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毁灭》 第一章 有朋自远方来 胖子 这是一个我亲身经历的故事。我不是一个专业作者,在遣词用句和烘托气氛上不一定会叫大家满意。不过这个故事本身已经够骇人听闻,实在不需要我再去渲染气氛,一些我无法理解和解释的现象,我也不可能给大家做出解释,我只能把这件事原本的讲出来。 写下这个故事我做了剧烈的思想斗争,因为这件事情里面,牵扯了一些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是极端的秘密。知道这些秘密,本身就是一件极度危险的事,无论我是否将这些秘密公诸于众,我随时都有人间蒸发的可能,把它公诸出来对我来说或许更安全一些吧。但是为了保护那些一起共事的同行,我会在说到具体的人和单位的时候用到化名,这一点请大家理解。 我是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写这个故事的,如果这个故事在没有告知的情况下戛然而止,那大家就不用等了。因为这只能是两个原因,我人间蒸发了,或发生了更可拍的事情。总之难有好的结果,对此我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从我第一次踏入那个神秘通道开始,我就有过这个预感,以后的种种因果,把我跟这个事情更加紧密的绑在一起,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我叫张坚强,还好不姓朱,不然真要改名字才行。这个故事要从头讲起,就要说到我大学时期的一次实践活动。不过这件事真正发生转折,或说让我彻底深陷进去,则要从一个关键人物的出现开始。这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应该是一个初秋的傍晚,我坐在铺子的最里面,我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模型。我则在把一个个造型奇异的模型,按照某种规律摆放到沙盘上。 这个临街铺子是一间老屋,狭长,临街的山墙有五米宽,开了一个小门,深,却有近十米。屋子的前半部分,被我略微收拾了一下,挂了几幅字画,摆了几件高仿的古物,虽说比起平常的古董铺子我这里显得寒酸,但好歹能看出来是经营什么生意的,不至于有人进来问有方便面卖吗。 屋子的后半部分,就似一个杂乱的工作间。墙上贴满了照片,草图,各种数据。占了绝大多数空间的沙盘,上面很多地方都空着。地上的纸箱子里有十几个造型古怪,大小各异的模型,这些模型有些相似之处,却绝不形同。每一个模型,我都要在墙上的照片中,找到它的原型和位置,然后摆放到沙盘中。这个工作枯燥乏味,可是我有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 老屋的山墙自然不会朝南,铺子的门是偏西的。落日的余晖透过门帘子,把整个铺子里染上一层金色。可是西晒也异常刺眼,我一只手搭在眼前,稍微挡住刺目的阳光,绕过巨大的沙盘,准备把门关上。其实这个铺子对我来说,更似一个工作间,熟悉的客人都会提前预约,或者说先确定我是否在铺子里才会来。他们也极少跟我做古董买卖,而是会把一些他们吃不准的东西,拿给我鉴定。在硬瓷器和青铜器方面,我的鉴定水准在这个圈子里是专家级的。而一些慕名而来或来碰运气的客人,铺子里的假货就由他们挑了,眼力这个东西不吃几次亏是练不出来的。不过,这种客人就太少了,维持生意的还是给同行做鉴定。 我刚绕过巨大的沙盘,就觉得眼前一暗,就好像夕阳一下子跳下地平线。我拿开挡在眼前的手,才发现一个巨大的人影站在门口。他的整个人都被包裹在夕阳里,暗红夕阳在他的身上映出一个人形血色光圈,他那巨大的黑色剪影,又把我和老屋里的一切遮住。我一下子怔住了。 逆光下,这个人的面貌看不太清。可是他高大的身材和壮硕的身体,却给了我极大的压迫感。横条纹的t恤略紧的绷在身上,配上他那紧贴着头皮的短发,让我心里冒出一个词,越狱。他的这种壮硕,不是肌肉喷张的类型,没有发达的肌肉,而是全身都圆鼓鼓的,胳膊,大腿,肚子,甚至脸上的肉都如此,这是一个熊一样结实的男人。即便在逆光下,我也能感到对面两只滚圆的大眼,正在直直的盯着我,放射出慑人的光芒。 他的一只手提着一个硕大的老式圆筒状背包,就这么直视着我,我的心情复杂到了难以言状。突然间,他的手一松,圆筒状背包重重的落在地上,黑塔般的身影向我扑来。一个熊抱,我们紧紧抱在一起。 …… “我以为你死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也险些成为事实。” 他叫宋刚,是我的发小兼死党,是个孤儿。这个么说不十分准确,三岁前他是父母双全的,一次车祸改变了他的命运。他幸运地活了下来,却失去了父母,是跟着他奶奶长大的。没有父母的男孩子很懂事,也很野。 我们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他打架不要命的名声是小学就建立起来的。而我俩从小学到高中都是一个学校,甚至都在一个班,我那时的口头禅,有点像目前的一句网络流行语:我爸是李刚。 我说的是:我哥是宋刚。 很管用,我从来没有过普通男生畏惧暴力的困惑,因为最暴力的人是我哥们。 高中毕业后,我有几分幸运地考进了jd。宋刚落选了。之后,他像很多男孩子一样,选择了参军。在我们那个年代,参军是一件很光荣的事,退伍后还包分配,也算不错的选择。在他参军的头两年,我放假还见过他一面,再往后就听到一个坏消息,他被部队开除了,还险些上军事法院。但是,在我暑假得到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他。从此后,他就再没有出现在我的视野内,甚至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他奶奶的丧事还是我操持办理的。再往后,承载着我们童年的大院拆迁了。我曾经据理力争过,但是开发商不会给一个失踪数年的人,留下一个立足之地,而是通过更强力的手段,注销了宋刚的户籍。这个人似乎永久的消失在人世间,也只有我这个得到过他好处的人,或一直记着他的人,偶尔想念一下罢了。 “我他妈的为了找你,跑了整整一天。到现在还没吃一口饭,别废话,赶快填饱我的肚子再说。” 半小时后,我俩就坐在我铺子不远处的一个火锅店,山吃海塞起来。当然,猛吃的是一个胖子。 ps:第一章段落不清。给改了一下。希望能改好。 第二章 我给他割了包皮 “这些年你去哪里了?!”我有些愤愤的问他。 他把一团淌着浓汁的羊肉塞进嘴里,低着头咀嚼着。然后叹了口气,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奶奶死了**的也不回来?!是人吗你!” 这句话终于重重的击倒了他。宋刚缓缓抬起头,眼睛无神的看着我。从这双平素闪着凶横和果断的大眼睛里,我看到了淡淡的哀伤和无奈。我知道他从小跟着奶奶长大,性子里也极重亲情感情,这么多年没有出现,甚至在奶奶故去的时候都音讯皆无,是一定有原因的。可是我仍没有安耐住憋了这么多年的怒火,说出了这么重的话。我觉得他应该给我,或说给死去的奶奶一个交代。 “谢谢你。我想回来,想奶奶,想你。可是…”宋刚说到这里,眼睛里流露出深深地无奈和痛苦。 他推开眼前盛着调料的碗,灌下一口啤酒,抽出一根烟点上。眼睛看着袅袅升起的烟,“我们七个人从新兵连就在一起,分到部队也没有分开。后来我们得罪了一个我们得罪不起的人,我们打了一架,七个人打他们十几个,完胜。那小子让我一脚把脾踢裂了。 他在军部有人,当时上面就传下话来,要让我们几个生不如死。团长算是顶住压力了,上报到军区,提前处理了我们七个人,就是除名。虽然处分非常严厉,可是我们得罪的那个小子,背景深厚,势力很大,不过他的背景就在部队上,只要我们离开部队,就算是摆脱了他报复的可能。从另一个角度来讲,是团长保护了我们。当然我们七个人的军旅生涯也就此结束了。 应该是被前送回原籍的,我们都觉得没脸回家。小七,我们最小的一个战友,家在中缅边境的一个村子里,他提议去边境碰碰运气。到了那里我们发现,想发财要么去贩毒要么去采矿,就是开采缅甸玉原石。这两样都是提着脑袋的营生,还要面对随时出现的军阀和部落武装。 我们那时都年轻,没有太突出的生存技能,最熟练的就是在部队练习的战斗技能。这个丛林小国战事频繁,到处在招雇佣军,按当时招兵宣传来说,要是能在那个环境下生存一年半载,佣金非常可观。出于对金钱和衣锦还乡的渴望,我们没有做丝毫思想挣扎,就加入了一支佣兵队伍。一年,能够得到一大笔钱,对当时的我来说还是非常有吸引力的。 可是最先迎来的是一个战友阵亡。这时,我们刚加入这支佣兵队伍两个月不到,按照我们七个人最初的约定,活下来的战友,有义务照顾阵亡战友的家庭,当然,最主要的是给予阵亡战友家庭一笔抚恤金。我们向佣兵团长提出佣金要求时,他倒是很痛快,不过,他扔给我们的是一包毒品。在这个丛林小国,毒品是仅次于美金的硬通货。 如果肯接受毒品,我们早就去贩毒了,根本不会去做雇佣兵。当我们提出要美金给付佣金时,团长摇头说只有这个。我们七个人在这个佣兵队伍里,不但团结,还是最有战斗力的一个小团体,所以佣兵团长不会欺骗我们,甚至可以说他没胆子欺骗我们。对于毒品我们又不接受,佣兵团长为了平息我们的怒火,给我们提供了另一个解决办法,去非洲。 非洲的雇佣兵缺口很大,而且绝对是美金结算佣金。他给我们联系了非洲的雇佣兵组织,并安排了行程,这一切就算是抵消了给我们应付的佣金。后来我们知道,他把我们卖到非洲,从中还是大有赚头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到了非洲,那是一片宗教部落统治的地方,紧随而来的激烈战斗令我们应接不暇,都没有喘息的时间。 非洲雇佣兵的战斗非常频繁激烈,异常高强度的战斗有时会持续数天,对战斗双方的体力和意志力要求极高,稍有松懈就有可能成为对方的赏金来源。当然,能在战斗中活下来,佣金也非常可观。我们在较短时间内就凑齐了第一个阵亡战友的抚恤金,实现了我们的诺言。 可是,还没有等我们喘口气,就迎来了第二个战友的阵亡。这是一个死循环,现在我看清楚了,但是在当时,我们没有退路,只能继续投入到无休止的战斗中去。接下来是第三个战友的阵亡…… 为了麻痹恐惧的神经,和看不到希望的未来,我开始酗酒,玩黑女人,我还…总之,只要能稍微放松点紧张的神经,我都去尝试过。活下来的人,不一定是幸运的。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两个人,大张为了救我,被一块弹片削掉一只手臂,他用一只手把我拖回掩体。十几米的路全是血,两个人的血,我至今还会梦到那条血路。 那一场战斗也彻底偿清了我们的诺言,我把最后的佣金给了大张。“ 沉默。 “你杀过人?!” 沉默。 在沉默中,我俩回到我的铺子。 铺子的后面有一个院子,再往后,是我居住的地方。宋刚还沉浸在悲痛之中,显然,这勾起了他心中最深处的痛。我俩始终没有再说话,泡了一壶茶,默默地对饮着。 在我的记忆中,宋刚不是一个沉默深沉的人。应该是乐天,没心没肺,尽可能快乐的去过每一天,并把不愉快的事在最短的时间内忘掉,还有些话唠。他的这种改变叫我有几分不适应,而我则是一个比较闷的人,更喜欢想清楚一件事再去做。而他目前的状态,就有点向我靠拢。两个沉闷的人,坐在微凉的秋风中的院子里喝茶,看上去颇有遁世高人的风范,其实苦逼的很。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就连忙对他说:“你的户口被开发商注销了。咱们大院拆迁了,你还不知道吧。为了少分房子,你又没有消息,开发商出阴招注销了你的户籍,我拿不出你还活着的证据,我也斗不过那个胖子。对不起,我没帮到你。” “我去找过那个开发商,房子我拿回来了。” “该死,我跑了无数次,他们最后连门都不让我进。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们这么痛快就给了你房子。” “我给他割了包皮,他这么一感动,就把房子给我了。”宋刚终于抬起头,露出个猥琐的笑。 “去死。”我骂道。 ps:新书。一边构思一边写的,速度不会太快,争取不断更。请大家给予支持。谢谢。 第三章 在校生的一次野外考古 我当时觉得他这个玩笑开的既恶心又无趣。不过后来知道,他真的给那个开发商割了包皮,就在他一百多坪奢华的海景办公室里。割了两个人的包皮,另一个是开发商的保镖。事后一听开发商要报复宋刚,那个保镖直接就辞职了。走的时候就说了一句话:你要是干不死他,他一定会弄死你。到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他一定杀过人,你感觉不到,我能。我就没见过这么冷静的人。 最终,这个开发商没有冒险。当然他更不会报案,说自己被人割了包皮。那他妈的算医疗事故还是意外事故。 “你呢?我打听到你新家的地址,房子租出去了。幸好人家有你现在的住址,不然真不好找你。你现在干什么?好像在做古董生意?”胖子从沉寂中回复过来,好奇的问。 我们这地方人对男孩子的昵称,就是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加一个子字。比如熟悉我的人从小就称呼我强子,我的父母也这么叫我。而宋刚从小就又胖又壮,我们一直就叫他胖子。 “我的故事比较长,而且杂乱和狗血。”我说着给胖子添上茶,“不过,也有一些精彩的部分。” 这一夜,我俩就在习习秋风中,偶闻虫鸣中,在我的这个故事中度过了。 我毕业于jd考古系。我在这里提前声明一下,这并不是一个考古方面的故事,只不过我有这个专业知识罢了,还有就是因为这个专业,我才有机会接触到这件不可思议的事。 我想有点这方面知识的人都知道,jd的考古专业很强,至少在我国高校是数得着的。我们这些考古专业的学生,从大二开始就可以实际参与到一些考古工作中来了。当然绝大多数人只是做一些后期分类整理工作,这种工作就是整天埋在瓦当残片中,清洁、拼对、记录、封存,然后一辈子也不会再见它们一眼。那些更贵重的文物,就不会交给我们这些学生整理了。 而我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在做了几个月枯燥乏味的文物整理工作后,竟被意外的选中,加入了一个jd考古研究中心主导的考古队。考古的地点在甘肃武威西边,一个叫沙沟的小村子,那是丝绸古路上的一个古城镇遗址,数千年来早已尘封在黄土流沙下。这几年盗墓活动猖獗,凡是有些古迹的地方,都会被盗墓分子光顾,这个古镇遗址也没有幸免。 不过古城镇遗址跟古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古城镇遗址更多的是考古价值,真正开挖起来极为耗时耗力,而且如果没有极为专业的文物鉴定知识,也根本不会对古城镇出土的东西感兴趣。一般来说,只要不是非常专业的盗墓者,他们的目标会是金银珠宝、玉器玛瑙之类,瓷器次之,铜器、铁器因殉葬的都为大型器物,基本不会被他们重视。瓦罐之类更是被他们弃之如敝屣。古城镇遗址就极少见金银玉器,对考古者来说,它最大的价值是它代表的文化,和传承的历史。所以这个古城镇遗址,虽然也被盗墓者挖掘过,可是破坏性并不大。 这个古镇遗址在沙沟村的西边,是因为盗墓者在这里挖出了一个巨大的青铜鼎,引起了轰动,才被当地的文物部门和公安部门把这里保护起来了。这个巨大的青铜鼎呈长方形,长度接近两米,宽一点一米,高一米二,四足双耳。正面饰以兽面纹,四周衬云雷纹,四面的兽面纹怪异且各不相同,造型古朴庄严。我虽说只是一个考古专业的学生,但是对这次考古活动也做了相应的准备,很做了一些功课。可是这些古怪的兽面纹,闻所未闻,叫我前期所做的功课付诸流水。这个巨大的青铜鼎,横卧在一个大土坑里,很显然,把它挖出来的盗墓者,没有能力把它运出去,甚至都没有能力把它弄出土坑。 我作为一个考古系的学生,对这个大家伙也很茫然,只能拼命的搜寻着记忆里这方面的知识,来确定这个青铜鼎的年代。考古队的队长,是一个姓周的教授,年纪已经接近六十岁了。他显然一眼就看出这个青铜鼎的价值,几乎是扑过去,趴在青铜鼎上仔细端详起来。之后他也没有对我们说这个青铜鼎的来历,就是开始安排人清理被盗墓者挖掘出的散土。 紧接着,考古队几个有发言权的人开了一个紧急会议。没多久,三个有经验的考古队员,带着我们这些学生开始打探洞定方位。周队长则当天就把青铜鼎运走了。 这支考古队从人数上说,是相当庞大的。周队长是我们学校的教授,我还听过他的课,虽说不熟悉还叫得上名字。另两个副队长就非常陌生了,只知道一个姓宋,四十多岁,戴一副金丝边眼镜,很文雅的样子,好像是当地博物馆的代表。另一个姓张,也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不过这个人看起来经常在野外工作,肤色是一种健康的红,身体也很结实。此外还有七名有经验的考古队员,不过人数最多的还是我们这些考古系的学生,有二十三人。 从整个考古队的组成来说,我们jd占了大半。学生队员中,我则是年龄最小,资历最浅的一个。另外的同学,大多是大四生,即便是大三的同学,也是有野外考古经验的。 带我们打探洞的考古队员极有经验,总共下了十二铲,就确定了这个古城遗址的大概范围。一天时间,这个古城的轮廓就跃然纸上了。紧接着,前期的开挖工作,在当地政府配合下有序的展开了。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这次考古活动,带这么多学生来的目的,特别是我这个没有什么实际考古经验的菜鸟,都被带来。 这个古城镇遗址,在地表下两米左右的样子。因为浅,怕破坏到下面的古迹,所以生土层只挖掘了一米多一点,就让雇来的当地的农民工退出现场。下面,我们二十三名学生苦逼出场,划出几个探方,继续进一步的挖掘工作。 挖到熟土层,锨镐类大工具也退出舞台,接下来每个人都换上手铲开始刮土。这个工作枯燥乏味而且既耗体力,我想了想,自己能被选中参加这次考古活动,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我出色的身体素质。说的直白点,就是能出力。 第四章 一个意外的调令 我的运动天赋,从小就有些名气,学校的运动会,我是班里主要的分源。不客气的说,每届校运会我一个人拿到的分,可以改变整个级部校运会的总分排名。我最喜欢的运动是足球,素来就是校足球队的主力。这些优秀的体育天赋,自然被我带到大学,特别在长跑方面的耐力跟韧性,一定引起了急需有专业知识的劳动力的考古队的注意。 考古系的女生是稀缺资源,出来野外考古的女生就更稀有了,我开挖的这个探方一共三个人,就有一个学姐。这样一来,我和另一个学长的工作量,自然加大了。好在对我这样一个初次参加野外考古的学生来说,好奇心战胜了疲劳感,特别是当第一件文物出土后,那种成就感叫我忘却了疲惫。 这次考古历时数月,出土了大量铁器,铜器,和一些完整的瓷器,瓦罐。同时这个古城镇也被证实,是丝绸古路上的一个驿站。但是那种巨大的鼎状青铜器却没有新的发现,似乎这个古城镇里也仅有那一件。 随着这次考古工作的收尾,我又回到了学校。这次考古活动给我最大的收获,就是我的行动力受到了普遍认可,在大学的剩下几年里,我被不断调到各个考古队。我的大学生涯,几乎是在各个考古队中度过的。 考古报告就是我的毕业论文,之后,我留校了,作为助教加入了jd的考古队。 或许是出于对我行动力的认可,我几乎长年奔波在野外考古现场,或进行野外勘测。对于考古学这门学问,却没有时间去深入的研究。而且我的第一次考古活动,似乎就那样结束了,我甚至都没有看到过那份考古报告。 事情就是这样,当你要忘记一件事情的时候,而这件事又是你命中注定的痛的话,它就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在你的面前。 当时,我正在三峡地区带着几个有经验的考古队员和一批学生,在搜集和整理当地的古迹资料。因为三峡大坝的论证工作已经结束,这一带的大量古迹将会沉入水底,这段时间,也是对三峡地区最后的考古机会。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电话把我调到了新疆。 在库尔勒一下飞机,一辆军用吉普,就拉着我出了城。前排座上是两个军人,包括一个司机,很客气,很沉默,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坐在后排,旁边坐着接机的同事,宋贵龙。那个曾经在甘肃考古活动*事过的考古队长。他很客气的向我问好,然后很自认的问起,我的那个项目在三峡的进展,可是我问他叫我过来的目的时,他笑着摇摇头。 “到了地方,有人会告诉你。”这是我得到的唯一答案。 我对他的这个答复自然是极端不满,可是我当时更疑惑的是现场的两个军人。那个司机还比较好解释,因为某些考古工作,特别是环境恶劣的考古工作,我们会通过地方政府或上级部门,得到来自部队的帮助。可是那个坐在司机旁边的军官,从接机时就一直陪在我跟宋贵龙身边,见到我也只是微笑着握握手,名字都是宋贵龙给介绍的。可是他却一直陪在我俩身边,微笑着给我莫名的压迫感。 后视镜的角度很微妙,他可以不必回头就看清楚后排座上我俩的表情动作。当然,这个角度也让我对他的表情一览无余,他始终通过后视镜微笑的看着我,很和善,很虚伪。 我跟宋贵龙的话题始终在三峡和其他的一些考古项目上,甚至他还开起了一些*的玩笑,可是一路上始终未提此行的目的。我又不傻,自然在片刻时间里就明白,这个军官此行的主要任务,是来监督我俩的。这就叫我对我的这个调令产生了些许不安和浓厚的兴趣。毕竟那个时候我还年轻,对危险的认识不够,也可能是我天性中的特点或者说缺陷吧。 路很长。军用吉普车出了库尔勒,上了一条往乌鲁木齐方向的国道。我这些年一直在野外考古,但是很少来这种干旱的地方。特别是近两年,一直在三峡地区进行抢救性考古工作。三峡地区的湿热环境,跟新疆干燥的高温给人的感觉反差极大。这辆军用吉普车不是老式202军用吉普,车体更宽,土黄色的外涂,噪音要少很多速度也很快。四个车门上的窗都摇下来了,干热的风吹在脸上,感觉不到一丝舒爽,吸进肺的空气,仿佛带着火,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体内的水分被淘去一些。尽管酷热难耐,脸上和身上却没有一滴汗流下来。在这种干燥的环境中,汗形不成汗滴就被蒸发了。 宋贵龙显然早有所料,在吉普车出城不久,就递给我一瓶水。“三到五天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这几天最难熬,适应过来就好了。”宋贵龙说完笑着拍拍我的肩头。 我们做野外考古工作的人,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就是肤色较深,特别是脸上的皮肤不会细腻,这都是长年风吹日晒造成的。今天我看到宋贵龙,看到他一脸的古铜色,都觉得自己可以称作小白脸了,尽管我的脸也在这几年黑了不少。我喝了一口水,看着他,笑着点头表示谢意的时候,忽然想到,他这个脸色,怕是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吧。 我这些年参与的考古工作,大都在我国的西南地区,这与个人兴趣和个人特长无关,而是院校和文物管理局统一安排的。这些年我去过很多地方,可是西出丝绸古路的考古工作,只有在校学习时参加过的一次经历,此后就没有接触过。后来留校加入过无数考古队,从一个寂寂无闻的考古队员,成长为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独自带队进行考古的带头人,可以说也接触到了一些隐秘的东西。可是新疆一带的考古工作一直是个空白点,就连我这个在重大考古会议上都有发言权的人,也不知道那边有任何考古活动。 这几年我见过宋贵龙几次,不过都是在院校或文物部门有重大活动的时候,见面也很匆忙,在相互通气的时候,我记得他好像在西安一带做地质勘察,好像是在协助西安地质勘探局工作,我们jd也有一些人被借调过去了。当然,这都是他透露的,目前来看,这些都是障眼法,他应该一直在这里,而且还应该有其他人。我在心里默默地梳理起这些年不常见面,又脸色最深的那些同行来。 第五章 脸黑皮厚 车子里的气氛尴尬和沉默了。不久军用吉普车驶下国道,上了一条土路。路两边的树木也逐渐稀少,开阔的视野里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草原。深秋的烈日毫无阻挡的照在大地上,草色枯黄,跟远处的黄沙连成一片。眼睛里全是金黄色,荒凉的颜色。土路从草地延伸到沙地,蜿蜒而去,仿佛没有尽头。眼中唯一的带点些许的绿色,就是路两边人工种植的网状固沙草皮。 燥热的风和枯燥不变的景色令人昏昏欲睡,也让人渐渐麻木于时间和空间的广阔之中。昏昏欲睡中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四五个钟头吧,天边终于出现了一排建筑。不高,占地却很大,即便是距离极远,也可以看到横亘在前方那道围墙。围墙内是一处军营,在这种可以烤熟鸡蛋的酷热高温下,即便是军队这种纪律部门,也很难保持严谨的态度。我只在大门看到两个站岗的军人,之后车子进入围墙圈起的一大片空间,一路上再没有看到其他的军人。 这是一个巨大的院子,假如这里可以被称为院子的话。院子里有了人工种植的植物,大部分是耐旱的胡杨,还有沙枣树,核桃树,枣树,掺杂在胡杨林间。树下匍匐着大片的沙棘、枸杞等灌木杂草。院子巨大的像一个城镇,里面的道路是极宽阔平整的水泥路面,车子在上面快速驶过,就如在水面划过一般舒适安静。路上偶尔会看见几排整齐的营房,大都掩映在树丛中。车子停在我能够看到的,这个院子里最高的一个建筑前,一个三层高的楼房。迎接我们的是一个大校军衔的中年人,肤色黝黑,脸上几乎没有表情的跟我握了一下手。他的手掌宽大而粗糙,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有意,握住我的手时,超出了平时我所理解的握手的力度,让我不由自主的绷紧了右臂。即便这样,右手仍被他捏的有些疼。我暗自腹诽,只有你老婆会喜欢你这双手,有感觉。 没有寒暄。他直接带我们来到一间拉着厚窗帘的房间,从书桌上拿起一个册子递给我“先看看。” 这是一份保密手册。我这几年从一个考古队员,逐渐成长到独立带队的考古队长。在平时工作中,会经常跟地方政府、警察部门打交道。在恶劣的环境或需要军事支援时,我们也会向当地驻军求援,当然这需要上级部门协调。所以我对部队军衔还是搞得清的,我估计这个黑脸的大校,就是这处军事设施的最高首长了。进入军事驻地,通常都会给你看一些相应级别的保密手册。这个我也了解,我接过手册,就坐在一个椅子上看起来。 这个保密手册很薄,没用多长时间我就看完了。不过我没有放下或递还给大校,而是又重头看了起来。这是一个绝密级别的保密手册,这对我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以前进入过的军事设施,大都会给我一份绝密级别的保密手册。在我的印象里,军事设施都属于绝密级别。让我重视并重新审视这份保密手册的,是它的两点于众不同之处。 第一点,是它的适用范围。一般的保密手册,至少我见过的保密手册,都是针对我们求助的军事驻地。但是这份保密手册,它的适用范围并不是这处军事设施,而是一个被标为‘七号’的地方。那就是说,这个‘七号’的保密级别,已经高到在未签署保密协议之前,都无法进入甚至无法知道它位置的级别。这在我以往的经历中,是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第二点,则是这份保密手册上的一个细节。绝大多数保密手册,都有这样一条。不该看的不看,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传的不传。通常说法就是四不原则。在这份保密手册里,没有这一条。我看第二遍的时候就想明白了,在‘七号’内部没有能守住的秘密,或它的秘密是需要共享的。 想明白了这些,又联想到路上宋贵龙神秘兮兮的样子,我心里不由自主打起了退堂鼓。我一边想着避免陷入这个未知秘密的措辞,一边说:“我只是一个考古工作者…” “‘七号’就是一个考古项目。而且时间很紧,你的很多同事都在里面工作,他们需要你。”还没等我组织好推辞的话,大校就把我的退路堵死了。 大校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表情的脸上,散发出丝丝地煞气,坐在办公桌后的身子微微前倾,坚毅的下巴显示出他不容辩驳的决心。我有了一种已经上了贼船的感觉。似乎我的每一句辩驳,都将会遭到他无情的拒绝和鞭挞。 我求援一般的用眼睛去找宋贵龙,却发现这个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另一个就是接机的那个军官。他站在我身后侧后方一步处,双脚分开站得笔直,双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脸上却不见了接机时虚伪的笑。 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某个电影画面:坐在桌子后面的军官冷酷的向手下示意,身后的刽子手掏出手枪,对着坐在椅子上的人的脑袋。“砰”,脑浆迸溅。 我在连哄带吓的情况下,在保密协议上签了字,并做了保密宣誓。直到这个时候,大校才从桌子后面走出来,给了我一个熊抱。“欢迎你加入”大校笑呵呵地说。 我还没有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感觉到身上还是冰凉的,根本没法接受大校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我有些呆滞的从大校的双臂中挣脱出来,回头看另一个人时,那个军官已经轻快地来开窗帘,端给我一盘冰水里浸过的水果。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俏皮的向我挤了一下眼睛。我浑噩的大脑里才有了一丝感觉:我被算计了。 大校随意的坐在桌子上,轻松的就如老友聊天一般的说到:“很遗憾你没有休息的时间,今天就要赶到‘七号’。不过时间不会太长,有你休息的时间。” “如果我不签这份协议,会怎么样?”我没有理会大校的话,直直的盯着他。 大校咧着嘴一笑说:“当然是把你送回去。你以为呢?” 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变化,脸色也没有丝毫变化。 “这么黑的脸,怎么能看出变化”我腹诽了一句。 第六章 掀起一段往事 “其实你的表现已经不错了。”大校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说:“前面几个签保密协议的人,有吓尿裤子的。” 我知道既然已经签了保密协议,就不可避免要进入‘七号’。但是听到他这个话还是有些吃惊。“前面进入七号的是什么人?”我问道。 “都是你的同行,这个项目不允许扩散,但是时间真的很紧迫。”大校恢复了严肃的态度说道“具体情况我就不给你介绍了,路上让宋贵龙给你说吧。” 随着大校的话,房间的门打开了,宋贵龙面带坏笑的走进来。 “老宋,你不地道。”我抱怨道。 “这不能怪我。”宋贵龙无奈的说道:“这是个苦差事,还受保密条例限制,不耍点手段没人愿意来。是上面决定的,别抱怨了,会很快结束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到了这时我也不客气的问道。 哪知我问出这话后,不但宋贵龙没有回答我,悠闲地坐在办公桌上的大校却蹭的跳下来,两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里不能说,具体情况你俩路上说吧。已经准备好了。” 说着,大校连推带搡的把我俩送出小楼。 一出来我就不解的问宋贵龙“为什么在他那里不能说?” “具体的情况他不清楚。严格的来说,他没有知道细节的授权级别。”宋贵龙说到这里话一顿又说“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想知道更具体的事。知道的多了负担就多了。” 我微微有些震惊,但是没等我消化他这话的信息,就来到我们的交通工具前,一架直8运输直升机。螺旋桨已经启动,发动机的轰鸣遮住了我俩的声音,也让我暂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直升机上有一台巨大的仪器,占据了机舱的大部分空间。我跟宋贵龙在机舱尾部刚一坐定,直升机就在螺旋桨掀起的漫天黄土中缓缓升空了。进入正常飞行后,也有我的耳朵逐渐适应了这种轰鸣的因素,总之在稍微能听见对方说话的声音后,我就迫不及待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可是考古的,怎么牵扯进军方的秘密里去了。” 宋贵龙从身后拿出一个绘图用的夹子,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我。我只看了一眼,就确信无疑的认出这张照片上的东西。这是我作为考古系学生第一次参加考古时,在那个古城镇遗址,发现的那座四王兽青铜方鼎,这个名字是出土时考古队长暂定的名。这尊青铜鼎在我的记忆中是如此重要,主要缘于我在之后的考古活动中,再未发现过比它更神秘和有价值的东西,即便是我现在已经作为一支考古队的带头人。 这尊青铜鼎在被运走之前,就这么毫无遮挡的杵在土坑里。我们这些学生和其他的考古队员,都围着它清理附着的沙土,所以看的非常仔细,也对它做过无数的猜测。当然,限于当时的经验和知识面,只能做出大概的判断,这还要受有经验考古队员评价的影响。其实不客气的说,我们的判断就是综合了别人的评价罢了。 不过当我逐渐参与更多的考古活动,接受到更多的考古和文物知识之后,对以前作出的判断就全盘否定了。最初我们根据鼎上的纹饰判断是周代遗物,出现在这个唐代丝绸古路上,应该是从中原流入。后来通过各种文献比较考证,发现四王兽青铜方鼎上的四个兽面纹,跟中原遗留下来的兽面纹差异极大,似乎是陌路上的两种文化,却又在青铜鼎这个极具东方文化内涵的器物上融合了。 不过这座四王兽青铜方鼎自从离开我的视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甚至再也没有听到过它的消息。我是出于对它的好奇和深以为它的出土跟我也有一丝关联,才在工作之余对它的来历默默考证过。所以今天这张照片一出现在我面前,我马上就认出了它,并不由自主惊叫起来:“四王兽青铜方鼎!我们是为了它来的吗?” 对于能参加到发掘四王兽青铜方鼎的来源这个考古项目上来,我顿时一扫初时的沮丧跟不安。因为我一直都很关注这个事,甚至愿意毕生都去关注它。 “它只是附带项目,不,准确地说它是指导我们来到这里的线索。仅此而已。我们要寻找另一个东西的来源。”宋贵龙在轰鸣的噪音中一边大声的说着,一边从夹子里抽出另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六边形金属物体,金属的六个面很平整光滑,正面刻着一些复杂的纹饰。照片上没有参照物,我没法判断它的大小,六边形金属发出幽暗的光,看上去很精致的样子。 宋贵龙看着我茫然的样子解释说:“这件东西,是发现四王兽青铜方鼎时,在同一遗址出土的。当时裹在旧土里都没有在意,当然主要的原因是,当时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四王兽青铜方鼎上了。第二年,在清理那一次考古文物时,才发现的它。” 听宋贵龙说完这话,我真正茫然了。这件六边形金属物体,从它精细的做工来看,就好像是现代工艺加工出来的。从光泽来看更不可能是青铜制品,更像是铁器的光泽。铁器跟青铜器都是划时代意义的产物,这两者,都曾经代表了一个时代。两件划时代意义的产物,而且还都是其中的精品,在同一个古城镇遗址中出土,怎么说都是一件叫人不可思议的事。 尽管我的脑袋还在纠结这两件东西怎么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地方,但另一个问题的出现,又让我更加震惊起来。如果这是一件铁器,那即便是在干旱的环境中,千年下来,它也该锈迹斑斑或锈蚀的不成样子。可是这件六边形金属物体光洁如新,正面的纹饰细腻清晰,丝毫没有沉淀千年的痕迹。 看着我震惊的表情,宋贵龙也表情严峻的说道:“这是一块合金,类似于不锈钢。但是这种合金工艺非常先进,先进到我们目前的科技都无法掌握。换句话说,它代表了一种超越我们的文明。” ps:大家周末愉快,我却快乐不起来,马上要上班,半年没有大礼拜了。这一章刚刚码完,希望大家喜欢。我只能尽量保持不断更,爆,真的不敢想。时间,对我来说太珍惜。谢谢支持本书的朋友! 第七章 好一片土丘丛林 我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盯着他看了大概十几秒钟的时间,突然大声吼道:“我们是考古的,对这种高科技能懂多少?叫我们来有什么用?为什么不请这方面的专家来?”现在想想,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正确的,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特别是牵涉到我们的未知领域。我当时的恐惧是出于我们涉及到了这个秘密,而不是秘密的本身。在当时的年代,知道了真正的秘密或涉身其中,是要承受极大的压力和无法预料的风险的。甚至涉密的本人有可能要消失很长一段时间。 宋贵龙静静地看着我,既没有被我突然狂躁的表现吓住,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慌乱和愧疚。“这次紧急调用了四个人,都是那一次发现四王兽青铜方鼎考古队的队员,你是周队长点名要来的。”宋贵龙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说道:“我们用了五年时间,找到了四王兽青铜方鼎的出处。可是很遗憾,并没有发现更有价值的东西。当然我说的是与那件合金有关联的东西。至于类似四王兽青铜方鼎的文物,我们倒是发现了几件。根据同位素测年法得出的结论,这个遗址要早于周商,应该在先秦的早期。” 话题回到考古和文物鉴定,回到我熟悉的领域,让我打起了一点精神。可是宋贵龙这番话,又彻底颠覆了历时和我的考古常识,叫我不由自主的产生了质疑。 宋贵龙摆摆手,打断了我刚欲张开的口。“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质疑的东西我们都质疑过了。可是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摆在那里。好了,具体情况到现场你自己去看,我现在给你说一下工作的分工和进展。 在你们来之前,这个考古队,如果他还算考古队的话,一共有七个人。队长是周教授,我和萧国林是副队长。从开始组建这支考古队一直到发现这处遗址,这支考古队就没有发生过人员变化,主要就是防止泄密。遗址位于罗布泊最大的一处雅丹地貌边上,开挖工作非常不顺利,我们七个人各自负责一个探方,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整理出来一个探方。而根据已开挖的探方分析判断,又重新确定了几个更有价值开挖的探方。 这次算上你,一共扩招了四名队员。我知道你没有沙漠地区考古经验,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具体的开挖工作有部队的工程兵负责,你主要负责在现场保护文物,确定遗址位置。还有就是,不会交给你一个新的探方挖掘,你去接手我负责开挖的探方,这会简单些,也更危险。危险我们都会面对,我想你不会因此胆怯。我要开挖一个新探方,所以不会给你帮助,但是开挖这个探方的工程兵都非常有经验,他们都留给你,协助你的工作。 你说的不错,考古之外的领域我们就像瞎子,特别是新科技新材料方面。所以考古队之外,还有另一支由材料学、物理学、工程学专家组成的科考队协同工作。他们暂时不会参与到挖掘工作中来,至少在没有看到这个遗址面貌之前,他们不会下去探方。他们现在的工作是筛查我们挖掘出来的沙土,从中寻找可能的线索。其实他们比我们还惨。“ 说到这里,宋贵龙想起了什么似得,猥琐的笑了几声。 我听完宋贵龙的这番介绍,真正的沉默起来。沮丧、震惊、恐惧,这些情绪都没有,就是单纯的沉默。因为我知道,知道了这个秘密,就注定要加入其中,任何负面情绪都不会对我有丝毫帮助,就不如默默地接受。怪不得保密协议中没有禁止去问、去说的条款,那是因为要你加入这个队伍,就必须要知道这些秘密,否则就无法开展工作。可是之后呢?这个工作总有结束的一天,我还会回到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中去吗? 我的思绪始终不能集中,就这样发散着,头脑中各种画面不断地变换闪烁。宋贵龙也再没有跟我说什么,飞机螺旋桨的轰鸣都似乎沉默了。 直升机重重落在地上的震动,唤醒了出于无意识状态中的我。飞机停在一大片突兀高耸的风蚀土丘林中。螺旋桨卷起的漫天黄沙,让人睁不开双眼。宋贵龙递给我一个防风镜,打开舱门跳了下去。我跟着宋贵龙模糊的身影,向外面跑去。宋贵龙停在一辆土黄色吉普车前,我刚跑过去,就被宋贵龙一把抓住,塞进车里。宋贵龙紧接着跳上车,车子就启动了。 我摘下防风镜,一边吐着嘴里的沙子,一边叫道:“这鬼天气,都没法张嘴,吃饭的话怎么办。” “你会习惯的。”宋贵龙调侃道:“告诉你个诀窍,吃饭的时候,不要嚼的太狠,因为你的每口饭里都会有沙子。” 我想这是真的,想到今后炼狱般的生活,我无奈的摇摇头。车窗外,一辆军卡驶向直升机,看来是去运送那件仪器的。 吉普车很快驶出了被螺旋桨搅起的黄色沙尘地带,周围纺锤形的、锥形的、金字塔形的、蒙古包形的,骆驼形的,各式各样的风湿土丘呈现出来。无一例外的形状高大,充满沧桑感。地表是或粗或细的砂砾,可是非常平整,吉普车在上面飞快的驶过,能听到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不同于公路行驶的嚓嚓声,和轮胎甩起砂砾打在挡泥板上,非常响的当当声,可是车子却并不颠簸,至少要比我想象的平稳很多。 这片亚丹地貌没有道路,也没有任何路标指示。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军人,他就完全凭着记忆,驾驶着这辆吉普车,在土丘丛林中穿梭。我虽然不至于是路盲,但是要我记住如此复杂的道路,我想我的大脑有可能会死机。 夕阳时时出现在眼中,让我判断出我们前进的大方向是向西。同时刺目的夕阳让我对前途无法直视,好似那看不清的未来。 ps:更新一周了,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请收藏。谢谢。 第八章 正式谈话 忽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开阔的沙丘缓坡。吉普车顶着刺目的夕阳,向一个长缓坡沙丘冲去。我不由自主抓住前排靠背上的把手,心里默默地骂道:你以为你开的是坦克! 吉普车没有冲上沙丘,在我眼前一暗的瞬间,我发现我们钻进了沙丘。我惊叫了一声,像鸵鸟一样把头埋下,双手抱在头上。 没有剧烈的撞击,更没有爆炸。明亮的光线下,传来一阵笑声。我抬起头看到几个熟悉的面孔。 车子没有被埋在沙丘里,车窗外是明亮的灯光,和几个带着坏笑的脸。周教授、萧国林这两个曾经共事过的同事,笑的特别开心。宋贵龙笑得捂着肚子下了车。被人耍当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我想表现的气愤和严肃一点,可是劫后余生的心态,又叫我没法板起脸来。 萧国林拉开车门,“你的到来是我们难得的娱乐节目,能让我们几个老家伙放松一下,你受的这点惊吓也很有价值。” 萧国林那时才四十多岁,真算不上老,只是对我这种小字辈来说,他还是有资格称老的。我俩早期在一个考古队共事过,那时他就是一个考古队的带头人,和我很有些共同语言,在考古实践中,他给过我很多帮助,传授给我很多有用的经验。 看着他黝黑的脸庞,我就想到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是何种脸色,心情怎么也兴奋不起来。劳资还没结婚呐,好不好。 我黑着脸跳下车,发现车周围站着七八个人,除了一个脸生,其他的人都是jd考古系的教授讲师,和常年在考古一线摸爬的考古队员。他们热情的跟我打着招呼,几个年纪相仿的更是热情的钩住我的脖子。我也无法板住脸,在一阵调侃笑骂声中,我们互相问候起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们刚才在远处看到连绵起伏的沙丘,其实是一大片伪装网。伪装网下面,在我面前不远处,是一排涂装成土黄色的活动板房,板房前停着几辆越野车。夕阳透过稀疏的伪装网洒在屋顶,车顶和我们脸上。在屋后的很远处,还隐隐传来机器的轰鸣声。我们站在车前聊了一会儿,周队长就示意跟他走。我无耐的耸了耸肩,跟他走向一个板房。 这间板房被整理成办公室的样子,整洁、简单。跟着我俩进入办公室的还有宋贵龙和萧国林。有点面试或审讯的架势,三个队长在我对面坐成一排,脸上轻松诙谐的笑意也收敛起来,沉默、严肃的看着孤单的坐在椅子上的我 “我想宋队已经跟你介绍过情况了。”首先开口的是周队长“来了就安心工作吧,这里的工作时间不会太久,年底前一定要结束。所以我们必须加快进度,争取年底前有所收获。很遗憾的是,你没有熟悉、适应环境的时间,明天你就要接手宋队留下的工作。他的那个探方,是进度最快的一个,你可不要拖小宋的后腿吆。” 周队长少有的调侃了一句,接着说道:“我这次主要跟你谈一下保密工作。在这里工作的人,从保密级别上说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我们这些考古队员和专程来做材料鉴定的专家,还有极少数负责保密工作的军方代表。另一类则是具体负责开挖工作的工程兵,对他们要尽量保守秘密,少说,不回答他们的任何与这项工作有关的需保密问题。这个度需要你自己把握,这是出于对他们的保护。” 刚刚放松些的心情,在被周队长这一席严肃的话里,又陷入紧张不安中。我知道对工程兵保密确实是在保护他们,可是我们呢,我们这些不受保密限制的人,在这项工作结束后,会何去何从?尽管我已经不可能从这件事情里脱身,还是决定把这个我最担心和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今年这个项目如果结束了,我们怎么办?回到原项目中去,还是消失一段时间?” “这个项目短期内不会结束。”这次说话的是萧国林队长。“我们跟这个项目已经好几年了,根据我们的判断,这个项目会进行很久。对我们某些人来说,可能会是终身的事业了。这个项目进行到目前的地步,既可以说是关键时期,也可以说是另一个起点,唯独不会是终点。所以关于结束,现在提他为时尚早。可是根据目前的环境,以后的工作将会是断续进行的,我们要适应沙漠的气候,避开风季挑选它平静的时候进行我们的工作。 你没必要担心自己的人身自由或安全性。当然,作为过来人,我给你个建议,无论是工作状态下,还是在休假的时候,尽量少与人联系,更不要接触陌生人。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在一定时间内,你将会处于监视下。” 听着这近乎苛刻的自由,我的心反而轻松下来。相对于失去自由,有限的自由也是可以接受的了。 周队长见我虽然仍旧沉默却逐渐释然的表情,他明显也轻松下来。看来他更担心我无法接受这种安排,甚至出现崩溃的情绪。“我们知道你没有沙漠地带考古的经验,再有就是这里的自然环境实在太恶劣,小宋带过的那支工程兵留给你,他们很有经验,会让你在最短时间内熟悉工作的。” 周队长说完,拨了一个电话,“小刘你过来一下。” 又对我说:“刘班长马上过来,他将协助你今后的工作,希望你们团结合作。你是我点名要的人,我一直在关注你,也非常认可你的能力,相信你会担当起这个工作。” 无论是谁把我拖进这个泥沼,我都会问候他家里的女性,周队长这话又让在我心里对他竖起了中指。我虽然尊重他在考古领域的学识建树,可是在心情不爽的情况下,也没有对他这番话表示丝毫感激和谄媚的举动。就这么沉默的看着他们。 周队长见我毫不领情的样子,脸色也不自然起来。显然他没料到我这么不配合的没有给他面子。其他两人见状,脸色也有几分尴尬。 ps:周一,求一下票票吧。读者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请朋友们帮忙推广一下,谢谢。 第九章 巨大的探坑 四个人尴尬的坐了一会儿,我也没有心情说些缓解场面的话。沉默的情况下,敲门声显得特别大。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人,个子不高,穿着迷彩便装,像萧国林一样黑里透红的面庞,只是显得有朝气一些。年龄不好判断,看脸色有三十来岁,不过我知道,实际年龄不会这么大。 周队长给我俩略微作了介绍,就黑着脸走了。萧国林拍了拍我的肩膀“还这么冲,老周也不容易。”语气里有些无奈,有些责备。说完他也走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将要与我公事的工程兵班长,刘向荣。 宋贵龙没法走,他还要做具体的交接工作。我们三个人围坐在办公桌旁,谈起了具体的交接工作,我和刘班长相互之间也进行了具体的介绍,和对下面工作详细的计划。工作计划,目前我只能听,还没有发表建议的资格。 刘班长很干练,有一种军人特有的爽利劲儿。最主要的我在他身上看不到颓废、沮丧,而是充满朝气,说起工作计划来信心勃勃。他的这个班是满编制十二名战士,其中包括他和另一名张姓副班长。他也看出来我没有沙漠考古的经验,还安慰我“我们这个工程兵连,常年在沙漠地带施工,挖这种探方对我们来说没有难度。明天你在现场指导我们开挖的方向就行了,其实在沙漠施工难度不在地下,而在于地上,天气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保证你三天内就能掌握要领。” 被他充满自信和活力的情绪带动,我对接下来的工作也逐渐有了信心。 晚饭后,我跟这队工程兵见了一次面,毕竟都是年轻人,很快就熟络起来。我的年龄最大,他们都亲热的称呼我强哥。也好在没有比我大的,要是被人喊小强就比较惨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跟队员会合,来到施工现场。 这是我见到的最大的考古探方,而且不是通常正方形探方。这是个10*20平方米的长方形探方,深度已有十多米,探坑四周从上到下作了防止垮塌的支护。这是我见过的最强的探坑防护,可是等我下到探坑底部时,抬头看向四壁浅蓝色的支护,再想到它后面根本无法固定的流沙,心里仍旧产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探坑上空有类似天车的吊装设备,巨大的天车支架,并不是独立于某个探坑之上,而是在半空连成一体,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吊装体系。就好像在半空中建立起复杂的交通网,通过这个交通网,把地下的十几个探坑连接起来。地面上已经有规模开挖的探方,只有七八个的样子,相互之间距离也很远。从我所在的位置看过去,满眼都是密布如林的吊装系统的支架。 我看着这个巨大的天车网络,不禁对这个工程的宏大复杂感慨万分,也深深明白了萧队长的那句话:对我们某些人来说,可能会是终身事业了。 这个工程投入如此巨大,看来是做了长久打算的。根据路上宋贵龙的介绍,这次考古活动必须要赶在年底前,也就是在沙漠风季到来前结束。但是还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到了沙漠风季,一场沙暴就会把这里所有的痕迹抹去,在流沙面前,这些钢铁龙骨构架起来的吊装系统,脆弱的如同木柴。沙暴的可怕我未曾见过,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也有过耳闻。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吊装系统下面通过钢缆垂下一个个小货车大小的翻斗。战士们把挖掘出来的黄沙装进翻斗,翻斗在升起来,通过吊装网络把黄沙运到材料专家那里。他们要做一次最细致的的筛选,一直到确定这批黄沙里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才会把这些黄沙撒到远处。 我们也是坐翻斗进入探方的。因为宋贵龙昨天去接我,刘班长他们这个班,就休息了一天,这对他们来说是很难得的。同样,隔了一天再进入探方,对探方四壁防护的检查就要更仔细。一进入探方,刘班长就带领战士检查起防护来。我则马上被探坑里的一个,类似潜艇一样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这是一个长度四米直径三米的圆罐,外表是醒目的橙色,两头是平的,就这么摆放在探方中间。我过去用手指关节敲了敲,发出金属特有的声音,是空心的。圆罐两测各有两个直径近二十厘米的圆窗,有点像小型客机上的舷窗。透过一个舷窗,我看到里面是密闭的空间,四个座椅分两排紧凑相向。每个座椅顶部都有一个呼吸面罩,后面连着一根管子,应该是应急呼吸系统。 我围着这个圆罐转了一圈,发现四个舷窗内的设置是一样的,但是相互之间又不联通,就是四个独立的狭促空间。四个舷窗内的空间分据铁罐的两端,圆罐的中间明显有一段夹层。我看的出来这是一个救生舱,如果这里发生了垮塌事故,用来逃生的。对沙漠考古的不熟悉,和对这个又深又大探方的恐惧,令我马上对这个逃生舱产生了兴趣。 帮助我熟悉这个逃生舱,显然也是刘班长的责任之一。在他检查完探坑防护之后,马上过来给我讲起了逃生舱的使用方法。他首先拍了一下逃生舱中间的一个,桃核形状的红色突起物。逃生舱中间两侧,同时向上打开两道门。我通过四个舷窗,始终没有看到的空间呈现出来。从我这边直接看到了对面的沙子和凑过来的几个战士的脸,这是一个缓冲仓的装置。两侧有四个直径一尺多的手轮,显然后面才是主救生舱。 在刘班长的示意下,一个战士跳上缓冲仓,转动一个手轮。马上一个狗洞大小的门向内倒去,这个战士一转身,背超狗洞,身子一弓屁股先进入洞口,接着身子往后一倒人就消失了。我还在为这个战士的惊人表现震撼,第二个战士就跳了上去,接着第三个、第四个,转眼,四名战士消失在狗洞内,在第四名战士消失的瞬间,舱门应声关闭。 ps:请收藏,请支持!谢谢。 第十章 应急演练 同时,舱门上一个红色指示灯闪烁起来。片刻后,指示灯灭,舱门打开,四个战士鱼贯倒退出来。关上舱门,一切恢复到原样。 “强哥你来试试。”刘班长对我说。 我想了想,还真有必要熟悉一下,不然到了关键时刻掉链子,会送命的。 “好,我来试试。”一边说,我一边转动手轮。手轮松到底,舱门在重力作用下自动向里倒去。门很重,我没想到会这么重,手上用的力度不够没拉住,舱门倒在地上。不过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看来里面有防护措施。 学着小战士的样子,我背对舱门,弓起身子向后倒去,后脑勺磕在舱口。好在舱口有密封胶条,虽然疼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可是碰出来的声音并不大。密封舱内的空间非常狭窄,四个独立的座椅分两排相向设立,两排座椅中间的空间狭窄到,需要相对坐着的两个人的腿,分别叉开在对方的两腿间。要是对面是个女士的话,这会非常尴尬。 我正摸着隐隐作痛的后脑勺,观察着密封舱内的设施,刘班长倒退着进来了。“第一个进来的一定要坐在最里面。”刘班长指着我身边的一个座椅说“那个是一号座位,对面是二号,你坐的是三号,你对面是四号。第一个进来的坐一号位。” 看着他坚持的目光,我往里面移了一个位次。 刘班长把舱门抬起来旋紧,拍了一下舱门上的一个按钮“外面的红灯亮了。”他说“每个密封舱坐满人,都要拍亮指示灯,提醒外面的人,这个密封舱满员了。” 似乎是为了让我感觉一下这个密封舱的狭促,刘班长坐到了我对面的座椅上,两个人各有一个膝盖插在对方的两腿之间。刘班长坐下后做的第一件事,是伸手从头顶拉下呼吸面罩戴上。这时我才感到呼吸困难,憋气难受起来,忙拉下头顶的呼吸面罩,打开输气开关戴在脸上。 他指着密封舱最里面墙上,也就是我俩身边的两个拨叉式开关说:“这两个通话开关,分别连接地面指挥部和其他三个密封舱。”戴着呼吸面罩说出的话有点变音,好在还听得清楚。 我费力地说:“里面的氧气能维持多长时间?” “满员四个人的情况下,可以维持六个小时。密封舱顶上有钢缆和电话线跟外部连接,很容易定位逃生舱的位置。六个小时的救援时间,很充足。” 我点点头,虽然还有些好奇,但是密闭狭促的空间,让我感觉到极不舒服。我对刘班长示意,可以出去了。刘班长不情愿说到:“我们每个人都会在这里面停留两个小时以上,适应这个环境,以免有一天真的需要它时,会因为恐惧或其他因素产生**反应。” 刘班长没有说动我,在我的坚持下,我们离开了这个密封舱。不过,在另一件事情上,刘班长很坚持。那就是要求我熟练掌握进舱动作。我在十二双眼睛注视下,做了无数次倒退进舱的联系,在后脑勺被碰的都麻木的情况下,终于获得了刘班长的认可。这个动作合格了。“下面练习应急情况下集体进舱动作。”听到刘班长这句话,我险些崩溃。 十二名战士还有我,分散在探坑各个位置,刘班长哨声一响,所有人扔下手里的东西,同时向逃生舱跑去。十米深的探坑内,仍旧是松软细密的黄沙,我手脚并用的爬上逃生舱的公共通道,看到两个密封舱已经亮起了红灯。我倒退着滚进最近的一个密封舱,坐在外面座椅上的一个战士协助我关上舱门。我瞬间感觉到缺氧,拉下头顶的呼吸面罩戴上。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混乱的报名声。 “十三人全部进入逃生舱,用时十五秒。失败。至少有一个密封舱会被埋。”刘班长不在这个密封舱,可是他的声音还是传了进来“重新演练。” 这一次人员还是随意分散开,跟第一次的位置没有重复,看来属于是实战演练。这一次仍旧是我拖了后腿,巧合的是跟刘班长进了同一个密封舱。 这一次出来刘班长对我说:“以前演练过程中,我专门派两个战士协助宋队长。这样虽然状况会很难看,但是在时间上能够达到要求。你看…你需要协助吗?” 听完这话,我的脸色第一次沉了下来。我的年龄比这些战士大点,但我毕竟还不到三十岁,而且体质是我自傲的本钱,让他们比下来本就令我不爽,他的这句话就让我忍无可忍了。“不用。我可以达到要求。再来!”我怒气冲冲的喊道。 我的倔强终于起到了作用,晚饭前,我成功达到了要求,当然,在演练过程中,我没有跑到离救生舱最远的地方。即便是这样,晚饭后我死狗一般的躺在床上昏昏睡去。尽管脚上套了防沙套,还是被磨出了两个大泡。 第二天早晨,我的床边换了一双硬底高筒靴子。我试了一下,很合脚。 刘班长他们早就在探方前等着我了。“鞋子合适吗”刘班长问我。 “谢谢,很合脚。” 我看着刘班长眼里有一丝敬重的神色,知道是我昨天的倔强,获得了他们的认可。 这天进入探坑,就开始了正式开挖工作。硬底靴子让我在沙地里行走时,要容易许多。战士们拿着平头铁锨,把探坑底部的黄沙刮到中间集中起来,这个动作酷似我们考古队员用手铲刮土的动作。不过在这么大的面积里,特别是松软的黄沙,用手铲干这个活,就有些不现实。他们的这个技能,显然也是在这次行动中学会并练就的,在其他的野外作业中,我无法想象还会有什么工作,会这么轻柔的处理这些黄沙。 另外两个战士,把归拢过来的黄沙铲上翻斗。这个翻斗装满了,一个战士就会通过步话机通知吊装中心,把这斗黄沙运走。同时另一个空翻斗会进入现场。工作有序紧张。 我就在他们挂过的沙土上巡视,用一根探棒,探寻地下有没有大型器物。 第十一章 湿沙层 我已经熟悉和适应了这个单调乏味的工作。考古刮土工作,我把它比喻成钓鱼,你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鱼上钩,你就只能默默地重复这个单调的动作。可是突然手底下有了感觉,有东西出现,就好像鱼儿上钩一样,一种突然地喜悦,可以让人忘掉前面所有的枯燥乏味。 刘班长不但要亲自参与刮土,还要不断去四壁查看防护是否稳定,是否需要加固加深。可以说他的工作量是最大的,可是他的热情却是最高的。这里面他还憋着一口气。这个探方,挖的最快最深,却没有出土一件大型器物。有几个进度远不如这个探方的坑,却出土了大家伙。对此这个班的战士都很郁闷,唯独刘班长非常有信心,在我没来这里之前,他甚至还给宋贵龙打过气:只要我们坚持,就一定有收获。 后来我俩熟了,他才私下透露给我,他当时的思路:既然不可能在发现文物上争得第一,甚至有可能到最终也没有大的收获,那就在工程进度上夺得第一。 这货不屈的精神,和始终争第一的劲头,一直感染着我。我们的这个探坑,在进度上一直遥遥领先别的探方。就像刘班长承诺的,我很快适应并掌握了沙漠施工的特点,可以在很多方面取代刘班长的工作。唯有坑壁防护我没敢插手,那个错一点就会要命的。 工程进展很顺利。没有收获就会很顺利。因为你不会因为出现变故,发现大家伙而停止挖掘。刘班长的目的达到了,我们这个探坑首先挖到湿沙层。 在此之前,我们的工作面都在松软的流沙上。即便是深入到地下十多米,沙子里没有水汽,即便是压的很紧,平头铁锨一刮就轻松的刮起一层。脚踩上去仍旧是松散的。到了湿沙层,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脚下坚硬起来,刮土的工作自然就艰难起来。最令我惊异的是,这片荒凉的沙漠,地表几乎没有植被,可是到了这个地层,竟然出现了不少错综的根系。这些根系纵横交错,没办法找到它地表的植株本体。我第一眼看到它,就被它顽强的生命力折服了。 探坑进入湿沙层,立刻引起了轰动,所有施工的工程兵和考古队员都赶过来参观。那些在极远处淘沙的材料学专家,也好奇的下来看。有个专家的话最具代表性:在挖下去,就不需要基地给我们供水了。 这句话虽有调侃的意味,但是这个进度确实把其他的挖掘队,远远地抛在后面。最兴奋的当然是刘班长,面对着纷至沓来的参观者,他叫战士们把湿沙层刮的平整异常。这种踩在硬地上的感觉,叫长时间在松软沙地上行走作业的考古队员和专家们兴奋不已。平整坚硬的地面不但给刘班长赢得了无数赞誉,也给他带来了另一个想法。“现在探坑深度加大,地面硬度跟以前也有很大不同,我建议做一次逃生演练,来适应新的变化。”他这话是对我和工程兵连长同时说的。 当时我正在和工程兵连李连长,考古队萧国林队长还有两个材料学专家说话。刘班长这个提议马上得到李连长赞成,而且他的这个提议非常合理又说的及时,表情还正义凛然。其实他一开口,我就知道这个爱出风头的货,打的是什么主意。 李连长特意把另外几个班长叫过来参观,这一下,场面就符合刘班长的心意了。探坑底下四周站了一圈人,在刘班长一声哨音中,我们非常熟练地冲向逃生舱。硬实的地面的确给力,我一步跨上过渡舱,转身进入密封舱,动作一气呵成。转头一看,一号座椅上坐着刘班长。他看到第二个进来的是我,眼睛似乎亮了一下,给我的感觉像是松了一口气。他的这个表情让我很不爽。一阵混乱的报名声之后,刘班长不满的对着话筒喊道:“太慢。不合格,重来。”我本来就不满他的表现欲。如果是为了演练逃生,我是愿意配合他的,可现在的状况,这一幕就完全是为了满足他的表现欲。“怎么不合格?”我一把拍下身边的对讲机开关。“我也戴着表的。九秒,这个时间是最好成绩了,你还想怎么样?创造世界纪录?”我虽然关掉了对讲机,可是密封舱里还有两个战士,我也是气极了才这么不给他留情面。不过我是有权利说这个话的,原则上,他还要受我领导。我的断然否决让刘班长脸上尴尬起来。不过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上,他要求太高,做的有点过分,马上妥协道:“九秒钟,成绩也马马虎虎了,好,就按强哥的意思办。”说着刘班长打开密封舱之间的对讲机“这次逃生演练总共用时九秒,但是,是在条件大为改善的情况下完成的,这个成绩我不满意。强哥看大家辛苦,给你们讲情,看在强哥的面子上,这次演练到此结束。”我的耳机里传来松口气的声音,看来对这种疲于奔命的演练,心有余悸的人大有人在。九秒钟。李连长对这个成绩非常满意,现场就组织各个班排长开了个会,把刘班长创造的这个成绩作为标杆大加赞扬。刘班长貌似谦虚的说:“一点成绩不值得表扬。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云云。 军人开会,只要不是需要保密的,嗓门普遍很大。我和几个同事在探坑的另一边,都清楚的听到了刘班长的话。“虚伪。”我腹诽了一句。在这一整天,我们都在迎接纷至沓来的参观者。对整个工程来说,这不是一件大事,却绝对是新鲜事。有些人就干脆是来避暑的,相对于其他探坑燥热的环境,我们这个探坑因为有了湿气,温度大为降低。在沙漠中,一个有湿气的独立空间,是多麽珍惜和罕见啊。这种感觉,是没有在沙漠中工作过的人,无法理解的。 ps:求收藏,求支持! 第十二章 一个大家伙 这天傍晚,我们这个探方迎来了参观的高*潮。不是高峰,不是人数上多,而是来了一个重要人物。这个项目的最高指挥和决策者,在周队长的陪同下,来到我们这个探坑。 在签署保密协议的那个军事基地,我就从大校口中听到过七号这个词。七号,是对我们这个项目的总称,军方习惯称为七号考察队,或七号行动。 这里我就要说明一下,我们这里人员的组成成分。这个项目的核心人员,应该是我们这些搞考古的,和那些材料学方面的专家。但是我们两组人,因为专业不同,寻找的方向和在这个项目里起到的作用也不一样。还有就是我们工作的地点距离极远,我们考古专业的几乎就在这个项目的中心位置工作,也就是这个隐藏在伪装网下的工程,是以我们开挖的这十几个探方为中心,向四外延展的。那些材料学专家,工作的地点在整个工程的边缘地带的一侧。我知道那个方向,可是从来没有去过。并不是我的好奇心消失了,或者还心存侥幸的想少知道些秘密,从而能少一些麻烦,能有机会脱离这里。而是那里整天沙尘弥漫,可以说是整个项目环境最脏、活最累的地方。去过那里的考古队员,回来后都暗自庆幸,做那个苦力的不是自己。另外就是,我们的工作在跟天气抢时间,我确实没有时间过去。 我们这两组人,是整个项目里唯一没有军队背景的人员。其他人员,都是从部队调过来的各种专业人员。比如实际参与挖掘探坑的工程兵连。负责吊装系统运行和维护的军工厂技术人员,前期安装调试吊装系统时,这类技术人员非常多,现在已经没时间开挖新的探方,也就不会增加新的吊装设备,这类人员已经大幅消减,人员也相对固定了。这里我要说一下,最初我对这个庞大的吊装运输系统颇有微词,但是经过这段时间工作,对这个吊装系统的效率有了重新的认识。深刻的认识到了一句老话。磨刀不误砍柴工。真的是这样,也许前期准备工作耗时很长,浪费资源巨大,但是挖掘效率太高。 这里还有负责运输的汽车兵部队,后勤给养部队,医疗队,通讯部队等等。甚至还有一个负责发电站运行和维护的连队。这是个柴油发电站,是这里日夜发出隆隆噪音的源头。 无论我们哪一组人,都是这个项目的一分子,只是分工不同,保密授权级别不同。意外的是,没有军方背景的两组人,却是保密级别授权最高的两组人。还有一个有意思的情况是,我们这两组没有军队背景的人,都在刻意避免七号这个叫法。我们考古专业的把这里称为沙漠考古队,甚至连地名都刻意隐去。材料学专家则根据目前他们的恶劣工作环境,把这里称为采石场。大概大家都不愿意把自己跟这个秘密捆绑的太紧。 而真正领导、管理、协调各方工作的,则是军方的一个工作组。他们很少露面,或许是这里部队的人太多,即使他们来现场查看,我这个新来的也不认识。 今天来我们这个探坑的,就是这个工作组的组长,这里的一号首长。 这是一个消瘦的中年人。我的身高接近一米八,在他面前似乎还要略微仰视才能正视他的眼睛。他的军衔很高,具体我就不说了,的确,也只有这个级别的军人,才能够快速调动各种资源,能够对现场出现的任何状况,第一时间做出决定。 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给我的感觉是冷静、果断。他态度很和气,说话简练,单独问了我几个问题,主要针对工程进度和接下来的具体工作计划。我的这个探方没有出土大型器物,我就根据已出土的几个陶器和瓦片,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综合起来主要就是一句话:这里应该有人类活动痕迹。 首长亲自来考察工作,对刘班长来说是受宠若惊。我就没有太大的感觉,接下来的工作,依旧有序的进行着。 挖到湿沙层,并不意味着就会挖出水。如果挖十几米就能出水,那就不叫沙漠了。而且湿沙层只是沙层中有了水汽,跟水源没有关系。但是到了这一层,探坑的安全性比在流沙层要好了很多,刮土的难度要大一些,坑壁的防护却要好做不少。更何况人在有湿气的环境下工作,感觉要好很多。所以工程进度并没有降低。 在十一月初的一天,一个战士兴奋地叫声把我吸引了过去。我过去看了看,叫他们停止手里的工作,马上通知了考古队周队长,有发现了。 一个战士坐着吊笼上去报信,我手里没有现成的工具,就拿过一个战士的铁锨,在一块沙地上仔细的刮起来。我们的这个探坑深度已经超过十五米,地面是极细的沙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构成。其实在发现挖掘面呈现这个状况的时候,尽管还没有见到熟土层,我就已经预料到我开挖的这个探坑接近谜底了。这个估计不单纯是我自己做出的,在每天晚上的工作会议上,当我有一天汇报出我这个探坑的工作进展,说出挖掘层面的变化时,几乎所有人都有这个预感。尽管没人知道埋在沙子底下的是什么,会有多深,这种土层的出现的确是水落石出的征兆。 首先出现的是一个足球大小的石球,我用手把粘着在上面的沙土清理干净,发现石球表面刻着放射性的线条。石球只露出地面一半,因为工具不顺手,我担心对这件东西造成破坏,就没有继续挖,而是仔细的清理起周围的地面来。 工作到了这个阶段,就不适合这队工程兵插手了。我首先要确认这个大家伙是独立存在的,还是一系列存在的一部分。如果是前者,在出土这个大家伙以后,这队工程兵还要继续在这里工作。如果是一系列存在,后面的工作就主要由我来做了,这队工程兵中的大多数人将会撤出这个探坑,只会留下少数辅助人员。 ps: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请收藏! 第十三章 石柱 没多久,周队长就赶来了。 他把手往石球与地表的间隙里使劲插了一下,没插进去。泥沙层不同于上面的沙层,已经很结实。“下面还有,可能是个石柱或石塔。”周队长一边说,一边叫战士从翻斗里取出工具。“先看看下面什么情况。” 我点点头,从他带来的工具箱中取出探铲和连接杆,熟练地组装起来。以石球为中心,周队长确定了几个点,我俩就分头打起探洞。 我的第一个探洞,下去一米多一点就有了感觉。这一刻,我确信到了掀开谜底的时候了。 最深的探洞也只有五米多一点就有了感觉。为了不破坏地下的东西,我们没有多打探洞,而是带着这队工程兵离开了这个探坑。 刘班长带着战士们回营地待命,周队长去指挥部汇报情况,我就去宿营地准备更多的工具。这么大面积的探方,可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对付的,虽然周队长没有说,我也能估计到,会调派其他的考古队员共同发掘这个探坑。而接下来的工作,必然会异常辛苦,不会再如监工一般看战士们刮土,以后这些活就要由我们来完成。 收拾完工具,我忙中偷闲的睡了一会儿。下午,我被叫起来,到指挥部开会。考古队的三个队长全到了,根据那个探方的情况,考古队决定再调出三名考古队员共同发掘,会议的重点就是讨论放弃哪一个探方。这是因为参加这个项目的所有考古队员,都有探方在主持工作,把他们抽调出来,他们主持的探方就只能停工。 这个讨论难度不大,放弃的只会是进度最慢,收获最少的,所以很快就决定了下来。但是即便如此,也很难在年底前,把这个探方彻底发掘出来。对此七号首长表示不能接受,他提出了一个加快进度的方案,让工程兵继续协助挖掘。 对这个提议,我们的反应很一致,就是不可接受。这个工作是需要专业技能的,虽然都是刨土的活,种玉米的就是干不了这个活,否则只能搞砸了。 很明显,我们对这个项目的最终目的分歧很大。对于我们保护古迹、文物的观点,一号首长嗤之以鼻。不过在这个问题上,考古队的三个队长非常坚持,经过一番争执,达成了一个妥协方案:非重点位置的开挖,交给工程兵负责。 这样一来,就必须多下探铲,以免有所遗漏,造成文物损毁。会后,被抽调到我这个探方的考古队员,集中下了探坑,开始密集的打探洞。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据此画出比较详细的地下结构图。 第二天,周队长、萧队长,还有另外两个考古队员一起进了探坑。同行的还有十名工程兵。根据逃生舱座位,这个探坑最多只能下来十六个人工作。占用最后一个名额的,是指挥部的一名联络员,他的主要工作是随时跟指挥部联系,汇报工作进展,再就是协调考古队跟工程兵的工作关系。经过昨天的争执,指挥部对考古队的态度发生了变化,虽然他们不会认为考古队会有意拖工程的进度,但是无意间影响进度是极有可能的。 现场有些混乱,我们给工程兵划出了几个作业区域,每个作业面允许他们挖掘的深度也有标注。我们五个考古队的,就针对文物或遗迹距离地表最近的几个点,展开工作。我跟周队长负责已露出地面的石球。 石球当天就完整的露出来,如预料的一样,下面还有。这是一个巨大的石雕器物。 十一月底,石雕器物露出了一大截,虽然还没有看到它的全貌,也能判断出这是一根石柱。从已出土的部分看,石柱呈圆形,直径六十公分,石柱顶部的圆球应该代表太阳,石柱表面分层雕刻着人类、怪兽、似乎是分等级或分类雕刻的。无论人畜都仰着头,面对石柱顶上的圆球,表情、姿态各异,有的面露惊恐,有的表情肃穆,有的虔诚凝视。 可是最上面一层雕刻的形象令人费解。这一层是四个人面雕刻,表现出人类的四种情绪,喜怒哀乐。而且这四个人面不是向上看,而是微微低头的姿态。还有就是这四个面部浮雕,虽然表情各异,却可以明显看出来雕刻的是同一个人,似乎在预示一个人的四种状态。这个石柱的造型本来就令人费解,在石柱没有完全显露出来前,我们也没有把精力放在研究石柱的雕刻上,更没有奢望马上搞清楚它的实际作用和意义。 这个石柱雕刻工艺很高,埋在地下侵蚀了数千年,表面蚀痕斑斑,可是这些人畜雕塑依旧栩栩如生,表情生动。我跟周队长对它的判断很统一,都觉得这是一根图腾柱。代表着这个遗迹崇拜的对象:太阳。当然,判断对否并不重要,因为这只是最初的印象,不会影响到以后的鉴定。 在同一时间,其他人也有了不同发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萧国林队长挖出了一段砖墙。青砖墙,有一小段还覆着青瓦。这个发现也引起了一个小轰动,如果这个遗迹跟前面出土的文物是一个考古断代,那这个发现就可以把砖瓦的出现年代,提前一大截。 由于这个探坑进展的太快,已经把别的探方远远甩在后面。指挥部开了一次扩大会议,终于下定决心集中精力开挖这个探坑,暂时放弃其余的探方。这样就有可能在风季到来前,把这个探方彻底清理出来,可以出一个阶段性结论。 会议结束后,所有考古队员都放下手头的工作,集中到我这个探方里来了。周队长则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他成了所有考古队员中,唯一一个不在探坑里工作的人。其实他的年龄和身体条件,也确实不适合从事这种繁重的体力劳动。还有就是,现阶段遗迹渐渐出土,实在不适合工程兵的粗放式工作方式,工程兵的主要工作,就由挖掘转变为搬运清理。 这时候,探坑内的十六个人员组成是这样的。十名考古队员,五名工程兵,一名指挥部的协调员。 第十四章 遗址片段 因为实际参与考古施工的都是专业人员,我们的工作更有序,而且进度丝毫没有降低。同时,指挥部对暂时停工探方的保护工作也展开了。这个工作没有先例,也就没有可借鉴经验,完全是基于常年在沙漠工作的工程兵,对沙暴有可能造成的破坏的估计的前提下,临时设计的。这个思路的中心就是固沙,把基地和周围的沙,通过强硬手段固住。他们的手段很简单,看起来也可行,就是运来大量铁板,连成一片焊接起来,至少要让十余个探方和周围的沙,不会在沙暴来临时流动,然后在周围建起挡风墙。 这个计划最大的特点就是可行性极强。前期建立的吊装系统,不但可以为这个工程提供帮助,还可以跟覆盖地表的铁板焊在一起,形成地面和空中的双重固定,加强了这个系统的稳定性。 他们的工程没有影响我们的进度,毕竟还是以我们的工作为主。如果说有影响,那就是整个基地内噪音震天,空气中都弥漫着焊弧产生的刺鼻气味。 在这个复杂混乱的环境中,唯一感到轻松的就是那些材料学专家,因为目前的挖掘工作,都压缩集中到了一个探方,出土量骤减,使得那些材料学家们解脱了出来。现在甚至有时间来参观我们的工作。 工作繁重而紧张,不但是我们的工作,焊接铁板固沙的工作同样繁忙。夜间挖掘和固沙的工作停止了,运输材料和装卸设备的噪声,又吵得我们睡不好觉。考古队里每个人的状态都不好,脸色很差,特别是那些年龄偏大的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弦绷得太紧,处在崩溃的边缘。 我的状态同样不好,最主要是晚上睡不好觉,脑袋总是昏昏沉沉的。一天晚饭后,我和宋贵龙队长一起从餐厅往回走,两个人的脚步都很沉。宋贵龙心事重重的对我说:“我最近总做噩梦,晚上根本睡不好,再这样下去怕是要顶不住了。” 我何尝不是如此,不过好在年轻,还能熬。我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的宋贵龙,发现他两眼布满血丝,脸上泛出灰色,看来真的拼到了极限。年龄不饶人啊。“实在不行就休息两天,你这样下去会出问题的。别太拼了。”我认真地劝了他一句。 这次谈话两天后,宋队长倒下了,被紧急送到大本营。也就是我签保密协议的那个军营。 因为伤病被送到大本营休息或治疗有过先例,算不上什么稀奇事。我也预料到最近的这种状态,我们中间迟早有人会顶不住。宋贵龙先崩溃了,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几天后,宋贵龙回来了,精神好了很多。萧国林跟他年纪相仿,见他恢复的不错,还羡慕的调侃他说:“明显是为了休息,上演的苦肉计。” 好在其他人都坚持了下来,没有因为伤病影响工程进度。 十二月中旬,我们的这个探方整理完毕了,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古遗址的片段。 这个探坑的深度已经接近二十米。从上往下全貌的看,三分之二青石地面,一根石柱矗立在青石地面上。在长方形探坑的一个窄边,散落着几段砖瓦残墙。其中有几道墙,可以依稀看出是房屋的屋墙,其中一面墙上,有一米多的豁口,那里应该是门。 在砖墙围起的区域里,出土了几件残破的陶器,从样式上来看,明显是生活用具,工艺粗糙。除此之外,在整个青石板铺成的类似于广场的地面上,就没有任何东西出土。对此,不但是我,就连周队长等人也没有表现出意外。毕竟在所有探方挖掘过程中,我接手主持的这个,是收获最小,最没希望出土大宗器物的一个。令人纠结的是,我主持的这个探方,最先掘下了挖出熟土层的一铲。这一铲改变这个探方的命运,也改变了我的命运。当然还有很多人的命运因此而改变了。 在这个探方的清理工作告一段落之后,考古队员们不约而同的来到探坑顶上,俯视这个古迹片段。没有人再去说什么震撼的话,都感觉这个文化遗存太神奇了,它在很多方面要领先于当时的文化。可是出土的这个片段太小,我们没有办法对它做出更具体的判断,不过这个青石地面广场,让我们有一些联想,那就是这个广场有可能是这处遗址的中心。当然,这只能是基于现有文化的猜测,这一处文化与已知文化是否共通还是未知数。 即便如此,也足以令我们这些考古专业人员兴奋不已了,这极有可能是一个有别于目前已知文化的发现。于是,采集最具说服力的遗迹做断代检测,就成了当务之急。同时考古报告也以我为主,紧锣密鼓的起草起来。 墙上的青砖自然是这处遗存最具代表性,和最有说服力的证据。在拆下两块青砖的时候,一块砖缝的泥浆仍起到良好的粘结作用,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块青砖撬下来。于是这些已板结的粘结物,也被另外装箱,送去检测成分。 到了这时候,我们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材料学专家在工程兵的配合下,搬下来一些设备和仪器,做起了检测。我看了看,大概就是金属探测器之类的,应该比民用的功率大。在早期选址挖探方的时候,据说这个东西出过场,后来探方定位开挖了,它就退出了舞台。现在这个遗址已经浮出水面,在考古的层面里,这个发现很震撼,因为它会推翻一些历史常识,一定会引起轰动。我们自然很满意。可是今天的成果,对这个项目的负责人,这里的一号首长来说,是极为失望的。他要找的是那块铁代表的文化,而不是铜或砖代言的文化。 这种金属探测器,在当时是很先进的,可以探测到地下五米。我们在金属探测器进入探坑第二天,就知道了这次探测的结果,因为,那天下午,我们在指挥部开了一个会。负责探测的材料专家,首先就汇报了探测结果:没有任何发现。 ps:希望大家继续支持本书。从收藏做起吧。谢谢。 第十五章 等来黑沙暴 对这个结果,一号首长,二号首长乃至所有的首长都不满意,其实这也是军方的态度。我们很满意,甚至很高兴。这意味着这个项目的保密级别将大大降低,我们会很快走出这个阴霾。 部队首长没有让我们兴奋太久,马上就把一个新的计划抛了出来:在现有的层面上,向下继续挖掘,争取在年底前有所收获。 于是,新的矛盾也由此产生了。三个考古队队长代表考古队,向部队首长提出了强烈的反对,宋贵龙队长表现的最为激烈,甚至以命相逼。在这个问题上,材料学专家也站在我们一边,表现虽不激烈,态度却很坚定。这样一来,部队首长也感觉到事情扎手。他有权力推翻一切反对力量,军方来单独深挖这个探坑。可是他要想有规模,有计划的把这个项目进行下去,就必须要跟我们合作。这么大的项目,如果靠粗放式挖掘,在时间上只会更漫长。 而在考古人员的的选择上,至少在国内,他就找不到第二支,在沙漠考古方面比我们更有经验的考古队。这支考古队的大多数人,基本就代表了我国沙漠考古的实力。 会议在争执和辩论中进行,这也代表了军方跟学术界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会议进行到晚饭时间,双方互不让步,没有出来结果。会议暂停,分别到餐厅吃饭。晚饭后,我们被通知,晚饭后继续开会,不过参加会议的人员被严重消减了。考古队的三个队长、材料学专家的两个组长,还有指挥部的首长继续磋商,其他人员等候会议结果。考古活动暂时告一段落。 我考虑到这会是一场艰难的谈判,想要说服强力部门改变决定,需要的不仅是耐心,更要有勇气。可是这场谈判最终的走向,却扑朔迷离无法确定起来。我本以为指挥部要求当晚继续开会,就应该有把握说服两方专家代表,或是以强硬手段从地方上级获得压制性支持。可是事情并不向我想象的那般顺利,似乎地方政府跟军方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达成一致,事情被拖延下来。 那一段时间,考古队员们没有事做,又不能离开这里气氛很沉闷。我还好些,因为是发现古遗址探方的主要参与者和实际负责人,所以这份考古报告就主要由我来写。有具体事情做,时间过得就快些,也没精力去烦闷。三个队长为了保护这个遗址,动用了所有人力资源,向上级,向能够申诉的所有部门去争取。毫无疑问,这处遗址没有被马上破坏,跟他们的努力是分不开的。 这件事只要一拖,这处遗址在短时间内就不会被破坏。转眼接近年底,指挥部的首长一看,的确没时间进行破坏性挖掘了,只好悻悻的准备起撤离事宜。可是我们还没有等来撤离通知,却等来了提前到来的黑沙暴。 那一天早晨,天还很晴。我们都从周队长口中知道,破坏性开挖计划年内不会实行,那接下来就会等来撤离通知了。我甚至有了一种如获大释都的心情。有些人已经在为撤离做起准备了。 到了中午,所有人都在餐厅吃饭,吃完饭的人也不走,坐在一起闲聊,真是难得的好心情啊。这时候整个基地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我们正在茫然,一队负责警卫的战士全副武装的跑进餐厅,战士们一进餐厅就分散开来,有的跑进餐厅后厨向炊事班通报情况,有的直接跑向各部门负责人大声的说起话来。一个战士就拿着一个扩音器大声重复着一句话:“沙暴从北边来袭,二十分钟内基地人员必须全部撤离,撤离方向一号掩体。” 我进入这支沙漠考古队已经有一段时间,还很幸运地有了最大的发现,尽管这个成绩有宋贵龙队长的很大一部分功劳,可是这个成绩,也足以令我跨入沙漠考古排头兵的行列。可是沙漠的恶劣天气,我却从来没经历过,所知道的也都是其他考古队员闲聊时说起。所以我当时的心情更多的是好奇,甚至有一点兴奋。可是那些长年在沙漠考古的队员,表现的就很干脆,表情严肃,却不慌乱。 周队长也在餐厅吃饭,他马上把考古队员集中到身边。“回宿舍整理随身必备物品,十分钟后点名撤离。”他又专门针对我说“小张没有这方面经验,萧队你带一下他。” 萧国林点点头,“好,小张跟我来。”说着,萧国林一拍我的肩膀,快速向外走去。 我跟在萧国林身后,满脸兴奋的说:“萧队,有这么可怕吗?我还没见过真正的沙暴呢。” “想看看?”萧国林边走边说“可以,但是时间不要太久。” 我们所在的施工现场和生活区,都处在一个巨大的伪装网下。透过伪装网稀疏的空隙向外看去,天空很蓝,太阳就像一个大火球,即便在伪装网形成的稀疏阴影下行走,也感觉处在一个火炉中。空气中还能闻到呛人的烧电焊的味道,没有一丝风,刺鼻的气味在这么大的敞开空间内,都无法消散分毫。 我抬头看了看天,怎么都看不出沙暴来袭的迹象。“暴风雨前的寂静?”我喃喃自语了一句。 “让你说着了。”萧国林说到:“准确一点是大沙暴来临前的寂静。总之意思差不多。” 萧国林陪我来到我的房间,“只拿必须拿的东西。”萧国林强调了一句。 我首先收起考古报告,从柜子上拖下一只皮箱,往里面扔衣服、生活用品。 萧国林一把合上皮箱。“这些不重要,你不是要看黑沙暴吗?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说:“听说沙暴过后,很多东西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你不整理自己的东西吗?” 萧国林用右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要拿的东西就是我。” 萧国林没有理会我的疑惑,接着说道:“记住,在黑沙暴来临的时候,不要被任何外物拖住。贪心,是所有被黑沙暴吞噬掉的人的最大原因。要想跑过沙暴,就要学会放弃。” ps:周一的支持很重要。求收藏,求票票。暂时更新慢一些,会好起来的,你的支持才是我更新的动力!! 第十六章 一号掩体 “走吧,出去看看吧。”萧国林拍了我一下,向门外走去。“你会觉得有很多东西舍不得扔下,结果就会扔掉自己。看看大沙暴真正的面目,也许会让你学会放下一些东西。” 我出来的时候,萧国林搬了一把消防梯,搭在一个两层的板房上。消防梯下端插在沙里,倒是不用担心擦滑。考古队员曹明哲看了萧国林一眼,调侃道“还有那闲心,要不要我给你来张特写。” 萧国林在梯子中间扭过身来,摆了个pose。曹明哲很配合的做了个后仰取景姿势。这两个人轻松的态度,让我略微紧张的心态又松弛下来。沙漠地区几乎见不到下雨,这里的建筑都是平顶,只是所有建筑物都无一例外的涂装成沙漠的土黄色。这个建筑本来没有必要建成两层,因为这里不存在地皮紧张的问题,反倒是地面空闲的太多。建这个两层板房,是为了支撑伪装网。这处项目整体覆盖在伪装网下,很多两层建筑就是作为伪装网的支撑存在的。 站在两层高的房顶,我也没有感觉到一丝风。顺着萧国林的手指方向,我看到天边有一条清晰地黑线,很远,就像天地间的切割线。在那条黑线上方,天依然很高很蓝,点缀着几片白的云,下面则是金灿灿的黄沙,几种色彩搭配起来,让我感觉不出来恐惧,反而有一种大自然鬼斧神工的美感。我不禁有些心旷神怡起来。 萧国林没有给我太多感慨时间,“距离产生美。记住今天这一幕吧,这会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赞美这个景象。下一次看到,你只会恐惧。”说完,萧国林就催促我下去,车队已经准备好了,并且产生了一些混乱。 萧国林下来一看,是一队工程兵正在跟考古队员交涉。原来,在交通工具配给问题上,考古队和材料专家组一直是享有特权的,配备的车辆最多。今天事发突然,其他部门交通工具严重不足,工程连就把一部分人员分派到我们这里来,搭我们的车子撤离。 工程兵跟我们都熟,在这个问题上马上达成一致,考古队员跟工程兵混乘在几辆车里,向一号掩体撤去。 从位置上来说,考古现场东边十公里处,就是我来这里,下直升机转车的地方,那是一处占地非常巨大的雅丹地貌群。在我们这里就能隐约地看到那一片矗立在沙海中的土丘丛林。 考古现场确立之初,指挥部就在雅丹地貌群中,择地建立了立足点,当时笑称根据地。因为那时设施不完善,人员在荒漠中无法住宿,在雅丹地貌群中,依托高耸成片的土丘,可以快速建成临时掩体,既挡风又蔽日。这里就成了施工人员休息和住宿的地方。 后来项目设施逐渐完善,人员逐步转入施工所在地,但是这里没有荒废,变成了仓储中心和物流中心。我们这个项目是高度保密的,不但对内保密,对外保密程度更高。把大宗物资储存在这里,也是反卫星侦察的一个手段。 同时,出于安全考虑,指挥部在这片雅丹地貌群中建立了两处永久掩体,以应对可能的突发事件。其中的一号掩体,就在以前的根据地边上,也可以说跟仓储中心是一体的。 车队驶出伪装网,卷起一股滚滚沙尘,向一号掩体驶去。我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扭头就能看见黑沙暴在天边形成的黑线。车子行驶的方向,跟天边的黑线几乎平行,让我有一种乘车检阅仪仗队的感觉。远处的黑线像极了一队整齐划一的军队。 其他人显然没有我这种好整以暇的心情,表情无一例外的严肃。我这个车上除了我跟萧国林是考古队的,其他人都是工程兵。我还安慰身边的一个战士:“马上就要进掩体了,不用这么紧张。” 这个战士盯着黑沙暴的方向说:“掩体也不一定安全。” 我看着这个战士大概三四秒钟时间,刷的转回头,看向坐在后排的萧国林。 萧国林苦笑着咧了咧嘴,“这个沙暴有点大,有一定危险性。不过话说回来了,喝水也有呛死的可能性。总体来说一号掩体是安全的。” 我觉着萧国林在敷衍我。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自然。似乎所有的人都预感到危险的降临,唯有我这个在沙漠工作的初哥,还沉浸在壮观的景象里。不过我也被萧国林他们气氛给感染了,特别是萧国林对这件事的态度,时而表现的轻松,时而严肃的吓死人,让我的心情有坐过山车的感觉。现在他又这么一副生死由命的态度,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知道吗你。 我的心情也由最初的好奇,变的紧张起来。说不上害怕,因为我还没有真正接触过沙暴,不知道它的厉害,只是受到大家情绪的感染。 车队很快进入雅丹地貌群。一号掩体位于一处土丘很密集的地带,土丘被钢筋水泥工事连接起来,圈成一个巨大的挡沙墙。墙里面有很多独立的酷似蒙古包的建筑,不过这些蒙古包是钢筋水泥建成的永久建筑。 每个蒙古包上都用醒目的文字写着它的归属者。我跟在萧国林后面,很快找到考古队的专用掩体。掩体的墙壁很厚,里面不宽敞,十几个人在里面就显得很狭促。有几排三层的床铺,每个床铺上都有简易睡袋。厚重的混凝土门是向外开的,四个方向各有一个观察口,很小,没有玻璃,有一道可以拉下来的铁板。如果四个观察口的档板都拉下来,这个掩体内就没有可以透光的地方了。墙上有电话机,我想只是用来单独掩体间通话,没可能把电话线扯到大本营,甚至都没扯到项目施工地,因为我见到运输队跟物资中心联系,都用步话机。 看到这个坚固的堡垒,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周队长坐在一把椅子上,环顾一圈,忽然问道:“宋队呢。谁跟宋贵龙坐一辆车过来的。” 没有人说话。突然间,掩体内出现了死一般的沉默。 ps:这几天跟编辑谈签约的事,还有脚痛看医生。下周争取多更,没有存稿比较痛苦,每天都亚历山大。 第十七章 返场 紧接着,周队就跳了起来,瞪大两眼数了一遍人。 我们考古队总共就十一个人,少一个人是非常显眼的,根本不用仔细看。我才是周队最担心出问题的那个人,他才让萧队单独带着我撤退。其他人都有沙漠考古经验,宋贵龙更是这个项目立项就参与进来的人,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会出现状况。当然这也跟撤离时的混乱场面有关。 前一段时间,周队长一直在跟指挥部,就发现遗址的探坑的命运问题争执。可以说耗尽了心机跟体力。今天这个意外情况的出现,更加沉重地打击到了这个老人。他明显体力不支的坐回到椅子上,缓了一下才说:“马上去找,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宋队。” 我们一听,马上向外跑去。 “回来。”还没等我们出去掩体,周队在后面喊道:“不要都出去。萧队你去指挥部报告这件事情,小曹,还有你、你、你。”周队一连指了几个人“分别去运输队、材料专家组、工程兵连队、通讯兵连队通报这件事,让他们协助找人。其他人不要出去了。” 萧国林等人随后就跑出掩体,目标明确的奔向不同方向。周队长摘下墙上的电话机,不停地拨出电话,询问各部门有没有宋贵龙的消息。 我能看出来周队长的担心。但是沙暴来临前不能进入掩体,后果会是毁灭性的,这一点,就连我这个沙漠考古生手都知道,宋贵龙就更明白其中的利害。所以我不相信宋队没有赶到一号掩体,我觉得更大的可能是,他混在别的车队里,有可能还在路上,甚至已经到了,只是进入了别的蒙古包。 当时,我的心态还是比较乐观的。这也基于我没在周队的位子上,体会不到他当时的心情,和他肩上的那份责任。但是宋贵龙在这个考古队,甚至在当时我国整个沙漠考古系统的地位,是极为重要的。他是这支考古队仅次于周队长的二号人物,是xb博物院院长,说起沙漠考古来,他的资历应该是最深的。所以,当宋贵龙没有抵达掩体的消息报告给指挥部后,指挥部一号首长亲自过问了此事。 当这件事提高级别后,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汇总起来,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目前已经到达一号掩体的人员中,没有宋贵龙。 在那一时刻,其实所有的人员都已经离开项目驻地,而且大部分人员已经抵达一号掩体,所有希望都集中在随后赶来的几辆车上。指挥部没有单纯等待,而是不断通过步话机跟路上的车队联系。虽然不可能每一辆车上都配备步话机,但是每一个车队都会配备,这是车队的纪律,所以指挥部可以联系到每一个车队。 路上的车队寻找、核实车队里有没有考古队员,是一个在混乱环境里严谨执行的命令,速度不会很快。但是军人严格执行命令的特性,在这一刻显现出来,只要回复回来的消息,都报告的确定无疑,人员数量,姓名,归属无一遗漏。要说这些汇报有什么共同之处的话,那就只有一点,没有发现宋贵龙。 这是一个令各方无法接受的消息。指挥部马上命令,处在所有车队最后面的警卫连的一辆车,原地掉头,回去寻找宋贵龙。并且下了死命令,务必找到宋贵龙。 这个消息对周队长的打击,同样巨大。因为各方领导人都集中在我们这个掩体里,这里也成了临时指挥部。就在这时,一个工程兵战士被带进我们这个掩体,同行的工程兵连长敬了个礼说:“他在撤离前看见过宋队长。” 这句话马上让掩体里的人激动起来。我这时才想到,今天吃午饭时就没见到宋贵龙。 这个战士见所有首长都在场,显得有些紧张,但还是把见到宋贵龙的过程说了一遍。 他是在警报响起后看到宋贵龙的,当时宋贵龙看起来已经做好撤离准备,背了一个双肩包,戴着风镜从他身边匆匆走过。不过宋贵龙行进的方向是挖掘现场,这名战士出于疑惑还提醒了宋贵龙一句。宋贵龙当时的回答是:我去拿一件东西,马上回来。你先去连队集合,赶快撤离。 这个战士的话说明了两点问题。一是宋贵龙已经做好撤离准备。二是他当时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那他最终没有随队撤离,就有可能是在拿某样东西的时候,发生了意外。 当部队首长询问这个战士,具体在哪里碰到宋贵龙和宋贵龙具体向哪一个探方行进时,描述跟理解产生了误差,两方很难短时间确定位置。这不奇怪,项目施工现场巨大,目前因硬化施工,现场又混乱无比,他不可能说清楚在第几根和第几根吊装设备基柱下见到的宋贵龙,宋贵龙又从哪一根吊装基柱边走过。 一号首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抬头对工程兵连长说:“我命令你带领这名战士,马上返回施工现场,寻找宋贵龙。前面返回施工现场的警卫连战士受你指挥,必须要把宋贵龙带回来。” 我很敏感他的话里没有活着二字,只是命令把宋贵龙带回来,也许我想多了。可是我仍旧情不自禁地说:“我一起去,我对那里熟悉,对寻找有帮助。” “考古队必须派人去。”这一回周队长说话了“我们不能把宋队一个人留在那里。小张最近跟宋队走的近,去了会有帮助。曹明哲也一起去吧,你俩是博物院的代表,更熟悉他。” “那我也去吧。”萧国林站出来说:“这次活动使我们jd主导,把人家博物院的人弄丢了,我们回去也没法交代。” 主要是时间上不允许争论,指挥部首长很快同意了考古队的请求,同时又增加了一个工程兵。这是个老熟人,爱表现的刘班长。别的方面不说,做事认真负责的程度上,刘班长绝对值得我信赖。 工程兵李连长亲自开车,皮实的帕杰罗越野车轰鸣着冲出一号掩体。 我的心情没有因为汽车的颠簸而有任何忐忑,我坚信能够找回宋贵龙。当时的确是这么想的。 ps:收藏太少啊。请朋友们帮忙推荐,让更多的人知道本书,谢谢。 第十八章 跑不过去了 我跟萧国林、刘班长坐在第二排,我坐中间,气氛紧张压抑。我们必须弄清楚宋贵龙最后一次出现的地点,在一号掩体没有时间搞清楚这个问题,现在就必须搞清楚。我们几个人,不断地跟那个见过宋贵龙的战士仔细核对位置,终于对宋贵龙最后出现的地点,和行进的方向有了共同的认识。 我和萧国林默默地对视了一眼,根据这个位置和方向,宋贵龙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发现遗址的探坑。我和萧国林的眼里都充满了疑问,我实在想不出,他要回去拿什么。 萧国林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就是黑沙暴来袭的方向。刚才一直在核对各种信息,精神高度集中,脑子里的各种画面不断翻出来比对,都暂时忘记了对黑沙暴的恐惧。可是当我看向萧国林的时候,他那一侧窗外的景象,让我的心猛地一颤,不用去亲身体会沙暴的凶险,看到这一幕就知道了。 黑沙暴似乎仍在极远的地方,感觉不到它接近了,只是天边的黑线变成了一堵矮墙,像墨一样黑,笔直,跟天地的颜色反差极大,分界线明显,就像蘸满墨汁的排笔在天地间横着画了一笔。空气中死一般的沉寂,没有一丝风,越野车卷起的沙尘在车后的空中直直的飘起,如一条黄龙久久不散。 从车窗灌进车子的风,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脸上。火热的鞭子,燥热的空气,丝毫没有增加我身体的温度。我感觉到身上出了一层汗,是冷的,跟我的心一样冷。在沙漠工作久了的人很少出汗,我已经快半个月没流汗了,这是身体自我调节的一种表现,为了最大限度保持身体水分。现在,我流汗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笼在我心头。 不用照镜子我都知道,我的脸色有多难看。萧国林没有回头看窗外,脸上没有表情的看着我说:“我说过,这次黑沙暴有点大。” “到这里要多长时间?”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声音有点变调。 “很难说。但这不是主要的,我们用多少时间才是关键。”萧国林始终没有回头,很镇定可是没有了轻松调侃的语气“我们能控制的是我们的时间,它不受我们控制。” 他这句话在我解读就是:天知道。 我知道今天的这个决定冲动了,超出了自己能力范围。可是就我的性格来说,事情从头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出这个选择。我难以做到看着队友身处危险,还漠然处之。我对自己的这种性格,称之为责任心过剩。 车子风驰电掣,穿过这段荒漠。在冲进伪装网的时候,就看到警卫连的两名战士在等着我们了。他们已经接到一号首长的命令,现场由李连长指挥。 两名战士迅速向李连长报告了搜素情况,这个警卫小队有六个人,已经搜索过的地点是考古队驻地、工程兵驻地、餐厅及所属仓库等设施、警卫连驻地和指挥部,这些地点均无发现。目前四名警卫连战士分头搜索材料学家驻地与工地、发电站及吊装系统总控室、现场物资库、和车队驻地,已约定,一有发现鸣枪报告。他们两个在这里等待李连长。 这些话是边走边说的,李连长没有停留一分钟时间,下了车就直接往宋贵龙最后出现的位置走去。到了地点,那个战士往宋贵龙行进的方向一指,我们就很有默契的分别跑向这个方向的三个探坑。 我和萧国林一组来到出土遗址的探坑,虽然很深可是一目了然,除了施工留在探坑里的几样工具,探坑内没有人影。探坑一边的几堵矮墙,虽说挡住一定视线,可是不足以挡住一个人。我和萧国林为了保险起见,呼喊着宋贵龙的名字,围着探坑绕了一圈,才心灰意冷的放弃了这个探坑。 另外两个探坑更干净,没有任何遮挡物。我们几个人一碰头,马上分组搜索其余的几个探方。探方间的距离很远,我们不知疲倦的从一个探方跑到另一个探方,直到搜索完所有探方,大家再一次在指定地点碰头时,才感觉到疲惫。是心的疲惫。当四名警卫连战士完成了对既定目标搜索,并一无所获的来到指定地点后,李连长沮丧地把结果汇报给了指挥部。 沉默了几秒钟,步话机里传来一号首长沙哑的声音“回来吧,马上向一号掩体撤退。” 两辆越野车冲出伪装网,向雅丹地貌群飞驰而去。警卫连的车在前面,我们的车子在漫天沙尘中,紧紧跟在后面。车上没有一个人肯说话,我觉得心里堵得厉害,这样压抑下去都有可能疯掉。 离开伪装网不久,前面的越野车突然抖动起来,紧接着横向翻车了,在沙地上滚出去很远。李连长紧急刹车,四扇车门同时打开,所有人跳出越野车,向翻倒的越野车跑去。 我坐在中间的座位上,反应再快也不可能越过别人下车,等我跳下车时,别人已经跑出去一段了。我跟在后面跑了几步,前面的萧国林突然停下来,我以为他支持不住了,忙过去扶他。萧国林没有理我,抬头看了一会儿天,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跑不过去了。” 跑得快的几个战士,已经跑到翻车现场,把车里的人往外拖。我气得对着萧国林大喊:“别人都跑过去了,你怎么就跑不过去。” 回答我的是李连长。他也站住了,跟萧国林同样停住的突然。不过他没有看天,而是把双臂抬起,两手平伸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地张开。保持着跟萧国林同样静止的状态。他的回答,或许是自言,是这样的:跑不过去了。 我对这两个处于不同领域的人,发出的这个相同的声音,感到无比惊悚。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两个人中邪了。 萧国林把目光从天空收回来,看着我,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有风了,你感觉到了吗?” 是的,风从我脸上刮过,很凉爽。 “这不是沙漠的风。这个风来自地狱。”萧国林的语气很平缓,却比这股风更冷。 ps:今天更新的有点晚,耽误大家看书了。 第十九章 天黑了 其他人都在忙着救护伤员,一直到那辆车上所有的人被拖出来,几个战士齐心合力,把翻倒的越野车掀过来,才注意到呆立在半路上的我们三个人。 所有人在片刻时间后脸色都变了,我看到了世界末日般的绝望表情。我不由自主紧张起来,抓住萧国林的肩膀想要摇醒他。“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了,他们怎么了!”我的声音大的我都害怕。 “黑沙暴比我们快,我们回不去了。”萧国林没有反抗我对他的摇动。 我猛地转头看向天边,是的,黑色的矮墙变得高大起来,可是依旧非常遥远。我觉得用脚板跑都能跑过它。于是我说:“它还很远。” “有时候你不能相信你的眼睛,它可能成为黑沙暴的帮凶。”萧国林抓住我的手,这一刻,我感觉到了一种来自前辈的安慰。“它的风到了,那它就到了。哪怕只有一丝,哪怕看起来它还在天边。” 这种沉默没持续太久,在李连长一声大喊:“掉头,回去。”声中,所有人跳上越野车,向伪装网冲去。即便是有几个头破血流的伤员,也显得极为灵活。 车子一进伪装网,我就发现了不对劲。伪装网在剧烈的抖动,不是被风吹着向某一边摆动,而是无序的抖动,好像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又好像天地间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胡乱的撕扯它。 除了我没人关注伪装网的异常抖动,所有战士一下车马上横向站成一排。李连长直接点出四名伤员,两个重伤员,两个轻伤员,叫他们就地包扎伤口。然后命令道:“刘班长,带领两名警卫连战士,把最后一个逃生舱吊出原探坑。吊入十一号探方。其他人马上向十一号探方方向转移。” 李连长的这话我马上理解了,这是要进入逃生舱避难。 在我主持开挖的探方,成为所有考古队员共同开发的探方之后。暂停施工探方里的救生舱,就被吊装上来,送到大本营检修去了。唯一还在服役的救生舱就在挖掘出遗址的探坑里。而十一号探方,是最晚开工,挖掘深度最浅的一个,把救生舱安放在这个探方里,不但便于固定,还没有塌方被掩埋的危险。能在极短时间内,做出这个正确决定,我不得不佩服李连长缜密的思维。 我们三个考古队成员,自然没有跟战士们排成一队,就站在李连长身后。在李连长下达这个命令后,我发现一个警卫连战士脸色异常难看。 果然,这个战士忽然说道:“报告连长,发电车和中控车已经撤离了。目前没有电力供应。” 这句话像一块巨石一般击倒了这个汉子。李连长发疯一般对着那个警卫连战士吼道:“是谁下令开走发电车的。你怎么不早说。他妈*的的想害死我们吗?” 一连串毫不讲理的话和口水,一起喷到那个警卫连战士脸上。可是这于事无补,并不会改变目前的局面。 我们这个项目的电力是自给的,一辆军用大型发电车日夜不停地工作着,为这个项目的施工和生活区提供电力。发电车对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的存在已经成为一种常态。没有把这个变数考虑进来,既是李连长计划的漏洞,事实上也确实出乎他和所有人预料。 这个战士是在搜索宋贵龙时,才意外发现发电车撤离的情况的。如果他没去过现场,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想到这一点。这个战士显然非常委屈和气愤,不过他没有表示出来。现在这个情况,逃生才是最迫切的问题。 李连长在发出一阵咆哮后,马上作出了另一个叫我们惊讶的决定。“所有人向七号探坑前进,下探坑,进救生舱。” 震惊的是我们。战士们齐声喊了一声“是”,就有序的向七号探坑,也就是出土遗址的探坑前进了。我虽然惊异于这个决定,但是看到萧国林和曹明哲都没有提出异议,就跟着队伍跑起来。 刚才车子掉头返回,李连长向指挥部汇报情况时,就在步话机里跟指挥部首长吵了一顿。虽然争吵的时间很短,我也从只言片语中听出来,指挥部并不同意他的决定,更倾向于叫他强行闯回一号掩体。当时李连长还要开车,说了几句就气愤的扔掉了步话机话筒,不过,他坚持了自己的决定。 现在又出现了这个状况,他把情况向指挥部一汇报,顿时就招来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声。李连长这次没有吼,显然对目前的状况深感不安,感觉到担子太沉。不过他还是坚持了他的观点:“我们不可能跑回去,现在不可能,刚才也没机会。这一点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 好像为了印证他的话,他的话音刚落,天突然黑了。 这种情况在我的一生中经历过两次。第一次是在青岛,一个夏天的正午,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天,就像拉上了一块黑色的幕布,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就如末日降临,撒旦统治世界一般。紧接着路灯全亮起来,每个房间的等也都亮了。人人都吃惊的看着天,那是我经历过的最黑暗和最安静的一个正午,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静静等待着末日审判。 结果,等来的不是撒旦,也没有末日审判。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场雨,好像天漏了。 这一次同样黑,可是黑天来的更突然。就像天合上了眼。眨眼间,是的,天眨了下眼,却没睁开,于是就黑了。 这个状况,即便是最有经验的沙漠工作者,也慌乱起来。这时队伍中“啪”亮起一道微弱的光。萧国林举着一只笔筒式手电跑到队伍的最前面,喊了一声:“全体戴上防风镜,跟着我跑。” 我跟李连长距离很近,首先听到的是,他步话机里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些像我们收音机调台时发出的噪音。可是这个声音更响,而且越来越大,就好像要把这个噪声传遍沙漠。我甚至都怀疑,这个声音最终是否会炸开。 但是随后的声音,让我觉得步话机发出的噪音,是多麽平和悦耳。 ps:这几天跟编辑谈签约的事,等事情定下来会专心写,尽量多更新。还有,请朋友们帮忙介绍更多的人来知道这本书。谢谢。 第二十章 宋队长! 是风声。不同于呼啸而过的飓风,发出呜咽的声音;也不同于刮过山林的过山风,吹出如同哨子一样刺耳的声音。跟我听到过的所有风声都不一样。更像是雷声。而且是世间所有的雷都集中在这里,又像是万马奔腾,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天地,大地都为之颤抖。 天黑的如同地狱,震天的风声盖住了所有人声,萧国林手里微弱的亮点,成了我们唯一的指示。那一刻,这点亮光就如灯塔、巨烛般明亮,让我们有了行进的方向。 防风镜是沙漠必备品。为了防止遗失,便于收取,我们所有的工装上都有防风镜专用口袋。我迅速取出防风镜,紧紧地扣在眼上。防风镜因为频繁使用,磨损的比较严重,戴上之后视线更加模糊,那点亮光都不太明显了。可是我知道,没有人会为此摘下防风镜,因为后果更严重。听到风声不久,风,就真实的来临了。更准确的说是如散弹枪发出的铁砂,细密的击打在身上。 我感觉到,风已经不像先前,在无序的吹,而是从北边挟裹着大量的沙粒横扫过来的。好在我们行进的方向和它一致,沙暴击打在我的背上,推着我前进。我在拼命往前跑的同时,竖起衣领,一只手紧急抓住衣领,避免露出脖子。在沙漠中生活和工作,不管有多热都会身着长衫,除了脸和手都包在衣服里。刚才风暴初临,沙粒击打在裸露的脖子上疼得钻心,我感觉脖子后面已经烂掉了。 所有人都在拼命地、专心地跑。头顶上的伪装网,在第一时间就被沙暴撕成了碎片。大一些的伪装网碎片,随着沙暴打在我身上,缠在我头上。脚下焊接成一体的铁板,如同共振般抖动。在各种力量交织下奔跑的我,动作一定很古怪,应该很像打摆子的丧尸吧。我心里忽然有了这样一个想法。 光点突然停住,我卒不及防撞在前面一个人身上,看不见是谁,他也没有说话。微弱的光线下,我看到了目的地,最深的探坑就在眼前。 这时一道更亮的光照向吊装系统。一个拿着强光手电的人顿时成了大家的焦点,从身影上看,应该是李连长。 这里我要说明一下,我们这次出来搜救宋贵龙,各单位都有携带步话机,除了李连长携带的是肩背式步话机以外,我们拿的都是简易步话机。因为我们此行距离太近,携带肩背式步话机有些画蛇添足,有非常沉重,所以李连长此举不但另类,还让我觉得难以理解。可是这种步话机在通话距离和通话时间上,都要远胜便携式步话机的,它还有一个优点,就是步话机随机配备光源,一个与步话机一体的强光手电。当然,这首先取决于它强大的电池,我们的便携式步话机不可能拥有高能电池。李连长马上指着一个人做了个手势。一名工程兵战士迅速爬上吊装系统脚手架,在强光手电的指引下,爬上吊装系统横梁。 救生舱的钢缆跟翻斗的钢缆,平时的状态是不一样的。救生舱会随着探坑的深入不断下放,所以它的钢缆会很松,不会处在绷紧状态。可是救生舱都放在探方的中间位置,那它的钢缆滑轮,也会固定在横亘在探坑上方横梁的中间。目前没有电力,我们要进入探坑,要么是跳下去,要么顺着钢缆爬下去。这个战士要做的,就是把钢缆滑轮从横梁的中间,拖拽到探坑一边。 吊装系统本身就有七八米高,下面的探坑更是深达二十米,在这种鬼天气里,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这种举动跟自杀没什么分别。可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我相信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人说话。当然,即使说了也没人能听见。 这个战士并没有向我想象的那样,把滑轮拖过来,而是在滑轮上绑了一根牵引绳,就抓着钢索下去了。我不禁汗颜,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超出常人能力,怎么有可能还有余力把滑轮拖回来。那下面还拖着二十多米钢缆呢。 几名战士一起用力,把滑轮拖了过来。一名战士爬上脚手架,用铁钩固定住滑轮。钢缆已经被扯的笔直,可是距离探坑边沿还有两米多的距离,没有电力供应,钢缆不可能再放长。放在平时,跳出去抓住钢缆,都有一定难度,目前这个情况下做这件事就更困难。 我拍了拍拿强光手电的人,示意我先来。李连长没有说话,往边上让了一下,手电直照着钢缆。每个人都要有这一跳,要么死,要么生,这件事谁也帮不到。 钢缆被绷得很紧,在沙暴下剧烈的抖动着。这个距离对我没有难度,为了活命我也有勇气一跳,最难把握的就是沙暴造成的抖动。我助跑了两步,猛地腾空而起,扑向钢缆。 “过了”我心里暗骂一声。抖动的钢缆鞭子一般抽在我的脸上,我险些被它弹出去。好在我反应及时,两只手同时抓住了钢缆。从钢缆下到探坑底部就很轻松了,钢缆保养得很好,没有凸起的钢丝,表面还有稀薄的保护油脂,我半爬半滑下到探坑底部。 第一个下来的战士,很有经验的拍开了救生舱的过渡舱,拧亮了舱顶灯。我下来的速度很快,几乎要撞向救生舱,他用身体接住了我。我俩同时爬起来时,我才看出来,这个人是刘班长。 探坑下面要安静的多,也没有恐怖的沙暴,如果不是担心上面落下的沙尘,防风镜都可以摘下来。可是头顶上骇人的沙暴声,还是震耳欲聋,我俩没法说话,只是互相点了点头。 第三个下来的是一名战士,两个人做防护就要好很多,没有人摔倒。他一下来就很严肃的做了一个手势,先指了一下上面,横着伸出两根手指,最后做了个背东西的动作。 我和刘班长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很明显,一个重伤员要被人背着下来,这有点赌命。 很幸运,这两个人顺利下来了。只是速度太快,几乎就是滑下来的,我们三个肉盾都被撞的飞了出去。这个伤员手臂骨折了,不可能单独下来,这一次重重的摔在地上,伤口的剧痛会到什么程度我都不敢想象,他的表情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可是他随后就呵呵的笑出声来。也许是劫后余生的喜悦,压过了伤痛。 很幸运,到目前很幸运。十二个人全部安全抵达探坑底部。最后下来的是李连长,他要求我们马上进入救生舱,但暂时不要使用救生面罩,也就是暂时不使用舱内的氧气。他的这个决定很谨慎,但是也有道理。 我打开一个密封舱门,让萧国林跟曹明哲先进去,我最后一个进去,坐在外侧的三号位上。这样一来,如果需要紧急关闭舱门,我总是比他们年轻,速度会快些。 我终于松了口气,至少可以休息一会儿了。突然,对面密封舱传来一声盖过沙暴的惊叫:“宋队长!” 第二十一章 分配舱室 我脑子一懵,犯了个会被刘班长严肃批评的错误,一低头爬出了密封舱。两个密封舱门是相对的,没有停顿,我的头出现在另一个密封舱里。 这个密封舱里只有两个人,刘班长同样犯了错误,他坐在四号位上。就像他没有回头看我一样,我也没有看刘班长,我俩同时看向坐在一号位上一个人,宋贵龙。 他穿着跟我一样的土黄色工装,脸上、身上沾满了沙土、血污,坐在一号位上。座椅的安全带已经扣上,把他紧紧地固定在座椅上。他双手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两手交叉在背包上,手上、指甲缝同样沾满了黄土,有一个指甲掀掉了,露出里面的血肉,黄土黏在血肉上,结成了一个疤,变成了黑褐色。脸上因为沾满了泥沙,看不出是无意中抹上去的血,还是脸上有伤口。 他已经被固定在一号位上,身子佝偻着,脸上虽然沾满污垢,却令人心碎的露出恐惧的表情。他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根本没有理会身边的我和刘班长,瞳孔诡异的呈发散状,给我的感觉是他面前不是一米的有限空间,而是在在看着一个广阔的空间。配合他脸上的表情,那他正在看着的会是一个怎样可怖的画面啊。他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声音,不是通过舌头发出的有意义音节,而是从嗓子里发出的混乱的如同摩斯密码却更嘈杂的声音。 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他是从地狱爬回来的,而且他还没有斩断跟地狱的联系。 我大喊了一声:“宋队长。”想要把他唤醒过来。可是宋贵龙没有丝毫反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恐怖世界里。 这时候我留在密封舱外的腿,感到一阵剧痛,好像是被人狠狠拧了一把。同时身后传来李连长和萧国林等人的喊声。 “进去” “出来” “让开入口” 我这才意识到,我把密封舱入口堵住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会让别人多么的焦急。我连忙双手抓住外侧座椅,身子一缩钻进密封舱,坐在外侧一个座椅上。 我一进来,李连长就标准的倒身翻进密封舱。刘班长一看,忙往里挪了一个位置,把四号位置留给李连长。萧国林像我一样上半身探进密封舱,他只能这样了,密封舱已经满员。 像我一样,进来的两人马上把目光盯向宋贵龙。萧国林只能探进上半身,心情却是最焦急的一个,他用沙哑的声音不断地呼唤着宋贵龙:“老宋,老宋,你怎么了,碰到什么情况了,告诉我们。” 宋贵龙不出意外的没有反应,仿佛他已经跟这个世界断绝了联系,当然我指的是精神层面。 李连长坐在我对面,跟我、萧国林和刘班长看向宋贵龙的眼神不同,李连长眼睛里更多的是凝重。我和萧国林是大声的呼唤宋贵龙,刘班长则不停地用有点山东口音的话,念叨着宋贵龙的名字。李连长就只是盯着宋贵龙,没有说话。 就这么过了十分钟的样子,李连长才对刘班长说:“你出去,换萧队长进来,他这个姿势挺不住。” 也是,挺着上半身在密封舱入口,对萧国林这个年龄的人来说,的确很辛苦。没想到刘班长竟然罕见的违背了李连长的命令。 “我要留下来照顾宋队长。”刘班长的话声音不大,不是下级军官向上级军官请求的语气,话音很平静,但是很坚决。 舱里静了几秒。我知道刘班长跟宋贵龙两人很有感情,这个项目从选址到立项开挖,刘班长一直跟着宋贵龙干。宋贵龙在沙漠考古方面丰富的经验,也确实能折服这些毛头小伙子。与我跟这些工程兵相处的方式不一样,宋贵龙是从心理上,让他们产生钦佩的感觉。 李连长罕见的没有表现出强势作风,跟我一样保持了片刻沉默。我想,他应该更清楚刘班长跟宋贵龙的深厚感情。 不过李连长沉默的时间很短,马上向堵在舱口的萧国林说:“我要出去,向指挥部汇报目前的情况。”反而没有对刘班长的话作出回应。 李连长的位置换成了萧国林,曹明哲堵在了舱口,这个密封舱,怎么看刘班长都是个多余的。可是李连长都没办法叫他出去,我们就更无能为力。 我们在密封舱里轮流呼唤着宋贵龙。密封舱外却传来更巨大的吼声,那是李连长在向指挥部汇报情况。步话机的通话效果,在沙暴来临的瞬间就大幅下降了,噪音远远超过正常值,通话质量降到最低,只能偶尔听清楚只言片语。 李连长在外面对着步话机大声喊叫,一句话要喊上十几遍,指挥部那边才能把断续的信息连贯起来,大致搞清楚这句话的意思。李连长汇报的信息很简练,即便是这样,他都喊叫了很长时间,才把这边的情况汇报过去。指挥部反馈回来的指令,同样用了很长时间才搞清楚。李连长震天的喊叫声才告一段落。 李连长马上把萧国林喊了出去,说是要开个紧急会议,把指挥部的命令传达给考古队。 过了一会儿,萧国林探进头对我说:“小张,你来我这里一下。” 我爬出这个密封舱,被萧国林拽进对面的密封舱。密封舱里的噪音要小一些,可以比较正常的对话。萧国林把头凑近了对我说:“李连长要求我们考古队的人分开,分在两个密封舱里。” “为什么?”我不解的问:“宋队需要照顾,我们不应该把他交给部队,我要求和他在一起,我们照顾他更合适。” “这是上级的命令。”萧国林顿了一下,语气微微一变说:“李连长是这么传达的。在无法联系到指挥部的情况下,我们就按照他的指令做吧,毕竟他也是为了我们着想。” 接着,萧国林把舱室分配计划告诉了我。这个密封舱被分配了三个人,我、萧国林和那个手臂骨折的战士。对面的密封舱,是宋贵龙、刘班长和曹明哲。我们隔壁的密封舱也是三个人,分别是李连长、另一个头部重伤的战士,还有另一个警卫连战士。另一个密封舱由警卫连的赵排长带领其他三名战士。 ps:明天周一我会两更,早晚各一更。以后更新量我尽量多起来,请大家继续支持,推广。谢谢 第二十二章 枪 密封舱里的人员数量越少,氧气供应量就相应更充足,我明白李连长的目的。在说宋贵龙那边有刘班长和曹明哲照顾,也确实可以让我放心,我没有坚持,觉得指挥部有这种安排也不意外,所怀疑的就是,指挥部有时间做这个安排吗? 没多久那个骨折的战士,钻进密封舱,我和萧国林协助他坐上一号位子,用安全带把他固定住。这名战士在整个过程中,一直紧咬着牙,脸色非常不好。看来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了,断臂的疼痛又开始折磨起他来。萧国林坐在他对面,我坐在外侧,做好随时关闭舱门的准备。 他们两个人相向坐着,无助地看着对方。我不忍心去看那名战士,因为我帮不到他,没有丝毫办法能减轻他的痛苦。“坚持一下,沙暴不会持续太长时间,断臂能接上,骨折不是大手术。会好起来的。”萧国林的安慰,让这名战士眼睛亮了一下,并重重的点了点头。 我盘算了一下时间,觉着萧国林说的靠谱。他的伤虽没有经过专业治疗,但是基本的包扎固定措施是做了的,只要不耽误太长时间,完全恢复都有可能。我的心情也变的轻松了一些。 我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外面,随时关注环境的变化,只要有一丝不妥,就要关闭舱门。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关闭舱门的唯一原因就是探坑塌方。如果探坑真的塌方了,在黑沙暴肆虐的情况下,我们不可能得到救援,只能是在恐惧中死去。想到这一点,我不禁暗暗颤栗起来。 忽然,密封舱外闪过一个黑影。我心里一颤,差点骂出脏话,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以让我绷紧的神经断掉。我探头一看,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刘班长。我看到他时,他已经跳出过渡舱,向外走去。 这货刚才死活不离开宋贵龙,现在又独自离开密封舱,甚至出去到逃生舱外面。他这个反常的举动立刻引起我的注意,我回头对萧国林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没有等他回话,身子一躬钻出了密封舱。 过渡舱在救生舱的中间,两边都有向上开启的敞开式舱门。刘班长是从最近的方向离开的救生舱,似乎是为了不引起另外两个密封舱里人员的注意,因为四个密封舱的舱门都是敞开的,经过那两个密封舱,无疑会引起更多人关注。 我没有下去,只是把头探出过渡舱,向刘班长离去的方向看去。他站在离救生舱不远的地方,并不是一个人,侧面方向还有一个人影。天太黑,没法看清楚另一个人是谁。可是当另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时,我马上知道是谁了,声音太熟悉,是李连长。 嘶哑的声音,即便是被刻意压低了,还是隐约传了过来。不过听不清楚他们谈话的内容,只能大约感觉到两人在争吵,不,是李连长独自发出的声音,很混乱的声音,激动和严厉。刘班长似乎一直没有说话,不过我能感觉出来他的反抗情绪,沉默也是一种反抗。 我只听清楚了他们最后一句谈话内容,声音还是李连长发出来的“执行命令!”声音非常大,非常严厉。 紧接着,刘班长就转身向救生舱走来。我翻身退入密封舱,对萧国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微低头看着对面的密封舱舱口。刘班长熟练地倒退着翻进密封舱,在他进舱的一刹那,我看到他胸前挂着一件东西,一把微型冲*锋*枪。 我听到我的心发出咯噔一声,紧接着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 在这个项目所在地,军事人员占据了绝大多数。可是配备武器的,就只有警卫连。除此之外的任何部门,都不会,也不允许配枪。在这种情况下,刘班长突然配备了武器,这种反常的情况令我紧张起来,似乎危险才刚刚真正降临。 李连长没有马上回来。 我的心很乱,一直微微低头看着外面,还不敢做的太明显,担心被刘班长看到。我迅速思考了一遍目前的状况,和这件事的各种可能性,却发现了一个令我苦恼的事,我不知道可以相信谁,从谁那里获得帮助。按理说宋贵龙把我带到这里,又和我共同开发一个探方,再远一些我首次参加考古就和他合作过。最近因为工作量集中在我这个探方,我和宋贵龙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就像周队长说的那样,最近我们走的很近。他也一直是我信任和尊重的人,我愿意相信他,可是他的状态,让我无法从他那里得到帮助。他反而是最需要帮助的人。 萧国林?我默默摇头,他是一个稳健的人,给过我一些很好的建议。可是这次沙暴袭击事件中,他的表现忽冷忽热,忽正忽谐,叫我捉摸不透。我转头看了他一眼,我知道我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僵硬,还没有从李连长和刘班长带给我的震惊中缓过劲儿来。萧国林没有问我出了什么状况,只是脸上带着讳莫如深的浅笑。我又把头转向舱口。 李连长和刘班长刚才似乎产生了矛盾,刘班长虽然没有正面顶撞李连长,但是明显有抵触情绪。李连长给刘班长配枪,明显是准备对宋贵龙动手,这其中有什么隐秘我不知道,但一定要设法阻止这件事情。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找他谈谈。李连长没有回来,他独自在外面干什么?对此,我也很好奇。这时候我的心里有一个魔鬼在怂恿我:出去看看他在干什么?出去跟他谈。就好像两个分裂的人格,在我的大脑里在激烈博弈,我懦弱理性的那一面,始终占据着上风,控制自己不要做出冲动的事。可是有一刻我突然问自己,除此之外,你还能为宋贵龙做什么,你还打算为他做些什么吗?这个问题问出,击溃了我所有退路。我要站出去让李连长知道,有人站在宋贵龙这边,有人知道了他肮脏阴险的计划。他要是做出不利于宋贵龙的事,会遇到抵制,会被报告给上级部门。ps:晚上还有一章,不会太晚。希望大家喜欢。 第二十三章 语言交锋 其实这个斗争时间很短暂,因为我要在李连长返回前作出决定。 我性格中勇于冒险的一面占了上风,我转身退出密封舱,在面向萧国林的一瞬,我看到他脸色有了些变化。不过,我没有时间去考虑他的想法,更没有时间给他解释。我要李连长给我一个说法。 四个密封舱的舱门都打开着,里面的照明灯光从敞开的舱门洒出微弱的光。过渡舱的灯光也不亮,我跳下过渡舱,就看见李连长已经在往回走了。我连忙急走了几步,迎了过去。 李连长高大的身影,马上清晰起来,红脸膛上露出严肃和冷酷的表情。 我是背着光走过去的,而且尽量往光线外走了几步,所以我的脸深深埋在阴影里,他没办法看到我的表情。 李连长的强势是最叫我忌惮的。