,更是成为儒商的祖师爷,儒家就不懂行商?” “孔子任中都宰,一年而四方则之。治鲁国三月,以乱法之名诛杀正卯,堕三都。儒家非是不懂法?” “段木干,魏文侯,吴起,李斯,韩非这些法家大师,却都是师出儒家。诸子百家,并不是壁垒分明的。相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们的区别,只是核心理念的不同,理念却是相同的,只是所讲述出来的手段不一样。如果讲道家的无为,去看看儒家、道家、法家的文献古籍,便会发现,他们都讲无为,都崇尚无为的治理理念,但是怎么达到无为的境界,各家就又不同了,各有各的手法与手段。” “当然,治理一国、一州、一郡、一县,又须变通,单单尊那种学说,将其套上去治理,我却又认为沦了下乘。” 庞统是儒生,一身学问号称南州之冠冕,可谓是站在山巅的人物,但是他的理念却并不是一门脑子的认为儒学是适合任何环境的。但是他又不会不认为,乱世当中儒学是没有用的。 这就是学问到了高深处,知道如何变通。 他和诸葛亮的治理理念极为相仿,都是用所学的不管是儒道法各家学说,只要对当前治理环境有用,便用哪个学说,可以说极为务实。 “学问只是辅佐工具,乱世、盛世到底该用什么学说治理,未免是过于想的理所当然。”庞统说道。 刘备起身朝庞统躬身行礼:“今日听军师所言,醍醐灌顶,感受颇多。” 刘禅也认认真真的行礼,庞统诫勉道:“理应当读书,读书当知变通。” “师傅,你的治理理念,可不可以总结为一句话。”刘禅面带笑意说道。 庞统侧目问道:“什么话?” “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猫就是好猫。” 此言一出,庞统当即点头称赞,说总结的很到位。 庞统愿望都是给刘禅列书目,让刘禅自己去读、背,刘禅也极为聪明,很少需要庞统解惑,今日是庞统第一次为刘禅解惑,一番言语下来,不管是刘禅还是刘备都受益匪浅。 葭萌的天气开始热了起来,烈日炎炎下,士兵们训练都一个个焉耷耷的,树上的知了叫的实在是让人烦躁。 刘禅蹲在树荫下,逗弄着张开从街上捡来的几只小野猫。 张开现在极为喜爱猫了。 “张鲁起了两万人,一万人进巴西,一万人朝着葭萌而来,逼迫主公交出张卫。”黄叙光着膀子走过来,对刘禅说道。 刘禅撇了撇嘴:“老子早就知道了。” “那主公怎么讲?要是派兵,你可记得替我们美言几句,让我们打个先锋。”黄叙挑眉道。 刘禅瞥了一眼黄叙:“打个屁,坚守不出。张鲁一个汉中郡凑出两万人实属不易,其中五千人还是找马超借的,就让他们耀武扬威呗,反正耗的又不是咱们的粮草。” 马超和张鲁现在是蜜月期,马超退回凉州,平定凉州的时候张鲁还借了不少兵马给马超,现在张鲁有麻烦了,马超又借了兵马给张鲁。 刘备对张鲁两万人根本不在意,反正就当定了缩头乌龟了。 只是刘璋那边又差人来催,让刘备解巴西之围,刘备没有回信,而是写了一份信给张鲁,让张鲁退兵,不然就杀张卫。 张鲁听不听刘备无所谓,反正样子是做足了。 张鲁围了三个月,攻剑阁没有攻下来,攻巴西,没有攻破阆中,转而攻汉昌,依旧没有攻下来,最后自己退了兵,主要还是那攻巴中一万人里有五千凉州兵,并不愿意出死力。 “这张鲁不解决,总是挺烦的。”刘备对庞统抱怨道。 “主公,如今重心在益州,暂且与张鲁暗中议和。”庞统说道。 刘禅摸着自己的小下巴道:“把张鲁送回去,暗中与张鲁结好没有错,不过汉中实在是一块肥肉,不拿天理难容,暂且虚与委蛇,让张鲁放松警惕,再一战破南郑。” “你又有什么歪主意?”刘备问道。 刘禅呵呵呵笑了几下:“没有。” “若是这样,就授了张鲁权柄了,如果他将我们与他的结好公之于众,主公就会要背负骂名了。”庞统说道。 “时间点踩好就行了。咱们在益州与刘璋冲突爆发,立马派人去接触张鲁。张鲁肯定会答应的。”刘禅道。 第106章 事发 第106章事发 益州是一块顶好的肥肉,比荆州有过之而无不及。 荆州是四战之地,一旦有了益州,刘备便有了一块易守难攻的地盘,算是真正拥有了基业了。 现在的刘备迫切的想要得到益州,算作益州门户的汉中,刘备自然不愿意就此放过。 历史上汉中先为曹操所得,实在是刘备刚刚拿下益州,实在是刘备刚刚拿下益州,对于汉中鞭长莫及,无法拿下。 刘备拿下益州后,曹操拿下汉中,历史上记载蜀中一日三惊,害怕曹操打进来,结果曹操并没有深入益州,结果没有几年,稳固好益州,积蓄了实力的刘备此时才进入汉中,虽然斩杀了夏侯渊,但所得汉中只是空得其地,其汉中数十万百姓,被曹操迁徙而走,等于是拿了个空汉中,颇为遗憾。 刘禅现在的目的就是想蜀中和汉中一起拿下来,然后再慢慢的巩固稳定下来。 刘备也是想要拿下汉中的,对于刘禅的提议还是选择了相信,接下来便开始于庞统商议一些细节了。 提议让谁去攻打汉中郡的时候,刘禅顺势而为提出了让关平、邓艾、黄叙、刘封四人领兵前往。 刘备想了想:“如此重大之事让他们四个去的话……” “他们都是极为有能力的,可以让他们去,爹你不是要锻炼他们啊,这么好的机会正适合他们。”刘禅说道。 攻打汉中太过于重要,交给四个少年,着实是有点过于儿戏了。 刘禅找到关平几人的时候,这几个人正躺在葭萌城里酒楼的二楼吹牛扯淡。 军中不让饮酒,四个人干脆偷偷跑进城里来喝酒,至于事后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他们可不管,喝酒喝饱了比什么都重要。 “要是三爷在,拉着他一起喝酒,咱们就肯定不要遭受责罚了,下次偷偷喝酒一定要把三爷给一起叫上。”关平摇头晃脑,想着歪主意。 刘禅一脚踹了过去:“没大没小,放着三叔不叫叫三爷,找打啊?” 关平见到是刘禅,将手中的酒碗放下,把刘禅压在地上,刘禅想要挣扎,刘封和黄叙两人也扑了过来,抓住了刘禅的双腿。 邓艾也跟着同流合污,压住刘禅的手,让刘禅动弹不得。 关平放开刘禅,大笑着道:“哈哈哈哈哈哈,这来了个比三叔更好顶罪的。” 刘禅起不来,趴在地上大骂道:“关平你个狗日的,要拉我下水就不要受罚了?” “拉一个垫背的我爽。来,试试蜀中的梅子酒,可好喝了。” “八月才有梅子,现在哪来的梅子酒!狗日的,老子不能喝酒!”刘禅骂骂咧咧的说道。 关平给刘禅满了一碗,对刘禅道:“看你就是个不喝酒的,陈酿的梅子酒才味道纯正。” 端着碗,关平往刘禅嘴里倒酒。 刘禅喝了两口,甜甜的,味道还挺不错,与喝饮料没有多大的区别,于是要发怒的刘禅便多喝了几口,也顾不得要发脾气。 “怎么样?味道还行?男人哪能不喝酒啊。”关平笑眯眯的说道。 刘禅擦掉嘴上和脖子上的酒水,干脆坐在地上,没好气的道:“我过来给你们带了个好消息,但是你们这样对待我,我就突然不想说了,我得回去和我爹讲,你们不适合这个差事。” 刘禅转身便走,关平慌忙拉住道:“阿斗弟弟,什么差事,与哥哥们说了呗。别生气啊,哥哥们就想找你喝酒叙旧。” “叙个屁,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跟我叙旧啥子?”刘禅骂道。 “这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关平厚着脸皮说道。 刘禅简直服了:“算是见识了不要脸。” 黄叙也赶紧过来:“别见外啊,阿斗,咱们有话好好说。给我们谋了个什么差事啊?” 刘禅啧啧道:“那小爷我就告诉你们,我帮你们在我爹那里求来了让你们四个攻汉中,这简直就是捡功劳啊。” “哎呀,来来来,阿斗上座上座,前面地板上有灰尘,我给你擦掉。”黄叙顿时变成了一副狗腿样子,扶着刘禅上座。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阿斗弟弟叫菜,可不能让阿斗弟弟饿着。”黄叙对邓艾和刘封说道。 关平咧开嘴傻笑着,扑过来拉着刘禅道:“大伯给我们多少兵马?” “挺多的,四千人。”刘禅说道。 关平笑容瞬间消失:“四千人?” “四千人。” “四千人?”关平再次确认。 刘禅骂道:“嫌多了?我再去说一下,两千人够了不?” “别开玩笑,四千人怎么打汉中?我们连南郑城墙都摸不到。” 刘禅笑眯眯的道:“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肯定能拿下汉中的。你们要做的就是好好训练下你们部下的四千人,多带着他们在山林里训练,别以后要用了,一个个进了老林子就和无头苍蝇一样。” 给关平、刘封等人留下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背影,刘禅走出了酒楼,师姐还在等着自己一起逛街呢。 六月,曹操集结十余万大军,准备粮草物资,浩浩荡荡向着南方出发,同年七月,孙权集结七万大军、水师,屯兵南岸,准备抵抗曹操。 与此同时,马超席卷凉州,羌氐臣服,马超兵威再次指向长安,坐镇长安的夏侯渊如稳坐中庭,不为所动。 同年,汉中张鲁起兵攻刘璋失利,收缩兵力,开始防御汉中郡。 而在蜀中,刘备潜龙在渊,伺机而动,刘璋丝毫不知自己的卧榻之侧,藏匿着一条有着随时要吞下他的潜龙。 张松收拾下案几上的信件,将它们藏匿好,走出房间,张肃正在前庭院落中教其子下棋,张松急匆匆走过,张肃喊住道:“子乔,最近你颇为忙碌,甚少见到你,而且遮遮掩掩,最近在做什么事?” 张松站住道:“公务比较繁忙。” “可是主公昨日还差人到家中来询问你是否是生病了,数日没有看到你去办公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与我说。”张肃说道。 张松躬身行礼:“没有的事,大哥你下棋便是了。” 见张松不愿意与自己多谈便走了,张肃叹了一口气,自己这个弟弟最近很是神秘,将棋子放下,张肃犹自不放心,于是让儿子自己去玩,他走到张松的书房前,轻轻的推开门,来到书架前看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 接着在抽屉中看到一沓纸,张肃翻开纸张,脸色渐渐的变了,最后苍白无比。 “这若是被发现了,我张家一家难保!”张肃手中所拿的正是张松与刘备来往的信件,其中多有谈及如何为刘备里应外合,拿下成都。 想到自家的妻儿,都有可能被刘璋抄家灭族,张肃紧紧捏着这些纸张,浑身颤栗,脸色铁青。 “爹,你在叔叔的书房做什么?”七岁的儿子站在门口对张肃喊道。 张肃看了一眼儿子,对其道:“没什么,你去玩你的。”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张肃思虑再三,最终还是讲这些信件放入了怀中,然后走了出去,将门关好。 走出家门,张肃直接朝着益州牧府邸而去。 张松从一处拐角走出来,看着张肃远去的背影,脸色也并不好看,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兄长居然会去举报自己。 刚刚张肃闯进张松的书房,潜伏在家中的天网谍子便立马通知了张松。 看到神色匆匆,一只手捂住胸口,行走还左右顾盼的张肃,张松瞬间就明白了自己的兄长打算出卖自己,以换取自己以及他的家人的平安。 张松叹了一口气对护在自己左右的天网谍子们道:“消息要走露了,现在咱们出城。” 张松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当即就由天网护送着朝着城外走去。 路过城门,值守的士兵见到是张松,并不敢阻拦,当即放行。 “慢着!” 一声叱喝,从城楼上方传来,张松抬头望去,是吴懿。 张松抱拳道:“吴将军。” 吴懿走下城来,对张松道:“张别驾,为何如此急匆匆的出城?” “有急事需要出城,若是将军能为我提供几匹马就更好了。”张松临危不乱,神色如常对吴懿说道。 吴懿隐晦的看了一眼张松身后几个做寻常家仆打扮的汉子,对张松道:“为何带着家仆出城?” “正是家中有急事,吴将军还有何事吗?”张松官职是要比吴懿高的,此时吴懿缠着不放,张松的脸色也垮了下来,大有吴懿你再胡搅蛮缠,就要发怒的迹象。 吴懿冷笑了几声,走近几步,凑到张松面前,张松身后的天网谍子也向前几步,手按在环首刀刀柄上,警惕的盯着吴懿。 吴懿用着极低的声音对张松道:“别驾身后这几人是刘备的人?” 张松瞳孔瞬间扩大,对吴懿道:“吴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吴懿退后两步,做着请的收势,嘴里喊道:“将我的坐骑牵来给别驾。” 张松看向吴懿,吴懿满脸笑意:“别驾,可以出城了。” 第107章 负荆请罪 第107章负荆请罪 吴懿看着张松走出城门,擦掉额头的汗水,刚刚自己着实是冒险了一把。 凑近张松面前之时,点出他身后那几名家仆的身份,那几人的环首刀已然出鞘了,故而吴懿才后退数步,然后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再让部下牵马给张松,那几名家仆这才收刀。 吴懿也是习武之人,看同样是习武之人自然是看的通透,那几名家仆,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哪里有像是家仆的样子,那几人定然都是军中万里挑一的好手,这样的人益州也有不少,但绝对不会是沦为张松的侍从,都在益州牧府上了。 走上城墙,张松的已经远去。 “大哥,别驾这么急匆匆的出城,是为了什么了?”吴懿的族弟吴班为吴懿的副手,一直待在城楼上,不曾下楼,见张松如此行色匆匆,不由疑惑。 吴懿说道:“张松与刘备有染,这次是事发了,才如此急匆匆的出城。” “别驾曾经有恩我们,我们要帮他啊。”吴班不过十九岁,因为豪爽侠义在成都城中有着不小的名声,吴懿怕这个从陈留跟随自己入蜀的弟弟因此变坏,便求了那别驾张松,让其帮忙运作,让吴班进了军中,调任到自己麾下,亲自管教。 “难道我还不知道?所以张松能出城。” 吴班笑呵呵道:“大哥自然是比我更懂的人情世故了。” “刘备的人前段时间与我有接触,不过被我斥退了。”吴懿说道。 吴班惊讶了一下,随即推测道:“那个被你杖了十棍,丢出家门的管家,是刘备的人?” 吴懿摇头:“他与刘备潜伏在城中的人有染,与我说刘备在城中的人要想与我谈一谈,我没有答应,便将其赶出家门了。” “此事,你切不可在外面与你的那些狐朋狗友胡乱说。”吴懿说道。 吴班挠头道:“大哥,我有分寸,肯定不会把这些事情给讲出去啊。” 沉默良久,城墙上的风吹得旌旗猎猎作响,天空之上庞大的云朵笼罩着城墙这一块,倒也阴凉,只是站在城墙上看城外那一望无际的平原、农田,便感觉那里似乎更加的明亮。 “天府之国,鱼米之乡,这里是一块成就大业的地方啊。”吴懿望着丰饶,满目金黄的远方说道。 “大哥,你难道想造反?你要是有这心思,小弟愿意为你驱使,只要大哥你到时候给我封个骠骑将军便够了。”吴班说笑道。 吴懿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那大哥你怎么想的?” “你觉得刘备如何?”吴懿对吴班问道。 吴班想了想道:“我听说刘备年轻的时候织席贩履,穷困潦倒,甚至吃饭都成了问题?后来黄巾之乱,才逐渐成事,但一直混的不怎么的,屡战屡败,如同丧家之犬,直至今日,当年诸侯已经寥寥无几,唯独刘备一直还在,甚至有逐鹿天下的能力。大哥,你觉得这样的人如何?我吴班反正是很佩服这样的人。” 吴懿不语,吴班继续道:“大哥,你有投刘备的心思?” “没有。” 吴班还欲再说,城下便有人过来传达刘璋的命令,要求关闭城门,搜查张松。 吴懿走下城墙,对过来传达命令的黄权道:“黄主簿,为何要抓拿张别驾?” 黄权抱拳对吴懿道:“吴将军,张松暗通刘备,出卖主公,如今主公正下令捉拿。” 吴懿脸色瞬间变的难看,黄权见吴懿神情如同吃了绿苍蝇一般,问道:“将军与张松有染?” 吴懿怒道:“黄主簿为何污人清白?” “那将军听闻张松暗通刘备,脸色如何如此难看?” 吴懿对黄权道:“主簿,实不相瞒,你来之前的一刻钟,张松刚刚从这道城门走出去,还是我亲自送出城的。” 黄权听完后,看着吴懿,眼神打量着吴懿,黄权当初就是极力反对张松提议引刘备入蜀的人,他就曾对刘璋说:“左将军有骁名,今请到,欲以部曲遇之,则不满其心,欲以宾客礼待,则一国不容二君。若客有泰山之安,则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闭境,以待河清。” 结果是刘璋不听,反而要把黄权打发出成都,让其为广汉长,不过被张松给劝住,让其继续担任主簿,刘璋才作罢。 “吴将军,你和刘备果然是有勾搭。”黄权说道。 吴懿怒了:“黄主簿空口就给我定罪,好大的官威啊。” “你自去主公面前辩解,放走张松你罪难逃。”黄权冷着脸离去。 吴懿冷哼了一声,吴班在不远处一直听着两人对话,吴班跑过来道:“这下完了,以主公的性子,大哥你这次要被责罚了。” “无妨,这守城之时我早就不想干了,顶多就是被卸职。”吴懿说道。 吴懿说完大步朝着州牧府而去,半个时辰后,从州牧府出来吴懿已经成了白身了。 …… 张松出了成都后,一路马不停蹄朝着葭萌而去,一切都再抢时间,张松必须要在刘璋抓捕自己的消息传递到各个城池前通过这些城池。 所幸一路有惊无险,在天网的运作下,穿过各个城池,向着葭萌而去。 张松叛变的消息在成都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唾骂着刘备小人行径,但在州牧府里的刘璋,却迟迟没有下达驱逐刘备的命令。 张松从成都离去的第二日,孟达负荆请罪来到州牧府面见刘璋。 刘璋看到孟达如此姿态,赤裸上身,背负柴荆,不由惊道:“子度,你这是干什么?” 孟达沉声道:“属下将刘备请入蜀中,引狼入室,罪责难逃,特来向主公请罪。” 益州的这些士子官员们虽然痛骂刘备狼子野心,但也有不小的声音的说刘璋昏庸,识人不明,一意孤行让刘备入蜀中来,这其中最大的祸首就是刘璋了。 这些闲言刘璋自然是知道的,除开自己一个人愤怒,刘璋并没有能抑制这些留言的办法。 孟达的负荆请罪让刘璋眼睛一亮,这不就拿来堵外面口舌的人来了吗? 刘璋赶忙将孟达扶起,对孟达道:“子度,你一个副使都能有如此为君分忧的想法,我实在是感动。那法正何在?速速去将其拿下!” “主公,那法正我与他是多年好友,却知人知面不知心,他也与刘备有染,是刘备安插的重要棋子,在数日前就已经失踪了,想必是投那刘备去了。”孟达痛心疾首的说道。 刘璋啊了一声,接着大怒道:“这张松,我如此信任他,他却如此待我,此人真该死!刘备此人也该死!狼子野心!” “主公,现在群情激奋,纷纷让主公驱逐刘备。刘备此人又非是良善之辈,必然是起兵作乱,应当早做决定。主公,末将愿意戴罪立功,还愿意立下军令状,若是不除刘备,末将不用主公动手,必当自刎于战场。”孟达跪伏于地情绪激昂。 刘璋嗒了下嘴,坐回位置,对孟达道:“若是让你统兵去剿灭刘备,你有几成胜算?” 孟达道:“主公,天时地利人和俱都在我们这边。我们一旦断绝刘备的粮草供给,刘备一万人困居益州,最后的结果无非是被我们全歼,或者刘备率军投降。主公,一定要守好鱼腹县、永安等门户,荆州还有刘备大部所在,不能让他们攻入荆州。只要不让荆州大军攻入益州,平定益州境内的刘备,一月足够了。”孟达说道。 刘璋大喜道:“好,我给你两万军队,就算不能强攻刘备,也必须与刘备消耗下去,让其断粮,不攻自破最好。” 孟达道:“属下领命。” “这是虎符,我会调张任为你的副手。”刘璋将案几上的一半虎符交给孟达。 孟达恭敬的接过,说道:“属下愿立下军令状。” 孟达走后,刘璋招过旁边的从事杜琼,对其道:“将孟达负荆请罪,法正叛变,并且我让孟达领兵两万戴罪立功去剿灭刘备的消息传出去,这样一来,就能堵他们的嘴了。” 杜琼领命而去。 孟达走出州牧府,看着手中一半虎符,嘴角冷笑,这次看来是超额完成任务了。 杜琼将消息传出后,成都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天网谍子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传回葭萌,以待主公与军师的下一步行动。 …… 刘禅正在树荫下与庞统对弈,刘禅这个臭棋篓子,缠着庞统让了十二子,现在刘禅的局面还是极为堪忧。 原本在旁边观看的张开,看了没有一刻钟就一脸无奈的跑去捣药了。 刘备过来看了一会,摇着头离去,看刘禅下棋真的是煎熬。 盏茶时间过去,刘禅愁眉苦脸:“输了输了,不玩了。这围棋太难了。” 庞统笑着帮刘禅复盘,刘禅将棋子丢入棋篓,听着庞统的讲解。 “围棋利于修心。我作为你的师傅,不能单单教你学问,你的心性我自然也需要操心。”庞统对刘禅说道。 “之前一直觉着,你心性老成如妖,不需要我操心。之后见你诸多行事,还是过于急躁,此等心性,是不利于你以后的成长的。”庞统说道。 刘禅无奈道:“师傅,我觉得我性格很好啊。” “性格和心性还是有区别的。” “好,我能改变就肯定改变的。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毛躁的性格一时之间很难改变。”刘禅道。 第108章 起风了 第108章起风了 “师傅,你说咱们攻蜀会顺利吗?”重新开了一局,庞统依旧让十二子。 对弈期间,两人不断的闲聊着,不过先开口说话的一直是刘禅,庞统只是随口答几句。 庞统下棋思考极快,眼睛望着棋盘,往往刘禅落子后,庞统也会立马落子。 刘禅虽然也盯着棋盘看着,脑子思考没思考外人不太而知,反正落子也同样很快。 这样就造成了两人落子如飞,外人看起来仿若两个极为高超的国手在对弈。 若是走近看,看到庞统落子,肯定会钦佩点头,看到刘禅则一般会恶心摇头。 庞统丝毫不在意刘禅的棋技如何,反正就是陪着徒弟陶冶情操,他棋术再烂,也得忍着。 “你不是布置了很多吗?”庞统说道。 天网的人手不断的涌入蜀中,并且在荆州和益州不断的扩大,招募人手,建造秘密据点,如同一个迅速膨胀的黑暗猛兽,在黑暗中快速的庞大着。 “现在天网每天都变样,扩建的同时带来了许多弊端。师傅,这就需要你坐镇了。那些棘手的问题我实在是没有能力解决。”刘禅说道。 庞统点头:“其他问题倒还好说,这个保密的问题就有点难度。现在突然涌入如此多的人手,缺少大量的基层官员,难以管理啊。” 刘禅笑道:“那这是师傅你头疼的事情了。” 庞统无声的笑了笑。 这些问题庞统能拿出来讲给刘禅听,那么对他来说这些问题就已经是很严重了。 “扩充暂且缓缓,在这样下去,会乱了。”庞统道。 刘禅嗯了一声:“是该停了,在益州这边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 “你还有二十手,就要输了,还要走吗?”庞统对刘禅说道。 刘禅看向棋盘,不由愣道:“要输了?我不信!” “那就在陪你走二十手。” 片刻后,刘禅叹了一口气,将棋子丢入棋篓,对庞统道:“今天就下到这里,不玩了。” “下午带你去涪水边钓鱼,你现在可以去习字看书。”庞统对刘禅嘱咐道。 刘禅苦着脸:“没必要把我时间安排的这么满?” “在荆州,你的日程安排的比这更加满,无需多言。”庞统拿出了做师傅的威严。 刘禅双手捂着自己的头,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庞统不吃这套,收拾棋子准备去看会书。 刚刚二十出头,还是极为年轻,并且一表人才的马谡急匆匆走过来。 他的兄长马良是诸葛亮的副手,弟弟马谡现在成了庞统的副手,并且在天网中有着很大的权限。 马谡加入天网,是刘禅特意点名的。 刘禅让马谡入天网的时候,他还在家中读书,对于突如其来的重用,倒也没有什么惊愕,进了公安与兄长见了一面后,一路入蜀,一路了解了天网,来到葭萌已经有月余,对于天网的了解程度,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 这是一个聪明人,很聪明的人,比他兄长马良还要聪明。 刘禅也看出来,马谡并没有他兄长那样纯良敦厚,他的性格有点跳脱,甚至妄自尊大,很自负的一个人,将他的聪慧机智没有用在恰到好处上,反而喜欢耍小聪明。 刘备说他言过其实,不堪大用,并无不妥,他这样的性格不改,确实不能大用,历史也已经证明了。 诸葛亮喜爱马谡,愿意用他,也并没有错,马谡现在的聪明才智,并且好军事,善谋划,是绝对的一根好苗子,只是需要好好的培养磨砺性格。 刘禅愿意用马谡,就是想要磨砺磨砺他的性格,正如庞统想要磨砺刘禅的性格一般。 如果真能把马谡熬鹰一般熬出来,指不定就是下一个郭嘉。 不过给马谡带兵这件事,刘禅是压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诸葛亮在这方面能大胆那是他不知道给马谡带兵的后果,刘禅知道历史上给马谡带兵的后果,反正是不敢再让他带了。 “急事?”庞统问道。 马谡直接道:“张松被救出来了,一切都按照少主的计划在进行。只是孟达那里出了点意外。” 刘禅皱眉道:“以后报道事情,简洁快速。天网任何事情都追求简单准确,我以后再也不想听到你报道事情卖关子了。” 马谡闻言,抱拳低头恭声道:“孟达向刘璋讨了两万军队向葭萌而来。” “哈哈哈哈哈,这孟子度不错,不错。”刘禅笑出声来,这孟达虽然未来有难以洗白的污点,但是现在刘禅就觉得孟达极为可爱了,因为前世记忆对其的厌恶情绪,现在一扫而空。 刘禅笑着对庞统道:“师傅,你赶紧去我爹那里,进行第二步计划。” 庞统起身离去,马谡也欲要走,刘禅喊住道:“干什么去?你跟着一起去又没用。” 马谡说道:“少主,天网还有很多事……” “先放着,小爷现在心情好,来和我下一盘棋。”刘禅指着棋盘道。 马谡难为的道:“可是天网事情真的挺多的。” 刘禅骂骂咧咧的道:“让你下棋就坐下,磨磨唧唧的是不是个男人?” “好,少主打算怎么下?” “让我十二子。” 马谡:“……少主,这怎么下。” “我师傅让我十二子还能赢我,你要是个男人就别磨磨唧唧。” 马谡一脸为难:“那试试,卑职棋艺不佳,少主见谅。” 一炷香后,刘禅愤怒的将棋子砸进棋篓,对马谡道:“你这是棋艺不佳?让了我十二子还赢了?” “实属侥幸。” 刘禅那个咬牙切齿啊,恨不得向对付关平、黄叙那样上去踹他几脚,但是马谡这样的自负,自尊心极强的家伙还真不能去踹。 “滚滚滚,下次再耶耶面前扮猪吃老虎,我就直接一脚踹你脸上了。”刘禅怒骂道。 马谡起身告退。 “你给我在天网好好待着啊,要是表现不错,我让你进军中。”刘禅对马谡背影道。 马谡转过身,一脸喜悦:“少主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从不骗人。”刘禅十分诚挚的道。 马谡闻言大定,朝着刘禅躬身行礼。 “呵呵。逗我玩,我就给你画个大饼,逗你玩玩。”刘禅咧嘴笑道。 作为一个领导,给下属画大饼,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刘禅不会有丝毫的良心过意不去。 庞统在城中没有找到刘备,便径直来到城外的军营,刘备正穿着铠甲敦促训练。 见到庞统来,刘备对其都:“天网已经将消息送到我这里了。士元,下一步按计划来?” “主公,马上派人去将白水关守将杨怀和他的副将高沛请过来,言及商讨征伐张鲁之事,此时需要他的白水军相助了。”庞统对刘备道。 刘备知晓其意思,马上变派人去将杨怀和高沛请来。 白水关距离葭萌很近,不过是两个时辰的山路,杨怀和高沛还是策马前来,没有丝毫停歇,几乎是马不停蹄。 刘璋将白水军交给刘备都督,杨怀和高沛也是受刘备所督,再加上最近刘备军队歼灭了张鲁五千人马,虽然在接下来的张鲁反攻中并没有进行反击,只是据城固守,但是刘备的威望在蜀中还是日益增长的。 刘备召集,他们二人不敢怠慢。 成都的消息还并没有传达到白水关,庞统和刘禅的计划里,抓的便是这个时间差,让杨怀和高沛送上门来。 二人满身尘土,走入营帐,刘备和庞统和刘备的一干部下俱在,二人向刘备行了一礼。 “两位将军幸苦了,请坐。来人,给两位将军端水来。”刘备对二人道。 杨怀和高沛坐下后,刘备说道:“夏收快要来了,两位将军,我打算待夏收过后,就立马出兵汉中,争取在冬季到来前,拿下汉中。这样快速并且需要大规模的用兵,就需要白水军的协助了,今日请二位过来,是商讨作战的。” 杨怀惊:“要在数月之内平定汉中?这似乎有点难度。” 刘备摆手笑道:“张鲁在沔水为我部下所破,之后率军进犯,绕过白水攻剑阁,又进犯巴中,都是无所得便灰溜溜的退走,他的虚实我已经了解透彻了,故才有在入冬前攻下汉中一说。” 杨怀抱拳道:“既然如此,左将军若有吩咐,卑职定当遵从。” 刘备微笑道:“那就好办了。” 距离杨怀和高沛最近的黄忠和魏延最先发难,二人一人一个,先是抽出两人的武器丢在一旁,然后将二人压倒在地,营帐外面早已经等待的士兵快速而入,将两人制服。 这一切都是电光火石之间,杨怀和高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黄忠和魏延撂倒在地。 杨怀被士兵们捆绑住,破口大骂道:“大耳贼,你欲何为?” 士兵从杨怀怀中搜出兵符,刘备接过后对杨怀道:“借你白水军一用,至于你们两个,我本来想都杀了,用你们两人的人头,借此立威白水军的,但是有人给你们求情了,就暂时留你们性命。拿下去,好生关押。” 杨怀和高沛犹自大骂,不过马上就被士兵用破布堵住了嘴。 刘备将白水军的兵符抛给魏延,对其道:“去白水关接管了白水军。” 第109章 稳打稳扎 第109章稳打稳扎 魏延向着白水关而去,刘备则亲自提大军准备向涪县而去,那里有刘璋的大量驻军,必须先要攻克那里…… “汉中那边如何?”刘备向庞统问道。 庞统思虑良久:“汉中那边还真没有一个出使的人选。” “士元和子乔不过几日就会到来,到时候看看他们谁愿意去出使汉中。”刘备对庞统说道。 庞统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杨怀和高沛跪在地上,两人的武器和甲胄都被卸下来,双手绑缚,分别被两个士兵给按着肩膀。 刘禅站在两人面前,啧啧称奇道:“两位将军到现在是不是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 “小贼!” 刘禅擦了擦脸上的唾沫,对骂自己的杨怀道:“杨将军,你们两个本来是死了的,只是我觉得你们两个还不错,才多此一举让我爹留你们的性命。” “你们两个应该明白,拿着你们两的头颅去白水关,加上兵符,能多么轻松的震慑住白水关的一万白水军,现在没有你们两的头颅,魏延单靠兵符还不一定能降服住那些小子。” “所以明白你们两个的性命多重要了吗?那么就能明白我留你们两个的性命对你们来说是多大的恩德吗?给我磕几个头也不为过了。” “无耻小贼,要杀便杀,何故狂吠不止?”高沛铁骨铮铮。 刘禅直接给了他一脚,这一脚不算轻,何况是踢在肚子上。 “狼心狗肺,我救了你们两个,还骂我?现在我也不劝降你们,等刘璋投降了,你们两个要还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那就去死。” “死则死矣!”杨怀扯着脖子道。 刘禅同样赏了杨怀一脚。 “你两搁我这说相声?杨怀你江州人士,尚且有老母在江州老家,有弟弟、妹妹都在江州,就算你身为白水军的主将,也不曾贪墨军中一钱,故而家中清贫,弟弟娶妻不过是破茅草屋一间,妹妹嫁给了同村一个石匠,也没有凭借自己权势为家人谋取权职,可谓是刚正,正因为此我才打算留你性命,你一死,你家中老母少了你那点俸禄,怕是不出两月就要饿死了。” 刘禅蹲在地上对杨怀道:“所以,你和我犟什么?现在你要是愿意降,白水军主将依旧是你。” “我杨怀,绝不降!” 刘禅站起来挥手道:“关着去。” 刘禅看向高沛。 高沛喷道:“誓死不降!” 刘禅无趣的道:“都拿去关着。” 关平急的不得了,现在全军都动起来了,各部都接到了命令,唯独关平、邓艾、刘封、黄叙四个人没有接到一个命令,四个人都急的抓耳挠腮,于是派了关平过来打探消息。 刘备忙着调兵遣将,哪有空理会关平这小子那点歪心思,让其在帐篷外面候着。 “怎么了?不敢进去?”刘禅见关平在刘备的营帐门口左右踱步,乐着问道。 关平见到刘禅,扑过来拉住刘禅道:“阿斗,我们可有安排?” “怎么?我爹没有安排你的任务?那你就待在军营里呗,之前不是讲了,攻汉中你们是主力啊。”刘禅说道。 关平急道:“那攻汉中还要多久啊,现在打涪县,一路肯定能势如破竹破入成都,这都是一桩桩大功劳,我们现在急需要功劳往上爬,怎么能错过?而且我们安全可以先打了涪县、绵竹、雒县、成都,再打汉中啊。” 刘禅看着关平,啧啧称奇道:“胃口还挺大啊,什么军功都想一口吃下去?” “那可不,军功可不嫌多。” 刘禅骂道:“滚犊子,军功没有这么多,你去吃屎。” 刘禅接着对其道:“安心去训练军队,打涪县、绵竹和雒县、新都直到打成都都没有你们,你们在第二份作战计划里,那就是攻汉中,抓进去训练,要是你们拿不下汉中,这辈子也别想带兵了。” “阿斗,给个准信,什么时候打汉中?”关平悄声问道。 刘禅解释道:“汉中那边还需要看情况的,不过你别急,情况怎么样,都是你们几个去打汉中,只是早晚的区别。汉中是绝对不会等到凉州马超或者曹操想要吃的时候我们再去抢食,我们拿汉中,要让包括张鲁自己都措不及防的情况下拿下汉中。” 关平闻言会意道:“打的就是出其不意?” “是啊。出蜀中往汉中,多是丛林山路,所以我让你带着士兵们多在山林中训练。还有长途奔袭需要强悍的体力,多训练士兵们进行跑步、负重越野。”刘禅说道。 关平兴奋道:“那就好,你要是忽悠我,你就等着挨揍。走了,训练去了。” “揍我一次,你就要倒霉一次。” “能揍你一次,倒霉就倒霉呗。”丢下这句话,关平跑远了。 刘禅想了下,自己现在确实打不过关平,以后还是多带几个白毦兵在身边。 走入营帐,刘备正在与庞统商议着出兵涪县的路线。 刘禅看着刘备画了几条的路线,都是避过梓潼直取涪县,刘禅与庞统说道:“梓潼守军不多,而且无险可据,怎么不先拿下梓潼?” “我们需要时间,涪县是第一道难关,驻军有一万,虽然不是精兵强将,但数量足够,刘璋给予的兵甲器械又充足,对我们能有不小的阻碍。如果能以快速拿下涪县,我们便能步步快于刘璋的兵将调动了。”刘备对刘禅说道。 刘禅翻了个白眼:“爹啊,你可真是白让我忙活一场了,我撒出去的诸多暗手,根本不需要你快速进兵,一步步稳打稳扎往前攻城拔寨就行了,你尽管放心,一路不会有多大的阻碍,反而你的兵马会越来越多。” 刘备看向庞统,庞统没有说话,显然是他也不知道。 “你现在说说你埋伏的暗手,我好有个计较。”刘备对刘禅说道。 刘禅笑道:“你一路打过去就知道了。” 刘备怒斥道:“军中之事,可没有儿戏,你速速讲来。” “涪县、绵竹、雒县都有埋伏的暗手,爹你放心。”刘禅卖关子说道。 刘备冷哼了一声问道:“涪县有什么暗手?” “我的天,涪县那几个守将都是垃圾啊,还需要动用暗手吗?” 刘备直接给了刘禅后脑勺一下,刘禅摸着后脑勺道:“泠苞和刘璝和两人要是要打不过去,咱们也别打绵竹、雒县、成都这几个坚城了,直接回荆州。” “滚出去。”刘备斥道。 刘备觉得刘禅就是来捣乱的。 “忠言逆耳啊,不要绕梓潼,先拿下梓潼,再攻涪县。”刘禅说道。 然后刘禅就被刘备给撵出来了。 没有了刘禅的营帐,刘备感觉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军师怎么看?”刘备问道。 庞统说道:“走梓潼再去涪县,虽然比我们原先定的路线都要路途远一点,但是胜在路途平缓,不是山林小路,利于行军和后勤补给。” “若是不想与刘璋争时间,主公可以先攻下梓潼。” 刘备沉吟道:“梓潼守军只有两千余人,兵锋所到,定然是望风而降。那就走梓潼。” 待在葭萌半年,刘备可没有闲着,一直都在笼络人心,与蜀中一些官员有着书信往来。 庞统和刘禅自然也没有闲着,挖刘璋墙角比刘备还要狠。 除开埋伏在各个城中攻城时所用的暗手谍子,天网通过威逼利诱,笼络的各级将领官员数不胜数。 刘禅基本上可以打包票,天网对益州的渗透,比后世解放战争天下无人不通共还要夸张。 刘备现在攻蜀,是绝对比历史上攻蜀要顺利很多倍。 再给刘禅时间,刘禅觉着只要刘备振臂一呼,益州各地都能纷纷响应,军队士兵纷纷哗变起义,都不要刘备自己起兵动手了,益州的士民、军兵抬着刘备进成都城。 攻打益州的计划,如果不出现意外,将会是顺风顺水的,就算出现意外,刘禅也有足够的自信,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方法纠错。 稳打稳扎攻城拔寨,一个是稳,一个是能展现出足够的实力,让一些摇摆不定的二五仔彻底的站稳在刘备这个墙头,益州的人心不单单要归附刘备,还要臣服于刘备,三是刘禅还有一些其他考虑,打益州会让刘备损失庞统,刘禅必须要保证庞统活着,毕竟这是与老天爷争命,人算不如天算,刘禅纵然有诸多手段和强大的自信,但刘禅还是想要保证那万无一失。 按照现在的规划,打益州的时间是充足的,只是相比于益州之外的天下局势,对刘备来说,时间还是有点紧的。 “曹操还在江东濡须口和孙权耗着,马超席卷凉州,杀了凉州刺史韦康,被韦康的故吏所杀,其中一个还是姜维的同族。之后马超进汉中,投张鲁。不过现在张鲁肯定是活不到马超来投了,他只能选择投我们。” “不能让曹操回过神来,需要尽快稳固益州,再看看能不能拿下凉州、长安。” 刘禅蹲在地上涂涂画画,自言自语。 第110章 打磨 第110章打磨 曹操拿下汉中,都能让蜀中一日数十惊,慌乱不已,刘备就算动用铁血手段斩杀不少,但依旧没有多大作用。 曹操当时的威慑还是不小的。 现在刘禅根本就不想给曹操进汉中的机会了。 让关平率领四千人攻汉中,是以小博大,相比于攻蜀中的自信,刘禅对攻汉中是真的没有多少底气的,成则是运,败则是命。 攻蜀中是用正兵,攻汉中则是用的奇兵。 “能不能蜀中和汉中两开花,还得看关平那小子运气好不好。” 法正比张松先到,刘备正起大军向梓潼出发。 “主公,属下愿意出使汉中。”当刘备将出使汉中的任务交给了法正,法正二话不说就将其接下来了。 刘备对其嘱咐道:“此去汉中,安全为上,出使之后,立马回军中。” 刘禅是好不容易才让刘备带着自己入蜀的,在旁边听得两人讲话,刘禅说道:“爹,我想与法先生一起走一趟汉中。” “不可!”庞统在旁边最先拒绝。 刘备看向刘禅:“你去汉中干什么?” “去当质子啊。”刘禅十分理所当然的说道。 刘备大巴掌直接呼了过来了,刘禅赶紧让开。 “爹,好好说话,你动手干什么啊。”刘禅委屈道。 “要你去当质子干什么?谁让你去当质子,他张鲁配吗?”刘备说道。 刘禅无奈道:“爹你咋禁不起开玩笑啊。你就算让我去当质子我都不去啊,开个玩笑吗。我随法先生去汉中,自然是有大事情要处理。不然关平那四千人要拿下汉中,难如登天啊。”刘禅对刘备说道。 刘备摇头道:“有什么事情让马谡去处理,你待在我身边。” 刘禅闭口不言,刘备是绝对没有松口的可能,自己继续说也只是浪费口水。 “你小子不说话,是不是又在打歪主意?你要是敢逃走,你就别待在益州了。”刘备见刘禅沉默,就晓得自己这崽子是在打什么心思了。 刘禅那个委屈啊,一脸委屈巴巴的看向庞统,庞统把头别过去,对法正道:“孝直,主公的士兵可威武?” “威武!”法正赞道。 刘备对在远处的马谡招了招手,马谡赶忙小跑了过来,对刘备施礼道:“主公,唤卑职有何事?” 刘备指着刘禅道:“你现在把要在汉中办的事情全部让他去办。” 马谡愣了一下,刘禅笑嘻嘻的对马谡道:“你随法先生一起去汉中,另外天网在汉中潜伏下来的谍子,让他们加紧完成我之前给布置给他们的任务,在关平攻下南郑城前,你就一直待在汉中。” 马谡问道:“少主需要卑职在汉中做些什么?” 刘禅对马谡道:“你凑过来,我悄悄的告诉你。” 马谡蹲下附耳过来,刘禅嘀嘀咕咕后,马谡黑着一张脸,很不情愿的道:“卑职领命!” 刘禅对其笑道:“马谡啊,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是有多重要?所以要下个军令状,你说多长时间能办好这件事?” 马谡咬牙道:“半年足够了。” 刘禅环顾左右,对刘备、庞统、法正等人道:“都听见了啊,听见了啊,马谡说的半年完成我交待的任务。” “时间紧急,现在就出发,还是别和法先生一起出发了。你需要的人手都会在路上跟上你的。记得啊,不要暴露了,一旦暴露就玩完。”刘禅对马谡说道。 马谡朝着众人施礼退去。 望着马谡一起绝尘的背影,庞统对刘禅问道:“你交待了什么任务给他?” 刘禅呵呵笑道:“五斗米教是个好教派,汉中信众有十余万,这也庞大的信仰教派在张鲁手里总是有点让人不开心的。” 庞统脑门一条黑线:“你是让马谡混入五斗米教,对张鲁的地位取而代之吗?” 刘禅对庞统说道:“师傅,你也太看得起马谡了?我让他混个副教主而已。半年时间应该足够了。” “这是多此一举啊,一旦我军攻入南郑,这些教众并不能起作用,为何要让马谡混入其内部?”刘备沉声问道。 法正帮刘禅回答了:“少主是想要以教众的力量用最快的速度稳固汉中,固才有此举。” 刘禅打了个响指,对法正竖了个大拇指:“先生明白人。” 信仰的力量能成为霍乱天下的根源,也能让天下安宁,刘禅是不会碰这种雷区的,但是利用教派暂时控制下一方区域的安宁和谐,这种好事比施惠于民,慢火煮青蛙式的抚境安民要简单快速许多。 汉中是益州门户,出汉中可进凉州、雍州,破长安,这种北伐的战略前进要地,需要的最是安宁的。 刘禅巴不得汉中的百姓,耕田劳作之后,回到家里就满脑子的烧香拜道祖,然后美美睡觉,造反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念头的。 法正也告辞离去,出发汉中,开始投入刘备麾下的第一件事。 大军没有停下行军的步伐,刘禅强烈要求单独骑一匹马,身边跟着白毦兵,一路晃晃荡荡不紧不慢的向着梓潼而去。 魏延十分顺利的接受了白水军,对白水军中的军官梳理了一边后,已经是五天后了,魏延留下两千人守白水关,按照刘备的命令,带着剩下的白水军追上刘备军队的脚步。 而在葭萌,刘备留下了霍峻,只给了他五百人守城。 刘禅对此没有做出任何干预,霍峻将要在这里成就一段神话。 梓潼守军没有任何意外的开城投降,在城外迎接刘备。 接收了梓潼城,刘备没有多停留,向着涪县而去,那里有着刘璋一万大军,据城而守,会有一场恶战。 “刘璋不但让孟达、张任领两万军队从成都出发,还让李严率军一万驻守绵竹,对绵竹进行城防布置。”向涪县的行军路上,天网的消息不断的汇聚而来,最终到了刘备的手中。 刘禅看完了天网送来的情报的副件,蹲在树下躲避着烈日,不远处的道路,行军队伍拉的数里长,士兵们有的带着草帽,有的头上举着树枝,踩在官道的黄泥土地面上,掀起尘土飞扬。 走在队伍后面的是辎重队,驴、马、骡子的叫声和士兵的喝骂声夹杂在一起,格外刺耳。 队伍前前后后,不断的有骑士来回奔跑,他们负责传递刘备或者下面将官的命令给军中的各级部队,或将消息传递给主将,这些传令兵是最忙碌的。 斥候散在军队的十里外,充当军队的眼睛,探查着十里范围的风吹草动。 “少主,喝点水。”站在刘禅身边的白毦兵向宠递给了刘禅水壶。 刘禅喝了一口水后,对其问道:“在白毦兵里觉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训练苦一点。”向宠答道。 刘禅闻言笑道:“白毦兵因为就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锐,是有训练的底子在,所以一般就只有刚进入白毦兵的三个月的训练期,对那些精锐来说算是轻松。你这个新兵蛋子刚进入军队里,你那身体素质也不够看,自然是苦一点。不过没事,你习惯了就好了,以后还会更加苦的。” “少主真会安慰人。”向宠对刘禅说道。 刘禅看了一会军队行军,这些士兵是刘备手下为数不多的精锐部队,但是这行军还是太过于松散了,没有丝毫的队形保持。 “向宠,你觉得这样的军队是精锐吗?”刘禅问道。 向宠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当然是啊。别看他们行军松散,上了战场后少主就知道益州军队和主公的这一万人的差别了。” 刘禅不言,等自己再长大点能领军了,可以试试用后世的方式来训练下军队,如果训练效果不错,并且实战效果也比得上这些精锐,刘禅可以推行全军。 “少主,涪县来信了。”一名天网谍子策马过来,将最新的情报递给了刘禅。 刘禅快速的浏览了信件,骂道:“败家玩意,烧粮草军械干什么?那都是咱们的东西,谁要是烧了谁就给我去永昌郡开荒。” 负责送信的天网谍子弱弱的问道:“那怎么办,少主?” “刘璝身边的那个副将不是被咱们收买了吗?让其带兵直接攻下城门,开城投降。”刘禅说道。 天网谍子:“少主,这是不是太过于粗暴了。” “涪县天网安排了三百多人进去,再加上收买的各级军官、将领,凑出来两千人难吗?两千人拿不下一个城门,那都给我去死了算了。这种极为优势的情况下,还玩这种烧粮草军械乱人心的事情,这不是白痴吗?天网做事,以后简单粗暴一点,名声要打起来,要让敌人一听就感觉到害怕。速速去传令。” “遵命。” 向宠好奇的问道:“少主,涪县都能安排这么多天网,其他各城是不是更多啊?” “想知道啊?” “嗯。”向宠忙点头。 “那进天网怎么样?”刘禅问道。 向宠赶忙摇头,刘禅说道:“那就这么定了,你来接马谡的位置。” 向宠:“??” 第111章 策反 第111章策反 付汌在五个月前还是一名想要投身仕途,却没有门路的寒门弟子。 从七岁开始读书,读到十八岁,一年一年下来自己的学问长了不少,可家里也是一年比一年贫穷。 当把家里最后一件值钱的物件当了后,付汌在年迈的老母亲浑浊的目光中幡然醒悟,一把火烧了自己的所有书稿,老母亲声嘶力竭的想要去扑救这些之前被付汌视若珍宝的书稿,付汌也只是死死的拦着,任由这些东西化为灰烬。 竹简都化为了灰烬后,付汌给母亲磕了三个响头,毅然投入了当时正在招兵买马的天网之中。 经过几轮的审查和测试,凭借寒门之身又饱读诗书的付汌在天网中晋升的很快。 一旦被选入天网,就会享受着高福利,惠及家人,付汌的老母亲早已经搬出了那间小破茅草屋,住进了宽敞干净的城中的小院子,每日都还有人前往照顾,就算是已经嫁出去的两个妹妹,都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付汌于是对天网愈加的死心塌地,就算是死,他也能愿意。 知足而感恩,慧而而机敏,守规而不迂,这是庞统对付汌的十五个字的评价,付汌是他亲自提拔上来的,为了培养他,还将其丢在了涪县,让其暗中策应攻城。 来涪县不过是两个月,付汌做的很不错,这一点不单庞统满意,刘禅都满意。 接到刘禅通过口述,天网谍子记录递进城中的消息,付汌马上就开始派出人手联络各方,准备在攻城之时策应城外大军。 “刘槐有没有异动?”涪县城东南一栋两层楼的民宅,在这住的都是平民百姓或者普通商贩,这栋小楼丝毫不引人注目,房子的主人在外人看来是一个每日笑呵呵,温文有礼的落魄读书人,靠着给城中一个将军的铺子做账房先生为生。 这账房先生不是别人,就是付汌。 房间内的陈设十分的简单,却干净整洁,付汌额头缠着纶巾,儒生打扮,儒袍极为陈旧,因为水洗次数多的缘故,原本的灰色布料已经被洗出白色的底色了,但衣裳胜在干净。 “被我们吃的死死的。他很想活着,只有我们能才给他一条活路。”坐在付汌对面的是有着b级开头的编号,而且数字编号还只是两位数的副手。 天网之中许多人都疑惑这些奇怪的符号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读起来也极为拗口,像极了某个人的恶趣味。但是符号奇怪却并不影响他们通过符号的变化认知职位大小,比如天网中的a级便是级别最高的谍子,a后面的数字最少,级别便是越高的。只要是a开头,后面数字再多,就算是在b1面前,都是高一个级别的,b级又是高于c级的。 所以编号不单单代表着这个天网谍子的身份,还代表着他在天网整个系统中的地位。 付汌的这个副手的编号数字只有两位数,在b级中地位非常的高。 “你走一趟,你去联系刘槐,告诉他若是想要活着,就在此一举了。”付汌对副手严徵说道。 严徵与付汌年纪相仿,不过严徵是从军队里挑选出来的,一身武艺不俗,与付汌一文一武,相得益彰,才有今日涪县被天网渗透的如此彻底的局面。 “好。”严徵起身准备离去。 付汌也同样起身:“咱们一起出去,我还要去点卯。” 两人走出屋子,街道上的不少的小贩与两人熟识,纷纷打着招呼。 付汌在刘璝府中担任账房先生,而严徵的身份则是一个送货的小商人,送货对象正是刘璝府上,故而两人平日里接触并不会让人怀疑。 刘槐与刘璝是同族表亲,刘槐的住所就在刘璝府邸的旁边,因为离的近,而且两家平日往来非常的多,刘璝的婆娘便与刘槐勾搭上了,刘璝自始至终都不知道自己头上被兄弟戴了绿帽子,反而对刘槐这个同族兄弟处处提拔。 不过偷情这种事情做的再隐秘,也有一失,天网谍子意外发现了这件事,于是就给了付汌极大的运作空间,刘槐心知一旦事情败露,愤怒的刘璝一定会杀了自己,天网接触到他,表明身份之时,刘槐便立马答应愿意协助天网,以求换的一条性命。 严徵从后面走入刘槐的院子,让下人去通报了一声,刘槐很快便出现了。 刘槐脸上有着一道刀疤,模样丑陋,也不知道刘璝的婆娘是怎么看上刘槐的。 压着心中的疑惑,严徵对刘槐道:“刘将军,现在需要你的帮助了,事成之后,你便可以活命,还是这次攻城的功臣,主公那里论功行赏少不了你的。” “需要我怎么做。”刘槐神色坦然,对于背叛刘璝这种事情,他已经做了一次了。第二次做,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了。 “你能组织多少信得过的人手?” 刘槐想了下,对严徵道:“大概有五百人左右,都是我信得过的属下。” “待主公大军攻城之时,你需要拿下北城门,另外还会有人协助你的。”严徵说道。 刘槐面色犹豫:“北城门正是我兄长值守,若是人手不够,恐怕不能拿下。” “那正好,你作为副将,在你兄长身边,果断出手,先拿下你的兄长。” 刘槐看了一眼严徵,没有立马答应下来,脸色愈发犹豫。 “你害怕你兄长?”严徵对刘槐问道。 刘槐当然害怕他的兄长,刘璝从小把刘槐打到大,长大了后又把刘槐带在身边,职位高了刘槐不知道多少,刘璝威严可谓是从小就深植在刘槐心中了,如今又与嫂嫂勾搭,心中对刘璝又更加愧疚了。 “你若是害怕,那事情就不能成了,事情不成你就要死,甚至你喜欢的那个女人也要被刘璝杀死,对了,你还不知道,她肚子里怀了个孩子,是你的。”严徵笑眯眯的看着刘槐,若是刘槐不答应,事情就出了岔子,严徵会毫不犹豫的现在就杀了刘槐。 “刘槐你最好想清楚,退一步死无葬身之地,勇敢踏出一步,就是前途明媚,荣华富贵。”严徵对其说道。 刘槐脸上的汗水都流了下来了,对严徵问道:“我组织人手直接拿下城门,不面对我兄长行不行?” “如果能斩杀了刘璝,城门是十成的可能拿下的。但是按照你说的这样,有刘璝存在,很可能就拿不下城门。刘槐,这不是讨价还价,是你必须完成的。”严徵说道。 刘槐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你务必要想清楚了,如果在动手的时候你犹豫了,死的还是你,你若是不想死,就狠厉一点。”严徵道。 离开刘槐家中,一直到傍晚,付汌从刘璝府中回到家里,两人才碰头。 “怎么样了?”付汌问道。 两人走入房子,严徵又快速的返回大门,朝街道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跟踪后,才关上大门,重新走近房间。 “刘槐答应了,但是他面对他兄长是有惧怕心理的,我担心出问题,到时候我也上城墙,再让几个兄弟随我一起伪装成士兵,以防万一。” 付汌点头同意:“那好,如果刘槐不敢,你知道怎么做的。” 严徵重重点头:“我明白。” “但愿一切顺利。”付汌说道。 城中各方联络的人马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待着刘备攻城的那日,城中潜伏下来的人马随时可以出击。 泠苞作为涪县主将,在刘备进攻梓潼之时就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守城了,他希望通过涪县城挡住刘备,等待孟达和张任的援军到来,这样一来,刘备的步伐受阻,不需要两个月,刘备就要失败。 所以这段时间泠苞是呕心沥血,布置城防之事,都是亲力亲为,若是实在抽不开身,等到属下禀报完成任务,泠苞都要亲自去查看城防事宜是否合格。 可谓是尽职尽责。 刘备距离涪县三十里之时,斥候就将消息传递到了涪县城中,泠苞站在城墙上,望着刘备大军即将出现的方向,身边站着刘璝,泠苞对刘璝说道:“若是不能守住刘备两个月,我泠苞会以死谢罪。” 刘璝也同样信心满满:“城中有守军一万,各类城防设施都完备,守城物资也充足,必要时刻还能调动百姓一起上城墙守城,粮草也同样足够我们一万人食用数月,只要我们守住十天,援军到来后,守住两个月是足够了。” 刘备带领大军出现在涪县城外,正是傍晚,刘备没有连夜攻城,这让刘禅惋惜,早点来或者晚一天来,都可以去涪县城中住,现在这露宿野外,还要安营扎寨,实在是麻烦了。 信鸽从城中飞出来,扑腾扑腾落入刚刚搭建好的军营当中,这封从城中发出来的信件很快就到了刘备的案头。 “明日上午,只需要攻北门即可。”刘备看完信件后说道。 庞统结果信件看了一遍,然后用水擦在纸张的背面,被水涂抹过的地方,呈现出一道编号,这是付汌的身份编号,天网的信件基本上都有如此隐秘的暗号,用以辨别信件真伪。 第112章 入城 第112章入城 “泠苞那里怎么说?”刘禅问道。 庞统不假思索道:“泠苞定然会往绵竹方向逃跑,可在前往绵竹的路上设伏。” “此计大善。”刘备道。 刘备现在手下没有多少人可以用了,四个少年小将留在了葭萌,霍峻也留在葭萌,魏延领着白水军向着涪县而来,刘备现在可以差遣的将领只有黄忠了。 “就让黄忠去,明日我亲自指挥攻城。”刘备道。 早年间刘备亲自冲锋陷阵也是有的,再往前刘备在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干过,指挥攻城自然不在话下,这就是被孙权评价为老革的刘备,几十年下来,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 刘禅赶忙道:“爹,让我去!不是还有到叔吗,黄将军跟着你攻城啊!” 刘备例行教训刘禅军中无儿戏。 刘禅不理会道:“有到叔带着一百白毦兵,再加上你拨点人手,埋伏泠苞这样的丧家之犬,还不是轻而易举?” 庞统说道:“让陈到领军去,至于少主,就不要让他掺和进来了。” “你给我待在这里,上次你偷跑去关平军中的事情我还没有追究你,这次要是还敢跑出去,我就真的把你送回荆州了。”刘备威胁道。 刘禅无奈的点了点头。 翌日,鼓声大作,刘禅从睡梦中醒来,赶紧穿上衣服跑外面看,喜欢看热闹这种事情,古来圣贤,平民百姓都一样。 随着鼓声的结束,军队列阵也结束,开始徐徐想着涪县城推进。 刘禅跑到刘备所在,与他一起站在小山坡上,刘备的刘字大纛被风吹的刷刷作响,站在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战场的情况和城墙上的情况。 一万人没有全部出动,出动五千人,分为两个方阵,整齐划一的向着城墙推进。 “这才有点精锐的样子,肃杀庄重,徐徐推进,压人心魄。”刘禅赞道。 刘备没有理会刘禅的自言自语,他需要将全部心神投入战场,注意战场上的一举一动,从而下达命令,传令兵会将他的命令传达到战场的任何一个角落。 今天刘备主攻北门,泠苞和刘璝一起,这倒是处于了严徵的意料,不过无所谓,正好两个一起杀了。 刘槐不动声色的站在刘璝的身边,手按在环首刀上。 严徵与另外几个天网谍子都打扮成了士兵,几人都离着刘璝和泠苞极为近。 “只有五千人,看来今天只是试探性的攻城。”泠苞对刘璝说道。 刘璝说道:“第一日,刘备也不敢孤注一掷,一万人全部压上来。” 泠苞嗯了一声:“我去巡视下其他城门,刘备还有五千人没有动静,以防万一,不能出现意外。” 刘璝道:“你去,这里有我,刘备的士兵别想有一个爬上城墙。” “不要掉以轻心。”泠苞叮嘱道。 看着泠苞离去,严徵有点的可惜,不能一网打尽了,若是能一网打尽,自己今日这功劳就不小了,职位少说也能往上升一升,说不能就能换个a开头的身份牌子了。 付汌坐在房顶上,密切的关注着城墙上的动静,虽然看不到具体的情况,但是一旦城墙上发生动乱,他所在的这里能第一时间听得到声音。 城中各个地方,一队队人马开始向着北城这里汇聚,他们基本上都是中低层军官,或多或少带着十余人或者几十余人,他们的行动都是有着上级的调令,倒也没有人怀疑,伪造命令这种小事情,天网做的轻车熟路。 刘备盯着城墙上,那里有什么异动,随时能看清楚,领着军队的黄忠也看着城墙上,当军队走到处于涪县城一箭之地,停了下来。 黄忠策马上前数步,对城墙上喊道:“刘璝,何必螳臂挡车,为那刘璋做走狗?” 刘璝冷笑道:“你若是能攻破此城,你便来,何必废话?” 刘槐握住刀柄,咬着牙齿,冷汗直流,严徵瞪了一眼刘槐,刘槐心知今日自己若是不动手,必然是死路一条。 心中一横,刘槐紧握环首刀刀柄,倏然抽出,朝着刘璝砍去! 严徵等一干人也同时动手,将刘璝身边的亲卫砍杀! 刘槐的突然发难,速度极快,刘璝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也难以全身而退,但是还是让他躲过去了致命伤害。 一刀劈在刘璝的肩膀上,刘璝惨叫一声,退后数步,对刘槐道:“你干什么?” 