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英侠》 第一回:【荆焰出山】 秦孝公嬴渠梁执政期间,古老的秦国,岌岌可危,风雨飘摇。 面临着被山东列国瓜分的危险,秦孝公泰然自若,颁发求贤令,斗倒那些老世族,遇到知己卫鞅,采取他的主张,在秦国展开变法图强。 经过二十多年来的努力,古老的秦部族,由弱变强,收复河西,迁都咸阳,从此、走上霸主的巅峰。 才有秦始皇统六合的成功,然而、在这变法图强的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 公元前三百三十八年,壮志未酬的秦孝公嬴渠梁病逝,终年四十六岁。 秦孝公死后,他的儿子赢驷继位,史称秦惠文王,这是大秦第一个王。 赢驷继位以后,长公子赢虔上书,告商君谋反,再加上老世族与山东六国的逼迫,秦惠文王车裂商鞅。 据说,商君入秦之前,在魏国安邑,有个红颜知己,她是白圭的女儿,叫做白雪。 白雪得知商鞅被捕,心扉意冷,把儿子丫鬟托付给荆南,与其共赴黄泉。 荆南,就是商鞅生前的贴身侍卫,墨家外门弟子,玄奇一脉的传人。 商鞅生前,让景监把公主荧玉,送到墨家玄奇处…… 商君死后,为了不让仇家寻到,白子岭改名荆焰,隐居深山。 经过一番折腾,荆南与梅姑结婚,荆焰拜玄奇为师,由公主荧玉,教他识文断字,玄奇荆南指导武术,一家人、乐不可支。 疏忽间,三年已过,荆焰已满十六岁…… 由于他苦练武功,叁年来、大有长进,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再加上拿手的轻功,那简直出神入化啦。 … … 荆焰十八岁那年,荧玉公主病故,经过一番商议,决定把她安葬在商君墓前,这也是她生前的遗愿。 至此,荆焰首次来到生父墓前,父母遇害那年,他才十三岁,根本不知道江湖险恶,政坛多险的内情。 经过师父和义父义母的教导,他才明白父母宁死不屈的原因,他虽然不能超过父亲的功绩,也得完成母亲的心愿。 在他小时候,母亲和义母(梅姑)经常给他讲自己游历江湖的故事,还有她们智斗墨家前辈的壮举,听得荆焰热血沸腾。 从此、他对父母发誓,自己游历江湖,行侠仗义,仿照师父(玄奇)等人的壮举,既能完成两位母亲的心愿,又可以增添自己的阅历。 … … 初夏的一天,玄奇把荆焰叫到身前,给他说很多关于他父亲与秦孝公的变法事迹,弄得荆焰敬佩不已。 突然,玄奇想起秦孝公临终前的遗愿,一滴泪水,滑过她那艳丽的脸庞。 如今,孝公的心愿已经完成,她也该是实现诺言的时候啦。 看着荆焰那英俊的脸庞,玄奇眼前,浮出商鞅的面孔,他依然那么伟岸,依然那么刚正不阿,依然那么让人琢磨不透。 现在,他唯一的儿子,已经出师啦。 他和白雪也该安息啦。 在这五年之中,老百姓只要提到商君,就会赞不绝口,就会热泪流淌,就会拜服于地,是他和秦孝公,让穷苦人吃饱饭的,是秦孝公的知人善用,才让老秦人由弱变强的,他们的功绩,流芳百世。 不等荆焰发问,玄奇告诉他,你可以下山历练啦。 不到迫不得已,师父绝不会见你,弄得跟生死离别那样,荆焰不是傻子,他赶忙跪倒在地,对着玄奇,连磕叁个头。 玄奇没有吭声,眼中布满晶莹的泪光,接下来、她让大弟子,递给荆焰一个包袱,一把短剑,这是秦孝公当年送她的。 今天,她转交给徒儿,让其记住前辈的丰功伟绩,在江湖上,做个有利于人民的侠客。 荆焰接过短剑,玄奇起身离开,临走时、嘱咐大弟子,送师弟下山。 “师父,徒儿永记您的教诲,勤修武艺,绝不辜负您老的期望。”荆焰对着玄奇离去的方向,连磕叁个头。 “师弟,走。”大师兄叫车仪,是玄奇救下的孤儿。 “嗯,多谢大师兄。”荆焰是玄奇最小的徒弟,又是故人之子。 当然了,玄奇还没有七老八十,算不上关门弟子。 … … “师弟,顺着这条道,一直往前走,不远就是小镇。这匹马,叫做火鹫,是师父在马市上挑选的……” “师兄,师父的马,我怎么能要呀?”荆焰打断车仪,看着他说。 “师弟,这是师父的命令,你敢违抗?”车仪知道荆焰的脾气,他要是那个啥,你打死他,这厮都不会接受,没办法、车仪只有搬出师父啦。 “那,那好。”荆焰点头,接过马缰。 “去。天黑之前,赶到小镇,再去给商君婶子上个坟。”车仪看着荆焰说。 “嗯,多谢师兄。”说完,荆焰给他连鞠叁个躬,上马而去。 看着荆焰离去的背影,车仪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道啥时才能相逢,师父为啥要赶师弟下山呢? “啊!师父,您何时来的!”等他转过身,发现玄奇立在高处,看着荆焰离去的方向发呆。 “唉。希望再次见到他,焰儿能解开心中的仇恨,变得成熟稳重。”说完,玄奇转身离去,车仪不解,跟在她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 … 不知狂奔多久,荆焰已是满头大汗,于是、他就拉紧马缰,火鹫立即停止不前。 “这是什么鬼地方?”荆焰从马背上下来。 有人就问了,他在这生活那么多年,难道就没下过山? 说个老实话,他的确没下过几次山,看望义父义母,也不走这条路,神农山、不是一般的大。 那个时候,又没有导航什么的,再加上山路十八弯,一不小心,就把你弯进去啦。 再说了,这里山高林密,怪石嶙峋,不像现代,开发成旅游景点什么的,即使这样,还是会迷路的。 荆焰观察多时,拉着缰绳向前走去,火鹫非常听话,跟在主人身后,默默地漫步前行。 