在我接手宋贵龙这个探坑以来,他很少露面,每次见到他总是一副严肃的样子。那时候因为接触的少,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严肃的军人,仅此而已。这次突发事件中,他强势的一面彻底暴露出来,没有丝毫掩饰。即便是指挥部的命令,他也毫不客气的顶了回去,要知道他跟一号首长在军阶上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可以说是摩天大厦跟茅草屋的差距,是他上级的上级的上级。 后来跟萧队在商量一些事情的时候,语气很和气,可是采用的措辞都是肯定语,就是在说一件事情的时候,他同时把决定告诉你,而且总有叫你无法辩驳的理由。 其实在这支搜索小分队离开一号掩体的那一刻开始,这支小分队就完全在李连长控制下了,上级命令已经无法被准确执行。跟这样一个人谈判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如何顶住压力,心理素质是一方面,谈判技巧也很关键。 我的策略是,可以让他知道我的态度,但是不让他知道我真实的想法。我可以用语言表达我的态度,隐藏我的想法,可是我知道,在他强势压迫下我的表情一定会出卖我。把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就成了谈话的先决条件。然后我还要保持语调坚定,至少不能发出胆怯的颤音,话尽量少说,一定要切中关键。 这些都是我在短时间决定的,我没有这种谈判技巧,也不知道这些决定是否正确,但是我就这么决定了,而且就这么做了。 尽管李连长看不见我的脸,还是一眼认出了我。他马上大声说:“张同志,这里危险,马上回去。” 我在考古队里年龄最小,在战士中间又是个大的,所以对我的称呼很混乱,李连长出于军人的习惯,一直称呼我张同志。这个称呼在当时还很普遍,当然那时候这个词没有别的意思。 我是迎着他走过去的,他要想回到救生舱就必须绕过我,或让我回头。我知道他不会把我留在外面,就果断迎着他站住。果然,李连长在我面前站住了。 “里面不见得比外面更安全。”我决定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并且单刀直入,不给他思考的时间“刘班长为什么要配枪?这是针对谁?” 我的声音很大,很严厉。这倒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除了我们两个面对面的人,别人即便是出来救生舱,只要不凑到身前,他就听不到我们在说些什么。 李连长眉头微微一蹙,显然他没想到会被我发现这件事。因为各个密封舱的门都很小、很低,只要不是刻意弯腰低头,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不过李连长没有耽搁时间,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说词,或是真有理所应当的理由。“警卫连战士有受伤的,他们的武器被我重新分配了。每个密封舱原则上要配备武器,刘班长是合适人选。” “那我们舱室为什么没有配备武器!?你的说法前后矛盾,为什么欺骗我?你在针对谁?”在雷鸣般的沙暴声中,我的大脑异常活跃,问题尖锐而迅速的抛了出去。 李连长的脸突然变了,不是那种夸张的扭曲,具体说不出来,只是面部表情起了一些微微变化。好像眼睛瞪大了点,眉毛的角度有了一点微调,鼻翼略微扩张了一点,但是各种面部表情的微调,汇总到一起,就给我一种他的怒火已经爆棚,有随时把我撕碎的而噬的可能。在我面前站着的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凶兽。 他的声音异常冷酷的传进我的耳朵“因为刘班长手里的武器,就是你们密封舱警卫连伤员的。还因为武器只能交到战士手里,所以你们密封舱没有武器。我只针对这个鬼天气做决定,没有针对某个人。我不允许你质疑我,更不允许你挑衅我的底线,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允许有下一次!” 李连长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慢,越来越慢。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传到我耳朵里的。我当时除了恐惧,甚至有几分崇拜,有一种脱口而出的冲动:在这么响,这么混乱的沙暴声中,能把一句话拖这么长,还一字一顿,又这么字字如珠般清晰。你特么怎么做到的。 我感觉到来自对面的压迫感,让我的脸都变形了,额头上的汗不争气的流进眼睛里。我拼命控制住擦汗的举动,尽管汗水把眼睛杀的都要睁不开了。我的腿有些发软,有一种想转身而逃的冲动。这些我都忍住了,我知道任何一个轻微的无意识举动,都会暴露我的胆怯,都会让我虚张声势的努力付诸东流。 我尽量控制住因干涩和恐惧而即将变形的嗓音,说出我这次谈判最终的目的:“我要求跟宋贵龙在一个密封舱。” “不行。” “为什么?!” “这是上级的安排。” “胡扯。”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了:“我不相信上级会有这个安排,我要求直接跟一号首长通话。” 目前,只有李连长的步话机可以联系到指挥部,其它的步话机功率都不够。我知道他不会答应我的要求,可是我只能用这个要求,来给他施加压力,这是我当时最有力的手段。 我的话音刚落,李连长猛地向前迈了一步。因为距离的接近,他的脸突然清晰起来,灯光下他的脸是如此狰狞。 ps:第二更。我会尽量多更,请朋友们支持。 第二十四章 高空坠物 我的心紧张的都要跳出胸腔,心脏剧烈的跳动声,在我耳中不羁于狂暴的沙暴声。我顶着那张凶神恶煞般的脸站着,尽管逃离和退缩支配了我的思想,可是我终究是没有退缩。 我坚持跟李连长谈到这个地步,其中的辛苦只有自己知道。我只要退一步,那我前面的坚持就会全部崩溃,我只能硬撑下去,来获取自己想要的结果。 我就这么直视着他那张闪着红光的野兽般的脸。可是我忽略了一点,他接近的这一步,不但把他的脸更清晰的露给我,同样把他脸上的光反射到我的脸上。尽管反射的这点光极其微弱,可是却把我的脸从阴影里揪了出来,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李连长好像川剧变脸一般脸色一变,换成一脸的肆虐表情。 我特么都从对面看出同情的表情,我在无比愤恨这个更似恶棍的人的同时,对自己的表现更加不耻。他前进这一步的策略,我实在无法用别的法子应对,因为我有不能后退的前提。在这个前提下,我狼狈不堪的面部表情,就成了摧毁我的自信心,和增强对方信心的有力保证。 李连长在看清我面部表情的瞬间,又退回原地。“我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无理要求。”他的语气轻缓而坚定,不再有咄咄逼人的强势,而是轻描淡写却又不容置否。“因为你是最不可确定的因素,我不允许任何不可控情况的发生,尽管现在天气已经是最不可控的了。” 我因为他蔑视的表情,感到巨大的屈辱,我知道在这场谈判里自己已经成了输家,一种挫败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我突然生出一个想痛扁他一顿的念头。 可是没等我动手,或许我性格里犹豫懦弱的一面,还没有被完全战胜,李连长动了。 这一刻,我感觉不到他是一个工程兵,再配合上他果断凶悍的性格,我感觉对面这个人更像是第一滴血里的兰博。他从正面一脚揣在我的胸口上,我在感觉到五脏移位,身体腾空飞起的同时,看到一件黑影从天而降。 这件东西在地面发出“咔嚓”一声巨响,被青石地面弹起,又撞在探坑中间的石柱上。我从它形状和颜色上判断,这应该是一面活动板房的墙。 我重重的摔在青石地面上,觉得身上的骨头都要断了,胸口痛的呼吸都困难。我勉强翻过身子,想爬起来,全身的巨痛让我暂时做不到这点。这时候,我的领子一紧,被人提了起来。 我知道是谁,不知出于什么心态,我没有抬头,更没有做出表示感谢的举动,尽管我知道他那一脚是为了救我。 我被李连长迅速带到救生舱边,他忽然站住,看着我。我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了,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胸口被划开一道口子,很深,肉都翻出来了。 我连忙掏出急救包,要给他包扎。他一把挡住我说:“小伤,不碍事。” 然后忽然他的脸露出少有的认真表情,不是以前见到的严肃,就只有单纯的认真“我真的没有骗你,我一定会完成任务,把宋贵龙带回去。” 我略有改动的重复了他最后一句话:“把宋贵龙活着带回去。” 李连长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的,活着带回去。” 接着,李连长把我推上过渡舱。我进入密封舱后,看见他从我的舱口过去,进入另一个密封舱。 萧国林看着我痛苦的表情问我:“你受伤了?” 我把自己固定在座椅上,活动了一下,觉得这样没法关闭舱门,又松开了安全带。这一阵活动又带动全身疼痛,我知道自己的脸色一定很苍白,是一种很明显伤痛引起的苍白。 “摔了一下,上面有东西掉下来。”我忍着剧痛轻轻地说。 我不想引起萧国林担心。更主要的是,我越发觉得没有可信任的人。尽管李连长救了我,并且为此还受了伤,可是他满脸认真说的话,我一点都不相信。可是他在隐瞒什么?为什么要隐瞒我?在我的保密协议授权级别之外,还有更高的保密级别吗? 这一连串的疑问,让我暂时忘记了疼痛。萧国林皱着眉头,显然有东西困惑着他,不过他很配合的没有继续问我。在项目所在地,这似乎是种默契,唯有我打破了这种默契,在拼命地揭开谜团。 没过多久,密封舱之间的话筒里传来李连长的声音,充满力感,完全不像受过伤的样子。“赵排长,关闭过渡舱舱门,打开过渡舱通气窗。派人,不,你亲自在过渡舱值班,遇有紧急状况,马上通知各密封舱封闭舱门。具体情况你自己掌握。” 在听到赵排长“是”的一声之后。过渡舱舱门“嘭”的合上了。随着通风质量的下降,密封舱里的空气浑浊起来,过渡舱里情况要好很多,可是没有人羡慕那个位置,在那里不但要两眼紧紧盯着外面,也是最有可能陷身困境的地方。 自从一块活动板房的墙板坠落到探坑以后,各种杂物开始陆续被沙暴卷进来,不断有东西砸在救生舱上,发出非常响的声音。从撞击声可以大致判断出坠落物的性质,沉闷的“嘭嘭”声,是木制家具工具坠落造成的,刺耳的“咔嚓”声,是活动板房铁皮折断发出的。直到“咣当”一声巨响,震得所有人耳朵都要失聪之时,我的心,或许是所有人的心,才真正揪起来。 救生舱外漆黑一片,从巴掌大小舷窗投出去的微弱灯光,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坠落了下来。但是听这个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来,一定是一个非常沉重地铁家伙。 震耳的余音刚过,话筒里就传来李连长的咆哮:“有没有人受伤,各密封舱报告损失情况。” 一阵简短混乱的报告后,损失情况被统计出来。宋贵龙的那个密封舱,是坠物坠落点,被砸出了一个凹痕,庆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刘班长,宋队长目前无法沟通,我命令你仔细检查他的身体状况,确保没有任何损伤。”李连长马上下达了新的命令。 过了一会儿,刘班长汇报:“体表无新外伤,听力反应…听力无反应。” ps:昨天两更,点击没见增加多少,失败。上班去了,今天就一更。求收藏,求点击。 第二十五章 真他妈安静 我从李连长语带双关的话里,听出他对宋贵龙的紧张,这种关心超出了任务的需求,似乎是借刘班长的手,在进一步搜索宋贵龙。难道宋贵龙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我胡思乱想着,身上的剧痛让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我又要拼命保持住身体平衡,因为我要负责随时关闭舱门,不能把自己的身体固定住,身体和精神的紧张程度是可想而知的。可是我宁愿承受这种折磨,也不愿听到关闭舱门的命令,因为那代表着死亡,没有挽回的余地。 不祥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救生舱,密封舱里没有人说话,相对于外面越来越响,越来越嘈杂的声音,密封舱里静的令人窒息。粗重的呼吸声,和话筒发出的“刺啦刺啦”的静电声清晰可闻,每个人都在等着命运的审判。 突然,一个又脆又响的声音传来。明明感觉那个声音很远,可是却又震痛了耳膜,这种诡异的情况让我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做什么。可是我心底里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所以我坐在那里就越发的不安。 我和萧国林坐在一排,我们身后是另一个密封舱,对面的座椅中间有一个巴掌大小的舷窗。萧国林迅速换到斜对面的座椅上,我知道他要干什么。 萧国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笔式电筒,打开,斜对着舷窗向上照去。他在观察探坑上面的情况,可是他那个手电的光,不可能照到探坑顶端。从他沮丧地表情看,没有任何收获,但他还在尽力往上看着。这时候,隔壁舷窗打出一道笔直的灯光,萧国林关掉笔式电筒,顺着白光往上看去。 “坏了。”他面色慌乱的说了一句。 我再也顾不上谨守舱门的任务,趴在他们两人腿上向上看去,这个视角最清晰,坐在椅子上不可能有这个视角。白色灯光照射下,探坑顶上多了一根横梁,是横向的。 每个探坑顶上都有一个用来吊装物品的横梁,为了确保最大运输覆盖面积,横梁都是纵向安装。突然多出了一根,能横跨至少十米的横梁,不用细想也知道,有一根吊装系统的横梁断了。我知道,最后的时间到了。 我转身的时候,话筒里传来李连长紧张的喊声:“封闭密封舱,都把自己固定住。” 声音很响,不过我在看到那根折断的横梁的时候,就知道要做什么了。所以,李连长话音刚落,我就已经关上舱门,把自己固定在椅子上了。同时,萧国林又回到自己的座椅上。我们三个人都戴上了呼吸面罩,相互之间看了看,样子很搞笑,可是没人笑得出来。不知谁第一个把目光落在,多出来的那个呼吸面罩上,我们竟都看向了它。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人的想法,我的心里是浓浓的悲哀。 没多久,话筒里传来李连长疲惫的声音:“各舱室报告情况。” 汇报的很快,每个密封舱都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最终救生状态。之后就是沉默和等待。 “宋队长,现在这个状况,最终会走向什么结果,你应该很清楚。我想,你也不甘心带着这个秘密去另一个世界。为什么不把它拿出来分享呢?你也想得到最终的安宁吧。”沉默中,话筒里传来李连长充满诱*惑力的声音。 “不要心存侥幸了,上面的固沙措施完全失去作用。刚才的声音是一根吊装横梁折断发出的,它的一端还连着吊装系统支架。这只是第一步,焊接在地面的铁板,只要被掀起一角,就会变成一个巨大的钢铁风筝。我们这里转眼就会被埋在地下,这个大铁罐子就是一个巨大的棺材,你没有机会,我们都没有机会。 可是我们每个人都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救生舱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年轻的战士,年轻的生命,是为了你来到这里,是为了你献出生命,他们有权利知道真相。说出来吧,会换来永远的安宁,否则,即便死去也会在地狱里饱受煎熬。” 我震惊的快要窒息。李连长这席话里包含了太多信息,有的跟我的猜测相符,有的完全推翻了我的想法。可是出于对李连长的不信任,他的这些话哪一些是可信的,哪一些是不可信的,我短时间内无法厘清,在脑子里搅成一团。很显然,李连长的话不但对我造成了冲击,同样沉重打击了所有人。坐在我斜对面的战士,脸色瞬间变的土黄,让我真实的看到了,哀莫大于心死的活生生画面。 但是很安静,无论是我这个舱室还是其它密封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好像每个人都在消化李连长说出的信息,又好像在等着听那个秘密。没有秘密,只有沉默。李连长没有表现出足够的耐心。片刻后,李连长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除了刘班长,其余舱室关闭通话五分钟。” 舱壁上一支通话指示灯,随着李连长的话灭了。萧国林摇摇头,也关掉了通话开关。 我虽然不满李连长的这个举动,可是对此无能为力,我不可能影响他的决定。我突然想到那个舱室还有曹明哲,可以通过他知道这五分钟的谈话内容,可是一想到这是以后的事,甚至永远不可能知道真相,又马上消沉起来。 当萧国林打开话筒,传出来的第一句话,是李连长对我说的:“张同志,如果有可能,我一定兑现对你的承诺。当然,这种机会不会很大。”声音充满了萧索。 各种负面情绪没有持续多久,悲哀都成了奢侈品。我忽然感觉救生舱飞了起来,有点像旋转木马或摩天轮产生的离心力,或是荡秋千的感觉,但是最初启动的一下太突然和剧烈,让我如被重击了一下。紧接着我感到天旋地转,然后再加上失重,我无法想象救生舱现在的状况,甚至没有思考的时间,我侧着身子重重的坠到地面。应该说是救生舱坠落到地面,因为我们还在救生舱里。 很奇怪的是,救生舱是竖着落地的,我半躺在萧国林身上。好在座椅跟安全带足够结实,我们没有飞起来,否在现在就应该是ver时间。 我的思维处在完全混乱之中,两眼呆滞的看了看另外两个人,发现他们一动不动,好像熟睡了一般。我的两眼似乎无法聚焦,看到的东西都是恍惚和重影的。 紧接着我感觉救生舱好像被一柄铁锤砸了一下,先是耳朵里没有了声音,就好像身在枯寂的宇宙里,静的像…地狱。 我记得我很感慨的说了句话:“真他妈安静。” 奇怪的是,我竟然没听到自己说的这句话。再接下来我的眼前变黑了,脑袋当机了。 ps:签了,会认真写下去,会逐渐增加更新量。请支持新书。谢谢 第二十六章 黑洞洞的窗口 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睛里仍旧恍惚。脑子木怔怔的呆了几分钟,才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很幸运,我仍旧被固定在座椅上。密封舱里的灯光很弱,应该是电池出了问题。萧国林和那个伤员战士,虽然也被固定在椅子上,可是他俩目前在救生舱着地的一面,所以看起来更像,侧身躺在救生舱平的那一面上。 我首先观察了一下我们三个人的呼吸面罩,见都完好无损,而且都罩在脸上才轻轻松了口气。我没有动,先转动脖子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开始给自己做检查。 其实在挨了李连长一脚之后,我就应该第一时间检查身体的伤势。可是当时情况太复杂,各种事情,各种变化发生的太密集,我始终处在精神高度集中,忙着消化各种信息,思考着事情发展的各种可能。还要随时应对突发事件,实在是没有时间检查伤势。 我先用手摸了一遍裸露在外面的部分,没有血迹,看来没有外伤。又把全身的骨头、关节摸了一遍,让我意外的是,除了左臂有点挫伤,身上竟无大碍。就连被李连长踹了一脚的胸口,骨头都没有明显的疼痛,只是有些胸闷。我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贼骨头吧,禁打。 检查完自己没有大问题,我忙托起萧国林的头,处理起他的伤势。 萧国林有明显的外伤,头部有一小片褐色的血痂。我轻轻按了按,是硬伤,颅骨没有塌陷的迹象。我从座椅地下脱出应急包,从里面拿出纱布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虽然有纯净水,但是他的伤口已经结血痂了,我就没有画蛇添足的给他清洗伤口。 萧国林呼吸很均匀,脉搏缓慢,应该是陷入昏迷,看来问题不大。我拿出军用水壶,一只手托着他的头,往他嘴唇上到了一点水。 我的这个举动让他有了反应,他似乎渴极了,在感觉到有水的情况下,主动喝了一口,看来这是失血造成的缺水现象。我没有继续给他灌水,趁他有了意识,轻声的叫他的名字。 片刻后萧国林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素质和反应能力明显不如我,适应了更长时间,才明白当前的状况。不过他的求生经验并不输我,在有了活动能力后,马上开始了对自己身体的检查。他头上的伤我跟他说了,免得他担心。然后我就查看起那个战士的情况。 这个战士没有明显的外伤,不过呼吸急促,脉搏不稳,给我非常不妙的感觉。我把他的身体检查了一遍,在确信没有更严重的外伤,特别是头和四肢的骨折后,把眼睛看向萧国林,想从他那里征询些意见。这时候,我发现萧国林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的姿势很别扭。密封舱非常狭窄,为了方便检查这个战士的身体,我已经松了他座椅的安全带,把他平放在目前是地面的舱壁上。萧国林仍固定在下面的座椅上,他的姿势就是侧躺在战士身边。我则像一个蜘蛛人一样,两脚蹬着舱壁,身子和上肢尽量展开,塞在上下两个座椅中间,让身子同时挂住两边的座椅的一部分,就像悬在半空一样。这样就可以空出两只手检查战士的身体。好在密封舱空间狭促,让我不至于摔下去,砸在这个重度昏迷的战士身上。 我以为萧国林在看我,还气愤的想骂他一句:见鬼了你。 因为他的眼神就是一种,恐惧和不可思议的见鬼了的表情。 当我意识到他目光聚焦在我身后时,我险些一松跌落下去。我猛地顺着萧国林的目光回头,发现他盯着的是密封舱的舷窗。 密封舱的舷窗开在密封舱圆筒状壁上,为了安全起见,窗子很小。现在这个舷窗玻璃不见了,应该是在剧烈的撞击中碎掉了。我刚才都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和他们两个人的安全上,密封舱的光线又暗淡的厉害,所以没有注意到舷窗碎了,甚至没有在混乱的环境中发现玻璃碎片。可是现在往舷窗那边一看,我马上就发现了异常,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 我趴着的地方,几乎就在舷窗旁边,一扭头就能清楚地看到舷窗外面。没有玻璃的舷窗很通透,外面是黑的,是那种绝对的黑。这种表述很不清楚,不易理解,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黑。事实情况就是那样,微弱的灯光从舷窗撒出去,就像融入黑暗或被黑暗吸走,没有把外面的黑暗照亮一寸。一种与生俱来的对黑暗的恐惧,令我瞬间毛骨悚然起来。 萧国林表现的并不比我好,呆呆的看着黑洞洞的舷窗没有表情。 除了恐惧,我更多的是震惊和不解。根据目前寂静的环境来判断,我们铁定被埋在沙子里了,而且很深,深到地面黑沙暴的咆哮都传不下来。可是破碎的舷窗没有灌进一粒流沙,也没有沙漠惯有的干热气息,我虽然戴着呼吸面罩,可是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是能很清晰的感觉出,救生舱里虽然很干燥但是温度很低。 我和萧国林就这么呆住了。从各自的角度注视着这个冷冷的黑洞。一时都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还有处在危险状态下,需要我们救助的战士。不知过了多久,萧国林开始解身上的安全带,“卡拉”的声音把我从恐惧、疑惑中带回到现实。我看他从口袋了掏出笔式电筒,拧了一下,还能亮,就咬在嘴里,然后笨拙地爬起来。 密封舱空间狭小,很难做大动作,他还要提防不要踩到受伤的战士,保持站立的姿势都很困难。同时呼吸面罩的连接管,也极大地限制了他的活动范围。 我知道他要干什么,非常配合的挪动着身子,给他移出一点位置。同时,我看了一下手表,从戴上呼吸面罩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半小时了。要不是看到萧国林呼吸面罩的连接管,一颤一颤的在我面前晃动,我都忘记了最关键的这件事。我的氧气量不足四小时了。 ps:书评区不怎么热闹。求个长评。 第二十七章 不见了一个人 正因为密封舱内狭促,在难以伸展开身体的同时,也很容易攀爬和抓牢椅背等物,可以轻松固定住身体。我和萧国林两个脑袋凑在舷窗前,拧亮了笔式电筒。 一道手电光笔直的打出去,是没有尽头的黑暗。我的心顿时一阵紧张。 手电筒随着拿他的手抖动了几下,看得出来,萧国林同样紧张。手电光向侧面照去,出现在面前的是一面斑驳的砖墙。我不知为什么松了口气,好像有参照物能让我放松心情似的。其实事后想想,松口气是因为没有看到可怕的东西,但这只是暂时的,要让你看到的东西,终究会出现在你面前,这种宿命的东西是无处躲藏和不可避免的。 眼前是那种非常大的青砖垒成的墙,砖的形状和大小有点像城墙砖,比现在建筑用砖要大好几倍,宽度比现代建筑用砖的长度都大。这面墙是平砖宽面向外压缝砌起来的,可想而知这面墙有多厚。手电光顺着砖墙往上照,手电打出的亮度逐渐变暗,照不到顶。手电光顺着顶上的黑暗转着顺序照下来,照到了另一侧砖墙。两侧砖墙距离极近,我觉得甚至没有救生舱的直径大。 从这一侧砖墙缓缓照下来,我发现了一点疑惑,砖墙从上往下有几道很明显的分界线。然后手电光照到地面。远处的地面看不清楚,近处的地面几乎就在眼前,视距不超过两米,可以看得很清楚。 地面上有很多碎东西,破铁片、断木、木制家具残片、石块、沙子。这些应该是随着救生舱一起落下来的。没有被杂物覆盖的地面,是光滑的青石地面。光滑但不平整,青石地面上有明显的水蚀痕迹。 我和萧国林看到这里,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排水渠!?” 这都要是一个绝处逢生的发现了。不管我们被埋在地下多深,不管这个排水渠废置了多久,排水管道的两端都有通向活路的希望。最主要的是,可能有空气。 我们没有时间为古人的这个近乎神迹的工程感慨,在又仔细地察看了一遍可见的环境后,决定由我来冒这个险。 我们目前处在地下什么深度,这个排水渠存在了多少年,有没有有毒气体,这些问题我们都没有答案。任何超常规举动都是冒险,都有可能是致命的。同样我们没有时间等,不管其他密封舱是什么情况,但是氧气的储量就那么多,没有人可以撑到救援,这个险必须有人来冒。 我深吸了一口氧气,这可能是我呼吸的最后一口氧气了,我尽量放松心情,享受着。然后摘掉呼吸面罩。 空气很干燥,有一种生石灰的刺鼻味道,空气进入肺腔感觉很爽,很刺激,好像肺腔被刷子刷了一下。我嘀咕着骂了一句:“不像下水道,怎么有停尸间的味道。” 萧国林一听这话,抓起呼吸面罩就往我脸上扣。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说:“死不了,就是太难闻,有些刺激肺泡。” 萧国林马上从救生包里找出一只厚口罩给我戴上。这点我没有拒绝。其实我们的双眼一直裸露在空气中,并没有太难受的反应,我就估计到这里不会有太刺激的气体。我担心的就是有没有氧气,和氧气的含量能否维持生存。现在知道了空气质量可以维持生存,我就要去执行我的计划。 我甘愿冒险实验这里的空气质量,除了心里有一些把握外,还有一个心思。就是趁没有人离开密封舱前,去对面的密封舱,从曹明哲口中,问出其它密封舱关闭通话的五分钟,李连长说了些什么。密封舱间的通话系统,可以断开别的密封舱,同一个舱室的人没法隐瞒通话信息。 我马上对萧国林说:“萧队,我去别的密封舱看看。他就留给你照顾了。”我示意了一下躺着的战士。 “小心点,这里交给我。”萧国林没有看出我的小心思,还满脸歉意的说。他的身体状况还不足以支持他做太剧烈的运动。 我点点头,身子一直两手就抓住头顶的密封舱门。我迅速转动手轮,双手托着舱门放下来,一探头,双手和肩膀以上的部分出了密封舱。 过渡舱里一片漆黑,很显然过渡舱的照明坏掉了。可是我两眼看着头顶对面的舱门,心却沉了下去,感觉心情比过渡舱还要黑。 对面的舱门向里打开着,里面有灯光,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里面少了一个人,少的那个人是宋贵龙。我想到过任何可能性,甚至有迎接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个状况还是超出了我的预料。笔式手电在我手里,我照向过渡舱两边,两端的门开着,都露出黑洞洞的空间。我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得不做出令自己无法相信的判断:宋贵龙独自离开了。我没有急于进入对面的密封舱,而是对着黑洞洞的排水渠拼命地喊:“宋贵龙,你在哪里,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一刻,我开始真正意义上相信,并开始思考李连长的判断。他在出事前对宋贵龙的那一段质询不是空穴来风。声音在空荡荡的排水渠里传的很远,有很明显的回音,可惜那不是宋贵龙的回音。我没有理由再等下去,对面舱室,现在是上面,还有两个人需要我帮助,我也无法确定宋贵龙离去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跑出去找,不但浪费了抢救伤员的宝贵时间,更有可能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我没有做这个冲动而愚蠢的选择,双手抓住对面的舱口边沿,钻进了对面的密封舱。这里的情况更不妙,甚至可以说是触目惊心。目前的最上面,也是这个密封舱的最里面,原先是个平面,现在被砸进来一个巨大的凹痕。刘班长坐在,后面还有一个舱室的位置上,他那个位置凹进来很大一块,凹痕在他肩膀的位置,他那一侧的肩膀明显受了重伤,整个肩膀都塌下来了。靠凹痕那一侧头也破了,浓稠的血淌了一脸,半边衣服都被血浸湿了。好在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结了很厚的血痂,否则这个人早就完了。 ps:周末好。状态改a签了,没人祝贺我一下吗? 第二十八章 我的枪呢? 凹痕陷到宋贵龙坐的位置就轻很多,但是也对宋贵龙造成了伤害,我看到宋贵龙座椅上也有血迹。我同样看到宋贵龙座椅下的急救包被拉出一半,急救药物开包散开了,看来在离开前,宋贵龙对伤口做了紧急处理。也就是说宋贵龙在离去前是冷静和清醒的,我没法相信这一次重创反而会让他恢复神智,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以前的无意识状态是伪装的。 刘班长的身体在安全带保护下,半吊在座椅上,身体向座椅外倾斜,像一个软体动物一样,四肢和头都向下垂着,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吧嗒”一声掉下来。我伸手试了一下他,有脉搏有呼吸,就是体温很低。 他这个姿势和这个密封舱的状况,我很难对他进行救治。我必须把他弄出去。可是现在我没有帮手,独自把他弄出去难度太大。我想了想,决定在确保他头部安全的情况下,别的部位就不管了。反正他的一条胳膊已经废了,先给他保住命再说吧。我又看了一眼他那塌陷的左肩,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先让自己两只脚站在舱口,右臂顶住他的身体,左手解开安全带,他的身体顿时压了下来。托举一个有意识的人,跟托举一个没有意识的人,情况是完全不同的。有意识的人,即便他不会行动,也可以配合你的行动,还有就是他的身体会绷起来,让你有着力点。而一个没有意识的人,就像现在的刘班长,像一袋倒下来的面,软软的摔了下来。我拼命搂住他上半身,两臂从他腋下穿过,两手交叉锁在他胸前。他的双臂马上无意识的软软抬起,身体向下滑去。我用尽全力,双手死命勒在他脖子下面一点的地方,我不敢触碰到他的头部,要是这样再勒不住他,我就只能勒他的脖子了,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虽然动作难看,他的双腿还是顺利垂了下去,并在我的引导下,出了密封舱。我暗松口气,抓住他的双手,把他从舱口顺出去。 这时候我听到脚下一个声音:“你踩我手了。” 声音很微弱,显得有气无力。我听到之后高兴的快要哭出来,是曹明哲。他自己醒过来了。我终于有帮手了。 我忙对他说:“身体有没有问题,没大问题过来帮帮我。” 他接着说:“你踩我手了。” 靠,刚才一高兴把这茬忘了。我低头一看,果然脚底下踩着曹明哲一只手,都特么踩变形了。刚才抱刘班长的时候,身子没稳住脚底下动了。两个人的重量,下脚力度可想而知。 我忙抬起脚让他把手缩回去,问他:“怎么样,疼不疼?”曹明哲看了看红肿变形的手说:“有点疼。”脸上却没有疼痛难忍的表情。我一看这是摔成傻子了,这一个也别想指望了。我只好对他说:“你看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受伤,在这里等我。我把刘班长救出去。” 曹明哲说:“不要救他,他是坏人。”我连忙问:“为什么他是坏人?李连长跟他说了什么?”曹明哲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很认真的说:“我记不起来了,但我知道,他是坏人。” 我一听他这话,知道他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脑子摔坏了,有些失忆,最主要的是他的感知神经出了问题,对痛感有些麻木。这点很要命,痛感是人体自我保护的一种机制,他没有了痛感就没法对受伤部位做出保护,更不要说进行包扎等简单治疗。要是乱动,加重伤势就麻烦了。 我手里还提着刘班长,没能力在来照顾他,就对他说:“你在这里不要动,我马上回来。” 曹明哲点点头说:“我们得救了吗?” 我实在没有力气在这里耗,没有理他,呲着牙把刘班长放下去。 我是把刘班长从两个密封舱口穿过,一直放到下面那个密封舱里,然后自己才能出去,再把他从下面那个密封舱里拖出来。在这个过程中,萧国林很配合的保护了两个伤员,似乎心有灵犀一般,没有问就知道我的目的。 我把刘班长直接背出救护舱,打扫出一块地方把他平放下。我累得一屁股坐在刘班长身边,拼命地喘着粗气,连口罩都扯下来扔了。太累了。 这时候我看见身边有一双脚,很安静的站在那里。我顿时冒了一身冷汗,抬头一看,是曹明哲。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还若无其事的看着我。我都有跳起来抽他的冲动,你说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到处吓唬人。 萧国林看来是受到我的启发,也爬出密封舱,撅着屁股往外拽那个战士。不过他的体力做这件事有点费劲,半天也没有把对方拖出来,只好转头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咬咬牙站起来,先对曹明哲说:“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帮萧队。” 曹明哲点点头,又指着刘班长说:“他不是好人。” 我看着曹明哲坚定地眼神,有点担心我转身的时间,他会做出不利于刘班长的举动。可是对这样状态的一个人,我又没有太好的办法。我勉强扯出一点笑意对他说:“等一下萧队过来,你跟他说。等我。” 说完,我再也不敢跟他啰嗦,钻进过渡舱。我们两个人很快把战士拖出了密封舱,我又钻进密封舱提出两个急救包。我出来时,刘班长醒过来了。 八成是疼醒的。为了把他弄出来,我抓住他两只手,包括那只断掉的左臂,生生把他拖出来。刘班长一苏醒过来,脸上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了一层汗,脸上狰狞的扭曲着,疼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急救包里有吗啡,我迅速给他注射了一支,刘班长的脸上才渐渐有了人色。他马上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话让他的脸色又变的苍白起来,第二句话让我门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宋队长呢?” 我的喊声萧国林一定听到了,他自然知道宋贵龙不见了。我也没有打算隐瞒刘班长,非常郁闷的对他说:“宋贵龙跑了。” 他的第二句话是:“我的枪呢?” ps:对我这样一个非专业作者来说,不断更已经是很努力的事。当然两千党有点尴尬,稳定下来后会争取多更新。给点鼓励可好? 第二十九章 一颗头颅 我有一种被那支枪击中的感觉,差一点就一屁股坐地上。脑子里画面飞快的闪过,不管我多么救人心切,多么慌乱,那么大一支枪绝对不会视而不见,我可以确定,在救助刘班长的过程中,我没有看到那支枪。 可是,如果那支枪不见了,这件事情的复杂性和危险性就呈几何增长。 刘班长更关心丢枪这件事。枪对战士的重要性毋庸置疑,丢枪不单纯是纪律处分这么简单,对一个战士来说,也是最大的侮辱。即便你有不可辩驳的理由。 我关心的却是丢枪这件事引发的一系列后果。后续该如何进行,已经完全超出掌控,我在瞬间就感觉到,这件事的发展我已无力参与,李连长才应该是决策者。 我不甘心的返回密封舱,搜遍了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那支枪。我跳出来问曹明哲,他只会茫然的摇头。不过他也看出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严峻起来。 刘班长挣扎着坐起来,想要自己去找找看。我对他说:“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找的很仔细。一个人和一支枪同时失踪,事情明摆着,还是让李连长来决定吧。” 刘班长痛苦的躺回去,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我可以理解,因为在此之前,我也很信任宋贵龙,从来没有对他起过疑心。现在我也有心上被捅了一刀的感觉,那是一种难言的痛,来自内心的痛。这个社会一直就有信任缺失,我也有,可是我渴望有可以信任的人,我也认为自己有可以信任的人。不过这件事情发展到今天,我越发觉得信任的稀缺和无望。 我把曹明哲的情况跟萧国林说了一下,叫他看好曹明哲,别再出乱子,就钻进过渡舱。让李连长来决定吧,我深感身心疲惫。 我使劲拍了拍过渡舱顶上的照明灯,罩子后面的灯丝闪了一下,有了一点光线。我虽然拿着笔式电筒,可是我知道手电光源对我们太珍惜,也太重要,必须要节省使用。过渡舱的照明灯虽然昏暗,也只能将就了。 李连长的舱室在刘班长舱室的隔壁,过渡舱很小,我跪在地上仰着头转动手轮,在听到“卡”的一声后,把密封舱盖往上轻轻一推。 “哗”的一声,又浓又腥臭的液体沿着圆形舱口,如瀑布般浇了我一身。我“咣当”一声拉下舱盖,爬出过渡舱,对着地面呕吐起来。是血,大量的血,把我变成了一个血人。我的呕吐物都被染成了血色。 救生舱外的光线其实更暗,如果不靠近过来,他们甚至看不清我身上湿漉漉的到底是水还是血。可是刺鼻的血腥味瞒不过任何人,萧国林见状当场就跌坐到地上站不起来了,刘班长这个铮铮铁汉则放声痛哭。 我真的没有力气再进去救生舱,疲惫来自内心。萧国林看我这个状态,觉得再叫我去,有可能崩溃掉,就主动爬进过渡舱。不过他没有打开上面的舱门,而是旋开了下面,赵排长那个密封舱的门。 那个舱室人员最完整,只有一个战士受了轻伤,而且都清醒了过来。再在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情况下,他们四个人没有轻举妄动,在密封舱里等待救援。 他们四个人爬出密封舱,就首先看见了我的样子。我已经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虚脱了。萧国林把情况一说,四个人都落泪了。 赵排长带一个战士又进入过渡舱,推开李连长那个密封舱门,血又一次流了下来。舱门打不开,那个战士说:“好像有东西搁着。” 赵排长伸进一只手去,一摸,又哭了。从里面拿出一颗人头,舱门才被打开。 这个密封舱里有三个人,只有一个战士活了下来,就是坐在靠近舱门位置,负责关闭舱门的那个。他的伤势不是这里最重的一个,却是受刺激最严重的。他在密封舱里已经苏醒,或许就没有昏迷过,可是他惊恐过渡的表情,和死也要戴着呼吸面具的表现,叫人看了心碎。 尽管我的精神状态不是这里最差的,也已经无法加入到他们下面的活动中去了。我甚至不愿也不忍看他们接下来做的事,可是他们做的事就在眼前,让我无法避免。 那颗头是李连长的,另一个战士也被切断了颈椎,区别就是头没有掉下来。后来萧国林告诉我,一块铁板竖着砸在救生舱上,切断了两根脖子,现场惨不忍睹。我没有去那个密封舱看,我相信只要看一眼,这个场景就会终身出现在我的恶梦中。两具尸体被分别装进睡袋,又被送回了那个密封舱,等待救援的时间是不可预期的,在无法冰冻或防腐处理的前提下,只能让那两具尸体在一个密封的舱室里腐烂,不然随之而来的疫情,会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他们两人死的没有痛苦,是对我们唯一的安慰。 接下来度过了一段很消沉的时间。我脱光了所有的衣裤,把身上的血迹认真的擦了一遍,擦到全身发红疼痛。没有多余的水给我清洗血污,就是干擦。睡袋有多余的,我裁剪了一下,套在身上。不用看,我知道我现在像极了叫花子。 赵排长那个舱室有一个卫生兵,伤员都交给他了。他马上就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那个精神受到极大刺激的战士,需要人看护照顾,也还好说。曹明哲已经逐渐恢复神智,身上也没有太严重的伤势,就是感知神经受损,恐怕无法解决,但这也不会影响到生命。 刘班长左肩粉碎性骨折,暂时用夹板固定,是可以暂时得到缓解,危及不到性命的。可是他头上的伤,有点危险,是凹陷性颅骨骨折,就目前的状态看,没有颅内出血表现,可是一旦发生颅内出血,在目前这个状况下,就等于判了死刑。所以他目前最好不要活动,为了安全起见卫生兵坚持让他戴上头盔,二十四小时戴着,睡觉的时候都不能摘下来。 至于我冒险把他弄出密封舱的举动,卫生兵的评价是:没把他整死也是个技术活。 ps:今天要上分页新人推,尽管每个签的作者都会上,也不免有点小激动,毕竟是第一次上啊。庆祝下,晚点还有一更,要晚点哦。请朋友帮忙宣传本书,请收藏。 第三十章 搜寻 现在最危险的就是我那个密封舱的伤员。根据卫生兵检查判断,这个战士本来就有伤,是上臂骨折。手臂的伤势让他在遇险时,不能做出最初的保护动作。目前通过检查,初步判断是胸肋骨折,插伤肺部,造成气、血胸,状况很严重,需要尽快插导流管。还有就是他的炎症同样严重,目前的消炎药品都要向他侧重。 李连长牺牲了,赵排长就成了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马上和萧队、刘班长凑在一起开了个会。 我靠着砖墙坐着,身心的疲惫,让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我看见宋贵龙拿着微冲,在一个黑洞洞的通道里跑,后面一个无头的人在快速地追。宋贵龙跑不过他,就回身拿枪扫射,子弹打在无头人身上发出“噗噗”的声音,肉翻了出来,肠子都从子弹孔里流了出来。可是无头人没事一样大声说:“笨蛋,我已经死了,你还能再杀我一次吗?”是李连长的声音。 这时候宋贵龙发现了我,调转枪头对着我开枪起来,我拼命地跑,漆黑的通道没有尽头,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沉重的脚步声。 忽然,后面追我的人变成了无头的李连长,好像我成了所有人追杀的目标。李连长一边追还一边喊:“我就说过,你是不可确定因素,杀死你,一切就在我掌控中了。” 我一听,这特么什么狗屁逻辑。可是李连长的速度越来越快,根本就不像人类,双手很快就抓到我的脖子。 我满身大汗的从恶梦中惊醒,眼前是萧国林的脸,是他把我从恶梦中摇醒的。“你做噩梦了。”萧国林说。 我擦了一把汗,血腥味顿时随着汗水再次蒸发出来。我忍着难耐的恶心,问他:“我睡了多久?” “时间不长,一个多小时吧。”他看了看手表说:“我们要动一动。” “出了什么情况?”我虽然刚从恶梦中惊醒,还是马上反应过来,出事了。 “我们要找一找宋贵龙是从那边跑的,以便做好防备。这里仍属于古遗址范围,我们还要加入到搜索队伍里去,你没问题吧。”萧国林语气有点紧张。 这个地下排水渠从已知的范围看,是一条笔直的通道,宋贵龙只能从两端离开。考古队配合战士们搜索宋贵龙,就要至少分出两个人,向两头搜索。曹明哲的状况明显不适合出任务,就只能是我和萧国林参加搜索,其实不管我想不想去,只要能去就一定要去,萧国林的顾虑有点多余。 “我没问题,什么时候出发?” 萧国林见我这么爽快,精神也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过来了,显得很高兴“赵排长在分配枪支、任务,马上出发,你选边吧,你搜索哪边?” 我毫不犹豫的一指我们活动的区域方向“这边”。我实在不愿意在经过过渡舱,即便是血迹已被擦干。 萧国林点点头,拍了我一下说:“准备一下。”就走到赵排长身边,看来还有具体的工作要商量的样子。 我到现在才有时间仔细打量目前的环境。这个我和萧国林定性为排水渠的通道,宽度有两米七到两米八,高度不足两米五,拱顶。结实的青砖墙,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氧化层,这既是一个好消息,也让我倍感疑惑。 有氧气才会形成氧化层,这自然是好消息。可是氧化层的厚度不对。 在考古的初期阶段,我们会凭经验给文物或遗址断代。不一定很准,这完全凭各人经验,有的人可以做到相差无几,非常接近历史真相。我的长处就是跑的地方多,经验够多。根据砖墙氧化层的厚度判断,这个排水渠绝没有地面遗址年代久,甚至要晚很久,至少在千年以上。可是这两处青砖的形制是完全一样的,在这样漫长的时间里,建筑用砖没有丝毫变化,不符合历史发展规律。依据我的判断,这是不可能的。 排水渠地面的石板,跟地表遗址的石板也是从同一个地方开采来的,从石材纹理上能看出来。从水蚀的痕迹看,这个排水渠曾经有过非常巨大的作用,使用率很高。石板应该很厚,铺设的很紧密结实,救生舱这么大的重量,又是被砸下来的,居然没有把石板震碎。 我都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力量,把救生舱硬生生的嵌进这个通道。救生舱的直径要比这个通道大一些,在救生舱与通道接触的地方,砖墙都有些变形,大量砖屑喷洒在救生舱周围。我最初闻到的刺鼻气味,就是这些砖粉散发出来的。在目前来看,救生舱就如同嵌在通道里的闸,关闭过渡舱门,就把这个通道从这里断开了。 这时候,一个战士来到我面前,敬了个礼说:“张教授,我叫徐新明,跟着你行动。“ 我很激动,拼了这么多年就是个讲师,听人叫一声教授真的很受用。我虚荣心大为满足的点点头说:“好,出发。“ 我如同叫花子般打着微弱的手电走在前面,小战士两手端枪,紧跟在我身后。走出去没多远,我回头看时身后就是漆黑一片了,我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身上的布片。 通道虽然不宽,可是手电光太微弱,打出去没法同时照到两边。排水管网的通道不可能就只是直直的一根,它一定会跟别的通道有连接,如果我们错过了岔口,就有可能在里面迷路。我可不敢冒这个险,连忙把小战士叫过来,两个人并排走,用一根绳子把我俩连起来,每个人用靠墙的手摸着墙走,这样就不会错过任何岔道了。 我的这个法子很有效,就是速度快不起来,不过相对于迷路,这是可以接受的。 青石地面很干净,没有太厚的灰尘,不过手电光打上去也能看出来,没有明显的脚印。我们除了要搜寻宋贵龙的线索,也有摸清这一段通道的任务,所以在基本确认宋贵龙没有从这一边跑掉的情况下,我们还是摸索着往前走。 这时候我产生了新的疑惑。 ps:第二更。明天周一还是两更,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第三十一章 找水 通道砖墙上有明显的水蚀痕迹,可以看见因水面落差不同,在砖墙上留下的深浅不同的痕迹。我疑惑的是,这些痕迹虽然有曾经生长过绿苔的迹象,可是很干净,绝对跟我见过的城市排水管网不一样。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排水管网,都不可能这么干净,古代排水管网更不会把污水跟雨水区分开。这个管网更像是地表水收集渠道。 而这也不是无法解释的,这里在历史上虽然也出现过绿洲,甚至是水草肥美的泽国。但是干旱是整体常态,即便是水源充足时期,它也在荒原包围之中。对充足水源的渴望,和对缺水的恐惧,让这个文明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地下水储存系统,就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越往前走,我越坚定这种想法,光滑的地面没有任何污垢,甚至没有泥沙,只有薄薄一层灰尘。说明这个文明对引入的渠道的水质,非常重视,在引入地下之前有过过滤。 摸索着前进了一个小时左右,前面出现了一个岔道,很明显。我们前进的方向是水渠的上游,从略微上行的坡度就可以判断出来。岔道角度很缓,两条通道颇有力学角度的从两个方向,汇集到我们逆向走来的这个通道里。从通道的设计也可以看出水流的方向。 在这里我们停住脚步,在地面上做了一个记号,按原路返回。出来搜索之前就有约定,发现宋贵龙的痕迹或发现第一个岔道,就马上返回。 回到救生舱跟前时,我看到萧国林那一队早就回来了,并且几个人凑在一起发生了争执。我简单汇报了一下我搜索的结果,他们几个人在我汇报的时候,总算停止了争执,可是我话音刚落,争吵声又响起来。我没有离开,坐在一边静静地听着。我无意加入他们的争吵,也不想争取主导地位,可是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还要去完成一件事。他们争吵的这件事跟我的目的相同。 我要找到宋贵龙。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要把他带回去!不但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李连长。这是我在这两个小时时间内决定的。 我要把他带回去。我默默地说了一遍。说完后,我就讶异于我没有说活着两个字。这本来是我非常敏感的两个字,我曾着重纠正过李连长的措辞。现在我也这么说了,是我变了吗? 他们要去找水源,现在就在争吵让谁去。更准确的说,就是刘班长的去留问题。 刘班长态度坚决,一定要去,除非现在就枪毙他。根据他的状况,出去这一趟就很难说能活着回来,所以所有的人都强烈反对。两种意见已经成了剑拔弩张之势。 这就看出了赵排长弱势的一面,他的各种手段在刘班长面前都起不到作用。这种情况我不知道李连长会怎么处理,但是我相信,李连长会在短时间把刘班长修理的服服帖帖。 我始终没有说话,习惯性的把自己的脸隐藏在黑暗中,仔细的观察着他们,特别是刘班长,这家伙很反常。他的脸因为激动显得有点红润,这对一个大量失血的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我有点担心他脆弱的颅骨伤势,会因此引发出血。不过相对于往常,他现在要冷静的多,面部表情简单,说话简练坚决。 我看出来了,他在刻意模仿李连长,虽然稚嫩,可是有几分神韵。就在双方僵持沉默之际,刘班长突然一声断喝:“不用劝了。你们要觉得我不行,我可以一个人去。就这么定了。” 这气势,简直就是李连长附体啊。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刘班长的目的,他不是去找水源的,他和我的目的一样,是去找宋贵龙。而我一直在这里旁听,却没有人反对,就是因为这次出去,一定有我的名额。考古队在这里的三个人,我最年轻,身体又好,还没有明显伤势,是这次任务的第一人选。这种情况下我就有了发言权,而且还能起到改变事态的作用。我当然会支持刘班长去,反正他已经铁了心了,更何况,我一直想知道在那五分钟里,李连长究竟说了些什么。目前来看,只有从刘班长嘴里得到这段信息了。 “我支持刘班长去。”我的这句话马上招来数道犀利的目光。 我没有退缩,把脸从暗处探出来,接着说:“除非你们愿意让他单独去。”说完我把眼睛看向赵排长。 赵排长犹豫了,他对眼前复杂的情况把握不住,局面趋于失控。我趁机又说:“他留在这里也没法安心,路上我愿意照顾他。” “我不用别人照顾。”刘班长没领情,表情很镇定的说:“我没有问题,比这更重的伤都没有对我产生过影响。” 装逼犯。我腹诽他一句。 我的搅局,让一边倒的观点有了分歧。刘班长的坚持和赵排长的弱势,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原本的局势扭转,讨论的重点很快转到具体人选上,刘班长的去留已经没有讨论的必要。 最后决定出去找水的人选是我、刘班长、赵排长、萧国林、徐新明。后来曹明哲死活要跟着去,就又加上了他。接下来每个人拿了一点水,压缩食品可以多拿一点,每个人都在为出发做准备。 我趁几个战士二次分配枪支的时候,找到卫生兵,问他要了两支吗啡。他不情愿的给了我,又问我:“你要这干什么?你哪里伤了?” 我说:“这次行动还不知有什么危险,有备无患。” 我刚要走,卫生兵叫住我说:“刘班长也要去?” 我说:“是的” “我听到了,是你的主意。” … “看来这次你打算整死他。" 靠。要不是他正在给伤员包扎,我真能上去踢死他。 “活着回来。"卫生兵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抬头。 这两支吗啡我是给刘班长准备的。我知道他要想让大家同意他参加这次行动,就要表现出伤势不足以影响行动,那他就不可能去向卫生兵要吗啡。刘班长的伤势我清楚,事实情况并不是这样,我要想让事情顺利进行,就必须做好准备。 ps:周一的支持很重要,请不要吝啬手中的票票。还有一章,19点前会更出来。 第三十二章 足迹 虽然这次行动达成了我的目的,可是我对这次任务还是颇有不解的。因为我们不缺水。 每个密封舱里都有一个急救包,里面有蒸馏水,压缩食品,急救药品、药物。密封舱里最缺的其实是氧气,如果没有空气制约的话,急救仓里的食品和水,可以支持我们生存十天以上。 得到吗啡后,我就找到萧国林,把我的疑惑问了出来。 萧国林说的第一句话是:“我知道你的目的。“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保持了沉默。萧国林无奈的叹口气,就把目前的状况告诉了我。 他首先警告我,他和另一个战士发现了宋贵龙的足迹,是沿着通道下行的。也就是说,我们跟宋贵龙极有可能是一个目的,有碰面的可能。让我做好充足的思想准备。 我点点头,这个思想准备早就做好了。 然后他就告诉了我找水的原因。 那名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战士,在卫生兵进一步检查后,做出了必须马上手术的决定。导出胸肺积液是一方面,还要把插入肺部的肋骨取出来。这个手术在目前条件下,已经是个天大的手术了,恐怕要消耗掉我们所有的消炎药品和麻醉药品。清洗伤口和配输液都要用到蒸馏水,原本维持我们生存的蒸馏水,就只能掐断供应,全部用来支持这次手术。也多亏了密封舱提供的是蒸馏水,看来设计密封舱的人是有远见的,蒸馏水可以用在饮用、医疗等各个方面,普通干净的水却不能用在医疗,特别是手术中。 卫生兵在部队是一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他们的水平参差不齐,大部分是有一定医学基础,进入部队后在经过专业培训,就可以胜任卫生兵的工作。也有一些医学院校毕业生,参军后自然会被分配到部队医院。看他随工程兵部队奔波的样子,不像是军区医院的医生,而一个卫生兵要做开胸手术,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禁不住问萧国林:“让一个卫生兵做这么大的手术,是不是有些胡闹。他有多大把握?” 萧国林摇摇头:“这个问题赵排长问过他。他说如果不马上动手术,伤员撑不过八小时。如果动手术,你们决定得快的话,他至少可以坚持十天以上。主要问题不是这个手术的难度,而是手术引起的感染,我们的灭菌手段太差了。” 我有些小惊喜“这么有把握,他是个军医?” “不是,这个手术他看别人做过。”萧国林摇着头说。 靠。我又想回去踢死他。 看别人做过一次这种手术,就敢拿刀,这家伙是傻大胆还是深藏不露。在这里还就他一个专业人士,我在不满,在不信任他,也没有反对他的理由。毕竟一个战士的生命在八小时后就将失去,任何努力都是值得一试的。我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不敢去想。好在赵排长很快安排好了这里的工作,我们这个六人小分队出发了。 穿过过渡舱的时候,灯光下,我看到刘班长胸前挂着一把**。看来他坚持的态度完胜赵排长,不但获得了参加任务的机会,还从赵排长手里得到了一支枪。 还有就是并不只有我一个人,披着睡袋改装成的袍装。萧国林和赵排长也是这种装束,他俩在过渡舱查看、整理李连长那个舱室的时候,衣服同样被血水浸透,只能和我一样用睡袋改了一件衣服穿。 我们一行的三名战士都有武器,赵排长是一把六四式手枪,刘班长和另一名战士各背着一支微冲。我们三名考古队员,则空着双手,连根打狗棒都没有。 此外每人只有半壶水,两包压缩饼干。压缩饼干是大包的那种,可以维持五到十天,这要根据体力消耗来决定。最缺的还是水,如果两天内找不到水,我们就得喝自己的尿了。当然,前提是有尿可排。 两个移动照明设备都被我们带出来了,笔式电筒交给了萧国林,不过笔式电筒的电量已明显不足,光线很暗,作用不大。萧国林也舍不得用,就没有拿出来。 李连长的肩背式步话机和附带的强光手电,背在徐新明身上。步话机的背带还是红的,是李连长的血。无法想象步话机是如何完好无损的保留下来的。 步话机在地下的通信效果很差,我们不可能指望它跟指挥部取得联系,甚至在一定距离后,都没法联系到救生舱旁边的战士们。可是它强大的电池,可以支持这支强光手电很长时间。照明,对黑暗中行走的我们至关重要。 为了安全,我们队形很密集,三个人一排分成两排,可以轻松触到两侧的砖墙。也许是照明豁亮的原因,我们前进的速度很快。我走在第一排,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地面上有三排下行的脚印。分别是宋贵龙、萧国林、和另一个战士的。很快,萧国林和战士的脚印消失了,看来他俩在确认了宋贵龙的行迹后,就马上返回了。 这时候,在没有别的脚印干扰的情况下,我可以仔细观察宋贵龙的脚印。脚步很大,不是跑,但是速度很快。脚印一直在通道中间,没有向某一侧砖墙靠近。 “他有照明”我对同样走在前排的赵排长说。 赵排长也在边走边观察地上的脚印。“恩,他的照明很强大,可以轻易看到通道两边,不然他应该沿着通道一边走。还有,他右脚有伤。不过我们耽误的时间太久,他已经把我们远远甩在后面了。” 赵排长观察的很仔细,我都没有看出宋贵龙脚上有伤的迹象。见我疑惑,赵排长指着脚印说:“他右脚的步幅比左脚小。”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这样。不过对于宋贵龙没有沿着通道一边走,我还有别的判断。他如果和我们的目的相同,即便只有微弱的照明也不会迷路。目前我们前进的方向,地势在微微向下,很轻微,肉眼看不出来,可是走在上面就有感觉,特别是我逆向搜索过,这种感觉更清晰。因为即便是最平缓的下坡,也要比上坡省力。所以宋贵龙的目的如果是水源地,他根本不需要辨别方向,顺着向下的感觉走,就会到达目的地。问题是他这样极有目的性的走下去,而不在意是否错过岔道,显然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或者他认得路。这两个念头一出来,就让我毛骨悚然。 ps:第二更。谢谢大家捧场,我会继续努力的。另外,看盗版的朋友请来起点支持作者,你的点击和票票很关键哦。更何况在起点看同样是免费的。 第三十三章 砖洞 我微微转头看了一眼第二排的刘班长,意味深长的对他说:“宋贵龙右脚有伤,他不会走的太快。” 六个人里面,找到宋贵龙决心最坚定的就是刘班长。在我眼里,他就是抱着死的心出来的。我现在最确信的一点,就是李连长在那五分钟里时间里,一定对刘班长说了什么。否则这货的态度不会这么坚决,转变的不会这么大。 刘班长在黑暗里瓮声瓮气的说:“不管他走得快慢,这条路总会有头的。一定有碰面的时候。” 刘班长这句话倒是没错。目前不单是我,萧国林和曹明哲同样认为这个排水渠,是古文明用来收集饮用水的渠道。我们把这个渠道的作用,单纯设定为收集饮用水,并不是无端的臆想,而是这条渠道太干净了。可以想象得到无论是雨水或是河水,被引入这条地下渠道之前,都要经过沉淀过滤,至少不会让泥沙顺流而下。这么复杂精细的储水工程,用来浇地灌溉,就是放在现在也是一件奢侈到不可思议的事。 饮用水的最终收集点不会太大,而且也绝对是通道的终点。“迟早要碰面的。”我冷静地说完这句话,转身继续前进。 照明好的最大优势就是不会有遗漏。走了个把小时,我们经过了一个岔道,并做了标记。没走多远,我们又发现了一个洞。 这个洞开在拱顶的顶端,直径六十公分左右,就像是用来进入通道的维修孔。洞不深,高能灯光下,能看到最上面有石栅,可是看不真切。六个人都围着洞口,抬头往上看。 “上去看看。”赵排长命令。 徐新明褪下肩背式步话机,就准备上去。可是他的步话机不知道应该给谁,就只好向赵排长投去询问的目光。在我们六人小分队里,徐新明是出苦力的命。三个军人只有他一个兵,另一个班长还是半条命,完全无法指望。三个考古队员里面两个年纪偏大,其中一个精神和感知神经还出了问题,我在年龄和身体条件上可以给他帮助,可是他不知道,该不该请这个年轻的张教授帮他拿步话机。 虽然这次一行六个人出来找水,考古队的人主要的责任还是对这个渠道的定性,和根据遗迹定位水源。目前来看水源地应该好找,就看还有没有水了。让考古队员出力干别的,赵排长觉得有些不好开口,就一把接过步话机。 虽然拱顶的最高处也只有两米五、六,要想上去还是要搭人梯才行。我对徐新明说:“我上。” 在赵排长面前,徐新明可不会唯我是从,马上看向赵排长,等待赵排长确认。看赵排长点了点头,他才身子微微一蹲。我第一脚踩在他膝盖上,第二脚就上了他肩膀,双手轻轻上扬摸着洞壁,把头探了进去。 洞壁是青砖砌成的,看上去要比通道砖墙腐朽的严重,不是氧化的严重,这两者有很大区别。腐朽严重是因为使用频繁,水蚀侵害下砖质腐朽,而不是单纯天长日久在空气里氧化变质。也就是说这是个进水孔,而且使用率很频繁。砖洞里没有把手或踏足点,好在空间小,我可以用手足撑住洞壁向上攀爬。 因为砖洞很短,我几下就爬到转动顶部。上面是一个石栅,很结实,石栅间两指的密度,应该可以挡住大些的杂物。我把背部抵在一侧洞壁上,两腿叉开蹬在对面,让出空间叫赵排长把灯光打上来。我很关心石栅上面的布局,这是我们找到出路的最大希望。 白色的灯光穿过石栅间隙,照到上面一块完整的青石板。我皱着眉仔细看了一会儿,向下面打了个手势,滑出洞口跳了下去。 “这是引水渠的一个进水口。在这个地下管网中,这种进水口应该还有。不过…”我环视了大家一眼,接着说:“进水口上面压了一块大青石,也许是类似探方里发现的青石地面,总之入水口是被人为堵死的,这个进水口没有出路。” 我的话掐灭了大家微弱的逃生希望,尽管发现它时,所有人也认为有出路的希望不大,但是有希望跟没希望区别就很大。 “也许别的进水口没堵上。”赵排长不甘的说。 我和萧国林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萧国林勉强回答了一句:“也许吧。” 这句回答太勉强,连赵排长都听出萧国林话里的无望。而我知道,他们把这么巨大的一个储水工程的进水口堵死,需要多大的勇气,当时面临了多大的压力。同样,一个问题更突出出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很显然,这个地下储水系统在被封死的那一刻开始,就被彻底废掉了。为什么? 我不知道赵排长有没有这个疑问,萧国林明显有了,尽管他还在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样子,可是他逐渐凝重的脸色出卖了他。 我没有装,我在砖洞里已经被这个问题吓过了,已经决定坦然接受。 特么的刘班长现在越来越能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我不相信他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或许他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在通话关闭的五分钟里,李连长跟他说了些什么,这个问题已经像附骨之疽一样在折磨着我。也不知道是吗啡的药劲过去了,还是脑震荡开始反映出后果,他的脸色有点白。我倒更希望他是被现实吓到了,这个装逼犯越来越像李连长。 六个人趁停下来的机会,休息了一下,开了个简单的会。主要就是在赵排长坚持下,增加了一个新任务,沿途寻找出口。看来他并没有意识到砖洞上面不会有出口,和通道里潜在的危险。 在休息的时候,我不动声色的坐到刘班长身边,压低声音问他:“你知道什么?李连长跟你说了些什么?我们有必要开诚布公的把这些信息交流一下。” 为了节约电池,休息时手电是关着的,没有任何光源的通道里,眼睛都是黑的。只能听见声音,没有人知道对方的表情。 “你想知道?”刘班长的声音很轻松,有点调侃的味道。我马上想到李连长,并试想李连长会怎么回答。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可惜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这不是你应该知道的。” 我压住怒火,镇定的对他说:“你一定会告诉我,而且你会主动告诉我,也许就在下一刻。” 第三十四章 巨大的石洞 我就不信,我从卫生兵那里要来的两支吗啡,不会被派上用场。我当然不会用胁迫这种贬义词来形容自己,但是交换总是可以的,用它来交换一些信息不过分吧。 我和刘班长的窃窃私语不会引起注意,因为轻微的话语声并不止我们这里有。休息的时间很短,手电光“刷”的亮起,赵排长背起步话机,整队出发。 这一次赵排长没有把步话机给徐新明背,而是放到了自己背上。这次分工把徐新明解放出来,看来是为了让他专门协助我攀爬砖洞,寻找出路。不过进水口很少,接下来的路上,我们走了三个小时才看见一个砖洞进水口。跟前面那个一样,就像定制的,石栅上面的压着一块完整巨大的青石。 我们吃了一点东西,必须要喝水,即便我们想拼命节省。压缩食品干燥得像暴晒了一整个夏天的柴,唾液迅速被它吸干,用牙一咬像粉尘一样从嘴里喷出来,不用水把它冲下去,根本没法下咽。即便如此,吃完这顿饭,我的嗓子还是像被刷子拉过一般难受。 我坐到刘班长对面,摸出一根烟点上。萧国林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从肩膀上递过一支烟去,赵排长一看也伸手要了一支。我吐了一口烟到刘班长眼前:“要吗?” 我必须承认他变化很大,任香烟在面前渺渺飘过,脸上没有表情的说:“卫生兵说我的头部外伤不适合吸烟,我戒了。” 戒你妹,刚才还没命的抽。我腹诽道。我俩在一个探坑共事过,知道这货烟瘾大。我是真没什么烟瘾,抽烟还是被同事害的。 野外考古经常几个人睡一个帐篷,考古队员多烟枪,不抽烟的反会被呛死。开会也是一屋子烟,时间久了自然染上了抽烟的恶习。不过我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不抽烟,没有不由自主摸烟的习惯。 这次被困是一次意外,没有人会有针对的准备几盒烟。在被困地下通道的最初几个小时,所有的烟都被焦躁、紧张的人们抽净了。我是为了对付刘班长,为了从他那里得到信息增加筹码,偷偷保留下来的这盒烟。 他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看透了我在等他妥协,知道他一旦说出:要。就会迎来我更进一步的打压,直至到全面崩盘。 不过我从他微微扇动的鼻翼,看出了他跟李连长的差距。李连长在我面前是不可推倒的山,他不是。我有信心从他那里得到我想要的信息,现在还不行,我有耐心。 下面的路上,地质运动产生的破坏显露出来。我们第一次看到砖墙上,因地质运动产生的巨大裂缝。呈四十五度角,如一张怪异的大嘴张开在砖墙上,最宽的地方有二十公分,裂缝处青砖崩碎严重,在手电光下,可以看到砖后面的土层,是灰黑色粘土。 这种地质破坏似乎越往储水地走越严重,有的地方,青石地面都出现了裂缝,青石碎块被拱上地面。不过从裂缝处可以看出,地质破坏都发生在引水渠停用以后,无论是砖缝还是石缝里,都没有水蚀痕迹。不过这个引水渠很结实,在这么大地质破坏下,都没有出现塌方。 某一刻,手电光突然扩散。强光手电不但照的很远,光圈也够大,可以跨过通道两侧,把两侧砖墙和地面洞顶照的清清楚楚。这一刻,两侧洞壁砖墙消失了,光线没有阻碍的向四周扩出去。 我们出来了。走出通道的一刻,我抬起手看了看表,总共用了八个小时。 强光手电打出去是一片黑乎乎的空间,面积应该很大,强光手电照不到对面。回头看出口是青砖砌成的拱形门,洞口外青砖墙再往外延伸了不长,就是石质洞壁,洞壁延伸到黑暗里,手电照不到顶,很高。似乎我们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石洞。从石质洞壁的表面看,有的地方有人工雕琢的痕迹,有些地方则是自然形成。似乎是在自然溶洞的基础上,开凿出来的一个大型储水池 出了通道口,地面的坡度要明显些,至少眼睛可以明显看出来,前面是一个低洼的盆地。手电照到的地方没有水,地面是完整的花岗岩,有灰,灰上有一排脚印通向黑暗的盆地底部。 萧国林对着黑暗喊了一嗓子:“宋贵龙你在这里吗?” 回音在空荡荡的黑暗里激荡。“空间不是很大。”萧国林说。 “散开队形前进。”赵排长说完,“咔”的一声给手枪上了镗。 紧接着就听见“咔嚓、咔嚓”两声,两支微冲都上了镗。我就纳闷,刘班长一只手怎么给枪上的镗。 赵排长举着手电走在前面,刘班长和徐新明左右散开,跟在他后面搜索前进。我们三个考古队的这时候就没有发言权了,只能在第二梯队,远远地跟着手电光前进。 宋贵龙手里有枪,行迹又匪夷所思,我无法确定他这么做的原因和目的,同样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向我们开枪。我一边走一边祈祷,不要发生最坏的事情,心里紧张和矛盾到了极点。 前进的速度很慢,往前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刘班长忽然喊道:“危险解除,萧队长你过来看看。” 我们三个人才高一脚低一脚的跑了过去。手电光照着地上一个巨大的裂缝,从裂缝端口陈旧程度看,跟通道里的裂缝应该是发生在同一地质时期。不过这个裂缝更大,有二十多米长,最宽的地方有快三米了。从裂缝的规模看,这里才是那次地质灾难的中心。巨大的裂缝犬牙交错,黑洞洞的看不到底。 一路走到这里,地面没有一滴水,看到这个巨大的裂缝,不禁让人联想到水源消失的原因。可是我知道,事情并不是这样。这个巨大的地底盆地,就已探明的部分来说,面积的确足够大,但是它的深度太浅,跟它引水渠的规模不匹配。 可是这并不是赵排长叫我们过来的重点。他指着一排脚印说:“宋贵龙下去了。” ps:不断有书友加入阅读本书的行列,作者很欣慰。有几件事我想说一下。首先就是更新的问题。最近在细化大纲,联系编辑,还要存点稿,更新的少,请见谅。这个星期我把前面更出来的修改一下,下星期更新量应该有增加,我不想做什么保证,但是我会努力。还有就是两千党的问题。我承认,这是个问题。可是我的写作速度适合两千一章,三千字一章对我有难度,主要是码字的时候两千字觉得很快就码完,三千字就会觉得遥遥无期。就让我们做个快乐的两千党吧。最后,请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收藏本书。谢谢。 第三十五章 石台上的凹槽 我的脑子翁的一声,这特么是去找死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也无法相信赵排长的判断。顺着手电光一看,宋贵龙的那排脚印被他完整的保护起来,没有掺杂进别人的脚印。不过宋贵龙自己的脚印就很杂乱,走到这个裂缝边后,似乎做了很多事,或犹豫了很长时间,但是脚印最终的确是消失在裂缝边上。 这次出事萧国林一直保持着镇定,甚至是在最危险的那一刻。现在他似乎有些拿不准主意,看着裂缝在思索着什么,抑或是在做什么决定,总之表情很复杂,绝不是单纯紧张恐惧的样子。 我想了想说:“模拟现场。” 萧国林点点头说:“这个你擅长,你来。” 我没谦虚,弯下身子观察起宋贵龙的脚印来。 模拟现场不但在警方办案时能用到,考古中也经常用这个办法,恢复古人的生活或祭祀等重大活动场景。不过现在可收集和利用的证据太少,最明显的就是这些足迹,而宋贵龙的这些足迹很杂乱,有重叠往返的,我就要从这些足迹中分辨出先后顺序、方向,甚至从脚印的轻重,分析出他在哪里停留过。这个过程很慢,他们只能等。 过了一段时间,我说:“好了,我把他在这里的活动模拟一遍。手电跟着我。” 我走到裂缝边上,来回踱了几步,转身离开裂缝,来到一个一米左右高的正方形石台前站住。指着一小块烟灰说:“他在这里抽了根烟。”。然后又走向裂缝,并围绕裂缝转了一圈,站住“他从这里下去的。” 过程很简单,我没有解释,也没有发表自己的猜测。在赵排长他们陷入思考和讨论宋贵龙这一串举动的原因时,我回到石台前,对同样站在石台前发呆的萧国林说:“是那块铁吗?” 萧国林拿着笔式电筒照着石台中央一块凹痕,没有看我,点点头,也没有说话。我终于知道,这件事比我想象的更复杂和可怕。 这个石台距离裂缝不远,很突兀的矗立在盆地里。正方形的石台,长度在一米半左右,表面光滑平整,石质跟地面一样,而且跟地面没有接缝,似乎是一体的。这里有一个石台,本身就是一件极其怪异的事,在开凿储水盆地时,单独留出一个说高不高的台子,让人费解的很。可是最让我和萧国林震惊的还不是这个,而是石台中间的那个凹痕。 这个凹痕在石台的正中间,有巴掌大小,是非常规整的六边形凹槽。凹槽里面有沉积的泥和灰尘,没办法准确判断出深度,我伸出一根手指用指甲轻轻刮了一下,凹槽不深,不到两指的样子。我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萧国林表现的很紧张,嘴唇动了动,似乎在说不要。不过没有发出声音。 我只从宋贵龙给我看的图片中,见过那块六边形金属,当然无法从图片中判断出那块铁的大小。刚才在观察宋贵龙的足迹时,我一看到这个六边形凹槽,马上就联想到照片上的六边形金属。这块金属的事,对这些战士应该是保密信息,我不露声色的观察宋贵龙留下的线索,并模拟了宋贵龙当时的行动过程。我注意到了萧国林脸上的变化,他同样看到了这个凹槽,同样没有当场表现出来。 萧国林见我刮土没有引发异状,伸手进去披在身上的睡袋夹层中,摸出了一把手铲和一把刷子,轻轻地清理起凹槽里的泥土。我一看感觉彻底无语了,这种情况下,还随身携带着考古工具,你也太敬业了吧。 赵排长他们议论了片刻,也没有出来个结果,反而产生了争执,只好集中过来请萧国林帮忙拿个主意。曹明哲一看这个凹槽脸色也变了几变,不过这货脑子好像清醒了一些,没有说出不该说的话。我则把注意力集中在刘班长脸上,看他见到这个凹槽会有什么表情变化,很失望,不知道是他太能装,还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刘班长过来马上请萧国林拿个主意,因为这里萧国林资历最深,他说的话比赵排长更有影响力。我没有理会他们的讨论,问曹明哲要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趴在石台上画起草图来。 从救生舱那里出发一直走到这里,虽然不是直线行走,大致方向没有变化,是向北,从对应的地面位置看,是迎着黑沙暴方向走的。别人我不知道,我一路上有过记着步数,折算掉通道曲折多耗的步数,直线距离大概在二十公里左右。这个储水池,如果它是储水池的话,从建筑学角度看,不应该在城市外围,因为这样取水太不方便,那就应该在城里,甚至在城区中心。同理,它的引水渠就不应该只有一条,应该还有。 画完已知部分草图,我打断他们争执不断的讨论,大声说:“我们是来找水的,是不是应该先把这个盆地搜索一遍,在做别的决定。” “这是一目了然的,已经到盆地最低点了,水已经顺着裂缝流到地下更深处,我们只能下去才能找到水。”刘班长马上断言。 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更知道他的潜在目的是什么,同时我也有这个目的。可是必须要让赵排长看到这里确实没有水,让他知道下去裂缝是唯一的希望,才能说服他。还有就是我要确定我对这个储水池的判断,画出一幅比较详细真实的草图,为寻找出路奠定基础。这一切,都要求我搜索一遍这个盆地。 于是我没有附和他的观点,而是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没把这个盆地搜索一遍,谁也不会支持你的观点。就好像你没走到这里,会想到这里会有一个石台吗?” 我的这句话马上叫刘班长哑口无言,赵排长则立刻附和我说:“张教授说得对,我们应该先搜索一遍盆地再做决定。” 刘班长转头看了看黑洞洞的如微张的野兽的嘴的裂缝沉默地说了一句:“你们在浪费时间。” ps:昨天修改了前十章,发现一个关键人物的背景搞错了。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真该死。读者大大以后发现这种错误请提醒我,批评我,以便我及时更改,谢谢。明天会有两章,先通报一下。还有,月饼是毛模样? 第三十六章 我可以陪你下去 不管刘班长多么不情愿,在没有一个人支持他的情况下,他也只能赞成赵排长的决定,先把这个盆地搜索一遍。因为光源有限,我们即便是六个人,也只能同时向一个方向搜索,为了确定这个盆地的面积,我们决定继续直行,横穿过盆地。 前面路上没有脚印了,每一片都是**地,每一步都是都留下开拓者的脚印。如刘班长所说,这里是盆地的最低点,没走多久,坡度开始向上。不必寻找脚印,和警惕随时会发生的遭遇战,我们行进的速度快起来,十分钟时间我们走到盆地的另一端,同时也看到了另一个通道入口。 刘排长对这个发现显得很激动,似乎又燃起寻找出路的希望。刘班长不失时机的打击了他一下“在找到水源之前,我们不可能做别的任何事,因为没时间。” 我不得不说刘班长这句话很有说服力,赵排长兴奋地脸上马上露出沮丧。 我把纸展平,在草图上标出这个点,对赵排长说:“我们需要绕盆地走一圈,确定出盆地的面积,和总共有几条引水渠,以及引水渠的方向。这样我们才能确定出来跟地面对应的位置,如果有出路,应该在雅丹地貌群附近,当然这要看运气。” 赵排长听我一说,兴奋地脸都红了,“我们要是能够定位一号掩体的位置,有可能通过步话机联系到他们吧。”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现实点,不要让他抱有幻想才好,毕竟目前他是这里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他犯了错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我不这么想,我们的步话机信号不可能穿透数十米的地表。在说在黑沙暴侵袭下,信号太不稳定了,在地面上都很难联系到指挥部。除非等沙暴结束,我们去尝试才有希望,对沙暴你比我有经验,你认为这场沙暴会在短时间结束吗?如果不能,找水才是当务之急。否则,即便是联系到指挥部,我们也坚持不到救援来。” 我的这番话顿时把赵排长打击的没了精神。我暗自叹了口气:这货真不适合做独立指挥官。 我看赵排长精神不振的样子,也没法跟他好好交流,就把我的想法跟萧国林说了一下。萧国林是支持我的想法的,他马上跟赵排长商量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就顺时针沿着盆地外围探索起来。 这个盆地还真大,我们走了半小时才绕了一圈。一共发现了八个引水渠出口,间距大致相等。每个引水渠出口我都在草图上标注了出来,并且在我认为是通向雅丹地貌群方向的通道口做了标记。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带路,不由自主的六个人回到了盆地中的裂缝边上。 现在有一点可以确定的,这个石台和裂缝就是盆地的中心位置,至少差的不会大。我们围着石台吃了点东西,走了这么多路都累惨了,都低着头吃东西,没有人说话,没有心情。 我摇了摇水壶,声音很响,找不到水,就坚持不了多少时间了。我很小心的拧开军用水壶盖子,喝了一口,把干的呛嗓子的压缩食品压下去。给救生舱边战士们留的水相对多些,因为他们只能在原地等,如果等不到我们回去,就彻底无望了。可是我们能回去吗?这个问题让我陷入沉思。 “时间不允许我们犹豫,必须马上下去。”休息了半小时,刘班长就站起来说道。 不允许犹豫不适用擅长犹豫的人,赵排长始终无法做出这个决定。我甚至都看得出来,如果不是因为步话机和唯一的强光手电无法分离,他都会把人员分成两组,留一组去专门寻找和一号掩体对应的地下位置,哪怕是摸黑去。我们都坐在地上,没有人回应这个提议。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萧国林、曹明哲在休息的时候交流过,也达成了一致。不管是为了找水还是找宋贵龙,下去裂缝都是势在必行。可是我也跟他俩说过,我想从刘班长那里得到点东西,我们都能看出来刘班长比谁都迫切下去,我要抓住这个机会,我请他俩帮我。至于如何帮我,很简单,不表态就是帮。 只有刘班长一个人站着,给人的感觉好像只有他赞成下去裂缝,其实并不是这样。赵排长必须下去,每个人都在等赵排长表态,没有强光手电照明,沿着裂缝向下攀爬,倒不如直接跳下去来的爽快。 我又点起了一根烟,对着刘班长的方向吐了一个烟圈。赵排长的喉咙动了一下,刘班长脸上表情有微微的变化,他俩都在克制着烟瘾的煎熬。我又深深吸了一口,很夸张的发出声音吐出烟。他现在的心情一定很焦躁吧,我瞅了一眼刘班长想道。 “赵排长不同意下去是有他的难处。我可以陪你下去。”我轻轻站起来,向刘班长走去“不过,我无法完全信任你。为了确保我的安全,我希望你把它交给我保管。” 说着我用手里的一个东西,指了一下他脖子上挂着的那支**。 我特意走近刘班长说这句话,黑暗中没有人会看到我指的是什么,除了我对面的刘班长。我知道我的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无论是赵排长还是萧国林都不会同意我的这个要求,但是刘班长不同,目前对他来说,压倒一切的目标就是下去裂缝,找到宋贵龙。可是他现在的身体条件,和照明工具都不在他掌握中这个现实,叫他不得不寻求支持,而最低限度的支持就是照明工具。而我的手里就拿着一支笔式电筒,尽管我没有打亮它,可是在刘班长眼里它应该很亮,很刺眼。 他这次出来找水的目的就是这个,我觉得他甚至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应该可以做出最大让步。 没有出乎我的预料,也许可以说出乎了我的预料,因为刘班长的反应很快,似乎他早就做好了这个决定,就在等我说出这句话似的。在我话音刚落,他就摘下微冲,一抬手甩了过来。 “不要”首先传来的是萧国林的声音。 ps:第一更,还有一章,会在18点前发出来。看书的朋友请收藏,喜欢本书的朋友请把本书介绍给更多的人。谢谢。 第三十七章 一封信 当他看到刘班长的这个举动的时候,我想他快崩溃了。他一定后悔死了。可是他知道,他这个考古队长的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对我没有太大的约束力。他的那个声音,我听到的更多的是绝望和无助。 “刘向荣你疯了!”赵排长的声音要严厉的多。枪械分配上他可以做出妥协,再一次分配给丢了一次枪的刘班长枪,可是绝不会把枪交到考古队员手里。刘班长的这个举动,比丢枪要严重的多。 刘班长表情只是微微一涩,并没有表现出太紧张的表情,我就更没压力的说道:“刘班长的伤势不允许他背着枪从裂缝爬下去,我只是帮他背着枪,你们反应过度了。” “我没有说要下去“赵排长的声音在颤抖,手在颤抖,是紧张的。我知道他的内心在做剧烈的挣扎,在决定是否采用武力手段结束这个错误。徐新明紧张的看着赵排长,这个小战士属于那种绝对服从命令的士兵,比他的排长更不擅长独立解决问题,再说他太年轻,对这种复杂的场面,不要说掌控力,简直就有点六神无主。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我对从气势和局面上压制和控制住赵排长有信心,怕的就是他精神绷得太紧导致失控,那就他*妈*的杯具了。我把两手自然下垂远离微*冲,用最平缓和镇定的语气说道:“赵排长,目前你是这里的最高军事指挥官,你就要对所有人的生命负责。我们现有的水最多可以支撑一天,一天以后,如果我们找不到水源,不但我们要面临死亡,那些等待我们回去的伤员,就更加没有活的希望。你想看到那些在期待中,等待死亡的伤员的眼神吗?” 我的这些话转移了一些他对枪的注意力,赵排长脸上露出忧伤的表情。 我趁热打铁接着说:“我们没有时间了,我们必须团结一心,裂缝下面还有危险,我们真正的危险还没有到来。赵排长,为了我们自己和期待我们的伤员,请带领我们下去吧!” 我最后一句声音很大,说得很有感情。事后萧国林还说过,被我当时的表情感动了,不过也有一个人说我当时装的过了,有点夸张。我承认有表演的成分,可是我当时一定要让赵排长,从极度紧张的情绪中跳出来,下决心下去找水。只要过了最初这段紧张时间,他犹豫的性格,就不会对枪在我手里这件事,产生阻碍。 赵排长一怔,脸上表情痛苦起来,显然那些生死未知的伤员勾起了他的责任心。我忙向刘班长递了个眼色,刘班长慢慢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胳膊说:“找到水我们马上回去,我们不能让那些同志等不到希望。” 赵排长抬起头,一只手搭在刘班长肩上,重重点了点头,眼睛里噙着泪,也不知道是感动的还是紧张的。 …… …… …… 一道阳光照在我脸上,我抬头一看天已经亮了。我和胖子坐在秋风瑟瑟的院子里,居然坐了整整一夜,也讲了整整一夜。烟灰缸里的烟蒂像一座小山,我觉得口干舌燥,嗓子很不舒服。胖子坐在对面的藤椅上,两只滚圆的大眼睛放着贼光,脸上的表情很专注,一副很入戏的样子。 “我说的这些,你信吗?”我很累,也很释然。这么多年了,这些事只能放在我脑子里,不能对别人说,很辛苦。 “信。信!?”胖子说第二个信的时候,调门很古怪。然后就见他从怀里摸出一封皱巴巴的信。“你的信。哦,我信,真的信。”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没有接信,而是奇怪的看着他说:“我的信怎么跑你手里了,老实交代,别是几年不见取向出了问题,暗恋我、跟踪我来。” 胖子竖了根中指,骂道:“老子没那癖好。我到你家找你,租你房子的人给我的,还给了我你现在的地址。强子,我相信你说的这事,这封信就是萧国林寄来的。” 我一愣,忙接过信。我接过信看时才发现两眼发涩,忙闭了一会儿眼睛再举起信看。寄信人是萧国林,收信人是我,收信地址是我家。我因为工作生活都在铺子里,家里的房子就租出去了。熟悉我的人或最近常联系的人,知道我铺子的地址,是不会寄错地址的,也只有那些久无音讯的人才会犯这种错。而萧国林自从那件事后我俩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没有寄信地址,我一愣。也就是说这封信如果我收不到,也没地方退,这不符合萧国林的做事方式。我没有急着打开信,看了看邮戳,是广西东兴一个邮局寄出的。心里不禁嘀咕上了,他是我国沙漠考古的权威,怎么跑西南边陲去了。知道有半路改专业的,可你老都黄土埋半截子的人了,还改专业,有意义吗。 我想了想问胖子:“广西东兴,知道这地方吗?” “你问这干嘛?”胖子反问道。 我摇了摇手中的信“那边寄来的。” 胖子脸色严肃起来。这货只要脸色一严肃,看上去就跟要杀人似的,总体来说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只有两种,一种是要杀人的凶狠,一种是叫人看上去不爽的狞笑。 “那不是个好地方”胖子冷冷地说。“我就是从那边回来的。” 从胖子这几年的经历看,他一直在国外,最主要是在战乱纷杂的非洲。他无论转战到哪里或这次回国,都不可能走正规途道,他都能说那地方不好,那东兴这个地方就真不是善地。我心里不禁替箫国林捏了一把汗。 我们这一批人,我当然说的是参加那次沙漠考古活动的人。事后都没有好结果。我被隔离审查了一段时间,然后开除公职,又被监视居住了两年。我不敢打听别人的消息,惟恐惹祸上身,更担心给别人带去麻烦。可是因为我目前从事的这个行业,不经意的消息还是能传到我耳朵里,我知道有些人精神出了问题。有些人跟我一样被遣散了,但是好像比我好,没有被监视居住。有些人工作做了大调整。有一个特点就是我们这些人被分散到了全国各地,似乎再也难有见面的机会。我知道这是人为的,我就更不敢联系这些人。 ps:第二更。谢谢大家支持。我会逐渐加快更新量的。 第三十八章 你会下去吗? 箫国林被调到东兴那边工作,我是不知道的,可是广西那边的考古工作我参与过,气候湿热,毒虫瘴气时刻威胁着考古队员。他这把年纪真的很难去适应那个环境。不过我帮不上忙,只能叹口气,默默的祈祷他平安。 我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没打开信,抬头看了一眼胖子。这货没在藤椅上坐着,一转头,一双大眼睛就贴在我耳朵边。 “哇靠,你打算吓死我啊。”我气得骂道。 “看信,看信。”胖子没心没肺的催我。 “你这是侵犯*。”我不满的说道。 胖子嘿嘿一笑,很欠扁的那种。上学的时候他的外号叫特务,那时候这是个贬义词,你就能想出他的这个笑有多欠扁。“你二次发育了吗?没有的话跟我谈毛*,你几根毛我都清楚。“ 我被他气得够呛,可实在又。。。算了,打不过他,忍了吧。 信很短,是萧国林特有的小草,字很苍劲。信上的第一句话就让我险些晕厥过去。 “我又要下去了。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不是。。。我会尽量制止这种如果的发生。” 短短的这一行字,钢笔墨水深浅变化了几次。可以想见他写这行字想了很久,每一个字都经过了斟酌,隔几个字都要停顿考虑很长时间。信的第一句话,我就知道他要去哪里,这对经历过那件事的人来说,下去,代表着一种特殊的意义,是一种浓的用整江水都稀释不了的痛。 我能够理解他写信时的心情,把这个秘密泄露给外人,特别是我,心理压力该有多大啊。可是我无法理解的是,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我已经离开了那个圈子,不在系统内,是绝对没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他有担心或他不信任某个同事,是我对他此举的第一个解释。他或许想找个人倾诉,就像我对胖子做的。不管真相是什么,我能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并严守这个秘密。 这时候一根手指戳到信纸上,“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满的回头瞪了胖子一眼,“有礼貌点,我在看信呢。” 胖子没皮没脸的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对他这种脸皮跟肚皮一样厚的人,彻底没招了。这是信的第二段,很简短的一行字。 “还记得密码故事吗?我觉得你那个设想很有意思,如果修改一下,两轮,分三,二跳字更难破解。” 这是我们在沙漠考古时,在一本书上看到的故事。是一个传递消息的方法,就是送出一行无意义的字,拿到这些字的人,通过隔一个字的方法来读取消息,取完一遍,余下的字仍隔一个字读取,最终得到完整信息。 当时我觉得这个方法虽巧妙,可是很容易泄密,让一个有心人看到,他马上就可以破解这个信息。我当时设想了一个双重加密设置,就是在解密这段文字时,第一遍解密出来的仍是一段无意义的文字,需要连续两次解密,才能揭露出真正的信息。这个法子得到一致好评,因为这种跳字加密不难理解,可是跳字加密,跳几个字就是关键。双重加密就对破解增加了极大的难度,你怎么跳字,第一遍出来的都是无意义的文字,这将严重打击破译者的信心。即便这个人猜到双重密码,他破译密码的时间和难度都不是简单的成倍增加。 “这是一个跳字密码的游戏。”我对胖子说。 “无聊”胖子对此不屑一顾。“你会去吗?恩,下去。” 我苦笑着摇摇头。“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件事并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经过上一次事件后,这一次他们会更加谨慎,准备的会更加周全,成功率会高很多。我们这种局外人连一丝消息都不会知道,怎么可能跟他们下去呢?再说了,这件事我唯恐躲避不及,哪里还会在参合进去。那里,我永远不会再去,连想都不愿去想。“我很肯定的对他说。 胖子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强子,你比以前会装了,我从你表情上都看不出破绽。不了解你的话,肯定给你唬住。不过老子太了解你了,你看了这封信,心里指定给挠的心急火燎的。“说完他直起身来,脸上又欠扁的笑了笑,转身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站住说:”你一定很想下去,你好奇心太重,你的心里有只猫。“ 这一回,胖子转身走了。 我心里很坦然。被胖子一眼看破心思也在预料之中。我没有担心他看破我的心思,反而有点小期待。 那次沙漠考古活动结束以后,应该说在那次死里逃生之后,我沉寂了一段时间。即便是没有被监视居住,在那段时间里我也没有心情做任何事,只是把自己关在家里,每天上网玩游戏,喝大量的酒,让自己没有思考的时间,没有回忆的时间,奢想通过时间把这段记忆抹去。 现实是残酷的,当我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时,距离从沙漠脱险已经三年半时间了。我确定无法摆脱这个噩梦和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就干脆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决定面对这个现实,解开谜团,让深埋地下的枯骨重见天日,枉死的冤魂得到安慰。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像换了个人,马上神采奕奕,恢复了条理性和逻辑性。 不过,我始终没有认为这件事适合我独立完成,更没有想过独自回到那个黑暗的世界。我的计划是对这件事做系统的调查研究,最终还是要通过官方渠道来完成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在当时官方表面上已经停止了,而作为这次事件唯一的几个幸存者之一,我掌握着非常详尽的第一手资料。尽管这些资料在获救不久,就如实的汇报给了一个军方小组,可是这次行动并没有收获实质性的物证,所有资料都是口头汇报,单纯是理解的偏差,就会让这份资料产生无数个样本,唯有我们这些亲身经历这件事的人,才会真切详尽的感受到报告的细节。 ps:还好码出来了。虽然有点晚。请收藏! 第三十九章 三笔资金 我先是成立了一个工作室,很宽泛的考古文化研究的那种。最初的启动资金让我颇费了一番周折。我的储蓄再养活我一段时间是没问题的,可是进行有规模的考古研究,这点钱就不够看了。 我先向父母求助,他们回南方老家做玩具出口生意,有一个玩具工厂。我大学期间就很少跟他们见面了,最主要的是我大学期间有考古项目,有补贴,生活费和零花钱从不跟他们要。除了每年过年必须回去看看他们,就只有工作间隙或途经老家时去看看他们。做生意的人真的很少顾家,他们也很少给我打电话,直到我这次出事,他们才跑来看了看我。见我四肢齐全,身体壮得像小牛犊子,不但没担心,还很高兴的说:那份工不打了也好,过来帮我们,这些迟早是你的,你能早接手我俩也轻松些。 可是当我向父母提出成立考古工作室的想法时,二老当场回绝,坚决反对我再涉足考古。这条路一断,对我的打击是巨大的。从来没有想到钱会这样难倒我。 不过我在考古界混了些日子,有点知名度。我决定依靠关系寻找资金支持。 我采取的是大面积撒网的方式。把我成立的工作室资料和工作室的研究方向装订成册,里面再加上个人介绍(这个要狠吹)。向我认识的和别人介绍的有可能资助的资金方投寄过去。然后我就等各方回馈消息。 也许是我真的很有名气,很快就收到一个资金方的回信,还是来自国外的资金方,一个美国的民间亚洲文化研究机构。我在岷江流域的一次考古活动中,跟他们合作过,我是那支考古队的队长,虽然我的英文很烂,交流不很流畅,可是我丰富的实践经验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们在信中答复,可以给我的工作室提供一定的资金,但是对资金的流向和使用细节有批复权。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出了考古成果,他们有权利得到资料和在考古报告上的署名权,并有权派遣人员监察资金使用情况。我当时被钱给逼疯了,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后来看看这个答复有点草率,我至少应该在细节上给他们一些限制,我这边才会有更大的自主权。 第二封有投资意向的回信还是来自国外,总部设在瑞典的一个欧洲文化机构,这个是朋友介绍的。他们对资金使用,考古成果的要求更高。我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心态就好了很多,跟他们进行了比较长时间谈判,对资金使用争取了最大的主动权。美方资金使用要先有对方批复才行,欧洲的资金可以在使用的同时把报告递过去,就相当于先斩后奏,时间性和自由性上差距太大了。至于考古成果,我想谁也拿不走,因为进入实质阶段,一定要国内官方机构插手,这绝不是一个工作室能够进行下去的。 不过欧洲的这笔资金,从数额上来说是远不如美方资金的。这也许是他们做出妥协的原因吧。 第三笔资金来自国内的一个富有冒险精神的地产大亨,算是我的一个旧识。我和他是在梅里雪山遇上的,当时我带了一个考察组做考古地质调查,我们的营地已经在雪线以上了。他和几个登山爱好者路过我们的营地,以为我们是一支登山队,就过来和我们打招呼,才知道我们是搞考古的。不过这不影响我们交流,对梅里雪山的地质结构,我甚至比他的向导还要熟悉,可以给他一些有益的建议。他那标志性略带沧桑的脸,我当然一眼就认了出来,他也没有隐瞒身份,我俩的合影至今还保留在我的相册中。 这笔资金不是最多的,却是自由度最高的,他让我的工作室度过了最初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工作室在这几年做了几件事,规模比较大的是参与了一个对罗布泊某个河谷的考古开挖,另一个是对一号掩体所在的那片雅丹地貌群的完整探索。 那次探索雅丹地貌群,花光了我所有的资金,不但当年的资助告罄,还申请了一笔额外资金,才把这件事勉强完成。这之后的一年时间里,我就在工作室的沙盘上,恢复那片雅丹地貌群的全貌。只有我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想,萧国林如果看到的话,会理解我的想法。 这几年的工作,从经济角度来看,没有任何收获,甚至连像样的考古报告都没有。可是三方资金很默契的没有撤出,都保持了足够的耐心。 我的思绪飘散了一会儿,又回到信上。信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忘了你的承诺! 怎么能忘记呢?我默默地说。可是我的心是冷的,不是因为这句承诺,而是源于这句承诺的背景。 …… …… …… 我们从那个裂缝下去了。就像我说的,在攀爬裂缝的时候,手臂的伤严重制约了刘班长的行动。不要说背着一支枪,他把所有的负重都给了我,在陡峭的裂缝中也寸步难行。 其他人跟着赵排长在前面下去了,必须要跟着照明,萧国林和曹明哲的体力不允许他们在峭壁上等待。我把笔式电筒咬在嘴里,一只手攀住头顶的岩石,一只手抓着刘班长的武装带。刘班长吊在胸前的左臂是废的,根本用不上力,甚至就动不了,他是完全靠右手和我的帮助挪下来到这里的。不能换手成了他的致命伤。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含混的说了句“抓紧了。”松开抓着他武装带的手,从怀里摸出一支吗啡又说:“坚持不住就来一支。” 你可以想象,我嘴里咬着个手电,说话的声音又多么含糊和怪异。 刘班长眼睛亮了一下,马上恢复正常表情说:“没用,这不是主要问题。左臂除了疼没别的反应,一只手真的很难下去,我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他这句话说得很平静,很理智,很有逻辑性。我觉得要是我在这种状况下,估计要崩溃了。 “那现在,你打算告诉我李连长说了些什么吗?或者你想跟我说些什么吗?”我盯着他说。 ps:首先预祝大家中秋节快乐。还有一个好消息,明天两更。今天争取把前面发出的文修改完,以后就专心写作了。没有检查稿子的习惯是硬伤,现在真看出来了。请大家在发现作品有遗漏错误的时候提醒作者。谢谢。还有,请推广本书,没有收藏的赶紧收藏。 第四十章 悬空 我嘴里的笔式电筒很近的照在他脸上,可以很清楚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很细微的变化,不是紧张,反倒有一点放松或释然的表情。 “然后把我丢在这里或推下去。我看你会选择前者,你没有杀人的胆量。”刘班长冷笑了一声说。 我没有回答他,把那支吗啡揣进怀里,两手抓住裂缝中凸起的岩石,对他说:“爬到我背上来,小心点,别他*妈自己掉下去。” 刘班长很吃惊的看着我说:“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会没命的,在说你这样做我也不会对你说什么。” “少废话,你还没完成任务,必须把宋贵龙带出去。这不但是李连长的任务,也是你和我的任务。”我不耐烦的对他说:“我坚持不了多久,你别把我俩都害死。快点!” 刘班长没有坚持去送死,右臂勾住了我的脖子。在他双脚离开支撑点时,我觉得身子往外一张,险些跌落下去。我没有背一个人攀岩的经验,我想也很少有人有这个经验,要我总结就是一句话:纯特么找死。 我庆幸不是向上攀爬,不然我马上就崩溃了。刘班长只有右手可以用力,使劲的搂住我的脖子,我觉得我会是窒息而死的,根本不需要摔死。 我拼命发出微弱的声音:“你特么想勒死我啊。” 这货好像想了一下,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松开了差点勒死我的胳膊,右手抓住我胸前睡袋的带子,两只脚卡在我腰上。这下好了,能喘动气了,这个姿势把我俩束的很紧,我俩注定要一起下去了,无论是爬下去还是摔下去。 我必须尽量贴近裂缝峭壁,任何外张的姿势都有可能把我俩拖下深渊,这时候手电对我就成了累赘。我仰起头,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刘班长这回反应快,马上接过了手电咬进他的嘴里。 他把头向一边探出去,微弱的手电光照着下面一点区域,我借着这一点光亮,开始向下攀爬。裂缝形成的峭壁很陡峭,可是并不光滑,有很多地方可以落脚和用手抠住。问题是没法确定脚下的凸起是否结实,松动的地方很多。按理说我是沿着赵排长他们爬过的地方向下攀爬的,太松动的和太危险的石块已经被他们解除了。可是现在我们是两个人的重量,前面趟雷的人既没有这么重,也不会想到我会背着刘班长下去,所以我往下爬的过程中,仍会踩到一些不太结实的石头。我只能慢慢试探着往下爬,每一步都在跟死神搏斗。 往下爬了没多远,我能感觉出来直线距离不会超过十米,我就碰到了一个叫我窒息的麻烦,裂缝从这里向外扩张了。也就是说继续向下,我们就要无可避免的处于半悬空的状态,我的着力点将要由双腿换到双手。有过攀岩经验的人应该知道,在攀岩过程中,特别是长时间大距离攀岩,充分和最大限度的使用双腿力量,是最合理和成功的保障。因为下肢力量比上肢力量要强的太多。 我们的手电光太弱,不要说裂缝的底部,就是脚下都照不清楚,我无法确定这个扩大的趋势有多夸张,这段距离有多长。不过我看到这个状况真的有点崩溃。 刘班长看的这个状况也崩溃了。他爬在我背上一动也不敢动,把笔式手电交到手里说:“要不要我跳下去。” 我听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不过我是没有一点调侃的心思。“我在坚持一下,看能不能下去,实在不行了你就跳吧。” “操,你真让我跳啊。”刘班长很生气的骂了一句,声音并不大,更像是在发牢骚。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悬在铁索中间的渡者,已然筋疲力尽却两边看不到尽头。我知道没有回头路可走,转动脖子对刘班长呲呲牙,露出个恐怖的微笑“不想死的话,把路给我照清楚点。” 我轮换着甩了甩两只手,右手抠住一道结实的缝隙,左脚向下,伸向一块凸起的石层,紧接着身子一沉,特么的悬空了。好在我右脚撑在一块石头上,身子外张的时候并没有失控,只是全身猛地向外一荡,有种要飞出去的感觉。刘班长爬在我背上一路下来,也有了一定的经验,虽然一只手废了,仍紧紧地粘在我背上,没有因为我突然失足而使我们之间产生距离。如果因为他没抓牢产生二次下坠力,我真不敢保证能否保持住平衡。 因为我们两个人搂得很紧,真的产生了心灵交流。我俩的心跳的像一张鼓面上的两只鼓槌,敲出来的是最激烈的鼓点。 我伸着左脚,试探到一块结实的石头踩住,才彻底稳定住身体。这时候刘班长很认真的说了一句:“坚持不住的时候说一声。” 我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我也知道再这样下去就一定会有那一刻。可是我性格里软弱的一面,也可以说是不够果断的一面,让我很难说出这句话。这种性格对于成就伟业的人来说是致命伤,对我这个小人物来说就无关紧要,因为正常情况下,我们一生也不会碰到,需要我们决定别人生死的时刻。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一定会活着下去。” 这句话其实是对我自己说的,我要让自己在这个时候,在意志上首先坚定起来。我说完这句话,听到刘班长轻轻的吁了口气。看来面对死亡,谁的思想压力都很大。 裂缝的宽度到这里已经看不到对面,这固然有我们笔式电筒光线差的原因,裂缝宽度在增大也是最主要原因。我的速度很慢,双手承担了太大重量,唯一让我欣慰的是裂缝峭壁有很多缝隙,让我的手可以抓牢,大的缝隙可以让我短暂立足,有机会休息一下双臂。 很幸运,这段向外扩的裂缝不长,在我体力枯竭,精神麻木的状态下,我忽然发现可以直立身子贴在峭壁上了。在双腿承担起主要力量之后,我双臂虚脱的几乎要昏过去,垂着双臂斜靠在一个缝隙里。我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站了十多分钟,刘班长在后面说了句话:“你别睡着了。” “没有。”我说:“不过真想睡一觉。” ps:大家仲秋快乐!第一更,还有一更,会很晚,大概21点以后,不会超过22点。 第四十一章 我们在哪里? 最艰难的这一段爬过之后,裂缝就开始收缩了。尽管体力透支的厉害,看到希望了,对生的渴望刺激着我向下爬去。很快手电光能够照到裂缝对面了,急剧收缩的峭壁马上就要合拢似的。我不确定的看了看下面自语道:“他们呢?” 到了这个位置,再往下已经没有意义。我们的笔式电筒都看得出下面已经趋于合拢,再往下人就要塞进裂缝里了。看来他们早就下来了,并且横向寻找到了出路。问题是我和刘班长没法确定他们往哪边走的,我俩又不能分头去寻找他们。我俩一商量,决定就在原地等。他们找到出路或有安全的落脚点,一定会回来接我们的。 赵排长没有令我们失望,大约二十分钟后,裂缝一边照过来一道亮光,紧接着传过来赵排长的声音:“刘班长你竟然也下来了,你怎么下来的?” 我当然不会背着他在这里等人,刘班长背靠着峭壁看着手电光方向说:“强哥背我下来的。” 赵排长张着惊讶的大嘴,攀爬过来,看了看我虚脱的表情相信了。“强哥,你不是人。” “骂人呢吧。”我想反问他一句。不过我真的没有力气,话都懒得说。就是非常非常想睡觉,要不是脚下的裂缝还有吞噬掉我的可能,我站在这里的时间就睡着了。 赵排长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饱含崇拜和敬佩的话,还有更深层的意思。 “我们找到一块平地,他们都在那里休息。”赵排长犹豫了一下,又说:“强哥,怎么样,还顶得住吗?” 显然赵排长看出了我状态差到极点,有些担心我。 我的状态自己很清楚,透支的太厉害。爬下裂缝直线距离不长,用的时间可不短,目前我连看表的心思和力气都没有,身体极度疲惫,这种状态我这一生都没有经历过。身体酸胀,全身,每一寸都是这个感觉。脑子发木,反应能力迟钝的可怕。赵排长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是忽远忽近的感觉。 我必须要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否则我会崩溃的。留在这里我会死掉的,这是我当时的第一反应。 “走,我们过去。”说完我睁开眼睛。 视线有些模糊,我能感觉出来,赵排长调暗了手电照着我。不过他拿手电的手不稳,手电光晃来晃去的。 我说:“赵排长,别晃动手电,眼晕。” 沉默了片刻。赵排长说:“让强哥在中间。”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我说的,我看到刘班长挪到我的另一侧。 横着爬向一边的过程中,刘班长嘴里咬着的笔式手电,始终把光打在我身前。赵排长跟我也保持着极近的距离,随时准备给我援手。这时候,裂缝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不足两米,峭壁坡度也很缓,我即便处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也有惊无险的走完了这段距离。 我们的回归引来一阵欢呼,几个人手忙脚乱的把我和刘班长拖上一块平地。我在平地上坐了一下,不是一会儿,不是片刻,就是一下。然后把身体缓缓放倒,说了句:“真累。”就失去了意识。 我又梦到了李连长,有头的李连长。不过他把头捧在手里,在看自己的头。很吃惊的是我没有考虑,脖子上没有脑袋的李连长是怎么跟自己的头对视的。我似乎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出现在那个场景中,李连长看着他的头颅,我看着李连长。 很突然,宋贵龙出现了。就像是从天而降,或是被扔出来,一下子出现在这个场景中。黑暗的没有光的环境,只有三个可见的人影,李连长、宋贵龙和我。我在宋贵龙出现的一刻,现身到了这个场景中,似乎我就是隐藏在暗处,等待宋贵龙的出现。 宋贵龙的出现,立刻引起李连长的注意,他马上从对视状态,转向两颗头颅同时盯住宋贵龙。两双眼睛喷着火,没有说话。场面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宋贵龙只楞了一下,转身就跑。李连长仍旧冷冷的看着宋贵龙,不说话,也没有行动。 瞬间,我成了这个场景的主角,大喊了一声。我只是感觉到我大喊了一声,既不知道我喊的是什么,也没有听到我喊出的声音。然后就在宋贵龙的身后紧追过去。 宋贵龙的速度很快,像一只瞪羚,灵活地在黑暗中逃窜。我拼命地追,很快嗓子就冒烟了,可是我知道,我一旦停下来就永远追不到他了。我没有停,脚步沉重却坚定的紧跟在他身后。 前面出现亮光,转眼就到了眼前。是一间很大的玻璃房子,整页大玻璃建成的房子,里面没有灯,房子里却亮如白昼,似乎房子本身就会发光似的。只有一扇敞开的玻璃门,宋贵龙慌不择路冲进玻璃房子,马上就发现无路可走了。我已经及时赶到,堵住了宋贵龙唯一的出路。 宋贵龙冲我诡异的一笑,冲着玻璃墙撞去。没有声音,整个场景就像默片,玻璃墙被撞开一个巨大的洞,不是人形缺口,是不规则的那种,很大,碎玻璃洒落一地。我紧跟着从这个洞口冲了出去,接着我站住了,我看到了我最难忘和最恐惧的场景。 宋贵龙的身上,被碎玻璃划出了数道巨大的伤口,血像喷泉一样从伤口里喷出,因为血喷的太急太快,没有留在他身上,但是宋贵龙狂奔而去的身后,却留下了一路湿透地面的血痕。我可以感觉到他在一路狂奔的同时,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嚎叫,可是却传不出声音来。整个场景是黑暗、恐怖和无声的。 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巨大的恐惧让我迈不出一步,嗓子里就像融进了那些血,发干、发甜。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我来到了地狱。 嗓子有了一点湿润,我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萧国林和刘班长的脸。 “你醒了!” “你做噩梦了。” 两个声音同时传出。声音不在飘渺,很清晰。 “我们在哪里?”我问道。 ps:第二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一章上传给大家。明天还是两章。再一次祝大家节日快乐! 第四十二章 承诺 很显然,我还没有从恶梦中完全清醒过来。呆滞了足有五分钟,才渐渐回到现实中。经过萧国林的介绍,我大致弄清楚了目前的处境。 地质裂缝连通了地下的一个巨大溶洞,这个溶洞的面积目前还不清楚,赵排长带领徐新明去探索溶洞面积和寻找水源去了。曹明哲的状态似乎不太好,进入这个裂缝之后,他的精神状态恶化了,又处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状态,只能留在这里休息。 强光手电被赵排长和徐新明带走,留在这里照明的就只有笔式电筒。笔式电筒的电量剩的不多了,光线弱的可怜,还不敢常开,给我照了照周围的环境后,萧国林就关闭了光源。 萧国林很担心我的状况,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后对他说:“没受伤,体力透支的利害,累的。现在好了,就是身上还有点酸痛。” 说完这句话,我才感觉到寒冷和饥饿感潮水般袭来。我摸出一包压缩食品,大口吃了起来。压缩食品抗饥性很强,我吃了一小包后,胃里就有了充实感,体力快速恢复起来。 “我睡了多久?”这时我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么强的饥饿感,不会单纯是爬下裂缝造成的吧。 “你猜猜。”萧国林用很久没听到的轻松语气说:“二十二小时三十八分钟。你创造了一个记录。” 我叹了一口气。这次真的累惨了,在校时跑马拉松都没这么拼命。不过睡了这么长时间,一定会耽误很多事情,首先找水这件事就被耽搁了。 我默默算计了一下,问萧国林:“我们现在还有多少水?” “我们四个人,只有你壶里那一点了。赵排长和徐新明走的时候,带走了剩下所有的水,不过也不多,还没你壶里的水多。”萧国林苦笑一声:“现在我们只能寄希望于赵排长他们了,我们的光源没法支持第二支队伍出去找水。还有,曹明哲要随时有人陪护,我很担心他,他快崩溃了。” 在刚才有照明的片刻,我看了曹明哲一眼,他一动不动的坐在萧国林身边,两眼无神,的确是精神非常不正常的状态。 我想了想说:“如果十个小时内赵排长和徐新明没有消息,我从另一边出去找水,继续等下去不是办法。” “我跟你去。”黑暗中传来刘班长的声音。 “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他左臂骨折暂时没办法解决,但是不会影响生命。可是颅骨凹陷性骨折就很危险,如果碰触到,造成二次损伤,差不多短时间内就会完蛋。 先传来两声敲击头盔的声音,然后传来刘班长轻松的话“它比你想象的结实。” 我也不知道他说的是头盔还是他的颅骨。不过听他的口气,应该没有危险。对此我略感欣慰,费老劲把他背下来,在挂了我可真没处哭去。 沉默了一会儿,萧国林轻轻对我说:“想托你个事。” 他的声音已经压到最低,可是这里寂静的就像地狱,呼吸声都清晰可闻,除非打手语,不然就不可能不让别人听到。显然他马上意识到这一点,随后的声音放的正常起来。 “如果……”又是一阵沉默。 不过他的沉默让我有了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他语气里有很重的颓废的味道。 “我有一个女儿。” 我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给你闺女找婆家。我压了压暴走的心情,才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如果我回不去,请你照顾她。” 我脸上一阵发热,是我想岔了。不过我马上愤愤道:“你回不去我就回得去?我爹妈还没人给养老送终呢。” 我感觉到萧国林把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 “那我们就说好,如果我能回去,我就负责帮你养老送宗。如果你能回去,帮我照顾我女儿。我心里只有这么一个牵挂,不做点什么,心里不安啊。”说着萧国林的手在我肩上拍了拍。 我没有回答。虽然处境已经这么危急,我仍旧有活着出去的意志。是我太乐观了吗?看萧国林的态度,显然对活着出去不抱什么希望了。那么他对我的希望又从何而来呢? “她叫萧婷,很小就没了母亲。我这些年很少加入考古队,就是为了多些时间陪她。这次考古活动时间太长,我很后悔加入,我很想她。小张,你能答应我吗?”萧国林的语气很诚恳,很有逻辑性和感情。应该是对这件事有过长考。 “萧队,我们会出去,只要挺过这段时间,只要找到水,我们就可以等来救援。你不要太悲观。” 我仍没有正面回答他,其实我很想满足他的这个愿望,可是又担心这会让他失去求生的意愿。有时候,坚定的意志会产生巨大的能量。 “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会尽全力活下去,你小子以为我缺少求生*吗?我比你更有求生的动力。只是我一定要做点什么,不然心里不踏实。小张,你这算是答应了吗?” 谁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从萧国林坚持的语气里,我听出他对这件事的迫切。我觉得他如此关爱他的女儿,求生的*应该很强,不会因为把女儿托付给我,而稍减活下去的意愿。如果只是为了帮他减轻心理压力,我倒是可以做这个承诺。 我想了想说:“是的,我答应。可这是个双向承诺,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承诺。” “谢谢。”萧国林的声音一下子轻松起来,好像是得到了某种解脱。 …… …… …… 我的思绪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拉回到现实。胖子拎着一大包典型的北方早点,匆匆忙忙回来了。他看了看思绪还处在发散状态中的我,没有说话,麻溜的收拾干净桌子,把早点摆了满满一桌子。两大碗浓浓的豆腐脑上,漂着几根诱人的黄花菜,金黄色的油条和几个馅饼散发着香气。 胖子急呼呼的说:“快,趁热吃。” 我好像不认识一般看着他说:“你不是这样的人啊。有问题,你一定有问题。” 胖子严肃的说:“人是会变的。” “靠,狗改不了吃……算了,吃完饭再说你。” ps:第一更。第二更下午18点左右。 第四十三章 找到水了 早餐没用多长时间,我抹抹嘴正义凛然道:“虽然你刚回来,有些事不应该让你做,但是你前面错误太严重,必须给你劳动改造的机会,把桌子收拾干净再走。” 胖子转性一般老老实实的收拾桌子上的剩饭,擦桌子的时候忽然说:“我不走,我往哪走?” 我奇怪的说:“你不是要回房子了么?还打算赖我这?你不会特么的取向真出问题了吧。” “靠,你才有问题。”胖子愤愤说道:“我要的钱,给我看的几个房子我都不满意。你说对了,我就打算赖这了。” 说完,胖子在我惊愕的眼神中,又冲了一壶茶。 “继续,你还没讲完。” “刚哥,胖哥。”我哭丧着脸叫道:“你坐着听不累,我说了一宿顶不住啊。容我歇会儿行不,你瞅瞅,我眼都肿了。我得睡会儿去。” 胖子一把扯住我。“强子,你不了解我咋的?你讲半截睡觉去了,我怎么办,我睡得着吗?我还不得急的挖墙!?再说了,让你睡你睡得着吗?胖子瞪着两个大眼说道。 也是,就胖子的性格,给他撂半截话他能急死。他也绝对不会让我睡安稳了。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差点没苦死我。我掀开茶壶盖子一看,没瞅见水,茶叶都涨到茶壶口了。 “败家玩意儿“我心里默默骂了一句。 不过这口茶真起到提神作用,我在感到舌苔发涩,拉的上颚发麻的同时,精神也一下子振作起来。 …… …… …… 现在想想,我死命背刘班长下来裂缝,对所有人造成了震撼。萧国林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才让我做出了承诺,其实他并不能确定谁能活着出去,但是他从这件事确定了,我如果能活着出去的价值。他认为我是一个有担当的人,能信守承诺的人。 萧国林在黑暗里话痨般的给我讲起他女儿的事情。从小学到中学再到高中,我忽然鄂住,问他:“你女儿,萧婷多大了?“ 萧国林缓缓说:“明年高考了,真快。好像昨天还梳着两个小辫子蹦蹦跳跳去幼儿园,一晃眼啊,就成大姑娘了。“ 萧国林还在絮絮的说着,我心里感觉到鸭梨山大。我自己还没结婚,在父母眼里还是个孩子,你把一个花季大姑娘托付给我照顾,这特么是引狼入室还是送羊入虎口。这是逗比吗,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太没责任心了! 我紧了紧身上的睡袋服,压缩食品产生的热量不足以抵御这里的寒冷。我十分后悔答应萧国林的托付,当场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让这货活着出去。对他的那些絮絮的介绍我不再理会,开始独自为出去找水做起了准备。 我要是出去找水,笔式电筒是一定要带上的,这个光源即便在微弱和不稳定,也是目前最大的光源了。打火机,我的zippo火机是比较稳定热光源,这个一定要带上,如果路上碰到什么可燃物,就可以用它来点燃,取暖或照明。手表,我低头看了看夜光表盘,在黑暗中闪出一圈微弱的荧光。考古队员大都会戴这种荧光手表,不会因为黑暗看不到时间。但是用它来照明就很搞笑,而它极可能是我最后的光源。 吗啡,要是刘班长坚持同行的话,就带上。我在做出独自出去找水的决定时,尽管我知道我出去找水,是有可能回不来的,也没有打算把这两支吗啡给刘班长,我打算把它交给萧国林,让我或萧国林始终有跟刘班长谈判的筹码。 至于这仅有的一点水,我没打算带走。找不到水源,我回来也没有意义,如果找到水源,那我存活下去就没有问题,可是等待的人却不一定能坚持到我回来。这壶水,是萧国林和曹明哲生存的希望。 我和萧国林挤了挤,周围寒冷的空气不断地吸走我们身上的热量。我们没有多余的衣服,我和萧国林用睡袋改成的衣服,保暖性还要好些,都被冻得瑟瑟发抖,刘班长和曹明哲身上的夏装,就更抵御不住寒冷的空气。好在沙漠里的工作服没有短装,否则他俩更受不了。我反倒有些奇怪,刚才我睡了二十多个小时,居然没有给冻死,真是命硬。 不知是低温昏迷还是透支的体力没有恢复过来,我和萧国林背靠背坐了一会儿,就开始迷糊起来。 很响的脚步声吵醒了我们,紧接着一道笔直的灯光,从远处摇晃着接近过来。 “赵排长,是你吗?“刘班长喊了一嗓子,很久才传来回音,这个地方比上面的储水池空间要大很多。 “是我。“赵排长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马上让萧国林拧亮笔式电筒,给赵排长指引方向。没一会儿,赵排长和徐新明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徐新明背着好几个水壶,沉甸甸的样子,因为兴奋和劳累脸上红扑扑的,精神却很好,一看到我们就兴奋地大喊:“找打水了,我们有救了。“ 萧国林像一个小伙子一样跳起来,抱着徐新明又叫又笑。是的,有了水我们就能活下去,我们就有希望等到救援。我也需要发泄,我紧握双拳放肆的高喊了一声,做了个博格坎普进球后庆祝的姿势。哦,那是个荷兰球星,对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是过去式了。 很诡异,六个人中有一半人没有加入到狂欢的行列中来。曹明哲精神状态不好我可以理解。刘班长有心事,这我也能理解,我们此行的最主要任务是找水,即便是我,也把找水放在第一位,这个问题不解决,其他的都是浮云。可是刘班长不同,他拼了命也要来,目的绝对不是找水。他还不同于我,心怀两个目的而来,我从他废了一条胳膊还要下来裂缝这件事,更加确定了他只是为了宋贵龙而来,找不找得到水对他意义不大,因为他不可能爬得上裂缝。 可是赵排长脸上讳莫如深的表情,就让我无法理解了。他不但没有加入到狂欢的行列中来,甚至没有什么表情,很冷淡,可是不冷静! ps:第二更。明天会晚点,大概九点半左右第一章。尽量争取有第二章,不保证,明天第一章会通知。收藏还是少,求收藏,求点击。 第四十四章 一条船 我没有走过去,就站在那里默默地观察着他。他的脸上很木然,没有表情的样子,可不是正常状态下的镇定,而是伪装出来的。他的眼睛出卖了他,闪烁着,不敢跟直视他的我对视,即便这样我也能看出他眼中的不安。 赵排长不等我们庆祝完,就命令道:“已经找到水,我们可以回去了。还有战友们等着我们的水。“ 庆祝戛然而止,所有人都不解的看着他。曹明哲仿佛从睡梦中醒来般说了一句话,或许是被赵排长这句话惊醒的。“这些水不够啊。“ 这些水不够!连一个精神状态不佳的人,都看得出的问题,赵排长会看不出来? 我的第一反应是:他看到或发现宋贵龙的踪迹了。 因为从种种表现看,他并不热衷寻找宋贵龙。他更关心寻找出路,带领我们出去才是他最关心的事。任何有悖这个大原则的事,都会被他排斥。寻找宋贵龙就在此列。 显然我的这个猜测具有普遍性,刘班长在赵排长说出那句话不久,就提出了质问:“你发现宋贵龙了!?“ 赵排长的脸顿时表情丰富起来,我突然想起川剧变脸,他的面部就在各种表情间变化。我知道他不是个能盛事的人,心情会无一遗漏的写在脸上,可是这个表情变化太丰富了,心情得多复杂才能有这么复杂的表情啊。 “我们看到一条船“徐新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我险些坐地上。 我想了想,这特么得多大的水啊。最主要是这个信息代表着这个地下空间有人。太逆天了。我觉得我的脸上也不自然起来,马上理解了赵排长的心情。 我看到赵排长恶狠狠的瞪了徐新明一眼。看来回来前赵排长有封口的命令,小战士一高兴忘了他的命令了。徐新明吓得一缩脑袋,一屁股坐到地上,军用水壶磕在地上“砰砰“乱响。 场面在徐新明慌乱的表现下,显得更加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每个人都在思考和消化着这个信息,或什么都没有想,什么都无法想。 我的脑子也很乱,不能连贯的考虑问题。各种想法在我大脑里闪过,很混乱、无序,就像放幻灯片,又停不下来。 很意外,萧国林第一个说出话来:“我们应该过去看看。“ 是啊,我反应过来。赵排长他们看到了一条船,可是他们安全的取到水,并顺利返回,那就预示着不一定有危险。还有就是,我们不过去搞清楚,并不意味着那个可能存在的危险会远离我们。目前赵排长和徐新明取回来的水,能起到解燃眉之急的作用,可是对我们总共十个人来说,就有杯水车薪之嫌。