刘槐一击不成,刘璝又没死,反而恶声训斥,刘槐原本还要上前补刀,被这一声训斥居然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 严徵将一名亲兵砍翻在地,见到刘槐犹豫,严徵怒斥道:“刘槐,你若是想死,就直接抹脖子,若是想要活,就杀了他!” 此时城墙上的动静,周围的士兵全都赶来支援刘璝了。 “动手!杀上去!”位于城楼下的被策反的士兵开始向着城墙上支援严徵。 城墙上同样有被策反的士兵,他们抽出刀子杀向自己的同伴,同时还大喊着:“投降,刘璋必败!” 劝降的话语,并没有让那些士兵投降,反而怒目相向,破口大骂。 城墙上乱成了一团,付汌听得的声响,跳下房顶,对在等待的两百余天网谍子道:“走,我们过去打开城门!” 两百名服色各异,有普通百姓打扮,有商贩打扮,有军中士兵打扮的天网谍子,轰然应喏,跟随着付汌杀向城门口。 刘槐听得严徵的怒吼,再看了一眼刘璝,恶向胆边生,大吼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你疯了?”刘璝捂着流血的肩膀怒吼道。 严徵再次将一名士兵斩杀,放弃了剩下了敌人,转而杀向刘璝。 刘璝左肩膀被刘槐一刀砍伤,深可见骨,血流不止,单手执刀与刘槐战成一团,勉强招架着,终究不敌刘槐。 “快来助我!”刘璝大喊道。 “我来助你!”严徵杀了过来。 各方支援的部队都上了城墙,谁都不知道谁是敌人,刚刚还嬉皮笑脸打招呼的两人,转眼就抽出刀子杀向对方,支援刘璝的没有多少人,然后又马上被另外一支十几人的给挡住了。 付汌距离城门很近,负责守住城门的几十个士兵,面对着杀过来的付汌两百余人,直接放下了武器,四散而逃。 “打开城门!其他人绑上红巾,随我杀上城墙支援。”付汌喊道。 黄忠一直在等待城门的大开,城门缓缓打开之时,黄忠挥手道:“杀!” 五千大军开始蜂拥进入城中。 付汌带着这些天网谍子也杀上了城墙,一面杀人一面还喊着:“城外大军已经入城了,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许多还在抵抗的士兵看城墙下涌入城门的刘备军,心中绝望,开始放弃武器不再抵抗。 刘璝苦苦支撑着,看到士兵们开始放下武器抵抗,心知大势已去,刘璝求饶般喊道:“我愿意降,愿意降,还请留一条性命!” 黄忠率领着大军奔上城墙,那些投降的士兵们丢弃武器,抱头蹲在地上,零星的抵抗很快就被扑灭。 刘璝跪在地上,刘槐拿着刀指着刘璝,严徵与付汌与黄忠行礼。 黄忠看着跪在地上的刘璝和拿刀的刘槐,好奇道:“两兄弟?” 付汌答道:“同族兄弟,两人之间有点龌蹉。” 黄忠不想听这些八卦,对付汌道:“将刘璝拿下,让这些投降的士兵全都出城蹲着。” “遵命。” 泠苞听到北城门有变,马上就带着士兵要过来支援,还没有赶到北城门,就听到北城门已经丢了,刘备大军已经攻入城中了,泠苞当即就带着人马跑出了涪县城,这种情况还不跑,还想着夺回城门,泠苞没有这么傻。 城中守军在刘备带着剩下的人马进入城中之时,已经全部投降,一个个抱着头,接连走出城门,在城外蹲在。 黄忠则在约束部下,不对城中百姓造成困扰。 刘禅跟在庞统后面,蹦蹦跳跳的踩着血水走上城墙。 天网谍子行礼,庞统微笑回应,来到刘璝和刘槐的旁边,付汌和严徵都在,庞统看向两人,这两人实在是不好处理,要是告知刘璝,刘槐睡了他老婆,刘璝肯定要奋起杀人。 “师傅,我来处理?”刘禅对庞统说道。 庞统点头道:“也好。” 刘禅笑嘻嘻的招过严徵,严徵躬身行礼,然后蹲下与刘禅齐高,刘禅对严徵轻声说道:“杀了刘槐。” 严徵站起来,重新抽出满是血污的刀子,刘璝见到严徵走近,求饶道:“别杀我!别杀我!” 哪知严徵走近,长刀闪过,将刘槐头颅斩落,刘槐头颅落地,死不瞑目。 刘璝愣住,旁人都愣住了,刘槐怎么被杀了? 庞统倒也不意外,对刘璝说道:“刘将军既然愿意投降,就好好去养伤,以后还有你领兵的机会。” 刘璝呆呆的道:“怎么杀了他?” 刘禅呵呵笑道:“怎么?觉得他可怜?” 刘璝不说话,刘禅将脚下的刀子踢到刘璝身边:“你家婆娘肚子里有他的孩子。” 刘璝脸色大变,最后铁青着脸,单手拿起刀子,在刘槐的尸首上胡乱的砍着。 第113章 没义气 第113章没义气 “少主,这样对待有功之臣,后面那些城池被我们策反的将领会怎么想?”付汌小心翼翼的问道。 刘禅给了付汌一脚:“出来混还是要讲道义的。睡自己兄弟,而且还有提拔之恩的兄弟的老婆,这样的人就该死,就算他活着,我也不敢用他。你之前读书读傻了没关系,以后多学学这些世间道义。” 付汌苦着脸道:“冤枉啊少主,我读了这么多的圣贤书,怎么不将道义了。” “你们读书人,最没义气了。”刘禅说道。 严徵附和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付汌狠狠的瞪了一眼严徵:“胡说八道。” 刘禅结束打趣对付汌道:“行了行了,去忙着首尾善后,然后等待你的任务。” 付汌期盼的道:“少主这次打算派我去哪里?” “去益州郡怎么样?”刘禅问道。 “少主饶命啊。” 刘禅说道:“没和你打趣,你去益州郡,注意一个叫做孟获的人,他年纪现在应该比较小,你过去培养他,让他汉化。” “汉化的意思懂?” “明白,让其读圣贤书,学习汉文化,着汉人衣裳。”付汌回答道。 刘禅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叫做雍闿的人,雍姓在益州郡是大姓,我需要你获得雍闿的信任,天网谍子也必须往益州郡、永昌郡各个大族渗透,然后利用这些大族,控制各地的蛮人。” “付汌啊,以后你就是天网在南中的负责人了。永昌、益州、牂牁、越嶲四郡天网谍子,都归你管。你需要给我好好的掌控南中各个势力的一举一动,还要给我往死里渗透,把南中各势力能渗透成马蜂窝那种。而且最好是能掌控一些蛮族部落,或者让一些大姓对我们死心塌地,就算是让他现在去死就能去死。这件事任重道远,你能不能办好?” 付汌正色道:“少主,我一定能办好!” 刘禅点头,然后看向严徵:“你还是作为付汌的副手,南中民风彪悍,那些蛮子是遇弱则强,遇强则弱,畏威而不怀德,贱的很,所以该动手杀人就不要手软,杀到一些人叩拜称奴婢是最好的。” 严徵抱拳,向刘禅行了个军礼。 刘禅挥手道:“去忙。” 与庞统一起走下城墙,庞统对刘禅说道:“付汌不错,我本来打算让他以后总管益州一州的天网事物的。” 刘禅对庞统道:“付汌不错是不错,但是让他管益州整个州的天网,能力还是不够硬。南中四郡还不算太过于重要,而蜀郡、巴、广汉、汉中、犍为五郡以后会在天网的区域划分中,是最重要的一个区域,要比我们往外渗透的区域级别还要高。这里反细作级别是最高的。” “你打算让谁来管辖这五郡。” “师傅你来安排,反正要能力足够,性格谨慎,心细如丝的”刘禅说道。 庞统笑了笑:“你亮叔可不会帮你管这种事情。” 刘禅一想:“还真就只有亮叔了,不过这种小事就不要给亮叔了。” “行,那我再找找有没有这样的人。” …… 涪县投降的蜀兵达到八千多人,大部分都是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就跟着旁边放下武器的士兵一起投降了。 粮草军械缴获无数,以战养战这种事情在益州做的特别舒服,但是那几个仓库堆积如山的粮草,刘备接下来几个月都不用愁军粮了。 刘禅与庞统一起来到刘备在的县署当中,刘备正在安抚着刘璝,被包扎好伤口的刘璝躺着与刘备说着话,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样子,丝毫也没有被戴绿帽和投降的情绪影响。 “厉害厉害,这都能处变不惊。”刘禅感叹道。 这是在战场上第一个投降刘备的益州武将,刘备可谓是给足了面子里子,打算用刘璝做榜样,让益州人觉得刘备厚待贤才,大可来投。 至于给刘璝封了多大的官职,刘禅就不知道了,刘备一个左将军、荆州牧,给刘璝的官职再大,也就那样了,当然也有可能刘备给刘璝向朝廷表了官职,反正只要写一封表章,象征性的送去许都所在,管你汉帝同意不同意,以后你就是这个官职了。 不过表也分种类,刘备的左将军就是曹操表上去的,当时曹操已经挟天子令诸侯,这个表章自然是到了汉帝刘协的案头了,刘协见你曹操都同意了,他还哪能不同意啊。所以刘备这个左将军,就是朝廷正儿八经封的,没有一点水分。 而刘备的荆州牧,就是属下推举的,刘备以荆州牧自居,却没有经过朝廷的封赏。当然,以荆州牧自居,刘备的占据的地盘以及军队数量是有着与荆州牧这个官职相匹配实力的。 刘备后来的汉中王,就是自己上表给朝廷的,这种情况的曹操是不可能承认的,曹操不承认刘备的汉中王,汉帝自然也不会同意,所以上表就只是一个流程而已,同意不同意都是一回事。 “刘将军,你怎么处理的你家婆娘?”刘禅好奇问了一句。 童言无忌吗,反正什么话到了小孩子嘴里和同在大人嘴里说出来就是两个意味了。 刘璝果然尴尬一笑:“打发了一些钱财,让其离开了。何去何从,未来是死是活便不关我事了。” 刘禅肃然起敬道:“刘将军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不像刘槐这等狼心狗肺之辈。” 话语里的讥讽意味刘璝哪能听不出来,不过作为一个降将这点侮辱都受不了,也不会选择投降了,那么久会慷慨就义了。 刘禅对着刘备抛了个眼色,刘备这样的老油条顿时会意,板着一张脸对刘禅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东西?速速给我滚出去,取把《礼》抄一遍。” 刘禅痛呼一声:“爹,我知道错了。” “滚。” 刘禅果断的滚了出去,刘备赶紧对刘璝道:“刘将军是有功之臣,而且有领兵的才能,是蜀中不可多得的人才,刘将军在我帐下以后肯定不会受委屈了。涪县的降兵,我拨五千人给刘将军统率,待刘将军伤好,与我一起讨伐刘璋。” 刘璝果然大受感动,忍着伤痛就要给刘备行大礼,刘备赶紧扶住,劝道不要如此多礼,将军要养好伤。 “主公,末将这点伤算得了什么?我新投主公,寸功为立,怎敢待在后方养伤,这样岂不是愧对主公的看重。讨伐刘璋一事,末将愿意跟随主公一起上阵杀敌!”刘璝感动的说道。 刘备也感动坏了,你这都快要瘫痪了,还要和我一起上阵杀敌。 庞统看的头都是大的,这两父子拙劣的演技,也难为刘璝如此入戏了,不过庞统觉着刘璝可能是真的受到了感动了,并不像是配合刘备和刘禅的演出。 涪县城的百姓,不过一天时间就恢复了过往的宁静生活,涪县长虽然刘禅没有听说过此人留在史册上的名字,但看样子是个不错的干吏,城中诸事一切都有条不紊。 泠苞从涪县城中逃出后,身边只剩下了两百余心腹,这些都是他多年的家底,其中有他的家兵,也有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亲卫,就算今日损失了如此多的人马,只要逃回绵竹,重新领军的话,泠苞也能以自己身边这两百多士兵为家底,快速的组建一支属于自己控制的军队,这两百多人可以说是他的全部家底了。 “想不到败的如此之快!”纵然是弃城弃的如此果断,跑出城数十里后,泠苞还是极为不解为什么涪县城没有半个时辰就被攻破了。 北门刘璝有着三千兵马防守,不管怎么样,最不济也能坚守几个时辰? 自己刚刚从北门巡视离开,没走多远就听到北门城破的消息,这种情况要不是刘璝自己下令打开城门,泠苞说什么都不相信。 “加快速度,后面恐怕有追兵。我们一口气跑回绵竹,就安全了。”抛掉脑海中的愤怒,泠苞下令部下们再次加快速度。 幸亏逃跑时,还没有忘记取走城中的战马,要不然光靠步行,肯定会被刘备军队给追上了。 箭矢来的是如此突然!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箭矢,泠苞心中大恐,当即就吼道:“往后撤!” 战马掉头,跑出去不过几里路,一队士兵挡在了前方的路上,泠苞这次二话不说,策马就此冲入了山林。 “够果决。”陈到身边仅仅站着不过三十余名白毦兵站在大路上挡住泠苞后撤,泠苞的两百多人马刚刚不过是损失了数十人,剩下还有两百骑士,换做是其他将领,这个时候二话不说就会冲着陈到这几十人而来,抱着冲破你们然后在逃跑的心思。 结果泠苞果断的选择了向侧面的山林里逃窜,没有跳进陈到挖的这个坑。 三十余名穿铁铠的白毦兵,起码能留下最少两倍于他们己身人数的敌人,泠苞就算侥幸没死,再向后面冲过去,也会碰到下一波埋伏。 陈到后续安排的埋伏,结果被泠苞的怂,全部破解了。 “进山追,山林里虽然也有埋伏,但终究只是做预备的,谁也想不到骑着战马会逃窜入山林。”陈到无奈的说道。 向朗黑着一张脸,这是他在白毦兵里参与的第一场战斗,也是最后一场战斗,想不到打的如此的不顺利。 第114章 忠心耿耿 第114章忠心耿耿 陈到抬刀轻轻的磕掉了射来的一支箭矢,泠苞带着人弃了战马,一边逃窜,一边给追击的士兵制造障碍,时不时的还有一支暗箭从丛林中射向人群,不过大多数都被甲胄给挡住了。 “将军,咱们穿着铠甲追不上,他们都是轻甲,在丛林当中跑的很快。”向朗跑快几步,追上陈到,对陈到说道。 陈到对向朗说道:“一百白毦兵留在山下,其他人随我一起上山搜捕。” 陈到这次带着的不单单只有一百白毦兵,还有一千五百的普通士兵,这些士兵都是穿着轻甲。 “将军,我要随你一起去追击。”向朗见到陈到已经在脱甲了,也跟着一起脱甲想要参加战斗。 其他的白毦兵见到陈到让他们留守,也不乐意,纷纷要求与陈到一起追击。 “那就卸甲,不过咱们总要留下一点人看守甲胄。留下十个人,然后我再让一百士兵与你们一起。” 留下来的虽然十个人闷闷不乐,但是兄弟们的这些甲胄必须要有人看守,甲胄就相当于是兄弟们的第二条命,必须要看好了。 卸掉身上的铁铠后,里层贴身衣物只是一层软件,这是用动物皮制作而成,与普通的软甲要更加的精细柔软,主要还是因为用来贴身的,也是为了防护身体不受外面这层铁铠的伤害。 “将军,外面再批一层皮甲。”向朗对陈到说道。 那些留守的士兵们,也纷纷脱下皮甲,交由脱下铁铠的白毦兵们,陈到对着他们感谢了一声,这些士兵一个个顿感荣幸。 进入山里当中的追击十分的艰难,一千余人撒入密林当中,就好像一捧砂砾撒入湖泊。 白毦兵中追踪的好手有不少,但是敌人逃窜的太过于零散,单靠人数,实在是无法判断泠苞往哪个方向跑了,这场追击要是不能抓到或者杀了泠苞,那就毫无意义可言。 “咱们每个人领三十人,往一个方向追击,各个小队不要太过于分散了。”陈到说道。 很多士兵追击已经深入了丛林,陈到身边真正能立马组成三十人小队的也就只有七八个小队,其他的小队陈到让白毦兵在丛林中慢慢聚集。 随着深入,惨叫声在丛林中时不时的响彻,惊起群鸟乱飞。 远处的丛林还隐约可以听到猛兽的嘶吼,虎啸猿啼,整个丛林这个时候都很是热闹。 向朗跟在陈到的身边,负责在前方开路,环首刀没有斩杀一个敌人,反而是砍伐了不少拦路的杂树草木。 “向朗,不要走的太快,小心前面有敌人的埋伏、陷阱。”陈到提醒道。 话语刚落,几道箭矢就飞了过来,向朗出刀、断箭一气呵成,三支箭矢俱被砍断,几乎在同时,陈到身边跟着的两名白毦兵,手中的弓弩瞬间想着前方的草丛射去。 另外两名白毦兵则是用着最快的速度从左右反向包抄。 “基础功练的很扎实。”陈到对向朗赞道。 向朗不好意思的道:“马马虎虎。” 前方传来惨叫声,埋伏的泠苞士兵肯定是被堵住了。 “抓到了两个,还有一个当场死了。”前方传来了喊声,扫开胡乱生长的树木杂草,两个白毦兵各自制伏着一名蜀军士兵,另外两个白毦兵则在周围搜寻,地上躺着一具尸体,头颅都被一刀砍开,血浆、脑浆混杂在一起流淌在枯叶上。 “这是几个用来拖延住我们脚步的死卒,看来对泠苞是忠心耿耿,我试试能不能问出一些什么。”有善于审问的白毦兵出列对陈到说道。 “给你一刻钟的时间。”陈到向前走去,有意避开,找了一处空地坐了下来。 向朗很是好奇到底是怎么审问的,陈到对其道:“我劝你还是待在这里,别去想着偷看,那场景不会想看到的。” “难道比死尸还要恐怖?”向朗不服气的说道。 陈到闻言笑到:“那你去看。” 向朗屁颠屁颠的跑去看了,陈到旁边的几个士兵笑呵呵的道:“真是个初生牛犊不怕虎。” 审讯没有惨叫声发出来,半刻钟后,向朗脸色苍白的从那边走过来,蹲在陈到旁边对陈到道:“我应该听你的。” 又过一会儿,负责审问的士兵走了过来,对陈到道:“往西南方向跑了。” “追。” “通知其他人,往西南方向追。” 向朗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将军,如果是假消息怎么办?” “嘿嘿,小子,从我这里审出来的消息就绝对不会是假消息。”那名审讯的白毦兵对向朗轻飘飘的笑道。 向朗又想到刚才见到的场景,不由一阵反胃。 “新兵蛋子。小场面就看不下去?听说你马上就要调走了,这是好事,白毦兵不是很适合你。”这名白毦兵笑道,语气依旧不重不轻,却格外的嘲讽。 陈到呵斥道:“闭嘴。” 向朗对这样的嘲讽早已经养成了习惯了,三个月的新兵训练,没有少受这样的嘲讽,等战事了了,找个机会与这个王八蛋切磋一下便是。 得到命令的所有队伍,都朝着西南方向追去。 寻踪觅迹的天网谍子沿途不断的发现了逃窜敌人的下落,同时又给出了信号标记,让后续的追踪的部队能跟上。 “现在大概有一百多人的踪迹,是从各个方向汇聚而来的。逃的很匆忙,没有消除掉这些踪迹。”士兵向陈到汇报。 “那就是没错了,前方极有可能是泠苞。加快速度追上去。” 泠苞安排下来负责拖延追兵脚步的死士几乎都已经损失殆尽了,剩下来跟随在泠苞身边的就是跟随泠苞的精英了,基本上都是泠苞的家兵。损失一个都能让泠苞心疼的那种。 “家主,我们后面有追兵,而且侧面也有包抄而来的敌人。”此时陈到已经带着大部队开始追赶上来了。 泠苞一边奔跑,一边盯着自己周围的丛林,影影绰绰都有人迹在不断的向着自己这边包抄过来。 “再快一点,不能能让他们包抄我们!该死的,那些人没有起到丝毫的拖延作用吗!” 拖延也只是拖延住了一部分追兵的脚步,对于分散开来的小队,想要拖延他们的脚步,很难。 泠苞一行人再次加快脚步,跑了几里路,速度便缓了下来了,山路难走,之前的逃跑又耗费了颇多的体力,憋着一口气加速逃跑,这一口气总有用完的时候。 “上去!”泠苞前方出现了一出陡坡,跑上陡坡,却发现底下是一处山崖。 看着坡下围拢过来的刘备军队,泠苞惨叫一声,双腿一软,趴在地上,汗水与泪水混合,朝着底下的山崖泠苞喊了一声:“老天爷要绝我啊。” 绝望的情绪弥漫在这些跟随在泠苞身边的士兵身上,众人站在山崖边,不知所措。 泠苞回过头看了一眼在坡下站定集结的刘备兵,心中悲戚,但他又不愿意就这也赴死,更不愿意跳崖而死。 “兄弟们,我们的前方是山崖,后面是追杀的我们敌人。与其跳崖而死的窝囊,不如奋死一搏,就算是死,也要死得其所!”绝境之下,短暂的绝望过后,泠苞心中升起了与之必死不如奋力搏命的悲愤。 他的情绪也感染着他的这些忠心的属下们,一个个红着双眼,紧握武器,准备拼命了。 “他们怎么不跑了?”向朗疑惑问道,他所在的位置看不到前面的断崖。 陈到道:“应该是没有路了,看他们的架势是要搏命了,狗急跳墙的敌人最难对付了,大家结成阵型,白毦兵随我在前!其他士兵在我们左右侧翼围拢过来。” “泠苞,你是一条好汉,我主公就喜欢你这样的骁勇之辈,为何不选择归顺我主公?若是你愿意归顺,你的这些兄弟全都能活下来。”陈到对坡上喊道。 泠苞怒骂道:“无耻大耳贼,有何资格让我归顺,此等狼子野心之辈,为世人唾弃,尔等走狗,同样要遗臭万年,我泠苞为忠义而死,死则死矣!” 陈到还是想要劝降一下的,泠苞这样善于逃跑的人,怎么说也不会是这样面对死境还坚贞不屈之辈,根本不像嘛。 不过听到泠苞这样一说,陈到就心想没有劝降的必要了。 泠苞怒骂完,就带着他的死忠兄弟们朝下冲杀而来。 丛林当中,用长枪不便,陈到手中只有环首刀,握住刀柄,陈到对身后的白毦兵喊道:“杀!” 陈到冲在最前方,泠苞也同样冲在最前方,泠苞借着向下奔跑的冲击力,双手握刀,凌空一跃,环首刀仿若从天而降,劈向陈到,陈到横刀格挡,巨大的冲击力让陈到握住刀的手一阵酥麻,身体在这样的冲击力下,根本无法站稳,双脚紧紧踩在地上,陈到的身体向后滑去,地面上出现一道一丈长的划痕。 “你若愿降,皆可活!”泠苞的刀压在陈到的刀上,两人近在咫尺,面容清晰可见,陈到看着泠苞继续劝降。 “死!”手中刀更加用力几分,泠苞涨红着脸嘶吼着。 第115章 君臣 第115章君臣 断绝后路,明知必死,也要拉上敌人一条性命,这种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的想法,让陈到这边损失惨重,所幸有源源不断循着丛林中标记的信号,往这里支援的队伍,要不然陈到就该担心自己的阵型被这支化身成亡命之徒军队的突破了。 陈到与泠苞的短暂交手,两人都没有从对方身上讨到便宜。 分开一丈,泠苞就盯准了陈到,而陈到眼里也只有泠苞。 只有把泠苞斩杀了,这支亡命队伍才会气焰顿消。 而泠苞也深知,只有杀了陈到这个主将,自己才有可能带着兄弟们逃脱。 不过这仅仅一下交锋,陈到心中便愈发镇定了,那一记攻击,泠苞还是借着助跑的冲击力以及居高临下的优势,而且泠苞还是倾力出击,而自己反而犹有余力。 刚刚这一下,若是换成了关张赵其中任何一人,有这样的优势下砍下一刀,那么就只有两个后果,陈到死或者刀断。 陈到轻轻瞥了一眼有着豁口的环首刀,然后看向泠苞的眼神居然还有几丝慌乱。 这个眼神被泠苞很好的捕捉到了,泠苞心中大定,对方已经怕了,那么就代表着对手已经输了一半了。 陈到心生退意一般,稍稍往后挪了半步,准备跑路的架势。 泠苞冷笑,扬刀骤然前冲,步伐凌厉,重若千钧。 本以为陈到会选择退走,却不想陈到刚刚那往后挪了一步后,身体骤然前倾,双腿蹬地,借力向前冲锋而去,与泠苞选择正面交锋。 两人的招式简单却又凶狠,战场上的厮杀战技便是如此,没有什么花里胡哨。 火星四溅,金属碰撞的声音格外的刺耳,属于朝廷军队制式长刀的环首刀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两人每一次的进攻与格挡,都能让刀锋上出现豁口。 泠苞的几斤几两,陈到摸的清清楚楚,陈到借着与泠苞的战斗间隙,再一次劝道:“泠苞,你不是我的对手,再给你一个机会,归顺,你这样的蜀中将才,会得到重用的。” 泠苞喘着粗气,与陈到的打斗并没有如他之前所预料的那般轻松,陈到有藏拙了,此时他感觉到极大的压力,不敢有丝毫分心,稍稍有一点漏洞,都可能会被陈到给斩杀。 自己已经竭尽全力,甚至是凭借着一口气,超常发挥,但是陈到似乎还是有点保留。 纵然是如此,泠苞也没有惧怕,也没有想过投降。 战死沙场才是他最好的归宿,泠苞早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今日一死,成就万古忠名,为蜀中将领做出表率,刘璝之徒必然遭到唾弃,自己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刘璝这种卑鄙小人。 泠苞已经完全将涪县失守的责任全部脑补给了刘璝,其实刘璝也是很无辜啊,谁能想到被自己的兄弟捅刀子。 陈到双手握刀,之前一直单手握刀的他,保留了大概四成的实力与泠苞缠斗。 “要死便死!”泠苞大吼道。 吼声大并不能给泠苞增长力量。 陈到扭身,手中长刀以及其巧妙的角度劈斩而去,速度之快,让泠苞所料未及! 泠苞身体一疼,紧接着骤然剧烈的疼痛爆发,泠苞感觉自己身体好像被撕裂一般,身体的力量快速的流逝而去,转瞬之间泠苞就已经无法支撑自己站立,双腿一软,泠苞用手中的长刀插在满是血水的泥土中,让自己不倒地。 血水不断的顺着泠苞的身体流淌下来,侵染地面,让地面呈现出一片殷红。 陈到轻松斩杀数名想要过来救泠苞的士兵,陈到见泠苞气息即将断绝,陈到对泠苞道:“下辈子跟一个好主公。” 泠苞悄然闭上了双眼,身体依旧没有倒下去。 “泠苞已死,降者可活!”陈到怒吼道。 又想要活下去的放下了武器,停止了抵抗,有不想投降,愤怒于家主之死,只为报知遇之恩的忠勇之辈,依旧殊死抵抗,给陈到的士兵们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在陈到死后的一刻钟后,战斗才彻底的停歇,这处陡坡,到处都是尸体,其中居然还以陈到带来的士兵的尸体居多。 这伙亡命之徒的杀伤力,不容小觑。 向朗负伤了,白毦兵里负伤的也不在少数,不过没有阵亡的。 “陈将军,泠苞这样的人,应该厚葬的。”向朗看着用刀支撑着身体不倒的泠苞,对陈到说道。 陈到对众人道:“打扫下战场,将战死的兄弟就地安葬在这处山坡,立碑写上姓名。” “那这些人了?”白毦兵一名士兵指着战死的泠苞的士兵问道。 “同样厚葬,向这些投降的士兵尽量问清楚这些战死的士兵的姓名,同样立碑写名。”陈到说道。 向朗道:“将军仁义。” “把泠苞的尸体的好生整理,带回涪县。” 刘备在涪县没有等到陈到的返回,反而等到了张松的到来,这让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刘备更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一时之间尾巴就有点翘了,在涪县开始摆宴,大肆庆祝。 刘禅无语,庞统也无语,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就这样大肆庆祝,实在是让人觉得刘备浮躁了,不过两人都是熟悉刘备性格的人,刘备浮躁是没有,就是有点上头,忘乎所以了。 不过张松这个大爷终于活了下来,并且安全了,这让刘禅也松了一口气,心中喜悦不比刘备少,于是给了不小的赏赐与护送张松的天网谍子们。 如果是益州本土人士里面,张松单凭在历史上稀少的记载,足以可以堪比蜀中智士第一人了,张松能活下来,刘备的谋士团可以说是多了个顶梁柱般的存在,也可以说多了个谋主。 未来的变量,无法预测,但总归是好的,这是刘禅最高兴的所在了。 刘备养成了给自己十分看重的臣子介绍自己儿子,讲述自己儿子聪慧的习惯,刘禅还在涪县城里瞎逛,就被刘备派人提着过去参加宴会。 让张松败露的计划是刘禅设计的,让张松活下来也是刘禅的计划,只是中间出了一点点小差错,张松与刘备的秘密往来,被张松的兄长张肃给揭露了,原本兄友弟恭的兄弟关系,一下子堕入了低谷,刘禅怪有点不好意思的。 不过张松倒是坦坦荡荡,把刘禅夸都脸红了,什么天命之子,神灵眷顾这种话都蹦出来了,能让刘禅不脸红吗。 “涪县大胜,首功当是天网,其余将士,奋力搏命,俱有大功劳,当论功行赏!”刘备与众人一起干了一杯,满满的喝了一盏酒,站起来大声说道。 庞统现在名义上是天网的最高负责人,是特务头子,刘禅只是隐藏在后面的小鬼,刘备褒扬天网,庞统这个天网的代表,站出来感谢了一番,都是一些例行的客套话语,刘禅看着也极为乏味。 本以为就这样完了,刘备继续十分高兴的道:“军师,今日涪县大胜,子乔又归来,可谓是很高兴啊,我敬军师一杯。” 庞统这人性格上来了,也是很倔强,是几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脾气,本来今日对刘备如此大肆铺张浪费的摆宴就极为不高兴,现在刘备当着他的面炫耀,庞统没有丝毫的领情,冷着脸道:“伐他人之国设宴为欢,绝对不是仁义之师。” 刘备喝了点酒就有点飘了,当即大怒反驳道:“武王伐纣,载歌载舞,这样的军队非是仁义之师?士元你言语失当,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宴会,自可离去!” 刘禅摸着额头,一阵无奈,一个是耿直男孩,说出这样煞风景的话,一个是喝了点酒,打了个小胜仗就飘了的,果然是再厉害的人,都是有小缺点的。 刘禅正想站出来说几句,却不料张松比自己快,他朝着刘备作揖,然后又对庞统施礼道:“主公、士元,可否听在下一言。” 正准备走出去的庞统停下了脚步,刘备也道:“子乔请说。” 张松缓缓道:“夫霸王者,必体仁义以为本,仗信顺以为宗,一物不具,则其道远矣,主公袭璋土,夺取地盘,负信义违背情义,德义俱失,虽然说功业从此兴盛起来,但也应该为其所败坏的东西而感到伤心,就譬如砍断了手臂来保全躯体,又有什么可庆贺的呢?” 这话说的,简直比庞统说的话还要让刘备不高兴了,刘备脸都黑了,刘禅唉声叹气,怎么都是这样一群直的不能再直的一群人啊,太耿直了。 张松继续说道:“士元当众指责主公的过失,而不考虑臣子通常对君主的谦逊慎言的原则。矫枉过正,难免过于偏激,却彰显出士元的赤子之心和正直敢言的作风。” 刘备的脸色稍稍缓和,庞统也点了点头,张松继续道:“若君主有过失,能直接听到臣子的批评,那就证明国家确实有人才。采纳正确的意见而不坚持个人主张,是服从真理的表现。有了这样正直之人,君主的权威才能树立起来。” 第116章 我们中出了个奸细 第116章我们中出了个奸细 张松的这番话说的极为妙了,原本刘备和庞统尴尬的局面,已经被张松化解的一干二净。 这番话说下来,不单单让刘备和庞统都有了脸面,而且还给了刘备和庞统两人台阶下来。 刘禅悄悄的对着张松竖了个大拇指,张松也是一笑。 刘备没有马上感谢张松,而是走到庞统面前,拉着庞统的手道:“军师所言极是,是备的过错,这边让人撤去酒宴。” 庞统挣开刘备的手,作揖对刘备道:“臣下言语有失,还请主公恕罪。” “军师何罪之有,速速请起。”刘备赶紧说道。 刘禅见这两人都要谦让了,在旁边说道:“君臣俱失,不用谁给谁道歉,酒宴也别撤了,咱们这是给张先生接风洗尘的宴席呢。” 张松也赶紧道:“对极,对极,这接风宴可不能少了我的酒。” 张松端起酒杯,对刘备和庞统道:“主公和士元刚刚多有敬我酒,我先敬主公一杯。” 刘备回到座位,端起酒杯与张松一饮而尽。 张松再敬庞统,庞统也很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酒宴恢复如初,庞统也释怀,与众人多有攀谈交流。 刘禅和了一次稀泥,笑呵呵的看着众人推杯交盏,这种君臣之间有了矛盾能马上解决,并且解决后,两边都心里不再计较,没有丝毫芥蒂的氛围还是挺好的。 刘备和庞统都不是在这种事情上记仇的小人,两人现在的笑容也不是伪装的,可以看出来是真情实意的,两人确实都没有什么芥蒂了。 不过刘禅突然想起法正,以法正睚眦必报的性格,今天把他换成在庞统的局面,虽然不至于仇恨刘备,但是以后给刘备几次言语挤兑或者嘲讽,这种事情法正绝对干得出来。 蜀汉作为一个汉末理想主义者的大本营,君君臣臣的氛围无疑是魏蜀吴里最和谐的一个了。 一群为了一个理想而奋斗的人,一代一代接过那兴复汉室的大旗,慷慨悲歌,死不足惜,为了这面旗帜能飘扬在旧都,前赴后继,奋斗一生,也为了知遇之恩,以报先帝,呕心沥血,这样的一群人内部之中再有矛盾,在为了同一个目标的前提下,矛盾都能得到很好的解决,就算有错在先的人,得到了惩罚后,也是心服口服。 这样的一群人多可爱啊。 这样的政治氛围,没有统一天下,真的太可惜了。 刘禅提前离开了,这群人肯定最后要喝的烂醉如泥。 夕阳将云层染成了金黄色,余晖照耀在涪县的城墙上,亿缕霞光,在那蜀山之巅,仿若有仙人飞升。 “看,御剑的仙人。”刘禅指着天空一声惊呼,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抬头看去,就连站在不远处的魏延都抬头看。 天空之中只有一只飞鸟飞过,众人无不怒视刘禅。 刘禅笑嘻嘻的道:“你们站着也挺累的,开个玩笑缓解下你们的疲劳,现在是不是都没有感觉到累了?” 嘘声四起 “谢谢少主了。”魏延感谢道,只是脸上没有几分诚恳。 刘禅对魏延道:“你这就感谢的没有诚意了。这样,魏将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了,我就当你感谢我了。” “少主请说。” “你后脑勺是不是和别人的不一样?”刘禅问道。 魏延疑惑问道:“少主何出此言?” “没别的意思,就是验证一件事。这样,魏将军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后脑勺?” “我的后脑勺与常人一样,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少主想验证一件什么事情?” 魏延戴着兜鍪,看不到后脑勺,刘禅道了一声可惜了,对魏延道:“那算了,我看野史记载说韩信后脑勺有一块骨头比较奇特,故而有着兵仙之称,然后我以为魏将军也有与韩信一样的后脑勺,最不济也可以称个小兵仙?” 魏延无奈道:“少主别开玩笑了,你这是在嘲讽属下啊。” “好好努力,说不定真能成了小兵仙了。”刘禅鼓励说道。 魏延后脑勺长反骨这件事是三国演义虚构的,魏延这辈子对蜀汉阵营还是忠心耿耿,诸葛亮病逝后,也是为了和杨仪夺权才做出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而且他和当时蜀汉朝廷的上上下下关系就极差,最后几乎大家异口同声的咬定魏延谋反。 魏延做人有点问题,人缘一直都挺差的,要不是诸葛亮一直提拔重用魏延北伐,魏延估计就没有史书上那样出彩了。 杨仪的人品也有问题,评价并不怎么好,喜权而无能。孙权就直接骂过魏延、杨仪是小人。 蜀汉后期的人事颓废,政治氛围比之刘备、诸葛亮时期,简直是一个天上和地下。 刘禅调侃魏延小兵仙这件事,也是后世给魏延取的一个外号,不过不管怎么说,魏延这个人善用兵,好打仗,如果有个好领导,魏延能如鱼得水,没有一个好领导,魏延死的会很快。 “多谢少主,属下一定会努力的。”魏延感谢道。 刘禅随口嗯了一声,不再理会魏延,瞧着城外,终于盼到了陈到领着大军回来。 天色已晚,大军松松散散的行军,犹如溃兵一般,这让刘禅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莫非是兵败了。 提前策马来城下的士兵报信,说陈到将军斩了泠苞,刘禅这才放下心来,虽然可能是惨胜,但是杀了对付主将,这就是大功了。 损失了三百多人,确实是一场惨胜,泠苞的尸体被妥善的保存着,对于这样的忠勇之士,作为他的对手,会给予极大的尊重。 刘备命人将泠苞厚葬在涪县城外,让人立碑写传,讲述其一生,刘备还亲自到墓前吊唁。 在涪县修整了两日,刘备留下了人马守涪县,然后带着大军向着绵竹出发。 绵竹那里有着三万的守军,更是有着孟达、张任、李严三名刘璋麾下的大将,看似铜墙铁壁,足以让刘备这道席卷蜀中的浪潮给挡住,但这也只是看似啊。 一直到成都的战斗,刘禅没有多少担心,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了。 现在刘禅担心的是汉中的局面。 法正估计还要有一段时间到达汉中,作为攻下汉中的第一环,法正这边出了意外,后续的谋划都会不起作用了。 蜀中和汉中是唇寒齿亡的关系,法正最好能忽悠的张鲁看不清这点。 摇了摇脑袋,刘禅想了下现在是不是得让诸葛亮带着张飞和赵云入蜀? 绵竹城外的军营,依山而建,一座山坡从上到下几乎都是军营,刘备的军营在山坡顶上,战时局面几乎是一面倒,庞统给刘备选军营位置,也是很随意了,哪里视野开豁、有水源就在那里扎营。 “爹,绵竹城内有三万守军,打了这一波,成都就基本上到手一半了,是时候可以让亮叔带军队入蜀,平定各郡县了。”刘禅走入营帐对刘备说道。 “我刚刚还与军师说起此事。”刘备说道。 刘禅继续道:“汉中那边得留个后手,咱们现在人手不够,得让亮叔带人入蜀了。” …… 李严是荆州南阳人,以有才干着称,荆州牧刘表任用他到各个郡县下面任职,大有锻炼培养他的意思,后来让其担任秭归令,结果刘表病逝,曹操入主荆州,李严不愿投曹操,西奔入蜀,投了刘璋,刘璋让其担任成都令,在成都李严获得了干吏的名声,为成都百姓所喜爱。 刘备与刘璋反目,刘璋就立马任命李严为护军,组织了一万人马,让其守卫绵竹。 只是刘璋不知道在李严担任成都令的时候,天网就已经与李严联络上了。 对于荆州故土,李严是十分想念的,再加上昔日不少故友在刘备手下任职,李严与他们多有书信往来,所以对于刘备,李严的好感是很高的,与天网几次联络后,李严便坚定了要投刘备的心思。 之后调令进入绵竹,也是张松早先与天网暗中安排,这点刘璋没有丝毫的察觉,只是因为这件事做的太过于隐秘了,让刘璋打心底自认为,觉得李严这个人不错,是适合守绵竹的人选。 孟达和张任的两万人听闻涪县攻破后,就停留在了绵竹,准备在这里抵御刘备。 城中拥挤了三万人,三个将领,本来现在是需要一个统一指挥的大将的,不过刘璋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件事,只是下令孟达和李严死守绵竹。 于是在不知道对方都已经暗中投了刘备的情况下,孟达和李严两个人就开始争夺守城的指挥权了。 孟达想要吞下李严的一万人,以三万军队的资本与绵竹这座城,两份大礼献给刘备,以换取日后的重用。 李严也是和孟达一样的心思。 中间夹杂着一个张任,一直调和着两人的矛盾。 “我刚刚收到主公发来的信件,让我们严查城中刘备的细作,主公说刘备的细作无孔不入,我们军中定然有刘备的细作。”一大早,孟达就召集了张任和李严来开会,只是李严没来。 这番话孟达只是对着张任说道的。 “子度打算怎么做?”张任问道。 “我怀疑李严就是奸细,你我二人修书一封给主公,要求免职李严。” 张任一脸的为难。 第117章 下绵竹 第117章下绵竹 孟达想要夺权之心,昭然若揭。同样的,李严想要获取指挥权,担任主将的心思也同样没有掩饰。 张任觉得这样下去迟早是要兵败的,于是对孟达劝道:“子度,要以大局为重啊,现在刘备大军压境,我们若是还是这样勾心斗角,让刘备有可乘之机,到时候我们就是罪人了。” “你与李正方都受到了主公的委以重任,千万不能让主公寒心啊。”张任苦口婆心劝解。 孟达的心思全都怎么顺利的让刘备拿下绵竹,自己再献上大礼,哪里会在意刘璋怎么想,张任的劝导更加不会理会了。 “正是以大局为重,我们才需要仔细盘查考虑,将一切可疑之人排除。那李正方与叛逃的张松来往密切,担任成都令之时,与张松关系可是有目共睹,最重要的是此人是荆州人,他昔日的同僚属下都在刘备帐下,他与这些昔日同僚没有书信往来?此人嫌疑是最大的。”孟达义正言辞的说道。 张任心道你孟达与那法正关系也不错啊。 “你我一起参他李严一本,那李严麾下的一万人,就交由你统领了。”孟达对张任说道,这是许之以利了,现在先把李严干下去再说,张任是自己的副将,到时候他要是不愿意投刘备,就找个由头把他给杀了。 张任叹了一口气与孟达道:“那好。” 李严听说了孟达和张任居然向刘璋那里说自己的是奸细,当即也修书一封,让人快马加鞭一定要赶在孟达的信使前面送去成都刘璋处。 信上的内容与孟达所写的无二,同样是说孟达是奸细,理由便是孟达与叛逃的法正是至交好友,而且还曾作为副使出使荆州,是引狼入室的罪魁祸首,此人不是奸细,谁是奸细?主公应该立即将其斩杀。 两拨信使火急火燎的往成都赶,都想先对方之前将信送到刘璋手里。 天网与线人的沟通方式,一直都是单线的,比如李严和孟达,想要主动找到天网谍子根本是不可能的,只有天网谍子想要找他们的时候,他们才能与天网联络上。 而且由于天网谍子各个小队之间互相是不知道对方存在的,只有比他们高一级甚至更高级别的谍子,属于一个地区统领级别的才知道底下各个小队的线人,不过就算知道,保密措施也做的极为好,除非向自己更高的上级汇报工作,才会汇总告知这些消息,不然底下的小队想要知道这些消息,是不可能的。于是就造成了孟达和李严互相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互相倾轧,揭发告举。 刘备大军在城外驻扎,眼看着就要攻城了,李严和孟达虽然心里都恨对方恨不得一刀劈了对方,但是两人心底还是以大局为重了,这个大局当然是刘备的大局。 两人都没有擅自动手,数天过去依旧是打打嘴皮子。 李严、孟达、张任三人各自负责一面城墙,而李严由于先到绵竹,负责的正是直面刘备的东城门。 这就是让孟达极为不爽的地方,要是李严一直殊死抵抗,那刘备就别想进绵竹了。 孟达要求换防或者让自己的人马作为预备部队协助防守东门,都被李严给严词拒绝了,孟达于是愈发的想要把李严给打压下去。 刘禅站在军营外,就可以看到绵竹城,这座城比梓潼和涪县的城墙都要高大,规模、人口也不是已经攻下来的两个城池能比的,如果真要打一场硬仗,不折个几千人马,是没办法攻下这个城池的。 打下绵竹后,后面还有个雒县,那里才是真正难啃的骨头。 刘备打算明日攻城,其实是给城中的守军做好投降的准备。 两封信由天网谍子送达,同时到达庞统的案头,庞统看完后给了刘备,刘备看完之后开怀大笑,刘禅在军营外听到刘备的笑声,走进去看了看两封信,怒骂道:“这两个憨货,差点误了大事了。” 消息传递进城中,孟达和李严两人都得知对方是刘备的人,两个人都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差点误了大事了。”孟达感叹道。 懊悔之余,孟达又有点心疼张任,这老小子现在还不知道整个绵竹城里就他一个满脑子心思想着守城的,另外两个都已经是刘备的人了。 揭发告举的信件被天网截获,两人也停下来了勾心斗角,一面开始积极布置城防,一面开始与天网联络,确定明日起事时机。 毫无波澜的战斗,仅仅开始小半个时辰,李严和孟达就各自投降,率军打开了城门,而傻乎乎还守在西城门的张任,得知消息后,气的一口鲜血吐出,然后由亲卫架着火速赶往雒县方向。 城中三万守军,除开最后逃散的数千人,两万七千余的军队全部选择了投降,成了刘备的军队。 刘禅离开军营,进入城中之时,城内外,到处都是蹲在地上抱着头的士兵,武器和甲胄堆积如山,投降的士兵被押着往城外走,然后他们会在城外被打乱重新编制,他们的军官都会是刘备从荆州带来的士兵担任。 整编这两万多人,都需要花了几天的时间。 城中的百姓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城头上的旗子就已经换了,绵竹城的主人也换了另外一个姓刘的,实在是让他们措手未及。 就算是三万头猪,那刘大耳也要抓几天啊,怎么半个时辰没有就投降了? 不过在刘备宣布免除城中一年赋税后,百姓们原本对刘备抵触的情绪,就悄然发生了变化了,大家开始觉着这刘备还不错,起码比刘璋那个只知道横征暴敛的好,刘备当益州的主人或许会不错。 依旧反对刘备的也不少,不过已经成不了大器了。 “才免除一年的赋税,百姓们就差夹道欢迎,箪食壶浆了,刘璋到底是怎么治理的蜀中?”刘备站在城墙上,李严和孟达站在一旁,刘禅走上去就听到了刘备与孟达和李严的对话。 “刘焉、刘璋两父子治理蜀中,德政不举,威刑不肃,士大夫多挟其财势,欺凌小民,使蜀中之民思为乱者,十户而八。”李严对刘备说道。 刘备闻言叹道:“地方豪强势大,百姓苦不堪言,蜀中之乱,乱在根源啊。他日定要严肃宪法,一扫蜀中弊病。” “蜀中殷富,富不在百姓,而是富在世家豪强,爹,日后你可千万不能剥夺百姓的财富,要剥夺也是剥夺那些土地主,这些人一个个都是肥的流油的肥猪,宰一个够吃一年了。”刘禅提前给刘备打了一剂预防针。 攻下成都后,刘备以益州府库的财富全都分给了部下,整整数亿钱都分出去了。 这种大量的钱财流入市场,造成的后果不言而喻了,整个蜀中的经济都崩溃了,然后刘巴给刘备出了个馊主意,制造蜀直百钱,虽然刘备的府库是充盈了,但是百姓就苦不堪言了,之后刘备病逝后,诸葛亮南征以战养国,军资所出,国以富饶,然后又休养生息数年,蜀中才真正成为天府之国。 这种事情完全是可以避免的。 刘备倒是一直都清楚刘禅是主张打击豪强的,蜀中豪强地主也是真的跋扈,是该好好打击下。 刘备现在心里都已经有了想法了,日后让法正和刘禅一起办这件事,应该是可以办的漂漂亮亮的。 “吾儿此言有理啊。来来来,这是李严和孟达,你来认识下。” …… 张任逃回了雒县,一路不断的有逃跑的士兵与他汇聚,到了雒县城下,身边已经跟着千余人了。 雒县守将刘循是刘璋之子,听闻绵竹失守,连忙派人给刘璋报信,放张任进城后,问清楚绵竹是怎么败的,得知孟达和李严投降背叛,气的破口大骂。 “公子,现在当务之急是守住雒县,一旦雒县失守,刘备大军就可以直抵成都了,新都那座小城根本无法防守。公子,雒县是成都的最后一道防线,不能失守。” 刘循说道:“雒县易守难攻,城中尚且有守军数千人,我再让我父亲调拨人手前来,一定可以守住雒县的。” 张任苦着一张脸说道:“最重要的是清除军中的细作,刘备的细作真的是无孔不入,张松、法正、刘璝、孟达、李严这样被主公委以重任的人先后投降,刘备细作的渗透防不胜防。” 刘循看了一眼张任,点头道:“我会好好排查的。” 见到刘循对自己没有安排,张任也知趣的告退,经历过涪县、绵竹后,刘循恐怕还不会在短时间内相信自己。 和刘循一样,张任现在看谁都像是刘备的细作。 雒县城从刘备入蜀开始,刘禅和庞统就极为看重这座城市了,甚至对这座城市开始的渗透,早在荆州的时候,刘禅就已经准备了。 这个城池在历史上阻拦了刘备一年,现在恐怕没法阻拦刘备一年了。 刘禅计划是在三个月内攻下雒县。 第118章 小祭酒 第118章小祭酒 法正身边跟着三十余个扈从,这些人都是刘备派给法正的亲卫,用以保证法正的安全。 还有个做着普通打扮的马谡,在人群里也并不显眼。 法正与马谡走过数百里的剑阁栈道,踏入汉中平原,马谡张口就来:“北依秦岭,南屏巴山,天府之土,此地国泰民安,百姓富足,安居乐业,只是可惜张鲁此辈不知进取,要不然以汉中十万户,进退攻守,定然可以成就一番大业。” 汉中确实是挺富有啊,汉中政权是一个的政权,张鲁也不像刘璋那样治理蜀中,越治越乱,汉中反而百姓富足安康,蜀中、关中流民多有流入汉中,导致汉中人口暴涨。 这也是为什么张鲁能凭借一郡之地,能压着刘璋打的缘故,一个郡能凑出两三万人马,能一面打刘璋还能一面派人支援马超打凉州,足可见汉中张鲁的实力了。 “张鲁不能打出去,守住汉中以前是绰绰有余,现在不行了,虎狼窥视,他守不住。汉中这块肥肉,已经进入了曹操的视野,我们要比曹操快一步尽快拿下汉中。”法正对马谡说道。 “先生说的有道理。不过我要就此与先生分道扬镳了。”马谡对法正说道。 法正对其问道:“张鲁是五斗米教的教主,百姓多有信奉五斗米教,少主让你从五斗米教入手,你打算怎么做?” “张鲁那点教义太浅了,来的路途我就已经了解透彻了。先生放心,半年时间足够我施展开来了。” “小心行事,你要做的事情不是小事,是夺取汉中五斗米教教众的人心,这等于是在挖掘张鲁的命根子。”法正嘱咐道。 马谡离开了刘备、刘禅身边,跳脱的本性展露无遗,他笑嘻嘻的说道:“这事就是少主放我到汉中磨砺我一下的。我想的很清楚,汉中的战事会很快结束,只要战事结束,我就安全了。” 法正一听就知道刘禅这次的算盘打不着了,这马谡聪明的有点过头。 “别坏事就行了。”法正没有兴趣再与马谡攀谈。 马谡躬身离去,身边没有带一个随从,做儒生打扮的马谡向着南郑方向而去,不过一路只走小道,多去人口稀少的小村庄。 如今夏收在即,汉中平原肥沃的田野里,到处都是金黄的水稻。 汉中四周俱是连绵崇山峻岭,不单单是汉水的源头,境内还有褒水、沔水、潜水、涔水,水资源丰富,汉中平原上所种植的作物,多是水稻。 诸葛亮就多次在汉中屯田,收获的粮食用以北伐。 这块地方,在刘禅看来,比南郡还要肥。如果能得一个十万户人口的汉中,北伐根本不需要调用蜀中的力量了。 走在田埂上,有老农在弯腰割稻,看到陌生的马谡,站起来对马谡吆喝道:“后生,你从哪里来?来此作甚?” 一口厚重的蜀音,勉强能听清楚,马谡不会说益州这边的方言,用着官话对其道:“从荆州游学而来,过来瞎逛逛。” “啥子?”老农疑惑问道。 马谡果断闭嘴,这老农听不懂官话。 “呵呵,就走走嘛。”简单的一两句方言还是会模仿的。 “那就走走,可别瞎走。”老农说道。 前方就是炊烟袅袅的小村庄,这个时候刚好是吃一天第二顿的时候,马谡寻思着怎么也该去蹭一顿饭。 古代百姓一般都是吃两顿,第一顿是早上吃的,第二顿是大概傍晚的时候吃。 村里人口并不多,看起房屋数量,马谡估算了一下,大概有百来口人,不过村子周围的田地数量很多,这村中百来口人,每人都应该有四五亩地左右。 “看样子也没有什么地主豪强,应该是个富足的小村子。”走入村庄,鸡犬相闻,有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子在地上打滚,旁边的老人再叫骂着,不知道训斥内容是什么。 有外乡人来了,小孩子、老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看着马谡。 马谡年轻,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村中的妇人姑娘人毫不忌讳的对着马谡指指点点,更加胆大的还大胆的笑着。 在村里溜达了一圈,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贴着黄符,符篆内容马谡辨认了一下,是用以驱病避鬼神的。 张鲁祖孙三代创立的五斗米教,教派内部称祖师张道陵为天师,故而他们自称天师道。外界对他们多有轻蔑看不起,因为入教要缴纳五斗米,外界又称之为五斗米教,又称米贼、米巫。 因为看不起,所以也没人愿意去了解这个盘踞在汉中数十年,历经三代的教派。 法正这种聪慧之辈,对五斗米教了解也知之甚少。 五斗米教其实是尊老子为教主,张鲁在教派中是天师,让人称他为师君。天师之下有治头大祭酒,共有二十四个,分别管辖着被张鲁化为二十四治的汉中地区的教民,各治不置长吏,以大祭酒管理行政、军事、宗教等事项。 治头大祭酒下是祭酒,祭酒则为一治道民之本师,并要定期聚会参访。 再往下就是普通的道民了。 各个身份地位不同,层次分明。 马谡瞧着走过来的穿着灰色道袍的,就知道这是个小祭酒了,大祭酒是穿着白色道袍,可谓是一尘不染,仿若神仙中人。 “外乡人?”小祭酒是个中年男子,应该是在外游历,有过见识,一开口便是纯正的洛阳官话。 “荆州来的,游历至此。”马谡答道。 小祭酒打量了一番马谡,对其道:“既然是外乡学子,自然当热情款待。还没有吃饭,随我去义舍吃饭。” “村中还有义舍?”马谡惊讶问道,之前还以为这样的小村子是没有义舍的,还打算去村民家中蹭一口饭。 “我家就是义舍。”小祭酒答道。 义舍是张鲁命人建造的,多建造在大道边,还教人们不要蓄积私财,多余的米肉交义舍,以供过往之人食用。不过,只能“量腹取足”,不可多吃多占,“若过多,鬼辄病之”。 这种小村庄,临大道非常的远,居然有一座义舍,马谡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果然是有阶级的地方就有腐败。这祭酒看似弄了个义舍,实则就是拢财。 至于村中百姓有没有抵触,马谡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抵触的,毕竟是为了天师道! “客人可知道天师道?”趁着吃饭的功夫,小祭酒开始在旁边宣扬天师道了,意图昭然若揭,想要拉马谡入教。 “知道啊,外界称呼你们为五斗米教,实在是过分,我在汉中郡游历许久,见百姓安居乐家,家家户户钱粮殷足,比之蜀中还要算是天府之国,天师道功劳不小。”马谡随口说道。 中年小祭酒闻言大喜:“客人看来是个明事理的人。以往外乡人谈起我们天师道,多是轻蔑看不起。真正了解天师道的人,反而不多,如客人这样的,能称赞我们天师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过你们汉中郡太肥了,师君张鲁又没有多大的军事能力,守不住汉中的。” “啊?客人是不是说笑了。师君有兵数万,怎么可能守不住?” “与你说这些你也不懂。对了,你们这个治的大祭酒在何处?”马谡问道。 “客人找大祭酒什么事情?” 马谡笑嘻嘻的道:“你不是想拉我入天师道吗?我觉得这天师道还挺有趣的,不过你级别太低了,拉我进去我也只能做个普通的道民,我的能力足够做一个祭酒甚至大祭酒了。” 小祭酒对马谡这样的读书人还是有点钦佩的,再加上马谡言语之间对天师道了解的十分透彻,这样的人理应做个祭酒或者大祭酒的,中年小祭酒觉得这话并无不妥。 “我带你你去找大祭酒,以客人的才能,一定可以当个祭酒的。日后我们说不定就是同僚了。” 马谡抱拳道:“那就多谢祭酒了。” “现在天色已晚,客人在这里住一宿,明日我再带你去。”祭酒答道。 第二日马谡走了大概五十里地,才到达大祭酒所在的那处村庄,大祭酒的排面还算是不小的,虽然没有住在城里,但是这村长人口估计有数千人了,堪比一个小县城了。 马谡随着小祭酒走入村中,村中家家户户都门前贴着黄符或者有门上贴上老子画像以及张鲁画像的,透过大门往里看去,家里中堂还有老子以及张道陵、张衡的香火牌位。 路上马谡还看到有烧符,以灰烬入汤药,让生病之人喝的。画蛇添足之举罢了,可这些百姓还真的信这套,坚定的认为是符水治好了自己,而不认为这符水本来就是中药熬的。 村民们精神状态还不错,不像蜀中一些地区的百姓,面有菜色,瘦弱不堪,犹如行尸走肉。 大祭酒住所也不简单,三面环水,仿若护城河一般,朱红大门门口站着持枪拿刀的七八个看门护院的。 若是不清楚的还以为是哪个诸侯的住所。 张鲁在汉中做土皇帝,这些大祭酒们也确实算得上是列土封疆的诸侯了。 第119章 大祭酒 第119章大祭酒 大祭酒家里还是很有钱的,走进去就有种金碧辉煌的感觉,亭台楼阁在阳光下的照耀下,到处都有种发金光的错觉。 这是一个恨不得在哪里都镶金的土豪,甚至厕所里的厕筹估计都要用金箔包裹。 “有钱人啊。”马谡感叹道。 金子一直是硬通货,皇帝的宝库里别的不多,就金子最多,甚至动不动还给有功劳的臣子赏赐给几千斤、几万斤的。 小祭酒一进入这个房子,就两眼放光,要不是前面跟着引路的管家,小祭酒大概就要随手去掰下来一块金子放兜里了。 被引入了客厅,管家让马谡和小祭酒稍等片刻,马谡左顾右盼,看着放在那极为显眼位置的与真人等身高的金身老子,叹为观止啊,暴发户果然是暴发户。 “当大祭酒真的这么赚钱?”马谡对旁边的小祭酒问道。 小祭酒一听脸色一变,低声斥道:“这怎么算是赚钱?客人待会在大祭酒面前可不能如此说。这是道民们自愿献上来的,大祭酒只是不愿意辜负道民一片好心,才勉为其难的收下来了。” 马谡赶紧道:“对对对,是道民们的好心好意。” “没错。”小祭酒点头道。 马谡再次叹为观止了,也得亏汉中这块地百姓们还算富足,起码是不愁吃,要不然这汉中有这群蛀虫祸害,早就是一片荒芜,民不聊生了。 大祭酒倒是没有什么官架子,穿着白袍圆溜溜的走了出来,腆着一张大肚子,满身肥肉,道袍本来就要宽松,结果穿在这货身上,简直成了贴身紧身衣了。 小祭酒赶忙起身,然后跪下,三跪九叩,行如此大礼也让准备跟着有样学样的马谡傻了眼。 放弃了入乡随俗的想法,马谡行了个标准的世俗礼节。 大祭酒眯着小小的眼睛看着马谡:“你是何人?” “荆州宜城马覆,拜见大祭酒。”马谡自报家门,用了自己一个远方表亲的名字。 “宜城马家子弟?倒也是世家弟子了。久仰久仰。”大祭酒也跟着用了个世俗礼仪回礼,倒是跪在地上的小祭酒一直还在跪着,大祭酒也没有让他起来。 马谡故作惊讶的道:“大祭酒居然还知道宜城马家?” “书香门第,百年世家,贤名远播,怎么不知?马氏五常,白眉最良,你可是五常中之人?”大祭酒问道。 马谡可惜的摇头道:“不敢与这些兄长比肩,我只是马氏一个普通子弟。” 大祭酒对马谡道:“你找我何事?” “我想入道。”马谡直言不讳。 大祭酒心生疑惑:“你一个读书人,怎么想着入道?” “游学至此,见此地百姓安居乐业,富足安康,一派繁荣景象,遂深入了解了天师道教义,愈发崇拜天师道,发觉外人对其多有偏见,愿入道为师君奔走,宣扬道义,澄清天师道,让世人重新认识天师道。” 这话说的太假了,马谡要是在刘禅面前说这种话,准要挨踹。 不过在这两个大小祭酒面前,再配合马谡极为诚恳的表情和语气,让这两个人深信不疑啊。 大祭酒激动的道:“居然还有世家子弟的读书人愿意加入天师道,实在是让人意外。” “正一真人在人间时,便是太学学生,是极贵的读书人,读书人入道,是再也正常不过之时了,大祭酒放心,以后会有越来越多读书人入道的。”马谡义正言辞的说道。 大祭酒说道:“是也是也,大天师是读书人,二天师亦是博学多才,师君更是学问贯彻古今。” 大天师指的是张道陵,二天师是张衡,师君自然是张鲁了。 “我亲自给你主持入道仪式,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如何?”大祭酒对马谡问道。 马谡当然求之不得,当即感谢应允。 …… 法正站在南郑城墙上,看了一眼写着南郑两个古朴大子的城墙,这两个字应该写了有数百年了,相传是高祖皇帝所写,不过法正觉得高祖皇帝可写不出这么好的字来,一定是别人代笔的。 这次法正入城谈判的筹码只有一个,那就是张鲁的亲弟弟,张卫。 迎接法正的只有张鲁的的功曹阎圃,两人行礼过后,阎圃带着法正前往去见张鲁。 “孝直在此稍等片刻,我前往通报。”阎圃对法正说道。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法正并无焦急,依旧默默的等待着。 阎圃匆匆而来,先是对法正表达了歉意,对法正说道:“孝直,主公愿意见你了。” 法正面无表情的道:“不见了,我欲离去了。“ 阎圃惊讶道:“孝直何出此言?” “既然张太守不想要张卫的性命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与太守谈判的了。”法正拂袖而走。 阎圃赶紧拉住法正,对法正道:“孝直,孝直,不必如此。主公怎么不心急张卫的性命了,实在是刚刚太过于忙碌,抽不开身了。我这就代主公向孝直道歉。” 