行至不久,看到一个樵夫,他背着砍好的干柴,一边走、一边唱,显得非常优雅。 荆焰倾听一会儿,不得要领,这歌虽然不反感,但他一句也听不懂。 目前,这里半个人影都没有,也只能给他攀谈几句啦。 “樵大哥,麻烦您停一下。”荆焰在后面喊叫起来。 “呦,好俊的后生。怎么,你迷路啦?”樵夫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咧开大嘴反问。 “敢问大哥贵姓?”荆焰拱手。 “敝人姓潘,名进。” “小弟荆焰,见过潘叔……” “哎哎,不敢当。我才二十八岁,还是叫大哥。” “哦,那,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瞧你说的。依我看,你是游学名仕。” “哎不不,在下本是魏国人。”荆焰赶忙拱手。 第二回:【初见潘胜】 “什么,你是魏国人?”很明显,潘进对魏国没什么好感。 “潘大哥,我知道,老秦人都痛恨魏国。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荆焰有点不知所措,确实、他真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人。 父亲在秦国为官,官居大良造,又娶了公主荧玉为妻,自己的生母是魏国人。 “不管你是哪里人,都与我无关。天也不早啦。如有不嫌弃,去舍下一聚。”潘进看着荆焰说。 “那就多谢大哥啦。”荆焰非常高兴。 “客气。对了,你父母……” “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在我十三岁那年冬天,父亲被乱臣贼子害死,母亲怕他黄泉无伴,自缢身亡。我被义父义母,带出咸阳,隐居神农山。”荆焰打断潘进的话,声音之中,带着感伤。 “敬佩之至。不知令尊令堂尊姓大名?”潘进唏嘘不已。 “父亲商鞅……” “啊!商君,你是商君的儿子?”不等荆焰说完,潘进放下干柴,转身面向他,声音之中,带着激动。 “嗯。就是我。”荆焰赶忙点头。 “天哪。您对我太好啦。让我有生之年,得见恩人之子。”说着,潘进赶忙跪倒在荆焰面前。 “潘大哥,你这是干啥?我怎么能……” “少爷,你听我说。在下,乃是陈仓山河村的,父亲黑柱子,商君赐名潘胜,母亲陈河丫,也是商君取的名字。当年,孝公颁发求贤令,商君入秦,历经三个月,走遍整个秦国。就那次,母亲被他带出陈河沟,来到栎阳渭风古寓,交给一个叫侯赢的老板,这才遇到家父。商君变法,秦国变强,百姓有了公爵土地,母亲就带着父亲,告别侯老板,回到陈仓山河村。”潘进打断荆焰,被他拉起来。 “原来如此。我从小,在崤山长大。”荆焰笑着说。 “那时,崤山归魏国版图,怪不得、你说自己是魏国人,刚才、都是在下不公。”潘进赶忙拱手。 “嘿嘿,难道说,这是陈仓附近?”荆焰看看四周,询问潘进。 “是的,再往前,就是陈仓山河村。现在的山河村,已经脱胎换骨啦。走,我领你见父母去。”说完,潘进重新背上干柴。 “潘大哥,把柴放在马背上。”不等潘进答话,荆焰接过干柴,把它挎在火鹫背上。 “这,这也太麻烦……” “不要说这样的话。”荆焰摆手,尔等有说有笑,迈步前进。 … … 不多时,他们来到山河村,这里、比以前更加繁华啦。 村民有了新房子,每个人、都洋溢着喜悦。 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有口饭吃,淳朴善良的农民,都不会举起兵器造反。 在秦代,尤其是秦惠文王时期,一村最多二十几户,村正闭着眼,都能数的过来。 谁家娶个婆娘,谁家生个牙仔,基本上、逃不过他的眼睛,那时候、民风淳朴,都是相夫教子的年代。 一般来说,大家闺秀什么的,都不能随便出门,正是后辈所说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封建礼教,是华夏古老的传统。 同时,它也给老百姓,带来无尽的灾难,总之、有喜有悲,有利必有弊。 没走多久,面前出现一个大门,这就是潘家新起的家,现在、潘胜是山河村的当家人,也就是我们熟悉的村长。 呃,那时候,应该叫村正,村正上面有族长什么的,他们俩各司其职,按照以前的封建制度,族长就是他们的神。 不等荆焰反过神,潘进叫着向院子里跑去。 “嘿,你小子,又发哪门子疯呢?什么恩人之子,什么商君的!”不多时,一个老人,被潘进拉着走出来。 老人两鬓斑白,很明显、已有五六旬啦。 “爹爹,他就是商君之子。”来到荆焰面前,潘进指着面前的小伙子,对父亲说。 “荆焰,见过老伯。” “你,你就是商君的儿子?”老人就是潘进的父亲,叫做潘胜,他以前、见过商鞅五六面。 最让潘胜难忘的,那就是、他和妻子大婚的时候,商君放下手里的政务,前来陈仓山河村,参加他们的婚礼。 同来的,还有景监、车英、渭风古寓的侯赢老板。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啦。 回想起来,亦如昨日,现在、次子潘进,已经成婚,长子潘承,跟着司马错历练,已是千夫长啦。 这一切,都是商君给的,要不是他带河丫去栎阳,自己也不会遇到心爱的妻子,更谈不上今天的荣华富贵。 商君死后,他和妻子陈河丫,在家里立个灵位,晨昏三叩首,早晚一柱香。 … … “嗯。老伯,我正是商君的……”没等荆焰说完,潘胜赶忙下跪,被手疾眼快的荆焰拦住。 “恩人,快快,快回家。