我们迟早还是要过去的,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 想明白了这些,我就不犹豫了。“是的,我们应该搞清楚情况。即便有危险,我们也要搞清楚是什么性质的危险,不然,我们都不知道如何防范。“ 我和萧国林一表态,马上就得到刘班长支持。曹明哲目前虽然还有些糊涂,可是绝对支持萧国林的观点,我觉得萧国林现在叫他去死,他也不会反对。 赵排长的表情很痛苦,都要哭了的样子。在这个问题上,他比徐新明有远见,对危险的预见性要高很多。徐新明只是为激动下违反了赵排长的命令不安,赵排长则很明显是恐惧再回到他们发现的水源地。 可是现场多数人的态度,让他也不得不考虑,更何况萧国林发表的意见,比他更具权威性。 我看赵排长站在那里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这时候需要有人帮他作出决定。萧国林的表态其实已经给这件事定性了,目前只差一个人往前推一把,这个角色我不适合。可是我知道谁合适。我悄悄地向刘班长递了个眼色,太黑,他没反应,我一想,也是,这黑灯瞎火的扔石头还差不多,你把脸扭成麻花他也不一定看得见。 我一看这样不行,咳了一下打破了沉默:“刘班长你跟赵排长商量一下行动方案吧,这个萧队长不在行。” 最终还是我做了这个推手。刘班长马上借机走向赵排长,很谦虚的说:“赵排长是警卫连老人,我听赵排长安排。你看我和强哥突在前面怎么样。” 我一听,这是听人安排的语气吗?不过让我俩突在前面我倒没什么意见,在前面能第一时间发现宋贵龙的踪迹,这也是我的愿望。再说目前只要刘班长去哪,我是一定要跟在身边的,他的枪在我手里,我怎么也要装出个样来,别让赵排长找借口让我还枪。 六神无主的赵排长,在更有主见的刘班长面前很快就妥协了。转眼我们六个人分成两组,向水源地出发了。 我和刘班长、徐新明作为第一组走在前面,强光手电背在徐新明身上。赵排长、萧国林和曹明哲在十米左右的后面,打着笔式电筒跟着。为了以防不测,强光手电光圈调的很小,光线也调得很暗。维持在后一队能够看到我们的程度。 强光手电照明下,我才大概看清了我们所处的环境。这个空间似乎更加巨大,地面微微倾斜,我们是在往下走。赵排长和徐新明第一次出去找水没有留下记号,因为他们是沿着这个空间的一边走的,是我们的左手边。 地面光滑如镜,很明显是水流冲刷的结果。洞壁则很粗糙,没有人工加工过的痕迹,就是一个天然的洞穴。往前走了十几分钟,地面发生了人为加工的痕迹,靠洞壁两米左右宽度不在向下倾斜,跟向下倾斜的地面形成落差,就好像沿着洞壁修了一条两米宽的道路。 我拍了拍徐新明,示意了一下该怎么走。徐新明指了指微微下倾的光滑地面,用口型告诉我,船在下面。 洞里的地面很光滑,看不到灰尘。其实我们下来裂缝,就失去了宋贵龙的踪迹,这时候也只能先摸清这里的情况,在决定下一步行动了。 继续沿着微斜的地面走了一会儿,沿着洞壁的路面已经在我们头顶上了,这时候,徐新明站住脚步,用口型告诉我:到了。 ps: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没收藏的赶紧收藏先。 第四十五章 一块船板引发的血案 顺着手电光看过去,前面光滑的地面上,紧贴着道路垂直的路基下,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我睁大眼,眯着眼,各种姿势看,总算看清楚那是一个船的形状。我转向刘班长,用口型说:看不清楚,我靠近看看。 刘班长也用口型说:一起去。 徐新明点点头。他似乎到现在也没有意识到危险,反而是一种兴奋和跃跃欲试的表情。 我不管他是没意识到危险还是天生胆大,我都不打算让他跟我一起过去。因为我觉得这两种性格处理太危险情况,和面对需要细致解决的问 题都是缺陷。 我指了指刘班长,又指了指我的鼻子,伸出两根手指往前面一指。又指了指他,用口型说:你负责照明。 我的表达很清楚,徐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点了点头。 我又用口型对他说:跟着我们,保持距离。 说完我贴着路基向船型黑影靠过去。刘班长紧跟着我,有一步的距离。黑影越来越清晰,当我可以清晰分辨出船头时,我停下脚步,回头对 刘班长点了点头说:是一条船。 刘班长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看见了,上去。 我轻轻地拉开枪栓,猫着腰向船头走去。船是顺着路基放的,我面对的只是船头,船不大,船头翘起的部分也没有我高,我可以看得很清楚 ,船上没有凸起的东西,没有蓬。接近船身后,我稍微让开一点,让徐新明把手电光打在船身上,一看,松了口气。 赵排长和徐新明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老远看到这条船就吓得绕过去了,并没有走到近前查看。 这其实是一条废弃的船。船身腐朽破败的尽是破洞,从破洞就能看到船舱内的景象。为了保险,我还是把徐新明招呼过来,打着手电仔细的 检查了一遍。才给远远跟在后面的赵排长他们打了个手势:危险解除。 这条船的木质非常结实、厚实,龙骨是很粗的方木嵌起来的,船板也有两指厚。这么结实的木料都腐朽成满目疮痍的样子,那这艘船应该废 弃了很久。 赵排长靠近过来,看到这个情况脸上有点挂不住,“当时关注于找水,不想节外生枝,就没靠近过来看。再往前就是水面,很大,好像是一 个地下湖。”赵排长小声的解释道。 没有人揭穿他当时的胆怯,绕过木船向下走去。很快手电光泛出水面晃动的闪光,寒冷的湿气一下子明显起来。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水面,手电光圈调到最远,也我无法照到尽头。因为水面巨大,水面有轻微的波浪怕打着岸边。我凑近过去,水里没有任 何腐坏的味道。我们灌满了所有容器,退回到木船边上。 必须要有一个计划,这一点很快达成共识。赵排长的权威和控制力目前已经降到最低,目前做出任何决定,他都要征求萧国林同意,萧国林 的行动力又主要依靠我来完成。所以现在要决定一件事,就要集体讨论才能通过。寻找宋贵龙和摸清楚这里的环境,又是我们六个人中大部分 人的意愿,所以讨论很快就围绕这个大前提展开了。 限于光源,搜索只能有一组人去执行,而且必须有一个考古队的的人员,这个人只能是我,目前讨论的就是另一个人是谁。赵排长倾向于叫 徐新明跟我一起去,我马上意识到他的目的,他想要收回我的枪。我至今还拿着枪的理由,就是刘班长的伤势严重到这把枪对他是个负担,而 且我始终跟他在一起。只要这两个条件,有一个不再满足,赵排长就会毫不犹豫地收回这把微*冲,对此我不会怀疑。 而我自从刘班长握上枪以后,就对他产生了极大的不信任感。李连长和他的那一次谈话,还有其他舱室关闭通话的五分钟,他们说了些什么 ,都在时刻困扰着我。我绝对不会把枪交到他手里,这是我的一个前提。 我马上把话题引到另一个更能叫赵排长关注的方向:“在搜索这个空间之前,我们必须先派人给伤员送水。” 我这句话,马上把讨论的方向转变了。根据时间算,留守在救生舱哪里的战士,也快到饮用水枯竭的地步了。如果不及时送水回去,虽然不 至于渴死,但是在绝望心情的蔓延下,他们那边如果做出错误判断,不再原地等待,而是分散出去找水,甚至因为饮用水发生争斗,那就不可 挽回了。 在这方面,赵排长的责任感极强,马上放弃了最初的心思,安排人员回去送水、报信。这个人只能是徐新明或者他自己。他很担心留守在救 生舱那边的战友,可是他更担心我们这边,特别是不应该属于我的枪,拿在我手上,叫他时刻坐如针毡。这样分析下来,回去送水的人选就只 能是徐新明了。 果然,人选很快确定下来,就是徐新明。照明工具是个大问题,强光手电连接在肩背式步话机上,背着这么个大家伙,爬上裂缝都困难,更 不要说还要背一定数量的水。 我想了想,站起来走到破船前,用力踹了一脚破朽的船体,一块船板被踹裂了。我两手抓住那块碎裂的船板,用力往外一掰,“咔嚓”一声 ,一块一米多长的船板被我掰了下来。 萧国林一下子跳起来,“张坚强,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条船的考古价值有多大你知道吗?你破坏的是数千年的文物!” 萧国林表现出少有的激动,愤怒的抓住我的领子,准确地说应该是我睡袋套在脖子部分收口的地方。我理解他的愤怒,可是我更在意能否活 着出去,在我眼里生命要比文物更有价值,不管是我的生命,还是别人的生命。 叫我意外的是曹明哲的反应。在萧国林跳起怒吼的同时,曹明哲更加敏捷的跳了起来,他没有咆哮,没有任何声音,直接就向我发起了攻击 。他没有受过这方面训练,动作笨拙粗暴,挥着拳头冲了过来。 我一看曹明哲疯狗一般的表情,忙挣开萧国林向一边躲去。赵排长动作快,从侧面一把抱住曹明哲。萧国林一看曹明哲的状况,只好暂时放 下我,过去安抚曹明哲。 我心有余悸的看着曹明哲,暗道:这货真的变成萧国林的狗了。 ps:第二更。这两天尽力了,除了工作睡觉就在码字。希望朋友们满意。求支持,求收藏! 第四十六章 送水 自从进入裂缝空间之后,曹明哲就处于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状态。可是他却令人无法理解的产生对萧国林的依赖感,对萧国林言听计从的如一条狗。萧国林刚才的愤怒表情,瞬间点燃了他,如果不是赵排长及时抱住他,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时的场面。总不能一脚踢死他吧。 萧国林的安抚,很快平息了曹明哲的狂暴状态。我悄悄地走回来,对萧国林说:“萧队,看好他,另外求你别再发火了,这家伙经不起刺激。” 萧国林明显余怒未消,可又不敢发泄出来,气鼓鼓地说:“你这是犯罪!回去你怎么解释!?” 我苦笑着说:“萧队,我们首先得回去,是不是?在这个低温条件下,再过几个小时我们都冻僵了,还谈什么回去。徐战士没有照明,怎么回去送水,在输水管网迷路跟送死有区别吗?要是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做这个罪人,一定要有人做这个罪人的话,就让我来做吧。” 对我的举动赵排长没有心理负担,马上表示了支持:“送水和活下去是第一任务,这些木头会维持我们活下去,萧队长这件事上我支持强哥。” 他直接把那条船看成了一堆木头。萧国林依然在生气,可是已经理智了起来。沉默地看着我和我手里的船板,脸上满是痛惜的表情。 徐新明茫然的看着众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选择了沉默。调暗了的手电光,不时地从这个人的脸上移到另一个人脸上。最后落在刘班长脸上,因为他的脸上有笑,浅浅的坏笑。 手电光定格在他脸上,才让他有所收敛,可是手电光又一直不移开,他略显恼怒地说:“我脸上有花吗?小徐。” 手电光移开,照在我们中间的地上,微弱的手电光反射回来,每个人的脸都模糊的显现出来。 刘班长接着说:“这件事没有争执的必要啊,在有价值的古董也不会比我们更有价值,也许你有为这些东西殉葬的想法,可是这里绝大多数人不会这么想,更不要提等待我们消息的伤员。就像赵排长说的,这就是一堆木头。你们在演戏吧?我不相信你俩看不出眼前的危机。” 刘班长的话像刀子,每一刀都割得出血。萧国林的脸涨得像猪血,可是他说不出反驳的话,现在的情况很明显,没有人会为了这堆木头去送命。我想他也不会这么愚蠢,刚才他的表现,应该是出于一个考古工作者本能的反应吧。可是刘班长的话太犀利了,伤到了萧国林的自尊。 沉默了一会儿,萧国林做出妥协,把笔式电筒递给徐新明,对他说:“把照明打到船上,我画张草图。” 再接下来,萧国林就不太发表意见了。刘班长的话给了他太大的伤害,坦率的说,在整个项目工程中,指挥部的首长都会很客气的跟他说话,考古队的三个队长在这个项目中拥有很大的威信,是可以跟一号首长直接对话的人。今天被刘班长的一席话打进谷底。 萧国林不发表意见,曹明哲就更沉默。这件事就在赵排长、刘班长和我的主导下讨论起来。 前面的过程意见很统一。较持久照明只有萧国林的笔式电筒,被我们砸成片状的船板作为补充照明,照明问题应该可以解决了,支持到救生舱的位置应该有把握。为了多带水,他的枪留了下来,路上应该没什么危险。现在讨论的问题是我提出的一个建议:有可能的话,让所有人都来上面的储水池。 我的观点是外面的救援短时间不可能到来,这一点得到了所有人认可。而我们又没有能力在搜索这个地下空间的同时,送出去更多的水,当然路上的照明也是个大问题,那就不如让他们集中到裂缝附近来。这样的话,不但运送水的过程大幅缩短了,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分出一组人去搜索其他的通道,特别是通往雅丹地貌群的那一条通道。我知道这一点对赵排长来说是最具吸引力的。果然,这个提议立刻让赵排长兴奋起来。 至于救生舱那边,我提议可以留下我们的行动计划,如果救援人员来的比我们想象的早,也可以知道我们的位置,并据此找到我们。 这个建议很快从是否可行推进到如何执行了。救生舱那边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如果那个最危险的伤员渡过难关,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就要大很多。目前的问题是如何让他们带过来最多的物资,如果重伤员需要担架才能转移过来的话,他们就需要分两次或多次把救生舱里的资源转移过来。为此,我们列了一个最迫切的资源列表。 首先是保暖物品。地下水源附近温度太低,我们还要尽量节约强光手电的电池,因为这个电池还要维持步话机的运行。做几只火把也是很迫切的事,纺织品和酒精同样重要。破拆这条船的工具也很重要,我们目前只能靠蛮力,破坏这条船最破损的船板,穿帮和龙骨非常坚固,要想得到最多的燃料,就必须有工具。密封舱里有应对意外的破拆斧和工兵铲,必须拿一把过来。 医疗药品和器械,捡最迫切的带。带来所有的绳子,包括密封舱里的安全带。如果有可能,拆一套照明过来,当然要带蓄电池,固定照明对我们帮助不大,在上面就很重要。氧气瓶和呼吸面罩也在计划之中,因为没有人能确定我们不需要下水。 我们把物资按迫切程度,分为a、b、c、d类,让徐新明按顺序,尽量多的捎回来。之后赵排长就开始写信,给有可能赶来的救援留言。他是目前这里最高的军事长官,萧国林又不太参与我们的讨论,这个工作就只能他来完成了。我和刘班长给徐新明准备火把,没有多余的纺织品,每个人都贡献了一点,我撕下一尺长的一块睡袋,膝盖以下立刻就露出来了,冷气马上裹到腿上。 我打了个冷战,不动声色的继续缠火把。徐新明在一边往身上捆水壶,水壶必须要紧绑在身上,不能让他成为攀岩的累赘。不过在决定转移大本营之后,水的携带量被大幅缩减了。只带了两壶水,令徐新明攀岩的难度大减。 我们向送烈士一样,目送徐新明微弱的笔式电筒光消失在来路上。 ps:求推广,求收藏。 第四十七章 搜索堤岸 徐新明刚走,赵排长脑海里大概还在回放送战友,踏驼铃的乐曲,我就对他说:“我们安排一下人员搜索这里吧。” 赵排长的脸上顿时又出现了欲哭无泪的表情。目前还能和我一起出去执行这个任务的,就只有他和刘班长了。无论是刘班长现在和萧国林的紧张关系,还是在这里等待徐新明对他的重要性,都决定了这次行动只能是我和刘班长来执行。就连我都怀疑,刘班长说出那些刺激萧国林的话是别有用心。 赵排长哭丧着脸说:“还用安排吗?除非你愿意一个人去,不然只能是刘班长和你一起去。刘班长你的意思呢?” “我服从赵排长安排。”刘班长正义凛然说道。我对目前如李连长附体,脸黑皮厚的刘班长深表佩服。就连赵排长都露出鄙夷的表情,挥挥手说:“你俩准备一下吧,沿路留下标记,有事明抢示警。” 刘班长说了声:是。 我就到破船边又掰下一块船板,做了两只火把。目前来说水已经不成问题,压缩食品也可以坚持一段时间,最关键的就是照明和取暖。我和刘班长出去搜索,必然要带走最重要的也是目前唯一的照明工具,强光手电。留在破船边的赵排长他们,就只能在黑暗里等待。目前环境的不确定性,还不允许我们点火照明取暖,我做了两支火把,也是以防万一,绝不会轻易点燃。 临走前我跟萧国林打了个招呼,他被刘班长狠呛了一顿,心情始终没有舒缓过来。对我也很淡漠的摆摆手:“小心点,注意安全。”索搜方向是跟赵排长一起讨论决定的。也就是我们头顶上的那条两米宽的洞壁岸堤。这条搜索路线最大的好处就是不会迷路,我们下来裂缝,就是沿着左手边摸索过来的,一路搜索过来,回去到裂缝都不会迷路。这在目前照明紧缺的前提下,不失为一个最佳方案。而另外的搜索方向,则不确定性太多,沿水边搜索也曾经是一个选项。可是经过讨论,最后还是认为这条认为筑起的岸堤,更有搜索价值。我背着沉重的步话机和枪,因为不再担心缺水,我们只带了一壶水,在刘班长身上。每人身上插着一根一米多长的简易火把,我觉得更像是防身用的梢棒,因为我觉得我的打火机不一定能点燃它。由于缺少引燃物,火把只是被削出个形状,到了真需要点燃的时候,再设法割下一片衣服包成火把点燃,目前还需要衣物保暖。我走在前面,手电光没敢调的太亮,主要是为了省电。两米宽的岸堤不很光滑,可是很平整,有明显人工雕琢的痕迹。到了这里,洞壁也出现加工过的痕迹了,我判断了一下,应该是有突出在岸堤上的部分,被人为的削掉了。岸堤应该是水平的,跟下面的水面一直保持在两米左右的高度。岸堤入水一侧如刀削般垂直插入水中,我无法考虑在那个历史时期,这个浩大的工程是如何建成的,需要投入多大的人力物力,耗时多久。 刘班长没有我这种感慨,不断地在地上寻找痕迹。我知道他在找什么,我也在找,可是没有。没有宋贵龙的任何痕迹。对此,刘班长表现的比我更沮丧。我还有兴趣对这处古迹做一番探索,他的目的简单明了,就是冲着宋贵龙下来的,在我面前他没必要虚伪。在这个堤岸上走了一个多小时后,刘班长叫住我,提出停止搜索的要求。我没有同意,很明确的告诉他“寻找宋贵龙跟搜索这个空间对我同样重要。除非你有更重要的信息,表明寻找宋贵龙更重要,否则,我们必须按计划进行。”刘班长没想到我这么坚持,可是他始终不肯透露我想知道的信息,在我们这支两人组成的搜索小组里,从哪一方面说,我都占据绝对主导地位,只要我坚持,他就只能跟着我继续搜索下去。我在等着他妥协,现在是个迫使他吐出秘密的机会。他一定很急于退出这个无谓的搜索,强迫他说出秘密是行不通的,我越主动他就越谨慎,我只能让他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走下去,走到他失去耐心,让他主动跟我妥协。我当然会把寻找宋贵龙放在第一位,可是这里面的那个秘密太折磨我,同时我觉得在不知道这个秘密的前提下去寻找宋贵龙,这本身就是危险的事。或许我的手段有点卑鄙,可是在那个情况下,我觉得我还会做出更卑鄙的事。 刘班长比我想象的有耐心,在得到我明确拒绝后,没有再坚持,也没有妥协,就是默默跟在后面,似乎已经专注于搜索这里的地质环境了。他的表现很反常,但是他的这个表现让我无计可施,越往前走,我越觉得我的计划要落空了。 左边是高耸的洞壁,右边是波浪摇熠,我们越往里走,温度越低,空气中并没有太大的湿度,或许是低温使得水的蒸发量不大。可是低温,枯燥到一成不变的堤岸,还有看不到尽头的路,让我也逐渐失去进行下去的勇气。我走在前面,看不见刘班长的脸,我想他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很黑。我只有加快脚步,才能略微抵挡透骨的寒气。到后来,空旷的空间中,只有急促的脚步声和平缓的水波声。两个如急行军般的身影,赌气的疾行在堤岸上。堤岸的尽头是一堵石壁。就好像堤岸修到这里,因某个特殊原因戛然而止。石壁高耸看不见顶,我把强光手电调到最亮,探出身子往前面照,石壁一直延伸出去,没有尽头,就像脚下的这湖水。我看了看表,出发到现在已经六个小时了。为了增加热量急行军的副作用显现出来了,我和刘班长在饥饿和失望的双重打击下,身心疲惫到了极限。我把步话机卸下来,靠洞壁放稳,跟刘班长坐到堤岸边上,拿出压缩食品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我们都没有意识到,危险在向我们逼近。 ps:参加梦想杯了。读者大大请投票支持! 第四十八章 水怪 我俩并排坐在堤岸上,面对着黑寂的水面,脚垂在水面上。身后的手电光从我俩中间穿过,照在无边的水面上。手电光照在水面上反射出点点粼光,如星辰般闪烁。可是当时我看到这个景象时,没有丝毫美感,觉得它诡异、神秘或伟大,就是没有看出它的美。大概是当时的心情在作祟吧。 静的可怕,微微地水浪拍打在堤岸上的声音都被映衬得异常响亮。我和刘班长默默地咀嚼着压缩食品,能清晰地听到彼此咀嚼、吞咽食品的声音。没有任何交流,除非从对方手里接过水壶的动作也算是一种交流的话。我俩都毫不避讳的想着各自的心思,任由时间在沉默中流逝。 大概过了二十几分钟左右,刘班长忽然叫了一声:“那是什么?” 我使劲一看,很远的地方,在手电光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生物。就像是一条巨大的水蛇,一个成年人粗细的圆筒状身子,笔直的突出水面。出水高度在五米以上,接近头部的位置急剧缩小,非常灵活的转动着。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迅速背起步话机,把照明调到最大,那个东西一下子清晰起来。我的这个动作似乎惊动了它,在照明突然变亮的一刹,那个东西无声的消失了,就如它突如其来的出现。 我还在打着手电寻找这个东西,突然刘班长喊了一声:“卧倒!”并猛地扑了过来。 太突然了,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事。我当时面对着水面,刘班长把我侧向推倒的。我的第一反应还不是面临什么危险,而是保护步话机。这台步话机对我们太重要了,无论是它的通讯功能还是它附带的强大照明,都是我们活下去和求援的最大保障。我在倒地的瞬间,扭转了身体姿态,重重的趴在地上。为了保护强光手电,我的一只手举起手电,没让它磕在地上。可是,也因为双手不能同时用力,我在倒地的同时,没办法控制住身体,我在惯性作用下,向岸堤下冲去。 我的一只手死命掰住堤岸的边沿,控制住身体擦滑的惯性。可是向水面冲去的力并没有消失,在堤岸边沿,在我控制住身体擦滑向水下的时候,背上的步话机在惯性作用下,带着我的身体向水面翻去。真正的绝望袭上我的心头,我想说,我会是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落水的。 就在这时,我拿着强光手电的手被一只手抓住,并被很大力的拖了回来。“关掉手电。”紧接着刘班长急促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手忙脚乱的关掉手电,紧贴着洞壁趴在地上。刚才太混乱了,我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可是我知道,刘班长先是差点把我推下水,又把我拉上来,到底怎么了。除了我心脏鼓点般的响声,周围寂静的如坟墓。我很想大声的发泄出来,问刘班长这是怎么回事,甚至就直接问他:你疯了么! 刘班长就在我身后,他粗重的呼吸声充满了恐惧,令我的心也紧张起来,叫我没有敢贸然发飙。我突然感觉到洞壁上有水流下来,靠着洞壁的半边身体都湿乎乎的一片。我不由得抬头往上看,黑的如同墨汁的空间什么也看不见,除了我手上表盘发出的一点微弱的荧光,这个空间里就没有一丝光线。在荧光下我至少看清了洞壁流淌下来的是水,这让我的心有了稍许安慰。 可是紧接着一声如哨子般刺耳的风声,叫我的心又提了起来。风声从我头顶掠过,在表盘荧光反射下,我看到一道黑影从我头顶扫过,如鞭子般抽在洞壁上,发出清脆的“啪”的一声。我随即想到了水下的那个大家伙,腿都不由自主发软。 我推了推前面的刘班长,示意他往回爬,别在这里等死。刘班长很慢的爬起来,好像很谨慎的样子。我在后面急的直催他,就差捞出哨棒敲他了。身后那个黑影仍在不断抽打着洞壁,尖厉的呼啸声和如皮鞭的抽打声,让我心急如焚。 爬了十多分钟,才爬出去一百多米的样子,刘班长却停住了,我慢慢从他身边爬过去,凑近了小声对他说:“停在这等死吗?快爬。”刘班长说:“你去前面,我速度慢。” 刘班长这句话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我一听他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他旧伤复发了。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他肩膀的伤会废了他的行动能力,头上的伤就会要了他的命。 我直接问他:“肩膀还是头。” “肩膀”刘班长的声音很虚弱。 “那死不了,我们要快些离开这里。爬到我背上来。”我不想死在这里,快速对他说道。 我想我是第一个既有背着人攀岩,又有背着人匍匐前进经验的人。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背着人爬行更难。大约爬行了五百多米,我终于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身后如鞭子抽打的声音也渐渐平息,我扶着刘班长靠在洞壁上坐起来,他的左肩又一次明显的塌陷了,肩上的固定支架碎成渣。 我还是不放心的问:“头怎么样?” 他拽了拽头盔带子,“没问题。” “你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了吗?”我靠在他身边问道。 “没有。我只看到一根比它露出水面细一些的向我们卷过来。也许是它的尾巴。” “谢谢你救了我一命。”我这句话说得很诚挚。 “算是扯平了吧。我也不想欠人一条命。”刘班长痛苦的咳了一声说道。 “还能坚持吗?走回去问题大不大?” 这句话让刘班长沉默起来。我一看这个情况,知道他的伤势比我想象的严重。能让这个汉子站不起来,那他承受的痛苦绝不是一般的大。我狠了狠心,做出了一个我自己都认为是很卑劣的决定。我拿出一支吗啡,放倒表盘荧光下,凑近他的脸,没有说话。 我看到刘班长的两只眼闪了一下,脸上却露出痛苦的表情。我知道他处在妥协的边缘,需要我推他一把。 ps:周六了,真快。本书参加梦想杯了,求票!这大概是我第一次求票吧,给点面子哈。 第四十九章 李连长的最后一个命令 “把宋贵龙带回去。这是指挥部给李连长的命令,现在已经成了你我的使命。我不认为在李连长跟你谈话前,你比我知道的多,我指的是这 个项目的总体任务。因为我的保密级别要比你高。你知道了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这些事情大多数我应该都知道。可是针对宋贵龙的信息,我 需要从你那里核实一下,否则对寻找宋贵龙不利。目前来说,这件事就你我两个人还关心,我会帮助你去寻找宋贵龙,你不会拒绝我吧。”我 斟字酌句的对他说。 很显然,伤痛深深地折磨着刘班长,他的表情已经无法掩饰身体所承受的痛。我感觉到他深吸了口气,应该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只能告诉你李连长对宋贵龙的态度,和他给我的命令。如果你不接受,就请离开吧。” “成交。” 我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下来,并迅速给他注射了吗啡。其实这件事同样在折磨我,挑战着我的道德底线,我不知道如果他继续坚持的话,我 有没有坚持的勇气。能够有所收获,我已经很满意了。 吗啡让刘班长迅速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呼吸也平缓起来,喝了一口水后,他缓缓说:“看来你已经知道李连长叫我出去谈话的事。那一次他 给了我佩枪,指出了他对宋贵龙的怀疑。他不信任宋贵龙,认为宋贵龙的一系列反常行为,背后一定有一个惊人的秘密。他当时就认为宋贵龙 的无意识状态是伪装的,目前来看,李连长是正确的。他在给我枪的同时,给我下达的命令是,如果宋贵龙逃跑,就击毙他。 在救生舱,其他密封舱关闭通话的五分钟,李连长并没有给我太多的信息和命令。” “那曹明哲怎么会对你有敌意?发生了什么?“我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马上质问道。 刘班长叹了口气说:“李连长让我检查宋贵龙的背包。他抱得很紧,我为了夺下背包使用了武力。“ “背包里有什么?“我马上问。我知道这是很关键的问题,如果这一系列行动,都是宋贵龙有预谋,有计划的,那他背包里的东西就会暴露 出他的目的。 “不知道。“刘班长恢复了镇定,说:”在我抢夺宋贵龙背包的过程中,曹明哲发疯一般攻击我,宋贵龙又抱得很紧,我没得手。“ 我失望的把前倾的身子靠到洞壁上,湿漉漉的睡袋破片贴到背上,像冰一样冷,让我打了个冷战。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虾米一样弓了起来。 “这次通话的最后一句话,李连长叫我贴近话筒小声说给我一个人听的。我可以确定曹明哲听不到,可是宋贵龙就坐在话筒边上,我不能确 定他听到了没有。“刘班长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犹豫。 “李连长怎么说的?“ “连长的原话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在你无法控制局面之前,击毙宋贵龙。即便是死,你也要死在宋贵龙后面。“ 这是一句非常决绝的话。似乎李连长已经预见到了将要发生的危险。 说完这句话,我听到刘班长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气,就好像卸下了一个负担一样。我弓着身子,全身微微发抖,不知是冻的还是被刘班长的 这席话吓的。 忽然刘班长推了推我。黑暗里我看不见他,可是忽然眼前有了亮光,很远的水中出现了一个光源。大概有脸盆那么大,圆的,发出如月光般 清冷的光,如果不是在地底石窟里,我甚至会认为它就是月亮的投影。 我在看到这个光源的瞬间,一把推到了刘班长,根本没有考虑他肩膀上的伤势。刘班长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我趴在堤岸上,轻轻抬起头悄悄地看着水中的光源。这个光源不是静止的,在水中随着水波晃动,给人的感觉好像水中有暗流在涌动,带着 这个光源忽东忽西的向水面深处飘去。忽然,光源消失了,就像它出现时那般蓦然。 显然刘班长也在偷偷观察着这个奇迹,在光源消失的瞬间,他的声音就出现在我耳边“怎么不见了。是夜明珠吗?好像传说中的异宝现世。 “ 我想吐他一脸口水。把他往后拖了拖对他说:“是一只眼睛。“ 我感觉他的身体僵硬起来,然后一个颤抖的声音说:“强哥不带吓唬人的,能说的我都告诉你了。“ 靠。我差点抽自己俩嘴巴。这小子的命门在这里,早知道他怕的是这个,我何苦费那么多心思,把自己折磨的都快要崩溃。 “刘班长你觉得我有必要骗你吗?不过死哪里不是死,死水里跟死地面上还有什么区别?“我不屑的讥讽他。 “强哥,我小时候给水鬼拖过,差点死水里头。心里有阴影,最怕这个。“刘班长的声音仍旧颤抖着说。 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刚才袭击我们的就是这个巨大的水生物。我们一路走过来,手电光一直用于照明道路,只是在休息的时候才对着水面 ,也是在那一刻才引来了这个大家伙。据此推断吸引它的是光源,而不是我们的体温或行走、说话产生的声音。 趴了一会儿,我拍拍刘班长说:“起来吧,贴着洞壁往回走。我们暂时不能打开手电。“ 刘班长死命抓住我的手说:“别啊,它回来怎么办。“ “那趴在这里也会冻死,你,你丢不丢人啊。“我猛地甩掉他的手。我闻到一阵恶臭,这货吓尿了。 很幸运他不是两只手都废掉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有没有勇气给他处理排泄物。我们摸黑沿着洞壁往回走,路上很安静,刘班长也对自己的不 堪表现出沮丧。没有照明速度就很慢,身上的热量被潮湿冰冷的衣服迅速吸走,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就不得不停下来,必须要补充一点食物 ,热量消耗的太快。 一停下来,刘班长身上的恶臭又散发出来,特别是那只手。没办法我只好捏着鼻子给他冲洗了一下,这里没有别人,即便是面对他的我,也 看不到他。我只能听到嗦嗦的声音,知道他已经脱光了,我用行军壶打了好几次水,才听到他冻得颤抖的说到:“好了。“ ps:明天上分页强推,请朋友们支持。我也努努力,明天开始两更,能坚持几天不好说,尽力吧。记住,你们的支持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十章 火 我知道我们必须加大运动量来增加身体热量,也就是要加快行进速度,不然根本走不回去,特别是刘班长。可是这样就必然要打开照明,这 很冒险,我和刘班长说了一下。 刘班长马上用近乎崩溃的语气说:“不要啊,会把水鬼引来的。“ 靠,到现在还以为那是水鬼。我都有一耳光拍醒他的冲动。“那不是水鬼,应该是一个巨大的水生物,至于是什么我也没看清。不过照明对 它有吸引力,我只能尽量缩小手电光圈。我们必须加大运动量,不然再这样走下去,我们会被冻死的。还有,它应该在深水区活动,我们速度 越快,越早离开深水区,对我们来说就越安全。“ “你也不能确定它是不是水鬼,对吧?“刘班长试探着问:”那为了安全考虑,我不同意打开照明。“ 我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在吃了一些压缩食品后,我说了一句:出发。就打开了强光手电。 我看到刘班长立刻蹲了下去,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水面方向。我把照明调的很暗,也就能看清眼前的路,光线根本反射不到水面上去。我看刘 班长这个状态,不给他点刺激他是不会起来走的。 我指了指他身后说:“如果它是水鬼的话,他应该从后面往这边搜索我们,我们要比他快,才能不被他抓住。“ 说完,我就一路小跑向前跑去。转眼我就听到身后传来更加急促的脚步声,和刘班长那被刻意压低带着哭腔的喊声:“等等我,你想害死我 啊。“ 恐惧未知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就比如怕鬼。这种时候,孤单会加剧这种恐惧。如果有了同伴,而这个同伴又不怕这种恐惧,就会让这个恐惧 降低。我俩疾行了一段距离,当身上有了温度,恐惧也逐渐在刘班长心里减轻了。 我们保持着让身体能产生热量的速度,一路上没有敢再休息。在约莫着快要赶到集合地点的时候,刘班长叫住我,迟疑着说道;“能替我保 密吗?“ 我坏笑了一下,做出了一个有异味的皱鼻子动作。李班长的脸憋得通红,愤怒的盯着我。 “可以。“我还是痛快的答应下来。”不过作为交换条件,下面的行动你要听从,至少要支持我。当然,我说的是回去后对宋贵龙的搜寻计 划。“ 刘班长点点头。我想他也明白,现在支持搜寻宋贵龙的只有我俩,支持我就是支持寻找宋贵龙。区别就是以谁为主,和行动的制定权听谁的 。“我答应,但只限在这个问题上。“刘班长没有长考就答应下来。 “一个私人问题。“我放松语气对他说:”你会对宋贵龙开枪吗?“ 后半句话我说的很快,语气上跟前半句话转变也很大,让人感觉很突兀。在这句话问出的同时,我把手电一抬,手电光直接打在他脸上。 刘班长的脸没有变化,甚至没有因为手电光的直射眯眼睛。他已经从水鬼的困扰中走出来了。他似乎能看到手电光后的我,直视着我的脸, 没有说话。 我心里有一丝挫败感,在恢复气势的刘班长面前,这点小伎俩很难再起作用。我自嘲的笑了一下说:“不想回答就算了,我说过这是个私人 问题。“ 其实他不回答就是回答了。我暗自庆幸枪在我手里。把宋贵龙带回去,对我而言是活着带回去,没有如果。 在我们赶回破船集合点时,赵排长和萧国林他们已经快冻僵了,他们弄下了一些船板,堆成一个柴堆,准备随时点燃柴堆取暖。我和刘班长 直接从堤岸上跳到破船上,然后来到柴堆前。看到他们三个人挤成一团,仍抵御不住彻骨的寒冷,浑身发抖,脸冻得铁青。 我和刘班长轮流给他们擦脸和手,让他们尽快从半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萧国林哆哆嗦嗦地说:“可以点火吗?” 他已经完全不考虑这条船的历史价值了,看来真是冻得受不了了。 我摇摇头说:“不行。我们要马上转移,离水源地远些再点火。” 我看到他们表情都很迟钝,我这么严肃的话,都没有引起他们任何一个人的紧张。唯一有反应的人是曹明哲,他还不是针对我这句话。 “你手上怎么这么臭。”曹明哲对正在给他搓脸的刘班长说。 刘班长不动声色地说:“你如果只有一只手能动,你也会是臭的。” “那你不要给我搓了,我其实不冷,就是瞌睡的厉害。” 我一听,他的感知神经麻痹到感觉不到冷,可是已经很明显出现低体温症了。必须要尽快转移,找个可以点火的地方取暖,在这里解决不了 根本问题。 我把步话机给刘班长背上,把萧国林等人连拉带拽的拖起来,我用袍子一般的睡袋兜了一大包木头,在刘班长带领下,我们沿着洞壁往回走 去。走了一会儿,赵排长他们脚步越来越慢,身子也不停地发抖,踉跄着东倒西歪。刘班长在前面带路,他拿上手电,就没有办法再提供别的 帮助。我兜着一大包木头同样无法帮助他们。 我回头看了看,有一段距离了,已经离开光滑的地面,应该安全了。我对走在前面的刘班长说:“就这里吧。” 刘班长站住,萧国林三人直接就坐在地上。我赶紧架起柴堆,撕了点纸引燃了木头。有了火,身上马上暖和起来,我的睡袋改成的袍子几乎 都湿透了,一路上就没有干。没办法,我很没风度的脱下袍子在火堆边考起来。 赵排长年轻,首先恢复了清醒,摘下头盔当锅用,吊在火堆上烧起热水。他看到我赤*身*裸*体的烤衣服,身体躲在衣服后面的样子,嘿嘿的 笑了笑“幸亏都是男人。” 我自嘲的说:“在这里,即便有女人也是男人,你把她当女人看,就没法活了。” 水很快热了,我和赵排长给萧国林和曹明哲灌下一些热水后,他俩才缓了过来。 萧国林看了看我,说了句有代表性的话:“能活下来,真不简单。” ps:上分页强推了,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这是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19点以前发上来。梦想杯作品,请投票!!! 第五十一章 重逢 我看萧国林恢复正常了,马上把我跟刘班长搜索的情况汇报了一遍。我对那个巨大水生物的阐述,引起萧国林的浓厚兴趣,他都有一观奇景的念头。不过巨大的危险,还是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有了火,有了热水,在得到休息的同时,疲倦如潮水般袭来,我们决定轮流睡一会儿。刘班长坐在面对水源的方向,脸色没有因为温暖有所缓解,依旧是煞白的颜色。 “你们睡吧,我睡不着。“刘班长很镇定的说。 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我没有办法,我想现在没有人能帮到他。回来的路上,他把另一支吗啡也注射上了,现在吗啡的药效已经过去。伤痛折磨下他根本睡不着,如果他现在睡着了,那就是进入昏迷状态。 我还在烤衣服,萧国林和曹明哲已经睡着了,赵排长又回去抱了一堆木头回来,坐了一会儿,靠在木头上睡了。我烤干衣服穿上,准备睡一会的时候,听到有“刷拉、刷拉“的声音。仔细辨别了一下声音的方向,发现声音来自裂缝那边,过了一会儿就传来徐新明兴奋的声音:”赵排长,我回来了。“ 空旷沉寂的环境下,声音格外响亮,可是赵排长他们三个人太疲惫了,也有低体温症对身体造成的影响,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从睡梦中醒来的。 片刻后,两个人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是徐新明和卫生兵。徐新明的脸有明显的浮肿,双眼浮肿的更明显,看来往返这一路上他都没有休息。其实看到他的一刹那,我就想到自己的状态,恐怕跟他的状态差不多。卫生兵的状态要好很多,看来他那边至少有休息的时间。 刘班长看到卫生兵过来了,情不自禁的站起来。卫生兵同样首先看向刘班长,看来他下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刘班长这个重伤员。不过跟刘班长的表现相反,他看到刘班长塌掉的左肩,反而松了一口气。 徐新明难过的看了一眼赵排长,把他放平,坐在旁边守着他的排长。我强打精神对卫生兵说:“刘班长的左肩又伤到了,你看看能不能处理一下。“ 卫生兵马上检查了一下刘班长的左肩和颅骨伤势,说到:“没什么大问题,肩膀需要重新固定。不过我这里只有一支吗啡了,给肩膀打夹板会很疼,现在用还是…“ “现在用。“刘班长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现在能做决定的人都处于沉睡或昏睡中,我很清楚刘班长被伤痛折磨的快崩溃了,就帮他做了个决定“用掉吧,没有止痛小刘很难再坚持下来。“ 卫生兵比我更清楚这个伤痛对刘班长的折磨,在得到两个人的认可后,马上给刘班长注射了我们的最后一支吗啡。疼痛消失后,打夹板固定就简单得多。我看着卫生兵熟练地包扎着刘班长的肩膀,眼皮磕了几下就沉沉的谁睡去。 这是一场无梦的睡眠,我是被干燥的嗓子弄醒的。所有人都醒了,充足的睡眠让我精力充沛。我看了一下火堆周围的人,赵排长和徐新明不在。不过刘班长马上告诉我,赵排长和徐新明回去拿东西了。 全体人员从救生舱向蓄水池空间转移的过程中,因为有伤员,携带的物资不是很充分,只拿了必需品。这其中还包括一个带着蓄电池的固定照明系统。这个大家伙占了所有转移物资总重量的大半,好在做开胸手术的伤员可以在别人搀扶下走动,不然,他们第一次转移,恐怕只能背着固定照明系统过来。 笔式电筒被徐新明在路上磕坏了,打开后只能发出闪烁的照明,没有持续照明,迫使他们必须要拆下一套沉重的固定照明系统,才能够到达这里。所以大量物资被留在救生舱附近,赵排长带领所有能活动的战士回去搬运物资。 刘班长的话很有条理性,看得出他已经恢复常态。卫生兵坐在我边上打瞌睡,他反倒成了最不清醒的人。赵排长不在这里,并不影响我们讨论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我先是更具体和更有条理性的讲了一遍我和刘班长搜索的过程。在对接下来的行动作出规划时,我们产生了一点小分歧。 统一的意见是现有人员分两组搜索。一组继续在这里搜索,目标首先是寻找宋贵龙,这是我和刘班长的坚持,对此萧国林没有反对。其次的目的才是寻找文明遗迹和生命痕迹。另一组在上面一层空间活动,活动区域集中在通向雅丹地貌群哪个方向的通道里。以寻找出口和设法联系到地面指挥部为目的。 分歧就在于照明上。上层空间活动的小组,因为担负着向地面联系的任务,必然要带上功率最强大的肩背式步话机。这样也就等于强光手电要在他们那个小组。这一点是赵排长离开前就确定下来的,做这个决定不需要我同意。 笔式电筒本来光线就微弱,如今更是随时可能无效,火把就成了搜索水源地唯一的光源。水中庞大凶恶的水生物会攻击光源,还有就是我们的火把徒有其表,不但引燃困难,还无法持久照明。这一点极大的制约了我们的行动,甚至给我们的行动判了死刑。 我的一个大胆的设想是把这个水生物干掉。这样不但可以消除隐患,还可以解决火把徒有其表的问题。 我们知道在寒冷环境下生存的动物,都会有很厚的脂肪层。而我们的火把之所以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火把缺少可以持久燃烧的油脂。 不过我的这个建议,遭到除了卫生兵的全体反对。卫生兵不是没有反对,而是没有表态。这个家伙很清醒,知道自己在这个团体中地位,这种情况下他的表态不会产生作用。 萧国林反对,我可以理解,他大约是存着保护这个未知物种的目的。刘班长的态度我就非常鄙视,他纯粹就是出于恐惧,我都明确告诉他那不是水鬼,却无法打消他丝毫的恐惧感。 ps:第二更。终于赶在18点前回来了,没食言。 第五十二章 说服 他们两个人反对,我的这个计划就失去了执行的基础,因为从前面的表现看,赵排长更没有支持这个计划的可能。我看了看手表,这一次睡了七个多小时,赵排长他们出发不久,往返这一趟至少也要十个小时,我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给下面的行动打一个腹稿,拟一个计划。 还是照明问题,这个问题不解决,后面的行动不好安排。即便是勉强做出规划,也会很危险,而且不会被赵排长和萧国林批准。我当时还没有脱离组织单干的思想准备和勇气,所以争取多数人赞成我的计划,是我首先要考虑的。 我拍拍昏昏欲睡的卫生兵,问他:“我们还有多少酒精?” 卫生兵迷迷糊糊的说:“不多,一公斤吧。” 我一盘算,这点酒精要是作为火把燃料来说作用不大。酒精挥发的太快,如果有酒精灯,这些酒精可以维持较长时间照明,现在不行,浇到火把上很快就挥发干净了。比起油脂的稳定燃烧效果,酒精的作用就太差了。 在暂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之前,我从萧国林手里要过来笔式电筒,看看能不能修复。结果大失所望的发现,笔式电筒最主要的问题,还不是接触不灵敏,而是电池没电了。这一下我彻底没招了,坐在那里想了半天,想了无数个方案,可是在没有照明的前提下,所有的方案都无法执行。如果要强行执行,结果只能是有去无回。 在确认没有照明,所有计划都将无法执行之后,我就把思考方向转到说服他们同意我的计划上来。我把突破口放在刘班长身上,他反对捕杀那个巨大的水生物,完全是出于对水鬼的恐惧。只要让他明白没有照明就没法去找宋贵龙这个道理,再就是保证不让他加入到捕杀行列中来,说服他的希望是很大的。因为捕杀行动,是一定要以赵排长为主的,他完全可以不参加。 五个人围着火堆坐着,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大约跟我一样,在想心事吧。火堆发出“噼啪”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刺耳。除此之外就是寂静的吓人。 我左手边坐着刘班长,再过去是卫生兵。右手边是萧国林。如果我想要和刘班长单独讨论这件事,就必须离开火堆,只要在这里谈一定会被身边的人听见。我俩单独离开,又容易引起别人的猜疑,这种情况下,不信任是致命的。我想了想,决定开诚布公的施行我的说服行动。 为了缓和紧张和沉默的气氛,我从睡袋袍子里摸出那盒烟,有些潮湿,显得皱皱巴巴的。我抽出一根,捋直了递给萧国林,萧国林呵呵笑着接过来。 “这可不代表观点改变啊。”萧国林一边说着一边在火堆上点燃了香烟。 我又抽出一支,歉意的对曹明哲笑了笑。他是我认识的考古队员中唯一不吸烟的。 曹明哲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话:“我想起一件事。” 我兴奋欠起身子,并用余光扫了一眼刘班长。迫切的问道:“什么事?” 曹明哲抬起一只手说:“这是你给我踩的。” 我心里一阵咆哮。你就不能想起点有用的!? 我尴尬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很僵硬。曹铭哲这只手经过包扎已经不那么恐怖,可是很明显有两根手指断了,用木板固定住。我实在没法回答他,就转向卫生兵问道:“他的手怎么样了。” 卫生兵终于清醒过来,回答说:“不严重,关节扭伤已经复位,断指也固定了。问题是他经常碰到伤处,这会加重断指骨折。” 对一个精神和感知神经同时出问题的人,你就不能以常理交流。我尴尬笑着对曹明哲说:“把手缩回去,别烧着。” 我趁机赶紧坐回来,把手里的烟塞进嘴里,没点,却把笔式电筒递给刘班长。刘班长捣鼓了两下马上递还给我,脸色就象蒙了一张黑纸。电池没电了是一目了然的事,他自然马上就明白了情况的恶劣。 我在接过手电的时候,递过去一支烟。刘班长楞了一下,接住,从火堆里抽出一根通红的木头点上。我凑过去把烟点上,对他说:“你有什么好办法?” 然后我坐回来,默默地抽烟。没有照明就没有办法,有好办法才是见鬼。 我要给他考虑的时间,我不相信他在反对捕杀巨型水生物的时候,已经放弃了搜索宋贵龙的念头。我认为他大概还对笔式手电有幻想,刚才给他笔式手电,通过他的表情印证了我的猜测。我要给他思考的时间,同时我也在组织语言。怎么能让他改变主意,哪句话能击中他的弱点,起到快速扭转局面的作用,这些我都要考虑清楚,最好能一语中的。 面对火光的五个人,表情都在火光下纤毫毕现,谁也无法躲藏。我默默吸着烟,打量着每个人的表情,特别是刘班长脸上的变化。 在吸完最后一口烟后,我把烟蒂扔进火里,上身向刘班长倾过去一些,盯着他说:“如果你不能说服赵排长把强光手电留给我们,我们在这里的任何行动都需要火把来照明。我们目前制作的火把都无法持久燃烧,甚至点燃都是个难题,这里的水生物一定有很厚的脂肪层,可以帮助我们制作可以持久燃烧的火把。” 我停了一下,让他消化和理解我的意思,但是我不想等他发问,我要在短时间把我的想法全说出来。 “除非你放弃搜寻宋贵龙,否则我们必须要得到持久照明!”这句话我说的很严厉。但是我没有停止,在给他迎头一击之后,我接着说:“我不支持你参加捕杀水生物的行动。这次行动应该以赵排长为主,警卫连战士有两支81式自动步枪,他们应该是捕杀行动的主力。我相信两支自动步枪齐射,可以轻松切下那个水怪的脑袋。” 我的这一番话很明显是打动了刘班长。就如我料,只要不让他去面对那个水生物,他的态度会有转变的。 “还有就是,不解决掉这个麻烦,我们下面的搜索会随时遇到危险。”我知道到了关键时候,把语气加重说道:“难道你还想再碰到它?!” ps:第一更。第二更会晚些,但一定有。觉得故事入得了法言,就投张票呗。不要让这本书在梦想杯垫底! 第五十三章 他拿着铁 这句话如我所料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我看到他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看来他认识到,现在解决掉这个麻烦,要比以后再碰到它要有利很多。当然,我答应不让他参与捕杀行动,也是重点。 刘班长如释重负的点点头,很郑重的说:“强哥我支持你。我现在想清楚了,杀死这个水怪,是下面搜索行动的前提。” 我拍了拍他,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然后把头转向萧国林。顺利的说服了刘班长,让我自信心增长,对劝说萧国林改变主意有了信心。我还是打算采取重击其弱点,来瓦解他的防线的策略。 “萧队,我想你不同意捕杀那个水生物,出发点是为了保护这个不明物种吧。”萧国林脸上的表情很沉静,我没有等他回答,而是脸色一变,指着火堆接着说:“可是这条几千年历史的船,你都默许烧掉了,那个水生物对我们来说没有它的价值大吧。我们要找到宋贵龙,就一定要有光源,为了宋贵龙也应该放弃一些陈旧的价值观,对吗? 你可以为了大家的性命,也可以说是为了你,点燃这条木船,那为什么不可以为了宋贵龙杀死那头水怪呢? 把宋贵龙带回去。对你来说不是更加重要的责任吗?你难道打算放弃宋贵龙,让他在这里冻死、饿死,在绝望中孤独地死去吗?!” 我的这些话说得很重,绝不是一个考古队员跟他队长说话的语气,这些话我认为可以击倒他,至少可以瓦解他的斗志。不过我随后发现,我高估这席话的效果了。 过了一会儿,萧国林才把眼睛从火堆上转到我脸上。没有我想象的震惊或愤怒的表情,很镇定,有点若有所思。 “小张,你让我很吃惊,你的变化很大。我知道你这次被调过来很突然,我对你也比较了解,不然,我可能对你今天的举动,有其他的想法。你加入这个项目时间短,我跟老宋是从这个项目立项就在一起工作的,我知道的和接触的东西比你多。有些东西没有主动告诉你,不是防范你,而是保护你。”说到这里,萧国林丢了个眼光,扫了一眼刘班长和卫生兵。 “就像你说的,连这条木船我都可以放弃,怎么会在乎那个水生物。这条船是我们在这里的唯一发现,对解开这里的诸多疑问有极大帮助,也是我们了解这个文明的唯一线索。可是我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它了,我还会在意一头水生物的死活吗?现在我唯一关心的是我们能否走出这里。 把宋贵龙带回去。是的,这是我们返回项目所在地和陷入困境的起因。最初我也把他作为使命来完成,现在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认为我们还会找到他。我甚至认为他会是把我们拖入深渊的魔鬼。我们跟着他的脚印一步步走到这里,你也许已经有感觉,他的目的性很强。你没有过疑问他要带我们去哪里吗? 小张,你没有对这个近乎神迹的洞窟感到吃惊吗?是什么样的力量才可以建成如此规模的地下洞窟。这个西部沙漠古城,真的需要如此规模的储水设施吗?” 我颇不自信的回了一句:“也许这是个天然洞窟,他们只是因势利导。” “你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那就是自欺欺人。在这里留一组人等候宋贵龙我同意,出去寻找宋贵龙,或为此去冒险捕杀那个巨型水生物我都反对。”萧国林的话很坚决。 我没想到萧国林这么坚持,他的话也确实震撼了我。对这个地下水利设施我也疑惑不解,但是就如我说的,我始终认为它天然的成分多些。如果是在天然洞窟的基础上加工开凿的话,远古落后的施工手段,也可以成就这个近乎神迹的伟业。 我更加震撼的或是让我愤怒的是,萧国林他们仍有事瞒着我。也就是说,萧国林可能知道宋贵龙下来的目的。他的某些话也预示了,他知道继续寻找宋贵龙会碰到什么危险,至少是知道有极大的危险。否则,他不会到了这里才说出放弃的话。那么他最初讨论的时候表示同意寻找宋贵龙,就是知道在没有光源的情况下,这个计划是行不通的,他在以退为进。直到我提出解决照明的方案,他才断然否决。 谈判陷入僵局,凭萧国林在考古队和这支搜索小组的地位,他要是坚持己见,绝对可以影响赵排长的决定。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说服他,也许该好好考虑一下他刚才话里的信息,场面沉默下来。 “我同意寻找宋贵龙。”很突然、很意外曹明哲打破了沉默:“我要去找宋贵龙。” 曹明哲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我,俨然把我当成了这里的领导,似乎忘记了手被我踩废了这件事。 “老曹,不要胡闹。”萧国林着急的喊:“我们要设法活着回去,看看你的手,再不及时治疗就彻底废了。” 萧国林连忙把话题转移开,看来他很在意曹明哲的态度。 曹明哲没有领情,反而激动的站起来,大声嚷嚷着:“我们不能没有宋队长,我们跟他在一起才会安全。他拿着铁。我要跟张坚强一起,你不救宋贵龙不是好人。” 说着曹明哲绕过萧国林,走到我身边坐下。这个过程,刘班长和卫生兵只是在冷眼旁观,没有任何表情。我和萧国林的脸色都一下子变的煞白。 我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然后就短路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大脑才可以正常思维。各种画面在脑海里不断闪现,我强迫自己把脑海里混乱的画面去掉,从头捋顺与宋贵龙有关的各种信息。 首先是宋贵龙的那只包。在救生舱意外发现宋贵龙那一刻,他就如生命般紧抱着那只背包。然后在其他舱室关闭通话的五分钟时间里,刘班长奉命检查他的背包时,他死命保护,即便是刘班长采取武力手段也没有达成目的。 这只包里有什么?他*妈*的,他拿着铁? ps:第二更。刚进门就上传出来了。刚才在书评区看见有人给忘语和耳根做宣传,多好的书迷啊。人家大神都在做宣传,我们还能安坐不动吗?恳请各位书友行动起来,给如果毁灭多做宣传,让本书的读者群壮大起来。梦想杯我们好像只有五票,尽管我们起跑的晚,可是我们不能认输,让我们奋起直追吧! 第五十四章 新问题与契机 这个疑问像针一样扎在我的脑子里,从我灵魂深处传来一阵寒意。即便面前就是一堆熊熊燃烧的火焰,身上仍旧不由自主的发出瑟瑟的颤抖。 我隔着曹明哲看了萧国林一眼,发现他的状态不比我好,他同样被曹明哲这句话吓到了。 我马上想到上面盆地中间的石台,和石台上的那个六边形凹槽。 那块铁。他拿着那块铁! 我的大脑又开始出现混乱的画面,不能集中精力思考问题。那块六边形金属的图像,频率极高的出现在各种画面中,直到最终所有的画面都变成那块六边形金属,我脑海里才出现一句话:那块铁有什么作用? 我没有思考宋贵龙是怎么得到这块铁的,这点只要能活着出去,就可以调查出来。他拿着那块铁下来干什么,才是目前最迫切的问题。知道了这个答案,不但可以有目的和针对性的寻找宋贵龙,更可以明确我们要面对什么危险。因为在我听到曹明哲:他拿着铁。这句话后,我骨子里都透露出一种危机感,似乎有极大的危险在向我逼近。 通过萧国林的表情,也印证了我的预感。就如他说的,他知道的比我多,这块铁有什么作用,或会带来什么危险他比我清楚。如果可以,我当然想马上就从萧国林口中知道这些秘密。好奇心对我的折磨不是最主要的,不知道危险将从何处降临才是最可怕的。可是我不能当着刘班长和卫生兵的面问这些事,保密条例和为了避免恐慌蔓延,都不允许我立刻向萧国林求解。 忽然间,萧国林的脸在摇曳的火光中竟然显得狰狞可怖起来,就如中了魔障,目光闪烁没有固定聚焦点,给我的感觉好像在不断变化目光位置。可是脖子和眼珠有没有转动,总之他的表情诡异到了极点。 我没有继续看下去,我觉得再看着他这个样子,首先崩溃的就是我。曹明哲坐到了我跟萧国林中间,我看着萧国林,他看着我。我从萧国林脸上收回目光,首先就迎上了曹明哲的目光。 曹明哲的眼睛里还有些呆滞,可是面对我的表情很真挚,就是充满了信任和依赖的表情。我看着他的脸都要崩溃了,这是要把我推上绝路的节奏啊。 我更不敢向曹明哲提出疑问,他要是记的起来一些事,会毫无顾忌说出来,完全不会考虑保密条例,这会害死别人的。从他不假思索说出那块铁的事,就可以判断出来他会说出知道的一切。我故作镇定的拍了拍曹明哲的肩膀,对他说:“老曹,我会帮你找到宋贵龙。你不要紧张。” 曹明哲郑重的点了点头,眼睛里的信任更加明显了。 这么诡异的场面,不可能不引起刘班长和卫生兵的注意,不过他俩很自觉地没有发问,甚至就熟视无睹。他们受到的保密纪律就要求他们这样做。 沉默,持久的沉默。一直持续到赵排长他们返回。这时候,卫生兵已经返回裂缝上面。上面同样有伤员需要他照顾,甚至是最严重的一个伤员,也在上面。 在这段时间里,我就从柴堆里抽出合适的木棍削成火把形状。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诡异的沉默,必须要找一些事情做,还有就是我要给萧国林一个姿态看,让他知道我寻找宋贵龙的态度很坚决。 这里要交代一件事,那就是赵排长离开前,已经带领战士们把那条破船完全破拆并搬运到这里了。救生舱里的破拆斧和战士们的工兵铲非常给力,大腿一样粗的木船龙骨,都被整齐的截断,整齐的码放在我的身后。我也没有太好的工具,就用破拆斧跟一把军用匕首做这个工作。四个人在一边看,没有一个人过来帮我。这个过程没有一个人说话,就连吃东西的时候都是沉默的。赵排长回来的时候很疲惫,可是表情很兴奋。他先兴冲冲地对箫国林说:“我在裂缝上面做了个摇轮。”说着他摆动手臂做了个摇轱辘的动作。“从上面往下送东西方便多了。刘班长上去也没有问题。”这应该是个好消息,可是他看看我们的表情才意识到有事情发生。忙收敛了表情问萧国林:“萧队出什么事了?”跟赵排长一起下来了两个战士,都背着很大的包裹,不过看样子都不沉重。萧国林先招呼战士们坐下,才说出了我捕杀水生物的计划。赵排长没有马上表态,显得很迟疑,在琢磨什么。我一看赵排长这个态度,知道有说服他的机会,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最难啃的一块骨头。最终要依靠萧国林来压他,在萧国林明确表态不支持我的计划后,我的心里其实已经开始动摇了,已经在为放弃这个计划做准备了。目前赵排长这里出现了明显的松动,我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我对自己说,抓住这次机会。我首先要知道赵排长在迟疑什么,还要知道他为什么会改变初衷,对这件事感兴趣起来。我脑子快速转动,觉得唯一的可能是他担心我们要强光手电。可是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对,他现在兵强马壮,警卫连的兵都回来了,不需要再看我们的脸色行事。能对他有影响的就只有萧国林。我瞅了一眼那两个战士,其中有一个熟人徐新明,我冲他笑笑,问另一个战士:“你们那边情况怎么样。没出事吧。”那个战士回答道:“我们很好,伤员也很稳定。就是,食品紧张。”我眼睛一亮,马上明白了赵排长的心思,他想打猎弄军粮。我立刻对他说:“我们这边食品也不多了,最多能撑一天。”我这句话有夸张的成分,可食品紧张是确实存在的。密封舱里的压缩食品,可以支持我们生存五到十天,着要取决于我们的活动量。如果在原地等待救援,撑上十天没问题。可是为了找水,我们这两天的体力透支的厉害,又要抵御下面寒冷的温度,我们只能不停地摄取热量,食品的消耗超出了预计。从赵排长的表情和那个战士透露出的信息看,那边食品的消耗也有超额,这样一来,获取其他食品来源成了另一件当务之急的大事。 ps:第一更。今天两更,第二更我会尽量早一点发出来,大概在18点以前吧。每天两更,点击应该更多,你说是不?让我们先进入分页点击榜好吗?即便名次靠后点也无所谓。加油骚年! 第五十五章 打猎 赵排长想了半天也没有做出决定,反而对箫国林说到:“萧队,这件事你怎么看。”我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心里都开骂了。就他这犹豫的性格,萧国林一泼冷水立马就没主意了。意外的是萧国林没有表态,而是说了一句明显撇清责任的话:“这件事我们考古队帮不上忙,就不胡乱出主意添乱了。” 我无法知道萧国林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这么快改变主意。但是这让赵排长迅速做出决定:打猎。两支自动步枪的归队,让赵排长信心饱满。我在萧国林说出考古队不参与,不发表意见之后,就很自觉的闭上了嘴。只要事情的发展不要偏离了预定轨道,我更乐于清闲。赵排长马上通过步话机,叫上面把自动步枪,子弹带和手榴弹带吊下来。 不过他随后说了句叫刘班长胆寒的话:“刘班长,你见过那个东西,你来带路吧。” 我一看刘班长那没了血色的脸,心想坏了,他怕那东西怕到骨子里,为了不去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临阵倒戈都有可能。再说我也答应过不让他参与到捕杀行动中去。于是我马上对赵排长说:“刘班长的伤不适合再去冒险了。” 赵排长听了很痛快的说:“那就你去,总之你俩要去一个。你知道,我们没见过那东西,需要向导。” 我听了这话突然想到,这会不会是个圈套,把枪从我手中夺走的圈套。只要把我和刘班长分开,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让我交出枪,我想再拿回来基本没戏。这是我无法接受的。自从我知道了李连长交给刘班长的任务,和刘班长在开枪与否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后,把这支枪握在手里已经是我最坚持的事。我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刘班长说道:“没办法,看来咱俩又要走一趟。” 刘班长挣扎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没有精神的低下了头。我想他也看出了赵排长的心思。赵排长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不过这样一来,他就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自动步枪和手榴弹迅速到位,跟徐新明在一起的那个战士听说要去打猎,兴奋地从兜里掏出一捆很细的绳子,对我们说:“需要下套子吗?这个我在行。”我被他逗乐了“水里能下吗?”这个战士脸上一红“当然不能。”有了我跟刘班长加入,捕猎队变成了五个人,四支自动武器全被带出来了,我和徐新明拿着微*冲,赵排长和另一个战士各背着一支自动步枪。这样一来只有一只手可以活动的刘班长,就要担负起照明的工作。一只手开枪明显很不方便,用来打手电却没有问题。要命的是负责照明的这个人要走在队伍的前面,刘班长走了没多久速度就降下来了,他又不好意思说害怕,硬着头皮在前面走的很辛苦。 不用想我都知道,这货在心里问候遍了我的家人。我担心他崩溃掉,搞砸了这次行动,快跑两步走到他前面对他说:“照清楚路,跟住我。” 我没有他那种心理阴影,在前面走的速度很快,很快把整支队伍的速度提起来了。有了我这个活的参照物,刘班长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急行军走了个把小时,我觉得差不多了,在前面向上伸出一个拳头,示意停止前进。 然后对跟进过来的赵排长说:“就这里吧。再往前走没太大的意义了。” 赵排长点点头,示意战士们按计划行事。 这个计划是在我的主导下拟定的,因为我和刘班长是唯一跟它遭遇过的人,对它的特点有些了解。根据它对照明敏感的特点,我们还是打算用光吸引它。不过我们没打算用强光手电,万一失手的话,强光手电被弄坏了,那就不是得不偿失那么简单,有可能会害死大家的。我们打算用火把引它出来。 我在等赵排长回来的时间段里,制作了十余支火把木棍。赵排长这次回来带了大量纺织物,睡袋、空掉的急救包、座椅罩子、坐垫靠背,能够保暖或燃烧的材料都带回来了。我们临时做了几支火把,准备用在这次捕杀水生物中。 我选的这段地方,洞壁上有一些缝隙,可以用来固定火把。点火把的时候,我们体会到没有油脂或其它易燃物加入的火把,是多么地操蛋。好在我出发前跟曹明哲要了一些纸,费了好大劲才点燃了火把。 三支火把分别插在洞壁的裂缝里,火把杆很长,使火焰可以明显的照在水面上。三支火把的间距在五米左右,我们分做两组,躲在两边的黑暗里。我跟战士们说了,一定要压低身子保护好自己。放第一枪的一定要是我,他们不知道目标是什么,我很担心他们打错了目标。得到食物和油脂是我们这次行动的首要目标,干掉那头巨大的水生物,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我觉得它的存在,一定会威胁到我下面的搜索计划。 我、刘班长还有另一个战士在回去的一边,赵排长和徐新明在另一边。这样武器的搭配也比较合理,每一组都有一支大威力的自动步枪。 等了十分钟,我就对这次行动不抱希望了。水面平静,水波轻轻拍打堤岸,火光照亮的范围太小,跟强光手电直射出去几十米相比,火把的光只能映在五米左右的水面上。而且没有油脂的火把无法持久燃烧,火把的光已经开始变的暗淡,恐怕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这样不行,怎么办。我紧张的想了一会儿,觉得还有另一个可能。我和刘班长引出巨型水生物的那一刻,除了照明,还有一个因素就是我们在吃东西。食物残渣掉进水里,虽然这点残渣不够它塞牙缝,可是食物的味道可能是吸引它的另一个因素。这个地下水源地,没有光照,应该少有食物来源。我们压缩食品的味道吸引它过来,就成了一个可能性。 ps:第二更。不算太晚吧。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尽量保持这个更新量的,尽管这对我来说有难度。谢谢牛兄的梦想杯投票。 第五十六章 一条大鱼 想到这里,我马上摸出一包压缩食品,撕开包装。刚要扔下去,又一想万一行动失败了,这包压缩食品就是我最后的干粮。我叫刘班长撕下一个裤子口袋,把这包压缩食品装进去。又把那个小战士的绳子要过来,一看他腰带上还有一只类似飞虎爪的东西。我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小战士,不过没时间细想,把飞虎爪也要了过来。先系紧口袋保证我的口粮别丢了,再把飞虎爪系在口袋上。 我朝着火光走了几步,让自己出现在火光下,打了个呼哨。向对面晃了晃我刚做成的这个渔具,然后用力抛了出去。我向藏在黑暗里的赵排长指了指渔具落水的方向,抓着绳子的另一头退回到黑暗中。 对于我这个异想天开的举动,没有人提出异议,大概是都觉得没有其他的办法,再差的办法也值得一试。我最担心的还是我的口粮别打水漂了,退回来就问那个小战士:“绳子结实吗?” “牛筋编的,你说结实不结实。” 我满意的点点头,把绳子在手上绕了两道。刚要蹲下来,就觉着一股巨力把我拖飞了起来。 我瞬间飞离了堤岸,我在空中的姿态一定很难看,因为虽然在漆黑的环境中,我仍能感觉我在半空中翻滚旋转着。缠在右手上的绳子真他*妈*紧。这是我最后想到的一句话。 接着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在有与无之间跳跃,耳朵里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身体冷得像冰,我知道这是落水了,右臂如撕下来一样疼。眼前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画面,是我中学时一个女同学的脸,在对着我笑,我喜欢过她。我恍惚的想,她也死了吗? 我的头被一只手提出水面,一只有力的手抓住我的头发把我提出水面。强光手电一下子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被几只手像对付屠宰场的牲口一样扔上堤岸。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右臂被扯得像要掉下来一样,我一定骂了几句脏话,管他是谁,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剧痛。可是这丝毫不起作用,扯住我双臂的人根本不理会我,直到我被扔到洞壁边趴下,抓住我的人才松手。 一只手在我背上猛地拍打了几下,我吐了几口水才清醒过来。除了刘班长,所有的人都湿透了,看来为了救我他们都下水了。我感激的心情还在荡漾,就发现我多情了。因为我发现徐新明正抓着一根绳子,往岸上拖一个东西。我顿时明白了,把我拖上来是附属品,他们主要的目的是拖上来这次行动的战利品:我们的食物。 不过我马上恢复了常态,行动成功了,我还幸运地活着,就是最好的结果。 一个大家伙被拖到水边,我们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弄到堤岸上。我一看心就凉了,不是那个巨型水生物。 那个巨型水生物,我和刘班长都无法确定它究竟是什么,因为我俩都没有看见它的全貌,可是我们能确定它不是鱼。而眼前的战利品是一条巨大的鱼。 这恐怕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条鱼了。长度超过五米,头部略扁平,身子呈圆筒形,背鳍坚硬扎手,手电照射下背部呈青褐色,腹部银白。 赵排长对这次收获很满意,尽管冻得瑟瑟发抖,仍高兴得合不拢嘴。马上叫战士们分割鱼肉,装进带来的急救包里。 恢复了思考能力,我坐了起来,右臂已经废了。我忍着痛用左手摸了摸,还好骨头没断,应该是脱臼。火把的光已经很弱,强光手电却开得很大,把作业现场照的很亮。这条鱼身子很肥大,鱼肉被切成大块塞进急救包里,堤岸上的血水流得到处都是,顺着岸边淌进水里。 我觉着有件事必须提醒赵排长。尽管我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我再去寻找和捕杀那头巨型水生物,可是我必须要让赵排长知道,我们捕获的这条大鱼,不是我们最初的目标。也就是那个有可能攻击我们的大家伙还存在,它随时有可能攻击我们。 我把这件事跟赵排长一说,他也警惕起来。看着我说:“你情况怎么样?能开枪吗?” 我右臂脱臼这件事没有人知道,我更不想让他有借口收回我的枪,就点点头说:“我问题不大。” “那你负责警卫吧。”赵排长说:“我们抓紧时间收拾战利品,很快就好了,马上撤退。” 我点了点头,赵排长转身加入到分割战利品的行列中,还一边催促着两个小战士。看来我的话让他紧张了。 刘班长拿着手电给作业的战士照明,脸上的神情比我要紧张多了,眼睛不时地向水面扫过去。那个架势就是随时要跑路的样子。不过我真怀疑,那个巨型水生物出现的话,他能否有迈开腿的勇气。 我靠在洞壁上站着,身上冷得厉害,睡袋袍子紧贴在身上,下摆还在往下滴水。在这种情况下,站着不动的人要比活动着的人体温低很多,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低温,哆哆嗦嗦的来回走动着,来增加一点体温。刘班长就没有这个问题,他是唯一一个没有下水的,除了溅上了一点水和鱼的血外,身上很干爽。站在那里也不会很冷。 枪挂在我脖子上,好在枪栓早就打开了,不然一只手的情况下,我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拉开枪栓。我的食指始终扣在扳机上,做好了随时开枪的准备。焦躁和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明显,也许是低体温的问题,我的注意力也开始不能集中,需要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才不至于开小差。思想不断地出现发散状思维,脑子里和眼中经常出现一些奇怪地画面,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火把的光越来越弱,强光手电又没有照向水面,我根本看不清水面,远一点就是漆黑一片。我只能通过水面的波纹来判断有没有危险,那个大家伙在水里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这一点已经经过上次遭遇证实了。为了看得清楚点和看得远点,我尽量靠近岸边走动,哆嗦的双脚好几次险些踩下堤岸。 我心里在骂:真他*妈要命。 ps:第一更,有点晚请见谅。第二更尽量在19点前发出来。昨天上传完了第二更,顺便去看了一下梦想杯投票。头天看的是五票,今天奔硕的牛在书评区留言说投了一票,就直接在六票区找。没有本书,高兴啊,七票区,还没有,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这是要逆天了。一直翻到十八票区才看到拙作,感动的我热泪盈眶啊。兄弟们太给力了,昨天还羡慕妄语耳根的书迷铁,现在知道了,我的兄弟也是铁哥们。谢了,无以为报,唯用心码字。我会加油的,兄弟们我们一起打出一片天,可好! 第五十七章 撤退 突然,我觉得水面有了变化。我根本看不清,就是一种感觉,不过在那个情况下,一点风吹草动也足以叫我发疯。我声嘶力竭的喊出来:“手电照过来!水面!” 许是刘班长精神比我集中,在我喊声没落的时候,手电光就照向水面。强光手电调到最亮,照的很远,很清晰,一条水桶般粗细的东西贴着水面向我们冲过来,不是游过来,就像发射出去的鱼雷。看不出多长,末端还隐藏在黑暗里。 我没有犹豫,瞬间就从半昏迷状态中清醒过来,手指扣动扳机,一道火舌向那个巨大的东西喷过去。微*冲的后坐力很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中对方。 在我开枪的同时,赵排长和另两个战士的枪也响了,这说明他们的反应要比我快。四道火舌把那个东西打的几乎烂掉,特别是两支自动步枪,密集的子弹打在那个大家伙身上,发出非常明显清晰地声音,我觉得都要把它击穿击断了似的。 几秒钟,四支枪就同时哑火了,没有人吝惜子弹,都在最短时间内发射出去了所有子弹。然后是整齐的换弹夹的声音,速度很快,刚听到空弹夹落地的声音,一支自动步枪就又一次喷出火舌。这一次只有这一支枪发射出子弹,而且是随意性的扫射,应该是在寻找那个东西的下落。 水面漆黑一片,即便是在强光手电的照射下,也是如此,因为这里的环境太黑。即使水里的真实环境是五彩斑斓,我们看过去仍旧是黑的,就像墨。我无法通过水的颜色判断那个东西流了多少血,空气中的硝烟味也让我闻不到别的气味,水面空荡荡的,就好像刚才只是一种幻觉。 手电光在近岸来回扫视,几支枪口跟着手电光。没有任何东西,也许被杀死了。 赵排长喊了一声:“强哥掩护,其余人背上东西撤退。” 尼玛。我都快哭了。掩护毛,我手里拿的是拨火棍,我一只手根本没法换弹夹。 也许是我发现敌情及时,赵排长对我增强的信心,居然把这个任务交给了我。没时间解释了,我瞪大双眼看着水面,如果有情况只能靠嗓子了。 几个战士迅速背上沉重的救生包改造的背包,就连刘班长也在步话机后面加了一个小包。赵排长这时才对我喊:“强哥,这个给你。” 我一看徐新明和另一个战士已经整装待发,枪口对着水面接替了我的警戒任务。我心里松一口气,还想有啥好东西给我,过去一看,是一个大背包。 我脸色当场就绿了。放平时这个分量的负重对我压力不大,可现在右肩脱臼,背这么个大背包,根本没法坚持。现在就是跟着跑,右臂的疼痛也让我感到难以忍受。 赵排长看我脸色这么难看,一下子注意到我垂在身侧的右臂。其实如果不是这里光线太暗,一眼就能看出我右臂有问题,不是自然下垂,看上去就好像下面有东西缀着,整条右臂突然长了一截,很诡异,长度都快赶上刘备了。赵排长的脸色更难看了,紧张地问:“断了?” 我没法知道他是关心我,还是担心又多了一个伤员,增加了一个负担。摇摇头我说:“没有,脱臼了。” 赵排长松了一口气,一把抓起我的右臂,说道:“忍一忍,一下就好。” 我惊恐的叫出声:“你行吗?别拿我做实验!” 赵排长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理会我的话,就动手了。脱臼的右臂一动就钻心的疼,被赵排长一用力,我感觉都要疼的昏厥过去。什么也顾不得叫道:“我靠,你要整死我?!” 真的只有一下。赵排长对我说:“你活动一下,别给你接反了。” 尽管疼得钻心,右臂竟有了活动能力。我忍着痛动了动说:“好像没接反。” 刘班长说:“那就好。”说完拎起背包放到我背上。 还是逃不过出力的命。我嘟囔一句,背起背包。 刘班长早就跑到最前面做好了跑路的准备。我这边刚背上背包,赵排长就喊了一声:“撤。” 背包很重,大概有一百斤左右,压得我直不起背来。不过没时间调整心态跟姿态,刘班长在前面速度很快的走起来,徐新明和另一个战士紧跟在他后面,赵排长要压在队伍的最后,他就不断地在我身后催我。我感觉他就像一只牧羊犬,在我后面不停地叫,甚至随时有可能扑上来咬我一口。 出于对危险的恐惧,我一边走一边给枪换了个弹夹。动作笨拙而慢,赵排长举着目前唯一还燃烧着的火把,看到我换弹夹时,才想起刚才叫我掩护是多危险的一件事。因为他直接训斥起我:“没子弹不早说,太没责任心了你。”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跟我说话,虽然这件事我有理亏的地方,可是当时的情况根本容不得我解释,时间太紧迫,场面太混乱。我不是个肯认输服软的人,马上就要反驳他。这时候他又对着前面大喊起来:“刘班长你能慢点吗?你他*妈想把我们都甩了吗?!”赵排长不知为什么火气突然大起来。 我抬头一看,果然,手电光已经很远了,眼前的路因为火把的光线太弱,已经若隐若现,随时有踏空的可能。手电光在赵排长和骂声中停了下,并转向我们,路才清晰起来。我不敢啰嗦了,要是掉队了,又没有照明,真是分分钟都有送命的可能。 我憋着一口气,加快脚步往前走,跑是跑不起来,负重太大。眼看就要接近徐新明和另一个小战士了,徐新明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枪,一道火舌毫无征兆的向着我喷了出来。我是瘫倒地上的,两腿一软就被背上百十斤负重压垮了。 枪声并没有因为我倒地而停止,反而更加密集。我只是呆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枪口的目标不是我,是我的身后。我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ps:第二更。我知道晚了几分钟,我已经在拼命赶了。求安慰,明天还是两章。 第五十八章 脱险 右肩脱臼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可是仍很疼痛,估计是韧带和肌肉拉伤。我翻了一下身子,艰难的从背包中解脱出来。后面的火把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漆黑一片。可是这不影响我的判断,因为所有火舌都集中向一个地方,水里,接近岸边的某处。子弹如雨点一般倾泻过去,火光和强光手电照射下,一条巨大的白色影子在水中扭曲,把那里的水都搅得翻滚如沸。 战士们换弹夹的速度很快,似乎有默契的把换弹夹的时间错开,使弹雨能始终倾泻在那个白色巨怪身上,没有产生停顿。我在调整好姿态的一刻,就扣下了微*冲的扳机。我的枪法不烂,距离又这么近,可以清楚的看到子弹击打在它身上。我的弱点是换弹夹速度太慢,当然,是相对与这些警卫连战士。我打光了两个弹夹后,枪声停止了。 手电光静止在弹雨倾泻的地方,漆黑的水没有任何东西和颜色。没有了白色巨怪作为对比色,湖水又恢复了漆黑的颜色,强光手电都无法穿透的黑。 我手忙脚乱的换着弹夹,就听见赵排长喊了一声:“背起东西,撤。” 这是拼命的节奏啊。我背起背包,低着头紧跟在刘班长身后向回跑去。这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背着百十斤重的负重,还能够跑起来,现在想起来我都觉得很牛*逼。 手电光被刘班长调小了,这恐怕是他唯一能够想到不引来那个怪东西的方法。现在没有人还会认为它被杀死了,它似乎拥有不死之身,那么多子弹倾泻到它身上,也不能将它杀死。我已经对杀死它不抱希望了,能尽快逃离这里是我唯一的愿望。 跑,拼命地跑。除此之外我的大脑里不在想别的。 战士们的体力要比我好,我被他们刻意夹在中间,刘班长的速度也相应的放缓了一点,使我好歹跟上了队伍。 不知跑了多久,我感觉大概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时间。我已经虚脱到要放弃,才听到赵排长下达了休息的命令。我当场就坐地上了,连卸下背包的力气都没有。徐新明帮我卸下背包,递给我一壶水,我狂灌了一通。冰冷的水直接进入胃里,浇灭了喉咙里和心里的热火。唯一叫我欣慰的是身上没有了丝毫寒冷的感觉,我甚至恨不得跳进水里来降低剧热的体温。 赵排长说:“抓紧时间补充体能,十分钟后出发。” 我一摸身上傻眼了,我最后一包压缩食品用来钓鱼了,这下可惨了。我正在懊丧,赵排长打开他的背包,用匕首割下一块鱼肉,足有两斤,递给我,:“吃这个,高蛋白,能快速补充体能。” 我一看,对啊,背着一大包鱼肉还担心没吃的,跑傻了都。不过我没有接赵排长递过来的鱼肉,而是接过了他的匕首。我自己背包里有,干嘛要你的,我不会给自己减负吗?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想道。 不过当我打开我的背包看了一眼后,又默默地接过了他手中的那块鱼肉。鱼肉很新鲜很嫩,没有一点土腥味,就是太淡,如果加点调料,我觉得这就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生鱼片了。吃完饭,我系上背包带子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我觉得赵排长好像在算计我,我这个背包里全是那条鱼的脂肪层和皮。 我们似乎逃脱了那个巨大水怪的追杀,后面的路上我们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也没有遇到危险。当我们筋疲力尽的回到休息地点,萧国林也对我们的收获兴奋不已,活着才能等到希望,如果活不到救援到来的那一天,所有信念、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 赵排长通过步话机通知上面准备吃鱼,步话机另一头传来一阵欢呼声。能够改善伙食和有了能坚持活下去的资源,让这些年轻的战士们暂时忘记了恐惧。徐新明把一个钢盔装上水,架到火堆上,把鱼肉切成片扔进去,看样子要做煮鱼片吃。 没过一会儿,卫生兵从上面下来了。他是唯一一个四肢健全却又不需要外出执行任务的人。而且他还可以以照顾伤员的名义,频繁往返这两处休息点。 他貌似极有责任心的察看了一下刘班长的伤势,就一头扑向煮鱼的头盔。先舀了一勺鱼汤,尝了一口说:“没盐会让人力气减弱,影响战斗力。”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瓶子,拧开,磕了磕,往钢盔里到了一点盐。又一本正经的舀了一勺鱼汤,尝了尝,满意地点点头。不过这才是开始,他马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打开,拿出几个干辣椒扔锅里,两片叶子,一段陈皮,七七八八往锅里扔了好几种材料。还有些不满意的说了句:“花椒没有了,至少应该加上点花椒,味道才更足。” 我都看傻了,我觉得这货应该是炊事兵吧。他有盐我可以理解,卫生兵有时候要配生理盐水,有点盐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那些调料让我快要抓狂,这什么人啊,随身带着调料包。 不过随后的水煮鱼大餐,让我吃的很嗨。料够足,味道够劲,我吃的出了一身汗。但是有些人就很惨,刘班长一口都没吃,因为在开吃前卫生兵就说了,这个锅子大补也大发,外伤和骨折的人不能吃,至于颅骨骨折的病人,这个锅子就等于砒霜。 刘班长表现出了足够的忍耐,脸上没有表情的说了一句:我更喜欢吃生鱼片。 鬼才信。看着他快要流口水的表情,我生出了淡淡的同情心。 其实我也在卫生兵忌口的行列中,不过相对于刘班长吃了有可能送命,我只是影响伤口愈合,就是小到可以无视的麻烦了。我吃到肚子都滚圆了,才满足的靠到洞壁上休息。 卫生兵同样吃的很爽。从我接触他开始,这个卫生兵就说得一口标准的北京话。这次吃爽了,卫生兵说出了一句暴露底细的话:“格老子滴,好久亩地咋么suang啰。” ps:第一更。第二更下午发出来,会尽量早点。心里还在感谢大家。每天两更,请朋友们分两次点击看,点击量还是太少啊。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五十九章 分组 我模仿着他的语气说了句:“仙人板板,辣死我咾。” 卫生兵眼睛一亮,不过在看到我调侃的眼神后,马上把眼神躲开,又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饱餐一顿后,在温暖的火堆旁,每个人的眼睛都开始睁不开了。我坚持了一会儿,还是精神松懈地睡着了。 这次睡眠时间不长,我是第一个醒过来的。照看火堆的是萧国林,其他人都姿态各异的熟睡着。我很想趁此机会问萧国林一些事,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我没法确定这里面有没有假寐的人,这段时间我的精神高度紧张,也造成疑心越来越重,不知道该相信谁。我觉得还是找个独处的机会,向他提出我的疑惑吧。 不过我并不是无事可做,我把那只钢盔锅又架起来,从我的背包里拎出大块的那条鱼的脂肪层,扔进钢盔锅里炼油。虽然大鱼的脂肪层也可以直接做燃料,可是生油很难点燃,由于有水分的原因,分量也很重。考虑到下一步搜寻工作,有可能是极为漫长的,减负就成了一个大课题。 油脂层很快发出炸肉特有的香味,鱼油被慢慢炸出来,脂肪层萎缩干焦。我极有耐心的捞出没有油份,干糊的渣滓,再把肥厚的脂肪层投入钢盔锅。火堆的火苗被我控制的比较小,不至于引燃钢盔锅里的油脂。 赵排长这次下来,带来了大量纺织物。我最看中的是他们从密封舱座椅里拆出来的棕和麻。这些东西燃点很低,缺点则是耐烧性差,一把火很快就化成灰了,这也是我们打猎的时候,没有用这种材料做火把的原因。但是加入油脂后,这种材料做火把就太好了。它吸油性强,火把头不用做的很大,就能燃烧很久。再就是它的燃点很低,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迅速点燃。 随着钢盔锅内的油脂增加,我开始把棕和麻投入到沸腾的油脂里。麻丝的吸油性很强,高温更加强了它的这个属性。钢盔锅里的麻丝不断增加,渐渐满了我才端下钢盔锅,让它自己冷却。然后把另一个钢盔架到火堆上,开始炼第二锅油。这个过程很枯燥和繁琐,我熬了两锅油脂,浸泡了大量麻丝,才开始绑火把。 浸满油脂的麻丝被我细密的缠在火把一端,油脂被麻丝紧紧地吸附住,不会因为我缠得紧而流出来。我一共做了十三支火把,其实到了最后所有人都醒来了,都在默默的看我干活。集体保持沉默和不干预。 直到我绑好最后一支火把,拍了拍手表示大功告成的时候,赵排长才说话:“分配一下搜索人员吧。” 他没有在是否搜索宋贵龙的问题上纠缠,看来我坚持的举动对他造成了影响,他觉着劝说或命令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就干脆采取了妥协。如果命令无效的话,他的威信在他的士兵面前都无法保持了,当然在我和刘班长面前,他已经威信扫地了。 对上面一层搜索的人员,他安排了四个人。分别是徐新明、萧国林、曹明哲和一个轻伤的战士。我惊讶于他没有把自己放到上面一层的搜索中,因为他对寻找出路的热情要远高于寻找宋贵龙。不过我没有对此发表看法,只要不影响我的计划,谁参与搜索宋贵龙的队伍都无所谓。 下面这层则有我、刘班长和刚才一起打猎的小战士胡爱国负责搜索。他负责居中调度。在这里可以通过步话机同时联系到上下两层的搜索队。 徐新明和另一个战士不会对赵排长的安排有异议,可是萧国林和曹明哲马上就表示反对。他们旗帜鲜明的表示要在下层空间搜索。 态度最坚决的是曹明哲。从他的态度上可以看出来他跟宋贵龙关系很密切。这次遇到突发事件,我指的是被困地下排水渠,曹明哲就处于半清醒状态,对所有事情的态度都很漠然,除了针对宋贵龙的事情。包括一开始出来找水,也是在他坚持下才带他出来的,恐怕那一次他的目的也是寻找宋贵龙。 萧国林的理由就很简单了,他就说了一句话:考古队员不能再分开了。 萧国林的话很冷静很轻,可是比曹明哲激动的话更有力量,对赵排长更有说服力。赵排长马上陷入沉思。 过了一会儿,赵排长作出决定,对徐新明说:“你和孟非两个人在上面一层搜索,等一下强哥会把草图给你,告诉你搜索的主要方向。”然后又转头对刘班长和另一个战士说:“刘班长,你和胡爱国还有我,一起陪考古队搜索这一层。” 我一听大吃一惊,赵排长这个安排,把目前大部分力量都集中到这一层了。这不符合赵排长的初衷,再就是这一层的搜索,仍旧会按照沿着洞壁一边搜索前进,或是沿着开阔的岸边搜索,人员多了并不会起到太大的作用。除非是分成两组搜索,这一点无论是萧国林或赵排长都不会同意,其实我也不赞成分开搜索,特别是水中有不明生物的前提下。 我迟疑的对赵排长说:“这一层不需要这么多人吧。” 赵排长苦笑了一下,不经意扫了一眼萧国林和曹明哲说:“我们不但要搜索这里,还要保证活着回来,这个空间存在着很大危险,我不得不小心啊。” 我一听,知道他是担心萧国林和曹明哲的安全。不过细想一下,他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的右手恢复活动能力以后,已经能够自保和跟队友协同作战。萧国林和曹明哲就完全没有这种能力,没有受过军事化或准军事化训练,体力和行动力也差。如果碰到我们遭遇过的水怪,他俩就完全是需要被保护的一方,会极大地降低搜索队的战斗力。这样一来,赵排长增加进来,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没有反对意见了,就开始针对细节讨论起来。片刻后,我开始照着我画的草图,向徐新明指出那条有可能通向雅丹地貌群方向的通道。所有的压缩食品都给了徐新明,给了在上面一层的战士。我们则把鱼肉加工成干,把它做为食物。水,已经不是问题,每个人装满自己的行军壶就可以了。 目前的问题是子弹。我们的子弹不多了。 ps:第二更。刚才看了一下,梦想杯咱们还是十八票。我们还要加油啊,争取进入复赛。这星期还有两天,我会坚持两更,请朋友们给我力量,争取进入分页点击榜。让我们一起努力登上双榜,可好?! 第六十章 车辙 先后两次激烈的交火,子弹消耗量很大。我们现在只余下五排自动步枪子弹,七排微*型冲锋*枪子弹和四颗手榴弹。赵排长没有把他的手枪算进来,在对付那种大家伙的时候,手枪的确起不到什么作用。 自动步枪都在我们这一组,赵排长和胡爱国各有一支,这样五排自动步枪子弹就交给了他俩,赵排长拿了两排,余下的三排给了胡爱国。微*冲我和徐新明各有一支,赵排长觉得上面的危险性要小很多,只给了徐新明两排子弹,剩下的微*冲子弹都交给了我。刘班长要了两枚手榴弹,赵排长和胡爱国每人拿了一颗。 肩背式步话机和照明给了徐新明,为了以防万一,我给了徐新明两只火把。萧国林很自觉地担负起背负火把的任务,我、赵排长、刘班长各背了一支火把,剩下的八支火把就被萧国林跟曹明哲分别背上了。然后每人背上一壶水和一包脱水的鱼肉就出发了。 我们的搜索路线还是很保守的沿着洞壁的另一侧展开。这个地下洞窟在我们落脚的地方很窄,就好像是一个入口似的。可是我知道事实不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的地面很粗糙,没有人为加工过的痕迹,纯粹是地质变动形成的。这样带来的好处是我们可以任意选择一边进行搜索,而不必担心迷路。 赵排长点燃了他的火把在前面带路,我和刘班长紧跟在他身后,在后面是萧国林和曹明哲,胡爱国在最后面,他也点燃了手中的火把。 洞壁这一边并没有直接向水面方向延伸,好像是兜了一个大圈子,才向水面合拢过去的。在接近水面的时候,我们又发现了一条沿洞壁修筑的岸堤。 这道岸堤比另一侧的岸堤要宽些,大概在三米左右,形状特点跟那一条基本相同。可是看到这一条岸堤时,我们都沉默了,都呆呆的看着它没有人率先说话。 两支浸满油脂的火把亮度很大,虽然不能照的很远,可是眼前的情景就能照的很清楚。堤岸上有两排很深的车辙。 这两排车辙都快有半指深了,从堤岸上延伸下来,到光滑的微微倾斜的地面,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就好像车子到了这里就凭空消失了一般。火把照不了太远,赵排长举着火把又往前走了十几米,站住了。车辙似乎没有尽头,要通向堤岸另一端似的。 萧国林蹲下身子,让胡爱国把火把打到眼前的车辙上,用手沿着车辙痕迹摸了一会儿说:“这是两轮的大车轧出来的,车轮应该是硬木制成。从车辙的距离看,车子的宽度要超过两米。这种规模的车子不适合人力拖拽,*是畜力车。可是无论车子往哪边运东西,这条路都不足以错开车,车子是怎么回去的?这条路如果很长的话,车队到了一侧卸货后再集体返回,这个效率也太低了,说不过去啊。总不能这些车子都一次性用完就毁掉?” 萧国林用脚步量了一下车辙外面的距离又说:“这也有种可能,错车距离不够,单纯赶着牲畜回去还是没问题的。” 萧国林的疑惑在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找到了答案。洞壁上被开了一个巨大的凹洞,我们在火把照明下,走进这个洞里。这个洞是在一个缝隙的基础上开出来的,所以很高,没有压抑感。地面加工的很粗糙,根据深度和宽度我判断能停放大概二十辆马车的样子。 “这是一个类似于高速公路休息区的存在。如果沿途开凿出数个这种休息区,那错车的问题就可以解决了。”萧国林打量着这个凹洞,补充完了他刚才的话。 果然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我们又发现了两个这种凹洞,凹洞的间距和面积的大小不完全一样,看来都是因势利导,在有条件开洞的地方挖掘的此类休息区。我不禁暗赞古人的智慧。这样一来不但解决了错车的问题,更可以节省大量地人力物力,毕竟开凿休息区要比拓宽堤岸省力的多。为了方便,我们也把这种凹洞称为休息区,也许古人也是这么叫的。 我随即想到另一个问题,不禁脱口而出:“也许我们能找到出路。” 赵排长对这个问题最感兴趣,听我这么说马上来了精神,紧忙问道:“强哥,前面有出口吗?” 这只是一个猜测,但我不想打击赵排长,就把趋于好的一种猜测说了出来:“如果他们是从对面往这里运东西,那对面就一定有通向地面的出口。” 赵排长一听兴奋地脸上泛起潮红。不过没等他的兴奋劲儿过去,萧国林就给他泼了瓢冷水:“如果相反呢?” “如果相反,我们正好进去看看他们在里面干什么。这么大的一个工程,耗费如此多的人力物力,说是倾国之力也不为过吧。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单纯只是一个储水项目?我想你也不会相信吧。”我冷静地对萧国林说。 赵排长还对对面有出口抱有一线希望的说道:“不管怎么样过去看看再说。” 意见首次如此统一。岸堤已经深入到水中,出于对水怪的恐惧,不但是刘班长,所有人都靠近洞壁行走。火把也减少到一支,整队人不得不紧凑起来,以免因照明不足摔伤或掉队。速度自然也快不起来,而且所有人都很自觉地闭上了嘴巴,脚步也被刻意放轻了。这样一来空气中响起沉重的喘息声,每个人的喘息声在寂静如地狱的黑暗里特别明显,反而增加了一股莫名的恐慌。 每个人都可以控制不说话,可是无法不呼吸,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我觉得我的脚步越来越快,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走恐惧的心情。我同时奇怪地发现,我不由自主加快脚步时,速度并没有比别人快,好像这种恐惧的气氛已经蔓延到整个队伍中,每个人都在通过这个方法来摆脱恐惧,或是害怕被留在队伍最后。 刘班长对这里的恐惧要超过我们所有人,他又年轻,身体素质又好,如果不是因为赵排长在前面拿着火把带路,他恐怕早就超过去了。他就在我前面,紧跟着赵排长,身体因为紧张显得有些抽搐,走起来样子很古怪。 他突然回过头对我说:“你听没听到有声音,歌声。” ps:第一更。还有一更,会晚一些,要在21点以后。这星期会保持两更到底,以谢朋友们支持。 第六十一章 水蛇 我竖起耳朵听了一下,尼玛,这种时候还吓唬人。我气得都想拿枪托给他一下。 他又转过头问了一遍:“你听到了吗?” 火把在他前面,他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他第二句话说的更紧张,很急促的发出颤音,这让我感觉不出来他是在开玩笑。我的头发顿时就炸起来。 这么寂静的环境下,连呼吸声都如风箱般响的环境里,刘班长的这两句话即便压得再低,也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我听到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忽然急促起来。 这时候,赵排长在前面举起一只握拳的手,示意停止前进。 我把背贴在洞壁上,两只耳朵对着水面方向。不行,心跳的声音太响,我特么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我又把两只手拢在耳朵上,一声好像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又是一声,不是单一不变的声音,真的好像很有韵律,如一首乐曲。不过我没有感到一丝悦耳动听,只有深深的恐惧。 “小胡,点起火把。”赵排长喊了一声。 的确,我也听出来了,声音是从后面传过来的。紧接着是打火机的声音和枪栓声。 “呼”胡爱国手里的火把也点燃了。可是火把的照明太差,看不到远处的环境,只能听到唿哨声婉转的传过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萧队长、曹教授你俩过来。”赵排长紧张的喊道。然后也不管刘班长难看的表情,隔着他把我拉到自己身边说:“你带着萧队长和曹教授跑,我们掩护。” 我看了一眼刘班长,这货的脸都扭曲了,我估计他马上就会崩溃,指定要重现屎尿齐崩的悲剧场面。我对赵排长说:“刘班长没有武器,让他带萧队长和曹明哲撤退,我留下来掩护吧。” 赵排长首次表现出他的强硬“这里我说了算。他是军人,有责任留下来掩护你们。”然后他指着我胸口的枪说:“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我从萧国林背上抽出一支火把,在赵排长手中的火把上引燃,看着他郑重地说了一句:“活着过来。我等你。” 我没有等他回答,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只要说话就会是临终遗言。我跑得飞快,脚步也不再轻巧,不再为了隐藏声音而放轻脚步。萧国林和曹明哲同样意识到了危险,跟着我拼命地跑,没有落下一步。 枪声和手榴弹的爆炸声在我们跑出去没多久就响起来了。火光在我们身后如闪光灯般明灭,两支自动步枪交替开火,手榴弹也片刻间响了两声。战斗在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被我自嘲为责任心过剩的性格,在这个时候作祟起来。我实在迈不开前行的脚步,我觉得再往前跑一步就会被自己混乱的思想,或是另一个自己绊倒。我把手中的火把塞给萧国林,说了一句:接着跑。就转身向密集的枪声冲了过去。 不需要火把照明,枪声和闪光指明了方向和道路。还没有跑过去,枪声戛然而止,我感到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冷,并狠狠地坠了下去。火把没有灭,还在摇晃。我不知道他们是没有子弹了,还是失去了反击能力。但是我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搞定了对手,我一边跑一边把子弹上了镗。 转眼火光到了面前,赵排长一手打着火把,架着胡爱国向我这边跑来。胡爱国脸上全是血,衣服前襟都被血浸透了,半靠在赵排长身上,踉跄着向我跑过来。他们当然不会看到我,我还在火把的照明之外。 刘班长在他俩后面,唯一能活动的一只手,挥动着一支火把,向一个东西击打过去。 这个庞然大物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呈现在我面前。好大,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这是一条巨大的蛇类生物,巨大到它伸出水面的部分就有十多米长,明亮的火光下可以看到它身上褐色和黄色的花纹,比刘班长身体还要粗的蛇身高高扬起,蛇头不停地摆动着,让我无法看清楚。但是它明显想要卷住刘班长,缠死绞碎对手。 刘班长像一个疯子,高举着火把,跳起来往蛇头上杵去。他嘴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从声音里听不到一丝恐惧,反而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兴奋,就如同真的疯了。我知道那是兴奋。 他被心中的恶魔折磨了一路。从见到这个大家伙开始,他就陷入恐惧的阴影之中,他怕的不是死,是水鬼,是幼年就在心里埋下的阴影。 说起来这是很可笑的一件事,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是的,我知道,在他得到宋贵龙跑掉的消息后,就已经看淡了生死,看到李连长的头颅后他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现在的目标就只是完成李连长交给他的任务:把宋贵龙带回去或死在宋贵龙后面。 这样的一个人居然会害怕水鬼。我个人也无法解释和理解,但这就是事实,他从灵魂深处恐惧这种东西,比死还怕。 可是现在,他知道了叫他魂不附体的东西并不是水鬼,而是一个巨大的水蛇,那种屈辱,那种令他不堪面对的屈辱燃烧了他。他的表现,让我觉得他想用死来洗刷这条巨型水蛇给他带来的屈辱。 巨型水蛇的头部在接触到火把的时候,突然如被重击般向后甩去,油脂缠绕的火把不但亮度极高,热度也非常可怕。巨型水蛇明显被狠灼了一下。油脂包裹的火把,丝毫不受影响,没有被这一下击灭,火焰只是“砰”的爆了一下,火苗就又腾空而起。 巨型水蛇也没有就此退走,身子向后仰成一个弓形,又猛地横着向刘班长卷去。 我知道不能等了,刘班长绝对撑不住多长时间,只要挨上一下他就彻底完了。也许这是他的心愿吧,可是我不能让这件事发生在我眼前。我举起枪的同时喊了一声:“卧倒!” 我没有等他们反应,火舌就喷了出去。没有时间等了,水蛇已经卷向刘班长。 ps:第二更。明天周日了,让我们再努力一天,争取登上点击榜! 第六十二章 这不是一条蛇 我是出于对军人信任才做出这个冒险举动的,他们没有令我失望,在我枪声响起的一瞬,三个人齐刷刷的趴在地上。不然首先倒在我枪口下的应该是三个战士。而目前,这一梭子子弹全部射在巨型水蛇的头上和身子上。 微型冲*锋*枪子弹的射速够快,在我扣下扳机的一瞬,三十发子弹就全部发射了出去。尽管微*冲的杀伤力不大,可依旧给它带来伤害和巨大的疼痛。蛇头在火舌下向后甩去。 在我枪声停顿的刹那,我听到清晰地换弹夹的声音,紧接着,赵排长手中的自动步枪开火了。蛇头被这一梭子子弹打烂了,向水中重重的倒去,拍起巨大的浪花和声音。我无法相信就这么杀死了它,连忙扔掉空弹夹,换上一个新弹夹。 这时候,水,沸腾了。 我们的照明看不清水面,可是狂躁的水声就如火山爆发般轰鸣。恐惧就像大山一样向我压下来。 我想也没想就对刘班长喊道:“把火把扔出去!往高处扔!” 我的声音很大,有点声嘶力竭。刘班长用力的把火把抛了出去,火把高高的出现在水面上,照亮了水面,看着眼前的一幕,我退了一步,险些一屁股坐到地上。 水中有无数条巨大的蛇的身子缠纽在一起,翻腾着就像在剧烈争斗又像蛇**配的场面。可是这些蛇的身体太大了,黄褐色条纹的身子直径超过半米,在水中根本看不出它的长度。这种震惊只是一瞬,我旋即被另一个问题震撼到了,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画面,一个脸盆大小的眼睛。 我脑子里如同响起了一声春雷。我大喊了一声:“这不是一条蛇。” “谁他妈的都看得出来,这是一群蛇!”赵排长气喘吁吁的喊。 我知道现在没时间解释,也没有办法解释。大喊了一声:“给我一颗手榴弹。” 赵排长摸出一颗手雷扔给我。我一摸,盖子早就旋开了,直接就拉掉保险,把燃着引信的手榴弹咬在嘴里。举起微*冲向正在落下的火把扫去。微*冲在对付巨型水怪的时候,很难给它造成大的伤害,但是在击中火把后作用还是很明显的。特别是我的枪法也不赖。火把在我的扫射下瞬间就四分五裂,缠在火把上的麻线,如天女散花般撒开,失去了束缚的油脂,如粉尘爆炸般产生了巨大的热度和亮度。刹那间,这个空间似乎都被照亮了。 刘班长抬起他唯一能活动的右臂,指着上面喊:“那是什么?” 靠,还有心情管上面有什么。我暗骂了一句,从嘴里拿出手冒着烟的榴弹。两眼紧盯着前面,我在等一个东西出现。数条巨大的水蛇在水面翻滚纠缠,当半空出现亮如白昼的一刻,这些缠绕在一起的巨型水蛇突然分开,顺从驯服的分别或潜入水中或游弋于水面,就如在迎接它们的王者。“哗啦”一声巨响,几乎就在巨型水蛇表示臣服的同时,水面如裂开般耸出一座山来。这超出了我的预料,我绝望的喊了一句:“我等的不是你。”一个缠绕着黄褐色花纹的土包,不,更准确的说像一个巨大的罐子,出现在水中。顺从的游弋在巨大罐子周围的水蛇,突然如发疯般扬起了头,向空中的火海扑去。刚刚站起来的赵排长一屁股坐回到地上。刘班长跟我距离很近,就站在我身边,他还抬着头,不过已经不去指上面了。他也在看眼前的这个怪物,只要不是鬼,不是水鬼,他就不会特别害怕。不过这个东西仍旧能把他吓傻,我没工夫也没心情去看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嘴里说出的无序混乱的脏话,让我不用看,就知道他脸色一定很难看,可能比我的脸色还要难看。 这是一条巨大的软体动物,非常像章鱼。淡水里有章鱼吗?坑爹吧。我们做考古工作的人,特别是像我这样常年混考古队的,一定要掌握相当的野外生存知识。对动植物学会有比较系统的学习。我当然在看清眼前这个东西的瞬间,心理首先就否定了眼睛。可是我无法否定现实,无论我多么不相信眼睛,现实就活脱脱出现在我面前。巨大的软体动物山一样的身躯或头,突兀的涌出水面,掀起的水浪直接冲上堤岸,险些把我掀翻冲下岸去。即便如此仍不能将我击醒,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场面,震惊得失去了思考和行动的能力。直到赵排长如雷般的喊了一声:“你要炸死自己吗!” 我才幡然醒悟,我手里还握着一枚手榴弹。我觉得它随时都会爆炸,尽管眼前的每一个变化都是转瞬即逝,可是这一刻,各种场景变化太纷繁,累积起来的时间也不会太短。在当时那一刻,我其实已经失去了时间概念,甚至没有了对生死的畏惧。我相信刘班长也处在这种玄妙和白痴的状态,因为在听到赵排长这句话时,刘班长看了一眼我手中的手榴弹,笑了。我没有刘班长这么白痴,或许是我跳出这种状态早一些,我在听到赵排长的喊声后,马上抡圆了胳膊,把手榴弹向一个目标扔了出去。很庆幸我清醒的早,另外也没有忘记要来手榴弹的目的。我在扔出手榴弹的同时抬起枪口,头也没回的喊了一声:“打它的眼睛。”微*冲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喷出了火舌。这个距离对微*冲来说有点远,我在火舌喷出的一瞬,微微抬了一下枪口。我的目标是它的眼睛,在我确定它就是最初袭击我们的水怪时,我就想起了曾经看到的一只脸盆大小的眼睛,也制定了一个可能击退它的临时计划。这个计划的前半段执行的很完美,火把如焰火散开,点亮了大片水面,水怪也如预期的扑向火焰。就如一部电影里的台词:我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 ps:第一更。下午还有一更。另外,我知道有书友喜欢养肥了再看,我理解,可是这样没办法增加咱们的点击啊。梦想票好几天不见增长,我想了一下,大概是本周的票都用掉了,明天周一,请大家把梦想票投给《如果毁灭》,让我们为实现梦想拼一回!! 第六十三章 它这么多腿,跑得过它吗? 我特么的猜到一半就全乱套了。出来了个完全超出我预料的东西不说,手榴弹还差点砸自己手里,最关键的自动步枪也没有响起。平常两三秒搞定的换弹夹动作,在我打完一梭子子弹后,赵排长仍没有搞定。好在手榴弹扔的很远,达到了预期目标。我对微*冲子弹并不抱太大希望,主要是这个距离它的准确性很难保证,绝对没法跟自动步枪的射程比。可是手榴弹不同,只要达到预定位置,它杀伤力极强的弹片就极有可能使我的计划成功。不过无所谓了,不管计划成功与否,没有机会补救了。在听到手榴弹发出一声巨响后,我拼命的喊了一声:“跑!”赵排长和胡爱国在听的我的喊声后,一跃而起,甩开腿就跑起来。看样子胡爱国伤势不重。我身边的刘班长还呆呆的看着水面,说到:“它这么多腿,跑得过它吗?”我差点被他气疯了。抬腿就踹了他一脚,骂道:“少废话,快跑。”当时我还想他这是不是颅骨伤势加重了,明显要挂了的前兆啊。刘班长被我踹的在地上翻了个跟头,爬起来也没说话,跟着赵排长就跑下去了。手榴弹炸响的同时,照亮水面的火把残片,落水的落水,泯灭的泯灭,空间瞬间恢复了黑暗。极明与极暗快速变换,让我的双眼难以适应,前面赵排长手里的火把,显得非常模糊,有点像打了马赛克的感觉,看着非常不爽。我高一脚低一脚的跟着模糊的火光跑,身后的水声突然剧烈起来,无数腕足击打水面的声音,和抽动空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太刺激了,我的肾上腺素分泌明显增强,不知疲倦的跑,我们四个人很快追上了萧国林和曹明哲。 这么响亮和混乱的声音,他们自然能听见。可是没有亲身经历,没有亲眼看到,是无法体会那份震撼,和领会那份恐惧的。如果有了这份体会,我想他俩很难被我们追上。可是他俩现在的速度,明显拖了我们的后腿。我和赵排长一人拽着一个,往前面没命的跑。 那个巨大的酷似章鱼的软体动物,在后面弄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它好像把怒火由水中转移到堤岸上,巨大的腕足抽在洞壁上,发出“乒乒”的巨响。我都可以感觉到地面在它击打下,在微微颤抖。不过它的怒火是无目的发泄的,只是针对堤岸,并没有具体的目标,比如我们。 而我们手中的火把,在漆黑的地底世界亮如灯塔。从这点可以判断出,我的计划成功了,微*冲子弹或手榴弹弹片弄瞎了它的眼睛。虽然局面险恶到这种地步,这个判断还是让我大松了一口气。我觉得我们活下去的希望增加了。 我们跑了一段时间,身后震耳欲聋的声音突然停了一下,很短暂的停顿。然后那个巨大和混乱恐惧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往前跑了几步,觉得脸上的肉抽动了几下,是紧张的。我听出后面的声音有变化,在向我们移动,就好像在搜索我们一样,一边抽打着堤岸、洞壁,一边向我们逃跑的方向逼近过来。我们成了猎物。 这个过程很明显,接近的速度远比我们逃跑的速度快。因为就像刘班长说的:他那么多腿。 地面震动的声音越来越明显,巨大腕足抽动空气和洞壁的声音愈发的刺耳。这么刺激的东西逼近过来,也激发了萧国林和曹明哲的潜力,他俩尽管呼吸急促,剧烈的心跳就连身边的人都清晰可闻,可是速度没有慢下来,在拼命地坚持。 可我们还是跑不过它,自从这个水怪确定了战术后,水中就没有传出来声音,所有声音都是它击打堤岸和洞壁发出的。我现在比刘班长更相信它就是一个水中幽灵。 在经过一个休息区的时候,刘班长站住了,喊了一声胡爱国说道:“把手榴弹给我。” 他的话同样让我和赵排长站住了。“你要干什么?这起不到作用。”赵排长焦急的说:“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也许我们能跑过去。” “跑过去是哪里?”刘班长先这样问了一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条路应该很长。我们的速度跑不过它,最终都会被它杀死。必须有人留下来拖住它。我坚持要下来,坚持来到这里,这个结果是我造成的,那就让我来承担这个责任吧。” 我叹了口气,知道他说的是正确的,这样跑下去只能是全军覆没。我同时猜测,这个水怪跟踪我们的线索应该是声音,是我们跑步的声音和由此产生的轻微震动。如果它还能通过光找到我们的话,就没有必要在我们后面,一路用腕足抽打着排查过来了。 “我同意刘班长的建议。”我很快做出决定,站在刘班长一边。“而且这件事我更是主因,更加有责任和义务。我和刘班长留下来掩护,你们快跑。我们会最大限度给你们争取时间。” 我的话很坚决,却让一个人马上崩溃了。是赵排长。 如果单纯是刘班长一个人留下来,赵排长或许会做出壮士扼腕之举。可是把一个考古队的人留下来掩护,他的责任感和自尊心不允许他这么做。我从他痛苦的表情上看出他的矛盾心情。不过这一次赵排长没有犹豫太久,或许是时间真的不允许他犹豫,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做出决断。 赵排长把手中的火把递给胡爱国,很严肃的说:“我命令你,必须保证两位考古专家的安全。把两位考古专家带到安全的地方。” 然后对萧国林说:“萧队长,到达安全位置后,请马上联系我。” 我们现在,除了一台肩背式步话机在徐新明那一组里,另外还有三台便携式步话机。赵排长和萧队长各拿着一台,另外一台留在卫生兵那里。这样卫生兵那台步话机可以作为中转站,以便赵排长能随时掌握上面一层的搜索情况。 萧国林没有选择的权利,除非他想死,或者像刘班长一样,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可是明显,他没有这个心理准备,他还有牵挂。 ps:第二更。坚持了一星期每天两更,累。谢谢大家支持,有些成绩超出了预期,有些还有差距。让我们下周继续努力。不过下周很难每天两更,工作之余写东西,没那么多时间啊。我会尽量多写一些,至少周一还会两更。梦想票,今天看了下,十九票。在这里预定一下下周的梦想票,请诸位兄弟把梦想票投给《如果毁灭》!助我们实现梦想! 第六十四章 掩护组 我默默地看着赵排长,看着他说出了我们已经能预感出的那句话“我也留下来掩护。” 我知道这是他的责任心在作祟,我从内心不支持他留下来,因为保护萧国林他们跑过这段危险的路同样重要。可是我没有权力否定他的决定,那就只能接受。 这样一来,我们这一组中最有战斗力的两个人,都留下来了。如果刘班长和胡爱国没有受伤的话,最有战斗力的行列中没有我的位置,现在无论是身体情况还是精神状态,我都要好于这两个人,甚至在意志力方面我比赵排长还要好些。 胡爱国很服从命令的接过火把,催促萧国林和曹明哲快跑。萧国林目光复杂的看了我一眼,跟着胡爱国跑了。 我们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做出这个决定后,赵排长脸上反而轻松起来,挤出一个笑说:“进去吧。” 然后在越来越近,越来越响的刺耳声音中,我们进入了这个休息区。 里面的空间很大,赵排长举着火把围绕洞壁转了一圈,在洞壁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裂缝。裂缝不大,我们三个人可以勉强挤进去。 赵排长看了看裂缝说:“希望这能让我们躲过一劫。” 我实在对能逃出生天不抱什么希望,不过我也不想打击赵排长,让他抱有一线希望吧。 刘班长可没有这种幻想,很冷淡地说:“能多拖住它一点时间就行。” 我不想加入他俩这种没有意义的讨论,在火把光下寻找一切可以做出攻击的武器。很快,我就收集了一小堆石头,把它们堆在裂缝外面。刘班长旋开手榴弹后盖,把拉环套在手指上,就无所事事的跟赵排长看着我忙碌。 我想他俩也看出我的想法。这些石头不可能对巨大的水怪造成伤害,唯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吸引它过来。换句话说,就是用来找死的。 看我忙的差不多了,刘班长忽然对我说:“你那还有烟吗?” 我想了想,伸手进袍子里摸,好半天摸出一把烟丝和过滤嘴。我那盒烟还有接近半包,不过都泡烂了。刘班长兴奋地找出一张纸,把烟丝接过去,放下手榴弹,在左手一根指头帮助下,很熟练地卷起来。问我:“还有吗?” 我又摸,烟在睡袋夹层里,烟丝、烟蒂还有烟盒的包装纸混在一起,还是湿漉漉的,很多都粘在睡袋上。我连刮带摸的又抓出一些,递给他“没了,就这些了。” 刘班长把卷好的那支递给我,又卷第二支。很快,我们三个人靠墙坐在地上,在震耳的轰鸣声,和地震般的抖动中,吸着潮湿的烟,等着死神的降临。我的心情已经趋于平缓,从最初的冲动中走出来了。 刘班长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微眯着眼睛享受着烟草带给他的刺激。烟丝潮湿燃的很慢,要大力吸才不会灭,卷烟的纸是他的某个证件的内页,卷的很硬,还有一种难闻的油墨味道。这种烟吸起来的味道,真的很难称得上是享受,不过很刺激,我的眼泪都被熏下来了。 他又拿起手榴弹,烟头的火,就在手榴弹旁边闪烁,带着火星的烟灰,时而会落进旋开的手榴弹木柄里。拉环就套在中指上,吸烟时,手榴弹随着手微微倾斜,好像随时会掉下去,随时会“彭”的一声炸响。 奇怪的是我没有感到害怕,看着他的动作反而有一种很搞笑的感觉。我觉得再看下去,真的会笑出来。我把眼睛看向赵排长。 他的脸上还有迟疑的表情,从吸烟的动作看,他心情不平静,不确定。因为他会把手举到一半又放下去,明显有心事的样子。 我不禁鄙视了他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犹豫,这时候还会有人给你的冲动买单吗?不过我没有劝他,我要享受一下最后的时光,确认一下行动方案。 我没有后悔我的这个决定。从刘班长提出这个建议后,我就知道他是对的,没有人来掩护,来拖住它,拖住这个庞大的怪兽,我们几个人都跑不掉。可是刘班长一个人拖住这个水怪的几率太小,即便成功了,也不会拖住太长时间。而这条路绝对不会短。我加入进来一定可以增加行动的成功率,和增加拖住它的时间,这是基于我对自己行动力的自信。 随着外面的一声巨响,刘班长扔掉手中的烟蒂,说了句:“来了。” 然后我们三个人,捡起地上的石头向洞外扔了出去。我收集的都是拳头大小的石块,我们的力气能扔得很远,可以打到它,让它知道这里面躲着人。既然它是通过声音来寻找我们的,那我们就制造更大的声音,来掩盖萧国林他们的脚步声。石头很密集的扔了出去,有些可能直接打到它身上了,有些仍在洞壁上或地上,发出很大的声音。 果然,它在我们藏身的休息区外停下了,在我们仍旧扔着石头的时候,一条巨大的腕足伸了进来,在这个凹洞中如鞭子般横着抽了一记,在发出一阵杂乱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后又“嗖”的缩了回去。 这一下就叫我的耳朵快聋了。凹洞的口本来就不大,那个家伙又堵住了出口,巨大腕足抽在洞壁上,将洞壁风化的表皮击的四散飞射,就如下了一场石子雨。我们三个人在腕足黑影出现的一刹,同时抱头趴在地上,石子在背上打得生疼。裸露的手更被打的好像要断掉,可是我不敢松手,脑袋比手重要。这时候我就很羡慕刘班长,因为他有头盔。 虽然是水边的石洞,可这个石洞的湿度并不大,碎石在纷飞的同时还洒下大量石粉。洞窟内顿时弥漫着刺鼻呛人的气味,视线也更加不清晰。火把很坚强,这么密集的石子雨和石粉都没有打灭它。 我站起来,指着石缝对赵排长喊:“你俩先进去,我在外面引它。” 赵排长不甘心的说:“你进去,我先来。” 刘班长爬起来推了他一把:“都一样,进去吧。” 其实在我心里谁先谁后都一样,就像刘班长说的。这种事谁都没有经验,又不用你示范,争的没价值嘛。 ps:第一更。虽然来得有些晚,我还是要大喊一声,把梦想票砸过来吧!第二更下午出来,会有的。 第六十五章 能换个姿势吗 我们在发现休息区里有一个可以容身的裂缝后,就拟了一个作战计划。这是赵排长的话,我听了感觉很郁闷,这叫作战吗?叫送死计划还差不多。 这个计划的核心就是尽可能久的拖住它。这样就要求始终有一个人不能躲藏起来,这个人要不停的在休息区里游弋,发出声音和攻击对方,吸引那个巨兽的注意力,直到被它杀死,再换第二个人。 我跑出去的时候,脑子里想起一句歌词:爱真的需要勇气。 我心里直接骂了两句,第一句是老子还没爱过。这一点我首次感觉有些遗憾,一个整天跟荒山野岭打交道的人,太少有机会接触女性了。 第二句话是送死也需要勇气。不过我觉得这么做有意义,做这件事的时候很坦然,害怕却不后悔。是的,我有这个勇气。 我还没有跑到休息区的另一端,一条腕足又伸了进来。我一个前扑趴在地上,看到那条腕足斜着在凹洞里扫过,击的石屑纷飞,响声隆隆。瞬间,就又退了出去。我爬起来,向外面扔了两块石头,接着跑。 跑了几步我停下了,脑子里有一个东西闪了一下,好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一定要抓住它,应该是很致命的东西,或是可以救命的东西。 这时候,巨大的腕足又一次伸进来,距离地面很近的扫了过来。我平平的趴在地上,身体紧贴着地面,双手都不敢抱头。我感觉到巨大的风声从耳边吹过,腕足扫过洒下大量的水,都快要把我浇透了。 腕足扫过后“刷”的退了出去。冰冷的水浇在身上,让我瞬间有了进入冰窖的感觉,同样让我的大脑无比清晰和敏锐。脑海里一个信息逐渐明显放大起来:这个巨大的软体动物每一次伸进来的不是同一根腕足。而且它的腕足每一次伸进来,都不会停留稍长一点时间。它不能或不敢进来! 这个信息清晰后,我马上向藏身的裂缝跑去。还好那里有火把照明,给我指清方向,尽管休息区地面极不平坦,我还是在腕足再一次扫来前冲进了裂缝。 裂缝的里面更狭窄,刘班长受伤的左肩不允许他挤进去,被塞在最里面的是赵排长。我冲进去的时候,听到刘班长发出一声轻微的喊声,应该是被我撞到受伤的左肩了。不过随后而至的腕足,让我没有理会他的叫声,仍旧用力往里面一挤。好了,我和刘班长面对面挤在一起,真正的亲密无间。胸骨被挤得快要断裂,无法呼吸,只能小口的快速换气,我想肺都要挤的变形了。 我们两个人微微侧着脑袋,脸贴在一起。腕足在我身体外面的洞壁上抽过,风声和鞭子一样的抽打声,还有碎石飞溅的声音震耳欲聋,我都感觉到有可能被这个巨大的声音震昏过去。 可是即便这样,刘班长的声音还是传进我的耳朵,太近了,他的嘴就在我耳朵边上。“能他*妈换个姿势吗?要不然等下我出去,这样太别扭了。” 我想都没想就说:“可以,除非你把屁股冲着我,我不会这么做。想都别想” 裂缝很窄高度也有限,赵排长甚至不能把握火把的胳膊伸直。透过刘班长脑袋与裂缝之间的缝隙,我看到赵排长憋得通红的脸,不是缺氧造成的,是在拼命憋着坏笑。 刘班长显然没有笑意,非常郁闷的问:“怎么回事?” 我马上把刚才的情况和我的判断说了出来。这几乎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赵排长兴奋地说:“那我们不用送死了?太好了。” “好个屁。”刘班长正在火头上。“你出来试试!” 尽管被刘班长骂了一句,赵排长不见一丝火气的说:“你又不能进里面来,换谁在外面都要跟你挤,你喜欢跟我挤的话我就出去。” 刘班长黑着脸沉默了片刻突然说:“强哥你尿了。” “靠。”我差点被他气疯过去。“那是水,你想让我说出你的丑事?” 我毫不犹豫的顶了他一句。急促的呼吸让我的胸骨发出可怕的“咯吱”声。刘班长也认识到事情的可怕性,相对于胸骨断裂,他更担心我泄露出他的丑事。 我平缓了一下呼吸,又说:“我们还要经常出去骚扰它,以免它离开这里去追萧队长他们。” 刘班长一听马上说:“我去,挤在这里太憋屈。” “得了吧,你出去容易,回来的时候一只手能挤进来吗?到时候让它发现了我们藏身的地方,谁也跑不掉”忽然我又想到了另一件事。“手榴弹你可拿稳了,别刚有了活路又被你一锅端了。” 赵排长也紧张起来,“要不然把手榴弹给我,你一个手不方便。” 确实不方便,不过现在他就是想把手榴弹交给赵排长也做不到。我们三个人挤的就像沙丁鱼罐头,不要说递件东西,动下胳膊都难。 看来刘班长也想腾出手来,至少可以撑一下裂缝对面,现在他完全就是靠胸骨跟我硬挤。试了试他说:“不行,等会儿吧。” 巨大的腕足又伸进来抽打了几次,每一次的时间都很短,几乎就是抽打一下子就退出去。不过间歇的时间不长,这也吻合了我的猜测,他有那么多条腕足,轮换着抽打这个凹洞,却就是不敢进来。 过了一段时间,我趁它间歇期间,出去扔了一阵子石头。费力的再次挤进来后我感觉有一些不同了。贴在裂缝上的后背痒得厉害,好像有无数虫子在后背上爬。我正在咬牙坚持着,忽然感觉刘班长的身子在蠕动。我马上知道,他跟我一样,一定是痒的受不了了。 我问他:“你是不是背上痒?” 他说:“是啊,痒的钻心。怎么回事,好像有虫子。你也痒吗?” “坏了”我说:“我知道那个东西为什么不进来了。” “真的有虫子。我身上也痒的受不了。”赵排长在听到我们的对话后突然说。 ps:第二更。拼命赶回来上传这一章。求安慰,求梦想票。 第六十六章 拼一回 我不能确定是不是虫子,可现在的情况是即便有虫子在啃噬你,你也要忍住。冲出去就是立刻死,这完全违背了我们的初衷,我们留下来是要给萧国林他们争取时间啊。 奇痒难忍,折磨着我们三个人。我觉得是求生的*在支持着赵排长,他痒的浑身都在发颤,两眼有些外凸,简直跟鬼没什么区别,可他还是忍住了。我想我不会比他的形象好。可是刘班长意外地撑不住了,他拼命地往外挤,嘴里狂乱的喊着:“出去跟它拼了,这么死太他*妈憋屈。” 我们俩紧紧地塞在一起,如果另一个人不配合,另一个人根本动弹不了。他只有一只手能用上力,即便我配合,进出都十分困难,更不用说这种情况下,我怎么都不可能让他出去送死。 刘班长剧烈的挣扎和狂乱的呼喊,首先造成的问题就是我的胸骨发出“嘎嘣”一声,胸骨断裂了,我顿时就喘不上气来,冷汗瞬间冒遍全身。胸口的剧痛,后背的奇痒,无法呼吸造成的窒息,让我四肢发软,意识开始出现模糊。 许是距离太近,赵排长都听到了我胸骨断裂的声音。我看到他探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猛地重击了刘班长后颈,用的是火把的木柄。刘班长身子一软,我这边才感觉到压力减轻了。 我急促地呼吸着,不敢,也没法大口呼吸,即便是这样,胸骨断裂造成的疼痛仍叫我欲仙欲死。没有松口气的时间,刘班长喊叫挣扎的第二个副作用出现了,那个大家伙被这阵声音吸引了过来。 我现在可以确定它是循着声音或震动寻找攻击目标的。因为我每次出去骚扰它的时候,总能把它引到离我们藏身点远些的地方,让我们这边少受些攻击。这次刘班长发疯,让它把攻击目标转移过来了,巨大的腕足不断抽打在裂缝外面的洞壁上,腕足上带着的水和洞壁上被击碎的石屑无情的喷在我的脸上。腕足从不同角度方向击打着这边,我清楚,只要被它触觉到这里有一个缝隙,下一击就会把我们团灭。 必须出去把它引开。刘班长像一具还未僵硬的尸体,紧紧地把我塞在这里,在他不配合的情况下,我独自用力不可能挣脱出去,更何况我胸骨的剧痛让我用不上力。 