朝着法正施了个礼,阎圃又拉住法正,拉着法正一面向张鲁居住的宫殿走去。 这座名为天师宫的宫殿是张鲁建造的,里面陈列着各个神像,香火鼎盛,张鲁自己也是居住在天师宫当中。 正殿还有来祭祀老子和张鲁的父亲张衡爷爷张道陵的,法正瞧了一眼,普通人也有,穿着华丽的贵人也有,汉中之地不分老幼、贫富都基本上是张鲁的道民,信奉天师道。 没有走入正殿,张鲁住在偏殿,这里幽静阴凉,有士兵把守,等闲人进不来。 在门外等了片刻,阎圃走出来带着法正走入殿内。 张鲁身披道袍,赤着脚在走动着,捧着竹简,嘴里念念有词,房间中也是一股浓浓的熏香味道,法正对张鲁拜礼:“左将军使者法正拜见师君。” “刘备派你来找我何事?”张鲁看都没有看法正,而是一直低头看着手中的竹简。 “欲交还张卫。”法正说道。 张鲁终于抬头看向法正,将手中的竹简随手交给旁边的侍女,走到法正面前,看着法正道:“张卫可还好?” “吃得好,睡得好,伤势也被我军中的神医所医治,没有任何后遗症。”法正说道。 张鲁沉吟道:“刘备提出了什么条件才交换张卫?” “左将军愿与师君交好,并愿割巴郡给师君。”法正答道。 张鲁的仇结的并不浅,先是擒获张卫,后又张鲁攻巴郡和剑阁吃了大亏,张鲁可怨恨着刘备了。 “刘备愿意与我交好?他现在是打刘璋担心我攻他后背。这样的交易我不答应没有道理。只是我答应过后,刘备打完蜀中,反过来攻我怎么办?”张鲁意味深长的对法正说道。 法正躬身道:“愿意与使君歃血为誓。” “哈哈哈,歃血为誓这种事情如果是在春秋战国,那我倒是很乐意与刘备完成这桩交易。只是现在就算了。” “既然算了,那便算了。在下告辞。”法正抱拳,准备离去。 张鲁笑呵呵的道:“拿下你去换张卫,是最好不过了。” 阎圃赶紧道:“主公,就算交战,两方也不会斩来使,还请主公三思。” 法正转过头对张鲁道:“张太守觉得我主公会受你要挟?恐怕最后你弟弟的性命都要不保了。” “曹操如今在濡须口与孙权对峙,不管战事如何,曹操最晚都会在今冬撤军,到时候曹操将目光看向凉州,解决马超之患后,张太守觉得曹操会放过汉中?太守与马超联合,马超这等不忠不孝的豺狼之辈,潼关大败之后,太守觉得马超还能抗衡曹操?就算你们两个联合,也是不可能抗衡曹操的。太守唯有审时度势,与我主公联合,才有可能保全汉中一郡。”法正对其说道。 “如果张太守还看不清局势,汉中一郡之地定然被曹操所吞没,张太守还想要有如今的好日子过?汉中生灵涂炭,百姓陷于水深火热,到时候百姓定然唾骂太守无能,无法守住汉中。” 法正说完之后停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张鲁。 张鲁皱着眉头,法正的这番话说到了张鲁的心坎上。 先是有夏侯渊征汉中,证明曹操早就觊觎汉中这块肥沃之地,只是夏侯渊被马超起兵给顶了回去,之后曹操的目光一直都放在马超身上,一直想要拿下凉州,这才没有顾及汉中。 马超如今席卷凉州,看似势好,但是曹操一旦全力攻凉,马超能守得住?自己又岂能守得住汉中? 与刘备联合,并无坏处。如今攻刘璋节节败退,益州显而易见将要易主,到时候刘备作用荆州、益州,实力大涨,曹操攻凉,刘备自可从荆州北伐,互相呼应,共同钳制曹操。 “太守考虑考虑。事关太守全家生命安危以及汉中十万户数十万百姓的性命,不可儿戏。”法正对在犹豫的张鲁说道。 张鲁对阎圃道:“将法先生带去休息,不可怠慢了。” 阎圃领命而去。 第120章 惧内 第120章惧内 阎圃邀请法正小酌两杯,法正欣然应诺。 “阎功曹,你要带我去哪里?”法正坐在马车上,马车走过数条街道也没有停下来,法正不免有点心生警惕了。 阎圃安抚道:“先生放心,带你去个好地方。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了,你后面这么多护卫跟着,你看我除开马夫还带了护卫没?无需担心。” 法正说道:“随便找个地方喝两杯就行了,何须大费周折。” “我家中那婆娘不准我饮酒,只能到外面来了。”阎圃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 法正会意:“原来功曹也是个耙耳朵。” “耙耳朵?什么意思?” “蜀中的方言,指惧怕妻子。”法正解释道。 阎圃慌忙解释:“什么怕?我那不叫怕,那叫尊重。” “就是这样的,耙耳朵一般都是这样为自己开脱。” 阎圃无语,对法正道:“我来汉中五年,汉中与蜀中交流十分的少,同在益州,却不知蜀中方言,惭愧惭愧。” “功曹是关中人?” “长安人士,逃难至南郑城中。得主公看重,担任功曹一职。” 马车在一处楼院前停了下来,阎圃赶紧道:“走后门啊,停在这里干什么?” 马夫不好意思的在外面说道:“一时忘了,家主莫要责怪。” 走到后门,下了马车,法正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法正意味深长的看着阎圃,对阎圃道:“功曹若是待会令室来了你该如何?” 阎圃大怒道:“她能拿我如何?” “功曹,咱们喝酒还是另选其他地方。”法正苦劝道。 奈何阎圃不乐意啊,就要在这里喝酒,男人在外面喝点花酒怎么了? 法正劝不住,只能跟着阎圃走了进去,反正就算阎圃的妻子抓过来了,自己也没啥损失啊。 姑娘们一窝蜂围了过来,对阎圃极为亲热,喊着功曹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人家。看来阎圃是这样的常客。 “安排一处幽静的房间,今天不要姑娘,只要有酒菜就可以了。” 两人坐入房间,酒菜很快就端了上来。 走了一杯后,阎圃对法正道:“左将军那边的战事进行的如何了?” 法正吃了几口口菜,在张鲁那里饭都没有蹭到,现在着实是有点饿了,听得阎圃所问,对其道:“战事极为顺利,益州臣民仰慕左将军久矣,箪食壶浆以迎左将军,故而开城纳降着无数,现在恐怕已经到了雒县城下了。不日就要到达成都了。” 阎圃叹了一口气道:“左将军此人确实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豪杰,麾下兵强马壮,我当初怎么也没有想到几个少年怎么能打赢张卫的近万人马,他还有骑兵策应,结果骑兵全折,自己还被俘了。” “那几个少年都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几个少年俊杰,日后成长起来,各个都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不过在我看来,此四人还不如左将军之子刘禅。”法正说道。 阎圃来了兴趣问道:“何出此言?这刘禅年纪应该很小?” 法正随便挑了几件自己所知道的刘禅的事迹讲了出来,讲的阎圃是大为震惊啊。 闲扯了一会,阎圃终于进入正题,与法正开始商谈这次张鲁与刘备交好的具体事宜,是否刘备愿意真实割巴郡。 法正事无巨细,仔细解答,虽然知道这次与张鲁交好,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举,但为了刘备大业,法正不敢有丝毫的不真诚,一切表现的极为诚恳。 隔壁房间两个女子和一个男子贴着墙壁倾听着法正和阎圃的谈话。 一个身材妖娆,长相艳丽的女子做到床边坐下,另外两人道:“没什么好听的,不过是谈及结盟交好之事,咱们无需管这些东西。” “此人就是法正?这阎圃和张鲁被他忽悠的真相信了。”另外一名女子少女模样,看年纪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样子。 而那男子瞪了一眼少女,对其道:“少要胡言乱语。” “就我们三个人在这里,都是自己人,我说随口说几句怎么了?”少女委屈的道。 妖娆女子坐在床沿翘着腿,对少女道:“祸从口出,有些事情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切不可说出来。隔墙有耳这种事情我们做的还少吗?我们务必要更加小心。” “知道了,姐姐。” 男子站起来,对那女子道:“既然是法先生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监听的了,走了。” 女子起身站起来恭送男子离去。 男子离去后,少女吐了吐舌头,对那女子道:“姐姐,a级的就是牛气啊,你什么时候也能升a级啊。” 女子嫣然一笑:“你呀,少给姐姐惹麻烦,姐姐早就是a级了。” “唉,这种怪里怪气的名字和符号,显得和天网的名字极为格格不入,也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少主到底是什么脑子,怎么想出这种玩意出来。”少女唉声叹气道,天网什么都好,就是编号、等级太过于古怪,让人记不住,为了记住这些编号和读音少女花了四五天的时间,对这些奇怪的东西可谓是深恶痛绝。 “刚刚还让你不要胡说,现在又开始了是?这些编号外人看不懂记不住才是最重要的。好了,你去休息,姐姐也要休息了。” 少女由之前的愁眉苦脸马上恢复了乖巧:“嗯嗯嗯!” 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女子走到窗外看去,发现楼院门前居然汇聚了一堆人。 “怎么回事?”少女也凑过来看。 “应该是那阎圃的妻子来寻人了,她之前就曾经鬼鬼祟祟在周围转悠过,这次是来抓阎圃的。你去护院拦着,别让他进来,然后通知阎圃赶紧走。”女子说道。 少女赶紧跑去通知各方了。 法正和阎圃两个人一边谈一边喝酒,喝了也不知道多少了,两个人都处于半醉的状态,外面的吵闹声都没听得到。 “法先生是郿县人?那与我也算是半个老乡啊,同时三辅人士,法先生为何要投左将军?而不是选择曹操,或者我的主公?”阎圃问道。 法正笑了笑,对阎圃道:“刘璋、张鲁,无能之辈,投此二人,碌碌无为,终不得出头。曹操这等汉贼,往投之,岂不是愧对列祖列宗?而左将军,匡扶汉室,乃是天底下头等的英雄,我不投他投谁?“ “阎功曹为何投这张鲁?若是投我主公,以功曹才能必然有重用,怎么可能屈居功曹之职?” 阎圃抬起头,摇头晃脑道:“主公待我不薄,我自当以命效劳。” 法正却不以为然,对阎圃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若是一生所学,不能有所施展,定会悔恨不已。功曹若是愿意投我主公,我主公定然是倒屣迎宾。” 阎圃一拍桌子,怒目圆睁,对法正怒道:“法孝直,你要做贰臣,我阎圃却不会做贰臣,休要拉我下水!” “放屁!刘璋暗弱,守土不能,天下有德着居之,左将军乃当时枭雄,有龙骧之志,我等难道要辅那米粒之珠,而弃皓月?”法正也同样拍桌子说道。 阎圃见法正和自己叫板了,拉住法正欲要再说道说道,却不想房间的门被踢开了。 一个身形庞大的悍妇喘着粗气,手中拿着一根木棍站在门口,阎圃顿时就吓的一哆嗦,酒已经醒了大半,赶忙对法正道:“先生救我!我家那悍妇寻来了!” 阎圃口中的悍妇大步走来,可谓是虎虎生风,极具有威势,吓得阎圃连连后退,后退至窗户处。 妇人用着成人手臂粗的木棍指着阎圃道:“好你个老不羞的,居然还敢来这里喝酒,我注意你很久了,今天终于让我逮到你了。你给我过来,不好好教训你一下,老娘就跟你姓。” 此等悍妇着实可怕,法正不由有点同情这阎圃了,这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阎圃指着妇人道:“你站着,你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你跳下去啊?二楼还能摔死你不成?摔断腿了正好!”妇人没有停下来,依旧向前。 阎圃打开窗户,正欲往下跳了,法正吼道:“慢着!阎功曹,我们两个喝酒谈事,又没有叫上女子陪酒,你怕什么?还有你这妇人,着实不讲道理,男人家谈论事情,你闯进来干什么?速速滚出去!” 阎圃一听,是这个理啊,自己和法正喝酒谈事,没有做任何其他事情,自己怕什么? 妇人在外人面前不敢这么嚣张了,这时候法正在楼下隔壁喝酒的护卫们也一窝蜂的走了过来,妇人对法正道:“这是我家的家事。” “什么家事?我与阎功曹谈论的是国家事,你一个妇道人家来捣乱,耽误了大事,你担当得起?速速离去,我与功曹继续谈事情。”法正斥道。 妇人这便有点畏缩了,对阎圃道:“回家再有你好受的。” 说罢,妇人带着她领来闹事的街坊邻居都退去了。 站在走廊看戏的妖艳女子和少女看着闹剧结束,再看看一楼躺着的几个护院,女子招来完事后准备来道歉的老鸨,对其道:“多招几个护院,以后不要发生这种事情了,不然客人不回来了,我们还从哪里打听消息?” 老鸨马上点头答应,这个姑娘她可惹不起。 第121章 女游徼 第121章女游徼 阎圃悻悻的关上了窗户,对法正道:“多谢孝直了。” 法正对阎圃道:“如此婆娘,为何不将其休了?哪有惧内惧成这个样子的?” “不休不休,当年三辅大乱,没有她,我早就死了。我与她是患难与共。”阎圃摆手说道。 “既然是患难与共的生死情,那为何还要来这等风月之地?”法正说道。 阎圃发誓般说道:“我从来没有与这里的女人有染,每次来就是喝酒听小曲儿,绝不敢有其他想法。” “这话你还是留着给令室说。走了走了,改日再会。”法正告辞离去。 阎圃对法正道:“孝直,你这次用的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策?” 法正一愣,不明所以:“功曹这是说的什么话?” 阎圃看着法正,法正笑道:“看来功曹还是不信任我啊。” “主公的意思是想要刘备以质子入汉中。” 法正毫不犹豫的道:“想都不要想,我主公就阿斗一个儿子,断没有做质子的可能。” “这是张鲁已经决定好了的?”法正问道。 阎圃说道:“谈判,谈判,自然是有的谈嘛。” “入送质子这件事没有好谈的。不过可以换个谈法,你主公不是有个女儿年方十八吗,你我干脆做个媒,将此女嫁给我主公如何?”法正对阎圃问道。 法正这话本来就是怼质子这件事的,哪知道阎圃居然沉思起来了。 “说实话,我觉得也不是不行。”阎圃很认真的对法正说道。 法正拂袖而走。 阎圃根本就没有想着回家,而是连夜来到天师宫。 把与法正所谈的话一五一十的讲给张鲁听,张鲁反应倒是淡淡,听完后张鲁对阎圃道:“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就同意刘备的条件。明日让法正过来。” 阎圃担忧的道:“如果刘备不守信用又该如何?这次双方都只是口头承诺,可没有立下盟约。” “汉中乃是益州门户,若是刘备不守信用,我以汉中一郡、十万户投曹操,我看刘备在益州是否可以睡得着觉。”张鲁十分大气的说道,心中早已有投曹操之心了。 阎圃知晓张鲁的心思,告退离去。 只是有家不好回,阎圃看着头顶的月色,愁眉苦脸,最后还是忍着莫大的悲痛踏上了回家的路。 …… 既然是在这信奉神仙道法的天师道里,装神弄鬼这种事情是抬高自己身价,传扬自身名气的最快方法。 敲定了自己要展露在外的人设,马谡就需要天网的帮助了,没有这些人的帮助,自己要弄出来的一些神迹是没办法完成的。 在自己的住所门口上刻了个符号,马谡就坐在屋内静静的等待着了。 自己的行踪应该都在天网的监控之下,这个数千人的村庄里,是绝对有天网的据点的。 没有让马谡等多久,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一看就是小叫花走了进来。 马谡驱赶道:“走走走,我都还没有开火了,没得吃的。” “参见长官。”(自古有之的称呼,多指级别较高的官吏) 马谡有点惊异道:“这黄沙亭堪比一个小县城,怎么让你一个小孩子当了负责人?” 小叫花仰着头道:“长官,我不是负责的。花姐才是这里的负责人了。” “她人了?”马谡不满道,此头领不露面来见自己,却让了这个小叫花来,这不是看不起自己吗? “长官,花姐早就知道你来了,只是走不开,特意吩咐我,等你想见我们的时候再来见你。”小叫花说道。 马谡黑着脸道:“我问你她人在哪里?” 小叫花见马谡黑了脸了,赶紧道:“在阳平关。” “她在阳平关干什么?” 阳平关位于南郑西部,过了沔阳往西再走五十里就是阳平关,距离沔阳和南郑中间的黄沙亭有一百多里了。 (这里说一下,大家可能玩过一些三国游戏,阳平关在游戏里是在汉中北部的,其实不然,汉中盆地北部是秦岭,想要从这里出去,只能走箕谷道,再往东一点就可以走子午谷。阳平关在西,是一条出汉中的大路,途径凉州,走散关入三辅。有兴趣的大家可以去搜索地图看一下) 小叫花答道:“花姐是咱们乡的游徼,这次是追一个偷牛贼,一直追到了阳平关。” “女游缴?倒是没有听说过。她要是回来了,就让她来见我。”马谡对小叫花说道。 “好勒。”小叫花赶紧跑了出去。 看来这个天网谍子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干游徼的工作比天网的工作还要热心啊,对一个小叫花没必要发脾气,等这个叫花姐的女子回来,一定要好好的教训她一下。 …… 刘备大军在雒县已经停留了十天了,一直不曾有攻城,刘备先前有攻城的想法,但是被庞统给劝住了,现在还不是攻城的时候。 “张任还没有被怀疑吗?赶紧让人加把火啊。”刘禅在刘备的军营里转悠,看着刚刚到手从城中送出来的情报。 庞统正伏在案牍上处理军务,刘备去视察军营了。 庞统对刘禅说道:“不宜操之过急,过于急迫,会引发城中之人的怀疑,暂且再等等。” “真想去城中看看这场好戏。”刘禅可惜的说道。 自从张任败兵回雒县,起初两天刘循对张任还是极为信任的,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城中流言开始起来了,说张任是刘备的人,回到雒县是为了在刘备攻城之时,效仿涪县、绵竹,放刘备进城。 刘循开始怀疑张任,再加上各方面的因素,张任就被刘循个卸了兵权了,让其闲赋在家。 同时担忧于城中细作的潜伏,对于接下来的战斗不利,刘循开始紧锣密鼓的搜查细作,整个城中都闹的人心惶惶,抓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有普通百姓,有商贾,也有士兵、军官,连续七八天下来,怨言四起,真正的天网谍子一个也没有抓到。 就算是如此,刘循也没有停下来,依然我行我素,一副势必要将城中的细作一网打尽。 这其中造成的冤假错案无数,无数的人成了冤魂。 张任坐在家中唉声叹气,他身边的亲卫几乎被调查了个遍,几个嫌疑大的还一直被关着。 城中想要逃走的人不少,但是这雒县城不能进不能出,谁想跑出去,就是奸细无疑了。 “家主,张七被搜查队的抓走了。”一个亲卫家兵匆匆跑来禀告张任。 张任闻言大怒:“张七不是刚被放出来,洗清楚嫌疑了吗?怎么又被抓进去了?” “不知道啊,那些搜查队的狗贼就说张七可能是刘备的细作,什么理由都没有。” 张任强忍住怒火,说道:“走,随我去看看。” 搜查队的人很好辨认,这些人虽然穿着甲胄,但是臂上都绑着红巾,如同疯狗一样,到处搜查可疑的人。 “就在大门口,张七今天站岗执勤,那群疯狗看到张七就要将其抓走。”亲兵领着张任来到大门口,一面对张任说道。 张任的亲兵们正围着那三个搜查队的不让走,双方处于对峙状态,看到张任来了,搜查队领头的对张任道:“张将军,你这些兄弟阻碍我捉拿奸细,是不是将军你授意的?如果是将军你授意的,那么还请将军和我们走一趟,我们怀疑你与刘备有染。” 张任铁青着脸:“说话可要有证据。” “证据?满城传言你是刘备安插在城中的奸细,这就是证据。” 张任冷笑道:“传言?传言你还是刘备的细作,要不然为何四处抓捕忠于主公的人,扰乱城中秩序,这不就是细作才会干的事情吗?” 领头的被怼的如何作答,只得恨恨的道:“这张七我们需要捉拿审问。” 张任现在他们还不敢随意抓,抓张任还得要刘循下令才行,不过张任身边的这些士兵,还不是蝼蚁一样,任由他们揉捏。 张任要是敢阻止,刘循必然会下令捉拿张任。 “张任昨日才被放出,已经洗清嫌疑。”张任说道。 “那可不能由张将军你说了算,我们调查得知张七有另外的嫌疑了。如果将军要是能拿出钱财以来证明张七的清白,那自然是可以的。”三个搜查队的士兵都是一脸猥琐的笑着。 张任气极反笑:“原来是要钱啊。” “去,去给他们拿钱。张任一条命,值五万钱,全给他们。”张任说道。 三个搜查队士兵喜笑颜开,他们用这招屡试不爽,已经积累下来的不小的财富了,日后只要不在这个满是仇家的城中,去哪个城市都能逍遥自在的生活了。 张七被放了开来,几个麻袋的钱被送了过来,三人高兴的背上钱财,与张任告辞了一声,快速的离去了。 “一群败类。”张任骂道。 周围的士兵们也都愤懑不已。 “家主,不如我们回成都,这雒县再这样下去,绝对守不住了。是个人都能想出来,城中如此大乱,后面必然有刘备的细作,可是抓了这么久,许多东西反而愈演愈烈,我怀疑一个细作也没有抓到。”张七对张任说道。 张任怒道:“闭嘴,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东西。” 第122章 碰瓷 第122章碰瓷 刘循作为刘璋的长子,并没有如同父亲性格那样软弱,反而十分带有攻击性,不过刘璋性格里的猜疑被刘循继承了个彻底,还在他身上扩大了。 城中的乱子刘循知道的清清楚楚,但是他并不打算停下来,他坚定的认为这样的小乱只是暂时的,现在不清除城中的毒瘤,等到了刘备攻城,必然会是一场大动乱了。 雒县城是成都最后一道屏障,必须要守住了。 今日刘璋组织的援军和物资都要到达,率军的将领是刘循的岳父庞羲,所以刘循早早就在城墙上迎接庞羲了。 庞羲带来了一万援军,大量的物资,刘璋让刘循坚守雒县,而刘璋则派大军从江州出发,顺着涪水而上,打算袭击刘备的后方。 这几乎是刘璋最后的兵马了,成都城中也只是仅剩一万人了。 涪县、绵竹两战,让刘璋损失了一半的兵马,此消彼长之下,刘备的军队人数已经要超过刘璋了。 “两万大军囤积在雒县,军械粮草等各类物资,足够两万大军使用一年,刘璋这是打算孤注一掷,要在雒县和我们死磕啊。”刘禅看着情报,感叹道。 为此刘璋还用了自己两个极为信任,绝对不会背叛的儿子和亲家。 再加上雒县城六丈高的城墙,这座坚城看起来是坚固如山,难以撼动啊。 刘禅头疼道:“师傅,这么多的物资,到时候全是我们的,你可要劝住我爹,不能随意的挥霍用了。尤其是不能大肆的奖赏给部下。蜀中的经济本来就被那些豪强弄的即将要崩溃了,我爹要是再来这一手,蜀中经济就彻底崩溃了。咱们得防着这一手。” 庞统这几天一直听着刘禅念叨着经济方面的事情,自己稍稍一琢磨,就明白这其中的一些关键了,当即道:“向主公陈明利害,他一定会明白的。” “希望我爹能想明白,至于之后怎么赏赐功臣,就让他头痛去。雒县城中加快一点速度,让天网再作几场乱子,这样一来,刘循疑心病就会发的更加严重了,最好能怀疑他的岳父。”刘禅说道。 刘循迎接了自己的岳父后,让庞羲接替了张任的一应事务,换上便装,带着几个护卫,穿过没有几个商贩和行人的街道,来到一处紧闭着大门的装修豪华的楼房前,匾额上书梧桐苑,这是雒县城中的风月之地。 蜀中自古多柔情,天府之地的水土养育下,女子秀外慧中,温婉娴静,故委委佗佗美也,皆佳丽美艳之貌。 一地风月,莺莺燕燕,俱是绝美女子,面对着扑过来的女子们,刘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只身走上三楼一处房间。 房间中女子正面对着铜镜梳妆容,但是背影就让刘循感觉到小腹一阵火热。 关上门,走过去抱着女子,刘循轻声道:“有没有想我。” “死鬼,走开啊,先让我梳个妆。”女子轻声道。 …… 覆雨翻云过后,两人躺在床上,女子对刘循道:“城中现在一片慌乱,生意都坏了许多,昨天雪姨还在发牢骚说再这样下去就养不起这么多的女子了,让我们赶紧找个能赎身的好人家,到时候你可要把我赎回家。” 刘循心中一咯噔,想到家中那婆娘的悍勇,自己要是带回一个青楼女子回去,自己恐怕都要挨一顿揍,别说躺在自己床边的女子了,一定会被活生生的打死的。 庞羲本就是蜀中有名的武将,早些年随刘焉平定益州,立下汗马功劳,受了伤后才退居二线,很少领兵,但其武艺不俗,其子女都有习武,刘循娶的是庞羲之女,自然武艺也不凡。 “我家中还有正室,她是庞羲之女,武艺不烦,又善妒,我到现在还没有纳妾便是如此。我将你领回家,你一定活不长的。”刘循只能如实相告。 女子却不依不饶,抱着刘循道:“我不管,你难道忍心我在这青楼里,继续抛头露面,迎接客人吗?” “你是我的女人,你雪姨哪还敢让你接客啊。”刘循说道。 女子不满道:“总在这种地方,让人很不爽,我想离开这里。” “再等等,等战事结束,我给你安排离开这里。” “我要去你家中。你不喜欢你的正室,休了她便是啊。”女子的手指在刘循胸膛上游走。 却不料刘循一巴掌打开女子的手,起了床,黑着一张脸穿上衣服,一声不吭的离去了。只留下女子在床头啜泣。 “负心人,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女子愤恨的捶打着床铺。 房间门再一次打开,女子赶紧擦干眼泪,伸长着脖子朝着门口望去,却发现并不是去而复返的刘循,而是这梧桐苑那极不起眼的杂役,此人在这梧桐苑一直受着欺负,是最不入微的蝼蚁人,别说女子看不起这等人,就算是其他杂役,也时不时的要欺辱他一下。 “你干什么?你进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女子板着脸怒斥道,全然没有刚刚与刘循的温柔风情。 原本佝偻着一直保持着笑容的年轻青衣杂役,关上门的刹那,身体直了起来,竟然又那么一丝丝魁梧,憨笑的面容也消失不见,转而是一张肃杀面容。青衣杂役腰间一模,女子只听得一声金属声音在空气中骤然爆发开来,然后白光一闪,一柄软件已经架在了女子的脖子上。 女子想要惊恐大叫出来,青衣杂役却早有料到一般,冷声道:“你若是叫出来,这柄剑马上会刺穿你的喉咙。” “你想要干什么?”女子用被子遮掩着自己雪白肌肤,带着哭腔的看着青衣杂役。 “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你应该知道,我叫小甲。真名耿谛,左将军麾下天网a级探子。”耿谛对女子说道。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什么天网,什么探子,我根本不明白,我与你们无冤无仇。”女子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流,那柄软剑的剑尖一直抵着自己的脖子,隔着很近,轻轻一动就可以刺入脖颈之中。 死亡的威胁下,女子还能讲清楚话,已经算不错了。 耿谛对其道:“不懂也没关系。我是来找你办件事的。如果办成了,你能离开这里,并且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什么事情?”女子问道。 耿谛说道:“你是叫苏媚?帮我一个忙,将刘循到这里来,将这些药粉放入他要饮的酒中。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换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应该很划得来?” 看着耿谛从怀里逃出来的一个小药包,苏媚问道:“这是什么药?” “不是毒药,更不会把刘循害死,只是让他昏睡一段时间。” “不行……” “没有什么不行的,你要是不行,知晓了我的身份,只能死了。”耿谛的剑尖已经触碰到了苏媚的皮肤,如同针刺般的疼痛让苏媚瞬间清醒。 “可是我刚刚气走了他。” 耿谛道:“无妨,最近他焦头烂额,会需要发泄的。过两天他就会来找你。” 将药包丢在床上,耿谛对苏媚道:“你只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按照我说的做,自然是荣华富贵。第二条,死。你是个聪明女人,知道怎么选的。” 说完,耿谛收起剑,转身离去。 苏媚呆呆的看着被褥上的小药包,泪水继续抑制不住的留下来。 许久过后,苏媚心中一狠,反正都是为了荣华富贵,既然你刘循没有情义,那就别怪我苏媚心狠了。 妓子哪有真爱啊,想要进刘循的家门,苏媚也只是想要为自己谋取富贵,现在只需要将一泡药粉放入酒中,就能获取荣华富贵,这么简单的事情,苏媚还是知道怎么取舍的。 至于耿谛的身份,苏媚知道肯定不简单,他提到的左将军,应该就是刘备,现在刘备大军就在城外,这耿谛一定是为了刘备攻下雒县才要自己做些事情的。 雒县破了就是成都,说不定日后整个益州都是刘备的。 苏媚并不愚蠢,久在这青楼之中,能混到头牌的女子,都不是愚蠢之辈,反而各有各的心机。 耿谛离开梧桐苑,走入一所不起眼的小宅子,一刻钟后耿谛换了一身衣裳走出,也不复之前的样貌,而是变成了一个老朽,拄着拐杖在街道上行走着。 张七与张五两人正在街道上走着,刚刚喝完酒归来的两人勾肩搭背,在大街上肆无忌惮的说笑着。 这张七昨日才被张任用钱财买来平安,反而没有乖乖在家中带着,而是选择了外出招摇。 “活该你倒霉了。”耿谛看着那两人,心中说道。 耿谛缓缓的走到两人面前,然后摔倒在地,张七和张五一愣,却不想耿谛指着两人道:“你们撞了我,别想跑,快赔钱。世风日下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撞到了一个老人。还不想赔钱,我好惨啊。” “耿头的演技是真的差……”早已经躲在暗处的天网谍子无语的看着躺在路中间的耿谛。 张七和张武两人摸着头,醉酒的两人还不明白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第123章 嫁祸 第123章嫁祸 这次看热闹的就很少了,街道上稀稀落落的人群看到这一幕,没有围上来,反而警惕的开始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的回到家中。 搜查队给城中造成的伤害,不可谓不小,连几千年来养成的爱围观的本性都给纠正过来了。 耿谛躺在地上哀嚎着,张七大怒道:“你这个死老头,你干什么?我碰都没有碰到你!” “你要是没有碰到我,我怎么会摔在地上?我都七十岁了,你是不是人啊,居然欺负一个老人。”耿谛哭嚎着,拉着张七的裤腿,不让张七走。 张七吼道:“我哪有碰你!周围的人可以作证!” 张七往左右看了看,哪还有人啊,街道上的人快要跑光了。 “他可以作证!”张七指着张五。 “你们两个一起撞的我,自己人做什么证?休想抵赖,赶紧赔钱!”耿谛躺在地上说道。 张五抽出刀说道:“休要与他废话,一刀结果了他,别人还能拿我们如何?” 原本是想吓吓耿谛的张五,想不到耿谛根本不怕,原本扯着张七裤腿的耿谛这次变成了抱着张五的大腿了:“你杀了我,反正我家里没人了,就我一个,你杀了我一了百了。” 张五是真想一刀子劈下来,但是当街杀老者这种事情,实在是为人所不耻,就算是那些狗都嫌的游侠儿都干不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了。 大汉帝国以孝为本,十分重视老人,这点不管是官方还是民间都是如此,对于老者都是极为尊重的。 张七道:“不如赔点钱给他算了,沾染上这样的麻烦,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我们走也走不脱,传出去最后玷污的还是家主的名声。” 张五骂骂咧咧道:“这他娘的倒了血霉了,咱们哥俩这几天是走霉运了,尤其是兄弟你。” “只能拿钱消灾了。” 说着张七从怀里掏出钱袋,一看瘪瘪的钱袋没几个铜板,耿谛叫道:“太少了,不行。这次几个钱。” “你个老王八蛋,你别过分啊。”张七骂道。 耿谛重新趟在地上:“不够,不给够我不走!” 张五也到了爆发的边缘,重新抽出刀架在了耿谛的脖子上:“你不想死,就拿着钱给我滚。” “我想死,你来!”耿谛把脖子一挺,一副就想马上死的姿态。 张五握紧着刀,最后疯了一般吼了几声,抽出刀胡乱的砍着。 “给你!要是你再年轻一点,我非砍死你不可。”张卫鼓鼓囊囊的钱袋掏了出来,里面不单单有着五铢钱,还有这一些金子,可不能全部给了耿谛。 张五正准备把五铢钱全部拿出来,却不想耿谛一把夺过张五的钱袋,然后扬长而去,哪里还像是一个老者,这明明就是一个健壮的年轻人! “妈的,被骗了!追!”看着耿谛的背影跑出去好远,张五才惊醒过来,这让他瞬间暴怒了。 如同耿谛没有了老态一般,两人醉酒的状态也没了,拔腿朝着耿谛追去,穷追不舍,两人心底都发了毒誓,抓到耿谛一定要砍死这个王八蛋。 周围潜伏在各处的看戏的天网谍子,想笑又笑不出,原本只是需要嫁祸给张任,让张任背上一点黑锅,非要弄的这么夸张。 “还不快去通知搜查队啊!”暗处,有人低喝道。 所有人都开始行动起来,为耿谛的行动进行下一步。 耿谛不知道绕过了多少街道,后面那两个人依旧穷追不舍,根本没有想放过耿谛的心思。 “孙贼,快来追我啊。”时不时的掉过头嘲讽一句,更加让张五和张七火冒三丈。 耿谛跑入一个巷道,突然消失不见。 “这里是个死胡同!我记得这里!他完蛋了!”张武兴奋的说道。 两人转入死胡同,却没有看到耿谛声影,两人不信邪往里面走了一点,却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 “好浓的血腥气味。”阴暗的死胡同里,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扑鼻而来。 两人架着刀,缓缓走近,却发现那两人已经死绝了,血水还在从他们的身体流出,显然是刚刚死去没有多久。 张五摸了摸一具尸体的脖子,抬头对张七道:“还有温热刚死的,没有超过半刻钟。” 张七睁大着眼睛,注视着尸体,喃喃道:“我们有麻烦了。” “什么麻烦?你搞得这么吓人干什么?”张五看着张七说道。 张七指着一具尸体的手臂:“你看!红色袖章,搜查队的人,有人想要嫁祸我们,赶紧走!” “干他娘的!”张五瞬间惊醒,两人快速的朝着外面走去,却不想声音陡然响起:“就是在这里!” 胡同的出口处,十余名搜查队正堵住了出口,看到张五和张七,那些搜查队的都没有动,而是抽出了刀,其中一名搜查队的队员,还是昨日抓张七讹诈张任的人。 “是张任的兵。”那名搜查队队员说道。 “里面的人,放下武器。” 张五和张七两人对视一眼,张七问道:“怎么办?” “放下武器,不然我们就完蛋了。”张五说道。 两人一边放下武器,张五一边朝着外面喊道:“搜查队的兄弟,我们也是刚好进来看到这里躺了两个人,人不是我们杀的。” 看到张五和张七放下武器,搜查队的人才走了进来,走到两人面前。 “小心一点,先把刀踢开。”十余名搜查队队员中一人说道。 两柄刀被人踹开,好巧不巧,原本没有沾染血迹的刀分别被踢到了血迹当中。 这是证明两人清白的唯一的证据,这一幕张五瞬间就双眼通红,也明白了这是一个局,这是搜查队的人想要自己和张七死的局,而搜查队的最终目标就是张任! “张七!动手!”红了双眼的张五瞬间怒吼道,现在两人只有一死,才有可能不会涉及到张任! 两人瞬间暴走,却突然眼前一黑,两人都被人击中了后脑勺,昏厥了过去。 “带走,把这两人的尸体也一起带走。事情大了,马上往上头报。”领队说道。 离去之时,领队男子,十分隐秘了看了一眼巷子尽头,待他离去半刻钟后,那扇墙如同一张门一样被推开,这是一扇被画成了墙壁模样的门,在这阴暗的环境下,根本看不出这扇门和周围的墙壁有丝毫的不一样。 耿谛走了出来,扯下了假发和假胡须,然后褪去身上的衣裳,里面穿着的是一件黑色束身的文士装,耿谛瞬间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读书贵公子。 走出巷子后,耿谛丝毫不慌张的向着天网在雒县城中的总部走去。 这处总部就隐藏在梧桐苑的隔壁的一家客栈。 进入后院的客房,已经有人在等待耿谛了。 “耿头,事情办好了。咱们在搜查队的兄弟也会保全那两个憨货的性命。” 耿谛道:“那两货不算是坏人,只是有点倒霉。这两活宝留着性命是必须的,但也不能让他们落下残废,我还指望着他两能进咱天网来逗闷子了。” “耿头放心,这几个月下来,我们就没办砸过事情,可靠着呢。” 刘循正在与庞羲商量着城防事宜,得到禀告说抓到了两个杀害搜查队之人,而且这两人还是张任的家兵。 “此事非同小可,需要调查清楚才可。”庞羲是一员沙场老将,为人稳重,与张任有不小的交情。 “城中早有风言风语,说张任是刘备的人,所以我才卸了他的兵权,搜查队又有许多证据显示他与刘备有染,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证据,不足以肯定他与刘备有染,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动他。这次杀搜查队之人,被意外抓到,就坐实了张任与刘备有染!此等贼僚,还需要调查什么?”刘循大怒道。 “来人,传我命令,去将张任缉捕下牢!我要去亲自审问审问,我父亲如此厚待他,他为何要反叛我父亲。”刘循语气不善,庞羲连忙对刘循道:“不要随意动刑,若他是清白的,就伤了忠臣的心。” 刘循对庞羲道:“岳父,我有分寸的。” 庞羲叹了一口气,张任贫寒起家,少有名气,庞羲与之少年时期便相熟了,后来张任为刘焉所看中,是当时蜀中着名的少年英杰,蜀中世家多有想要嫁女给他的,最后张任选了家中只有独女的一个世家,于是张任便继承了家业,后来干脆改名张家。 虽然不再是那个贫寒子弟了,但是张任的性格一直没有变化,一直都如同少年时那样重情重义,庞羲是绝对不会相信张任会背叛有着知遇之恩的刘家。 现在出现这种情况,背后很有可能刘备的人在运作。 想到此处,庞羲觉着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救下这个好友。 “贤婿,此事交给我如何?刘备大军就在城外,你不宜分心,此等闲杂之事交予我来。”庞羲对刘循说道。 刘循却是摇头:“岳父,我知道张任与你是好友。这件事情,我不能交给你。岳父你比我更加懂军事兵法,守城之事我交给你,我要专心清理下城中的毒瘤,不然此城难守!” 第124章 足球 第124章足球 八月底的时候,诸葛亮率两万大军,麾下以张飞、赵云等将领,从荆州出发,走夷陵道,率军向益州进发。 按照计划,诸葛亮与刘备大军,将会在成都城下汇合。 关羽留守荆州,赵累、糜芳、马良、廖化、傅士仁、伊籍、王甫、潘浚、周仓、雷绪等一干文武辅佐关羽镇守荆州。 带走了两万大军,荆州关羽麾下依旧还有数万军队,在诸葛亮治理下的荆州已经繁荣,各项政策趋于稳定,关羽只需要萧规曹随,便能持续的让荆州更加繁荣稳定,诸葛亮出发之前,千叮万嘱,荆州军事任由云长做主,但是荆州如今的各项政策一定不能擅自改动。 关羽知晓荆州日益的强大,是诸葛亮治理的结果,自然不会胡乱修改,他也清楚自己不是治理地方的料,麾下的马良、伊籍这些人再多一群也比不上诸葛亮,所以满口答应诸葛亮不会改动他在荆州的布置。 刘禅曾经与诸葛亮讲过担心江东会袭取荆州的问题,让其在政治手段上对荆南四郡的百姓进行一些感化,日后就算突然被江东袭取,也能通过百姓对收复失地有所帮助。 诸葛亮对江东袭取荆州的意见还是有所保留,没有上帝视角的他对荆州这个盟友还是有几分相信的。 刘禅是坚定的认为江东狼子野心不会变的,撺掇诸葛亮在政治上的一些布置,在军事上并没有太多的布置,只是让天网死盯着江东不放,对于关羽本人,刘禅更加没有提及江东会可能进攻荆州之事,关羽应该做的是北伐,然后威震华夏,成就他该有的历史地位。 而刘禅那个时候做一个缝补匠,为关羽缝缝补补后面一些漏洞。 现在缝补的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关羽什么时候威震华夏了。 刘备大军是八月中旬到达的雒县,一直到八月底,刘备还没有起一兵一卒攻打,而是安静的围城,静待城中发生变化。 “士卒们不太明白我们停留在雒县城外为什么这么久,都想立功劳。从涪县到现在许多士兵寸功为立,只是跟着军队游玩一般,如今已经颇多怨言了。”刘备每日例行巡查军营,倾听士兵们的一些意见,对于军中底层的情况,刘备是一清二楚。 刘备是能安抚住的,但是时间久了,军中言论四起,并不是什么好事。用军令强力镇压,反而会起到反作用,尤其是现在在益州腹地作战,上下一条心更加重要。 束手无策倒是不至于,一直想要打仗立功的军队,而不是贪图现在安逸的军队,终究还是会服从命令的,刘备亲自出面进行了一场安抚,军中怨气顿消。 刘禅捧着一本纸质的《左氏春秋》,看得津津有味,带有文学性的史书,看起来还是有点意思的。 “闲的蛋疼,好办啊。蹋鞠不是一直作为练兵的一个小项目,还是调节军中娱乐生活的东西吗?现在这种玩蹋鞠的方法,不行,按照我的方法来,保证让这群闲的蛋疼的兵嘴里蹦不出一句怨言。” 蹋鞠这东西在中国早就出现了,甚至可以追溯到传说中的黄帝时期,不过最早的记载还是春秋战国时期。 西汉蹋鞠就出现在了军队里,用来练兵,西汉刘向所写的《别录》里就记载:蹋鞠,兵势也。所以练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戏而讲练之。蹴鞠除象征“兵势”、有训练武士的作用外,也用于丰富军中生活,使战士保持良好的体力和情绪。 “你有什么办法?”刘备问道,刘禅鬼点子多,刘备心知这小子说不定真有主意。 刘禅赶紧找来纸张,还让旁边的书吏开始记录自己所讲的话。 “现在的蹋鞠,运动量太小,而且能同时一起玩的人很少。咱们就这样改动下……” 刘禅把蹋鞠改成足球运动,倒是不费什么周折,旁边的刘备包括刘备的谋士庞统和张松,听完之后也是频频点头,庞统对刘备道:“这个改动的方式不错,上场的士兵自成军阵,锻炼了士兵们的协调配合,还能锻炼士兵们的体力和战技,一举多得。” 刘禅比笔一丢,对刘备道:“让人做一些经得起踢的蹋鞠,让他们折腾去。爹你要是有心,还可以亲自出面,给予踢赢的球队一些奖赏,士兵们必然追逐喜爱这项运动了。” “德昂叔,踢球的规矩都记下来了?你帮我整理一下,然后我再来补充完善,然后就可以推广了。”刘禅对旁边记录的书笔吏说道。 这书笔吏不是别人,正是益州郡人士,李恢字德昂,自刘备在葭萌起兵,便有耳闻,于是从益州郡出发,来投刘备,紧赶慢赶,终于在雒城与刘备相会,投靠刘备后,刘备任命其为功曹书佐,让其在自己身边担任书吏官员,协助处理各项事务。 历史上李恢也是诸葛亮平定南中诸郡的大功臣,是张嶷之前,是镇守南中的大将。能文能武,虽然在历史上不甚出名,但其能力毋容置疑。 “都已经记好了。倒是十分新颖的东西,看得我都想去玩玩了。”李恢笑着说道。 “可以多组建几支球队,德昂叔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参加的。” 城外在如火如荼的准备开展足球运动,雒县城内则显得风声鹤唳,街道上到处都是如同猎狗一般搜寻猎物的搜查队。 张任被抓捕下狱了,无数与之有关联的人全都被抓捕审问,同时任何有嫌疑的人都要被抓去审问,若是清白的,自然可以离开,若是不能证明自己清白,免不了一顿牢狱之灾。 刘循现在已经完全是草木皆兵了,可是单单这样还不算完。 纵然是每日追捕,但是刘备的细作依然活跃,昨日一个小仓库被焚烧,现场还留下了一封给刘循的信,上面直言不讳自己是藏在城中的细作,这个组织名为天网的人,让刘循停止迫害那些无辜的人,有种来抓他们。 在现场的刘循当即拿刀劈了几个搜查队的人,大骂了半个时辰的废物。 于是更加多的力量加入了排查。 “这刘循被刺激的疯了啊,抓捕潜伏城中的细作,这样大张旗鼓,谁都知道他在干嘛了,还怎么抓?真的是愚蠢至极。” “你聪明?那怎么被人给嫁祸了?如果你是你和张五,咱们家主能被抓进来?” 张任有单独的牢房,而他的牢房关押着十几个他的家兵,刘循还算讲点情面,并没有被用刑。 这两日张五和张七已经被数落惨了,要不是张任拦着,这两货肯定要挨一顿饱揍。 听说完张七和张五的遭遇,张任就断定,任由刘循怎么折腾,都别想抓到一个那个天网的人了,刘循只会被玩弄于股掌之间,而这个雒县城,危急矣! 张任对他们道:“闭嘴。安静一会。” 牢房的大门被打开,外面的光亮刺进来,让人睁不开眼睛,许多被关押着的人扑到牢房门前,从栅栏伸出手,大喊着冤枉,放我出去之类的话语。 来人是刘循,这是张任被关押数天后,刘循才有空来见张任。 走到张任的牢房前,刘循对张任道:“张任,亏我家两代人都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反叛?” “少主,张五和张七之事,你就不调查清楚,甚至都没有派人询问他们两个事情经过。然后就如此判定我是刘备奸细,可合乎情理?” 刘循全程黑着脸,对张任没有一点好态度的想法,他冷笑着对坐在牢房地面的张任道:“我这里证据一大把。来看你,是想看看你有没有悔悟之心,现在看来一丝都没有。” 说完,刘循便甩手离去。 走出牢房,刘循愤怒的道:“自我爷爷开始两代人对张任的栽培,全都喂到狗肚子里了。此等狼心狗肺之辈,当杀!” 与刘循一起的人小心的提议道:“少主,要不我去把他结果了?” “去。最好一刀毙命,不要给他太多的痛苦了。毕竟也为我爹立下了不少的功劳。这点情面还是有的。”良久后,刘循长叹一口气说道。 “少主仁慈。”旁边之人恭维道。 刘循又是一声叹气:“乏了,去梧桐苑坐坐。” 来到梧桐苑,看到那群女子斜倚楼阁,挥舞着丝巾招揽着来往客人,莺莺燕燕之下,刘循一扫之前疲惫,反觉自己精神抖擞。 径直上了三楼,来到苏媚的房间外,轻轻敲着房间门,里面传来苏媚的声音:“谁啊。” “是我。”压抑住内心的冲动,刘循低声道。 里头的苏媚一阵慌乱,赶忙对门外的刘循道:“循郎,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梳妆。” “梳妆什么啊,我进来了。” “不行,现在的模样我丑。”苏媚娇嗔道。 “你哪儿丑了,一直都那么漂亮,见到你我就忍不住。”刘循迫切的想要进去,但是苏媚之前将门栓搭上了,刘循推不开门。 “再等等嘛。一会儿就好了。”苏媚柔情万种的娇媚声音,更加让刘循心痒痒了,但是想到不能惹了美人开心,只得强压欲望。 “好好好,我等你。” 苏媚快速的将耿谛给的药包倒入酒壶之中,搅拌匀了之后,又检查周围十分有药粉漏掉,确定没有遗漏,又打开了窗户通风,她怕药粉有气味,会被刘循闻到。 第125章 意想不到 第125章意想不到 “刘循不会杀了我们?”张七与张五坐在一起,张七小声的对张五询问道。 张五没有张七这么天真,一脸忧愁的道:“很有可能。刘循做得出这种事情来。” 牢房大门再次被打开,巨大的铁门因为生锈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阴暗潮湿的大牢。 张任叹了一口气对众人道:“兄弟们,咱们下辈子再做兄弟。” 阳光照射进牢房,只可看到一道道人形的阴影手中拿着长刀,站在牢房门口,当大门打开后,这些人向着牢房内走来。 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了。 “家主,我们就这样认命吗?”张五不满道。 目光都聚集在了张任的身上,突然有人道:“我们不服,明明我们没有背叛,为什么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了我们?家主,你难道真要坐以待毙吗?” 张任环视众人,苦笑道:“如今我们还能如何?” “死也要和他们拼了!” “对,坐以待毙岂是男儿?” 随着搜查队的人越来越近,张任的这些家兵们也站了起来,一个个视死如归,战意盎然。 …… 庞统走入刘备的营帐,对正在教育刘禅的刘备道:“主公,需要策应一下城中的行动,发动攻城。” “假攻?”刘禅赶紧挣开刘备揪着自己耳朵的手,对庞统问道。 “让城头上的庞羲无法分身即可。天网的人已经准备劫狱救下张任了,并且还会在城中制造混乱。”庞统说道。 刘备也同样了解城中天网的运作,对庞统问道:“刘循了?” “这是刚刚传出来的消息,刘循从监狱离开,下达了杀张任的命令,并且向梧桐苑去了。苏媚那边能不能成功还需要看后续发来的消息。”庞统说道。 刘备听完点头,然后问道:“此时攻城是否能拿下雒县?” “能,但会有所损失。我们并不缺时间,只需要时间,能兵不血刃拿下雒县。”庞统依旧坚持最初的方案,没有任何损失拿下雒县。 “那就按照士元你的计划来。”刘备说道。 “传命,让魏延领五千人逼近雒县,做攻城状。” 刘备一道命令,军营就动了起来,原本还在踢球的士兵们快速的回到军营船上甲胄开始集合,整个军营都活了一般。 “刘循要死的还是要活的?”刘禅对刘备问道。 刘备想也没想回答道:“活的,不要让刘循有损伤。” 刘禅对刘备道:“脸都撕破了,还在乎这点脸面干什么?直接杀了,震慑下庞羲,庞羲有更大的可能投降。” “你懂个蛋,滚犊子,一边玩去。”刘备骂道。 刘禅对刘备道:“斩了刘璋,让刘璋失了方寸,然后让人劝降,一气呵成啊!” 刘备没有理会刘禅的胡说八道,断后这种事情,曹操都做不出来,他刘备还没有这么卑鄙无耻。 …… 气势汹汹的搜查队走到牢房前,似乎是头目的人,站在一旁,对队员道:“打开牢房门。” 不明情况的队员上前打开牢房门,却不想此时异变陡生,刚刚还曾一起说笑的队友们,居然拿着手中的刀对自己劈砍,许多搜查队的人都措手未及。 张任等人也被这没有预料的场景惊呆了,怎么他们自己人还砍自己人? 十余人互相攻伐,战斗不过是盏茶时间就结束了,以头目这方带着的六人最终胜利,那头目擦干净脸色的鲜血,看了一眼张任,对其道:“张将军,我们是左将军的人,特来营救你。” 牢房门被打开,张任却没有走,头目看着张任道:“张将军不想离开此处?” “嫁祸张五张七,可是你们所为?”张任问道。 “现在是纠结这些事情的时候吗?刘循铁了心要杀你,任由你如何辩解都已经没用了。况且此举过后,张将军觉得你还有活路?”潜伏在搜查队中的天网谍子,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对张任说道。 “好谋划,这是要逼着我张任反叛啊。”张任气极反笑。 “将军,是刘循逼着你张任反叛,而不是我们逼着你反叛,一切都是张任猜忌你在先,才让我们有机可乘。速速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天网谍子库劝道。 张任的家兵们也望着张任,等着他的决策。 “你的家人,我们都已经帮你救出来了。将军不要有后顾之忧。”天网谍子说道。 张任在成都的直系亲属七十余人,全都被天网秘密转移,安排到了安全的地方,至于张任的家产,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得知张任叛变后,刘璋会毫不犹豫的抄家的。 “好,我随你们走。”张任最终下定了决心。 “我马上安排将军出城。” “出城?城门紧闭,怎么出城?”张任问道。 天网谍子说道:“将军放心,我们有办法的。” 早在刘备还没有起兵的时候,天网就已经进入了城中开始谋划了,出城的地道早就从城中挖到了城外,城中的守军没有丝毫的察觉。 张任来到天网秘密的据点,这是一处刚刚新建的别院,有大兴土木的痕迹。天网就是利用建造这处别院,然后将挖地道挖出来的土壤运出,从而做到让人无法察觉。 主要还是刘循当初防备心理太薄弱,根本没有想到,刘备的人会如此之早的潜入城中。最后当刘备兵临城下之时,整个雒县可以说千疮百孔了。 进入院子来到一处偏房,张任在这里还看到昏迷的刘循。 张任看着被绑缚的刘循说不出话。 耿谛走出来对张任抱了抱拳,然后笑着说道:“张将军,我是耿谛,雒县城中天网的负责人,欢迎你加入我们的阵营。” …… 城中牢狱传来了大乱的消息,有人劫走了张任,刘循不知所踪,现在城中连个主事人都没有了,于是众人将目光看向庞羲,庞羲的目光却是盯着城外,城外刘备大军集结许久,正要准备攻城了。 只是庞羲等待了许久,也没有看到刘备军队攻城。 得知刘循失踪,再想到张任被劫狱,再看看城外的军队,庞羲心知这一系列的操作,就是为了让军队脱不开身,无法阻拦城中细作的行动。 “派人去搜查,一定要找到刘循。”庞羲下令说道。 城外原本作势要攻城的军队也缓缓退去了,庞羲站在城墙上,望着退去的军队,这说明刘备在城中的一切行动都成功了。 接下来刘备会做什么? 会是针对自己了吗? 想到此处,庞羲有种无力感,甚至都不知道该如何防备刘备接下来的手段。 刘循终究没有找到,梧桐苑的人也跑光了,只抓到几个躲藏不及的女子,然后一番问询下,只问出刘循去找了苏媚,苏媚在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苏媚是刘备隐藏在城中的细作。刘循可能已经没有在城中了。”庞羲推测道。 “将军,要不要将此事报给主公?”庞羲身边有一个年轻人,名为邓芝,乃是东汉云台二十八将之一邓禹之后,中原大乱时入蜀定居,曾经担任巴西太守的庞羲爱好结交有才能之辈,邓芝前往依附,遂为庞羲所喜,一直将其带在左右。 庞羲此次率兵援雒县,邓芝以幕僚身份,跟在庞羲的身边。 “邓芝,你替我回成都一趟,将此事禀告给主公。”庞羲说道。 邓芝领命,回到家中邓芝收拾了一下,带着几个庞羲给予的护卫,就准备上路了。 却不想到了家门口,却被一个摆摊卜卦的老者拦住了去路。 “老丈何事?”邓芝问道。 “观汝面向,大贵之人,可否要卜上一卦?”老者问道。 邓芝笑呵呵的道:“我身穿官服,身后也有护卫跟随,何须看我面向?明眼人都能看出我是官人,你一句大贵之人夸人,所需不过是一些银钱。我有急事出门,老丈若是生活无着落,这些银钱暂且先拿着。” 看着邓芝掏出银钱要交给自己,老者没有接过,而是一脸笑意的看着邓芝:“你七十会位至大将军,封侯。” “你和张从事是什么关系?”邓芝大惊道。 年少时,益州从事张裕给邓芝看过面向,所说谶言便是这句,当时并不外人,只有张裕与邓芝两人所熟,也正是张裕的谶言让邓芝前往依附庞羲。 “我是周群。”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张裕为蜀郡大族,旁支无数,张松、张肃便是这个张家的一支远方旁系,而周群则为巴郡阆中大族,两人并没有因为家世而闻名,都是因为善相、卜卦、观星象而闻名蜀中的。 邓芝尴尬的收回了抓着五铢钱的手,周群一点也不缺钱,在阆中没有谁家比他更加有钱了。 “拜见周先生。”邓芝躬身行礼。 周群对邓芝道:“你虽有大贵之相,但今日却是一个分水岭,看你如何抉择了。” “还请先生赐教。” “出城则死,在城内则活。”周群说道。 邓芝惊疑,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先生与我说笑。” 周群没有回答邓芝的话:“顺应大势,任何人都无法阻挡大势的。” 言罢,周群抓着自己的卜卦的幡子远去,留下邓芝在那里惊疑不定。 绕过街巷,耿谛正半蹲在地上嗑着瓜子,看到周群来了,耿谛笑呵呵的道:“那邓芝被唬住了没?” 第126章 卑鄙的要挟 第126章卑鄙的要挟 周群擅长算卦和观星象,年少时就已经成名了,不过其一直在外游历,很少回到阆中老家,这次愿意帮耿谛去骗人,还是因为几个月前他被天网在山岭之中救了一命,此事纯属巧合,几个天网谍子刺探山中贼匪的据点,结果恰好碰到了周群这个倒霉蛋被贼人给掳掠了,几个天网谍子顺手就救了下来,还逼问出来了贼匪据点的下落。 为了报这一次救命之恩,周群才答应帮助耿谛去做这种违背他信条的事情,他周群一辈子不曾骗过别人。 “黑着一张脸干嘛?你这不算骗人啊,邓芝他要是出了城,他肯定会死的,也就我下个命令的事情。所以你且心安,你这是救了邓芝一命,简直大善人。”耿谛宽慰道。 周群大骂道:“小王八蛋少在这里和我扯这有的没的。放我出城去。” “你要去哪里?” “蜀中要变天了,我还在外游历,岂不是找死?这次回阆中老家了。”周群板着脸说道。 耿谛对其道:“我让人护送你。如今蜀中不甚安全,你别又被山贼给掳走了。” “承你吉言。” 耿谛突然来了兴趣对周群道:“先生给我算一卦如何?” 周群看了下耿谛的面相,对其道:“算姻缘的话,你注定孤独一辈子。算仕途的话,你不会位极人臣。算寿命的话,不会短命。” 耿谛直接翻了个白眼,对其道:“走走走。赶紧走。” 送走了周群,耿谛思虑了一下,接下来就是在邓芝身上打突破口了。 不过接下来得到的消息让耿谛有点意外,邓芝居然毅然而然的出城往成都去了。 “这邓芝怎么回事?”刘禅看着城内送进来的情报,不由奇怪道。 庞统大笑道:“这邓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啊,此等忠勇之人,日后主公得蜀中,当重用。” 旁边刘备问道:“邓芝做不了突破口了,军师打算怎么办?” 庞统说道:“无妨,咱们选最简单的,等张任过来了,让其去对庞羲劝降试试。” “不能这样虎头蛇尾啊!”刘禅喊道。 “咱们之前的谋划就是为了让张任投降,现在张任投降,我们就多了许多选项了,让张任劝降庞羲也正是一个选项之一。”庞统对刘禅说道。 “用谋略,简单实用就好。”庞统又说道。 刘禅无语,还以为能看到一场极为精彩的谋略布置,前半场确实是大饱眼福,庞统遥控城中的天网进行的各项行动,逻辑紧密,让刘循防不胜防,一环勾一环,最终张任和刘循都被抓出城来了。 说到张任,张任就到了。 “主公,张任到了。”门外有人禀告道。 与张任一起的还有还在昏迷中被人抬着的刘循。 刘禅上去踹了一脚刘循,嘀咕道:“这家伙待遇倒是不错啊。” 张任虽然心不甘情不愿的被逼着投降了刘备,但是该有的礼节一个都没有,见到刘备就行礼喊主公,喊得刘备心花怒放,这个益州从事,刘璋委以重任的大将,结果还是投了自己,足可为益州官僚做出表率。