敬儿,赶快去你婶子家,把娘叫回来。”潘胜口中的敬儿,就是他最小的女儿,年芳二八。 “是,爹爹。”话音未落,一个女孩儿,从屋子里走出来,她就是潘敬。 你看她,长得很漂亮,鹅蛋脸、红嘴唇,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显得炯炯有神,再加上她那双柳叶眉,整个人、就如仙女那样。 此时,潘敬头卡发簪,发型像个蝴蝶,看着让人舒心。 不管怎么说,潘家早已脱胎换骨,军中有个大腕儿,父亲又是山河村的掌舵人。 潘敬身穿淡紫色的连衣裙,上面绣着各种样式的花案,一双绣花鞋,令她更加完美。 “哎哎,你给我回来。”见女儿不打招呼就跑,被潘胜叫住。 “干嘛呀?您不是让我找母亲回来吗?”潘敬停下脚步,看着潘胜反问。 “这是荆大哥,赶快见礼。这丫头,都被我们惯坏啦。”潘胜嘴里这么说,眼中全是慈爱的微笑。 “潘敬见过大哥。”女孩儿撇撇嘴,给荆焰来个万福。 “我我,你,那个啥,小妹不必客气。”荆焰赶忙摆手,一出口、就把潘敬逗得咯咯直乐。 荆焰虽是商鞅唯一的儿子,但他从小跟着母亲义母生活,很少出来历练,父母死后,他又被义父义母送到神农山,拜玄奇为师。 五年来,都在勤修武艺,有时候、下山看望义父义母,但他从来没有出过神农山。 师兄师姐,对他很照顾,令其非常温暖。 荆焰接触最多的美女,就是那几个师姐,除她们以外,那就是师父和义母,今天、首次与陌生女孩对话,不免有些紧张。 “臭丫头,傻笑什么,赶紧去。”潘胜见荆焰如此,也被他给逗乐啦。 “嘿嘿。不好意思,让伯父进哥,和、和小妹见笑啦。”荆焰有些尴尬。 “嘿嘿,这有什么?我以前,遇到你伯母的时候,跟你差不多,还不胜你呢!”潘胜把女儿打发走,拉着荆焰向堂屋走去。 第三回:【红颜墨瑾】 来到堂屋,主宾落座,潘进送上香茶,这种茶叶,荆焰也没喝过,他又不是品茶的,只要能解渴,白开水都不碍事。 “公子现居何处?要到哪里去!!”潘胜知道这么问,有些不礼貌。 但他,不、应该说:他们一家,对商君的情谊,是永恒的,是至死不渝的,是经得起考验的。 “我刚从师门出来,目前为止,也不知道去哪里。准备去大蟒岭,祭拜父母。再回崤山看望义父义母。”荆焰看着潘胜说。 去年,荆焰刚满十七岁,义父义母为他过完生日,就离开神农山,回崤山去啦。 “应该去。这样,你在我这多住几天…”潘胜话音未落,一个老妇走进来。 丫头就是潘敬,这个老妇人,就是当年的陈河丫,商鞅从陈仓山河村带出来的妹子,岁月不饶人,二十多年之后,她、已是两鬓斑白。 潘敬扶着母亲,陈河丫看着荆焰,此时、荆焰已经立起身子,没等他施礼,就被老妇人拦住啦。 陈河丫带着晶莹的泪光,眼前、浮出商君的身影,据她说、商鞅是第一个,把她当作妹妹看待的。 行刑那天,她和丈夫带着孩子,冒着鹅毛大雪,前去为商君送行。 见到白雪与其共赴黄泉的情景,陈河丫哭着告慰商君,得此红颜,死而无憾矣。 从此,她就与潘胜商议,把商君白雪的灵位移到家里,晨昏三叩首,早晚一柱香。 “伯母,不要难过啦。”荆焰也被陈河丫的真情打动,自古以来,人走茶凉,即使、亲生骨肉,也有疏远的那天。 这一家,对父母念念不忘,怎么能不让荆焰感激涕零。 “看到你,我不难过啦。想必,大哥嫂子地下有知,也是非常高兴的。”陈河丫点头。 “嘿嘿。老婆子,天快黑啦。你,赶快准备晚饭,我和公子喝几杯。对了,秀环纹芹干啥去啦?怎么还不回来呀!!”潘胜扶住陈河丫。 “爸,秀环和大嫂……”潘进话音未落,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美妇。 “爸妈,我们回来啦。”一个美妇笑着说。 “秀环,你和嫂子,到哪里采药去啦?”潘进走到美妇身边(说话那个),看着她询问缘由。 “我们在大山里,突然迷路啦。在山中,转悠大半日,才走出来。”这个,就是潘承的妻子:纹芹。 “迷路?你们又不是首次入山,怎么会迷路呢?”潘胜皱起眉头。 “因为,官道上,驶来三匹战马,我们为了躲他们,才失别方向的。”陈秀环,就是潘进的妻子。 “战马?是不是老大回来啦!”陈河丫让荆焰坐下,看着门外说。 “老婆子,你瞎想什么呢?老大在军营,哪有时间……”潘胜话音未落,一队秦军,停在大门前。 听到脚步声,潘胜等人大惊不已,一时、不解其意。 没等他们反过神,一个手握短剑的中年,迈进潘家。 “老大,你这是干啥?”潘胜大怒。 “儿子拜见父母。”说完,潘承单漆跪地,拱手行礼。 “承儿,赶快起来。”说着,陈河丫把长子拉起来。 紧接着,潘承给兄弟,弟妹、妻子、妹妹打个招呼,等他看到荆焰的时候,赶忙拔出短剑。 荆焰见其来者不善,一时、明白七八层,但他没有惊慌,而是、主动给潘承施个礼。 “你就是官府要抓的荆焰?商鞅之子!”潘承看着荆焰问。 “呸,胡说。商君是我们的恩人,你这个逆子……” “父亲,君上也没办法呀!老世族,对商君的恨,太过深刻,到处寻找他的儿子,也就是荆焰。”潘承赶忙打断父亲的话。 “老甘龙?乱国贼子,死不足惜!”潘胜怒骂。 “父亲,小心祸从口出。”潘承赶忙提醒。 “鸟,我潘胜怕过谁。自栎阳归来,我就把商君当作天神敬拜。那些只知道享乐,而不顾百姓死活的老世族,想方设法破坏法制,暗杀商君。没想到,当真被他们得逞啦。今天,他们又要赶尽杀绝,我老头子,岂能装聋作哑!”潘胜大怒不已。 “多谢伯父伯母,父母在天,要是听到您这话,也会感激不尽。你们都是秦人,潘大哥又是军中的千夫长,我不能那么自私。潘大哥,为了不连累潘家。