我忍着痛对赵排长说:“拽住他,我出去。” 赵排长看着我担心地说:“你行吗?” “你能出去吗?”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这种时候还说这种废话。“不行也得行。” 赵排长拽住刘班长,我两手扒住裂缝边沿拼命往外挤,我胸口的剧痛让我不能使出全部力气。这时候我感觉到腰上有一只脚用力踹了一下。 真特么给力。我心里暗道一声。身子侧着飞了出去。 迎面一条巨大的腕足抽了过来,我想都没想一头扎向地面。“砰”。我清晰地听到额头撞在地面上的声音。 嗓子里顿时传来一股血腥味,鼻子流血了。没有时间止血,在腕足扫过的瞬间,我抓起两块石头一边扔一边向休息区的另一边跑去。 这时候地面上已经湿漉漉的,我就像在浅水里奔跑,发出很大的声音,溅起一团团水花。必须把它引的远一点,让它的注意力重新定位。我每跑动几步就捡起两块石头,或扔向洞外或扔向凹洞的另一端。我的策略起到作用,没多久腕足的攻击方向改变了,向凹洞的另一端狠命抽打着。 我往回跑的时候才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我无法控制脚步产生的水声。这几乎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我只要一跑动就必然会产生很大的水声。或者是在这里等死,或者是…我稍微想了一下,静静地趴下来,向回爬去。 爬的速度当然很慢,特别是在心急如焚的情况下,这个速度简直能急死人。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这非常考验一个人的心理素质,巨大的腕足在我头顶不断地扫过,有时甚至直接拍打在我身边的地面上。每次腕足擦身而过,都让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几乎要跳出胸腔的感觉。 我身心疲惫的爬回裂缝时,刘班长还处于昏迷状态,一滩烂泥般软软的靠在裂缝上。在赵排长的协助下,我把自己塞进裂缝。赵排长看着我说:“你流鼻血了。” 我抹了一把,手上马上变成红色。我仰着头,把冰冷的袖子搭在额头上。要尽快止血,刚才剧烈的活动和紧张的快要爆表心跳,让鼻血无法止住,再这样下去我会是因鼻血不止死掉的。 袖子上冰冷的水,不但流在我的头上、脸上,也淌到近在咫尺的刘班长脸上。他被这冰冷的水浇醒了,刘班长没有问自己是怎么昏迷的,反而说了一句不搭边的话“谁受伤了?” 我刚想问他,你怎么知道的。就听到他接着说了一句话“这么重的血腥味。” 这句话一进入我的耳朵,我就打了个冷战,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刘班长跟我紧贴在一起,我身体的反应,他首先就感觉到了。不过他明显误会了,声音虽说不大,却很严肃的说了一句:“你他*妈的对着男人也能硬起来。” 这是刘班长第一次对我爆脏口。我直接就一个字“靠” 这一次赵排长反应过来了,手中的火把都无力举起,向我这边歪过来。脸色在火把映照下,都能看出惨淡的白。刘班长看了看我俩的表情,不由自主紧张起来,问道:“怎么了?” “完了,这回没办法了。”赵排长语气低沉的说。 “到底怎么了?!”刘班长都有些压不住声音,很愤怒于这种哑谜。 回答他的是一声剧烈的腕足抽动洞壁的声音。 “我们暴露了,血腥味太重。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我在他耳边说说完这句话,又转头对赵排长说:“我出去把它引开。” 我推着刘班长往外挤,刘班长苦笑着说:“没用,你的血流的到处都是,我身上也有,墙上也有。不如出去跟它拼吧。” 赵排长问我:“我们拖住它多少时间了?” 我看了看表“三个多小时,他们恐怕还没到那头。不过也差不多了。” 我们三个人对视一眼,点点头。拼一回。 ps:拼不动了,休息几天吧。正常情况我是每天一更,如果加更会提前或当天第一更时说。没有说的话就一更。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六十七章 扔到它嘴里去 时间太仓促,没时间制定太详细的计划,我们只能明确一点,就是把所有武器,所有子弹都打出去,即便最终都做了它的点心,也要让它吃起来硌牙。当然能够跑出去一两个,是最好的结果。对此我们三个人都没有报什么希望。 刘班长没有任何武器,他把手榴弹要了回去。赵排长首先把自动步枪扔了出去,他的自动步枪早就没有子弹了,掏出手枪“咔嚓”一声顶上镗火。 我嘿嘿一笑从脖子上摘下微*冲,拉开枪栓。赵排长看的直流口水,再也不管什么纪律,把手枪递给我说:“我换子弹快,把微*冲给我怎么样?” 我摇摇头说:“我一定会把子弹打完。即便在它肚子里。” 赵排长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你要是浪费一颗子弹,我都跟你没完。”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人都有点玩世不恭,没有人在意什么组织纪律,同样也没有人心存恐惧。我对赵排长说:“我先给它一家伙,然后你把我弄出去,要不然咱仨谁都出不去。” “没问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脚上的劲儿。”赵排长说着,一边用肩膀撑住裂缝,一边抬起一只脚蹬在我的腰上。 我想起他刚才把我踹飞出去的场面,觉得应该没问题。现在也不在乎是否受伤,只要出去的一瞬,别把枪弄丢了就行。我点点头,让赵排长把火把伸出来一点,让我能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刚才火把一直被赵排长藏在最里面,那是担心火把的热度引来水怪,现在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火把光把外面照的很清楚,在听到腕足扫过来发出的巨大风声,和抽在洞壁上发出的刺耳“劈啪”声时,我就把微冲对准了裂缝外面。火把照射下,一根褐色带着无数碗口大吸盘的腕足出现在缝隙外,这么近的距离,我的微*冲几乎是顶在它上面开的火。在腕足扫过的同时,三十发子弹无一遗漏的射进腕足,有些子弹直接穿透腕足,腕足上被击飞的碎肉溅在我的脸上,和洞壁上。 这根腕足被这一梭子子弹打得向后甩去,明显不同于先前抽一下后很敏捷的缩回去,而是被重击了一下的样子。我兴奋地大喊了一声,就被赵排长一脚踹了出去,连子弹都没来得及换。 这一次我有了经验,落地的一瞬向外滚了几下,也不站起来,躺在淹了半个身子的水里换上新弹夹。赵排长举着火把跟在刘班长身后跳出裂缝,那根腕足已经退了出去,我知道另一根腕足随时会迎面击来。我们现在已经完全暴露出来,特别是我,浓重的血腥味恐怕对它的刺激或吸引力更大。 看到刚才近距离射击对它造成的伤害,我兴奋地喊了一声:“掩护我。”跳起来向凹洞出口跑去。我打算迎着它,在最近距离给它再来一梭子。 “掩护个屁,一起上。”赵排长骂了一嗓子,跟着我跑向洞口。 刘班长往地上学么了一下,我没听清爆了一句什么粗口,也跟着跑起来。我这个时候对他产生了同情心,就是觉得他挺可怜的。我们三个都是去送死,我和赵排长还有武器可以泄愤,他跟着跑过来,就只能把自己跟手榴弹一起扔给对方。他目前只有一只手能活动,就是想捡块石头打对方都做不到,除非他把手榴弹扔了。 我很快跑到洞口附近,迎面就看见一根腕足探了进来,赵排长在我身后一边跑一边开枪,还没跑到我身边七颗子弹就打完了。不过他没换弹夹,显然对手枪的射速和杀伤力都不满意,他也不可能从我手中要到微*冲,就索性不用手枪了,捡起一块石头扔了过去。大概这样做更能发泄情绪吧。 我半蹲下来,对赵排长喊道:“把照明给我打好。” 赵排长扔出一块石头,跑到我前面,半蹲半跪着举起火把。 我们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清楚的看着这种巨大的腕足。它进入洞窟的过程是如此清晰的呈现在我面前,缓缓的探进来,无数吸盘如鼻翼般轻微颤动着,好像在锁定目标,然后突然扭动着向上扬起。 我在它扬起的瞬间发现了什么,有点远看不清,我一把抓起前面的火把扔了出去。目标迅速清晰可见,腕足下露出水怪黑色的口器,在不断张合着,准备吞掉任何被它俘获的猎物。我回头对刘班长大喊一声:“扔到他它嘴里去。” 话音没落我的微*冲就开火了。扬起的腕足还没有抽过来,就被这一梭子子弹打得一阵乱颤,向高处甩去。火把翻滚着几乎要扔到它的腕足上,这时候,我就觉得头顶上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刘班长跳过我和赵排长的头顶,在他落地的一刹那,手榴弹冒着黄烟飞了出去。 我不知道刘班长这么大的手劲,手榴弹不是呈抛物线出去的,而是呈直线直飞水怪口器。六只眼睛紧盯着冒着黄烟的手榴弹,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我们三个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静,可怕的静。不只是出于兴奋还是紧张,我的心脏发出剧烈的跳动声,密集如鼓点,声音震耳。微*冲子弹壳落在浅水里的声音,刘班长如天神跃入凡间的一跳激起的水花声,巨大腕足被我一梭子子弹击的甩到洞顶发出的撞击声,在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如此清晰,层次分明,仿佛不同的留声机从不同的角度,用极缓的音速放出来给我们听。又好像是一部科幻电影的场面,场景中所有人和物的动作乃至声音都放的慢动作,唯有那颗手榴弹不受影响,穿透了时间和空间的壁障,直飞入巨型水生物的黑色口器。 “轰”一声清晰而又沉闷的爆炸声。我看到巨型水生物的口器就像气球般涨起,然后“砰”地爆开了。紧接着这个口器爆开的模糊的**喷出一股腥臭的黑液。在一阵如地震般的巨大声响和震动中,火把熄灭了,黑暗再一次降临。 ps:兄弟们,让梦想票来的在猛烈些吧!!! 第六十八章 咖啡的味道 没有恐惧。在漆黑的如地狱般的凹洞里,在地动山摇似末日般的环境下,我听到了赵排长和刘班长的欢呼声。我也兴奋地喊了一嗓子,从背后抽出火把,“咔吧”打开打火机。火把尽管在水里泡过,可是浸满油脂的麻丝不会渗进去一滴水,刚一接近打火机的火苗,火把就忽的一声燃烧起来。 我的眼前是两个正在摆各种骚包pose的大男孩,真的咯掉了它的牙,这种意外的收获让他俩兴奋不已。现在对我们来说,死,真的不可怕了,我们都可以坦然面对。 我正要加入这个狂欢,火把照映下我突然发现洞口空荡荡的,既没有腕足伸进来,也看不见那个巨大水生物的身躯或说是它的脑袋。我的心里突然燃起一个希望:我们有机会跑出去! 我踹了一脚正在摆自由女神pose的赵排长,大喊一声:“跟我跑。”就头也不回的冲向洞口。 地面全是水,很滑,我跑到洞口一个急停,身体就摔倒侧滑出去。堤岸表面不光滑,粗糙的石头地面还有两道半指深的车辙,我就向一块在搓衣板上的肉,滑了出去。睡袋改造的袍子一瞬就被揭到头上,赤*裸的身体擦在粗糙的石地上马上就被揭去一层皮,在疼得忘记了寒冷的时候,我终于停在了堤岸边上。力气再大点,就掉水里了。 水里发出很大的声音,如翻江倒海。我在堤岸边上,高举火把也看不见声音的源头,我只知道不会远,因为掀起的水浪可以拍打上堤岸。我没有站在这里等下一个人把我撞进水里,爬起来就跑。身后传来赵排长和刘班长的骂娘声,不过听声音都没有掉下去。随后,两个人的脚步声跟了上来。 死里逃生的兴奋让我们不会感到丝毫疲倦,拼命地跑,离开这片湿滑的堤岸后脚步声更加密集和坚定。我想每个人都爆发出了最大的潜力,也根本不去想这么大的脚步声,会不会把那个腕足怪引过来。彻骨冰寒都被身体里滚烫的血驱散了,我感觉到头上和身上冒出了蒸腾的水汽,似乎我就是一个炉子,在把头发上和袍子上的水蒸发掉。 拼命地跑了很久,我是筋疲力尽的扑倒在地上的,除了喘气,我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火把脱手而出,在前面的地面上孤独地燃烧着。在我倒地的同时,我听到另外两个倒地的声音,是身体重重拍在石头地面上的声音,没有缓冲,似乎不知道疼痛,又像是就是要把自己拍死。是的,我几乎也是这样倒地的,现在即便是那个腕足怪扑过来,我也没力气跑了,甚至都没有力气骂它一句。 脖子可以很柔软的扭转九十度,我的脸很自然的朝着水的一面,一点也没有扭得疼痛或不舒服的感觉。我想不但是颈部的肌肉,全身的肌肉在这一刻都松弛下来了吧,可是脖子这么轻松的扭动九十度,让我感觉很奇怪,而且我觉得如果我还有力气,就可以把脖子继续向更大的角度扭转。火光下我可以看见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和粘液。 嗓子里好像有一团火,要时刻把我焚烧,可是我没有力气去把它浇灭,吞口水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候,我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 …… …… …… 不是幻觉,我睁开半眯的眼睛,从近乎沉迷的往事中走出来,看到胖子正在煮咖啡。 我有一罐巴西咖啡豆,是年初美国资金方来审核资金使用情况时,带给我的礼物。我平时也有喝咖啡的习惯,熬夜工作的人大概都有这种习惯。我虽然不屑于速溶咖啡,但是真说不上什么品位,一般来说就是买一些咖啡粉回来自己煮。有时候在野外工作,速溶咖啡也能将就。 可是这罐咖啡豆,据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美国人说,是巴西的一种老品种咖啡,叫什么波旁咖啡,产量很少,很珍惜,在巴西本地都很少见。为了喝出这罐好咖啡的真正味道,我特地买了烘焙机、研磨机,弄了一番后煮出来的咖啡并没有叫我有惊艳的感觉。也许我这人太糙吧。 这样一来,我就没兴趣为了一杯并没有太大区别的咖啡,费时费力地烘焙研磨,仍旧喝着香醇的咖啡粉。糙人就喝点糙东西吧。 我和胖子现在已经把故事会现场搬到了客厅,真不知道他怎么发现这罐子波旁咖啡豆的,我把它放在柜子顶上一层,还是最里面。他那在高中就不及格的英文,怎么能看懂这个是咖啡豆的包装。明明有中文包装的咖啡粉盒子就在最显眼的位置。我摇了摇头,甩掉了这个疑惑,也甩掉了压在心头沉重。刚才的那段回忆,让我快要窒息。 胖子看我停止讲故事,嘿嘿的说:“我看你快讲睡了,煮点咖啡给你提提神。” 咖啡豆在烘焙机的滚筒里发出“沙拉沙拉”的声音,微糊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客厅,我看了一会儿说:“都糊了,你想做什么?黑咖啡还是糊咖啡?” 胖子很鄙视的扬了扬下巴。“土老帽了吧,我给你煮一壶真正的巴西咖啡,我们管它叫黑色甜心。让你终生难忘的滋味,可以让你忘掉女人或说可以替代女人的滋味。” “你们?”我不解的问“你在哪里煮过这种咖啡?” 这句话让胖子消沉了一下。“非洲。那里好像什么都是黑色的,人、咖啡和我们为之战斗的石油。甚至他*妈*的记忆都是黑色的。” “别蒙我,这是巴西咖啡s。”我照着包装上的商标,拼出了一句蹩脚的英文。不过在胖子面前这不是问题,我甚至怀疑他是否还记得二十六个英文字母。 “在非洲,你只要有钱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胖子沉默了一下又说:“除了战友的生命。” 胖子把咖啡豆研磨的很细,苦香的味道更加浓郁了。我再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胖子熟练地煮咖啡,我甚至觉得他做一个咖啡师,开一间咖啡店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至少从表面看来没问题。 终于,一杯浓香的黑咖啡放到我的面前。 ps:更新不给力也不好意思要票。希望这几章大家满意,谢谢支持。 第六十九章 和卫生兵的通话 我由衷地赞叹了一句:“真香。” 这句话里没有一丝虚伪。从面前这杯咖啡散发出来的香气中,我开始相信那个络腮胡子美国佬说的话了,这罐咖啡豆真的有可能很珍惜,只不过我不会煮咖啡,把好东西糟蹋掉了。 然后我诚恳地说:“煮咖啡是个技术活。” 说完我端起咖啡,非常享受,非常有品味的轻轻啜了一小口。苦到舌根的感觉,让我的表情瞬间僵硬,我不由得有一种把它喷出去的反应。 这时候耳边传来胖子慢悠悠的一句话:“慢慢咽下去,这样才能得到喝咖啡的最纯粹的享受。” 我顿时忘记了咖啡的苦,吃惊的望着他。我讶异的不是他的品味,而是他装逼的表述方式,难道这是个装逼的时代? 其实我喝咖啡的品位很大众,恐怕跟绝大多数人相似,会在煮好的咖啡里加一点奶,有时还会加一点糖。这样,咖啡的味道很香醇,有奶香,还有咖啡的苦香,有时还带一点甜。给人的感觉很舒服,从喝下第一口开始就不会排斥它。可是今天不同,苦味掩盖了所有其它的味道。。 我强忍着喷他一脸的冲动,把这口苦咖啡咽了下去。停了一瞬,一股说不出的香气,从我的食道里蔓延上来,口腔和鼻子里充斥着浓的化不开的香气。脑子里,当然脑子里不会有香气,应该是苦味吧,应该是一种独特的煮咖啡方式或加上特有的咖啡豆产生的咖啡因,产生了难以言状的效果。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香气很持久的在我口腔里回味,我都舍不得咽口水,惟恐把这股香味咽下去,或是把它冲淡了。第二口依然很苦,不过我已经不排斥它了,甚至可以直接从苦味中获得那种独有的咖啡香。我脑子里出现周同学电影里的一句台词:让我想起了初恋的滋味。 我真的就有了这种感觉,初恋的感觉。很苦涩,很香醇。愈苦涩愈香醇愈回味。同时我也理解了他们为什么要叫它黑色甜心,或许远离故土的他们更思念家乡,亲人和梦里的姑娘吧。 “是不是有精神为之一振的感觉。”胖子颇为自信的说道:“那就让我们继续吧。” 我又被他击回到沉重的记忆里,那个黑的令人窒息的地下世界。 。。。。。。 。。。。。。 。。。。。。热火焚身之后就是彻骨冰寒。在休息区奋力的拼搏,和这段路程的剧烈奔跑,消耗掉了我们所有体力和能量。我们三个人在有活动能力之后,马上挤在一起,围着火把取暖。充满油脂的火把很明亮,热度也极高,可以暂时缓解我们的寒冷问题。可是火把不能提供持久的热度,因为它迟早是要熄的,最主要的是它不能提供我们能量,我们需要能量继续跑路。我们马上翻自己的背包,寻找可以进食的东西。出发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带了一包烤干的鱼肉,一壶水。可是现在一检查,水只剩下一壶了,另外两个水壶都摔烂了。我的那包鱼肉干只剩下半包,散在睡袋夹层里。赵排长的还在,刘班长的那包在缝隙里躲藏时交给赵排长了,后来出来拼命就没管它,那时候连命都不要了,还要它?食物又成了大问题,我们先狼吞虎咽的吃掉了,我从睡袋夹层里摸索出来的半包鱼肉干。其实都泡的快烂掉了,没有盐没有滋味,难吃的很。我想如果不是饿极了,又有很强的求生*的话,没有人能咽得下这种东西。在略微得到一点体力补充后,赵排长马上打开了便携式步话机。我们进入休息区就马上关掉了步话机,我们不想让它暴露我们的位置。其实我们能够再次使用步话机都是一个奇迹。在一阵嘈杂的噪音之后,步话机里传来卫生兵的声音。对于卫生兵抢着说话的做法,赵班长很气愤地喊道:“你先闭嘴,我要和箫队长说话。”卫生兵终于消停了。可是步话机里再没有传出别的声音,无论赵排长怎么喊,回应他的只是“刺啦刺啦”的噪音。我看着赵排长心急如焚的样子,对他说:“你问问卫生兵要说什么。也许他知道情况。”赵排长这才醒悟过来,对着步话机喊开了:“卫生兵,卫生兵,说话。萧队长跟你联系过没有?”步话机里这时传出卫生兵委屈的声音:“萧队长刚才跟我通过话,他联系不到你,跟我说有东西追他,他要进去了。”我一听顿时毛了,那个腕足怪一直被我们拖住了,怎么还有东西追他们。我一把抢过话筒问道:“他要进到哪里去?是什么东西追他?他们有没有受伤?”我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卫生兵有些茫然,因为话筒那边停顿了挺长时间,才传来卫生兵的声音:“我不知道,他没有说。”我一下愣住了。赵排长却顿时暴跳如雷,抓着我的手直接把话筒杵到自己嘴上喊道:“那他跟你说了些什么?传个话都不会吗?”话筒那边传来期期艾艾不完整的声音,显然赵排长的话让卫生兵紧张的无所适从。我忙推开赵排长的手,对着话筒说:“你别紧张,好好想想,把萧队长的原话复述一遍给我们。还有你是怎么问的,也就是你们的对话,尽量保持当时的语速跟语调。”这一下卫生兵清楚了。“我想一下。”很快他又接着说:“开始的时候,萧队长在步话机里喊赵排长和张坚强的名字。一共喊了七八声,是这么喊的。”话筒里传来卫生兵刻意模仿萧国林的声音,从音调和声色来听一点也不像,可是我们能感觉出来,他在模仿萧国林的同时,又在压低声音。我耐着性子听,赵排长也被我用手势压住,我用口型告诉他:忍一忍,你没有更好的办法。他顿时就泄了气。是的,在这种情况下,发脾气解决不了问题。在没有更好的办法前,有办法就是好办法。 ps:大家周末好。马上月底了,梦想杯初赛快结束了,有票的朋友把梦想票投给本书吧。谢谢1 第七十章 堤岸尽头 卫生兵先低声喊了一声赵排长,又轻轻喊了两遍我的名字,又把我俩分别喊了一遍。然后卫生兵说:“这时候我听到你们不回答,就问他了一句:萧队长,你和谁说话呢,你不是跟排长一起吗?” 这时候我按下通话按钮问道:“你刚才学萧队长说话,为什么把声音压那么低。你那边出事了?” “没有,我这里没事。”卫生兵说:“萧队长就是这么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怕吓着我似的。” 我心里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过我没表露出来,至少没有从语言上表现出来,我按下通话按钮对卫生兵说:“然后呢?” “然后萧队长就告诉我你们走散了。还问我。。。” “停”我马上按下通话按钮对他说:“模仿萧队长的语气跟我说,要尽量学的像一些。” 步话机沉默了一会儿,发出沙沙的噪音。 “赵排长他们跟你联系过没有?”低沉的模仿萧队长的声音。 “没有,你们出去就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我都担心死了。”卫生兵的语气。 “我们跑到头了,看见一个洞口。有东西跟着我们,我们要进去。赵排长他们如果跟你联系的话,告诉他们这里有问题,和我们的情况。” “是什么东西跟着你们?有危险吗?” “我们不能等了,来不及了。”很急促很短暂的一句话,明显是模仿的萧国林。 “完了”卫生兵做了结束语。 “你再想想有什么要补充的。”我不甘心的问:“比如期间有没有别人说话的声音,或是很大的水声。” “最后一句话,我听到除了萧队长,胡爱国和曹教授都发出了声音,曹教授好像喊了一声:跑。” “你能学一下吗?”我问。 “可以”卫生兵说完,喊了一声:“跑。” 声音很大,完全没有压低嗓音。我想我已经了解我想知道的信息,这里面没有一点好消息,他们的处境看来比我们好不了多少。我们必须抓紧时间赶过去,把力量集中起来。 我正要把话筒递给赵排长,听筒里又传来卫生兵的声音:“还有一件事,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照实说。”我回答他。 “在和萧队长通话的过程中,听筒里始终传来咔咔的声音。我觉得可能是信号不好。可是现在和你们通话没有这种噪音。” 我想了想决定先不理会这个问题,反正这些所有的信息都要到现场去证实。我就问了他另一个问题:“你在什么位置,你听到枪声了吗?” “我和伤员在一起。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听到卫生兵这句话,我实在没有问题了,无奈的把话筒递给了赵排长。赵排长又问了一些上面小组的搜索情况。 我在送出话筒之后,马上做起出发的准备。我认为萧国林他们目前的状况应该很危险,曹明哲最后无所顾忌的大喊了一声跑,完全跟萧国林压低声音的谨慎态度相反,我不认为这是曹明哲丧失理智之举,我觉得应该是他们遇到**烦了。 赵排长刚结束通话,还没有收起话筒,我就高举着火把向堤岸深处跑去了。刘班长同样作好了准备,赵排长见我俩跑的这么不仗义,抱怨了一句,一边收拾着行装,一边跟了上来。 我们这次休息的时间不短,可是始终没有见腕足怪追上来,似乎那一颗手榴弹重创了它,至少让它失去了追杀我们的勇气。于是我们跑起来就不用在那么拼命,这段路绝对不会短,如何分配体力也很关键。我们要在保证尽可能快赶到现场的前提下,还要保持一定的战斗力,没有人能估计到我们赶到另一端,迎接我们的是什么。 这是一段长途跋涉,我坚持自己拿着火把,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住速度,合理分配体力。在校期间,我经常参加长跑比赛,马拉松也跑过几回,知道体力分配不均会造成什么后果。还有一点,就是我没法跟这两个当兵的拼体力,虽然我们年纪差的不大,可是人家是经常野外拉练锻炼出来的,要是把火把给了这两个人,我铁定给他俩甩到后面去,到时候不把我害死才怪。 堤岸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休息区,不是在洞壁开凿的凹洞,而是开凿出了一个小型广场,面积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在接近这个空地的时候,我们放慢了脚步。我对速度和体力的控制很成功,在抵达这里时我们尽管已经气喘吁吁了,可是仍有精力跟体力做出反应。 我们三个人迅速散成扇形,我首先把火把递给刘班长,然后拉开枪栓。刘班长结果火把后,很自觉地走到中间为我和赵排长照明。赵排长令我意外的摸出六四式手枪,换上最后一支弹夹,顶上镗火。 在凹洞跟腕足怪拼命的时候,我看见赵排长打出一弹夹子弹后,就放弃了手枪,改扔石块攻击对方了。可是没想到在那么紧张的时刻,他居然有时间收起手枪。要是我的话,估计直接当石头扔出去了。 这个广场虽说面积不大,可是对一支火把来说还是不能完全照亮,我们沿着洞壁一边搜索前进。目前我手上的武器,是我们火力最强的武器,我自然就担当起尖刀作用。我在搜索队伍的最前面。 没有走几步,火把光照射下,前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洞口。说其巨大毫不为过,宽度足有两个火车隧道般大,高度也超过了五米。我们在这个洞口前停留了一刻,没有贸然进去,继续沿着一边搜索这个平地。 很快我们转回到洞口。堤岸尽头的这个广场,除了一个巨大的洞口,就再没有其他的东西。深印在堤岸上的两道车辙,也直接通进洞口,看来这个山洞就是一切谜团的终点,要想解开这重重谜团,就要进去。 我们搜索这个小广场的目的,是想找到萧国林他们留下的线索。他在通话里说的山洞,应该就是眼前这一个,可是我们要知道是什么东西在追他,和追他的东西跟他们进去了还是仍留在山洞外。这些问题搞不清楚,我们贸然进去就有可能撞进更可怕的危险中。 突然,站在洞口一侧的赵排长说了一句:“那是什么声音。” ps:离月底没几天了,为了我们的梦想,把梦想票都投出来吧! 第七十一章 是一张脸 在这种情况下,这种突如其来的话能吓死人。我瞬间就感到浑身发毛,侧着耳朵使劲听。 “咔嗒”很轻微却很清晰的一个声音传进我的耳朵。声音出现的太突兀,我无法判断声音的方向,转动脑袋向四处看去。刘班长手里的火把依旧很明亮,可是火把的光还是照不远,光圈外就是漆黑一片。恐惧瞬间蔓延,三个人紧张的转动着脑袋。 “咔嗒”又是一声。很明显有个东西在向我们逼近,很像脚步声,可是又太清脆,好像鞋底镶了金属鞋掌的声音。我迅速想了一圈,我们出来的六个人没有一个镶鞋掌的,虽然都穿着硬底鞋,可是那绝不是硬底鞋发出的声音。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并瞬间开口喊了一声:“宋队长,是你吗?” 声音在空荡荡的空间了回荡,回答我的是“咔哒咔哒”连续的几声。 “在上面。”赵排长突然喊道。 是的,我也意识到声音是从头上传下来的。洞壁陡峭根本没法攀爬,声音来自上面,那就不可能是宋贵龙。我立刻把枪口对准头顶,大喊了一声:“谁在上面,他*妈*的给我出来。“ 咔嗒声突然密集和响亮起来,好像很多人穿着镶了鞋掌的鞋子,在头顶上向我们跑过来。我举着枪,想要屏住呼吸。可是紧张的气氛让我无法做到,反而呼吸更加急促。 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刘班长鬼叫一声:“是那个东西。” 然后头也不回的冲进洞口。我当时就懵了,刘班长不是个胆小的人,除了水鬼,我没见他怕过什么东西。即便是面对腕足怪,在他知道了那不是水鬼后,表现的也如斯巴达勇士般无畏。那这个把他吓破胆的东西会是什么?那个东西!该死!那是什么东西?他看到了什么?或他知道些什么? 没时间思考了。在刘班长跑进洞口的瞬间,赵排长就一头钻进山洞,山洞外面顿时漆黑一片。我大骂了一声,盯着前面的火光跑进山洞。身后的“咔嗒“声已经响成一片,我已经不在把这个声音考虑是人类发出来的,因为我无法想象人类会在陡峭的洞壁上奔跑。 我想在这一瞬,赵排长的思绪比我清晰。最初我们三个人,每人背着一支火把。出发后赵排长的火把就首先点燃了,然后在凹洞里被我扔出去照亮了腕足怪的口器,给刘班长创造了击退腕足怪的条件。接下来,我点燃了自己背上的这支火把。目前我们只剩下两支火把,而且都在刘班长身上。不跟着他跑,就要把自己留在黑暗里,这特么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前面的两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其实在进入山洞不久后,身后的咔哒声就逐渐减弱了,可是不管我怎么喊,前面的两个人根本不理会,完全就是停不下来的节奏。他们两个人的素质本来就比我好,我喊了两声就觉得不妙,不能把力气放在喊叫上,火光在离我远去,如果不想被他俩遗弃在黑暗里,就必须拼命追上他俩。 我眼前只有远处的一点火把光亮,只能给我指出奔跑方向,照路根本不可能。好在山洞的地面很平整,车辙也逐渐消失了,使我不至于摔跟头。我只能跟着火把的光亮跑,除了远处的那点光,我的眼前就没有任何色彩,只有如墨的黑。可是我在奔跑的过程中,时常有异样的感觉。 人在跑起来后,速度产生的风会让人的耳朵有感觉,首先是声音,风产生的声音。我在拼命奔跑的过程中,两只耳朵有时会产生不同的风声,虽然只是一瞬。最初是担心身后的咔哒声,后来怕被那两个二货甩掉,我都没法去考虑这件事。可是当我脑子里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时,我再也抬不起腿跑动了。我知道,如果我的猜测属实的话,我们跑的越远,就距离死亡越近。 喊声对他俩已经不起作用,我抬起枪口,扣动扳机,打出一个连发。“哒哒哒“清脆的枪声在山洞里格外响亮。火把终于停下了。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对着前面喊:“回来,都回来。” 前面传来刘班长的喊声:“强哥,怎么了,你怎么不跑了。” 我没有回答他。过了一会儿,赵排长和刘班长警惕的走了过来。看到我虚脱的坐在地上,刘班长面带歉意地说:“强哥,看把你累的,事情太突然了,实在不能等。” 我摆摆手,大口的喘着气,问他:“那是什么东西。把你吓成这样。” 刘班长脸上很犹豫了片刻说:“我没看清楚,是一张脸。” 我一听脑袋顿时就大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这一路跑下来,左寻思右思量,觉得发出那个声音的东西,最不可能的就是人类。声音已经可以确定是从上面传下来的,能在峭壁上奔跑的就一定不是人。可是刘班长既然已经看到脸了,那这件事能怎么解释,见鬼了? “是一张鬼脸。”刘班长补充了一句。 我差点抽自己一嘴巴。这特么就叫心想事成么? 他们两个人看来也跑的筋疲力尽了,说着话就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我看了看赵排长问他:“你看到了吗?” 赵排长摇摇头“刘班长眼贼。” 刘班长这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我不是刚才看到的。” 你妹。我差点跳起来,紧张的看着周围。赵排长也被这句话吓的重新掏出了手枪。 “别紧张,不是这里。”刘班长见我俩紧张的样子,忙解释道:“强哥,你还记得你把火把打散的时候吗?那时候火好像在空气中燃烧,不但照亮了水面,还把洞顶照亮了一大片。我就是那时候看见的。” 我和赵排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刘班长。火光下三张表情各异的脸面面相觑。我看到赵排长的脸已经有点扭曲变形,两眼喷火的盯着刘班长。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刘班长已经死八回了。 我想我的脸色也异常可怕,因为在我和赵排长注视下,刘班长已经没有了淡定的表情。 “你会害死我们的。”赵排长恨恨的说。 我叹了口气“也许我们已经被他害死了,你们没注意吗?” ps:梦想杯初赛还有两天就结束了,请大家把票都投给本书吧,谢谢。另:今天14点本书再上分页强推,请大家支持,明天两更。 第七十二章 赵排长崩溃了 我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把他俩吓得不轻。两个人使劲往脸上拍了拍,就好像那不是自己的脸,然后对视了一眼。刘班长声音带着颤抖说:“强哥,我胆子小,你别吓我。” 我无精打采的抬眼看了他一下“你们一路跑过来碰到岔道了没?” “没有吧。我就是顺着这条路一直跑的。没看见岔道。”刘班长说的没几分底气。不过他的脸色却越说越难看。 我摇了摇头说:“这条通道太宽,你火把的亮度不能把它跨过来,即便是跑过了岔道你也看不见。” 这一路跑得太远,如果真的错过了岔道,在想回去就太难了,因为我们对这个山洞没有一丁点了解,也没法了解建造这个山洞古人的思路。我的分析把他俩吓到了,心情从拼命远离洞口转到如果回不到洞口该怎么办。 赵排长的情绪写在脸上,从死路到活路又回到死路,过山车一般经历让这个战士几近崩溃。他毫不客气地对着刘班长一通咆哮。发泄了近十分钟后,他把背靠在洞壁上,抱着头,把头埋在两腿间,肩膀剧烈的耸动着。虽然没有发出声音,我也看得出来,他明显在拼命控制着哭泣声。赵排长崩溃了。 我看着赵排长强忍着哭泣出声音的样子,马上联想到萧国林那一组人。无论是胡爱国还是曹明哲甚至萧国林,都不一定有赵排长坚强,他们现在的状态恐怕更糟糕,千万不要乱了阵脚,要是再跑散了那就真没活路了。 “我们不能乱跑了,先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我对还在茫然自责的刘班长说:“那个,你看到的鬼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班长露出紧张的表情说到:“当时我还喊你看,你没看到吗?” 我想了想,好像有印象刘班长喊了一句,不过当时太混乱,我把注意力都放在那头腕足怪身上了,哪里有心思关注别的东西。我只好摇了摇头说:“我没看见,别给我打哑谜了,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洞顶很高,火焰爆燃的一瞬,照亮了洞顶一片区域。时间很短,可是很清楚。”说到这里,刘班长紧张的咽了口唾沫。眼睛不由自主的向通道顶上瞄了一眼,接着说道:“我看到洞顶上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好像是石头上雕刻的一些图案。” 听到这里,我瞬间爆发了。“一些雕刻就把你吓成这样?就让你把我们带到这里?你脑子进水了?!” 刘班长脸憋得通红,额头上血管都爆出来了。他很激动,对我的指责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满,挥动着手里的火把大声反驳:“你听我说完好不好,我承认刚才跑的有些冲动,可是你听我说完你就知道,我是有原因的,我把你们带进来至少暂时摆脱了危险,在外面我们也许早就死了。” 由于火把的剧烈晃动,刘班长脸上的表情变的明灭不定,显得越发狰狞。我开始有些担心他真的会爆血管,他的颅骨还有严重的凹陷伤,要是因为这事出问题,对我的心理也是个沉重的打击。因为他那里只要出了问题,就是个无解的问题。 我忍了忍怒火和怨气,没好气地说:“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有什么解释,否则我怀疑你是别有用心!” 刘班长也气鼓鼓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是说看上去像一些雕刻,可是当火焰升起的瞬间,那些东西动了。好像怕火的样子,没进四处黑暗里,速度很快。也是在那么一瞬,在它们动的那一刻,我看到了它们个体的样子。是一张张人类的面孔,每个人都带着诡异的笑。你说,除了我看到的这个东西,还有什么东西会从上面下来?我带你们跑进来错了吗?” 刘班长因为激动,脸上恐惧的表情减轻不少,通红的脸反倒像一只愤怒的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 他的话叫我无所适从和半信半疑。倒不是我认为他会说谎,而是我认为在那种情况下他有可能看花眼。就像他说的,当时火光冲天只是瞬间的事,下一刻就恢复了黑暗,甚至更黑。在这种转瞬即逝的火光中,看错甚至出现幻视都是可以理解的。更何况这货前面疑神疑鬼的表现,真让人不放心,所以我更倾向于那只是他的错觉。 不能把火把交在他手里,这是我当时第一个决定。让一个疑神疑鬼,甚至有随时爆血管可能的疑似神经病患者,决定我们的方向,怎么想都是在作死。 我用脚踢了一下还在失神状态中的赵排长,问他:“你怎么样,我们还要找萧队长他们,我们会出去的。你在听吗?” 赵排长已经基本恢复过来了,至少不见他耸动肩膀了。也许是没有控制好情绪,也许是不好意思让我们看到他脸上的泪水,赵排长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挥了一下手,表示他在听。 我看赵排长暂时还不能帮得上忙,就又对刘班长说:“你看到的那个鬼脸,是什么样子,它不会只有脸吧。还有它有多大,它怎么固定在洞顶上的,有绳索悬挂吗?” 我的问题难倒了刘班长,他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时间太短,我当时已经全神贯注看了,我更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那东西除了脸是白色的,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的,我连猜都猜不出它身体的样子。不过那东西应该很大,你可以想象得到,洞顶很高,它的脸我却看的很清晰,如果这东西的脑袋跟身子比例正常的话,一定是个大家伙。” 我看刘班长说的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开始犹豫起来,吃不准这个东西的存在与否了。不过刚才密集恐怖的脚步声是确定无疑的,如果真如刘班长说的,有一群恐怖的鬼脸怪物在追我们,那我们手头的这点武器,很难起到自保作用。这让我不禁挠头起来,寻找回去的路似乎不那么迫切了,因为回头路有可能更是死路。 ps:第一更。今天两更,第二更下午出来。梦想杯初赛还剩最后一天了,最后喊一声:请支持《如果毁灭》进入复赛!!! 第七十三章 真的有岔道 这时候我看到赵排长悄悄用袖子擦了擦脸,然后抬起了埋在两只膝盖间的头。“强哥,你说得对,我们要找到萧队长他们。他们应对这种局面的能力更差,必须要在他们崩溃之前找到他们。” 看来他通过自身的体会,更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紧迫性。 虽说我无意充当这个三人小组的头儿,可是目前几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就我还比较正常。还有就是我想要刘班长交出火把,就必须有一点强势态度,只要我表现出一点强势,就无疑会接手这个小组的领导权。对此我是很清醒的,赵排长刚才的表现和表态,已经表明了交出领导权。刘班长的状态,我想赵排长对他比我还不放心吧。 “我建议让赵排长打火把。”我马上表明态度。 刘班长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你跑的太快了。”没等我回答,赵排长就不屑的说道。 说完,从刘班长手里接过火把。赵排长俨然已经重新定位了自己在队伍里的位置。 我拍拍刘班长安慰他道:“你有伤,让一个健康的人打火把带路,对大家都好。” 刘班长甩掉我的手说:“还是不相信我,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跑吗?要我把这支火把也交出来吗?” 说着伸手到背上抽另一支火把。火把绑的很结实,一只手很难弄下来,要是容易搞定的话,我们在凹洞里跟腕足怪拼命的时候,他就弄下来扔掉了。当时是视死如归的心境,连命都可以扔了,何况一支火把。 我看他吃力的样子只好安慰他说:“刘班长你这是干什么?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好不好。我们还要去寻找萧队长,还要去搜寻宋贵龙,李连长交给你的任务你完成了吗?!” 我最后这句话才说服了刘班长,我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往回走火把放在中间,我和刘班长在洞壁两边一只手摸在墙上往前走。这时候我可以清晰地看见火把,可是举着火把的赵排长已经看不见我了。我们必须往前走几步就吆喝一声,以确定摸着洞壁前进的那个人还在。这种前进方法自然就快不起来,可这是最安全和唯一的办法。我们甚至没有安全绳相互连接起来。 我记得在跑来的时候,最后一次感觉到风声有异,是来自我的左耳。往回走的话就是右边,我没法让刘班长到左边去,因为他只有右臂可以活动。我就特别叮嘱他,千万注意,有异常马上通知大家。 真特么给力,走了才半小时,我就听到刘班长惊叫了一声“曹。真的有岔道。” 我在墙上狠狠跺了一脚,向洞壁对面跑去。我虽然料到会有岔道,可是心里还是存着一份侥幸。其实我知道,如果我在奔跑的路上,感觉到的不同风声都是岔道的话,我们就几乎没有回到入口的可能。 岔道是一个标准的丫字形,我把他们两个人叫道岔道的中间,从这里望出去,三个洞口宽窄高低完全相同,如果在原地转几个圈,我敢说,我们从哪条通道走过来的都会分辨不出来。 我没有看他俩,就好象对空气问了一句:“我们从哪边跑过来的?” 然后我左右转头看了看他俩。就如我预料到的,他们两个人脸上只有深深的震惊。特别是刘班长,震惊中带着痛苦,看来对自己的鲁莽举动产生了悔意。 呆站了至少有五分钟,赵排长如复读机一般重复了我那一句话:“我们从哪边跑过来的?”连语气都一样。 其实在我说出有岔道这个可能时,赵排长和刘班长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只要这个通道里有岔道,又幸运地被你错过了,除非这个通道规模很小,你可以在失去照明前,通过排除法,一条条的去试探,并最终找到出路。这里面有两个前提,一个是通道规模要小,一个是要有照明,这两个前提只要有一个不能满足,你最终走出这个通道的可能,跟买双色球中头奖的几率一样大。 “如果只有这一个岔道,我知道。”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过去,在我们走过来的通道上做了一个记号。“我们跑进了这个洞口。”然后我走进左手边的洞口,又做了个记号。“这是我们跑来的方向。” 刘班长吃惊的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高兴的说:“强哥有指北针吧,我们有救了。” 我痛苦的摇摇头。伸出一只手,露出手腕上的表盘。表盘上有指北针,我把表盘转了几下,指北针随着表盘转动,并没有固定指向一个方向。他俩顿时就泻了气。 其实我在上面一层画储水池草图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问题,指北针失灵了。这是一种非常奇怪地现象,不是磁极有变化或定向不准确,而是磁极消失了,或指北针消磁了。当时对方向还可以通过救生舱埋陷点来定位,所以并不是很在意,可是现在就成了一个致命缺陷。 刘班长不解的问:“那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从这边来的?” 我只好告诉他我的猜测,不过很不幸,我猜对了。 刘班长马上紧张地问:“前面还有岔道吗?” 我点点头。 “有、有几个?”赵排长声音发颤的问道。 其实这个问题有些多余,这个通道的规模来说,一个岔道就可能让你搜索到燃尽火把。当然只有一个岔道的话,分开走,至少有一个人可以活下来。我接下来的话,掐灭了他最后一点希望。 “很多个,如果我的听力没问题的话。” “那、还要继续往前走吗?”赵排长彻底没了主意。 “当然,找到萧队长我们生存的几率会大很多。首先火把都在他们那里,食物他们也比我们的多。就像我们在做记号,萧队长他们也会这么做的,我认为他们没有我们跑的这么远,这么深。往外面的岔道口走,发现他们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这件事我没有任何把握和经验,纯粹就在猜测。不过我知道我要尽量保持乐观和有希望,否则赵排长会更沮丧更没有信心。 我拍拍赵排长的背说:“打起精神,出发。” ps:第二更。明天是梦想杯初赛最后一天吧,那好,明天继续两更,求梦想票! 第七十四章 独行 尽管我表现出了足够的乐观态度,失望和颓丧的情绪仍无可避免的蔓延开了,特别是我们来到第二个岔道的时候,失望迅速转变成绝望。我首先做的是在我们来路的方向上做一个记号,等我做完记号,赵排长和刘班长已经在丫形三岔路口背靠背坐下了。没有萧国林留下的记号,没有回去的方向,没有该走的坐标,一切在这里归零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和鼓励他们,我自己也处于迷茫之中。从中间看上去完全相同的三个路口,在我眼前不停地旋转,瞬间我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时候我脑海里出现周德东的那本书《三岔口》,多么深刻的名字啊,就好像给我们准备的。 我从赵排长手里拿过火把,把这处三岔口的三条通道入口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我脚步沉重地走到三岔口的中间,默默地坐下来。这时候我们三个人正好每人面对着一条通道,准确地说是面对着三个黑洞洞的洞口,或者是三张血盆大口,在等着我们去自投罗网。 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失去了主导权,无论是谁的建议都是盲目的,都是在赌博,没有人能准确定位。可是我们又不能继续等下去,我们必须在照明消失前找到萧国林他们或找到出路。 我苦笑了一下说:“这一个岔口我们还可以有两个选择,至少有一条路是通向入口的。如果没人能确定方向的话,我想说一下我的建议。” 我停下来等着他俩的回应。这时候又回到集体表决的阶段,没有人能承担得起判断失误的责任,我觉得根本没有人能做出哪怕自认为正确的判断。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刘班长才说:“你说吧,我没有意见,也没有主意。” 赵排长始终没有表态,我只能当他默许了。 “我的建议是这个岔口我们可以分两组搜索。”我又停了一下,那两个人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我的解释。于是我接着说道:“根据我一路跑过来对不同风声的记忆,每一个岔道间距离差别不大,也就和我们回来的这段路差不多的样子。我们分开走可以增加寻找到萧国林他们的几率。” “那岂不是也增加了风险。”赵排长忽然冒出一句。 “是的,特别是独自搜寻的那个人,风险会更大。”我默默的点了点头接着说:“我的建议是,我们现在就确定一个最终搜寻的方向,因为我们必须有一个人要独自搜寻,就让独自搜寻的那个人,朝我们认定的最终搜寻方向走。如果两个人一组的那队搜寻的方向没有结果,没有在下一个岔道口发现萧国林留下的记号,就返回,向独自一人搜索的方向靠拢。再往下搜索,就完全靠运气了。不过,我们现在如果不分组,而是随意选择一个通道搜索,那我们现在就要靠运气。” 我的这段话很拗口,我自己说出来都要仔细斟酌着说,惟恐他俩理解有误。可是我刚说完,刘班长就表态了,我都怀疑他听明白没有。“我同意强哥的建议。问题是谁独自搜索?你知道,我的伤不允许我冒这个险。” 刘班长直接把自己撇干净的做法,让我极为鄙视的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我把眼光投向赵排长。赵排长躲避着我的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山洞,脸上的表情比死了亲爹还难看。 我看了他半天也不见他表态,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也害怕一个人搜索。我就痛快的对他说:“如果没问题,我独自负责搜索一条通道。” “那我同意。”我的这句承诺马上解开了他的心结。 其实我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就决定我单独搜索一条通道了。目前他俩的心理状况都不适合单独行动。接下来我们就选定一条最终搜索的通道和具体行动的细节。通道选择上我们都没有主意,干脆采取抓阄的方法来解决,真有点听天由命的味道。商量完细节,两组人各拿一支火把,分别踏入黑暗的通道。 没法说方向,我进入的是左手边的通道。一进入通道我就有点傻眼了。通道很宽,如果两个人搜索的话,可以一边一个,以拿火把的人作为参照物,让他控制速度,两个人并排前进就可以。只是需要偶尔用声音联系一下,保证彼此之间的进度相同。 我一个人搜索就只能走在通道的最中间,但是即便如此,火把的光也没办法同时照清楚两边的洞壁。我偏向任何一边一步左右,都可以把这一边看清楚,可是另一边就更模糊。我当然不能两边跑着前进,这样就失去了分别探索两条通道的意义。我想了想,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我把右臂伸直火把伸向右边,右边通道墙壁清晰起来。再交到左手,伸直左臂,左边通道的墙壁也清晰了。 我嘿嘿一笑,两手交替打着火把向通道深处走去。赵排长和刘班长早就进入右手边的通道了,我的这个方法不需要跟队友呼应,速度应该比他们快。还有一点,就是我可以大步直线走,可以借机步量一下两个岔道口之间的距离。刚才三个人走过那段距离时,又要保持速度,又要相互呼应,根本没法步量出大概距离。我一个人采取这个办法,应该能步量出比较准确的距离。 火把在两手间交替,使得光线在我面前忽明忽暗,人的影子忽而在左忽而在右,时长时短变化不定。我的脑袋又必须要不停跟着火把转动,双眼必须要从这些光怪陆离的影子上掠过,心里的压力是可想而知的。我只好更专心的数着脚步,更努力地控制着脚步的节奏和步幅,来减轻这种恐惧。 很幸运,就如我料的,我比赵排长他们快,用了二十分钟多一点就来到了下一个岔道口。我马上在来路的路口做了个标记,然后仔细检查了三个通道口,幸运没有继续陪伴我,我一无所获。按照原计划,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在这里等他们了。如果他们那边有发现,就会在原地等我,我这边长时间等不到他们,就返回头找他们。鸣枪,是最简单快捷的联系方式,不过这里情况复杂,我们放弃了这个选择。 ps:第一更。这应该是我更的最晚的一次,让大家久等了。谢谢大家支持,今天还能投梦想票吗?能的话,请把最后的梦想票投给《如果毁灭》吧!晚上还有一更。 第七十五章 一个奇怪的声音 我坐在三岔路口的中间,面对着来路,算了算时间。他们如果顺利(应该是不顺利吧),到达下个岔道口,再返回来到这里,大概还需要个把小时。我在这里无所事事却点着火把,这是在燃烧生命啊。尽管极度恐惧不断袭来,脑子里一个声音不断对我说:不要!最后甚至在绝望的嚎叫。我还是咬牙踩熄了火把。 食物和水还可以支持我们三天左右时间,火,如果接下来没有别的可燃物,这两支火把还能支持的时间就要按小时算,我必须要节约用它。 随着火把熄灭,通道里似乎一下子变静了。按理说环境没任何变化,可火是有声音的,以往我真没注意到这点。现在没有了火苗发出的呼呼的声音,我手表指针走动的声音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就成了我能听到的最大的声音了。这真是一件奇妙的事。 但这也是一件可怕的事。当黑暗完全降临,除了你自身没有任何发声物时,心里的各种魔鬼就会找到出口,降临到你身边。我知道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我可不想当他们找到我时,发现我已经发疯了。在漆黑的环境里能做什么呢?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数时间吧,就当它是一个有趣的游戏。也因为这是我唯一能看见的东西。 表盘发出青蒙蒙的光,指针像两个淘气的孩子在滴滴答答跑动。我看着秒针转了两圈,脑子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我们是不是也在转圈?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禁不住想找纸和笔把我的想法记下来,画出来。可是目前,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我就拼命抓住这个念头,在脑子里画出一幅图画。 我的念头和在脑子里的图画是这样的。既然我们已知的岔道都是丫字形三岔道口,而我估计岔道间每一段路都是等长的,那我们沿着一边走,就是每次碰到三岔道口,都从左手边或右手边走,那么我们是否会回到出发点。显然这是可行的。我脑子里马上开始画这幅图,根据三岔道口每两条通道间一百二十度的角度计算,在通道是直的这个假设下,转五次弯,就会回到起点。 我为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兴奋了一刻后,问自己:这对我们有什么帮助? 是的,目前所有的努力都要指向出路。我的这个想法来的突然,我暂时还想不到对我们有什么用处,但是我隐隐感觉到这是我们的出路,至少会对我们有帮助。可是它怎样才能发挥作用呢? 我在脑子里把这幅图放大,画的更复杂,让它成一个巨大的网。顿时有一个思路清晰起来,我似乎要抓住什么了。就在这时,我听到一个声音,很悠远、很抽象。特么的声音怎么会抽象,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骂起了自己。 可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因为我无法想象和解释这个声音。在我感觉中,好像是高空坠下一个东西的声音,而且是很小的东西,又很重,这真是太矛盾了,但这个声音,应该是很快划过空气产生的。或者是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或者是硬弩射出一支极细小的箭发出的声音。 声音很尖锐,又不刺耳,甚至有些悦耳。距离我不会很近,却听得分外清晰。那个声音拉着长长的尾音,像要击中某个东西,甚至在击中某个东西应该发出很大的声音,我屏住呼吸在等着。我不知道这个发出声音的东西,将要击中什么,或许是我,可是我一点都不紧张和害怕。 我这人也算是神经大条的一类。可是绝没有无畏到死都不怕。我想在那一刻,我的神经已然麻木了,这么短时间内经历的这些事,已经把我的恐惧神经绷断了。有点类似曹明哲,他是感知神经出了问题,我好像是恐惧神经出了问题。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我预料的发展,那个声音如它出现般猝然消失了。我的思维马上被这件事吸引过来,并混乱无序的思考着,瞬间就把脑海里那幅巨大的图绞碎扯烂。 这个声音出现的太诡异和突然,消失亦然。我在考虑它出现的各种可能性,或是说,是什么东西或事件产生的这个声音。我坐在这里没有动过,声音出现以前到声音结束,我就保持着静止状态,我没有感觉到任何东西从身边飞过产生的风,哪怕极轻微的空气扰动都没有。 这个声音从出现到消失,时间很短,可是声音没有渐高和渐低的过程,让我无论从那个方向思考,都猜不出这个声音的出处。可是我又不甘心把它归结为我的幻听,不会有这么清晰地幻听吧。 这件事让我的脑袋混乱起来,没办法集中精力思考问题,脑子里在纠结这个声音是否是幻听。当我决定暂时放下这个纠结,来考虑上一个问题时,却发现我已经没办法在脑袋里画出那幅巨大的图。似乎我的大脑已经不能非常专注的做一件事。要知道在脑袋里呈现出来一幅巨大和复杂的图,并且能清晰地确认各点的关联,是需要注意力高度集中的。而我,似乎瞬间失去了这种能力。 我必须让自己的注意力重新集中起来,我要找到让我脑袋里产生某种想法的线索,这似乎对我们找到出路有帮助,这才是最重要的,让那个该死的声音见鬼去吧。我默默地想着,并在脑海里绘制最初想法中那个简单的图。 重新进入强大的思想世界,或说让思想世界进入强大,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啊。我只能逐渐进入,一步步尝试。 我先在大脑里绘制出一个等边六边形,每一个角就是一个三岔口,沿着分出去的一个通道作为一边,外面又出现了六个等边六边形。这时候外围的岔道就更多了,我的大脑暂时无法绘制出更详细的图,可是已知的这七个等边六边形,却可以纤毫毕现的呈现在我面前。可是这不够。 ps:第二更。梦想杯初赛今天该结束了吧。我没有勇气去看票数。现在我可以说说我的思路,关于梦想杯的。我的这本书选择的这个频道,是受关注最少的,分页强推也很难被太多人看到,主页推荐又是一件遥遥无期的事,梦想杯就成了本书被更多人看到的希望。这个故事我很喜欢,我想在跟读的朋友也是喜欢这个故事的。可是知道这本书的人还是太少,我在努力宣传,希望大家帮忙推荐,让更多的人加入到我们中间来。谢谢。 第七十六章 蜂巢? 如果把第一个绘制出的等边六边形,作为中心的话,它周围的六个等边六边形就可以看做是第二层,我现在可以清楚地知道,第三层有十二个相同的等边六边形,可是我没办法把他们准确的呈现在脑海中。我只能在现有的这个图像中寻找那个灵感。 是什么呢?我的思绪在这些线型通道里游走,可以瞬间在已知的画面里挪移,可是那种叫我恍然的感觉始终没有出现,我就像一个笨拙无知的幼童,在想象中的通道里茫然的穿梭着。 片刻,有一个办法,一个笨办法出现在我的大脑里。 如果我的想法是真实的,当然,这需要验证。我们可以以中间的这个六边形为中心,逐层向外搜索。最终是有可能找到出口的,至少可以发现萧国林他们的踪迹。但这个办法绝不是我最初灵光闪现的想法,虽然我已经找不到那个想法了,可是我确定,这个思路跟我最初的想法完全是两回事。 这个思路的可行性不大,我们的照明不允许我们长时间探索。除非我们放弃照明,摸黑探索。这样的效率又太低。我脑子里思绪一复杂,就更没办法集中精力,图像更无法复杂和具象化。我只好放下这个笨办法,放下复杂的思绪,集中精力在大脑里绘制我的地图。 可是这件事对我越来越难,我发现自从我被那个奇怪的声音打扰后,就很难把精力高度集中起来。在我苦恼到几近崩溃的时候,我眼前的通道里,出现了一点火光。 我心情复杂的看着那点逐渐接近的火光,有点紧张,有点期待,还有点恐慌,因为这点火光下有可能是赵排长,也有可能是,萧国林。 待火光接近到一定距离后,我喊了一声:“是赵排长吗?” 火光晃动了一下,传来赵排长的骂声:“卧槽,强哥你打算吓死我们吗?你怎么把火灭了?” 有了声音坐标,两个人的速度快起来,很快来到我面前。我看着他们两个人疲惫的样子解释道:“我们要省着用火,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有没有照明都一样。” “我们在那个岔道口没有发现萧国林他们留下的标记,你这里呢?”赵排长看到我首先问起了他最关心的这个问题。 我摇摇头说:“没有发现。不过我有了个想法。” 接着我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我也说出了要想证明这个想法,必须冒险走一圈。 赵排长马上拿着硬物,在地上画了一个蹩脚的六边形。又沿着分出来表示岔道的线,画起第二圈六边形来。我看了一眼这幅惨不忍睹的图,担心我的思路被它带到沟里,忙抬起头看向刘班长。 这时候就看出每个人空间想象力的差别。刘班长始终没有看赵排长画的图一眼,已经进入一种冥想状态。片刻他突然叫道:“这是一个蜂巢?” 他*妈*的,我脑子里轰的响了一声。没错这就是最初闪现在我脑子里的东西。 不过我马上清醒过来,摇摇头说:“我也有这个臆想。但是从我们探过的路来看,应该是一个平面,不是立体结构。” “你很确定吗?”刘班长用手指了指头顶说。 这还有什么疑问?我抬头看了看洞顶,那里是漆黑一片。我从还蹲在地上画圈圈的赵排长手里拿过火把,举到最高。洞顶仍诡异的呈现出一片漆黑。我使劲想了想,这个山洞很高,但是把火把举到最高时,还是可以看到山洞顶部的。这个岔道口却看不到,这是怎么回事?真见鬼了。 我高举着火把使劲跳了几下,也没办法看见洞顶。不禁问刘班长:“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刘班长脸上的肉很明显的颤动了几下。“路过第一个岔道的时候。” “那你怎么不早说?” “说什么?我没看到洞顶吗?” ……我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啊,那时候任何能造成恐慌的话,说出来都是不明智的。我无法在这个问题上谴责他,可是他人为地忽略了这个信息,还是让我非常不爽。这有可能误导我们的行动方向。可是现在怎么办?在被刘班长道破那个困扰我的问题后,我发现它并不能帮助我们走出困境,反而让局面更加复杂了。其实稍微想一想就会发现,这个想法是多么不切实际。无论修筑这个通道的初衷是什么,把它修筑成一个立体的蜂窝结构,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施工的难度之大也难以想象,至少我不认为在数千年前,他们的文明能完成这个工程。对于岔道口洞顶的高度超出了通道的高度,我虽然不能给出一个有说服力的解释,但是含糊的不确定的猜测却可以有。比如,每个岔道口都会是施工的重点区域,人员,器械,土石方都会在这里集散,特别是一些大型挖掘器械,会在这里组装或分拆。那就会需要一个比较高的空间。 我把这个猜测说出来后,马上就得到赵排长的支持,他认为这个解释是正确的,也是合理的。可是刘班长摇着头说:“如果是这样呢?”他把两只手拢在一起,十指交叉就好像掌心里捏了一个窝头,用可以活动的右臂,把这个窝头放在空间某处,然后又如法炮制的捏了另一个,放在空间的另一处。我看着他不断地把假想物摆放在虚空中,大脑不由自主全神贯注起来,要不然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维节奏。我的眼前,不,应该说我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复杂的模型:一个巨大的,立体的蜂巢。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从实际上说,蜂巢是单层六面柱状结构,不会是刘班长想象中的立体结构。当然他可以假设分层,可是另一个问题又突出出来,他的假设是,这些通道包围着的石头就好比是蜂巢内的空间,通道就好比是蜂巢的壁。从他的动作和我的理解看,他捏出来表示蜂巢内空间的窝头,都是完全独立和悬在半空中的,这跟实际情况也不一样。我马上向他指出,他这个假想不成立的地方。我指着一个个被他放在虚空中的假想的窝头说:“首先,这些窝头不可能独立悬空存在,这违背常理,也跟目前的实际情况不符。还有,你的这个想法没办法实现,这个工程量和工程难度,对那个时代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捏的是粽子。”刘班长好像对把他的作品称作窝头,比否定他的整体思想作品更在意。 ps:大家长假快乐。等一下就要出去,今天只有一章。 第七十七章 一只靴子不见了 我无视他的强调。他捏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跟着他的思路走,把眼前的假想物从窝头换成粽子,整座由想象堆积起来的蜂巢,就会在我眼前和脑海里崩塌。我很佩服他的空间想象能力,能把别人带进他的想象空间,堪称大师级别。这样的一个人,居然只是一个工程兵,真是难以想象。我和刘班长面对面站在岔道的中间,做着一些莫名其妙的举动,说着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话,把赵排长吓得不轻。这一小段时间,我看到他已经围着我们转两圈了,而且圈子越绕越大,离我们越来越远,我想他一定认为我俩中邪了。但是当我俩说到窝头跟粽子的时候,他凑过来了,表情慎重的从另一边看着我俩中间的空间。我是不能分心,一点小骚扰都可能让思想的沙盘崩溃,我只能无视赵排长好奇的举动。刘班长强大的想象能力叫他根本无惧打扰,反而很随意的拍了拍赵排长的肩膀,对他笑了笑,才转头跟我说:“如果我的粽子不能接触空气,或排斥空气,那这个假设是否可以成立?”我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怎么想的,会提出这么刁钻古怪的问题,我想这个讨论该结束了,我们应该进行更切实的工作,去证明我的猜想。“你忘了重力,重力不允许你的粽子飘在半空中。”我无情的打碎了他的幻想。同时,我一挥手,推倒了眼前的蜂窝模型。刘班长不为所动,似乎这个复杂的模型仍在眼前,或随时可以重建。他抬头看着黑漆漆的洞顶,不安的说:“不知道为什么,你一说起你的想法,我脑子里马上就出现了这个模型。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模型不合常理,可是我仍觉得我们就是在这个模型中。你知道吗强哥,我觉得上面有东西。”我看了看洞顶,知道暂时走不了了,必须让他死心,不然他哪根筋执拗起来,还不知会搞出什么事来。我想了想,试探着问赵排长:“要不然,我朝上开一枪?”两个人同时抱住我“强哥,别拿这事开玩笑。”我知道在这个未知环境里,开枪是一件危险的事。可是我实在没有别的东西来做这个实验,一路上能扔的东西都扔了,空弹夹都没有留下一个,总不能拿水和食物做这个实验吧。我突然想起一件可以做这个实验的东西,我的鞋子。我把火把递给赵排长,坐到地上,脱下一只鞋子。硬底军靴很沉,我拎着高筒靴帮对刘班长说:“看着。”然后一用力,靴子“呼”的一声飞进洞顶的黑暗里。我马上双手抱头看着洞顶,赵排长只好一手拿着火把,一只胳膊绕在头上,嘴里嚷嚷了一句“又被坑了。”刘班长是唯一一个戴头盔的,满脸坏笑的抬头看着上面。 片刻,我承认我扔靴子用了很大力,可是我没有听到靴子砸在洞顶的声音。我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感觉,自然不是刘班长的那个模型理论在作怪,因为那只能是臆想,在现实和理论面前都站不住脚。我是在考虑另一个问题:这里的洞顶有多高?又一个片刻。我觉得我的脸抽了。赵排长那边没有动静,刘班长那边传来如啄木鸟般节奏激烈的牙齿打颤声音。那只靴子没有落下来。无论我用了多大力,这只靴子也不可能不落回来。这真特么超出我理解能力了。我大脑里一片空白,神经质的举起枪喊了句:“把我的靴子扔下来,”我听着这个发颤的声音,都觉得没气势。赵排长这才如梦初醒般掏出手枪喊了声:“谁他妈在上面!”没有人回答,只有刘班长上下牙打架的声音。我觉得头皮发麻,头发都竖起来了。仿佛黑暗的洞顶里,有一张诡异的脸在对着我们,有个东西隐藏在黑暗里冷冷地盯着我。 沉默中,没有人知道在等什么,我还有靴子在等,他俩等什么?刘班长突然轻轻说了句:“会不会是鬼?” 很轻,好像怕鬼听到。我差点崩溃。你是想吓死我们吗?紧张的神经这都已经快绷断了,你还火上浇油,你是上帝派来惩罚我们的吗?我不信鬼神,可我也会恐惧未知。目前这个诡异的局面,叫我这个无神论者,也开始动摇起来。 相对于我跟赵排长准备随时发起攻击的举动,刘班长已经在考虑跑与向哪个方向跑了。我看着刘班长随时绝尘而去的架势,知道不能在这里等了,他要是崩溃了发起疯来,我们想再找到他就难了。好在火把不在他手里,不然连这点时间他也很难坚持等下来。我轻轻对赵排长说:“赵排长从右边走,先离开这里。” 没有人想留在这里,每个人的神经都紧张到要死。我的提议马上得到回应,赵排长盯着头顶的黑暗,向右手边的通道退去。刘班长紧跟着赵排长,我在最后,倒退着向通道撤退。两个人的影子在火把不稳定的照明下,古怪的扭动着,让诡异恐怖的气氛更增加了几分。 我在最后,离开岔道的时候,我没有忘记做一个标记。无论如何也要在走过的岔道口留下标记,否则我们会在这里面兜圈子,不会有出去的希望。 离开岔道没有减轻丝毫紧张情绪,因为我们知道,我们正在走向下一个岔道,那里会是怎样呢? 穿一只靴子走路非常别扭,那种一脚高一脚低的感觉,让我觉得是腿有问题。不过我更多精力放在刚才那个诡异的事件上,脑子里不断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必须从客观的角度来解释这件事,抛却鬼神说,抛却玄学说。如果我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不能从科学、客观的角度来解释这件事,那我们就会把自己带入无尽的恐惧中,在这里迷失自己,迷失一切。 三个人默默地走着,没有人说话,显然都在思索这个问题。可这个问题真的很难找到答案。ps:首先感谢书友140729004431880的打赏,很久没人打赏了。等下要上班,十一单位不休,真羡慕在出游路上的朋友。明天要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这几天都很忙,没能力两更,本以为十一小长假可以有时间多写点,抱歉,做不到了。梦想杯初赛结束了,我们没有进入复赛,不过还是感谢投过梦想票的朋友,谢谢。 第七十八章 接近真相的猜测 从物理学的角度讲,这件事真的很难解释。好像在那个黑漆漆的山洞顶部,重力失去了作用,靴子飞到半空悬停住了,因为我更无法相信上面是一个无限深的黑洞,我的靴子正在这个黑洞洞的通道里飞,以至于要飞出地球。 会不会真的如刘班长猜测的那样,这个地下建筑是分层的。那我的靴子就有可能扔到上面一层去了。这是一个我可以接受的解释,当然,这是相对于那只该死的靴子出现更诡异结局而言。 “强哥,你说上面真的有人吗?”赵排长率先打破沉默。 每个人都把主要精力放在思考这件事情上,又对下一个岔道口心存恐惧,速度自然不会快起来。而这件事太诡异,太无法解释,任何猜测都有可能,都值得我们去警惕,可是赵排长的这个猜测是我最担心的一个。因为这个通道里无论隐藏着人还是别的生物,都一定会把我们作为猎物看待,会随时攻击我们。 “是鬼。”刘班长阴阳怪气的说。 我最怕刘班长把话题往这个方向带,因为我们现在面临的困境,用鬼神最容易解释,也最容易让人失去希望。中国这几千年来,总是用鬼神之说解释一切不可知之事,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也让人对鬼神产生了越来越重的敬畏,让人愈发不敢去抵抗,只会逃避和认命。现在要是把这一切归咎于鬼神,我很担心他俩会很快放弃求生的*。我被他气得胸口的伤势又隐隐作痛起来。 “没有鬼。”我严肃的说:“就好像你认为的水鬼,也只是一个巨大的腕足生物。不要把暂时未知的东西都往鬼怪上面引,你这纯粹是误导,会打乱我们的正确思路。” “真是鬼。”刘班长神秘地说:“我们村子里出过这么一个鬼洞,把一湖的水吸下去都没填满。后来扔下去一个活人,才好了。” “你们村子挺牛逼啊,敢拿活人填坑,这是谋杀,你知道吗?”我本来就在气头上,马上把这个帽子给他扣上,让他在胡说。 “不是现在的事。老早了,我奶奶说给我听的。不过是真事儿,我们村子很多老人都知道这事。”刘班长信誓旦旦地说。 事实胜于雄辩,可是我没有事实来驳倒他。他说的这个事,在中国古时候发生过不知道多少,为了祭水神、祭山神,为了辟邪、避灾,扔河里的,扔湖里的都有,他说的这个扔洞里的比较少见。 可是我还是要设法说服他,不要让这种情绪蔓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他:“你不是说你小时候让水鬼拖过,只是怕水鬼么?” “我骗你了。”刘班长语气里没有多少歉疚“所有的鬼,我都怕。” “靠。”我心里面骂道:“早知道这样死活不让你跟着来。” “我觉得你刚才的猜测比较靠谱。”骂归骂,还是要说服他。现在后悔没有任何作用。“这个地下通道网络很可能是分层的。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我的靴子扔到上面一层去了。可惜我们没有工具爬上去,不然我就可以捡回我的靴子了。当然通道里也不会有其他生命,这里虽然温度比外面高,可是仍不适合生命生存。空气干燥,食物匮乏,即便有过生物,也早就饿死了。还有,这里没有动物的排泄物,和异味。” 我前面的话只是分析,最后一句话比较有说服力,特别是对赵排长。因为他似乎对鬼神一说不太认同,而是担心这里面有活的东西。 刘班长没有回应我的话,但是我觉得我不可能短时间改变他的观点,我只能祈祷他短时间内不要暴走,要是他发起疯来,我们都会被他害死。尽管我们目前仍生死未卜。 尽管我们走的比较慢,终究还是走到了下一个岔道口,我的心情也异常紧张。 我故作镇定的叫赵排长打亮火把,在洞口做了一个标记,然后围绕三岔口转了一圈,确定没有萧国林留下的记号后,我仍决定进入右边路口。这其实就是在验证我的猜测,我想他俩也明白,因为他俩很配合的没有反对,直接进入这个通道。 “你俩先走,我在这里做个标记。”等他俩进入通道后我说。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默默地往前走了。我摸着黑,在石壁上刻了一个记号。这时候我已经出了火把照射的范围。 我一只手扶着洞壁,一只手用力扯下仅剩的那只靴子,心里默默算了一下岔道中心的位置,大步走过去,站定。我面对着火把的方向,是的,这一刻恐惧就像一只魔鬼,已经毫不留情的扑向了我。如果不看着那一篷火光,我担心自己在这里站不住,会垮掉。 我深吸一口气,两只手抓住靴子向头顶扔了上去。我要保证靴子是笔直向上的,这样才能证明刘班长的分层猜测,当然前提是这一次靴子要落下来。因为在前面那个岔道口扔靴子时,我没有刻意保证靴子是笔直向上的,谁特么会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所以,如果刘班长的猜测是真的,我扔出的靴子极有可能被扔在上面一层了。如果笔直往上扔,它只能落下来,任何其它结果都是不可接受和无法解释的。 靴子出手的瞬间,我在两手抱头的同时,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我看不见靴子飞行的轨迹,所以我也没看,我一直在看那一蓬渐行渐远的火。可是我能感觉出来,靴子是笔直向上的。如果我不动,靴子落下来就应该打在我的头上。军靴坚硬而沉重,我甚至会被它砸昏过去,可是我没有躲避,相对于被它打中,我更担心没有东西落下来。 随着时间在手表秒针“咔嚓咔嚓”声音中走过,我心跳的更加激烈,我甚至能感觉出来脑血管都一鼓一鼓的,似乎随时都可能爆掉。紧张的神经让我开始出现癫狂,我把抱着头的双手拿开,心里无声的呐喊了一句:该死的,落下来吧! ps:今天参加一哥们婚礼,还要帮忙做很多事,马上就出门。应该是很忙碌的一天。 第七十九章 第一层如我所料 没有东西落下来。除了我剧烈的心跳声,我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脸因为紧张、恐惧或许还有愤怒,扭曲的我自己都感觉到极不舒服。我没有能力继续站在这里,不是单纯的勇气、体力等某种个体因素,而是各种因素汇在一起形成的能力。我真切的感觉到了比死还可怕的恐惧,我不知道在恐惧什么,或许就是因恐惧而恐惧吧。但是它真的让我接近崩溃。 我不知道是怎么离开岔道的,我已经麻木了,如果不麻木我怕都迈不开腿。 前面的火光已经停下来了,在等我。我慢慢地走过去,我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能把恐慌带给他们。走到火把范围内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脸已经恢复正常,我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可是至少已经不那么扭曲了。 “没有落下来?”赵排长声音发颤地问我。 两只没有穿靴子的脚,怎么可能瞒得过人。我强做镇定说:“穿一只靴子更别扭,我扔了。” “我就说过是鬼。你们现在相信了吧!?”刘班长声音带着哭腔绝望的喊。 我知道这件事有可能瞒不过他俩,却没想到他俩反应这么快,这么激烈。我本来就被这件事逼得快要发疯,在听到刘班长这句颓丧的话后,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他*妈什么事都疑神疑鬼,你见过鬼吗?你听说过吃靴子的鬼吗?这个通道里一定有问题,但绝不是鬼!” 我的这句话让刘班长有些理智起来。我虽然也很恐惧这件事,但是我心里没有把它简单的划到鬼怪一说里去,这样简单的划分,看起来解释了这件事,其实是把这件事搞的更混乱了,会让我们失去正常的判断。 “就是。怎么会有喜欢臭靴子的鬼。除非它在吓唬我们,一个只会吓唬人的鬼,有什么好怕的。”赵排长马上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不管这件事多么匪夷所思,我们现在都没能力得到真相,它又不会对我们产生实际伤害,我们最好像瞎子一样对此视而不见。否则,我们会被它逼疯。如果这件事是一个有智慧的东西做的话,那,这就是它的目的。”我快速把我的分析说了出来。“我们已经在这里耽误了太多时间,如果不能在火把用尽之前,证明我对这里地形的猜测,我们就只能在这里盲目的兜圈子,或等萧国林他们找到我们。可是这样太被动,萧国林他们恐怕比我们更被动,我指的是他们的精神状态。如果他们碰到我们今天遇到的事,他们崩溃的可能性比我们要大。我们要抓紧时间,在他们出状况前找到他们,否则,我们两组人谁都跑不出去。” 是的,这是显而易见的。大部分资源在他们那里,特别是火把。可是他们的精神状况却不令人放心,本来就有一个精神出问题的,另外两个人精神也不会比我或赵排长更坚强。他们哪怕是跑散了,都会是灭顶之灾。 可是无论我怎么说,都没办法改变刘班长的认知,他固执地认为这件没法解释的事,就是鬼在作祟。我庆幸火把不在他手里,否则他随时发飙狂奔起来,把我们带到哪里去就只有天知道了。现在他只能跟着火把走,因为怕鬼的人都怕黑。 为了加快速度,下面的路我没有采取三个人并行,而是用了我创造出的办法。我从赵排长手里接过火把,一个人走在前面,两手交替照亮两边洞壁。这样一来速度快了很多,没多久,我们就来到下一个岔道口。这里没有发现萧国林留下的记号,我很快做好标记,向下一个岔道口走去。 这时候我已经决定用我想出的笨办法来找出路了,因为赵排长和刘班长没有提出更好的建议,我的这个办法已经得到他俩的认可。所以在这个路口我除了标示我们前进的方向,还把我的猜测和我们下一步行动计划标示了出来。 方法很简单,就是在洞壁上用硬物画了一幅图,一幅蜂窝的剖面图。最中间的一个六边形,就是我们正在探索的这个。如果把赵排长和刘班长两人探过的那个岔道口,算作探索过的第一个岔道,当做起点的话,我们已经探索过五个岔道了,再过一个岔道就会回到起点,就是赵排长和刘班长探索过的那个岔道。如果事情如我所料,我们下一步将会在那里,也就是起点处左转,进入第二层探索。我们在第二层的探索方向仍会是顺时针。 这幅图画的很简单、很直观,我相信无论是萧国林还是曹明哲,都会一眼就看出我的意思。这样做的好处是,他们如果看到这幅图,可以不必跟在我们后面追我们,而是直接从任意岔道进入第二层,反向探索,两组人会在最短时间碰面。 我们来到起点的时候,火把的光已经很暗了。在这里我找到了赵排长留下的标记,确认了我的猜测。我们在岔道中间确定了一下下一步计划,补充了一点食物和水。 是我坚持要在岔道中间做这件事的,为了消除恐惧,我们必须要习惯这个环境。当然还有一个原因,迫使我不得不咬牙坚持这么做,那就是在接下来的探索中,我们要摸黑前进了。 我们现在只有两支火把,燃烧的这一支已经快燃尽了,另一支火把就成了我们唯一的稳定光源。我们通过这一圈探索,已经可以摸索出了通道的规律,接下来为了节省光源,我们只能摸黑探索,只有到了岔道口,需要做标记和检查有否萧国林等人的留下的标记时,在点燃火把。否则我们没法子坚持太长时间。光源对我们太珍惜了。 我一边咀嚼着无味的鱼肉,一边抬头看着黑洞洞的洞顶,昏暗的火光下洞顶显得更加幽深诡异,就如悬在头顶的一个深渊。我一边咀嚼着难以下咽的鱼肉,一边默默诅咒着这个该死的地方。这一刻,我已经对找到宋贵龙彻底失去信心。 刘班长低着头吃东西,耸着肩,把头压得很低,好像担心头顶上会伸下一只手来把他抓走似的。不过他能坐在这里已经做出最大努力,也说明他开始适应了,这对下面的搜索至关重要。 ps:昨天忙了一天,接近零点才回家,累得够呛。最近的点击比较稳定,我认为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还请朋友们多多宣传本书,谢谢。 第八十章 第二层 在这里我重新做了标记,还是我画的比较复杂,比较清晰的那种。然后我们按照预定计划向第二层出发了。 没走多远火把的火苗跳了一下,然后熄灭了。我摸黑走到通道左边,听到赵排长喊了声:“我们好了。” 声音传自通道右边。我说:“那就出发。每走十步呼应一遍。” 所有这一切,都是路上商量好的,包括我独自走通道左边,他俩走通道右边。根据我们前面的探索,可以确定只要没到岔道,通道里就是一条笔直的路,在这段路上不存在迷途之说。只要控制好两边的前进速度,应该是安全的。只是速度会很慢。 这时候我看了看表,从进入这个通道算起来,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六个小时了。我胸口的应该是胸骨骨裂的伤,已经不太疼,看来伤势没有想象的严重,当然这也得益于我的体质,可以尽快恢复过来。我突然又想起在凹洞跟腕足怪拼命的时候,背上奇痒难耐的情形,现在居然也没有感觉了。 这一路不是这事就是那事,就没消停过,只要不是致命的伤患,几乎没有人在意。现在更是乌漆墨黑,根本没条件检查,我只是心中担心了一下,就把这事放在脑后了。 速度再慢,只要这条通道有尽头或岔道,就总会走到的。我和赵排长几乎同时喊了一声:“到了。” 我点亮火把,马上把两个在黑暗里憋了近一个小时的战士吸引了过来。我先在出口做标记,然后沿着三个通道口寻找了一圈,依然没有任何线索。我最后停在右边岔道,在那里画那幅地形草图。 这幅图在每一个出口都要留下,让萧国林他们在每一个路口,都可以清楚地知道我们当前的位置,和我们的目的。还有一点,就是在第二层搜索,我们要按预定的顺时针方向前进,可并不是每一次都要右转。我们在每一个岔道口画出图,也可以避免我们自己犯错。 做好标记后,我踩息火把,向下个岔道出发。基于上一次速度太慢,我为了加快速度,提出了一个加快步伐节奏的建议,唱快节奏军歌打靶归来,踩着鼓点走。当然不是真唱,这么长的路,唱一路的话嗓子也受不了,而是每隔几小节,通道两边的人轮流唱一句,用歌声代替呼应。 这个办法管用,不到半小时我们就走到下一个路口。点火把、做标记,在确定没有萧国林他们的踪迹后,继续前进。 在黑暗里行走有一个适应过程,当我们适应了这个环境后,恐惧就会减弱或是对恐惧逐渐麻木,速度会逐渐加快。这次我们用更快的速度到达了下一个岔道。同样,急行军对体力的消耗也很大,虽然我们很快的做好标记,很快的确定没有萧国林等人的踪迹,还是决定稍微休息一下。 我们三个人摸黑背靠背坐在下一步行进方向的路口上,很大声的喘着气。这个路口在我们出来路口的左手边,这时候就看出我最初的决定,也就是在每个路口,画出比较清晰的地形图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蜂巢状通道,每隔两个或三个岔道你都要向左边岔道走一次,才能保证是顺时针在第二层搜索,否则就有可能走入第一层或第三层。这样同样会陷入迷乱,尽管可以按照标示找回到起点,可是无益于找到出路,只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这需要有一个准确的参照物,我们没有纸或笔,记录下每一个经过的路口。我同样不敢指望紧张到要崩溃的大脑,记住我们每一步行进方向。可是每个路口都做一次标记,绝对会加深对地图的印象,让我能清晰地记住走过的每一个岔道。 我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同时脑子里却开始混乱起来,就好像精神一下子松弛下来,身心疲惫如潮水般袭来。眼前是比夜还要黑的黑暗,我都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还睁着眼。我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让我从半迷睡状态中清醒过来。 我马上警惕起来,这不正常。虽然这一路的紧张刺激足以叫我耗尽体力精力,有随时昏睡的前提因素。可是目前,我的神经依然紧张的要绷断,没理由在休息的片刻就无法自已的要昏昏睡去。我猛地在心里打了个问号: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自从上了堤岸到贸然闯入这个通道,始终处于紧张和高度紧张的状态中,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关注别的事情。我现在蓦然自问了一下,才发现环境的变化真的太大,而且是全方位的。而造成我萎靡不振的主要因素,应该是温度。 在水边堤岸上我们面对的最大敌人是腕足怪,第二个对手就是低温。我们没有温度计,没法测出准确温度,可是根据经验,我可以判断出,那里温度至少在五摄氏度以下。进入通道后,我们先是疲于拼命的跑,然后被迷路和诡异事件吓得六神无主,感知神经都麻木了。现在我才发现,通道里的温度要高很多,我赤着双脚也不会感到太冷,当然也是冰凉的感觉。要是在堤岸上打赤脚,一定会冻僵掉。 通道内外是同一地质层,保持恒温是我可以理解的,可是温度差别这么大就让我难以理解。一个温度下需要人不断加大运动量才能抵御住寒冷,一个温度却让人昏昏欲睡,这两个温度差别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我担心自己继续坐在这里,会抑制不住的睡去,决定马上出发。温度合适有个好处,就是对食物的摄入量会减少,这会延长我们的生存时间。我听到两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知道这两个战士怕是已经进入梦乡。我使劲的把他俩拍醒,嘴上不断喊着:出发,出发。 赵排长被我拍醒还故作机警的说了一句:“差点睡着了。” 我也不屑去讽刺他:就差打呼噜了。 ps:明天又是周一,时间过得真快。新朋友不了解我的更新节奏,在这里说明一下,每周一保持两更,其他时间如无提示就是一更。感谢老乡蓝色塔罗牌的打赏,谢谢朋友们的支持。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并广泛推广,谢谢。 第八十一章 一只靴子 下面一路上依然紧张,这时候紧张的是时间,我们在抢时间。 根据我的分析,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找到萧国林他们的希望会越来越小。因为我不相信萧国林他们,会在短时间内有我这个判断,我指的是六边形通道设计。我更不相信他们会短时间冷静下来,停下来,做出分析判断。我甚至对他们没有跑散都不报太大希望。但是只要他们不冷静下来,而是采取赌命的方式乱撞,他们就只会越来越迷失。不一定离我们越来越远,因为如果没有掌握通道的设计规律,跑到哪里都有可能,但是远离我们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此后我们没有休息,就这样一直把第二层搜索了一遍。这时候我真正感觉到疲惫不堪了,连续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而且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确很难再坚持下去了。我们决定,进入第三层马上休息,补充热量和水。 根据我的计算,每向外扩展一层,就会增加六个需搜索的岔道。我们不但速度不能降低,还要尽可能合理分配食物和饮用水,火把更是要到了岔道口,需要做标记时才可以点燃。如果在我们没有能力继续搜索之前,找不到萧国林或找不到他们留下的线索,我们就只能在最后的地点,等待萧国林来找我们。或是等待死亡。这将是一个巨大的悲剧。 “到了”洞壁另一端传来赵排长的声音,声音已经跟虚弱了。 我何尝不是筋疲力尽。往岔道中间走了几步,我打着火机点燃了火把。 长时间处于黑暗中的双眼,在火把燃起的瞬间会感到很刺眼,会不由自主的躲避火把的光线。可是这一次,我们三个人都没有眨眼。通道的地面不是很光滑、平整,可是也没有任何东西,想找一块大点的石头都难,所以如果地面上如果出现一个东西,特别是大点的东西,那是一目了然的。 现在,就在岔道的中间,站立着一只靴子。 我不用看第二眼就知道那是我丢向岔道洞顶的一只靴子。现在它就像特意摆放的一般,孤零零地站立在岔道中间。 这一刻,时间凝固了。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肾上腺素激增,呼吸急促嗓子发干。我可以清楚地听到另外两个人,如风箱般粗重急促的呼吸声。 真的只是一刻,下一刻,我听到刘班长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沿着一条通道狂奔而去。 我心里说了一声:完了。 无论刘班长这个错有多巨大,我也不可能看着他孤独地跑进黑暗里。其实,在这一瞬间,我也有一种无力感,也几乎崩溃了。只不过表现的没有那么激烈罢了。 “追!”我喊了一声,跟着刘班长的背影就追了下去。身后随即传来赵排长响亮的军靴踩在石头地面上的声音。 前面刘班长虽然只比我早跑了几秒钟,可是在这里就完全看不见了,我只能根据他的脚步声判断他的位置。我们三个人距离应该很近,我可以很清晰的听见前面和后面的脚步声,唯独我,跑起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我光着脚。 单纯是走路,光着脚问题不大,通道地面虽说不很平整,可是也没有大的东西搁脚。跑起来就不一样了,落地时单脚承担全身重量,而且还只是脚掌着地,有一点小东西搁脚,都让我痛的难以忍受。可是我特么一步都不敢慢下来,我的位置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刘班长的脚步声,可以根据声音准确的判断出他的位置。我身后的赵排长就不行,他跟刘班长的距离远,虽然也能听见声音,如果碰到岔道,绝对无法第一时间作出准确判断。 我只能咬牙跟在他后面跑,还不能熄火,要给身后的赵排长指明方向。 刘班长的速度很快,他几乎是在拼命地跑。他不可能看见前面的路,在通道直路上不会有危险,到了岔道他这样跑就跟自杀没什么区别了。我最初的打算是跑到下一个岔道前,追上他,制服他,别让他撞死自己,还把我们都害死。可是跑了一会儿,我就认识到这个任务有难度,他的速度太快,我能跟上他都很费劲。 没办法,我在后面喊他、骂他,他就像没听到一样,既不回应也不减速。喊了几声,我就觉得气不够喘了,干脆放弃了喊叫,拼命地追着他跑。 很快,我感觉要到下一个岔道口了,又开始喊他,高诉他前面有岔道,别把自己撞死了。我预感的撞击声没有发生,我同样没有时间观察洞壁两边,只能跟着那个脚步声跑。最要命的是火把被风吹的呼呼作响,让我没法判断出我是否经过了岔道,和岔道在哪边。我就一边跑一边喊赵排长:“能不能听见经过岔道的声音。” “我只能听见心跳声。”赵排长的回答让我更加绝望。 我知道只有等他跑不动,或一头撞墙上我们才能追上他,工程兵的体力真不是盖得,太能跑了,速度一直没见减慢。 我的祈祷没有白费,在我快要跟不上他的脚步,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听到前面传来“当”的一声。我一听知道那是刘班长撞墙上了,拼命跑过去,一看,他已经撞死过去了。 这是一个岔道口,他这次运气不好,直接撞岔道分水岭上,脸上全是血。我一屁股坐地上,大口的喘着气,对面地上刘班长尽管血流满面,我也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连去看一下他死活的力气都没有。 赵排长过了一会儿才跑过来,他做的第一件事是过去对着不省人事的刘班长踢了一脚,然后躺在地上喘起了粗气。我是真没力气了,不然我也会先过去踢一脚。太气人了。 过了几分钟,我把刘班长的钢盔摘下来,检查了一下他的颅骨伤势,还好,钢盔救了他一命,这次撞击没有伤到颅骨旧伤。脸上的血是新伤,鼻梁骨好像断了,脸上也撞开一个口子。我给他简单处理了一下,让他的身体靠墙坐起来。 我想了想,决定不能这样下去,必须要设法控制他。 ps:第一更。第二更要二十一点左右,抱歉。上周差一点上周点击榜,这星期让我们努力登上点击榜吧。谢谢朋友们支持。 第八十二章 我也许能找到回去的路 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精神崩溃,行动不受控制。我们这次跑了多远很难确定,首先是要设法找到回去的路,找到站着一只靴子的路口。不管这件事多诡异,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吓唬我们,制造恐慌,可是我愈发坚定了一个念头:我们的路对了。这个制造恐慌的东西,在阻挠我们走正确的路。 现在我们最大的麻烦成了刘班长。为了让他没能力制造麻烦,至少弱化他的能力,我在给她处理完伤口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趴下了他的靴子。比我的靴子小一个号,不过军靴普遍宽大,我穿上试了一下,还好,不挤脚。 我赤着脚跑完这段路,脚底疼的都麻木了,这下一检查才知道,脚底和大脚趾划破了,这下想跑都无法做到。更严峻的是照明问题,我们一路小心翼翼的使用火把,就是担心照明最先耗尽。因为没有饮食我们还能挨一阵子,没有照明就只能停在原地等待,对于无目的的乱走,我持坚决反对态度。 照理说现在我们应该灭掉火把休息,可是刘班长这个状态,让我们没法放心。如果他醒过来再继续跑,我觉得我真没有信心追上他。我们只好暂时亮着照明,赶紧把他弄醒,根据他的状态再决定以后的事。我和赵排长有商量,如果他醒来仍处于思维混乱,行动不可控,就把他控制起来,目前来说也就是绑起来,免得他制造更大的麻烦。可是我们不能在他未醒过来,就采取强制措施,如果这样的话,有可能把他刺激的更癫狂,本来还有可能清醒,也会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没有清醒的机会了。 我和赵排长采取各种手段来叫醒他,喊叫、掐人中、拍打、赵排长还抽了他两记耳光。终于刘班长醒过来了。 我连忙对他说:“你怎么样了?脑袋那里有什么不适的感觉没?” 刘班长迷茫了片刻,忽然嘿嘿冷笑两声,说:“谁抽我脸了?” 赵排长嘀咕了一句:“他怎么知道的。” 刘班长看着他说:“那是你了。你当我傻了吗?脸上五根火辣辣的印子我感觉不出来?” “那是为了救醒你。”我忙打岔说:“你特么的乱跑害死自己不说,把我们也害死了。抽你俩嘴巴都是轻的。” 这一下让刘班长无话可说了。我看他恢复了理智,忙对他说:“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马上找返回的路,你别跑了行吗?” 刘班长又嘿嘿冷笑了两声。“我的鞋呢?”刘班长忽然叫了一声。 “你自己跑掉了,不知道吗?”我红着脸对他说:“我等一下要灭掉火把,你别疑神疑鬼了。” 说完,我踩灭了火把。 刘班长看着我的动作说:“你穿着我的靴子。” 靠,把这茬忘了,真应该叫赵排长干这事。这货看来没傻,只是对这件诡异的事反应过度。 我没有接他这茬,而是对赵排长说:“分点东西吃吧,再不吃点东西走路都走不动了。” 赵排长悉悉索索的摸出鱼肉,递给我一些。然后我听赵排长说:“刘班长,给你,你怎么不接着?” “它会先从胖的开始吃。”黑暗里传来刘班长空洞诡异的一句话。说完他还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心里暗骂了一句:神经病的逻辑,真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看来他还没有从恐惧中走出来,或许他就一直畏缩在恐惧的阴影里。不过这个问题我无力解决,只要他不在添乱,不要再影响我们的行动就好。 黑暗中只有我和赵排长的咀嚼声,水就那么多,为了省着喝,我俩只能把鱼肉嚼碎了使劲咽下去。好在鱼肉干已经泡的有些软了,有了一些水分,咽起来不是太难,不会噎死。 这个路口我刚才已经做了标记,至少这里我们知道是从那条路来的,可是再往前我就没办法确定了。相对于漫无目的的寻找,我更倾向于在下一个岔道口,重新确立一个中心点,按照老办法,逐层向外扩展寻找出路。 咽下最后一块鱼肉,我喝了一口水。干的冒烟的嗓子和缺水的食道才感觉到一点舒服。 “赵排长,我们要确定一下后面的行动计划,你有什么好想法?”我对还在发出咀嚼声的赵排长说。 黑暗中,咀嚼声渐渐停了下来,然后我听到赵排长说:“给我水。” 一只手伸过来在我身上拍了拍,我拿起水壶递到这只手上,接着听到赵排长灌了一口水的声音。然后是水壶盖子旋紧的声音,再然后就没有声音了。 其实我知道赵排长不是个善于解决问题的人,这方面他远不如刘班长有想法。他的长处是执行命令严谨,坚决,一丝不苟。所以我并没有指望他有什么好主意,只不过是要表明我的态度:这是集体表决的事,任何人的提议,只要通过表决,就是集体的意志。 沉默了片刻,我见赵排长没有说话,就说道:“那我说说我的想法。”然后我就把我的设想说了出来。 这个想法并没有新意,依旧是在绕圈圈,只不过重新确立了一个中心点而已。唯一可以省略的一步,就是最内层的那个六边形通道,我们可以不必搜寻。我们可以把跑过来的这条通道,作为第一层和第二层的连接通道,从这里右转,顺时针搜索下去。当然在脑子里要画出一幅准确的图,不然很容易出错的。 只要我们搜索完第二层的十二条通道,并如期回到这里,那就证明我们的搜索没有犯错,并可以进入第三层搜索。如果在第二层没有发现萧国林他们的线索,第一层就更不会有,所以省略掉对第一层的搜索,不会产生任何负面影响。 我主要讲的就是省略掉对第一层搜索,不会对整个搜索行动造成差错。我担心赵排长不能理解,所以讲的很细。可是我很郁闷的一点是,赵排长对我的解释没有一点回应。 我只好问他:“赵排长,你听明白了吗?” 还是没有回应。我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听到赵排长说了这么一句话:“我也许能找到回去的路。” ps:第二更。抱歉刚下班。今天有一段时间上了点击榜,我看见了。谢谢大家支持,我知道我有最好的书迷,我很骄傲。今天晚上熬下夜,争取多写出一章,如果顺利,明天两更。不保证,明天早上告诉大家。 第八十三章 到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句:“回到哪里?” “靴子那里。”在赵排长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刘班长颤抖了一下。 为了防止刘班长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我和赵排长坐在他身体两侧。我很担心刘班长再一次暴走,伸手拍了拍他,以示安慰。其实我是怕他跳起来跑掉,如今虽然他没有靴子了,不会跑的很快,可是同样他现在跑起来没有声音,只要跑出我们的视线或进入某个岔道,就别想再找到他。我坐在他右边,我是有决心在他暴起的瞬间,给他断掉的右肩来一下子,直接废掉他。 “你怎么不早说?”我有些不解和气愤的说。 “我在确定一路上辨别到的岔道方向,你知道,如果错了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赵排长说话的声音不大,我听出了里面的不确定性。不过相对于我的笨办法,这个办法是值得一试的。 “那就按你的办法来。”我马上投了赞成票。 “为什么一定要回到那里,那里没有出路,我支持重新寻找出路。”刘班长发着颤音说道。 我当然知道刘班长的心思,他对回到靴子出现的路口,恐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可如果不回到那里,我们就要重头再来一遍刚才的那个过程,以这里为中心向外层层探索。而我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从概率方面说,这个地方无论是距离我们进来的入口,还是碰到萧国林他们的几率,都要远低于我们已经探索到第三层的那个地方,也就是靴子出现的岔道口。 当然,对那个岔道口出现的诡异事件,我同样心存恐惧。可是我坚信一点,那就是这件事一定是人为的,有人希望我们为此发疯,并由此产生混乱和彻底迷失。同样,这说明我们要么开始接近真相,要么开始接近出口。 不要说这个通道,自从我们进入排水渠,一路摸索过来,碰到的恐怖、匪夷所思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一生的见闻。任何人由此崩溃我都可以理解,而我却产生了麻木感,对任何恐怖、超出常理的事情,只会保持片刻恐惧,很快就无视,至少弱化起来。 现在给刘班长做思想工作,就好比是对牛弹琴,同时我也没那个心情。我决定把这件事严肃的跟他谈一遍,我不打算再跟他扯了,只让他知道他再犯错的结果。 太黑,我没必要扳出冷酷的脸,这样精力可以集中些,只需要把语气拿捏对了就可以。 “我不想跟你解释那个靴子的事,因为我特么也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一开始就发出震耳的咆哮。稍微一顿,我用强压怒火的语气继续说:“我把你从裂缝背下来,这个过程你清楚,我现在说你的命是属于我的不过分吧。所以,在我没点头的情况下,死,你都不要想。你已经连续两次拖累我们了,我不允许有第三次。为了保证我们不再被你拖累。” 说到这里我停住,把一只手压在他右肩上,指头扣进固定右肩骨的夹板里。这时我的呼吸变粗,抓住夹板的手在不断用力,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又似乎处于了暴怒的边缘。 我感觉到刘班长浑身都在颤抖,他固定肩膀的夹板撞碎过一次,那一次的疼痛几乎叫他崩溃。而现在我们绝对没有止疼药物,如果我真的把他的夹板扯断,无论最终我们走向死还是活,他都要在痛苦里煎熬到那一刻。我的语气和举动,都显示出了我坚决的态度。其实我在等他妥协,等他表态。 果然,刘班长快哭了的声音对我说:“强哥,我不跑了行吗。吓死我也不跑了。” 我手上的力停住,没有继续用力,可也没有松开手。给他的感觉,好像在犹豫。 “强哥,我保证。”刘班长迫不及待的说道。 我非常坚决,一字一顿的说:“我宁可背着一个废人在通道里摸索,也绝不允许你再害我们一次,下面的路你和我一起走。” 我叹了口气松开手。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有决心废了他。 我听到刘班长长吁了一口气。显然我的这番话起到震慑作用,我希望他不要再发疯,因为我真的下定决心在他暴走的瞬间废掉他。 赵排长走在最前面,刘班长和我依次跟在他后面。因为只需要赵排长凭记忆带路,就没必要分开在通道两边走。我不知道我们跑过了几个岔道,只能跟着赵排长走,赵排长很有信心的先往左边路口拐了一次,我没有点亮火把,只是摸黑用硬物在这个路口画了一个行进方向的箭头。进入这个方向后,赵排长说:“下一个方向是右手边的通道,我们从通道右边前进。” 说着赵排长站住,我把一只手搭在前面刘班长的肩上。等了片刻,前面动了,我跟着刘班长离开左手边洞壁,走到对面右手边洞壁,继续沿着洞壁前进。我觉得我们这个行动方式,像极了盲人,就连动作也应该很像。 我们三个人现在的状态很奇怪,都在害怕,可是怕的东西又各不相同。赵排长从最初害怕完不成任务,到目前恐怕就只是怕死在这里了。他似乎是个无神论者,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从进入地下以来,见到所有的这些超出常理的事,他都没有将其与鬼神挂上钩,这一点与我倒是极其相似。他唯一一次表现出崩溃或说绝望,也是因为迷失于通道,有可能丧生于此引起的。我相信如果当真出现鬼怪,赵排长也敢于拔枪射击,只要是挡在他求生路上的,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他都敢于一搏。 而刘班长则始终惧怕鬼神,无论是水鬼还是山鬼,一个连死都不拍的人,却怕这些东西,我除了无法解释,还有就是彻底无语了。 我怕什么?我只能自嘲的一笑。我恐惧的是这里的超自然现象。这个巨大的蜂窝状迷宫,和外面的巨大地下湖,我都不相信是古人有能力建成的。这里发生的任何事,出现的任何东西都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坦率地说,我怕的太多,我怕这里所有的一切。对于能活着回去,我不抱太大希望,所以,死我是不怕的。 就像我说的,我不知道我们这次跑过了几个路口,可是往回走我可以记住我们经过了几个路口。当我们走过第五个路口,赵排长还没有停下时,我就感觉到有问题了。因为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不可能跑更远的路。每一个路口间的距离,经过我步量应该是大致相等的,即便是我们原地转圈子,只要经过这么多路口,跑过的路应该很长。 我没有说话,只是照例很用力的画下一个行进方向的箭头。 又走过两个路口,赵排长长嘘一口气说:“到了。” ps:第一更。写到天快亮了,第二章快弄出来了,休息会儿,下午检查修改一下发上来。谢谢大家支持,请多宣传本书,去贴吧,论坛,去任何可以宣传本书的地方,把一本好书让更多人看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不是吗? 第八十四章 线路 我感觉到身前的刘班长身体一僵。我拍拍他说:“别紧张,为了你的肩膀。” 这句赤*裸*裸的威胁,让刘班长身体瞬间软了,似乎要瘫倒般靠在洞壁上。 我没有理他,从背上抽出火把,点燃递给赵排长。赵排长很有信心的举着火把走向岔道中心。然后我听到赵排长惊叫一声,看见火把光围着岔道转了一圈。 “靴子不见了!”赵排长吃惊的跑到我和刘班长面前说。 我摇摇头说:“我觉得这里不是我们奔跑的起点。赵排长,我现在可以断言,你记错路了。” 赵排长眼睛里现实吃惊,然后有愤怒,似乎不相信自己竭尽全力记下的路会出错。 真麻烦。我叫赵排长过来休息一下,一起分析一下该何去何从。这一段路我们走了将近六个小时,我觉得从距离上来说,早就超过我们奔跑的路程了。 “我们刚才跑了多长时间?不到一小时,对吧。这个时间我们即便是全速奔跑,合理的路程应该在三到五个岔道口之间。可是我们这段时间走过了七个路口,这是第八个,也就是我们走过了七段通道。你想想,我们有可能在五十多分钟时间内,跑过这么等长的七段路程吗?” 赵排长听完我的分析,马上没了精神,惊恐的问:“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很清楚,的确跑过了八个岔道,我仔细回忆了好几遍,很确定的。不然我也不会带你俩往回走。” 我更无法给他作出解释,只好对他说:“大家都想一想下一步怎么行动吧,错误谁都会犯,我们没必要纠结于已经犯过的错,想一想如何解决问题,要强于懊悔百倍。还有就是,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去后悔了。” 是的,这一次离开已探明的两层通道,不但浪费了大量时间,还余外消耗了大量体力和食物。这就造成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和资源,去做更深入的探索,就连回到出现靴子的路口都成了一种奢望。真到了该认真考虑何去何从的时候了。我不敢指望他俩会给出什么好建议,在这个关键时刻,我也不在忌惮我的判断出错,会招致他俩埋怨。 我开始在大脑里绘制一幅庞大复杂的地图,以我们最初探索过的那两层为中心,让我们进食休息的那个路口,也就是刘班长撞死过去的位置,我把他设为a点,出现在这幅地图上。这个位置有可能出现的点的可能性太多,除了我们已探明两层的那个方向,其他方向都有可能。 这样,我根据刘班长最初奔跑的方向,在这出地图上标出了很多个a点,分别设定为a1、a2、a3以此类推。然后我再把我们现在的位置,我把它设为b点,带入到这些点中。因为这一段路方向很明确,可以从每一个a点推出,它在地图中的位置,只要b点和我们已探明的位置重合,那这个推导出b点的a点位置,就可以从地图上抹去,说明这个假设点是错误的,因为我们目前的位置,没有任何标记,是一处陌生的岔道。 这是一个极费神的工作,需要强大的空间想象力和精细的心算能力。我把心神完全放到这幅地图里去了,好在这段时间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打扰我,不然,哪怕是一点小扰动,都会让我脑海里的这幅地图崩塌。这一点我就很佩服刘班长,如果他神智稍微正常一点,我都会把这个想法告诉他,让他来做这件事,绝对会比我做得细致准确。 不知过了多久,通过排除法,我大致确定了一些b点位置,并由此推导出我们已探明通道的大致方向。我不能确定我推导出的方向一定是准确的,但这已经是我的能力极限了,我决定按照这个方向寻找并回到已知通道,在那里等待萧国林他们找到我们。因为那里是我们留下信息最全面的地方,还有就是,我们的资源已经没法支持我们继续搜索了。 当然,我还要说服他俩。不过他俩如果没有好办法的话,我相信我的办法他俩是没办法拒绝的。我先问了问赵排长有什么主意,不出所料,赵排长没有建设性建议。我没有问刘班长,我觉得这件事就按照我的主意行动就可以了,他万一提出一个颓废的主意,更影响士气。我实在不敢指望他。 我就把我的设想和行动计划说了一遍。赵排长明显不能理解,在黑暗里不停地问我这个方向是如何确定的。我解释了半天,换来的一句话是:你再说一遍吧。 跟他这种空间想象力匮乏的人,谈复杂的图形,在从中推理出合理的线路,比跟色盲解释色彩艳丽的油画还要费尽。 我又费力的向赵排长解释了一遍。他才“哦”了一声,问我:“那我们怎么走?” 我知道刚才白费力了,他根本没听明白。 刘班长一直保持沉默,似乎在反抗我,对于我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心怀不满似的。 就在我给赵排长说明行进路线时,刘班长忽然说:“你这条线路,一定走不回去。” 我知道自己的空间想象能力比起刘班长差的太远,可这是我深思熟虑的路线,在脑子里规划计算了好久,我无法相信他短时间就能得到比这个更准确和精细的线路。 我有些气愤和不屑地说:“这是我仔细计算出来的线路,不会被你一句话就推翻。除非你有更准确的规划,否则别想扰乱我的计划。” 我突然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马上问他:“难道你记得跑过的路?” “不是,我当时脑子一片混乱,哪里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刘班长少有的语气尴尬的说道:“不过你规划的这条线路的确有问题。” 说着,我感觉刘班长一只手在空中不停地摆动,好像在空中画图,又好像在往面前的虚空中摆放什么物件。我不屑的说道:“你又在捏粽子?” “不,这次是藕粉。”刘班长淡定地说。 我听到赵排长发出很响的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ps:第二更。一直没求过推荐票,可是最近推荐票锐减,今天两更,求一下推荐票吧。 第八十五章 直线前进 然后听到赵排长说:“你们能说点别的吗,比如沙子,砖头啥的,只要别说吃的。” 我心里鄙视了一下这个吃货,对刘班长说:“你说具体点?我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改变计划。” “可以。”我感觉到刘班长的手臂在眼前快速舞动着“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点根据你的设想应该是不存在的。而这里,这里。。。。。。” “你等一等。”我一边说着,一边抽出火把。 我没法理解他说的位置。我刚才跟赵排长解释我的思路跟计划,是基于我脑海中还留有那幅惨图。可是在这个比夜还黑的环境下,刘班长只是用言语这里,那里的解释,我不要说去跟上他的思路,具体到他说的是这幅地图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我要想跟他沟通,就必须要点亮火把,把我脑子里的地图跟他构思在眼前地图重叠起来,否则,这只能是聋子和瞎子的一场对话。 火光一亮,刘班长只是用手挡了挡刺目的光,很快就适应过来。然后用右手在眼前的虚空里飞快的点,嘴里同时说着:“这是你设定的a1,a2,a3。。。。。。这里,这里和这里,你漏掉了三个坐标,这三个点应该在你思路范围内,而这里和这里,是不应该出现的。相对应的b点,你的计算也有问题。” 说到这里我的思路已经跟不上他的节奏了。我只好暂时放弃捋顺他指出的几个a点的位置,而是跟着他的思路寻找相对应的b点。可是,不得不承认,在空间想象力上我俩的差距还是相当大的。很快我就跟不上他的思路了,在他手指如指挥家一般挥动中,我刚刚重建的地图崩塌了。从他指出的几处,我确实看到自己计算有误,可是我能看出的只有两处,说到另外的几处,我的大脑就死机了。 刘班长的空间想象力,在面对复杂的立体蜂窝结构时都游刃有余,在这个平面地图面前简直就是信手拈来。越往下听我越糊涂,我有点理解赵排长面对我跟他解释我的思路时的心情了。我的挫败感越来越严重,以至于我没勇气继续听下去。 我打断了刘班长的发挥对他说:“你直接说你的推导结果吧。我们现在没时间在推导过程上纠缠。” “好吧。”刘班长对被我打断演说颇为不满。“基于你前面设定的a点有错误和遗漏,整体推导出的结果跟我推出来的结果差了一格。” 说着他的手往左边轻微的摆了一下,并在眼前只有他能看见的虚拟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在这里差一格,对于目标位置差的就太多了,可是我实在没有能力在虚拟出一幅地图来,更不要说还要在上面精细的规划计算。还有就是时间也不允许我们在这里拖延。不过我俩计算出来的大方向还是一致的。 我想了想对他说:“你能确定吗?” 刘班长一只手在眼前又随意的摆弄了片刻,说到:“我确定。” 我深吸一口气,指着一个方向说:“这个方向,直线前进。” 赵排长看了看我问道:“前面没有路,再说这里怎么可能直线前进?” 是的,我指着两条通道中间洞壁说的话。我拍拍赵排长说:“之字形直线前进。” 这句话赵排长听懂了,我觉得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快领会了,我们产生于空间地图上的思路。 赵排长显得很兴奋,很郑重的点点头“我明白。” 我踩息火把,说了声:“出发。” 队伍的顺序依然是赵排长打头,我在最后,把刘班长夹在中间。前进的方向已经确定,只要按顺序在岔道口一左一右循环拐下去,大体方向就应该是直线。虽然赵排长的空间想象力弱到渣,可是他对命令的执行力绝对让人放心,还有就是我担心刘班长发飚。这货虽然被我唬住了,可是他那酷似神经病的逻辑实在让我放心不下,万一发生突发事件,我担心赵排长下不去手废了他,这件事我能做出来,我已经铁了心不会让他再一次暴走。 我们的速度不快,出于节约体力的目的,我没有要求赵排长提高速度。到达路口后,我点亮火把做了一个简单的标记。没必要留复杂的记号了,我们这条路最终通向哪里我们自己都没法确定,回到最初探明的那个区域,只是一个概念,我的思路本来就具有偶然性,并不能画出一条准确的线路。 在这个岔道没有发现任何线索,这在意料之中。其实我们对此已经麻木了,不像一开始,每到达一个路口都心存希望的寻找一番标记。现在做这件事,只是出于一种惯性。这样一直走过了七个岔道,求生的热情逐渐冷却,疲惫让我们无法坚持下去,我们决定休息一下。我没有把休息地点选在岔道上,虽然在岔道休息是相对合理的,因为在一个三岔路口休息,碰到萧国林他们的几率要大于在直道上。可是刘班长这个状态,岔道很容易引起他发飚。 我稍微吃了点东西,刘班长依旧拒绝进食,只要过去水壶喝了两口水。还鼓励我跟赵排长多吃点。看来那个精神病思维还在支配着他。他这样下去很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不过这也无所谓了,目前的饮食,我们谁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通道里的温度至少在十五摄氏度以上,比外面暖和很多,胃里面有了点食物,睡意马上像潮水般袭来。我们三个人并排靠在一侧洞壁上,一边吃着乏味的鱼肉,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就是闲聊,对下面的方向都没有讨论,出发前我们已经定下了,如果没有找到最初探索的区域,前进的方向也不做调整了。就沿着这条直线,一直走下去。我们没时间在摸索了,这样做虽说在赌博,可终究会走到一个尽头的,当然我们的体力要允许。 睡意越来越浓,我几乎听不清别人的说话。我脑子里还在想,应该留一个保持清醒的人,下一刻就处于无意识状态了。 我太累了。 ps:上学,工作第一天,希望大家有个好心情。 第八十六章 一个人的战斗 我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醒来后精神还处在不清醒的状态,我下意识的伸手往边上一摸,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边上没有人。 我心里骂了一句,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我喊了一声:“赵排长。” 旁边传来赵排长迷迷糊糊的一个声音:“啊,怎么了。” 我大声说:“他*妈*的,刘班长呢?” 我听到砰地一声,然后赵排长也大声骂起来:“草,狗*日*的又跑了。” “你们骂谁呢?”赵排长话音刚落,洞壁另一边传来刘班长的声音。“我撒泡尿都不行了?” 我松了口气说:“都让你吓死了。别怪我说你,你跑这几次把我们都搞成神经病了。好了,你快过来,我们立刻出发。” 黑暗中听到刘班长悉悉索索提起裤子走了过来,扶着我肩膀坐下。 我皱皱眉头说:“你没尿手上吧。” 我感觉刘班长又伸手在我身上擦了擦。气得我真想跳起来踢他两脚。压了压怒火心想:算了吧,跟个残疾人置什么气。 我不知道这一次睡了多久,睡的时候就没有看表,是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进入睡眠的。这一段时间我已经没有看表的习惯了,没有了黑夜与白昼,人的时间概念就模糊起来。好在我的全自动手表有日历功能,让我可以知道具体的日期。出发前我看了看手表,从踏上这边的堤岸算起来,已经过去两天半时间了。 水壶里的水还剩一半,我们都在尽量节省饮用水。食品的剩余量我不知道,剩下的鱼肉一直在赵排长那里。我问他:“我们还有多少食物。” 赵排长递过来一个袋子,我没接,用手捏了一下,叫他收回去。看来我们要实行配给制了,即便下次进食每人只分配一小把鱼肉,这点食物也只够我们吃两次。 我对赵排长说:“速度不要太快,保持体力。出发吧。” 又走了七个路口,这还是在我的坚持下走的,刘班长长时间没有进食,已经饿的虚脱了。过了这个路口,我们又休息了一次,对于刘班长要求多分配点食物的要求,我和赵排长均采取嗤之以鼻的做法。赵排长更激进地说:“你有莲藕和粽子,跟我们争什么?” 接下来的路,就纯粹是在煎熬中度过。幸好可以扶着墙走,不然更难坚持前进的脚步。这让我想到了一个笑话,是关于喝酒的:一瓶两瓶我走墙不走,三瓶四瓶我走墙也走,五瓶六瓶墙走我不走。 目前我们没有喝酒,已经达到了酒后的效果。其实最惨的还是刘班长,他在前两次进食时都没有吃东西,在沿着洞壁左边前进的时候,他的左手不但起不到支撑身体的作用,还要极力避免跟洞壁接触,以免伤到肩膀。我经常可以听见他在前面抱怨诅咒。我想赵排长同样听到了,不过我俩都耳充不闻,谁都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帮他。 走起路来两条腿发软,我要不断提醒自己,要坚持。才不至于摔倒。 就在这种艰难的状况下走过了五个路口,我突然听到前面发出“通”的一声。然后赵排长惊叫起来:“他*妈*的,是谁。不好,有人。”然后就传来激烈的搏斗声。 一瞬间,我就从浑浑噩噩中清醒过来,肾上腺素分泌直达顶峰。虽然我惊恐万分,但是我做的第一件事,是伸手抓在前面刘班长的右肩上。我时刻做好了面对突发状况的应急备案,那就是第一时间废掉刘班长,绝不让他有机会离开我。 在我抓住刘班长的一刻,我俩同时发出了声音。 “你怎么没跑?” “强哥,我没跑。” 我的手指已经扣进夹板里面了,只要在一用力,他这边肩膀就彻底废了。可是他居然没跑,真让我意外。 前面赵排长还在与什么人激烈搏斗着,不过听声音,他好像占了上风,一边击打着对方,一边大声咒骂着。我忙放开刘班长,抽出火把点上。 火光下,赵排长睡袋状袍子掀到了大腿以上,赤*裸着大腿和别的物件儿,正在踢地上一个蜷缩着的人。那人已经完败在赵排长脚下,被赵排长击打的处于无意识卷曲状态。 我一看那人的衣服忙喊道:“别打了,他穿着军装。” 赵排长也看出不对劲了,借着火光把地上的人翻过来。我就听到赵排长喊了一声:“卧槽,怎么是你?” 地上的人脸朝着赵排长,我在这边看不见。我和刘班长跳过去一看,也惊呆了。是胡爱国。 胡爱国脸色铁青,鼻子下面流着两行浊血,一只眼眶很高的肿起来,看样子赵排长下脚够狠。 刘班长看了看胡爱国,又看看赵排长说:“你俩有仇啊。” 我一听这话就感觉不妙,这不是挑事么。果然,本来已经蹲在地上的赵排长一跃而起,像一条疯狗一样扑向刘班长。刘班长目前只有一条胳膊能活动,根本就是找虐。如果这事放在平时,我不会插手,甚至巴不得假赵排长的手教训一顿他。可是现在不行,如果这时候把他废了,接下去的路就要有人专门照顾他,这活只能交给我,这不是给我找累么。 刘班长对赵排长没多少忌惮,甚至颇为不屑,这在陷入地下以来就看得出,又在分配食品上对我俩不满甚多。他不敢挑衅我,就把怨气发泄给赵排长。而且还斗志颇高的准备迎战。 我差点被两只将要斗到一起的公鸡气疯掉。我也不打算费口舌劝架了,直接把火把杵到他俩中间。我想两个人都被火苗子灼到了,在他俩同时后退的同时,我闻到一股毛发烧灼的味道。两个人还在拍打烧焦的眉毛头发的时候,我又拿火把往两个人脸上杵了一下。这一下两个人跳远了,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俩说:“你俩别着急,想单挑得有个规矩,我先看看胡爱国让你整死了没。就你俩这德行,遇到点困难一个怕死,一个怕鬼,想主意没辙,斗气倒是挺在行。” 我这席话把两个人打击的不轻,虽然还是满脸怒气,可是都没了在我面前耍横的底气。 赵排长咬咬牙说:“强哥,这小子太可气,让我废了丫的。” 我说:“可以,下面路上你肯背着他就行。好,那你俩开始吧,等你俩打完了,咱在救胡爱国。” 赵排长一听这话没脾气了,瞪了一眼刘班长,转过头对我说:“先救人,跟他的账以后算。” ps:接近二十万字了,点击和收藏跟预期目标有差距啊。请大家多支持,多推广。谢谢。 第八十七章 严重低体温症 我急于知道萧国林这一队人的情况,见他俩暂时中止了争斗,就连忙蹲下查看胡爱国的伤势。我一摸到他就知道,赵排长给他造成的外伤,并不是主要原因。 胡爱国还有呼吸,尽管很微弱,但这也是最让我感到庆幸的事。可是他的体温很低,身体呈自然蜷缩状态,很明显不是因为赵排长击打,做出的自然保护动作,而是因为冷。我让赵排长打着火把,翻开胡爱国的一只眼皮,瞳孔放大了。 我和赵排长异口同声的说道:“低体温症。” 我们经常出来在野外工作的人,对低体温症比较了解,我就曾经有过经验。不过我那时候没他这么严重。胡爱国现在的情况,应该说十分危险。我还在给他继续做检查,赵排长已经开始给胡爱国做人工呼吸了。 他的衣服几乎是湿的,这让我无法理解,不过也没时间去想了。我马上把他的衣服扒了下来,对赵排长说:“你的战士,你给他取暖吧。” 赵排长尴尬了一下,说了声:“草。”掀开睡袋改成的袍子,把胡爱国拖进袍子里,两个男人赤*裸*裸的钻进了一个睡袋。 他俩的姿态是这样的,赵排长躺在地上,胡爱国躺在他上面。我看了看他俩的姿势,觉得没法看下去了。就转头对刘班长说:“你给他人工呼吸,我要给他烤衣服。” 刘班长没二话,马上跪在地上给胡爱国做人工呼吸。 胡爱国身上的皮肤都呈现青色,很明显是重度低体温症的表现,无论是给他取暖还是做人工呼吸,都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做人工呼吸的那个人还好些,给他传递体温的赵排长很明显异常难受。这件事如果让我来做,我想我也会崩溃。这时候,赵排长和刘班长很默契,没有了取笑,没有了争执。只是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表情也怪怪的。 我就赶紧烤胡爱国的衣服。胡爱国的身上没有一点食物,行军壶里倒是装满了水。还有一点让我疑惑的地方,就是他的自动步枪没在身上。枪,对一个战士而言,无异于第二生命。就好像赵排长,在明知要赴死的情况下,也没有扔掉他的手枪。 我不知道能不能救活胡爱国,赵排长他们的举动也只是尽人事而已,低体温症到了这个阶段,死亡的几率是很高的。虽然我迫切想通过他得到萧国林和曹明哲的消息,可是极有可能将一无所获。我要有这个思想准备。我开始根据胡爱国目前的状况,猜测他可能遇到的问题。当然,他一定是碰到**烦了。 低体温症对他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只有一个情况下可能发生,那就是长时间处在低温环境中,或落水所致。通道里的温度即便是光着身子,也不会导致低体温症出现,结合他湿漉漉的衣服,我判断他是落水了。 通道里有水,这自然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在有饮用水的情况下,我们的生存时间将大大延长,如果水中有可食用生物,我们甚至有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另一个疑问又产生了,通道里的温度决定了这里的水源温度不会太低,即便在水里体温流失的速度,比空气中快十五倍,但是让一个人,在不是非常冷的水里患上低体温症,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更何况胡爱国这种重度低体温症,在温度不是很低的水里,泡上至少一天才会发生。在计算一下他们进入通道的时间,走到这里也不会只用很短的时间,那他剩余的时间都泡在水里,也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低体温症。除非这里有温度极低的水源,这是我能做出的唯一合理解释。 如果事情是这样,萧国林和曹明哲的状况就更加不容乐观。胡爱国这种年轻力壮的战士都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两个老家伙只能更差,恐怕已经……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异常沉重。我有了一种负罪感,是我的坚持害了他们。 