看看人家张任都投了我,这可是益州的头几号人物啊,其他头几号人物张松、孟达都投了我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投降啊。 张任的投降,会更加动摇益州官僚、百姓的心思,这点用屁股都能想到。 所以刘备有多热情,也不言而喻了。 刘备拉着张松的手不愿放下,那个热情劲,刘禅觉着要是刘备现在是皇帝,能立马给张任拜个大将军。 对于这个历史上射死庞统,最后被俘宁死不屈的人,刘禅倒是不怎么感冒,谁让他杀了庞统啊?虽然现在是没机会杀了。 张松与张任虽然同样姓张,两家却是没有什么关系,至于同僚关系也不怎么样,两人只是互相礼节性的打了一声招呼,面对张松,张任还是有点尴尬的。 张松就比较坦然自若了,他从一开始打心底就是要跟着刘备干的,刘备能入蜀,他功不可没。 “公同(张任字,本人杜撰),你与庞羲关系如何?”刘备对张任问道。 张任答道:“与庞羲少年相识,如今已经认识二十余年,是多年好友了。” “你劝降他开城纳降,有几成把握?”刘备对张任问道。 张任想了下,对刘备道:“主公,说有几成把握属下不敢断言,但是属下可以去试试。” 刘备当即点了兵马,要去张任一起去劝降庞羲。 事情成不成,还得看自己的兵马能不能给庞羲多大的威慑。 看着都走出去准备出阵的众人,刘禅再看看无人理会的刘循,当即招来几个白毦兵,对其道:“把这此人弄醒,然后到时候放到军阵前。” 刘备带着两万人出了军营,然后大军分成了数个方正,陈列与雒县城外。 站在城墙上,可见城下旌旗飘动,军队排列整齐,可谓是壁垒气森严,士兵们武器锋锐,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一支很强大的军队,从军容上就可管中窥豹了。 久经战事的庞羲自觉若是自己带着与这支军队同等人数在野外决战的话,是断然没有任何胜算的,现在只能凭借着雒县城的城墙,才能与这支军队死耗。 两万人中其中有刘备带着的一万入蜀的精锐人马,剩下的有白水军以及投降的军队里的精锐组成,自然是看让人看起来觉着此等是精锐之师。 张任策马出列,距离城墙不远,能让庞羲清楚的听到的话,也能让自己避免被城墙上的弓箭射到。 看到张任从刘备阵中走出,庞羲气的七窍生烟,还不待张任开口劝降,庞羲就指着张任大骂道:“受二世之恩,提携你这等寒门准备,你张任二十余年平步青云,被主公倚重,更是从寒门而跃成蜀中大族。却不想你这等卑鄙不忠之辈,枉为主公信任,我庞羲若有机会,定要斩你这种毫无忠义可言的败类。” 张任尴尬不已,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 “庞羲,你少在这里胡咧咧,我这里关于你的事迹一清二楚。早年间你招募蛮人为你所用,被刘璋所猜忌,结果想叛刘璋割据一方,还是被程畿所阻止,你才没有叛变。之后以伤退隐,不曾带兵,却是刘璋对你不放心,这次我爹入蜀,你才有机会重新获得刘璋信任,才能带兵。你在这里装忠义?你与刘璋通家之好,你忠于过他吗?老贼,说屁话倒是一大堆。”刘禅扯着嗓子对城楼上喊,庞羲肯定能听到的。 只是刘禅人还小,嗓子也没有发育完成,喊完一番话后,憋红着一张脸,嗓子还有点沙哑了。 庞羲什么情况不知道,估计也是羞臊了,半天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指着张任骂:“想不到你连如此之事都告诉了他们。卑鄙小人。” 张任那个无辜啊。 刘禅招呼了一个白毦兵过来,用着沙哑的嗓子对其说道:“我待会说什么,你就往城楼上喊什么。” “明白,少主。” “庞羲老贼,你以为雒县城墙高兵广,就能阻挡我爹大军入城?你也不想想,能把张任和刘循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城,这个雒县城是什么样的千疮百孔?我爹仁义,不想让城中百姓和士兵们死伤,所以才在城外停留半月之久,便是给你机会让你醒悟过来,现在大军压境,还不速速投降?” “孺子小儿,休要胡言乱语,要来攻城便来!”庞羲怒道。 刘禅继续道:“你这等只为自己手中权势而不顾城中数万百姓和将士性命的老贼,当真是要被天诛地灭。我给你一个机会,庞老贼你仔细听好了。” 刘禅指着被绑缚刘循,对庞羲道:“这是你的女婿,然后我这里还有一份你在汉昌家中的名单,你且听我念念。” 从怀中掏出来一张纸,上面俱是人名。 庞羲是洛阳人,早年间与刘焉一起入蜀,担任巴西郡太守之时,积累下来了不小的家业,于是将家业安置在了汉昌县,如今已经是汉昌的大族了。天网早就将蜀中一些大将调查的清清楚楚,庞羲也不例外。 “你且听我念……”刘禅念了一大串的名字,这些有庞羲的儿子、孙子、妻妾、儿媳,还有一些听闻庞羲在蜀中得势,从洛阳迁徙而来的旁支族系的族人名字。 念完之后,刘禅对已经面色铁青的庞羲道:“论及卑鄙无耻,无人能及我。今天你庞家还有刘璋家,是就此断后,还是延绵百代,享受荣华富贵,就都在你决断了。” “我数三声,你要是不答应开城,刘循立马死,然后天网潜伏在汉昌县的人手,会在两天后,也就是我的消息送达到汉昌县之时,立马对你庞家灭门。” 刘备和庞统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刘禅不喜欢按常理办事,但是想不到这孩子年纪轻轻,就能这样卑鄙了。 “主公暂且看看。”庞统宽慰道。 刘备心中五味杂陈,老子一辈子的名声全都被这次入蜀和刘阿斗给毁的干干净净了, 第127章 入雒城 第127章入雒城 雒县城墙上,庞羲铁青着脸看着城墙下的刘禅。 这个少年手中的刀已经放在了刘循的后颈上了。 被绑缚着跪在地上的刘循,眼泪鼻涕齐流,朝着城墙上的庞羲大喊道:“岳父救我,我还不想死啊。救救我。” 哪还有往日的雍容贵气,完全是一副乞饶要活命的小人模样。 “三”刘禅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传入刘循耳中,却犹如催命的音符。 刘禅的声音再次由白毦兵喊话传到了城墙上的庞羲耳中。 “我何曾被如此小儿威胁过!气煞我也!”庞羲气的七窍生烟,一拳头打在青砖城墙上,血肉模糊,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了。 庞羲手下的一群将领哗啦啦的一起跑了过来,庞羲本就气急,看到这一群人过来,怒骂道:“干什么?一个个不守住城门来我这里干什么?要造反啊?” 这让过来请战的将领们一个个心中草泥马,但又不能骂,其中一人赶紧道:“将军,城外贼子如此嚣张,我等特来请战!” “请战?滚回去干你们的事情!”庞羲骂道,出城与刘备那两万人打野战,这不是找死吗。 却不想有人坚决要求出战,他受不了这个气,此人道:“将军,如此龟缩在城内,不仅让兄弟们丧失胆气,还让城外的大耳贼笑话我们。末将请将军拨五千人与我,我出城与大耳贼决战,定能取胜。” 庞羲看向说话之人,没有了耐心的他破口大骂:“张翼,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五千人出城与刘备打,你以为我在城中军队的都是天兵?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刘备那两万人都是精锐,咱们只能据城而守!速速滚去!” 城外的刘禅已经数到了二了。 这让庞羲怒骂属下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着庞羲,等待着庞羲的决断。 刘循的声音传到城墙上,一句句喊着岳父救命的声音让庞羲仿佛听到了自己小儿子对着自己喊着救命。 察觉到庞羲的面容的异样,张翼问道:“将军是想要开城投降?” 张翼的手握住了腰间的佩刀,其他将领倒是没有什么异动,投降和不投降,对他们来说都一样,说不定到了刘备那里还有一些优待,刘璝、李严、张任这些人都受到了刘备极为高超的优待,可都已经传到了他们的耳中了。 有些不得志的将领,自然是是心生浮动。 “来人,拿下张翼!”庞羲看着张翼要动手的样子,赶紧让人给将其拿下。 “老将军受二世之恩,今日开城纳降,愧对主公,愧对益州!”张翼被身边旁边的将领按住,张翼对庞羲大喊道。 庞羲说道:“我若是不投降,刘循死,主公便只有小儿刘玮,刘玮自幼多病,非长寿之人。一旦刘循身死,主公就有绝后的危险!我正是受二世之恩,才不敢让他们刘家绝了后。” 这只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实大家都知道庞羲是想保全自己的家人。 没人会怀疑刘禅的话,会不相信他会杀刘循和庞羲的家人,那个叫做天网的组织,把雒县城中渗透的如同马蜂窝,在紧闭着城门各个都有数千守军的情况下,把刘循和张任弄出城去,城中守军却没有丝毫的头绪,这种渗透能力,已经让城中的一些将领感到害怕。 他们一直都提心吊胆,担心身边的人就是潜伏着的刘备的细作。 “打开城门,出城投降!”庞羲对众人说道。 除开张翼,没有人反对,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都要被刘循弄疯了,还要提防着天网,简直饱受折磨。 听到城楼上的开城纳降的声音传下来,刘禅笑眯眯的将刀还给了白毦兵,然后揪着刘循道:“到了成都记得这样喊这样哭,劝降你爹。” 劫后余生的刘循,抹干净脸上的鼻涕眼泪,倒也没有说什么,刚刚他的丑态所有人都看见了,现在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断然不会和刘禅说什么,再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刘禅邀功似的走到刘备面前,对刘备说道:“你儿子可以?一个嘴炮下来就给你拿下雒县了,如何?打算怎么奖赏我?我这是首功啊。” “略显卑鄙,老子一辈子英名,全被你给败坏了。但战争便是要不择手段获取胜利,你也算得了一点精髓了。”刘备对刘禅笑着说道。 “爹你可真能吹。”刘禅没好气的说道。 刘备下马,对刘禅道:“随我一起去受降。” 庞羲率领着一众将领打开了城门,径直往刘备大军的阵型而来,来到阵前,等待在那里的黄忠带着士兵们卸去了他们的武器,然后带着庞羲一干人来到了刘备的面前。 “降将庞羲,拜见大汉左将军!”庞羲走到刘备面前,单膝跪地,双手举着自己的兵符。 庞羲身后的降将们也纷纷单膝跪地,口里喊着左将军。 刘备接过兵符,对庞羲道:“庞将军快快请起。” “多谢左将军。” 刘禅和庞统站在刘备身后,刘禅悄悄对庞统道:“这个老狐狸,真是给自己的投降拉了不少的脸面。” 庞羲刚刚投降,特别着重读出来的是大汉两个字,意思就是他投的是大汉,是投的朝廷,作为割据军阀刘璋的部下,他这是弃暗投明啊,是正义之举! 抬高了自己,为自己的投降洗地,然后贬低了刘璋是割据军阀,是反对朝廷的反贼。 就算是庞羲带着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将领,也都是一个个羞耻感消弭无踪了,都寻思着我这是向大汉朝廷投降,有什么好羞耻的。 刘备没有兴趣和庞羲打话语上的机锋,对其道:“还请老将军将城中守军带出。” “还请主公稍等。”被刘备扶起来后,庞羲立马改口喊主公了。 庞羲差了一名将领进城,过后不久,守军开始一队一队走出,这些士兵们的受降之事有黄忠和魏延负责。 刘禅对庞统说道:“师傅,你要跟着我爹招待庞羲,我去城中见见耿谛。” 招待降将,这是刘备的惯例了。 刘禅不想掺合这样的酒宴,实在是无趣的很,一群人坐在这里喝酒吹牛,有什么意思? 刘禅到了午后才得以进城,城中两万的受降不是短时间内能完成了,还要接收城中的各种物资仓库,繁琐事并不算少,确认城中安全了之后,守住城门的黄忠才让刘禅带着陈到和几十个白毦兵一起入了城。 耿谛就在雒县城中的天网据点,雒县的任务圆满完成,后续的一些事情还需要他来扫尾处理。 刘禅到的时候,耿谛已经等待了一小会了。 “参见少主。”耿谛现年不过二十三,新野人,跟随刘备在长坂坡,被曹操士兵杀害了父母,失去了双亲,又被抓进了江陵当了劳役,之后江陵被刘备攻下,投入刘备军中。 天网招募谍子的时候,抽调过军中一些聪慧机敏的士兵,耿谛便在此列。 “雒县这边做的不错,奖赏和升官肯定少不了的。我师傅会给你妥善的安排。不过你可以和我讲讲,你对以后有没有什么想法。”刘禅对耿谛说道。 耿谛想了下对刘禅说道:“少主,我听从组织的安排呗。哪里需要我,我就去哪里!” “三辅有赵经,凉州有马顺、尹赏、梁绪,南中我也有安排了。你要是有想去的,我可以让你去的。”刘禅对其说道。 “我去许都。”耿谛说道。 刘禅有点疑惑道:“这可是最危险地方,稍有不慎就可能死了。” “曹操杀我父母,这个仇肯定要报的。”耿谛平静的道。 “放心,这个仇肯定能报的。” “我会在许都如同雒县一样,等待着少主到来。”耿谛道。 刘禅笑道:“统一天下并不难,难的是以后怎么治理糜烂的天下。这点我可以和你保证的,你肯定能等到我们的军队进入许都。” 耿谛并不觉得少主在说大话,刘禅的满脸的自信,谁都能看得出来的。 城中百姓开始缓缓走出家门,见到入城的军队与民秋毫无犯后,百姓们也胆子大了一点了,商铺开了门,商贩也出摊,街道上开始热闹了起来,刘禅不想现在回军营,回去肯定要被抓去酒宴上。 在城中溜达了一会,刘禅也没干别的事,数了一遍城中的一些豪门大户。 “雒县城中只有八千余户,近三万人。这种门口站着家丁的大户就有十七家,没有站家丁,但是门户依然比普通人家要大、要豪华的与二十四家,还没有统计完全,应该还有很多遗漏。刘焉、刘璋治蜀,任由豪阀崛起,吞并田地、百姓,他们怎么配坐在益州牧的位置上。”刘禅感叹道。 陈到对刘禅道:“蜀中虽然这些年一直有战乱,但都是一些局部的战乱,不曾影响益州全境,所以相对外界来说益州还是算很安定的,凉州、三辅地区的人口基本上都是往益州跑,其中主导便是世家豪门。整个三辅地区有多少豪阀,少主也知道的,涌入益州后才造成如此多的豪门。虽然这些年有没落的,但也有一些新贵崛起。” 第128章 我是你爹 第128章我是你爹 蜀中豪阀无数,民生凋零,这是懒政所造成的结果。 从先秦时期一直到现在,统治者一直都是与豪门做着斗争的。 但是统治者却是由那些少量的精英豪门组成,他们相辅相成,却又互相争权,时时刻刻都在内斗。 直到了科举的出现,才彻底的改变这种政治循环,只是后来随着一些王朝政策的原因,这种循环再次出现,只是改变了方式。 中国历史一直都是一个循环的。 统治者想要稳固自己的统治,就必须打压世家豪门,而世家豪门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争权夺利,到了白热化之时,甚至起兵造反也不为过。 刘焉和刘璋在蜀中,完全就是放任这些豪门成长,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能力不够,需要借助豪门来统治,这是统治者能力不强的最大的体现。 汉末的豪门世家是小割据最严重的时期,通俗来讲也就是庄园化,他们筑高墙、广积粮,在庄园内训练兵马,仿若自成一方诸侯国。 想要打压世家豪强,很难。曹操、刘备、孙权,甚至曹丕、刘禅这些二代君主都做过,但是成功者寥寥,只是因为他们所打压的世家豪强,也是统治者的一员,想要解决这个办法,还是得要从根源上解决的。 雒县距离成都不过是五十里的路遥,这也是雒县城中多大户的原因。 刘禅回到军营,刘备的酒宴还在继续,没有兴趣去逛存在感,正打算回军营去睡一觉,向宠已经在等待刘禅了。 “主公和军师喝的烂醉如泥,不好去找他们。所以来找少主你了。”向宠手里拿着信件对刘禅说道。 “汉中那边的消息?”刘禅问道。 向宠将信件递了过来,一边向刘禅说道:“这是马谡给您写过来的,他在汉中那边装神弄鬼笼络了不少的信徒,然后又弄死了大祭酒,要不是资历的原因,恐怕现在他就是大祭酒了。不过接任的大祭酒已经是他的傀儡了。” 刘禅还没有看完信件,听得向宠的话不由道:“他才到汉中半个多月,就发展到了这一步,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吗?” “天网配合他做了几处神迹出来,黄沙亭的百姓坚信他是张衡转世,一些小祭酒对其也是深信不疑,没有人怀疑他。”向宠说道。 刘禅一下就笑了出来,看完信件后更加开心了:“这小子要当张鲁的爹啊,张鲁那边什么反应?” “张鲁还没有知道这件事,不过迟早会知道的,到了那个时候,他的脸色肯定会很精彩的。” …… 马谡坐在田坎上喝了一口水,他对面坐着一个穿着劲装的女子,紧裹着身体的武人打扮的服装将女子的身体展现的玲珑有致,田间到处都是忙碌着秋收的百姓,许多百姓埋头割稻,累了抬起头目光看向马谡,眼神中充满了尊敬和崇拜。 他们对马谡是上一任天师转世深信不疑。 “马谡,张鲁拍过来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说怎么办,要不要把他杀了?”本名盖花的女子来头并不小,乃是云台二十八将中盖延后代,盖延之孙永平十三年,坐与舅王平谋反,伏诛,国除,到了永初七年,邓太后绍封延曾孙恢为芦亭侯。恢卒,子遂嗣。 盖遂死之后盖家没落,到了盖花这一代,已经堪称是穷困了,盖花父亲盖双感于乱世起,于是就教习了独女武艺,以求让其在这乱世之中有自保能力。 盖双死后,盖延这一脉只剩下了盖花。当然盖延之后的旁支家族人丁兴旺,自是不表。 盖花随父迁徙到汉中,凭借勇武,成了这黄沙乡的游徼,后来天网得知其是忠烈之后,暗中与其接触,盖花本来是没有兴趣的,觉得做个游徼还挺好的,只是在得知天网之中女性也能获得高位,与男子一样只要有功便可升迁,甚至足以恢复日后祖宗的光耀,盖花毅然入了天网。 “杀了干什么?我比张鲁还要了解他爹。等到了张鲁面前,我都能让他相信我是他爹转世。”马谡望着金黄的稻田,志得意满的说道。 盖花咧嘴笑着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对马谡道:“老娘的功劳,要不是我未雨绸缪,早在数个月前就收集了张道陵、张衡的资料事迹,你现在肯定要露馅。” “是是是,给你表功。”马谡敷衍说道。 马谡是不敢惹这个女人了。上次盖花从阳平关回来,一个人押着三个盗匪,那三个盗匪身材壮硕,马谡站他们身边如同小孩一般,结果这三人在盖花面前如同小孩一般乖巧,鼻青脸肿,路途上看来是被教训的不轻。 盖花来拜见马谡的时候,马谡拿出了作为上官的威严,训斥了两句她忘记了天网的职责,盖花带着这三个盗匪回来本就一肚子火,又听得马谡的训斥,顿时火大,与马谡吵了起来,马谡居然发现吵不过这个女人!这女人游历多地,社会经验可谓是丰富,积累下来了不少骂人的俗语,马谡在她面前没有还手之力。 骂不过那就讲道理,结果发现这女人家学渊厚,她比自己还会讲道理。 至于打,那就算了,马谡根本没有想过这回事。 所幸自己还是有着上官的威严的。 “来了。”盖花看着村子道路上,数骑绝尘而来。 马谡也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那些来人。 “等他们过来。”马谡道。 来人是张鲁的弟弟张愧,在黄沙亭村口下了马,询问了一句马谡所在,然后径直来到了田头,新任大祭酒听闻了消息,也马上跟着过来了了。 “你便是马覆?” 马谡是坐在田埂上,而张愧站着,手中还拿着马鞭,大有居高临下之意。 “你是谁?”马谡抬头瞥了一眼张愧,眼神极为轻蔑。 大祭酒小心翼翼的对马谡道:“老天师,这是张小师君。” “小师君?我的哪个不孝儿?”马谡问道。 “第三个。”大祭酒下意识的回答道。 张愧一脚把大祭酒给踹在了泥田里,幸亏现在这个大祭酒还是中年,要是上一任大祭酒,就要被这一脚给踹的吐血了。 “妈的,让你胡说八道。”张愧手中的马鞭朝着马谡的头狠狠的甩了过去。 第129章 父慈子孝 第129章父慈子孝 马谡其实心底还是有点怕的,这张愧他了解过,是个不讲理的主,是张鲁现在最小的弟弟,纨绔一个,欺行霸市,在南郑城中有着不小的恶名。 张鲁让这个憨货过来,就是想的让张愧杀了自己,没有别的想法。 看着甩过来的马鞭,马谡临危不乱,依旧坐在原地,身形不动。 “哐当”一声轻响,盖花的佩刀出鞘,斩断挥舞过来的马鞭。 张愧身后跟着的武士也纷纷拔刀,此时剑拔弩张。 马谡从田埂上站起来,看着张愧,张愧正要说话,马谡厉声喝道:“闭嘴,不孝儿。” 张愧被这马谡的气势吓的一顿,刚刚要说的话全都吞咽下了肚子。 马谡上前一步,啪啪啪三个耳光抽在了张愧的脸上,张愧大怒,他身后的武士欲要上前,马谡再次呵斥道:“我乃张衡,我看谁敢再上前一步!” 这一声厉喝,竟让张愧和武士们全都懵了。 张愧这个就是色厉内荏的纨绔,马谡先入为主,以气势先吓住张愧,张愧哪里被人这么打过,一时陷入了懵逼。 马谡对张愧道:“你背部左侧,有一块青色胎记。还有你两岁之时,因为玩闹,赤脚踩在未熄灭的木炭上,左脚脚心有一块触目惊心的疤痕。这些除开家人,外人都不清楚。” 张愧呆呆的看着马谡。 马谡继续道:“你兄长张卫在你三岁之时,带着你偷看你的奶娘洗澡,被发现后你被你哥哥丢入澡房,他自己逃跑。这件丑事知道的人也只有家里人。” “还有在你三岁的时候,你最爱的蛐蛐被你大哥养的斗鸡啄死,你哭了一天,最后还是我陪着你去山中寻找到了一只更好的蛐蛐,你给他取名骠骑大将军,此事你可还记得?” 张愧目瞪口呆,紧接着泪流满面,抱着马谡的腿,哭嚎着道:“你真的是我的爹吗?爹啊,我好想你啊。” 这一幕父子相认,真的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盖花不动声色的收起手中刀,心中想着不知道是张愧脑子有问题还是马谡演技太好,不过归根结底还是自己情报工作做得好,马谡刚刚口中讲述的张愧小时候的事迹,都是自己负责搜集来的。 “儿啊,父亲当年在阳平山得道飞升,于天界纵横数年,终觉索然无味,才投胎转世,下得凡间。以马覆为名,直至前段时间到达这黄沙亭,记忆才全部觉醒,得知自己的身份。父亲当年一心求道,道成之后才发现愧对你们这些后代,不曾让你们享受父爱,亦不曾享受天伦之乐啊,愧疚万分啊。”马谡叹着气,摸着张愧的头,一脸的悲伤。 张愧嚎啕大哭,张衡是在张愧四岁的离世的,没有享受父爱的他,从小到大受到了不少的委屈,长大后性格扭曲,才当上了纨绔,极为变态。 “父亲,我们去见兄长!”张愧大哭着说道。 马谡摇头道:“还不到时候。” “那要什么时候?”张愧问道。 马谡神秘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两日,可谓是父慈子孝,马谡提前享受到了天伦之乐,而张愧也享受到了久违的父爱。 把张愧送别后,马谡躲在盖花的房间里,狠狠的用双拳击打着盖花平时用来练拳的沙袋。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恶心死我了,真恶心。”马谡一边击打着沙袋,一边破口大骂。 盖花在旁边看着马谡发泄,马谡打了小半个时辰沙袋,也骂了小半个时辰,骂也骂累了,打也打累了才停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对盖花道:“这张愧太腻歪了。他是脑子有毛病吗?” “我看你才有毛病,什么主意不好。非要假装自己是张衡。你以后还要被恶心不少呢。”盖花没好气的说道。 “不行,我不能再这样被恶心了。必须要加快进度了,让张鲁不相信我是张衡,也要捏着鼻子认为我是张衡。”马谡说道。 盖花道:“又要开始装神弄鬼了吗?” “有张愧的承认,我的身份会让百姓们更加确信我是张衡。现在就是加把火,让更多的人相信我是张衡。”马谡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 …… 张愧兴高采烈的回到天师宫,张鲁正在炼丹,于是张愧站在丹方门口踱步,等待兄长炼丹出来,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把父亲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张鲁了。 等了半个时辰,张鲁才走出来,张愧马上扑过来对张鲁道:“大兄,那真的是父亲,不是假冒的!” 张鲁看着张愧,直接给了他两个耳光,张鲁对其道:“咱们天天信奉漫天神仙,炼丹求神,可否有神迹,这些东西外人坚信不疑,难道你还坚信不疑?那些所谓神迹,哪个不是咱们的人吹捧出来的。转世这种说法你也相信?那个马覆人在哪里?我这就去杀了他!” 张愧被打蒙了,泪眼朦胧对张鲁道:“那真的是咱们的父亲啊,他连我小时候的事情都了如指掌,而且对兄长你的一些只有咱们家里人知道的事情他都清楚。” “那就说明此人是有备而来,而且野心极大。” 张鲁对张愧骂道:“我让你去杀了他,你却被他所蛊惑,废物东西。” 张愧依旧坚持那是自己的父亲,张鲁气的没话说,让他赶紧滚蛋。 “让杨昂来见我。”张鲁沉默半响后对身边的侍从道。 回到天师宫自己的休憩的宫殿,张鲁等待着杨昂的到来。 “主公,唤昂何事?”参礼过后,杨昂对张鲁问道。 “你带两千兵马,去将那冒充我父亲的马覆斩了,然后大索黄沙亭,一定要找出他的同党。此人所谋不小,一定要斩草除根。”张鲁对杨昂说道。 “末将领命。一定取了此人的头颅前来。”杨昂说道。 杨昂刚刚离开天师宫,那边天网就知道了张鲁派兵两千去捉拿马谡的消息。 “那杨昂要来杀你了!还带了兵马!”黄沙亭,马谡正在精心准备接下来要展露的神迹。 “来了更好,他马上就能一场惊天动地的神迹了。”马谡没有停下手中的活计,头也不抬的说道。 第130章 星落 第130章星落 “你信仙神之说吗?”马谡突然对盖花问道。 盖花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不信。” “为什么?我虽然装神弄鬼,弄出了不少戏弄百姓的神迹,但这个世间还是有着无数的不可解释的神迹存在的。”马谡很是正经的说道。 “哪有为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相信不存在的东西?” “你也是饱读诗书的人,也知道历来仙神都是用来蛊惑百姓的手段。帝王以天子自称,称其权力出于神授,是秉承天意治理天下,这种话你信吗?我反正是不信的。天下苦难数百年,也不见仙神来挽救世人,各种古籍所载的仙神,也没有见到一个,如果真有一个出现在我面前,我倒想看看仙神有几斤几两,能挨我几刀。” “再说了,四书五经多写天道思想,也没见有几个仙神描述。倒是自汉以来,多谶纬之书,花里胡哨,极为扯淡。” 马谡听完盖花所讲,对其笑道:“你倒是和少主一个想法,他一点也不信鬼神之说。” “讨论这种东西无趣,你这罐子里的是什么?”盖花见马谡将罐子密封,好奇问道。 “这是从乱葬岗那边的白骨上弄下来,你平常在乱葬岗所见的鬼火就是这些玩意。”马谡说道。 “你弄这些东西干什么?”盖花一脸嫌弃的模样。 马谡嘿嘿笑道:“这东西温度稍微高一点就能自燃,晚上用来装神弄鬼最合适不过了。你再看看这几个坛子,这东西叫做火油,大火能点燃。” 盖花马上道:“你打算用这个坛子里的东西制作鬼火,然后以火油灭鬼。不过这火油太少了?” “操闲心不是。我已经让人去运火油去了,最少都有几十罐。到时候火油罐从天而降,是我召唤而来的天外流星,用以灭鬼。那杨昂带来的人马也要挨几下。” 盖花问道:“你这招叫做什么名字?” “叫做星落。这些火油罐点燃之后,从天而降,仿若星辰陨落,一定能造成百姓们和杨昂的军队士兵极大的恐慌,所以取名叫做星落。” 盖花无趣道:“所以你说说我碰到你,还能信仙神之说吗?” 马谡笑道:“我也不信的,但是要统治愚民,这种手段最可靠了。” 入夜,一切都准备妥当,两架简易的投石车都秘密的安放在了山上,随时等待命令。 天网谍子在今夜大肆散播消息,说转世的老天师察觉到了黄沙亭外十里的那处乱葬岗有恶鬼生成,打算以术法灭鬼! 有胆大的村民站在乱葬岗的远处,看到那密密麻麻飘荡在空中的幽蓝火焰,将整片乱葬岗照如白昼,鬼火之间,还可看到白衣飘荡,好像群鬼乱舞。 风声中,还有那呜呜咽咽的鬼哭之声,这让几个胆子大前往看热闹的村民吓的屁滚尿流,慌忙逃入黄沙亭,大肆鼓吹真的有鬼。 “天师说让大家一起前往观望灭鬼。有天师在,任何鬼神都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 渐渐的有人鼓吹让百姓前往围观,许多百姓出于信任老天师,装着胆子前往乱葬岗,当人群来到乱葬岗不远处,果然看到了那到处飞舞的鬼火以及到处飘荡的幽灵般的白衣鬼魂。 “不用害怕!天师在那里!”人群中有人眼尖,发现马谡一身道袍,站在乱葬岗旁边的一个小突破,背负双手,看着那飘荡的鬼火在沉思当中。 “天师开始做法了!一定能消灭那些鬼怪!” 此起彼伏的喊声中,马谡开始做出各种怪异的动作,但在越来越多围观的百姓眼中,却没有什么不妥,反而对天师做出的各种动作,显示出极大的钦佩,不愧是天师,这些动作想必就是用来施展术法的?甚至还有不少小孩开始模仿天师的动作。 “前方火把如此之多,可是有军队?去个斥候探查一下!”杨昂率领大军来到黄沙亭外,看到黄沙亭外的荒野上居然有着无数的火把,火把下人影绰绰,这让杨昂胆战心惊,这里莫非有敌人的大军? 斥候快速的跑出队伍,杨昂心中却是在想着是谁的军队在这里,肯定不是自家军队,是刘璋的军队还是刘备的?或者是曹操的人马? 杨昂不敢再往前一步,甚至还下令让士兵们退后,准备随时跑路。 斥候去得快,来得也快,听得斥候报说前方是老天师在做法消灭鬼怪,杨昂面露迟疑,活在汉中这几乎人人都信奉天师道的地方,没有几个不信鬼神之说的。 杨昂是天师道忠实的信徒,对于鬼神的崇拜深信不疑。 “看!将军,那里是乱葬岗,好多蓝色的火光!”士兵指着远处那处处于半山坡的乱葬岗说道。 杨昂定睛看去,果然那片山坡上有蓝色的火光飘荡。 随着马谡舞动完毕,一声大喝,马谡握住插在地上的长剑,遥指天空,中气十足大吼道:“星落!” 突然之间,雷声大作,百姓们纷纷抬头看着天空,月亮被云给遮住,天空中看不到任何景象,雷声隆隆,却没有闪电,这让百姓们奇怪不已! 紧接着,雷声戛然而止! 在雷声停下来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天空之中出现了无数的火点! “是天雷吗?” “雷是这种火光?这是天火降临了,要焚烧那乱葬岗的恶鬼!”有人说道。 无数的火球突然砸下,落在那片乱葬岗,紧接着大火瞬间弥漫整个乱葬岗,成为了一片火海! 天空之上还在不断的落下火球,甚至有些火球偏离了,砸到了百姓聚集的前方的空地,惹得百姓们纷纷逃散,无人敢去查看那掉下来的火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乱葬岗成了一片火海,百姓们也被这种天像给吓呆了,纷纷逃散。 杨昂睁大着眼睛看着那从天而降的火球,目瞪口呆,与他一起发呆的还有他身后两千士兵,这里没有一个是唯物主义者,全都是信奉鬼神的天师道的教民,这样的一幕对他们的冲击十分的大。 “真的有神仙!那个人真的是老天师!”有人喃喃道。 第131章 意动 第131章意动 盖花就静静的看着马谡一直拿着长剑指着天空的动作,百姓们已经被几颗火球砸在就在眼前,慌乱的四散而逃了。 这个逼装的有点失败了,不过马谡并没有停止装逼,后面还有杨昂两千人在那里,马谡就算是手酸了,也得继续坚持,保持发功的状态。 “让他们朝着杨昂那边砸,不要砸多了,砸两三颗就行了。赶紧去!”躲在草堆后面的盖花对下属说道。 下属赶紧跑上山,去通知放投石车的天网谍子。 火球继续落下,杨昂还算保持镇定,也只是呆了片刻,他身后的士兵却有的跪伏于地,朝着那火球爆炸的方向不断的磕头,这样的举动,队伍中的军官都没有阻止! “小心!”杨昂一声大喝,他看到天空中有火球朝着自己这边落了下来! 许多看到的士兵纷纷退开,几个还不明所以的士兵,来不及退开的士兵,被火球中的火油溅在身上,火势在士兵们身上弥漫,几个士兵在地上打着滚,火不能灭! “都让开这里!天罚降临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士兵们做鸟兽散,无数的士兵不顾军法,开始到处逃散。 盖花带着几个属下提着木桶走了过来,将几个士兵身上的火焰浇灭。 这场演戏,可不能让这些无辜的士兵丢了性命了。 给士兵身上浇水的过程中,盖花极其隐秘的用钳子将地上的坛罐碎片给夹走了。 士兵们逃散,杨昂不能止,当马谡的做法结束后,杨昂也只是收拢了一千多的人,剩下的人肯定是当了逃兵了。 杨昂来不及恼怒,赶紧下令搜捕逃兵。 马谡心满意足的收了法术,缓缓走入黄沙亭,沿途有不少村民跪在地上膜拜,口里大喊着老天师。 “都处理好了,不会有任何的痕迹。”盖花不知道从哪里走出,对马谡悄声说道。 “杨昂在哪里,刚刚我举着剑,没有注意到他。” “跑了几百个士兵,现在正在到处抓了,估计杨昂现在还没有空见你。” “那我在家等着他来。” 杨昂一直到了半夜才过来见马谡,见识到了这一场所谓盛况的杨昂,哪还有心思杀马谡啊,这种神仙,自己能杀吗?所以思来想去,杨昂决定还是要把马谡给请到南郑城里,然后由主公定夺。 “不去南郑城。别以为我不知道张鲁这小子想要杀我,他觉得我这个爹是假冒,我还不想认这个混账。”马谡老气横秋的对邀请自己去南郑城的杨昂道。 杨昂十分为难:“老天师,主公是不相信你,但是你只要走一趟南郑城,主公肯定就会相信了。只要您的身份确定了,主公哪会杀了你啊,这样是会遭天谴的。” “他要是真认我这个爹,就来这黄沙亭。”马谡说道。 让张鲁来这黄沙亭根本是不可能的,马谡也就是随口一说,增加一点谈判筹码。 杨昂苦劝道:“老天师,你也是两世为人了,应该清楚,主公他没有亲自确定您的身份前,我们再怎么样认为你是老天师,那我们也是外人,说了不算,只有他这个亲儿子见到了你,确认你是天师,你才真的是天师。而且以主公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回来黄沙亭。” “滚,滚。说的什么屁话,他张鲁再厉害,那我也是他的爹?他什么身份,他是我儿子,儿子见爹,天经地义。让他速速滚来见我。” “盖花,送客。他要是不走,就杀了他。”马谡说道。 杨昂悻悻的退走了,完全将张鲁之前的交待抛之脑后。 回到南郑城,跪在张鲁面前将自己所见和与马谡的对话全盘讲给了张鲁听,张鲁听完冷笑不止,就是不说话,这让杨昂心中忐忑,主公莫不是要斩了自己? 张鲁停了冷笑,对杨昂道:“去领罚。” “谢主公不杀之恩。” 杨昂离去后,张鲁坐回位置沉思,他对自己父亲转世重生这种事情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只是让他疑惑的是马谡那场所谓的星落到底是怎么做的,这种手段闻所未闻,自己也根本想不出是如何做的。 “莫非真的是神仙手段?”张鲁此时此刻陷入了疑惑,他善于用这些手段蛊惑百姓,知晓几乎所有这些装神弄鬼的手段,什么雌鸡化雄、男女换性、黄龙出水,这种手段都会,只是这次马谡召唤流星灭鬼的手段太过于匪夷所思,让张鲁不知其远离。 “不对,肯定耍了手段,只是我不清楚。这个世上断然是没有仙神的。” 一个擅长以画符救人,宣扬神仙之说蛊惑人心的教派的教主,却不信鬼神之说,这点说也正常,说也不正常。 这种的政权是不同于西方,西方是教派利用政权来统治土地和百姓,而在中原则是政权为了统治而利用教派,所以这种宗教性质的组织,往往头目都不信自己宣扬的那一套。 “此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张鲁不得其解,最后决定还是派人去调查一下马谡。 只是派出去的亲信到了黄沙亭,根本调查不出任何的消息,那里的百姓已经陷入了对马谡的狂热崇拜,这种趋势甚至已经蔓延到了黄沙亭其他的地方,没有几日,甚至南郑城中都开始大量的传闻马谡乃是张鲁父亲张衡转世,并且宣扬马谡在黄沙亭的各种神迹。 当夜所见的那场从天而降的天劫火球,被黄沙亭的百姓亲眼所见,有他们宣传以及天网的推波助澜,于是马谡的崇拜者越来越多,坚信马谡是老天师转世的人也越来越多。 直至九月底,张鲁发现南郑城中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马谡是张衡转世之说,甚至这种说法,甚至已经让张鲁麾下的一些官吏都深信不疑了。 而且还有不利的传言传了出来,说张鲁不打算认爹了。 平时汉中郡的舆论几乎是抓的死死的,这下让张鲁有点急了,舆论自己有点掌控不住了。 “来人,准备去将那马覆接到南郑城中来。是人是鬼还是仙,我倒要看个清清楚楚。”发现自己对汉中郡的统治已经有所动摇后,暴怒之后再冷静下来的张鲁,终于决定要见一见这个冒充自己父亲的人了。 而此时,刘备兵临成都城下。关平率军走上剑阁道。涪水一支大军沿江而上,朝葭萌而来。江州,刚刚攻下了的城池,两支军队再次出城,张飞率军向巴郡而去,赵云率军向犍为郡而去。 第132章 去汉中 第132章去汉中 诸葛亮率大军沿着刘备曾经走过的路线,溯江而上,到达涪县,然后转道向西,往成都而来,与刘备即将汇合。 成都城就在眼前,只要拿下这座千年古城,益州就会是囊中之物了。 刘备由不得不激动,他已经忙碌了数日,准备攻城的事宜,其实他很明白,最后或许不用攻城都能打下成都,但是有备无患,为了拿下成都刘备不能有丝毫的遗漏。 军营驻扎在龙泉驿,整个龙泉驿地界全都是一望无际的军营。一万人入蜀,刘备现在已经有着数万人的军队了,军势庞大,几乎已经将益州的兵马吞噬殆尽了。 刘禅早早的便起来了,照例打了一套五禽戏,然后便是习武读书练字,就算在是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军队走,住在军营里也没有落下这些必须要做的功课。 “又长高了一点了。”刘禅站在营帐门口的木桩旁边,比了一下升高,上次划的印记是五天前,刚刚到成都城下的时候,五天时间过去自己的身高比之前的印记又高了一点点。 打成都实在是无趣,刘璋迟早会自己出城投降,他城中一万人,比历史上守城的三万人还要少两万人,这让刘璋更加不会有抵抗的心思,况且刘璋的儿子刘循还在刘备手里,不管怎么讲刘璋都只有投降一个途径了。 刘禅决定去汉中玩一玩,汉中就很刺激了,历史上刘备是平定蜀中数年后才进军汉中和曹操进行汉中之战。现在的局面是刘备要双面作战了,一面拿成都平蜀中,一面拿汉中,据益州门户。 “师傅,我想去汉中。汉中那边单靠关平的四千人还是不够的,而且马谡这个人虽然聪明,但是过于轻浮,稳重说不上,总得要给人去给拾遗补缺。”刘禅来到庞统营帐,张松和法正都在,似乎正在与庞统商量着什么。 庞统笑道:“我是让你去,但是主公让不让你去我可左右不了。” “我待会去和我爹说,我还要带点兵马去葭萌。”刘禅说道。 “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和师傅说。” 庞统道:“你说。” “正好张先生和法先生也都在,有件事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劝住我爹。” “何事?”法正和张松都看向刘禅, “成都府库钱财亿万,蜀锦二十万匹,金银百万斤,粮食物资不计其数,这个府库是刘焉、刘璋二世积累,更是蜀中两成财富所在,按照我爹的性格,攻下成都后,一定会大开府库,以金银钱财、蜀锦、谷帛赏赐给将士们。这或许是应该的,也是一个收买人心的好方式。但却最后会好心办了坏事。” 法正和张松没有听过刘禅那套金融理论,所以一脸好奇,等着刘禅的下文。 庞统一直被刘禅念叨,知道刘备一旦把这些钱财赏赐下去会造成什么后果。 “因为大量的钱财流入市场,会导致货币膨胀,从而物价飞涨,最后所有的后果都累积到了百姓身上,蜀中将会大乱。” 刘禅接下来花了小半个时辰与法正和张松讲清楚刘备赏赐府库金银中的后果,然后还给他们解释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后果。 法正和张松都是聪明的人,但是没有任何金融概念的他们,想要弄清楚这些东西还是费了刘禅不少的口舌。 最终终于还是将清除了,法正举一反三道:“那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些钱财来削弱蜀中世家?” 刘禅道:“是可以的,但是用蜀中崩溃的经济来换取削弱世家豪强,基本上等于自杀。削弱世家豪强,我已经有计划了,等蜀中稳固下来后,再做不迟。现在三位要做的就是劝住我爹,一定不能开府库的财帛赏赐。” “少主放心,我们肯定能劝住主公的。”张松说道。 刘禅离去时,对三人作揖道:“一旦劝阻,三位可能就要成为不少人眼中钉的。” “这是我们作为臣子应该做的。”庞统抚须笑着说道。 此事不是他们做臣子的来做,难道还让少主来做?这不是明摆着让少主和主公的属下离心离德吗。 来到刘备的营帐,刘禅直接开门见山:“给我五千兵马,一月后给你汉中一郡,十万户民。” 刘备抬起头看着刘禅:“你说什么屁话?” “不骗你,汉中的谋划就要成功了,其实只要有关平的四千人就可以拿下南郑城了,但是我怕有意外发生,还是多带点人马过去比较合适。” “天网的情报我怎么没有看到。” “那是我瞒着你,免得让你得意忘形。”刘禅将马谡的信件递给刘备。 “臭小子,居然还敢瞒着我,我是你爹,你的那些人马都要喊我主公!”刘备不乐意道。 “行了,也不是刻意要瞒着你。只是一点小谋划而已,不值得让爹你分心。”刘禅说道 刘备看完马谡的信件之后,一脸高兴的道:“这马谡看来还是不错的。” “让他做这种事情还是可以,可千万别让他带兵。”刘禅十分紧张的阻止刘备接下来想法。原本的历史中刘备就对诸葛亮说过马谡这种人不能用,现在却说马谡还不错,刘禅真怕刘备脑子一热,给马谡去带兵了。 “给你五千白水军,让魏延与你一起。顺便解一下葭萌之围。刘璋调集了巴西、巴东、犍为的兵马,让扶禁、向存沿着阆水而上攻葭萌,意图断绝我军后路。” 刘禅心中叹息了一下,看来霍峻是没法成就百人破万人的神话了。 按照原历史的走向,葭萌没有关平的四千人,自己也不会带兵马北上,霍峻以数百人击破扶禁、向存的万人,成就传奇,最后也位列刘备入蜀的功臣前列,得以封梓潼太守。 “白水军还行,算是蜀中为数不多的精锐了。”刘禅点头说道。 刘备抛给刘禅虎符:“让陈到也跟着你。不然我不放心。” 也不愁人手不够用,诸葛亮就要到成都了,说不定刘禅还能在去葭萌的路上与诸葛亮撞见了。 第133章 的卢 第133章的卢 魏延得到命令的时候,一脸的不情愿,攻下成都的功劳就在眼前,现在一纸调令要把自己调到葭萌和汉中,那里的战功有灭刘璋收服一州的功劳大吗? 察觉到魏延的异样,刘禅对其道:“怎么?以为到了葭萌没有功劳?到了汉中没有功劳?” “平定一郡哪有平定一州功劳大!”魏延说道。 刘禅嗤笑道:“鼠目寸光!攻成都的功劳能有多大?一路来战斗没有打一场,成都也没有战斗可以打。到了葭萌,首先就是一场恶战!然后到了汉中,几万几万的军队,就怕你魏文长怂了!” 魏延摸着头道:“少主说的可是真的?” “你要是想在成都也行,军中这么多的将领。随便去个都行。这可是躺着捞功劳,谁都愿意去的!”刘禅说道。 魏延赶紧道:“少主,末将晓得了。末将愿意随少主一起去葭萌!” “魏延啊,带你去也可以,但是我们得有个约法三章!此去目的还是拿下汉中,葭萌只是顺便出手帮助一下霍峻!去汉中的主要目的还是给我在汉中谋划收尾。所以此去葭萌和汉中,你必须都听我的。能不能做到!” 魏延难为情的道:“战场上的事情也要听少主的吗?” “废话,你以为老子不会指挥战场?沔阳城外一战,关平能出乎意料的全胜,不是我帮他出谋划策?”刘禅得意的说道。 魏延半信半疑,虽然不相信关平那一战是刘禅打的,但是现在总不能落了少主的面子,只得佯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如此!少主厉害啊!” 心中想着现在先哄好少主,到了战场上,自己再做主张便是了。 “既然得了主公命令,那卑下自然随少主一起前往。”魏延对刘禅说道。 刘禅看着魏延那一脸隐晦,就知道这丫的是打什么歪主意了,一定是假意哄着自己。 本来就想带一次兵爽一下,这下魏延还不听话,刘禅拿着兵符在手中抛着,对魏延直接道:“你干脆当我的副将。这次我来领兵,反正兵符在我手里。” “少主……这,领兵作战乃是大事,少主年幼……” “别废话了,你看看我干的事情像是个年幼的孩子做的吗?”刘禅对其道。 魏延是心高气傲的,要不然也不会和同僚的关系处的势如水火,心高气傲加不会做人,更加让人远离不敢与之亲近了,刘禅这话说的如此明白,魏延一样的不想就此把兵权给刘禅。 “少主,此战真如少主所说,就关乎汉中得失,更加不可儿戏。” 刘禅握住手里的兵符,对魏延直接骂道:“你娘的,魏延你存心和我过不去是不是?” 魏延抱拳低头不语。 一把将兵符丢给魏延:“拿好了。这次汉中你要是给我整出了岔子,你不挨一顿揍我刘禅跟你姓。” “末将一定不负主公、少主所托。” 这事没法去和刘备说,跑去和刘备说自己要统五千兵马指挥作战,让魏延滚蛋,只要刘禅开口,一定会挨刘备的揍。 带兵作战不是简简单单带着军队出发作战就可以了,事涉后勤、天气、侦查、情报各种各样,刘禅没有任何经验,根本做不了。 “下午就出发,情况比较急。五千人轻装出发,沿途会补给粮草、装备。”刘禅说道。 “遵命。” 魏延离去后,刘禅望了一眼成都城,根据天网偷到的成都的户籍,城中有四万七千余户,人口十八万余,这是一个很庞大的城市了,尤其是在这个十室九空的乱世之中,蜀中自成一方,在长达数十年的乱世当中,实力保存的还算可以,但也经不起刘焉、刘璋父子两代的消耗。 自刘焉入蜀自至今近三十年,蜀中年年有民乱,实力急剧消耗,其赵韪之乱,更是波及益州全境,之后刘璋又连年与张鲁交战,双方互有胜算,但终究是张鲁胜仗居多,其更是长期占据巴郡之地,将巴郡实际占有,之后被刘璋夺回。 这数十年的战乱导致的人口损耗,也同样令益州元气大伤。如今实力不错,也只是相对于天下其他州郡来说,完全是矮个子里找高个子。 “拿下成都后,才是真正的龙腾九霄。做儿子的真的是为了爹,操碎了心。”刘禅充满了斗志的神情一下变成了苦笑。 刘备草草交代了几句让刘禅小心行事,便让刘禅出发了。 本来安排了马车,但是被刘禅给拒绝了。行军哪有坐马车的道理?于是刘备就给了刘禅自己的坐骑,没错,就那匹很神异的的卢马。 围着的卢马转了两圈,全身白色有斑点,眼睛处有泪槽,身材修长高大,四肢协调有力,远比普通的战马看起来强壮,更是有几分神异之象。 不用什么伯乐来观望,是个长了眼睛都看到这样一匹马,都会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一匹好马。 刘禅看过关羽的赤兔,眼前的的卢比赤兔并不会相差多少。 只是赤兔名声挺不错的,那是天下顶尖的宝马,这的卢名声并不好,伯乐的相马经里就说的卢马妨主。 不过自从的卢马跃檀溪救了刘备后,妨主的名声就慢慢消失了,刘备也一直把的卢当兄弟看待,上战场都不骑的卢,生怕它在战场上有什么损伤。 这次把的卢马送给自己,刘备是真的很大方了。 这匹马和庞统,就不用多说了。 所以看到这匹马,刘禅还真的有点不想上去。 “的卢这样的神骏,虽然有妨主的名声,但是这匹马曾经救过主公,少主放心骑。”魏延看到刘禅的犹豫,对其说道。 站在的卢的旁边,这匹马背部的身高比刘禅都要高一个头,其头部更是比刘禅高了一大半了,刘禅轻巧的翻身上马,这些年的习武锻炼,还是没有白练的。 “走!”拍了拍的卢马的脖子,刘禅说道。 的卢马许久不曾畅快奔跑,刘禅稍稍拍打,的卢马就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冲出,在成都平原的交错的宽敞道路上,尽情狂奔! 刘禅伏在马头背后,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的卢马的兴奋。 身体随着的卢的奔跑步伐起伏,尽量与的卢马的步伐同步。 驰骋的感觉很爽! 第134章 凉州谋 第134章凉州谋 凉州的九月已经是北风卷地白草折了,一夜春风似乎还遥遥无期。 战马踏在枯黄的草地上,没有烟尘飘扬的北地风光,只有在这呼啸的北风当中沉闷的马蹄声。 十余骑骑士身穿御寒的动物皮毛缝成的衣裳。悬弓佩刀,这是凉州子弟的标配。 北风吹的满脸通红,十余骑在一处村庄前停了下来,村庄中与周围的荒野一般荒凉,并无二样,只是多了几声狗吠声。 在村口下马,十余人各自搓着冰冷的双手,双脚跺地,时不时抬起手放到嘴边哈气,企图让双手快速回暖。 闻讯而来的几只家犬,站在不远处狂吠,却不敢上前。 几个包裹着如同粽子一般,躲在墙角好奇的看着这伙外来的人。 “他们是什么人啊?一个个大胡子,看起来很像四叔讲的贼人。”一个孩童肚子躲在一面土墙后面,盯着那伙停在村口的外人,孩子眸光清澈,充满了灵气,非是凡物。 “姜维,你四叔也是大胡子,他也是贼人吗?”流着鼻涕的另外一个孩童与那名叫做姜维的孩子并排躲在低矮的土墙后面。 “你说什么屁话?我四叔是读书人,不是贼人。三十而立蓄须你知道不?” “不知道,什么是三十而立啊?” “懒得和你讲,我要赶快去告诉我四叔,这些人可能来头不小。”被唤做姜维的孩童转身就跑。 后面几个孩子赶紧追上。 这个村子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姜姓,人丁兴旺,人才辈出,最有出息的便是姜叙、姜隐、姜冏,此三人都在州郡中任职。 姜维便是姜冏之子,姜囧为郡功曹,再一次平定羌人叛乱中,战死而亡,年幼的姜维则由族人赡养,其中与之最亲近的便是被姜维唤为四叔的姜叙。 自马超平定凉州,杀害凉州刺史韦康后,姜叙便闲赋在家中,不曾过问世事。 姜维与几个小伙伴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姜叙正在围着火炉捧着一本制作精良的纸质书籍,这是从长安购买而来的书籍,因为轻便而又印刷精美,渐渐被人所接受,如今许多士子以有纸质书籍为荣。在长安,一本《论语》早已经卖到了万金的价格。 印刷术已经出现,只是活字印刷还需要等待刘禅闲下来才会出现。 看到姜维来了,姜叙招了招手,姜维赶紧走了进来,姜维的小伙伴们却是畏惧平日里姜叙的威严不敢靠近,姜叙对他们道:“天气冷,都进来暖一下手。” 几个孩童闻言大赦,一窝蜂的都涌了进来。 “四叔,外面来了一伙人,都是骑着马配着刀,看起来像是贼人。”姜维将自己在村口的所见所闻都讲了出来。 姜叙听闻后淡淡笑道:“哦?他们都来了。” 姜叙站起来,走向屋外,姜维赶紧跟上,四叔似乎认识这些人。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姜隐领着那些人走了过来。 姜叙拍了拍姜维的头:“你去别的地方玩,我要与客人商议一些事情。” 姜维嗯了一声,快速的跑开了。 一行人走了过来,姜隐对姜叙施了一礼,人群中一名稍显清秀的汉子对姜叙道:“表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赵昂、尹奉、姚琼、孔信、李俊、王灵,这是我两个族弟杨谟、杨岳,这几位是梁宽、赵衢、庞恭。” 众人一一抱拳行礼,姜叙也同样还礼。 “诸位暂且进屋说话。”姜叙对众人道。 家仆重新点燃了几个火盆,供众人取暖,又有侍女为众人温酒。 酒温之后,姜叙让侍女退下,亲自给众人倒酒。 “诸位都是凉州的有志之士,我姜叙敬诸位一杯!”姜叙端起酒杯,与众人一饮而尽。 咳嗽了一声,姜叙看向自己的表哥杨阜:“表哥,已经将所有事情与他们讲了?” 杨阜点头:“已经与诸位兄弟讲清楚了,只等你详细安排,就可以动手了。” “我们这里每个人都能聚集最少一千的士兵,众人加起来,足够与那马超抗衡了。”人群中最为魁梧的孔信说道。 姜叙微笑道:“与马超正面抗衡太过于凶险,马超的麾下军队的战力糅杂羌氐汉三族精锐,马超本人更是凉州第一骁勇,锐不可当,我等只能用计。” “用何记?”杨阜问道。 姜叙将自己想到的计策款款道来,众人安静的听着。 小半个时辰后,姜叙将一些细节都全盘讲出,众人听闻之后无不钦佩,并无异议,都十分赞同姜叙此计计策。 “还差了最后一步,不过无妨。我已经差人去办了。”姜叙说道。 杨阜眯着眼睛道:“是邀请长安的夏侯渊入凉?” 姜叙给杨阜重新倒满了酒:“单凭我们的实力,难以打败马超,这次我要将马超彻底的打败,让他再无翻身之日。夏侯渊此时恐怕已经准备集结兵马入凉了。” 群情激荡,热血沸腾,武都郡豪强姚琼更是哽咽道:“一定要为韦刺史报仇雪恨!” 姜叙站起来对众人道:“诸君,吾等皆为凉州人士,或为郡吏,或为世家,昔日韦刺史与我等皆有恩,刺史被马超所杀,我等实力弱小,不能报仇。唯有联合,才可打败马超为刺史报仇,今日希望我等皆可同心协力,共戮马超!” “共饮!”豪饮一杯。 姜叙抱拳道:“此战凶险万分,可能殒命。我们不妨立下盟约,若是谁战死沙场,其家小族人,由其他众人一起共同赡养,如何?” “好!此事顶好不过,免了我们的后顾之忧了!”杨阜眼睛一亮说道。 众人也纷纷附和。 立下誓言后,杨阜对姜叙都:“他们都有职在身,不可多待,必须马上离开。而我则先到卤城等你。” “表哥,稍等我一下,我与你一起出发。”姜叙说道。 其他众人都已经先后离去,按照姜叙的计划,需要他们立即去执行,而且他们现在大部分人都是有着职位在身,不敢在外久逗留,以免引起怀疑。 姜叙找到姜维,带着姜维来到自己的书房,姜维不解:“四叔,这里你不是一直不让我来吗?” “姜维,以后这个书房就是你的了。你一定要把这里面的书都看完,以后我还会托人往长安寄书过来,都是你喜欢的这种纸质书,你一定要好好读书,日后出人头地。”姜叙望着书房中书架上那摆放的密密麻麻的竹简以及那堆积的纸质书与姜维说道。 姜维急道:“四叔,你要去哪里?” 姜叙拍了拍姜维的头:“四叔要去做一件大事,可能回不来了,也可能回得来,不过以后肯定会很少待在这里了,所以就将这些都是送给你。” “不行,我不要!”姜维红着眼睛摇头拒绝,母亲早亡,父亲在前年战死,姜维已经将姜叙当做唯一的亲人了,如今这个亲人要离去,姜维说什么也不愿意的。 姜维抓着姜叙不愿意松手。 姜叙蹲下来,手放在姜维的肩膀上:“姜维,叔叔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是非去不可。你要明白,人的一生中,总有一两件事情,就算让我们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我要去做的这件事,如果我不做,我就会如同真正死亡了一般。你不希望叔叔真正死去?” “不希望!”姜维果断道。 “那就帮叔叔好好的看管好这个书房,等叔叔回来的时候检查你的功课,要是没有将这些书籍全部看完,叔叔一定要惩罚你。”面对孩子,没法说出那些鲜血淋漓的话语,姜叙还是选择换了一个说法。 姜维重重的点头:“我等四叔你回来!我一定会尽快的看完这里面的所有书籍!” 离开之时,姜维一直将姜叙送到村口,姜叙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一眼姜维,姜叙对姜维说道:“姜维,你以后会明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的。” 若干年后,姜维站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会想起姜叙离开时的背影,终于明白了当时姜叙所做的事情对姜叙的意义,那一刻,姜维瞬间理解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回来的姜叙。 韦康对姜叙有大恩,救命之恩,提拔之恩,抛开这些,韦康还是姜叙的恩师。 去岁,张鲁借兵马超,马超凭借着张鲁所借兵马,席卷凉州实力渐渐庞大,感觉到了韦康的掣肘,遂将其杀害。 姜叙得知韦康的死,没有痛哭流涕,没有任何的情绪表达,只是递了一份辞呈,归乡闲赋,暗中却一直联合各方,积蓄力量,要将马超一朝覆灭。 不成功则成仁,姜叙已然抱着必死决心。 卤城,这里有着一处天网的据点。 尹赏在汉阳郡冀县,梁绪则在陇西郡狄道,两人各自负责一个区域,马顺则没有固定的地点,向来极为神秘。 “刚刚谍子来报,杨阜、姜叙联合汉阳、陇西两郡的十余名官吏,暗中谋划,要起兵抵抗马超了。”卤城一处民房之中,一名乞丐走入,来到角落,对一名正在烤火的壮汉说道。 烤火的汉子面白无须,除开身体壮硕,体格像是个凉州武人,面相却像个宫中太监。 第135章 头疼的事情 第135章头疼的事情 “哪来的消息?可靠吗?”烤火的面白无须的汉子正是马顺。 因为一点点缘故,原本蓄着的须全都刮干净了,连头发都少了许多,这样子一看倒也年轻了很多。 “消息很可靠。姜叙和杨阜集结众人在姜叙老家商议事情,其中传消息的就是那些人中的一个。头,你认识的。”伪装成乞丐的天网谍子说道。 马顺哦了一声,似乎想起是谁了,拍了拍脑袋:“埋下去的人有点多,记不起这么多人了。” “具体消息说说。”马顺道。 “杨阜和姜叙往卤城来了,他们打算以卤城起兵……” 听完详细的情报后,马顺对乞丐说道:“姜叙、杨阜这边不管,咱们和马超没有关系。不过当初少主吩咐过,马超要是战败,咱们要把他的家人给救下。