荆焰,愿与你一决高低,这样以来,就不会引起老甘龙等人的起疑。”荆焰听后,面向潘胜陈河丫,连鞠叁个躬。 “哎不不。这小子,不敢抓你。只要老夫不死,谁也不敢动你。”潘胜话音未落,一个中年走过来。 “怎么样?我们的情报,无误!”中年笑着反问。 “他,就是荆焰。”潘承拱手。 “哈哈。白子岭,你以为、你化名荆焰,老子就找不到你啦?”这个人,就是甘龙的长子:甘成。 “哈哈。甘成,你还活着呢?”其实,荆焰根本没见过他。 “哈哈,我活着,你就活不了啦。你要不束手就擒的话,他们、都得陪葬。”甘成笑得很阴险。 “好。只要你不难为他们,我束手就擒。你给我记住,潘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杀你全家。”说完,把素女剑交给潘承。 “公子……” “伯父伯母,小妹、潘大哥,两位嫂子,就此别过。嘿嘿,如有来世,再与伯父、进哥痛饮。”荆焰打断潘胜的话。 “不。我们愿意为你去死。”陈河丫拉住荆焰。 “伯母,万万不可。多谢你们,对我父母的念念不忘。荆焰死后,也能含笑九泉。”说完,他放开陈河丫,转身向门外走去。 潘家热泪流淌,一直送出山河村,看着荆焰被官兵押走的背影,潘胜一家,慢慢地跪倒在地,为公子送行。 在他们心里,此去凶多吉少,荆焰肯定有死无生。 此时,已是秦惠文王五年,自登基以来,他隐宫三年,也就是、叁年不入政事堂(朝堂)。 没走多远,一个标志的青年,慢慢地落在甘成面前,没等他反过神,耳朵被其削去,痛得他跌下马背。 那些秦军,吓得脸色苍白,一各个、赶忙举起兵器。 “放了他。”青年声音婉转,悦耳动听。 其实,荆焰不逃走,是有原因的,他想去会会老甘龙,没想到、被这个青年给打碎啦。 这也不怪她,人家这么做,都是为了搭救自己。 甘成缓过气,被两个秦将扶起来,那青年用剑指着他,随时、都能让其命丧黄泉。 甘成不会武功,岂能不怕,于是、就让卫士放开荆焰,带着尔等离开。 “多谢公子搭救,荆焰感激不尽。” “你就是荆焰?”青年翻翻白眼,在荆焰身边连转三圈。 荆焰也随着她旋转,看起来、非常滑稽,但他就是不解其意。 第四回:【女扮男装】 突然,一股幽香传进鼻子里,让荆焰打个喷嚏,弄得青年咯咯直乐。 他这笑声,就如天籁那样,听起来、婉转悦耳,一个小伙子,能有如此嗓音,实属难得呀! 突然,笑声戛然而止,青年见荆焰看着自己不眨眼,脸蛋儿微微一红。 “咳咳。喂,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样的俊俏公子?”青年压住嗓音,干咳两声。 “失礼啦。不过,你刚才那声音,听着很舒服。”荆焰看着青年拱手。 “真,真的吗?”青年心跳加速,声音压的很低。 “敢问恩人尊姓大名?”荆焰总觉得,眼前这个俊俏公子,哪里有点不对。 “在下墨瑾。” “墨瑾?好名字,墨家人!”荆焰听后,在她身上打量多时。 “看看,看够没有你!”墨瑾被他看得面红耳赤。 “不好意思。你看,这天色已经黑了,在下就此别过。”荆焰拱手致歉。 “喂,你给我回来。”墨瑾赶忙拉住他。 “啊。公公,公子还有事儿?”荆焰被她弄个趔趄。 “你要去哪里呀?”墨瑾赶忙松开他,低着脑袋问。 “四海为家,先去崤山。嘿嘿,再去游历山东六国。”说完,荆焰迈步离开。 “喂,你你,你听见没有,等等我。”墨瑾一边追,一边嘟囔。 “我说墨公子,在下不聋。”荆焰停住脚步摇头。 “哎呀?你你,你怎么不走啦!撞死本姑……爷啦!”墨瑾只顾着追荆焰,没想到、他却停下来啦。 一下子,墨瑾撞在荆焰背上,大惊之余,墨瑾脱口而出,说到那个“本姑娘”处,赶忙改口啦。 “啊!姑爷,你是谁的女婿呀?”荆焰听后,假装大惊。 “我我我,我是你的姑爷……”墨瑾话音未落,赶忙捂住樱口,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显得非常不安分。 “我的。开什么玩笑,我要有你这么大的女婿,岂不是成精啦!”荆焰见墨瑾如此,就想逗逗她。 “呸。这天,已经黑了,你忍心自己的救命恩人……” “得得。咱们去前面的镇上,借宿一宿。明天,分道扬镳。”荆焰笑着说。 “没良心。人家冒着生命危险,从他们手里救下你,连句感谢的话都不说……” “哎哎,你等等。我说,你咋不讲理呀?我明明道谢啦!”荆焰忍住笑意。 “我,我耳背,没听到。”墨瑾捂住双耳。 “头疼。好。我再说一遍,在下多谢公子相助,来世做牛做马……” “不让你来世,现在就可以。”本来,墨瑾捂住耳朵呢,听到最后那句,她赶忙拉住荆焰微笑。 “哎,上你的当啦。走。”荆焰苦笑着摇头。 “去哪?”墨瑾问荆焰。 “做牛做马呀!”荆焰没好气的回答。 “哼,小气鬼。”墨瑾放开荆焰,撅着小嘴向前走去。 “对了,我的火鹫,还在山河村呢。”没走几步,荆焰自言自语。 “火舅?你舅的名字!”墨瑾翻翻白眼,问荆焰。 “我舅干嘛非跟火过不去呀?” “嘻嘻,谁知道呀!可能,你舅喜欢火罢。”墨瑾咯咯直乐,弄得荆焰摇头无奈。 “别笑啦。天黑,当心点。”说完,荆焰向前走去。 “喂,等等我。”墨瑾看看四周,且见、茫茫大山,漆黑一片。 一阵风吹来,令人毛骨悚然,她虽然武艺精妙,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恐惧。 “大少爷,我耳朵不背。”荆焰被墨瑾一阵嚷嚷,差点坠入悬崖。 “鬼哭狼嚎啥?我,我我……” “得,你走前面,我护驾。”