火把用来烤衣服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好在火把的火很旺,衣服很快就烤干了,我和赵排长快速给胡爱国穿上衣服,赵排长又把胡爱国拖进睡袋里抱住。我看到他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抱着另一个裸*体男人,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我指了指火把,对赵排长说:“我要灭了它。” “可以。”赵排长说:“我得吃点东西,不然他没热过来我就凉了。” 正在给胡爱国做人工呼吸的刘班长停了下来。我先听到他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肚子里咕噜咕噜响了一通。这特么就是无言的抗议啊。 我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会有人不满意。可是没等我表态,赵排长就把这事圆满解决了。“要是你俩谁愿意接替我给他取暖,我不反对把我那份食物给他。” 我想都没想就说:“我同意你吃。” 刘班长没说话,又开始给胡爱国做起了人工呼吸。 看着赵排长从袋子里抓出一小把鱼肉,我不争气的咬了口口水,一脚踩熄了火把。然后,黑暗里传出咀嚼的声音,咽口水的声音,人工呼吸的声音和肚子咕噜咕噜的声音。 口水会增加对食物的分解能力,如果没有食物,那就是一种折磨。实在忍受不了对食物的渴望,我恨不得扯下睡袋,一口一口吃掉。我突然灵光一闪,伸手在睡袋夹层里摸索起来。其实在上一次寻找食物时,我已经把睡袋摸遍了,这次只是心存侥幸而已。不过真的很侥幸,我摸到了一条,拿出来放到嘴边才发现,不是鱼肉条,是一支烟。 没有考虑这东西能不能吃,我马上咬下半截,在嘴里咀嚼起来。声音尽管不响,还是被刘班长听到了。 “强哥,你吃什么?”刘班长停下做人工呼吸,问我。 我不舍的把半截烟递过去。“给,还有一半。” 一只手循着声音摸到我手里的半支烟,然后我听到刘班长“吧唧吧唧”咀嚼起来。过了一会儿,刘班长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ps:今天周末了吗?时间真快。祝大家周某愉快。 第八十八章 脏活 给胡爱国取暖,一直是赵排长在做。可是给他做人工呼吸,就是我跟刘班长轮流进行了。这也是个力气活,在体力衰竭,又得不到补充的情况下,一个人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我们的力气没有白费,虽然胡爱国没有清醒过来,可是他的体温在逐渐回升,肌肉也不那么僵硬了,特别是呼吸有了节奏。这是最让我欣慰的,我觉得在坚持一段时间,他就有可能恢复自主呼吸。 终于,胡爱国有了自主和均匀的呼吸,我和刘班长解脱出来了。我俩并排靠在一起坐着,因为饥饿都没有说话的兴致。我又感觉到睡意,也好,睡觉最节省体力。我一边想着,一边合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我感觉有东西钻进我的睡袋,条状物,好像是一条蛇,在我睡袋夹层里耸动,好像再找出口。我差点跳起来,也不管有可能伤到自己,挥拳向这个东西的部位打去。 刘班长“哎呀”一声,我感觉到那个东西钻出了睡袋。我惊恐万分的问刘班长:“有东西钻进我睡袋了,你注意没有? 刘班长吭哧了一阵说:“那是我的手。” 我差点给这货气疯了,在休息区的时候还说我取向有问题,原来有问题的是他自己,真是贼喊捉贼。 我气得骂了一句:“你离我远点,别骚扰我,不然先废了你。” “想什么呢?”刘班长调门立刻高起来,很愤怒的说:“我想找找看,还能不能找出点吃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靠,还拿我说起事来。不过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叫我放心下来,我可不想被一个男人骚扰。刘班长这一说,我感觉到饥饿感更加明显了,反正也睡不着,那就找找看,如果有收获还能顶一阵子。 我对刘班长说:“不用你找,我自己来。” 这个睡袋夹层我自己都摸了好几遍了,能摸出那一支烟都是一个意外。我伸手进去仔细的摸了一遍,连点烟末子都没摸出来。我想了想,把睡袋从头上褪下来,铺在身前的地上,从上到下仔细的摸了一遍。这一次摸得彻底,也有了收获,得到了两根鱼肉条,和一小撮烟末子。 我和刘班长如获至宝的分享着这点食物,吃的满嘴都是唾液,真舍不得咽下去。我觉得我俩这状态,像极了骆驼,唾液的末子溢出嘴角,嘴里还在不停地咀嚼着,其实最后嚼的就是唾液。 我还在享受混着烟末子和鱼肉唾液,刘班长又问我:“有没有了,要不然再摸摸?” 我说:“我刚才脱下来摸的,把夹层都翻过来,才抖搂出来那点烟末子。你要是真顶不住,我撕一条睡袋给你吃。” “那就不用了,我有。”刘班长失望的说。 然后我听到他钢盔磕在洞壁上的声音,看来他也打算通过睡觉来节省体力。过了一会儿,我又出现迷糊状态,我也不让自己清醒过来,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有人摇我,我一边抓住枪,一边问:“谁,怎么了?” 赵排长的声音传过来“他动了。” 我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胡爱国。我连忙顺着声音摸过去,赵排长跟胡爱国现在呈侧卧姿态,看来长时间被一个壮小伙压在身下,赵排长也受不了。我摸了摸胡爱国的身上,体温有明显回升,看来是真有救了。 我马上伸手进入他衣服里,在他胸腹部位不停地揉搓,很快两个手掌就搓得发烫,他身体胸腹部位的温度也很快上升起来。刘班长就用一只手搓他的四肢,过了一会儿,胡爱国的身体有了轻微的颤动,喉头发出了呜噜呜噜的声音。又过了片刻,胡爱国终于自主的动了一下胳膊。 我松了口气,对刘班长说:“你给他喂点水,我把火把点起来。” 刘班长气愤的大声“嗯”了一声,摸过水壶给胡爱国喂水去了。低体温症,特别是重度低体温症患者,只能给他喂热水。我们现在当然没有热水,只能在嘴里把水捂热了,在给对方喝。 我点起火把时,正看见刘班长口对口给胡爱国喂水。胡爱国还处在昏迷状态,不过已经不是深度昏迷了,对刘班长喂的水有自然吸吮和下咽的反应。就是反应有点强烈,让刘班长很不满。 喂完水刘班长就表达了他的不满。“为什么每次这种脏活都是我们干?”他指着赵排长说:“先让他给胡爱国取暖。” “那是他的兵。”我很认真的说。神经病的思维很奇特,可不代表智商高。在他面前除了空间想象力我甘拜下风,别的方面我怎么会怵他。 “那他又不是我的兵,这种脏活为什么让我干?”刘班长把手指杵在自己鼻子上问道。 “因为他是你的战友。”我的回答依然很淡定。 然后我就视而不见的走过他,走到胡爱国面前。刘班长愣在那里想词。这件事他在怎么想,也不会我比他更有责任。 火把下,胡爱国的脸色已经有了人色,那口带着刘班长口水的温水,滋润了他的嗓子和食道,让他感觉到很舒服。我看到他的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我用手挡了挡火把的光,轻轻地叫他:“胡爱国,小胡。” 胡爱国缓缓睁开眼睛,马上就被火光刺得双眼又赶紧闭上。我把火把放到侧面对他说:“现在好了,脸朝这边睁开眼吧。” 胡爱国看着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天问:“你是谁?” 靠,怕什么来什么,希望是短期失忆。我指了指还在一边想词的刘班长问:“记得他吗?” 胡爱国眼睛亮了一下,看样子认出来了,不过他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从他的表情看,失忆不严重,甚至可能短时间恢复。我又指着赵排长问他:“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胡爱国的运动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转动起脖子来很慢,也不能转到最大角度。转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脖子忽然停下了,继而整个脸都僵住,然后露出快要哭的表情。 ps:好像大多数人今天不休息,几天才是周末啊,那我再祝大家周末愉快。明天本书上新书推荐榜,请支持,谢谢。 第八十九章 他恢复记忆了? 赵排长突然说:“**手别乱摸。” 我有点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胡爱国说话了“赵排长,你这是干啥啊。” “我给你取暖呢。”赵排长大声说。 “需要这样吗?你衣服呢?” “我有衣服吗?有衣服穿谁他*妈光屁*股。” 我一看这样下去非打起来。连忙给胡爱国解释了一下,就马上问他:“你碰到什么了?萧国林和曹明哲在哪里?你们为什么分开了?” 胡爱国茫然的想了一会儿,脸上表情开始痛苦起来,片刻又露出惊恐的表情。我忙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胡爱国“刷”地把头转向我,两眼又开始迷茫起来。“我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你干嘛那么丰富的表情?!”我怒气冲冲的喊道。 “我就是觉得很害怕,好像我们遇到过很可怕的东西。具体是什么,我真的记不起来了。”胡爱国内疚地说。 其实相对于胡爱国,赵排长更尴尬。他见胡爱国终于恢复清醒了,马上就把他弄出睡袋。胡爱国现在还不能活动,需要休息观察一段时间。火把不可能不停地点燃着,在确定胡爱国暂时脱离危险之后,我踩息了火把。 胡爱国平躺在我们三个人中间,我们三个人围着他坐着,没有说话。我在考虑一件事情,我想他俩也在考虑同样同一个问题:我们断粮了。 赵排长袋子里的鱼肉,已经少到可以很快数清数量的地步,如果没有碰到胡爱国,这点食物还可以支持我们再走一段时间。可是目前,这点食物就只能提供给最需要它的人。我们即便不进食,只是喝水的话也能坚持三五天,胡爱国如果不马上补充热量,恐怕很快就会再次进入低体温症的昏迷状态。病情只要一反复,那他就没治了。 无论出于责任感或说负疚感,还是为了从他嘴里最终得到萧国林与曹明哲的消息,甚至新水源地的消息,我都支持食物优先供应胡爱国。可是别人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我觉得赵排长应该会有跟我相同的观点,毕竟胡爱国是他的兵,他那强烈的责任心,似乎也不会弃战友于不顾。至于刘班长,我现在很难捉摸他,总觉得他的思维和行为很古怪,不像以前那么容易猜测了。不过只要我和赵排长意见统一了,他的态度就不重要了。 打破这个僵局的人是胡爱国,他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问:“有吃的吗?我太饿了。” 回答他的是某个人肚子里发出的一串“咕噜咕噜”的声音。从方向上判断,声音应该是刘班长发出的。 沉默了一小会儿,赵排长说话了:“有。” 然后我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就是咀嚼的声音,很响,往下咽食物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口水,听到的却是三次“咕咚”的声音,另外两个声音,是赵排长和刘班长发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声音停了下来,胡爱国说:“我还没吃饱。” 赵排长说:“没有了,那是我们最后一点食物,如果短期内找不到食物或出路,我们只能靠喝水维生了。” 胡爱国似乎从这句话里知道了目前我们的险恶状况,很识趣的没有再说话。 黑暗中刘班长心存侥幸的说:“袋子里还有点渣吧。” “给,自己看。”赵排长话音一落,我就听到装食物的袋子飞过面前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刘班长懊丧地说:“真*他*妈干净,连点渣都没剩。” 坐了一会儿,我觉得还是睡觉好些,能最大可能保持体力。我贴着胡爱国躺下,拍拍他说:“躺着尽量不要动,能睡着就睡会儿。睡不着就想一想萧国林和曹明哲的下落,想一想你们究竟碰到什么事了。我在你旁边,有事就叫我。” 胡爱国没有回应我,而是叫了一声:“赵排长。” 赵排长没有理他,对我说:“强哥,你躺下了?” 我“嗯”了一声“躺着消耗热量少,先睡一觉吧,希望睡一觉醒来,情况会有转机。至少小胡能起来活动。” 我说完,就听到赵排长也躺下的声音。然后从胡爱国另一边,传来赵排长说话的声音:“小胡,就照强哥说的做,我也睡一会儿。” 只有刘班长那边没有任何声音,看来他睡不着,或者靠在洞壁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很辛苦,好几次从睡梦中饿醒,做的梦也尽是跟吃东西有关的,每次从梦中饿醒,都让我精神崩溃一次。我知道这个过程还会持续一段时间,要一直到身体开始消耗自身的脂肪来补充热量才会好些。让这个过程在睡梦中进行,还能减少一些精神压力,所以,尽管每次睡醒都让我痛苦万分,我还是坚持蜷缩在地上睡觉。 终于,我感觉到身边的胡爱国有动静了。因为睡不沉,胡爱国先前的一些翻身之类的动作,我也能感觉得到。不过那都是他调整睡姿到动作,我就没有理会。这次不一样,很明显他在试图坐起来,动作很大。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感觉着他的动作,过了一会儿,他竟真的坐起来了。好像靠着刘班长坐在一起,因为我听到刘班长头盔与洞壁轻微擦动的声音,应该是在给胡爱国让出地方,好让他有地方可以靠住。 很显然赵排长也醒来了,并且跟我一样采取了观望态度,一直到胡爱国坐稳了,并长吁了一口气,赵排长才说话:“胡爱国,报告一下你目前的状况。” “是”胡爱国说话的声音也有了一些力气。“体力恢复了一些,身上没有大的外伤,能够站立起来,不过暂时还不能独立行走。” 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他太乐观了。我估计只要我们不能短期内出去,他不能在短期内得到救治,就不是短期内不能独立行走这么简单的结果。当然,我不可能在这里打击他,就保持了沉默。 赵排长接着说道:“那你记起什么了?萧国林和曹明哲在哪里?” “我们走散了。”胡爱国马上回答到。 他恢复记忆了?!这是目前最大的好消息! ps:这几天书评区有个没节操打广告的,真让人哭笑不得。明天两更,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九十章 没有标记 “他们现在在哪里?你能找到他们吗?如果不能,你能确定在哪里走散的吗?”在得到胡爱国有可能恢复记忆的情况后,我马上把我最迫切想知道的问题提了出来。 回答我的是沉默。我不知道他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还是记忆没有完全恢复。 我碰了碰赵排长说:“你来问。” 赵排长没有重复我的话,直接说:“胡爱国同志,我命令你回答刚才的问题。” 回答赵排长的依然是沉默。 我想他很可能没有恢复全部记忆,就放缓了语气说:“小胡,你别紧张,好好想想,想起多少说多少。这对我们很重要。” 说完,我摸出打火机,“咔”的一声打着火。zippo火机的火焰很稳定,可没有火把那么耀眼,四个人的脸凑得很近,都清晰地照亮了。 胡爱国的脸上又出现了那种复杂的表情,好像在认真的、痛苦的回忆着什么。我很担心他这个状态。一般来说,这是他回忆给他刺激极大的事情的表情。这种事情在大部分情况下,会给当事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事件会像胶片一样印在脑子里,根本不需要回忆,他就是想忘掉都做不到。 他目前的这个状况,像极了另一种情况。就是一个人在受到极大刺激的时候,大脑会出于自我保护状态,把这部分记忆深藏起来,这样可以让大脑免受二次伤害。这种状况的表现形式是,当事人可以感觉到有一个事件隐藏在脑子里,可是让它浮现出来,凭个人能力几乎不可能做到。 这对我们就成了灭顶之灾,会完全失去线索。现在催促他起不到丝毫作用,从他之前的只言片语,我能判断得出,他或者他们碰到的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我决定绕过这个问题,问一些不尖锐的问题。“你沿途做记号了吗?” “做了。”胡爱国脸上的表情立刻轻松起来,甚至有点兴奋。“我做了很多记号,每次经过一个路口,我都会做记号。后来没有火了,我就顺着一边走,也都做记号了。” 我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他后面的记号算是白做了,顺着一个方向走,就是围着一个六边形回廊兜圈子。这一点他没想出来,说明萧国林和曹明哲也没有想到,至少在他们走散前,都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好消息是他做记号了,只要能找到他做的记号,我们就很有可能找到萧国林和曹明哲。 他身上没有一点食物了,却有满满一壶水,再结合发现他时,他身上湿漉漉的衣服,我推断水源地离我们不会很远。也许沿着他做的标记走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有水的地方就有可能有生命,就有可能有食物,我像是看到生命曙光一般看着胡爱国说:“你做的标记对我们很重要,我们马上出发,寻找你做的标记。你目前行动不便,我们会轮流背着你,希望你能再想起点什么。哪怕是一点记忆片段,都会对我们有帮助。” “我…”一提起让他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胡爱国就表现出痛苦的表情。“尽力吧,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要回想忘掉的那段经历,我的脑子就像要炸了一样疼。” 他这么一说,让我们没法给他施加压力。其实我早就放弃了从他嘴里,再挤出有价值信息的希望,我对失忆患者的状况更了解。既然没办法从胡爱国嘴里得到更多有价值信息,找到他留下的标记,就成了当务之急和唯一的希望。 有了明确的目标,我们很快就出发了。如果顺利,下一个路口就会出现胡爱国留下的记号。 首先背着胡爱国前进的是他的排长。赵排长很自觉地担负起这个责任,并且直言:只要我能背得动他,就不需要你们。 这让我们很感动,特别是我。刘班长右肩的伤势不允许他负重太多,胡爱国一百多斤的体重,绝对在此列。那背着胡爱国前进的就只能是我和赵排长,赵排长这个表态,几乎是针对我做出的。在目前这种,没有任何负重都举步维艰的情况下,赵排长的表态,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瞬间,他的形象高大起来,主角光环在他身上熠熠生辉,即便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我仍能看到他头顶有一个金色光环。就如同上帝降临人间,是的,我想说这一刻他就是我的上帝。 我在前面摸索着带路,赵排长背着胡爱国走在中间,刘班长在后面保护。这是我们行进的队列,当然我们依然在黑暗中前进。发现胡爱国,并没有给我们带来现实好处,甚至让我们的状况更加严峻。我在行进的过程中,祈祷坏运气就此结束。 我们很快到达岔道口,赵排长已经快累的瘫倒,把胡爱国放下后,就坐在地上直喘粗气。我马上点亮火把,仔细的寻找胡爱国做的标记。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粗糙的洞壁上没有任何新痕迹。 我走到胡爱国面前,问他:“你确定沿途都做记号了?” 胡爱国两眼瞪得溜圆,信誓旦旦的说:“我发誓每个路口都留下记号了,这种事我怎么会撒谎。” “我相信你。”我想了想又说:“你还记得最后一个标记,你是怎么做的吗?当时你衣服就湿了吗?你有快要冻僵的感觉吗?” “我当然记得。”胡爱国脱口而出:“那个地方温度不会很低,我身上甚至都有汗,衣服怎么会湿?即便湿了也是汗水。” 我听完后,顿时泄气了。这个路口不会是他最后记忆里的路口。在那之后,他才遇到了真正的危险,并拼命逃脱过。再往后才出现低体温症,那个状态下,他不会有意识在沿途留下标记。找到他最后留下标记的路口,虽然不比大海捞针,可是难度也超出我们的能力了。 我先说出自己的判断,想了想又对赵排长说:“我单独去探寻一个通道,如果这个方向找不到任何标记,我建议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前进。”然后我看了看刘班长和胡爱国问道:“你们有什么建议。” 他俩互相看了看,同时摇头。 ps:第一更。昨晚上网络就坏了,现在还没好,跑出来更新。真让长城宽带累死了,到期打死也不用他们的。今天两更,下一章检查一下马上发上来,请支持。谢谢。 第九十一章 赵排长不见了 我点亮火把,围绕这个岔道口转了一圈,看得很仔细。绝对不能有遗漏,这里如果没发现标记,我们就要放弃这个方向,这个时刻,绝对不允许犯丝毫错误。 很遗憾,没有任何发现。确定这个结果后,我原路返回。这段时间赵排长得到稍许休息,我简单说了一下搜索结果,一行人又进入下面的通道。这一条通道就是计划中之字形直线前进的方向。 好在胡爱国可以在搀扶下行走了,不然赵排长很难在坚持多长时间,那接下来就要我们俩轮流背着他前进。单纯是搀扶他前进,就要轻松得多,就可以解放出我来专心带路和做标记。这样走了几个岔道后,饥饿感渐渐轻了,身体进入燃烧脂肪的阶段。这个阶段虽然人的饥饿感会降低,可是消耗脂肪来补充热量,对人体的伤害是不言而喻的,更何况我们都不是脂肪型的人。三个战士基本属于肌肉男,我则是身材偏瘦型,也没有多少脂肪可供消耗。 我们的前进速度越来越慢,而且没法长时间不间断行走,每两个岔道就要休息一次,否则很难坚持下去。这样缓慢的走了二十多个小时,我已经记不清究竟走过多少岔道了,只是能保证我还在计划的线路上。这时候,四肢的肌肉首先传来疼痛感,我知道这是自身脂肪不足以提供热量,开始消耗身体的肌肉了。而此时,除了食品告罄,水又成了摆在我们面前的大问题。在路上,水的消耗远超过静止等在一处的量,目前我们只剩下小半壶水。 在一个岔道口,我们停下来,精神和体力都接近崩溃,反而对恐惧不那么敏感了。放在以前,如果在岔道口休息,刘班长是坚决反对的,可是现在他一屁股坐到地上,很难看的斜靠在洞壁上,两只眼睛无神的半睁着,过了一会儿就响起鼾声。 我做完标记靠着刘班长坐下,对他的鼾声直接免疫,没过多久也睁不开眼睛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赵排长跟胡爱国嘀咕着什么。太累了,我没心思听他们说些什么,休息成了压倒一切的事。很快我就听不到声音了,连刘班长的鼾声都似乎停止了。 我是被胡爱国叫醒的。他声音很慌张的跟我说:“赵排长出去很长时间了,还没有回来。怎么办?” 我一听差点跳起来,不过很快就平静下来,静静地靠在洞壁上。以前坚持让刘班长跟着我们,甚至不惜以废了他一条胳膊相威胁,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还有一线生存机会。可到了目前这个状况,我是彻底不报任何希望了,谁有能力独自去寻找出路,那就只能让他去。我没有能力带他们走出去,难道还要拦着他们寻找生路? 我拍拍胡爱国说:“别慌,他往哪边走了?他跟你说过什么?” 胡爱国紧张地说:“右边,他往右边通道走了。他说他到那边看看有没有线索,会很快回来。可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会不会出事?” “他走多长时间了?”我问。 “我的表丢了,不知道时间。”胡爱国语气中带着焦虑“不过他没睡觉,跟我说完就走了。” 我忙看了看表,我这一觉睡了七个小时。那赵排长出去至少也有六个小时。这是没打算回来的节奏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伸手在身边一摸,果然,火把不见了。 我心里只起了一小点波澜,问候了一下赵排长他娘,就很淡然地对胡爱国说:“赵排长除了火把,拿走了多少水?” “他没有拿水,只拿走了一个空壶。” 我一愣,这就不符合逻辑了。他如果要单独求生,可以不拿火把,水是一定要带走的。那就是说他还打算要回来。他一个人探索完一条通道,如果按照我的办法,不会用太长时间,他也不应该穿过岔道向更远处探索,这样还要折返回来,非常消耗体力和时间,是非常不经济的一件事。 我马上意识到,赵排长碰到麻烦了。我马上把刘班长叫醒,告诉他这件事,并宣布:改变计划,我们转向,寻找赵排长。 刘班长还在迷糊中,就被我拽起来。胡爱国可以独自行走了,就是速度太慢,一条腿行动不灵活,看来在低体温下出现血栓形成和组织缺血性坏死了。这条腿能不能保住,就要看我们能不能尽快找到出路,能否得到及时治疗了。 我们必须有人尽快找到赵排长,这时候时间非常迫切,我决定轻装简行,一个人突前先找到赵排长,让他们两个在后面跟着标记走。我把想法说出来后,刘班长不满意了,要求他单独在前面找赵排长,让我在后面照顾胡爱国。 我拍了拍胸前的微*冲说:“别争了,你没有枪。有问题你也对付不了。” 说完,我就沿着一侧洞壁小跑前进。或许是心里有事,没有感觉到太疲惫我就跑到了第一个岔道。打开火机,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赵排长留下的蹩脚标记,辨清方向,我进入下一个通道。 赵排长离开这么长时间,我估计他一定经过了数个岔道,可是从他的表现看,他一定会返回,那他也不会走得太远。我觉得三、四个岔道就是他探索的极限,再远的话,他返回都成问题。 我又很快穿过两个岔道,在第四个岔道口我发现了与赵排长所留的不同的标记。这个标记很简单,但是很专业,我一看就知道是萧国林留下的。一个简单的图就标明了很多信息:两个人,其中一个有伤,进入左手边通道。 赵排长的标记也出现在这里,在萧国林留下的标记下面,只是一个行进方向的箭头。他也进入了左手边通道。 我心里一阵激动,终于找到萧国林和曹明哲了。我迅速在这里附加了我的一个标记,就快步跑进这个通道。进入通道不久,我就看到对面一个火把光摇晃着向我逼近。 我喊了一声:“赵排长是你吗?” 对面传过来一个声嘶力竭的声音:“跑!” ps:第二更。希望今天网络能好起来。 第九十二章 虫子 我在原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声音是赵排长发出的。声音因恐惧有点变音,是竭尽全力喊出来的。我没有跑,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萧国林和曹明哲了,不管究竟要面对什么危险,我都可以坦然面对,“咔嚓”一声,我把子弹推上膛。 火光也来越近,火把下只有赵排长一个人。 “萧国林和曹明哲呢?”我大喊着迎了上去。 “别过来,往回跑。”赵排长惊恐的大叫:“我没见到萧队长他们。” 我看着他背后空荡荡的通道生气的喊:“你跑什么,后面没东西。萧国林和曹明哲就在前面。” 转眼,赵排长跑到我跟前,我看了他一眼,心里咯噔一下。赵排长跟我一样穿着睡袋改成的袍子,双臂和小腿都裸*露在外面。在他身上可见的地方,都血肉模糊了,有些地方连皮带肉被撕开,胳膊上有几个洞,好像里面的肉被掏掉了,血水流了一地。 我的胃一阵痉挛,如果胃里有东西的话,一定会全部吐出来,这个景象太可怖了。 我看着他那双惊恐失神的眼睛问:“这是怎么回事?” 赵排长摇摇晃晃走过来,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对我说:“真见鬼,它们来了。你没听到吗?” 恐惧应该让人的感觉更敏锐,可是我真的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我茫然的摇摇头:“你要赶紧包扎,不然流血就流死你了。” 赵排长痛苦的点点头从睡袋上撕下一条,缠住最大的伤口说:“小胡和刘班长没跟你过来吧。” 我说:“他们速度慢在后面。” “那我们没时间停留了,必须通知刘班长和胡爱国,往后撤。”赵排长一边说,一边示意我把他缠在伤口上的布条系住。 我迅速给他系好伤口,问他:“你遇到什么了?” 我的话音刚落,耳朵里就出现类似于金属之间,或是砂布与金属之间打磨的声音。转眼间赵排长身后的通道,就像活过来一般蠕动起来。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赵排长没有回头,看着我说:“就是这个东西,你还想看得更仔细吗?” 我没有表态。因为我的腿已经迈不动,大脑已经无力指挥身体,尽管我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 一群黑色的甲虫如潮水般涌来,整个通道四壁都爬满了,当然数量最多的还是地面上,似乎地上的血迹对他们有极大的吸引力。这些甲虫呈黑色,发出金属般光泽,单体长度在十五公分左右,手掌般宽。明显的节肢动物特征,从外形看就像巨大的潮虫,可是他们身体碰擦发出令人惊悚的声音,就好像这不是甲壳纲的虫子,更像是一群披着铁甲的怪兽。 赵排长没有血色的脸上,表情变得狰狞起来。“看清楚了吗?如果不想做它们的晚餐,那就快跑吧。”赵排长说完,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我是在赵排长这个推动下才迈开脚步的,之后就麻木的跟着他跑起来。跑过两个岔道,碰上了往这边走的胡爱国和刘班长。我一看这两人,特别是胡爱国蹒跚的脚步,心都要凉了。如果我们能保持这个速度,是有可能摆脱这群虫子的,可是胡爱国不行,他铁定跑不过那些虫子。 没时间解释,我马上背起胡爱国,跟着赵排长跑开了。背着胡爱国跑,其实比他自己跑也快不了多少,没过多少时间,后面令人牙酸胆寒的“刺啦刺啦”声音就迫近了。 这个声音一出现,我就感觉背上的胡爱国身体瞬间僵硬起来。我马上明白了,让他恐惧到失忆的一定是这种东西,同时我对找到萧国林跟曹明哲更加不抱希望了。相对于胡爱国,刘班长的反应更加激烈,嗓子里发出如摩斯密码般的咔咔声。如果不是忌惮我,他恨不得马上摆脱我们,瞬间消失在黑暗的通道里。 我知道他在恐惧什么,为了避免他发飙我马上向他喊道:“刘班长,后面是一大群虫子,你要是能分清楚路,帮助赵排长按原计划行进。” 他的空间想象和空间识别能力,在脑袋清醒的情况下,绝对比我和赵排长强。让他带路方向上不会出问题,甚至有可能抄捷径走到正确的方向。 刘班长听了我的话后,先说了一声“草。”就跑到赵排长身边大喊道:“不要按原路往回绕了,下个路口直接右转,插到前进方向上去。两次右转然后左转。” 我早就被身后的虫群吓得思维短路,真没法想象他是怎么瞬间判断出方向的。不过我对他在正常状态下做出的判断还是相信的。没想到的是刘班长紧接着返回来了,抓着一块石头从我身边冲了过去。我急的大喊:“你特么想死也不用这么着急。”紧接着我听到石头扔出去的声音。就像我想的,简直就是砸在铁甲上的声音。刘班长一边骂着娘一边追上我问:“强哥,你有学问,这什么鬼东西?一家伙打上去都打不死。”背着胡爱国跑,早就累得我跟死狗一样了,哪有力气跟他解释,再说我也不知道这些虫子究竟是什么。我气喘吁吁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那是啥玩意儿,有力气帮我架着胡爱国跑,别去招惹它们了。”刘班长一听,马上跑到我右边,伸出左臂搭在胡爱国肩上。我在跑动中迅速放下胡爱国,转到他左边,胡爱国顺势两手搂住我和刘班长的脖子,被我俩架在中间跑。我担心胡爱国伤到刘班长的右肩,一边跑一边嘱咐了一句“搂着他脖子,别碰他肩膀。”“知道”胡爱国喘着粗气说。这一系列动作在一个反应正常的人来说,没多大难度,即便是对一个伤员来说也不会太难。可是胡爱国从严重的低体温症中清醒过来,没有经过恢复性锻炼,不要说行动力,就是身体的协调能力都不流畅。这一系列动作对他难度极高,几乎相当于李小双的团三周了。 ps:新的一周又开始了,请大家多多支持。谢谢。 第九十三章 虫群大军 胡爱国的身体几乎是挂在我和刘班长中间,两只脚勉强起到一点支撑作用。可这样对我来说就轻松多了,相当于把这个重量均摊到两个半人身上,其中胡爱国只能起到半个人的作用。变化最大的是速度快了很多,可以勉强跟上赵排长的脚步了。 其实这也说明赵排长的速度不够快。他在前面跑起来摇摇晃晃的,就像是一个酒醉者,我很担心他倒下,如果这种情况真发生了,我们恐怕要做出取舍。我没有能力带着两个伤员逃命。 尽管我的速度有所加快,却不足以摆脱身后的虫子,令人牙酸的声音始终在身后此起彼伏。 赵排长严格按照刘班长指出的方向跑着,他也始终没有跑出我的视线。我感觉到我们跑过了两个岔道,都是往右边跑的。忽然我看见前面的火光不摇晃了,仔细看,甚至固定在前面不动了。火光下赵排长的身体站的笔直,身前有两个幽深的通道。应该是到岔道口了,按照刘班长的推算,这个路口还是要右转的,他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么快就忘了刘班长刚才的话? 我喊了一声:“赵排长,往右边走。” 赵排长没有反应,还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刘班长见状也喊了一句“右边,往右边走。” 我一看赵排长那个状态,明显是有情况发生,或是他体力不支了。流了这么多血,没倒下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我把胡爱国交给刘班长快速跑到赵排长身边。他的脸色依然煞白,狰狞,神情却很专注。没有等我问他,他就指着右边通道说:“你听。” 从刚才碰到赵排长,我就发现他的听觉异常敏锐,但也有可能是我的听觉出了问题,以前我的听力很好,没这么迟钝过。为了听清楚我只好转过身子,面朝着右边通道。果然一种“沙沙”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了过来。 “什么东西?”我紧张的问。 “就是那个东西。”赵排长指了指刘班长跑过来的方向说:“第一次听到,我也对这个声音疑惑过,等我点着火把,它们已经在我面前了。” 我没有迟疑对赵排长说:“从左边走吧,先摆脱掉它们在说” 刘班长架着胡爱国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这时候右边通道传出来的声音已经非常清晰,可以很清楚判断出,就是跟着我们的那种虫子发出的声音。 “操,我们快被包围了。还想什么呢,从左边走啊。”刘班长一过来就冲赵排长喊。 赵排长摇晃着跑进左边的路口。我连忙架起胡爱国的另一条胳膊,跟在赵排长后面跑。跟近了才发现,赵排长跑起来的动作很僵硬,似乎身体的协调能力受到影响,还不单纯是伤痛引起的。在这种状态下,他的速度就可想而知了,比我们三个人快不了多少。 我在他后面担心地问:“赵排长,伤口太疼的话,我就先给你包扎一下,可惜我们没有止疼药了。” 赵排长回了一下头,脸上依旧有狰狞的表情,这一次还含了一些恐惧。“问题是我感觉不到疼。他*妈*的,你知道吗。”赵排长是喊出来的。 我听到这里顿时感觉毛骨悚然。这是什么情况,他裸*露在外面的腿和胳膊都快烂了,居然感觉不到疼痛。我怎么也没法相信,我们队伍里又出现了一个感知神经出状况的人?可是除此之外又有什么可以解释呢。 我脑子里乱了一阵子,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好对他说了句:“跑出去再说,也许是感知神经的问题。” 赵排长没有回应,只是木然的跑着。 刘班长小声对我说:“怎么看着像跳大神的。” 我看了看前面的赵排长,别说,他那动作真有几分像跳大神的。不过我们都笑不出来,我摇摇头,对刘班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不想看这两个人在关键时刻pk。 其实我心里面真没有取笑赵排长的意思,我看得出他已经在竭尽全力了,头上的热气在火光下如蒸笼般蔼蔼蒸腾,粗重的呼吸声像风箱般可怖。我和刘班长要拼命地跑,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们还没有甩开后面的虫子,就已经跑到下一个岔道口了。根据刘班长临时做出的判断,我们已经错过了进入计划路线的最佳途径,现在需要迂回一下,不过不会绕太远的路。这个岔道我们应该右转。 一进入这个岔道,我们就知道,刘班长的计划又一次落空了。右边通道里传来很刺耳的“刺啦刺啦”声。我没有等赵排长停下来,直接喊道:“左转。” 在我们踏进左边通道不久,我就听到后面岔道里传来激烈的撞击声,好像两群虫子在为争夺捕猎权,发生了角逐。特么的,我们成了猎物。我心里骂了一句。 背后的声音杂乱恐怖,让我们忘记了疲劳和饥饿,只是机械和拼命地跑。而且我们似乎激活了程序般,让通道里的虫子复活了,虫群大军从通道各个方向向我们涌来,在每个岔道口都会有两支虫群大军在围追堵截我们。 跑,拼命和无目的的跑,成了我们唯一能做的事。 很快我就再次彻底迷失方向了,只知道赶在岔道口不要被三支虫群大军占领前跑到那里,如果虫群大军同时涌入三条通道,我想我会选择在自己脑袋上开一枪。相对于活生生被这些虫子吃掉,死在枪口下简直就是一种幸福。 赵排长的速度渐渐慢下来,跑起来像牵线木偶般呆滞,已经起不到领跑的作用,需要我在后面给他一点推力,才能保持和我们相同的速度。我只能祈祷他不要倒下去,我宁愿就这样推着他跑,也无法忍受他陷入虫群大军之中。 在我们跑过一个岔道后,刘班长恨恨的说:“我们偏离方向了。” “知道,这还用你说?”我对他在这个时候说这种废话极端不满,这时候需要有建设性的建议,别的都是废话。 “我们还在跑之字形直线,你感觉出来了吗?” “这怎么可能。” “没错,是这样,它们在把我们向一个地方赶。” ps:我知道更新的太慢,没办法,每天只有这么点时间写东西,请见谅,请理解。 第九十四章 丁字路口 听到刘班长这个判断,我脑子就像炸开一样。这是一个什么世道,我们居然向牲口一样被一群虫子赶着跑。自从被这群虫子追着跑,我就丧失了空间判断能力,逃跑的方向也逐渐从有方向性,转变成慌不择路了。可是我很相信刘班长对空间的判断能力,所以他一说出这个判断,我的脑袋当场就崩溃了。 虽然我们无目的的跑也是九死一生的事,可是相对于往虫子布下的陷阱里钻,即便最终死掉,也是可以接受的。瞬间我就进入癫狂状态,脑子里一片混乱,只觉得宁可在这里把命拼掉,也不愿意做这些丑陋的虫子的猎物,进它们布下的陷阱。 “跟他们拼了!”我大喊一声,停下脚步,把枪口对准后面黑洞洞的通道。 对于我准备放手一搏的打算,刘班长很兴奋,第一个表示支持“火把给我,烧死这帮混蛋。” 胡爱国失去了我和刘班长支撑,晃着身子说:“我怎么办?” 他这一句话就把我击倒了。我和刘班长还有能力去跟这些虫子拼一把,胡爱国和赵排长连拼命都做不到,我要眼睁睁看着他俩被虫子吃掉吗?刘班长抓向火把的手也顿住了,亢奋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草。”刘班长大声的骂了一句,收回了手。 我架起胡爱国,推了一把赵排长喊道:“跑。” 这是一个无奈的局面,即便我有心赴死,也不可能让这些战士跟着我一起去死,还要尽全力救助他们。虫子驱赶我们的目的地,我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他们的巢穴,它们要把我们几个人作为哺育幼虫的产床和食物。我当然不了解这种虫子的生活习性,可是它们在明明有围剿我们能力的时候,却给我们留下一条逃跑的路,除了这个解释我不认为还有更合理的解释。除非还有更可怕的结果在等着我们。 刘班长的脸上露出憋屈、郁闷的表情,在他终于可以通过死来证明自己soman的时候,却要以这种方式憋屈的死去,这个打击是可想而知的。我的心情同样不爽,同样无法忍受这种憋屈的死法,我已经在考虑最后这几颗子弹该如何分配了,我唯一确定的是,最后一颗子弹是留给我的。 越往前跑越能证明刘班长判断的正确性。在虫群驱赶下,我们正沿着一条之字形直线跑。失去了逃生的动力,我们的速度无可避免的慢了下来,我感到筋疲力尽了,只是机械的迈动脚步。我在等着那一刻到来,等体力耗尽无法再迈出脚步的那一刻,等可以问心无愧地对胡爱国说:“我已经尽力了”的那一刻。在那一刻,我会把枪里的子弹倾泻到这群该死的虫子里,当然,我会留下四颗子弹。我想,到那时候所有人都不想在虫子的噬咬下痛苦的死去。 我们身后虫群的速度已经比我们快了,可以很清晰的听到它们逼近的声音。可是诡异的是,我们每经过一个岔道的时候,出现在另一条通道的虫群却总是非常准时,绝对不会比上一个岔道出现的早。两股虫群大军在岔道总能准确相逢,它们之间的激烈争夺,又恰好能为我们争取到一点宝贵时间,让我们不至于被身后的虫群追上。就好像经过准确计算过一般。 究竟是什么力量在驱使这些虫子?渐渐地我无法相信这件事是这些虫子的自主行为。 在一个三岔路口前,我们终于停下了。是的,我已经很难在迈动脚步,身体虚脱的都难以站立。精神也基本崩溃,根本就不存在怕死的说法,考虑的只是怎么个死法。可是这些都不是我们停下脚步的原因,让我们停下脚步的原因是这个岔道。 自从进入这个通道迷宫,我们遇到的岔道都是丫字形三岔路口,这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丁字路口,就好像在我们左手边的通道壁上,开了一个洞口,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通道。这个通道里黑暗无边,而在我们直行方向的洞壁上,则画着一个大大的箭头。 我任凭身后的虫子逼近,就看着那个剪头发呆。尽管这个箭头看着是新划出来的,可是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萧国林之手,会是宋贵龙做的吗?或者是虫群背后的力量。只要不是出自萧国林之手,无论是谁做的,我都不会信任。 我探头问刘班长:“还能知道我们计划的大致方向吗?” 刘班长马上说:“不是箭头指示方向。这个方向比较接近。”说着他指向横向的那个岔道。 “进去”我毫不犹豫地说。 这个通道跟我们走过的通道大致相当,非常高大。走了没多久,我就听到刘班长说:“怎么这么冷?” 他这一说,我也感觉出来了。的确,越往前走通道里的温度越低,特别是汗湿的衣服往身上一贴,感觉到身上一下子就凉了。 我擦了擦汗说:“温度有点下降,把身上的汗擦干就好了。” “对我没用。”刘班长生气地大喊:“地面太凉,比空气温度低很多。” 我诧异的用手摸了一下洞壁,的确,比空气里的温度低。再看一眼刘班长夸张地抬起的脚,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当然我没考虑脱下鞋子给他。死的体面一点,和死前不要再受痛苦折磨已经是我的底线了。 “坚持一下,过这一段就好了。”我对刘班长点点头,郑重其事地说。 “刷”刘班长和胡爱国同时把头转向我。眼睛里明显有鄙视。 赵排长不合时宜的回头说了一句:“前面更冷。” “拿好火把。”我气得差一点踢他一脚。不说话你会死吗。 果然,越往前跑越冷。冷空气从宽大的睡袍下部往上灌,让我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冻的蛋疼。 低温对虫子好像影响更大,后面的声音更加狂躁混乱,虫群瞬间发疯般加速向我们扑来。在这种越来越响的声音刺激下,我们即便冻得浑身发抖,也不敢丝毫放缓速度,拼命地向前跑着。 我没有回头,可是我能感觉到,只要我停下脚步一瞬,就会被虫群淹没。 ps:忙啊,这几天几乎没有休息时间,除了工作就是码字,生活规律都打乱了。求安慰。 第九十五章 温度 一个拼命逃命的人和一个拼命追命的人,哪一个跑得快?是的,一般情况下逃命的那一个会更快。当然,开挂的例外。 这群虫子特么的就开挂了。我已经拼尽全力了,身后令人牙酸的声音却越来越近,我左手抓住微*冲,做好了随时反戈一击的准备。手抓在冰凉的枪身上,就像抓住一块冰。 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咔”的一声,很脆。尽管我很好奇,可是我实在没精力回头看是怎么一回事,其实我更担心被身后的景象骇得迈不开腿。我感觉刘班长回了一下头,然后听到他骂了一句:“草。” 我问他:“什么东西?” “看不清” “那你骂什么?” “你看了你也会骂。得,你别回头,它们就在身后。” “靠,我至于那么窝囊吗。”我骂了一句,但我还是没逞能回头去看一眼。 赵排长的状况好像有所恢复,跑起来动作不难么僵硬了,速度也快了很多,都快要摆脱我们了。我担心路上再出现岔道,他这速度我们可追不上。 我大喊了一声:“赵排长,你慢点,等等我们。” 赵排长回头看着我们,皱了皱眉。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不过表情没有那么狰狞了,而是透着一种古怪的笑。他放慢了脚步,却没有援手我们的意思,只是在前面孤独地领跑。 “咔”又一声脆响从身后传来。这是什么鬼声音?这个声音能从身后嘈杂的声音里凸显出来,就说明这个声音很大,跟虫子相互间的摩擦声音有很大不同。好奇心令我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虫群在我们身后只有一步之遥。山洞的四面都覆盖着一层黑压压的虫子,在虫子快速活动下,整个山洞就好像活过来一样,蠕动着向我扑来。我顿时头皮发麻,两腿有些发软,真不该回头。 这种情况下,除了恐惧,根本不可能看到别的东西。 胡爱国神经质的两眼只盯着前面的火把看,两条腿随着我俩,机械的向前迈着。 “好像有东西掉下来了。”刘班长忽然说。 我浑身一颤问道:“哪里?” “刚才的声音。”刘班长接着说:“好像是有东西掉下来发出的声音。” 我这才神情一松。这家伙说起话来没头没尾的。 又跑了一阵子,身后“咔咔”的声音越来越频繁。我放弃了好奇心,担心自己被好奇心害死。刘班长一直在留意身后的变化,终于他很确定地说:“声音是山洞顶上虫子掉下来发出的。” 这是怎么回事?我疑惑不解。当然不会是抓不住掉下来的,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低温造成的。洞壁的温度要远低于空气的温度,如果这些虫子害怕低温?这绝对是一个好消息。 我兴奋的问刘班长:“现在地表温度大概有多少度?” “我的脚都冻僵了,你说多少度?”刘班长没好气地说。 我没理会他的不满,默默计算了一下。从目前的表现看,这些虫子不是耐寒的种,它们对低温的承受就会有一个阀值,超过或接近这个阀值,它们就会退却。不然就会被冻死或进入冬眠状态。而根据它们开始无法在洞顶爬行的表现看,它们正在接近这个阀值。即便这个通道的温度不会继续降低,在这个温度下待的时间久了,也会让这些虫子失去攻击能力。 现在就看谁坚持的够久,对此我很有信心。终于,我有了击败这些虫子的信心。 看着我信心满满的表情,刘班长就像看透我心思一般说道:“我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他光着脚在地上跑,身体热量流失的自然很快。我回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暗示道:“你可以借用别人的鞋啊。” 一双幽怨和一双明亮的眼神同时投向我。 然后刘班长一双明亮的眼睛看向胡爱国。那个意思不言自明,如果不是身后的虫群紧追不舍,我觉得刘班长马上就会采取行动。胡爱国目前处于绝对的被动跟劣势,行动都要别人辅助,关键是他几乎是依靠我和刘班长架着走的,双脚的确用不上力。跟刘班长比较,他的双脚不需要跟坚硬的地面接触,只需要保暖,这样的话问题就好解决。胡爱国不再看我了,把目光转向赵排长大声说:“我有低体温症,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别喊了,就这温度,等一会儿我们都低体温症了。”刘班长不屑的说。他这句话没说错,这种环境下我们又没有热量补充,很快就会进入低体温症状态。可是我们没有选择,不过相对于丧生虫口,低体温症算根毛。 接下来的路上,身后“咔咔”的声音开始频繁起来,虫群的速度则降低了。我不用回头,通过虫群发出刺耳的声音就可以判断出来。不过虫群并没有停止捕杀我们,依然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这时候我发现,地面开始呈现一种轻微的斜度,我是通过奔跑的效率估算出来的。因为我们在体力接近衰竭的时候,速度并没有继续减慢,倾斜的角度应该很小,脚底下很难感觉出来。我觉得通道的这种设计虽然很难理解,但是一定有原因。我还在胡思乱想给这个疑问找答案的时候,就听到身后传来空心铁球滚动的声音,很响,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叮叮当当”的滚动声。我顿时就毛了,这什么机关啊。回头看又看不见,虫群已经被我们甩下老远,只能听见声音。不过铁球滚动的声音不但响,速度也很快,逐渐接近起来。我发现刘班长也在扭头看,只有中间的胡爱国一脸苦大仇深的看着前面。 “能看见吗?什么东西?”我紧张的问刘班长。“火把这么远,怎么看?”刘班长抱怨着说。我一看,赵排长又跑远了。这是干什么吗?你跑不动的时候老子还知道推你一把,腿脚一利索就不管别人了。我气得刚喊了一声“赵排长。”就感觉有个东西砸在我脚后跟上。ps:周末了,首先祝大家周末愉快。谢谢大家支持,谢谢打赏,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谢谢。最近几天每天工作12个小时,几乎没有码字的时间,我比你们更着急。不断更是我的最低标准,请大家不离不弃,恳请! 第九十六章 出通道 不是很疼,但是很突然,吓得我差点跳起来。我的第一反应是一脚就踢了过去,一个东西被我踢到洞壁上,又反弹回来顺着通道的斜度向前滚去。这一下我看清楚了,原来是追我们这种虫子的另一个形态。就如我最初判断的,这就是某种潮虫,或是其变种。不过它的基本形态没有改变,在遇到危险或进入休眠状态时,它会蜷成一个球。眼前的这个球状虫子,有一个成年人的拳头大小,黑色,在火把光线下发出金属光泽。不过这个虫子的外壳真的如铁甲般坚固,我穿的是硬头军靴,一脚踢上去都没有把它踢爆,甚至都没有凹陷变形。 看着这个黑色铁球般的圆球,越来越快的滚过赵排长,我忽然对这个通道略带斜面的设计有了一点猜测。随着第一个蜷成一团的虫子滚过,接着不断有球状虫子超过我们,让这个通道变成了保龄球赛道。我们要随时注意不要被虫球磕翻或绊倒。 温度则越来越低。根据不断下降的温度,我原以为这条路会通向我们进来的入口,可是渐渐地我不确定了,因为这里的温度已经低于堤岸上的温度了。进入通道时,事情发生的突然,我们都处在不同的慌乱中,我丝毫没有注意到温度的变化,所以我也无法判断入口阶段的温度。 但是我的推断是既然通道的温度要高于堤岸的温度,入口处应该是温差的分水岭。根据这个判断,从通道回到入口,温度应该是逐渐降低,但不会降低到低于堤岸的温度。现在这个状况已经超常了,那我们前进的方向就有可能不是入口,而是造成胡爱国低体温症的地方。 那里应该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可能遭遇未知的危险,我们应该做好准备。我马上把我的判断说给刘班长和胡爱国,赵排长距离远,我没法把我的想法说给他听。 刘班长听完后就骂起娘来,他目前连根烧火棍子都没有,如果真的有危险,他的武器就只剩下牙齿。就在这时候,蜷成球状的虫子突然密集起来,就如雪崩般从后面涌过来。虽然蜷缩起来的虫子不在具有攻击力,可是被这么多虫子携卷着跑,我的心里依然很恐惧,我同时还担心被这些铁球般的虫球掀翻在地,跟它们滚在一起,是一件想想都毛骨悚然的事情。 不过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多长时间,突然间,我脸上扑来一阵寒风,火把的光也突然一暗,眼前开阔起来。 赵排长又往前跑了十多米才发现有异停了下来。他举着火把往四周照了一圈,我没有看见洞壁,这里似乎是一个非常开阔的地方,蜷缩成球的虫子仍在不断滚出通道,向这个空间的四处滚去。通过虫球滚动的声音,我发现这里非常大,虫球似乎在不停止的滚动,就好像这个空间没有边界一般。 赵排长被目前的情况搞懵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在通道里,他只需要顺着通道跑就可以了,也没有可选择的方向。这里几乎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往哪边走就成了一个问题。 他呆了一下问我:“这是哪里?该怎么走?” 我同样一头雾水,对所处的位置没有一点方向性概念。可是我觉得我们不可能回去那个通道了,虽然有大量的虫子已处于冻僵的状态,可是我相信,通道里仍有更多的虫子在等着我们回去。 既然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往哪边跑都无所谓了,只要我们还有求生的信心,我们总要设法探索这个地方。离这些该死的虫子远些,是支配我想法的主要力量,我毫不犹豫地说:“继续往前跑,直线跑。地下洞窟再大也会有边的,我们一直走总会找到出路。” 有了出主意的人,有了明确的方向,赵排长马上有精神了。他把火把往一个方向一指,说道:“正前方,前进。” 然后这货甩开两条腿跑了。我和刘班长架着胡爱国,早就筋疲力尽了,最惨的就是刘班长,他光着脚站在接近零度的石地上,别说跑,站着都浑身发抖。 我气得冲火把方向大声骂了一句:“回来,你抢着死啊。” 我看到前面的火把停住了,然后我就赶紧协助刘班长穿上胡爱国的靴子。这个时候,胡爱国也不敢多说话,刘班长的状况很不好,脚底散热太快,脸色都是青的,身上打摆子一般不由自主的抖动着。 因为火把离我们太远,我是摸着黑给刘班长穿靴子的,他的脚冷的像一块冰,脚底板上的伤口都没有血流出来,我想这种状况再持续下去的话,他的这两只脚就废了。我还没有给刘班长弄好,火把就回来了。我也不抬头,借着火光赶紧把鞋带给系好,再把胡爱国的脚用他自己的**裹了几层。他可以不用双脚着地,可是同样会冷。 弄好后我直起身,就要先骂赵排长一顿。太气人了,不让你负重你也要照顾一下我们的速度啊,这一路纯粹是摆脱我们的节奏,跑再快有屁用,你那智商走过的路都记不住,放你一个人在这里面就是个死货。不过当我看见他们三个人表情的时候,又骂不出来了。三个人都一副入了魔的样子,表情很专注,两眼却没有聚焦,很难看出他们是在哭还是笑,给我的感觉是他们的灵魂已经离体,在这里的只是躯壳,而且被定格了。 太他*妈恐怖了。其实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我们这里面有人失控,这下可好,三个人同时出问题了。我觉得嗓子发干,心里就想使劲的喊一声发泄出来,同时把他们喊醒,不然我会先被他们搞崩溃了。 这时候我看见刘班长眼珠转了一下,对我说:“它们来了。” “谁来了?!”我忍不住爆发出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说些没头没尾的话。 “你听。他们的脚步声。”刘班长铁青的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ps:马上要去上班,羡慕休息的童鞋啊。请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第九十七章 刘班长口中的鬼脸 我首先想到的是萧国林跟曹明哲,难道是他们?不过看了一下刘班长的表情,我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我把两只手搭在耳朵上,来增加听力。我发现这次陷入地下之后,我的听力急剧下降,好几次都是别人先听到有异响。 空间里仍有“叮叮当当”铁球滚动的声音,不但远处有,通道方向也有,似乎蜷缩成球状的虫子仍在不断涌出来。我把脑袋转向洞口相反的方向,一个有别于虫子滚动的声音出现了。不应该说一个,应该是一片,似乎从很远的方向传过来,声音很密集,就像有无数人从不同方向,向我们跑了过来。 是的,是那种“咔嗒”的脚步声。我的头发顿时直竖起来,肌肉不由自主的绷紧。我瞥了一眼刘班长说:“该来的迟早会来,你现在没地方可跑了,除非你回到通道里。如果你没胆量回去,就跟我一起见证奇迹吧。我可以很有把握的跟你说,跑过来的这些东西绝对不是鬼。” 说完我端起冰冷的微*冲。赵排长眼睛盯着前方,慢慢的倒退到我身边。我听到他嘴里碎碎的念叨着什么,脸上的肉诡异的如水波般蠕动着。我收回恐惧的目光,我觉得目前我们都是怪物,至少在向怪物靠拢,不然无法在这里生存到现在。 “当”我听到刘班长敲了一下钢盔。声音很响亮,传出很悠远的传音,看来他摘下头盔做武器了。在生命都可能转瞬即逝的情况下,颅骨骨折什么的都是浮云。我没有再看任何人,两眼盯着前方,我很好奇是什么东西向我们跑来。但是我没有奢望来的是天使,我已经做好跟魔鬼作战的准备了。 很快远处出现了一些亮光,是白色的,不断晃动着向我们接近。逐渐的我诧异起来,这些白色的光似乎是冷光源,像是荧光。真是越来越有趣。 很可惜,有趣的事太快就结束了,一只背上有一根白色荧光腺的巨大爬虫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哇,好大一只蚰蜒。”刘班长夸张的喊了一声。声音里没有一丝恐惧,是很调侃的语气。 如果中间没有隔着胡爱国,我一定一脚就踹过去了。并告诉他,就是这个东西,让你把我们拖累到这个地步。你妹的。 是的,这是一只巨大的蚰蜒。体长达到两米,身体呈近透明的淡褐色,两只近一尺长的触须不停地摆动着,无数只足好像是中空的,跑起来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这只蚰蜒跑到距我们十米左右的地方后,突然停住了,两支触须快速的摆动了几下,扑向地上的一只球状虫子。 这种变异潮虫外甲坚硬如铁,蜷成一个球后严丝合缝,在我看来根本无懈可击。大蚰蜒显然也无法攻破潮虫的铁甲,它把两只触须在球状虫子上不断敲打,频率很快。片刻,大蚰蜒两只毒颚突然插入球状虫子体内。我无法看清它是如何攻破铁甲的,但是在毒颚插入其体内不久后,球状虫子就如放弃抵抗般的展开了。紧接着,球状虫子的身体就如放掉气的皮球一样瘪了,很快就变成了紧贴在外壳铁甲上的一层皮。 这个过程极快,快到我们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它就结束了这顿快餐,把触须对着我们不停地摆动着。我顿时感觉骨头都要软了,我现在希望这个家伙在用毒颚攻击我的时候,不但会让我的身体失去抵抗能力,还要让我的大脑停摆,不然真会生不如死。同时,我也不埋怨刘班长当初的发飙了。 正当我两腿发软的时候,而刘班长却又发飙了。他把胡爱国往我身上一推,挥舞着钢盔叫嚣道:“小样挺牛*逼地,连那个虫子的铁壳都能弄开。老子也饿了,看咱俩谁能吃了谁。” 说着就往前冲了过去。 胡爱国让他一推,整个人往我身上压下来,把浑身发软的我差一点压倒。我又气又恨,也懒得管他,他愿意逞能先去送死就特么死去吧,反正就是个先后而已,听这声音,这种大蚰蜒数量海了去了,估计我们四个人也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没想到,转眼间这货就跑回来了,嘴里诅咒着:“他*妈*的、他*妈*的……” 我扶稳了胡爱国抬头一看,也骂了一句“他*妈*的。” 在火把光范围内,已经满眼都是这种大蚰蜒了。有几只还扬起半截身躯,触须激烈的摆动着,毒颚闪着光不断张合。我握着枪的手在剧烈抖动,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我这么近,而且很可能要在大脑有意识的情况下死去,这会是怎样一个人间地狱的景象啊。 我诡笑一声说:“谁想死在枪口下可以跟我说,如果没有,我就不给他留子弹了。” “我。”胡爱国首先报名了。 “好。”我把枪口对准他。“现在,还是等它咬你一口以后。” “不,我有话要说。”胡爱国慌张的说道。 “靠”我连忙移开枪口。说晚点我颤抖的手都有可能走火。 “这东西不能下水。”胡爱国说:“找到水我们就有救了。” “还用你说,我知道这东西怕水,可这里怎么会有水?”我气愤的说。 赵排长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那边有水。” “你确定?” “是的” “那我们过去。”我说。 这真是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怎么过去,这么多大蚰蜒,我们已经被包围了。 赵排长显然没考虑这个问题,在我话音刚落的刹那,赵排长就行动了。他把火把一低,冲着一个方向,准确地说是冲着一只正在仰首发威的大蚰蜒杵了过去。赵排长的动作很快,很突然,我们都没有想到,没有一个人跟上了他的节奏。 显然,没有跟上他节奏的还有这些蚰蜒。火把沾到蚰蜒的时候,一件叫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这只大蚰蜒就像一捧沾满油的干草,“呼”地窜起一丈高的火苗。几乎是瞬间,周围的几只蚰蜒就被它引燃了,围成一团的大蚰蜒,在火苗子窜起的同时一哄而散,把这片地方完全空了出来。 ps:明天周一请大家多支持。感谢蓝色塔罗牌的打赏。 第九十八章 可以吃的东西 这几只被点燃的蚰蜒,首先它们细长的腿在火焰下消失,马上,在地上跳动的躯干也停止了挣扎,只剩下几堆充满油脂的干柴燃着熊熊烈焰,散发出焦糊的香味。 我再一次对赵排长的执行力伸出了大拇指,真是不遗余力和不经考虑啊。 赵排长在干掉几只大蚰蜒后,脚步没有停下,直接从空隙中穿过几堆火,向着他认定的方向跑去。 我一看就急了,心里面把他又一顿骂:等等我们会死吗!? 刘班长把胡爱国推给我后,一直拿着个钢盔准备殊死一搏,那架势就是把胡爱国完全交给我了。我现在也没时间等他戴上头盔来帮我,直接背起胡爱国,朝赵排长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跑的时候我还对刘班长喊了一嗓子:“快,跟上火把。” 赵排长转眼就跑远了,我气得快要吐血,只能拼了老命在后面追。背上背着一个人,气都不够喘的,更没有力气喊他,我更担心一泄气就被他甩掉了。好在这把火好像把所有大蚰蜒烧跑了,一路上竟没有碰到一只。 终于前面的火把停了下来,我跌跌撞撞跑过去,看到赵排长笔直的站着。我费尽地把胡爱国卸下来,一屁股就坐地上了。这个过程中我还吐了口口水,本来是打算吐赵排长脸上的,实在没力气了,没吐远,口水顺着下巴流到我睡袋上。 我这里气还没喘匀,赵排长就问我:“刘班长呢?” 本来我坐地上休息的,听了这话我立马躺下了。不是我装死,我是被这句话击倒的。从内心涌出的无力感,和彻底的绝望,我脑子里甚至出现了刘班长被无数只大蚰蜒肢解的画面。我甚至都想,这还不如被我一枪崩掉,死的还痛快。 赵排长说:“我去找他。” 我躺在地上摆手,喘了好几口粗气才说出话来“别去,去了也白搭。没有火首先死的是我们。”说着我指了指我和胡爱国,意思非常清晰,我和胡爱国没力气走了。 赵排长着急地说:“那怎么办,我们不能看着他送死。” 我实在累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大口的喘着气,从胡爱国那里要过水壶,狠狠地灌了几口。 你跑慢点哪至于把刘班长弄丢了?在说就你那记性,跑回去没准先把自己丢了。我心里狠狠地腹诽了他几句,开始打量目前的环境。 赵排长身后黑乎乎的,在火把光照下也看不见一点东西。而同在火把下,他身前的地面就很清楚。甚至有几个瘪了的铁甲潮虫的空壳。我不再理会赵排长焦急的表情,爬起来一步一步往赵排长身后移动。 很快我就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赵排长身后是一片广阔的水面,我们则身处在一个更大的堤岸上。这处堤岸不会是我先前接触过的任何一个堤岸,更应该是我们猜想过的彼岸。水波轻轻拍打着堤岸,在岸堤上卷起一道白色浪花。堤岸高出水面不多,我趴下身子伸手就能够到。我没有这么做,这是多余的,想一想就知道水温直逼零度,下去指定能躲开这些大蚰蜒,可特么躲不开死神啊,弄不好死的更难看。我的脑袋开足马力想起办法来。 没退路,退回去就要跟铁甲潮虫拼命,估计是完败,不用估计,铁定完败。 跳水躲避,短时间就冻僵了,得低体温症的机会都不会有。直接死。 船,如果有船我们就有机会逃出去。沿着水边找船!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办法了。我马上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赵排长听完后大声喊了一句:“我要去找刘班长!” 找你妹。我这句话还没喊出来,就听到黑暗里传过来一个声音:“我在这里,帮帮我。” 我顺声音看过去,黑暗里一个模糊的影子往这边移动。是刘班长的声音,我们赶紧迎了过去,近了一看,是一个黑乎乎焦炭一样的人影,脸上身上全是锅底一样的黑灰。只能从钢盔和吊着的右臂看出是刘班长的样子。他左肩上扛着一截黑乎乎的东西,走起路来很不协调。 我气的喊了一句:“你去哪了?扛得什么东西,让你跟着跑没听见吗!” 刘班长一呲牙,黑脸上露出雪白的牙齿“好东西,可以吃。” 一听说有吃的东西,我都要跳起来了。我们三个几乎是扑向刘班长,不过看到他肩上的东西后,我的脸当时就绿了。那是一只烧焦了的大蚰蜒。 “这东西能吃吗?”我不确定的问。 “能,我吃了,还挺香。”刘班长说话的时候,露出嘴里黑色的渣子。 我还在迟疑,赵排长和胡爱国就接过这段焦黑的东西,每人掰下一块,“嘎嘣嘎嘣”的咀嚼起来。饥饿瞬间战胜了心理障碍,我伸手掰下一块,两手抓着啃了一口。 外面的部分都碳化了,又苦又糊就跟啃一块碳一样。我把外面烤焦的部分掰掉一些,这时候再吃竟然有了烤肉的香味,很脆,就像吃麻花。我们都饿极了,就像一群抢食吃的狗,转眼就把这一大截烤焦的虫子吃掉了。 从来没有这么饱过,也许是很久没有吃饱的感觉了。我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暗想:这回可以做个饱死鬼了。 吃了东西马上就有了力气,按照原计划行动。我趴下把两个水壶打满水,胡爱国就把我的计划告诉刘班长。刘班长想了想没有说话,我们四个人挺着凸起的肚子出发了。 首先碰到的是另一波蚰蜒潮,张牙舞爪的向我们扑来。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赵排长很轻松的就点着了它们中的一片,这群大蚰蜒同样一哄而散。根据方向判断,它们去了我们出来的洞口。 没有船,也不会有船,走了一段时间后我只能沮丧地承认。因为这个堤岸上没有靠船的设备,就连最基本的缆桩都没有,那这里就不可能停船。 这是个沉重的打击。我不知道沿着水边走会是什么结局,但是我知道,我们不会坚持走到头,因为我们的火把开始变暗了。在火把熄灭前如果找不到安全的逃生手段,我们的下场将会很悲惨。 这些大蚰蜒在绕开我们后,都向我们出来的洞口去了,那一定是去会餐。如果它们吃饱了,也许会放过我们,这也许是我们暂时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可是当我们走到一个石柱前时,这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 ps:很抱歉今天只有一更。这几天工作忙,仅有的几千字存稿转眼为零。我在拼命不断更,求安慰,求支持,求理解。 第九十九章 一堆东西 一根巨大的石柱出现在我们眼前,就在离水面不远的地方,高不可攀,没入看不见的黑暗里。石柱的直径至少要三米,似乎是撑起这个地下世界的梁柱。这根石柱上正有无数大蚰蜒蜂拥而下,就像得到命令向着洞口方向涌去。仅有少数几只向我们袭来,也被赵排长点了天灯。 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些铁甲潮虫不可能塞满所有大蚰蜒的肚子,我们铁定是预备粮。我是彻底没招了,感觉前后都是死路,而且都会死的很难看。 即便这样,也没有人敢回头。相对于通道里的铁甲潮虫,这里至少暂时还有喘息之机,还有跳到水里面的选择,尽管都会死,但至少有机会选择死法,单纯这个吸引力就足够了。 看着大蚰蜒潮水般涌向洞口方向,我们四个人加快脚步离开了这根巨大的石柱。我现在都不太赶往上面看,我可以猜到洞顶是什么样子,那里一定是一个蚰蜒的王国,无数大蚰蜒得到了进食的指令,正顺着连接穹顶的通道涌下来。 我们只能沿着水边走,因为这是唯一有方向性的一个边,如果离开这条边,我无法确定还能不能找到方向,会不会迷失在这片黑暗里,甚至走回去洞口,把自己送到两群虫子嘴里。还有就是我还心存侥幸,希望在水边找到船只,那应该能带给我们最大的存活可能,不过找到船只的几率太小。 在远离开那根擎天巨柱之后,赵排长又恢复了狂人作风,走起来速度飞快,就好像要迫切的甩掉我们一般。我和刘班长要在后面不停地喊他,他才会稍微等我们一下。我觉得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一定会被他害死。就在这时候,前面的火把停下了。这是一个意外,火把也是第一次不是在我们的喊声、骂声下停下的。 我憋着一口气,准备追上去先喷他一顿,再剥夺他的领路权。看来他体力恢复的很好,可以承担一定的压力了,那就把胡爱国交给他吧。 我们三个人气喘吁吁地朝火把方向走,越接近火光心里就越压抑不安,火把下影影绰绰有一些东西,赵排长就站在那些东西跟前。他背朝着我们,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他跟那堆东西保持了一定距离,在可望不可及的距离上注视着。 我的注意力马上被赵排长身前的东西吸引过去了,暂时忘掉了先喷他一顿的念头。逐渐接近的过程中,我看到那堆东西似乎在动,动作幅度不大,可明显是活物。我的心又一次揪了起来,这特么又是什么怪物。 不得不说刘班长这货眼尖,我刚刚看出来赵排长面前的是一个活物,刘班长就喊了起来:“地上的是人,还他*妈光着屁股。” 我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不可能,然后无法自抑的在脑子里绘出了一幅香艳**。莫非让赵排长目瞪口呆的就是这个? 我都想扇自己一个耳光,这都是么时候了,还荷尔蒙激增,精虫上脑。 在那堆东西清晰的一刹那,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是萧国林和曹明哲。 不知道他俩遭遇了什么,根本无法想象。曹明哲虾米般蜷成一团,衣服破成了一条条挂在身上,脸色铁青,看不到呼吸,看不到生命体征。萧国林干脆就赤*身*裸*体的侧卧在地上,他身上那件睡袋改成的袍子,不知道何时、何地、为什么不翼而飞了。不过睡袋临时改成的袍子,本来就是很勉强的套在身上,遇到危险脱落也是很正常的,再看看曹明哲衣服都碎成那个样子,他的睡袋不翼而飞就不难理解了。 萧国林有明显的生命体征,一只手轻微举起摆动着,嘴巴轻微张合,却发不出声音,两眼浑浊的看着火光。 我都快要气疯了,跑过去首先对着赵排长咆哮道:“愣在这干什么?不抓紧时间施救,想看着他们死吗?!” 刘班长放下胡爱国,就连忙脱下外衣给萧国林穿上,马上忙着给萧国林和曹明哲做起检查。 赵排长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辩解道:“我害怕…” 我的怒火像火山喷发,即便我知道目前不是发飙的时候,仍怒不可遏的喷了他一通。这时候刘班长说话了:“是低体温症。强哥,萧队长有话说。” 我扔下赵排长趴下身子,一摸,两个人身上已经没多少温度了,特别是曹明哲,呼吸微弱气若游丝。 “先紧急施救吧,不然曹明哲就没救了。”我对刘班长说。 刘班长没矫情,把曹明哲搂怀里做起了人工呼吸。萧国林嗓子里“咯咯”的响,却说不出话来。我搂着他,拧开水壶,捂热了一口水,含着送进他嘴里。 这一口温水让萧国林有了点生气,嗓子里可以断断续续发出声音:“不要…往前走。回…去,回到…通道里…” “为什么?通道里有虫子,你不知道吧。我们就是被那些虫子追着跑出来的,这里也有,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通道里就安全吗?”我迫切地问。 从萧国林话里我听到异样的信息,似乎这里或前面有更危险的东西,可是通道里的危险一点也不比这里低。现在的问题是,他是否知道通道里面有危险,如果不知道,他的这个建议就不值得采纳。如果知道,那说明外面的危险要远高于通道内,那我们就要重新考虑我们的计划。 萧国林的手突然抓住我,就像一个将要沉入水中的人,用尽全部力量抓住我。“马上回去。马上!”这句话很连贯,很用力,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生命力。随之,萧国林脑袋往后一仰,失去反应。 我们没有选择。在这里我们的体温都在迅速丢失,更没有给他俩增加体温的可能。回到温度相对高的通道,就成了唯一的出路。 我看了看刘班长,他对我点了点头,看来我俩真有了默契,不用说话他就知道我的意思。 “赵排长,你说怎么办?“我把头转向赵排长。 赵排长还处在被我喷的发蒙的状态,木然的点点头,还不忘解释一句:“我真想救他俩,可是当时我很害怕。“ 我摆摆手,“小胡,你没意见吧。“ 征询胡爱国的意见,是出于集体意志的民主公平,他现在活动还有赖别人协助,实在没有反对的能力。 ps:没办法,我拼老命才赶出这一章,有点晚请见谅。 第一百章 惊人的一幕 对于回去通道,我们在疑心不会有船的时候有过讨论,当时的焦点集中在大蚰蜒占据通道怎么办,担心即便回去,也会被两群虫子夹击,那可真会死的渣都不剩。不过刘班长马上提出一个看法。 “你有没有想到另一个可能。”刘班长当时填饱肚子后精神矍铄起来:“通道里和这里的温差,是造成这两种虫子不能共生的关键因素。也就是说,这两种虫子是各自空间的霸主,它们到了对方的地盘就会战斗力锐减,甚至失去战斗力,变成对方的食物。至少从目前的情况看,那些铁甲潮虫离开通道就完全没有战斗力了。” 我听他一分析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可是当时对于再回到通道里,回到虫子中间去,我心里还是非常抵触的。只要有一点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支持这个选择,不过我现在是没有任何办法了,单纯是为了救活萧国林和曹明哲,就必须到相对暖和的通道里去。 现在平白多了两个重伤员,我们的负担更重了。不用分配和命令,我背起萧国林,赵排长很自觉地背起曹明哲。胡爱国目前成了轻伤员,在刘班长的搀扶下,跟在赵排长和我后面开始往回走。 走了几步胡爱国才反应过来一件事,他还光着脚。不过没有人会因为这件事停下来,而这对他来说又是致命的。他只好跟在我后面解开萧国林的鞋带,脱下他的鞋子,又一边走一边穿上鞋。我没有理会,只是让他把萧国林的脚包裹一下,免得冻僵了。 火把仍在赵排长手里,目前多拿一点东西,都会是很大的负担。把这个负担扔给他,省得他把我们甩了。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要拼上老命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我看着火把又黯淡了一分,心中不免焦急起来。必须在火把燃尽之前赶到洞口,否则洞口聚集的大蚰蜒瞬间就把我们肢解了。我们目前是按原路返回的,也就是顺着水边走。火把光圈减小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最后面的刘班长应该感觉更明显,他脚下的路更暗了。 这时候刘班长喊住赵排长,指了一个方向,叫赵排长笔直跑,说洞口就在那个方向,不会偏很远。对刘班长的辩向能力,我们都信得过,朝着这个方向跑了过去。 跑了一会儿我就确定方向没有错,因为一路上有很多大蚰蜒同行。我们只能采取密集队形,对随时靠近过来的袭击者给以迎头痛击。一路上不断有大蚰蜒被赵排长点燃,场面倒颇为壮观。 这把火在洞口达到高*潮。我们跑到洞口时,仍有球状潮虫向外滚动,而密密麻麻的大蚰蜒围在洞口附近,层层叠叠,就如朝圣般密集,看得我毛骨悚然。在我手脚冰凉,浑身发毛的时候,赵排长已经举着火把冲了过去。我本来还想跟着赵排长疯一次,但是瞬间就被熊熊烈焰逼退回来。 洞口周围太多大蚰蜒,一只被点燃,别的同类根本无处躲藏,几乎瞬间洞口附近就变成了一片火海。赵排长连蹦带跳的逃了出来,背在背上的曹明哲冒着烟。我觉得我都快疯了,热浪扑面而来,我没法往前一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团冒着黑烟的人影往我这边跳动。我很担心赵排长跳过来的时候,他背上的曹明哲已经熟了。 在这团黑烟来到温度达到可忍受位置的时候,我和刘班长同时扑了过去,用所有可以降温的东西给他俩降温。包括我们仅有的那点水。令人诧异的是曹明哲没有想象中那般被烤熟,黑烟倒好像是赵排长身上冒出来的。把曹明哲扔地上后,赵排长突然往后跳了出去。 他身后就是火海,温度已经是我们无法忍受的,赵排长似乎没有感觉。他背对着熊熊烈焰,火光映出他高大的身影,脸上又浮现出我曾经见过的那种诡异的蠕动,那绝对不是他的面部表情,就好像他面部皮肤下有东西在挣扎,有一个魔鬼想从他身体里跳出来。 他又往后跳了一步,从他出来火海,就一直呈现这种怪异的行动方式,似乎失去了正常的行走能力。这时候他身上的睡袋,在持续高温下开始燃烧。并冒出滚滚黑烟。我们的睡袋都是难燃材料制成的,遇到高温有冒黑烟现象,但很难点燃。黑烟只持续了片刻,睡袋终于在高温下燃烧了,火光瞬间将赵排长包围。这个过程瞬间就发生了,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直到赵排长淹没在火海里我们才反应过来。不,没有人反应过来,只是看见了这个事实。我想没有人理解这是怎么回事,更没有人可以对此做出反应。我拼命的喊叫,可是烈焰的温度让我无法靠近一分,我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头发胡子都烤焦了,跟周围烧大蚰蜒的味道混在一起,刺鼻的味道和灼热直接钻进我的肺里,瞬间我就有了要炸掉的感觉。似乎我吸进肺里的不是空气,而是炸药。胡爱国疯了一般要冲进去,那是他的排长。我对赵排长没有太深的感情,这次事件我们是第一次接触,以往警卫连只在项目外围和首长专区活动,跟我们没有交集。当然也谈不上敬意。刘班长更对他没什么好感,甚至有些鄙视。可是他的战士显然对他很有感情很敬意,这一点从我熟悉的他的两个战士身上都能看出来。刘班长没有让胡爱国去送死,在胡爱国冲出去的一瞬,刘班长一巴掌就把他打翻了。紧接着刘班长扑在胡爱国身上,左臂紧紧地卡主他的脖子,胡爱国的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下就让他根本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痛哭绝望的嚎叫,声音让人不忍去听也无法忍受。 就在这混乱之时,我背上的萧国林突然说话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清醒过来的。“他怎么了?!”随着话音,萧国林的一只手颤抖着从我耳朵边伸了出来。顺着这只手我看到了令我一生难忘,甚至至今仍会出现在我噩梦中的一幕。 ps:降温了,疲惫的身体禁不起任何折腾,毫无悬念的中招了。感冒中,浑身难受,眼泪鼻涕一起流。身体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这几天连续加班就彻底不健康了。 今天请假休息一天,希望能恢复一点体力。为了不断更这个承诺带病码字,求安慰、求鼓励。 第一百零一章 倒下了一座山 赵排长的睡袋如化蝶般燃成灰烬,被火焰热浪卷上高空。赵排长赤*裸着身子站在无数大蚰蜒堆起的火堆前,火堆距他仅一步之遥,火舌不断地卷在他身体上。他的身体被映的通红,却没有烤焦发黑。他的面部在火光下更加狰狞恐怖,如做怪脸般脸上的肉不停地蠕动着,可我知道,那不是。因为这时,他赤*裸的身体让我看到,他胸腹部位出现了同样的情况。就如我最初想象的,有一只魔鬼要从他身体里破体而出。 唯有他的那双眼睛让我感觉到他还是赵排长,可是这双眼睛里现在满含着痛苦和挣扎。我感觉他在和身体里的魔鬼抗争,在做着某个决定。突然,赵排长一只手抬了起来,动作很慢,手里握着那支手枪。随着枪口顶在他下颚上,这一刻,我明白了,他不是在做什么决定,决定在路上的某刻就已经做好了,他在和魔鬼争夺身体的支配权,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艰苦之极,竭尽全力。 我知道他要做什么,我拼命地喊了一声“不”,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这个声音仅仅出现在我脑海里。我不想掩盖我的恐惧与绝望,我的胆怯,我的无奈,我没有勇气看着赵排长在我面前扣动扳机,这一切都包含在我的那一声大吼里。可那一刻,我失声了,我张大了嘴,用尽了力,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热浪灼得我两眼通红,吸进肺里的空气似乎要将我点燃,这一切,都不及我此刻的绝望。 赵排长已经把手枪抵在下颚上,眼中竟然露出胜利者的骄傲。 “砰”随着一声枪响,赵排长的头向后甩了一下,子弹和一团黑色的污血从头顶飞出。我的身体也随着那一声枪响晃了一下,仿佛那一一颗子弹击在我身上。 枪声过后,赵排长并没有倒下。那一枪似乎唤醒或击醒了他体内的某个东西,赵排长的肚子突然如充气般胀起,瞬间便涨的如临盆的孕妇。此刻恐惧已经压倒了一切情绪,我知道那个如鼓的肚子里一定会出来一个东西,这种恐惧胜过了对大蚰蜒的恐惧,对铁甲潮虫的恐惧,甚至胜过了对岔道口诡异事件的恐惧。因为它就在面前,它就要破体而出。 眼睁睁的,赵排长肚子上的皮被撑得像纸一样薄,里面有一个东西在耸动。除了火焰发出呼呼的声音,这个地下世界似乎都被我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连胡爱国也不在呼喊,痴呆般看着眼前的一幕。 “噗”的一声,并未如料想的炸开,赵排长肚子上破开一个不大的洞,就好像被一只长矛从里面戳开。不过露出来的不是一只矛尖,从那个洞里钻出一只虫子。是一只铁甲潮虫,很小,只有拇指肚大小,虫子身上沾满了赵排长的污血和体液,迅速爬上赵排长的身躯。紧接着赵排长身上连续被破开无数洞口,铁甲潮虫迅速涌遍他的身体。 看到这一幕,我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栗起来,即便面对着难耐的烈焰,身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这仅仅是开始。 赵排长始终没有跌倒,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我无法相信他还活着,还有自主意识。可就在这时,枪声又响了。这是一次连续的枪声,五发子弹全部从赵排长头顶穿出。但这仅仅使赵排长身体剧烈晃动了一下。 在赵排长体表活动的铁甲潮虫显然非常惧怕火焰,都集中在他胸腹这一面。可是赵排长距离火海太近了,仍有火苗卷到他身前。在赵排长枪声过后,就有一只爬在他身上的铁甲潮虫被烈焰烧爆,一声如爆竹般的响声后,一只铁甲潮虫炸开了。就如一枚手雷,坚硬的铁甲碎片飞溅而出。赵排长的肚子上被炸开一个更大的洞。 从洞口我可以看见赵排长胸腹里,塞满了这种小铁甲潮虫,密密麻麻就像一只虫巢。我再也无法忍受,双腿,和身上的力气瞬间被一种力量抽干,背上的萧国林像山一样沉重,身子一软,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恐惧和绝望的泪水如开闸般涌出,胃部痉挛如被一双手拧毛巾般扭成一团,我无力的趴伏在地上,把胃里仅有的一点食物都吐了出来。 这时赵排长举枪的那只手突然伸向我,指着我胸前的微冲,唯一还带有人性的双眼露出乞求的表情。我知道,他这是要我来结束这场灾难。我端起枪,手指却突然僵硬起来,这时我才发现,我做不到。 我有决心废了刘班长,可以在逃亡的路上不理会光着脚的胡爱国,可这都是为了救人。让我向队友开枪,即便这个队友已经难说是人类,甚至都不能以活人论,但我仍下不了这个手。我感觉到我抖得厉害,不由自主和不可抑止的抖。 这时候,不远处的刘班长声嘶力竭的喊道:“不行把枪给我,没时间了。” 是的,没时间了,没时间犹豫。赵排长的身体控制权已经交给魔鬼,他正试图抬起一条腿向我们这边走来。尽管这条腿抬得很艰苦,可是如果让他走过来,甚至只要走出烈焰的范围,对我们都是灭顶之灾。 我的双眼已经被泪水覆盖,我发了疯般嘶吼着站起来,我要亲手杀掉自己的队友,不知道这之后我会是怎样一个人,甚或还算人吗?我必须要发泄出来,否则我会先疯掉。 在我的嘶吼声中,赵排长突然向后倒去,倒下的是一座山。 无数小铁甲潮虫,如潮水般从赵排长体内涌出,不过赵排长已经完全倒在火堆上,这些虫子在明火烧灼下,迅速变成了一堆爆竹,密集的爆炸声响彻这个空旷的空间。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嘶吼着扣动了扳机,枪口喷出一道火舌,把面前的火堆打得像烟花般迸射开来。我无法想象赵排长这一路以来承受着的怎样的痛苦,要多么强大的内心才会不致崩溃,是什么样的意志让他做出自我牺牲的决定。而我们还把诸多指责加在他身上,我们做了些什么啊。 随着枪口火舌的熄灭,我无力的摔倒在自己的呕吐物里。 ps:一整天只码了三千多字,失败。主要是身体太不舒服,没法集中精力,还有就是要进入一个小高*潮,和结束这段回忆,需要仔细构思。谢谢的打赏,谢谢兄弟们支持,每天只有两千字更新,还有朋友在跟读,谢谢你们。 第一百零二章 返回通道 我想我是因虚脱而昏迷的,醒过来时围绕洞口的烈焰已经没有那么浓烈了。特别是我们面前的这一堆火焰,或许是被我击散的缘故,火焰稀疏可以从火隙里看到洞口的情况。 洞口到目前仍有球状虫子滚出来,不过已经很少了,滚出来的虫子无一例外的滚进火堆里,然后马上被烧爆。声音像极了战场上偶尔响起的冷枪。不过洞口的火焰对通道温度的提升极大,已经有虫子在滚出洞口的瞬间,躯体在做展开动作。 火光外,我们身后,被烈焰逼退的大蚰蜒又围簇过来。我看不出它们的数量,但在火光照射范围内已经满眼都是。它们对火焰和高温的恐惧很明显,只敢在我们四、五米范围外跃跃欲试,长长的触须激烈的摆动着,毒颚都毫无例外的张开,准备随时扑上来择人而噬。 我是被刘班长拍醒的,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知道他下了多重的狠手。不过没时间追究这件事了,我们必须马上行动,否则很快就会被这群大蚰蜒够着,死在它们口中,跟死在铁甲潮虫口中同样生不如死。我马上恢复了清醒,并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 在这个高温环境下,萧国林恢复的很快,已经可以站立起来,并在唤醒我的过程中出了力。我看到他手上有血,而我的鼻子破了,都什么人啊,也不担心拍死我。 曹明哲也醒了过来,不过他的情况仍旧不容乐观,不但无法独立行走,甚至意识都不清醒。我祈祷那是他最初随救生舱坠落造成的旧伤还未恢复,如果是因为低体温症造成的,那他前景堪忧。还有就是他感知神经依然没有知觉,这也很要命,我没法知道他身体哪里有问题,无法作出相应的保护。 把我叫醒,也让我们目前最强的劳动力复活了,这当然指的是我。背负曹明哲的任务非我莫属。而胡爱国只能凭自己的能力行走了,因为刘班长只能照顾一个人,他只能搀扶着萧国林,没能力照顾胡爱国。不过根据胡爱国的状况,他独立行走没有问题,甚至不会比有负重的我和刘班长速度慢。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没有火把了,火把在点燃洞口前的大蚰蜒之后,就被赵排长扔掉了。其实即使没有扔掉,也没有保留价值,当时火把已经快燃尽了。没有照明进入通道,危险性会成倍增加。相对于要马上面临的危险,没有照明造成的危险就是后话了,先进入通道是我们迫切的选择。 洞口火堆的火势越来越弱,大蚰蜒似乎感觉到了机会,不断有试探着向前靠近的,在这些冒险者的带动下,整个蚰蜒大军在不断地向我们逼近。我甚至能听到它们发出的如超声波般的空气震动的声音,感觉到它们喷过来的寒气。 真是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我抛下所有负面情绪,背起曹明哲向火海中间的缝隙冲去。无法忍受的高温瞬间将我的头发烤焦,灼热的气浪让我无法呼吸,甚至都无法睁开眼睛。这是一个围在洞口十余米外的半圆形火环,我不能停下来,唯有一鼓作气冲进去,任何迟缓、停顿都会把我拖住。凭着记忆,我踢开了一团挡在路上的余焰,火星飞溅在我身上、脸上,疼得我一阵颤抖,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 我连跑带跳的窜过了火带。我身上的睡袋不易燃烧,曹明哲的衣服早就冒起了火苗子。到了安全位置我立刻把他放下来,滚轱辘一样把他在地上滚了几下,才把他身上的火扑灭。 我开辟的道路让刘班长和胡爱国通过的时候少了些麻烦,可是也让火圈外面的大蚰蜒看到了希望,不少大蚰蜒在这个火圈的缺口处聚集,跃跃欲试。 曹明哲用无辜和无奈的眼神看着我,他感知神经异常,不会对烧灼有反应,可是我把他滚来滚去却会让他头晕。我没有理会他,他这个状态明显脑子还不清醒,也没法交流。我看他衣服上的燃烧点都已扑灭,马上把他背起来,冲进通道。 刘班长和胡爱国紧跟着我跑进通道,通道是笔直的,外面的火光直接照射进来。我们往里跑里不远,火焰的温度就影响不到了,同样火光也无法到达这里。我对身后喊了一句:“贴着左边跑。” 我们又回到需要摸着一边洞壁才能不致迷失的地步了。通道里的温度极低,让我有从炼狱跌入地狱的感觉。 我们的计划是往前走,到相对暖和的地方去,在那里观察是否还有铁甲潮虫。如果没有,我们就可以沿着一边寻找出路,因为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已经身处这个通道迷宫的最外层了。只要沿着最外层寻找,一定会发现别的出口,刚才的那个出口是条死路,不一定别的出口就没有活路。 如果通道里还聚集着铁甲潮虫,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我觉得我们没有人还有勇气跟这些虫子搏斗,赵排长的遭遇已经吓破了所有人的胆,如果前面还有大量铁甲潮虫,死亡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在我们前进的过程中,通道里没有发生球状虫子滚动的声音,这让我有了一丝侥幸心理,觉得铁甲潮虫全军覆没了,或退却了。在这种忐忑和窃喜的心态中,我们逐渐接近了暖和的区域。 温暖的环境让刚刚经历了炎寒两重天的我们得以喘息,可是我们并没有得到太多轻松的时间,前面令人牙酸的“嚓嚓”声就响起来了。我们没有照明,也不需要照明,这个声音追了我们一路,不用看就知道铁甲潮虫在前面等着我们。 这些虫子显然不是靠视力觅食,更不是有目的的准备伏击我们,更像是在退却的过程中,又得到了我们再次进入通道的信息而反扑回来。 我刚刚稍许松弛的心,又一次提到嗓子眼,背着曹明哲喊了一声:“往回跑。” 喊这一声都是多余,刘班长和胡爱国早就转头跑回去了。 ps:谢谢大家支持,昨天会点险些上点击榜,这是一个奇迹,等忙过这一断时间我会加大更新量来感谢大家的。谢谢。 第一百零三章 路!出路? 这个结果我们想到过,可以说是我们能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根据我们的设想,铁甲潮虫是抗不住通道外严寒的,甚至接近通道口的一段就足以叫它们失去活动能力。那相应的通道外面的大蚰蜒也无法适应通道内的温度,它们也不会深入甚至进入通道,这样才会形成平衡。那么从通道口到温度较高的通道这一段距离,就应该是安全的,我们可以在这里获得暂时安全,可以在这里做最后的决定或是挣扎。 可是这些该死的虫子没有按常理出牌,我们往回跑了没多久,就听到洞口方向传来震动耳膜的“咻咻”声。大蚰蜒发出的类似超声波的震动声,在通道里实质化了。 听着前后两边传来犹如死神发出的声音,我没有继续跑下去的信心,觉得这么做已经没有意义,而是在考虑怎么死不会太痛苦。这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胡爱国的声音:“这边有条路。” 我们是沿着通道左边跑进来的,往回跑依然在相同的一侧。在跑进通道的时候,我的一只手必须要摸着这一边的洞壁前进,否则,撞到墙上都不知道。那么往回跑,这边就不可能有别的路,如果有路也只能在对面的洞壁上。 我担心错过路口,这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于是大声喊了一句:“先不要进去,等等我。” 说着我离开这边洞壁,向另一边摸过去。 这时候,胡爱国又喊道:“我们没有进,看着我的火机跑。” 紧接着前面亮起了一点微弱的火光。打火机的火焰很小,特别是那种一次性火机,但是在极度黑暗的环境里,这点火光也能照亮一定范围,至少在作为定向方面效果很明显。可是我看到这点火光,和这点火光照亮的那一小片范围后,心里的寒意一直冲到尾椎,我的身体都麻木了。 火光下,我看到胡爱国和刘班长并排站在一起,两个人脸上统一的铁青色,他们身后有一个相比较通道小一些的岔道。我想他俩还有刘班长搀扶着的萧国林都感觉到了极度恐惧,因为这个岔道出现在我们来时的左边,是我们每个人摸着走过的一边。 我木然走过去,面对着他俩,同时也面对着新出现的这个岔道。我从刘班长耳边伸过去一只手,摸在冰凉的岔道石壁上,是坚硬的石头。没有人可以在这么短时间内,在这么坚硬的石壁上开出一个通道。而且这个岔道石壁跟我们走过的任何一处石壁都一样,都是有年数东西,绝对不是临时开凿出来的。 可是我过来时又的确是摸着这一侧洞壁走的,即便是偶尔左手有碰触不到的时候,可那种间隙极小,没可能错过这么大距离。这一切都是我无法理解和解释的,这么做只是确定这个通道不是幻象。 我收回手,看看对面的三个人。 刘班长首先摇了摇头,两眼失神的望着我没有说话。我俩已经有了一定的默契,他的眼神里传递给我的信息是:我刚才没有发现这个岔道。我们这次真见鬼了。 曹国林很确定的说:“这个岔道出现的时间不超过十分钟。” 胡爱国相对坦然些“我刚才一直跟着刘班长跑,没注意有没有岔道。往回跑我在第一个,我发现的这个路口。我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是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通道前后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越来越近。即便这个通道通向炼狱,我们也只能跳进去。我用无法自已的颤抖的声音说:“进去吧,除非想喂虫子。” 说完我从刘班长和胡爱国中间挤过去,头也不回的冲进岔道。至于别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已经无力去干涉。我不认为我走的这一步是正确的,也许充其量只不过会多活一会儿罢了。最让我无法出口的是,进入这个通道的后果,很难言会比丧生在虫口幸运,或许会遇到更悲惨的结局。 特别是刘班长他对鬼神的恐惧,使我相信他会做出更极端的选择。对于前途的无望或是绝望,让我放弃了对他劝说,让他自己选择道路吧。 这条通道跟前面经过的通道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地狱般的黑。我没有沿着一边跑,因为我觉得这个通道不会太深,我一头撞在通道尽头的可能性要比迷路的可能性要大。还有就是我不认为刘班长和胡爱国会这么爽快跟进来,特别是刘班长,他进入这个通道的可能性太小。既然不再担心队友失散,也就没有必要去辨别道路了。 叫我意外的是我进入通道片刻,就听到身后响起两个不同的脚步声,刘班长居然都进入这个通道了,这真让我想不到。 我还没有从这个意外中醒来,还没有对此作出反应,就出现了一件让我更想不到的事。 我踏入通道的时间比起刘班长和胡爱国要早一点,也只能是一点,我估计提前不会超过五秒,因为如果他俩行动速度再晚一点的话,我不可能听到他俩这么清晰的脚步声。 在他俩的脚步声传进我耳朵不久,我的耳朵里突然静下来。不是听不到脚步声,也不是什么声音都消失了,而是只能听见脚步声。就好像在一个空旷的大厅里,没有任何东西和声音,只有三个脚步声异常清晰和刺耳。 我的神经只是紧张了一瞬,就淡然安静下来。我已经有预感和心理准备,进入这个通道不会风平浪静,无论将要出现什么,我希望它早些出现,被恐惧折磨真不如直接面对危险。我已经有接受最坏结果的心理准备。 下一刻,我的眼前出现了一道闪电,它来了。 这道白得刺目的闪电就出现在我面前,没有劈在我的头上,却像是劈开了一扇门。我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冲进了这道闪电的白光里。而这时,我的眼前却出现了叫我无法相信的一幕。 ps:这段时间对我来说真是一种折磨,工作忙,身体不舒服,故事又到了紧张时刻。我觉得我比坚强哥还难熬。谢谢大家支持,谢谢蓝色塔罗牌打赏。我在坚持。 第一百零四章 入眠 眼前是一个无比深的白光空间,我之所以说深而不说广,并不是这个空间是一个狭长的通道,而是因为这个空间的每一处都是无限延伸的。比如我看向某个方向,这个方向上的事物我居然能尽收眼底,即便是极远的东西我也能看的清清楚楚,但是我却知道这件东西距离我是极远的。最恐怖的是,我的视线似乎没有尽头,透视原理在此刻失去作用,无论远近所有东西都呈现本来面貌,如同在眼前。但是我却可以清楚知道这些东西跟我之间的位置关系。这一刻我似乎是神,至少拥有了神的视角。 白光一闪而逝,我眼中的景象如万花筒般变幻,时而深山大泽,时而高楼林立,时而碧波万顷,时而戈壁狂沙。每个景象如此真实又如此虚幻,我瞬间便迷失其中,似乎进入了其中一个景象无法自拔。 当我再一次把目光聚焦于一处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国字脸。这是一个军人,他的脸是从上面向下俯视,再往上是一盏刺眼的日光灯。我的大脑瞬间眩晕起来,视线模糊继而失去聚焦。我无法接受和理解这一幕,更不想从神的视角转回凡人的视线,被人俯视的视线,我的意识模糊了。 我再一次睁开眼时,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三个人的脸,我只认得其中一个,是一号首长。 一个不在我视线里的声音在忙碌的说:“血压正常、心率正常、白细胞已经趋于稳定,心、肾功能回稳”然后是一长串更专业的医学术语。 我用力张了张嘴,喉咙里只能发出唔噜唔噜的声音。我急得要发疯,感觉到额头的血管都在蹦蹦的跳。 一号首长见状低下身子说道:“他们都在,都活着。小张辛苦你了,好好休息……” 后面的话我就听不见了,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恍如隔世的困惑,心情复杂的睡去。 现在我知道,我在新疆军区某医院的特护病房内,我终于可以下地行动了,但这是住到医院十五天之后的事。同时,我也知道了跟我一起被发现的还有四个人,也就是说我们五个人都获救了。可是目前住在这个医院的只有我和刘班长,另外的三个人因病情严重,转院到别处去了。 在得到这个消息后,我第一时间去刘班长的病房看望了他。他的颅骨凹陷,右肩骨折和脚部冻伤让他付出了沉重代价,有些伤还需要多次手术,目前他仍躺在床上。我没有影响他太多精力,两个人只是唏嘘了几句就告辞回到自己的病房。没想到这次见面竟是永别。 我们都活着。可是两个活着的人也有永别时。第二天我被转院了,严格来说是被隔离了。至于原因我至今不明。 我被隔离拘禁在一处军营医务室。每天除了接受条件很差的治疗,就是面对没完没了的盘问。每天的问题几乎是相似的,就是询问我陷入地下通道之后发生的事。...... ...... ...... “你们怎么获救的?谁救的你们?”胖子突然打断我的回忆问道。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谜,我没有机会知道这个细节就被隔离拘禁了。在往后的两年里我就失去了自由,更没有资格提出问题,我不知道其他人会是怎样的待遇,但是我想也不会很好。萧国林被下放到云贵高原工作就是个例子。而我则被开除公职,离开了jd,离开了曾熟悉和热爱的工作环境。” 胖子揪着眉毛想了一会儿说:“我能大概猜出来你被拘禁的原因。” “别瞎掰。”我没好气地说:“这事我想了好多年都没头绪,你一个局外人怎么可能搞明白。” “那可不一定。”胖子若有所思的说:“我对你的专业不了解,可我判断你被隔离被拘禁跟你们的遭遇无关,是你的一个举动触犯了禁忌。” 长时间不休不眠的回忆往事,让我的大脑有些迟钝,我费尽地想了一下他的话,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我想我知道了他所指的是什么,应该是枪的事,不过这件事我向部队首长做过解释,而且我认为我的解释是合理和有说服力的。 于是我摆摆手对胖子说:“你想的简单了,这件事我解释过。枪是刘班长自主给我的,而且他当时的伤势也的确不适合负重,这件事不会成为拘禁我的原因。” “是你想简单了。”胖子摇着头说:“枪到你手上最大的责任人是刘班长,不是你,他们当然不会因这件事拘禁隔离你。可是你向赵排长开枪,这件事任何人都无法替你开脱。甚至会落井下石。” “他当时已经死了。”我叫道:“现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问题是他们的证词很难被采纳。这种事情需要医学证明,你们有吗?或者你们中间有医生?他的证词才有依据。”顿了一下胖子接着说道:“即便有人能证明赵排长已经死了,你也没有权利向他的尸体开枪,对战友的尸体开枪在部队里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是要上军事法庭的。” 我愣了。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件事会有如此严重的后果,在军营里他们不断询问我时,问题太多,我几乎都崩溃了,每天只是机械的回答似乎相同的问题,精神和*都处在麻木状态,根本分析不出来问题有什么侧重和倾向性。现在让我回想,就更没有可能。 其实对这个问题,我下意识里还是回避的,我实在不想回忆那一幕。不过经胖子这一提醒,这件事真有可能是造成我被隔离和开除的原因,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把胖子辇到另一间屋已经是第二天午夜,我躺在床上,窗子开了一点,秋凉从窗口漫进来。我感受着这习习凉风,对于把闷在心里秘密倾吐出去,感到异常轻松,这件事压在我心头太久了。 我的大脑应该还处在极度兴奋状态,精神还在那个神秘通道里徘徊,我的身体却已进入睡眠。这大概是我最近几年睡得最沉,最肆意的一次,终于放松了。 ps:码字的人时间过得真快,明天又是新的一周。让我们一起努力迎接新的开始吧。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零五章 入行 这天以后,胖子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并且对我从事的这一行很感兴趣,平常就在铺子里帮忙。 对于胖子在这里常住我没有什么不方便之处,我俩上学的时候在一个被窝里打通腿,被别人笑穿一条裤子,是熟悉到不能熟悉的哥们。可是他对这个行当的热情叫我无法理解和忍受。我开这个铺子主要的作用是掩人耳目,给自己做的事找个由头,否则我没理由从事大规模考古调查。还有就是可以借此跟国内外的考古机构和个人进行联络沟通,获取一些信息。最后才是给自己挣口饭吃。 而胖子则完全一副把倒腾文物当事业干的劲头。当他得知我铺子里没有真货后,立马勃然大怒,跑出去张罗货源。我们这里有几个文物市场,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挂羊头卖狗肉,摆出来的都是假货,甚至高仿的都少。真正行货没有人拿出来献宝。 胖子这种外行,到那种地方只能是挨宰的货。我估计他也没几个闲钱,就干脆不闻不问,让他上几回当,只当是交学费,能打消他的念头更好,我可没时间和精力耗在这上面。没想到这货没这么傻,他不识货就干脆把卖家也带到铺子里来了。 这个货主看到我脸上表情无比精彩,憋了半天才说:“强子,这是干什么嘛,不带这么玩的。” 我一看,好家伙,胖子把他店面上的东西都搬来了。没办法,我好一通赔不是,让他把东西又搬回去。我们这个城市市面上的古董,有三成是经过我鉴定的,开古董铺子的跟我都认识。胖子这一手可让我出大名了,指不定这些人在背后怎么议论我呢。 不能这么丢脸了,不得已我跟胖子约法三章,不给他到手的文物做鉴定,更不允许把卖家领到铺子里来。胖子也很干脆:可以,但你得教我鉴定古物的法子。 这不给自己找累么。这个活纯粹是靠经验,不经手太多东西根本练不出来,我这里又没有真东西给他练手,单纯靠说没一点用。我看胖子这执着劲儿,怕是不会轻易放弃,我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被他缠住脱不开身,就不如花上年半载时间认真教教他。 我们这里的古董铺子大都以假货为主,但不是说就没有真东西,而且还有专门搞真家伙的铺子。这种铺子我知道有三个,其中一个跟我关系不错,掌柜的姓温,他拿不准的货都来找我鉴定。我决定在那里给胖子教些东西,并让他熟悉行货的感觉。其实就我个人来说,是不愿意跟这些古董贩子深交的,他们的货大都来历不清楚,甚至就是不干净的东西。 我愿意倾囊相授,胖子也就消停下来,生活逐渐有了规律。当然是新规律,我的规律被完全打乱了。 我和胖子每天上午去温掌柜那里,说是学习,其实就是给他盘货。这是交易的一部分,是我每天带胖子过去需要付出的代价。对此温掌柜很高兴,我的眼力比他准,还不用付鉴定费。 下午胖子自己到文物市场转,反正那里都是假货,让他自己去感受二者的区别。我则回去铺子里搞我的沙盘模型,这是个细致活,不能马虎,我更不会交给别人来做。 制作这个雅丹地貌的全景模型,有一个原因是当地一个民族关于它的古老传说。这个传说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即便是这个民族内也少有人知道,不过在一首歌颂民族英雄的长歌中,出现了这个传说的影子。我又经过搜集整理,大概的重现了这个传说。 传说的年代不详,在那首长歌中,说的是在天上有无数个太阳和无数个月亮的年代,英勇的深水王子在恶龙盘踞之地战胜恶龙的故事。恶龙在其盘踞之地可得永生,不可毁灭。深水王子剥自己的肋骨为笼囚禁住恶龙,使其无法逃脱,无法为祸人间。同样深水王子也只能永远留在这里镇压恶龙。而这片雅丹地貌群就是传说中的恶龙巢穴。 至于制作这个全景模型的另一个原因,则是出于我的一个猜测或是臆想。 两个月后胖子搬回来第一件他掌眼认准的东西。我差点吐他一脸口水,并且郑重警告他,不准出去说认识我。 太丢人了,他搬回来一个马槽子,并信誓旦旦的说是明前期的。 我没往前凑一步,那个巨大的石头马槽子占据了铺子里面一大块地方。对于我叫他马上搬出去的说法,胖子采取了充耳不闻的态度,打那天起,我就没从正门进出过,真惹不起这二货。 这东西在铺子里放了几天,他也感觉不得劲儿,太占地方,他身体又粗壮,绕过去都要侧着身子。在他被马槽子绊倒一次后,我趁机劝他处理掉吧。这货顶着头上的一个大包,立马出去找了个买家把这个马槽子搬走了,末了遗憾地说:“第一桩生意就赔了。” 我好奇的问他赔了多少钱,他说不多,马槽子没赔钱,就是运费没着落。我一寻思,这马槽子恐怕没运费值钱,这叫啥事呢。 这件事刚过去,胖子又收了一件东西,是一卷古籍,据说是善本。 他拿着这件古籍善本死活要我给他鉴定一下。我被他缠的不行,只好接过来看了一眼对他说:“看纸是有年份的东西。” 胖子听了这话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深谙古玩这个行当,已可独当一面。 我一看他这态度,知道有些话必须给他讲明白,讲透彻,不然他非吃大亏不可。 “我跟你说这是有年份的东西,并不代表这东西就是真迹。一千年的东西叫有年份,五百年的东西也是有年份的东西,这里面的学问大了。我对古籍、字画没研究,可是不代表我没有相关的知识,只是我没有深入其中。那在你看来我在这方面懂的比你多,可是在真正的行家看来,你我是一样的,都是外行。” 胖子不解的问:“可是你至少能看出是老东西。” “先不说如今做旧的手段,单纯是早期的赝品就让你无法分辨真伪。”我只能细心地给他解释:“就比如唐寅的画,从唐**始就有人临摹,伪作层出不穷,一直到民国到现在都有人作假。宋代的伪作是老东西吧,可是你能说它就是真迹?真正能辨别出真伪的全中国都没几个,你才接触了几天,你觉得你真能看出来?” ps:周一求支持! 第一百零六章 进入角色的胖子 到这时候胖子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照你的说法,除了硬瓷跟青铜器,别的东西咱都不能碰?” “不是咱俩,是我。”我郑重的说:“在硬瓷器和青铜器方面能让我走眼的东西很少,别的东西我不碰,是因为我没有十分把握。不过我就搞不懂,我教给你的都是我擅长的东西,你往回收的怎么都是我不擅长的东西?” 胖子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说:“一说这个就来气,老子本来是冲着瓷器下手的,没想到过手的东西没一件有把握,怎么看都是假货。倒是别的东西看上了几件,觉得像真货。” 我嘿嘿一笑:“这就对了,你懂得多了才知道市面上尽是假货,你看着像行货只能说明你不懂。没道理市面上的硬瓷器都是假货,别的东西就真货多,这只能证明你对硬瓷器有眼力。” 这次谈话之后,胖子消停了一阵。不过让他安静的呆着真是一件难事,没多久他又宣布了自己的行动计划:铲地皮去。 这是古玩圈子的行话,说白了就是到信息不发达地区上门收东西,行内把这些人称为铲地皮的。这也是古玩圈子货源的主要来源之一,相对于挖坟刨墓,铲地皮要安全很多,至少不触犯法律。 不过这很考验从业者的眼力,如今从事这一行的人多了,良莠不齐,其中不乏小偷小摸和坑蒙拐骗者。所以民间对这类人是有排斥情绪的。还有就是铲地皮的多了,一些乡镇农村也有了一定的经验,不会轻易把好东西卖给他们,甚至还会下套。这时候就不单纯是考验铲地皮的眼力,还要考验智商。 “智商是硬伤。”我很担心的看着胖子说。 胖子马上竖起一根中指骂道:“老子没考上大学跟智商没关系,那是我把精力用在学习之外的东西上了。他们的那些小伎俩我了解过了,小儿科,那是没见过我下的套子,等着我凯旋而归吧。” 还别说,没多久胖子就收回了几件东西,东西算不上精,可都是真东西。这一下也让我对他另眼相看起来。他喜滋滋的把东西摆上展示柜,我一看这不招贼吗?连忙让他把东西撤下来,胖子正在兴头上,死活不干,非要显摆显摆。我知道这一下我这里别想消停了。 果然,贼没招来,文物贩子闻风而至。对于胖子收上来的东西值钱与否,他们并不关注,可是胖子第一次出去铲地皮就没有打眼,这些文物贩子就很上心。于是他们的谈话马上从古玩买卖转移到如何合作上去了。 铲地皮的出门收货很少有单独行动的,胖子是个例外,他第一次出去就是一个人,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不知死活。铲地皮的出门一般会是三个人左右,不会太多,但是有一样,收同一种活的不会一起走。比如收硬瓷器的他可以和收玉器的伴当,也可以和收字画的结伴,但不会跟收瓷器的同行,就是怕相互之间竞争。胖子第二次出去铲地皮,是三个人一起走的,这一次出门时间长,收获也大,搞回来一件值钱的东西,一件清早期青花缠枝蕃莲高足盌。 这个东西在当时能换两套房子,当我给胖子明确答复后,他的热情空前高涨,极力撺掇我加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如果为了钱,我不如回去帮父母打理生意。我在这里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是为了一个未完成的承诺。 胖子见劝不动我,也不气馁,又要张罗着出去铲地皮。我见他把一堆东西扔给我,有些就直接扔展示柜里,头皮的发麻了,这不是添乱吗。我哪有时间给他处理这些东西,主要是我经常出门,要跟给我制作沙盘模型的厂家联系,确定每一个模型的尺寸。这些东西放我这里就是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招贼来,他那大嘴又不稳当,手头有什么东西早就喊得满城皆知。 我立刻明确告诉胖子,这些东西让他自己处理,我不负任何责任,包括丢失。胖子听完后,两个大眼珠子转了一下说:“没问题,这好办。”说完就出门了。 半天功夫,胖子带一个人回来了。我一看认识。这个人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叫黄海,不一个班,标准惹是生非的主。我俩还干过一架。 那是一年校运动会,我俩产生了一点小摩擦,为什么我都忘了。总之是非要跟我单挑。我上学那会儿,学生之间产生矛盾习惯自己解决,而且但凡是宣布单挑的,你就是人数再多也不会有人插手。我虽然不擅长打架,可是身体素质在那里,又有胖子这个榜样,当然不会怵他。 结果一交手,我实战能力弱的缺点暴露出来了,尽管体力跟身体素质上占优,仍然没有占得优势,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这事马上让胖子知道了,他就我这一个哥们,当然见不得我吃亏,也没有知会我,直接到黄海班上去,把这小子胖揍了一顿。在以后的几年里,黄海只要一看见胖子,就习惯性的浑身发抖。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搞一块儿了。 不过黄海已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跟胖子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走路有点陂,身上的旧西装皱皱巴巴的,脸上却发着红光。 胖子进来对我点了点头,对黄海说:“就这里。有我吃的就饿不着你,等一会给你收拾间屋住下,安心在这里干。” 然后胖子又指着我说:“这是张坚强,张掌柜,咱同学,你还认识吧。” 黄海龇牙一笑。我一瞅,门牙少了好几颗。“射射刚哥,射射。”我靠,这说话还漏风。 我让他俩弄得一愣一愣的,不过我也明白了,这是给我又添一房客啊。问题是我答应了没有,这胖子也太喧宾夺主了吧。 我马上对胖子说:“我们里面就两间卧房,你把他弄来住哪?” 胖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个态度。“他跟我住一间可以吧。我出门总要有个看铺子的人吧,在说铺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你当甩手掌柜的还不让我找个看铺子的人?” 我顿时目瞪口呆,啥时候铺子成共有财产了。坑货啊。 ps:抱歉有点晚,新鲜出炉的,过渡章节要为后面的故事做铺垫不好写。见谅。 第一百零七章 新住客 黄海站在胖子身后,消瘦的身材像一只大马猴。不过表情很傲气,往后甩了一下稀疏的偏分发型,同仇敌忾的看着我。显然把我视为了他飞黄腾达的敌人。 “跟刚哥作对。找屎!” 我靠,你不说话会死啊。这家伙上学那会儿就大舌头,语速快了让人听不清楚说些什么,还有就是舌头不打卷儿,l这个音发不出来。比如“来了”这两个字,他说出来就是“来热”。我跟他发生争执的那次就是先发生的口舌之争,具体为什么真想不起来了。如今这货又满嘴漏风,让这么个活宝看铺子,不把客人气死也把人急死了。 胖子似乎对我很有意见,露出标志性凶神恶煞的表情。我心里更有火,弄这么个家伙来给我添堵,还拿出这么副表情来,跟我装什么呢。我毫不妥协的直视着他。 其实从我的眼神中,胖子就应该知道我的态度,按理说他应该做出理智的决定。没想到胖子看了我一会儿,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带着黄海去了里院。这是我没有想到的,我站在那里发了一阵愣,首先感觉胖子是不是吃错药了。 很短时间,胖子就从里面跑出来了,一个人。脸上带着欠扁的笑,低三下气的塞给我一支烟,点上。 从他的这个表现我看出这件事一定有隐情,可是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做出妥协,我真不习惯跟一个男人同住,当然胖子例外。还有就是这件事胖子未经我同意就自己决定了,这一点我很不爽。 “强哥这事怨我,不过这小子太可怜,就当你大人有大量帮帮他。”胖子一脸谄媚的说。 “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胖子脸黑皮厚,又要拿出他死磨硬泡的手段。我太了解他了,你必须比他更坚持,否则很难不被他摆平。我决定来绝的,冷冷地对他说:“咱这院子里只能养一个畜生,你自己决定吧,谁留谁走。” 胖子腆着脸没一点火气,反而满脸委屈地说:“强哥别这么绝情,那啥,你打算就留你自个啊。” 靠,被这死胖子反咬一口。我指着他鼻子说:“你跟他留一个,别怪我不够交情。” 胖子唉声叹气的站着,不断地搓着手,好像六神无主似的。可我知道,这货又在表演。他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性格,我同样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做出让步。 胖子就这么跟我死磨硬泡着,断断续续的就说出了黄海的遭遇。 其实他回来不久就见到黄海了,就是他泡古玩市场那段时间,黄海在古玩市场扛活,帮人打点散工。胖子是个讲义气的人,好歹黄海算他同学,尽管被他狠揍过一顿。胖子泡古玩市场也没个目标、准数,就是在古玩市场瞎逛,眼力这东西没什么规律,多接触是唯一的办法。 黄海毕竟是在古玩市场混饭吃的,见胖子不但不嫌弃他,还请他吃了两次饭,就死心塌地帮他熟悉古玩市场的行情。胖子第一次出去铲地皮,就是黄海给出的主意,甚至连去哪里都是黄海透露的信息。这一来两个人走的更近了,黄海都成了胖子在古玩市场的耳目。这次我提出让他自己找人打理他的货,他就趁机把黄海给带回来了。 至于黄海这几年的遭遇,我这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是真不知道。别说他,就我中学同班的同学,我能联系上的也没几个。 其实黄海目前这状况完全是自找的。他本来在古玩市场有个铺子,赚了几个钱就张扬起来。有一天喝高了,开车撞了个人,没撞死,不过也差不多,高位截瘫。他也没得好,断了一条腿,缺的几颗牙也是那次车祸造成的。 他当时的身家都在铺子上,为了做生意家里的房子都卖了。这下可好,法院直接把他的铺子拍卖了,就这还不够陪人家的。最终这货落得鸡飞蛋打,白忙活了这么多年。好在他当年在古玩市场上混过,人头熟,有点零活给谁都是给就给他做,总算没落到要饭的地步。晚上就在古玩市场帮忙值夜,其实就是找个睡觉的地方。 胖子一直在磨,我就是不想听也被他絮叨进耳朵里去了。当这个故事全部进入我耳朵后,我的心也开始产生动摇,坚持,只是在言语上。 胖子有足够的耐心和察言观色的能力,或许跟他从小的经历和生活环境有关吧。他马上抓住了我神情的略微转变,加大了说服力度,向我发誓赌咒,什么试用期、服从性各种保证,只要能让我点头舔脚趾头似乎都可以。 我实在受不了胖子的软磨硬泡,在精神接近崩溃的情况下默认了这个事实。胖子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搂着我使劲挤了挤眼睛也没挤出一滴眼泪来。他似乎觉得这样不够真诚,露出一副愁苦到欠扁的表情说:“强子,谢谢你。真的,你这是救了黄海一命啊。” 我仔细看着胖子的表情,怎么看都有表演的成分,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按理说胖子这性格,要是达成目的必定会嘚瑟一下,至少会给我一个欠扁的坏笑。让他闷头不做声,那比抽他一顿都难受。 这货不会还有更过分的要求吧。不得不说,我的预感很准确,也许是我太了解他了吧。 胖子转眼换上一副谄媚的假笑说:“强哥,在黄海跟前可要给我留点面子啊,这是我收的第一个小弟,威信很重要。” “胖子你脑袋给驴踢了吧。”我顿时头大起来,对默许留下黄海产生了悔意。“你当这里是黑*社会啊,还收小弟,你这是三合会还是天地会。” 胖子面露窘迫的说:“强子你别误会,咱这圈子里都这么称呼新加入的伙计,跟黑*社会啥的没关系。” 我虽然跟这个圈子有接触,但仅限文物鉴定,我是不会跟他们深交的,这是我的原则。不是我清高或瞧不起他们,而是他们做的很多事情在擦法律的边,有时甚至就是违法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我可不想因此中断自己的工作,甚至失去自由。所以我无法确定胖子是不是在忽悠我,不过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因为没有理由,他现在至少比我有钱,没必要搞黑*社会什么自掘坟墓的勾当。 ps:不说别的了,希望大家喜欢。谢谢支持。 第一百零八章 青花劫 胖子很干脆,扔下黄海就铲地皮去了。这一来可苦了我,我背后称呼黄海叫黄狗,真是胖子的一条好狗啊,看东西看得贼紧,连我都防着。夜里把柜上的货都搬他屋里才睡得着。 胖子上一次出门收东西,手头的资金没剩下多少,这次出门是临时变现了一定现金。为了有充足的现金,铺子里的东西是要尽量出货变现的。好在胖子最近有了一些名声,这主要是他太爱显摆,铲一次地皮回来就满世界炫耀。如此一来我这个僻静之地的铺子也变的热闹起来。 黄海对我的态度始终有对立情绪,他认定了胖子是他老板。可是他对胖子的话就不敢有一丝违拗。货是让他打理的,可是钱要到我的账上来,每当这时候,黄海立马显露出黄狗的本性,两眼盯着每一分钱,记下每一笔交易,唯恐我动了他老板的蛋糕。 渐渐地我觉得黄海那一次车祸,对他造成最大伤害的不是断了一只脚,更应该是把脑子撞坏了。我让他离我远点,别跟狗一样盯着我,甚至我拿不管他吃饭威胁他。这点他真没办法,钱在我手里。可这货恶狠狠的对我说:“你敢?我姨(立)马打电话给刚哥,弄屎你。”好吧,我已经让你弄一身屎了。打那以后,我吃饭的时候都不敢跟他说话。 胖子铲地皮回来就是黄海告状的时候。我觉得这货好像不睡觉似的,可以清楚地汇报我的一举一动,甚至我什么时间熄灯,就更不用说账目问题了,每一笔交易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被一个人日夜盯着是一件很别扭的事,我试图缓解这种状况,可是收效甚微,后来也就麻木了,好在我没有什么另类嗜好和未婚,否则真要考虑搬走。 这期间发生了一件事,叫我对胖子真正放心下来。 有一次胖子铲地皮回来,跟我说了一件事。这是个苦活,在山西穷山沟里转了一个星期,没公路没车,全凭两只脚。在一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子里,胖子在一家只有老两口的村民家看到一件瓷器,是一件成化青花碗。跟这个这个碗一起摆到胖子面前的还有几个碗盘。 胖子他们这次一行是四个人,身份目的不需要隐瞒,也没法隐瞒,他们要挨家挨户收东西,首先就要表露出身份。胖子是这一行人中唯一的硬瓷器行家,可是并不代表其他人没有相关的眼力,成化青花的特点太明显,只要是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一眼就能看出来。只不过不精专硬瓷器的不能确定真伪,不敢随意出手罢了。 不过铲地皮也算一行,就有它的行规,胖子没有发话别的人就不能说话,即便是他眼红这件东西。胖子的心理素质还好,这几件瓷器他挨着样拿起来看,最后才看的那件成化青花碗。胖子这几次出门都是照着硬瓷器下手,就是他对硬瓷器眼力好吃得透。为了不引起注意,他每件东西都看得极仔细,前面几件瓷器胖子能确定是真货,不过是清后期的东西不值钱。到了这件成化青花,胖子也没看出纰漏。这时候就要谈价钱了。 这两个老人对于有人肯高价买他们的碗盘很高兴,狠了狠心要了个能重新起屋的钱,五万。老两口打算用这笔钱盖间新屋。到这种地方收东西,是一定要跟村长打招呼的,胖子他们也不例外,给了村长一些好处,村长主动陪着他们满村子转。村长当时就被这个价钱惊呆了,五万块钱在他们那里可以起一栋二层楼了。 按理说这个要价不高,可胖子起疑心了。他一个农村老头老太太怕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怎么可能喊得出这个价来。这几件东西当然值这个价钱,尽管别的几件东西价值不高,可是单纯那件成化青花,别说五万,几百万也要抢破头。当然不是对比拍卖价,那里面水分太大。 胖子又寻思了一下,觉得这桩生意风险不大,首先他对自己的眼力有信心,成化瓷他接触的少,可是清晚期瓷器他过手的太多,也就是说前面几件东西是有把握的,吃不准的就是那件成化青花。可是单纯前面几件东西的市价就超过五万了,怎么算这桩生意也不会陪。 不过胖子还是习惯性的跟老两口砍起价来,这也是避免引起老两口注意,你不还价拿起来就走,只不当人家还反悔呢。在砍价的过程中,老两口的意见没法统一,一个说价钱可以商量,一个则丝毫不让步,这一来砍价成了三方较劲,相互争吵起来。 这时候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老两口的一个远房侄子来了,还带来个山外的人。这人一口京片子,一见桌子上的瓷器立马两眼放光,色厉内荏的对老两口的侄子说:“你这什么意思?我大老远来了,你这还有别人。想趁机抬价咋的?” 这个侄子就不住埋怨老两口,说我这都带人来了,你不是让我做落吗。村长也忙着在中间调解,他是收了胖子的好处,还在替胖子说话。这时候那个京片子听明白了,知道胖子还在跟老两口砍价,他一口喊出十万直接就要把那几件瓷器包了。 在这件事情上胖子很冷静,始终没有竞价,就任凭那几个人闹。结果跟胖子同行的一个人沉不住气了,见胖子不应声,以为胖子带的现金不够放弃了。这家伙就跟京片子杠上,抬起价来。京片子看起来财大气粗,很快两个人把价钱抬到五十多万,这货真没那么多钱,可是又不甘心,就求到胖子头上,向胖子借钱,高利贷也行,算入股也行,总之这家伙是拼了。 胖子就给他俩字:不借。 为什么? 你不守规矩。 胖子这个理由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结伴出门铲地皮是为了安全,同行不结伴是为了避免竞争抬价,这里面的规矩就是各取各的东西,手不能伸别人碗里去。你坏了规矩还指望别人帮你,没废了你都是你命大。 ps:谢谢大家支持,写得少不好意思求票啥的,也希望大家别埋怨我。挤出来的时间啊,实在没太多时间码字。 第一百零九章 应劫的人 胖子没借钱给他,同行的另外两个人更不会借钱,并不是每个人都不守规矩。结果那件成化青花归了京片子。 那个人在回来的路上还不停地埋怨胖子,胖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当场就废了这小子,扔山沟里直接走人。另外两个同行的虽不齿他的行为,可也不好眼瞅着这货死山沟里,好歹把这货捞上来,算是捡回一条命。 我很佩服胖子能忍住**,很好奇地问他为什么没加入竞价。胖子神色暗淡地说:“我就是因为能忍得住、守得住才活下来的。这里面有血的教训啊。” 其实这件事确实有蹊跷,两拨铲地皮的碰的太巧了,让人不得不产生疑惑。在说成化青花现世的就少,真正过手过真品的人没多少,胖子这种半路出家的就更没机会接触这东西,所得,不过是我言传而已。如果是高仿的货,打眼是很正常的事。我还是在沈阳故宫博物院帮忙的时候,系统的研究过明清两代青花,不然真的很难接触到这种东西。 现世报来得快。这件事很快就有了结果,证明了胖子的决定是正确的。 因为胖子加入铲地皮的行列,温掌柜那里我自然就不去了,少了我这个白干活不拿钱的,温掌柜好一顿遗憾。胖子经过那次事情以后,就是在山西没买成青花碗,还把人差点扔山里那次,也沉寂了一段时间。他下手太狠,那小子住半年院,一条腿都不利索了。 我担心对方报复他,就劝胖子休息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别让人家堵路上。毕竟他在这一行是生手,行内的险恶他知道的不多。就在这时候,温掌柜的内弟来找我,说是温掌柜那里收一件青花碗,请我过去给掌掌眼。 胖子那事过去还不到一个月,一听青花碗我心里一下子就把它跟胖子的经历联系上了。胖子自从铲地皮后,就没心思待铺子里了,整天不是狐朋狗友的聚,就是在古玩市场显摆。打他电话不在服务区,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着他,让他赶紧去温掌柜铺子里等我,有要紧的事。 