去盯着战事,然后通知下尹赏,让他安排好,如果马超真的败了,一定要转移好他的家人,让他们安全。” “属下这就去传消息。” 说完了正事,马顺喊住道:“等等,韩龙那小子有没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很难追查到这小子。不过他只要在哪个城中露面,咱们是肯定能知道他的行踪的。”乞丐说道。 马顺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一脸怒容:“烧了我胡子和头发,别让我逮到这小王八蛋。我要把他的鸟毛都给烧了。” 乞丐忍住笑,对马顺说道:“头儿,要不要设个局把这小子引出来?属下可以保证能抓到这小子。” 马顺想了下,摆手道:“算了,让他先疯一阵时间。说不定他就会用他引以为傲的潜行刺杀来刺杀我呢” “那属下先退走了。” 乞丐退去没有多久,房间中只有火焰燃烧发出的轻响,一阵冷风拂过,马顺嘴角露出笑容。 “惊动了几个人?”马顺头也没回,对身后的那名少年问道。 剑尖抵住了马顺的后颈,马顺依旧烤着火。 “没有惊动一个人?”持剑少年一脸傲气的道。 只是少年话音刚落,门口就已经围着数人了,其中一人举着轻弩,一手拿着一只柿饼,径直走了进来,其他人则看到是少年,一哄而散。 少年脸色有点尴尬。 马顺直接笑了出来:“这就差捅马蜂窝了,小崽子,这点功夫就来我面前秀?” “那不还是被我烧了胡子了。”少年不屑道。 持弩的青年坐在火堆边,嫌弃的看着少年:“潜行刺杀首要便是观察好刺杀目标周遭的环境,你有观察?躲在一辆马车底下,从南城入城,然后专走无人的小巷道,就以为没人看到你?到了这附近,几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你刺杀谁?进来送人头?” 少年收起剑,满不在乎青年的批评。 马顺却是和稀泥道:“行了,韩龙年纪还小,以后好好训练便是。” 转过头,看着一脸傲气的少年,马顺说道:“以后少给我去外面疯,你现在正是长筋骨的时候,需要打好底子,不能耽误了。你要是再趁着我们出任务偷跑出去,就关你三天紧闭。” “还不去训练,站在这里的当雕像?”青年呵斥道。 “呵。”少年韩龙转身离去。 待到少年离去后,青年愁眉苦脸道:“头儿,你这是把这小子当儿子了。不能宠溺啊,他是个刺客,需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训练才能成才。” “我儿子活着,差不多也是这个年纪了。不过我儿子可比这小王八蛋听话多了。”马顺带着一丝回忆笑着道。 “要不再找一个?凉州娘们绝对够劲。”青年挑着眉头道。 “不祸害别人了,咱们做的事情不是稳妥事情,稍有不慎就可能身死。”马顺说道。 青年站起来,将轻弩别在腰间,离去之时道:“头儿,你要是再宠着那小子。下次我就给你下药,然后抓个女人丢你床上。” “滚。” “别忘了去点卯。最近功曹脾气大的很。”青年便走便说道。 与尹赏和梁绪在郡中任职一样,马顺也给自己弄了个官吏身份,以方便行事。 “我这模样出什么门,已经请了几天假。”马顺没好气的说道。 …… 刘禅坐在的卢背上,的卢晃晃悠悠的向前走着,沿途要是有心意的嫩草,总要去卷一口吃下,刘禅也不催促,任由的卢沿着道路边走边吃。 陈到带着白毦兵跟在刘禅的身后,警惕的望着周围。虽然一路平坦,但总要小心一点,指不定有昏了脑子的刺客从道路两侧的杂草中冲出,或者从道路两旁的田地里钻出来。 魏延带着五千大军已经被刘禅甩在身后很远了。 “前面就是新都城了。少主要不要等等与大军汇合?”陈到说道。 前段时间刘备攻破雒城,大军向新都城而来,结果是距离新都城还有二十里,城中守军就跑过来投降了,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了新都。 “不等,咱们继续出发。” 诸葛亮率领大军刚刚过了雒城,刘禅和陈到过了新都,就看到前方道路正在行军的大军了,旌旗扬动,无边无际。 “亮叔!”诸葛亮坐在马上,看到刘禅策马而来,摇着羽扇看着刘禅走近。 “少主,别来无恙。”诸葛亮抱拳道。 “亮叔风采依旧啊。”刘禅打趣道。 这应该是诸葛亮第一次带军,一路破关斩将,攻城略地,用刘备的话来说,就是仿若战场老将,每一场战斗都打的很稳当。 “此去可是解葭萌围?”诸葛亮问道。 刘禅制住想要走动的的卢马:“去拿汉中。” “拿汉中?汉中张鲁麾下有军队数万,少主打算以偏师拿之?”诸葛亮惊讶道。 天网的一些情报并没有对诸葛亮共享,一个是诸葛亮在荆州,还有就是诸葛亮现在还并不是战略决策者,远远还没有到达他当丞相时的那个权责。 虽然是刘备集团的二把手,但对于军务诸葛亮插手还是很少的。 “早先已经有谋划,不说十拿九稳,七成把握是有的。”刘禅说道。 诸葛亮点了点头:“风险与利益悬殊,有七成把握博取,已经是等于成功了。” 拿下汉中对刘备集团的巨大利益,不言而喻,这等于是又多了个相当于南郡的地盘和人口,最重要的还是战略地位了。这样一来,拿下汉中郡后,向东可攻上庸、方城,以沔水相连荆州,这意味着荆州不再是孤立无援等于飞地般的存在了。(以襄阳为界,上游唤沔水,下游唤汉水) “荆州那边如何?”刘禅随口问了一句。 却不想诸葛亮面带忧愁,对刘禅说道:“此番我与主公俱带兵入蜀,江东恐怕有想法了。子敬就曾与我讲过,江东诸文臣武将,对赤壁一战不曾得任何利益,颇有怨言,认为主公拿下荆州,是靠着江东扶持才能有今天,许多人都要求等主公拿下益州后,一定要交出益州。” 刘禅想了下,刘备拿下益州后,孙权以让吕蒙袭夺长沙、零陵、桂阳三郡,刘备以五万人入荆州,驻扎公安,只是曹操定汉中,张鲁投降,刘备担心益州有失,于是与孙权立下湘水之盟,分江夏、长沙、桂阳属孙权。南郡、零陵、武陵则为刘备所有。孙权这才罢休撤兵,只是后来孙权又突袭关羽,吞下荆州全境。 “想不到江东这群狼子野心之辈,我都已经把一切荆州之事源头借南郡给掐死了,想不到他们还想要拿荆州。”刘禅心中也是愤怒啊,江东真的如同附骨之疽,这都要成了刘禅一块心病了。因为一旦北伐,如果江东捅刀子,根本就没得玩了,别说关羽战败,就算是白韩卫李来了,碰到关羽当初北伐的情况,也得失败。 和江东开战,这是白痴行为。曹操做梦都会笑醒的。 “亮叔,你觉得该怎么做?”刘禅看向诸葛亮。 诸葛亮沉吟,对刘禅道:“一定要保全孙刘联盟。双方是唇寒齿亡的关系,一旦联盟破裂,曹操一定会举大军南下。” 历史上孙刘联盟破裂,关羽身亡,同年曹操病逝,即位的曹丕就封了孙权大魏吴王,并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实在是过于可惜。之后诸葛亮极力修补孙刘的关系,才重新得以联盟。 诸葛亮是一直主张联合的,这种主张确实是最有利与刘备和孙权双方的。 但是孙权这人对荆州太过于有执念了。 痛苦的挠了挠头,这事还是交给诸葛亮处理,自己做个缝补匠就行了,到时候吕蒙白衣渡江,让他娘的知道什么叫做惊喜。 “亮叔你去头疼这些事情。我先把汉中拿下就行了。”刘禅挠头说道。 诸葛亮苦笑着,摇着羽扇:“这个事情还是让大家一起头疼。” “亮叔,成都攻破之后,记得劝我爹别瞎赏赐,封官赐爵这种随便搞都可以,千万别大把大把的撒银子。”刘禅离别之时想起来了此事,让诸葛亮一起与庞统他们劝谏,分量更重一点。 “我明白。”诸葛亮说道。 经济问题,诸葛亮是有深层研究过的。 只是历史上诸葛亮没有反对刘备动用府库大肆赏赐,刘禅不免有点腹黑的觉得,诸葛亮那个时候应该就是不想得罪人,要知道当时如果劝阻,基本上是把军队里的大大小小都得罪了个遍。 现在嘛,军功这东西没有多少的,而且还有分量一样重的庞统以及稍稍次之的法正、张松一起劝谏,有锅大家一起背嘛! 第136章 葭萌之战 第136章葭萌之战 “外面的敌人已经叫嚣着破城要屠尽城中的所有人了,我也不和大家说要保护城中的百姓,就想想城破之后,我们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霍峻看着列队整齐的数千人,关平、邓艾、刘封、黄叙四人站在霍峻的身后。 “不可能有活命的机会的。城破都要死。你们人中有荆州人,有益州本地人,都是娘生的爹养的,家里谁没有老小?你们想想一旦死了,爹娘无人赡养,妻子改嫁,什么都没了。” “死了就都没了!”霍峻大声吼道,声音传遍校场,足够几千人能听见了。 “所以不想死,那就是守住这座城池。”霍峻盯着数千人说道。 “不过,我改变了主意了。守住这座城打消耗战斗会死更多的人,甚至无辜的百姓,所以我打算主动出击!” 整个校场站着的军队只有四千五百余人,其中四千人是关平统领攻汉中的军队,剩下的人则是葭萌的军队部队了。 沉默片刻,霍峻用着自己最大的声音吼道:“斩一人者,赏百钱,杀二人者官升一等,杀三人者赏千钱官升两级……斩十人者为校尉!” 站在不远处的军法官快速的记录下霍峻关于军功赏赐的话语,然后又有军法官向着人群复述。 什么战前动员的讲话都没有实打实的奖赏更能激励人心了。 关平摩拳擦掌:“这次的战斗可比以前要刺激。第一次打这种大规模的正面拼杀,你们三个可别紧张!” 黄叙嗤笑道:“我看你现在就紧张了。” “说实话,我有点紧张!” 关平诧异看着邓艾:“说的这么流畅,看来是真的紧张了。” 邓艾:“……” “别大意了,咱们面对的可是两倍于我们的敌人,而且还是直接突阵,更加凶险。”刘封面色凝重的说道。 几人欲要再说几句,不过被那铺天盖地的欢呼声给淹没了。 欢呼之声结束后,霍峻举起刀:“出战!” 葭萌城外,扶禁、向存的一万大军正在叫阵,这是他们来到葭萌城下的第三次叫阵了。葭萌城城墙经过霍峻的加高和布置防御,并不是那么好容易攻击的,所以两人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打算以围困的方式,断绝城中粮草补给和各类生活物资。 “今日他们会不会出战?”向存对扶禁问了一句, 扶禁冷冷笑道:“我挑选了一些最擅长骂人的士兵前往叫阵,你听听,各种污言秽语对霍峻、关平这些人轮番攻击。霍峻不好说,此人是一员老将,稳重。但是关平那几个年轻少年,血气方刚,这样再骂几天,他们一定会忍不住要出城来的。” 前方阵地上,几十名士兵扯着嗓子齐声叫骂,把霍峻、关平、邓艾几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几个来回了。 刚开始黄叙还射杀了几个,后来这群人就躲在掩体后面骂,黄叙也奈何不了。 “城门打开了!”向存惊喜的道。 扶禁看向缓缓打开的城门,抽出佩刀狞笑道:“敢出来就让他们全都回不去!城破之时,就在今日!” “居然还敢出城来,城中人数远比我们低,果然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吗!”向存冷笑道。 面对着城中守军的出来,在向存和扶禁的命令下,全军戒备。 霍峻带着四名少年将军率先从城中冲去,后面的四千士兵鱼贯而出! 没有多余的废话,策马冲锋,后面的将士们紧随其后! 先锋数百骑,这是城中能找出来的所有战马了。 面对万人的军阵,数百骑就如同蝼蚁微小,可就是这也数量微末的蝼蚁,却携裹着一股难以战胜的不畏死气势,面对着万人悍然发起了冲锋。 主将冲锋在前,后面步行冲杀的将士们哪有畏缩在后的道理,喊杀声震天,四千余人疯狂跑动着,想着那万人的军阵冲杀而去! “箭矢!” 向存怒吼一声,站在后面组成两个军阵的弓箭兵,拉着满弓,想着霍峻军冲锋的路径抛射弓箭! 密集的箭矢从天而降,冲在最前方的士兵,早已经准备好了,缠在左臂上的足以护住头和胸部的盾举起,箭矢钉在木盾上,丝毫不能阻止他们冲锋的脚步! 骑兵已然到来! 站在前列的益州兵,举着盾牌,盾牌之间是锋锐的长枪等武器,只要骑兵冲过来,必然会撞在长枪上! 霍峻冲在最前方,借着冲锋的力量,霍峻胯下的战马一跃而起,落在了盾牌手的后面,周围的士兵顿时慌乱,霍峻不理会这些慌乱的士兵,转身长枪横扫,那几个支盾的士兵后背被攻击,赫然倒地! 于是军阵的盾牌防御便出现了漏洞! 关平看到霍峻那一跃,忍不住大声叫了一声好! 这样的骑技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出来的,这需要在马背上长年累月的练习才能到达纵马跃入敌阵的效果! 被霍峻撕开一个缺口的盾牌防线,骑兵瞬间涌入,开始借助着战马的冲锋力道,狠狠的刺入敌阵当中! 关平师承赵云的枪术,却不同于赵云用枪的细腻毒辣,而是大开大合,准求杀伤最大的敌人。 邓艾、黄叙、刘封三人手中也是长枪,骑兵冲锋,长枪无疑是最好的武器了。不过落地后,长枪便没有环首刀好使了! 四千军队如洪潮,砸在敌军的前列军阵上,纵然人数不如敌军,但气势远胜! “侧翼围拢过去!”看到前方的士兵阻拦住了敌人冲锋的脚步,向存赶紧下令让侧翼的军队围拢过去,对冲进来敌军进行包围。 黄叙劈开一名士兵,左右看了看,对同样下马正在拿着长枪到处横扫的关平吼道:“关平,咱们杀到那大纛那里,先斩敌军主将!” 邓艾靠过来,他也下了马,手中的武器换成了环首刀,对黄叙道:“大纛下没有主将的,一般还是个陷阱,就坑你这种莽夫!” 黄叙骂道:“那就这样杀吗?” “你看看,气势如山,杀下去也只是小半个时辰的事情!你就别想学关将军阵中斩敌了!”邓艾说道。 架住刺来的长枪,一手握住枪杆,握住枪杆那头的敌军士兵踉跄几步,黄叙一刀斩去,将其头颅给劈成的两半! 黄叙对邓艾道:“帮我清理下周围,我找下敌军主将在哪里!” 邓艾还没有来得及劝阻,见到黄叙已经上马了,只得道:“小心!” 站在马上的黄叙扫了一眼战场,尤其是大纛处,并没有看到敌军主将。 “在后面!”黄叙喊道。一团士兵簇拥着,在军阵的最后面。 在战场里站得高就是活靶子了,几支箭矢朝着黄叙飞来,黄叙斩落之后赶紧跳了下来。 “没戏了,在后面。”黄叙对邓艾说道。 邓艾拔下扎在自己胸甲上的箭矢,对黄叙道:“你要是再站的久一会,我就要成刺猬了。” 铁铠披在身上,箭矢并不能对邓艾造成伤害。 战事非常的顺利,四千士兵因为有着赏赐,奋勇当先,每个士兵都想要通过手中的刀枪捞取足够的功劳。 益州军的士兵面对如此凶狠的敌人,节节败退,已经无法维持阵型了。 刚刚下令让侧翼围拢过去的向存,怎么也没有想到,侧翼的两千人围了过去,中军却显出颓势,再这样下去,中军势必要溃败了。 “你带人去支援中军!”向存对扶禁道。 扶禁看着被打的要崩溃的中军,为难的道:“我去?” “难道还是我去?”向存是主将,扶禁为副。扶禁不得不听命令,带着一千余人向着被打的最惨的中军支援去了。 “敌人来支援了!”刘封看着那边山坡下来的人马,对离着自己不远的霍峻说道。 霍峻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浑身鲜血淋漓,周围的敌军士兵依旧朝着他蜂拥涌来,想要将其斩杀! “杀过去!”霍峻说道。 “随我杀穿敌阵!”高喊一声,霍峻周围的士兵纷纷响应。 只要中军溃败,这场战斗就等于是结束了。 敌军的支援军队来了,那就打溃这支支援的部队,彻底湮灭敌军的士气! 跟随在霍峻身后只有数百人,关平、邓艾、刘封、黄叙四人也跟随在后。 “杀!击穿敌阵!”霍峻高喊着。 敌军溃退在即,此时周围士兵正是及锋而试,在霍峻的带领下,无人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扶禁带着千余人杀下来,正好碰到霍峻突破了阵型,气势如虹,正欲转身再杀回去! 不过看到扶禁,霍峻当即改变了主意,刀锋指向扶禁! “杀!”看到对方只有数百人,扶禁也生了勇气,指挥着军队向着霍峻杀去! 霍峻盯着扶禁,两拨人马交汇,霍峻直取扶禁,扶禁看到霍峻杀来,挺枪直刺,霍峻轻巧的躲过在他眼中软绵绵的一刺,向前大跨一步,环首刀斩在扶禁的肩膀上,扶禁惨叫一声,身体踉跄,霍峻再是一刀,扶禁人头落地。 向存看到扶禁被杀,心中一凛,再看看自己的一万人阵型松散,许多士兵已经撤退了,顿生退意! “撤!”向存说道。 霍峻看到小土坡上要撤走的军队,二话不说,带着一部分人追了上去。 第137章 安排 第137章安排 关平瘫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的血水,大口的喘着气。 黄叙踩着血水而来,对关平道:“没有几个活口了。” 关平爬起来,左右环望,入目处全都是尸体,面对着军功的诱惑,这一万人并没有多少活下来,就算是溃逃的,也被士兵追上斩杀。 “整理下战场,不要让士兵们砍了头。让军纪官和纪功官幸苦一下。”关平对黄叙说道。 黄叙答应了一声,他也是累的够呛,朝着那边喊了一声,几名士兵跑了过来:“传命给全军,不要砍下战死敌军士兵的头颅,他们的军功都不会少的。” “这些死去的人都是蜀中子弟,既然战败了,就让他们留个全尸。以后蜀中就是咱们的地盘,不能让这些士兵的家属仇恨我们。”关平说道。 黄叙竖了个大拇指,也同样坐在地上:“你考虑的周全啊。不过没有必要。整支军队都没几个人活下来,战死的士兵的家属只知道自己家的儿郎没有归家,战死沙场了,根本不会知道是不是有全尸保留,更加不知道这些士兵战死在哪里,埋葬在哪里。” 关平笑了笑:“你懂个屁啊,仁义懂不懂。我大伯经常教育我,仁义是自己的,而不是做给别人看的。” 黄叙又竖了个大拇指:“想不到你这个匹夫还知道仁义两个字。你告诉我仁义几斤几两,能卖几个钱?” “你个匹夫懂什么?滚一边去。” 两人对骂了一会,黄叙突然担心的道:“霍将军和邓艾还有刘封他们去追一伙逃窜的敌军了,现在还没有归来,会不会出事啊?” “不会。要不你带人去找找?”关平说道。 黄叙呵呵笑了两下:“还是你去。” “你这就是假仁假义了,口里说着担心,让你去看看又不看。” 正准备继续大战三百回合的时候,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关平一个打挺起身,脸色难看道:“骑兵?哪来的骑兵?不会是敌军?” 黄叙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大骂道:“斥候了?斥候怎么没有一个来报!都死光了?” 一支百余骑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了远处的道路上,快速的接近战场,许多士兵都已经抓起武器准备战斗了。 不过当骑兵走近之后,看到那些穿着黑色甲胄的骑兵以及每个士兵兜鍪上插着的白翎,关平松了一口气:“是白毦兵。” “阿斗,我在这里!”看到那匹最前方白马上坐着的少年,关平挥舞着手喊道。 刘禅眼前一亮,策马而来。 看到刘禅胯下的战马,关平就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刘禅跳下马后,关平围着的卢走了两圈:“啧啧啧,大伯把的卢都给你了。” “他又不骑,我就拿来装逼了。”刘禅乐呵的道。 关平叹了一口气:“良将无宝马!你这样的小破孩子骑着这样的宝马真的浪费!我什么时候才能骑上宝马!” “急什么?等咱们打下凉州,通了西域,到时候给你弄几匹汗血宝马。”刘禅说道。 “还是我阿斗弟弟有良心,哥哥记着这事了。” 刘禅看着战场:“打的还不错?全歼了?” “还没有,霍将军带着一堆人去追一伙逃跑的敌军了,应该是敌军主将向存。” “我还带着魏延过来支援,想不到根本不要了,四千人阵斩一万,这战功足够让我爹麾下带着的那些军队羡慕的眼红了。” 主力部队像是一路旅游一样挺进了成都城下,留在葭萌的几千人,却能拿下如此大的军功,消息传到成都那边,一定会让军中上上下下羡慕嫉妒恨。 不过后续的军功更大,关平的四千人加上刘禅带来的五千人,不足一万人攻下汉中郡,这样的军功更加会让人眼红了。 黄叙骑着的卢在战场上跑了一圈,霍峻领着一队人折返回来,手中拿着向存的人头。 “恭喜将军大获全胜了。”刘禅恭喜道。 霍峻赶忙行礼:“少主怎么来了?” “要去汉中了。” …… 阵斩一万,己方折损的兵马也不过只是一千余人,这是真正的大胜,足以让霍峻在攻下益州论功行赏中排在前几位了。 “按照计划,你们四个需要带着人马化整为零,在黄沙亭汇集,做百姓打扮,然后跟着百姓的队伍进入南郑城下。魏延的人马会在你们攻入南郑城中的同时,拿下阳平关的两万守军。” 关平看向魏延:“五千人拿下两万人,还是拿下阳平关的守军,这样能做到吗?” 阳平关是汉中大门,张鲁在阳平关布置了两万人是防止凉州生变。至于汉中其他通往外界的路,则只有寥寥千余兵马据险而守。 魏延:“少主这件事属下不能保证……” “无妨,你能拖住就拖住也行,不要求你一定要拿下,但是一定不能让阳平关的两万人离开阳平关。最重要的还是关平你的人马能顺利攻入南郑城中,抓到张鲁。只要抓到张鲁就很好办了。” “汉中百姓尊张鲁为师君,张鲁被抓的话……百姓会不会有异动?” “不会,有马谡在。这些你们无需担心,你们只需要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刘禅没告诉他们马谡在汉中的所作所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再具体一点的会有天网的人告诉你们该怎么做。”刘禅说道。 关平在三天后出发,每个士兵都装扮成普通百姓或者商旅,走的走剑阁道,走的走羊肠小道翻山越岭,前往汉中。 此时汉中郡内,正逢盛事,师君将要迎接转世重生的老天师回天师宫,南郑城周围的教民都自发的前来瞻仰老天师,欢送老天师归位。 鼓动百姓的事情是天网在背后,而如此大的人流汇聚,四千人进入汉中郡,犹如大海中的一朵浪花,丝毫不会引起人的怀疑。 魏延的五千人则要迟上几天才能进入汉中,他的目的将会是直奔阳平关。 刘禅与陈到则在关平率部出发后不久,乔装打扮成蜀中的商旅进入汉中郡,目的地是南郑城中。 第138章 入城 第138章入城 黄沙亭早已经人满为患,除开本亭的百姓,还有无数外乡的人汇聚,他们如同朝圣一般,来朝拜老天师马谡。 无数关于老天师转世重生后的事迹在人群中流传,并且越传越神奇,为无数人所坚信不疑。 汉中的百姓经过数十年天师道的熏陶,他们对于神鬼之说坚信不疑。马谡做出来的神迹,更加让他们坚信马谡就是老天师成仙飞升之后的转世重生。 如果现在谁出来告诉他们马谡是假的,并不是老天师,一定会被唾骂,甚至殴打。就算是张鲁来了也没有用了。 “老天师这次转世重生,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想来人间看看。而是想要带着我们所有入了天师道的教民们一起得道飞升。” “真的?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成仙?甚至永生不老?” “不会这么简单啊,咱们天师道的教民数十万人,哪能一下子飞升这么多,老天师说要分批次飞升成仙的,第一批成仙的将会选择对天师道最虔诚的一批人。” “怎么才是最虔诚?”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老天师是这样的说的。不过我想,反正咱们听老天师的话,肯定是能得道飞升的。” 这样的对话经常发生在汇聚的百姓当中,这些谣言散播的非常快,并且让这些来朝圣的百姓没有任何怀疑谣言的真实性。 这是第三个人插进来说道:“你们看过老天师没?我来得晚,没有看到老天师,实在是可惜啊。” “老天师这几日都没有看到了,应该是在准备着前往南郑。到时候咱们都一起去,这正是表现我们虔诚的时候啊。” “对头对头。” 真个黄沙亭外已经汇聚了数万百姓了,他们都在等待着马谡的出现,然后会一路送着老天师进入南郑城中。 天网谍子依旧混在人群中,散播着无数的消息,谣言的核心都是让大家更加相信马谡。 马谡坐在房间中,趴在床上,对走进来的盖花问道:“外面汇聚了多少人了?” “大概有三四万人了,咱们黄沙亭堵着不让进,他们都在亭外汇聚,等你露面。”盖花说道。 “他们来了没有?” 盖花知道马谡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关平他们,说道:“都已经进入汉中地界了,这两日能全部到这里来了。” “咱们这边准备好了吗?” “老娘办事你放心。” “你要是办砸了,你就完蛋了。你这毛躁性格耶耶我还真不放心。”马谡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看看盖花的准备。 刘禅给的卢马身上涂了一些黑点,掩盖住了的卢马比较神异的样貌,被上色后,看来也只是一匹比较高大一点的战马罢了。 一百名白毦兵全都打扮成了商旅,二十余辆马车上装载的全都是甲胄和武器。 走过一段长达百里的剑阁栈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一次刘禅是彻底的感受到了。 从荆州入蜀的夷陵道尚且没有什么凶险,但是到了这剑阁栈道,大部分都是凿石架空为飞梁阁道,踩在发出声响的阁道木板上,下面就是万丈深渊。云层甚至从身边飘过,有时候栈道穿过高山上的云层,造成木板湿润,稍有不慎就可能脚下一滑。 “烧掉剑阁七百里,蜀中别是一洞天。这话还真的没错,要是剑阁道被烧了,北上想要出蜀几乎是不可能了。”刘禅想道。 真正的剑阁道其实只有三十里,水经注载:又东南迳小剑戍北,西去大剑三十里,连山绝险,飞阁通衢,故谓之剑阁也。刘禅现在脚下的这条栈道,在先秦时期,被唤做蜀汉栈道(汉指汉中一带,这也只是一个简称,好比湖南称湘),只是这条栈道剑阁道太过于凶险出名,于是慢慢的人们便将这条途径剑阁雄关的栈道都称为剑阁道。 “这是鹤鸣山,山形如覆瓮,有石类鹤,故名,还有一个传说是张道陵修道成仙,骑仙鹤于此停留歇息,所以名叫鹤鸣山。”陈到对刘禅介绍道。 刘禅看着远处那座高耸的山峰,不由问道:“这座山与成都西面的那座鹤鸣山都跟张道陵有关系?” “那座鹤鸣山是张道陵得道成仙之所,是天师道的祖亭所在。” “到叔怎么知道的这些?”刘禅笑问道。 “在葭萌之时,与一老者交谈得知的。” “这座鹤鸣山和张道陵没有半毛钱关系,张道陵就是想沾沾老聃的光。我恰巧看过一篇蜀中的地理志,其中言这鹤鸣山有隐士老聃后人李傕隐居于此山,养鹤为伴,弈棋悟道,山下时闻鹤鸣,故名之为鹤鸣山。这个记载还是十分可信的。” 陈到闻言道:“少主博闻强记,蜀中地理恐怕已经烂熟于心了。” 刘禅得意道:“那当然。” “少主厉害啊!” “到叔,你以后夸我可以,别学着其他人拍马屁,太生硬了。” “……” 两人一路闲扯,倒也不觉着时间难熬。 下午时分,便到了剑门关了,剑门关有蜀军驻守,不过这里驻守的军队随着白水关的一万守军投降也一样的投降了。 通过剑门关,路途便平坦了,下山之后是一个古镇,这里将来会新设一个县,名为汉德县。 这里还是属于广汉郡的地界,真正踏到汉中的土地上,还得过了白水关。 过了西汉水,白水关便近在眼前,这一路除开西汉水沿岸平坦,一路基本都是崎岖山路,极为难走。 过了白水关便进入了汉中郡的地界,之后过沔阳,很快就到达了黄沙乡。 这一路来出蜀走了也算是七八天,如果从成都出发,一路出蜀,走完完整的剑阁道,到达汉中大概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 “人好多啊。”看到密密麻麻的人群搭着帐篷在黄沙亭外,外面的人几乎很难挤进去了。 人群密集,陈到已经紧紧的跟在刘禅的身边,以防不测,这样的地方最容易出现危险了。 “老天师有命令,让那队商旅进来,你们速速让开道路。”刘禅等人到达黄沙亭外,马谡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忙让人传命让围堵在黄沙亭外的百姓们让开一条道路。 “拜见少主。”进入屋内后,马谡对刘禅行礼道。 “干得不错,这短短时日,在天师道中的地位你都能和张鲁叫板了。”刘禅赞道。 马谡躬身道:“还是少主指挥有方,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刘禅不理会马谡的马匹,对马谡旁边的女子盖花问道:“你便是盖延的后辈盖花?” “少主,是属下。” “配合马谡,劳苦功高,继续努力恢复祖先的荣耀指日可待。” “属下一定努力。”盖花高兴的道。 马谡拉着刘禅道:“装够了,咱们来聊聊正经事。” 恢复了吊儿郎当,刘禅盘腿坐下对马谡问道:“你什么时候出发去南郑?” “就等你来。你带着一百白毦兵,先入城如何?” 陈到在旁道:“马谡,你少胡言乱语。” 马谡赶紧改口:“是陈将军你先带着兄弟们入城,在关平攻城门的时候策应他们打开城门,然后直取天师宫。在南郑城中所有天网谍子以及我们的暗线,都会集结在天师宫外等待你们到来。计划就是这样。” 刘禅有点不满:“老子也要进城。” “少主诶,你别胡闹,你进城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救都没法救。” 陈到盯着马谡,马谡苦着一张脸看着刘禅,刘禅站了起来,对盖花道:“刀来!” 盖花不明所以,不过她腰间配着的只有一柄剑,刘禅看着递过来的剑摇头道:“只有娘们才玩剑,真男人都是用刀的。” “那些士子佩剑是干什么的?不照样可以杀人?”盖花一听就怒了,居然说自己是娘们,过分了。她可是一直觉着自己比爷们还要爷们的。 马谡也不满道:“少主你说啥呢?我平时佩剑,可不是装饰品。” “战场上可不兴用剑。” 马谡和盖花都无言,战场上用剑的极少。 “少主,就算你武艺不错了,想要和我比划几招证明自己,我也不会带你入城的。太过于凶险了。”陈到明白刘禅的意思,直接开口拒绝了。 “到叔,你不用这样护犊子,我要是不经历这些怎么能成长?你们啊就是太护着我了,我需要经历这些事情,才能成长起来,不是光看看书就能做好一个明主的。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一定要入城的。到叔你不带我,我就自己进去。” 陈到和马谡一样苦着一张脸,当刘禅的护卫真的是太难了,所幸主公理解,要不然十个陈到也被斩了。 见到陈到默认同意了,刘禅高兴的道:“继续商议一些细节,咱们这次一定不能出错。出错了的话,我们会有万人的死伤,如果成功了,这一桩大功劳足够咱们所有人吃的满嘴流油了。” …… 翌日,刘禅混在白毦兵打扮成的商队中,向着南郑城中而去。 入城门时,并没有接受盘查,而是交了城门税后直接进入了城中。 把守城门口的小军官,早已经被天网给收买了。 第139章 陷汉中 第139章陷汉中 黄沙亭,一架巨大奢华的花车被推出,众多教民推动着这架花车放在黄沙亭外的官道上。 红毯从马谡的住所铺设到花车下,紧接着挑选出来的金童玉女分布在红毯周围,撒着花瓣。 马谡穿着一身洁白的道袍,挽着长发,头戴道冠,气象威严,好像真的如同得道成仙的出尘仙人一般。 走在马谡前方的是两名穿着红裙的少女,为马谡引路,在马谡的身后则是打扮了一番穿着新衣裳的盖花,她需要保护马谡。 今天是关键时刻,一旦发生动乱,马谡可能是最危险的。 除开盖花,还有天网谍子分布在人群中,等马谡上了花车,他们会贴近保护,防止意外发生。 马谡出来的那一刻,密布在黄沙亭外的山头、田野、道路、荒地的五六万百姓,齐刷刷的跪下高喊着拜见仙师。 好像是事先约定一般,其实只是他们发自内心对老天师张衡的尊崇,这是这种尊崇现在转移到了马谡身上。 这种被万民齐跪的场面,马谡有点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却用着极小的声音对盖花道:“有点紧张。被这么多人跪着,我这差不多也享受到了帝王待遇了。不过有一说一,这些教派蛊惑人心如此,真该剿灭。千万不能再有第二场黄巾之乱了。” 盖花在背后提醒道:“你注意下,别露馅了。有话之后再说。” “不行,我紧张就话多。” “闭嘴。”盖花喝道。 鼓乐齐鸣,锣鼓喧天,马谡登上花车,环视周围,咳嗽了一下,深呼了一口气,用着自己能保持镇定状态最大声音对百姓们说道:“我乃天师张衡,于阳平山得道飞升,位列仙班。感我天师道教民亿万,特下凡转世重生,渡我天师道教民得道成仙,享仙道,永生不灭,无病无痛,无灾无难。今日愚子张鲁,迎我回天师宫,诸位教民相送,衡感激不尽,他日仙道名额,定然有在场的诸位!” 数万人的欢呼排山倒海,震耳欲聋,他们狂热的欢呼着天师的名号,甚至许多人痛哭流涕,跪在地上对马谡三跪九叩。 很多狂热激动的百姓扑向花车,被黄沙亭里青壮们阻挡在外,不让他们靠近花车。 盖花与马谡一同站在花车上。 四匹马拉动的花车缓缓向前。按照礼数来说四马马车已经僭越了,不过现在乱世,谁在乎这些。不过马谡做的很小心翼翼,特意询问了刘禅可行不可行,刘禅丢下排场要足够大,哪怕你能找几条龙拉花车都行。 马谡朝着道路两侧的百姓们挥手,只要是马谡面向挥手的方向,那个方向的必然是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音。 走出黄沙亭数里,后面的百姓紧紧跟随,前方也有无数的百姓为花车开道,前呼后拥数万人,蔓延十余里。 马谡坐在花车上,盖花侍立在旁,左右观望,她必须要保证马谡的安全。 “你说他们要是知道我是骗子,我会是什么下场?” “被撕成粉碎,甚至一些人会食你的血肉。”盖花平淡的话语却让马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马谡沉声道:“我怎么就没有想过我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不过现在想也不迟。盖花,趁乱起,我们马上乔装打扮,然后快速离去。” “离去之后百姓们定然会疯狂寻找我的,或者会把仇恨转移到主公身上,这样不妥。不如再让天网散播出消息,说我有感于天道变化,如此大规模的渡仙必然遭受天道反噬,不过我还是给汉中郡百姓指出一条成仙之路,只要一心向善,辅佐大汉左将军刘玄德成就霸业,以后定然能位列仙班。” 听着马谡自言自语就把计策给定了,还想好了后路,盖花是有点佩服这个有点儿小傲娇的马谡。 “我怎么就没有这么聪明?”这是自从与马谡接触后,盖花经常在脑海对自己的疑问。 黄沙亭距离南郑城并不远,步行大概两个多时辰的时辰,一路都是平坦的官道,行走方便。 关平坐在一架马车上面,从怀中掏出一条白色布巾,绑在了额头上。 益州百姓很多都有头上缠白巾的习俗,有说这种习俗与诸葛亮死后百姓纪念有关,其实这种缠白巾在民间现在就已经存在了,或许诸葛亮死后百姓纪念让这种习俗更加传播的普遍也有可能。 关平率领的三千余人在人群中缠起头巾,倒是没有什么人怀疑,不过为了区分和其他百姓缠的头巾的差别,将士们缠的头巾是蜀锦漂白的……可谓是极为奢华了,刘禅当时都心疼的在滴血,这些蜀锦布条最少也要值十万钱。 而士兵们的武器除开在马谡身下的花车上放置着外,跟随在马谡所在的另外几架装饰用的花车上也放置着武器。 汉中郡境内的天网谍子,几乎全都躲在人群百姓当中,策应夺城。 张鲁派了阎圃以及张愧去迎接马谡,自己则在天师宫等待着这个装神弄鬼还要占自己便宜的那个人。 此人的根底一直没有调查出来,只是说转生在荆州,特来汉中渡化教民,对此说话张鲁嗤之以鼻,但是继续让人深入调查却调查不到任何详细内容了。 不管怎么样,张鲁都想见一见这个人。想到此人在汉中郡逐渐庞大的信众,张鲁已经想了许多办法神不知鬼不觉而又不会引起百姓怀疑的方法杀死马谡。 此人必须死。 “主公,马覆已经到了城外二十里了。” 张鲁一直等待着马谡到来,让人密切关注着马谡的动静。 距离天师宫最近的一处宅院当中,这里被天网当做了据点,对外界的示意只是一处富商的住所,不过这名富商早已经被天网给收买,成为天网中的一员了。 刘禅和陈到等人正是隐藏在这处宅院当中。 “少主,已经派人告知关将军和马长官,并且已经派人去支援城门那边了。”腆着大肚子做商贾打扮的中年男子,一脸笑意吟吟的走了过来。 刘禅穿戴着皮甲,成人的铁铠刘禅还穿不了,只能穿着型号小一点的皮甲,在陈到的监督下,刘禅都已经套上了三层皮甲了。 “临时改变计划这种事情,少主他们都颇有怨言。”这名宅院名义上的主人,正是这个商贾。 刘禅瞪了他一眼,冷着脸道:“下次再胡言乱语,挑拨关系,你就别要你的舌头了。” 关平和马谡怨言不会有,发泄骂几句刘禅小屁孩搞什么倒是很正常。 “他们真的骂了少主你。” “滚。” 富商还欲再言,不过陈到的目光看向了他,赶紧溜了。 陈到已经将甲胄穿戴整齐,对刘禅说道:“少主以后该要杀人的时候一定要杀人,不然一些下人会真的以为少主你好欺负。” “没事,我年纪还小,这种情况很正常。”刘禅不在意的说道。 树威没有必要拿自己人来树威,这是刘禅一贯的想法,而且刘禅也没有打算做个秦始皇那样的暴君,当然也没有想做宋仁宗那样的仁君。 一百白毦兵都已经准备完毕,另外有一千余被策反的士兵将会协助包围天师宫,进攻天师宫的主力则是白毦兵。 城中其他的力量则全都汇聚在城门口,会帮助关平拿下城门。 临行前,刘禅在此让士兵们看了一番天师宫的平面图。 “闯入天师宫后,我们将会直取张鲁所在的大殿,务必要求一击必中,拿下张鲁。我们的速度要极快,遇到阻拦,务必要求一击必杀,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若是无法解决,则各个小队负责拖延,其他人随我取张鲁。”陈到在做着最后的战前训话。 “兄弟们这场战斗极为关键,汉中得失就在我们这一百人。诸位,若是功成,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大家,这一战足够你们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了。” “若是不能成功,则什么都没有,还会成为罪人。如何取舍,大家都明白。” “明白!”白毦兵们齐声道。 马谡的花车距离南郑城五里,再有一炷香的时间就可以抵达了。 若是有心人一定会发现,几辆马车周围,汇聚着越来越多的缠着白巾的年轻青壮,不过并没有人在意这样的情况,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花车上那名穿着白色道袍的很年轻的老天师身上。 马谡的手心里都是汗水,最后的一段路了,是否功成,就在眼前了。 盖花按住马谡的肩膀:“不要紧张。一定会成功的。” “当然会成功,耶耶紧张的是待会我会不会死。”马谡低声说道。 盖花:“……待会关平动手,你就赶紧换上其他的衣裳,趁乱进入人群,放心,周围会有人保护的。” “待会你一定不要离开我,要是有百姓扑过来,你帮我打开。这些狂热的百姓真的太可怕了,我第一次见识到这蛊惑的百姓能如此疯狂。”马谡看着那些狂呼的百姓,一阵阵的心悸后怕。 第140章 擒张鲁 第140章擒张鲁 距离南郑城墙两里,南郑城墙已经清晰可见。 为老天师的花车开路的百姓们被挡在了城门外面,不得入城。 军队士兵围在城门口进行戒严。 无数的目光看向城门。 关平与马谡的目光对视一眼,马谡轻轻点了下头。 邓艾、刘封、黄叙三人一直腰间挂着佩刀,百姓人群中配刀剑的并不在少数,三人聚在一起并不显眼。 距离一里,百姓开始缓缓的开始向周围散去,他们并不能进入城中。 三千余头缠白巾的士兵们依旧护送着花车,向着城门最后的距离而去。 护城河的吊桥被放下,阎圃和张愧在桥的另外一头等待着。 花车在吊桥边停了下来,马谡看着阎圃和张愧。 派来传话的小吏对着马谡鞠躬道:“老天师,花车不能进入城中了。接下来您乘坐主公安排的马车进入城中。” 马谡看着小吏,对其道:“知道了,你且退下。” 马谡踩着踏板,缓缓的走下花车,站在旁边的士兵们已经准备动手了。 关平、邓艾等人走在花车的前方,四人的位置也很巧妙,正是站在吊桥的绳索旁边。 马谡踏在地面的那一刻,关平拔刀看向吊索,大吼道:“动手!” “杀!”已经准备好拿到武器的白余士兵瞬间冲向了城门,在他们身后,无数的士兵从花车底下抽出武器,开始奋不顾身的冲锋! 马谡被盖花一把拉扯,然后快速的脱下了他身上的道袍,盖花赶紧递给马谡一件普通百姓的衣裳,马谡穿上之后,十余个天网谍子赶紧护在他们的身后。 突然起来的异动让百姓们还在懵圈当中! 不过阎圃反应很快,看到那些那些举着刀的士兵冲锋过来,第一反应就转过头朝着城墙上喊道:“关城……” 还未讲完,阎圃便被人按到在地,这正是阎圃身边的几个官吏,张愧也同样被按住,然后被人拖向了一片! 与此同时,潜伏下守城军队中的天网谍子也马上动手,在城墙上制造混乱。城门洞处的守军也有几个天网谍子不惜命拔刀杀向守军士兵。 关平以及邓艾、刘封、黄叙四人冲锋在最前面,从吊桥道城门,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四人转瞬即至。 借着冲锋的冲击力,四人手中的长刀秒杀四人,然后与守军开始了混战。 后续的士兵越来越多的加入战团,只有几十人的城门洞不过是一会儿就被夺下。 清理完城门口的军队,关平带着人杀入城中。 “黄叙,你带人上城门!清理完之后关闭城门!”关平对正在与人厮杀的黄叙喊道。 黄叙应了一声,招呼了一部分士兵杀上了城楼。 外面的百姓看到这样的场景,大部分都选择了逃命,于是一片纷乱,只有少数的狂热派,向着马谡的花车挤过来,想要找到突然不见的老天师。 “踩踏无可避免了。”看着底下纷乱的人群,马谡和盖花还有天网谍子们站在远处的山坡。 马谡无奈对身边的天网谍子道:“联系外面的谍子们,尽量去疏散,能救多少人就救多少人。不能出现大规模的踩死人。” 除开盖花,所有人都离去,冲向了人群开始疏散以及救人。 “走,我们先躲远一点。不能被黄沙亭那些见过我面容的人找到。”马谡说道。 城中的守军也火速的赶到,关平正欲带人去攻天师宫,却被杨昂带人给阻拦住了,双方瞬间在街道上发生了战斗,原本还在欢迎马谡入城的百姓们也纷纷逃命。 “城门那边战斗发生了!”负责高处了望的天网谍子发来消息,刘禅听得这个讯息后,精神一震。 陈到立马吼道:“出发!” 一百全副武装的白毦兵从这处宅院的后门而出,这里距离天师宫最近! 街道上还有行人,看到白毦兵到来,纷纷避让,并且议论纷纷,之前并没见到过这支军队。 天师宫周围的天网谍子见到白毦兵出动,立马朝着天师宫的守军发动了攻击,面对着这些伪装成香客的天网谍子,许多守军被杀的措手不及! 白毦兵到来的时候,天师宫最外围的守军已经被清理。 “直接杀进去!” 天师宫大乱,香客纷纷逃命,向外窜逃。 这就给了白毦兵向前进发的阻力了。 陈到黑着一张脸,下令:“阻拦者杀!” 刘禅没有阻止陈到的命令,现在必须要冲入张鲁所在的后殿,擒获张鲁。 天师宫的守军不断的前来支援,不断的有军队阻拦住白毦兵前进的步伐,不过效果寥寥,就算是有着数百的守军士兵,他们也阻挡不了全部着铁铠的,并且手中的武器都是千锤百炼的百炼钢打造的的白毦兵。 势如破竹! 陈到一脚踹开后殿张鲁所在的大门,却没有发现张鲁,只有几个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仆从,一名白毦兵抓过一名仆从问道:“张鲁在哪里?” “跑跑跑了。”仆从吓得屁滚尿流,颤抖着回答道。 “往哪个方向跑了!” 仆从指着更后面的方向。 “周围都埋伏着人,张鲁要是往外面逃可定会被阻拦的。咱们快往外走!” 此时整个天师宫源源不断的有守军过来支援。 “走!”陈到继续带着人朝着张鲁逃跑的方向追去。 杀退一波支援的军队,陈到回头看了一眼刘禅,刘禅正将刀从一名士兵的胸口抽出,溅出的鲜血飙射刘禅一脸,感受到陈到的目光,刘禅道:“到叔,不用担心我。我有自保的能力。” 坚持不懈的习武,并不是只是练练花架子的,不管说杀敌技巧还是力气,刘禅现在都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了。 从天师宫中冲出,屋顶上马上便有人指引:“张鲁朝北城去了,有一百多人护送。咱们有人一直在干扰他们!” 刘禅抬头看去,说话的是个天网谍子,轻盈的在房屋顶上跳跃着,一面说道:“跟着我!” 有了指引,就不会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寻找了。 行走了几条街道,清理了几波过来的守军,终于见到一些普通服饰穿着打扮手中拿着各式武器的天网谍子正在与一群穿着甲胄的士兵战斗。 “张鲁就被护在中间,速速前往!”屋顶上的男子指着那混战的人群说道。 陈到一马当先,杀入了人群。 刘禅已经看到了被护卫在最中心的惊慌失措的张鲁。 此时的师君,却没有拥戴他的教民,只有护卫着他的数百士兵,那些百姓终究是见不得血,碰到这样的战斗局面,一个个都躲在家中,将大门拴住,瑟瑟发抖。 白毦兵几个呼吸间就撕入了数百士兵围拢的阵型,将他们彻底碾碎,张鲁完全被暴露了,这些张鲁的亲兵死忠们,一个个不要命的冲向白毦兵,企图阻拦白毦兵抓捕张鲁。 有几个运气不错的士兵扶着张鲁想要逃离,被弩箭轻松射杀。 刘禅向前数步,不理会周围的敌人,反正旁边有白毦兵清理。 揪住张鲁的后衣领,几名张鲁的士兵见状只是个少年,反身杀来,刘禅拖着张鲁硕大的身躯后退数步,长刀直扫,那几名士兵居然躲都没有躲刘禅的刀,他们眼里只有救下张鲁。 陈到长枪点出,那几名靠拢的士兵被杀,陈到看着还在挣扎的张鲁,对刘禅道:“先打晕他。” 刘禅心想打晕是不是要打后脑勺?于是一拳头砸在张鲁的后脑勺,张鲁没有晕过去,而是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惨叫。 “再挣扎就杀了你!”刘禅见没有打晕张鲁,有点尴尬,以前没有做过打晕人的事情,第一次手生失败了。 张鲁闻言怒道:“刘备违背约定,背信弃义,无耻之辈!” “刘备与你定下的约定你找刘备去,与我刘禅要抓你何干?”刘禅说道,然后又给了张鲁一拳头。 “老实点,待会让你劝降士兵就给我劝降。不然我可以肯定,不但你要死,你的所有家人都要死。你若是配合我拿下南郑城,我给你挑一个名山大川,你安心修的道如何?” “休想!”张鲁嘴硬道。 刘禅觉得用自己的拳头打还挺疼的,于是打算用刀柄打,又一想用刀柄打脸把张鲁打花了,那些士兵认不出来岂不很尴尬?于是刘禅握着刀柄朝着张鲁的肚子上、胸口上砸了几下。 张鲁惨叫,口吐鲜血,这几下被打的不轻了。 “疼不疼?疼就配合我。配合我除开权势没有了,你要的荣华富贵我都给你。”刘禅说道。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投降刘备这样的人!”张鲁咬牙说道。 “你倒是还挺硬气的。好啊,你一死,我就夷平你的天师道,夷平你父亲、祖父坟头。让你三代人的努力一朝尽毁,化为乌有。” 张鲁不说话了,一张脸难看至极。 天师道在他看来,比他的性命都要重要。 “与关平他们汇合去!”保护着张鲁的数百士兵,几乎被屠杀了个干净,这些人面对凶悍的白毦兵,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可言。 第141章 平定 第141章平定 整个南郑城到处都是兵马横行,城中各地的兵马都朝着天师宫支援,看到张鲁已经不知所踪了,得到消息的他们火速开始支援杨昂,阻击关平。 关平带着的人马面对着越来越多的支援敌军,渐渐的有点力不从心了。 “阿斗那边得手了的没!”刘封身上已经有几处伤口了,就算是披着铁铠也照样被各种各样的武器给砍在身上。 关平身上的铁铠都已经被砍的到处都是刀痕,所有人都在浴血奋战,只是面对着越来越多,四面八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敌人,这种情况下,有种绝望感。 “阿斗肯定已经得手了。相信他!咱们先坚守住!一定不能败退!”关平说道。 邓艾喘着粗气,长时间的厮杀让他力竭,可是战场上根本容不得他休息,稍稍喘息了几口,马上又加入了厮杀的战团。 站在城楼上的黄叙看着被围困在一条街道关平军队,并且周围全都是支援的敌军,当即留下了百余人守住城门,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两三百人冲向了关平所在,意图为关平分担压力。 这无异于杯水车薪。 军队数量太少了,若是有魏延的五千人支援,压力会小上许多,可是魏延在阳平关,他需要拿下或者拖住在阳平关的两万军队,根本无法支援南郑。 厮杀还在继续,刘禅与陈到带着张鲁在街道上行走着,遇到阻拦的士兵很少。主要是除开天师宫的守军,其他城中守军都不知道张鲁去向,而直到张鲁行踪的天师宫守军已经被全歼了。 一路刘禅都在给张鲁做思想工作,企图让他选择投降,不过张鲁一直咬着牙没有松口,倒是没有之前那样硬气了,现在一直都是沉默当中。 “张鲁,只要你投降,我答应你,以后只要是我父亲地盘内,准许你天师道传教。” 张鲁冷笑:“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吗?” “那你是想要与我一起死是?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阳平关的两万军队已经受降于我,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大势已去,何必固执?你若是投降,除开没有现在的权柄,一切如旧,可好?” 张鲁又陷入了沉默,而且显然他不信自己任命的大将杨任已经投降。 见到张鲁不信,刘禅冷冷道:“你派你最信任的杨松在杨任的身边,实际上是监军。杨松极为贪财,我早就重金收买,许以权势,而杨松逼迫杨任,杨任又因你的不信任,暗自怨恨。我许了他们两个重利,一切都水到渠成。” “你若是再不答应,那也就没有什么好谈的。我杀了你纵然会有点麻烦,但也好歹拿下了汉中。你知道汉中对益州的重要性的,我不会因为任何情况而放弃汉中。” 杨松是什么性格,张鲁知道的清清楚楚。对于杨任张鲁也是有一点点的猜疑,并不是完全的信任,要不然也不会让杨松在军中担任监军了,经过刘禅这么一说,张鲁还真有点相信了。 刘备攻成都,分不出来大量的军队来打汉中。而现在刘禅带着一支偏师攻汉中,人数并不多,敢这样做肯定是有倚仗的,要不然绝对是不会敢如此就攻入南郑城的。 靠着的自己的脑补,张鲁渐渐的开始相信杨任已经背叛了自己了。 前方的敌军越来越多,白毦兵开始减缓速度,并且重新组成阵型,组成了箭矢阵型,冲向人群,企图救出被围困的关平。 “刘禅,放了我弟弟张卫,并且给我一个修道之所,我便投降。至于你说的荣华富贵,你就算答应了,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话。”张鲁突然对刘禅说道。 “行,我答应你。”刘禅闻言不由喜道,现在关平被围困,迟一分钟去救,关平等人就有可能随时会殒命。 “让他们投降。”刘禅对张鲁说道。 张鲁沉默的点头答应,周围的厮杀并没有停下来,张鲁环视左右,大声的道:“我是张鲁,凡我汉中将士,放下武器,投降。” 声音不大,周围的士兵却足够听见了,这些士兵茫然的看着张鲁,发现确实是自家的主公,他们眼神里满是不解。 刘禅忙让白毦兵一起大喊:“张鲁已降,尔等莫要再做无意义的抵抗,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齐声大喊传遍战场,关平听得这声音,当即对自己身旁的士兵们道:“一起喊!” 杨昂听得战场上喊着的张鲁已经投降的声音,大怒道:“莫要听信这等胡言乱语!主公尚在天师宫。速速将眼前这些贼人歼灭,我等前往天师宫护卫主公!” “将军,那个人似乎真的是主公。”杨昂身边的一名将领,指着分开的人群中间的张鲁说道。 在张鲁喊出投降过后,白毦兵火速的清理周围尚且不解中的敌军士兵,那些看到张鲁选择投降的士兵则就驱赶到了一边。 街道上留下了一处空白地段,中间站着的正是张鲁,白毦兵将这段街道迅速的清空,让更多的人能看到张鲁。 张鲁望着这些将士们泪如雨下,继续大声的道:“将士们,都投降。” 杨昂看到张鲁,目瞪口呆,紧接着是无比的愤怒,狠狠的一刀劈砍在墙壁上,咬牙切齿。 “将军,我们怎么办?主公已经投降了……我们再打下去就……”旁边的副将对愤怒的杨昂小心翼翼的道。 关平的那伙人太猛了,很多士兵身上都没有披甲胄,只是手中拿着武器,凭借着三千多人,却硬生生的抵挡着如此久的围攻,而且打的还异常的凶猛,让许多士兵心生胆怯,此时若是能停下厮杀,这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至于投降他们可不在乎自己跟着的是哪个主公,只要军饷够了就行。 “城中统军的将领是谁?”刘禅对张鲁问道。 “杨昂。” “他肯定在此,让他出来。”刘禅说道。 张鲁既然已经选择了投降,也不会再反对刘禅的要求,张鲁对着已经停下战斗的士兵们喊道:“杨昂,出来见我。” 杨昂站在远处,收起刀,黑着一张脸没有动。 “将军,主公让你去见他。”副将提醒道。 周围的士兵们都看着杨昂,这些士兵们的眼神中已经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想战斗,他们期盼着杨昂能去见张鲁。 杨昂压下愤怒,向着张鲁所在而去,周围的士兵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路过关平所在的区域,关平看着杨昂:“你便是杨昂?” 杨昂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关平继续往前。 “我与你一起。”关平快速走上几步,邓艾也跟着,两人都站在杨昂的身后,并且关平和邓艾两人手中都还抓着在滴血的环首刀。 若是杨昂有什么异动,关平和邓艾可以立马击杀。 站在张鲁的前方,杨昂厉声问道:“主公为何投降?城中尚且有一万五千余守军,足可瓮中捉鳖将这些人给剿灭。就算如此不能,还有阳平关的两万大军,大势未去,主公何故投降?” “哈哈哈哈,阳平关两万大军早已经投降,正在火速赶来的路上,城中守军多有叛变,你们大势已去,投降才有活路!”刘禅大笑道。 这话杨昂闻之色变,但更多的是半信半疑。 但是周围的士兵们却是议论纷纷,他们脸上露出绝望,若是那两万人投降了,南郑断然是守不住了。 刘禅看着杨昂:“城中守军,多有投靠我的,要不然你以为我能拿下城门拿下天师宫擒获张鲁?正是有城中的军队相助,我才能如此顺利。杨昂,投降。你已经没有援军了。” 杨昂面色难看,看向张鲁,张鲁却闭着眼睛流着泪水。 “我愿降。”沉默许久后,杨昂吐出三个字,对杨任来说,这三个字重若千钧。 刘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杨昂道:“你会庆幸你今天的选择的。” 杨昂手中的钢刀掉落在青石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着着是无数的士兵们放下手中的武器。 以站着刘禅、张鲁、杨昂为中心,周围的士兵们纷纷放下武器,选择了投降,并且以扩散的方方式,周边街道的士兵也全都选择了投降。 “到叔,你去劝降城中的其他守军。关平,邓艾,你们收编军队,清扫抵抗的军队。黄叙你带人去接收南郑城中的所有府库。兄长,你打扫战场。”在士兵们都放下武器的同时,刘禅火速下达了命令,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接收了南郑城,以防生变。 随着张鲁和杨昂的投降,城中的守军大部分都选择了投降,关平和邓艾火速的整编军队,将他们的编制打乱,然后充入带着入城的剩下来的两千余名士兵为军官。 黄叙接管了所有的库房,张鲁的富有超出想象。单单是张鲁私属的宝库,里面就藏着无数的珍宝。 而张鲁的一些大小官员,则暂时被关押。张鲁并没有被关押,城中还有许多天师道的教民,刘禅不想再起波澜,现在关平和邓艾还没有完成整编,一旦城中百姓因为张鲁的遭遇暴动,很可能刘禅就要真的被瓮中捉鳖了。 对于张鲁,刘禅依旧让张鲁住在天师宫,不过天师宫里里外外的防备都已经被白毦兵接手了。 第142章 刀 第142章刀 “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发往成都,给我爹!让他派一部分兵马过来!汉中这边人手不够。” 苦于兵马不足,而且能信的过的现在只有关平麾下剩下的两千余人了。 刘封带着人清扫完战场之后,放榜安民,城中百姓也开始从家门中小心翼翼的走出,看着街道上已经没有战斗了,只有在巡逻的士兵,渐渐的胆子大了起来,开始恢复正常的生活,不过也有许多人在打听城中的战斗是怎么一回事。 听闻是刘备率军攻入了城中,许多百姓都是错愕的,他们并不知道刘备是什么人,只是关心张鲁怎么样了。 “放心,师君还在天师宫里,刘备很是善待师君。” “那就好,师君没事就好了。”百姓们稍稍安定。 不过也有许多别有用心之徒,散播谣言,说张鲁已经投降,将会要弃汉中而去,天师道的教民将会得到清算。这些人企图制造混乱,能达到浑水摸鱼的目的。 不过在汉中的天网谍子除开少数有着监视任务的谍子们,全都齐聚南郑城中,负责暗中维持秩序,他们负责打击的就是这种暗地里做一些勾搭的人。一天时间下来,天网就抓获了数百人,没有什么废话,直接处斩。人头就堆砌在天师宫外,以儆效尤。 最忙碌的便是邓艾和关平了,在陈到劝降了城中的所有军队后,刘禅让陈到也加入到了整编军队的任务当中。而刘封则带着士兵们巡视城中,以防发生意外。黄叙得到了一部分整编后的兵马,驻守各个府库,并且开始清点财物。 “发财了,发财了。”刘禅来到南郑城中最大的一座库房,黄叙看到刘禅来了,就兴奋的说道。 四周都是围墙高筑,围墙上还安放着一些尖刺,防止歹人进入。