明明是自己鬼什么,还说别人,荆焰真的受教啦。 “这,这还差不多。”墨瑾给他撇撇嘴,掂着短剑,向前走去。 你看那厮,一边走、一边回头,生怕荆焰逃走。 “嘿嘿,大少爷,看前面,看路。放心,我不会撇下你的。再说了,你是我的恩公,我总不能让江湖人,骂我知恩不报。”荆焰看着墨瑾,彻底无语啦。 “哼。这还差不多。”话音刚落,墨瑾一脚踏空,斜着身子,向悬崖坠去。 荆焰大惊,赶忙施展轻功,向崖下飞去,墨瑾吓得脸色苍白,看着追来的荆焰,慢慢地闭住美目。 … … “公子,你、你醒醒。”来到崖底,荆焰把墨瑾放在地上,扶她坐在石头上。 “我没死?”墨瑾看着荆焰说。 “这回,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该怎么报答我呀?”荆焰学着墨瑾那优美的音调,说得她直翻白眼。 “讨厌。”墨瑾玉面一红,看得荆焰打个机灵。 “让你看着路,你偏看我。要不是在下反应快,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 “嘻嘻。老气横秋,那是你的祭日。”墨瑾休息一会儿,觉得没什么大碍,起身打断荆焰。 “这,遇到你,算我倒霉。”荆焰看着墨瑾摇头。 “你就认命。我是你的救……” “哎哎打住,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别弄混淆啦!”与墨瑾接触那么久,荆焰觉得非常开心。 “那那,我先救你的!最起码,咱得有个先来后到!”墨瑾翻翻白眼,终于找到说辞啦。 “唉。遇到你,我心服口服。”荆焰早就无言以对啦。 “心服就行。哎呀,我的剑呢?”墨瑾赶忙询问。 “公子在上,请接剑。”荆焰横托短剑,来到墨瑾面前。 “那,那就多谢啦。”黑暗中,也看不到墨瑾的表情。 不过,这个调皮可爱的公子,已经离不开荆焰啦。 不多时,他们来到某个镇上,这里、看起来非常繁华,酒室饭馆,样样俱全,现在是掌灯时分,里面也没几个客人。 荆焰迈步进入某家酒店,紧接着、就是调皮的墨瑾。 没等荆焰开口,墨瑾就代替啦。 她把店小二叫过来,给他一阵嚷嚷,弄得荆焰苦笑着摇头。 荆焰也不管墨瑾,找个位子坐下,这厮安排妥当,来到荆焰对面,她没坐、看着荆焰傻笑。 “喂,不是。你别看着我傻笑。被你这么一看,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荆焰刚才,正低着头想心事,没有发现墨瑾的目光,他这一抬头,吓得赶忙起身。 “瞧你那胆儿,小的跟针眼似的。”墨瑾撇嘴。 “我说墨公子,你突然看到这么个景象,能不害怕吗?”荆焰彻底崩溃啦。 “我,我心理素质比较好,不会……”墨瑾话音未落,店小二端着酒菜走来。 “客官慢用。”店小二摆上,笑着拱手。 “多谢小二哥。”荆焰致谢。 “多谢啦。”墨瑾也是同样,她这致谢的举动,不免有些滑稽;刚才,她还拉着店小二嚷嚷呢,这回、又变成淑女啦。 当然了,墨瑾的女扮男装,荆焰早就有所怀疑,但他不敢确定,种种表明,她就是个姑娘,这可得拿出真凭实据。 第五回:【义结金兰】 “吃。”荆焰看着墨瑾说。 这时,小二已经离开,墨瑾盯着面前的酒菜发呆,被荆焰这句话,打断自己的沉思,一时、撅起红唇。 “对了,吃过饭。我们去哪里?”墨瑾看着荆焰询问。 “当然留在这里,睡觉啦。我明天,还得去大蟒岭。咱们抓紧时间。”荆焰想起死去的父母,心里有种悲痛。 “大蟒岭?在哪里呀!”墨瑾问荆焰。 “嘿嘿。跟着我,就可以啦。”荆焰也不想让墨瑾离开。 “那,那好罢。算你有良心……” “哎,我说墨公子,我哪里没良心啦?”荆焰有点哭笑不得。 “我也说不上来。总之,我没救错人。”墨瑾撇撇嘴。 荆焰语塞,只有苦笑的份儿,这个不讲理的墨公子,她能把乌鸦气死。 “那个啥,你吃饭,我喝酒。嘿嘿,咱俩谁也不理谁。”荆焰拆开酒坛,为自己斟满。 “哼。看不起人。小二,再拿个碗。”墨瑾撅起小嘴。 “你要碗干啥?”荆焰问。 “不用你管。”墨瑾撅着红唇置气。 “客官,碗来啦。”没等荆焰答话,小二拿着陶碗走来。 “给本公子满上。”墨瑾看看荆焰,对小二说。 “是是。”这位客官的口才,刚才、店小二已经领教过啦。 “你这是?”荆焰等店小二离开,他看着碗中的美酒,问墨瑾。 “谁说墨瑾不会喝酒?”丫头端起面前的美酒,给荆焰撇撇嘴。 “你,你这是跟我赌气吗?”荆焰听后,哭笑不得。 “是又怎么样?”墨瑾撅起小嘴。 “有种。来,咱哥俩。借此,结拜成兄弟如何?”荆焰来了兴趣。 他觉得,这个墨瑾非常可爱,是自己喜欢的那种。 “好哇。那就开始。”墨瑾也是同样,高兴万分。 “小二,有后院没?”荆焰问。 “有,客官有何吩咐?!”店小二再次跑过来。 “嘿嘿,给我备个香案,我与墨公子,义结金兰。”荆焰看着店小二说。 “好嘞。”说完,店小二转身离开。 “嘻嘻,太好啦。”墨瑾看着荆焰说。 … … 一切准备妥当,荆焰和墨瑾,立在祭案前。 他们各执一柱香,此时、夜风习习,月明星稀,正是结拜的好时机。 “父母为证,天地可鉴,荆焰与墨瑾,八拜结交,患难与共,同生共死,如有背叛,天打雷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父母为证,天地可鉴,我墨瑾、与荆焰结为金兰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如有背叛,不得好死。” 