我去的时候,温掌柜铺子里五个人正在品茗闲谈,胖子也在。温掌柜的铺子比我那狗窝大多了,柜上的面积都要顶我整个铺子的三倍。他那里东西不多但都是真家伙,铺子布置的很素雅,几个人围坐在一张清中期的红木桌上喝茶,看起来很有品位。 温掌柜是个讲老做派的人,拱手称着张先生给我请了个座,又介绍了另三个生人给我认识。这三个人是山西来的,跟温掌柜合作过。像温掌柜这种规模的古玩商人,就不可能出去铲地皮了,他是铲地皮的上一层,直接跟文物收藏者打交道。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们当中有很多人从事更冒险和更暴利的行当:盗墓。 我不跟温掌柜深交,就有这个原因,他有些吃不准的货叫我给掌眼,我就发现他请我鉴定的东西,有很多是新坑货。 我们客气了几句,温掌柜就叫活计拉上几扇屏风,把我们坐的这个局域隔开,对那三个山西客笑笑说:“拿出来给张先生过过眼吧。” 那三个人当然知道等我来的目的,很小心的从一个背包里取出一个盒子放桌上,打开,里面包了好几层软布,一层层打开后,取出一只青花碗,轻轻地摆到桌子中间。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桌子中间,我也不列外。不过我没有急于拿起这只碗,跟他们一样只是坐着看,同时我余光看见胖子微微地点了点头。我俩的这种交流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也只有我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这就是他没有竞价的那只碗。 我先把桌子顶上的灯拉低,然后两手轻轻托起这只青花碗,灯光直接打在腕上,胎质洁白、细密、施釉洁白肥腴,釉质独特,润如凝脂,手感温润细滑,无粗糙感,确实是件好东西,看看底款也对。 不过我可不敢贸然说话。初步看这是一件民窑莲花八宝纹碗,胎、釉、画工都属上品。我深吸一口气,仔细回想了一遍曾接触过的成化青花瓷器,决定从釉面和画工上做最后认定。这是我最擅长的。 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件莲花八宝纹碗花朵的分水不清,留白不清,八宝纹层次不明显,整个纹饰在画法上有偷工减料之嫌。 但这件东西太贵重,我怎么说都会得罪人,我想了想,把这件瓷器放回到桌子上,看着温掌柜说了句:看不清。 说完我摊了摊双手,拱手告辞。我这话温掌柜明白,我不好当人面说看不好,就以看不清代之,我表明了我的态度,他怎么处理就是他的事情了。 没想到我这么谨慎,还是引起这些山西客的不满,一个二十出头脸上有条疤的青年呼的站起来,一条胳膊伸在我胸前拦住我说:“把话说明白了再走,看不清是啥意思?“ 山西人说话很冲带着火药味,我没想到他这么横,还把这里当他地盘了。就连温掌柜都愣住了,他是老派作风可不是老好人,在他铺子里耍横跟找死没什么区别。不过反应最快的还是胖子,刀疤脸青年话音刚落,胖子一膝盖就把他顶翻在地。紧接着两记老拳把坐着的两个山西客捶趴下。 这时候胖子才骂了一句:“什么意思?老子告诉你,你们仨棒槌吃药了。这东西老子在山西铲地皮的时候就见过,明知是雷我躲了,没想到让你们踩地雷了。谁的地盘你们也敢耍横?你真当温掌柜是菩萨心肠?” 我一听,胖子两句话就把事儿推温掌柜身上了,也好,省得麻烦,事情发生在他铺子里,最终还是要他处理。胖子下手狠,那三个山西客蜷在地上动弹不得,我冲胖子招招手:走吧,这三个人交给温掌柜。 胖子气哼哼的跟着我走出温掌柜的铺子。出了门才神神秘秘的问我:“妖怪?” “妖怪。”我说。 妖怪:具有迷惑性的赝品。 吃药:买进假货。 ps:见谅这几天更新的不及时,明天也不会很早,提前打个招呼。 第一百一十章 萧婷 胖子躲了雷这件事应该没人知道。跟他一起去山西铲地皮的几个人见胖子没竞价,只是存疑,并不能确定那件青花碗是妖怪。可是今天胖子自己说出来了,这就不是一件小事,这个地雷埋得深,不打眼要真有几把刷子才行,这一来胖子出名了,至少温掌柜留意上胖子了。 那个被胖子整废了的铲地皮的本来还有出口恶气的打算,听到这个消息也蔫了。更何况他坏规矩在先,在本地古玩圈子没法混了,出院后就消失不见,据同行说在长沙一带见过他。 我的那个沙盘模型,因为每个凸起物都要制模,尺寸比例我要求的又严谨,所以工期被拖下来。我还要经常到制模作坊跟人家核对尺寸,忙起来也不经常待在铺子里,跟胖子更是难见面,我甚至不知道他在本地还是出门在外,有时候要问黄海才知道胖子的下落。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就到来年春天了,看着沙盘模型有了大致面貌,我心里暗暗高兴,估计夏初这个工作就能完成。 春天人容易困乏,我迷瞪着眼看沙盘模型,最近看这个沙盘模型越来越有超级迷宫的感觉。墙上的土丘图片已经撤下去大半,只有一些还未完成的模型图片钉在墙上。 沙盘外面的柜上,黄海很悠闲的坐在一张梨木太师椅上,穿一件对襟的丝绸褂子,盘扣一直系到脖子下面。如今发型改成大背头,可惜他毛发不发达,从发隙间能看到头皮,这让他时常感慨。 不得不说他的老板很罩他,不但给他置办了一身上档次的行头,还给他半成干股,这让他在我面前常以老板自居。在跟他的斗法中我彻底败下阵来,这货看着病歪歪的身子骨,可是抗击打能力和持久战能力超强。 你喷他一脸,他也没感觉,就跟你说一句:刚哥飞(会)飞(回)来得。 胖子一回来他就可劲儿告状,给我感觉那不是他老板,是他亲爹。 好在现在他不监视我睡觉了,让我在睡觉的时候能放松精神,不然真能被他搞崩溃。 就在我视线模糊,精神都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一个清脆的如青芒的声音。不要问我为什么,在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我脑子里出现的就是这个东西:一只青涩诱人,挂着一颗晶莹水珠的青芒。 “请问,您是张坚强先生吗?” 我的两只眼皮一下子跳开了,近午的春风下,不太明亮的光照进铺子,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侧身站在门内,温婉的面对着黄海。光洒在她身上,勾勒出婀娜多姿的剪影。 铺子里有灯,但是不太亮,照在女子白底青色碎花的长袖衬衣上,饱满的胸部把衬衣绷得紧紧的。衬衣的下摆束在牛仔裤里,扁平的腹部和微微上翘的臀形成一个优美的弧线。一双白色矮帮旅游鞋露出两指宽的粉色袜子,脚腕纤巧。目测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 腿真长。我嗓子有点发干的暗暗说了一句。 少女如瀑布般的长发披在肩上,没有刘海。侧影里精致的鼻梁小巧而挺拔,嘴唇饱满诱人,长长的睫毛下,清澈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感到一阵眩晕,这是肾上腺素爆表的表现。特么的,一百分美女。 坐在梨木太师椅里的黄海,呆呆的望着面前的少女,嘴微张着露出几颗连排的大金牙,口水都从嘴角流到下巴上了。 我从里面看到这犹如美女与**对峙的场景,感到一阵心寒,心里无声地呐喊了一声:美女你认错人了,你找的人在这里。 这不是拉低我的印象分吗。 我使劲的咳嗦了一声,都没有把黄海那一双色眯眯的眼睛从少女身上揪下来。好在女子感觉到了不对劲,转过头给了我一个疑问的眼神。是的,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清澈明亮能直抵心灵。 我轻轻抚平躁动的心,一边走过去一边说:“我是张坚强,你找我?” 我相信这是我第一次这么主动的招应顾客。来找我的有外地人,大多是同行介绍的,毕竟我的眼力还是很毒的,特别是在硬瓷器方面。这个姑娘不会是本地人,这一点我很确定,口音就不是。 少女嘴角微微向上一翘,表情一松的样子。看来黄海给了她很大的压力,让她对要找的这个鉴定大师产生了恐惧。我心里对黄海狠狠的诅咒了一番。 “我叫萧婷,是萧国林的女儿。” 这句话传进我耳朵后,萧国林三个字就在我脑子里乱窜,各种信息和猜测随之涌现:这就是萧国林让我照顾的对象?现在来兑现承诺?不对,当时情况复杂,有托孤之意,没道理隔这么些年送上门来。萧国林出事了! 最终理智战胜了荷尔蒙,我得出了最可能接近真相的结论。我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稳住语气问她:“萧国林怎么了?” 萧婷眼睛一红说:“我爸没回来,他们都没回来。”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她紧紧咬着嘴唇,在拼命抑制着不哭出来。真是个坚强的姑娘。 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法问她什么,我把她带到铺子里面,在靠近沙盘的一个工作台边上坐下,倒了杯水给她。 萧国林没回来,不用想我都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我知道,没回来就有可能永远回不来。问题是萧国林给我留的那封信是半年多前的事了,这都半年了,萧婷来找我干什么。难道是最近才出的意外?这也不符合逻辑,他们到沙漠考古一定会避开沙暴肆虐的季节,我们上一次都那么小心了还是没有逃脱厄运,他们就更没可能在春季风暴肆虐时行动。 还有一点就是我行事一定要低调谨慎。我这些年独自调查这件事,也在尽力跟官方的调查行动在时间上错开,而且具体到开挖的工作,还要请地方考古队合作,我的工作室没有独自开挖古迹的权利。我不相信萧婷是官方代表,她更可能是代表个人来找我的,这样的话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陷入沉思。 ps:美女出场了,给美女投张票呗。 第一百一十一章 我们会帮你 没想到几年前萧国林托孤的事成了现实,还是这么大一姑娘了。我心里由最初的亢奋欣喜变成了苦涩酸楚,半年前收到萧国林的信,知道他要再次进入地下通道,我就有不祥的预感。可真得到他遇难的消息,还是叫我心生悲痛,在地下通道失踪在我看来绝对是九死一生的事。 我首先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如果萧国林是在半年前出的事,那我能做的就是焚香烧纸祭奠亡魂。如果是最近出的事,我还可以向各级文物保护部门求援,让他们做更大的努力救援失踪人员,甚至可以请缨做他们的向导。我心情沉重地看着萧婷,等她情绪平静下来。 如我想的,萧婷是一个坚强的姑娘,很快就从悲伤激动中恢复过来,没有流一滴眼泪。她也没有向我介绍具体情况,而是呆呆的看着占了大半屋子的沙盘,好一阵才抬起头吃惊地说:“这是那片雅丹地貌群的模型。你怎么做到的?我爸说过你不会放弃,看来他是对的。” 我有点小惊讶。她知道这是亚丹地貌我不奇怪,作为一个考古专家的后代,耳融目染也会知道一些地质和考古知识。可是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出她瞬间就判断出这个雅丹地貌群的来历,这可不是能够听来的。亚丹地貌大同小异,即便是专业考古队员,在短时间内也很难把两个雅丹地貌群从形状上区分开来。这让我有些吃惊。 萧婷看出我表情里的惊讶和不解,给了我一个意外的解释。“我们是校友,我在jd考古系就读,大三生。”说着她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指着沙盘说:“我爸电脑里有这片雅丹地貌群的照片,分片航拍的照片,我帮他合成的,我认得出来。” 转眼我俩成了校友,对此我有点意外。不过我马上把话题转到关键问题上。“说说萧国林他们的具体情况吧,什么时候出的事?失踪了几个人?救援的进展怎么样?总之越具体越好,我会尽力帮你的。”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萧国林是我的队长。” 萧婷眼睛又红了一下,轻轻说:“我知道,他说起过你。他…让我来找你的。” 接下来萧婷把事情简单的跟我说了一遍。可是她知道的也不多,我越听越觉得她找我没什么必要,最多就是陪她一起烧点纸钱而已。因为信息太少,我总结了一下觉得没法给萧婷提供什么好的建议。 她提供的信息我略微一总结只有四点。首先,也是最关键的一点,萧国林等人失踪这件事发生在年前,至今已经三个多月了。这件事保密级别很高,工作队进行了艰苦的搜寻,无果后才通知的家属。萧婷知道这件事不到一个月时间。在沙漠中失踪三个月,跟失踪三年有什么区别吗? 第二。失踪者家属至今不知道他们失踪的具体地点。从萧婷叙述里我发现,萧国林没有向萧婷透露过我们上一次的遭遇的丝毫信息,这一次的行动她就更无从知晓。她知道的仅限她帮忙合成过的那张照片,一幅雅丹地貌群全景图。这点我能理解,我们上次行动的保密级别很高,透露给谁就是害谁,特别是亲属,要一同受组织纪律处分。当然我就例外,组织纪律对我已经没有威慑力,胖子的嘴严,我也不担心他会透露出去。可是这样一来,我即便有心去给萧国林收尸,都找不到地方。 第三。这次行动的组织发起方很复杂。从萧国林留给我的信里,我知道他行动的最终目的地是哪里,那个地方已经占据了我大脑记忆的最深层,无法忘怀。我们上次行动的组织方是军队,甚至有一个高级将领坐镇指挥,考古队和材料学专家都在为军方的目的服务。这次出事以后萧婷才发现,处理事情的有好几个部门,而且不是从属关系,更像是几个部门合作行动。 第四。混乱、效率低下。这一点是我通过数月搜寻失踪人员未果总结出来的,萧婷在叙述中没有讲到工作队具体工作状态,我想她是不知道。 我把我总结的这四点逐一分析给萧婷,并且安慰她节哀顺变吧。没想到萧婷却说出这样一句话:“我要去找他。” 我断然否决。这事已经超出我的能力范围,从时间上来说已经失踪三个月了,去,也仅是给萧国林收尸而已。在说官方严密封锁消息,根本没法知道他们失踪的地点,甚至都没个大致方向。在我来说就是没法判断萧国林是否进入通道,如果他在通道里失踪,铁定有死无生。再次进入通道对我来说简直不可想象,我至今无法想象萧国林怎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萧婷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很坚决的说:“我来找你是请你给我解开一个迷,不会拖你趟这个浑水。我自己去找我爸。” 我更坚决地说:“我不同意。” “我同意。”一个声音从铺子前面传过来。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谁,我转头一看,胖子站在门内看着我俩。黄海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仰着头,一副唯其老板马首是瞻的架势。看样子是这货叫回的胖子。 我瞪了胖子一眼,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 胖子视而不见,趟着大步走过来。这家伙个子本来就比我高一些,身体又壮的像头牛,往我俩跟前一站,外面的那点光线完全被他挡住。 胖子先看着我说:“强子我们要帮她,我们不能对萧队长的生死不明视而不见。” 我脑袋顿时就短路了,这叫什么事啊,怎么就我们要帮她,你有什么目的别扯上我。胖子的性格我太知道了,绝对无利不起早的货,要说他垂涎人家的美色我也信,可是叫他为个陌生女人去拼命那就太扯了。他这么说一定有目的,可是我一时还判断不出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胖子紧接着转向萧婷:“我叫宋刚,我知道萧教授,我们会帮你找到萧教授的。” 胖子这话说的沉稳有力,再配合上他高大强壮的身材,确实给人一种踏实可靠的感觉。我看到萧婷瞬间就两眼放光的看向胖子。 胖子,你作死吧。我心里说了一句。 ps:明天周一,请朋友们继续支持本书。谢谢。感谢蓝色塔罗牌的打赏,知道有人在不断关注支持,真的很感动。 第一百一十二章 四人像玉盘 我不能任由胖子做主,这件事太重大,太危险。 我看着萧婷说:“你休息一下,我有话跟胖子说。” 说完我绕过沙盘进了里面的院子,气得我都没看胖子一眼。这货看出我真生气了,溜溜的跟在我后面进了院子。一出门我就想喷他,想想让萧婷听见不好,我忍着气进了客厅。后院是一排三间瓦房,我占了东头一间,胖子住西头,中间一间就当客厅、餐厅、工作间什么的,总之除了睡觉别的活动都在这里。 胖子一进门我就怒不可遏的说:“死胖子你疯了吗,什么事也敢答应。这事要能行我能拒绝的这么干脆吗?我跟萧国林出生入死的交情,能帮他我早去了,用得着你替我答应?” 胖子自觉理亏,被我喷了一通也只能陪着笑脸。等我发一通火后,胖子才说:“你等下,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完胖子出去,我听到他进了西边那间屋,片刻,他拎着一个木头匣子回来了。打开木匣,露出一只直径十五公分左右的玉盘。 我先是吃惊的看了胖子一眼,这是件好东西。我虽然不擅长这个,但是玉器的真伪,玉质的优劣还是能一眼看出来的。这件玉盘色白温润,不见一点杂色,是一件极品羊脂白玉盘。 我也是见过好东西的人,还是忍不住伸手拿起来,打算细看一下。可是一上手我就感觉到不对,这是一件生坑货。联想到他没把这件玉盘摆柜上显摆,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东西有问题。 我抬起头直盯着他,胖子脸上掠过一丝尴尬,马上若无其事起来。这瞬息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过我的眼睛,我冷冷地说:“你下地了?” 胖子迟疑了一下没正面回答,反而催促我:“你看看盘上的图案。” 我这个气啊。领胖子进这行我就提心吊胆,知道他胆大包天,没他干不出来的事。费时费力手把手教他鉴别古玩真伪,就是怕他入了抛坟掘墓的行,没想到他终究还是违了我的意。我都有心把他这件玉盘给摔了。 胖子瞧我脸色觉得不妙,忙说:“强子别发火,先看看上面刻的图案,这东西我特意留给你看的。” 一上手这件玉盘,我就摸到玉盘外面刻着东西,我是让他气得没心思看。让他这么一说,我忍了忍把玉盘摔他脸上的冲动,翻转过玉盘。 我一下子就呆住了,玉盘外面阳刻着四个栩栩如生的人脸。这个东西太熟悉,我怎么也不会忘记,这就是我在沙漠考古时挖出图腾柱上的人面雕像。简直一摸一样。 当时看到这个雕像,只认为它表现的是人的四种表情或情绪。今天看到玉盘,我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因为从人物上来看,两组雕刻神形完全一致,是按照同一个人物的相貌雕刻的。也就是说这组雕像不是抽象的表达一种观点,而是有所指,表现的是某个人物的四种情绪。那当初的判断就要完全推翻。 我仔细想了想当初挖掘的图腾柱,上面分层雕刻的人和动物都面向顶层,表情各异。唯有四个表情各异的人面雕刻,面朝着下方,那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这个古文明的国王,或最早开拓者。他们畏惧或敬仰的就是这个人,这个人的四种表情,也可以对应图腾柱上人和动物的各种表情举动。那图腾柱最顶端的圆球有代表什么?这个人已经是万众敬仰的对象,在他上面还会有什么?如果是图腾柱,不应该在其上有多个图腾对象。 我瞬间从出离的愤怒转变为痴迷的冥想。不过最终也没有得出什么结果。 我轻嘘口气放下玉盘,对胖子说:“这东西哪来的?” “甘肃”胖子马上说。 又是甘肃,上一次发现四王兽青铜方鼎也是在甘肃。 胖子拿出一个地图册,指着一个点说:“这里。” 我一看不是沙沟,离那还挺远。我两眼看着地图册,脑子飞快地转起来,先要把眼前这事解决好。现在的问题是胖子答应帮萧婷还把我给拖上,那我不但要设法打消胖子的想法,还要把我自己摘出来。先搞清楚胖子的目的再说,要不然都无从下手。 我琢麽着怎么开口,抬眼一瞅,胖子俩大眼珠子正盯着我呢。他见我抬头了逮着机会就说:“我为了拿这东西差点没跟温掌柜翻脸,白给他跑了回秦岭才算把这事扯平。强子,我一看这纹,就觉得跟你讲过的四个人面纹是一件东西,没弄错吧。“ 我只能点头。“没错,绝对一样。” 胖子俩大眼珠子瞪的溜圆激动地说:“强子,你说有没有可能你们上次发现的是一大墓。里面的迷宫就是它的甬道,虫子啥的是防盗墓的机关,你们并没有找到墓室,一直在甬道里转。” 我感到一阵眩晕。你妹,原来这货惦记着发财呢。我说他这么热情,简直就转了性似的。 我两指按在太阳穴上,使劲的揉了揉。暗自安慰自己:还好,知道了他的目的。就可以有的放矢。 我伸手拍拍胖子肩膀说:“你想多了,那绝对不是坟墓。中国的殡葬制度我比你懂,别说帝王级别的大幕,就是寻常百姓也不会把坟冢修在水流低洼之地。如果是看风水,那里无山无脉无藏气之处,虽不属大凶也绝对不是善地。从风水从地理角度来说,那里都不适合修墓。” “从盗墓的角度来说那里却很适合修墓。”胖子不以为意说道:“我最近总结了一下,凡是大墓它最重视的就是防盗墓。风水地理一说都出自中原,你去那地方从地理位置和年代上来说,跟中原文化八竿子打不着,根本不能用中原文化和习惯分析它。常理,用常理去分析。先不用管他们那时候的生活习惯宗教习俗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就从防盗这一点来说,埋得越深越安全,对吧。再说了那地方一眼看不到头的沙漠,你让他们去哪找山找脉?按我说,埋得越深的越是大墓。” 我听得目瞪口呆。那句话这么说来着,无知者无畏?这句话形容他还不够准确。 ps:周一麻烦大家给投张票吧。谢谢。 第一百一十三章 胖子的目的 我不屑的说:“墓制都会有规矩,无论哪朝哪代。即便它不是中原文化,不受中原文化影响,他也会有自己的规矩。这个规矩首先要遵守的是庇佑和对话。庇佑是指庇佑自己、庇佑后代,对话则是天人对话、人人对话。墓建在那里不符合规矩和逻辑,纯粹是你的臆想。” 胖子似乎更来劲了扬声说道:“那你说地下迷宫是干什么的?除了用来迷惑盗墓者,还能起什么作用?”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这个疑惑纠缠了我很多年,想破头我也得不到结果,更没法回答他。可是我也不会简单的盲从胖子的弱智观点。 胖子见能把我诘问住很兴奋,胜券在握的说:“只要我们准备充分,起这个窖子有希望。这可是个一劳永逸的大买卖,我估计咱哥俩一辈子都够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跟你去盗墓?”我都快让这货绕晕了,对他兴高采烈的表情感到不可思议。我根本就是反对他参加挖坟掘墓这个行当的,怎么会助纣为虐呢。 “那你承认是大墓了?” 靠,这都什么逻辑。绕半天就为这?我马上意识到有这个可能,他有可能从我这里证实这件事,然后自己行动,他有这个胆。我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本来叫他单独说话是想跟他统一想法,然后一起劝说萧婷放弃深入沙漠的念头,哪想到胖子财迷心窍打起了盗墓的主意。这样一来我就要面对说服两个人打消念头,真麻烦。 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一件突发事件,别说萧婷的出现,就是胖子拿出来的玉盘也出乎我的意料。让我马上说出让胖子和萧婷放弃目的的理由,我根本做不到,我要好好想想,从理由和逻辑上让他们心悦诚服才行。就好像刚才被胖子绕糊涂了,跟着他的思路走,劝了半天没一点效果不说,反而看起来坐实了那是一个大墓。这两个人都有准备,我不能让他们牵着鼻子走,必须先放一放,等我想清楚了再跟他们说。 萧婷那头我不太担心,她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姑娘,没经过风浪,目前是憋着一口气。真要扔沙漠里,三五天就崩溃了。我甚至有劝不住的话就带她走一趟的想法,等她筋疲力尽了,意志消沉了,让她心理上对自己有个交代,再把她带出来就完了。 可是胖子那头不同。这货要是认准了沙子里有个金元宝,那铁定要挖出来才算完。而且根据他这些年的经历,他对沙漠环境应该不陌生,从心理和经验上都有充足的准备。而且我不认为他会因为我不参加,就会轻易放弃努力,他可以根据我的讲述,和从萧婷那里得到的信息找到大致的位置。至少那片雅丹地貌群可以给他们定位。如果让他把萧婷拖进去,后果我都不敢想象,他可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主。那为了萧国林的嘱托,我也只能违背初衷跟他们一起走一遭,这件事想想都让我毛骨悚然,我要制止事情朝这个方向发展。 想到这里我都恨起自己来了,带胖子入这行干什么吗,真是明知有累还拱着头上。特别是介绍他认识温掌柜,这是最大的失误。温掌柜那什么人,别的我不知道,单纯看他的货就知道他跟盗墓团伙很有一些联系,甚至我都怀疑他下面就养着一些刨坑的。今天听胖子的话,更确定了我的这个猜测。他俩搞到一起真是绝配,一个胆大一个心黑。 如果这件事胖子认准了非要去干,而我又不支持他,他很可能扯上温掌柜,那这件事发展下去就很可能走向失控。下地,进入那个通道,是我一生的噩梦,我不能让胖子进入这个噩梦。 想清楚了这一点我对胖子说:“这样吧,这件事咱俩再商量。无论这件事往哪个方向发展,咱都不可能让萧婷参与进来,这一点我希望你我能统一意见。” 我看胖子点了点头接着说:“好,等一下咱俩出去,把她知道的信息都套出来。她来找我不会只是来报信的,一定有更重要的信息,我们要信息不要人。稳住她,说服她,打消她进入沙漠的念头。如果不行,带她去沙漠转一圈,把她拖垮了送回去。” 胖子听完嘿嘿一笑:“强子,有你的啊。知道你鬼点子多,没想到你还蔫坏。” 去你的。我心里骂道。要不是你横插一杠子,我至于费这么大劲么。 我俩统一了意见事情就好办了。出来一看萧婷仍坐在沙盘前,很认真的端详着沙盘模型,看见我出来说道:“这个沙盘做得很用心。” “那是。”我打着哈哈走过去“不但用心还很烧钱。每一个模型都是定做的,别看东西不大又是塑胶货,可每一件都有单一的模具,这个成本可不小啊” 萧婷显然对此没什么概念,脸上有些茫然。 我也没打算给他解释,而是问道:“萧国林让你找我…” 说到这里我突然说不下去了,心想,他不会是打算把闺女给我吧。这么大一姑娘了,可就不是照顾起居、管吃管住这么简单。 “我爸给你留了一封信。” 一句话把我从臆想中拉回到现实。我脸上微微一红,轻轻咳嗽了一下掩盖住尴尬的表情。这特么的想哪去了。 萧婷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我说:“有密码,他说你知道。” 我愣了一下,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知道密码。萧国林从没跟我提起过这事。不过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绕过萧婷,既然她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那就说明萧国林没打算让她知道,我更没必要告诉她。目前只需要再探探她的口风,看她还知道些什么,如果没有,就设法稳住她,说服她放弃冒险。毕竟萧国林曾托付过我照顾她,我不能辜负萧国林。 我接过u盘问她:“你爸这几年不是在云南那边工作么,怎么突然参加沙漠考古队了?“ 萧婷微微耸了耸肩说:“没有啊,我爸一直负责沙漠考古那一块,这两年断断续续进了几次沙漠,说是正在组织一次大型考古工作。他这么忙,怎么可能去云南。” 我心里隐隐升起一丝疑惑,一转头,看见胖子也在看着我。他的眼里似乎若有所思。 ps:天冷了,多添件衣服。没暖气,趴电脑前码字快冻僵了,不过很清醒。 第一百一十四章 萧婷提供的信息 那他去云南干什么?我的脑子里马上升起一个问题。如果他是这次沙漠考古的主持人,不可能有时间跑云南去,这两处地方在考古上来说就没有交集。如果是考古之外更加隐秘的课题,跟云南有瓜葛,让他不得不亲自上云贵高原,这也说得通。因为根据上次沙漠考古活动,我知道行动已经超出考古范畴,这次同样不会例外,甚至更复杂,从工作组的组成成分就看得出。 胖子没那么多顾虑,直接问道:“那你爸去云南干什么?” 气得我瞪了胖子一眼。这种事问一问就行了,她不知道萧国林上过云贵高原,那就是萧国林没让她知道,她连最基本的消息都不知道,你还指望从她嘴里问出什么?问了反而是添乱,她知道的越少越好,萧国林没告诉她的我们更不要告诉她,这才是我的原则。可是胖子这一问,引起了萧婷的警惕,他追着胖子问:“我爸什么时候去的云南?他去的云南哪里?” 这一下胖子为难了,本来他那一句问的随意,却引起了我的不满。他有点发憷的看了看我,大概看出我脸色越发难看,只好摆着两只手做了个无可奉告的表情。不过我好像觉得他跟萧婷挤了挤眼。 萧婷马上转过头,两眼坚定地看着我。我知道我没看错,胖子一定给萧婷作了暗示,把麻烦推给了我。不过我更气胖子,嘴贱惹来麻烦。 我一看,小丫头片子在跟我玩心里战术。自从完败给李连长以后,我心理素质反而日趋稳定,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姑娘击败。我没有客气,不动声色的看着她。在我的注视下,她很快失了方寸,神情激动起来,脸色胀的绯红。 我适时地给了她迎头一击:“这件事我也不清楚,只是道听途说。不过萧国林没告诉你,就说明这件事受保密条例限制,我们没必要打听这件事,它跟萧国林失踪不会有联系。” 萧婷绯红的脸上露出怒气,显然我的答案没法让她满意。不过我不在乎她的反应,不要让她陷进这件事情里面才是我的目的。我决定缓和一下我们的情绪,目前她带有对立情绪,这可不好,不利于劝说她放弃进入沙漠。 既然是校友还是同系的校友,那就从熟悉的方面入手,我微微笑了笑问他:“周教授还好吧。” “不好。”萧婷没领情,带着气说:“上次出事人就垮了,直接退了。” 这事我不知道,我是尽量避免跟jd有联系的。我轻轻叹了口气说:“是啊,宋贵龙出事他要承担领导责任,他这么要强,肯定受不了。” 萧婷吃惊的望着我说:“不但是宋贵龙,你们那次连失踪带遇难有六个人没回来,这还单说考古队。听说材料学专家那一拨人全埋沙子里了,工程兵和部队上的人损失更大。要不然怎么会停了这么长时间才重启行动。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比她更吃惊的看着她,我怎么会知道?这次行动保密级别极高,当然不会传出来,我可以从文物和考古渠道听到一些消息,但只限能传得出来的,材料学家和部队上的消息我绝对听不到。萧婷透露出来的消息真让我目瞪口呆了。 那一次我从地下通道莫名的出来后,在没有了解更多信息的情况下就被隔离了。之后我也没法得到别人的消息,更不敢找人打听,今天听到这个消息,我没有一丝侥幸心理,完全是震撼和悲哀。我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陷入绝境的我们几个人活了下来,躲到掩体里的同事和战士们却遭了难。 跟萧婷的感受不同,我是那次行动的参与者之一,那些遇难的战士和同事跟我一起摸爬滚打过。尽管有些人不熟悉,可他们在我脑海里有具体的形象,曾经是活生生的人,一下子就没有了我实在很难接受。 “那曹明哲总出来了吧,我听到过他的消息。”我迫切地问。 “恩,曹叔叔出来了。不过他也不好,精神方面出了问题,经常失踪。我爸出事后我去找过他,想请他帮忙,没想到他又失踪了。”萧婷颦着眉说。 “经常失踪?什么意思?”我不解的问。 “我也不太清楚,听我爸说的。他去看过曹叔叔,回来后很消沉,就这么简单的说了一句。我再问他就不说了。” 我糊涂了,这算怎么回事。脑子里传来无数的疑问。他失踪去了哪里?经常失踪,同样也说明经常返回,那他是自己回来的还是被别人找回来的?在哪找到的?失踪时间的长短,有无规律可循? 可是这些问题我没有问萧婷,根据她的叙述我觉得她不可能知道。不过她提供的这些信息让我更确定了一个决定,那就是不能让萧婷深入这件事。 当然,这件事我自己也要非常非常慎重。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我知道这件事的危险性,所以我没有打算独自完成实际的考察活动,也就是下去通道。其实我更趋向于请更专业的考察队来完成这个工作,当然这一定要和有关部门合作。根据我上一次的经历,我对那个通道和通道里里发生的事情的评价是:那里面有超自然力量或事物,有推翻目前物理学常识的东西,应该从科学的角度去考察它,而不是军事。 我感觉到有些头痛,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萧婷给我带来的消息都很震撼,可是这些消息有一个共性就是模糊,没有细节。这就说明她没有接触到这件事的核心,这是件好事。她的这些信息让我知道,有关部门一直在做跟我相同的事,甚至进展更大,这是我不知道的。尽管看起来他们这次行动以失败告终,却让我找到了合作对象,我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很多工作有合作方才能实现。以前不知道找谁合作,现在这个工作队浮出水面,对我以后的工作是有益的。 我脑子里迅速把这件事做了一下规划,考虑着由此引发的种种可能。一时间有些冷场。 ps:刚写出来,真累。好了,龟速写手也不好意思求票,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文件密码 我首先给自己定了两个方向。 第一是搞清楚萧国林这次行动的组织方。不管这个行动背后有几个部门协同,它总会有一个统一的指挥部门,我要知道的只是这个指挥部门。跟他们有联系就会得到更详细的信息,知道萧国林等人的具体下落。虽然我知道萧国林等人存活的可能几乎为零,但是不做些努力我心里仍旧难以安心。 第二,不能让萧婷参与进来。看她那状态绝对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让她知道了更详细的信息,很可能会冒险行事。尽管在没人帮助的情况下进入地下的可能性很小,可单纯是独自深入沙漠,对她这种没经验的女孩子来说都是不可想象的。万一出点意外,我可真没脸去面对九泉之下萧国林。 其实就我的性格来说,特别是我跟萧国林又有那一层似师似友的关系,只要萧国林有一线生机,我都会尽全力去帮他。可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他进入那个通道,失踪这么长时间就没有生存的可能。问题是萧婷没法理解,我也不可能向她透露这些信息,说服她放弃就很困难。 我要想一想怎么说服她,不过现在脑子太乱,这一连串的消息和来自她和胖子的麻烦让我应接不暇。先稳住她再说吧。 “不早了,我先给你安排个地方住。离这不远有家连锁酒店环境还好,我带你去。”说着我指了指外面渐暗的天。 萧婷看着我皱了皱眉说:“我要先看看那封信。”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但是我没打算让她看,这里面应该有一些萧国林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否则就不会加密了。我笑了笑:“明天吧,今天太累了。我们都好好休息一下。” 萧婷伸出一只手说:“那我要拿回去。我爸说了,不能让这封信离开我。” 小丫头片子,跟我撒这谎,太幼稚了吧。我不动声色的说:“你爸给我的信,交给我你就完成任务了,信里应该是些私事,不然就不会加密了。好了,别耍小孩子脾气,早点回去休息。”说完我脸上都一阵发热,这话太特么老气横生了。 “不行,我爸说要当着我的面打开这封信。不然,我就拿回去。”萧婷很坚持的伸着手说。 我一看萧婷小脸涨得红扑扑的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心里也犯难了,总不能采取强硬手段把她撵出去吧。我把脸一沉,决定以长辈身份训斥她一番。尽管我比她大不了几岁,可是萧国林有托孤的意思,我跟萧国林好歹论得上是同事,有资格在辈分上压她一头。总之,我不打算让她看这封信的内容,至少在我没看之前不想让她看到。 没想到胖子沉不住气了,也许他担心u盘被萧婷要回去,突然插了一句话:“强子,那就先看看呗。人家老子留的东西,你不当人面打开也不合适,是吧。” “是你的头。”我没好气顶了他一句。 这货今天反常得很,好像事事跟我作对似的。我真不知道他是被财迷心窍了还是咋的。尽管我火大,没克制的爆了一句粗口,可这丝毫不影响胖子的态度。他依旧浑不在意,一脸坏笑还装出无辜相看着我。 萧婷得到胖子声援态度更坚决,就这么伸着手看我。眼睛里传出的信息就是:给我或者打开。 转眼我竟然被孤立起来,他两个一明一暗站到我对立面去了。我用一种被背后捅一刀子的眼神看向胖子,胖子这才收敛了一点玩世不恭的笑,不过明显没有给我帮腔的打算,甚至还往萧婷身边靠近了一点。这态度太明显了。 “打开可以,我要先看。”这是我的底线。面对统一阵线的他俩,我只能做出妥协。 “当然,给你的信你审核才对。儿童不宜的内容就不要外传了嘛。”胖子嘿嘿一笑瞟了萧婷一眼。 对于胖子这种过河拆桥的举动,萧婷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我马上明白了胖子的意思,他这是暗示我看完后删除掉相关内容。我心里豁然开朗,与其这样不如复制一份文件存起来,然后甚至可以把u盘上的文件清空。这一下我心情轻松起来,带头往里面走去。 我工作台这里就有电脑,不过这事我不想让黄海知道,胖子我信得过,紧要的事他会守口如瓶。黄海就不同,让我相信他?有难度。 黄海见我们三个人说的热闹,中间又有勾心斗角,声音时而高亢时而低沉,就好像一幕精彩的话剧。一看我们往院子里面去了,他也着急,关上铺子就跟了过来。 防的就是他,这么会让他跟来?我回头瞪了他一眼。黄海直着脖子回瞪着。我对他真没招,站住看了看胖子。胖子斜了黄海一眼“你在外面看着,别让人进来。” 说完推我一把,示意我不必理会,赶紧走。我一看,黄海低眉顺眼没一点脾气,嘴里还念叨着:“刚哥你放心,我在这看着没人进得去。”这叫什么事儿。我发现我越来越没有地位,名义上是这个铺子的掌柜,可什么事都要胖子点头才行。不但没有人肯听我的,连胖子这货都跟我阳奉阴违,还隔三差五的给我找麻烦。 到了客厅我郁闷的打开电脑,一看,文件的密码是十三个字的填字游戏。这十三个字已经给出来了,是徐志摩再别康桥里的一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要求任意排列这十三个字,填入密码格子里。 我一看,脑子里就嗡地响了一声,感觉血一下子涌上头颅。我马上联想到半年前收到的萧国林的信,他在信中提到了两件事,一件是关于承诺,一件是字谜游戏,今天都应验了。这绝不是偶然,萧国林有预见自己会出事,并且为此留下了后手。 我自认有些经历,心境磨练的够老辣,能做到处事不惊,可这仍让我脸色变得很难看,呆呆的看着眼前一幕,半天没缓过神来。 我和胖子挤在电脑前,萧婷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我爸说可以输入三次密码,无论对错里面的信息都会自动删除。我试了一次,不对。还有两次机会。”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釜底抽薪 我和胖子都没有回应萧婷。胖子看到我脸色有变化,俩大眼珠子盯着电脑屏幕转了一会儿,好像想起了什么,戳戳我小声说:“就那文字游戏?” 我没有说话,其实这也是默认的表示。我听到胖子牙缝里吸气的声音,看来他也想到这事的可怕。不难理解,其实谁都会为萧国林的决定恐惧,他做了这些安排就说明他知道此去有可能回不来。 如果跟我想的一致,萧国林通过一封信给我留下解密码的提示,另一封信才是主要内容。那这封信上的内容一定很重要,而且一定会跟他这次行动有关,甚至应该是绝密信息。我当然想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它跟我目前调查的方向一致,对我的帮助会很大的。 有萧国林上封信的提示,解开这个密码就没有任何难度,我回忆了一下萧国林上封信的内容,确定他信中提示是三、二跳字。我抽出一张纸,开始按照隔二取一写下第一层解码的十三个字,然后在此基础上隔一取一。最终出现在纸上的是十三个没有意义的字:了的正我走如的轻轻来轻我轻。 我一边把这几个字按照顺序填入密码框内,一边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胖子心领神会的把脑袋凑过来,我们两个人的头完全挡住了屏幕,后面的萧婷根本看不进来。 点开确认键,一封长信出现在我面前。我没看内容,而是迅速把这个文件传到电脑另一个文件夹中。操作到一半突然出现一个提示框,任务传送失败。我连续点了两下鼠标,才发现u盘已经被拔出了,一回头,萧婷正握着一只手,嗔目瞪着我。 原来这丫头片子一看被我俩给算计了,干脆釜底抽薪把u盘给拔了。我这么做虽说有不厚道的地方,可终归是为了她好,萧国林托我照顾她,同样也在尽量避免让她知道更多的信息,我当然不能让她往那条危险的路上走。我真有点生气,很严厉的看着她。 胖子可没这么好脾气,回头看了一眼就忽的转身站了起来,一步跨到萧婷面前。他的身高比萧婷高出二十多公分,在面对面的情况下萧婷要仰着脸才能和他对视。坦率的讲,胖子发起横来那表情绝对有威慑力,就连我都打怵他那表情。 萧婷仰着脸直视着胖子,脸色白的如一张纸,咬着嘴唇,脸绷得紧紧地,眼睛里却闪出不屈的光。我想此刻她心里有一只豹子。 胖子缓缓伸出一只手,几乎要杵在萧婷脸上,低着头冷冷的说出两个字:“拿来。” 声音冷得像冰,我觉得他吐出的气都会是冷的,如冰坨子砸在萧婷脸上。萧婷此刻承受的心理压力是可想而知的,她的脸色都开始泛出青,我觉得她随时有崩溃的可能,随时都会交出u盘来获得解脱。这很残忍,我要努力克制住自己,才能让自己不打乱胖子的计划。我了解胖子,他这一手对绝大多数人都是有效的,用来胁迫萧婷绝对手到擒来。可是随后传来萧婷的声音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声音不大,却沉稳而有力。 一听这话,胖子俩大眼珠子瞪得更圆,鼻腔里传出粗重的如野兽般的呼吸声,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给人的感觉似乎会随时扑上去把对方撕碎。 我皱了皱眉毛,这表情过了,真把小丫头吓出个好歹来更麻烦。我拍拍胖子肩膀说:“别吓唬人,好好说。” 胖子闻言如变脸般换上一副坏笑,耸耸肩膀说:“那你来。” 说完转过椅子一屁股坐进去,两脚一蹬地板,带着滑轮的转椅“刺溜”一声滑到屋子另一头。 萧婷的脸色依旧苍白,胸口激烈的起伏着,再也没看胖子一眼,盯着我,眼睛里有愤怒、有委屈。我看的心里一痛,萧国林让我照顾她,我这么做是不是… 略带自责的想法一闪即逝,我要坚持自己的原则就必须狠下心来。如何让她交出u盘并过滤信里的隐秘信息很让我挠头,我脸上没有带表情和情绪,看着她。思忖着怎么说服她。 知道了这丫头倔强,再用强硬手段就会适得其反,还是采用哄骗手段吧。时间可以治愈伤口,忘记悲伤,拖过这段时间就会好些。我快速思考着劝说方式和措辞,决定首先要把u盘拿到手。我已经把u盘解码写在纸上了,要是让她拿走她自己就可以打开这封信,我相信她会告诉我信的内容,毕竟萧国林这封信是留给我的。问题是我不想让她知道内容,如果信里面有萧国林这次行动的规划,这会让她铤而走险的。 “我知道萧国林在哪里。”我冷静地说出这句话后特意停了一下,看到萧婷脸色如我预料因激动变的绯红。“是的,你找曹明哲了解情况是正确的,我想也只有我俩知道萧国林在哪。” 在萧婷满是希翼的眼光中我继续说道:“那地方很危险,上一次我和萧国林都进去过,还有曹明哲。再具体的我不能跟你说。还有,我不知道那次我们一共死了多少人,是因为我当时昏迷了,事后又因故离开了这一系统。但我能够明确告诉你,上次死去的人和这次失踪的人一样,他们遇到了相同的东西。” 为了打消她的念头,增加她的恐惧感,我只好胡扯起来。不过这事没对证,我怎么说她都只能相信。 “什么东西?”我的话音刚落,萧婷就迫不及待的问。 我指了指她紧握着u盘的那只手,盯着她没有说话。她那只手握得很紧,指节都有些发白。我这一指让她马上警惕起来,两手背到身后,狐疑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说:“如果我没猜错,萧国林在信中应该提及这东西,他既然肯再一次去那里,就应该有所准备。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封信里没有他要去的地理位置,这是我俩约定好的事。” 我看到萧婷眼里有明显失望情绪,对付一个大三生我还是有办法的。 “也就是说,如果要寻找萧国林,没有我或曹明哲带路就没有丝毫希望。”我说出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ps:今天周末吗?过得糊里糊涂。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一百一十七章 演戏? 萧婷微微一怔,迟疑了一下才问:“那你会帮我吗?” 我故意皱了皱眉,好像在做抉择的样子,停了片刻才说:“我要知道萧国林这一次的行动计划才能做决定。上一次行动对我们伤害太大,你没法理解。” “我理解。”萧婷眼睛里蒙着一层东西说:“我爸上次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他总是千方百计抽时间陪我,虽然他陪我的时间很少,可是我能感觉出来。只要没有野外考古任务,他总是和我在一起,领我去公园、去野营,给我买洋娃娃,我都高中了他还给我买这些,同学都笑我,可我喜欢。他突然就变了,脾气暴躁,即便在家里也很少跟我说话,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晚上从不关灯。这一两年好了一些,可是我还是看出不同,他的心里总在怕什么,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恐惧,我看不出他怕的是我还是我们的环境。他的心里有一只魔鬼。我想帮助他,我要把他从恐惧中解救出来,这也是我报考jd考古系的原因。” 说到这里时,萧婷语气反而平静了,眼睛也明亮起来。 “啪啪啪啪”稀疏的掌声从屋子一角传来。我转头一看,胖子嘴里叼着一根烟,仰首坐在转椅里,两手还在有节奏的拍着,脸上的表情让我有点意外,居然没有他那种标志性的坏笑。旋即胖子拿下嘴里的半截烟,吐了口烟圈一挥手“你们继续。” 我很恼火胖子打乱我的节奏,这种施加压力和挖坑要环环相扣,让她的脑子跟着我的节奏走,中间不能有缺陷和打搅,这样才能引导她的思路。我偷偷看了一眼萧婷,见她脸上露出的是鄙夷的神色,暗暗放心下来,还好她没有被胖子分神。 借着递给她一杯水,我把她的视线引了回来。“你能理解那最好。这封信里有关萧国林去向的信息我会给你看,与此无关的内容不行。这么做是为了保护你,这也是你爸的意思。”我直接说的是可以给你看什么,什么是不能让你知道的,略过了u盘在她手里这个细节,我相信她会顺着这个误导走下去。 萧婷好像冷静了许多,没有急着回答我,眼睛在我和电脑之间游移了片刻才说:“你还没有答应帮我。” 这种事我当然不会轻易答应,问题是她的脑袋似乎清醒了,开始抓问题的关键,这可不是个好兆头。看来给她的压力还不够,既然我点明了要搜救萧国林离开我办不到,那我就应该更强势一些,别让她有侥幸心理,要让他明白主导权在我这里。 我迅速拿定主意,皱了皱眉头说:“我必须要看完萧国林的信才能做决定,我要知道他的态度和他留给我这封信的目的。” 听了我的话,萧婷同样皱起眉头。我没着急,我要给她做决定的时间,我相信她会做出我想要的决定。形势比人强,我不认为还有人能帮到她,她只能妥协。 屋里安静起来,钟表走动的声音显得格外响,甚至能听见胖子吸烟发出的声音。 “我爸说你是个有信用的人,我觉得他看错人了。”萧婷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乎很释然。“我相信他,但不相信你。来找你之前我找过曹明哲叔叔,还找过周叔叔,我不知道你们的具体遭遇,可是我知道谁能帮到我。你能帮我当然是最好,如果不行,我会用它换取别人帮助。”说完她晃了晃紧握着u盘的手。 听完这话我觉得额头上开始冒汗。她说这段话的语气跟前面的表现判若两人,这丫头前面的表现在演戏?如果是真的相比之下那我的表演就太拙劣了。我都有点恼羞成怒,被这么个大三生耍的团团转,还自以为是,真让我汗颜。我觉得自己的脸憋得有些发红,身上燥热起来,脑子里的计划完全被打乱了。我静了静心一想,我前面有很多假话,如果她找过周队长,那这些假话无疑早就被她揭穿。那她还恍若无事的听我瞎掰,这丫头哪来这么重的心机。 “除了我你还能找谁帮你?周队长吗?还是曹明哲?”我马上想明白了事情的关键,她如果把u盘交出去,交到jd考古队或这次行动的组织方手里,他们绝对有能力解开这个密码,但是无论是哪个单位,都不会让她参与后续的搜救工作,当然前提是有搜救行动。甚至都不会让她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哪怕是其中的一个字。看来萧婷明白这个,所以她没有求助于官方而是找到了我。 “我已经联系了一个愿意帮助我的人,我目前需要的只是这封信的内容,谢谢你帮我解开密码。看完后我会把内容复制一份给你,一个字也不会少。”萧婷很沉着很有条理性的说。 不过她没有马上走,我似乎抓住了什么,她这里面有漏洞。我拼命把脑子里的杂念、负面情绪抛掉,那个问题清晰起来:她为什么不急着离开?她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还找到了帮手,马上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她应该能看出来我们不会动粗,包括胖子也只是在吓唬她。 “你找的是谁?牵扯进这件事的人我都认识。”我盯着她双眼问。 “是的,你认识。但我不会告诉你他的名字,这是我和他协议的一部分。”萧婷镇定地看着我继续说:“你看,我的准备工作够充分吧,我可以随时展开行动。我同样调查过你,知道你这两年有一次考古活动,一次地质活动。你的工作室在考古文化交流领域挺有名的,我很意外地发现你一直没有放弃上一次行动,你是唯一一个始终在做后续工作的个人,我很佩服你。知道吗,一看见你的沙盘我就知道,你和我爸的思路是相同的,你应该更清楚他们在哪里,搜寻失踪人员,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可惜…” 她已经暴露出目的,想引诱我主动入瓮,可是她不知道我心里的恐惧,我的确是在为一个承诺做些努力,可我真没有想过再亲自走一遭。我越来越确定一点,那个所谓帮她的人是她杜撰的,她手里没有其他的筹码。 ps:今天真冷。手都有些麻木。 第一百一十八章 情绪失控 我吁了口气说:“告诉你我的底线。我可以带你搜寻萧国林,但是这封信必须我先看。” “那我的底线是一起看,我不会让它离开我的视线。”萧婷同样坚持。“如果你连这点都不答应,那我只能选择稍后把消息传给你。” 萧婷的语气里有威胁的意思,但在我看来不过外强中干,我已经从瞬间慌乱中走出来。我觉得即便她有准备,对我和上次活动做过调查,知道的也不会太多,系统内的人不会违反保密条例向她透露超限信息,军人就更不会了。她在以此为筹码跟我讨价还价。 萧国林留给我的信里一定是他最近得到的新东西,一定是我不知道的。萧国林作为这次行动的主持人,他身后有好几个部门支持,调查进度和研究成果是我无法比的。再就是听萧婷的说法,我和萧国林对这件事有相同的思路,我当然非常迫切想知道信里面的内容。但是,如果我猜测属实,那这封信里一定会有通道的情况,甚至有更详细的信息。而这些信息让萧婷获取的话,以她目前的情绪极有可能会铤而走险,这是我无法接受的,这才是我的底线。 如果不能制止萧婷看这封信就毁掉它。我暗自做了最坏的打算。 “我想你爸让你来找我不单纯是送这封信一件事,我和萧国林有个约定,他是信得过我才做这个嘱托的,这事萧国林跟你说过吧。”我缓缓的说出这句话。从另一个角度入手吧,打亲情牌软化她,消融目前的紧张情绪。再这样僵持下去我觉得会谈崩。 萧婷的脸一下子红了,神情异常紧张,两手在身前紧紧的搅在一起,目光竟然飘忽躲闪起来。我一看她这表情心里也是一呆,这什么情况?萧国林别是暗示过他姑娘什么吧,这可热闹了。 不过我没在这件事上纠缠,趁热打铁说:“你爸这么做是为了你好,是为了保护你。同样,我也不能因这件事让你受伤害。请你理解我。”谁知这句话竟然令萧婷激动起来。“我爸这么相信你,对你这么好,你都不肯帮他,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脑子里顿时如竖起两只鹿角般,思绪岔出了七八个头绪,怎么也集中不到一起。这都什么事儿?萧国林信任我这我知道,说他对我好就八竿子打不着,我俩虽说亦师亦友的关系,可共事没几回,太熟悉都说不上。萧国林到底跟萧婷说了些什么?让她突然这么激动,我觉得应该不是托我照顾她这么简单。这一下亲情牌起到相反作用了。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算了,按这个思路走非谈崩不可,实在缺少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不是说女孩子都很好骗的吗?怎么这个情绪起伏变化这么大,还心机这么重,不会又跟我演戏吧。我无法确定的看着她,越看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很明显是打乱我节奏,逼我妥协的手段。 我口气趋于强硬地说:“你不相信我源于你不了解我。萧国林把信交给我是他了解我,知道我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如果你爸现在还活着,你现在就在消耗他的生命,不管你和谁有过交易,没有我加入都不可能找到萧国林他们,那就是你亲手扼杀了你爸的性命。我不想愧对萧国林的信任,可目前挡在路上的是你!你选择吧,救还是不救!” 说完我板起脸盯着她。 萧婷并没有因我的话平复情绪,反而更加不冷静,好像要发泄一般首次提高嗓音说道:“我知道你在害怕。你现在的状态跟我爸当初一样,外表看似无所谓,其实心里怕得要死。可我爸走出了那段阴影,你只会永远活在那段阴影里,只会躲避。你说错了,我爸信任你可他看错人了,他没有真正了解你,否则他绝对不会把信留给你。更不会…” 这几句话戳到了我的痛处。真的,就像鞭子抽在身上般疼痛。我不是一个胆怯的人,可是日日被恶梦惊醒又岂非常人能够忍受。没有经历过那场噩梦般的事情,是怎么也没法了解我心情的。 在这一道道无形的鞭子抽打下,我瞬间丧失理智,咆哮道:“你知道什么?那不是人去的地方。知道你爸在怕什么吗?知道曹明哲为什么变成那样吗?他*妈*的那是他们见到了比鬼更可怕的东西!是的,我不想再去那个地方,我心里有阴影,我们都有,你爸也有,他这次带队回去不代表他心里没有阴影,他想死在那个阴影里!” “你胡说!你是懦夫!”萧婷喊道。 情绪完全失控,我和萧婷剑拔弩张,如两只愤怒的公鸡。恩,好吧一只愤怒的公鸡和一只愤怒的母鸡。 “你俩应该冷静一下,我们先明确一件事好吗?”胖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俩中间。“那就是我们要抓紧时间确定寻找萧国林的行动计划。” 我没有理他,我都无法确定自己会不会去,他的这个提议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萧婷看起来也气鼓鼓的,脸颊绯红,胸脯剧烈的起伏着。 胖子见我俩都没表态接着说:“你俩争执的焦点其实不是有没有胆量,甚至不是强子会不会去的问题,而是你俩相互不信任。这个u盘的内容,会对寻找萧国林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毫无疑问,双方都有知情权。这样吧,为公平起见,我先看,然后…” “做梦”萧婷打断了胖子的如意算盘。 我更粗暴地对他喊了一个字“滚。” 我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目的,我觉得他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会撇开我独自跟萧婷联系。我本来就对他今天的表现气愤不已,听他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胖子脸也红了,直着脖子对我说:“那你说怎么办?看着萧国林生死不知就不管了?你干得出来我可干不出来。” 靠。这特么的落井下石的干脆。 我气的扭头想喷他,可他马上转过身去对萧婷说:“我支持你。这事我们不会不管,请相信我。” 萧婷眼都没抬“哧”了一声。 胖子那脸皮真没得说,没感觉一样接着说:“我有个建议。” “刚哥有人找。”黄海从门缝里探进个脑袋打断了胖子的话。 我正在气头上,看见黄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说胖子的那些狐朋狗友也没啥正经人。我指着黄海就说:“让他滚,以后也别来。” 黄海瞅着我眨巴眨巴眼睛,突然一呲牙露出几颗大金牙,还是对胖子说:“刚哥,有人找张先生。” ps:过渡章节有点多?好吧,我跟强子说让他提提速。说实在的这些章节都有作用,而且过渡章节还不好写。好了明天周一,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另,感谢140613155344668的打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杰克 靠,你说话能往完整里说吗,这不成心拿我开涮么。不过这事也怨我,我没好气对黄海说:“就说我不在,今天谁也不见,你把铺子关了吧。” 黄海把头缩回去,门没关,反而完全打开了,推开门走进来的是一个褐色头发的白种人。他个子很高,几乎比胖子还要高一寸的样子。蓝眼睛,有一张布拉德皮特般棱角分明的脸,白种人未完全退化的浓密体毛在他身上格外明显,浓密的胡须遮住了他半个脸,让我看不出他的年龄。 不认识。不过不需要认识,我知道来的是谁,这就够了。美国的赞助方会不定期来我这里检查资金使用情况,有点像奥委会的飞行药检,他们不会提前打招呼,我还要无条件配合。这也是我宁肯开铺子卖点高仿货,挣点鉴定费谋生,也不会把资金用在个人消费上的原因。这点我没意见,他们的条件虽说比较苛刻,但是提供的资金最充裕,而且不会轻易驳回我的申请,说起来合作比较愉快。 我犯愁的是跟美国人交流,我的口语很烂,又不可能什么事都通过书写交流。在说现在我真没心情跟他交涉,最近制作沙盘模型资金使用量很大,钱花的又很零碎,把这摊子乱帐跟他讲清楚不是三言两语的事,至少今天不行。可我知道美国人的工作特点,他不会等,要的就是突然性,即便是半夜,只要找到人就要立刻展开工作。 这个大胡子白种人眼睛在我和胖子脸上一扫,就看向我说:“你好张先生,我叫杰克。” 还好会说中文,尽管有点河南口音。胖子嘿嘿着露出一脸坏笑“丫河南籍美国人。” 杰克转头看了胖子一眼点点头说:“宋刚宋先生。我的中文老师是河南人,很遗憾我后来才知道。” 我愣了一下。这美国鬼子怎么连胖子都认识?太邪乎了吧。不过没时间细想,我有更头疼的问题要解决。我耸了耸肩膀对杰克说:“对不起,今天不行,我这里有事情。我可以把账单给你,有问题明天再说。” 杰克的脸上动了动,毛太多看不出他的表情,我觉得就像一只大猴子咂了咂嘴。没回应我,杰克转头看向萧婷“萧婷小姐,我对令尊失踪一事表示遗憾。” 这句话让我有了毛骨悚然的感觉。这货应该不是我资金提供方派来的,他们是一个民间考古交流机构,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个人信息。那这个人是谁?他来干什么?如果他是提供我资金方的代表,他认识胖子我还可以理解,毕竟胖子在我这忽悠了半年了,他们有心打听的话知道这个人存在不难。可是萧婷在这里他怎么知道?萧婷的出现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意外。而且听语气还很熟悉的样子,连萧国林失踪这事都知道,我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们认识。 尽管我心里十分震惊,脸上还是能表现出镇定的神情。我略微瞄了萧婷一眼,又觉得这个猜测难以属实,因为萧婷张成o型的嘴表现出了比我更难以置信的表情。我稍微犹豫了一下,决定不在这个谜题上费心思,这丫头露面以来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跟演戏一样,自认老成深算的我都被她搞糊涂了,她目前这个表情是不是装的我吃不准。 不过杰克一出场就表现出高深莫测的样子,我想他不是来装逼的,他一定会把他的目的说出来。我收起客气的浅笑对他说:“是的,我是张坚强。”然后就这么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时候杰克才转过脸来,脸上露出一个表情。在那如猴子般浓密的胡须下,我根本看不出他是哭还是笑,从我的角度看就只能看到他的胡子动了动。“我是aoe的代表,受麦先生委托而来。并有麦先生的一封亲笔信给你。我的任务在信里面有讲到,我是来配合你的。” 说完杰克递给我一封没封口的信。aoe就是提供我资金美方机构的缩写,麦先生是这个机构的负责人,我称呼他老麦。我没有疑心过aoe,这个机构在考古界很有名,经常在国际考古刊物上发表考古报告。特别在亚洲考古方面,参与过很多国家的考古发现,也拍摄考古纪录片。 可是今天这个叫杰克的白种人让我对aoe产生了疑问。如果他是一个单纯的考古机构,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个人资料。而且萧婷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即便他们关注我国的考古人才,也不会对一个大学生感兴趣。那么吸引他们注意的只能是萧国林,他们是通过萧国林进而关注萧婷的。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萧国林参加的这个项目保密级别绝对是最高的,我想很少有人能够探听到其中的秘密,甚至参与其中的人都很少有人知道真正的秘密,就像我上一次参加的任务,至今我仍对其核心秘密一无所知。那aoe如此关注萧国林,其目的就让我不得不怀疑了。进而我又想到了他们对我这个项目的支持,力度之大让我颇为感慨,现在一想恐怕他们同样心怀别的目的。我是突然醒悟,以前真没想这么多。看来以后要提防着点,不过眼前我没时间应付他,眼皮子底下这一堆麻烦事就够我焦头烂额的。 信没有封口就说明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没有看信,直接对杰克下了逐客令:“好吧,信我收下了,你住哪?我明天找你详谈。” 似乎不了解中国这种比较含蓄的逐客方式,杰克用吃惊的语气说:“我没打算走,你必须马上看这封信,这很重要。跟你们刚才争论的东西有关,我想你们会感兴趣的,会对你们有帮助。” “你在外面偷听了?”我愤然道。杰克摊了摊手说:“还需要偷听吗?你们声音那么大,整条街都听得到。” 该死的黄海,难道他也在偷听?我走过去猛地拽开房门,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我一想,他要是偷听的话谁给杰克开门,今天突发事件太多,脑子里一团浆糊,判断力直线下降。必须要静一静,把事情理出个头绪来。 ps:周一求支持。 第一百二十章 一对三 杰克对我的表现做了个很不理解的表情,耸耸肩推了一把转椅到萧婷身后,极有绅士风度的低下头“请坐,萧婷小姐。” 对西方人的这种礼仪胖子称之为无事献殷勤。萧婷倒是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份殷勤,坐下后还轻轻说了句“谢谢” 看来要想轻易地打发走杰克是不可能了,我对aoe的态度不可避免的带到对杰克的态度上,看向他的眼光有了些冷。我深深看了他一眼才打开信。 信不长,从字迹上看应该是老麦写的。我的英语口语不行,读写还好,大概算是应试教育的不良产物吧。似乎是为了表明阵线,杰克一进来胖子就站到了我身边。我打开信,胖子也凑过来看,我忍了忍,没好意思当着外人喷他。胖子上学那会儿英语课就没及格过,如今扔下书本这么些年了,你老二十六个英文字母还能背过吗? 信的内容归纳下来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给我追加一笔资金用于下一步考古和救援行动。这笔资金数额颇大,我可以灵活使用,不必书面请示但是需要杰克审核同意。 第二,其实是第一点的延伸。杰克近期将和我一起行动,信中还对杰克做了个简单介绍。考古学硕士学位、沙漠考古方面的专家、特别提到其参加过一次埃及某著名金字塔的考古发掘工作。 第三,要求我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去搜救萧国林等人。其中特别点名萧婷必须参加。 信件的语气很客气,却没有商量的意思,就好像这是一件早就决定的事,这一次只是确定行动的细节一样。我们以前的合作方式是这样的,我提出考古项目,预算资金,发到aoe总部给他们审核,通过后会分批把资金打入我的工作室。这期间我要汇报工作进程,把账单按阶段寄给他们。有的项目他们会派人给与协助,这个根据具体情况而定,有时我会主动要求他们派人来协助,有时他们会联系我推荐相关专业人员来帮忙。但是最关键的一点,主动权始终掌握在我手里。这次他们打破了以往的惯例,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不是一个任人牵着鼻子走的人,特别是目前又对aoe产生了疑惑,当然不会让他决定这件事。甚至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跟aoe的合作,确认这个机构的真实意图。我扭头一看,胖子正眨巴着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特么的,又一个装逼犯,跟我装啥呢。我一想,这货大概怕在杰克和萧婷面前跌份儿吧。 我没理会胖子,一抬头,发现杰克拖了一把椅子坐在萧婷身边,两个人正在耳语。我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杰克知道信件的内容,而且从老麦信中看萧婷似乎被赋予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从杰克单独接触萧婷的举动看,他们似乎有绕开我单独行动的打算。而且目前萧国林的信在萧婷手中,他们在信息方面有单独行动的条件,特别是杰克加入以后,行动力也有了保证,我的作用似乎越来越小了。 不能让萧婷跟这个美国佬搅在一起,我马上做出这个决定。“杰克先生,我要和你单独谈一谈。这里不方便,我们出去谈。”我对杰克做了个请的手势。 “当然,没问题。我已经把情况对萧婷小姐讲清楚了,也有了彼此的联络方式,并初步达成了共识。其实现在就看你的态度,在哪里谈都无所谓,关键是要抓紧时间,萧国林先生恐怕坚持不了太长时间。”杰克耸了耸肩膀,并没有离开椅子的意思。转头看了看胖子接着说:“宋刚先生,我们对你也做过了解,特别是你最近几年的经历很有趣。我希望你能加入这次行动,麦先生答应可以支付六位数的酬劳,当然是美金。” 在我面前明目张胆的分化我的力量,我顿时就火了,手里的信被我一把抓成一团。 没等我发飙,胖子说话了“有钱?那好,我参加。不过我要你先付定金,你们的规矩我不管,我的规矩是先付一半,事情最终成功与否我也不管,行动结束你要付我另一半。还有具体多少钱,咱们要讲清楚。” 我听完这话差点吐血。这死胖子是要钱不要命,翻脸比翻书还快,一眨眼功夫马上叛变,成美国人的走狗了。 这还不算完,似乎是为了给我更沉重的打击,胖子说完后径直走到了杰克身边。靠,三对一,六只眼睛同时看着我。 “张先生,我觉得现在没必要出去谈,我不希望我的队友产生误会。我跟我的队友之间没有秘密,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信任是我们行动成功的保证。现在我更想知道的是,你打算加入吗?” 我头都快炸了,从萧婷躲闪的眼神里,我看得出我的眼睛里一定充满了怒火。 胖子的脸上没有一丝愧疚之色,我对这个背后捅刀子的货除了愤怒,更多的是鄙视。见利忘义的死胖子,我心里默默的诅咒着。诛心啊。 这时候胖子突然对我炸了眨眼,做了个肯定的表情。你知道胖子脸上的表情可以很丰富,但是他再怎么变化表情,也是在欠扁的坏笑上基础上做出来的。我当时就有冲上去暴走他一顿的冲动。好在我过了冲动愤青的年龄,尽管已经怒不可遏,我还是压下心头怒火盯着眼前的三个人。一对三,气势上输得太多。 从内心来说,我不相信也无法忍受胖子会背叛我。他刚才给我的暗示很明显是要我先答应下来,可是之后呢?我真的要跟他们冒这个险吗?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我不答应,他们会放弃这次行动吗?显然不会。但这会陷萧婷于绝境。这么看起来,我应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保护萧婷我也要跟他们一起行动。看起来胖子早就看出了其中的关键,他了解我,知道我和萧国林的约定,知道这件事在杰克出现以后,就无法挽回了。 我违心的做出妥协“我可以答应,但是行动的细节和人员要由我来决定。”我这样说,是为了保护萧婷,不让她涉险。 “没问题。我本来就是配合你工作的,在这里你是老板。”杰克很轻松地说。可我没有看出他把我当做老板的样子。“我建议我们先看一看萧国林先生给我们留下了什么信息。”说完,杰克对萧婷做了个请的手势。 萧婷坐到电脑前,重新插入u盘。我已经无力反对这件事了,只能看着她打开萧国林的信。 我第一次打开这封信时,急于把这份文件转存到别的文档里,还要提防萧婷偷窥没时间看内容。这一次鼠标控制在萧婷手里,我只能老老实实看信。四个脑袋挤在电脑前,我被排斥在最后,我从胖子和杰克的脑袋空隙间看着电脑屏幕。没有等萧婷滚动鼠标,信中的第一句话就把我击倒了。 “宋贵龙还活着,我看到他了。” ps:谢谢大家支持,这几天写作终于正常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信与恶梦 我感到天旋地转,头痛欲裂,往后退了几步坐到一个椅子上。 没有任何消息比它更叫我震惊,我感到浑身乏力,身上冒出一层冷汗。无论萧国林是在上一次行动中看到了宋贵龙,还是其后他还曾进入过地下通道,再一次见到宋贵龙,亦或是在之后的工作或生活中,在通道外某处见到了宋贵龙。宋贵龙还活着,这让我无法相信和深深恐惧。单纯是宋贵龙三个字已经是我生活的魔咒。 宋贵龙还活着,可是为了寻找他,我们经历了比地狱还恐怖的煎熬,赵排长生不如死的眼神和李连长鲜血淋漓的头颅此刻在我眼前晃动。 宋贵龙还活着,这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力气走到电脑前,或是没有勇气再看那封信,无力的呆坐在椅子上,脑子逐渐开始空白。 “强子、强子。”胖子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倚在靠背上,无力地睁开双眼,看见电脑前的三个人都转过头在看我。 “你没事吧。” “你想说什么吗?” 萧婷和杰克几乎同时问我。 我把目光投向萧婷,我想我的目光应该很复杂,因为我的心情复杂难言。可是我脑子里想的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看这封信了吧。 显然萧婷没有看懂我目光传递的信息,她甚至有些兴奋地说:“宋队长还活着,那我爸一定活着。” 我只能报以苦笑,天知道。 胖子快速的摆着手说:“过来,看这是啥意思?” 我觉得身上很不舒服,两腿没力气。强打精神站起来,想了想没勉强自己,拖椅子走了过去。杰克识趣的往边上让了一点,我把椅子塞进去,靠萧婷坐下。 信很长,他们已经看了一大半,大概是有什么事要问我,才发现我没在看信,还精神不振的坐在椅子上。萧婷指着一行字问我:“这什么意思?” 我看了一眼心中一颤。说:“前面我没看,不连贯起来我也搞不懂什么意思。” 萧婷把鼠标往上拉,让我从头开始看。看到那个地方萧婷停下鼠标又问我,我摇摇头说:“不太清楚,继续往下看,后面或许有提示。” 杰克在我身后哼了一声,我没理。萧婷倒没什么反应,继续滑动鼠标看信。这封信最终是以一幅地图结束的。 信的内容很杂乱,有些信息的叙述有顺序上的颠倒,比如有的事先写出了结果,之后再补充一些过程细节。而且叙述没有条理性,给我的感觉是想起什么写什么,从字里行间透露着这封信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断断续续写出来,时间上跨度很大。萧国林在写信的过程中,心境也在不断变化,有时烦躁,有时安静。总体上他的心境是呈逐渐平静的过程,这跟萧婷的描述相符。 看完信我们都没说话,每个人的心情不会相同,但都不会轻松。我接过鼠标,又从头看了一遍。我要把这些纷杂的信息整理出顺序,得出靠谱的线索。因为这封信的内容太不靠谱了,即便是信的后半段,从语气和叙事条理上已经很有逻辑性,可是内容仍让我难以相信和无法理解。 这封信从头至尾一直在讲萧国林的一个梦,应该说是很多个梦。萧国林就如记笔记一般,把这些梦记录了下来,这些梦的背景则是我熟悉的地下通道。其实这种恶梦也经常出现在我的睡梦中,我想从通道活下来的人,都会被这个恶梦纠缠终生。 可是萧国林的梦与我的不同,他的梦中没有出现我所恐惧的东西,比如李连长、赵排长、密密麻麻的虫子。而是出现了一个关键的人物,宋贵龙。黑暗是他恶梦的主题,包括他梦中的宋贵龙,同样是黑色的。他梦中最诡异的一件事就是,在黑漆漆的通道里,他可以畅通无阻的行走,似乎那一刻指引他前进的不是视觉,而是另一种超出我理解的感官。 孤独、寂寞和恐惧让他在恶梦里不断奔跑,不断被惊醒。信的后半段,他开始有计划的记录其跑过的通道,并据此画了一幅通道地图。这幅地图跟我经历过的地下通道是吻合的,正六边形通道在地下连绵展开,就好像一个巨大的蜂巢。而且萧国林似乎已将地下通道搜索遍了,这幅地图不但详细标注了我们上次进入的路线,还把我们被大蚰蜒攻击的位置标注了出来,那是地下湖的对岸。这个地方一边靠着地下湖,另一边萧国林画的是深渊。 当时我们被大蚰蜒追的亡命而逃,哪有时间搜索这里。不过萧国林画的是梦中场景,我实在不能把它当真,其实我更担心萧婷相信这幅地图,如果萧婷依照这幅地图搜寻萧国林,那就是去找死。很显然,萧国林他们这次行动,就是按照这幅地图行事的,并且失踪了。有了这个前车之鉴,我绝对不允许萧婷冒这个险,犯同样的错误。 好在凭目前萧婷的表情看,她同样不相信这幅地图,所有人脸上写满失望的情绪。甚至没有人有心情跟我一起重新看一遍这封信。 萧国林梦境里唯一出现的一个人就是宋贵龙。我无法理解在完全是黑暗的梦境里,他怎么确定这个人就是宋贵龙。他单纯凭着梦境就认定宋贵龙还活着,不但让我对这封信的可信度产生怀疑,更担心他精神方面的健康状态。 我甚至认为这次他们出事,跟萧国林带队有直接关系。让这样一个精神出问题的人带队,不出状况才是怪事。 这封信的很多地方都让我疑惑不解,可是又没有实际意义。唯一让我觉得称得上线索的是他信中写的一句话:我在曹明哲那里留了一件东西,如果我出事了,请你代为保管。曹明哲对这件事的了解比我更透彻,如果有什么疑惑你可以问他。 事情转来转去又转到曹明哲身上了。据萧婷介绍,曹明哲又失踪了,我到哪找他去。而且我已经没法相信萧国林,他完全凭梦境留下的线索,往哪里指都没个准。我要是顺着他留的线索走下去,八成要走沟里去。 每个人都低着头,或沉思或疑惑。突然萧婷问了一句:“我爸去广西干什么?” ps:早安。昨天刚刚暗自庆幸生活工作规律了,可以多写点,今天又出状况,老妈住院要去陪床。世事难料啊。 第一百二十二章 胖子的愁事 这个问题跟眼前这封信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再说我怎么会知道萧国林去广西干什么。不过我怎么解释都不会打消萧婷的疑惑,我想了想,那封信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信息。 我起身翻出那封信,递给萧婷说:“我是根据他从广西给我来的一封信,推断出他曾经去过广西。具体他去广西干什么,我不知道。” 也许是u盘里没有她想要的信息,我这次又这么干脆给她看信,让她有些尴尬,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否该伸手接这封信。 我说:“没有*,你看看吧。也许你能有什么发现。” 杰克代她接过了信,打开信递到萧婷手里,并顺势凑过去看。信的内容让杰克很失望,他马上把注意力放到信封上,看完邮戳的地址他说:“我知道这个地方。参加东南亚一次考古活动时,我途经那个地方,不安全。” 他的观点跟胖子当初对这个地方的评价如出一辙,看来这里真不是善地。萧婷很沮丧的把信递给我,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没有说话。这时候胖子肚子发出“咕噜”一声,我这才发现天已经黑透了。无论我心情多么糟糕,作为地主还是要尽地主之谊的。我勉强笑了笑说:“先吃饭吧,边吃边聊。附近有一家馆子,海鲜做的不错,请大家尝尝本地的特色海鲜。私人请客,不是公款哦。”最后一句话我是对杰克说的。 杰克装聋作哑的说了声:“ok” 这个馆子在我们周围挺有名,有渔船专门给他送海鲜,新鲜是它最大的招牌。还有就是它的小海鲜极具特色,一些近几年见不到的小海鲜的吃法,它这里还有继承。我跟洋鬼子打过几次交道,大吃大喝铺张浪费不受他们待见,对此我没意见,请客的是我,能省当然省着点花。我点了十几道菜,不过都是小份,这样菜色够丰富又不浪费。 我想海鲜大部分人不会排斥,杰克今天心情不错,对各道海鲜赞不绝口,还特别点了一瓶洋酒佐餐,我结账的时候差点为此出了洋相,三千大洋,是菜金的好几倍。回去路上骂了这洋鬼子一路。 吃饭的时候也许是各有心事的原因,对合作和行动方案没有太深入探讨,只是对目前掌握的两封信交流了一些看法。而且很快大家就把注意力集中到第一封,也就是来自广西的那封信上,大家关注的不是内容,是这封信的来处。广西东兴。 萧婷翻遍了所有记忆,也没有萧国林入广西的信息。萧国林的工作大多有保密协议限制,所以工作内容是绝对不会说给萧婷的,可是去哪里,萧国林至少会给萧婷一个大致的方位。可这件事萧婷居然一无所知,那萧国林入广西就只有两种解释。 一种,是这件事极其保密,在各方面封口,消息没有泄露出来,也不允许泄露出来。 另一种,就是萧国林因私入广西,而且此事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这就来问题了,他去广西干什么? 公事我们很难查出来,即便去查阻力也极大。私事我们就有调查的可能性。这样我们就把近期的工作做了一个规划。分两路行动,一路入沙漠搜寻萧国林他们的行动痕迹,不求短期内找到萧国林,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人家工作组信息比我们全,人员比我们多都没做到的事,我们奢望短期内有结果更没有可能。找到萧国林等人失踪的大体位置,是这一路人员的初步目标。 另一路入广西,找到萧国林在广西活动的痕迹。无论因私因公,萧国林入广西的目的我们无从调查,只能逆向调查,从他入广西的行动中摸查出其目的。 萧婷要求加入沙漠那一组,我坚决反对。胖子跟杰克不置可否。这一来这顿饭的后半程,就成了萧婷跟我在怄气,晚餐在不睦的气氛中结束。 杰克早就有落脚的酒店,我和胖子把萧婷安顿好,才赶回自己的狗窝。回来的路上胖子很沉默,完全不似在饭店里兴奋的状态,走到铺子前胖子叫住我。 “强子,对不起,这件事请原谅我。我有苦衷。” 我知道胖子今天的反常表现一定是有原因的。他喜欢钱,我跟钱也没仇啊,问题是我跟他讲过我的遭遇,其中的危险他应该知道,这个钱有命拿不见得有命花。在说他最近又铲地皮又下地的,虽说不上大富手头也有几个钱了,还这么拼命没道理啊。 我还是忍不住先喷了他一通“少给我装逼,把刚才那本事拿出来,多威风。你墙头草啊,哪边得势你往哪边倒。三个对付我一个,你直接动手做掉我完了,在你美国主子面前还显得你忠心。” 天黑,我看不出胖子的表情。不过就他那脸皮,这几句话根本戳不出血。让我意外的是胖子少有的保持了沉默。就他那得理不饶人,没理辩三分的性格,这个表现让我一时不适应。不过这也让我失去了喷他的兴趣。 “我战友出事了。需要钱。”铺子门口昏暗的灯光照在胖子脸上,我看到胖子露出少有的愁色。 “你不是把那摊子事摆平了吗?”我疑惑的问。 胖子跟我讲过那段经历,我记得最后好像只有他和另一个断臂的战友活着回国了,而且把最后的佣金都给了对方。 “他去缅甸背石头,在那里输了钱,人给扣在缅甸。我需要钱去赎他。”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马上对他说:“赌博是个无底洞,俗话说劝赌不劝嫖,你有千万身家也架不住烂赌鬼挥霍,何况你没这个身家。这跟吸毒一个道理,有瘾,你帮他一次帮不了他一世。有些事你帮他就是害他,我不赞成你帮他。” 胖子没有因为我激动的语气而有所反应,脸上挤出一丝欠扁的笑,摇着头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回国后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自认已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实现了自己的承诺,对得起那几个死去的战友。可是大张仍然跟他们家属有联系,在尽微薄之力帮助他们。你可以想象他一个人帮助几个战友的父母,负担有多重,压力有多大,特别是当两个老人身患重病,其中一个需要做器官移植手术时。他到缅甸去铤而走险,的确是迫不得已。强子,要不把他捞出来,我下半辈子睡不着觉。” ps:忙啊。弄出这一章还要赶紧去医院陪床。谢谢仍支持本书的朋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决定赎人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也沉默了。钱,我们可以想办法,进缅甸捞人那可是提着脑袋的营生。有可能人没捞出来,他也给陷进去。可他那个战友如此重情义,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站在胖子的角度考虑的确没法撒手不管。 我想了想说:“钱我可以想办法,实在有不够的我找杰克先借用,可是谁去捞人?那里太乱,风险太大,我不赞成你去。有没有别的渠道,不进入缅甸在第三方赎人。” 胖子摇摇头“你想法太天真,咱什么人,首先跟他们就搭不上话。那些在中缅边境开赌场的都是以前的军阀势力,他们不可能为赎金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其实他们也不敢离开那一亩三分地,在自个儿地盘里他们是爷,是土皇帝,走出去一步没准儿就让人干掉了,我了解这帮孙子。”胖子走近一步说:“不过我在那里有熟人,已经联系上了,有他趟路安全上应该没问题。”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略微放下些心来,问他:“赎金够了吗?” 胖子挤出一点笑说:“还差点。” 我一看他那笑法就知道没好事。“一点是多少?” 胖子伸出我根指头,“五十万。” “靠,这还一点?在咱这可以买套房了。”我愤愤的说。 “美金。” 我伸一根中指在他面前。不可思议的对他说道:“胖子你说话能别这样大喘气行吗。你这战友挺能折腾啊,他有多少钱?他这么有钱不至于拿不出手术费吧。得,你先告诉我他总共欠了多少赌债,我怎么觉得这是个坑啊。” “我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胖子点着头无奈地说:“消息传过来就是这样,不具体。我打听了一下,那里的场子允许赌客赊账,很多人就是在控制不住的情况下,越欠越多。具体情况我见到大张才能知道。” “到底欠了多少钱?”我不耐的追问道。 “美金一百万。整数。”胖子有些泄气,这笔钱数额太大。 我一合计胖子那里还缺五十万,也就是他已经凑齐五十万了,这笔钱恐怕把他家底儿都掏空了。问题是缺这五十万不好弄啊,十万八万的我可以想办法堵上,杰克那里弄不来,我可以先从别的地方挖点钱过来。毕竟我这工作室有来自三方资金支持,从另外两方挪点资金过来借用问题不大,大不了事情过了再想办法把窟窿堵上。可是资金缺口达到五十万美金,另两个赞助方的资金就捉襟见肘了。 这时候就看出三个资金提供方的作用,aoe对我限制最多,可是它提供的资金太给力。另外两方的资金在这时候就起不到决定性作用,能够解燃眉之急的还是aoe的资金,从杰克手里借钱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我和胖子在春寒料峭的夜里,在微弱的灯光下,一边抽着烟一边合计着对策。目前来说aoe在这个项目上的资金放在杰克手里,他有决定权,如何说服杰克就成了关键。提出借钱的要求要有突然性和紧迫性,不给杰克深思的时间,这是我俩的第一个共识。当然,编一个好理由也是必不可少的,这个我要好好想想。为了增加借款的成功率,开口的时机要掌握好,我把时间定在我们行动的前夕。 还有一个决定让我很无奈和痛苦。因为我们这次行动非常危险,我指的是寻找萧国林这事,有一去不复返的可能。所以必须在行动前把大张赎出来,这是胖子坚持的一点,对此我没有反对。这样一来,我们刚才在饭桌上粗略的分两步走的计划,就成了这件突发状况的桎梏。 广西毗邻云贵高原,寻找萧国林在广西的行动痕迹与前往缅甸捞人可以交叉进行。这样胖子就势必要走南下这一条路,我于公于私都不可能让胖子单独入缅,那我也要往南边走。如此一来萧婷跟杰克组队入沙漠就成顺理成章的了,不让萧婷进入沙漠是我最坚持的事,即便她进入沙漠也要和我在一起,我很担心她因冲动或盲目出事。 我做了剧烈的思想斗争,权衡再三,觉得入沙漠这组应该安全。只是初探萧国林他们的痕迹,即便有可能深入沙漠腹地,也是在工作队搜寻过的区域活动。况且还有杰克这个行家带队,如果这都出事,那aoe真是瞎眼了派这么个水货来辅佐我工作。而我和胖子这次入缅,绝对会有凶险,让萧婷加入这一组我更不敢想象。 最终我下定决心,我和胖子一组南下,杰克和萧婷一组入沙漠。接下来就是如何说服杰克,从他那里借钱了。这件事我要好好想一想,胖子有歪招、斜招,可他不了解aoe的工作方式,这事他帮不上忙,得靠我自己。 我回到房间睡不着,煮了杯咖啡慢慢琢磨着心事。五十万美金放在aoe以往给我的赞助上,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如果没有特殊的活动,一年的经费也不到这个数。要想让杰克一下子拿出这一大笔钱来,真得好好想个法子,找个叫他暂时无法开口拒绝的理由。最好不要说借,能把这笔钱跟这次行动挂上钩才是上策。 我一琢磨这个理由真不好找。我们初定下行动方向,连细节、人员安排都没确定,总不能说去趟广西需要五十万美金活动经费吧。如果能把广西之行跟行动物资、设备结合起来,还有几分得手的可能。问题是跟aoe合作以来,设备都是他们提供,他们有非常专业的评估人员,我只要提出行动意向、资金申请,随着批复就会给我一份设备清单。这份清单里的设备,齐全而先进,我要做的不是在清单上添加什么,而是把我认为重复或用不到的东西删减掉。 人员。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闪就自我否定了。考古,特别是沙漠考古会请当地人做向导,我这种民间活动更要从各个方面雇佣帮手。可尼玛拿五十万美金雇佣向导,这是去火星探险吗? 或者干脆跟胖子一样,直接跟他要佣金。反正这次行动时aoe提出来的,从理论上说我是受雇佣一方,要求佣金合情合理。可是我值五十万美金吗? 结果是越想脑子越乱。 ps:谢谢大家支持,谢谢aaaxxx1979提出的宝贵意见。我会加快节奏,心理描写这块儿必不可少啊,第一人称写的东西心理活动很关键,写起来虐心。 第一百二十四章 胖子表现很反常 第二天一早,我两眼通红的和胖子来到杰克入住的酒店。一晚没睡好觉,也没想出个合理的借口,只能随机应变了。敲开房门,出现在房间的杰克让我眼前一亮。何止是眼前一亮,简直要亮瞎我双眼。 杰克穿一件深蓝色马甲,白色衬衣扣子系到领口,扎一条银灰色领带。与马甲同色系西裤,裤缝笔直,皮鞋如镜面般光亮。最气人的是他刮的干干净净的脸颊,虽不如布拉德皮特硬朗,却比布拉德皮特儒雅,同样带着一股干练劲儿。完全没有了昨天大叔似的颓废形象。 我看得眼前都一恍惚。暗自吐槽:这特么想色诱我吗?不过我随即想到更切合实际的答案,他的目标是萧婷。 萧婷确实是一个让人着迷的女孩子,清纯、性感、有活力。我碍着萧国林这层关系,虽有爱美之心真不好意思表白。不过今天一看杰克这架势,这份心思顿时荡然无存,这竞争力**爆了。 胖子这货胆大心不粗,一看杰克这打扮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嘿嘿一笑说:“你这套在我们中国叫娘娘腔,咱中国女人不待见伪娘,喜欢的是纯爷们儿。懂吗?什么叫纯爷们儿,老子这样的。” 说完了抬起一只胳膊,把腋窝凑杰克脸上。“闻见没?男人味儿。” 杰克捂着鼻子退了一步。我差点笑出声来,这特么太能恶心人了。 杰克给熏得脸色发红,声音都怪怪的说:“你几天没洗澡了,打算熏死我吗?” 胖子一脸坏笑走进房间,似乎觉得这样对杰克的打击还不够大,走过书桌时把上面摆的整整齐齐的一摞书推散了,摊满了一桌子。胖子这才一屁股坐沙发里点着头说:“这还差不多,像个男人的房间样。你得了解中国女人的爱好,投其所好,懂吗?别拿美国人那一套哄中国女孩子,不管用,你得显示个性的一面,别随大流。” 我憋着笑和杰克走进房间,偷偷一看,杰克的脸色已经铁青了。我心想我们这是来跟人借钱的,你发什么羊癫疯,万一跟这洋鬼子闹掰了你上哪弄钱去。我连忙冲胖子又挤眼睛又咧嘴的,才让他稍微收敛了一下。 我趁机打量了一下房间,这是一个套房,不同于普通标准间,有独立的客厅,卧室和工作间。当然这种规格的客房跟标准间的价格也是不同的。这洋鬼子挺会享受的,我腹诽了一句。 胖子的举动显然引得杰克极为不满,他在整理书桌的过程中,不经意看向胖子的眼神有明显的抗拒态度,我想他只怕是已经在为自己花大价钱雇了个刺儿头,而后悔了。我的目光从书桌移到下面的废纸篓,里面有几团废纸和一个空烟盒,一个食品包装袋,食品包装袋上是中文标识。客厅里很干净,有淡淡的咖啡味道。 书桌的右前方有一组摆成l形的真皮沙发,胖子的身子陷在沙发里,两只脚不雅的翘在跟前的玻璃茶几上,还不是两脚搭在一起,而是略微分开,绝对没品的姿势。我从另一端绕进去,坐在胖子旁边,抽出一支烟刚点上,胖子伸手从我指缝里抢了过去,嘿嘿的笑了两声,又一本正经说了声:“谢谢。” 我瞪了胖子一眼,叫他收敛点。吐出嘴里的那口烟看向杰克。“你在这里。”我停下,用一根手指在玻璃茶几上点了点说:“住多久了。” 我觉得沙发一阵剧烈抖动,旋即胖子俩大眼珠子出现在我眼前,“你什么意思?” 按理说胖子的直觉不应该这么迟钝,这不都明摆着的事吗,这洋鬼子来这不是一天两天了,昨天晚上出现的那么巧,不是偶然,是有预谋的。同样他认识萧婷不是一个独立事件,甚至就如我预测的,我这些年得到aoe的资金援助也都是有目的的。今天这一切都浮出水面,我虽说有诧异,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我想今天是摊牌的时间了。 我没有回头,一只手把胖子推倒在沙发里,依然直视着杰克。缓缓说道:“我想你一定有话要对我说。” 杰克倒是很镇定,点点头说:“是的,不过我只能单独对你说。” 胖子“咣”的一声,踢了茶几一脚,玻璃茶几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滑出去老远。“什么意思?为什么只能对他说,这还需要资格?” 杰克用眼角瞥了胖子一眼,很不屑的说:“给你佣金是雇你做事的,不是花钱请你提问的。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退出,不过同时要把钱退给我。”说完杰克向胖子伸出一只摊开的手。 胖子顿时为之一滞,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硬话来了。这也难怪,他拿了人钱又不可能退回去,还想耍个性,这不找难看么。不过看他俩这表现,好像钱已经给胖子手里了,这货动作真快,昨晚到现在除了睡觉我俩都在一起,他这是什么时候到手的钱。这个不重要,在我脑中一闪而过,问题是我听杰克话里有话,什么叫拿了佣金就别多问,这不是堵我的嘴,让我没法开口说佣金的事吗? 我瞅了胖子一眼,心说冲动是魔鬼,你看你自己找难看不说,还堵死了我一条要钱的借口。胖子憋半天说不出话来,又一屁股坐沙发上去了。 杰克看着我指了指另一个房间的门,那意思很明显,有话进去单独说。我点点头。先看他怎么说,我觉得aoe欺骗我到今天,他杰克也不会告诉我真相,至少不会把真相都告诉我。我希望能从他的话中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并据此判断出他们的目的。 就在我转身迈步之际,三声不大的敲门声响起。杰克回头看了我一眼,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说道:“应该是萧婷小姐来了,这事改日再谈?” 没等我答复,杰克已经向门口走去。我白了他一眼,这是商量的态度吗? 在错身的瞬间我一把抓住杰克的一条胳膊,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一定要让萧婷参加这次行动?” 杰克转身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后的胖子。凑近了对我说:“她知道的比她说的多。”说完抽出胳膊向门口走去。 ps:周六了,过得糊里糊涂的。好吧,大家周末愉快。请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行动提前了 进来的果然是萧婷。还是昨天的那身打扮,唯一的区别是披肩发束成了马尾,显得清爽很多。我招呼她坐到沙发的另一端,自己也坐回刚才的位置。这时候我发现一个小细节,我眼前有一个烟灰缸,里面有半截未燃尽的香烟,这东西刚才还在胖子眼前,转眼功夫移位了。我大有深意的看了胖子一眼,这货坐的很随意,可绝不是刚才那种放肆的姿势。 我马上明白胖子刚才为何发飙,心里那个气啊,真想踢死他算了,这人丢的。他这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我虽不敢自称英俊潇洒,可好歹算得上端正,在杰克这个大帅哥面前我都自惭形秽,你这人见人怕的货竞争力直接就是负数,还在这里跟人发飙,除了飙狠你啥能飙过人家。 萧婷进来跟我们每个人打招呼,看到胖子时萧婷眼睛里也流露出鄙夷的神色。我此刻特意瞥了胖子一眼,传递给他一个明确的信息:知道你在女神心目中的地位了吧,趁早死了这条心。 胖子直眉瞪眼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不过我看得出来他兴致不高,也不知是被杰克打击的,还是萧婷眼神太毒。总之他没有再说话。 萧婷刚坐稳就说了一句意外的话:“行动要提前了,我们要先去西安一趟。”刚刚得到杰克模糊不明的解释,就听到萧婷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我心里不禁暗自好笑,这是要夺权吗?这件事的主导权其实在杰克加入进来后,就俨然以他为主了,萧婷只是他胁迫我加入这次行动的棋子。还有就是资金的审核权在他手里,这次行动的资金将会是个天文数字,绝对不是我倒腾两件古玩能弄到的,如果aoe不派更高级别的人员来,杰克就就拥有这次行动的最高支配权。我和杰克对了个眼神,我看到他眼睛里同样有不屑的笑意。我觉得沙发晃了一下,能让沙发有这种程度晃动的只能是胖子,看来对这个提议胖子是既意外又吃惊。我想他最担心的应该是赎金所欠的那五十万美金,如果计划有变,没机会弄那五十万美金,他可真要急出火来。不过胖子只是欠身看了看萧婷,眼珠子转了转又坐回去了。 我倒是不着急,反而觉得有了变化更有机会开口。萧婷路上走的挺急,气喘吁吁地缓了会儿,发现尽管我们表现的很客气,却没人接她这茬儿。沉不住气继续说道:“我联系上了我爸的一个学生,他参加过对失踪人员的最后一次搜救行动,他那里应该有最新的信息,目前他在西安休整。我们必须在他没有新任务前找到他,他答应给我们提供一些信息。”萧婷的话里无疑有虚假成分,就像杰克说的她知道的比说的多。如果他联系到了知**,电话里就能知道信息,没必要劳师动众跑西安去。她的目的八成是为了分组的事,去西安的一组人,一定是去沙漠的那一队,她这个理由有资格让自己进入那一队。不过我昨天晚上已经作出决定,放弃阻拦她入沙漠,我和胖子要去救人实在分不出人去沙漠,也只能让她去了。我想有杰克这个沙漠考古专家,单纯是入沙漠寻找萧国林等人的痕迹,还不至于出状况。杰克站起来,把椅子从办公桌后面拖出来,做到茶几前。耸耸肩对我说:“具体到行动计划我听张先生的,你做决定吧。”我知道这是客气话,无论我怎么决定,他资金上不支持就无法执行,最终的决定权其实在他手里。我懒得计较这些,笑着点点头说:“既然有信息当然要抓紧时间得到。这样的话就要重新分下组,宋刚对广西比较熟,萧婷又是沙漠信息的联络人,他俩一定不在一组。剩下就是我和杰克先生分别加入哪一组,杰克先生你大概更适合去沙漠吧。”“ok,我没问题。”杰克显然松了口气,很轻松地回答道。“那好,我跟宋刚去广西,你跟萧婷去西安。随时保持联系。”说完我先看了看萧婷,又把目光看向杰克“萧婷没什么入沙漠的经验,照顾好她。”杰克点点头。“没问题,这个我擅长。”我脸上虽然带着笑,心里一点也不轻松。希望他擅长的是照顾人,不是泡妞。 我们刚做好决定,萧婷就拿出电话忙着订票了。一听她订的就是今天的机票,杰克嘟囔了一句跳起来跑卧室去收拾行李。我理解萧婷的心情,她能稳住到现在没崩溃已经很难得了。 杰克很快拖着一个旅行箱出来,又回去拖出一个大纸箱,对我说:“这个箱子要放你那寄存一段时间,不知道出去多长时间,房间要退掉。” “没问题。”我说:“我还有件事。这次分开行动很难说能短时间碰头,我需要一些活动经费。希望能充裕些。” “ok。”杰克掏出一本支票薄。“需要多少?” “恩…五十万吧,美金。” 杰克手中的笔一停,抬眼看着我。我俩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我心里的忐忑没有表现出来一丝,脸上镇定如常。杰克的眼睛里露出复杂的神色,显然这笔钱的数额超出他预料。 “ok。”短时间的对视后,杰克说道。 杰克令我意外的没有追问资金使用途径,就签了一张支票递给我。让我准备的许多措辞没有用上。不过在递给我支票的时候,我看到杰克脸上的笑容很勉强。 我不知道杰克的权限有多大,但是我们拿这笔钱去赎人的事如果曝光的话,杰克将面对大老板如何的震怒是可想而知的。不过目前是顾不上这些了,何况将来面对大老板的是他,我不会为此担心。即便追究到我的头上,我也很好解释,就说我们赎出来的人对我们的行动至关重要就是了。 我更不会担心他们追究我还钱,也不会对此有心理负担。aoe这些年虽然一直在资金上支持我的活动,可是他们的目的我越来越糊涂,但肯定的一点就是他们在算计我。这笔钱算是一点补偿或我的报复吧。ps:明天周一,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东兴 纸箱又大又沉,我和胖子气喘嘘嘘的把它搬出酒店,扔到一辆出租出后备箱里,出租车的后盖都没法关上。回到铺子后我和胖子就开始商量我俩的行动计划。 首先确定了一点,捞人是这次行动的重中之重。可是胖子还要跟他在缅甸的熟人确定细节,比如说越境的地点和路线,接应的人员,所以在时间上不确定,要等对方做好安排,给了答复才能入缅。既然杰克和萧婷已经出发了,我和胖子也没理由待在家里等,我们决定先进广西寻找萧国林在那里留下的痕迹,那里距离缅甸近,有了缅甸方面的消息行动也快。 决定好之后,我马上订票,第二天一早有一架飞南宁的飞机。订上机票我和胖子分头各自忙各自的事。我要跟做沙盘模型的厂家确定好剩下的模型尺寸,定金已经交过,我本来就不着急拿货,我对尺寸符合比例方面要求更高。如今就更不会催他们了,只要求他们别因为我不来监督给停工了。还要跑一趟文物管理部门,那里我人头熟,开张介绍信总好过空着手出门办事,至少有顶官方帽子。 胖子联系他那几个狐朋狗友去了,干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他不会把我们的行动透露出去,这点信任我还是有的。我出门的时候甚至看见黄海也在整理发型,看来铺子里真没值钱的东西了,他要跟黄海一起出去。 胖子看来昨天happy疯了,飞机上还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从南宁到东兴没有火车,只能坐长途客车,好在机场有大巴跑长途客车站。我和胖子没拿多少行李,来来回回的跑也没感觉太不方便,就是温度一下子升高了接近十度有点不适应。到达东兴的时候,已经深夜了,我和胖子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衫,还是感觉有点热,主要是潮湿,湿度太大身上不干爽,跟北方的凉爽天气区别很大。 汽车站周边有很多小旅馆,我和胖子随便找了一家先住下,条件可想而知,双人间,卫生间、浴室都在外面,公用的。没睡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冲了个澡,换身干净衣服跑出去吃早饭。一人一大碗老友粉,卖相不咋地味道很合口味,吃完了我俩就商量行动的细节。 首先要找到萧国林给我寄信的邮局,然后以它为中心去周围的旅馆酒店寻找线索,这是我俩路上定下的行动方案。这里面有个难度,个体旅馆我们可以找理由说点好话甚至塞点钱要他们的登记记录来看,可是国营旅馆或招待所很可能不吃这一套,没有相关文件或证件他们不会给我们看这些东西。这样一来我们有可能要求助于当地派出所,特别是我有一个猜测,如果萧国林是因私来的东兴,这里紧邻越南,他有可能为了出境而来。如果是这样,出境管理处我们也应该跑一趟。 我俩的身份跟官方打交道很难获得支持,我好歹还有个考古研究工作者的身份,胖子纯一盲流,形象上就更不用说,不给划到被打击分子里就不错了,去派出所查资料门儿都没有。不过我出发前联系了一个以前的同事,我在广西带队考古时跟他合作过,这个人在广西博物馆工作,主要负责考古这一块。东兴作为开放口岸历史不长,可是中越民间交流在这里源远流长,很有两国历史文化痕迹,他在这里工作过,跟当地警方说得上话,如果需要他可以帮我联系当地熟人。 本着先易后难的原则,我和胖子决定找到那个目标邮局后,先凭自己手段查看周边旅馆酒店的入住记录,没有结果或受阻再联系熟人帮忙。有邮戳作为依据,找到那个邮局不难,这里的主要交通工具是两轮和三轮摩的。我拦下一个三轮摩的,把邮戳上的地址一说,摩的司机操着一口南腔北调的国语说:“我知道这地方,上车吧。” 我上了车才想起该问问价钱,别等到地方人家狮子大开口宰我一刀。一问还不贵,就没讨价还价。东兴的道路有很多新建的,很平坦,可是没多久摩的就开上颠簸不平的土路,摩的的速度却没降下来,把我跟胖子颠的七荤八素,早晨吃的老友粉差点没颠出来。好歹到了地方我俩下车一看,傻眼了。 这地方挺热闹,可不像是市中心那么整洁,乱和无序是这里的主题。我们来得早邮局还没有开门,这不重要,我们只是确定位置,没必要进邮局找线索。我一边给摩的司机车钱,一边问他:“这什么地方,怎么这么乱?” 摩的司机用比我更吃惊地语气说:“你们不是来搞货的吗?” “搞什么货?”我不解的问。 “走私啊,你点名来这里不要装糊涂啦。”摩的司机压低声音说。 我没装,不过我真有点糊涂。萧国林来这种地方干什么?走私文物? 我甩了甩脑袋问摩的司机:“周围有旅馆吗?” “有啦,怎么会没有呢,各种价位的都有,各种服务包你满意。”说完摩的司机冲我挤了挤眼,嘿嘿的笑起来。 打发走了摩的司机,我就开始犯愁了,不是担心找不到线索,而是线索太多,出乎我的意料。萧国林来这里绝对不会是公干,他的目的是什么不好猜测,但一定跟这里的走私活动有关。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线索,我们不应该放弃这条线索。可是寻找他的入住信息同样重要,因为从中可以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有没有同行的人,如果有,是谁?甚至可以追查出他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 我看了看胖子,发现胖子正在看着我。“分开行动?”胖子说。 “只能这样了。”我耸耸肩。“我去周边旅馆找线索,你摸一下这里的走私情况,关键是古董走私。有情况随时联系。” 说完我看了一下手机,信号是满的。可是我担心万一离开信号覆盖区联系不上,又接着说:“如果电话联系不上,中午十二点回这里碰一次头,再决定下面的行动。注意安全。” “好唻。”胖子打了个响指,往人流密集处走去。 ps:周一请给点支持!!! 第一百二十七章 枪口 在模拟机强大信号干扰下,我这部摩托罗拉手机真不让我放心。我又看了看手机信号,不放心的向边上的一个小旅馆走去。 旅馆里有人在退房,我稍微等了一下,等那个退房的胖子走了对收银台的小姐说:“你好,我来找个人。”说着我递上我的名片和加盖了我那里文物部门印章的介绍信。 这个收银小姐看来是本地人,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没什么警惕性。看了看我递给她的介绍信,随口问了句:“找什么人?” 我马上把萧国林的资料递给她。上面写得很详细,姓名、住址、工作单位、身份证号码和大致入住时间,还附有萧国林的证件照。 “都半年前的事了,怎么现在还来找?”收银小姐一边问着一边操作着电脑。 “失踪了。”我故作沉痛地说。这句话倒没骗人。 很快收银小姐回答我:“我们这里没这个人的记录,他没住这里。” 事情很顺利的失败了。我道了声谢走出门,在笔记本上记下这个旅馆,向下一个旅馆走去。 就像摩的司机所说,这周边旅馆酒店很多,接近十二点时我还没转完一条街。大部分旅馆很配合的帮我查出那段时间的入住记录,只有三家旅馆很警惕地要求我出具警方证明材料,我当然没有。我调查过的这些旅馆酒店都没有萧国林的入住信息,这让我很失望,看看接近跟胖子约定的时间,我回到邮局门口。 老远就看见胖子坐邮局门口台阶上抽烟,眼前扔一黑色皮包。我心里还琢磨,让这货出去打听情况,他倒好,倒腾起走私货来了。你下午打算抗一皮包出去转悠?想到这里就来气。 我走过去指着皮包问:“这怎么回事?” “战利品。”胖子扬眉一笑。 “你来干啥的?咱有功夫倒腾这玩意儿吗?”我没好气地说。 “你发什么脾气嘛,这是战利品。”听语气胖子还一肚子委屈。 “什么叫战利品,你给我讲清楚。” 胖子嘿嘿的笑起来。“我刚才在河边溜达,碰俩小子想劫我,让我揍一顿扔河里去了。”一指眼前的皮包,胖子说:“这那俩小子的,估计也是劫来的。他俩顺着河漂下游去了,我看这包扔那也是便宜别人,就拿回来了。” 我都给气笑了。“你就一瘟神,走哪儿都出事儿。没让人看见吧。” “怎么没有,河两岸都有人,对面越南人还叫好来着。不过人不多,气氛差点。”胖子说的这个轻巧。 我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儿,觉得脸上的表情一定是愁眉苦脸。真拿他没办法,劝又劝不听,打还打不过,这脾性让我怎么放心他一个人活动。这俩贼也是,你抢谁不好偏往他这撞,不说别的,就这体格你也得三思啊。 不过我随即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这里治安这么乱,大白天不说还当着这么多人面就抢劫,萧国林是独自来的吗?我心里打了个问号。他要一个人来这里,能否完整无缺的回去真不好说。可事实是他不但毫发未损的回去了,还有时间和心情在这里给我写信,那有人跟他同行的可能性就大一些。 我接过胖子递过来的一支烟,没有说话,和他并排坐台阶上吸了一口烟又想:如果有人跟萧国林同行,这个人不会是考古队的人,也不会是他领队的工作组的人,他们无论需要什么都不会通过走私的渠道获得,而且根据我的经验,他们在物资设备方面应该很充裕。那这个与萧国林同行的人,和萧国林此行的目的就更让我好奇了。 胖子陪我坐了一会儿,有点不耐烦的说:“强子,咱先吃饭行不。在哪发呆都是发呆,找个馆子我吃我的饭,你发你的呆,互不干涉。” 让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找了个馆子先把肚子填饱。我俩一边吃一边把各自的情况沟通了一下。我这边可以说一无所获,要说有收获就是知道了萧国林没有在哪家旅馆酒店入住。胖子比我收获大,大致弄清楚了这里的走私物品的种类、规模。说起来真有点触目惊心,汽车、牛肉、烟酒涉及面之广规模之大出乎我意料。不过胖子没发现文物走私,连碎布头、洋垃圾这里都有走私,居然没有走私文物的,不但胖子不信,我也不信。 简单的通过气后,我俩决定午饭后继续按计划行事。胖子还安慰我:“不着急咱有时间,迟早能有线索。” 下午我买了份地图,按图索骥的走,并在地图上做标记,这样比记录在笔记本上直观。方法有了,也尽力了,可是直到天色渐暗我这边仍然没有收获。看看表到了约定碰头的时间,只好作罢。回到邮局门口胖子早等在那了,他这财迷抗一皮包满世界转,估计早回来休息了。 回到旅馆我俩都累够呛,洗了个澡,没精神出去吃饭,直接点餐叫服务员送房间里。这里温度高胖子要了一箱啤酒,说是要降降温。不过当地啤酒酒精度数低,喝了几瓶没什么醉意就觉得胀肚子,我还没胖子那肚量,几瓶下肚就开始跑厕所。这旅馆厕所在外面,一层一个,跑了几趟我就烦了,摁铃叫服务员要了瓶白酒。 胖子看了哈哈直笑。“没那肚子就别跟我拼啤的,不然我也整白的,咱哥俩拼一回酒?” 我白了胖子一眼。“拉倒吧你。酒后无德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胖子讪讪一笑,没再坚持。这货酒量大,一般醉不了,不过他喝醉酒出过一次事。还特么是他挑的事,具体怎么着我不清楚,我那时上大学,他因为这事差点被部队处分。 我正等着服务员给送酒上来,突然听到楼梯口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乱,听声音三四个人,声音到了我们房间门口停下了。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我马上把目光看向地上的皮包。胖子则一跃而起,拎起两瓶啤酒冲向门口。 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两支黑洞洞的枪口一高一低指向胖子。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刘警官 在两支自动步枪的枪口下,胖子乖乖的扔掉酒瓶举起双手。 两个武警一蹲一站,在控制住胖子的瞬间,后面冲进来另外两名警察,高喊着“不许动”枪口同时指向我。 我心里诅咒着胖子,这他*妈就差喊缴枪不杀了。一边两手抱头蹲下。 我们这房间一目了然,我看见几只脚从我身边走过,好像翻了一下我们的被褥。然后我的双臂被扭到背后,一副冰冷的手铐锁住我双手。几只有力的手把我拽起来推着我出了房门,从人缝里我看见胖子被几个武警摁着头走在我前面。很快我俩被塞进一辆有铁栅的警车,在刺耳的警笛声中警车启动了。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胖子这惹祸的祖师爷,八成下手太重把那俩蠢贼整死了。这下完了,不但萧婷这头顾不上,他那战友更悬,缅甸那边对待欠赌债的人可没耐性,如果不快点把债还上,把人整废了都是轻的,弄死都没地方喊冤去。我胡思乱想了会儿,暗自啐了一口。还想这些干什么,我俩这都自身难保了,如果真出了人命,不但胖子有**烦,我也跑不了。 警车开动不久就停了警笛,也许是夜晚车少的缘故,车速很快。我听到车外风声很大。没多久车子开始颠簸起来,车速也有点降低。这时候我从脚的数量上发现车厢里只有四个人,不禁有点奇怪。抓我俩的时候这么兴师动众,押送的路上又显得有点儿戏。胖子那体格怎么地也得两个人才摁得住啊。 因路况的原因,车速越来越慢。我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没底了,这不是去派出所,明显出城了。这是灭口的节奏啊。 “张坚强!”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同时压在我头上的手松开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我脑子里突然炸响一声闷雷,抬头一看,果然是一张熟悉的脸。是刘班长。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别提多精彩。刘班长穿着一身警服,脸色比以前淡了些,只能说淡,实在用不上白这个字,如果非要做个比较的话,以前他那脸色就跟桑葚一样紫红色,现在则是泡过水的桑葚。还有现在应该叫他刘警官,警服很整洁,依旧是短发,身子笔直的坐在我旁边。 不过他脸上的表情很严肃,盯着我说:“你闯大祸了。” 我这时候才有功夫转头四处看看,胖子的战利品,那个皮包不在车上。摁着胖子的另一个警察也松开手,胖子紧张的看向两个警察。车厢不大,跟前面的驾驶室是隔开的,除了我们四个人没有别的人和东西。 我马上对刘班长说:“刘、刘警官,你是不是抓错人了。我俩是来旅游的可什么都没做。” “他叫宋刚对吧。”刘班长指了指胖子又对我说。“你觉着警察会无缘无故抓你?你们俩今天上午干的事有人报案了,现在才行动是为了麻痹你俩。我说张坚强你不是这种沉不住气的人啊,怎么就把人往死里整呢。” 我一听这话冷汗都出来了。“人死了?”我惊叫着问刘班长。 “没死。”胖子坐我对面突然说道:“我手底下有数,那俩小子往对岸游了。如果现在死了也是别人干的,别想栽赃我。” 刘班长有点意外的打量了一下胖子。说道:“人是没死,不过你俩捅的这窟窿够大。有人想你俩消失,你理解消失是什么意思吗?” 我一听那俩蠢贼没死松了口气,心理的压力一松马上没了开始时的狼狈。我把带着手铐的双手往他跟前一戳。“赶紧给我打开。这叫什么事儿,有人想让我俩消失,你这警察白吃饭的?还特么问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把你们这帮白吃饭不干活的全撸了。走私的你不管,抢劫的你不管,我们打了那俩毛贼算正当防卫吧,你倒要让我俩消失,你是警察还是贼。” “草”。刘班长骂了一声,摸出钥匙给我打开手铐。“这事儿你别骂我,在这条线上走私的都他*妈有背景,别说我一个小小的派出所长,就是我们局长也一样睁只眼闭只眼。你俩也是,不管你来这里干什么,瞎打听什么?弄的这里都知道来了你们两号人。现在黑白两道都在找你们,估计过不了多久就知道人在我手上,到时候指定找我要人。你自己说吧去哪,我最多把你送出东兴,出了东兴基本就安全了。不过你俩也别大意,最好跑远点。” 我一听这话身上直冒冷汗,要不是刘班长在这当警察,我和胖子今天凶多吉少啊。 我摸着被手铐勒的发红的手腕,一琢磨东兴是不能回去了,听胖子说过这地方乱,真没想到乱成这样。反正我俩此行的主要任务是去缅甸捞人,那就不如直接去云南中缅边境等着吧,这样缅甸那边有了消息,我俩行动起来还利索。既然刘班长在东兴工作,还可以把寻找萧国林线索的活交给他。 我为自己这个天才的想法沾沾自喜,看了看刘班长刚想说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萧国林来广西会不会跟刘班长有关,或是否联系过刘班长。想到这一点,我脸上又不自然起来。萧国林这些年一直没闲着啊,联系过曹明哲,还在他那里留了东西。给我写了两封信,尽管所言不知所云。现在看来他跟刘班长也有接触,他在干什么? 据萧婷说,萧国林这几年一直在主持二次沙漠考古。说起来第二次行动已经干脆不是考古工作了,从名称上叫做罗布泊地质工作组,整合了多个单位,萧国林的工作量是可想而知的。在这种前提下,他还在不断联系上一次考古队的人,这可不单纯是他精力充沛这么简单,而是一定有什么动机或目的。特别是我们三个人基本脱离了那个系统,曹明哲精神出了问题,刘班长退伍,我就更不用说,恐怕已经被划为三种人,这种涉密的事绝不会让我知情,更不要说参加。 想到这里我看向刘班长的眼神复杂起来,慢悠悠的说道:“萧国林什么时候走的。” ps:谢谢支持。谢谢给我投票的哥们。更新量这么少还在默默支持这本书,谢谢你们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出卖跟单挑 我这么问有点赌他不完全知情,这符合萧国林谨慎的性格。萧国林给我留的线索是雾里看花,语焉不详,我觉得他留给刘班长的信息同样不会完整。那刘班长就有可能不知道萧国林跟我有什么接触,我故作深沉又出其不意的一问,或许会让他猝不及防的吐出实情。 果然,刘班长毫不迟疑的说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他走的时候没跟我打招呼。” “那他什么时候来的?”我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问。 “去年夏天,这里正热的时候。他让我给他找个安全的地方住,说是工作需要,我知道不是,你知道吗,他选的地点在紧挨着边境的村子里。不过我相信他,我觉得他做的事一定跟上次的事有关。他没承认,不过也没有否认,我要求他带上我,他说会考虑的。强哥你们要行动了吗?加上我吧,在这里待这几年我都快疯了”说到这里刘班长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不知道我天天夜里梦见李连长他们。我觉得真不如死在那里,没人能理解这种煎熬,真是生不如死。” “我理解。”这三个字我是哽咽着说出来的。 我实在说不下去了,我知道这种煎熬会伴随我们每一个人的一生。我用拳头轻轻地敲着额头,抑制着随时会失控落下的泪水。 “你升的挺快啊,才复员几年就升所长了。”胖子刚恢复自由就恢复了他那欠扁的表情。 坐胖子边上的那个警察说:“我们刘所长九三年一来就是二级警司,直接出任所长。”语气里颇有崇拜。 胖子听完嘿嘿笑了起来,笑声阴阳怪气的。我一琢磨也觉得蹊跷,他一个班长,复员能给安排好点的工作就顶天了,进公安系统都是不可想象的。他倒好,退伍直接任派出所所长,跳了几级我说不清楚,但绝对是破格任用。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退伍前立功了,还是大功。 我想调侃他两句,缓解一下沉闷的气氛。不过一看刘班长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目光游移躲着我,我还在纳闷儿,这是怎么了,别是这家伙走门子当了这个所长。 “卖人换来的这官儿吧,你这所长当的亏心啊。得,今天你救我俩就当还债,我也不谢你了。”胖子依然玩世不恭的说。 胖子这话让我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根据那警察的话,我们出事当年刘班长就退伍来这当所长了,他能活着从地下通道里出来是命大,但是没可能因此破格提拔他当这个所长。再结合我当年从他那里回病房的第二天就被隔离的情况,胖子口中卖人换官儿这事的另一个主角就呼之欲促出。 当场我就觉得血直冲脑门子,脸上的肌肉扭曲变形,身子往起一站,“咣”的一声脑袋直接撞车顶上了。或许脑门子充血多了抗击打能力也强,车顶都让我撞了一凹,我愣没感觉多疼。 此刻刘班长脸上不安和亏心的表情越发明显,脸色没法说,就那么红里透黑看不出变化,可是他躲闪的双眼出卖了他。 我“咣咣”的敲了好几下隔着驾驶室的车厢壁,嘴里大喊着:“停车。” 车子缓缓停了下来。我指着刘班长骂道:“刘向荣,你他*妈给我下来。老子当年救你的时候就说过,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同意你连死都别想。今天老子改主意了。” 这是一辆囚车,双开的车门在后面,我冲过去猛踹了一脚,没用,跟踢铁板上一个反应。坐胖子身边的那个警察有点发蒙,搞不清楚气氛怎么急转直下,瞬间到了剑拔弩张的状况。不过看起来刘班长跟他交代过什么,他只是紧张的看着我,并没有采取过激的行动。 刘班长被我骂的有点抹不开面子,尽管脸上的表情仍显得有愧疚,两眼却发红了,似乎恢复了几分血性。“草,你以为老子怕你?当年老子有伤让你压得抬不起头来,早就想修理你一顿。小王,开门。”刘班长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坐胖子身边那警察的。 车门一开我当先跳下去,下去的瞬间我扯了刘班长一把,想顺势把他扯倒,直接摁地上擂丫的。没想到这货有准备,抬手挡了一下,还顺势在后面踹我一脚,害我差点吃亏。 刘班长没急着下车,把帽子往长条椅子上一扔,脱掉上衣,摘下手枪想了想扔给那个警察说:“你们都别下车,把灯给我打亮了。老子还不信整不服你。” “咣”随着刘班长跳下车,胖子顺手关上车门。他没下来,坐在车尾的椅子上,隔着车窗兴高采烈地看着下面。车门一关,车厢里就暗下来,我看见里面火光一闪,胖子那大脸凑在玻璃上点起了一根烟。转眼,另一扇窗户上也出现了一张有一点火光的兴奋的脸。 靠,这特么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我心里暗骂一句。 几乎同时,车顶上突然亮起一排刺目的灯光,直接照在我面对着灯光的眼睛上。我暗道一声不好,身子急转侧身避过刺目的灯光。 刘班长不屑的说了句:“老子凭本事就能打倒你,不会占这点便宜。下三滥的手段我不会。” 说着还扬了扬头,那意思我刚才的手段很让他不屑。 我心里那个气啊,你特么为了上位出卖我还不够下三滥吗,到这时候还装逼。我看着他越想越气。 跟他单挑我有心理上的优势。在考古队那阵子,不管是在地面上,还是出事后进入地下,我都把他压得死死的。这种惯性思维让他很难在短期内扳平优势,再就是这件事情上他理亏的厉害,气势上一看就输了。虽说他一个退伍兵身体素质没得说,这几年进了警察队伍,擒拿格斗受过专业训练。可我这几年也没闲着,专门参加过一期散打培训,弥补了实战弱的缺点。还有就是我个子比他高,身高臂长的优势他怎么也比不了。 虐死你。我充血的大脑闪过这样一句话。 ps:谢谢大家,昨天在分页会点榜上留驻了很长时间。很难得啊。 第一百三十章 左撇子 我俩相距两步左右,都摆出了格斗的姿势。我往前微微跨出一步,只这一步我身高臂长的优势就能发挥出来,就能攻击到他。可是在我迈步的瞬间,对面的刘班长也动了,我看到他左肩一动。 拳动看肩,腿动看胯。我看他左肩一动,忙略微抬高右臂护住头部,眼睛却盯住他右肩和下盘。这种伎俩当然骗不过我,一般说格斗时至少会有一到两招虚招,然后跟上的才是实招。他第一下子出左拳,必定是虚招,后面右肩晃动幅度大才有可能是实招,甚至第二拳也是虚晃一枪的可能性都很大。下面跟上一脚才是致命的。 我跨出的一步没有落实,提防着他的迎面脚,却见他右肩不但没有抖起来,反而越发一沉,我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特么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这是我想说的最后一句话。 随后我的右脸颊遭受了一记重击,不疼,至少当时不感觉疼痛。我的耳朵里只听到很沉很响的一个声音,然后我的身体就旋转着飞了出去。至少旋转了七百二十度吧,因为在这个过程中,我看到了两次汽车明晃晃的灯光。 接着我仰面摔倒在一片泥地里。耳朵里能听见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血管内血液流动的声音,脑袋里脑浆如豆花般颤动的声音,唯独听不见身体之外的声音,似乎我与这个世界隔绝了。眼睛木然的看着天,天上的月亮很大很圆,还有很多星星,就像漫天的萤火虫,是的,还在不停地飞舞。 星星上面出现了一张脸,很惊恐的看着我,嘴巴一张一张的,脖子上的血管都凸出来了,看起来很紧张很大声在喊些什么的样子。一只手穿过星星在我眼前晃动了几下,然后这个人张着嘴好像被蛇咬一样叫了一声,跳起来跑掉了。 我觉得很好笑,想要笑两声表示我的不屑。眼前的月亮和星星却突然消失了,我想我失明了,紧接着大脑也黑屏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始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忽远忽近,而且像是隔着一层棉被传进我耳朵的。逐渐地声音清晰了,我听到一句差点让我再一次昏迷的话“别往心里去,打傻了没关系,他那智商本来就不高。你那一拳没整死他都算他命大,顶多就性*生活不能自理。”然后我听见两个人猥琐的笑声。 我发现自己坐在一块干爽的土地上,背后靠着一棵巨大的木棉树,我的脑袋就像要断掉般垂在肩膀上。我前面坐着两个人,背对着我,一边抽烟一边亲热的聊着。 我拼命摆正脑袋,这时候感觉到了疼痛,来自全身的疼痛。特别是脑子,轻微的晃动都如裂开般疼。我咬牙坚持住,我身前两人距离我很近,我只要伸腿就能踢他个跟头。我选择先踢胖子,拿我挨揍当人情我也就忍了,谁让我技不如人来着。可他诽谤取笑我的语气,真让人受不了,太可气了。 我抬起腿,瞬间,这一个小动作牵动全身,连脑袋都如炸开。我的腿重重落下,拼命咬住牙齿,上下牙仍不免发出“嗒嗒”的声音,牙缝里吸气的声音像哨子一样响,汗水瞬间湿遍全身。 前面坐着的是胖子和刘班长。听到声音一齐扭头看,我脸上扭曲的表情显然吓到了胖子,他急切的问:“强子,怎么了?” 我想踢死你。我能说么?问题是我不敢张嘴,怕把自己舌头咬掉。 胖子似乎看出我眼中的怒火,试探着问了一句:“你偷听我俩说话了?” 为了不至于再次昏厥过去,我选择了沉默。我想起第一次见到杰克,他说的一句话:需要偷听吗? 你俩就没打算背人说这些话,简直肆无忌惮到了极点,需要偷听吗! 过了大概一个世纪时间,这阵疼痛的大劲儿过去了,我咬着牙对刘班长说:“你特么是左撇子?” 刘班长脸上有点不安也带着点得意地说道:“是啊,你不知道?看来你不服气,那这次不算数,你起来咱重新打。” 你妹。这小子下手太狠,我估计三五天我都不一定缓的过来,他这话纯粹是在拉仇恨感。我心里当然不服,谁知道他左撇子。细想下来,他上次在地下通道右肩骨折,左手单手换弹夹还让我钦佩不已,如果是左撇子就解释的通了。大意了。 刘班长见我没说话,他接着说:“那你同意带上我了?” 我冲他翻了翻白眼,“呸”的一声吐了口口水。就这简单的动作,都让我脸上和脑子里一阵剧痛。不过能清晰表达我否定和蔑视的观点,还是让我心里略微好受了一些。 刘班长毫不气馁的说:“刚哥可是答应了。不信你问他。” 我把眼珠转向胖子。胖子忙举起双手。“这事最终由你决定,我只是表达个人观点。” 我哼了一声,心说你俩臭味相投,狼狈为奸,凭背着我说那种话就知道你俩达成了某种默契。可刘班长那性格我太了解了,疑神疑鬼的不说,关键时候发起疯来十头牛都拉不住。上一次就让他害的险些死地道里,这一次就是拿枪顶我脑门上,我也不会让他去。死那条心吧。 刘班长看了看我的表情,觉得前景不妙。又看向胖子,胖子那表情又看不出啥态度,只是指了指我,那意思还是要我点头才行。没办法他又转过头来看我。 “强哥,我这段时间有时间就练胆,不骗你,坟地里我都敢一个人过夜。不信我叫小王来给我作证。”刘班长说着就要喊车上的一个警察。 “拉倒吧。”我没好气地说。 我现在头疼的厉害,哪有心情听他胡扯。就我目前昏头晕脑的状态,都能马上判断出这句话里的水分,他这胆量练不练都一个样。你一个人去坟地里过夜,还有人可以给你作证,那你到底是一个人去的还是跟别人一起去的。我真想喷他一顿,来稍微找回点面子,可精神状态实在太差,仍处在半昏迷状态。估计脑震荡状态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刘班长没叫人,一个警察却从车上跳下来喊道:“刘所,分局问我们的位置。” ps:谢谢大家捧场,好像一直在点击榜上,不容易啊。谢谢风剑多情明白人的打赏。谢谢。 第一百三十一章 朋友是用来出卖的 刘班长脸色一变。骂了句:“草,这么快就找来了。” 胖子看了看我,我微微摇摇头。 “强哥,你们打算往哪边走?”刘班长没有注意到我和胖子之间的交流,着急的问我。 “去云南吧,那边我有朋友。” “好,我知道了。”刘班长马上回头喊道:“告诉分局,就说那两个人跑了,我们正沿着海边往防城港方向追。” “强哥走吧,我送你一段。动作得快点,别让他们堵上。” 说着刘班长和胖子一人一边把我架起来,抬到车上。