围墙内常年有着一千余士兵驻守在这里,随着张鲁投降,这些驻守士兵也投了降。 黄叙最先到达的是这里,先是看了清单之后,马上差人清点。 “待会再看清单,先带你直观的感受下。”黄叙拉着刘禅走入到一扇巨大的铁门前。 “这扇铁门我问了他们,他们说一扇就有一千五百斤重。”黄叙对刘禅说道。 守在大门口的三十余名士兵一起推开了铁门,随着铁门的缓缓打开,一阵金光刺射出来,刘禅透过缝隙看到那里面无数的金银财宝了。 大门推开能通过一个人的程度,黄叙就赶紧拉着刘禅进入了。 库房很大,最中间一边堆放的就是各种金银制作的物品,金银制品旁边的则是一些珠宝,琉璃、翡翠、玳瑁、犀角、象牙以及玉质珍宝。 这些物品都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足够有足球场大小的库房,摆满了架子,架子上的财宝都要没有地方摆放了。 “这是张鲁数十年的积累。也不单单是这些,隔壁那个库房全都是五铢钱,那没得看头,很多五铢钱都发霉了,需要重新熔铸。”黄叙对刘禅说道。 黄叙继续对刘禅道:“跟我来,这里有个库房应该有你喜欢的东西。” 主库房旁边连同着一些小房间,这些房间里摆放的是一些极其稀有珍品,都是价值连城之物。黄叙带着刘禅来到一间摆放着武器的房间,琳琅满目的武器让人看得目不暇接,能被张鲁放在这里的都是一些神兵利器了。 两条剑架,从上到下俱都摆放着五柄长剑,黄叙抽出一柄剑对刘禅道:“都是神兵利器,外界少有。别的武器都没多大用处,弄把剑配着。” 刘禅的目光看向剑架旁边的刀架,随手抽出一柄刀,拔刀缺见刀身黑色,刀刃处只有丝丝磨光,看起来不是很锋利。 这是一柄直刀,不过比军中的环首刀要长上几寸,刀身也要宽一寸左右。刘禅掂量了下:“比军中的环首刀要重一半多,制造材料应该是有区别,不然单凭刀身这一点,是不会比环首刀重这么多的。” 黄叙接过刀,打量了一番:“上面有字,这什么字啊?” 刘禅重新接过,有两个字符刻在刀柄与刀身处,只是这两个字刘禅也不认识。 “这是鸟虫书,一般刻在兵器上。不同于我们的文字,这种文字盛行于春秋战国,更像是象形文字,具有美感,我也不知道这两个是什么字,待之后问问我师傅,他对这些颇有研究。” “你要这柄刀?”黄叙问道。 刘禅点了点头:“合眼缘,就它了。” “这刀看着不咋样啊,这里这么多的神兵利器,不如多挑选几把。”黄叙劝道。 刘禅握着刀挥舞了几下,感觉很不错,重量、手感都比较适宜。 “看起来不是很锋利的样子,试试能不能砍断这个刀架。”黄叙提议道。 刘禅挥刀砍去,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削铁如泥,一刀下去,算是艰难的砍断了只有成人手臂一般粗的木架。 “当柴刀合适,阿斗,再选选。随身携带的武器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要杀人的东西,可不能马虎。” 刘禅还是坚定的摇头:“不要。就选这个。” 黄叙也不勉强:“好,你要是想换,就来换。反正这些都是属于你的。” “走走,咱们去看看粮仓。”刘禅说道。 黄叙陪着刘禅看完了堆积如山的粮仓,然后又浏览了布仓,里面堆砌的蜀锦以及各种布匹,林林总总多达二十万匹。 “张鲁在天师道三代积累,然后张鲁在汉中又是数十年积累,这些财富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了。”黄叙感叹道。 看完这些府库,已经天黑,刘禅对黄叙嘱咐道:“一定要看好府库,不然咱们这次拿汉中的功劳就大打折扣了。” 刘禅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魏延那边情况如何,刘禅与张鲁说自己贿赂了杨松,这事确实是真的,并且杨松还答应了天网要劝降杨任,只是杨松这个废物能不能劝降成功,还不一定了。 只要阳平关的两万军队拿下,汉中就彻底的大定了。 夜晚的南郑城实行宵禁,任何人出现在街道上都会被巡逻的守军给击杀,这是没有任何情面可以讲的事情。 刘禅盘腿坐在房间中,等待着天网发来的魏延的消息,刘禅需要知道魏延到底在阳平关的情况如何,然后做出下一步的谋划。 时间没有让刘禅等多久,到了子时,天网消息传了过来了。 “魏延在傍晚时分与杨松里应外合,攻入了阳平关,斩杨任。阳平关有部分将士逃亡外,魏延收编了一万五千余人。具体战报详情,还在后面。”从南郑城到阳平关有两百里之遥,天网传递消息一刻都没有停歇下来。 “下去好好休息。”刘禅看完信件后,对送信的天网谍子说道。 魏延没有让刘禅失望,他的军事水平还是挺高的,起码诸葛亮看待魏延的军事能力上还是没有错的,只是性格上面有着瑕疵,但对刘禅来说无伤大雅,这样的人好在不会结党。 “天网也没有让我失望。这种天网与军队之间的联合作战,在短期内是十分有效的,但是一旦被曹操、孙权这些人知悉,后续再想天网发挥这样的奇效几乎是不可能的,他们会有相应的防备。”刘禅目光炯炯的想着诸多问题。 夺下汉中有惊无险,这是一场豪赌,刘禅甚至在用自己的性命赌,不过庞大的风险收获的利益也是巨大的,汉中郡的人口、钱粮全都被收入囊中,没法便宜曹操了。 有汉中郡现今这样的北伐前进基地,夺下凉州并不是算是难事了。 诸葛亮北伐时期的汉中郡,人口几乎全被曹操迁徙而走,汉中郡数十年积累下来的钱粮更是全部属了曹操,若说曹操在汉中最大的损失,莫过于折了一个夏侯渊,其他方面的损失,并不算大。 刘备现在的实力比历史上拿下汉中之后的刘备,起码强了一倍! “必须要告捷!”阳平关大局已定,告捷信已经可以写了。刘禅兴奋之际当即爬起来给刘备写告捷信了。 少了阳平关悬在心头的这块石头,刘禅走路都带风了,大摇大摆的来到天师宫,张鲁正在礼奉老子的塑像。 “张鲁,你有没有心仪的山头,我给你弄过去。”刘禅对张鲁说道。 “就青城山。” 刘禅嗯了一声:“青城山是你爷爷羽化成仙的地方,也是你们天师道发源之地,而且距离成都近,去那里不错。” 没想到刘禅一口答应了,张鲁有点措手不及。 “不过张鲁有一说一,你到了青城山,肯定不会让你像在汉中这样传播天师道了,你得自己想一下了。一旦发现你在青城山还惑民,你知道后果的。”刘禅说道。 “我知道。”张鲁也没有发对刘禅的话,他自然是明白以后传教不能在汉中这样了。 刘禅想了下好奇的问道:“你认识左慈吗?” “老骗子。”说起左慈,张鲁脸上出现一丝怒容。 刘禅一看两人间应该是有故事的,刘禅笑着说:“左慈是属金丹道教,以炼丹求仙,我与他接触过,他很是看不起你们这些以符水蛊惑百姓的做法。我也觉得是对的,你应该改变一种思路,比如以符篆降妖除魔,驱邪避鬼这些没有实质伤害的说法来传播教派,而不是让百姓病了去喝符水,张鲁你自己病了都要找医生。所以我没别的要求,别去愚弄百姓了。你们应该要从群众来,从群众中去。左慈他们的丹鼎流派,俨然一副我炼我的丹,谁也别打扰我成仙,我也不去打扰别人耽误我成仙的姿态,就很值得肯定了。” 第143章 汉中事了 第143章汉中事了 “你是说让我改换以符篆降妖除魔,以此传播天师道?”张鲁看着刘禅说道。 “当然,虽然这还是骗百姓,也同样是骗百姓安心,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妖魔鬼怪的,就算是骗也无妨。但是你骗他们用符水治病,符水能治病吗?你自己都不信。这样骗人耽误了治病的好时候,这是大罪过,这等于是杀人。相信你们道家里面也没有让你们教徒杀人的道理的?帮助一个政权稳定百姓,而不是去蛊惑百姓造反,扰乱天下。相信我,你的天师道将会一直持续下去,可能是千年也有可能是万年,或许日后成为国教都有可能。这远比你在汉中做的这些有发展前途。” 刘禅的一番话,让张鲁眼神中渐渐光彩绽放,张鲁本来就醉心于修道,比当上一个割据军阀,他更想要成仙的,这大概是家族传统,毕竟张道陵、张衡都是比修道成仙放在第一位的,张道陵更是弃官不做,跑去深山大泽修道。 给了张鲁一番话,刘禅正要离开,张鲁却突然说道:“阳平关的杨任和杨松都还没有到来,你之前是骗我的?” 刘禅呵呵笑了笑:“没有,他们只是路上耽误了,过两日就到了。” 张鲁见到刘禅这幅鬼样子,顿时就明白了之前被骗了,张鲁本想发怒,最后却是颓然一笑,对刘禅说道:“少年英杰啊。刘玄德有此子,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那是那是,有我这样的儿子,绝对是他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刘禅丢下这句没头脑的话就跑了,事物繁忙,哪有这么多时间和张鲁闲扯。 张鲁选定了青城山修道成仙,那就要尽快把张鲁给弄去青城山,张鲁一日在汉中,汉中便一日难稳。 “马谡,你最近不要在汉中露面了,我回头给你谋个职位。”马谡和盖花入了城,悄悄的来到了刘禅的住所,刘禅进门就看到了马谡正在拿着自己从张鲁府库里的刀在若有所思的看着。 马谡闻言放下刀,问道:“什么职位?” “南中那边情况复杂,蛮夷众多,非等闲人不能处理那里的事物,你选个郡啊,我让你去当太守。”刘禅说道。 马谡从一个小吏直接成了两千石的郡守,这是坐火箭高升了,不过马谡并没有高兴起来,而是一脸疑问的看着刘禅:“少主,我与你也没有仇怨啊。” 刘禅一脚踹了过去,马谡躲过去后,悻悻的道:“南中几郡可都是发生过杀死太守的事情…那边的蛮夷太过于难以驯服了。” “你怂了?” “怂了。” 刘禅又是一脚踹过去,这次没有让马谡躲过去,因为刘禅虚晃了一招,等马谡躲开的时候,另一脚踹了过来。 马谡委屈的道:“少主,我立了大功,你要讲道理啊。” “南中对益州的重要性,就等于是益州的后背,你说背后被人挥舞着刀子,益州这里能过的安稳吗?让你去南中任职,是看重你的能力,也是重用你。而且南中几个郡的太守,职权也要比其他郡的太守权责要重。” “那我能募兵吗?”马谡问道。 刘禅皱着眉头想了下,让马谡带兵这件事自己是真的不愿意做的。但是让他去南中任职太守,不可能在派个将领过去分他的统兵权的。 最后想了下,还是让马谡在南中锻炼一下? “废话不是吗,太守有守土职责,南中那里蛮夷横行,不给你点兵马,你第二天人头就会挂城头上了。”刘禅说道。 “那我要去益州郡!”马谡当即道。 “回头我给我爹说一句。不过你任职还要在等等,益州郡目前还没有投降。” 刘禅看向盖花:“你有自己的打算吗?” “卑职也想去益州郡。”盖花犹豫片刻后说道。 刘禅看了看马谡,又看了看盖花,啧啧道:“你们两个……有故事?” 马谡色变:“少主,可不能乱说啊。” 盖花大怒:“老娘会看上他?” “那你也要跟着去益州郡做什么?” “去别的地方,别人也瞧不起我这个女流之辈,去益州那边,有马谡当太守,我能有用武之地。”盖花理直气壮的道。 马谡认同的道:“那倒也是,盖花的武艺还是不错的,以后可以做我的护卫,保护我的安全。” 刘禅心道这两人互相把对方当做了工具人了,盖花想要马谡罩着,让自己建功立业,马谡则想着让盖花当自己的护卫,这两人的以后肯定还会有故事的,于是刘禅道:“好,那就跟着马谡去益州郡。你们在汉中配合的不错,去了益州郡继续配合。到时候你联系下付汌,他是天网在南中的负责人了,让他把益州郡的事物都交给你。” 讲完了正事,马谡拿起刘禅的刀,对刘禅道:“少主,这刀哪里来的,能不能赏给属下?” “你认识这刀?” 马谡指着刀身上篆刻的两个字,对刘禅解释道:“少主,这两个字叫做鸣鸿。这是大名鼎鼎的鸣鸿刀呀。你是哪里弄来的?” “就是那柄武帝赏赐给东方朔的刀?” “就是这把刀。相传此刀是黄帝打造轩辕剑的边角料打造的,不过此言只是传说。此刀真正的成刀时期,应该是春秋时期,我在荆州翻阅过典籍,此刀应该是春秋末越人欧冶子所打造。” “今日得见此刀,看其篆刻,这两个字颇有越人虫鸟文的特色。我看的典籍,应该记载没有差错的。” 这刀就算不是黄帝的轩辕剑边角料打造,变成了欧冶子打造的,那也是快七百年的古董了,七百年的刀还能保存完好,无疑是神兵利器了。 刘禅笑着夺过马谡手中的鸣鸿:“这可是宝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居然让我赏赐给你,滚蛋。” “少主,我为主公立过大功,我为主公流过血,我为主公谋划汉中,赏赐我一柄破刀怎么了!”马谡叫嚣道。 刘禅抱着鸣鸿,赏赐了个马谡一个滚。 马谡和盖花滚了之后,刘禅盯着鸣鸿,知晓它的渊源来处之后,笑的合不拢嘴了,这刀好东西啊,能保存了七百年的好刀,不锋利不是问题,只需要打磨一下,自然就锋利了。 “抱着柄刀傻乐呵什么啊?”关平走进来看着刘禅一脸傻笑。 这两日觉也没睡,而且还是高强度的工作,关平都忙的一嘴水泡了,身上也是臭烘烘的,刘禅掩住鼻子:“赶紧去洗澡。” 关平不理会刘禅的掀起,对着站在外面的侍从吼了一句:“给耶耶拿水来。” “都整编完了?”刘禅问道? “都整编完了,我剩下来的两千多的兄弟都充进去担任了军官。剔除了老弱病残,总共整编了一万三千二百四十三名士兵。编成了十二部,分别提拔了战斗中有功劳的人担任校尉。这是名单。”关平从怀里掏出纸张给了刘禅。 刘禅草草看完之后,对关平道:“你们四个分别领三部兵马,等魏延来了,你们就去拿下汉中郡的其他县。其他安排我就不管了,我直接去信让我爹派人过来了。” 这是在刘备还没有管到汉中来的时候,赶紧把关平等人安排好,尽最大可能给他们谋取福利,魏延可就没有这样的福利,不过刘禅猜想不出意外,魏延可能会被任命为汉中太守。 关平闻刘禅所言当即喜道:“这是最好不过了。” 只要能带兵,没有什么能让关平更高兴的事情了。 随着魏延拿下阳平关,汉中大定,刘禅整个人都快乐几分,魏延带着人马到达南郑城外的时候,刘禅就更加开心了,汉中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了。 接手了南郑城城防,关平和邓艾、刘封、黄叙就嗷嗷叫的带着兵马出城攻城略地了,他们都想借此机会,与新领的三千人马好好磨合一下。 这将是他们以后的嫡系部队了。 “真羡慕这些年轻人啊,有活力,干劲十足。”魏延看着陆续出城的兵马,感叹道。 刘禅不理会魏延的牢骚,对魏延道:“我去睡一觉了,最近一直没有怎么睡好。南郑城就交给你了,等我父亲派了官吏过来,汉中郡各地就要设置官吏了,张鲁弄的大小祭酒制度要废除,到时候可能会出现一些抵触,你晓得怎么办的。” 刘禅这是打算撂挑子不想过问这些杂事了,魏延知晓少主这是在连续数日的操劳之后,疲懒的性子犯了,当即道:“属下明白。” 一直等到数日过来,刘备派了一大群官吏,刘禅才出门迎接,魏延不出意料的当了汉中太守,不过一群文官中领头的是简雍和孙乾,这可是刘备手下资历最老的两个人了,显然刘备舍得让魏延当汉中太守,但还不是很相信魏延的能力的,于是让了简雍和孙乾这个两个自最信得过的两个手下过来。 在这两人面前,刘禅也不敢太过于放肆每个正形,嘴里一边亲热的喊着叔,一边给两人介绍个南郑城中各方面的情况,倒是魏延这个刚刚任命的汉中太守,被冷落在了一旁。 魏延也不计较,自己能升汉中太守,已经是殊荣了,是主公看得起自己。当即就打定主意,以后在汉中自己只管军务方面,至于治政方面都交给简雍和孙乾,反正治政自己确实也不会。 简雍和孙乾跟着刘备治理地方已经很多年了,怎么治理刚刚打下来的地盘是轻车熟路,一群带来的官吏很快就得到了妥善安排,或充当郡吏,或外出为县令、县长,一切都井然有序。 第144章 溃败 第144章溃败 权力的交接并没有出现乱子,主要原因还是张鲁的投降,以及汉中郡内的军队全部被刘禅掌控。 天师道的教民们也没有造反,也有部分别有用心之辈,在还没有起事之前就已经被扑灭了。 总体来说,汉中郡现在十分的平稳,只是换了一个主人。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下来,成都还是没有破,刘备围城已经一个月了。 “再有几天就要过春节了,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在成都城中过年。”刘禅心中想道。 刘禅没有再过问汉中郡内的政务,这些自己不熟悉,就不用去插手了,每日深居简出,刘禅并没有准备离开汉中,他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北风呼啸,凌厉如刀,寒风携裹着风沙,让人睁不开双眼。 荒原上,搜寻猎物的野狼在四处嗅探着猎物的踪迹,突然之间,十余只野狼全都抬头警惕望着同一个方向,紧接着似乎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野狼群瞬间夹着尾巴四散而逃。 风声依旧,不过片刻后,远方的风声中似乎传来了隆隆的战鼓声音。 沉闷有力,大地晃动。仿若战鼓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大地震动,隆隆之声盖过了风声,天地间只剩下了这隆隆之声一样。 荒原的尽头,一线望不到边际的骑兵部队出现,其后,越来越多的骑兵开始涌现出现,最终遮天蔽日,气势庞大。 卤城城墙之上,旌旗被北风吹的猎猎作响,姜叙和杨阜望着那如潮的骑兵队伍,两人默不作声。 “有两万之众。”姜叙答道。 杨阜丝毫无惧:“点齐兵马,与他出城一战!” 马超勒住战马,看着卤城,风吹起他的长发,马超挺枪策马,缓缓向前几步,站在卤城城下,对着城中大喝道:“姜叙、杨阜两贼子,可敢与我出城一战?” 在马超身后的是庞德、马岱,此时的马超有兵有将,更是将凉州数郡收入囊中,可谓是意气风发,一扫之前潼关之败。 城中的军队只有几千人,马超料定他们是不敢出城与自己决战的。 正欲要叫骂一会,城门却缓缓打开了,马超当即大喜:“居然还敢出城,待我命令,全军出击,一波冲垮他们。” 凉州已经没有军队可以阻挡马超大军了,铁骑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如果放在原本的历史上,现在是马超的人生巅峰之时,是他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 姜叙和杨阜披白而出,两人身后是八千军马,俱披白,一片缟素。 马超的杀气腾腾的看着这支全军缟素的队伍,随即大笑道:“还未战,便给自己戴白吗?” 姜叙和杨阜的大军展开来,与马超大军迎面相对。 “马超,今日我等俱是为韦刺史报仇,定要斩下你的头颅,以祭奠刺史在天之灵。”杨阜激动的大喊着。 马超仰天大笑:“原来是为韦康报仇。不自量力,我头颅就在这里,你若是有本事你便来取!” 杨阜和姜叙当即大喝:“杀!”身后骑兵紧紧相随杀向马超! 马超战血沸腾,举枪:“随我踏平卤城!” 两万骑兵奋起!吼声震天。 轰隆隆仿若雷鸣的骑兵奔腾的声音传出数十里,夏侯渊领着两万军队,听得那远方的声音,对身边的张颌、朱灵等人道:“卤城已经打起来了,咱们也加快速度,夹击马儿。” 于此同时,在距离战场的西北方向二十里,又是一支骑兵部队出现,人数并不多,只有五千余人马,领军之人正是与姜叙在村中密商的尹奉、赵昂,二人领着五千兵马,快马加鞭,直取马超后方。 “孟起,咱们后面出现了一支军队!有埋伏!”庞德急忙杀到马超身边,向马超禀告此时。 马超正杀的兴起,闻言对庞德道:“你去领兵马,将那伙军队击败便是!” 庞德见状也只好如此,当即率领本部兵马迎战尹奉、赵昂。 “贼子受死!”杨阜给了马超一支冷箭,却是射偏了,还被马超发现了踪迹。 马超大怒:“杨贼休走!”说罢,扫开拦在自己前方的士兵,径直取杨阜。 杨阜知晓自己非是马超的对手,转身便走,匿入人群。 马超见杨阜失去了踪迹,心中愈发愤怒,开始将愤怒转移到了敌军士兵身上,一通胡乱厮杀,挑杀无数的敌军士兵,一时之间犹如天神下凡,有着万夫难挡之勇! 庞德已经迎战上了尹奉、赵昂,两拨兵马开出了第二片战场,马超军骁勇,姜叙、杨昂、尹奉、赵昂四人率领的部队,以二敌一,竟然也有着溃败之势,再过小半个时辰若是援军不抵达,就要被马超大军给杀败了。 “兄长,左翼出现一支军队!”马岱看着左翼无数密密麻麻的骑兵出现,惊恐的对马超呼喊道。 马超抬起头看着那准备冲锋的大军,再看看那大纛:“是夏侯渊!” 两万骑兵向马超大军冲锋而来,势如破竹,马超大军左翼瞬间被淹没! 往往都是马超如此冲锋击溃敌人,现在马超也终于享受到了被冲锋的滋味了,骑兵的冲锋决战,几乎是几个呼吸的时间,马超的左翼就彻底的崩溃了,夏侯渊的军队如同一柄长刀,狠狠的切入了马超大军的阵型当中! “撤!”马超脸色难看的下了命令。 溃败的军队丢盔弃甲,跟随在马超身后,逃窜而走。 庞德见到马超撤兵,也同样跟着撤退! 此时战场上的姜叙、杨阜、尹奉、赵昂、夏侯渊等人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追击的命令。 数万军队跟随在马超溃兵身后,衔尾追杀,马超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最终只剩下了数千人逃到了冀城,马超正想要叫开城门,却不想城门上几支箭矢射了下来,马超赶紧躲避。 此时的马超狼狈不堪,连头盔都已经因为逃跑而掉落了,披头散发的马超满身血污,大吼着打开城门。 “马贼!今日冀城已被我等占据!我等亦是为刺史韦康报仇!”城墙之上,梁宽、赵衢指着马超破口大骂。 马超气急:“梁宽、赵衢我待你们二人不薄,为何反我?” “我等乃韦刺史旧吏,心怀旧主,汝这等羌胡杂种,也配当我主?”梁宽讥讽道。 马超怒火攻心,直觉眼前一黑,旁边庞德赶忙扶住,庞德道:“将军,走,咱们这些人攻不进城中的。” 马超目眦欲裂:“咱们的家小可都还在城中!” “如今我等自保都难,何顾家小!”不单单马超的家人在城中,庞德的家人也在城中,他亦是悲痛万分。 第145章 招揽 第145章招揽 “我家中一百余口,俱在城内!先父与兄弟数人丧生曹贼!今日亦亡家人!我马超要成为孤魂野鬼吗!”马超双目泪水横流,他现在极想攻入城中,但凭借着身后的数千人马,如何能攻入这冀城? 当初席卷凉州时,韦康死守冀城,若不是韦康选择了投降,马超是难以攻入此城的。唯一做的过分的是韦康投降后,马超将其给杀了! 马超有点点后悔,若是当初不杀韦康,想必是没有今日这一番遭遇了。 “走!兄长!后面追兵来了!”马岱拉着马超吼道。 后方骑兵已经追了上来,不是夏侯渊的兵马,而是姜叙和杨阜赶了上来。 马超调转马头,不在观望冀城,对众将道:“杨阜家小在历城,今日这群人杀我家小,我定要百倍奉还!出发去历城!” 从冀城去历城不过百里路途,后面追兵紧追不舍,马超领着残余的军队,奔向历城。 历城乃是小城,城墙没有冀城高,想要攻入并不难,况且历城还没有重兵把守,马超数千人能轻而易举的攻入! 姜叙和杨阜看到马超逃跑的方向,杨阜大惊道:“是奔着历城去了!不好!我家中老幼全都在历城!绝对不能让马超攻入历城!” “全军加快速度!追上去!”姜叙大吼道。 马超见到后面追兵越来越近,也不在乎战马是否扛得住这样的长途奔袭,同样下令加快速度! “兄长!我带人阻拦住他们!”马岱策马疾奔,跟在马超身边说道。 “我与你一起!”庞德说道。 马超点了点头:“一起在历城汇合!” 分出了两千余人,马岱和庞德勒住战马,调转阵型,想着姜叙和杨阜冲锋而去。 姜叙和杨阜知道马超带的凉州军悍勇,但是想不到他们在溃退的情况下还能带兵反击阻击追击。 庞德早已经顶住了姜叙,马岱也盯住了杨阜,两人都是打着先斩敌军主将的想法,所以两军冲锋交接,两人便各自杀向自己的目标! 凉州人打仗,大多骑兵主将都喜欢带领骑兵冲锋在最前面,这与他们天生的悍勇有关系。 身先士卒是好事,但是有时候也很可能因为主将的阵亡,导致战争失败。不过凉州人好战的名声却是传遍天下,故有着凉州蛮子的称呼,也被中原各地甚至东汉朝廷看不起,讥讽他们为边蛮,但是一旦打仗了又不得不用边蛮。比如平定黄巾之乱的皇甫嵩便是凉州人。 姜叙看到一骑白马朝着自己杀来,心道此人便可能是那白马将军庞德,庞德在凉州名声不小,勇冠三军,常人难挡,姜叙知晓自己不是此人的对手,正欲退走,却不想周围全都是士兵,根本无法遁走,姜叙心道此时非战不可了! 庞德冲入敌军人群,犹如入无人之境,难有人阻挡,姜叙借着庞德清理小兵的机会,张弓搭箭,俱都一一被庞德给躲过。距数十丈,实在是难以射中! 庞德冷笑看着姜叙,拿出挂在马背上的弓箭,向着姜叙连续三箭,正是那极难练成的连珠箭法,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 姜叙其实已经看到了庞德射来的箭矢,挥刀欲要格挡,却不想挡住了第一箭,第二箭已至,射入姜叙的左肩,姜叙闷哼一声,手中的长刀一抖,没有挡下第三箭,第三支箭矢没入了姜叙的脖颈,带着一抹血,箭簇从后颈而出。 “伯奕!”杨阜看到姜叙倒下马,对着姜叙大喊。 马岱已经在杨阜身上留下了十余处伤痕,此时杨阜分心,马岱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长枪点在杨阜胸口,杨阜从战马上摔落,杨阜身边的士兵赶忙前往相救! “庞德!走!夏侯渊的追兵要到了,我们先去与兄长汇合!”马岱对庞德喊道。 庞德点了点头,跟随着马岱向着历城而去。 亲卫们护着杨阜,杨阜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慌乱的扒开众人,杨阜流着泪踉跄的跑到姜叙的尸体旁,跪在地上的杨阜看着睁大着双眼已经气绝身亡的姜叙,仰天长啸。 “收殓好伯奕的尸首,其余人马随我去历城!”杨阜发泄一番后,想到家人的安危,带着大军继续向历城而去。 马超带着人冲入历城,直取杨阜家中,杨阜一家三十余口,俱被斩杀,当杨阜赶到历城,看到破开的历城城门,一口鲜血喷出,昏厥于地! 出了历城,马超一时之间居然无处可去,不由有点茫然。 “兄长,可入羌以图后计!”马岱建议道。 庞德默不作声,马超去哪里,他也会跟着去哪里,一切等马超做决断。 后方骑兵奔腾的声音又响起,马超决断道:“往西去!” 走出不过三十里,人困马乏,战马的速度缓慢了下来,长途跋涉战马早已经疲惫不堪。 “马超!受死!”马超正欲下令全军休息片刻,却不想那不远处的山岗背后隐藏了一伙敌军! 领军之人正是武都人孔信、王灵!此二人亦是曾经韦康旧部,其麾下兵马三千,以逸待劳,等待着马超的到来! 这三千人的出现,无异于是对马超当头一棒! “不可力敌!退走!”马岱和庞德纷纷相劝。 马超咬牙道:“向南走!” 数千骑没有休息,再次逃窜,孔信和王灵的军队穷追不舍! 此时夏侯渊、杨阜、尹奉等人带着兵马四处围堵马超,誓要置马超于死地! 马超身边的军队越来越少,马超本人也越来越狼狈,直至遁入一座山脉当中,后面的追兵才堪堪被甩出去。 环顾左右只有四五十余骑,马超疲惫的瘫坐在地上,仰天叹道:“可怜数万将士,如今却只剩下数十骑,我马孟起无能啊。” 庞德和马岱担心马超想不开,两人坐在马超的旁边,马岱劝道:“兄长,未尝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只要我等能入羌地,借助羌人和氐人的力量,一定能从头再来,席卷凉州!” 马超在羌人和氐人当中颇有威望,许多部族服马超。 “而且还有韩遂在西平郡,我等可以前往投靠。”庞德也劝道。 马超摇头道:“我与韩遂自潼关一战起怨,他不会接纳我了。” “兄长,你在凉州有威望,只要重新振作,一定能东山再起。”马岱这番话是说给马超听得,也是说给在场剩下的所有人听的。 所有人都精神萎靡,需要一番话来鼓舞一下。 马超目光不定,摇手道:“现在不考虑这些,先带着兄弟们保住性命。兄弟们,不要歇息了,我们翻过这座山,大概就会安全了!先摆脱追兵!” 歇息片刻后,马超带着将士们穿越山岭,累了就休息,渴了就喝山泉,一直到了半夜,确认后面没有追兵再追上来,马超才带着疲惫不堪的将士们打算在一处难以看到的山谷中休息。 马超很幸运,大雨下了起来,电闪雷鸣,这样情况下追兵肯定不会再追击了,而且去打猎的马岱还找到了一处山洞。 山洞通风干燥,里面还有无数的枯枝,能让这伙溃兵吃上一口热乎的食物。 吃饱之后,疲惫的身躯让众人草草睡去,甚至连站岗放哨的都没有。 第二日,雨过天晴,马超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朦胧之间居然看到洞口站着两个人,马超瞬间清醒过来,提刀警惕的喊道:“什么人?” “马将军,别来无恙……你们大可放心,我若是想要对你们不利,就不会站在洞口等你们醒过来了,而是直接趁着你们在睡梦中全部杀了你们了。我是带着善意来的,也是来救你们的。”看到洞内的众人全都站了起来,并且还有张弓搭箭的,马顺赶紧表达了善意。 “你是何人?”马超望着马顺问道。 “我是左将军布置在凉州的细作马顺,与将军是本家。马将军、庞将军你们的家人,我也都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全都安全,毫发无伤。”马顺缓缓走了进来。 马超先是脸上一喜,然后又疑惑的看着马顺:“我怎么相信你?” “早有猜到马将军会不信。这是我从马将军大子马锋讨来的匕首,他告诉我这是他十岁生辰的时候将军赠送的。”马顺将匕首丢给马超,马超看完之后,这才相信马顺。 “我的家人现在在何处?”马超急迫问道。 “已经再往汉中的路上了。” 马超大怒:“怎么送往汉中?” “汉中已经被我家少主所攻下,张鲁已经投降。那里比凉州安全。”马顺笑着对马超道。 马超稍稍有点愧疚,对马顺歉意的道:“多有得罪,还请马顺兄弟见谅。” “马将军,凉州已经没有你容身之地,夏侯渊即将率领大军,厘清凉州,韩遂以及羌氐都自身难保了,你恐无法往投。你与曹操乃不共戴天之仇,不如投我主公,他日报凉州之仇,如何?”马顺扫了一眼这些残兵败将,出言说道。 家人还在对方手里,而且自己现在确实没有容生之地了,马超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素闻左将军仁厚,心怀汉室,马超无大才,空有一身勇武,远以性命相托左将军!” 第146章 怨气 第146章怨气 山洞内,马超没有什么犹豫就选择了投靠刘备,马岱和庞德虽然意外,但也没有阻止马超此举,他们现在就是丧家之犬,是没有地方去了,继续待在凉州,面对着数万军队各方势力的围剿,单凭这点人,根本是没法重新东山崛起的。 韩龙撇了撇嘴,似乎不屑马超答应的如此爽快。 马顺对马超道:“追兵并没有追查到将军,将军可与我一起下山,然后进入汉中,到了那里将军便安全了。” 马超点头:“好!那便随马兄弟一起。” 马顺和韩龙昨日一直都在观察着战场的局势,马超入山,他们两个是看得清清楚楚,待得马超入山不久后,两人就顺着马超的等人行走过的痕迹,然后一面帮他们处理痕迹,一面找寻来了。 若不是马顺和韩龙跟在后面,马超他们肯定已经被搜寻到了。 一行人翻山越岭,进入武都郡境内后,为了避免被发现,连续绕道,最终在十余天后到达了阳平关下,此时天降大雪,覆地两尺,可谓是一场大雪了。 整个天地都银装素裹,千里冰封,战马踩在雪地上马蹄能没入雪中大半。 马顺将马超送过了阳平关,马顺勒住战马:“马将军,过了阳平关,我就不相送了。你此去南郑城中,自然可以见到我家少主了。” “马兄弟不与我一起去南郑?”马超疑惑道。 韩龙也疑惑的看着马顺,他很想去见见那个传说中的少主。 马顺摇头:“我不宜抛头露面,而且凉州事务众多,我还需要去处理。” 马超闻言对马顺拱手道:“此行多谢马兄弟了。” “不用多谢,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目送着马顺和韩龙离开,马超对身边的庞德和马岱道:“一路听他所说,以及他刚刚的的话,那个刘禅似乎早有预料到我有今天。要不然他也不会能有这么快的动作把我们的家人给救出来了。我倒是想要见见这个马顺口中的孩童到底是个什么妖孽了。” 庞德却冷哼了一声:“既然早有预料到我们现在的结局,当初为何不提醒我们一句?” 马超闻言,想要训斥,但还是没有训斥出来。只是心中终究有了一点点芥蒂。 马岱看到兄长马超的脸色,对马超提醒道:“兄长,人家对我们有大恩。” “我知道。所以我才愿意投靠。”马超道。 “大雪难走,不要耽搁了,争取今夜在南郑城中过夜。”马超催促众人道。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天黑之时,马超等人才堪堪到达黄沙亭,此时又天降大雪,风雪刮的难以行走,马超带着众多兄弟不得不在黄沙亭中驿馆借宿。 “刚刚拿下来的汉中,因为这场大雪,怕是要发生一些民乱了。”马岱看着窗外漫天飘舞的雪花,对正在烤火马超和庞德道。 马超在温酒,庞德叉着一只鸡放在火上烤着,庞德闻言道:“那我可巴不得。” “令明,这些怨言可不要在外面说出来。”马超皱眉道。 庞德犹自不忿刘禅知晓马超会出事,却没有提醒,反而暗中将他们家小弄来汉中,以此要挟自己等人相投,这在庞德看来是小人之举。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若是刘禅不派人救出他的家小,现在他的家小只是乱葬岗任由野兽撕咬的尸体了。 马岱皱着眉头,没有转过头,而是一直看着窗外的雪花。庞德和马超的想法都是不对的,马岱明白的很。 睡梦中迷迷糊糊,似乎听得外面传来了一些惨叫哭嚎之声,应该是大雪压塌了房屋,而驿馆内,鼾声大气,并没因为外界吵闹而影响到他们的睡眠。 第二日马岱起的最早,走出门便想看看黄沙亭昨夜大雪倒塌了多少房屋,有多少人因此殒命,不过马岱刚刚打开驿馆的房间门,就看到一队军士在道路边铲雪,还有孩子跟在士兵们身后玩着雪,追逐打闹着。 街道上还可以看到其他的士兵在同样的铲雪,黄沙亭的百姓们也同样在与这些士兵一起清扫屋顶的积雪。 马岱继续在黄沙亭转了一圈,有几间因为大雪坍塌的房屋,废墟上都有士兵在帮忙清理,而且旁边还有穿着官服的官吏在安抚着坍塌的房屋主人。 “大可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欺骗你们的。明日等到匠人来了,就会帮你们重建,不需要你们出钱,都由县里出钱帮助你们重建。怎么还不相信我们?我们可不是神棍……”马岱听得那官吏的劝慰的话语,倒也觉得新奇,居然县里出钱帮助百姓修筑坍塌的房屋。 不过想到刘备新得汉中,自然是需要捞取一些民心,有这样的举措,实属正常。 “呵,不过是邀买人心之举罢了。”庞德与马超晚起,见到黄沙亭的军民热闹,其乐融融的场景,发出了一声冷哼。 马岱终究是忍不住了:“令明,若是你实在不愿意投刘备,大可离去去投曹操。” 庞德瞬间一张脸涨红:“仲华,你休要辱我!我岂是如此之人!” 庞德旧主马腾,马腾为曹操所杀,庞德怎么可能去投曹操? 不过历史上庞德投了曹操,也不知道庞德是怎么个想法… “那就不要再出此怨言了,我们现在是投靠刘备,寄人篱下,是为人臣子,怎么能怨声载道?”马岱劝道。 马超没有说话,庞德红着脖子道:“只是埋怨几句,那刘备还能杀我不成?” 马岱摇头不在言语,再说下去就伤了感情了。 一行人上路,赶到了南郑城,南郑城门大开,往来进出城之人反而没有因为的大雪的缘故而减少,反而来来往往的百姓颇多,很多都是想出城赏雪的,也时不时的有一队军士,匆忙的从城中出来,想必是去救灾了。 进入城中,一队陌生数十人的军队遭到了严密的盘查,得知是凉州来的马超投靠,守住城门的校尉慌忙派人去通知黄叙。 几日前,关平、邓艾、黄叙几人陆续平定各县回到南郑,而刘封则被刘禅要求驻守在上庸。 刘禅和关平还有邓艾都带着人去城外救助百姓了,黄叙留守南郑城,负责一些事物。 黄叙策马赶来,看到马超一行人在城门口等待着,走上前拱手道:“敢问哪位是马将军?” 马超回礼道:“我便是了,小将军是?” “我乃黄叙,今日负责城中军务。少主不在城中,还请将军随我入城中休息喝一杯热酒。” 天气寒冷,又策马奔腾而来,在这城外又等了许久,马超等人已经是遍体生寒,听得有热酒喝,也顾不得埋怨两句,只道:“快走快走,冷死了。” 将马超等人安排在驿馆当中,黄叙陪着喝酒了几杯酒,就以因为城中大雪,需要忙碌的事情太多告辞了。 “这像什么话?我们千里迢迢来投,就以一个小将来迎接我们?这是对我们的侮辱。”庞德大概是多喝了几杯酒,又开始抱怨起来了。 马岱不想听庞德这些抱怨,坐在一边独自饮酒吃东西。 “也不知道我们的家人现在在何处,刚刚那小将走的匆忙,没有来得及问。”庞德埋怨了几句后,有点想念家人了。 马超说道:“派人去问问。” 刘禅并没有出城。昨夜城中坍塌数百间房屋,冻死十余人,而且汉中郡各地都有灾情禀告过来,这次的雪灾实在是严重,魏延忙着救灾安抚百姓调拨粮食救济百姓,简雍、孙乾都到各地巡视、救灾、安抚。刘禅则在城中帮着魏延处理一些杂事。 “晾他几天再说。先消磨了他们的锐气。若是他们敢闹事,也不要顾忌,直接揍。”刘禅漫不经心的对过来说马超到来之事的黄叙道。 “那好。我看那马超、庞德满脸的倨傲,我是看不顺眼,要不是打不过,我早就揍了。不过那马岱对我倒是客气,还与我主动敬酒。” “过几天我带去成都,让我爹去头疼马超这事。”刘禅没空和黄叙闲扯,继续在纸张上涂涂画画着。 “你这是在做什么?”黄叙看着刘禅在画着一些符号,不由问道。 “计算汉中这次雪灾要用多少粮草物资。” “这也能算出来?” “能算出个大概出来。做到心里有底就行了。” 黄叙走了没多久,又折返了,这次还一脸的兴奋:“阿斗,出事了。庞德借着酒劲,打了一个驿馆的驿卒,脸都打肿了。我直接带人去拿下?” 刘禅放下笔,叹了一口气:“这是不服,想要折腾啊。既然这样,到叔你去走一趟,试试这庞德几斤几两。” 陈到这段时间百般无聊,有这样的好机会当然不会错过,当即带着一队白毦兵来到驿馆门口。 看到陈到来了,负责驿馆的官吏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一番哭诉后,陈到明白了始末。 那庞德询问驿馆小吏他的家人的下落,小吏怎么会知道这事,当即回答说不太清楚,却不想庞德不依不饶,推搡过程中给了小吏一个耳光,小吏当即就被打晕在地了,半边脸肿的和猪头一样。 第147章 解决 第147章解决 “马超、庞德,出来说说话。” 陈到站在驿馆外,对立面喊道。 一会儿过后,马超、庞德、马岱和他们仅剩下的属下,都走了出来,看到陈到身后的数十名全副武装士兵,马超等人十分的警惕。 “给个说法。”陈到看着被簇拥在中间位置的年轻将领,长得还不错,心中断定此人应该就是那锦马超了。 马超一笑:“敢问阁下是?” “陈到。哪个是庞德?” “我便是了,你找我何事?要什么说法?” 马超打圆场道:“陈将军,此乃误会,令明喝醉了,才有此举。” 陈到是个老好人,但并不是纯粹不知道变通的老好人,少主这次让自己过来会会这庞德,就是打的给个下马威的主意,陈到可不会就此放过庞德。 “那现在酒醒了,酒醒了就给那员小吏道歉,并且赔付医药费。”陈到对庞德说道。 庞德大怒道:“要我给一员小吏道歉?” 马超也是面色一变,这不单单是侮辱庞德,也是侮辱他啊。 “这里不是凉州,马超、庞德你们也不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了,既然想要投靠我主公,那就低调一点。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主公麾下没有这样跋扈的人。” 这话说的很明白,你马超今时不同往日了,现在是寄人篱下为人臣子,那就不要再这么远跋扈了,低调做人,对大家都好。 马超的脸成了猪肝色了,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 庞德紧握双拳,大吼着就要过来打陈到,被马岱给死死拖住。 陈到看着要冲过来的庞德:“你别拦着他,既然不愿意道歉,那就挨一顿揍。” “欺人太甚!你这无名小卒,今日我定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庞德吼道。 马岱放开庞德,庞德大步上前,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朝着陈到砸过来,陈到巧妙的躲过,顺势一拳打在庞德的肚子上,庞德踉跄退后数步,疯狂的吼着再次上前。 不过下了马的庞德在陈到面前只有挨揍的份,连续几拳打在庞德身上,不给旁人插手的机会,庞德已经倒在了地上,想要挣扎的爬起来,却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马超和马岱赶忙搀扶,马超死死的看着陈到:“这便是左将军的待客之道吗?若是这样,那马超便告辞了。” 陈到呵呵笑着:“若是客人守礼,我们作为主人接待客人,自然是礼数周到。不过客人要是不守礼,那作为主人家自然也就没有好酒好肉招待客人了。” “你为了一个小吏,如此辱令明,过分了!”马岱不忿道。 “小吏就能辱骂殴打了?尔等皆不是从小吏做起?而且若是以这样的逻辑,官职越大就能对下面的人动辄殴打辱骂?肆意杀戮?马超、庞德,我把你们的家人从冀城救出,若是没有我帮助你们,恐怕你们的家人都会被抓在冀城城头上,当着你们两个的面,一刀一个。我不知道你们凉州人是忘恩负义之辈还是狼子野心,投靠了我爹,还如此跋扈,你们是做给谁看的?我来的路上想了下,你马超能让自己的亲爹身陷囫囵,自己起兵造反,向来是没有忠孝廉耻的,突然又觉得救你们的家人,是多此一举了。”刘禅走过来一脸讥笑的看着马超等人。 这番话下来,马超面色潮红,羞愧的低着头,忙的被马岱搀扶着默不作声,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 “自我介绍下,我是早就预料到马超你会在凉州失败的刘禅,并且我还在荆州的时候,就让天网的人在你战败之时,救出你的家人,免得让你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你是不是觉得我能预测到你在凉州失败,而不提前告诉你?那你想过没有,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我那个时候告诉了你你会相信我所说的话?马超你能在凉州失败,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得罪了凉州士族,第二个原因,没有好脑子。要是有好脑子,从你踏入阳平关开始,你就应该低调低调再低调,然后获得我爹的好感,继而获得信任,然后他日我爹征伐凉州,你作为主将,再来一次席卷凉州,报报仇雪恨。” 还不如一个孩子看的通透啊,马超几乎无地自容。 现在自己这幅做派,到了刘备麾下,肯定是不会被刘备所用了,甚至还会被排挤,想到日后的遭遇的种种,马超有种深深的后悔。 现在转身离开也未尝不可,但是天下之大,自己能去哪里?投曹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入羌氐?他们自身难保,曹操的下一步必定是打下凉州,如今的凉州谁是曹操的敌人?不是自己,韩遂行将入土,算不得对手,唯一的对手就是羌人和氐人,去投他们也没有用的。如今天下,能容纳自己的也就只有刘备了,能让自己报仇的,也只有刘备了。 至于孙权,马超根本没有考虑这个人。自己一个凉州男儿去江东干什么?打水战吗? 昔日的诸侯,今日沦落至此,着实让人惋惜,不过能到这样的地步,马超也着实是活该。 三国演义里的那个马超,光鲜神武,五虎将之列,其实真正历史上的马超,还是有着些许悲情。当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从马超起兵反曹,其父马腾被曹操所斩杀开始,马超就注定了一生了。 “是我未能约束部下,还请少主责罚。”马超似乎忍着极大的屈辱,朝着刘禅拱手行礼。 “没有什么好责罚的。让庞德道个歉,大丈夫能屈能伸,既然是凉州好男儿,自己做错了事情,给人道歉,并不会让你掉脑袋。昔日韩信尚且有胯下之辱。”刘禅看着庞德说道。 感觉到刘禅的目光,庞德怔怔无言,最后走上对被自己殴打瘫软的小吏抱拳道:“今日是我庞德孟浪了,还请阁下原谅。待会庞德自会携礼登门道歉。”说罢,对着小吏深深作揖。 小吏惶恐,赶忙躲开,口里喊着不敢不敢,小的不敢。 刘禅不理会那边小吏的情况,而是对马超道:“马超,我爹不会重用你,而且如果重用你,底下的这些将领就要排挤你了,那个滋味很难受的。但是,我爹不重用你,不代表不会用你,也不代表我不会重用你。” 马超作为诸侯来投靠,刘备肯定会给他跟高的待遇和官职的,但是待遇官职和重用实权这些是两码事了。 不管是后来刘备成为汉中王,还是当上皇帝,马超都是作为吉祥物一般存在的。 刘备没有重用马超的可能,但是刘禅有重用马超的心思,虽然这个人有着不孝的名声,但刘禅还是有把握驾驭好这匹马的。 马超听得刘禅所言,精神一振,眼神中的光彩也渐渐亮了几分。 刘禅是迟早要继承刘备的大业的,今日有刘禅的一番话,日后杀曹贼报仇,自己肯定是有机会的。 “好生待着,过两日就去成都城下见我爹。” 张鲁还在南郑城中,刘禅正是等着马超来投,带着张鲁和马超一起去见刘备,顺便邀功。 大雪在第二日开始融化,三日过后,雪差不多融化完毕,所幸这些天没有在下雨,要不然就要成了冰冻灾害了,老天还是给了一线生机。 踏着道路上的残雪,刘禅出发向成都而去。 走上剑阁道,踏入莽莽蜀山当中,天气开始温暖了起来,十余日后进入四川盆地,感受又不一样了,身上穿着的棉袄,居然感觉到一丝丝闷热了。 蜀中已然入春,萧条的树枝上,已经可以看到小芽包了。 又是十余日,终于到达成都城下了,刘备一直还不曾攻略下成都,那边赵云、张飞等人分定郡县,都已经来到成都与刘备汇合。 除开蜀郡的成都,益州全境已经为刘备所有了,南中诸郡的太守先后投降。 刘璋大势已去,守住成都这座孤城,不愿意就此开城纳降。 刘禅的回来,受到了军中将领们的热烈欢迎,刘禅最开始就被张飞给抱着,不愿意松手,刘禅忍受着张飞的大胡子,还得强颜欢笑面对众人。 好不容易被张飞放下来了,刘备一巴掌就打了过来了,刘禅习惯性的想要闪躲,结果刘备只是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刘禅赶忙收起格挡的姿势,刘备老怀开慰:“我儿长大了啊。” “我从小就牛掰,你儿子天生厉害。”刘禅夸奖自己是毫不吝啬的。 “就会吹牛,这次汉中干的不错,像是我儿子。”刘备高兴的道。 刘禅撇嘴道:“你像我这个年纪,还在家乡的楼桑树下玩泥巴呢。” 刘备一巴掌打在刘禅的脑袋上:“胡说什么?先一边去。” 刘备很热情的接见了马超和张鲁,这曾经两个的割据诸侯,一个过来投靠自己,一个投降自己,刘备顿时觉得自己地位上去了,今时不同往日,再也不是那个被人撵着跑的刘备了。 刘备为人处世老脸成精,一番笼络下来,马超和张鲁再也不似之前的惶恐,反而对刘备有几分钦佩了,马超甚至跪在地上对刘备发着誓言,说以后愿意为刘备效死命,还说着若有不忠,全家死绝这样的狠话。 人格魅力如此,刘禅在旁看着羡慕也没用。 第148章 乱凉战略 第148章乱凉战略 刘备说昔日的光辉往事,马超说西北的荒凉、凉州的好男儿,张鲁说修道,一堆人七嘴八舌,说的倒也热闹。 刘备似乎是自带亲近光环一般,让马超和张鲁没有感觉到拘谨与约束,反而与之亲近。 刘禅坐在一旁,注意着场中一些交际关系。刘备没有表现出与马超、张鲁的疏远,就差与他们两个称兄道弟了,并且马超身边的庞德和马岱都没有冷落,对张鲁更是呵护有加,并且还还几次给张鲁的弟弟张卫敬酒,好言宽慰了许久,搞的张卫痛哭流涕,抱着刘备不撒手。 不过底下刘备的群臣们,与刘备的热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众人都是例行第一杯酒敬完,然后就各自坐着交头接耳,像是诸葛亮、庞统等人还与张鲁聊上几句,与马超则都没有正眼瞧上一眼,完全是冷冷淡淡。马超见到这些人对自己这幅模样,也没有去自讨没趣主动敬酒,反而一直与刘备攀谈。 大家对马超的人品都有点嫌弃的,所以才不愿意与之主动交流。 马超现在已经被孤立了。 连带着马岱和庞德都无人问津,两人坐在一起只是喝着闷酒。 刘禅打了个哈欠,打算回营帐去睡觉,却不想刚刚站起来,马超突然也跟着站起来,然后单膝跪在地上对刘备道:“主公,明日超愿意领兵马,攻成都城,若是不攻下成都,属下愿意领罚。” 众人全都看着马超,马岱和庞德顿时急了,你喝了酒也没必要揽这样的活计过来啊。人家张飞、赵云全都在这里,围城一个月了,也没见攻下成都城,你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刘备愕然,与马超讨论起成都不好攻,询问马超曾经打长安,想过什么法子,却不想马超居然要带兵攻城。 “孟起,成都城不好攻啊。”刘备扶起马超说道。 马超对刘备道:“主公,那刘季玉被围一个月,定然已经惶恐不安,只需要派兵强攻,刘季玉胆怯,主公再晓之以利害,投鼠忌器的刘季玉,定然会开城纳降。” 旁人都哑然了:“马超怎么突然这么聪明了?” 这不像是传闻中的那个马超啊? 诸葛亮和庞统对视了一眼,然后都看向正欲离开这里的刘禅,刘禅对着两人咧嘴一笑。 法正手指头轻轻的敲击着案几,张松对法正悄声说道:“这马超是不是蛊惑的少主?” “是少主蛊惑了马超。看来少主想用马超啊。”法正说道。 “马超此人不可大用!” 法正对张松笑道:“在主公手里别想有大用了,但是在少主手里另说了。拿成都,就是少主给马超一个机会,让他能融入进来罢了。” 刘禅的行事风格已经定型,这是与刘备截然不同的行事方式,更加激进和冒险,同时还有点无所顾忌,这是好是坏,在场的这些智商高绝整个时代的几个人也说不出来。 刘备宽慰道:“孟起,不需如此,只需要在围城一段时间,城内十余万人的吃喝拉撒得不到解决,刘璋一定会开城纳降的。” “主公,时间不等人,而且若是刘季玉坚守,时间久了恐生变,还请主公同意我的请求。”马超恳请道。 刘禅站在不远处喊道:“爹,不妨让马将军试试,说不定城中刘璋震怖,明天就开城投降了。” “主公,请让我试试。” 刘备只得道:“好好好,明日让你领一军攻城。” 刘禅挖了挖鼻孔,走出了喝酒的营帐,外面空气清新,顿感神清气爽,营帐内酒味、汗臭味、脚臭味各种味道夹杂一起,着实难受闻着难受。 看了一眼黑暗中的成都城墙,上面火盆、火把的灯光模模糊糊,这座千年古城说不定明天就要换个主人了。 回到营帐美美睡了一觉,第二日做完五禽戏后,赵云过来指点了一会刘禅的武艺,夸赞刘禅武艺进步不错,这让刘禅高兴的不得了,当即拿着鸣鸿耍了一通刀法给赵云看,赵云看完之后黑着脸评价道:“不要贪多。你若是想要练刀,那就一直练刀。” 之前刘禅都是跟着赵云、陈到他们练枪的。 军营内鼓声大起,这是在聚将了,表明今日要攻城了。 随着军营里鼓声起来,成都城墙上鼓声也起来了,站在城墙上很容易听得城外军营里的鼓声。 刘禅舟车劳顿半个多月,没兴趣去掺和这些东西,习武完之后就打算缩自己的营帐里睡上一觉。 却不想诸葛亮和庞统联袂而至,刘禅行礼完毕后疑惑的看着两人:“师傅和亮叔是过来找我的?” 庞统坐下后,笑眯眯的对刘禅道:“想不到你居然能拿下汉中,这样的功绩说你一句少年有为都显得贬低你了。” 刘禅乐呵道:“师傅,你徒弟是个天才,你应该为有这样的天才的徒弟感到与有荣焉。” 诸葛亮摇着羽扇:“古往今来,确实没有少主这样的少年了。” “前三千年没有,后三千年也没有。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刘禅很认真的说道。 庞统笑骂道:“别胡吹自己了,知道我和孔明来寻你是何事吗?” “师傅和亮叔见外了,要是有事,唤我一声过去便是了,还特意来找我做什么。” 诸葛亮从怀中掏出一份羊皮卷轴,在刘禅和诸葛亮面前摊开,打开之后,这是一张凉州和三辅地区的地图,不甚详细,但也足够认识到凉州疆域、城池、河流、山脉的情况了。 “这是我早年游历凉州所绘的地图,地图下方是凉州、三辅地区与益州相连的险要关隘。”诸葛亮说道。 早年间诸葛亮游历多地,绘制了不少的地图。 顺着诸葛亮指着的方向,刘禅看到了子午道、褒斜道、陈仓道、傥骆道,这四条道路都是通往三辅地区,最终的终点都是长安,而还有一条祁山道,这是往凉州而去,诸葛亮北伐的断陇战略,便是走的这条道路。 这五条道路都是以汉中为的出蜀道路,所以刘禅这番拿下汉中,几乎是彻底彻底的把诸葛亮隆中对的战略给盘活了,退可守进可攻,战略意义非凡。随着刘禅拿下汉中郡,现在庞统和诸葛亮的目光已经看向凉州了。 “拿下凉州,便有高祖基业了。而起凉州是上好的战马、兵源地,一旦得凉州,三辅地区唾手可得,以潼关、大河为屏障,可攻可守,甚至能威胁到曹操的并州,曹操将会处于极大的被动。”庞统高兴的道。 刘禅看着庞统:“师傅打算出兵凉州?” 诸葛亮否认道:“现在还不是拿凉州的时候。” “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益州未平,荆州不稳,再拿凉州,就可能导致我们全盘崩了,现在应该是全力稳固益州和荆州的时候,不能再发大军攻略凉州了。”刘禅也说道。 “就你自作聪明,我与孔明早就想到这些了。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拿下凉州,而是乱凉州。夏侯渊驻军长安,张既、钟繇俱是人中龙凤,一时豪杰,以其三人的能力,有曹操的全力支持,席卷凉州不在话下。如果凉州在曹操手中,我们想要出兵北伐,难度巨大,唯有让凉州乱起来,让曹操不能得凉州,我们日后才能稳固后方后,轻而易举得凉州。”庞统说道。 刘禅两眼放光,自己确实没有想到这些,说起这种让一个区域乱起来的事情,刘禅最拿手不过了。自己上一世所处的那个时代,就有个号称自由灯塔自诩世界警察的国家,到处用手段让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乱起来,自己好浑水摸鱼得好处。没吃过吃过猪肉还没有见过猪跑吗?能让凉州混乱,夏侯渊不能得凉州的手段,刘禅多得是。 “这我在行啊,让凉州乱起来简单。韩遂不是没有几年好活了吗,但是他手下的势力还在,我看那个他手下有个叫做阎行的人不错,扶持他,给他钱粮装备,让其抵抗夏侯渊。另外还需要扶持几个势力对抗夏侯渊。”刘禅说道。 诸葛亮摇扇轻声道:“一个阎行是不够的。还需要几人。陇西枹罕羌人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聚集部下于枹罕,长达三十余年,此人正是可以扶持之人。” “兴国氐王阿贵、白马氐王杨千万、还有氐王窦茂。其余羌人大小部落众多,难以挑选了。” 氐人比较老实一点,所以实力完好,羌人自西汉以来,一直反叛,先后与中央王朝发生战乱,最后一次叛乱便是先零羌率领诸羌叛乱,攻占陇右,次年进兵三辅,张温、董卓率兵三万讨先零羌。双发互相打了十余年的战争,先零羌力量逐渐衰亡,现在的羌人分化为大大小小数百个部族,力量没有得到统一。 “先零、烧当、烧何、当煎、勒姐、沈氐、牢姐、鸟吾、滇那、零吾,这是凉州境内羌人部族中十个最大的部族,可战之兵俱都是万人左右,再加上宋建,共十一部羌人势力,足有十余万兵马。”庞统说道。 刘禅挠着脑袋道:“扶持羌、氐势力我怕养虎为患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些羌、胡最无信用。” “所以还得有一员上将军在凉州,震慑这些宵小。”诸葛亮微笑道。 第149章 未来可期 第149章未来可期 刘禅其实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马超。 以马超在凉州的威望,这确实是一个最合适的人选,但是这对刘备集团来说,不是一个最佳的人选。马超反复无常,一旦给你兵马资源节制刘备集团将要扶持的凉州各方势力,马超反叛,便能一跃成为凉州之主。所以用继续用马超去凉州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做的。 除非是脑子烧坏了才会派马超去凉州。 诸葛亮和庞统能和自己来说这件事,那么肯定早先就已经与刘备商议好了,而且那个在凉州的将领肯定也决定好了。 刘禅想了下,除开马超只有一个人合适了。 “让云叔去凉州?”刘禅惊讶道。 诸葛亮对刘禅说道:“只有子龙合适了。子龙一直统领骑兵,擅长骑兵作战,去凉州是最合适的。” 刘禅想了下确实是最合适的,凉州情况复杂,赵云胆大心细,在凉州复杂的势力环境下,足够做到游刃有余。 “那师傅和亮叔你们来找我,主要是什么事情?”刘禅问道。 其实以现在刘备的幕僚集团,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解决的。决策上的问题,更加用不着询问刘禅了。 诸葛亮的能力是全能的,刘禅觉着现在刘备集团遇到的所有事情,包括内部和外部的所有事,没有是诸葛亮解决不了的,而且他解决还能解决的很好。 所以既然凉州之事早有商议,两人过来只是和自己查缺补遗,那么正事肯定不是这个了。 诸葛亮微笑看着庞统,庞统对诸葛亮笑骂道:“好你个孔明,奸猾啊。” “到底什么事情?”刘禅心中更加疑惑了。 庞统对刘禅道:“成都不日就要攻下来了,刘璋投降差不多是定局了,他坚守成都孤城毫无意义。拿下成都后,益州的治理便是一个大问题。阿斗,我与你亮叔过来,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处理蜀中豪门世家。” 现在确实是讨论这些的时候。 