接下来,他们对着祭案,连磕叁个头,彼此立起身子,随即、把香插进香炉里。 “我十八,你呢。”荆焰问墨瑾。 “我十六。”墨瑾回答。 “那就委屈瑾弟啦。”荆焰拉住墨瑾。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说完,墨瑾给荆焰磕个头。 “哈哈,瑾弟赶快起来。从此,你我不分彼此。今天,我非常高兴,能遇到你这样的兄弟。”荆焰扶起墨瑾。 “我也是。以后,我就叫你焰哥。”墨瑾看着荆焰说。 “好。我就喊你瑾弟。”荆焰笑着说。 … … 回到饭厅,坐到先前的位子上。 刚才,尔等血酒鸣誓,那杯酒、弄得墨瑾面红耳赤,很明显、她不胜酒力,还非得跟荆焰较劲儿。 “瑾弟,你不胜酒力,就别陪我啦。嘿,我喝酒,你自便。”两杯酒下肚,呛得墨瑾直咳嗽。 “多谢焰哥。小弟就不逞强啦。”墨瑾脸蛋儿绯红,看得荆焰啧啧称赞。 “好,瑾弟爽快。小二,开个房。我们,就住在这啦。”荆焰吩咐。 “是。客官。”店小二非常高兴。 墨瑾听后,有点那个啥,一间房、他们怎么睡呀? 要是不同意,自己不就暴露啦。 现在,她还不想让荆焰知道自己的性别,一时、墨瑾心里五味杂陈。 “瑾弟,吃过晚餐,咱们就去休息。”荆焰接着说。 “嗯。我都听大哥的。”墨瑾也豁出去啦。 不多时,他们吃过饭,荆焰拉着墨瑾,向楼道走去…… … … 次日,他们吃过早饭,付上房钱,离开这家客栈。 “瑾弟,小二说,这是东河村,离大蟒岭还有很远,咱们买两匹马,去的快些。”行走在大街上,荆焰看着墨瑾说。 “嗯嗯。我都听焰哥的。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大蟒岭在哪里。”墨瑾点头。 “瑾弟,你咋啦?怎么变得跟姑娘似的,扭扭捏捏的!”荆焰在她肩上拍两下,弄得墨瑾一机灵。 “呸。谁说我是姑娘啦?走,焰哥,咱们拼酒去!”说着,墨瑾拉着荆焰,就向旁边的酒店跑。 “得得。你是我哥,行了。”荆焰知道她啥意思,昨晚、他们也没做什么呀! 两个人,分开睡的。 这丫头,真有意思,他要看看,墨瑾到底想隐瞒自己多久。 “嘻嘻。你服了。”墨瑾笑着说。 “瑾弟,嘿嘿,大哥的确服啦。”荆焰苦笑着摇头。 “焰哥,前面就有卖马的。”墨瑾指着前方说。 “走,我们过去看看。”荆焰拉着墨瑾,向马市跑去,大街上、有很多行人,两边卖什么的都有。 古时候,不像现代,商贩都是挑着担,摆在路两旁,那时候、也没有城管什么的。 … … 经过一番折腾,他们购买两匹马,听卖马人介绍,这是魏国进来的,都是上好的良马,日行千里不成问题。 对于马,荆焰不懂,墨瑾更别说啦。 “焰哥,这两匹马……” “瑾弟,赶紧上马,我们离开此地。”荆焰打断墨瑾的话,因为、他发现几只老鼠,正在寻找着什么。 “好的。”墨瑾点头,她的轻功,虽然比不过荆焰,也不亚于宇宙飞船什么的。 “瑾弟,走。”说完,荆焰催马前去,紧接着、就是墨瑾。 不多时,他们离开东河村,奔驶在蜿蜒崎岖的山道上。 这里,到处都是山,到处都是树。 山林深处,虎豹狼虫,多之不尽,那些打猎的村民,一大早、就来林子里收网。 靠水吃水,靠山吃山,他们、除了打柴什么的,就是打猎。 做什么、都有竞争,在古代也是同样。 … … 临近午时,他们催马来到咸阳。 这是秦国国都,显得非常繁华,车水马龙,高楼宫殿,酒店饭馆,样样俱全。 大街上,人来车(马车)往,热闹非凡,两边也有摆摊的,就相当现在的商市街。 “哇谁。好美的咸阳。我听说,这是商君督建的。”墨瑾不知荆焰的真实身份。 这个名字,是墨瑾在山河村,听村民说得。 得知甘龙滥杀无辜,墨瑾气得直跺脚,她要找到村民口中的荆焰,把他救出来。 没想到,被墨瑾成功啦。 第六回:【渭风古寓】 “你没来过咸阳?”荆焰拉着马缰,漫步在人群中。 “谁说我没来过?”墨瑾与他并肩。 “切,看你就没来过。还在这里装大蒜。瑾弟,你是我心服口服得第一人。”荆焰看着墨瑾微笑。 “你才装大蒜呢?会不会说话呀!”墨瑾撇嘴。 “嘿嘿。瑾弟,你笑起来,真好看……”荆焰话音未落,一下子、撞在石柱上去啦。 “嘻嘻。你老是看着我,让你看路,你就是不听。”墨瑾看着荆焰,捂住樱口笑得直打跌,行人不解其意,议论纷纷。 “说话不嫌腰疼。你啥时提醒我啦?”荆焰坐在地上,捂住鼻子反驳。 “讨厌。我就提醒你啦。”墨瑾来个不讲理,荆焰也没招,要是跟她耗下去,一天一夜也没有结果。 “也罢。都是我辜负瑾弟的好意,不听瑾弟言,吃亏在眼前。”荆焰被墨瑾拉起来,那厮捂住鼻子说。 “哼。本来就是嘛。”话音未落,墨瑾捂住樱口,又差点笑跌。 “干嘛呀瑾弟,有那么好笑吗?”荆焰看着她问。 “咳咳。孔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矣。”她这个样子,差点把荆焰气过去。 “晕倒。哪跟哪呀这,荆焰遇到你,算我倒霉。”荆焰哭笑不得。 “呸,你赚大啦。我是你的救……” “瑾弟,救命恩人,咱先放下。你看,都中午啦。嘿嘿,你饿不饿?”荆焰打断墨瑾的话。 “有点。孔子曰……”墨瑾话音未落,被荆焰接上。 “嘿嘿,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荆焰没说完,他就坐在地上啦。 “你才难养呢。”墨瑾看着地上的荆焰,撅着小嘴反驳。 “瑾弟,你又不是女孩子,干嘛替她们打抱不平呀?”荆焰坐在地上,手里牵着马缰。 “咳咳。那个啥,不能这么说。我虽然不是女孩子,听着也生气。”