这短短的几步,又让我出了一身汗,疼的。一边走我就觉得背后往下掉东西,忍痛伸手一摸,我靠,背后和后脑勺上结了一层厚厚的泥坷垃。 我气得一边走一边骂:“你俩就不能先给我整干净了再瞎聊。我这样出去,还不让人把我当要饭的?” 他俩理亏,让我骂了也没法还嘴。上了车刘班长找了件衣服给我换上,把我放平了躺一张长椅上。脑袋后面的泥坷垃厚的都可以当枕头,泥已经硬了,往下揭拔得头皮疼。不受那罪了,我就枕着泥坷垃昏昏沉沉的躺下。另一个警察被刘班长打发到驾驶室,车厢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我占了一条椅子,刘班长和胖子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车子颠簸了一阵,很快上了一条平坦的公路,这时候我才好受一些。车厢里没有开灯,刘班长摸索着递给我一支烟,借着给我点烟的机会,刘班长坐到我腿边上。 “首长问我赵排长是怎么牺牲的,我说是虫子咬死的。他又说有人揭露是你开枪打死赵排长的。强哥,我当场就发誓说你开枪的时候赵排长已经死了。我估计首长不相信赵排长出了那种事情,被虫子掏空了,最后都不知道是死是活。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亲眼看见你能相信吗?在问我之前,有人说了对你不利的证词,害你的人不是我。” 刘班长的话,在寂静的车厢里很清晰。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坦率的说这件事情上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你直接退伍了?”胖子问了句。 “是的。” “那就不对了。一个小班长复员凭什么直接当所长?我当过兵,别忽悠我。” 沉默了很长时间。刘班长说:“我制止过强哥向赵排长开枪。” “草,你说反了。”我骂了一句。如果不是担心身上的伤势,我真有心一脚踢死这货。 明明当时是他看我没勇气开枪,要我把枪给他,他来结束赵排长的痛苦。结果汇报上去成了他制止我开枪未果,并且因此还立了功,退伍后直接任派出所所长。我真被这个脸黑心更黑的货,气得半死。 “我当时真这么想的。”黑暗里刘班长小声的补充了一句。 “去死。”我再没心情跟他说一句话。谎话说上一百遍就会变成真实,可是他能麻痹自己,让自己都相信这个谎言,那就不是说一百遍能做到的,每天说一百遍都难。 沉默了片刻胖子说话了。“强子,算了,已经这样了。不管刘所长有没有制止你开枪,也不会改变你被隔离审查,被开除公职的结果,关键在于你开枪这个事实。能让刘班长从中受益,也算是给哥们儿做了好事,想开点。” 是啊,已经这样了。我心里又觉得刘班长这货也不简单,真应了那句话,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 我逐渐放下不平的心情,开始向刘班长询问萧国林来这里的经过。这个问题上刘班长回答的比较详细,我相信他不会骗我。 萧国林是主动找到林班长的,并且直接要求在中越边境的一个村子里找个住处,没有住旅馆。这个村子距离东兴镇有点远,刘班长托人给萧国林安排的住处,萧国林住在一个边民家里。之后刘班长去看过他两次,第二次去没见到萧国林,据那个边民讲,萧国林离开好几天了,估计越境去越南的可能性很大。刘班长回到东兴没几天,还在为萧国林担心的时候,萧国林突然给他打了通电话,说是已经离开广西了。 这期间和之后,刘班长对萧国林的广西之行疑惑过,也跑到那个边民家里调查过。可是只得到萧国林行为诡异的答复,具体萧国林的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人则一无所知。似乎萧国林在那个村子里不但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甚至都不出门,每天把自己关在竹楼上。这户边民只有在送饭的时候,才知道萧国林是否在或消失。 听完刘班长的话,我陷入沉思。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萧国林的这种表现的确没法解释,他不是来度假或装逼的,这一点确定无疑。从他谨慎又不合常理的行为看,广西一行不会是公干。私事,又会是什么事呢? 我决定从他已知行为分析一下。首先最明显的一点,越境。就连那个边民都看得出来,他跑到中越边境那个村子里真不会有别的原因。那他越境干什么?走私的话,东兴这边的走私活动已经半公开化了,他没必要亲自犯险跑越南去吧。有没有这种可能,东兴那边没有他要的东西,他走私的东西更危险、更受两边法律禁止。 想到这里我问刘班长:“东兴这里走私物品有限制吗?比如说你们有些东西睁只眼闭只眼,有些东西则坚决不允许走私。” 刘班长苦笑了一声说:“这怎么可能。只要有人允许这种事发生,就没法控制走私的具体物品。香烟里面夹带毒品,走私香烟的有人罩着,里面夹带着毒品你也不能去查。这么说吧,只要你能想到的这里都有人走私,甚至包括轻武器。ak47这东西越南最多,还便宜。” 我啐了一口问:“古董呢?有走私古玩的吗?” “谁知道呢?”刘班长深吸了一口烟,我看到他嘴里的烟头亮了一下。“那条河我们都不敢接近,多的时候河上全是走私船,看见了管不管?没背景谁敢这么嚣张,眼不见心不烦啊。” ps:谢谢大家支持,也谢谢书友提出宝贵意见和建议。有个书友留言批评我了,我解释一下,我文中的先秦不是指秦朝早期,而是一个宽泛的年代概念,可以追溯到有人类活动的年代。 第一百三十二章 杰克来的电话 我又一次陷入沉思。 看来这个思路有问题。他来这里不是为了走私,甚至可能跟走私没有半点关系,可是跟那个小村子一定有关系。这个村子临近越南或许是个误导,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它临近边境,而在这个村子本身。我和胖子显然没法留在这里调查这件事,看来还要请刘班长帮这个忙。 我拍了拍刘班长说:“肩膀的伤怎么样了?” 刘班长说:“好了。当年多亏你照顾,谢谢。” 我放松语气说:“谢什么?当初没废了你?” 刘班长笑了几声,有点尴尬的说:“那时候真幼稚,什么事都疑神疑鬼。连累大家了。” “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我陪着笑了两声说:“有件事要麻烦你,萧国林来你这里是点名去那个村子吗?” “是啊,我也很意外,他不说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个村子。不到二十户人家的自然村,还不在我管辖范围内,他怎么知道的?我查过地图,地图上没这个村子。”看来刘班长对此也疑惑过。 “这件事很蹊跷,我想请你调查一下这个村子。具体我也不好说,最好能详细些,从这个村子的历时、人员组成结构,特别是近期迁入和迁出的人。越详细越好。哦,这个村子叫什么名?” “鸡头村。公鸡的鸡,很有想象力的名字吧。”刘班长说完坏笑了起来。 我一听,这名字取的毁节操啊。 天快亮时,在一个小镇子上刘班长放下我和胖子。我又叮嘱了刘班长一番,让他回去了。 我在镇子边上的一条小溪里洗了洗头,水马上变的褐色浑浊。我看着这水就来气。胖子很识趣的离我老远。镇子不大,我俩坐上第一班长途车,去云南大理的。我们的目的地当然不是大理,只是为了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的计划是进了云南再根据具体情况决定,或转车或休整几天。这主要看我身体的恢复情况。目前坐这大客车穿行在崎岖的山路上,车况又差,颠的我死去活来。没办法,身处险境先熬过这一段吧。 第二天凌晨,在靖西附近一个乡镇的公路上,我睡得迷迷糊糊之际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一听是杰克打来的。电话里杂音很大,通话质量差到极点,声音断断续续的。我在车上又不能大声喊,杰克看来没这个顾虑,一直在喊着跟我通话。我只大概听明白他给我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没打通,然后就说到他们现在的位置和情况,好像情况复杂了。通话质量太差,具体内容听不清,我让杰克大声点,我听见杰克爆了一句英文粗口,说我换个电话。通话就结束了。 长途客车上几乎满员,我浑身就跟散架一样疼,特别是脑子,让这一路颠的就像一碗打散了的豆腐脑。客车后半部颠簸的更厉害,我这状况没敢做后排,和胖子坐在第二排,周围人太多,我不但不方便大声通话,还要提防被有心人听到我们的通话内容。杰克挂断电话后,我扭头看了看四周,车上的乘客大都姿态各异的或酣睡或假寐,没有一个保持清醒状态的。 胖子瞅我一眼说:“别瞎担心了,你放耳朵上都听不见,别人更听不见。” 我白了他一眼,没接他这茬。心里已被这通电话搅得七上八下。我看了看手表,现在凌晨两点,杰克这时间给我打电话一定有急事啊。情况复杂了,怎么个复杂?我顿时忘了疼痛,睡意全无。根据通话信号质量判断,杰克和萧婷很可能在沙漠边缘,那里信号基站少,通话质量差,西安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在西安没停多长时间就直奔沙漠,特么的这什么节奏。关键一问题是杰克断断续续的话里就没有提萧婷一句,他俩去西安我不担心,进沙漠了他不跟我说说萧婷的情况,这不让我闹心吗? 等电话和等人的心情同样焦虑。足足等了一个小时,电话响了,我一看是一个新疆地区的固定电话号码。我接起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萧婷还好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我又问:“你们在哪里?” “梧桐梁。”杰克说。固定电话的通话质量好很多,他不用大声喊叫我也听得清楚。我刚才还担心我这边信号不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即便他那边换固定电话,我们同样没法正常通话,看来主要问题在他们那边。 这个地方我知道,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往北就是楼兰古城。不过那里距离罗布泊还很远,他们要寻找萧国林的线索,在那里可没希望,我估计萧国林二次探险的大本营,都比杰克目前的位置更靠近罗布泊。我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这样更好,至少萧婷不会有危险。 “你们怎么到那里去了?没去西安吗?”我把嘴贴在话筒上压低声音问。 “别提了,这是目前允许进入最深的地方,罗布泊周围戒严了,全部划为禁区。”杰克焦急地说:“我们在西安就得到了这里有可能划为无人区的消息,紧赶慢赶还是没赶在前面。不过有人进去了。” 我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惊,脱口问道:“谁,谁进去了?” 听筒里传来的是忙音,断线了。我转过电话一看手机没信号了,隔着前面一排人我就喊售票员:“电话怎么没信号了?刚才还好好的。” 售票员是个三十多岁的胖女人,白天的时候说话听起来跟司机是夫妻档,两口子承包的这辆车。女人坐最前面,正歪着头打瞌睡,听我一问见怪不怪的说:“这里是山区,手机信号好的时候就很好,不好的时候就干脆没有,过了这个山就好了,等会儿吧。” 如果没有跟杰克后面这几句通话,我还能耐住性子,可他最后一句有人进去了,让我没了头绪。去沙漠的就他跟萧婷,他没进去,还这么急着给我打电话,进去的是萧婷? 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我脑子里,就如魔咒般让我无法自己的紧张起来。根本坐不住,两眼不停地盯着手机,却始终看不到有信号。我觉得这样下去我会崩溃。 ps:明天周一,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混乱的信息 我愣了一会儿神问售票员:“过这个山要多长时间?” “两个多小时吧。天黑你看不见路,这条路盘着山走,车子走不快。”胖女人略微解释了一下。 我现在心里就跟着了火一样,别说两个小时,两分钟都不能等。我马上对那个胖女人说:“前面的路上有旅馆吗?我要打一个电话,急事。” 胖女人想了想说:“有一个,不远。不过你别耽误太长时间,我们一车人等你一个呢。” 我说:“不用等,我直接住下,你们放下我就行。” 胖女人立刻说:“这怎么行,这算我们甩客还是怎么着。” 我一愣,马上明白了她的想法。“这是我的原因,车钱也不用退了。” 听到这句话胖女人才放心下来。没多久路边出现一盏昏暗的灯,司机把车停在灯光下,我一看是一个两层竹木结构小楼,楼外挂一盏灯,照着一个斑驳的招牌:旅馆。真是简单明了。 司机摁了一会儿汽车喇叭,我和胖子下车的时候,竹楼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中年妇女,很明显的瑶族服饰装扮,靛蓝色为主调的斜开襟上衣,上面绣着各色横纹斜纹,头饰打眼一看就如披了一块花布。 我走过去首先问她有没有电话,在得到有电话的答复后,我才告诉她我俩要住下。大客车没停多长时间,放下我和胖子就轰鸣着上路了。 旅馆里没几个客人,我心急火燎的直接奔电话去了,胖子趴木板铺的柜台上登记入住手续。我手机上有杰克刚才来电的号码,拨过去是忙音,摁重播还是忙音。看来杰克也在不停的给我这边拨电话。过了好长时间电话终于通了。 “谁进去了?是萧婷吗?”我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 “不是,当然不是。她和我在一起。”杰克解释道。 我感觉到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这十几二十分钟时间太难熬,听到这句话我都有虚脱的感觉。 “那进去的是谁?萧国林的那个学生吗?”问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就轻松多了,思维也不那么混乱。这就叫关心则乱吧。 “你现在在哪里?刚才怎么掉线了?你那头没出问题吧?”看来杰克感觉出了异样。 我只好实话实说。“我们这边也出问题了。”然后,我大概说了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我和宋刚现在正往云南去,打算从那里越境入缅甸,经老挝或泰国入越南。我们查到一个萧国林的联系人,有可能在缅甸。萧国林有可能从中越边境潜入过越南,有了这方面信息,我和宋刚打算去越南寻找确切消息。时间不会短,你那边究竟怎么了?” 我不敢深谈我们这边的情况,漏洞太多,说多了一定会露出马脚,马上把话题转到他那边。我当然不会马上过去跟他们会合,引出萧国林的联系人这一个子虚乌有的人物,只为了将来对五十万美金的花销找个说辞。 “我们这里太乱,好几队人手聚集在这里,至少两队人在封锁前进去了。我正在跟他们联系,看能不能从他们那里获取一些信息。“ 我觉得脑子不够用,也许是脑震荡后遗症,对杰克这句话一时反应不过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好几队人,是官方搜索人员吗?萧国林那个学生没跟你在一起?他不是参加过搜索行动吗?他应该认识这些人吧。”我把一连串的问题抛向杰克。 杰克先是爆了一句河南味的国骂,又说:“不是,萧国林的学生也跟我们来了,这些人他不认识,我认识。他们盯这件事很久了,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狼。” 我揉了揉发胀的脑袋谨慎的问到:“他们是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跟我们一样,一些独立的考古组织。” “哦。”我装作似懂非懂的语气说:“那他们跟你的目的是一样的,对吧。” “是的,应该没什么不同。” “那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抛出了这个关键问题。 “电话里不能说。”杰克回答的很干脆。“这件事没打算瞒你,但是必须当面讲。希望你理解。” “这事萧婷知道吗?”我问。 “不,只会让你知道,你还要保证不把这事告诉那个胖子。”杰克语气里对胖子有明显的敌意。 坦率的说,这件事我没打算瞒着胖子,不管这件事有多么隐秘。如果因为隐瞒了重要信息而害了胖子,到时候可没处后悔去。我甚至有抓紧解决这边的问题,悄悄潜到梧桐梁,从另外几队人那里获取真实情报的念头。相对于杰克,我更愿意相信胖子。 “萧国林的学生提供了什么信息?他怎么肯跟你们在一起?”我随即话题一转。 “有一个重要信息。萧国林他们一队三十多个人一起进入了地下,只有跟着萧国林的六个人和萧国林同时失踪了,其他人受到不明生物攻击退出地下通道。现在的问题是进入地下通道的入口消失了,他参加的那一次搜索,就是在寻找通道入口。” “在哪里消失的?通向地下的入口还在吧,这个入口通向哪里?”我着急地问。 我和杰克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是不同的。我亲身经历过这个通道的诡异,虽然有很多东西我无法理解,可是我已经能够接受。只要能知道这个入口通向哪里,我就能判断出这个地点在地下的大概位置,毕竟我被困地下通道好几天,把通道里的情况摸得差不多了。 “问题就在这里。”杰克的话里充满无奈。“被不明生物攻击的人员撤出地下通道第二天,进入地下的入口就消失了。据萧国林的学生讲,这个通道入口聚集了数百人,为了提防不明生物出来伤人,入口处建起栅栏围挡,挖了隔离沟,二十四小时有战士警戒。工作组的大本营就是以这个入口为中心建设的。众目睽睽之下,直径五米的竖井入口消失了,就像变魔术,变成了一片平地。” “这个入口在什么位置?”虽然我听得毛骨悚然,还是坚持着提出我的问题。 “他说在一个雅丹地貌群附近。” “是第一次考古时的位置吗?” “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没提供坐标。” ps:周一很重要,请兄弟们支持。谢谢。 第一百三十四章 拐子刘 杰克一提到雅丹地貌群,我就猜到萧国林进入地下的大概位置,不会距离我们上一次的入口太远。我上一次在地下曾经画了一张地形图,后来给了进入引水渠探路的战士们。可是这张地图萧国林看过,也能找到对应的地面雅丹地貌群。反过来说,他根据雅丹地貌群的位置,判断挖掘直通地下通道的竖井或许不易,可是据此打通通往地下储水池或地下湖的通道则不难,因为那个范围太大,不需要太具体。 这个入口竖井如何会一夜间消失我无法理解,可是我并没有太讶异的表现,在那里发生任何超出常理的事都不会让我吃惊。我想无论是萧国林或刘班长都不会对此有震惊的表现,我们都麻木了。 “如果是这样,你们暂时不要冒险行动,我会尽快完成这边的事,有更多信息了,再决定下一步行动计划。”我一边思考着一边对杰克说:“这段时间你那边尽量以搜集信息为主要目的。还有,发动一下萧国林的那个学生,看他能不能联系到进入过通道的人,最好弄到第一手资料。他们下去看到什么了?萧国林这几个人怎么失踪的?越详细越好。” 杰克看来对目前的局面一筹莫展,没有反对我的建议,而是提出想要到我们这边来看看。真不知道这个美国佬怎么想的,不过我怎么也不会答应他这个要求。“你离开谁去搜集信息?那边的几队人你还熟悉,从他们那里弄消息非你莫属,这件事你总不能指望萧婷吧。”为了打消他的念头,我更进一步说:“我们下面的行动有危险,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近期手机会关机,到安全地方我打电话给你。”我挂了电话,胖子早就订好房间在边上等着我了。房间在二楼,木板房间没有刷漆,房间里能闻出木头的味道,两张硬板竹床,一个小茶几两边各放了一把藤椅。简单整洁,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我满意的对送我们进房间的瑶族大妈道了声谢,把她送出房间,头枕在小巧的竹枕上,很舒服,很快我就进入梦乡。鸡鸣声把我从梦中唤醒,胖子仍姿态不雅的酣睡着。窗外天色刚蒙蒙亮,我躺在床上活动了一下四肢,居然完好如初了,超强的恢复能力啊。我得意的给自己点了个赞。走到窗前推开窗,微寒的晨风让我打了个寒颤,清新纯净的空气,让我有种在氧气里泡澡的感觉。我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还好。昨天,不,应该是前天晚上,被刘班长那一拳打得,我觉得脖子都断了,真是翻脸无情。脑子还不好,一摇头就感觉里面有东西在晃动,好像脑浆被打散了似的,还闷闷的疼。天渐渐亮起来,看着眼前的美景,我暂时忘记了头上的伤。眼前群山叠嶂满眼都是翠绿,中间点缀着一片一片红的黄的花,一条公路细如腰带在山间盘绕,山涧里有水声,远处可以看见一条河水跟公路同步绕山而行,只是河水在下面一层,如两条玉带。我有些沉醉其中,张开双臂微仰着头,闭目深深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有高歌一曲或吟一首诗的冲动。 “挺能装逼地,快融化进蓝天里了吧。”身后突然传来胖子的声音。 好心情瞬间消失。我回头一看,胖子不知什么时候起来了,盘腿坐在竹床上看着我笑。 “要不然在这住几天?”我回过头去说:“这里的环境对我恢复伤势有好处。”“你已经好了,这点伤至于这么矫情么。”我听见胖子跳下竹床。“这里没手机信号,你就是想休息咱也要找个有信号的地方。别自作多情了,过半小时有辆大巴经过这里,错过了就要等晚上才有车。”真扫兴,我嘟囔一句。我知道胖子说得没错,我们必须要在有手机信号的地方等,虽然对他的揶揄我很不满,可我知道这事耽误不得。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窗外美景,转身穿上外衣出了门。 这是一辆跑富宁的客车,车况实在不敢恭维,比起昨天坐的那辆车差了不是一个等级,票价却没有明显差别。虽说这车四处漏风,跑起来车窗乱响,可速度不慢,在蜿蜒的盘山公路上如杂技般飞驰,晚饭前就到达了富宁。富宁有火车但车站不在县城里,我坐汽车一天下来头都要炸了,打死也不坐汽车了。买了火车票,车上人不多,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转了一次车,到昆明的时候我已经生龙活虎。这时候胖子收到了缅甸打来的电话,让他去腾冲接头。我俩坐了十个小时汽车,到达腾冲的时候是第二天凌晨。 接应我们的人在中缅边境一个寨子里,我和胖子买了几个油粑粑,雇了辆三轮车在车上解决的早餐。我们到达这里时已近中午,一条土路直通寨子中心,我和胖子在寨子口就下了车。胖子说从现在就要小心,要多个心眼。听他那口气,他对这个接应的人并不十分放心。 寨子口路中间有一棵老树,把这条进出寨子的土路从中间一分为二,老树下坐着几个纳凉的人,看上去不像本地人,尽管都穿着民族服饰。我们走过去时,那几个人看我们的眼光很放肆,我觉得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胖子走近了问一个最近的人“拐子刘在哪里?我和他约好的。” 那个人仔细看了胖子一阵说:“黑刚?” 胖子嘿嘿笑着说:“是我,很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那人说:“跟我来。“ 说着站起来往寨子里走。我和胖子跟在后面。寨子不大,可是这里的人居住的分散,竹楼木屋又是依山而建,眼瞅着前面有一个竹楼,走过去要老半天。寨子里的小路如蛛网,很狭窄很无序,在山路上转了半个多小时,累得我气喘吁吁的时候,那个人指着一个竹楼说:“到了,刘哥在里面等你。“ ps:虽然掉下点击榜了,还好推荐榜上有名。谢谢大家支持,更新的少张不开嘴要票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干掉他 这是一座有明显苗族特色的吊脚楼。依山而建,一层只有几根支撑柱子,上面一层才是居住生活的地方。带路的人是指着上面一层对我们说的话,可是他站在吊脚楼的楼梯口,并没有让我们上去的意思。 胖子看着他把衬衣撩起来,露出腰上很宽的一根粗布做成的腰带,那里面是我们带来的赎金。胖子同时示意我撩起衣服给他看。我和胖子本来就没带多少行李,在东兴出那档子事后仅有的一点行李也扔了,身上真是干净得很。 胖子冷笑了一声说:“需要脱裤子吗?” 那个人嘿嘿一笑“那倒不必。”说完转身往楼上走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胖子突然往前一个饿虎扑食,左臂勒住他的脖子,右手朝他下身就来一下子。那人直接就变成一只虾米,佝着身子两条腿还不停的抽动着。 胖子的力气我知道,让他勒住脖子别说反抗,气都喘不过来,没给勒断脖子都是他手下留情。不过我真担心他弄出人命来,忙示意他轻点。胖子没看我,一只手在那个人身上摸了一通,反过来在检查对方,看来这个拐子刘真不让胖子放心。 这时候竹楼上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黑刚,别把我弟兄弄死了。” 我抬头一看,吊脚楼一个窗户里探出半截身子。这个人黑黑的脸上没几两肉,颧骨如刀,一口黄色大龅牙,手里拿着一根雪茄指着胖子,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像紧张他弟兄死活的样子。 胖子哈哈一笑,抓小鸡一样把手里那人扔下楼梯,给我使了个眼色转头往楼上走去。他的意思是叫我小心吧,我没时间细琢磨,跟着他就上了吊脚楼。 屋子里就拐子刘一个人,我进去的时候胖子和拐子刘很亲热的搂在一起,那场面真有点久别重逢的意思。不过我刚看到刚才的场面,再看他俩这表现,就觉得虚伪的成分多些。我没做自我介绍,拐子刘也没问我,就当我跟空气一样。我无所谓的找了个竹椅坐门口。 “你碰那东西了。”胖子似随意的问了句。 “没办法。你知道我这条腿,不吸两口挨不下来,这鬼地方潮气大,得亏有这东西顶着,不然早他*妈顶不住了。”拐子刘黑瘦的脸上显出愤愤的表情说。 “子弹到现在也没取出来?”胖子拍拍他问。 “不取了,这里医疗水平差,那颗子弹又靠近主动脉,搞不好就没命了。就这样吧,下雨阴天的还有个借口吸两口。”拐子刘一边说一边从屋子中间的矮桌上拿起两根雪茄,递给胖子一根,另一根扔给我。 我接住,放鼻子底下闻了闻,揣兜里了。谁知道他这里面加料了没,别让他坑了。胖子没什么警惕性似的,一边点上雪茄,一边很放松的坐到一张竹椅上。 “你知道谁绑的大张吗?”拐子刘一坐下马上说:“是九头鸟。” 我看到胖子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狗*日*的还活着?上次让他卖了,我就憋一肚子气,这次又他*妈招我头上,真打算跟我杠上了。” 拐子刘背对我坐着,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在引诱胖子。“那个赌场是九头鸟的场子,大张他又不是不认识。不用想也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他肯借钱给大张翻本儿,八成是想把你钓出来。” “他要的是钱,钓我出来也是为了赎金,要我有屁用。”胖子骂了句。 拐子刘鸭子叫般笑了几声。“不一定。他的毒品想走国内这条线,找代理人的话你恐怕最合适。” “这东西我要想碰早碰了,也不至于混到现在战友们都快死绝了。还用得着他?”胖子不屑的说。 “现在大张在他手里,你拿钱去不一定能捞回人。咱哥俩我实话实说,你要有这思想准备。”拐子刘说完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我才发现他的右腿有点瘸。 胖子想了一会儿对拐子刘说:“你有啥主意说给我听听。” 拐子刘站住,侧着脸说:“干掉他。” 靠。我马上明白拐子刘的目的,他是想借刀杀人。我虽说神经大条,可没到视杀人放火为儿戏的地步,看他俩几句话就要夺人性命,我顿时坐不住了。 这时候胖子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说话。我忍了忍,这地方的确不能乱说话,我决定有些话还是单独跟胖子说。至少现在不能说,别引火烧身。 胖子没有回答拐子刘,大眼珠子盯着手里的雪茄,好像在思考这件事。我心里当然紧张,已经在考虑怎么摆脱这些人了。我也担心胖子脑袋发热答应拐子刘,那我们这一去缅甸就基本有去无回了。那里都是一帮军阀、毒贩、亡命徒,跟人家拼命,那得多硬的命啊。 胖子跟拐子刘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都没有说话。 沉默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胖子对拐子刘说:“这事我得跟我兄弟商量一下。”说着向我这边扬了扬下巴。 “好。”拐子刘夸张的一瘸一拐走向门口。“商量好了叫我。” 拐子刘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冲我呲牙一笑,却无法掩盖他眼睛里的阴霾。 拐子刘一出房间我就站起来走向胖子说:“胖子这事你得听我的,咱不能让人当枪使。” 我话没说完,胖子冲我挤挤眼,走到一扇窗户前,推开窗背朝我站着。我愣神儿的空,胖子冲我招招手,让我过去。我走过去,胖子往边上让了一点,我俩并排站在窗前,外面是一片竹林和远处的几座吊脚楼。 胖子没有回头,面朝着竹林小声说:“有什么话现在说,别在屋里说。” “有监控?”我吃惊地问。 “这小子疑心病重,放咱俩在这里商量事,很难说他不搞小动作。提防着他没错。” “那你还找他?他这明显是借刀杀人,要是答应他别说捞人,咱俩都得栽进去。” “有这可能,所以你就别去了。” “靠,你还真打算去?!”我声音虽说压得很低,语气却无比愤怒。 ps:弟兄们真给力,推荐票多了不少,谢谢。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武器 吊脚楼二层至少有三个房间,我和胖子在东边这一间的东窗前说话,只要声音压得住,没有人能听得见。胖子转头,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既然来了,那就无论如何都要去。九头鸟阴狠,如果我不把赎金尽早送过去,他绝对不会善待大张。虽说不至于要大张的命,整他个死去活来那是跑不了的。”胖子把一只手搭我肩上凑近了接着说:“拐子刘的话没什么可信度,我不会傻得分不清好歹,他让我干掉九头鸟我就去做。能赎出大张最好,如果九头鸟有别的心思,我也不介意跟他翻脸,新账旧账一起算,不给他掀个天翻地覆我都对不住死去的战友。” “这事我怎么越听越绕,拐子刘那意思大张是让人坑了?这人你们还认识?” “嘿嘿。”胖子的笑声很冷。“这人我跟你说过。以前是雇佣军捐客,专门给各个地方武装介绍雇佣军。我们几个战友最初就是他介绍来的,后来去非洲也是他卖去的。我们几个人在他那里没落一点好,本来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了,他虽然卖我们挣了钱,可战友的死跟他没关系。不过他今天敢招我头上,我就不打算放过他。” “那也不能让拐子刘利用啊,他这明显是拿你当枪使。你都认识些什么人,你不是说救过他吗?这不恩将仇报吗。”我狠狠地说。 “在这片丛林里能活下来的哪一个不是人精。再说雇佣军的情况你不了解,别说恩将仇报,转眼反目都没什么奇怪的。今天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明天就出现在对面战壕里向你开枪,都他*妈为了钱拼命来的,谁给的钱多就替谁卖命,没情意可讲。”胖子的话我越听越冷。 “这还是人吗?”我诅咒了一句。 不过我还是不放心胖子一个人去冒险,要是他真就此一去不返,我无法原谅自己今天的决定。“如果你一定要去,那算上我吧。” “你疯了!这不是冒险游戏,有可能要火并,不行!你没这经历,去了也是累赘。” “那你也别去,咱想别的办法。否则就一起去。” 胖子真急了,直眉楞眼的瞪着我。“我是没办法,非去不行,你留在这里接应我,出事也好有个人营救。万一咱俩都栽进去,还指望谁救咱?” “别瞎掰了,你一个人去指望谁帮你?拐子刘?”我毫不客气的质问他。“如果你真出事了,还营救个屁,那些人还不把你大卸八块。我跟你一起去,好歹是个帮手。要么不去,要么一起去,你决定吧。” 我俩站在窗前,斗鸡一般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房间门响了一声,拐子刘推门走了进来。脸上不阴不阳的笑着说:“黑刚,商量怎么样了。” 胖子脸色铁青的转过头说:“我要见到九头鸟才能决定怎么做。如果能赎出大张,我不想节外生枝。如果九头鸟想找难看,那就别怪我一不做二不休。” “九头鸟没安好心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黑刚,你救过我,我对你感激不尽,怎么我也不会骗你。我也想去救大张,可是…”拐子李叹了口气,捶了捶那条瘸腿说:“这条腿不争气,如果不是这条腿不利索,我早就杀过去了,那里还用得着你黑刚出马。” 胖子不为所动的说:“那你能给我提供什么?武器还是帮手?” “尽我所能,只要能帮到的我都做到。”拐子刘心情大好的说:“家伙我准备好了,咱们先过去,东西都在那边。” 拐子刘话里透着热切,似乎真心帮忙的样子,可是我知道他绝对憋着坏心眼。我是铁了心要跟胖子一起去,拐子刘绝对没安好心,我很担心他过河拆桥。胖子当着拐子刘的面,没有再说不同意我同行的话。 我们是跟着背石头的一帮人进入缅甸的,走的林间小道,缅甸有人接应。进入缅甸我们几个人就脱离了背石头队伍,拐进了一个小村子,地里是一片红艳艳的罂粟花,红的鲜艳而邪恶。 进了一个土坯院子,跟着我们的几个人没有进屋,拐子刘带着我和胖子进了一座木屋。屋子一角放着一个大木头箱子,上面有几个俄文字母。拐子刘指着箱子说:“我给你准备的东西。” 箱子盖没钉紧,胖子过去一使劲就掰开了。里面是油纸包着的几支长、短枪,子弹,和几颗手雷。胖子迅速把包在枪械上的油纸撕掉,几支各有特色的枪械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是军迷,可我在考古队时经常和部队打交道,对我国的步兵装备比较了解,闲暇时也会把这些装备跟别国步兵装备作比较。所以对这些基本武器装备有了解。 箱子里有七八支ka47突击步枪,几支m9美军制式手枪,m67手雷也是美军装备。胖子拿着一把手枪,熟练地分拆开,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组装起来,按满子弹别后腰上。然后又拿起一支,分拆检查。 我一看这架势头皮都发麻,这些武器都可以发动一次小型战争了,看胖子的表现,去捞大张火并的可能性很大,我不得不做好准备。我拿起一支手枪,检查了一下压满子弹揣怀里,觉得不放心,又拿了一个弹夹压满子弹揣起来。 胖子看了我一眼,递给我一支枪说:“没时间换弹夹,不如拿两支枪。” 我一想也是,我那换弹夹速度,没等换完弹夹就被乱枪打死了。我接过手枪,把那支装满子弹的弹夹插入手柄。 胖子身上别了三支手枪,挂了一袋手雷,才转过身问拐子刘:“去见九头鸟我和我哥们两个人就够了,你给我安排个人接应我一下。最好找个稳妥的,别他妈我没出来他先跑了。” “早安排好了,找了个你最信得过的人。”拐子刘拍拍胸脯说:“我。上阵我是不行了,接应你没问题。” 我正愕然间,拐子刘已从箱子里拿出一支ak47,压满一只弹夹装上了。 胖子笑笑说:“行。你给我找个公文箱,我装赎金。要双层的那种。” 拐子刘的脸色变了变。说:“没问题。” ps:谢谢大家支持,谢谢aa柳打赏。 第一百三十七章 入虎穴 胖子执意马上行动,拐子刘对此颇有微词:“先摸清九头鸟在不在赌场,不然去了也白搭。” 胖子斜着眼说:“我是去赎人的,他在不在关系大吗?如果他有别的目的,知道我去了就一定会现身。我不想让他有准备。” 我看向拐子刘的目光也冷起来。他的话我本来就不信,他现在的表现更确定了其别有用心。 拐子刘尴尬的笑了一下,耸耸肩故作轻松地说:“那好,听你的。” 很快,拐子刘的一个人送来一只黑色公文箱。胖子把我跟拐子刘撵出屋子,自己单独在屋子里解下腰里缠着的美金装进公文箱。我觉得他应该是在防备拐子刘吧,怕这货做出见利弃义的事。不过胖子在屋里待的时间挺长,他不会是要在数一遍钱?我等的着急,禁不住腹诽。 等胖子拎着黑色公文箱出来时,我和拐子刘早就坐在一辆丰田越野车里等得不耐烦了。胖子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坐进车里,对拐子刘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说了两个字“出发。” 拐子刘出乎意料的脸色变得煞白,不会笑了般说:“你坐后面不行吗。” 胖子嘿嘿的笑了。说:“有区别吗?” 我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拐子刘皮包着骨头的脸上抖了几下,没有说话。拐子刘打着火,越野车驶出院子上了一条狭窄泥泞的山路,载着我们三个人离开了这个村子。 一路上拐子刘的脸色一直不好看,我想是胖子要求马上行动,打乱了他的计划。 一个多小时后,拐子刘停下车,指着不远处一个寨子说:“前面就是,我不能进去,我一露面这事准砸。” “行,你在这等着。”胖子来开车门说:“听见动静马上过去接我们。” 说完胖子对我摆了一下头,示意我下车。我俩顺着小路向寨子走去,下车时我看到拐子刘掏出一块指甲盖大小黑乎乎的东西,搁一张锡纸上,下面打火机烤着。看来这货紧张的不行了,准备吸两口压压惊。 寨子不大,胖子好像认路一样,直接朝一处连成一片的木板房子走去。房子外几个人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俩,走近了胖子眼睛逐一从这些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一个瘦子脸上。咬着牙说:“猴子,老子来赎人,把人给我带过来。” 这个瘦子露出几分忌惮的神色说:“钱呢?你赎谁?” 胖子拍了拍公文箱,骂道:“你说我赎谁?少在这装傻。钱带来了,我要先看到人。” 瘦子脸上一红,说:“九哥没在,这事得他说了算,等他回来你去跟他说吧。” 胖子眼睛一瞪说:“老子拿钱来了你们还不放人,什么意思?” 说着话胖子往前逼了一步。瘦子无论从身高体重还是气势上完全处在下风,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猴子忌惮胖子不代表别人害怕,在胖子凶相毕露的一刻,猴子身边的一个人不但没有后退,反而站出来叽哩呱啦的说了一通什么。我听不懂,应该是缅甸话。 胖子听了后狰狞的一笑,回头对我说:“往后退一点。” 我紧张地问:“干什么?” “这小子要跟我单挑”胖子说完把箱子递给我。“小心拿好。” 单挑。我看了看那个人,个子不高挺壮实,脸色黝黑,眼角有一条疤,看起来很凶。不过我更相信胖子的能力,单挑,在我印象中胖子还没输过。 我抱着公文箱刚往后退了几步。那个人就突然往前一窜,身子晃动几下连着两拳击向胖子。胖子抬起胳膊挡住一拳,另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胖子脸上,好像挺重,我看见胖子脑袋往后仰了一下。 靠。我心里一紧,看来胖子大意了。 哪想到胖子脑袋后仰到某个角度突然往前砸了过去,那个缅甸人这时候已经冲到胖子身前,跳起来一记重拳就要落下,胖子的大脑袋一下子就撞在他头上。隔着很远我就听到一声闷响,那个缅甸人跃在半空的身子,就像突然抽调筋骨,如一块烂肉般往后面摔出去。胖子没等他落地,抬起一脚把那个人踹出去四五米远。这里看来刚下过雨,寨子里的地面很泥泞,那个缅甸人在地上翻了好几个滚,停下来时身上裹满了泥,一条胳膊很夸张的反关节别在脑后,很显然断了。两个人跑过去在他鼻子底下试了试,看来还有呼吸,背起他来就往一间木屋跑去。胖子没有理那两个人,猛地转头看向猴子,猴子一哆嗦,我看他那表情有随时夺路而逃的态势。 “现在可以带我去见大张了吗?”胖子红着眼问猴子。也不知道他是真急红了眼,还是刚才那一下撞的。 回答他的是很清脆的一声拉枪栓的声音。同时我身后一句话传过来“九哥叫你过去,跟我来。”我回头一看,两个穿黑色民族服装的人站在我身后不远处。这两个人明显东南亚人种,个子都不高,顶到头一米六。看来胖子发那一下威把他俩吓住了,觉得自己那小身板实在没威慑力,还是枪比较有说服力。胖子看了看这两个人,又转回头去看着猴子说:“走,跟我一起去见九头鸟。”猴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似乎怕胖子过来抓他,往后又退了几步。胖子冷笑一声,转身向那两个黑衣人走去,走过我身边时,胖子要过去公文包。在一座比较大的木屋子前,两个黑衣人站住,一个人说:“到了。”却站在门口,没有放我俩进去的意思。胖子嘿嘿一笑“你们的命都他*妈金贵。”说着伸手从后腰摸出两支手枪,递给一个黑衣人,然后又回头示意我交出武器。在对方ak47枪口下,我们根本没有别的选择,我掏出两支手枪递了过去。心里还在暗自庆幸,胖子那里还藏了一把。没想到这不算完,那个黑衣人揣起四支手枪,把胖子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搜出了他藏在裤脚的另一把手枪。胖子骂了一声:“草。”那个黑衣人直接把这支手枪顶上膛火,指着胖子手里的公文箱,冷冷的说:“打开。”“咔嗒,咔嗒”两声,胖子摁开弹簧锁,把箱子盖打开一半的高度,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一摞摞美金。黑衣人两眼放光,伸手就要进去拿,胖子“啪”的一声合上箱子。说:“这是救命的钱,带我见九头鸟。”黑衣人贪婪的看了看胖子手里的皮箱,终究没敢造次,越过胖子过来给我搜身,之后推开门跟我们一起进入房间。ps:最近一直在点击榜尾巴上吊着,有时候还会掉下去。看着很悬,能在点击榜上稳定下来吗? 第一百三十八章 光头佬 房间里没有窗,照明又差,很暗。两个人在唯一照明好些的一张靠墙的案子上包装着什么,一个胸前挂着一支m16突击步枪的人,坐在另一侧墙边的一张桌子上。房间的最深处,照明也最差的地方,有一张看起来很上档次的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光头。如果不是他油亮的光头反射着灯光,我真无法一眼看出那里有个人。 跟我们一起进来的两个黑衣人,拿着ak47的那个就站在门口,靠在门上,并顺手在里面把门反锁住。另一个走到光头身边,趴在他耳朵上说了几句。光头摸着发亮的头皮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出黑暗。首先看清楚的是我最讨厌的鹰钩鼻,然后是长着两张薄嘴唇的阴郁的脸。 进入这个房间后,胖子的脸色就沉的可怕,看着这个光头走出黑暗,胖子忽然说:“钱我带来了,我的人呢?” 光头佬喋喋的笑了两声,声音很难听,两只深陷在没有眉毛眉骨里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一眼,然后把目光定在胖子身上。一口湖北话说道:“黑刚怎么还是这急脾气,老朋友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也不先问个好叙叙旧。”胖子脸色铁青,毫不领情的说:“我来赎人的,九头鸟你什么人我清楚,我的脾气你也知道。咱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张栽你这儿,是他不开眼,怨不着别人。规矩我懂,我照规矩办事,钱拿来了,你也别不按规矩来。我要先看人。叙旧的话就别说了,咱之间没啥好叙的。” 胖子的话太生硬,我听了手心直冒汗,心里把胖子好一通骂。我们这是来赎人的,手里的家伙都被他们收缴了,你还这么嚣张,万一这光头翻脸不是找死吗?这节骨眼上是怄气的时候吗。 那个坐在桌子上的人脸色徒然一变,跳下桌子走到光头佬身边。光头佬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冲动,仍旧看着胖子说:“黑刚,我就喜欢你直来直去的性子,从来不别心眼。好,那我就直说,钱不是问题,我留大张在我这里就是想让你出来。我给你一条发财的路,咱弟兄俩有钱一起赚,怎么样。” 真让拐子刘猜对了,九头鸟引胖子出来别有目的。胖子脸色不变的说:“发财当然好。可今天我是来赎人的,一码归一码,先把今天的事解决了,再谈别的。” 九头鸟往前走了几步,拿出一盒烟,递给胖子一根,胖子摇摇头,没接。光头佬自己点上一根,吐了口烟说:“大张在这里过得很好,乐不思蜀呢,他不一定想回去。只要你答应跟我合作。” 九头鸟指了指胖子手里的公文箱,接着说:“不但这笔钱我可以不要,我还可以再给你一笔钱。怎么样,考虑考虑吧。” 胖子看着九头鸟,有点若有所思的问:“为什么找我,我不信你找不到合作人。” “实不相瞒,找你之前我有一个合作人。”九头鸟晃了晃光头说:“不过太他妈操蛋。吞了我一批货跑路了。你知道,我的手伸不到大陆,出了这种事就只能认了。他要敢再来这里,我当然会让他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不过,你觉得他还会再来吗?我要找一个信得过的合作人,黑刚,我知道你这几年过得不如意,跟我合作吧,趁着拼得动给自己挣一个前程。你不会害怕吧。” 胖子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大张怎么样?你没亏待他吧。” 九头鸟阴郁的脸上扯出一点笑意说:“我知道你重情义,他很好,有吃有喝有女人陪。我不会亏待老朋友。” “我要看看他。”胖子说。 “当然。”九头鸟又对搜我们身的黑衣人说:“你去把大张带过来,我们一起聚聚。” 胖子和九头鸟一人拖了一个椅子坐在屋子中间,我很好的扮演了一个跟班的角色,站在胖子身后。胖子没有接九头鸟递给他的烟,从自己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两个人看似放松的聊起来。 我不知道胖子是真放松还是装的,我心里可紧张的不得了。听九头鸟话里的意思,是不打算放大张走了,他摸准了胖子的脉,留大张在这里当人质,逼胖子就范。胖子那脾气我太了解了,绝对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这都是夸他,说准确点就是软硬不吃,他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我不认为胖子会就范,可是人家这里荷枪实弹,我们拿什么跟他们拼。 趁他俩聊的热乎,我暗中观察了一下这间屋子。这是一座独立的木屋,跟四周的屋子没有连接,更可气的是连扇窗子都没有,门随时反锁,就是一间与外界隔绝的密室,跑都没地方跑。屋子一角有几个堆在一起的绿色木箱子,一看就是装武器或弹药的,四面靠墙摆了几张桌子,两个人在灯光下干活,背m16突击步枪的人站在九头鸟身后,另一个背ak47的人靠在门上站着。我瞅了一圈,觉得冲出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问题是外面也是他们的人,能不能冲出去都死路一条。 难道胖子要答应九头鸟的条件?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别的活路。 没多久,大张被带来了。我这是第一次看见大张,个子不矮在一米八以上,穿一身这里的民族服装,左臂的袖子空荡荡的掖在上衣口袋里,一张超出他实际年龄苍老的脸露出不自然和歉疚的神色。 胖子回头看了大张一眼,说了句:“才半年没见,你老了。” 大张的脸色很难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连累你了,对不起。” 胖子把手提箱拎高一点说:“他们不要钱,要我。” 大张点了下头说:“我知道,他们跟我说了。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 “你准备好了吗?”胖子问。 “早就准备好了。” 他俩说这话什么意思?我脑子飞快的转着。这些话一定有目的,我一定要赶紧搞清楚,反应迟钝会送命啊。 九头鸟也感觉出他俩的对话有问题,眼睛一瞪要说话。胖子突然用另一只手拍了一下高高拎起的手提箱,“啪嗒”一声,手提箱后盖打开了,从里面滚出七八个冒着烟的手雷。转眼间这几颗手雷叮叮当当的滚到房间各处。 ps:状态不好,这一章刚码出来。见谅。 第一百三十九章 团灭 根本没有反应时间,我是条件反射下直接跳了起来,就好像脚底下有一群毒蛇。可是跳起来就后悔了,跳得再高也躲不过这些手雷啊。m67手雷的引信延时只有4、5秒时间,跳不了几下这些手雷就要爆炸了,问题是趴地上也没用,手雷太多,房子太小,只要在这屋子里铁定有死无生。 跟我一个反应的还有那两个干活的人,跳在半空中嘴里还叽里呱啦的喊着,应该是缅甸话,我听不懂,可是听得懂他们怕极了。光头佬和他的保镖反应不同,他俩直接冲向房门。我一看这是唯一的活路,在空中就扭身做好了跟他俩先冲出去的准备。可是眼光看到倚在门上的黑衣人时,心里顿时凉了。 这家伙脚底下正好有一颗冒着烟的地雷,结果把这货吓尿了,两腿一软坐在地上,正好把门给堵死了。我觉得等过去把他拖开,手雷就差不多要响了,光头佬和他的保镖都不一定有时间跑出去,我就更没机会。绝望涌上我的心头。 在我两脚落地的瞬间,突然一声闷响从我身后传来,同时木屋都剧烈的震动了一下。特么的,这么快就响了?美军的装备不是挺有质量保证的吗。我回头一看,不是那么回事,这声音是胖子撞木屋墙壁发出的。 胖子侧身撞在木板墙上,木板墙被他撞出一个凹陷,不过没撞破。胖子捂着肩膀一翻身背靠在墙上,同时让出那个被他撞凹的地方。另一个方向,大张正快速冲向胖子撞出的凹痕。胖子在让出撞凹处的同时,向我大幅度的挥动着手臂,意思很明显,让我跟着大张继续撞这个地方,从这里撞出去。 看他和大张配合的娴熟的样子,这种事他们以前碰到过,至少有这方面训练。我觉得他俩既然能配合得这么默契,大张就应该有觉悟在撞不开木板墙时给我让出地方来,我心里诅咒着某个人,发疯般的向那个凹痕冲去。 这个战术也只有胖子能想出来,不要说那几个缅甸人和光头佬,就我这体格也不会往这个思路上想。这个思路非要有够重量和结实的身体作保证。大张个子跟我差不多高,可他那体格比我要壮实很多。在即将撞到木板墙的瞬间,大张身子一侧,右肩往前一顶,就听见“咔嚓”一声,大张侧着身子冲出了木屋。 我没有收脚,甚至没时间侧一下身子,跟着冲出去直接腾空扑在地上。胖子速度也不慢,我刚趴下就看见胖子翻滚着躺倒我身边,胖子吃力的调整着姿态,我两手抱着头从胳膊弯里冲他喊:“别他*妈翻身了,抱住你的猪头。” 我这句话没喊完,就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一股要掀翻我的冲击波从身后席卷而来。我一侧脸贴在冰凉粘湿的地上,从胳膊缝里看到一个巨大的人形黑影从我头顶飞过,无数木屑、石屑、肉屑从我身上飞过,有些洒在我身上。地面就像蠕动般颤动不止,我两耳瞬间失去听觉。这是我才想起,这种情况下应该张开嘴,呆滞的大脑反应迟钝的命令身体张开了嘴,地上的烂泥顺着嘴角淌进嘴里。我木然的啐了两口。 这时候胖子用力推了我一把,我才反应过来,目前还没脱离危险,还要跑路。我爬起来,身后的木屋已经夷为平地,周围二十米范围内全是木屑跟残肢断臂。我正前方趴着一个人,背上嵌着至少七八块手雷破片,一支m16突击步枪在他身前不远处,枪管弯曲了。看来这家伙想从这个缺口逃生,不过很不幸,他反应慢了。 胖子跑了几步回过头来对我大声喊:“跟着我跑。” 应该是很大声喊的吧,我看他脖子上血管都凸出来了。不过我是通过他口型辩出来的,耳朵里只有闷雷一样的声音,别的声音都听不到。 大张跟在胖子身后七八步的样子,他只有一条胳膊,跑起来动作很不协调,自然也快不了。胖子虽然在前面带路,可他好像一条胳膊在撞墙的时候受伤了,还死性不改的拎着手提箱,跑起来就像一头夹着玉米的狗熊。 跑路可是我的强项。我甩开两条善于奔跑的长腿追了上去。身上显然没有明显的伤,跑起来不受影响,可是刚刚好些的脑震荡又一次加重了,每跑一步脑子里就像被翻了一下,感觉脑浆在里面翻滚,头疼的要裂开一样。头疼总比没头可疼好。我自我安慰道。 很快我就追上了大张,超越他时,我看到大张嘴动了几下,好像喊了句什么,看表情不像是夸我。我没理他,继续跑,追上胖子后我大声问:“往哪边跑?拐子刘在哪里?” 我早迷失了方向,根本不知道现在跑哪里了。 胖子伸手一指前面“一直跑。” 这句话我听见了,尽管声音不清晰。胖子指的是一条向下的缓坡路,我一边跑着听力逐渐有了反应,后面寨子里混乱的声音传了过来。干掉了他们的老大,让这个地方一下子群龙无首,乱成一团。我们必须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跑掉,不然就麻烦了。 一条岔道上飞驰出一辆丰田越野车,摇开的车窗里露出拐子刘的脸,我心里一松,好歹这家伙没放我们鸽子。我跑过去,拉开前后车门,没急着上车,把胖子和大张拖上车才最后一个上了车。车门没关好,越野车就疾驰起来。 拐子刘看见胖子的第一句话就是“九头鸟死了吗?” 胖子坐在前排,抱着手提箱说:“房子都炸成平地了,你说他死没死。” 拐子刘兴奋地拍了一下方向盘。“好。我马上过河,带人把这地方接过来。黑刚我就知道你行。”说完了呵呵笑了一通。 早就知道拐子刘有所求,他不会白帮忙,所以对他兴奋到直言不讳的话,我没有过多反应,只是鄙视的翻了他一眼。 车子很快上了一条沿怒江而下的路,拐子刘要从前面的桥过河,那边才是他的地盘。我和胖子也只能暂时去那里,从那里在借道回国,河这边绝对不敢待了。 这条路比较平坦,车子速度很快,拐子刘很兴奋,看表情已经在计划怎么抢地盘了。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刺耳的流弹划破空气的声音。 ps:连续三周上强推会新书推荐榜,这是上架的节奏啊。明天周一,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第一百四十章 坠江 我和大张坐在后排,听声音子弹是贴着越野车顶飞过去的。我扭过身往后一看,一辆皮卡车从后面追过来了。最令我恐惧的是皮卡车上一架14.5口径的高速机枪,这辆皮卡车刚拐上这条直路,如果让他稳住车身,一颗子弹击中我们的越野车就足以令这辆车报废。胖子和拐子刘也看到了后面的皮卡车,两个人同时骂了一声“草。” 拐子刘嘴里大声诅咒着,突然猛打方向,越野车驶离公路,顺着颠簸陡峭的江边坡地向下冲去。我们这条公路下面还有一条简易道路,这条简易道路离江面很近,应该是一条废弃的道路。现在可顾不了那么多,在这条平坦的公路上,我们的车子就是一个太明显的靶子,只要后面的枪手不是瞎子,乱扫也能把这辆车打成筛子。 坡地上有很多石头,更多的是茂密的灌木,根本看不见路,越野车像一只兔子一样跳跃着向下窜行。拐子刘握着方向盘的双手被震得裂开几道口子,即便这样,方向盘扔不受控制的大幅度旋转,我看着都担心他胳膊别扭断了。还好,拐子刘是个够狠的人,尽管这样他一直没有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 转眼越野车冲下去十多米,速度越来越快,我急得大喊:“太快了,慢点。” 这速度冲下去,很可能刹不住车,直接冲江里去。 胖子在前面看得清楚。喊了一句:“没刹车了。都做好准备。” 我一听脑袋更疼了,完全停不下来,停不下来的除了头疼还有车子。这时候后面的枪声又响了,随着枪声,我们车子不远处一棵碗口粗的小树,被一颗子弹打断,木屑飞出去老远。 我回头一看,皮卡顺着下坡冲了下来,看来不把我们几个干掉不会罢休了。我们在越野车里根本坐不住,两手紧抓着把手,恨不得脚丫子都能抓住点东西。就这样仍旧被抛的七荤八素,下一刻都有可能脑袋冲下,脚丫子在上面。后面皮卡车上的枪手就更可想而知了,打完这一排子弹后,那个枪手就没工夫开枪了。我看到他的身体在高速机枪后面的座椅上先是弹了一下,然后飞了出去,摔向一排灌木,皮卡则沿着我们轧出的痕迹,向我们直冲过来。 没了抢手的皮卡我自然不会害怕,好歹是松了口气。这时候我突然觉得脚底下一空,这样说不准确,因为我还在车上,可就是突然有了这种失重感。 我收回看向后面的目光,才发现我们这辆越野车已经飞向怒江,缅甸境内这段应该叫萨尔温江。这时我们距离江面至少有十米,我猛地一拉这边车门,没拉开,看来一路顺坡路冲撞下来,把车门撞坏了。大张那边撞了两下车门,开了,带着湿气的冷风灌进来,一下子把我吹醒了。大张在车门打开的同时,倒着身子就翻出去了,我踹了一脚这边的车门,顺势从对面跳了出去。 我几乎是从车里跳到水里,中间似乎没有什么间隙,事后我都觉得自己真是命大。如果跳出车子的时间晚上几秒,我就跟着这辆越野车沉江底去了。 缅甸的气温很高,这个季节穿短袖衣服都不会冷,可是这条江水却很冷。我在钻入江水的瞬间,就被寒冷刺骨的江水浇的有些麻木。入水的准备不充分,萨尔温江这一段水流又湍急,我被水流卷着不受控的向下流翻滚而去。此刻心中的恐惧让我拼命向水面游,肺部已经憋得要炸开,湍急翻滚的水流让我无法辨清楚方向,甚至找不到水面的方向。更要命的是身体不受控制,我能看见江面发亮的光,可是稳不住身体,每一次努力划水都会被随之而来的暗流卷的失去方向。 人越是在着急的情况下越会失去方寸,我四肢已经在无目的的挣扎,脑子里一片空白,尽管极度不甘心,我也知道,下一刻生命就要结束了。 就在这时,我觉得头发被一只手抓住,紧接着我像一颗炮弹一样冲出水面。我的双手抓住了一件东西,头发上流下的水遮住了我的眼睛,什么也看不清。我连擦一把水的力气都没有,唯一的力气都用来喘起了,带着江水潮湿的冰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划过我的呼吸道,刺激着我的大脑。缓了好一阵子,我发现我两手抓住的是一截近二十公分粗的枯木头。 这截木头有三米多长,我抓在木头的一头,另一头有一个人在控制枯木漂行的角度。是大张,他在努力使木头顺着水流方向漂。我看了一眼就明白,如果让这个木头横过来,在水流卷动下很可能它会打滚,会把我们卷进水底的。 大张只有一只手,做这件事很吃力,不过他的水性很好,即便是很湍急的漩涡他也能躲过去。我恢复了一点体力马上帮他调整枯木的角度,有我帮忙这根木头终于保持住了顺行。 我攀着木头移过去一点,大声喊道:“刚才你救的我?谢谢。” 大张笑了笑,没说话。 “胖子呢?”我又问。 “宋刚在前面,追箱子去了。”大张同样大声地喊着。 “他这不是找死吗,你怎么不拦着他?”我疯了一般的喊道。 江水掀起的大浪不断从头顶浇下来,我还可以用一只手抹干脸上的水,大张只能任江水江水在脸上淌,这对他的视线很有影响,同时也让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拦得住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脾气。不过这条江我们熟悉,能不能追上箱子不好说,至少他不会死在这里。我们到鸭回头那里等他,如果他不在那里,咱俩先去老坑窝。”大张说话的时候江水一边往他嘴里灌,一边被他喷出来。我看他说的这么辛苦,也不好再让他说什么了,别一口水没喷出来给呛死了。 我往上下游江面上看了一会儿,除了白色的浪花没看见一个人影。心想拐子刘也在这江边混,该不会被淹死吧。不过很快我就没心思想这些了,体温下降的很快,水道坡度很大弯道又多,我必须要集中精力控制木头方向。 ps:周一求支持。谢谢。 第一百四十一章 老窝坑 在一个漩涡丛生的江湾地带,我和大张拼命划到岸边。据大张说前面是一个落差数米的瀑布,这里上不了岸的话,就只能等着收尸。 能坚持到这里我已经竭尽全力,如果不是他说和胖子约好的第一个碰头地点是这里,我早就在前面水缓的地方上岸了。趴在岸边的石头上,我尽力放松透支的身体,江边的石头都比我身体的温度高。没等我休息过来,天开始黑了,气温很快降了下来。 大张一只手又要划水又要保持木头平衡,消耗的体力比我大得多,他拖着虚脱的身体站起来说:“宋刚天黑前没过来就不能来了,我们别在江边等,找个干些的地方生堆火烤烤衣服。准备去下一个碰头地点吧。” 我俩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生了堆火。大张出去转了一圈,抱回来一些根茎类食物,扔火里烤。过了一会儿大张从火堆里刨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递给我说:“将就着吃吧。能填饱肚子。” 我尝了一口,不太难吃,就是没滋味还有点发涩。肚子里早就空了,消耗了太多体力,我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才感觉身上好受些。这时候我突然发现,脑袋不疼了。也不知道是让冷水激的还是在水底那一瞬吓的。填饱了肚子,又有火堆提供温度,睡意马上涌上来,迷迷糊糊间我放弃了考虑这个问题。先睡一觉吧。 半夜我被冻醒,睁眼一看火堆快灭了,我赶紧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木头,让火堆又燃烧起来。我仍木头的声音吵醒了大张,他也被冻得身子蜷的跟虾米似的,起来凑到火堆跟前架起几根木头,把火弄旺。 我一看反正一时半会儿睡不着了,就问他:“你跟胖子怎么商量的,咱这一路漂下来离边境太远了,回去的路不好走吧。” 大张拉了拉披在身上的衣服说:“不能按原路返回,九头鸟一死那一带就乱了。拐子刘想吞九头鸟的地盘,别的势力也会插手,拐子刘胃口太大,他根本吞不下那块地方。你瞅着吧,保准是一场混战,短时间完不了。咱得走别的路回国。” “我没看见拐子刘,他漂下来了?”我问大张。 “他早游对岸去了。”大张“哧”了一声说“皮卡车卡树上没掉下来,那机枪好像也坏了,不然拐子刘不敢往对岸游,往下漂才安全。” “为什么换碰头地点?我们在这里等不行吗?”我不解的问。 “拐子刘那边一开打,这一区域都要受影响。我们不赶紧离开就走不了了,他们不管你是哪国人,只要是陌生人让他们撞上直接开枪,没道理讲。”大张拿着根树枝拨弄着火,一边看似随意的说道。 在这种地方我只能听他们俩的,对我来说这种环境太陌生了,可是我担心胖子不由得紧张的问大张:“咱俩走了胖子怎么办?他要是走的不及时,还不是要被堵这里?” “别替他操心了。”大张依旧拨拉着火堆说“他对这里熟,没从这边上岸,要么早在前面上岸了,要么往下游去了。往下面去就离开了这片危险区域,在上游上岸比我们上岸的更早,都不会有危险。其实现在咱俩更危险,天亮要赶紧走,真堵这里就走不了了。”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心下来,胖子跟他出生入死的关系,他说得这么坦然,那胖子应该不会出问题。“我们下一个碰头地点在哪里?远吗?”我当然要关心一下后面的路。 “路有点远。”大张皱着眉头说:“我们要先沿着江走一段,然后往东,最后从打洛入境。” 出发前知道要进入缅甸,我特意做了这方面功课,对中缅边境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我想了想差点跳起来,尼玛都快到老挝了,这还有点远。这一路至少要过五六条河流,这里属于热带雨林气候,山高林密怎么走?我估计走回国内至少要半年,都变成野人了。 我马上把我的疑惑说了出来。大张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我们可以坐车啊。为什么要走丛林。” “我们越境过来的,万一让他们抓了怎么办?”我瞪大眼睛问他。 大张也瞪大眼睛。“你不说谁知道你是越境来的,这地方山头多都是地方势力说了算,没人管你哪来的。只要你有钱什么事都好办。”大张脸上有些尴尬的说:“问题是你有钱吗?我这里真没有。” 我摸了摸口袋,还好钱包手机啥的都在。我一想又说:“我这里都是人民币,在这里管用吗?” 大张松了口气说:“管用,太管用了。在这里除了美金它最坚挺。” 钱包在裤子口袋里,我掏出来一看还潮乎乎的。打开钱包里面有两千多块钱,大张一看放心了。“人民币是硬通货,这些钱足够我们到打洛。” 又说了一会儿话,睡意上来了,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火堆已经灭了,大张拿着几个洗干净的水果递给我说:“吃点东西再走。” 标准的热带水果,还是自然成熟的又香又甜,比昨晚吃的根茎植物可口多了。吃完水果,我俩在沿江公路上碰到一辆客车,大张的缅甸话看来不咋的,跟司机说了几句,司机没听明白直接用中文问我们:“你们去哪里。” 弄的大张满脸通红,上了车还跟我解释:“我越南话说的比缅甸话好。” 车上人很多,我和大张从身高长相看起来明显与众不同,可是没有人表现出吃惊或反常,似乎习以为常。不过似乎很多人会说中文,我看到有人对大张的解释表示出不屑的表情。 路上出乎意料的顺利,我们甚至在景栋休息了一天,这时候我是真放松了。跟胖子约好碰头的地方是一个叫老窝坑的小寨子,没旅馆,我和大张借住在一个傣族边民家里。等了三天胖子才姗姗来迟。 我当然没给胖子好脸色。我和大张路上走了两天,在景栋休息了一天,又在这里等了他三天。的别是从昨天开始,不但我坐立不安,大张也有些沉不住气了,嘴里不停地嘟囔应该到了啊。他倒好,见了面哈哈一笑,没事儿一样。 ps:一直在会点榜尾巴上吊着,还时不时的落榜,看着真揪心啊。今天真冷,大家出门多穿衣服哈。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与萧国林有关的消息 我没客气,见面先喷了他一通。大张没好意思喷他,就只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来。胖子故弄玄虚的又拍桌子又叹气的说:“还不让钱给闹的。” 我一听就明白了,钱丢了。“要钱不要命还白忙活一场,活该。”我没客气,落井下石的骂道。 胖子皮厚不为所动接着说:“不过老子找补回来一点,还把胳膊治好了,耽误几天时间也值了。” 胖子撞墙的时候我看见他抱着一条胳膊,表情痛苦的样子,今天听他这么一说,看来当时胳膊伤的挺厉害,还专门找人治疗过。不过他说找补回来一点是什么东西我就一头雾水了。 大张憨厚的一笑问:“钱没全丢?” “那笔钱没找回来,箱子撞石头上碎了,钱全散在江里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胖子语气里没一点沮丧,反而眉飞色舞的说“不过我一上岸就碰到胡老六,他跟我说拐子刘已经动手了,引得好几帮人去抢地盘,看来要几家瓜分九头鸟的地盘。胡老六打算趁火打劫,去抄一个缅甸土匪的老窝,他那里有赌场。我这里正缺钱就跟他一起去了,看,收获怎么样。” 说着胖子从怀里掏出几沓钞票,有美金,有人民币,还有缅甸币和越南盾。我一看脑子就嗡的一声大了。我们是来捞人的,他为了捞人使狠招把九头鸟一帮人做了,这事我在场,确实没别的办法,你死我活的场面只能拼命,这事我不后悔。可他为了弄钱去抢赌场我接受不了,他今天可以抢赌场明天是不是就要抢银行。为了生存我可以放弃一些原则,做出一定让步,但为了钱让我放弃原则我做不到。 我一把就把胖子手里的钱打落在地。胖子脸上的表情僵了,抬头吃惊的看着我。我咬着牙对他说:“我们不是土匪,也不是强盗,我们来这里只为了救人。”说着我指了指大张。 大张也在吃惊的看着我,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发这么大火,不过大张知道我和胖子的关系,尽管不理解也没有往前凑,反而退了一步。胖子的眼神很复杂。他大概是觉得面对血淋林的场面,残肢断臂横飞我都能容忍,抢个赌场更是小事一桩,我怎么就翻脸了呢。 我知道他们这些年经历过什么,他们的经历让他们轻视生命,无视法律、秩序,失去了畏惧心。如果在乱世,在战争年代,这是一种优势,可以让他们获得更大的生存空间,甚至成为英雄或枭雄。可是在和平年代,法律和秩序是保证我们每个人平等生存的先决条件,我们每个人都会对它有敬畏心。特别在这个文明社会,敬畏生命是文明进步的标志。 我坚持怒目瞪着胖子,必须让他知道我的态度,我的底线。我相信胖子和大张本质是好的,他俩为了战友,冒着枪林弹雨守住一句承诺,大张甚至在回国之后的日子里,仍承担着照顾死去战友亲人的责任。可是战争扭曲了他俩的心,激发了他俩的兽性,这些在普通人看来不可思议的犯罪行为,他俩却可以很轻松地面对。我做不到,我也不想让他俩往深渊里滑。 胖子也在看着我,目光里有不解也有愤怒。但是我近乎实质化的怒火让胖子若有所思起来。我俩就这么对视着,我的个子没他高,但是在这场不平等的对视中,我始终不落下风,这一刻,我强大的心理优势把胖子扭曲的世界观碾压粉碎。 “也许我错了。”胖子不确定的说“可是在这里,你也看到了,这里更尊重丛林法则。要按照你的行为准则我们很难生存,更没可能说把大张救出来。” 我依旧直视着他。说:“不单纯是这里,胖子,还有非洲。你经历的这些事改变了你。你不觉得你变化很大吗?这些惯性思维和行为会带到国内。咱不能为了钱,为了个人利益触犯法律,违背做人的原则。你去抢赌场,为了钱杀死无辜的人,你觉得这是一个正常人的行径吗?” “我没杀人。”胖子辩驳了一句。 “那是他们没有反抗吧。如果他们反抗呢?你要为了这些钱把他们杀死吗?”我指着地上的几沓钞票说。“关键是你的这种行为,你继续这样下去,是要跟这个社会脱节的。这个社会不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你知道吗?” 我的这番话让胖子和大张认真思考起来,两个人的眉毛拧得很紧,脸色阴的吓人。是该思考一下人生了。胖子那么能狡辩的人都沉默不语,说明我的话获得了他的认可。 “那这些钱总不能退回去吧。”片刻后胖子指着地上的钞票说。 我的心微微松了一下。他这么说就是服软的一种表现,让胖子认输服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没回应这个问题。当然不可能送回去,再回到那里就是送命去的。 “说说怎么回国吧。”我放松了一点语气说:“萧婷他们还不知怎么样了,我们在这里又不能跟他们联系,目前我们要抓紧时间回国。” “暂时不能回去。我得到一个新的情况。”胖子突然说。 “什么也没有回国重要!”我斩钉截铁的说。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这里的环境我就可以想得出来,他要留在这里不会有好事。我不能让他陷在这里。同时我也奇怪,他当初果断回国,不应该再留恋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啊。“我得到的这个消息可能跟萧国林有关。恩,可能性很大。”胖子冲我点点头说。 我一愣,胖子不会在这件事情上骗我,这点我是信得过他的。“萧国林来过缅甸?”我脱口问道。 “应该不会。”胖子说“我跟一个越南人买枪的时候,顺便问了一下东兴那边的情况。他说起去年那边有人做了一笔大买卖。” 我抓住他话里的一个信息。“你买枪干什么?” 胖子被我问的一紧张,“咔”的一声,从他宽大的傣族长袍里掉出一支m16突击步枪。 ps:很无奈又从点击榜掉下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买卖 看来我刚才严厉的话给他俩造成了很大心理压力。这支m16突击步枪在地上弹了几下,躺在我们三个人中间,却没有人去捡它,也没有人说话。场面沉默的滑稽。有点像某个枪战片里的场景,下一刻应该是三个人扑向这支突击步枪,再来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杀。 胖子的反应还是很快,场面静了片刻他就说:“要过边境,我买来防身的。” 这话也太假了。买支m16防身,你这是过边境还是上战场。我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胖子脸色没变,不过表情略显几分尴尬。“好吧,我从胡老六那里拿的,完事后我就溜了,没搀和他们的破事儿。枪没舍得扔,一直带身上。” “我说胖子,我不管你怎么过来的,这一路也不近吧,你拖着把m16横穿半个缅甸,为的什么?你不怕半路让人给逮住?”我不由得感慨道。 “要是去老挝,咱没武器可不行。”胖子说。 “咱马上越境回国。谁给你说要去老挝。”我气冲冲地说。 说完我突然有了点感觉,这地方距离老挝已经很近了,胖子和大张把碰头地点定在这里,是不是早有预谋。该死的,他俩不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吧?我越想越觉着有这个可能。 “你记得萧国林在东兴住过的村子吧。我说的那个大买卖就在那附近成交的,跟萧国林入住时间相符,你觉得这是巧合吗?”胖子问我。 我看了看胖子,他脸上的表情很认真。要是别的人,用这么真诚的表情面对我,我八成就信了。可胖子是谁,我说过,上学那会儿他的外号叫特务,要是想通过表情辨别他话中的真伪,那非让他给卖了。 我必须要坚持和明确我的态度,不给他绕进我去的机会。“萧国林就一个人去的东兴,那个小村子连条路都没有,什么大买卖能在那里成交?别说大买卖,就是给他一箱子武器,他也没办法弄出来。你憋的什么心思老实交代,别拿萧国林说事儿。不过我先声明,回国是大方向,除非你亲爸在老挝,我可以陪你去认亲。别的事不用说,天塌下来我也不管,先回家。你也知道,咱们还有事情要做。” 胖子骂了一句脏话。显然我的话触动了他的逆鳞。胖子情绪激动的往我跟前走了一步,俩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大张在一边看得有些担心,伸手拽了一下胖子。 我比大张了解胖子,知道这是他惯用的恫吓手段,我一指大张说:“不用拉着他,我想看他能咋地。” 胖子见他的恫吓手段没起作用,耸了耸肩说:“我没骗你,这帮越南人我了解,以前打过交道。他们专门给金三角一带的军事组织提供军火。还有,你对大买卖的理解有误。” 胖子拉了把椅子坐下。这么站着的确有点剑拔弩张的的气氛,我见状也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胖子对面,m16就在我俩脚下。胖子坐的好像不舒服,身子扭了几下,伸手从后要摸出两个弹夹才坐稳当了。 “这样吧,我把获得的情报告诉你,是否采取行动你决定。毕竟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是想帮你。”胖子一手拿着一个弹夹,做了个摊手的姿势说:“这些越南人嘴里的大买卖,首先一种就是你理解的大量军火交易。这种大买卖不管成交额多少,它的成交量一定很大。成交额跟成交量不一定成正比的这一点你理解吧。比如这支。” 胖子伸脚踢了一下地上的m16接着说:“它的黑市价要三千到五千美金一支,ak47不到一百美金一支,一箱ak47顶不上一支m16的价钱。这种大买卖说的是数量。还有一种大买卖,武器数量不一定大,可是金额很高。这种生意会牵扯到一些高尖端武器。同样的例子,第一种大买卖成交的是ak47,第二种大买卖成交的是m16,这样说你理解了吧。当然,m16不是什么高尖端武器。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大买卖。不是军火数量大,也不是金额高,而是这个买卖的利润大。这笔买卖也许只有一件装备,可是它的利润能顶一大批ak47的利润。这种交易恐怕要涉及某些国家的秘密武器装备,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不是一般人能够接触到和敢于接触的。我怀疑萧国林的目标就是这个,如果这个大买卖跟他有关的话。” 本来我是想等他说完了,直接给他泼盆冷水,一棒子打掉他的念头。可是等胖子说完了我顿时犹豫起来。我没有了立刻否决的勇气,胖子的这一番话,特别是最后一句话让我很震惊。萧国林进入东兴的目的也越来越扑朔迷离。 “你怎么能确定这笔交易跟萧国林有关?”沉思片刻我小心翼翼的问。 “我怎么能确定。”胖子负气地说:“给我提供消息的人,跟做这笔买卖的不是一伙人。他只知道那里有过一笔大买卖,具体到交易的什么,跟谁交易的他不会知道。这种事同行之间会露出口风,可是不会透露细节,这你理解吧。” 我盯着胖子,两只手紧张的抓着竹椅的扶手。真不好做决定,我同样担心萧婷的安全,进入缅甸以来我就没有跟杰克他们联系过,现在手机坏了更没法联系。是走是留?我的心很乱。 “萧国林出现在东兴和那笔交易成交,在时间上是吻合的,这是我目前唯一的证据。”胖子看出了我在为难,似乎在帮我下决心般地说:“那伙越南人经常在老挝活动,找到他们就能知道是不是萧国林跟他们做的交易,和他们交易的是什么。” 我收回盯着胖子的双眼,和情不自禁前倾的上身,身子倚在椅背上,合上双眼。我需要好好想一想。 “你很想去老挝。为什么?”我突然睁开双眼问胖子。 “强子,我想帮你,我知道这件事一直折磨着你,我不能眼瞅着什么也不做。”胖子的眼睛里有水光闪动。 “说人话。” “我想帮萧婷。” “靠。”我骂了一句。 ps:码字到深夜手有点僵了。希望大家喜欢这个故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联络处 什么东西!重色轻友。我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说完这句话后,胖子扒掉伪装,一脸坏笑的说:“强子,你能不去吗?那帮越南人手里绝对有线索。我估计获取萧国林来东兴的目的,是找到他的最大保证。那帮越南人我熟,保证能弄到真实信息。” 我都快被胖子气疯了。我料到他主动冒险去老挝一定有目的,可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为了讨好萧婷。问题是对萧婷有好感的人不止他一个。人家一个校花级的美女,在jd的追求者就不用说了,单纯是杰克这个窥觎的人,就把胖子比到地平线下面去了。我觉得我都是给杰克做陪衬的角色,这货还死性不改,非得人家拿刀子捅他心上才死心? 我没有回应胖子的话,冷笑了几声,对大张说:“你战友就这德行?重色轻友。” 我接触大张时间不长,他是个纳言的人,有事的时候会说出来,没事了就一言不发。我是被胖子气急了,不想搭理他,才跟大张吐槽一下,也没想得到大张的回应。没想到大张听了我的话说:“他是你哥们儿。” 我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 “这个萧婷…漂亮吗?”大张没觉得我呼吸困难,继续说道。 我缓过一口气说:“漂亮又怎么了?” “那就应该。” “应该什么?重色轻友?” “帮人家啊。也就是追求她。” 你俩才一学校毕业的吧。我心里刚闪出这个念头,就看见胖子适时地冲大张竖了个拇指。我觉得我的心在滴血。放弃这个话题吧,不然我会被他俩气死。 我看了看大张发现一个有意思的问题,胖子这货好像挺能笼络住人,在家那会儿他给了黄海一点小恩惠,黄海就跟条哈巴狗似的围着他转,对他言听计从。今天一看这个大张也差不离,虽没有黄海那么谄媚,可也绝对维护胖子,对胖子信任的不得了,坚决执行胖子的安排。这从我们赶往两个碰头地点一事上就看得出,出主意的指定是胖子。 其实胖子前面那些话是有道理的,挺有说服力,我是气他的目的。我坐着生了一会儿闷气,考虑着此事的可行性,和怎么联系一下杰克他们,问问萧婷的情况。我当然关心萧婷,看在萧国林的面子上我也会照顾她。美女我也会喜欢,可是杰克的竞争力摆在那,不气馁是假话。还有就是我和萧国林的关系是一把双刃剑。虽说有近水楼台之利,可人家把姑娘托付给我有托孤的意思,我是真张不开那嘴,下不去那手。更何况我和萧国林再怎么说也是同事,正式点萧教授,萧队长的叫,随意了就叫老萧。说严格了萧婷叫我叔叔都不过分,我也怕这事传出去不好听,考古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萧国林和我都有点名气和人脉,这事真成了我以后也不好跟同行说话。 我坐那胡思乱想着,胖子和大张两个人也没闲着。两个人也没避着我,在我跟前小声嘀咕着,好像在说萧婷。胖子还煞有介事的说这次出来的急,没拿她照片,等回去给你照片看。大张就直接一口一个嫂子怎么怎么的问。我听了气得差点笑出来,这胖子脸皮厚的真是无敌了。 为了不让他俩继续污染我的耳朵,我打了个响指引过来他俩的注意力说:“跟我说说那帮越南人的事。” “强子你同意去缅甸了?”胖子兴奋地说。 “看情况吧。如果真能从这条线索上找到萧国林入东兴的目的,冒点险也值得。如果太危险或得到信息的可能性太小,我就不赞成去,就不如直接去新疆,去现场找线索。”我没有把话说死。 胖子往前拖了拖椅子,又往前倾过身子说:“在这一带。”胖子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个半圆。“包括老挝,缅甸,泰国,越南等等吧,这些东南亚国家,主要的走私武器都来自越南人。我们叫他们越南帮。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派别林立,为了争夺利益经常吞并厮杀。他们中间最大的三个团伙,控制着东南亚地下军火交易的一大半。跟萧国林做交易的就是其中最大的一个团伙,他们的老大是一个退伍军人,外面叫他阮将军,基地在老挝。他们不但做军火生意,还做毒品买卖,种植,加工毒品。他们占了一个山谷,势力很大。” 胖子说的很严肃,我听得很认真,胖子说到这里我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支持去老挝还是反对。我怎么听着你在吓唬我,那地方纯粹就是龙潭虎穴嘛。” 我俩靠得很近,我看到胖子很认真,这种表情在他脸上很少见。他用同样认真的语气说:“我当然想去。可是我必须让你知道真实情况,那里很危险。” “比这里,或是九头鸟那里更危险?”我继续追问。 “比九头鸟那里危险。缅甸也有类似的地方,不过规模没他那里大。这种地方没特殊情况谁也不会去,不过没人带路也进不去。就跟军事禁区差不多,还要严格,外人接近了他们直接开枪,不警告,直接击毙。更确切的说就是一个独立的王国,没有法律,格杀一切不明外来者。” “你是说我们要去的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是的。如果我们打算进入他们基地内部的话。” 我沉默了一会儿。尝试着理解他话里的含义。“不进入他们基地能得到萧国林的信息吗?” “有可能,但很难。” 我受不了这种挤牙膏的问答方式,不耐的说:“说说你的计划吧。别在这绕我了,我知道你早有主意。” 胖子狡黠的笑了下。说:“那你是答应了?” “少来这一套。”我没好气的说。“拿话吓唬我是吧?你强哥我是吓大的。知道你的计划之前我什么也不答应,别想坑我。” 说完这话我想起小时候胖子经常吓唬我,特么的,我是被这货吓大的啊。 ps:周末了,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一百四十五章 最新消息 胖子不知道我想到了儿时的事,很一本正经的说:“我跟你说的都是真有其事,当然我会尽量避免走向那一步,进入他们的基地想想头皮都发麻。我的计划是去他们的接待处找线索。” “等等,你说什么?接待处?”我觉得耳朵出了问题。他一个走私军火,毒品的组织还有接待处?这都走向国际化正规化了? “我解释一下。”胖子不耐烦的说:“跟外行说话就费劲。” 胖子见我一瞪眼要发飙,忙摆摆手说:“得,是这么回事儿。这些军火和毒品走私集团不会轻易让人进入自己的基地,他们会在很多地方设立联络处,我们管它叫接待处,因为在金三角这个地方,熟悉的客人找到联络处他们是管吃住负责安全的。”我恍然点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的联络处在别的地方有吗?比如国内。” “在中国大陆没有,至少我没听说过。香港据说有,不确定,但听说过。” “有没有可能萧国林从别的渠道联系这些军火贩子,比如香港的联络处。” 胖子脸上欠扁的坏笑明显了一下子,慢吞吞的说:“他只能在外面的联络处联系这些军火商,不可能跑东南亚这些国家来。这里对他来说,太危险,活着回去的可能性不大。”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说:“你早想到了?” “你没想到吗?” 我能想到吗?我都不知道这些烂事儿。我压下心里的不满问他:“那我们从外面不是更容易打听到萧国林的信息吗?为什么还要去老挝?” “强子,我们怎么知道萧国林是通过哪个联络处联系到他们的。还有你知道他们的联络处在哪里?东南亚的我能打听到,离开这里我就没招了。你呢,你有办法找出他们的联络处?” 我想了想,虽然我不了解这些走私军火的流程,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的联络处,可是找到萧国林联系到这个组织的联络处,还是有可能的。只要这个军火走私集团没在国内设立联络处,我就可以从半年前往前推,在萧国林的进出境记录上调查出他去过哪里,至少确定出这个军火走私集团的联络处设在哪个城市,再设法查找出联络处的具体地址。 这件事我去做不合适,没有合适身份,萧婷则不然,她可以名正言顺的调查,可以寻求官方协助。虽然进入老挝有可能最直接和迅速获得信息,可是胖子的话让我清楚,那边太危险。如果只是去老挝那边的联络处还好些,进入他们的基地想想都不寒而栗。 我稳了稳情绪对胖子说:“这样吧,我们先不做决定。自从在靖西周围给杰克打过一通电话,我们很长时间没联系他们了。我们先问一下那边的情况,在决定下一步行动。如果那边有突破性消息,或有大的动作,我们就马上回国去新疆跟他们会合。如果他们那边陷入僵局,我们就进老挝找线索。” 其实我想让萧婷马上着手调查萧国林的出入境记录。可是我觉得杰克那边一定离不开人,他们在事发前沿,当然不是现场,他们的位置应该是目前允许进入的最前沿。那里随时有可能透露出最新消息,必须要有人盯在那里,这样的话萧婷就要一个人去调查萧国林的出入境记录。我担心的是如果萧婷得到萧国林出入境信息,会单独采取行动,那就糟糕了。而且这种可能性极大,因为目前我们太缺少人手。 胖子没有反对,身子往后靠了靠说:“那好,不过这村子里没电话,咱要出去找电话。” 我点点头说:“事不迟疑,现在就走。” 胖子说了句“你等会。”扔下两只弹夹转身跑出去。过了一会儿我听见很响的摩托车发动机,和胖子大呼小叫的声音。 我出去一看,胖子弄来一辆锈迹斑斑的国产摩托车。胖子坐在车上,也不知他穿的哪个民族的服装,袍子下面露出两条毛腿,脚上是两只沾着泥的人字拖。摩托车后座是金属的架子,根本不是载人的,金属架上有一道一道的锈蚀,看来以前上面固定着别的东西,刚拆下来。排气筒冒出的黑烟都快要把胖子淹没了。 我骂了一句脏话冲进黑烟,险些没把我呛死。好在摩托车跑起来黑烟被抛在后面,不然没出村子我俩就被呛死了。 路又窄又泥泞,还特别颠簸,我要紧紧抓住胖子才不至于飞出去。摩托车在小路上忽左忽右的飞驰着,间或传出我和胖子惨绝人寰的叫声,同时摩托车做出或飘移或飞跃的动作。到达一个人员密集的寨子时,我已经被这次酷似摩托车拉力赛的行程折磨的身心疲惫。真不是一般的刺激。 我两腿发软的走进一个有电话的店铺。胖子的状态很好,仍在意犹未尽的大呼小叫着。我决定返程的时候我驾驶摩托车,坐后面太遭罪。 这是一个简易的便利店,柜台这有一部电话。胖子的缅甸话比大张好太多,不但很快谈好了打电话的费用,还和便利店的缅甸妞聊得火热,两个人态度颇**。 电话很快通了,通话质量一如既往的差。电话那头杰克喊了几句就挂了,没多久这个电话响起来,我抓起电话一听,是杰克用固定电话打回来的。 “你怎么去缅甸了?”杰克看来知道缅甸的区号,第一句话就问了这个问题。 我简单的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主要就是萧国林有可能跟越南的军火走私集团联系过的事。当然我也顺便提了一下大张,有这个人物存在,五十万美金的去向就有说辞。我当然没有说跟九头鸟火并的事,甚至连拐子刘都没有提,只是模糊的说了一下这边很危险,我要确定他那边的信息,再决定我这边的行动。很自然的把话题转移到新疆。 首先杰克告诉我萧婷不在身边,她跟萧国林的那个学生联系救援队的人去了。听了这话我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救援队其实已经解散了,人员都回到各自工作单位,他们去找救援队成员了解情况,就等于是暂时离开了那个危险区域。 然后,杰克告诉我一个最新消息。这件事的级别提高了。 ps:这周新书推,连推四周了,该上架了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两通电话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级别。是aoe提高了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倾斜过来更大资源,还是我国政*府提高了这件事的保密级别。抓住他喘息之机我忙问:“谁提高了级别?提高了什么级别?” “中国政*府。”杰克马上说:“他们提高了这件事的保密级别。我们这里已经被封闭,有军队监视,而且不允许车辆进入这里。你知道这周围只有梧桐梁有淡水,如果掐死进入梧桐梁的路,别的考古队更不可能接近罗布泊地区。军方似乎知道有人在封锁前进入沙漠深处,正在向我们询问细节,和劝我们离开。我觉着如果我们不走,他们会采取强制手段,这几天他们对我们的态度越来越差,越来越没有耐心。” 我一听也觉得不妙,这件事越来越复杂和扑朔迷离,似乎又进入军方主导的轨迹。如果这件事最终由军方主导,我这个在他们黑名单上的人,就别想涉足其中,甚至别想跟这件事有一丝瓜葛。 不过杰克对他们目前的处境有点过分担心,据他说目前在梧桐梁的考古队都是各国的民间考古组织,这些考古组织都极有名气,背后有财团资助,当然也有所在国政*府支持。他们的身份和背景摆在那里,中国政*府不可能在没有充足理由的情况下对他们动粗。而这些组织的运作方式也不会让中方抓住把柄,他们的行动是公开的,也一定是得到有关方面授权认可的。就比如我的工作室,就有进入罗布泊考察的授权。这种细节上谁都不会犯错。 “你先不要担心这些,他们不会轻易驱逐你们,这需要更高级别授权才会行动。你要做的事尽力搜集信息。”我稳住他不安的情绪说:“你说过有两组考古队进入沙漠了,有他们的消息吗?” “没有。我担心他们出状况了,这几天军队的人在核实进入沙漠的这两队考古队的人数,据说已经派出不少人在搜索他们。现在不是没机会进入沙漠,而是没有人敢进去了。从军队调查人员的口风里,我听出他们在罗布泊的大本营也出状况了。” 真麻烦。我安慰了杰克几句结束了这次通话。又拨通了萧婷的手机。 “喂,你是?”萧婷远不如杰克见多识广,对这个陌生的国际长途充满了疑惑。 “萧婷吗,我是张坚强。你现在在哪里?” “是你啊,你怎么出国了?你在哪?” 她反倒问起我来了。“我在缅甸。”我说。 “啊。”我听见萧婷惊呼了一声。在那个年代,缅甸可是战火纷飞和罪欲横流的代名词。“你怎么去那里了?” 不过她马上反应过来,我们此行一定跟萧国林有关。“我爸去过缅甸?”萧婷用更惊讶的语气问。 “没有,萧国林没来过这里。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能提供线索的人。”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马上把话题转到她身上。“你那边有什么消息?你还和萧国林的学生在一起吗?” “我们分开了。他提供了一个名单,是在他们之前搜索失踪人员的一支搜救小组,我和他分头找这些人了解情况。不过不乐观,很难从他们嘴里获得有用的信息,他们受保密条例限制,有些话说不透。” 这点我预料到了,没有打击她。“别着急,能获得一点是一点,得到的信息多了我们才能从中间盘丝剥茧找到有用的东西。你一个人注意安全,不要做冒险的事,知道吗。” “嗯,谢谢。”萧婷很轻的说。 “还有,你爸出过国吗?特别是半年以前。” “有啊。出去过两次,我记得去的欧洲,好像参加什么会议。” “他的护照在哪里?” “在家放着,我整理他的东西时看到过。需要吗?需要的话我回家拿,我现在在北京,这几天就要回家一趟。” “好,你把萧国林的护照拿上,等我回去看看,也许上面有线索。” “什么线索?” “嗯,见面再说吧。我这里不方便说。” 我含糊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挂掉电话我决定了老挝之行。目前别的方向线索都不明朗,只好去老挝碰碰运气。 出了便利店我就骑上摩托车,一伸手对胖子说:“钥匙,我开车。” 胖子满脸不乐意的说:“你行吗,这里路不好走,别把咱俩栽路上。” 我冷笑一声。“我怎么就不行。你还是拿我家摩托车练的手,我这都教练级别的老手,别废话,麻溜拿钥匙来。” 我坚持坐摩托车上,胖子也没办法。给我钥匙坐后面紧紧搂着我说:“老子的青春年华刚开始,可别毁你手里。” 我气得回头瞪了他一眼。“就你这一脸沧桑还好意思提青春年华,你有过吗?” “不跟你斗嘴,把车骑稳了。”胖子担心地说。 一松离合,摩托车前轮突然离地老高,我身子往前趴,好歹压住车身。胖子在后面鬼叫一声,直催我下来换人开。 我气得大喊:“能怨我吗。你特么太重了,往前点坐。” 胖子搂着我的腰使劲往前挤了挤,两个硬东西一下子顶在我腰上。疼得我叫了一声。“你怀里揣什么东西,咯死人了。” “弹夹。”胖子嘟囔了一句。 “靠,怎么还带着这玩意儿。让人好好骑车不?”我大声骂道。 估计这货在屋里让我骂的抬不起头来,没敢把这两只子弹夹拿出来。这下可好,跟俩刀子似的直接顶在我后腰上。摩托车冒着黑烟在湿滑的泥路上歪歪扭扭驶出寨子。 开出寨子我头上就冒汗了。这破路真考验驾驶技术和臂力,车轮打滑的厉害,得亏胖子体重大,压得住车子,不然根本把握不住方向。即便这样摩托车也在不断的做出漂移等高难度动作。 我是后悔死了,没想到这么不好走,可这是我自己要过来的又不好意思认怂,硬着头皮往前开吧。两条胳膊很快就开始发酸无力,两只手更被震得握不紧把手。在经过一条池塘边的窄埂的时候,摩托车后轮压在一块烂泥上,车子一滑擦起一片湿泥,连人带车滑进池塘。 ps:明天周一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一百四十七章 琅南塔 我们两人爬上岸时,摩托车已经沉底看不见了。我和胖子满身泥水,狼狈不堪。胖子终于抓住我的把柄,把我好一通奚落。我虽说理亏可也不是软柿子,找出各种理由辩解反击他,一路拌着嘴我俩回到老窝坑村,还好天没黑。 来到借宿的竹楼前,看见一个小男孩站那等人,一看见胖子小男孩就叽里呱啦跟胖子说起来。我只听懂了一个词,摩托。然后我就转身进了竹楼。今天这事糗大了,看着大张吃惊的眼神我没心情跟他说话,翻出件衣服去村子后面小溪里洗澡去了。出门的时候胖子进来了,在那跟大张说:“现在的小孩子也会讹人了,给钱不要,非得要辆新车。你说气不气人。” 当天晚上我宣布了我的决定:去老挝找线索。 胖子在双手赞成的同时,趁机调侃我一句:不能骑摩托车去。 大张在边上憋不住的笑。 我们的行动计划向大张透露了一部分,去老挝我们需要他协助,不可能一点信息不让他知道。具体透露到什么程度,我让胖子自己把握,因为这件事我让胖子跟大张说。原则就是有利于我们打听消息,和仅限于帮助我们打听萧国林的消息。 越南人在老挝的联络处在琅南塔,这地方靠近中国的磨憨,东南方向就是著名的金三角地区。这个地方对我们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如果真发生无法解决的危险,我们有机会跑回国内去。这一点胖子很谨慎,专门让大张去探路,把从琅南塔进入国内的路探一遍。这条路他们走过,大致上应该没问题,他担心几条水系上的桥梁有没有毁坏在混乱中。 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过境手续,不过在有些边民混居的地方是不设防的。再说这里毗邻金三角,两国政*府没能力管辖,我们很轻松就越过缅老边境。下了抵达琅南塔的大巴车,胖子就让大张去探回国的路。 我忙说:“这地方不小,咱先找个落脚点再让大张走,不然他回来去哪找我们。” 胖子嘿嘿一笑。“不用,他能找到我们。” 我看他说的这么有把握,就没坚持我的观点,这里他俩熟,我真不好出主意。大张走了后,胖子就找了个有电话的便利店开始打电话,我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话,反正没一句中文。打了好几通电话后,胖子对我摆了摆头说:“有消息了,咱们走。” 在一条挺热闹的街上,胖子找到一家六层楼的酒店,跟前台小姐交涉了半天,订了一间客房。我进了电梯问胖子:“这里入住不需要登记吗?” “当然要,我用别人身份登记的,在这里可以这么干,主要看这个人的身份。”胖子挤了挤眼说:“其实就是这个人混哪里的。他们惹不起,就会屈从。” 我们的房间在顶层,是带客厅的套房,房间很陈旧好在还干净。我们的行李很简单,就这还是路上买的,扔下行李,胖子就站到窗前。看了一会说:“视野还行。” 我听后心里一动,走到他身边往外看。楼下面是一条很热闹的街道,我们酒店对面也有一个酒店,跟我们斜冲着,那是一个古色古香的三层楼房,后面是一个大院子,再往后还有一座三层楼。我们的位置居高临下,把这个大院子看得很清楚。我们正对面是一间银行,三层的酒店就在银行右边。酒店再过去是一间花店。银行的左边是卖老挝特色糯米饭的饭店。 胖子的目光放在斜对面的酒店那里,我自然也关注向那个酒店。酒店门口停着不少车,大多数是当地的出租车,都是很简易的三轮车。而且人流量很密集,进进出出的生意很好。酒店后面的院子里人很少,也许是院子里植物太密集,高大繁茂的热带植物掩住了下面的人。后面的三层楼前有一个不大的游泳池,几个衣着暴露的女子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晒太阳。 我咽了口口水,转头对胖子说:“我们为什么不住对面。” 我看到胖子喉咙动了一下。“我也想住对面。可是住那看不见后面的情况。” “后面的院子不是那个酒店的吗?” “是的。可是一般人进不去。” “你意思后面院子是阮将军集团的联络处?” “恩,你现在觉得叫它接待处合适吗?” 我无言以对。那环境国内五星级酒店都甘拜下风。接待处这名字弱爆了,顶级会馆vip专属招待还差不多。 胖子看了一会,走回客厅,我听见胖子打电话的声音。说的话听不懂,我看着下面香艳的景色,心想不能身临其境,能一饱眼福也不错。就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有点遗憾。 没过多久,我听见敲门声,出去一看有个服务生送一个皮箱上来。胖子拎着箱子进卧室,首先把窗帘拉上,然后才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可折叠三角架,和一支单筒高倍望远镜。我摸了摸下巴,这是给偷窥准备的吗。 胖子熟练地支起三角架,固定望远镜,拖把椅子坐窗前,调试三脚架高度。我看了看明白了,这不是给我准备的,是给他自己准备的。 调试完了,胖子把单筒望远镜从窗帘缝里伸出去一点,就趴望远镜上向下面看起来。看了十来分钟,他直起身来,把望远镜拖进窗帘里面,意犹未尽地说:“他*妈*的,大白天就搞起来了。” 我盯着他,没说话。不过我觉得我的脸一定涨得有点发红。胖子看了看我说:“要么给你看会儿?算了,白天镜片容易反光,让他们发现就麻烦了。” 要有矜持。我对自己说。“你弄个望远镜来干什么?我们不是来偷窥这个的吧。” 胖子冲我嘿嘿一笑。“急了吧,好戏在晚上,有你看的。” 真有心踢死着死胖子。我脸色一黑,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要看什么?” 胖子这才收敛起来。从那个皮箱里抽出一个大信封,倒出几张照片。我拿起来一看,照片上都是同一个人。一个微胖的中年人。 ps:周一求支持。谢谢大家支持,谢谢纯属¥娱乐打赏。 第一百四十八章 目标 胡狼 “我们要找这个人。”胖子对我说。“他是这里的头儿,叫胡春亭,外号胡狼。他知道这里的所有交易记录。特别是大买卖,知道的人一定不会多。我们从下层着手调查很难得到信息,还容易打草惊蛇,引起他们注意。不如直接从这个人身上下手,虽然危险性大一些,好处是只要得手就一定能得到准确信息。” 这种控制整个老、缅、越地带武器走私的大佬,出入一定保镖、小弟随行,胖子话里的意思是打算硬来,我听得头皮都发麻。刚才看**外泄美女,勾起心里的一点小荡漾瞬间被冰封。我发现胖子这货净出些馊主意,除了拼命没别的招儿。 我试探着问道:“就咱仨出手,对付得了他吗?你别跟我说咱仨能摆平一个加强排这种大话,我也不信他出门不带保镖啥的。” “瞧你那点出息。”胖子不失时机的埋汰我一句。“我当然不会让咱们去送死。我买这望远镜干什么,不就是监视他吗,不管他是什么人,总有大意的时候,我就不信他上厕所,洗澡,玩女人都要有人陪着。我们总会有机会,这个需要有耐心。” 我听他说得有几分道理,却还是担心他鲁莽了做出无法挽回的事。这种走私武器、贩卖毒品的国际犯罪集团,不同于九头鸟那种地头蛇,也许跑回国内去他们就鞭长莫及,可是惹着他们能否走得掉是个大问题。从这里到中老边境路程可不近,他们绝对有能力调动准军事组织围剿敢于冒犯他们的人。 我提醒胖子说:“在这里别动粗,人家从武器装备到人数上都比我们强太多。能用钱摆平的就用钱摆平。” 胖子哼了一声“问题是我们没钱。” 我说:“你那不是还有些吗?” “我这点钱跟小些的军火商还搭得上话,阮将军这伙人做的都是大买卖,几十上百万的交易都不放在他们眼里,我这几万块钱,门都敲不开。”胖子嘀咕了一句。抬眼看了看我又说:“有件事你说的很对,我这些年变化挺大,什么法律秩序在我眼里都他*妈狗屎不如,敬畏生命?我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性命。回国这半年我觉着自己恢复了一点人性,这一次出来,发现还他*妈那样。 强子,这事我比你更担心。有时候夜里我会被噩梦惊醒,梦里有战友死在我身边的画面,有被我击杀的对手,黄种人、白种人、黑人,有的脑袋上破个大洞,有的半拉脑袋都没了,有的肠子淌了一地,都凶神恶煞似的向我扑过来。每当从梦中惊醒,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杀人!我想杀人。似乎只有杀人才能让我松弛下来。谢谢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如果我再做出违反常理的事,你还这么说我,很多时候我看不见这条线,需要有人提醒,也只有你能提醒我。” 胖子说完这些话,身子往椅子背上一靠,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 他的这些话很沉重,可我的心却突然放松了。他能认识到这些很重要。或许他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他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愿意接受我的劝导就说明他是很理智的。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示意我理解他,会和他一起共度难关。 在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案前,我决定先按照胖子的主意办。不过我提出更进一步的行动方案,在确定了胡狼为首要监视对象的前提下,以他为重点,把和胡狼有接触的人都关注一下。这样做的主要目的,是分辨出对面酒店院子里和后面的小楼上的人,哪些是客人,哪些是胡狼的人,便以行动时不会认错了人。 明确了监视目标,我和胖子开始轮流监视对面院子,这有个前提,就是在太阳光照得着我们这个窗台的时候,是不可以把望远镜探出去的,以免镜片反光。用胖子的话说,只要被对方发现有人监视他们,下一秒这里就会被打成马蜂窝。好在我们住在楼顶,上面有一个凸出来很大的挡雨檐,这个挡雨檐在大多数情况下,起到的是遮挡阳光的作用。 这个望远镜带照相机,我们可以把监视对象随时拍下照片来。天黑前,床对面的墙上就贴满了照片。这时候我和胖子暂时放开望远镜,盯着数十张不同的照片发起呆来。这里面没有胡狼的照片。并不是因为我们有了他的照片,没有另外给他拍照,而是胡狼始终没有出现。 这种情况不反常,胡狼毕竟是这里的老大,他深居简出不难理解。可是这样一来,我们就无法分辨出院子里的人哪些是胡狼的保镖,哪些是一般的工作人员。当然,住店的客人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的,从服装和行为上几乎一目了然。 简单的分类了一下客人和服务人员的照片,忙大半天我俩都觉得饿了,胖子去楼下点餐买东西,我又趴望远镜上监视起来。估计我要在这间客房里宅到离开那一天,没办法,语言不通,出去跟聋子没什么区别。 晚上忙到下半夜,主要目标始终没有出现,我俩一无所获的各自睡觉。第二天上午太阳照得到我们的窗户不能监视,我睡了个好觉,中午才起床。胖子睡外间的客厅里,我睁开眼的时候,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窗台上向对面监视了。 听到我起床的声音,胖子说:“早餐。” 或许觉得这个词不准确,胖子看了看亮得晃眼的天改口说:“你今天第一顿饭在外面桌子上。” 我伸了个懒腰,跳下床。这里温度够热,我没加衣服,穿着**蹬人字拖出去,桌子上是一袋子面包和几片火腿。 吃过饭,我回到卧室问胖子:“今天有什么收获?” 胖子趴望远镜上没动,说:“还那样子,出现了几个新面孔,不过没有胡狼的影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你看行不行。” 我说:“说出来听听。”胖子把脑袋离开望远镜,回头指着墙上的照片说:“我打算从他们身上入手。” ps:终于在点击榜站稳了,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四十九章 坑爹 我顺着胖子的手指一看,觉得脸上出现了几条黑线。他指着的是十几张穿着清凉的漂亮女孩子的照片。 我把视线从美女照片上转到胖子脸上,问:“那一定要你亲自出手了。”出手这两个字我说的很重。 胖子咯咯的笑起来,看我脸色不善才止住笑声,一本正经地说:“要不是你不会缅甸话,我真想把这个负担丢给你。其实我不擅长跟女性打交道,你知道我这形象比你差多了,干这事儿太勉强,完全没有小白脸的优势。” 得便宜卖乖。还把我划小白脸一类去了。我听了这话火更大。不过胖子的主意具有很强的操作性,这些女孩子应该是对面酒店雇来提供特殊服务的,从年龄、身材、长相上看,她们不是一般的流萤,比国内一些外围模毫不逊色。不管她们是什么身份,她们一定有机会接近对面酒店的重要人物,从她们那里打开缺口的确是一条捷径。 其实也就是我跟她们语言不通,才想不出这个办法。我满脸黑线的认可了他这个方案,问他:“你打算怎么行动?” 胖子马上来了兴致。“是这样。我不能直接找上门就问这些情报,太明显,引起她们的警觉就麻烦了。我的计划是先接近她们,让她们对我产生好感,然后再套她们的话。”说到这里胖子得意的点上一根烟,抽了一口,一边吐着烟一边接着说:“我们这里不能暴露,我打算去附近租间民房或酒店客房,我在那里跟她们见面。也算我们的第二据点吧。” 胖子的表情看上去很认真严肃,不过在我眼里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嫖*客。我懒得揭穿他龌龊的目的,反正这事也真不适合我去干,耸耸肩我说:“那好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今天,我已经瞄好一个目标了,马上去租房子,顺利的话今晚就能得手。” 他这话我怎么听都不像去干正经事,特别是他语气中无法抑制的兴奋,纯粹就是精虫上脑的表现。把我按到椅子上后,胖子义无反顾的出门了。 这是我做出的最愚蠢的决定之一。为此我付出的代价是一天没饭吃。除了起床吃的几片面包,我一直到上床睡觉没吃任何东西。我考虑过叫餐,可就像胖子说的我们要低调,不能让人注意到我们,特别是我们外国人的身份。目前我们的身份还是很有隐蔽性的,首先我们是匿名入住的酒店,什么事又都是胖子在对外交涉,他那可以泡妞的本地话,绝对能蒙住人。我要是叫餐的话,不但立刻暴露身份,问题是语言不通还不一定能叫得来吃的。 饿着肚子干活的好处是注意力集中,连打瞌睡这种在热带地区常有的小困惑都离我远去。在望远镜前趴到凌晨,对面酒店房间的灯都灭了,我才按耐着饥饿,喝了一点水上床睡觉。饿得难受,睡不着,想起治愈失眠的良方数羊,我决定试一试,不过我数的是胖子,一边诅咒着一边数。 真正睡着的时间不长,我就被一阵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不用看我都知道是谁,迷迷糊糊爬起来,到客厅一看,胖子已经趴沙发上睡着了。我不知道他是找线索累的还是纵欲过度,不过我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大些。先不管这些,我过去照他屁股就踢了一脚。 我那一脚踢在胖子结实的屁股上没啥大反应,胖子转过头看着我说:“今天收获不大,睡醒了再向你汇报工作。” 我听了这话更来气,抬脚又要踢。“你特么爽了,我还没吃饭呢,都饿一天了。” 胖子这才反应过来,忙爬起来抓起电话对着话筒叽里呱啦喊了一通。对我又作揖又哈腰的说:“对不住了哥们儿,把这茬忘了,您权当减肥了吧。” “我需要减肥吗?死胖子你才需要减肥。有你这么坑爹的吗?”我冲着他好一通发泄,直到服务生送来一些食物,才让我住口。 中午我起来的时候,胖子还在酣睡。看来我估计的没错,这小子昨晚献了不少精,越想越来气,我在这里饥肠辘辘,他在那边花天酒地。 我又过去一脚把他踢醒。“说说昨天的事吧,忙了半宿一点消息都没打听到?我不信。如果效率这么差,我看就取消你这个行动吧,看把你累的,我看着不落忍。” 胖子一骨碌爬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看来睡沙发的滋味不好受。他搓了搓脸,拉着我坐下说:“也不是一点消息没有,这个**出道不久,跟里面不熟,她那里没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不过她介绍了一个姐妹给我,据说经常去那个酒店提供服务,是她老乡,也是她进入这个酒店的介绍人。” 我看胖子情绪很高,不免担心的说:“胖子,这地方很复杂,吸毒的人多,艾滋病你知道吧。” “我有戴。”说了半句胖子突然顿住了,大眼珠子盯着我改口说:“我会小心的,我可是为了得到信息,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不是那样的人。” 说到最后,胖子有些声嘶力竭的为自己辩护,好像我不了解他似的。 “你是。”我冷冰冰的打断他的狡辩。“在我面前装逼,有必要吗?” 胖子的脸上少见的红了一下,摆摆手说:“不信就算了,我是问心无愧的。已经跟那个老挝妞约好了,一起吃晚饭,不然你一起去。” “得了吧。我去干什么?看你俩xx还是3p,我没那癖好,也没那么重口。不过我警告你,你这办法能成就抓紧时间办好,不行就趁早拉倒,我一个人趴望远镜上一天可顶不住。” “是、是,辛苦你了。”胖子歉意地说:“今天出去以前我负责监视,您老休息会儿。” 话是这么说,看着胖子拾掇的人摸狗样出门,我仍禁不住腹诽了一通。 今天胖子回来的早,我还没睡他就回来了,一身的酒气和女性化妆品味道。我皱了皱鼻子让他离我远点。 不过胖子很兴奋,一进门就嚷嚷着说:“强子,我有一主意。” 我一听脸上就淌下汗来了。这又出什么坑爹的主意了。 ps:谢谢大家的票。太让我感动了。 第一百五十章 新计划 我抬手往下一压,打断他的话。“一件事一件事说,先告诉我你今天的收获。我心理承受能力差,别一次给我太多打击,哥扛不住。” 胖子听我这么一说,叉着腰瞪我半天。 “我怎么打击你了?我在外面哄这些小娘皮容易吗?还净说风凉话。”胖子先声夺人的发了一通牢骚又说:“今天我问清楚了,你知道咱为什么没瞅见胡狼吗?这小子不在这里,好像在他们老窝,就是他们基地。这个信息不一定准,那个**也是猜的,能确定的信息是胡狼不在这里。” “那你的计划不是要泡汤?”我故作轻松的说。“现在这里谁说了算?有没有可能从二号人物身上获得萧国林的信息。” “不行,我考虑过了。胡狼一定有萧国林的情报,因为他是这里的负责人,能被称为大买卖的交易,他一定有准确资料。现在他们这里的负责人是一个叫吴启泰的越南人,我估计他只是暂时负责,以前他是胡狼的助手,他不一定有跟萧国林的交易信息。这样一来,对付胡狼的手段就不能用在对付吴启泰身上。 对付胡狼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得手,就一定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从吴启泰那里我们不一定能得到理想的答案。有些手段就不能用,不能打草惊蛇,不然第一次没得到信息,也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不过,我想到另一个主意。”说着胖子冲我诡异一笑。 胖子的笑让我毛骨悚然。我说过他的表情大致上只有两种,一种是发飙时的凶神恶煞相,一种就是欠扁的坏笑。在这种欠扁的坏笑基础上再加一些别的表情,其可怖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我收回目光鄙夷地说:“你把脸朝墙说话,看着堵得慌,我听声音就行。” “靠”胖子骂了一句。不但没收敛反而把那张大脸凑了过来,同时伸我面前的还有一根中指。“这打击不到老子,我这形象不招男人待见,对女人可有杀伤力。不瞒你说,在非洲那会儿,上赶着倒追我的妞多了,黑妞、白妞都有。这些你没看见说了你也不信。上学那前儿你记着吧?号称咱学校三枝花的女生,有俩跟我关系匪浅。这叫啥,这就叫男人的魅力。” 我想了想当时真有这事。都瞎眼了吧,怎么会跟他勾搭一起。 不过这事挺伤自尊心的,我没深想,推开他说:“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胖子自认胜了一局,坐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说:“我这主意有点风险。” 听完这一句我就坐椅子了,担心被他后面的话吓坐地上。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他口中的有点风险,对我来说就是十分危险。 “胡狼暂时不在这里,我们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又没有他准确的去处,以前的计划只能取消。不过这也给我们提供了一个机会,胡狼不在这里,就有可能没有人知道他们跟萧国林这笔交易的细节,甚至不认识萧国林这个人,就给了我们冒充的可能性。” “停。”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怎么听着你这主意不是冒险,纯粹就是送死。即便是大买卖,胡狼就一定要亲自出马去跟萧国林交易吗?即便是他亲自出马,他会一个人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也就是他们内部还会有认识萧国林的人,你觉着你这计划有可行性吗?” “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胖子晃着脑袋说:“冒充萧国林有很多先决条件,就像你说的,要弄清楚有哪些人跟萧国林接触过。这一点对我们来说难度太大,如果能弄到这个信息,我们就没必要费这劲,直接接触当事人就行了。我的计划是冒充萧国林的代表。” “这有什么用。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对方一问全是漏洞。” “我们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只提出追加交易的要求。” “这可是比大买卖,我们有钱吗?还有这笔大买卖究竟有多大?你觉得凭我们的嘴就能套出话来?他们要定金怎么办?我估计单纯是定金对我们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这事当然不简单,需要你绝对冷静,而且事先要做好各种准备。包括如何回答他们可能提出的各种问题,还有…” 胖子这句话没说完我就懵了,用力摇了摇头,才弄清楚状况,确定不是我听错了或理解错了。我把椅子拖他眼前,探过上半身对他说:“哥,你意思是让我冒充萧国林的代表?演戏这活儿我不内行,换演员行不。” 胖子摇摇头。“你说咱仨谁适合扮演萧国林的助手这个角色?我,还是大张?毫无疑问我俩都不合适,准砸,这活儿非你莫属。最关键你是本色演出,不需要提前做功课,这优势我俩没法比。再说了,我俩在这个圈子里脸熟,万一让人认出来,立马变马蜂窝,更何况他们那里面的几个缅甸妞又认识我。这帮杂碎不跟你讲客气,只要他们有疑心直接就地解决,连他*妈喊冤的机会都没有。” 我听到这里身上都冒汗了。“你那意思我一个人去?” “你怕了?”胖子斜着眼看我。 我咽了口唾沫。“这特么就是送死的营生,能不怕吗?” 这种情况下真不敢装逼,我觉得我的脸都在抽动。实话实说吧,别为了争这口气,到时候真去了吓尿裤子。 “你别担心,我和大张会暗中保护你,真出了状况我们的子弹也不是吃素的,一家伙全招呼过去,保你没事儿。” 我看着胖子,眼睛里出现的却是周星驰电影《大话西游》里的画面。好像至尊宝跟二当家的也说过类似的话,二当家当时借机晕倒在楼梯上,躲过一劫。那我是现在就晕倒呢还是出发那天晕倒? 胖子见我虽然脸色难看异常,可是没有说出反对的话,自然以为我是默认他的计划了。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事虽然有一点危险,可只要我们准备工作做的充分,他们也很难瞧出漏洞。当然,你的演技很关键。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你此行的主要目的不是套他们的话,这是副本任务。钓出曾经和萧国林交易的人,才是这个计划的核心。” ps:好歹赶出这一章了,希望没耽误大家看。谢谢支持。 第一百五十一章 定计 我的脑子还有些发懵,不过已经不在考虑推脱这件事了。明摆着,只要执行这个计划,我就是不二人选,没有推脱的余地。我现在必须要仔细想一想这个计划的可行性和必要性。如果有一线可能从别的渠道获得信息,我都要当机立断否决这个冒险的计划。 我站起来摆了摆手说:“这事我得好好想想,你也别闲着,想想有没有别的招。你这主意风险太大。” 说完我转身进了卧室。胖子一看急了,跟着我嚷嚷:“强子,我能害你吗?有别的招我才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有我和大张两大金刚暗中保护你,绝对不会出岔子。” 我在卧室门口站住,“砰”的一声关上门,同时把胖子和他的话关在门外。 这短短的一段对话时间,已经让我身心疲惫不堪。我记得在地下通道中,几乎是陷入绝境的地步也没有今天这种感觉。也许是我真的对这个计划不抱什么希望吧。 我躺在极有弹性的床上,头枕着两手,这样眼睛可以看见对面墙上的照片。出于对胖子这个计划的排斥或恐惧,我强迫自己想出一个更好的主意来取代它。可是思路很混乱,无法集中精力,只要把精力往往这件事情上引,就会不自觉地走上胖子的思路,也就是从阮将军军火走私团伙内部获取信息。只要是按照这个思路去思考,胖子的这个主意无疑是最可取的,问题是我混乱的大脑开辟不出一条新的思路。 我在昏昏沉沉中入睡,又在昏昏沉沉中醒来。胖子推门进来的时候,我还躺在床上发呆。 胖子看了我一眼,骂了句:“草,不至于吧,吓成这样。” 我跳起来就要反驳,一看镜子里的自己又没了脾气。的确,脸色很难看,胡子好像也长得特别快,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很颓废。我很气恼自己这个状态,可以自己认怂,但是被别人看出来,甚至被毫不留情的揭穿就不同了。 我赌气的顶了他一句“昨晚上想了一宿你这个计划,没睡好觉。你说着了,怕是有点,不过真不至于被这点事吓成这样。” 说完,我仰着头走进浴室。洗了个澡,刮干净胡子,再照镜子人精神多了。穿了件背心出来,看见胖子正在吃饭,我也饿了,就坐他对面先填饱肚子。 胖子昨晚被我甩门外,看来是憋了一肚子话,一边吃一边就跟我说起来。“我这计划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和危险,我看你是想多了。你扮演的只是传话人的角色,不需要跟对方说任何细节,你的主要任务是听和看。” 昨晚上我也稀里糊涂的想到过这些,因为确实没干过这个,怎么也想不出会碰到什么状况,更无法想像他们会提出什么刁钻的问题。今天听胖子一说,我脑子有点开窍了。“你的意思是我只表露萧国林传话人的身份,提出萧国林要求增加采购的意向,至于采购的是什么、数量我都一无所知。可是这里面有个问题,萧国林跟他们有过一次接触,为什么还要通过传话人来确定下一笔交易,他有联系胡狼这伙人的渠道吧。” “他们的主要联络方式就是分布在各国的联络处。这种联络处在中国大陆没有,萧国林只能出国才能跟胡狼团伙取得联系,在我国因私出境还是有一定限制的,这一点阮将军集团知道。我们可以据此编造出一个合理的理由。就说萧国林对下一批军火要求很紧急,他又暂时脱不开身,你的考古队员身份也可以在这里起到作用,比如可以说你最近正在云南一带考古,萧国林就委托你跑这一趟。” “我们怎么知道萧国林是否透露过自己的身份?我更倾向于萧国林是匿名采购的军火,你不觉得萧国林用正常身份采购军火很反常吗?” “是的,你说得对,这问题我想过。萧国林用什么身份采购的军火我们不可能知道,那我们就不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也不要跟对方细谈这个问题。你的真实身份恐怕要表露,知道吗,这会让他们更信任你,他们更愿意相信一个有底细可查的人。至于你跟萧国林的关系,你可以说的含糊点,比如说你是他女婿什么的。这一点恐怕要随机应变,根据具体情况说,我们可以给你设计几个身份,你到时根据情况往上套身份。我们设计这几个身份的原则就是你是萧国林可以信任的人。” 我啪的一声把筷子扔桌子上。“你特么想玩死我吗!?萧国林既然不用真实身份跟他们交易军火,我怎么冒充他的代言人?要我跟他们说,我是曾经在东兴附近跟你们交易过军火的一个人派来的?这个人的名字我不知道,可我他*妈*的却是他女婿!” 这个漏洞太大了,如果不是跟胖子是发小,我都怀疑对面这人要借刀杀人。 “萧国林的名字是瞒不住的。即便他自己不说,他联系到联络处的时候也会被他们查出来。这对他们不难,从入住酒店和机场都能查到。”说到这里,胖子没有因为我摔筷子而变色的脸严肃起来。“问题的关键,也是你此行最大的危险,在于萧国林是否意识到了他的名字是无法保密的,或胡狼这伙人是否挑明了萧国林的真实姓名。如果萧国林的真实姓名没有明朗化,你直接用萧国林传话人这个身份就有危险。这一点我们要抓紧时间搞清楚,不然这个计划失败的可能性会很大。” “这个问题你怎么能搞清楚?如果能得到这个信息,那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提供信息的人,还需要我去冒险吗?” “不一样。如果萧国林匿名跟他们交易,这个名字会有可能传出来,因为是假名,没有保密的必要。如果萧国林用真实身份跟他们交易,他们一定不会让这个名字传出来。不是为了保护萧国林,而是为了他们自己考虑,这种大买家的真实姓名,没可能让别的同行知道。” ps:大家周末好。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计定 我揉了揉又开始发胀的脑袋,胖子说的没错,这个计划最危险的就是第一步。很有可能说完第一句话就被爆头。想到这里我的头更疼了。 “有把握查出这个信息吗?”没胃口吃东西了,我离开餐桌问到。 “强子,这件事的风险就在这里。如果查到萧国林交易时用的假名,那我们可以按计划进行。如果没查到,有可能萧国林没有匿名,也有可能这个假名字没流露出来。到时候计划是否进行下去,就要你来决定。” 胖子把皮球踢给我让我很无奈。到时候如果真没有别的办法,我是否有决心把自己送枪口上去,真是一个两难的决定啊。我突然看向胖子。这货不会抛出这么一个看似让我送死的计划吧,他既然力主这个计划,应该有所倚仗。在这里我人生地不熟,确实没多少办法,胖子可不应该呀,他老早就打发大张探索回去的路,看来早有打算。在说如果不信他,还有谁值得我信任! “不用如果,我现在就决定,只要在这段时间没有更好的办法,等大张回来我们就执行这个计划。能否打听出来萧国林有没有匿名就看你的了,老子的命就在你手里,你看着办吧。” 胖子吃惊的看着我,好像不认识我了一般。“行啊强子,还将我一军。那我也实话告诉你,这个计划是我所有计划里危险性最小的一个,关键就看你的胆色和应变能力。我最担心的其实不是这个计划有漏洞,所有的计划都是临时想出来的,都不会很完善,执行计划的人的临场反应最为关键,我最担心的是你被他们吓尿了,那他*妈*的就全完了。” “就这还是危险性最小的?那你还有什么馊主意比这更不靠谱?”我比胖子更吃惊地问道。 胖子呵呵一笑。“我最初的计划是绑架胡狼。当然最好是在他单独行动或保镖不多的时候动手,这也是我们在这里监视他们的主要目的。如果没有这种机会,我就打算摸进去对付他,虽然危险点,但是只要控制住他,即便闹出动静来也不怕,有这个肉盾在手上,你和大张一个人远距离用狙击步枪清理我身边的对手,一个人开车接应,得手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还有一个比较冒险的计划…” 听胖子说到这里,我头上又开始冒汗了,不等他继续说下去,我斩钉截铁地说:“取消其他一切计划,开始全力执行这个计划。我观察熟悉一下他们的人员情况,你现在就出去打听萧国林有没有匿名。” 经胖子一说,我突然发现这个计划真特么太惬意了。如果执行劫持胡狼的计划,那保准是子弹满天飞,即便跑得出他们那个院子,也会被这帮准军事化武装一路追杀,活着回到国内的几率小到可以忽略。 胖子嚼着还没有咽下去的米糕被我轰出门,我则继续趴到窗台上观察对面的情况。现在监视的主要任务已经从寻找胡狼的踪迹,转为全面摸清楚对方的人员结构,并给每个人拍下较清晰的照片。 现在我已经对这个计划有了一个较为清晰和全面的了解。这个计划的核心是找出曾经接触过萧国林的人,也就是上一次潜入中国境内,跟萧国林做交易的人。如果我冒充的这个人得到了对方的认可,那他们一定会把跟萧国林做交易的人叫出来跟我对质。他要跟我对质什么我没法知道,但是我的传话人身份,对这些问题可以采取不回答或选择性回答。但是我一定要认得出这个人,把他跟我照片上的人对上号,这样我们下一步才能针对这个人采取行动。 忙了一整天,晚上天黑前我才离开望远镜,眼睛都花了,还有就是光线太暗,已经不适合拍照。胖子回来的很晚,见到我摊了摊两手示意没什么收获。 一直到第三天,胖子回来后兴奋地说:“有了。张坚强。” 我一下子跳起来“什么名字?” “张坚强。” “让你说他的匿名。” 胖子一脸欠扁坏笑说:“我说的就是他的匿名。张坚强。” 我脑门上一溜黑线。老萧,你特么太损了。 “这个名字对你太有利,太有掩护性了。”胖子对这个信息很兴奋。“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吗?” “当然,我也有这感觉。这名字就是我的,当然是熟悉的不得了。”我无奈的说。“我想我报出这个名字,并证实这就是我的真实姓名,他们除了目瞪口呆,也会对萧国林跟我的关系深信不疑。” “不。我的感觉是萧国林在为你的到来铺路。他预计到你会来。” “扯鬼吧你。”我不屑的回了一句。 从胖子坏笑的脸上,我竟看到了蛋蛋的忧伤。这让我不自信起来。问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消息?” 胖子摇摇头。“咱把这事理顺一下。萧国林先在半年前给你留下一封信,内容我也看了,没实质性的东西。当初最让你奇怪的就是寄信的地址,他给你的信息就是这个邮戳地址。然后我们去了东兴,发现刘班长竟然在那个地方,退伍后做了当地派出所所长。这可能是个巧合,也可能不是。同样,萧国林可能之前就知情,也可能不是。但是刘班长在当地派出所任职,对你前去调查萧国林的行迹一定会有帮助,这一点是无可置疑的,对吧。 好。假设前面的疑惑我们都采用是的答案。而我们在东兴又没有碰到麻烦,没有招致当地黑白两道追杀,我们一定会主动或被动接触到当地警方,会联系上刘班长。凭你跟刘班长的关系,他一定会把你带到萧国林住过的那个小村子,并协助你调查这件事。你觉得凭刘班长的能力,能否查到这件走私线索上来?“ 胖子说的很有条理,我不禁被他的话吸引过去,脑子跟着他的思路转动起来。 “有可能吧。”我不确定的说。 ps:谢谢大家支持,还要请大家多宣传本书,你们的宣传比我更有效,谢谢。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开始行动 “我的回答是yes”胖子肯定地说:“萧国林的动机太明显,只要刘班长肯调查就一定会有结果。