刘禅沉吟片刻:“这可是个大问题啊,弄不好蜀中将会大乱。” “乱是肯定要乱的,所以我们不主张等益州稳固下来再去打压世家豪强,那个时候这些豪强一样的要作乱。故而我与孔明还有法孝直以及张子乔都一致主张,拿下成都后,就开始整顿蜀中豪强。他们想要乱,正好大军兵锋正盛。”这番话说的颇有杀气了,庞统是主张手段凌厉一点的。 刘备和他的一干谋臣想的就是一劳永逸,借着这次清理益州的机会,也同样打压世家豪强。 这样做是对的,在稳固益州打压世家豪强的同时,也能最大限度的释放日后蜀汉的国力。 刘禅想了下对诸葛亮和庞统道:“必须将打压世家豪强分为两个目标。第一个目标是短期内目标,第二个是长期目标。” “何为短期目标,何为长期目标?”诸葛亮问道。 “短期目标是通过打压世家豪强,释放国力。长期目标是彻底断绝世家豪强的形成。” 诸葛亮和庞统两人互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起初只是以为刘禅想的只是打压世家豪强,却没有想到刘禅所想是让彻底的让世家豪强消失。 短期目标容易实现,只是手段的精妙差别,让世家豪强彻底消失,诸葛亮和庞统就有点束手无策了。 时代的局限性还是让两人没有想到很好的破局方式。 刘禅拿出一张白纸,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 “提拔寒门?” 刘禅继续写:“科举” 诸葛亮问道:“什么是科举?” 刘禅放下笔:“我在荆州设立了衡山学宫,现在应该差不多竣工了,马上就会要招守学子。衡山学宫将会对寒门子弟提供无数的优待,目的就是让寒门子弟有书可读,并且在读书学习的过程中,不用担忧衣食住行。” 刘禅对诸葛亮庞统道:“这是基础,就好比建房子打下的地基。”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开科举,何为科举?便是组织一场国考,提拔考试合格的学子。一旦数场考试合格,他们就会获得做官的机会。” 说到这个点上了,诸葛亮和庞统都明白过来了。 “这是断绝了世家豪强的权力,没有权力的世家豪强便只能任人宰割。而寒门子弟当上官员后,对世家豪门会天然的抗拒,对同为寒门的子弟会有扶持,这样便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诸葛亮恍然道。 “此乃妙计啊!”庞统赞叹道。 科举制度的形成在历史上不是一朝一夕的,跳出了时代局限性的刘禅打算把科举制最好的时期——隋唐时期的科举制直接搬出来了。 现如今怎么打压世家豪强,方法有很多种,最坏的结果是各地烽火四起,刘备的军队疲于奔命,无法应对,最终益州糜烂。 当然,这是不可取的。 硬的是没法来的,温水煮青蛙太慢,不利于国力的释放。 刘禅给出了几条参考给诸葛亮和庞统。 “将盐铁酒蜀锦收归官府所有,可以适当扶持新贵商人,避免让这些大族垄断经济,断其财路。” “将部门世家豪强迁徙,将荆州的迁徙入益州,益州的迁徙入荆州,断绝权力根基。” “任用酷吏。我看法正就挺合适的,让他担任蜀郡太守,这将会是蜀郡内的世家豪强们的噩梦。” 成都便是在蜀郡,所以蜀郡内的世家世家豪强是最多的,他们碰到法正,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还有就是多提拔寒门官员,形成制衡。” “就是这些,度过这个初步阶段,只要成功没有出现意外,我们可以开始初期目标的第二个阶段,即对世家豪强进行征税。” 庞统会意一笑,这个征税其中可就有许多操作了,这是一柄随时悬在世家豪强头颅上的刀。 “师傅、亮叔,一切的最终目的,就是消除所有的特权阶级。不管是世家豪强还是官员或者寒门普通百姓,在国家面前,是没有特权的。”刘禅很郑重的对两人说道。这是未来刘禅的施政理念也是终极的政治追求。 走出营帐,庞统负剑,听着那号角声吹起来的成都,对诸葛亮道:“孔明,未来可期啊。” “是啊,未来可期。” 知晓了刘禅政治理念,那么作为以后未来的辅臣,诸葛亮和庞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刘禅坐在床上,梳理着自己刚刚说的一席话,并没有什么遗漏,长呼一口气,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输了过去,说不定醒来后成都就打下来了。 云梯、撞车、冲车,用以渡护城河的飞桥,还有投石车、重弩,用破坏城墙的钩车,这东西就比较厉害了,一架钩车整整九头牛拉着,钩车上的三只钩子勾住城墙,牛负责拉动,对城墙造成极大的破坏。 攻城器械准备的很是充足,为了能攻下成都城,从围城开始,刘备就命令工匠日夜不断的打造攻城器械。 马超的攻城先是以投石车和重弩攻击城墙,然后云梯、撞车、冲车缓缓向前,云梯和冲车上的弓箭手借助高度,压制城墙上的守军。 马超亲自擂鼓,而且还是在阵前擂鼓,距离城墙的距离极近。 城中守军只有一万人,但是凭借着城墙的高度,已经硬生生的抗住了刘备最初两次的攻城,刘备两次攻城损失了两三千人后就放弃了攻城,改为围困,今日马超所率领的是第三次攻城。 “又在攻城了吗?”刘璋阴郁的对旁从问道。 “主公,是的。不过请主公放心,吴将军,一定能再次打退刘备的进攻的。”刘璋身边的侍从回答道。 此时敌军攻城,没有一个臣子过来与刘璋禀告,一个月的围城,昔日那些臣子们,早已经动摇了。 “我儿不知是否还活着。”那些臣子已经不可信任了,刘璋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刘循。 刘备以刘循为要挟,让刘璋出城投降,刘璋没有答应。刘备给了几分刘璋的面子,并没有阵前斩了刘循,现在刘循是死是活,刘璋还真不知道。 负责守城的是吴懿与吴班,已经没有将领可用的刘璋,在刘备第一次攻城的时候,提拔任命两人为将,防守成都城。 抵挡住了两次攻城后,两人已经深受刘璋的信任了。 天网接触过吴懿,被其斥退后,天网便不敢在与吴懿接触了担心暴露,如今吴懿守城,天网是没法从吴懿身上下手了。 不过没法从吴懿身上下手,天网却是可以从刘璋身上下手。 在成都城中的天网活动一直不曾停下来。 很多刘璋的官吏早已经被暗中策反,只是军队中实在是难以渗透,才导致两次攻城天网都没法策应。 而蜀郡太守许靖,是被策反的官员中官职最大的一个了。 许靖早已经是闻名天下的大人物,与举办月旦评的许劭是堂兄弟关系,避乱交州的时候受到刘璋的邀请,被刘璋授予蜀郡太守之职。 今日许靖召集了数百人,打算夺取城门,迎刘备大军入城! 第150章 精彩的攻城 第150章精彩的攻城 这是一场难以得见的攻城战,刘备站在军营的哨塔上,观看着马超指挥的攻城战。 在投石车和重弩的压制下,冲车和云梯推至护城河边,紧接着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士兵们推着飞桥向着护城河前进,四十余架飞桥铺设在护城河上方,距离刚刚好。 成都城墙上的弓箭与重弩不断的向着城下抛射,此时敌军没有近前,唯有远程攻击才能对敌军造成伤害。 吴懿根本没有出城与刘备军交战心思。 城中守军太少,而且成都城墙太长了,需要大量的兵力才能足够防守四面城墙,一万人已经相形见绌了,已经没有足够的兵力出城与刘备决战。 但是刘备有足够的兵力同时攻打四个城门,这让吴懿有点忧虑,刘备还并没有用全部实力来攻打成都,如果刘备真的用全力攻打成都城,自己是断然守不住的。 “兄长,刘备为什么一直用这么少的军队来攻城?他今天会攻打其他城门吗?”吴班站在吴懿的身边,疑惑的问道。 吴懿叹气道:“刘备对成都志在必得,成都城其实从迟早都是他的,他不急,也不差这临门一脚,没有全力攻城就是为了减小伤亡,留下仁义的名声,再就是想要逼迫主公主动出城这样,这样他夺下益州就更加名正言顺。” “这三次攻城,其实都是试探性的?”吴班有点不可理解。 吴懿点头:“也是为了练兵。刘备除开自己带的兵马,以及诸葛亮入蜀带的兵马,剩余的收编的益州军队数万人,其实都是不堪一战的弱师,刘备借此机会,三次都在轮番练兵。” 吴班听了极为气愤:“居然如此轻视我们。” 吴懿笑道:“他有这样的实力轻视我们。” “那今日刘备会攻下成都吗?”吴班问道。 “不知道啊,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吴懿叹气道。 飞桥的搭建,让刘备军的士兵们开始得以渡河,前排的盾牌手举着一人高的盾牌,徐徐向前推进。 吴懿看着推进的敌军,下令道:“投石车准备发射。” 守城也是用了大量的投石车的,只是比不得城外经过改良后的投石车,抛射不了那么远的距离,而且城中石料少,也比不得城外那么奢侈,一场攻城战,除开士兵攀爬城墙的时候,都在丢石头。 只有等刘备军靠近了,城墙上的投石车才会发动。 城墙上抛射的下来的石头,砸在人群中,便是一片血肉模糊,石头砸在飞桥上便是一个大洞。 “推进!”庞德作为前锋指挥,大喊着士兵们继续推进,为后面的冲车、云梯还有钩车等大型攻城器械,以及弓箭部队提供足够的射程。 布置在后面的投石车开始发足全力,对城墙开始全力的进攻。 慌乱之中,士兵们推进渡过了护城河,庞德大喊着:“去砍断吊桥的绳索!” 为了商旅进出方便,成都城一张吊桥肯定是不方便的,所以每个城门最少都有三张吊桥,特制的吊桥坚固无比,能承受满载货物的商旅马车,被投石车攻击自然是能轻松承受住。 飞桥不足以承受大型攻城器械的重量,只能通过吊桥。 可是庞德的命令没有士兵愿意冒着城墙上的弓箭和石头攻击去砍断吊绳。 这些士兵还远远做不到为了完成军令,去牺牲自己的地步。 庞德气急,此时情况危急,多一个呼吸的时间让重型攻城器械无法近城墙前,就没法压制城墙上的攻击,这样损失的士兵数量会更多! “拿我弓箭来!”庞德对身后的亲兵道。 张弓搭箭,瞄准一个吊索,一箭,吊索断,再是一箭,另外一个吊索断。 吊桥轰然落地。 站在远处观战的黄忠,赞道:“好箭法!这庞德不错!” 刘备也是赞许的点了点头,旁边赵云、张飞等人更是忍不住赞叹。 “这庞德我看着比那马超顺眼多了!”张飞说道。 随着吊桥的落下,后续的士兵大量的涌入,攻城器械也开始推进向前。 城墙上守军的压力骤然大了起来,许多士兵们爬伏躲在墙垛后面,躲避射上来的弓箭和抛射上城墙上的石头。 云梯和冲车越来越近,上面搭载的士兵几乎是与城墙上士兵的平齐了,于是双方弓箭手就成了平射互攻了。 “金汁、烫油、滚木,都准备好!”随着这些攻城器械越来越近,用于近战的守城物资也开始准备。 随着云梯的靠近城墙,无数的士兵开始踩着云梯向着城墙上爬起,冲车上的弓箭手,对城墙上向下丢石头,倾倒金汁、烫油、滚木的守军射杀,以便让城下的同袍,更好的攀爬上城墙。 “兄长,我带人上。”马岱对马超请求道。 此时已经攀城了,必须要有一员猛将,带领士兵们一鼓作气攻上城墙。 马超点头嘱咐道:“小心行事,若是不成,便马上退。” “明白!”马岱跳下马超敲击战鼓的台子,领上三千人开始向着城墙跑去。 “主公,这马超有点能耐,这才半个时辰,就已经开始攀城了。如果派兵马同时攻击其他城墙,造成守军的压力,马超再过一会说不定就要攻下城墙了。”黄忠对刘备道。 刘备说道:“马超的军事能力,我们之中,少有人能及。他十余岁就上马作战,一生战斗不下百场,我起初以为他带领骑兵战斗经验天下无双,现在看来他指挥的攻城战斗也是极为出彩,这一场攻城战我自叹不如。只是马超此人污点太多,我不敢委以重任。”刘备的话里的意思你马超能力是有的,但就是人品性格太差了,卖爹这种事情可不是谁都可以做的出来的,他现在投刘备,也别想太获得刘备的信任,毕竟你连爹都能说卖就卖了,让自己爹和兄弟成了曹操的刀下亡魂。谁当马超的主公,不得防着一点啊。 马岱已经带领着三千人开始顺着云梯向上攀爬,马岱身先士卒,口衔刀,踩着云梯快速的向上,守军士兵被弓箭手压制的不敢冒头,越来越多的冲车被推进,一架冲车最少都可以搭载二十名弓箭手,面对这些弓箭手几乎近在咫尺的攻击,守军遇到了极大的威胁。 最重要的是为了防止火攻,冲车上覆盖着刚刚从水中捞上来的稻草,就算浇了烫油在上面,也难以点燃。 “让增援的部队上城墙,准备厮杀!”吴懿面色难看,情势严峻,现在唯有希望能把这些敌军堵在城墙上,把他们杀退了。 距离城头还要一丈的距离,马岱单手握住一节梯子,身体如同猿猴一般,一跃而上,几乎是飞跃上了城头,这让刚刚举起石头想要砸上去的一名士兵顿时就愣住了,马岱反应迅速,握住衔在嘴上的环首刀,将这名士兵一刀劈开,人头大小的石头掉落在地,马岱一脚踹向石头,石头砸在一名扑过来的士兵胸前,那名士兵胸口凹陷许多,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马岱是第一个跃上城墙上的,周围守军士兵纷纷扑来! 跟在马岱后面的刘备军士兵也攀爬了上来,开始加入战斗,此时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攀爬上城墙上展开混战,冲车上的弓箭手以及投石车都停了下来,这是为了防止伤害到友军。 撞车在不断的撞击着城门,城门一旦打开,就能涌入大量的军队了。 庞德指挥着钩车向城门移动,企图用钩车拉开城门。 “主公,可以拿下成都城,马超攻势正好!”黄忠在旁劝道。 刘备点头,看向黄忠、赵云、张飞三人:“你们各自领一万人,分别攻其他三门!今日就拿下成都!” 三人得令而去,迅速点齐兵马开始攻伐其他三个城门。 马超得到刘备的命令,告知其他三面城墙都已经派兵攻取,让马超继续加大攻势。 “许靖带着几百人冲杀过来了,此人欲要叛变。”巡视的吴班匆匆上了城墙上,告知吴懿此事。 “将其拿下!交予主公!” 许靖带着数百人冲出去的时候,暗中隐藏的天网据点里的谍子们都炸锅了,成都天网的负责人大吼道:“许靖为什么不听命令行事?他想干什么?现在奔东城,那里数千的军队,他几百人去怎么打?你们怎么传达我的命令?我让他去等待机会,等大军攻其他三面城门之时,策应拿下城门,现在他去送死,你们怎么不拦着?” 负责回来禀告谍子委屈的道:“不听劝啊,许靖这人执意要去攻东城,我们几个人根本拦不住。” 砰,愤怒的一拳头砸在案几上,这名天网的负责人怎么能不愤怒,涪城、雒县这几个城的负责人在帮助军队攻下城池后都得到了重用提拔,甚至还是越级提拔,一个个现在比自己的职位大了许多,现在自己在成都城中出现这样的失误,升职肯定是别想了。 “去拦住他!速速去!”负责人吼道。 第151章 投降 第151章投降 现在阻挡哪还来得及,许靖的府邸本就是在东城,东城这边住的人非富即贵,其中不乏有刘璋的死忠,许靖几百人的动静不小了,被人轻易的看到,马上就禀告给了巡守的士兵,巡守士兵立马通报吴班。 吴班与吴懿报了一声,就带着五百人过来堵住了许靖。这一幕恰恰被前来打算拦截许靖的天网谍子看到了,几人为了不暴露,赶紧退走,回去禀告给头领。 许靖看着数百名士兵围拢过来,知道情况不对,当即对吴班大吼道:“敌军攻城甚急,我带人去支援城墙吴懿将军,你这小将是吴懿身边的人,为何拦着我?” 吴班呸了一口许靖:“名满天下的大人物,为何叛主?” 许靖面色不改:“我乃自发组织人马支援城墙,忠心可鉴,怎么是叛主?你休要胡言乱语?” 面对这种无耻之徒,吴班根本不屑与他多语,当即下令拿下,若是有反抗格杀勿论。 许靖当然不敢反抗,士兵们围拢了过来,许靖是第一个放下武器选择投降的。 “将其押解到主公那里。交由主公定夺。”吴班吩咐完之后,带着剩下的人马就去城墙上支援了。 马岱已经率领着他的部下,冲上了城墙,在城墙上与刘璋军展开了厮杀,凭借着人数多于刘备军,刘璋军在城墙上此时还是占据着上风着,并且在吴懿的带领下,隐隐有击退敌军的趋势。 吴班领着五百人上了城墙,吴班没有任何犹豫就杀入了敌群,吴班勇猛,少年人敢打敢冲,在战场上极为亮眼,己方士兵看到吴班如此勇猛,士气大涨。 不过随着庞德率领人攀爬上了城墙上,战斗还是陷入了胶着当中。 “报!主公,刘备从军营中分出三路兵马,各有万余人,似乎是朝着成都城另外三面城墙而来,把守各城的将军们,请求主公派兵增援!”刘璋一直带在益州牧府邸等待着战事的消息,原本还以为是捷报,正满怀高兴的刘璋听得传令兵的下面的话,脸色大变。 欲要喝酒的刘璋,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酒水洒了满地,周围的侍从和寥寥几个官吏,都是呆若木鸡,如丧考妣。 “城中已经没有军队了,如何防守?”刘璋呆呆的说道。 凄然一笑,刘璋站起来,两行清泪留下,对站着的侍从道:“召集文武,出城纳降。” “主公!弃城而走,退守南中,以南中的力量足够您抗衡刘备了。”一名官员爬伏于地,乞求刘璋弃城前往南中。 刘璋看着跪伏之人:“是黄权啊,一切都晚了啊。起来,你且随我出城。以你的才能,在刘备手下能得到重用的。“ 黄权泣道:“主公何不南遁,难道眼睁睁看着二世基业,毁于今天吗?” “我父子在益州二十余年,没有恩德施加给百姓。先后赵韪之乱,益州百姓死伤数十万,后有刘备,袭掠益州,期间大大小小贼乱不断,益州天府之地,而百姓肌膏草野者,皆是我的过错,我何能心安?去往南中起兵反抗,此便能成功吗?徒让百姓伤亡,罢了罢了。”刘璋已经泣不成声,黄权亦是跟着哭泣。 “黄权,益州官吏皆心向刘备,最后只有你与吴懿是忠心的,悔之前不曾重用你们两个,如今一切都晚了。” “主公,权虽无才能,但知晓忠义廉耻,断然做不出背主之事。”黄权擦掉眼泪说道。 刘璋亲自将黄权扶起:“你尚且还年轻,一身才华在我这里没有得到施展,听我一句劝,刘备此人比我强百倍,你投其帐下,一定能更好的展现自己的才能。黄权,此乃我肺腑之言,断没有其他想法,最后只是想我身边最后忠心的几个人,能一展平生抱负。” 黄权原本擦掉的眼泪,又唰唰的往下流,无法止住。 许靖被押解着走了进来,看到许靖,刘璋有点疑惑,押解的士兵将许靖要投刘备的消息告知,刘璋先是愤怒了一下,瞬间便释然了。 “主公饶命啊。”许靖跪在地上磕头,恳求饶命,哪还有什么名士风采,完全是一副乞命的小人。 许靖这种背叛的下场,就是斩,以儆效尤,让其他想要背叛的人知道后果。 只是现在刘璋并没有心情去斩了许靖了,已经选择了投降,杀许靖没有任何意义。 转过身,拿起案几上的益州牧大印,刘璋说道:“把城中所有文武都喊上,让他们随我一起出城投降。他们如愿以偿了。” 许靖错愕,刘璋选择了投降,那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毫无意义了,而且不仅没有成功,还让自己背负了叛主的名声,许靖这一刻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没有人理会跪在地上面如死灰的许靖,所有人都随着刘璋走出州牧府,负责传达消息的侍从早已经前往城中各处通知在家中的益州官吏们。 没有让刘璋等待多久,就已经有不少官吏到了益州牧府邸外面。 气氛有点沉默,所有人站在州牧府门口,没有交谈说话,静静的看着站在门口手捧着益州牧大印的刘璋。 待到人数差不多之时,刘璋说道:“出城。” 刘璋投降的消息传到各个城门,大部分都十分的错愕,唯有吴懿没有什么错愕,刘备攻下成都只是迟早的事情,与其被攻入城中,被刘备军的士兵拿下,不如选择体面一点的投降,这样尚且刘备还能给几分面子。 士兵们停止了互相攻伐,刘璋军的士兵们都放下了武器,趁此机会,马岱和庞德勒令士兵们全部抱头投降,顺势接管了城门,同时派人打出旗号,向在军营中的刘备报捷。 看到城墙上打出的旗号,以及随着城门大开,刘备对已经从刘禅营帐离开来到此地的诸葛亮、庞统道:“孔明、士元随我入城。” “另外,去将孝直和子乔叫上,还有益州所有降将都叫来,并且把泠苞押解出来,让他见一下这一刻。” 诸葛亮闻言笑道:“主公,士可杀不可辱。” 刘备一听,倒也从谏如流:“那就只叫上孝直和子乔,其他人不要去告知了。他们若是愿意随我一起入城,那便一起入城。” 投降的流程双方都需要派出人去交流一下,法正自告奋勇的去了,目的无法是恶心人,以法正睚眦必报的性格,恐怕刘璋免不了要被冷嘲热讽一番了。 最先出来的是城中投降的军队,对于收纳降卒这种事情,刘备早已经是轻车熟路,自己的军队大部分都是蜀中投降的军队了。 投降的军队被押解着出城,然后放在空地上被看管着。 马超带着庞德和马岱来了,马超单膝跪在刘备面前:“主公,幸不辱使命。” “孟起快起,你有大功啊。”刘备扶起马超。 马超倒也没有神色尴尬,这大功是刘备半推半就送的,不过马超深受感动,刘备其实不需要马超也能拿下成都,把这个功劳送给马超,就是为了能堵住一些人的嘴,改变一些人对自己的看法,刘备此举是为了自己以后能更好的在他麾下立足。马超已经陷入了自我感动了。 论及人情世故,操控人心,十个马超也不是刘备的对手,稍稍一点手段就让马超对刘备心存感激,让他觉得刘备对自己有恩情。其实这拿下成都的功劳,刘备麾下的文武们对马超的感官并不会有什么改变的。 “马岱、庞德二人俱都有功,他日论功行赏。”刘备高兴的道。 马岱和庞德纷纷叩谢,此次投靠的凉州三人,刘备最喜的还是话少,外表没有庞德粗犷,但是不及马超的马岱,此人给人一种沉稳的气质,让人打心底信得过。 所有这外貌这东西,还是很重要的。当然人品更加重要,比如马超,有着锦马超的称呼,但是金絮其外败絮其中,这人的人品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喜爱的劲头。 大军从城门口开始陈列,清扫出来一条道路两侧都站着拿着武器的士兵,刘璋待会出城率领的文武将会从这条道路来到刘备的面前,献上益州牧官印。 张飞、赵云、黄忠,已经入城接收城中的城防、治安以及最重要的官府衙门和存放粮草钱财的府库。 刘璋率领着文武,缓缓从城门走出,走过两侧有士兵列阵的一段百米左右的道路,手捧着益州牧的官印,来到刘备的身前,然后单膝跪地,奉上官印。 “还请玄德,善待益州臣民。”刘璋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刘备结过益州牧印,再将刘璋扶起:“季玉,我对不住你啊。但是为了汉室天下,为了汉室复兴,只有拿下益州我才有实力扫荡曹贼。” 这就是无耻了,刘禅要是睡醒了听到这一幕,一定会暗暗的呸一口,呸完之后,还会竖个大拇指,赞道姜还是老的辣。 我刘备同室操戈,攻打刘璋,并不是为了私心,而是为了复兴汉室,为了汉家的天下,这一下子不单单洗清了同室操戈的污名,还把自己攻打益州的立意提高了百倍,顺便暗中贬了一下刘璋。刘璋闻言有苦也说不出啊。 第152章 阻拦 第152章阻拦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刘备这短短一句话,不管是对以后统治益州,还是自己的名声,都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刘璋苦着一张脸,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玄德心系汉室,着实可敬,以后益州就交给玄德了。” “季玉,你我同为汉室后裔,你愿意将益州相赠,天下百姓一定会感念你的恩德。”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交锋,旁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张松站出来道:“主公,入城,久则生变。” 入城之后,刘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榜安民,让百姓们在一个月围城的提心吊胆中恢复过来,成都这样一座十余万人的城池,被围城一个月,已经对百姓们造成了极大的生活影响,必须要让百姓的生活尽快回归正轨。 刘禅睡醒的时候,刘备已经入城许久了,听到禀告说成都已经攻下来了,刘禅揉了揉眼睛:“打下来了啊,早就该打下来了,拖了一个月。” 当初去汉中,刘备就开始围攻成都了,刘禅以为没有几天刘备就能拿下成都,哪知道刘备并不急着攻下成都,反而起了练兵的心思,今日马超攻城,也只是顺势而为,拿下了成都。 主要还是成都城中的守军太少了,刘备从葭萌开始一路走来,都没怎么打仗,全程都是在收编刘璋的军队,导致成都城中在原本历史上有三万军队,现在只有一万军队了,一万人守这样一座大城,人数还是太少了,于是刘备拿下成都,轻松无比。 刘禅带着几个白毦兵入了城,城中百姓大多还是躲在家中,所以刘禅一路走到州牧府,并没有看到在街上行走的百姓。 州牧府外有几十个士兵站岗,刘禅进入后,刘备等人正在喝酒大宴,从里到外,从大厅在庭院,都坐满了人,都是一干文武,攻下益州,确实值得庆祝一番。 刘禅找了个位置坐下,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肚子早就饿了。 刘备说了一番激励人心的话,然后就是与自己的这些老兄弟以及新加入的兄弟喝酒,大家借着酒局,熟悉了许多。 对中国男人来说,酒桌文化就是这样,没有什么比在酒桌上能加能拉近关系了,而且酒桌上喝醉了是最能看清楚一个人的人品了。 刘备并不爱喝酒,起码不会像张飞那样爱喝酒,但是刘备爱与部下一起喝酒,这样能快速的促进他与部下的关系,还能通过喝酒看清楚一些部下的性格。 刘备现在已经拥有三个州了,益州、荆州、交州,依旧还能如同当初没有地盘没有军队的时候,和兄弟们喝酒,喝醉完之后抵足而眠,已经很是难能可贵了。 “众多将士,随我一起入蜀,我等岂可在此独自饮酒,而冷落了那些士兵们?来人,下令给士兵们赐酒宴。”刘备高兴之下,就想到了跟着他入蜀的一万兄弟,还有与诸葛亮一起入蜀分定郡县的士兵们,他们都是有功劳的,必须要赏赐。 刘禅在啃着一只烧鸡,别说,这味道还真不错,一时之间吃的忘我,刘备讲什么刘禅也没注意去听了。 “我看了下成都的府库,里面金银财宝众多,如此多的金银,当赏赐给将士们。随我入蜀的每一个兄弟,都不能被亏待了。”刘备这是喝醉了,而且还有大方的刘备有着暴发户的心态……历史上刘备就真的是这样干的,除开赵云劝谏让刘备不要分成都的屋宅、田地给诸将,其他人并没有劝谏刘备不要分府库里的金银财宝给将士们。 最后成都府库的财富被赏赐下去了后,益州的经济一下便崩溃了,恶果是巨大的,甚至让刘备和诸葛亮都焦头烂额,还是刘巴出了个注意,铸造直百钱,这样一来官府是富了,百姓更加穷苦了,所幸后来诸葛亮主政,才让蜀中稳定,没有出现刘焉刘璋父子那样几乎年年有起义的局面。 听到刘备要给赏赐,刘禅咳嗽了几下,欲要说话,庞统按住了刘禅,刘禅看向庞统,庞统朝着刘禅摇了摇头。 庞统站起来道:“主公,成都府库当中的钱财取之于民,也应该用之于民。益州自刘焉入蜀,无善政之举,百姓疲敝,许多地方的百姓甚至被官吏压榨,有易子相食的现象,天府之地,并没有主公想象里的那般繁荣,反而民生凋敝,百姓于水火当中。成都府库钱财巨亿,当用以在治理民生之上。” 诸葛亮也站出来,躬身说道:“主公,府库钱财不可动。如今大业初成,用钱之地无数,民生、军队俱都需要钱财,府库一旦没有了钱财,如何治理益州?” 随着诸葛亮和庞统站出来,法正站起来道:“主公。大量钱财的流出,就会导致物价飞涨,百姓手中的存钱本来可以购买一只羊,可物价飞涨之后,百姓手中钱只能购买一只鸡了。这对益州百姓来说,如同雪上加霜,生活将会更加艰难。为了益州的长治久安,还请主公三思。” “请主公免益州民一年赋税,以休养生息,让百姓得以喘息。凡官府支出、养军,皆需府库钱财,何能如此赏赐给将士们。”张松直接要求刘备免益州一年赋税了。 要是一个人出来阻止,刘备或许还会不高兴,现在自己的左膀右臂全都出来统一口径,要求自己不能发府库钱财给百姓,顿时就面色凝重了,酒也醒了许多,刘备好就好在从谏如流,思虑一番后,四人说的都十分有道理,当即道:“是我孟浪了,府库钱财是治理益州的根基所在,不能动。至于免除赋税一年,孔明你觉得此事能不能行?” 诸葛亮点了点头。 “那就免除益州所有百姓的一年赋税,具体细则,孔明与子乔来拟定。”刘备说道。 “主公英明,此乃益州百姓之福。”张松感激的道。 刘禅烧鸡都没有吃了,目光就盯着在座的文武臣子,神情百态,一览无余,让刘禅开心的是,总体还是很好的,没有人表现出不满的情绪,更加没人跳出来唱对台戏。 不过想想诸葛亮、庞统这些人站出来反对刘备动用府库钱财,那也就没又几个人有资格敢跳出来支持刘备了,除非关羽在这里说必须得赏赐将士们,然后张飞、赵云跟上,顺便简雍、孙乾、糜竺、糜芳这些再跳出来站队,那就有得看了,刘备非得头疼死不可。 四人重新落座了,刘备想来想去,这个场面,不给将士们赏赐一些东西,显然是不行的,于是想着成都的房屋、田地如此多,怎么也要分出来赏赐给有功的将士? 有功的将领并不多,一双手可以数出来,张飞、赵云、马超、黄忠、魏延、霍峻,但是听刘备这口气,似乎一些中低层将领也要得到赏赐。 刘备是带着询问的口气看向诸葛亮、庞统的,结果刘禅率先问道:“爹,这个赏赐,落实到哪一层的将领?” 法正说道:“少主,自然是有将军号。” 将军号,杂号将军也是将军号,刘备麾下有将军号的就那几个人。中郎将都不算是将军号,只是比校尉高一级,位在将军下。 诸葛亮和庞统相视一笑,两人不打算再言语了。 刘禅点头道:“是这样的,爹。” 这就让刘备有点难堪了,张松赶紧道:“主公,赏赐之事,应当稍后详细商议。此时应当与诸人饮酒作乐,不谈公务。” 刘备拿下益州后,脑子乐呵的没调很正常,毕竟从二十余岁起兵,到现在五十多岁,期间奋斗了三十年,才有这样的基业,兵精将广,跨州连郡,麾下汇聚着当今天下一批顶尖的文武,膨胀一点无可厚非。 曹操都筑铜雀台供自己玩乐了,刘备和曹操一比,着实是个苦哈哈,白头发都一缕缕了,还在呕心沥血为兴复汉室努力,没有享受一天好日子。 刘禅吃着烧鸡,不免有点伤感,这老爹不容易啊,待会可要去好好的开导他。 “你不来气老子就是好的,开导个屁。”酒宴完了,刘禅打着饱嗝跟在刘备后面,走进了刘备的住所,刘备一面走,一面对刘禅没个好脸色。 “爹啊,你不能把气撒我头上。府库里的五铢钱堆积的跟山一样,比我在汉中见到的还要夸张,而且还是整整七座铜钱山,这些要是流入市场,百姓手中的钱立马能不值钱,你不能赏赐出去。再说田地、房屋,益州有多少百姓没有田地耕种,没有房屋遮风挡雨,爹你了解过吗?刚刚拿益州,你得用最大的诚意感动益州百姓,让他们觉得你比刘璋好一千倍一万倍,这样他们才会认可你,说起左将军刘玄德,哪个不是竖个大拇指,赞一句左将军仁义。” 进了房间,刘禅看了看房间里三个漂亮的侍女,皱了皱眉头,三个侍女见到刘备进来,赶紧凑过来给刘备卸甲,端水洗脸,刘备任由侍女伺候着,对刘禅道:“你没有站出来说这些是好的,若是站出来,就要得罪很多人了。” 第153章 户籍 第153章户籍 “府库不能动,田地、房子是百姓的,留给百姓,赏赐之事还是要头疼一下。”刘备叹了一口气说道。 刘禅出主意道:“这还不简单,杂号将军自己造几个,亭侯表上去,这就足够了,赏钱财、金银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刘备一巴掌打在刘禅的后脑勺:“要是这么简单,我还头疼?那些底层将士们怎么赏赐?” 刘禅看白痴一样看着刘备:“这不是一个稳固统治的好机会吗?老弱病残退下来,充任乡里亭长,在乡中担任三老,这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机会,还有小权势,他们对你怎么不会感恩戴德?这样一来,基层就归心了,何乐而不为?对军队进行整编之后,军官名额将会众多,提拔有功的士兵,充任军官,这样一来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掌控军队。这样的方式为什么不采用了。” “这就是邀买人心,这是实实在在的赏赐,比给钱财可要好上许多,毕竟权力可是比钱财更加吸引人。” 基层是很重要的,不管是军队的基层还是郡县的基层,这些都是关乎统治,只要得到了基层的支持,对统治益州就成功了一大半了。 刘备并没有往深层里面想,主要还是忙着喝酒去了,闻刘禅所说,若有所思的道:“是一条可行的办法,等明日我与你亮叔等人商议商议。” “那我走了,爹,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娘和二娘的事情啊。”刘禅看了一眼三个漂亮的侍女,对刘备随口说了一句。 蜀中女子太漂亮,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蜀中这样的天府之地养出来的女子更是让人感到眼前一亮,白皙的皮肤,高挑的身材,美目盼兮,让人目不转睛。 刘备瞪了一眼刘禅,刘禅不理会刘备的大眼瞪小眼:“这是谁给你送来的侍女?我去问问。” “滚。” 儿子管起老子的生活来了,铁定要挨揍了。刘禅赶紧跑路了。 “也不给我安排两个侍女。孙尚香这死娘们,把我的小清和小水拐骗走,现在两个人练武也不知道是不是练的大粗腿水桶腰了。还是青瑶好,等回荆州,要把青瑶给接回来。” 打下益州后,刘备等人就更加忙碌了,刘禅被刘备安排跟着诸葛亮见政,诸葛亮那事必亲躬的性子,刘禅根本也没得偷懒的机会,一连数日,跟着诸葛亮东奔西走,清点接收各类物资、作坊、库房还查验有各官衙账簿、人事、户籍、税收……零零总总,大大小小的繁琐事情,数之不尽,根本做不完,一连半月,刘禅真的是一天也没有休息,所幸常年锻炼,身体熬得住,要不然绝对要生病。 这个月,刘禅对益州也算是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了,收获巨大。 户籍人口这事最让刘禅震惊了,州牧府关于人口统计有个粗略的数字,益州不包括汉中,总人口加起来只有七十六万…… “汉中郡一郡人口就有近三十万,抛了一个汉中郡,益州其他各郡加起来人口居然只有七十六万!”刘禅愤怒的将那记载着各郡人口的竹简丢在地上。 “这是哪一年统计出来的人口数据,是怎么统计的?”刘禅对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原益州牧府的官吏问道。 小吏答道:“是建安十年统计出来的,各郡申报人口数据,益州牧府负责汇总统计。” “合着你们也就是做一下加法是?也没派人去郡县督查统计,他们报多少上来,你们就觉得是多少是?”刘禅问道。 小吏不敢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刘禅想要发怒,看到诸葛亮走了进来,压制住怒火,对小吏吼道:“以后办事,敢延续在刘璋麾下那种作风的话,一个个都给我滚去做劳役。” 小吏如蒙大赦,赶紧跑路。 诸葛亮捡起在地上的竹简,翻看了一下,对刘禅安抚道:“各地太守名单都已经确定好了,各个重要的县也都拟定了名单,只要这批官吏上任,益州吏治肃然一清,人口进行重新统计就会方便许多了。” 人口和田地的统计都是迫切需要做的事情,永和五年进行的全国性的人口普查已经没有参考意义了,公元140年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去70年了,这70年里人口几乎衰减了九成,蒋济就曾对曹操说过,如今天下的人口加起来还不如大汉鼎盛时期一个郡的人口。 对益州重新进行人口和田地统计迫在眉睫,有了治下人口和田地的数据,才能更好的进行下一步治理。 厘清人口和土地后,下一步要做的就是打击世家豪强了,这是一个必然的步骤。 “益州太守是不是马谡?”刘禅问道。 诸葛亮对马谡这个人也比较喜欢的,刘禅前段时日随口说了一句可以让马谡去担任益州太守,让其在南中历练几年,诸葛亮立马就答应了,说马谡此人有才能、聪慧,可以去基层磨练数年。 “这是名单,你稍稍看下。” 刘禅看了下,刘备对益州有些郡进行了拆分,比如广汉郡作为刘备第一个打下来的郡,就分出来了一个梓潼郡,梓潼郡太守霍峻、广汉郡太守是张存,此人在历史上记载不多,刘禅对其也没有什么接触,不过能被刘备任命为太守,证明其还是有点能力的。 巴郡本来是大郡,在刘璋时期就被分成了三部分,为巴西、巴东、巴郡,三郡。巴西郡太守是向朗,原本历史上是张飞,不过现在因为拿下了汉中,巴西已经没有了威胁,算是内地了,所以太守变成了向朗。张飞则留守在成都。巴东郡被改名为固陵郡,郡域有所变动,太守是刘琰。巴郡太守是张裔。蜀郡太守是法正,这是早就认定的。 另外对南中,刘备也打算加强控制,设立了庲降都督总督南中诸郡,这个庲降都督是一个叫做邓方的人担任,其人还领了朱提太守,牂牁太守是费诗。越嶲太守是正昂。 汉中太守是魏延,其他各郡皆派有太守。 这份名单中,刘禅很多人都不怎么认识,但各郡太守名单是刘备与诸葛亮、庞统、法正、张松等人联合一起拟定以及确定的,这些人显然不会是庸碌之辈,而且可能做个太守都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想到自己不认识这些人,甚至在史书上都没怎么见过,有些人见过但也只是只言片语的记载,刘禅不免有点难受,蜀汉国不置史,导致很多记载空缺,陈寿作三国志又极尽简略,对蜀汉的记载更加稀少,甚至连刘备的儿子刘永刘理,刘禅的这两个弟弟,后来当了王爷的,都能记载生母不详。可见史书当中对蜀汉的各种简略记载了。 “等我当了皇帝,一定要好好的记载下这些臣子的事迹,让后世的人知道蜀中人才众多,并不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那样没有人才可以用。”刘禅心中暗道。 刘禅看完之后,对诸葛亮说道:“亮叔,说到南中的治理,我这里有个好办法,明日容我休息一天,我给你写出来。” 诸葛亮笑道:“行,再有几天就要过年了,暂且休息。” 帮助诸葛亮处理了一会政务,刘禅就匆匆而走了,关平四人从汉中回成都,找自己喝酒,顺便四个人还想谋一份能有仗打的差事,要找刘禅讨论下。 “喝酒就免了,我年纪还小,不能喝酒。”成都城一处酒楼当中,关平、邓艾、黄叙、刘封聚在火盆旁边,喝酒吃肉,刚刚从汉中回来的几人,刘备让他们待在成都练兵,四人哪有心思待待在成都练兵,就想着坐镇一方,统兵与人作战。 “不小了,过了年就是建安十八年了,你就七岁了,而且你这身高起码看起来足够是十岁的孩童身高了,早熟的很,喝酒也应该趁早。”关平劝道。 刘禅没理会关平的胡言乱语,对其说道:“凉州你们别想去了,没有打算派大量的军队进入凉州。而且介入凉州的将领已经确定好了,不会再做更改。你们还是待在成都暂且练兵。” 关平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刘封是不是有安排了?” “我爹打算要从汉中郡分一个上庸郡出来,兄长应该要去担任上庸郡太守。这次召兄长回来,就是考验下兄长你有没有当太守的能力,若是没有,就只能待成都练兵了。”刘禅对刘封道。 刘封兴奋的道:“我一定能去上庸的。” “上庸很重要,是连通荆州之地,去了一定要好好的守住。”刘禅提醒道。 “想要沟通荆州,还需要打下房陵、西城、南乡,我是不是可以出兵攻打这几个城池?”刘封问道。 刘禅笑道:“到时候你听爹的便是了。” 刘封有了安排,关平几人就有点丧气了,他们真的不想待在成都这里练兵,他们想要战斗,不停的战斗,马革裹尸才是武将的宿命。 “是实话,这几年或许都没有大的战争爆发。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要稳固治下的疆域,不可能再对外发动战争了,休养生息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你们真的要待在成都练两年兵了。”刘禅说道。 第154章 蹭饭 第154章蹭饭 火炉上架着的酒壶在冒着热气,关平抱着头哀叹道:“我想上战场啊。” 刘禅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一饮而尽后对关平道:“你怎么疯了一样?” “你说天天在成都练兵怎么熬?反正我是熬不下去。”关平躁动的道。 刘禅摊开手:“我爱莫能助啊,现在确实是没有仗可以打了,除非曹操打过来,不然按照当前天下的局势,是没有战争爆发的,有也只是小规模的冲突。” “那我去边境。”关平想了下,去边境总比待在成都强? “那就去荆州,襄阳一线依旧有大大小小的摩擦,双方都是借着对方磨砺军队,正好你也可以在二叔手下。”刘禅提议。 却不想关平使劲摇头:“我才不去我爹手下,动不动就要挨揍。” “那黄叙和邓艾,你们愿意去吗?”刘禅看向邓艾和黄叙。 关羽在荆州,是缺乏将领的,满打满算,其实也就是关羽一个能独当一面的将领,其他的一些人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军事能力。其实刘禅是希望邓艾能去的,有邓艾在关羽身边,邓艾不仅能得到成长,还能帮一下关羽分担下压力。 “我去。”邓艾看到刘禅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就明白刘禅的意思了,所以还是主动提议去了。 刘禅咧嘴笑道:“没有比你去更合适的人了。我待会就去和我爹说。” “我想了下,我去阳平关驻守,闲了还能去凉州浪一浪。”关平想了许久,还是挑了阳平关这个地方。 刘禅没好气的道:“就你难伺候,自己去和我爹说。我不帮你讲。” “切,耶耶自己去讲。” 刘禅看向黄叙,黄叙道:“我去长沙郡,那里是我老家,而且需要防备江东,虽然没有什么战斗,但那里很重要。” “湘水是沟通交州的要道,你如果去了长沙郡,就驻守在临湘,既要防备江东,也要保持湘水的畅通无阻,不能有贼人骚扰商旅。”刘禅相信黄叙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长沙郡的位置承南启北,又扼制江东从豫章郡入荆州的路线,这是重中之重,等闲人肯定是没法要到这个位置的,黄叙担任的话还是没有二话讲的,他的父亲是黄忠,在攻汉中又有大功劳,足够他捞一个将军号了。 都有想去的地方,那就安排! 刘禅是很看重这四个人,未来自己麾下的将领肯定是以这四个人为核心。刘备也喜欢这四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又加上他们四个立下的大功劳,他们想要去哪里,刘备肯定会答应下来的。 果不其然,给刘备讲了下要关平、邓艾四人的要求,刘禅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还让他们带着本部兵马前往。 “先别走,随我一起去拜访一个人。”刘备喊住欲要走的刘禅。 刘禅看了下天色,已经不晚了,这大冬天的夜晚来的早,再过一会儿天就要黑了:“现在去拜访别人?去蹭晚饭?” “随我去便是。”刘备揪着刘禅出了府邸外,外面侍从已经牵来了马匹。 刘备骑的是一匹黑色战马,看起来威武不凡,应该不是凡种,刘禅的是刘备赠送的的卢。 “我扶你上马。”刘备要来帮助刘禅上马,刘禅拒绝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能上去!” 说着刘禅一跃而上,刘备看着儿子矫健的身姿高兴的道:“不错,这些年习武效果还是有点的。” 主要还是刘禅身高挺高的,小小年纪就已经比同龄人高上许多了,基因的因素是有的,刘备和甘夫人都挺高的,刘备有一米八多,甘夫人目测也有一米七。刘禅又常年打五禽戏、习武,身子骨长得快,如今比同龄人高了一个个头,实属正常。 “要是没效果那还得了,我的师傅是陈到、赵云,他们两个的武艺都能进入天下前十的行列了,我要是没有练习点效果出来,你儿子可就是蠢笨之辈了。” 两人上了马,向着前方缓缓走去,街道上也没有纵马,走到慢,也给了街道上百姓们观望这个新的益州牧的机会,许多百姓还热情的喊着左将军,嘴里说着左将军安康,左将军仁义之类的话语。 免除一年的赋税徭役,并且永久革除了一些刘璋时期设立的苛捐杂税,百姓们还是很感激刘备的。 走了两刻钟,来到一处城西街道一处普通人家的大门前,城东住的是达官贵人,而城西这边则大多是普通百姓的住所。 “就是这里了。”刘备跳下马,刘禅哈了哈冻僵的手,然后又揉了揉脸,跳下马对刘备问道:“这里隐居了什么大贤?” 刘备没有答,而是上前在院门上敲了数下。 听着脚步声,有人小跑着过来开门了,开门的是个梳着发髻的小孩,红彤彤的小脸,睁着大眼看着这一群人,呵着热气小声的问道:“你们找谁?” 孩子显然是害怕这些人,但是在强作镇定,刘备打趣道:“你是谁,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告诉你我来找谁。” “我…我…叫黄崇。”黄崇胆怯的回答道。 刘备大笑摸了摸黄崇的头,然后摘下了刘禅腰间的玉佩,赠给了黄崇:“送给你,辟邪祟,怯病痛,能让你健康成长。” 刘禅:“……” “我不能接受陌生人的赠送的东西。”黄崇看着刘备递过来的玉佩说道。 刘备对其道:“长者赐不可辞。” “左将军来访,未能远迎,还请见谅。”黄权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院子当中,对刘备施礼道。 刘备顺手将玉佩塞给了黄崇,直起身来对黄权说道:“公衡,家中可有备好饭食?” “果然是来蹭饭的。”刘禅吐槽道。 被刘备按了一下头,刘禅赶紧闭嘴。 黄权面无表情,刘备名为蹭饭,实际是拉自己出仕。 “左将军请进,贱内正在做饭,多添一副碗筷便行了。”黄权对刘备做了个请的手势。 刘禅对黄权抱拳道:“多添一副。” 进了中堂,分主客坐好,刘备与黄权闲扯了一会儿,饭菜便上来了,并无奢侈,只是普通人家的饭食,一份小菜,一份米饭,十分的简单。 第155章 劝说 第155章劝说 黄权家中并无奢侈家具,也无仆人,一间不大的院子,住着一家三口,与他的左邻右舍这样的普通人家并无区别。 “来了客人,我再去做几个菜。”看到客人来访了,黄权的妻子转身要去做几个菜,刘备赶紧止住道:“已经够了,不用了,我们行军打仗,平日里就是一个饼子,何况这还有热乎乎的饭菜?” 黄权道:“你带着崇儿去房间,我与左将军有事相谈。” 刘备吃的很香,大口吃饭,大口吃菜,刘禅虽然也不挑食,但是终究是吃不习惯这种一锅乱炖出来的菜。 现在的人做菜,就喜欢把一些菜放入锅中,现在也不叫过,叫做釜,放入其中,用水煮,撒入盐,大多时候其实都是糊状,根本没法入口,不过刘禅闭着眼睛还是吃了几大口,就扬言说吃饱了。 “炒菜必须要弄出来了,想想别人穿越,捣鼓饭菜不但能满足口欲,还能发家致富。我到现在还在吃糊糊饭,太没有天理了。”刘禅心中悲催,其实一直都是没有时间去仔细研究这些,刘禅这几年东奔西走,如同当上了裱糊匠,帮着刘备查漏补缺,避免未来会出现的隐患,哪有时间去搞发明创造。制冰和造纸,一个简单至极,随手而为。造纸则是交给诸葛亮去办的,如今在诸葛亮手中,孔明纸已经传遍天下了。 刘备吃了两大碗饭,对黄权道:“嫂夫人做的饭菜实在是可口啊。” “做的简陋饭菜,怠慢了将军了。” 刘备摆手道:“当年我在涿郡,家中贫穷,哪有如此好的生活?吃了这顿没有下顿,和我母亲好不容易弄到了吃食,都只是一些乡野的野菜野果,一年下来也吃不上一顿白米饭。” “那时候我年幼,饿的难受,我就想啊,如果有一天我能天天吃上热腾腾的白米饭就好了。” “父亲早亡,我与母亲相互扶持度日,也幸得有叔父子敬认为我不是个寻常人,尝尝资助我的生活。随着年纪的长大,开始去外面做工,后来学了编制草席,学会了做草鞋,这才在涿县城中摆摊贩卖,日子总算好过一点了,不用每日挨饿了。十五岁之时,跟随那时候还名声不显的先生卢子干学习,后来先生声名鹊起,名满天下,我跟着与有荣焉,算是有点名声资本。” “黄巾贼起,我召集乡勇讨贼,此时我已经能每顿都能吃上白米饭了,小时候的愿望算是实现了。但随着黄巾贼的平定,天下已经糜烂不堪,我亲眼看到百姓易子相食,煮食人肉,香气四溢,引起无数百姓的哄抢,在哄抢中死去的百姓又被其他百姓分食,那种场面,公衡应该是没有见过。那一年我三十岁,发誓要让天下安定,要让汉室复兴,要让天下亿万百姓都可以吃上白米饭,穿上暖和的衣裳。” 吃人的场面,在乱世当中算不得稀奇之事,刘备见得多了,刘禅却从没见过。刘禅想着刘备描述的那个画面,打了个寒颤,就算是如今,依旧有无数的百姓被饿死,刘禅看着自己碗中剩下来的饭菜,端起饭碗重新吃,绝对不能浪费了。 黄权此时已经神色动容了,眼神中有着泪光,他是从基层官吏做起,亲眼目睹过百姓的境况,对于刘备所说的话有着强烈的共鸣。 刘备继续道:“自那之后,我辗转天下,依旧是对天下的局面无能为力,颠沛流离,直到了荆州,得刘景升接纳,驻守新野,后元直走马荐诸葛,我三顾隆中,才得以请出孔明。之后事业才有了起色,吞荆州、交州,拿下益州,如今也算有了实力庇护一方百姓,能有资格真正做到兴复汉室。只是三十岁那年的愿望想要实现,还需要很长的路走。公衡,你有大才,孝直和子乔说益州群臣唯独你才能冠绝,还请公衡助我一臂之力,为了汉室与这个天下。” 言罢,刘备竟然走出,单膝跪地抱拳乞求,泪如雨下。 就算黄权再是铁石心肠,面对这样的场景也遭不住了啊,黄权慌乱的快步上前,将刘备搀扶而起,黄权垂泪道:“将军如此看重卑下,卑下怎么能拒绝,卑下愿随主公一起,兴复汉室,匡扶天下。” 刘禅看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强了。 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刘备这种人,最是能让人死心塌地的跟随。 要想想,刘备颠沛流离数十载,身边的一些人一直都是不离不弃,一直坚持着心中的信念,并且他身边的人也一直支持着他并且坚定的与刘备一样的信念,就算是刘备死后,依旧有人接过刘备的理想旗帜,为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季汉这群爷们,他们是青史当中最浪漫的一群人了。当你看到现实不公,遭遇背叛,总是失败,觉得自己哪里都不如别人的时候,你是否想到有这么一个人,一大把年纪了还在颠沛流离,屡败屡战,常常被人打的妻离子散。你又是否又会想到有一群人,他们创造了君臣相宜,创造了不离不弃,创造了武圣和武侯这些跨越数千年的偶像,创造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理想主义终章。 理想主义的光环,让刘备和他的臣子们,在数千年后依旧让人敬佩、喜爱,那么在同时代下人,对刘备身上散发着的魅力又怎么可能视而不见,这不单单是一个雄主,还是一个善待臣子,将臣子视若兄弟手足,自己有一口吃的就绝对不会让部下饿着的人,这样的主公,谁又不想跟着呢? 君臣相得,就差相拥而泣了,刘禅扒完了碗里的饭,就在一旁等待着刘备和黄权讲完话。 两人一下子似乎有着讲不完的话,刘禅估摸着刘备今晚大概要和黄权抵足而眠,彻夜长谈了。 果不其然,黄权就邀请刘备宿于家中,刘备欣然答应。 刘禅只能一个人回去了,成都城还是处于宵禁当中,夜晚寒冷,巡逻的士兵也不敢松懈,一队队的士兵穿梭在街道上,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巡逻士兵会立马扑过去。 现在的成都城,稳定压倒一切。 刘禅骑在的卢上,前后都有白毦兵,将刘禅围在中间。 “飒。”一声轻响,刘禅抬头看去,一道身影快速的在房屋顶上越过。 刘禅张嘴喊道:“快射下来!” 本来黑影似乎并无意与刘禅这群人纠缠的,但是听到刘禅一声喊,黑影立马停了下来。 第156章 史阿 第156章史阿 “保护少主!”跟随在刘禅身边的是五个白毦兵,他们前后左右将刘禅护卫在中心位置,手中的弓箭根本不给那黑影警告,直接射了出去。 那黑影身姿灵活,左右躲闪,竟然躲过去了弓箭。 刘禅看着那躲弓箭的灵活身姿,不由呆呆的道:“这是哪里来的高手?” “哪来的小儿,怎么如此不讲理?”那黑影说话了,中气十足,是练武之人的声音。 刘禅止住继续打算射箭的白毦兵,刘禅对着黑影喊道:“你是何人?成都城中施行宵禁,夜晚禁止他人行走,你违背法令,还翻越房屋,将百姓家中的屋顶踩坏,其罪更是难饶。” 却不想那黑影大笑道:“某行走天下,倒是没有宵禁能阻拦的得了。” 好大的口气! “你是吃大蒜了吗?” 黑影沉默了一下,没有明白刘禅突然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似乎在思索。 刘禅继续道:“要不然口气怎么如此的大?” “小儿,敢戏弄老夫?”黑影大怒。 “戏弄你又如何?你敢下来吗?躲在远处算什么英雄好汉?”刘禅挑衅道。 那自称老夫的黑影人大笑起来:“想要激我你还嫩了一点,你身边那五个大汉,全身铠甲,我下去岂不是送死。” 似乎是担心久则生变,那黑影人丢下这句话后就赶紧跑了。大话是大话,真要继续在城中横行,城中几万的守军,他就算是个神仙也打不出去。 “去通知守城的,让其拿下。”刘禅随口对身边的一名白毦兵说道。 刚刚拿下成都,就有这么横的人在城中无视规矩,在房顶上跳来跳去,成何体统?这不是打脸吗?不抓住这货,刘禅觉着以后成都也别讲规矩了。 回到住所,刘禅静静的等待着那黑影被抓的消息。 黑影人在城中四处躲避着巡逻的队伍,走街串巷,专走无人的街巷,一路潜行,最后来到一处宅院,看宅院规模大小,不是普通人家能住得起的,在这宅院当中的非富即贵。 轻而易举的翻身越强,回头看了一眼大门方向,并无人把守,而且那大门后的影壁都敲了。 “没有防备?早知道走大门直接进来了。”黑影人嘀咕道。 整个宅院似乎只有仆役,而且一个个瘦弱,营养不良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军中的好手。 “沦落至此,真是可悲可叹。”黑影人继续潜行,避开宅院里嬉笑打闹的孩童,绕开仆役,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一个隐藏起来的暗哨,也没有任何人发觉到他的存在。 到了后院,一般后院都是家中女人的居所,黑影人不忌讳,依然继续前行。 “小然,我来看你了。” “爹?”闪烁着烛光的屋内传来了一声少女惊喜的呼喊。 黑影人站在窗外,对屋内十分柔情的道:“是我,快开门让我见见你。” 房间门被打开,一个梳着单马尾,身上穿着武打劲装的高挑少女从屋内走出,看着黑影人一连埋怨的道:“爹,你怎么才来看我啊。你知不知道我在凉州,差点就死了,幸亏被人救了。” “我已经听说了。那梁宽、赵衢活不过两个月了。”话充满了杀气,可是面对着女儿,却是铁汉柔情。 “史阿,你到底懂不懂规矩?”愤怒的声音从这间独属于少女的小别院门口传来。 马超横枪站在圆弧形的别院门口,一脸怒容看着史阿。 黑影人史阿呵呵笑了两下,骂道:“规矩你娘的,我女儿跟着你差点死了,你还和我讲规矩?你这师傅怎么当的?” 马超气急道:“这不是俏生生的站在这里吗?” “我来看我女儿怎么了?合着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闯你家后院怎么了?难道我对你家女眷有想法不成?”史阿不在乎的道。 马超大骂道:“你个老王八蛋越活越愚蠢。你怎么来的?” “急着见女儿,翻城墙进来的。”史阿说道。 史阿随即反应过来:“你是觉得我给你带来麻烦了?马超,你怎么如此胆小了?凉州一败,让你胆气都没了吗?” “我在成都,身份特殊,不引人待见,处处需要小心,不然我如何保全我家中一百余口的性命?” 说带此处,史阿突然黯然:“我想救你的父亲,但是实在攻不进去,我又四处找人营救,但无济于事。” “我父亲之死,罪在我,你无需自责。”马超说道。 “反而是现在,你给我招惹到了很大的麻烦。” 史阿对马超问道:“你为什么要投刘备?凉州尚且能让你东山再起。” “凉州已经没有我容身之地了,除开成都,天下也都没有我的容生之地。主公不嫌弃人品恶劣,有弑父之间嫌,挽救我一家百余口于冀城,我马超随生性凉薄,但也知晓有恩当报,故以性命托付给主公。我自知身份,不敢有非分之举。” 史阿有点同情的看着这个好友,叹了一口气,这是马超自己的选择,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凉州马超,已经不会再见到了,现在的马超是一个活在罪责当中,并且承担起一家性命的男人、家主了。 “只是看到你这个样子,实在是惋惜。” 马超却很是坦荡:“没有什么好惋惜的,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一切后果都应该由我承担。” 史阿奇怪的看着马超:“你若是早有这份担当和自我认知,又怎么会今天这样小心翼翼的或者,甚至连大门的影壁都敲掉,你大白天是不是都一直将大门敞开?家中居然一个护卫都不曾有。你活的太卑微了。” 马超没有说话,史阿片刻后也自知失言,马超本就是处于自责当中的,现在自己这番话有着火上添油的嫌疑。 “你这次过来是要将史然带走吗?”马超主动转移话题对史阿问道。 史阿摇头:“我居无定所,带着她风餐露宿吗?还是让她留在你这边,至少有个地方住,还有同龄人陪她玩耍。” “爹,你又要去哪里?”少女史然问道。 “去南边,寻找剑法高手。”史阿答道。 悄咪咪的凑到史然耳边,史阿轻声问道:“他的出手法你学会了几成了?” “七成了!” 史阿高兴的拍了拍已经有自己一半多高的少女肩膀:“好样的。” 少女的双眼眯成了月牙:“再过几年,我就能以剑术击败爹了。” “爹一定等着你。”史阿高兴的道。 马超转身离去,不打扰这父女二人,史阿看着离去的马超:“马超,我好奇你现在的转变真的没有高人点拨你?