听完墨瑾的话,荆焰在心里发笑。 “哦。说得也是。要懂得敬重他人。也不能全部扫倒……” “嗯嗯。你这话,才是硬道理。”墨瑾拉起荆焰。 “嘿嘿。瑾弟,饿了!”荆焰看着墨瑾微笑。 “嗯嗯。你不说,还不觉得。行那么久,马儿也该饿啦。”墨瑾点头。 … … 穿过几条街,他们来到渭风古寓,此时、掌舵人叫做侯章,是侯赢的长子。 “客官,里面请。”一个漂亮的侍女,看着他们微笑。 紧接着,又跑过来一个小伙子,他接过荆焰墨瑾手里的马缰,牵着它们从后门入内,也就是招待尔等去啦。 在古代,马儿、是不可或缺的交通工具,快捷方便,一匹好马,比人命还重要。 尤其是汗血宝马,据说、就因为这个,汉武帝还跟人家打一架呢。 当然了,这是后话,现在的汉武帝,还没投胎呢。 “多谢姑娘。请问,侯总管在吗?”荆焰问侍女。 “你是?”女孩儿反问。 “哦。这是师父(玄奇)的亲笔信,让我交给侯赢侯总管。”说着,荆焰把书信递给侍女。 “哦。请里面坐。”女孩儿接过书信,不敢怠慢。 “多谢。”荆焰一回头,发现墨瑾失踪啦。 这一惊,非同小可,荆焰赶忙四处搜寻,结果、让其哭笑不得。 原来,在荆焰与侍女交谈之际,墨瑾觉得很无聊,突然、看到旁边有卖甜串儿的(冰糖葫芦),于是、她就过去啦。 荆焰看到墨瑾的时候,她正跟卖甜串儿的嚷嚷呢。 “怎么啦?”荆焰跑过去,问中年大叔。 “他他,他不给我钱。”中年大叔指着墨瑾说。 “我,我让你等一下,我身上没带钱。让你找我哥要,你就是不相信。”墨瑾拿着甜串儿反驳。 “你呀。怎么像个女孩子呀。”荆焰听后,哭笑不得。 “你才女孩子呢。焰哥,给他钱。这人,也太小气啦。”墨瑾白荆焰一眼。 “看到没。她是我少爷。”说完,荆焰付上钱,拉着墨瑾就走。 荆焰墨瑾刚来到渭风古寓门前,且见、那个侍女前面,站着一个小伙子,他正看着尔等苦笑不语。 “请问,您就是荆焰公子?”小伙看着他们询问。 “嗯,正是在下。敢问,您是?”荆焰放开墨瑾,反问青年。 “在下侯章,家父侯赢。” “啊。原来是侯大哥。”荆焰大喜。 就这样,他们互相拱拱手,荆焰又把墨瑾,介绍给侯章。 … … 来到里面,见到侯赢,此时、他已是两鬓斑白,暮色沧桑。 当年,他是商鞅最好的朋友,侯赢是白圭丞相的门徒,也是白雪的大哥。 商君死后,白雪殉情,侯赢执掌大权。 自商鞅白雪离开之后,侯老板对人生心灰意冷,把渭风古寓的指挥权,交给长子侯章打点,自己不问世事。 每年的祭日,侯赢都会去大蟒岭,陪他们夫妻喝酒聊天,这就是难以割舍的真情。 侯赢与荆南也有联系,他也去过神农山,看望荆焰和玄奇。 当然了,荆焰对侯赢并不陌生,他可是父亲生前最好的朋友,也是他最亲的伯父。 侯赢见到荆焰以后,赶忙把他搂住,早已热泪盈眶。 “伯父,焰儿终于见到您啦。”亲热之后,荆焰看着侯赢说。 “你小子,长大啦。嘿嘿,与你父亲长得太相似啦。”侯赢扶着荆焰,破泣为笑。 “对了,这是我的义弟墨瑾。”随后,荆焰把墨瑾拉过来,给侯赢介绍一下。 “见过伯父。”墨瑾拱手。 “好。好英俊的后生。”自从他们迈入议事厅,侯赢就默默地打量墨瑾,这个英俊潇洒的女公子,岂能瞒得过他。 “嘿嘿。伯父,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那。” “那就感谢墨公子啦。”侯赢知道,荆焰对这个女公子,产生莫名其妙的暗恋。 “客气啥?这是我应该做的!”墨瑾也不知道谦虚。 “哈哈。你呀。我也救过你呀?你怎么不跟伯父说呀!”荆焰摇头苦笑。 “有个先来后到,你懂吗?”墨瑾撇嘴。 “嗯嗯。墨公子说得对,有个先来后到。章儿,吩咐下去,摆宴。”侯赢心中大喜,荆焰要能与墨瑾结婚,那么、九泉之下的鞅兄雪妹,也该含笑啦。 不多时,酒菜摆上,侯赢端起儿子斟满的美酒,双手举过头顶。 “鞅兄,雪妹,你们在天有灵,保佑焰儿平安无事,化险为夷。”说完,侯赢把美酒,洒在地上。 紧接着,就是荆焰,侯章赶忙为他们斟满。 “伯父,侄儿敬您一杯。”荆焰举着酒杯,与侯赢轻碰一下。 “我也敬伯父一杯。”墨瑾也举起杯子,与侯赢轻碰一下。 小荆看看墨瑾,她没有吭声,来个先干为敬,紧接着、就是荆焰。 “好,这杯酒,我喝。”说完,侯赢非常高兴。 然后,荆焰又敬侯章两杯酒,墨瑾也来凑热闹,叁杯酒下肚,小瑾觉得头晕目眩,脸蛋儿大红。 第七回:【义父义母】 他们在渭风古寓居住很多天,期间、侯赢领着尔等,来到大蟒岭,给商鞅白雪上个香。 从起,墨瑾才得知荆焰的真实身份,他就是商君唯一的儿子,一时、芳心触动,大喜不已。 商君,在甘龙杜志等人眼里,是滥杀无辜的权臣,也可以拿刽子手做总结,在老百姓心里,他是尔等的大救星。 要不是孝公纳贤,要不是商鞅变法,要不是训练新军,河西之地,函谷关也回不到秦人手里。 商君的功绩,后人传颂百世,万古不朽。 这天,他们告别侯赢父子,去崤山看望义父义母,侯赢虽然不舍得,但他也不能那么自私。 于是,就让儿子侯章,送他们离开咸阳。 荆焰墨瑾打马疾行,数日后、来到崤山,与荆南梅姑亲热一番,荆焰又把墨瑾介绍给父母,彼此自有很多话。 一天早晨,荆焰睡不着,来个闻鸡起舞,他在崖边演练十几招,弄得此地尘土飞扬,枯枝败叶腾空而起。 “哈哈。焰儿,你可以出师啦。”等荆焰停下,梅姑走过来。 “母亲,您怎么起来那么早?”荆焰看到义母,心中大喜。 “母亲睡不着。”梅姑笑着回答。 “母亲,小时候,我经常在这里习武,您和母亲指导孩儿。”说着,荆焰早已热泪盈眶。 “姐姐已去五年矣。在这五年里,梅姑始终没有忘记。在白家,姐姐从来没把我们当作仆人看待,更没有打骂过我们。”说到这里,梅姑泪湿眼角。 “母亲,大清早的,咱不说这个啦。”荆焰拉住梅姑微笑。 这时,墨瑾从床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荆焰,与他接触那么多天,都习惯啦。 来到荆焰门前,没等丫头敲门,且见、荆南提水归来,墨瑾赶忙施礼。 荆南是个哑巴,但他耳朵不聋,墨瑾指指房间,荆南明白她的意思,于是、给墨瑾比划一下,意思是、他在后山浮麟崖练剑。 墨瑾道谢离去,荆南看着墨瑾的背影,眼中全是满意的微笑,他行走江湖那么多年,岂能看不出墨瑾的女扮男装。 不多时,墨瑾来到浮麟崖,发现梅姑也在。 于是,她移近尔等,躲到某个岩石后面,竖起耳朵窃听,即使风声鹤唳,但她、还是能听到尔等的交谈。 “嗯嗯。焰儿,那个墨瑾,你觉得怎么样?”梅姑问荆焰。 “她呀。无语,一路上,就跟蝈蝈似的,整天叽叽喳喳的。”听荆焰这么一说,躲在石头后面的墨瑾,立刻撅起红唇。 “你小子,能遇到她,是大哥姐姐的在天之灵。你还没看出来吗?”梅姑看着荆焰反问。 “起初,孩儿也被她骗啦。后来,我才看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见不到她,焰儿心里空唠唠的,就觉得少点什么?她活波可爱,刁蛮不任性,看起来不识大体,其实她心细如发!”荆焰这番话,听得墨瑾心跳加速,玉颊嫣然。 “焰儿,你也老大不小啦。昨天,我跟你义父商议,打算为你们……” “母亲,不要操之过急。孩儿心里有她。不知瑾妹是怎么想的,再等等。”荆焰打断梅姑的话,把岩石后面的墨瑾,急得直骂他笨蛋。 “也罢。改天,母亲打个通,问问人家。还有,小瑾是个可爱的女孩儿,你要替父母保护好她。她要不想展示女儿身,你就继续装迷糊。”梅姑这番话,弄得墨瑾直吐舌头。 “嘿嘿。孩儿明白。”荆焰用余光,偷瞄岩石半分钟,梅姑露出迷离的微笑。 … … 不多时,荆南跑过来,叫他们吃早饭,却发现、墨瑾躲在岩石后面,刹那间、他恍然大悟。 “咳咳。叔、叔父,您您、您走路,怎么没声音呀。”荆南是墨家弟子,轻功在荆焰之上,他想移过墨瑾,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啦。 “嘿嘿,父亲。咦,瑾弟何时来的?”荆焰跑过来,拉住荆南。 “我我我,我跟叔叔一起来的。”墨瑾面颊绯红,心跳加速。 荆南给荆焰使个眼色,彼此心照不宣,梅姑来到墨瑾身边,拉住她说几句,弄得众人哈哈大笑。 饭桌上,梅姑试着询问墨瑾几句,她告诉众人,自己是个孤儿,三岁那年,父母死于战乱,她被一个姓墨的侠客抱走,隐入深山。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瑾弟的身世,也是那么凄凉。对了瑾弟,师尊还健在吗?”荆焰问墨瑾。 “我十四岁那年,师父就失踪啦。我找他一年多,始终不得音讯。”墨瑾眼角湿润。 “好人有好报。你就放心。大哥心善,不会有事儿的。”梅姑接着说。 “多谢婶子。我也是这么想的,即使山穷水复,天塌地陷,我也要找到义父,以报他老人家的养育之恩。”墨瑾点头。 “嗯。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瑾弟。”荆焰看看父母,露出英俊的微笑。 “那,那就多谢焰哥啦。再说了,我是你的救……” “瑾弟,我也救过你呀!”荆焰打断墨瑾的话,逗得荆南梅姑大笑。 “嘻嘻,你让叔叔婶子评个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墨瑾笑着说。 “嗯。我赞成。”梅姑点头,荆南竖起大拇指,这意思、也支持梅姑。 “你们,欺负孩儿。”荆焰也是高兴万分。 突然,梅姑想起当年,那是商鞅返回崤山的第一天,气氛与现在差不多,不管鞅兄怎么嚷嚷,子岭就是不叫他父亲。 … … 数日后,荆焰拉着墨瑾,告别义父义母,离开崤山,梅姑荆南眼含泪光,恋恋不舍,可他们知道,玄奇让焰儿下山的目的。 不知奔驶多久,他们来到王都洛邑,也就是现在的洛阳。 此时,已是周显王三十六年,公元前三百三十三年,秦惠文王五年。 “这就是洛阳?”墨瑾牵着马缰。 “是啊。天子脚下。”荆焰看着凄凉败废的街道,心里五味杂陈。 此乃王都洛阳,现在、就如凋零的花,没有半点生机,怎能不让后人叹息;自周平王迁都以来,周王氏一蹶不振,历代君王颓废无能。 公元前三百三十三年,魏国人张仪,来到秦国,制定了分化六国“连横亲秦”的策略。 随后,苏秦的“合纵抗秦”联盟,就此烟消云散。 “我听说,苏秦正在游走山东六国,联纵抗秦。”墨瑾边走边说。 “联纵抗秦?你怎么看!”荆焰问墨瑾。 “我对政事,一知半解,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墨瑾笑着摇头。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可我,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荆焰苦笑着摇头。 “你,最喜欢哪个国家?”墨瑾问。 “说实在的,我痛恨秦国。”说完,荆焰迈步离去,墨瑾吐吐舌头,拉着马缰紧跟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