以你的性格,断然是不会有所改变的。” “关你屁事?”丢下这句话后,马超便离开,来到前院,果不其然,巡逻的士兵就来了,站在门外只是不敢打扰。 下人正要去通报马超,见到马超走过来,慌忙禀告了情况。 走出院子门,马超见到来人,拱手道:“张将军,可是搜寻一个在城中房屋翻越的黑影人?” 张任拱手道:“马将军,深夜多有叨扰,那黑影人消失在这一片区域,其他区域我们都搜寻了,就只剩下你的府邸了。还请将军见谅,此人之前还欲要对少主出手。” “这王八蛋居然还敢对阿斗出手。”马超心中怒骂。 此时撒谎隐瞒也没有用了,马超拱手对张任道:“张将军,此人名为史阿,是我早年旧识,他的女儿又是我的徒弟,数年没有看到女儿了,今夜见女心切,所以连夜赶路,进入城中不顾宵禁来到我府邸中。还请将军给几分薄面,待会我亲自带他去见主公。” “可是那剑术大家史阿?”张任也有耳闻过史阿的名声,此人名满洛阳,师从王越,一身剑术早已经是天下闻名。 张任这点面子还是会给马超的,张任对马超拱手道:“还请将军去与主公那里解释一番,打扰了。” “多谢张将军。”马超拱手,看着张任离去后,转身进入屋内。 史阿和史然走出来,马超对史阿道:“随我一起去见见主公。” “不去。”史阿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别给我说什么不事权贵,早年间我还信,后来你教曹操之子曹丕剑术,这就是不事权贵?少给我扯这些屁话,你女儿是少主派人救出来的,你个狼心狗肺之辈之前居然还想袭击他?”马超质问道。 史阿想了下:“那个小娃想不到还是我家闺女的救命恩人,倒是看走眼了。” “袭击?什么袭击,老夫可没有袭击他,哪个王八蛋瞎编乱造?”袭击恩人这种事情说出去,会被人戳脊梁骨骂的,史阿虽然散漫惯了,也不敢背这种骂名啊,况且自己还真没有袭击刘禅。 面对反应过来的史阿,马超对其道:“主公惜才,你随我一起去见,将此事解释清楚了,你日后成都自然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了。何须在这里和我饶舌?” “不用了,我来了,见见这大名鼎鼎的剑神史阿。”稚嫩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刘禅身后跟着陈到以及一干白毦兵众星拱月般走了进来。 第157章 剑神 第157章剑神 “剑神?”这个称呼让史阿面色一喜,好小子,这称呼取的不错。 论及天下剑术,无人能出其右,但是想到身边还有个马超,史阿面色又一暗。 刘禅打量了下这个白胡子穿着黑色劲装的老头,拱手道:“这位就是史剑神?” “不敢当不敢当。”史阿不冷不热的道。 刘禅有点纳闷,自己刚刚叫剑神,这史阿脸上还可以看到喜色,怎么现在一副死脸了? “马将军,我爹那里就没必要去了。一点小事,无所谓如此大动周折。”刘禅对马超说了一句。 马超恭敬道:“少主,之前史阿可有对你动手?” “没有,下面传话的人传错意思了。倒是我的人对剑神动手了,还请老剑神见谅。”刘禅说着对史阿拱手道歉。 这话说的让史阿老怀开慰,想着这孩子不错,只是这孩子总是盯着自己看干什么? 史阿有点疑惑,自己一个老头有什么好看的,不过马上想到自己身边站着的是女儿史然,史阿就明白那小子为什么总盯着自己看了,原来是看着史然。 “坏小子。小色胚。”史阿心底怒骂着刘禅,想不到小小年纪的少年就如此坏心肠了。 史然姿色自然不差,放在见识过无数美女的刘禅眼里,也是足够漂亮的,尤其是常年习武,身上有股英姿飒爽的气质,不同于普通的那些柔弱的美女。喜欢这种气质的人会更加喜欢史然。 本来一句有意和史阿交好的话语说出来,却不想史阿的回应只是冷哼了一句,眼神里对刘禅的戒备油然而生了。 刘禅莫名其妙,然后又听得史阿道:“既然误会解除就好了,我去一旁与我女儿说一些话。” 史阿带着史然离去了,刘禅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然后对马超道:“史阿对我有很大的意见?” 马超无奈的摇头,他也不明白史阿这是怎么了,不过终究是有点过分,马超只能代老友给刘禅道歉了。 刘禅摆了摆手:“马将军,这史阿剑法很厉害,刀法怎么样?如果可以,我是想拜师学点本事的。” 史阿是教过曹丕剑术的,不过曹丕这种人显然是没学点皮毛出来的,曹丕的心思全放在怎么和弟弟曹丕争宠这件事上,曹丕对权力的渴望欲已经不足以让他在分出精力做其他事情。 刘禅不一样啊,没有人争宠,对权力这种东西也不在意,反正迟早是自己的,最重要的是刘禅比曹丕聪明啊! 早在教曹丕剑术前,史阿就已经是名满天下,是与他师傅王越一样在出色的剑客。 马超想到刘禅刚刚对史阿的客气,实在是与平常刘禅的风格不相符,原来是为了拜师学艺啊,马超回答道:“刀法、剑法,到了最后,都是殊途同归的,比如我手中只要有武器,什么招式都能融会贯通,一样精妙的打出来。” “你的意思是一法通,万法通?”刘禅对马超问道。 马超点头道:“少主说的对,以少主的聪慧,做到这一点很容易。” 这马屁拍的根本不像是马超了。刘禅知晓法正与阎圃一起与马超彻夜聊过一番话,之后马超就彻底低调了许多,回到刘备分配给他的宅院,就把那大门处的影壁给敲了,然后终日打开大门,并且还遣散了自己身边带来的一群亲卫,这些亲卫还是刘备过问了一下,让他们跟随着马岱和庞德去了。 “不过少主,那史阿不算什么剑神,当年我一招败了他,与他学剑法没有什么用处。少主若有得空,我可以教少主一点剑术。”马超突然说道。 刘禅呆了一下:“你一招败了他?” “一招出手法,这是战场上的杀技,史阿这种没有上过战场厮杀的人猝不及防下是挡不住的。”马超得意的说道,眼神里满是倨傲,显然这一刻马超才是那个在凉州纵横的马超。 任何武术招式,都是为了杀人而存在的,任何创造出来的招式,都是为了能更快更好的杀人而创造出来。所以论及杀人的武术,战场上使用的才是最为简单有效的。 马超自小就厮杀,其剑术西凉无双。曾经在潼关之战中,马超韩遂联军被贾诩用离间计离间二人,马超闯入韩遂营帐,听得韩遂与其手下密谋,马超大怒,拔剑便杀去,力战韩遂手下的凉州五名猛将,将其五人斩杀。足可见马超的剑术是恐怖到了一个什么程度。 马超最厉害的便是在战场上厮杀领悟而来的招式——出手法,这招剑术,就算是在后世也极为出名。 史阿虽然也是身经百战,但是在马超面前,战斗经验终究是比不过的,再不了马超的出手法之下,败给马超是很正常的事情。 “出手法讲究的就是出剑,让人防不胜防,不了解的情况下,猝然面对出手法剑招,除开死路,没有第二条路。不过练习剑法,少主初练的话还是先换成剑,熟练了之后,再用刀,这样比较好一点。”马超建议说道。 刘禅无奈苦笑道:“将军恐怕没有时间教我了。” 马超愕然:“为何?” “过几日将军应该就要外派驻守了,成都这里不应该束缚将军这样的猛虎。” 马超面色一喜:“主公要对凉州用兵了。” “是派将军驻守凉州,但是不会对凉州用兵。现在刚得益州,我爹要做的是稳固治下的地盘,只会小规模的对凉州袭扰,将军你最大的作用还是驻守一地,威慑凉州,让凉州不敢窥视益州。”刘禅解释说道。 能担任益州的守门人,总比在成都城中被仿若被关着强,马超以为自己接下来的数年当中都会要是这种生活,想不到这才短短时间,刘备就要将自己外放驻守带兵,这种消息自然是让马超高兴不已。 高兴之下马超就对刘禅道:“少主想学剑术没有问题的,纵然我不在,还是有人可以教你出手法。刚刚站在史阿旁边的那个少女便是史阿的女儿史然。当年史阿被我击败,便死皮赖脸的将与他一起浪迹天下的女儿交给我,让我收其为徒,传授出手法,如今史然已得我七八分真传,我让她教少主。而且她得史阿一身真传,少主若是拜她为师,等于拜我与史阿为师。” 马超很是热情,刘禅却是有点犹豫:“这不是太好,史阿对我态度并不是很好,让他女儿教我,他怕是不会乐意。” “此事无需担心。教习少主武艺这事,属下就做主让史然教了。明日少主来我府上学剑就可以了。” 见到马超决断了此事,刘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自己是真的想多学一点武艺。枪法有陈到、赵云这样的宗师教,如今碰到了剑法宗师,自然不能放过,虽然刘禅并不喜欢用剑,觉得用剑阴柔,不似刀霸刀,但马超都说了刀剑能融会贯通,学剑也没什么嘛。 离开了马超家中,刘禅也往家中赶,现在已经不晚了,赶紧回去睡觉是正经。 “你居然用我的女儿换你的政治前途?马超,你人品果然是有问题。”史阿正在与自己的女儿交谈,马超闯来,说起让史然教习刘禅武艺之事,史然还没有说话,史阿就已经发脾气了。 马超斜视了一眼史阿:“你人品好?面对你女儿的救命恩人,你那个态度是对恩人的态度?史阿,我都替你害臊的慌。毫无人品可言。” 史阿顿时红了脸,刚刚光顾想着刘禅打自己女儿的主意,忘记他派人救了自己女儿这回事了,还对刘禅如此不客气,这让被马超提醒起来的史阿,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先是被刘禅喊剑神,想到身旁的马超当初一招败了自己,自己有什么脸面被唤做剑神,这便有丝丝不高兴了,再脑补了刘禅对史然有意思,史阿对刘禅更是看不顺眼。现在一想起来,刘禅是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自己这所作所为,不是恩将仇报吗? 见到史阿窘迫的样子,马超趁热打铁道:“少主爱习武艺,要学出手法,但是我即将要外派驻守,你史阿又不会,自然只有史然教他了。此事就当是报恩。你史阿若是个男人,就干脆一点。” 救命之恩,本就是天大的恩情了,史阿醒悟过来,自然也不会再阻拦了,就算刘禅真的看上史然也没法子了,毕竟自己女儿的这条命都是刘禅救的。 不过想到一切前因后果,还是马超的缘故,若不是马超起兵被人抄了老巢,如何会有今日之苦果?于是史阿的怒火只能朝着马超发泄了。 “我最近新领悟了剑招,马孟起,可与我过几招?”史阿挑衅的看着马超。 马超呵呵一笑:“你老小子想要挨揍,那就让你松松筋骨。” 史然无语的看着这一切,自己都还没有同意教刘禅了,一个爹一个师傅就帮自己决定好了。 “那小子若是愚笨,我倒时候自然可以撂挑子。教人武艺这种事情,太过于累了。”史然心中想到。 第158章 蜀科 第158章蜀科 史然是大姑娘了,年纪与师姐张开相仿,不过刘禅觉着自己的师姐温柔如水,是天底下除开自己的母亲外,最亲近的女子。最重要的是师姐还很漂亮,气质出尘,史然是万万比不了师姐的。 刘禅喜欢的女子类型还是师姐张开这样的,所以对于史然,刘禅是半分兴趣都没有。 这大概是因为孙尚香的缘故,孙尚香与史然的风格相差不多,刘禅对孙尚香的讨厌已经到了看几眼都觉得烦躁的地步,连带着对与孙尚香有着同样打扮的史然都有着几分抵触。 所以一上午的习武,刘禅与史然两人是大眼瞪小眼,只是双方都很克制,强忍着怒火。 “你虽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有一说一,你学剑的资质真的太差了。”史然板着一张脸对刘禅说道。 刘禅耸了耸肩:“我以前学枪术的,刀法也学了一点,这是我第一次学练剑,自然是不如人意了。” “你拿枪,与我对练试试。若是耍的不错,你还是去学枪,学剑并不适合你。”史然说道。 刘禅正准备去拿枪,准备给这个小妮子耍一套赵云传授的百鸟朝凤让她开开眼,史阿却摇着头走了过来,将一柄铁剑丢给刘禅:“先从基本功练起,拿剑去刺那块青石,什么时候青石被你刺穿了,什么时候就学剑招。” 由于常年习武的缘故,刘禅的身体壮硕,扎马步稳固下盘这种基本功还是很扎实,所以史阿让刘禅从剑最基本的刺开始练习,这点倒还像个教人学习剑法的样子。 刘禅老老实实的去戳石头了。 史阿都史然道:“我当初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教他。不要就教他剑招,现在教剑招,没有任何用处。别忘了刘禅,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爹,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不想教他,现在教他剑招也不是想赶紧应付这个差事,而是我怕他吃不了苦,他是少主,从小娇生惯养,学剑最开始的基本功,枯燥无比,常人难以忍受的苦累,他肯定是坚持不了。还不如先教他剑招,让其自己去慢慢练习。”史然委屈的道。 “若是基本功他坚持不下来,那就怪不得你不教了。”史阿揉了揉史然的头,史然嗯了一声。 “过几日爹爹就要走了,这次去南方,那里有个故友要去见一见,要是再不去见这辈子就没机会见了,而且在南边还有个剑法高手,数十年不曾相见,这次也去讨教讨教。”史阿片刻后突然说道。 史然眼睛一红:“爹,你就不能多陪我吗?” 史阿望着刘禅戳石头的背影,笑着道:“这次从南边回来,就一直陪着你了。不再走了,你在成都应该还要住上很长一段时间,到时候我来成都找你。” “好。”史然乖巧的点头。 刘禅戳了一上午的石头,戳的手臂发酸,中午时分准备离去,史然对其问道:“下午还来不来?” “下午要去观政,不来了。以后每日上午过来。”刘禅左手揉着右臂酸软的肌肉咬牙道。 “就这几下就不行了?基本功需要练许久的,你能坚持下来?” 刘禅不理会这小娘们话语里的讥诮:“自然能的。明天见。” 中午躺了一会,下午就是去诸葛亮那里观政了。 下午时分,刘备又宣布了一些官职任命,一大堆官吏被提拔了起来,也有一些无能官吏被剔除,这段时间整个益州的官场都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同于刘璋时期治理益州的散漫无序,刘备和诸葛亮治理益州所追求的是绝对的掌控。 随着这批文武的官职提上去,他们开始向各地前往任职,刘备治蜀开始拉开帷幕。 赵云被任命为翊军将军,领兵三千,以征虏将军马岱、立义将军庞德,二人为副将,出凉州。刘备表马超为平西将军,从张鲁处投降的阎圃为沮县令、中郎将,辅佐马超率兵五千,督武都郡沮县,威逼凉州。同时以黄权为偏将军、领武都郡郡守。 刘备的想法就是以与汉中郡为邻,出了阳平关便是武都郡为未来攻略凉州的跳板,未来对凉州的一切动作,都是以武都郡为前进基地。这里以后也将会是赵云纵横凉州的后方。 武都郡不求全部拿下,只需要拿下几个县城,互为犄角,相互拱卫就行。 乱凉州的战略是刘禅提出来了,细节策划则是庞统所为。诸葛亮此时依旧是主政,不曾在军事上争夺庞统的锋芒。 其实刘禅早就想到,或许因为自己的存在,诸葛亮很难像是原本历史上那样光辉闪耀了,但现在的诸葛亮,也足够闪耀的让这个时代人睁不开眼,哪怕是千年后,诸葛亮的光芒依旧会照耀着。 刘禅跑到益州牧府的时候,刘备、诸葛亮、庞统、法正、张松这些大佬都在,围着火炉,一个个都在唾沫横飞,精神抖擞,只有刘备昏昏欲睡,大有可能是一群人从上午论政到现在,刘备中午都没有午睡。 看到刘禅来了,刘备精神一振,对刘禅招手:“阿斗快过来。” 刘禅坐下后,论政应该是刚刚结束了明年开春春耕的话题,刘备免了益州明年一年的赋税,还要加大力度提倡鼓励农桑了,明年会对百姓们耕种有很大的扶持,力求让益州最大速度的恢复。 建安十九年的益州百姓,能过一个不错的年头了。 刘禅想随口提一句也应该鼓励商业的,但是想想算了,肯定会被否决的。 刘禅看了看旁边法正在纸张上的记录,写的乱七八糟,这里写一点,那里写一点,自己想到什么,也写在上面,刘禅看了一会才看清楚刚刚那场会议,谈了些什么内容。 鼓励农桑,开垦荒地,拨发农具、耕牛、种子,从荆州调入粮食,发放给流民…… 零零碎碎记载了许多,刘禅实在看的头疼,便收回了目光。想不到法正做笔记居然如此散乱。对面的诸葛亮纸张上面的会议纪要就很好看,满满当当,错落有致,一看便能明了。 刘禅作为穿越者,在治政上面的优势并不能明显,主要是诸葛亮这种超级天才,实在是难以超越,刘禅能想到的所有处理政务的问题,诸葛亮也都能想到,刘禅想不到的,诸葛亮也都能想到。并且相比于刘禅的想法,诸葛亮能给出的想法更加完善,刘禅有时候好不容易能凭借超过诸葛亮一千多年的眼光见识,说出一些闪光点,让诸葛亮意想不到,但是随即,诸葛亮就能举一反三,顺便帮刘禅完善这些点子。 超级天才是真的存在的,哪怕是幸运度堪比宇宙第一穿越者,碰到诸葛亮这种历史上长河中仅有的超级天才,也只是个战五渣。 “说说刑罚之事,汉律已经不适用于蜀地了。对于刑罚,诸位有什么建议?”刘备对几人问道。 刘禅心中明了,这是刘备想要令立一部刑法,来约束益州、荆州、交州的百姓了。 法正率先道:“昔日高祖入关中,与百姓约法三章,百姓感其恩德,遂助高祖成事。如今主公已经有高祖之威,跨州连郡,地有荆、益、交三地,已经是一个国家的规模了,应当对百姓施行恩惠、安抚,且主公于三州来说,为外人占据,客主之义,宜相降下,希望主公能刑弛禁,以慰百姓其望。” 刘备闻言没有立即表态,而是用目光扫了一圈其他人。 诸葛亮这大冷天的依旧摇着羽扇,据说羽扇乃是黄月英赠送给诸葛亮的定情信物,诸葛亮故而一直随身携带,不曾离手,诸葛亮摇着羽扇说:“孝直,所言差矣。” 法正抱拳道:“还请孔明赐教。” 诸葛亮道:“秦王朝昏庸无道,刑罚苛严,导致百姓怨恨,陈胜、吴广揭竿而起。汉高祖刘邦吸取秦朝的的教训,采取了宽大的措施,取得了成功。你因此认为益州今日当缓刑弛禁,这是不对的。因为当今益州已历刘焉、刘璋两代统治,他们只靠一些表面的文书、法令来维持天下,养成了相互吹捧的恶习,导致德政不施,威严不肃。 因此益州豪强胡作非为,君臣之道日渐废替。用当官封爵的宽容办法来笼络他们,结果是官位给高了,他们反而不觉得可贵;恩惠给多了,他们反而不知好歹。 如今,我严明赏罚,法令一行,他们就会知道好歹;不滥封官加爵,官位升了,他们就会感到来之不易而珍贵它。这样,赏罚并用,相辅相成,上下就有了秩序。” 法正当即折服:“孔明之言大善!” 刘备也很满意的点头道:“那就以孔明为主,作《蜀科》,用以约束治下军民。” 诸葛亮当即领命。 刘备问道:“孔明可有人选?” “除开在座的士元、孝直、子乔,伊籍、刘巴、李严可一同拟定蜀科。”诸葛亮答道。 刘备听得这些名单,满意点了点头,对诸葛亮道:“赏罚一定要公平公正,一切都应当一视同仁。” 刘禅笑眯眯的对诸葛亮道:“亮叔,算我一个。” 第159章 依法治国 第159章依法治国 刘备训斥道:“此等大事,岂是能让你胡闹非为的地方?” 刘禅这就不乐意了,怎么自己说参与一个,就胡闹非为了? “难道我就在这样的大事上胡闹吗?”刘禅不忿道。 刘禅捏着刘禅的耳朵:“你的性子,你会不胡闹?” “那不让我参与也可以,我有几个建议一定要写进去。”刘禅说道。 刘备道:“你有什么建议,尽管说出来。” “蜀科是用以约束百姓和士兵的,但是为什么不约束世家豪强?”刘禅问道。 众人陷入了沉思,诸葛亮说道:“如果在蜀科这样的刑法之上,针对世家豪强,会引起极大的反弹,在他们的操作下,基层甚至不会履行蜀科。” “不针对他们,只是约束他们。约束和针对还是有差别的。比如我说的约束,是不是可以加入一些条款,禁止侵吞百姓田产,收夺百姓为佃户,还有禁止滥杀家仆,家仆如想脱籍,不得阻拦。” “脱籍此事会受到阻拦的。”张松沉吟道。 刘禅说道:“会有抵触是肯定的,但是若是这点抵触我们都不能扛住,那以后也别说着打击豪强世族了,干脆如同刘璋治理益州一样了。” “对做官也应该做出律法规定,举孝廉的人,应该真正做到孝廉,而不是世家豪族垄断举孝廉,同时对于官员的考核也应该写入律法。这个蜀科,未来就是治理天下的根本所在,法度应该要严明、完善。绝对不能让未来的蜀科,成为汉律那样有其形而无其实一样毫无用处被权贵践踏的存在。蜀科,应该成为衡量未来天下的一杆秤,也应该让所有人,包括权贵惧怕的威严象征。” “世家豪强、官员,这是两座大山,就是先要用律法要撼动他们,不然怎么为我们未来打压甚至清理这些世家豪强建立基础?”刘禅看着在场众人问道。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诸葛亮道:“律法是国家的象征,是应该约束所有人的。少主此番言论说的很对,我们对制定蜀科,任重道远。” 刘备对刘禅道:“你还如加入拟定蜀科之中。” 刘禅开心道:“好,我一定会让蜀科完善到各方各面。” “我们一定要做到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真正的实现依法治国,第一步就是从蜀科开始。”刘禅信心满满的道。 诸葛亮在目前的情况下是坚定的支持以法家的理念来治理蜀地,刘禅这十六字言论,让诸葛亮听后,忍不住点头道:“好一个依法治国。若是帝王能真正做到依法治国,何愁天下不兴。” 皇帝本就是脱离律法范畴的,可谓是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外,有皇帝这种封建毒瘤在,就别想做到依法治国了,但是想到自己以后就有可能当皇帝,刘禅觉着利益相关,就不要去反驳诸葛亮的话了,这是自己找不痛快。 这场论政会议,在刘备打着哈欠中结束了。 过完年后,诸葛亮的工作重心将会放到蜀科上来了,至于其他事物则是交给左将军府、益州牧府、荆州牧府的官吏们了,毕竟没有比目前制定律法更加重要的东西了。 临近过年两天,刘禅也放松了下来,年头上了,干什么都不得劲了,刘禅也干脆闲下来。 关平几个人还没去上任,都打算过完年去上任,刘备也没催,几个晚辈留在成都,过年之时吃饭还要热闹一点的,只是其他人的任命,谁要是敢逗留,等着挨打。 “我打算过完年开一家酒楼,饭菜必定要是天下第一好吃!”五个人缩在一处房间当中,杀了一只羊放在火上烤着,关平对烤羊有一手,说话的是刘禅。 “你还知道做饭菜?”关平用小刀割下一块肉,冒着热气还在滴着金黄色油脂的羊肉被关平送入嘴中。 刘禅撕咬着羊肉:“不然?这撒上了安息茴香后,是不是羊肉更加美味?” 邓艾竖了个大拇指,他早就吃的满嘴流油了。 “这安息茴香不错,以后吃烤肉都应该撒上这个。”刘封说道。 只有黄叙认真的道:“阿斗,你这个酒楼他赚不赚钱?” “当然赚钱,以后分号起码也得开遍整个益州。” 关平笑道:“喝了点酒就胡言乱语了,毫无酒量啊,以后多练练。” 刘禅被四人合伙哄骗着喝了一些酒,这个时代没有蒸馏酒,度数并不高,但是奈何刘禅喝了两碗,肝脏解毒功能还不强大,此时是有点晕乎乎的了。 黄叙也喝了不少,跟着刘禅附和道:“那算我一份,我入份子。” “你缺钱啊?”刘禅反问道。 说起此事,黄叙差点流眼泪了:“我爹不给我钱花,说他已经六十岁了,难道还要赡养我?他让我自己去赚钱花。” 刘禅拍了拍黄叙的肩膀:“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黄忠六十岁了,唯一愁的就是想让自家儿子赶紧成长,老来得子,并没有对黄叙宠溺,反而处处想要让黄叙独立自主,就是想要黄叙尽快的成才。 老黄忠到底是想的太多了,黄叙目前已经可以说是年轻俊杰了,屡次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如今都已经有将军号了,官都要和黄忠差不多了,只是职权差别巨大而已。 不过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黄忠觉得黄叙依旧没有达到他的期望值,所以不断的鞭促,希望在死之前,能看到黄叙成大才。 关平说道:“父辈口里经常说别人家的孩子,可现在也没别人家的孩子可以比啊,我们就是别人口里的别人家的孩子。咱们四个立下的功劳都一样,整个主公麾下,又哪有我们这样有才能又帅气的年轻俊杰了,你爹对你要求太高了,回去和他好好谈谈。” 邓艾和刘封都对关平竖了个大拇指,刘禅对着关平竖了个中指。 以黄叙的花钱方式,他的俸禄是完全不够花的,刘备给官员的俸禄并不高,比如一个郡守放在大汉是两千石的官职,现在刘备是绝对不会发两千石的俸禄给郡守的,顶多一千石。创业艰难,工资低一点,大家都很理解。 第160章 再揍一顿 第160章再揍一顿 烤羊吃完,五人也醉的差不多了,刘禅还好一点,浅尝辄止,但也有点晕乎乎走出了酒楼,关平、邓艾几人相互搀扶,如同狐朋狗友一般勾肩搭背走了出来,外面等候的刘禅护卫走过来想要扶住刘禅,被刘禅挥手斥退后,就远远跟在几人身后。 “能上马不?”刘禅看着牵马给几人的亲卫,对几人问道。 关平把亲卫扒开:“走走,透透气,骑什么马?喝醉了不能骑马的,新上任的成都令杨洪,刚正不阿,执法严明,被他逮住,咱们非得罪加一等。” 杨洪这个人刘禅并不熟悉,但是依稀记得是三国志蜀书十一里的人物与霍峻、向朗、费诗等人同传,想必也是一个记载极少,但却是狠角色。 而且能被刘备任命为成都令的人,自然是有着很强才能的人。 比如刘禅就听说,杨洪上任第一天,就几乎把成都县署里的无能、贪腐、跋扈的官吏清扫一空,人想着这么多差事你一个人去办?结果倒是出人意料,杨洪跑去诸葛亮那里,说县署里养着一批豕犬之辈,我已经全部赶走了,县署工作我一个人做不来,你诸葛亮给我这样的腐朽班底,让我如何治理成都?你得马上给我找人过来,现在就要,不然我今天没法干了。 诸葛亮当时倒也没有什么惊讶,只是说缓缓,明日就给你调派足够的人手,杨洪不依:“我前往上任,县署班底具皆一群油滑之吏,其罪状无数,有人更是该斩。你孔明主政,却连近在身边的县署有此等鱼肉百姓之辈却未察,这么多的豕犬之徒,多在位一天,便是百姓苦难多一天,你孔明是不是失职,愧对百姓?” 杨洪意思就是我之前没有上任,你诸葛亮管着这些人,这些人罪状之多,你诸葛亮却没有处罚,等着我上任来处罚他们,你诸葛亮认不认自己失职? 诸葛亮被说的哑口无言,自己想的的确实是想要等杨洪上任后,让他清理这些贪官污吏。 被杨洪这么一说,诸葛亮当即就躬身表示歉意,杨洪闪开不领情:“我不要你孔明的歉意,你孔明应该对百姓表达歉意。” 诸葛亮哪里被呛过,不过以诸葛亮的教养,也不会呛回去的。最后的结果是诸葛亮带着几个官吏,放下手头上的事情,亲自去县署与杨洪一起出来县署中的事物。 杨洪于是一下子就在成都出名了。 之后的一系列杨洪的操作就开始波及到成都城中的许多人了,尤其是泼皮、游侠就遭了苦难了,这段时间城中都没有看到几个敢在大街上游荡的泼皮、游侠了,一窝蜂全躲乡里去了,据说杨洪已经向蜀郡太守法正要求派人追捕这些躲藏的人了。 这是东汉末年版发生在成都的扫黑除恶。 不单单是这样简单的,原来在成都城中纨绔们,也苦了起来,一个喝了酒的公子哥当街纵马,撞断了同样一个达官贵人家仆役的腿,两家本来都已经私底下协商好了,杨洪闯了进来,逮着那公子哥下了牢狱,谁求情都没用,罪名是当街纵马致人伤,还不待那贵人家运作捞人,那公子哥就被定罪,判了个断腿,就此结案。 自此,杨洪宣布禁令,成都街道禁止纵马,如有紧急情报,需要骑马,只能走城西划出来的一条专用道路。 要是有官员或者劣迹斑斑的纨绔子第触发法律或者禁令,基本上都要在杨洪那里罪加一等。 杨洪是个好官,堪称铁面无私杨青天,百姓对其自然是歌功颂德,只是一些权贵对其咬牙切齿,不过杨洪被刘备看重,这些权贵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打了个酒嗝,想到杨洪诸多事迹,刘禅被冷风一吹,打了个哆嗦,刚想爬上的卢,赶紧取消了这个念头,对牵马的白毦兵道:“你骑着我的马送回去,我和他们一起走。” 杨洪在短短时间内就让成都城中的治安比之以前,如同天上地下,不说百姓们夜不闭户了,起码走在路上不用担心被泼皮游侠之类的玩意抢夺钱财,大姑娘小媳妇也不用担心被跋扈的纨绔调戏了。 治安好了,街道上就繁荣了起来了。 四个酒气熏天抱在一起勾肩搭背的醉鬼面前是一个负刀的少年,走路也摇摇晃晃,一看就是喝醉了。这几个人后面是十来个跟着的便衣军士,凶神恶煞,显然是那几人的护卫。 街道上的百姓几个月前还是受到成都城中一些纨绔的祸害,看到这几个公子哥,定然不是善类了,于是纷纷躲开,不敢靠近一丈。 几人走过的街道,百姓顿时分开两边,大有净街的效果了。 刘禅看到此情此景,咒骂了一声,转过头对四人道:“下次一定不跟着你们走街上了,败坏我的名声。” 关平抬头一看,百姓避之如蛇蝎,不由大怒道:“这都是当初那些世家豪强的子弟,横行霸道,对成都百姓造成了阴影,不管我们的事。” “对对对,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真的是好人。”黄叙慌忙向着周围两边的百姓解释。 刘封流了一嘴巴的口水了,还喝下去定然会口吐白沫,迷迷糊糊喊道:“我们是纯粹的好人,你们大可不必如此。”言罢,就瘫软在了邓艾身上,邓艾赶忙扶住刘封,不让其让地上趟。 马超接到刘备的任命后,就与阎圃马不停蹄的赶去武都郡任职,沮县还在凉州人的手里,要先拿下来,才能名正言顺的进入沮县,所以没有什么耽搁,上午接到刘备的命令,马超留下一家家人在成都城内,嘱咐一番后,便与阎圃一起离开了成都,北上凉州。 走过拐角,离开主街,这里人就比较少了。 一个穿着华服的少年正对着墙头撒尿,旁边还有几个家丁模样的在保护着他。不过这大冷天的在外面滋尿,热气隔着老远就能看到。 “去去去,一边去,别过来。”看到刘禅等人走近,几个家丁赶紧驱逐。、 刘禅看着那躲墙角的背影有点熟悉,正琢磨着是谁,关平一声大喝:“就是这等纨绔子,欺辱百姓,打!” 刘禅还没反应过来,关平、黄叙、邓艾就已经冲过去了,刘封则躺在了地上。 那几个瘦弱的家丁哪里是关平他们三个人的对手啊,被三人轻易的甩开丢在地上,然后三步做一步,到了那还在撒尿的少年后面,那少年回过头一看,关平三人的拳头就已经砸了过来了。 一声惨叫过后,少年被捶翻在地上,不断的惨叫着,没有撒完的尿尿了一裤子。 “这货还敢尿我们身上,打狠一点。”黄叙大吼道。 后面跟着拐入这里的护卫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刘禅急道:“还不上去拉开他们,这他妈的都是自己人,打什么玩意。” 听到刘禅都爆粗口了,护卫们赶紧上去分散几人,撒尿的少年躺在地上哀嚎不已,关平几人还在骂骂咧咧。 “把他扶起来。”刘禅本来想自己去扶的,但是凑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只能苦一下这些护卫了。 马锋被扶了起来,这短短时间就被关平三人揍的鼻青脸肿了,嘴角还在流着血,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眯着肿了的眼睛,看到是刘禅,马锋嚎哭着道:“阿斗,你怎么在这里?我撒泡尿招谁惹谁了,这么打我干什么?王八蛋,有种单打独斗,三个人围殴我算什么本事。” “来来来,小子,我来与你单打独斗。”关平一听这话不乐意了,刘禅赶忙让人拉住关平。 刘禅自知自己这边理亏,不过硬着头皮也不能接了这锅啊,于是刘禅义正言辞的道:“谁让你在街上撒尿的?打你活该,要是被抓去县署,你就要挨十个板子了,现在你这程度还算轻的,你得感谢我们。” 马锋是马超的长子,没有刘禅改变的历史线中,马锋是死在冀县的,因为刘禅的缘故,马超一家老小被天网救出。 关平握着拳头跃跃欲试,黄叙神色不善,邓艾盯着马锋,他要是敢动手,邓艾会马上重拳出击。 马锋看清楚关平等人的面容后,就知道今天自己这顿揍是白挨了。 “哥哥们,我错了。少主说的非常对,我是得感谢哥哥们。”马锋态度大变,这几个和他同龄的人他都惹不起的,四个与他同龄有着将军号的人少年,还有一个少主,地上躺着的那个还是刘备的义子,这样一群人怎么惹得起?赶紧服软,免得待会又要白挨揍。 “倒是能屈能伸,赶紧去医馆,知道怎么说?”刘禅问道。 马锋赶紧点头:“知道知道,少主,我能去张小君开的那家医馆吗?” 刘禅一听就怒了:“你小子是不是觊觎我师姐很久了?” “看过一眼,就不能忘了,张小君太漂亮了。”马锋根本没有察觉到刘禅脸上的怒容,犹自开心的说道。 “再揍一顿!”刘禅大怒道。 第161章 看病 第161章看病 张开一直在军中为受伤的士兵治疗,出入都是在伤兵营中,这段时间与刘禅的接触很少,刘禅也忙着攻略汉中,并没有多少时间去与师姐亲近。 直到成都攻破,张开见城中医馆极少,整个城中十余万人口,居然也才七个医馆,许多百姓看病居然还有排队,甚至还需要预约,见到这种求医难的情况,张开当即就决定在城中开一家医馆。 医馆在城南,地方并不偏僻,周围多是普通百姓。本来刘禅吩咐一声,那边城东的一处繁华地段盘下来了一处店面给张开,张开执意要开在普通百姓聚居区域,刘禅只好从了师姐。 医馆已经开了半个月了,每日间来求医问药的人络绎不绝,门口依旧排着长队,张开每日都极为忙碌。 以张开的医术,获得神医之名很简单,短短半月时间,成都城中就已经传遍了城东有个年轻姑娘,医术高超,是当之无愧的神医。 名声传开之后,前来求医的人更加多了。军中最近暂时没有战事,刘禅调拨了几个军医给张开用,这些军医在军营里便折服于张开的医术,现在有机会能继续跟在张开身边学习医术,据说为了那四个名额,都差点打破了头。 刘禅带着被揍了第二次的猪头马锋来到医馆,看到医馆外面恐怖的长队,刘禅都有种转身就离去的冲动了,刘禅对排队有着天然的恐惧。 “走后门进。”刘禅带着一群人绕到后面,一名白毦兵翻墙进入打开了门栓。 刘禅来了,张开也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然后继续给面前的患者号脉。 “我给你包扎上药。”刘禅让马锋坐到一旁,给其涂擦跌打药。 马锋疼的龇牙咧嘴,今天出门是没有看黄历,连续遭了两顿白打,还不敢有怨言。 帮马锋包扎好之后,刘禅看着忙碌的场面,也加入了其中,为患者配药。 “你怎么还不走?提着那袋子药赶紧滚蛋。”刘禅看到马锋猪头一样凑在张开身边,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踹他两脚。 “少主别催啊,我待会要是回家要是有个什么急症发作怎么办?我再多待一会。”马锋赶紧道。 马超被刘备任命平西将军督沮县后,马上就与阎圃马不停蹄地北上凉州了,临走时嘱咐家人安分守己,只是让马锋在外面多跋扈一点,让人以为他是纨绔。马锋很听马超的话,做的十分的不错,整日里都是在成都城中游手好闲,俨然一副纨绔白痴做派。 马超让马锋装作不成器,在外面飞扬跋扈,便是为了让外人看到马超的大儿子是个废物,并没有什么用,小儿还年幼,所以马超一家是没有威胁的。 自从入了成都城,经过庞统的告诫后,马超就低调无比,躲在家中不问世事,让马锋出去抛头露脸,同样是为了让一些人抓住自己的把柄,让他们有个发泄口,毕竟一个纨绔能搞出来的事情,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马超能应付的了。但若是那些想要搞马超的人,搞的马超自己身上了,那就不是小事了,动辄就是杀头祸及全家。 马锋当纨绔的作用便是如此了。说马超聪明,其实也不聪明,说他不聪明,马锋这一步棋却走的很好。许多看不顺眼马超的人,今日听闻马锋醉酒当街殴人,明日听说马锋调戏女子被抓走,马超费了大劲才捞出,还被杨洪羞辱,这样的花边新闻刚听了大家还取笑一番,后来听多了,往往是不屑一顾了,对马超看的更加轻蔑,口里骂着凉州边蛮就是边蛮,果然是不通礼教,不知廉耻,于是对马超的不顺眼变成了不屑,不屑了自然就不愿意再花费时间去针对马超了。 这种手法,刘禅就觉得很有可能是庞统为马超出的计策。 如果是真的,那这样一看,刘禅就觉得自己小瞧了刘备了,之前以为刘备因为马超人品的缘故以及一些阻力,不会重用马超,但是从庇护马超的几个举动来看,刘备并没有不重用马超的意思。 督沮县这个举动就足以看出许多了。至于平西将军这个没得什么好讲,马超作为诸侯来投,自然是给了高官,许靖那家伙背叛刘璋,刘备都不打算用,结果法正劝刘备这样有名气的人应该用的,刘备直接甩过去一个左将军长史,这是作为刘备的副手的官职,如果按照官职算,实打实的刘备集团下的二把手,但是官职这东西和职权不挂钩的,诸葛亮这个军师中郎将,才是刘备集团的二把手。 许靖的官职看着高,其实只是一个虚职,并无实权。马超的平西将军也是一样的,看着官职高,实权最后也只是一个督沮县,马超现在这个样子,刘备能让其督沮县,作为凉州战略重要的一环,刘备对马超显然已经可见是有点器重了。如果到了能让马超独领一军参与战争了,那马超就真的是被刘备重用了。 马锋并不是愚蠢之辈,单单是跟在马超身边席卷凉州的这些经历,就不是一些纨绔子弟能比的。马锋要是愚蠢,恐怕早就死在凉州了。 能为了一个家族在外面吸引火力,当白痴纨绔,并且毫无怨言,这种人你说他愚蠢,那么愚蠢的人只是你自己。 稍稍人少一点,刘禅揪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马锋的衣领:“你什么时候盯上我师姐的?” “前几天路过这里,看到的,惊为天人,这样的女子好像是天下的仙子……” “闭嘴,以后离我师姐远一点。”刘禅咬牙切齿,威胁说道。 马锋看着刘禅气急败坏的样子,恍然大悟:“噢噢,明白了。哈哈哈,少主放心,以后我一定对张神医恭恭敬敬。” “妈的,要是还敢对我师姐心存龌蹉,小爷送你去南中开垦田地。”刘禅说道。 “我保证!不敢有妄想!”马锋拍着胸脯说道。 在前面写着药方的张开悄悄的翻了个白眼,写完药方后,转过头对刘禅道:“师弟,天快黑了,你也赶紧回去。这里我忙的过来。” 刘禅看了下排队的程度,差不多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处理完了,刘禅对张开道:“师姐,我再派点人来给你打下手。后面病房里那些要动手术的病人,也需要人照顾,你忙不过来的。” 张开想了下:“那也好,多谢师弟了。” “哪里话,师姐跟我客气啥。”刘禅笑着说道。后面病房里住着十来个人,现在需要的是护士,刘禅寻思着现在这时代,男女之防还是有的,找几个女护士,还得找几个男的,而且还需要心思细腻,脾气比较好一点的。前世之时刘禅就在训练中受过伤,在医院修养过一段时间,刘禅可深深的知道干护士这一行有多么的辛苦和劳累,所以每一个护士姐姐,刘禅都觉得她们是真正的白衣天使。 “师姐,我来帮你看病,这样结束的快。”刘禅说道。 让马锋搬了一张案几,然后找了个垫子,刘禅坐在台上,对外面的百姓喊道:“如假包换的神医张仲景的开山大弟子,这位女神医的小师弟,医术超神。别全挤在我师姐那边啊,我师姐累坏了怎么办,快来我这里,我一样可以给你们看病。” 许多排队的百姓都是慕名而来,看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坐在垫子上,装模作样的要给他们号脉,大家都还以为是玩闹之举,于是哄笑着开起了刘禅的玩笑。 “哈哈哈,哪家的小孩,长相不错,粉嫩粉嫩的,我家有个小闺女,许给你做媳妇好不好?”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呀?你真的是张神医的师弟?年纪这么小,药材可有认全啊?我来考考你,可认识那株草药?” 刘禅望着那石板缝隙里长出来的马齿苋,一阵无语。 百姓们都开着善意的玩笑,对于刘禅这样明眸皓齿的小孩子,都会不吝啬调戏几下。 有个大婶念叨着这孩子看着就可人,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煮熟的鸡蛋,塞到刘禅的手里,赶紧又跑回去排队了。 刘禅哭笑不得,用着求救的眼神看了一下张开,张开微笑着放下笔,站起来对身前排队的百姓们道:“诸位乡亲父老,这位真的是我的小师弟,我爷爷的开山弟子,一身医术还是很出色的,大家可以去排一队在他这边。” 有张小神医说话,排队的百姓们依旧将信将疑,疑惑的嘀咕道:“这么小的年纪,真的能看病吗?” 看病非小事,就算是再愚笨的人,也知道要找个信得过的医生给自己看病治疗,刘禅这个年纪怎么能让人信得过。 刘禅拍着小案几道:“别嘀咕了,你们不过来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会看病?速速过来。别打扰待会我与师姐的约会。” 张开小脸一红对刘禅笑骂道:“师弟你胡说什么呢?”跟在刘禅身边这么久,张开可是知道约会是什么意思的。 第162章 小神医 第162章小神医 “小孩,你真的能治病?”几个将信将疑的大婶凑过来,看着刘禅疑惑。 刘禅无奈道:“大婶,你是哪里不舒服?你说。” “我这牙疼,都疼了好几天了,疼的吃饭都吃不下。昨天还疼的半边脸都肿了,无法说话,今日倒是好一点了。”大婶捂着腮帮子一脸疼痛模样的对刘禅说道。 刘禅让大婶将手拿开,按了一下疼痛处,刘禅唰唰在纸张上开始写下了药方。 “白术、茯苓、炙甘草、当归各一钱二,丹皮一钱六、黄连一钱……大婶,去抓药。一日两副药剂,还有注意饮食,不能吃辛辣,这几天你就吃点清淡的,若是遵守医嘱,保你三天好。不好药钱赔您三倍。”刘禅将药方给了大婶,大婶接过药方有点为难和疑惑,最后听到药钱赔三倍,欣然去去旁边抓药了,旁边的药柜,有刘禅派来的老军医在,不会出遗漏。 这个大婶是简单的牙龈发炎,拖太久没有来治疗罢了,刘禅处理这种病症,轻而易举。 正要给下一个大婶看病,结果那边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抱着一个孩子的中年男子,一边跑一边朝着医馆喊道:“救救我的孩子,神医,救救孩子。” 刘禅慌忙站起,让出自己坐着的垫子:“快将孩子放下。” 男子将面色发黑,口中流出白沫的孩童放下,刘禅查看了一下,对男子问道:“吃了什么东西?” 这是中毒的症状,定然是吃了什么东西才导致的。 “刚刚吃了河中捞上来的一条鱼,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吃的什么鱼,那一锅鱼全都被他吃光了。”男子对刘禅说道。 孩子已经气息微弱,胸口肉眼难见还在起伏呼吸,面色黑气浓重,再晚一点极有可能没命了。 刘禅对站在旁边的愣着的马锋道:“将那包针拿过来!” 马锋还在惊奇刘禅真的会治病,发愣之际听到刘禅的话,赶忙将一包针递给刘禅。 这是吃了河鱼中毒了,解鱼虾毒,针灸最快! “曲池、三阴交。”刘禅将两支针刺入这两个穴位,再拿出一枚针刺入内关,再刺颊车、合脊。 “拿支筷子给我。”刘禅对马锋道。 马锋赶紧去厨房拿了一只筷子给刘禅,刘禅拿着筷子对旁边站着的军医道:“野薄荷、紫苏叶清水温煮,无花果与鲜嫩叶捣烂绞汁,速去。” “醒了醒了,孩子醒了。脸色也变了,不黑了。”围观的旁人欢呼道。 孩子一醒过来就捂着自己的肚子用着微弱的声音喊着好疼,刘禅掐住孩子的双颊,让其嘴张开,然后筷子伸入他的喉咙,进行催吐。 果然,孩子哇的一声,嘴中飙射出一股难闻的味道,他刚刚吃下去的不少东西都被吐了出来,恶臭难闻,刘禅身上被吐了不少,忍着恶臭,刘禅对孩子道:“继续吐,要全部吐出来。” 围观的旁人被臭的都纷纷躲开,一些人看着这个锦衣少年居然能忍受这种恶臭,不由产生了几分钦佩,再看看醒转过来的孩子,想着这少年莫非真的是神医吗? 刘禅开的药方都是简单能快速煎服的药方,老军医去了一会马上便将药端了过来。 “喝下!”第一碗是野薄荷和紫苏叶煮出来的药汁,孩子现在吐的昏天黑地,怎么能喝得下,刘禅故技重施,掐开孩子的嘴,一碗药直接倒入了进去。 无花果绞出来的汁水不多,只有堪堪一口,同样被刘禅倒入孩子的口中。 孩子喝入药之后变成了干呕,状态大好,全然不是刚刚那将要死去的模样了。 “抱回去,没事了。”刘禅站起来对男子道。 男子看到自家孩子都能趴地上吐了,就要给刘禅下跪,刘禅赶忙扶住:“去把药钱结了,一共四个五铢钱。” “感谢神医啊,神医一定要受我一拜。”男子再次要跪下,刘禅又拉住:“孩子身体要虚两天,回去之后给他弄的补的,小小年纪可不能落下身虚的毛病。” 男子千恩万谢的抱着孩子离开了,刘禅脱下身上脏兮兮的长袍棉袄,马锋赶紧把自己给刘禅穿上,马锋笑嘻嘻道:“少主实在是威武啊,用这区区四个五铢钱就救了一个孩子的性命,少主医术高超,神医当之无愧!” “少拍马屁,你自己穿着。我不冷。”刘禅将衣裳还给马锋,马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少主穿着。我马锋别的不行,就是抗冷,在凉州的冬天,我可还下河游泳过。” 周围的百姓们纷纷叫好,大声的夸赞着刘禅是小神医,刘禅与马锋对话的间,已经有不少的百姓涌到了刘禅面前,让刘禅给他们看病。 刘禅笑呵呵的看着这些百姓:“大家排好队,别挤,都能看病的。” 接下来半个时辰就是刘禅一直忙碌着给百姓们看病,都是一些小病,并无大病,几副药就可以搞定。 待到天黑,人群都已经散去了,刘禅伸了个懒腰长呼了一口气,对张开道:“师姐,我先走啦。” “师弟,幸苦啦。吃了晚饭再走。”张开挽留道。 “那我做一顿饭给师姐吃!”刘禅提议道。 “怎么能让你下厨,师姐来。”张开道。 “师姐忙碌了一天,休息下!还是我来!”不容张开再说,刘禅已经跑去了厨房。 马锋给刘禅拾柴火,倒也没有什么架子,干啥都愿意干。 “少主厉害啊,想不到你居然还会做饭菜,这天下间没有少主不会的事情。真是个全能天才。” “我还有一件事不会。”刘禅笃定的道。 马锋疑惑:“居然还有少主不会的事情?” “不会像你这么不要脸。” 马锋不乐意道:“我可是听说了少主不少的事迹,论及不要脸,我可比不过少主。” 刘禅呸了一声:“那都是谣言。” 马锋嘿嘿笑了几下,刘禅的事迹在民间百姓中没有什么传播,甚至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刘备的儿子刘禅这号人物,但是到了马超这种地位了,想要知道刘禅一些事迹并不难,刘备自己还经常拉着马超吹嘘了,马锋也从他爹口里听说了不少刘禅的事迹,当马超给马锋讲刘禅事迹的时候,一般都是用的别人家的孩子这样的口吻。马锋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刘禅听了下:“是不是又来了病人?你去看看。” “少主,快来啊。妈的,这里有几个杂碎闹事。干,敢打老子……”马锋出去没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喊声。 刘禅赶忙出去观看,院子里无所事事的几个白毦兵也慌忙起来,跟着刘禅一起走了出去。 看到几个穿着人模狗样的家伙正在围着张开转,手还不老实,马锋这货被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压在地上。 刘禅真的怒了,对身后的几个穿着便装的白毦兵士兵道:“下重手,别出人命就行了。” 平时都是繁重的训练任务,很少真刀实枪干架的白毦兵听到这个命令,兴奋啊,终于有机会干架了。 那几个围着张开的公子哥最先被撂翻在地,然后每个人都被补了几脚,从几声刺耳的惨叫就可以听出来,这几脚下去绝对是残废了。他们带来的护卫放下马锋,转而攻向三个白毦兵。 马锋从地上爬起来喊道:“小心,这五人都是军中下来的悍卒。” 难怪马锋不是对手,他一个人面对五个这样的悍卒,根本不会是对手,但是白毦兵本就是军中的悍卒中再万里挑一选出来的,再经过一些残酷的训练,他们的个人作战能力,已经很强悍了,面对这几个沦为看家护院的军中悍卒,同样是摧枯拉朽。 “去通知杨洪。”刘禅对结束战斗的一名白毦兵说道。 地上躺了一片人,全都在翻滚哀嚎,白毦兵下手狠,打疼他们了,还让他们没法昏厥过去,让他们享受足够痛彻心扉的感觉。 刘禅从出来就将师姐护在自己的身后,解决完之后刘禅转过身对张开道:“师姐,没事了。” 张开看着躺在地上流血的几个人,柔声道:“没事的师弟,只是他们都在流血,我们先……” “不救,他们家里人来了再救。”刘禅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张开嗯了一声,刘禅本来想要抱一下张开,想到有点不合适,然后变成了拍肩膀。 现在是下值时间,不过对于杨洪来说,下值起码也要到半夜,正准备去吃个饭,就听到成都县尉张翼匆匆过来,张翼现在刚刚弱冠,已经初露头角,本来刘备之前是想让其担任自己的书佐,顶替已经升迁出任郡吏李恢的职务,不过张翼却想着去基层历练,于是刘备将其丢到了成都县署里。这位张翼后来也是蜀汉的顶梁柱,与姜维地位相差无几。 “县令,少主在城西医馆,被人给打了。” 杨洪吃惊道:“谁打的?而且谁能打的过少主身边那些人?” “不知道,刚刚来报信的是少主身边的亲卫,大概是想要我们过去收场。” 杨洪稍微一想:“马上带人与我一起过去。” 杨洪带着人到了的时候,看着地上躺了一地的人,就知道是这种情况,这成都城里能打刘禅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 “少主,没事。”杨洪看到刘禅和张开正在吃饭,就知道自己多问了。 刘禅用筷子指着地上那堆人:“查清楚谁家的,让他们家里的人来领人。要是来晚了,那几个就要流血致死了。” 第163章 手段 第163章手段 张开几次想要救治这些人,但是都被刘禅给阻挡住了。 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惹到了我头上,我还会救你们? 刘禅今日想的就是立威,让成都城中的那些世家豪强们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这几个倒霉鬼撞上来,恐怕会难以善了了。 借此还可以敲打下他们背后世家豪强,隔山打牛也可以让成都城中以往那些跋扈甚至踩在刘璋头上的世家豪强们明白现在益州到底是谁做主。 刘禅要传递给他们的信号就是小爷想要踩你们就踩你们,要反抗尽管来,小爷有一百种方法玩死你们。 在一个强大的政权面前,世家豪强是没有机会的,就算他们反叛能组织出军队,但面对着刘备这样有着绝对数量和质量优势的军队面前,会显得很无力的。 诸葛亮时期的蜀汉政权,极为稳定,吏治清明,诸葛亮一手平衡也玩的是炉火纯青,所以世家豪强俯首听命,民间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可谓是歌舞升平,但是原本历史上的蜀汉,经过失荆州、夷陵之败后,在三国中是实力最弱的,诸葛亮为了国内的稳定,并没有对国内的世家豪强进行下手整治、打压,所以国力释放有限。 现在刘禅面对的这个局面,目前是刘备集团最强大的时候,不必要一味的求稳,这个时候对世家豪强进行打压,最大限度释放国力,这是一个既定的国策战略,也是为了后续的统一大业进行基础的夯实。 这也是未来会坚定执行的国策,自西汉覆灭,王莽之乱,整个世家豪强群体就已经走向了庄园化,什么是庄园化,便是划分私领,蓄养私兵,打造武器,将庄园打造成如同堡垒一把,光武中兴很大的程度上是顺应时代潮流,这其中世家豪强助力很大。之后两百年,世家豪强实力更加强大,甚至到了把柄朝政的地步。 科举制施行下来,就是对世家豪强最后一记致命刀了。 杨洪面对诸葛亮都能不怂,还敢让诸葛亮帮自己处理事务,面对刘禅自然也不会怂,不过也没有轻视这个少主,一番例行询问,完全是办案的风格,不卑不亢,了解前应后果后,杨洪对刘禅道:“少主,这种情况不宜出人命,出了人命少主就不占理了,后续少主的打算,可能会出现一些大麻烦。这几个人还是暂时救治。等他们家人过来领人便是。” “不死怎么敲山震虎?这些世家豪强在益州嚣张跋扈,动辄弄出人命,他们死不足惜。” 杨洪不领情:“蜀科未成,当以汉律,以汉律,这些人罪不至死。” “那杨县令的意思是不是这些人还要交给你们县署处理?” “当以汉律处理。”杨洪坚持道。 刘禅盯着杨洪看,杨洪也看着刘禅,眼神坚定。 两人盯着看了许久,刘禅心中麻麦皮,这杨洪是个死脑筋啊。 “流血的那几个去包扎止血,其他的就算了。不会死的。”刘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碰到这种认死理的,自己只能让步了,不然事情捅到了刘备那里,最后刘备一定会支持杨洪的。 不过刘禅的目的依旧可以顺利达到。 旁边的几个军医赶忙去给几个快要流血死的家伙包扎。 “少主,这四个,分别是张家、李家、赵家和洋家的四个纨绔子。”那边的县署的官吏很快就确认了四个人的名字,这几人都是城中有名的纨绔了。 刘禅闻言气极反笑道:“这四个家族都有人在州郡之中任职?连自家子弟都管不好,怎么理政治民?” 杨洪没有搭刘禅这话,刘禅这话里显然是想对他们后面的人下手的意思,不过杨洪也没有让刘禅冷场:“少主,这个是张家小子,是张任的侄子。其他几个有长辈都是在州牧府和郡中任职的。” 已经有县里的官吏去通知这四人的家人了,最先来的是张任,张任看到躺在地上的侄子,二话不说就道:“属下教育不周,此子该如何责罚,全凭少主做主,末将绝无怨言。” 对张任的尊重还是应该有的,刘禅对张任道:“张将军暂且进屋等等,等其他的几个都到了一起说。” 张任看了一眼杨洪,希望能从杨洪那里得到一点信息,杨洪却站在那里根本不理会张任的眼神暗示,自顾自的与张翼说着话。 来第二个的是赵家,赵家来的不是家主,而是家中的三把手,人称赵三爷,倒在地上的赵家纨绔是此人的儿子。 赵三爷看到站在一旁的张任,见张任不理会自己,作揖行礼过后沉声道:“少主,此事或许是个误会。” 刘禅挥手止住赵三爷:“没有误会。你也别和我废话,你儿子是个什么德性你清楚。” “爹,救救我,救我,我什么也没干啊,这小王八蛋打我啊,你一定要教训他。”躺在地上的赵家子看到爹来了,像是有了撑腰的人,躺在地上嘶声喊道。 赵三爷面色一变厉吼道:“闭嘴!” 刘禅冷笑一声,马锋这狗腿子倒是很贴心,上去用力给了赵家子两脚,旁边赵三爷想要阻止都已经晚了。 “晕过去了,真不抗踢。”马锋嘀咕着走了回来。 马锋可没忘记刚刚这几个货让一群人揍自己的经历,今天这是被揍第三顿了,招谁惹谁了?堂堂马超之子,虽然不是一地诸侯了,但他的儿子也不是这种阿猫阿狗可以惹的啊,真以为成都城中的这些纨绔个个都有不输刘禅、关平这些人这样的身份? 赵三爷见到自己的儿子晕厥过去了,有点心急,对刘禅道:“少主,此事我赵家愿意赔礼道歉,还请放过小子?让其马上就医。” 刘禅冷哼,不理会,赵三爷有点尴尬。 张任一直盘算着刘禅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心中思绪万千,此时看到刘禅不理会赵三爷的赔礼道歉,张任更加不懂刘禅到底要干什么了。 直到另外两家的家中管事人匆匆而来,看到此情此景,也是惊讶不已,在路上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了解了经过了,是自家子弟有错早先,只是这下手也太狠了? “少主,还请给个明示,此事该怎么做?”洋家的家主对刘禅问道,洋家家主的弟弟在蜀郡郡中任职,职位还不小,再加上洋家是做着蜀锦生意的,家财万贯,说话底气十足。不过洋家在张任面前,还是不够看的,只是张任一直不曾说话,洋家家主又担心自家儿子还不救治,怕是要死了,心急之下主动开口了。 刘禅闭口不言,这就让他们急了。 “少主,此事是这些孩子的错,我们几家都愿意赔礼道歉,不知道少主还打算如何?少主莫要对我们逼迫太甚了。”李家来的不是家主,来的是家主的弟弟。 刘禅抬头看了他一眼:“我逼迫你们如何?你能拿我如何?” 李家话事人脸色一沉,最后对刘禅道:“我李家的赔礼道歉自然会奉上,我恕不奉陪。来人,将少爷抬走送去医治。” 除开张任,其他两家也同样表明态度,不再想与刘禅在这里纠缠,赔礼道歉自然会送上门。 “少主。”马蹄声响起,马匹上是穿着黑衣的天网谍子,看到来人,杨洪面色微变,张任也同样脸色难看,事情恐怕要出现转机了。 来人是天网在成都的负责人,此人在攻成都之战中没有捞到军功,反而出了差错,被责罚了一顿后,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职位。这位没有升职的负责人,这段时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可谓是呕心沥血经营着成都里里外外的情报。今天听到刘禅的吩咐,兴奋之余,几乎是不遗余力为刘禅搜集需要的情报。半个时辰没有,他就已经搜集到了这四个纨绔所有明里暗里的罪证。 刘禅从他手中接过一份墨迹还未干纸张,看完之后对此人问道:“都是属实的吗?” “少主,若是其中有一件事是假的,或者有虚假夸大之处,卑职愿意卸职。”天网负责人答道。 刘禅拿着纸张看向张任:“将军,这是你妻家的侄子?” 张任:“是。是贱内的侄子。” “去岁八月,当街以恶奴掳一十六岁女子,掳至城外的庄园,玩弄致死,将其尸首埋葬在庄园花园当中。张将军知道这件事吗?”刘禅笑眯眯的看着张任。 张任一听冷汗就冒下来,单膝跪地道:“少主,此事属下不知。若是知道,此子定然已经死了。” 刘禅只是答了个好,然后看着张任,张任脸色犹豫万分,咬着牙站起来,手已经握着刀了,向着自己的侄子而去。 “姑父……姑父,你别杀我,我没有干这事,我没有啊。”看着走进来的张任,他的侄子终于急了,哭嚎喊着。 张任揪住侄子:“你现在还不给我说实话?” “有有有,有这件事,我不知道那女子这么容易死……” “闭嘴!”张任拔刀,朝着侄子就要砍下去。 “等等,张将军且慢。”刘禅对张任道,张任停下手中的刀看向张任。 刘禅正准备说话,杨洪却抢白:“少主,当以汉律处理。” 挠了挠自己的鼻子,刘禅对杨洪道:“我刚刚不该叫你来的。你要不先回去处理公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