当然他或许查不出具体交易的是什么,但是一些表面的东西会查到,比如萧国林使用的匿名,和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买卖。这些消息汇总到你耳朵里,你会怎么想?你有没有一探究竟的冲动?你会的,不是吗?如果是这样…” 胖子停下话头看着我。眼睛发着亮。“那你去他们那里就不是冒充,而是走进萧国林早就设好的圈套里。很可能会有意外的收获,也可能是灾难。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 胖子的猜测让事情更加复杂。不过萧国林使用的这个匿名,的确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我顺着胖子这个思路理顺了一遍,觉得有这个可能,不过这种可能性太不可思议了,而且这个思路还是架设在各种假设上。这一切有可能是巧合。我现在能做的,最多就是把这种可能性作为一种备选,在准备回答他们各种问题和突发状况的练习中,加进这一项而已。 我点点头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胖子,胖子没坚持。不过在后面的准备中,胖子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他这个假设上,为此设计了各种问题。特别是胖子觉得他这个假设成立的话,是有可能从吴启泰手里拿回点什么东西的,不然萧国林的这一番设计就失去意义了。 在胖子指导下,经过两天的彩排演练,我基本达到了胖子的要求,至少掌握了我可以回答的问题。对那些可能发生,我又无从回答的问题,胖子给我的建议是不理会。就是装逼。 还有就是胖子跟我说了一些他们的禁忌,什么是绝对不能说和不能做的。这些我记的很认真,我可不想因此稀里糊涂送命。 这时候大张也回来了,简单的汇报了一下过程,回程已经安排妥当。 胖子迅速从柜子里拖出一个大皮箱,搬进卧室扔床上,“啪啪”两声打开盖子。我听见大张吹了一声口哨,我则倒吸一口凉气。 箱子里是一支雷明登狙击步枪。 我不知道胖子什么时候把这只箱子弄回来的,我甚至有检查一下我床底的冲动,别在我床底下藏着更可怕的大杀器。跟这货住一起真让人不放心。 胖子和大张熟练地组装起狙击枪,在窗台前隔着窗帘搭起一个横木支架,然后把狙击步枪固定在上面。 弄完后,胖子对大张说:“街对面酒店后院到小楼。你调试一下角度和位置。” 大张把窗帘拨开一条缝,对着下面调瞄准镜。胖子跑客厅抓起电话在说话,又是一口鸟语,不知道他说的哪国话。 我凑大张身后问:“你知道要干什么吗?胖子联系过你吗?” 大张一愣,点点头又摇摇头。转过脸来反问我“你俩谁去?”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张“唔”了一声说:“机灵点。”又转过头调试他的狙击步枪了。 我无端的感到一阵紧张。这一刻,似乎我成了一个闲人,茫然无措的看着他们两个忙碌的身影。 不过我的闲暇并没有持续太久,我刚听见胖子挂断电话的声音,就听见他在客厅喊了句:“捣鼓好了没有。” “ok”大张回头说了一句。 “掩护他。”胖子出现在门口指着我说:“然后在第一集合点碰头。如果赶不及去第二集合点。命令是不允许回头。如果我俩栽了,你直接回国。” “知道了。”大张耸耸肩转过头去。 “出发。”胖子打了个响指。这话是对我说的。 我特么都呆了。“给我点适应的时间好吗。” “别婆婆妈妈妈了,麻溜儿的。你这都准备好几天了。”胖子凶神恶煞的说。 “你呢?你干嘛?你在哪接应我?”临到出发我才知道这事真不是一时冲动那么简单。 胖子笑了。“怂了吧。我在花店。有状况大张会给我信号,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的就是我,不会扔下你。” 你妹。我心里暗骂一声。不过我知道没有回头路可走。两手在脸颊用力拍了几下,让自己亢奋起来。 胖子从口袋里摸出两个翻盖手机,打开一个开始拨号,片刻,另一个手机响了,胖子按接听键,接通电话后把电话递给我。“刚充满电,装你上衣口袋里,别关机。你机灵点,有状况马上发信号,就是大声喊。我会第一时间从花店后墙翻过去接应你。”胖子转向大张,扔给他一部直板手机继续说:“我就位后会给你电话,接通后不要挂机,保持通话状态。听到我的信号就开枪,清理干净强子身边的一切威胁,务必保证他脱身。”然后胖子转向我“我给你的信号是枪声。听到我的枪声你就往外跑。我不一定要等到你发出信号才行动,我会仔细听你们的对话,我认为你有危险会提前发起营救,你要相信我。”胖子凶悍的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我能活着从非洲回来,凭的就是这种直觉。听见我的枪声不要犹豫,直接跑。到院子里就安全了,他那院子不大很快就能和我碰头。” “如果我在三楼怎么办?跑下来早让他们打成马蜂窝了。” “跳窗。”胖子马上回答我。“用最短的时间离开那座楼。” 听了这话我两腿一哆嗦,不由自主走到窗前,拉开一点窗帘向下面看。还好,对面院子里小楼下面是一片花丛,运气好的话摔不死。再往前就是游泳池。不过游泳池离小楼有一定距离,估计跳不过去,万一跳游泳池边的水泥地上更惨,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张。”我还在捉摸怎么样才能不至于摔死,就听见胖子又在发号施令了。“你最好能找到强子进了哪间屋,我会通过电话给你提示,不过我估计最多提示你他上了哪一层。具体到房间你要自己找。” 胖子冲我打了个响指。“你不要从院子左边的小路跑,那边树高,容易挡住大张的视线。往右边灌木丛引他们,我也会往那边接应你。只要你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放弃。”说完,胖子转头看了大张一眼。 让胖子说的我有一点冲动,不过更多的是紧张。我木然的点了点头。看见胖子从柜子里又拖出一个帆布包,看样子挺沉。 “分开走,五分钟之后你再出发”说完胖子背着帆布包出了门。 ps:明天周一还要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我笨木头的打赏,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五十四章 入虎穴(一) 到酒店楼下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那个花店,很普通,一点也没有暗藏杀机的样子,还有几个客人在买花。当然我没有看见胖子的身影。 阳光照在我身上暖洋洋的,我突然格外珍惜起这种感觉来,同时还有一个从未产生过的想法涌上心头,也许成立个家庭是个不坏的主意,如果这次能活着回去,我是否该向萧婷做出点表示?这些奇怪的念头一涌上来,心中的恐惧反而淡了,脚步也不那么沉重了。 穿过马路,我走进对面的酒店。前厅不大,两个东南亚人坐在围成一圈的沙发上说话,前台有一个小姐百无聊赖的看着门外的马路。 我走过去对她说:“我找胡狼。” 这个小姐只楞了一下,马上笑着说:“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我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个小姐仍一脸甜甜的笑说:“请问胡狼先生住几号房?” 也许她不知道内幕。这种情况我们考虑到了,这时候按计划我应该要求见她的上级,因为外面酒店高级别的人一定知道胡狼是谁。可是这时候一个年轻人从我身边走过,我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个人出现在我望远镜下的频率很高,我和胖子把被监视的这类人划为a级目标,就是这类人应该是这个团伙的核心成员。 我马上把声音提高了一度说到:“我是张坚强,我要见胡狼。” 果然这个年轻人站住了。转过身笑着对我说:“张先生吗?请跟我来。” 我点点头,看到前台小姐脸色很白,好像很怕这个年轻人的样子。年轻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我绕过前台,穿过一条走廊,进入酒店后院。一路上我仔细的观察着,让我放心的是一路上没有门,从这里往外跑至少不会被门挡住。 年轻人一进入后院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消失了。一边在前面走一边掏出手机哇啦哇啦的说起来,说了一阵他挂掉电话,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没走几步他的电话又响起来,他又是一通鸟语,这一次挂掉电话后,他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说:“张坚强先生是吧。” 这小子喜怒无常,看着他的笑脸我都没有一丝安全感。我木然的点点头,他也没有继续说话,我们顺着林荫道往前走。路两旁是高大茂盛的香樟树,这条路就是胖子警告我逃跑时要避开的路,两侧香樟树的树冠都快在空中合拢了,的确对狙击手的视线影响很大。我按耐住想回头看一眼大张位置的冲动,紧跟着年轻人往前走。 这时一个衣着清凉的女孩似乎在做运动,蹦蹦跳跳的从前面跑过来,路过我们的时候还和年轻人打了个招呼。年轻人趁机摸了对方一把,姑娘嘻嘻嗔笑着跑了过去。我装作看清凉美女的机会,回头看了一眼我入住的酒店,只能从树叶间隙里看到六层酒店的大概轮廓。我马上认可了胖子的判断,从这条路跑,大张不可能给我支持。 院子不大,我俩很快走到院子尽头的小楼前。我特意仔细看了一眼楼前的花丛,是玫瑰花,我脑补了一下身上扎满玫瑰花的样子。转头看向游泳池。游泳池边有几个衣着清凉的女子,目测了一下游泳池到小楼的距离,大概十米左右。游泳池边的几个女孩子见我向她们看过去,热情的对我挥着手,我咽了口唾沫,哪有心思关注美女,我是让这十米距离吓的。看来紧急关头只能往花丛里跳了。 年轻人一直把我带到三楼,敲开一扇门,里面有两个人。一个黑瘦结实的壮汉坐在排场的办公桌后面,一个个子高些的年轻人坐在沙发上。坐办公桌后面的人我认识,是吴启泰。 我进入房间后,坐着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看向我的眼光很冷。我觉着他们下一句话很可能是拉出去毙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打破僵局。“我是张坚强,我要找胡狼。” 吴启泰阴着脸对我说:“我就是胡狼。你找我什么事?” 我当然不能戳穿他,而是顺着他的话说:“张坚强叫我来的。” 这句话是我和胖子捉摸了很久,才决定下来的。既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又把此行的目的模糊化,最关键能引出他们的问题。对萧国林跟他们交易的细节,我们知道的太少了,只能通过模棱两可的对话套出他们的话。 吴启泰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对张坚强叫张坚强来找胡狼这句拗口的话产生了兴趣。他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突然把一只手伸到我面前。说:“你的身份。” 我当场就懵了,我和胖子设想了各种可能,万万没想到他会查身份证,咋不按常理出牌呢。黑社会也查身份证!? 我按捺住吃惊和不解掏出身份证放到他手心上。然后我看见吴启泰黑瘦的脸上泛出红光,不是激动的那种,更像是在忍着怒火。 我做错什么了? 突然吴启泰伸在我面前的手攥住,那张身份证被攥得变形。因为个子不高,他需要略微仰着头看我,不过他眼中的怒火完全弱化了身高上的劣势,我觉得我快被他的怒火焚烧了。 他要的不是身份证。我马上明白过来,他要的是代表我身份的东西。我差点抽自己一嘴巴,怎么就这么笨呢?冷静。我默默对自己说。目前完全靠我自己解决这个问题,突发事件指望不上别人,而且要在最短时间解决,不然两方人都有可能沉不住气。无论是胖子还是吴启泰,只要他俩有一个人绷不住紧张的神经,这件事就会陷入不可控状态。 先不管他要的是什么东西,这个事件本身就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萧国林早就有安排,不管是我还是别人,在他的计划里一定有人会来到这里。为此萧国林给这个人准备了代表他身份的东西,这个东西,应该是和胡狼一伙约定过的,也就是说,不管我说什么,能证明我身份的只有这件双方认同的信物。 这件事似乎真的走向了胖子的思路和猜测。 ps:新的一周开始了,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一百五十五章 入虎穴(二) 可是我怎么知道这个代表身份的信物是什么啊。我不得不放弃自己的观点,进入胖子的那个思路。 吴启泰给我的压力很大,我甚至觉得房间里另外两个人,已经做好了随时给我一枪的准备。 我故作镇定的脸上表现出犹豫迟疑的表情,脑子里则拼命地回想萧国林给我留下的信息和东西,希望从中分辨出哪一个是信物。我飞快的理顺思路,可是萧国林留给我的实物信息太少,几乎都是文字信息,包括他寄给我的那封信。突然一个信息出现在我大脑里。 那是萧国林交给萧婷u盘里的一个信息,我记得里面有一句话,他在曹明哲那里给我留了一件东西。我在大脑里迅速把各种信息汇总起来,一环一环的连接。萧国林给我的信里透露出东兴这个地点,刘班长则进一步确定萧国林在东兴的落脚点,进而推出萧国林与军火走私集团的大交易。这其中我们漏掉了一个环节,我没有去找曹明哲,当然这主要是因为曹明哲本人失踪了,如果没有漏掉这一环,我现在应该拥有这个信物。 我脑子里越来越清晰,没错,萧国林的这些准备都是给我做的,他的目的就是让我来这里。可是因为漏掉了中间的一个环节,我没有拿到这个信物,让我陷入僵局。问题是我根本猜不出这个信物是什么,这件事没法蒙,会要命的。 明确了思路后,我做出一个决定,老办法,把这个问题模糊化。 “这件东西不在我手里,我没法给你。”我装作无辜的样子说。 “那我也不能给你。”让我意外的是吴启泰迅速做出了回应,而且语气大为轻松。 他不能给我什么?难道又让胖子蒙着了,萧国林在这里给我留了东西。 不过这个问题我不能问,我故作不满的皱起了眉头。同样准备好的一些台词要作废了,比如我和胖子认为最安全的台词,就是追加交易的要求也变得不太合适了。我现在的身份应该是代表萧国林或代替萧国林来拿回某种东西。 我转念一想这个思路还是有问题。萧国林怎么可能把东西留给他们,我不认为萧国林对他们有太深的信任感,更大的可能是萧国林和他们的交易还没有完成,这件东西萧国林当时无法得到,才会留下一系列线索给我,让我来完成这笔交易。还有一个问题是这笔交易进行到了哪一步?从两方谨慎的态度看,这个交易不但大还很有风险,那萧国林怎么可能在没得到交易物的情况下,一次性付足酬金。最大的可能是付出了定金,或者先付了一部分酬金,比如一半。 那问题又来了,不管我有没有信物,在没有付清尾款的情况下,他们无论如何都不会把那件东西给我。也就是说,今天我不可能如胖子所想的能拿到什么东西。不过听吴启泰最后一句话的语气,他似乎对没完成这笔交易不甚在意,甚至没有在我拿不出信物这件事情上纠缠。这让我不得不有了些想法,我首先认定的一点是我的身份已经得到他的认可,或那件信物并不重要。还有一点,我觉得我可以进而追问一下交易物的情况,这样做的好处是我可以把握一定的主动权。因为在我目前的身份地位上我有权利提这个问题,而且这样做还可以把他的注意力从我身上引到别的事物上。 我皱着眉头说:“我要求看看货。” 吴启泰的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不过马上冷冷地说到“你带来尾款了?” 显然我空着的双手让他很有底气说出这句话。但是他的这句话证实了我的一个猜测,这笔交易还有余款未付。付款什么的不在我的计划内,所以尾款的数额我不关心,可是交易物是什么,是我此行的核心,我还是要设法搞清楚。尽管他伪装得很好,我还是看出他有心虚的地方,我决定追着这个问题问下去。 我耸耸肩膀说:“我当然不会带钱来,甚至不可能在这里交易,张坚强委托我来看货,具体交易还要他决定。我这次主要来确定一点,货准备好了吗?” 吴启泰突然大笑起来。“萧国林人都不知是死是活,还能决定交易时间地点吗?张先生,我们知道的比你认为的多。萧国林,也可以叫他萧教授吧,把这么一笔大买卖委托给另一个人交易,这么反常的事,我们怎么会不调查清楚呢。当然,我们是有信用的人,一定会完成这笔交易。同样,事前的约定也要遵守,证明萧教授委托人的信物和尾款一样也不能少。” 我看着他,真搞不懂他们怎么调查的,连萧国林失踪这件事都掌握了,那查出我的信息就更没有难度。可我心里却越来越明白一件事。“东西你们没弄到。是吧。” 吴启泰的笑声戛然而止。盯着我,眼珠子转了转。“不能这么说,我们这边没问题,事情按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不会超出预期交货时间。出问题的是你们,如果萧国林不能亲自交易,我们要求追加条件。” 我才不在乎他追加什么条件,我又不会去完成这笔交易,我的目的只是想知道萧国林跟他们交易的是什么,进而推出萧国林进入地下通道的目的。我等着他说出追加的条件,管他什么条件我都不理会,而是顺势问出他们的交易物。 没想到吴启泰突然话题一转,把我的身份证扔给带我来的年轻人。“你去看一下。”说着还使了个眼色。 我一看这算什么,还要给我留案底?真当自己是警察了? 年轻人一出门,吴启泰指着靠窗的一圈沙发说:“来,坐下说。” 我一瞅,这地方好,正在大张的视线里。我选了个面朝窗子的角度坐下,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可以透露一下东西的来源吗?” 吴启泰翘起二郎腿,很神秘地说:“欧洲。” “能具体点吗?”我不可能直接问他们的交易物是什么,那会暴露出我的底牌,那就是没有底牌。我只能从侧面,一点点挤出我想要的信息。 吴启泰脸一沉。“你认为我能告诉你吗?” ps:周一更新的有点晚,其结果就是点击量锐减。游客也可以发书评了吗?看了一下书评区大吃一惊。不过感谢这位朋友,你的意见很中肯。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追加条件 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这对我不重要,我关心的是东西的品质。” 这句话应该是安全的,说完后我轻松的看着吴启泰。 “安全性没问题,否则我们不会去接触。”吴启泰简单的两句话就结束了这个话题。“目前的关键是追加条件,我们必须在追加条件满足后,才会继续下面的交易。”说着吴启泰把身子往我这边凑了过来。 “你们的追加条件是什么?还有,这个交易你能给我什么保证?我不会在这里完成交易,交易地点必须在我指定的地点。”这种情况下,我只能虚与委蛇。 “可以。在任何你认为安全的地点交易。但是时间要我们来定。” “你不会拖到下世纪吧。” “约定的交易时间还有三个月,我们会在这三个月内完成交易。你有问题吗?” 我摇摇头。“没问题。” “那好,我们谈谈追加条件。” 吴启泰打了个响指,那个个子比较高的人递给他一份地图。吴启泰在我面前展开地图,我一看是中国贵州交通图。他指着贵州西南部的一个地方说:“我们要求你去那里做一件事。” 我一看他打开的地图心里就暗自一喜,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顾虑早就抛到九霄云外。我根本就没打算给他们出力,只要问出萧国林跟他们的交易物是什么,我立马就走人。即便问不出来,我也不担心,我的主要任务是钓出跟萧国林交易的人,以便我们采取行动,或威胁或利诱搞到萧国林跟他们交易物品的信息。我已经在等那个人出现了,我有理由相信,借故拿我身份证出去的那个年轻人会带一个知**回来。没理由在讨论这个大买卖的时候,事情的经办人不参与进来。 “张先生在考古界可是名声在外,特别在西南一带颇有影响力,这件事对你来说没有太大的难度。”吴启泰始终指着地图上的那个地方说:“具体的情况阿祥会跟你说,当然这要在你们抵达这里之后。” 听到这里我算是有点明白他口中的追加条件是什么了。“你想我帮你们盗墓?” “张先生不会拒绝吧。”吴启泰脸色一沉说。 反正我又不会真的去,答应你又何妨。我暗自嘀咕一句摇摇头说:“我可以答应。可是我担心交易物的安全问题,我希望你给我提供一些信息。” 吴启泰把手从地图上拿开,站起来踱了几步,突然看着我说:“萧国林没告诉你他买的什么东西吧?” 我尽管保持了镇定,可仍然被他看出了破绽,也许是我太执着于追问这个问题所致。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保持沉默。 “没关系,追加条件完成后,我会告诉你。”吴启泰阴阴的笑着说:“也许那时候你已经准备好信物和尾款,我把那东西放到你面前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我保证。” 我张了张嘴,气恼的摇了摇头,放弃了无谓的追问。 “你住哪里?没订酒店的话可以住这里,过几天你们一起出发。”吴启泰指着我和那个叫阿祥的人说。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马上回去,告诉我怎么联系就行了。” “北盘江镇,我的人五天以后到那里。你有问题吗?” “如果我去晚了,你让他们等我几天。”我想演戏也要演的逼真一点。“我要找几个帮手。还有你的人专业吗?” “不算专业,可是不怕死。” “这没用。资金要你们提供,不会是个小数目,要是因为资金的原因没法完成任务,追加条件作废。” “可以。” 这时送我来的年轻人回来了,把我的身份证交给吴启泰,同时向他微微点了下头。吴启泰笑着把身份证递给我,先对那个青年说:“没事了,自己人。你忙自己的事去吧。” 打发走了那个年轻人,他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轻轻举起来说:“庆祝一下?” 我无所谓的点点头。 在吴启泰倒酒的时候,我的眼光扫了房间门好几次。那个年轻人是一个人回来的。这跟我们预想差的太多,我要钓出来的人呢? 在接过酒杯,与吴启泰对视的一瞬,我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放下酒杯我对吴启泰说:“除了阿祥还有谁去?人数不要太多,没用。” “我尊重专业人员的意见,我的人不超过五个。” “那好,我这就回去准备。”说完我就走向房门,在门口我转过身来对吴启泰说:“跟萧国林交易的人就是你吧。” 吴启泰讳莫如深的笑了笑,没有回应我。 阿祥把我送到酒店门口,一辆出租车适时地停在我身边,我拉开车门坐上去,没等我说话,出租车就启动了。不用看脸,看那大脑袋我就知道是谁。胖子通过后视镜向我伸了个拇指。 出租车循规蹈矩的行驶过两个路口,在一个红灯前突然加速闯了过去,然后转过几个弯道后,胖子指着右前方一座带院子的别墅说:“进房间以后拉上窗帘,我有钥匙,谁敲门都不要开。”随着话音,一串钥匙扔进我怀里。 车子停的时间极短,放下我就扬长而去。我进入房间拉上窗帘才有时间端详这个屋子,至少四个卧室,都带有独立的卫生间。客厅、储藏室、餐厅一应俱全。在打开一间卧室后,里面传出的淡淡的香水味让我气愤的踢上了门。这地方就是胖子的淫窝,这种香水味胖子带回去过。 这死胖子真会享受,简直就是高级vip待遇啊,想想心里就不平衡。我躺在客厅的沙发里,一边等胖子一边愤愤的想。 我的大脑始终处在亢奋状态,事情进展的出乎意料顺利,完全实现了当初预想。我已经在考虑下一步行动,如何从吴启泰口中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 胖子过了一个多钟头才出现,进来后还小心翼翼的扒开窗帘缝往外瞅了好半天,直到确认安全了他才回头对我说:“行啊强子,这么会儿功夫就接一大活儿。” 我一头雾水的问:“什么大活儿?” “盗墓啊。你不都答应人了。” ps:从点击榜掉下来了,悲催。不过还是感谢朋友们支持,一直在推荐榜前列。谢谢逆袭的盖子打赏。 第一百五十七章 坚持执行计划 我有被击了一枪的感觉,差点没吐一口血出来。我知道我跟吴启泰的对话胖子都能听到,可是胖子也应该知道,我答应吴启泰的这个条件,只是为了避免引起他的怀疑,和引诱他说出我们想要的信息,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为了把他这个愚蠢的想法掐灭在萌芽里,我立刻对他说:“你误会了。我之所以答应他的条件,只是为了应付当时的局面,我不会真去执行这个任务。我们这次行动的目的达到了,知道了是谁跟萧国林做的交易,我可以确信吴启泰知道我们想要的信息,从他那里下手吧,执行下一步计划。” 胖子明显死性不改,不甘心地说:“强子,你知道贩毒和走私军火的利润有多大吗?说出来吓死你。他们放着这么大的蛋糕,却跑到中国这个他们没有伸进触角的地方,涉及的还是盗墓这个对他们来说完全陌生的行当,你觉得正常吗?听吴启泰的话,他了解萧国林,也了解你,他调查萧国林就罢了,调查你是为了什么?你不觉得他们老早就在算计这件事吗?告诉你吧强子,这件事要么利润大得惊人,要么就跟萧国林有关系,咱不能放弃这条线索。” “行啊胖子,真应了那句老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特么为了那个墓啥瞎话都能编出来。我现在是相信你小子智商确实不低,这么会儿功夫就说的一套一套的。不过没用,权当我智商低,想不了那么多事,咱就照准了一个目标来,从吴启泰身上找出我们想要的信息。别的免谈。”我一盆冷水给他浇头上。 “别介啊。那个阿祥是吴启泰的心腹对吧,咱从他身上一样能得到信息,在这里咱仨力量单薄,去了国内他们几个还不任咱团圆搓扁了弄。到时候看情况,有机会咱就趁机捞一笔,不行的话直接从他嘴里撬出信息,反正他们交易的东西不在咱计划里,什么时候翻脸主动权在咱手上。” “stop。在没有弄到交易物信息之前,我们不离开这里,不展开任何其他行动。”我两手掌心向下向外一推,不容置疑地说。 他那点花花肠子我太了解了,在这里我都镇不住他,去了国内,等我跟阿祥这一伙人接上头,后面的事我就更难起到主导作用了。虽然不至于把我甩掉,可是不把那个墓刨了他绝对不会罢休,恐怕什么事都要等他从墓里出来再说,我怎么可能上他这个恶当。 胖子上来倔劲儿挺吓人,特别是当他认为那里有一大笔钱等着他去捡,而我又拦在路上的时候。他呼的一声把脑袋探过来,鼻子几乎要撞我脸上,口水直喷大声说:“你以为从吴启泰身上弄消息容易吗?你不是不想跟这儿拼命吗?” 我伸手把他脑袋往后推了一点,擦干脸上的口水,不动声色地说:“我改变主意了。” 胖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气鼓鼓的看着我。真看不出来他是真生气还是演戏,可是我没有打算改变初衷,我俩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只愤怒的小鸟般对视着。 盯着一个人,向他保持一定的压力不难,可时间长了就很麻烦,脸上的表情容易僵硬。特别是面对胖子这种不招人待见的货,看时间长了反胃。好在胖子首先在这场目光对峙中败下阵来,我俩由一开始的怒目相向,变成了各怀心事的思考着。 沉默了大概一个小时,胖子拨了个电话。“大张,我们安全。你留在酒店继续监视,特别注意吴启泰和他那个叫阿祥的跟班。我俩晚上才能回去,有状况随时电话联系。” 听到这个电话,我才放下心来,能让胖子妥协真心不容易。为了保持对胖子的心理压力,我这都站一个多小时了,还要保持站姿笔挺,要不然起不到我不会屈服的心理暗示,两条腿都有些麻木。 我走到沙发前,在他身边坐下。“胖子,咱发财的机会以后多的是。等这事了了,哥舍命陪君子跟你下地做几幢买卖。现在真不成啊,咱没那个时间,你不是要帮萧婷吗?那就更不能在这件事上耽搁时间,人家姑娘心急火燎的要找她爹,你挖坟刨墓去发财了,人姑娘怎么想。这不给洋鬼子创造条件吗。” 胖子缓缓转过头,大眼珠子看着我。“你啥时候成我哥了。我记着以前你总管我叫哥。” 真不知胖子在想什么,这时候计较起这个来了。不过能打消他的这个念头,我还是很欣慰的,好歹把他掰直了。 我和胖子半夜回到酒店,我还略微画了一下妆,不算太成功,大张一见就认出我来。我和大张都不适合出门,我是因为语言不通,还有不能让吴启泰他们发现,属于要隐形的人。大张则是因为一个独臂壮汉太显眼,不符合我们的低调准则。其实胖子也不适合露面,他那身高体壮的身材和凶神恶煞般的相貌也很吸引眼球。好在他老挝话越南话都说的溜,还能蒙人,一般的涉外活动就交给他了。 有了大张这个帮手,我的工作轻松很多。他很有耐心,趴望远镜上一天都没不耐烦,除了吃饭、放水不用别人替。还有就是我知道了他是一个狙击手,眼力和观察力比我好很多,这也是我不和他争望远镜的主要原因。 一连两天,监视的结果很让人失望。吴启泰没有离开过酒店,走得最远的一次是去了前面的小楼一趟,还是送阿祥出去。阿祥带了三个人离开的酒店,从方向上看,是往中老边境去了。胖子听到这个消息,抓过望远镜看了半天,之后长吁短叹了一番,好像到手的钱从手指缝里溜走了一般。好在他没旧事重提,不然又将会爆发一场争吵。 我不知道还要监视等待多久,我也想知道杰克和萧婷的情况,正好胖子给的电话有了用武之地,就给杰克打了个电话。 通话很清晰,我一下子就愣住了,情况不对,如果他在梧桐梁,不应该有这么清晰的通话质量。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ps:谢谢大家支持。谢谢逆袭的盖子投得评价票。 第一百五十八章 板贵乡 我马上问:“你在哪里?” “湖南。等一下我看看。”然后我听见杰克在跟一个人说话,其间我隐约听到有节奏的轰鸣声。“刚过凤凰县,快到贵州了。” “你在火车上?你跟谁在一起?”我问到。 “是的,我和萧婷在一起。我们有了曹明哲的消息,正去找他。你在哪里?” 我没有回答他。“梧桐梁那边怎么了?你为什么离开那里?” “别提了。他们把水断了,把我们全逼了出来。目前梧桐梁已经没有外人,除了当地土著,就是工作组的人。早先进去沙漠的两组人联系不上,工作组传出来的消息说他们失踪了。我已经向aoe提出支援请求,事情越来越复杂,恐怕要跟你们官方交涉,不然单纯我们的力量很难继续下去。” 我打断他的话问:“知道那两组人失踪的地点吗?” “告诉我你怎么跑老挝去了!”杰克这句话是吼出来的。看来我只问不答让他很恼火。 “萧婷在你身边吗?” “没在,她去餐车买东西。” “萧国林在这里有一笔武器交易,我在调查交易的具体是什么,据说是笔大买卖。” 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吸气的声音,然后就沉默了。这个消息很震惊,我没有在说话,给他消化这个信息的时间。 “有进展吗?” “恩。我们已经找到和萧国林交易的人。但他是一个贩毒、走私军火集团的头目,我们不好下手,正在等待时机。” “你打算怎么办?来硬的恐怕不行,你不是他们的对手,用钱买可以吗?” 我一听他先提到钱了,就顺势说:“钱用完了,打听消息收买线人都不够。” 接着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跟他说了一下。杰克吃惊的说:“我们也要去贵州,曹明哲落脚的地方就在贵州。你说那个叫阿祥的越南人和你约好在贵州北盘江镇见面吗?我查一下地图,你不要挂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电话那头传来杰克的声音:“我们要去板贵乡,距离北盘江镇不太远。”话筒里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一个巧合吗?” 见鬼。两条线索指向同一个方向,真会是巧合?我拿着电话犹豫起来。 这时两道目光同时向我射来。特别是胖子,就跟闻到腥味的狼一样眼睛放着亮光。我心有余悸的看了胖子一眼,皱着眉走向客厅。我担心胖子兽性大发扑上来把我撕碎。 这个套房的隔音效果不错,不然我会受不了胖子晚上的呼噜声。可是胖子显然听到我这通电话里的信息,怎么可能让我独自听电话,我刚走进客厅,胖子就推开卧室的门,站在门口,竖起耳朵盯着我。 这时候杰克说了句“萧婷回来了,她有话要问你。” “没把刚才的话告诉她吧。”我忙问。我可不想让萧婷趟进这件事情里。 “当然。”杰克轻松的说。 然后话筒里就传来萧婷的声音“强…强哥,你那边查到我爸的消息了吗?” 萧婷的声音很轻,特别在称呼我的时候有一点犹豫,不过强哥两个字让我心里一暖。我把这边的情况有选择的向萧婷说了一下,然后就问她曹明哲的情况。杰克没有联系曹明哲的渠道,获取曹明哲的消息只能通过萧婷,我问她,得到的消息会更直观。 “曹叔叔前一段时间回了西安一趟,不过时间不长,很快又失踪了。有人见过他。阿姨,就是曹叔叔的爱人从火车站查到,他买的是去安顺的火车票,我托人在安顺查到,他下火车当天就买了去板贵乡的汽车票。我和杰克正往那边赶,那是个小地方,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 我隐约觉着萧婷过于乐观,曹明哲这几年不断失踪,他的家属和单位同事都没找到他的下落。萧婷凭一张火车票的线索就找得到他?不过我没有打击萧婷,而是很关心的嘱咐了一句“那里早晚温差大,别冻着。少数民族混居的区域,说话做事要谨慎,注意安全。” 这几句话说的很老气,我没注意到,事后胖子笑话我过。但我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心无旁骛,纯粹就是出于关心。 胖子在听出来我跟萧婷通话后,显得很兴奋,马上凑我跟前,跟个苍蝇一样撵都撵不走。我刚要挂电话,胖子突然说:“别挂,我有话说。” 我爱搭不理的看了他一眼。“你有什么事?” “要事。” 我白了他一眼,对萧婷说:“胖子要跟你说话,接不接。” 胖子瞪着我,用口型对我说:“要事。” 我咳了一下对着电话补充道:“他说很重要。” 萧婷嗯了一声说:“好吧。” 我先捂住话筒,小声对胖子说:“别透露萧国林买武器的事。”才把电话给他。 胖子接过电话先很肉麻的叫了一声:“小婷。” 我觉得脚后跟都起鸡皮疙瘩了。我忍无可忍的一手指着卫生间,一手指着手机用口型对他说:“你进去还是它进去?” 胖子讪笑着,指了指手机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一起进去。 看胖子进了卫生间,我就开始数秒,我要看多长时间胖子被喷醒。我不介意等他出来在雪上加霜的挖苦他一通,对这种没自知之明的货我生不出同情心。 五分钟后,大张嘿嘿笑着进了卧室,趴望远镜上干他的活去了。我看着卫生间的门发了一会儿呆,不敢想象萧婷居然连续喷他五分钟,也许这货被喷的不好意思出来? 看着表数了二十分钟,我终于沉不住气了,悄悄地趴卫生间门上一听,胖子居然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话。说什么听不真切,不过胖子说的抑扬顿挫,不像是对着空气装逼。 真让我无法相信。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突然推开卫生间的门,就看见胖子一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在眼前挥动,在卫生间里不停地走动着,说的嘴角都堆起唾液沫子。走过我面前时居然熟视无睹,就当我是空气一样。真是见鬼了,萧婷不是很鄙视这货吗。 我这还没反应过来,胖子突然把电话塞给我。“她要跟你说。” 我半信半疑的接过电话。听筒里传来萧婷的声音:“既然你们调查的信息在贵州,你为什么不来?” ps:有点晚。晚更总比不更好,是吧。请继续支持。谢谢。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回国 我当场就气疯了。跟他说了别透露这个消息,这死胖子转眼就把我卖了,踢死他的心都有。我转身一瞅,胖子早跑没影了。 我对萧婷说:“你等一下,我待会儿打给你。” 不找胖子喷一顿我会疯掉。我出来一看,胖子跑卧室正跟大张显摆,那得意的样子明显就是已经将萧婷拿下一般。 我指着胖子就问:“你向萧婷说什么了?我没告诉你这事不能说吗?你想害死她吗!” 胖子一头雾水的样子。“我没说,你是不是搞拧了。” “她都知道阿祥去贵州的事了,你还狡辩。” “阿祥去贵州跟萧国林购买军火是两码事好不好。我说了,知道萧国林信息的人去了贵州,可没有说武器交易的事。这事没必要瞒着人姑娘吧。” “怎么没必要。这事让她知道了,她跟阿祥一碰面事情就真相大白,我们还瞒得住吗?” “那把她支开啊,你非得让他俩见面?” “怎么支开,我们在老挝。”说到这里我猛地醒悟过来,胖子给我下了个套。他虽然没有透露萧国林购买军火的消息,可是把阿祥进入北盘江镇的消息透露给了萧婷,凭萧婷的性格,她绝对会去跟阿祥接触,那所有的秘密就都呈现在萧婷面前了。胖子这是在逼我回国。而且还要快,要赶在萧婷行动之前。 “你有没有原则?见了漂亮姑娘就忘了自己是谁。”我气得大声说:“以后还敢跟你说事儿吗?” “这跟原则没关系吧。不该说的我一样没说,你还想我怎么样,什么都瞒着人家?”胖子说的理直气壮。 说不过胖子,对此我还有自知之明。我气的摔上门回到客厅。现在不管多么不情愿,也要抓紧时间回国,绝对不能让萧婷和阿祥有接触。 我马上拨通了杰克的电话。“我马上回国。你们在板贵乡等我们,不要让萧婷单独行动。我可能要先去北盘江镇,之后马上去板贵乡和你们会合。如果你们有曹明哲的线索,尽量等我过去在行动,如果状况紧急,不允许等我,给我留下你们行动的信息。让我能找到你们。” 杰克说:“没问题。我会尽量等你来再行动。你去北盘江镇有危险吗?不行的话,你先来板贵乡咱们计划一下在行动。” 我算了算时间。“来不及了。我现在赶过去都有点晚,我们当初约定的是五天碰头。我现在出发,过去也要超时,就按我的计划行动吧。保持联系。我跟萧婷说两句。” 电话里很快传出萧婷的声音:“这事你别埋怨宋刚。你们什么事都瞒着我,你还有杰克都这样。也就宋刚老实,肯和我说实话,人的外貌跟内心差别真的很大。” 她怎么知道我埋怨胖子了?听了萧婷这通话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我这一心为了她好,怕她出事,反倒落下埋怨。那个一心想着掘坟发财,并不惜拉她下水的胖子却成了好人。我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没想瞒你,只是不想让你分心。”我觉着应该解释一下,省得误会和破坏我在他心中的形象。“我已经决定回去跟那条线索。你和杰克在板贵乡等我一下,我得到信息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我推开卧室的门。“我决定回国,去和阿祥等人见一面。不过这边要留人盯着吴启泰。还有胡狼,我们要知道胡狼什么时候回来,他们如果有大动作,胡狼应该回来坐镇指挥。” 胖子指着大张说:“他留在这里继续监视,咱俩回去。” 我想了想说:“好吧。那就马上出发,时间已经很赶了。大张你自己小心些,千万别暴露自己,你一个人在这里,出了事没人帮得到你。” 大涨憨厚一笑。“没问题,这是我本行,出不了问题。” 从琅南塔到中国边境其实很近,如果走公路两三个小时就到中国了。可是我和胖子不可能从口岸通过,走的是小道,过境又选在天黑以后,来到中国境内有公路的一个小村子时,已经是第二天凌晨。搭了一辆过路的货车,天亮前我们赶到勐腊,在那里坐上一辆跑西双版纳的车。到西双版纳就好办了,那里交通畅通,我们可以在公路、铁路之间选择,哪条路快就走哪条路。 两脚踏上中国的土地,才让我心里有了踏实感。 在西双版纳,胖子执意要坐长途汽车,我气得跟他吵了一架。坐汽车不但耽误时间,还很不舒服,那里有火车上那么自由。我看胖子态度很坚持,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他不会带违禁品过境了吧。火车站有安检。 我俩从老挝出酒店时,每人背一个双肩旅行包。因为走小路过境,都带了一些必备品。像绳子,雨布,速食品甚至砍刀用来开路。不过我俩都有野外生存经验,带什么东西心里有数,简单的说了一下各自背包里的东西,知道没有大的纰漏就出发了。过境后,一些没用的东西,如砍刀、雨布什么的随手就扔掉了,因为谁也不想背着没用的负担走山路。胖子的背包也有减少,不过没有我这么彻底,我的背包几乎空了,如果不是有几件换洗的衣服,背包我都想扔掉。 在西双版纳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我俩站在一棵椰子树下,我心神不定的问胖子:“你包里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胖子若无其事地笑着说:“其实也没啥,那个…就是一点个人小珍藏,没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胖子越这么说我心里越不安。必须问清楚,别被他害死还不知道怎么死的。我脸色严肃了一点,认真的说:“到底是什么东西?别蒙我。” 胖子尴尬的笑了一下,看了一眼身边不远处的两个巡警说:“就是那支m16。我舍不得扔。” 我觉着我的脸都绿了。把身子转了一下,背对向不远处的两个巡警。很大的太阳照在我身上,我都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头有点发晕,我伸出一条胳膊扶在椰子树上,否则,发软的两条腿都要支撑不住身体。 好半天我缓过神来。“坐汽车吧。”我虚弱地说。 ps:谢谢大家支持。书评区留言我都有看,我会认真写下去。 第一百六十章 临检 我不认为有能力劝说胖子放弃这支m16,我也不觉得在那两个巡警面前我还能坚持镇定多久。先离开这里,是我当时唯一想到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尽管这有点像鸵鸟。 我俩上了一辆途径北盘江镇的汽车。上车前,胖子对我说了句:“分开坐。”就自顾自的走到车厢中间去了。 我选择坐在车门口,心里面有鬼,坐门口踏实,方便跑路。也不知胖子怎么想的,这种密闭的空调车,坐里面万一出事跑都没处跑。 车上人不多,没多久才陆陆续续上来不少乘客,其中包括两个武警战士。长途客车没有安检这一套,可是沿途会碰上检查站,在西南边境地区对毒品的检查很严厉,我看到这两个武警战士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暗暗看着两个武警战士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才知道这两个武警战士不是出任务临检,看来只是普通乘客。 可即便这样心里还是感觉不踏实,特别是这两个武警战士经过胖子的时候,我身上都冒汗了。这两个武警战士坐下后,就开始旁若无人的闲聊起来,声音还挺大,话里夹杂着一些方言,听不懂,感觉像云南一带的方言。 我正猜测这两个战士的来历,车上上来两个苗族服装的姑娘,身材很苗条。她们两个一起的,上车就找双人座,可是这时候每个座位上都有人,而且一些单独坐车的男性,巴不得身边坐个美女,都用热情的目光示意身边有空,却没有一个愿意让出地方。 这时候,胖子站起来说:“来,坐我这,我去后面。” 两个苗族姑娘,也就二十岁左右,青春气息逼人,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对胖子一个劲儿道谢。胖子板起脸说:“不客气,请叫我雷锋。” 两个苗族姑娘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胖子从行李架上拎起双肩包向车后部走去,我装做看热闹的转头向后看着,眼瞅着胖子走过了好几个空座,这才突然意识到胖子要跑最后一排去。最后一排只坐着那两个武警战士,他俩也被胖子逗乐了,正瞅着胖子笑呢。看着这一幕我脸上的笑僵住了,嗓子发干,急得我想喊。这胖子要作死啊。 胖子过去没坐下,先问了一句:“我听你俩口音耳熟,安顺一带的吧。我一个战友就是安顺的,跟你俩口音很像。” “你当过兵?在那当的兵?也别说,你这体格一看就是当过兵的人。”两个武警战士热情的把胖子让到座位上。 胖子没客气,举起双肩包塞进两个武警战士军用背包的中间,一屁股坐后排座上就在那跟他俩聊起来。也许当兵的人有共同语言,三个人很快打成一片,然后胖子也说起夹杂着方言的普通话。我又不好一直回头盯着他们,心情复杂的转过头,他们说话的声音就模糊不清了。 我现在算明白胖子的目的了,可他这么做并不是说就没风险,他那口无遮拦的性格,指不定哪句话说漏了就把自己给卖了。其实从知道他背包里藏着m16开始,我的心就没安定过,那两个武警战士上车后更是让我如坐针毡。我看这形势自己也改变不了了,索性听天由命闭上眼假寐起来。 一路还顺利,出城都没遇到检查站。一直出了云南我的心才逐渐跳的平稳。一般来说,对毒品等违禁物品的检查主要集中在云南,出了云南这种检查的力度会很低。可是这次我们的运气不太好,出了云南都过了兴义的时候,我们的客车碰到了一队设卡临检的武警。 两个武警荷枪实弹的上了车,一个在前面逐一的询问行李架上箱包的主人,另一个就监督打开行李检查,他们的眼睛很毒,与其说在检查行李,不如说在观察打开行李的人。好处是我虽然紧张的要命,可是表面上还装得出来,很镇定的打开我的背包给他俩看。 车上已经坐满客人,两个武警检查的很慢,一步步接近车厢尾部,我的心随着他俩的脚步跳得越发激烈。我的眼睛已经没勇气往后看了,瞅了一眼车下面,车门口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武警战士,两手端着微*冲。我一看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候车厢尾部传来几声叫声,我紧张的一哆嗦,差点掉座椅下面去。回头一看,是坐胖子旁边的一个武警战士发出的,他跳起来给了临检的一个武警一拳,打在他胸口上。接着这个临检的武警回了他一拳,然后两个人竟抱在一起。这是什么情况?我脑子顿时就懵了。 紧接着两个人很亲热的几句话,让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这两个武警战士,是新兵连的战友兼同乡,分到部队后一年多了这是第一次见面。两个人站在那里就唠了起来,完全无视紧张的要死的我。车下面的两个武警等得不耐烦,冲车上喊了一嗓子,这俩战友才忙着留下通讯方式,依依不舍的分手。 胖子始终一脸坏笑的瞅着他俩,看不出丝毫紧张情绪。就好像他背包里装的不是m16,而是发糕,真不知道他是心理素质出众,还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经过这一次意外,我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一路上就特么像个受了惊吓的鹌鹑,目光都有些呆滞起来。好歹煎熬着到了北盘江镇,下了车就两腿发软的坐椅子上迈不开腿了。胖子下车前还跟那两个武警战士好一通显摆,我听见他好像留下了我铺子的地址,让那两个战士有机会一定找他玩,还许下了海鲜大餐的承诺。一直等到汽车要离开,胖子才不舍的下了车。 胖子乐呵呵的冲着远去的长途车挥手,一直等到汽车消失在视线中,才转过身来对我说:“你能稳住点儿吗?我都让你吓死了,你看你这脸色,就跟上坟似的。得亏跟你分开坐,要不然非露馅儿不可。” 我连反驳他的力气都没有,精神高度紧张了一路,一松弛下来全身都感觉虚脱了。 我缓了好一阵子才说:“以后别搞这种突然袭击。还有,这枪别想拿我铺子里去,你爱搁哪搁哪,就是别往我那搁。” 胖子瞅了我一会儿。“成,我有地方,你别后悔啊。” 我一下子就跳起来。“我后悔什么!一路上担惊害怕的差点被你害死,让你搁我铺子里才会后悔。” 我的这个举动引来车站乘客的侧目。我忍了忍说:“先不说这些,跟阿祥碰头,完了在说别的。” ps:这一周成绩惨淡。好吧,我会加快故事节奏,希望大家喜欢。 第一百六十一章 接头 这个镇子不大,走出车站我先给杰克打了个电话,我要确认萧婷在哪里,别这丫头让胖子忽悠的沉不住气,自个跑北盘江镇来就麻烦了。结果我拿出电话来一看,未接电话和短信有十多个,都是杰克的,从时间上看很密集,就是前面四五个小时的事。我那段时间如惊弓之鸟,脑子乱得跟团浆糊似的,手机在震动模式上,估计那时地震都不一定能把我震醒。 我连忙打过去一个电话。 杰克很不高兴的问我:“怎么不接电话,出什么事了?” 他现在当面喷我,我都只能忍着,这么密集的给我打电话,一定有急事,放谁身上都得急。我只好在电话里一边诅咒着胖子,一边把情况说了一遍。 杰克听了挺兴奋。“那…东西不错,说不准能用上。” 我听他吞吞吐吐的语气,估计萧婷在他身边,稍微安心了一点。“好了,不说这个。你急着找我什么事?找到曹明哲了?” “没有。他进山了。现在有个麻烦,我们在这里找到认出曹明哲的人,知道他从哪个方向进的山,可是这里的山太密太复杂,我们根本没可能找到他。还有就是进山以后会很快没有通讯信号,我们自己的安全都没法保障,我已经请香港方面给我们送两部卫星电话和必要的进山装备。我们人员缺口也很大,我和萧婷两个人没办法进行大范围搜索,我的意见是请aoe给我们提供一组专业搜救人员,进山搜索曹明哲。当然,这件事要你拿主意,你是老板。” 我一听杰克这么说就来气,我这个老板可没钱,他提出这个意见当然没问题,只要我点头,资金马上到位。如果这是我提出来的意见,那能否执行就要看他的态度,这个老板当得真窝心。 我迅速思考了一下目前的局面,曹明哲刚进山不久,如果我们行动的及时,还是有可能找到他进山留下的痕迹的,有可能据此追上并找到他。毕竟他的年纪不允许他在山里面有太快的行动速度。 现在的问题是阿祥这伙人怎么搞定,阿祥知道萧国林跟吴启泰交易内情的可能性很大,甚至都可能是参与交易者之一。不过这都是猜测,绝对没有吴启泰这么让我确信无疑,我担心的是万一我的判断有误,就再也没有得到这个信息的机会了。也就是说,采用强硬手段获取信息是不可取的,我决定买消息。他们在刀口上喋血,所为的就是钱,我觉着只要给他足够的好处,不见得他不会吐露实情。 “我必须先弄到萧国林跟越南帮交易物的信息,你能提供多少资金支持?这个信息只能收买。”我稳住语气对杰克说。 电话那头不出意外的沉默了片刻。“五十万吧。该死,你已经拿走五十万了,却没得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再这样下去,我不会给你一个美金。” “成交。”我马上说;“把钱打到我账号里,我马上去跟阿祥谈。” “现在不行,这里不行,我要请香港把钱转给你,这里连个银行都没有,大概半小时以后钱才会到账。”看来我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杰克杰克有点hold不住,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 “好,我知道了。钱到帐打电话通知我。还有你那边联系几个向导,这片大山没向导进去不一定出得来。我现在就去见阿祥,祝我好运吧。” 杰克说了句英文,应该是俚语,我没听懂。听语气不像祝福话。我担心萧婷得到我和胖子的消息,沉不住气搅和进来,就顾不上追问杰克这句话的意思,赶紧挂掉电话。 胖子眼巴巴看我挂掉电话,急得直跺脚。“我还有话说,你怎么就挂了。” “一边待着去。”我没好气地说:“让你接通电话给我惹这么多麻烦,以后这事免谈,我这电话不对告密者开放。” “电话是我买的好不好,怎么就不能我打?”胖子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我懒得理他,直接朝约定的碰头地点走去。这个镇子上只有一家像样的旅馆,我们就约在那里碰头,镇子小,一眼就看见那个旅馆,都不用打听人。 阿祥包下了旅馆的一个四人间,我进去的时候,四个人都在房间里。阿祥和另一个越南人我认识,他俩是从琅南塔出发的四个越南人中间的两个,房间里另外两个人我不认识。 我看了看他们四个人,指着胖子对阿祥说:“这是我的帮手。” 阿祥看着胖子皱了皱眉,看起来胖子的身材给他不小的压力。他没有专指哪个人,只是笼统的介绍道:“他们是我带来的人。” 我们出发的晚,比约定的时间晚到了两天,虽然我提前说过有可能晚些来,但真迟到了还是让阿祥很不满。他介绍过自己的几个人,就指着桌子上的一份地图说:“我们的目的是这里。” 我探过头去一看,愣住了。他指的地方居然在板贵乡附近。这让我心里有了异样的想法,难道我们的目的地一致?这就太离奇了吧。曹明哲这些年经常失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萧婷和杰克这次能跟踪到板贵乡已经竭尽全力,继续寻找曹明哲的具体落脚点是一件难度很大的事,我相信即便是萧婷也不会对此抱太大希望,只是在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我低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地图,他指的地方在板贵乡西边,靠近北盘江。从比例尺大致判断,距离板贵乡三五百里的样子。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装作仔细研究地图,心里在紧张的思考这个可能。现在的问题是我刚才跟杰克通电话,没有问曹明哲离开板贵乡的方向,没法判断曹明哲去的地方,和阿祥指的这个地点是否在同一方向上。也就没法做出心里隐隐冒出的一个冒险决定。 我偷偷瞅了一眼胖子,发现他也在看着我,表情好像很迫切的样子,显然他也看出了这两件事有可能有关联。见我终于肯看他一眼了,胖子冲我微微点了点头,那意思不言而喻:跟他们一起行动。 我马上把目光移开。不用看也应该想到,他千方百计想做这一票,这种一举两得的事他当然双手赞成。我可不这么想,我必须确定一件事,我要等一个电话。 ps:周一了票好少。求几张票吧,别掉出推荐榜。 第一百六十二章 贞丰县 见我和胖子保持沉默,阿祥显然更不满了。他用手指敲了敲地图说:“张先生,交通工具我已经准备好了,从大石板那里过江,沿国道走,在板贵乡附近岔出去,估计有二百里左右山路。我希望尽早出发。” 我沿着他说的路线在地图上捋了一遍,问他:“下车以后要沿着北盘江走,翻山越岭的工具准备好了吗?照明、通讯设备这些呢?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还没有告诉我,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是什么样的墓,这个不告诉我让我怎么做准备。当然,你们要有更专业的人员指导更好,那你们准备好相关工具和设备了吗?” 我的这一席话让阿祥没了脾气。他们要有更专业的人员,就不会逼我陪他们走这一趟了,对此我很有底气。当然,我说这些话的目的,主要还是拖延时间,我在等杰克的电话,我要确定曹明哲离开板贵乡的方向。这一刻,杰克打到我账户里的五十万美金反倒成了小事。 “具体情况到地方我才会说。照明设备我准备了一些,你可以看看行不行,我还准备了一些炸药,攀岩的工具和绳子我准备的不多,这些东西对我们用处不大,你们需要的话可以再买一些。你看还需要什么?”阿祥说完耸了耸肩膀。 “你要炸墓?我不同意。你这么一下子把墓里的东西全毁了。我建议用更专业手段进墓。我需要一台功率强大的金属探测仪,进山以后恐怕就没有手机信号了,准备几台步话机吧,省的我们自己人之间都没法联系。你不说墓的形式结构,我也没法再给你更多的建议,还需要什么我只能到现场才知道。” “步话机我可以联系人搞到,金属探测仪功率太强的大不好弄,你有门路吗?钱不是问题。” “那好,我托朋友问一下,应该问题不大。”我刚说完这句话,上衣口袋里的电话响了。我拿出电话一看,是杰克打过来的。 “钱已经到账了。”接通电话后,杰克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既没有挂掉电话也没有继续说话。显然他目前不清楚我这边的状况,没有贸然多说话,在等着我给他提示。 我呵呵笑了一声对着电话说:“正要找你你就来电话了,我想要一台大功率金属探测仪,体积和重量不能太大,还要一些攀岩的工具和绳索,你可以帮我搞到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你和阿祥接上头了?” “是啊。” 你不方便说话?“ “当然。“ “这些东西是你需要的?“ “恩。我要着急,你可要抓紧时间给我弄啊。还有,老曹往哪个方向走的,你上次没有给我说清楚,他那里还有我的东西。”我这句话问的有些半公开了,酷似于战时的明码呼叫。没办法,我必须要马上知道这个信息,否则我没法做出决定。 “曹明哲么?出板贵乡往西,只知道这个大致方向。“ “知道了。东西搞到给我电话。“说完我挂掉了电话。 我转过头来看着阿祥说:“我已经联系了朋友,我要的东西要过几天才到。这样吧,我们分开走,我去接东西,你们先走,咱约个碰头的地点,我拿到东西马上赶过去。“ “那就板贵乡,我们在那里等你。“ 我一听心里暗道一声不妥。不过我没有反驳的理由,只好点了下头说:“好。我会抓紧时间的。“ 说完我和胖子出了旅馆。在往长途车站去的路上,我就拨通了杰克的电话。把我的决定告诉了他。 “什么?你确定他们和曹明哲的目的相同?“杰克吃惊地问。 “有这个可能性,而且很大。这是我目前能做出的最稳妥的决定,如果他们的目的地跟曹明哲不同,到时候再摆脱他们。如果他们的目的地相同,不跟住这条线索就太可惜了。你觉着呢?“ “恩。那是。可他们要来板贵乡,这里就一个旅馆,不碰头都不可能,我和萧婷在这里一定会暴露,这样的话我俩先躲一躲?“ “你俩往回走,不,是往我这个方向走,咱们到贞丰县会合。我们四个人见个面,有件事我要当着大家的面说。“ “很重要吗?“ “恩。你俩抓紧时间过来。装备和器材你联系好了吗?“ “已经联系了,还有专业的搜索人员,估计明天就会有消息。“ “好,贞丰见。“ 挂掉电话我和胖子上了一辆短途客车,当天傍晚我俩就入住贞丰一家酒店了。一路上提心吊胆的就不用说了,跟做贼似的。幸亏是短途客车,要是长途的话,我非让胖子把背包扔了,我现在都快得双肩背包恐惧症了。 入住酒店后我就找了个借口溜出去了。跟一个背着m16的家伙始终呆在一起,心里有压力。我们入住的酒店在贞丰县富民路上,出酒店过一个路口有一间茶馆,为了图清净,我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要了一壶贵州绿茶。 从知道胖子携枪入境开始我就莫名的紧张。这种紧张跟差点死缅甸,跟在老挝冒死去见吴启泰都不同,当然不会因携枪入境被判死刑,我的紧张更基于会因此失去自由和希望。更没来由的是,我觉得因此出事实在是太冤了。躲这茶馆里自然有放松心情的原因,但另一件事才是我独自躲茶馆里的主要原因,我要仔细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阿祥透露出的信息改变了我最初的计划,甚至是杰克和萧婷的行动也偏离了最初的计划。当初分组就是为了更多的获取萧国林和他队伍的信息,可是目前看来,两组人都没有达成预期目标,反倒都鬼使神差的追上曹明哲这条线索。目前我们四个人马上要会合到一起,我可不打算四个人一起行动,依旧要分成两组,当然,我有分组的理由。 问题是怎么分组,这让我很挠头。 首先胖子就是一个**烦。他是想方设法要做这一票的,让他跟阿祥搀和到一起,事情铁定会偏离我的预想。而杰克是我最不信任的一个人,目前aoe里就没有一个我信任的人,我对这个组织充满了疑惑。我对萧婷即怜又爱,我实在不忍心让她在承受更沉重的打击,这次进山很难说有什么危险,我要保证她不受到伤害。 该怎样分配人员呢。 ps:最近故事节奏有些慢,是我的状态不好。会加快节奏的,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第一百六十三章 遇袭(一) 有一个人是确定的,那就是我。不管人员怎么分,我一定要跟阿祥他们一起行动,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给自己找个搭档。尽管胖子已经在阿祥眼前出现过,可我仍第一个否定了他,绝对不让胖子进入这一组行动。尽管这会让阿祥产生怀疑。 萧婷?算了吧,虽然萧婷也是学考古的,有可能参加过野外考古活动,但这次行动危险性太大,性质跟普通的考古活动完全不同。如果出了状况,我还要保护她,这太挑战我的能力极限了。 那最后只剩下杰克。我不禁嘿嘿苦笑起来,这个组合有搞头啊。两个越南人,一个白种人,另外两个跟阿祥一起的人始终没说话,我还不清楚是哪里人,再加上我,完全是一支多国部队。 对这个分组反应最强烈的应该是胖子,我有预感,也有准备迎击他的怒火,更打算趁机发泄一下我的怨气,出境这一趟让他牵着鼻子走,我忍够了。 我还要考虑的就是万一阿祥和曹明哲的目的地不一致,我向阿祥摊牌的事。现在我有时间提出银行卡上的五十万美金,到时可以直接用钱收买情报,可是他不接受怎么办?他在向我通报携带装备的时候说过有爆炸物,那他就有可能携带武器,如果胖子和我一组,无论他的个人搏斗能力还是他手中的m16,都可以压制着对方。甚至单纯胖子那体格和凶神恶煞般的狠劲儿,就足以对他们产生威慑。 可是我和杰克一组,这件事就要慎重。杰克的身材看上去也比较健壮,但比我强不了多少,顶多就是个肌肉男,绝对没有胖子那种视觉上的冲击力。而且,杰克考古学者的身份,也让我在跟阿祥翻脸时对他不敢有所指望,到时候可能完全要依靠我个人的战斗力,杰克别拖我后腿就烧高香了。 这样一来,如果事情发展到需要和阿祥摊牌那一刻,就只能选择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我自信单独对上阿祥,完胜的机会很大,当然这是在他没有武器的情况下。这就需要在金钱攻势无效后,马上出手制服他,不给他掏出武器和呼救的机会。 我一门心思考虑着这个问题,茶杯里的水放凉了都没有喝一口。这个茶馆除了喝茶还有一些民族文艺表演,我这个位置太偏,声音传过来都很小了,更看不到表演的是什么。随着茶水摆到我桌子上的还有两三样本地小吃,我只吃了一块碗耳糕其他的都没有动。 我揉了揉发胀的额头,还要考虑怎么说服萧婷,让她听从安排不会比说服胖子省事。对付胖子我还可以来硬的,他要是真犯浑,我不惜拿他在老挝的糗事胁迫他。既然他打算在萧婷眼前装逼,就别想在我眼前装逼,让我抓着把柄,这次怎么地也得让他低头。可是对萧婷我狠不下心来,萧国林生死未卜她的心情是最焦虑和悲痛的,能撑到现在已经太不容易了,让我怎么忍心给她更大的打击。怎么说要想清楚啊。我端起茶杯才发现茶已经凉了,连茶杯都没有一点温度,可是我没有换水,因为我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我这个角落似乎跟整个茶楼的环境气氛迥然而异。我为了安静的想事情,特意选了个僻静的角落,这个角落的灯光很暗。其实这个茶楼除了中间舞台,越往外灯光越暗,这大概是为了突出中间舞台而设计的。可是我这时发现,我坐的这个位置格外幽暗,不但看不到中间的舞台,就连声音都听不清楚,隐约的传来一声声叫好声,却似乎是离我极远的地方发出的,传到我这里已经很模糊,就更不用说舞台上在表演什么节目了,对此我更是一无所知。这种异次元般的奇妙感觉带给我的是深深地恐惧。我感觉到身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肾上腺素瞬间爆表,一种极度危机感涌上大脑。我把目光从舞台的方向收回来,因为在黑暗中坐得久了,眼睛从稍微亮些的地方转向黑暗环境适应的很快,在我把头转向舞台相反方向,也就是我的左侧时,一双闪着亮光,如同黑夜里的狼的眼睛出现在两步之外。我马上意识到了危险,危机感的源头原来在这里。不过这双狼一般眼睛的主人动作很迅速,在我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之前,就向我扑来。我无法做出别的动作,只能把手里的茶杯向他脸上扔去,这时我看见一把闪着寒光的短刃向我脖子划过来,悄无声息就像狼的爪子。我想我扔出的茶杯起到了延缓对方攻击的作用,我看到那个人有一个迟缓的瞬间,就是这个瞬间让我看见了那把雪亮的短刀。我猛地蹬地,身子向后仰,下巴上感到一阵剧痛,接着我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地上。狼眼人见我躲过致命一击,并没有收手的意思,持刀向我扑下来。我躺在地上,这一下摔的太狠,也是我为了求生用力过猛,脑袋磕地板上差点把自己磕死。没有时间考虑,更不可能翻身,我座位左边就是墙,右边有一把椅子,如果翻身没及时跑掉,把背后给对方跟送死没什么区别。最主要的是我特么不习惯把背后给敌人,宁可让他把刀插进我胸膛,也绝不让他在我背上砍一刀。好在我倒地的时候两条腿微曲着,这时猛地用力,用了个酷似武术中兔子蹬鹰的招数向对方蹬去。左脚蹬到人了却没蹬住,从他身体一侧滑了过去,这个失误几乎是致命的,我感觉到左胸口一阵撕裂般剧痛,刀子刺入我胸口。很多人会在剧痛的情况下放弃抵抗,可我知道给我造成剧痛的是什么,是那把短刀,我只要有一点松懈,这把刀就会插进我的心脏,我忍着剧痛,右腿条件反射般的蹬了出去。还好这一脚没有蹬空,这时我常年运动和优秀的身体素质显现出威力,我看到一个黑影飞了起来,很高,一直飞过我前面的桌子。ps:... 第一百六十四章 遇袭(二) 在蹬飞了这个狼眼黑影人之后,我顺势做了个鲤鱼打挺。不知怎么了,今天状态出奇的差,各种动作都没做到位,不是用力大了就是用力小了。平常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一个鲤鱼打挺,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呸了一声,这要让胖子看见非揶揄我半天不可。好在这个姿势看起来狼狈,好歹可以很快站起来投入战斗,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桌子那边跳起来,就像一只老鹰般向我飞过来。幽暗的环境里,我只能看见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睛。 我伸手抓起身边的一把椅子,嘴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喊声,迎着他冲了过去。算他倒霉,身在半空中他怎么也做不出躲避的动作,只能抬起胳膊挡了一下。我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砸过去的,他在怎么挡也吃亏在没有借力点上,木椅子“咣”的一声结实的砸在他头上。黑影被我硬生生砸了回去,我手中的椅子也断成几截,我手里只剩下一条椅子腿。 我觉着狼眼黑影人应该伤的不轻,正准备一鼓作气跳过去制服他,桌子对面的黑影人就如皮影戏里的角色一般弹起。茶馆的茶桌不大,我这个单人桌就更小,如同一个小些的电脑桌。我和这个黑影隔着茶桌对峙,谁都没有说话,我看不清他的长相,他的衣服应该是黑色的,除了那双发亮的眼睛,和偶尔闪着寒光的短刀,他完全融在这个环境里,就像传说中的忍者。 可是现在,除了黑色和眼睛、短刀的亮光,我看到了其他的颜色。血色。从他一侧额头或眼角上,血像溪水一样流出来,他的半边脸都是血色。这一刻,我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宋贵龙在我的梦中冲破玻璃房子,血流如注的狂奔而去。这两幅画面是何其相似。我盯着眼前这个血人,不知该如何是好,更准确的说,我被脑海中与现实中两个交替出现的画面骇住了。 “刷”在我目瞪口呆之际,对面的黑影把手中的短刀向我掷了过来,我慌忙向一侧躲了过去,再回头时对面的黑影已经消失了。这个角落紧靠着墙,我面前还有几张桌子,不过都没人坐,大概是距离中间舞台太远,看不到节目的原因。再往前就可以绕到门口。 我不相信这个黑影会往人多的方向跑,更不相信他会凭空消失。我一脚踢翻挡在我面前的茶桌,向大门方向跑去,我跑到门口附近时,首先听到的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叫好声,是舞台方向发出来的。而大门口已经乱成一团,这里的灯光很亮,可以看见地上有很清晰的血迹。 我指着吧台边上的一个侍应生大声问:“往哪边跑了?” 所有人一下子闪开,把我一个人留在门厅中间,我看到他们眼睛里露出恐怖和绝望的表情。这时我才发现,我举起的手上拿着那条断裂的椅子腿,而顺着椅子腿,血液正在“吧嗒吧嗒”的往下滴。我的浅色上衣已经完全被血染红。 我扔掉椅子腿,跑出大门,往地上看了一下,地上的血迹出了门往右去了。而我住的酒店在左边。没办法,在脑子清醒前先救自己吧,这么个淌血法,不抓紧时间止血我自己很快就完蛋了。 我冲进酒店房间的时候,胖子正躺沙发上看电视,一看我这形象“噌”的一声就跳起来,二话没说打开急救箱,拿出止血胶带包扎我下巴上的伤口。那时候没有止血凝胶,止血胶带是最快捷的止血方法。 我一把撕开衬衣,脑袋被胖子摁住动不了,看不见胸口的伤势,只好喊道:“给我看看胸口,伤到心脏了没有。” 我感觉到胖子的手抖了一下,嘴里爆了一句粗口,过了一会儿胖子说:“你他*妈命大,戳骨头上了,没戳进去。” 很快,胖子给我包扎好了。 “谁干的?在那里?”胖子一边问我一边从柜子顶上摸出一把手枪,顶上镗火别后腰上。 我已经出现意识模糊状况,知道要在清醒时把情况交代清楚,这件事太特么不可思议了,也必须让胖子去查一下。我说出了那个茶馆的地点和袭击我的黑衣人逃跑的方向。并特别嘱咐了一句“他伤得没我重,可也流了不少血,跟着血迹就能找到他。一定要抓住他,要活的,我要知道他为什么要杀我。” 我看到胖子眼睛都红了,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无法挽回的事。胖子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冲出房门。 看到这一幕,我又想起上学那会儿,要是我受了谁的欺负,只要让胖子知道了,立马杀过去。我都觉得胖子那时候很多架都是为我打的。 意识在清醒与糊涂间转换,我摇摇晃晃的起来,冲了杯盐水喝下去。感觉上好了些。脑子始终很混乱,不能集中精力想东西,眼前开始出现一些奇怪的画面,父母、高中时的初恋、地下通道,各种记忆无法自抑的浮现出来,直到昏睡过去。 昏睡中我听到门“哐”的响了一声,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胖子回来了。挣扎着坐起来我问胖子:“找到那个人了?” “没有。血迹过了两个路口就消失了,我觉着不对头,下手这两刀子明显是为要你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 “哦。”我含混着发出了一个声音,意识又开始模糊起来,眼前的胖子和房间里的景物重叠、消失。 再一次睁开眼时,我躺在医院的病房里,是一个单间。是护士严厉的训斥声吵醒了我。 胖子一边掐灭了手中的香烟,一边嘻嘻笑着对那个护士说:“习惯了,没忍住。护士小姐你这责任心太让人放心了,等我哥们出院了,我给你写封表扬信。那个,有男朋友没?” 我一听这话笑的都躺不住了。 不过这个护士小姐可没吃他这一套。毫不客气地对他说:“没见过你这样人,你是来照顾病人还是害人的?再让我发现马上出去,少跟我嬉皮笑脸。” 随着护士小姐“砰”的一声关门出去,胖子朝着她背影做了个猥琐的手势,转过头看着我说:“你小子体质太差了吧,流点血都差点挂了。” 我白了他一眼,这是流一点血吗,衬衣都让血湿透了。不过我马上想到,那个刺杀我的黑衣人伤的也挺重,他有没有可能同样躺在医院里。 ps:圣诞快乐。 第一百六十五章 医院 想起这一点我马上起身,这才发现还挂着吊瓶,只好坐起来一点对胖子说:“你查一查这医院有没有外伤住院的,左眼眉骨或额头受的伤,失血应该很多。” “还用你提醒,不但这所医院,所有的医院我都查了,没有。一说这事我就火大,你说人家也流一地血,怎么就没事,你这小体格跟林黛玉似的,这点伤就死去活来。” 我精神状态还不好,没精力跟他斗嘴。问他:“现在什么时间了?肚子饿,给弄点吃的先。” 胖子哼了一声,从保温杯里倒了一碗粥递给我。“你睡十几个小时了,现在下午两点。你不觉得昨天这事蹊跷吗?什么人要往死里整你。” “我知道。”我咽下一口粥说道:“摆明了冲我来的,可是为什么?没道理对我下这种黑手。” 胖子拉过一把椅子坐我床头。“先不要问为什么,别人要做掉你一定有他的理由,也许是看你不顺眼,这个问题很难找到答案。我们从简单的思路找,你来贞丰有谁知道?” “你,杰克,萧婷。就你们三个人知道,除非他俩告诉别人了。”我放下碗说。“问题是咱俩定下行程才告诉的杰克和萧婷,到了贞丰我立刻就出事了,他们有能力做这种安排吗?” “先不要管这个。既然出事了,就一定有人背后指使,这种事不会是意外,别拿这个借口麻痹自己。我不认为这事跟萧婷有关系,尽管她身上有迷,可她不会动你,不然没人帮她。你知道我怀疑谁了吧,杰克。他是唯一的嫌疑人。” 胖子挥动胳膊,止住刚要质疑的我接着说:“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有人从北盘江镇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在你落单的时候对你下手。行动的目标是你,小子你很受重视嘛。” 胖子的语气里有点酸,仿佛被刺杀是一件很荣誉的事。听他这语气我气就不打一处来,什么事都有嫉妒的,羡慕的话你来试试。 听胖子这么一分析,我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如果真如他所说,接下去我还会面对这个危险。他的分析虽然有道理,可是我没办法相信有谁会这么快做出刺杀我的安排。至于从北盘江镇跟踪来的杀手就更无厘头,我们坐的这趟客车,我和胖子虽然不是最后上的车,可我们后面就只有一个苗族大妈。总不会杀手有预感,早就在车上等我们吧。 想了片刻我觉着胖子的分析有误,就连他怀疑杰克这件事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我不了解杰克,也开始对aoe产生怀疑,可是作为合作方我不相信他们会对我下手,主要是没理由对我下黑手。更何况我认为他们要除掉我,有更合适的机会。 我硬着头皮说了一句:“有没有这种可能,我做了一桩暗杀事件的替罪羊。” “你脑袋让门挤了吧。”这就是胖子的回答。 我让他这句话呛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明明他的分析漏洞百出,还自认占理了。可我马上想到分组的事。出了这次意外,让胖子对杰克产生怀疑,分组在他那里一定会产生巨大的阻力,我只能事先和他商量好了,不然到时仓促的提出来,他铁定不同意。 “这件事咱们只是怀疑,而且没法证明,我不认同你的分析。这件事暂时放一放,咱俩暗中找线索,别打草惊蛇。”我略显疲惫的对胖子说:“现在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这次进山咱还是要分开行动。” 接着我就把我的分组决定告诉了胖子。胖子很干脆的回答:“我不同意。” 我预料到他会这么说,就问他:“为什么?” “明知故问吧你。”胖子瞪着两个大眼珠子说:“你跟杰克一组,那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你下黑手,可我断定就是他干的,除非你有充分的理由把他撇清了,不然你别跟他一组。得,也别分了,就咱俩在一起,搁谁跟你一起我都不放心。你说你,跟我一路毛都没少一根,这才离开我多大一会儿功夫,命差点丢了。” 我一听他又要开始数落我,忙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这事咱能不提了嘛。别揪着一点事没完没了的。” “这还一点事,命都差点扔这里。得亏你这血型大路货,要是熊猫血的话,我现在就该给你爸妈报丧了。” “给我输血了?输多少?没感觉这么严重啊。” “等会给你张单看,吓死你。这钱得找杰克报销,他*妈*的,想起这个就来气,这小子想要你的命,你还死活要跟他一组,你脑袋让驴踢了?…” “停。”我又一次做了个暂停的手势,把话题转到我的思路上来“你怀疑杰克,好,我们暂时假设你的分析是正确的。我们怎么办?躲着他还是甩掉他,显然都不可行。这次行动需要他的资金和人员支持,换句话说,没有aoe的支持,我们的行动将宣告终止。我的意思是不如接近他,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我做饵钓他上钩。” “你这不是钓鱼,是送死。”胖子不屑的说。 “你别瞧不起人行吗。你知道昨天那家伙吗,他拿着刀子偷袭我,还不是让我打跑了。你以为哥是泥捏的?” 说到这里我突然顿住了。昨晚的情景又一次浮现在眼前,现在脑子清醒了,一些疑点开始明晰起来。我和那个黑衣人打得天翻地覆,就差没把房子拆了,可是没有引来一个围观或呼救的人。没理由这是一个聋哑人专场演出吧。 而且我坐的位置虽然离中间的舞台远,可也不会声音传不到我这里啊,我进入茶馆就一门心思想事情,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舞台上表演的什么节目我一点也没有听到,唯一传到我耳朵里的声音,就是断断续续的叫好声,声音还飘忽不定弱不可闻。可是我跑到茶馆大门口时,观众的叫好声都要爆棚了,同一个房间里出现这么大的声音差异,这让我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 ps:周末了,请大家继续关注本书。谢谢。 第一百六十六章 说服胖子 胖子没有打搅沉思状态中的我。我就这么半坐半卧看着洁白的天花板,这时那个长着一双闪着荧光狼眼的黑衣人,出现在我幻象中,他偷袭我的情景被我一点点回忆重放出来。他的身手很敏捷,他是借助黑暗接近的我,在我发呆思考问题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观察我,靠近我。他一共有两次动手机会,都是朝致命处下手的,这特么跟我有多大仇啊。 我不得不放弃意外这个假设,太牵强了。 尽管胖子把怀疑的矛头指向杰克,可是我从各种因素分析都没法同意他的观点。这次行动是aoe找上我的,如果我是个多余的人物,他们完全可以绕过我行动,没必要叫我加入行动后再干掉我,因为这样做就太特么弱智了。难道是因为萧婷? 这恐怕是唯一有可能的潜在原因。就像杰克曾暗示我的,萧婷知道的比说的多。他们是为了绑住萧婷才让我加入这次行动,因为他们知道这件事萧婷一定会先向我求助。现在他们不需要我了,那么,他们还需要萧婷吗? 胖子听了我的分析后一咬牙说:“进山以后做掉他。” 我一听就急了。这只是分析而已,没凭没据的你凭啥就做掉人家。再说了这里是国内,真有证据把他送公安机关处理,用得着你吗,你算哪棵葱? 没等我说话,胖子又凶神恶煞地补充了一句“敢动老子的朋友和女人,我看他是活够了。” 我满脸黑线的指着门说:“出去。” 真丢不起这人。人家萧婷把他当瘟神看待,他倒好,已经把人姑娘视为禁脔,说起来还理直气壮的。 胖子愣了一下,瞪着我说:“我说错了吗?你这人就这点不好,啥事儿不果断,他都得要你命了你还不反击。这样下去非死他手里。” 跟胖子真不能用常规思维考虑问题,他这态度更确定了我对这个分组的认定,无论如何要说服他认可我的分组。我看了看瓶子里的输液快打完了,先按铃叫护士来拔掉针头。 等护士出去了我对胖子说:“现在的情况挺复杂,我们只是怀疑杰克,根本没办法确定,而且有别的可能性,有可能是别的势力对我动的手,比如越南帮,这很难认定,对吧。那我们想要找出真正的幕后黑手,就真得钓他出来。我跟杰克一组,无论想对付我的是不是杰克,他都会再一次出手,跟你一组就不行,你那形象太吓人,本来想动手也让你吓得退缩了。 另外,如果他们的目标还包括萧婷,那让她跟杰克在一组你放心吗?我可不放心。如果咱俩分工的话,我的任务是钓出幕后黑手,你的任务是保护好萧婷。这俩活都很重要,也各有危险,咱俩必须分开你明白了吧。” “那就不分组,为什么一定要分组。杰克不是说请了香港的搜索队伍吗?让他们搜索曹明哲的下落就是,咱们四个人不分开,非要分开的话,让杰克一个人做预备队,协助搜索曹明哲。省得你提心吊胆。” “你傻啊。你以为分组是为了留一组搜索曹明哲的下落?”没有输液管的限制,我可以自由活动了。我一边慢慢踱着步,一边拿出对胖子颇有杀伤力的语气数落着他“在北盘江镇见到的越南帮,已经不是当初离开老挝的那四个人了,有两个人换了,也就是说离开老挝的两个越南人不见了,我不信你没看出来。那他们去哪了?如果是他们对我下的黑手,我们是不是应该分一组人暗中监视和保护,算预备队也行。” 胖子沉默了片刻。说:“你这个猜测更不靠谱。他们需要你帮助,没理由除掉你。我当然看出来他们人员有变化,但是更大的可能性是作为接应留在后方或外围,甚至不可能跟着进山。” “这都是我们的猜测,为了以防万一我们一定要留一组人接应,你觉着留杰克接应能放心吗?咱俩必须分开,杰克放我身边我能看住他,让他和萧婷一组才危险。” 胖子烦躁的站起来,我的话让他没法辩驳,可他又不想屈从我的方案,皱着眉头,两眼不安的转动着。 “其实我更担心萧婷。我好歹还有自卫的能力,如果让萧婷碰到我这种危险,咱上哪后悔去。”我看胖子有妥协的苗头,忙趁热打铁的说:“把那支手枪给我,有了它一般危险威胁不到我的生命安全。还有你一定要保证萧婷的安全,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出问题。” 胖子叹了口气,坐回到椅子上。“我会跟着你们。” “当然,不过别太近,让他们发现就不好了。我会在沿途留下痕迹。还有,你要注意观察,有没有别的队伍跟在后面。如果有,很可能是别有用心的人,你别暴露了,跟我联系后在决定怎么办。” 胖子白了我一眼没说话。我看他那表情,如果真被他发现有别的人跟踪我们,恐怕他不会通知我,直接就做掉了。 我看胖子心情不好,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句“那支手枪哪来的?” 胖子低着头没动,更没有回答我。我看他这状态,也不好再问他什么,让他自己慢慢恢复吧。我想出发以后就会好了。 我俩沉默相对了片刻,我的电话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杰克打过来的。“我和萧婷到了,你住哪?” 他俩这速度挺快啊。我告诉杰克酒店的名字,说我马上回去跟他见面。 我和胖子回到酒店的时候,杰克和萧婷在酒店西餐厅喝咖啡。杰克和萧婷一看我下巴上的绷带吃惊的问我:你怎么了? 胖子脸色铁青的坐到萧婷边上,我坐在萧婷对面的位子上,故作轻松地说:“碰到个毛贼,打了一架。小子拿刀都没打过我,让我打跑了,不过让他划了一下。” 萧婷脸都白了,坐在对面呆呆的看着我,眼睛里有泪水在打转。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我当然不知道她的感受,也许她把我当做亲人,也许只是因此感到愧疚。不管她为何出现这个表现,我都会让这件事有个交代,是为了萧国林。 ps:谢谢大家支持,推荐票一直在榜。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向萧婷摊牌 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虽然我对杰克会对我下黑手这件事不敢相信,可他的确是唯一的嫌疑人,我不得不防着他。这件事我不说透,想看他会是什么表现。不过杰克的表现很镇定,完全没有作贼心虚的样子。 我迅速把新的分组决定告诉杰克和萧婷。杰克倒没什么反应,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萧婷对这个分组明显不满,不过看到我虚弱的表情,也没有表现出太强烈的反对态度,只是坚持着说了一句“我需要一个解释。” 萧婷的这个态度已经很出乎我意料了,我马上对她说:“可以,这件事我会单独和你谈。” 接着我把越南人有可能分组接应的猜测告诉杰克和萧婷,这也是我们四个人分开行动的主要原因之一。当然,我最初分组的目的,是为了留一组人搜寻曹明哲的线索。 最后我才漫不经心的问了杰克一句“aoe知道我们在贞丰碰头吧。” 杰克耸耸肩说:“当然,我让他们把搜救队和物资都往这里来集合。无论是北盘江镇还是板贵乡都不适合做我们的大本营了。我刚才还向他们汇报了酒店的位置,大概明天或后天第一批物资就会运过来。” 胖子一直低着头闷不做声,在听完杰克的话以后,我看见他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闪出的是凶光。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咳了一下说:“你们刚过来路上辛苦,休息一下吧,有事明天再说。” 胖子起身就走,连向萧婷献殷勤这事都忘了做。萧婷则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她的意思,在向我要说法呢。我对她轻轻点点头,萧婷才不太情愿的上楼去了。 我没站起来,因为杰克在桌子底下拉了我一下,示意我留下来有话要说。 看着胖子和萧婷拐过楼梯口,杰克凑近了对我说:“咱俩跟越南帮一起行动,有一定风险,宋刚那里不是有一把m16吗?咱俩拿来防身吧。” 我笑了笑说:“那是胖子的东西,我说了不算,你可以去问一下他,如果他肯借给你那最好。我没办法。” 杰克一听尴尬的一笑,耸耸肩走了。我想他不会去碰壁,他和胖子认识后就互相杠上了,好像前世就有仇似的。让他去求胖子根本不可能的事。 我走到电梯口,看见胖子靠在墙上吸烟,看来他是真不放心杰克。看见我过来马上问我:“他跟你说什么?” “他想借你的m16。” “你答应了?” “我让他找你要。” 胖子哼了一声走进电梯。我在萧婷住的那一层先出了电梯间,胖子问我:“你去哪?” “我跟萧婷解释一下,别到时候出岔子。” 胖子忙说:“你跟萧婷说…” “没你什么事。”我打断他的话向萧婷的房间走去,我可不想当他俩之间的传声筒。背后传来胖子不满的咆哮声。 我敲响了萧婷的房门,萧婷知道我要来,没有换衣服。不过仍旧脸上一红把我让进房间。我俩坐在窗前的竹椅上,萧婷的态度很拘谨,甚至有点紧张的样子。这是一个标准间,我俩面前就是一张双人床,我想是这个暗示作用让她紧张了吧。 我不想给她造成更大的紧张,更不想引起误会,马上给她了一个说法。 “我没有碰到什么毛贼,我下巴上的伤比我说的严重,还有这里。”说着我解开两粒上衣扣子,露出缠在胸口的绷带。“一刀戳在胸骨上,偏一点或我骨头没这么硬,我现在都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话。” 萧婷没想到我会给她看这个,更没想到我的伤势这么严重,我看到她眼泪直接流了下来,手都在发抖。虽然我不忍心看她这个样子,可是我有必要把事情的严峻性告诉她,以免她轻视隐藏的敌人,做出错误判断。 “这个人针对我下的死手,就是想要我的命,我没死算我命大。我不认为他只会对我下手,你同样危险。我现在想知道,在我告诉你和杰克改变碰头地点后,你给谁透露过这个消息,即便是无意提起的也要告诉我。”说完你这句话我紧盯着萧婷的眼睛。 “没有,我谁都没说,也没有打过电话。” “那好,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四个当事人,你,我和胖子都没有泄露贞丰这个地点,唯一说出这个地点的就是杰克。你了解杰克吗?” 萧婷茫然的摇摇头。“我不了解他,可我也不相信他会杀你。” “坦率的说我也不相信是他。可是我又不得不怀疑他,至少他是有嫌疑的。当然他背后的aoe嫌疑更大。不管是谁想杀我,我只能面对,不可能逃避。我担心他们的目标还会有你,因为我没有这种要命的私人仇家,他们想杀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阻止我调查萧国林的下落或这起事件,如果我猜对了,你一定会是目标之一。咱俩要有一个人做诱饵引对手出来,我比你合适。” 萧婷听我这么一说,情绪激动地站起来。我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让她坐下。 “被他偷袭我都没死,有准备更不会翻船。让你和胖子一组,首先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最重要的还是要靠你俩接应、保护我。胖子这人糙,可我信得过,你跟他在一起我才放心。你跟他在一起还有个任务,约束住他。” 我的这句话让萧婷脸色很难看,看来萧婷对约束住胖子没什么信心。可是必须要有人做这件事情,胖子发起横来不是人脾气,我这次遇袭对他刺激很大,如果真有别的人在后面跟踪我们,被他发现了绝对是你死我活的一场厮杀。我没办法在他身边约束他,只能把这件事委托给萧婷。 “你别怕他,特别是在他耍横的时候。他属于那种欺软怕硬的货色,你比他态度强硬,比他更坚持的时候他就会听你的。你也不要担心他会甩掉你,这件事他不敢干,也许他会用这个借口威胁你,这是他惯用的伎俩。这时候你一定要坚持,你坚持住,他就会妥协。” “你这算出卖他吗?”萧婷突然问出这么一个令我难堪的问题。 我老脸一红说:“不算。这是为了他好。” “那好,我试试。你要我约束他什么?总有个方向性提示吧。” “到时候你就知道,不需要提示,太明显了。”说完我深吸一口气。希望不要发生无法挽回的事。 ps:又是周日,周一的支持很重要,请大家不要吝啬,谢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进山 接下来的几天,aoe组织的搜索小队和器材陆续抵达贞丰。人员和设备的接洽工作就交给杰克了,他跟那帮人熟,设备器材也是他联系的,别人插手反而容易弄乱。 我每天都要到医院打点滴,下巴上的伤口太深,要是感染了很麻烦,会影响我们的计划。胖子则天天跟着我,脸色始终阴阴的,跟萧婷都很少说话,更不要提杰克了,基本上这两人见面不是横眉冷对,就是剑拔弩张之势。 杰克很识趣的没有联系胖子,而是把香港来的搜索小队介绍给了萧婷,具体的搜索工作让他们根据情况制定。这要进山以后才能具体执行,在贞丰只能相互间介绍一下大概情况。随设备器材来的还有两部卫星电话,搜索小队自身就有一部,我自己拿了一部,出发前我把另一部卫星电话给了萧婷。并悄悄嘱咐她:碰到实在控制不了的局面给我打电话。 当然我主要针对的是胖子犯浑这件事,这也是我没有把电话给胖子的原因。希望不要发生这种事情吧。我暗自叹了口气,就跟杰克先一步出发了。胖子跟萧婷,还有香港来的搜索小队要在等到我们的电话后才行动。 抵达北盘江镇的时候,阿祥这伙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好在看到我和杰克的设备行囊巨大,看出我俩不是在无端耽误时间,才没有过分发牢骚。其实我和杰克速度已经很快了,是开着一辆运送器材的越野车来北盘江镇的,一路上都没有休息过。 从北盘江镇出去没多久,山路就不适合汽车前进了。下车后,我和杰克只背上攀岩的工具,和一部分食品,其他的器材都交给了阿祥的人。就如吴启泰说的他的人不怕死,不但不怕死,体力还超级棒,背着巨大的背包走山路一点也不比我们慢。有时候我看着他们爬山心里紧张得不得了,特别是这里的山都很陡峭,巨大的背包把整个人拖离在峭壁之外,仿佛随时会坠下山崖似的。 阿祥在看到杰克第一眼后,就表现出疑虑重重的样子。尽管他没问,我也知道他在想什么,胖子没有和我在一起让他更担心。果然,在我们第一次休息的时候,阿祥把我拉到一边悄悄问我:“那个胖子呢?” 我故作轻松的耸耸肩膀。“他有别的事不能来,我换了个搭档,是我的同行,对我们的行动帮助更大。” 我的这个解释显然无法让阿祥相信。我们的休息地点在一个山梁上,下面就是陡峭的崖壁,和一望无边的热带、亚热带丛林。阿祥回望了一眼来路,不安的笑了笑说:“你还真谨慎。” 跟你们一起行动,不谨慎点行吗?我心里暗自腹诽了一句,问他:“现在可以说目的地了吧。” 阿祥不置可否的傻笑一下,没有说话。 狐狸。他不说我没有别的办法知道真相,只能继续跟着他走。 离开北盘江镇时我已经通知过萧婷,相信他们已经在路上了。其实他们可以提前行动,至少可以跟我们同步行动,但是我不想他们暴露。在敌我不明的状况下,胖子和萧婷隐藏的越隐蔽,我的安全性越高。我不担心阿祥猜到胖子跟在后面,我甚至认为他必然会猜到,那么在他明知我有帮手在暗中窥觊的时候,自然不会对我有非分之想。 我也不会担心胖子找不到我。我身上有卫星定位系统,胖子可以随时知道我的位置,他们出发晚一天,在这座大山里恐怕只隔着一座山,直线距离甚至肉眼都看得到。 我们的总体方向是逆着北盘江向上走,有时候就能看到江水从峭壁下奔流而过。不得不说北盘江流域的景色壮丽无比,江水都是在大山峡谷间奔流,即便我身在峭壁之上,也能感觉到江水的澎湃之势。跟北方的河流,特别是黄河不同的是,江水汹涌却没有带着泥沙,白色的浪花和清澈的江水配上两岸绿色的崇山峻岭,就如同一幅壮美的画卷,而且绵延不绝。 我没有出现审美疲劳,即便疲惫不堪时,看一眼周围的美景也能让我心情豁然开朗。可是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没办法太关注美景。首先我发现我们不是按照一个明确的方向前进的,而是沿着北盘江上行,我也从来没有看到阿祥拿出地图或指南针确定方向。另外我在休息的时候,设法跟除了阿祥和另一个越南人的其他两个人接触了一下。发现他俩不是中国人,甚至都不会说中国话,当然我也听不懂他们的话,只能大概的猜测是缅甸人或老挝人。因为我能听出来他俩说的不是越南话。我悄悄问杰克,他也听不出这两个人说的哪国话。如果胖子在这里马上就能知道这些,甚至还可以从他们嘴里套出些话来。 凭感觉我判断,这两个人应该是阿祥雇来出苦力的山民。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翻山越岭的本事远胜我们,比专业登山队员都强的太多,基本不用攀岩工具,大多数陡峭的山壁他俩都能徒手攀登。 为了保密和安全,我的卫星电话没有开机,一直到进山两天后,在一次夜间休息时,我和萧婷通了一次电话。 接电话的是胖子。他对我这么长时间才联系非常不满,不等我开口就喷了我一顿,并警告我说:“再有这种情况,我和萧婷就过去跟你们会合。每天至少联系一次。” 我知道他担心我的安全,不好说什么,也担心他真的追上来,那我们的实力就全暴露了,这对应付潜在危机很不利,只好含糊着答应了。 然后萧婷才接过电话,和我简单说了一下搜索队的安排。搜索队不是沿江走的,他们在一个村子里找了个向导进的山,跟我们前进的大方向是一致的。萧婷和搜索队随时都有联系,据萧婷说,搜索队找到了曹明哲进山的痕迹,正在循着曹明哲的痕迹搜索。这是进山以后唯一的好消息。我问了一下她和胖子处的怎么样,萧婷说挺好。这让我稍微放心一些。 第八天。当我爬上一道山脊,阿祥指着前面对我说:“到了。” ps:周一求支持!!! 第一百六十九章 山谷绝地 眼前依然是一望无尽的大山,不过跟我们走过来的状态又不相同。眼前似乎是一片丘陵低洼地带,而且面积很大,从这里看过去,这一片明显低于群山的低洼地带对面,也是一片高耸的山峰,眼前仿佛这是一片夹于两山间的峡谷。可是峡谷的一端同样被高耸的山脉挡住,而另一端则是奔涌的北盘江。 野外考古不可避免要接触到风水学说,虽然不会精通,但一定要懂其中的基本要领,否则会犯错误。这一处夹于群山峻岭中的低洼地带,虽说合藏风聚气之说,但是有山无脉,形不成风水学上所说的龙脉,而是断脉,是绝地。更何况北盘江对岸同样是一座大山,把这处凹地完全包夹住,有水无风,大凶。 我再三端详,也看不出这里有适合修墓的可能。这时候阿祥说话了。“我们得到消息,这里有一个汉代古墓,我们的任务是从这座古墓中拿回一件东西。找到这处古墓就要靠你了。” 听阿祥这么一说,我脑子更混乱了。汉代这里基本属于蛮荒之地,倒是夜郎国在这里存在过,不过夜郎国早在西汉就被灭了,此后这里就没有出现过大的政权,汉代王公贵族更不会在这里修墓。这里倒是有过一些少数民族部落,但是规模都不大,同样他们的墓葬规模也不会很大。吴启泰费这么大劲,只是为了挖掘一个部落的墓葬?即便是部落酋长的墓葬,也不会有太有价值的东西,这是基于我在西南考古挖掘的经验。当然,我说的不是考古价值,因为我不相信吴启泰的目的是为了考古。 我不解的问阿祥:“你确定这里有古墓吗?还是汉代的?我认为你的消息不可靠。” “绝对可靠。对方已付了定金。”阿祥语气一顿,觉出说了不该说的话。“一定有古墓,这需要我们找出来。” 我不得不提出我的疑问。“你说的是这一片低洼地带吗?那这片区域太大,我需要更准确地定位。根据风水学说这里不适合建墓,当然如果是少数民族就另当别论,但是同样,如果是少数民族墓葬找起来就更麻烦,我们不能按照汉朝墓制规矩来寻找,首先要知道是哪个民族的墓葬才好下手寻找。” 这个结果显然是阿祥始料未及的,他愣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一片低洼的丘陵地带犯起愁来。我的心情反而轻松了一些,这么一大片区域,没有一个大概的位置,根本无从下手。如果他没有更准确的信息,这次行动就只能无功而返。而我这边则不同,我已经得到曹明哲行进的方向,他的前进方向和我们大致平行,我可以从眼前的这片丘陵凹地斜插过去截住他,即便无法截住他,也可以跟香港来的搜索队碰上头,并继续追踪他的行迹。 阿祥琢磨了片刻,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望远镜,对远处的凹地观察起来。 过了一会儿,阿祥指着一个方向问我:“那是什么?” 下面的林木很茂密,眼底都是一片绿色,我睁大眼睛也看不出有什么异常。只好接过阿祥递过来的望远镜,向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一片丘陵的背后,竟隐隐约约露出了几栋竹楼的屋顶。 我吃惊地差点把望远镜跌落。揉了揉眼睛再看,的确是竹楼,不过距离太远,还有望远镜的倍数太小,如果是我们在老挝用来监视他们的那种天文望远镜,一定会看的很清楚。 我把望远镜递给急的直催我的杰克,摸着下巴考虑起这件不可思议的事。这种鬼地方还有人家本身就让人难以置信。但是也有可能只是废弃的竹楼,距离这么远看不清楚,至少我没有看到人类活动的迹象。也有可能是某个民族在这里修墓留下的痕迹,如果是这样,找到墓室还是有可能的。 杰克看了一会显得很兴奋。“张,那里可能是个古文明遗存,我们应该马上下去看看。” 作为考古工作者,我理解杰克的心情,发现并发掘遗存的文明,是每一个考古工作者的心愿。同时,我从他的语气里还听出,他同样没有在那几座竹楼附近发现生命迹象。 “阿三。”阿祥喊过来另一个越南人,把望远镜递给他。“找一条通向竹楼最近的路,休息一会儿就出发,争取天黑前到达。” 阿祥马上走到另外两个同伙身边,叽里呱啦的交待着什么。我和杰克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不知道下去会碰到什么危险,我可没有杰克那么乐观,决定先把目前的状况和胖子说一下。我偷偷从背包里掏出卫星电话,大致的跟胖子说了一下我们的发现,和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再就是问了一下他们的情况,特别是有没有发现另外的支援小组,比如越南人的支援小组。胖子说没发现,不过胖子不乐观,用他的话说就是,越南人对这种山区丛林比我们更适应,我没有发现他们并不代表他们不存在,甚至我都有可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休息了不长时间我们就出发了。山上风很大,从这里下去基本都是峭壁,阿三找了一个有几处落脚点的峭壁放下绳索第一个下去了。崖壁太陡峭,两个山民也要攀着绳索才能下去,如果再背着器材就太危险,我们就先把器材吊了下去。我是最后一个下去的,绳子要保留,不然我们回来会很麻烦。随着高度的降低,空气的湿度和温度越来越大,风则越来越小,到了谷底一段,几乎就没有风了,湿热如同桑拿房的感觉让我呼吸都感到困难。 我跳到地面,身上马上被溅了一身泥水。我一看杰克同样一身黑泥,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喘气。阿祥的人状态也不是很好,对这种湿热的气候并不是很适应。 我踩在一滩烂泥里,要很用力才能把脚从齐膝深的泥地里拔出来。我看了看周围都是这种混着烂草腐叶的沼泽泥地,看来这一段路不会很太平。 ps:请大家多支持。 第一百七十章 沼泽 阿祥对阿三喊了一声:“先找一个干些的地方,整理一下背包。” 我这才发现,所有的背包都泡在水里,背包里大部分东西不怕水,可是有些器材不能进水,比如金属探测仪。如果这东西报废了,我们寻找这种不能根据风水学判定位置的古墓就更困难。 浸过泥水的背包更加沉重,我们连忙抓起背包背到背上,黑色的泥水顺着后背淌了一身。阿三指着一个方向喊了一声,率先往那边走去。 我和杰克的背包轻,可以很勉强的跟在阿三和阿祥后面,两个背负主要重量的山民就惨了,爬山他俩在行,走这种沼泽地就完全依靠体力,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他们两个人个子都不高,在背包的重压下,两条腿几乎全部没入泥中,走起来又慢又艰难。没办法,我和杰克又回过头来分担了他俩一部分背包,不然他俩都有可能走不出去。 这样一来我们四个人的速度都慢了下来,远远地被阿祥和阿三甩在后面,还有距离越来越远的趋势。好在他俩没把事做绝,经过一个灌木丛时,他俩砍了几段接近两米长、手腕粗的树枝扔给我们。有了这几根树枝我们四个人才好歹能站得稳,速度也快了一些。 杰克走在我前面,每次他从泥里拔出腿来,我总看到他腿上附着着一些迥异于黑泥的东西。我正在捉摸着这是什么,一条腿上突然传来麻酥酥的感觉,我拔出腿来一看,差点晕厥过去,小腿上附着了一片蚂蝗,太特么恶心了。我在西南地区参加考古工作时,经常见到也曾经被蚂蝗暗算过,对这种东西有一定免疫能力。可是这么多水蛭,就像烧饼上的芝麻粘了一层,任谁看到都会难以忍受。我气恼的大声诅咒着。 杰克回头看了一眼我抬起的腿说:“比我腿上的多。”然后转身又往前走。 我瞪了一眼他的背影。这是拉仇恨感吗? 我再一看身后的两个山民,也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难道是自己矫情了? 从我们进入山谷的峭壁下,到最近的一个山丘大概有两千米左右,我们到达那里用了一个多小时,中间绕过了一个泥潭。阿三在沿途插了树枝,不然我们会直接走进去。我没有看出那片区域有什么不同,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专业人士的意见。 离开水面我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身上的水蛭。太多了,用水一冲才看出这些水蛭都吸饱了血,一头已经鼓得跟手指一样粗,另一头仍钻在肉里不停地吸血。简直就是一群吸血鬼,这是要撑爆的节奏啊。 用手一拍,大部分水蛭都自动脱落下来,这是吸饱血的。还有一些怎么拍打都不下来,我只好拿出打火机逐一的烧下来。不能往下拽,让它自己松口伤口流血少,如果生拽下来它的口器会留在人体内,在这里没有治疗措施一定会感染,极有可能因此丧命在这里。这些不用我说,他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这一点,祛除水蛭的手段比我更简便。两个越南人一手拿一根香烟,吸一口烟烫一个水蛭下来,就跟在那玩游戏一样。 最惨的就是那两个山民,他俩个子矮,最初又因为背包太重下半身全陷入水里,上了岸才发现腰部以下全让水蛭爬满了,蛋蛋上都挂着几只水蛭。两个人只好扒光了,呲牙咧嘴的先把命根子保住,那场面我看着都蛋疼。 每个人腿上都流满了血,紧急处理了一下伤口,我就打开背包检查起几样怕水的仪器。还好,知道这里雨水充沛,防水措施做的够到位,仪器内部没有进水。 等我们重新包装好仪器设备,把湿衣服晾起来,太阳已经偏西,显然今天不可能到达预定位置,甚至要在这个只走了几千米的地方过夜。 这座山丘不大,几十米的高度,我们在岸边一块平整光滑的大石头上晒东西,往岸上七八米远就是茂密的丛林。在这个湿热且近乎封闭的环境里,生长着无数阔叶和藤类植物,而且植物的种类繁多,我一眼看过去就没有看到两棵相同的植物。这里的植物普遍高大,离我不远处就有一棵直径接近一米,高度超过三十米的望天树。 很显然我们被陷在这里,如果这座山丘是孤立于沼泽之中的,我们甚至没办法离开这里,除非我们打算把自己喂水蛭吃掉。阿祥对此异常愤怒,对着阿三好一通咆哮。应该是很难听的话,我听不懂,他喊的越南话,阿三低着头不敢反驳,看样子很害怕阿祥的样子。 其实这事怨不得阿三。我从崖壁上往下面看的时候,就没有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沼泽。草长的太茂密,根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甚至在上面都没想到这里的温度和湿度这么高。 阿祥发了一通脾气,用中文对我说:“今晚要在这里过夜,你们俩谁陪我查探一下这个地方?找过夜的地方和探一下下面的路。” 我没想到阿祥会拖上我干这个活,不过看了一下两个山民也说不出拒绝的理由。那两个人大腿上被水蛭咬惨了,别说爬山,走路都成问题,目前刚清洗过伤口在太阳底下晒蛋呢。看来他也不放心把我和杰克单独留在这里,因为这个活他和阿三两个人完全可以搞定。 我看了一眼杰克,他耸了耸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不知道杰克目前状况怎么样,我耐力方面有优势,还有体力进行查探,就对阿祥说:“我吧,我建议先到山顶,在那里应该能看清这座山丘的全貌。” “同意。” 我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主要就是把裤腿系紧,束在湿漉漉的鞋子里,一人拿了一把柴刀就进走进树林。 这个山丘不大,可是路很不好走,最麻烦的就是遍地的藤蔓。进入林子不久光线就暗了下来,空中的树木高低分层把阳光几乎完全挡住,藤蔓都隐藏在齐腰深的草丛中,我和阿祥要一步步试探着前进。山不高也不陡峭,可我们的速度却快不起来。 我在前面低着头,专注于砍断横在路上的枯枝和藤蔓。突然听到身后的阿祥说:“什么声音?” ps:本书可以投年度作品票了。没投票的朋友请投一票。谢谢。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宿营 我停下脚步,才第一次清晰地听见树林里发出的各种奇怪的声音。有虫子爬过的声音,几只鸟在树冠上飞过的声音,甚至各种植物生长的声音。这些声音在我们行进过程中,都被我们发出的声音掩盖住了,现在我们一停下来,就格外明显起来。 我耸耸肩说:“没什么奇怪的,大自然的声音。” “不是这个声音。” 我听着阿祥说话的语气很紧张,回过头去一看,阿祥盯着头顶茂密的分成好几层的树冠一动不动。表情说不出是严肃还是害怕。 这货不是在吓唬我吧。我想了想,觉着他没这个必要,吓唬我对他没有任何好处。那什么声音会让他如此紧张?我顺着他的目光在树丛中寻找。 树林里的暗不太好形容,至少不同于太阳落山后的那种没有光的暗,太阳光能够从摇晃的树叶间偶尔洒下来,就像眨眼的星星。空气中还漂浮着水汽或是雾,偶尔洒下的阳光穿过水汽时发出陆离的光,我借着这点光线看上去,头顶上除了如盖的树叶根本没有任何东西。 “你是不是听岔了?你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阿祥收回目光看了看我,不确定的说:“很奇怪的声音,就像有人叹了口气。” 你妹,成心吓唬我是吗。我刚刚否定他有意吓唬我,就被他自己证实了。 我不得不严肃的对他说:“哥是吓大的,别跟我玩这一套。咱没那个时间,我也没那个心情玩。” 说完我挥动砍刀,砍断一根横在身前的藤蔓,费力的往山上走。没走几步我听见阿祥跟上来的声音。看来这个无聊的游戏对他也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山顶有一块不足一亩的开阔地,是一块完整的石头,高高矗立在丛林之巅,形状极不规则。我甚为在意的是有一片干爽的地方,丛林里空气都湿漉漉的,一路走上来衣服都湿透了,而汗水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因素。站在山顶,甚至能感觉到一丝风带来的凉意,这是我在这个闷热的山谷里,第一次感觉到有风吹过,尽管它微弱的难以觉察。 从山顶可以看出这座山丘的全貌和周围一些情况。山丘真心不大,如果不是因为藤蔓和茂密的树林,以我的体力不用半小时就能到山顶,可是这段路我和阿祥走了两个小时。现在距离近我看清楚了,山丘的四面全是草地,从草的缝隙里可以看见下面的水,也就是说我们被包围在沼泽地里,山丘就像沼泽地里的小岛。 像我脚下的这种小山丘有很多,全被沼泽分隔开了,相互之间的距离都很远。山丘之间除了茂密的水草还有一些灌木丛,这些生长灌木的地方,应该是一些小片的陆地。 我大概看了一下心就沉了下去,这特么根本就没法前进啊。我看了一眼阿祥,这货脸色也阴的要下雨。我想他同样没勇气再下水了。 “先在这里过夜吧,水边不安全。”我提醒了他一句。“走吧,要在天黑前把他们带上来。” 路上的障碍已经清理一遍了,回去的速度要快一些,回到水边我们就马上整理好背包出发上山。两个山民的状况比我们想的还要坏,他们两个人过沼泽地时身上附着的水蛭太多,这群吸血鬼不但吞吸了他俩太多血液,更好像吸走了他俩的精力,两个人一直都无精打采的。还有就是他俩大腿以上的伤口很麻烦,虽然经过了消毒处理,可是这地方湿度太大温度又高,伤口不能包扎,最好就是晾着。不走路还好,一走路就会磨到伤口,上山都困难,更没法指望他俩背东西。 阿祥对这两个山民态度很恶劣,眼下心情又极度差,对他俩一通咆哮。两个山民对阿祥怕得要死,咬着牙就要背起东西赶路。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两个山民的伤最重,大腿和腰上的伤口让他俩连裤子都没法穿,走路都困难,还得逼他俩关着屁股负重爬山,这还是人吗? 我拦下两个山民对阿祥说:“他俩这样没法背东西,我们四个人分一分背上去吧。你现在就把他俩累垮了,下面的路还怎么走。” 阿祥看了看我,又看看那两个山民。也许是觉着他俩的确伤势太重,不一定能坚持到山顶,不情愿的同意了我的这个建议。天色已经暗了,也没有时间在这个问题上计较,每个人根据自己的能力尽量多的背上东西就上山了。 到达山顶的时候,天基本黑了下来,林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木柴,我们很快生起一堆火。不是为了取暖,即便是太阳落山以后,这里的温度都在三十度以上,生火是为了驱散雾气。太阳一下山,林子里和山下面的沼泽地里就升起一阵雾气,而且越来越浓,似乎要把整座山谷吞没。 我们走的是山路,而且是极难攀爬的高山峡谷,还要背负很多器材所以就没有携带帐篷,只是准备了一些睡袋。在这种湿热的环境下,睡袋都多余,我们围着火,烧开一锅水。越南人准备的野外食品是真空包装的米饭,热一下浇上肉汁就可以吃。我更习惯吃面,我的背包里就带了不少方便面,这里湿度大,我在方便面里浇上一勺辣酱,切了一块真空包装的牛肉,稀里哗啦的吃下去出了一身汗。 吃饱饭人的睡意就上来了,我迷迷糊糊坐了一会,就听见阿祥叽里呱啦跟两个山民说着什么。 杰克递给我一根烟,拿了根着着火的树枝给我点上烟,凑过来问:“这么大的林子我都没看见一只动物,你不觉得奇怪吗?” 听了杰克的话我打了个冷战,睡意一下子就没了。别说,这事我真没关注过,来回爬了两遍山,第一次让山上的藤蔓和树杈搞得焦头烂额,第二次背着接近自己体重的背包,累的跟条狗似的,哪有心思关心别的东西。不过现在想一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除了听见过一次鸟飞过扑腾翅膀的声音,再就没有听见过任何动物发出的声音,更不用说看到什么了。 这真不正常啊。这里草木繁茂怎么会没有自己的生态圈子呢? ps:谢谢大家一直在支持我。谢谢王一虬的打赏。说明一件事,每个人都有一张免费的年度最佳作者票,不投就浪费了。我求的就是这张免费票,麻烦大家点一下书页上的红色投票,给《如果毁灭》投一票吧。谢谢 第一百七十二章 入夜 我仔细想了一遍,没办法确定这里是否真没有野生动物。我没有看到不代表没有,不过我和杰克两个人都没有看到就是一个问题了。 我转过头,打断正在严厉的跟两个山民说话的阿祥,问他:“我在这个林子里没看见任何动物,这不正常。你看见什么了吗?” 阿祥骂了一句中越语混合的脏话,回过头对我说:“我正和这两个老挝人说这件事呢,这两个胆小鬼硬是说这个地方有邪祟,被人下了降。听说过被下了降头的人,还没听说过被下了降头的地儿。” 说完,阿祥又对两个山民吼了几句,走到我身边坐下。压低声音说:“这个地方的确有问题,我最初在林子里听到的声音你一定不相信吧,不过我没骗你,而且我的耳朵很灵,不会听错。” 我两只手不由自主的握在一起搓了几下,心里的紧张情绪无法自抑的表露出来。我当然不会把这件事和鬼祟联系上,可是这种不正常现象背后隐藏的危险,还是让我紧张起来。 我向火堆外面看了看。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除了我们面前的这堆火,周围已经漆黑一片。火光照射下,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雾气翻滚着向火堆涌过来,在火堆的周围聚集又无法靠近,似乎是惧怕火堆一般。我知道这是火焰的温度将潮气蒸发掉的效果。 我相信现在即便有光,也不可能看见数米外的东西,雾气太重。天上也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见星星和月亮。除了火堆里树枝发出噼噼啪啪的燃烧声,整座山丘上就再没有任何声音,甚至听不见蚊虫鸣叫的声音,这个声音白天我还听见过。 “要安排人守夜。”阿祥肯定地说。“两个人一组,那两个老挝人要分开。你看这样行不行,咱俩和那两个老挝人交叉分组,我看他们两个坚持不到最后就会崩溃,得提防他们两个反水,别他*妈卷我们的东西跑了。要是有这个苗头就干脆…” 说到这里,阿祥一只手做了个向下切的手势。我一看差点跳起来,作贼心虚的看了一眼两个老挝人,还好他们两个累得够呛,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 我直接否定了阿祥的这个提议。跟这种亡命徒共事真让人提心吊胆,这还没咋地,只是看人家有胆怯的苗头就要下手除掉,要是我跟他闹掰了,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胖子给我的m9**一直被我藏在背包里,看来应该随身携带着,看阿祥这状态,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翻脸,别稀里糊涂的就死他手里。 我脸上挤出一点笑,递给阿祥一支烟说:“总之得有人背东西,你把他俩做了东西归你负责。你也知道,背包里的东西都是必须携带的,没多余的东西。别指望我出这力,谁作孽谁出力。” 阿祥没有接我的烟,抬眼皮看我一下,眼光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蔑视。我才不在乎他瞧不瞧得起我,别当我面杀人才是最关键的,这种挑战我道德底线的事我绝对没法漠视。 不过叫阿祥背上那些设备仪器走山路,他也吃不消,他一边从口袋里往外掏东西一边说:“那好吧。就留着他俩背东西。守夜的时候看住他俩,别让他俩搞小动作。” 我暗松口气点点头。心想在这里能搞什么小动作,背包里除了仪器、装备就是食物,我随身的背包里倒有五十万美金,可这谁又能知道? 这时阿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罐子和一打卷烟纸,这才接过我递给他的香烟。他先把我递给他的香烟撕开,又从罐子里捏出一点褐色碎叶子,跟香烟的烟丝掺起来,很快卷起两支烟卷,递给我一支。“给你来点更有劲的。” 我知道这是什么,一支**烟。我和胖子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极度厌恶毒品,不要说吸食这个东西,就是碰都不会碰。我摇了摇头没有接,我肩膀上却伸过一只手把这支**烟接了过去,并随即点上了。是杰克,他吸了一口,满意的在火堆边躺了下来。 阿祥也点燃**烟,歪倒身子在火堆旁,懒洋洋地说:“不然你先守夜吧,我这状态怕看不住人,别再让那俩老挝人坑了咱。” 我看了看身边这两个瘾君子,第一轮守夜是没法指望他俩了。我对阿祥说:“好吧,你第二组,阿三和杰克最后一批。每一组守夜两个半小时,估计七八个小时天就亮了。” 阿祥目光迷离的看着我的方向点点头。我没法确定他在冲我点头,他的目光似乎没有聚焦一般。这时候杰克好像清醒过来一点,坐起来举着半支**烟说:“你这里面还掺什么东西了?劲头这么大。” 阿祥半醉半醒般说道:“大烟膏,带劲吧。” 杰克嘟囔了一句英文脏话,使劲吸了一口**烟,把剩下的半截扔火堆里,翻着白眼昏睡过去了。这是明知山有虎还要去作死,对这种人我生不出同情心,踢了两脚看他没反映,试了试脉搏很有力。我鄙视了一下一个睡死一个半死的俩瘾君子,起来走到两个山民中间。让阿三告诉他俩,有一个人要和我一起守夜。 阿三和另一个山民也很快睡着了。和我一起守夜的这个老挝人,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我对东南亚人的年龄判断不是很准确,特别是这种山民容易显老,让我很难判断。唯一确定的一点,只是他要比我年纪大。 我们两个语言不通,只能通过简单的手势交流,很不方便,我能看出这个老挝人很恐惧。过沼泽时我释放出的善意,让他对我比较信任,他跟我一边比划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还不住的观察着阿祥,唯恐阿祥醒来。看来这个阿祥还真不一般,不但阿三对他十分忌惮,这两个老挝人同样惧怕他。不过这个老挝人表达的意思太晦涩,就像阿祥说的他们好像认为这里有神秘力量。如果他表达一些具象的东西,我还可以尝试着理解,这么抽象的东西我实在没办法理解。 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下来。我可没耐心在这里跟他猜闷儿。我打算实施我的计划,趁两个越南人睡熟了把m9藏身上。阿祥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危险。 ps:这周上了强推,点击很给力。希望朋友们每天能点一点,我这更新速度养肥太难。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古曼通 我打开背包,并没有把手枪从背包里拿出来,就在背包里凭手感压上子弹。看了看周围,除了和我一起守夜的老挝人,其他人都在睡熟。我悄悄地把手枪揣进怀里。 我稍微安心一点坐回到老挝人身边。我没让他看见我从背包里拿的什么东西,尽管他有可能猜出来。 还有两个多小时,呆坐着也不是办法。我尝试着跟他做一些简单的交流,比如名字什么的,这种直观的东西容易理解也好交流。很快我知道他叫布阿松,三十三岁,家里有两个孩子。跟他一接触我就知道他很喜欢和别人聊,即便语言不通他也喋喋不休的边说边比划着。 很快我们俩之间的交流,又变成他的独角戏。他的语速很快,不断的跟我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就像念咒一样。不过听时间长了,我听出一个出现概率很高的词,古曼通。 于是我打断他的喋喋不休,用我的语速对他说:“古曼通?”然后做了个不明白的表情。 布阿松似乎很激动,指着火堆外的浓雾嘴里不停地说:“古曼通、古曼通…” 我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好像是浓雾里有古曼通这种东西,或古曼通这种东西制造了浓雾。这跟阿祥说的下降头还不是一回事,可是古曼通是什么东西?语言不通交流起来真麻烦。 我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布阿松看起来比我更着急,两手做着各种古怪的手势,脸上的表情都有抽搐的迹象。我突然想起来,胖子懂老挝话。我悄悄绕过火堆把我的背包拿过来,摸出卫星电话,开机拨了胖子那边的电话号码,电话里传来的居然是没有信号的嘟嘟声。我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 弄这两部卫星电话来主要就是为了方便和胖子联系,出了这种状况把我们的计划就打乱了。问题是我们对卫星电话太相信,没有准备备用方案,也就是说卫星电话联系不上他俩,我们这两组人就没有第二条联络渠道,通讯不畅有可能会产生不可控的后果。就胖子那脾气,很有可能会贸然闯下来,胖子还好说,皮糙肉厚的让水蛭叮身上权当献血了,萧婷一水嫩姑娘要让水蛭叮一身,还不给吓晕过去。 我们下来之前先运下来的背包,谁会知道这下面是沼泽地,只有重要的仪器有防水处理,别的东西都没有,一定是进水受潮了。我连忙打开电话壳子取出电池,里面没有进水的迹象。我一琢磨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如果电话进水应该连开机都做不到,我刚才不但开机了,而且还能拨电话,只不过传出来的是没有信号的声音。 我把电话组装起来,开机拨电话,还是没有信号的嘟嘟声。我又拨了一个固定电话的号码,是我父母家里的电话,电话里传来的仍然是没有信号的嘟嘟嘟声。我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浓雾,难道这些雾气能阻断卫星信号?这太不符合物理常识了吧。不过没有办法,我只能把卫星电话扔背包里,等明天雾散了再尝试联系胖子。 布阿松还在那里重复着“古曼通、古曼通。”,表情越来越恐惧,似乎这是个可怕的东西。我让他念叨的心烦,问题是恐惧是一种可传染的情绪,他那种恐惧的表情和念咒一般的语气,让我也感觉到一阵阵凉气袭来,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不耐烦的再一次打断了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示意他我被他吵得脑袋疼。布阿松看着我,突然露出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见鬼一般指着我大叫“古曼通、古曼通。” 我气得差点疯掉,我甚至怀疑这家伙刚才是不是也吸毒了,这个表现太符合吸毒后的亢奋状态了。不过我马上发现他指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我脑子嗡的一声,转身一看一个发着蓝光的东西,正在浓雾里向我接近。雾太大,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过这团蓝光物体很大,不可能是照明灯具,更像是一个发光生物。 我紧张的喉咙发干,对着这团蓝光物体喊了一声:“谁。不说话就开枪了。” 蓝光物体速度很快,越来越亮的向我逼来。我脑子早让布阿松搅乱了,现在他还在不断高喊着让我神经紧张的古曼通不止。不管这个发光体是什么东西,我都没有让他逼近过来的理由。这东西当然不会是胖子,方向不对,胖子即便是冒失下来,登岛的位置也应该在相反的地方,更何况胖子没有发光的功能。 我没有继续等下去,在没有得到回应之后,我迅速掏出手枪,用最快的速度把弹夹里的十五发子弹打了出去。我可以看到发光体似乎暗了一下,速度也有所停顿的样子,但是这一弹夹子弹对它的伤害不是很大,我的枪管还没有降下温来,那个蓝色发光体又开始高速向我这边冲来。 子弹在静夜里应该传的很远,不知道为什么,枪声不是很脆,而是一种闷响。我的枪声立刻惊醒了所有人,其实布阿松的喊叫声已经喊醒大部分人了,只不过他神经质的表现没有引起注意,招来的是咒骂和一只鞋子。 枪声则不同,这绝对是危险警告,都不需要语言解释。我低着头压子弹的功夫,就听见响起了另外两种自动武器的声音。我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枪,太熟悉了,是ak47和微*冲发射的声音。 阿祥和阿三半跪在地上,两道火舌从我身边飞过,我故作镇定的压着子弹,心里面有一万匹草尼马在奔腾:你俩不能绕过火堆开枪吗?这特么手一抖就打我身上了。 我还没压完子弹,他俩这一轮齐射就结束了,我顶着震耳欲聋的回音问道:“干掉了没有?” “好像死了。” “不对,他*妈*的是打散了。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听得一头雾水,打散了是什么意思?这一轮齐射,特别是ak47,就是一头熊也没有幸免的可能。 ps:下一周上三江酬勤榜,请大家多多宣传支持。谢谢。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打散了 我压完子弹一抬头,正碰上杰克憋屈的眼光。他两只手一手拿着一块石头,目光在我们三个人手里的武器上不断移动,最后看了看手里的石头,也许觉着这两块石头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扔掉石头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着着火的木棍做武器。 我不可能把手枪给他,干脆不去看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看向火堆外面。 那个巨大的发光体真的被打散了,从一个形状古怪的物体变成了满地的荧光碎片,似乎被打的解体了。不过我仔细一看,发现散落在地上的碎片还在移动,并且是朝我们的方向移动着。荧光碎片发出的光线要弱很多,在密林中移动起来明灭不定,让我没办法确定它们的数量。总体感觉就是一大片荧光体,如一片潮水向我们涌来。 阿祥和阿三换上新弹夹,看着眼前的一幕也发起了呆。我想我们心里都在问一个问题:这是什么鬼东西? 我突然朝阿祥大喊:“古曼通是什么?布阿松一直在喊这个东西。” 我看见阿祥脸上的肉一哆嗦。“别听他瞎说,这里不可能有这东西。” 看阿祥的表情,他只是不确定而已,而且他很怕这东西。该死,古曼通到底是什么?这些发光的东西真是这种鬼东西吗? 阿三跑过来踢了一脚布阿松,从他身边捡起一只靴子穿上。看来仍靴子的人是他。 我看蓝色荧光潮离我们越来越近,心里既好奇又紧张,甚至有点亢奋。不过很明显有人比我更加亢奋,阿祥似乎还没有从混合着**的**烟里清醒过来,单手提着ak47,另一只手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燃烧着的木头,向着荧光潮的方向扔了过去。 我一看差点跳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他手里的ak47对我有足够的威慑力,我都有狂扁他一顿的冲动。他这样把燃烧的木头扔进林子里,明显是作死啊。整个山丘就只有山顶和水边有一点不长植物的空地,要让他把这片林子点燃了,我们就只能往水里跑,下去喂水蛭。 浓雾很快吞没火光,这根燃烧着的木头飞出去十米多一点,光线就弱的只能看见它是一个火球,但是在它落地时,溅起一蓬亮光,发出了一刹那穿透浓雾的光。 “他*妈*的那是什么?!” “古曼通!” “见鬼。是活的东西。” 一阵惊呼和咒骂声中,阿祥首先一把抓起身边的背包背在身上。翘着脚向四面查看。 我觉着身上一阵发寒,三十多度的酷热温度,都无法让我止住不由的来的颤抖。在亮光闪起的瞬间,我看见那一片林子都在蠕动着。我当然知道蠕动的不是树林,是某种在那里爬行的东西,而且数量惊人之极。但是时间太短,我根本看不清楚那是什么。 我首先想到的是曾经在地下通道里遭遇过的铁甲潮虫。单纯是想一想就让我毛骨悚然,完全没有跟它们拼一下的勇气。我在背起背包的同时把裤腿束进靴子里,还不放心的打上绑腿。我已经做好下水的准备了。 杰克一看我这架势,哪里还不知道要跑路,连背包都不管了,直接蹲下把裤腿束起来。两个老挝山民已经吓傻了,嘴里不停地念着古曼通。我一看他俩还光着屁股,这要是下水就是给水蛭喂食去的。 我连忙跳过去,一人先给了一巴掌,然后大喊着让他俩穿上裤子,并作出下山进沼泽地的动作。他俩一看我的动作才明白这是要下水,忍着痛穿上裤子,打上绑腿。最后这俩人还要背装着仪器的背包,我一看感动得差点落泪,这得多怕阿祥啊。我拦住布阿松比划着说:“啥也别拿了,能活着跑掉都算你命大。” 杰克整理完鞋子和裤腿,正在收拾背包,就是把比较重的东西扔掉。听见我和布阿松说的话,瞪着眼睛凑过来问我:“张,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下地下通道这件事,我只和胖子说过,我想萧国林不会对萧婷说这件事,杰克更不可能知道。我摇摇头站起来说:“我怎么会知道,光线太暗看不清楚,好像是虫子。你看到的呢?是什么东西。” 杰克突然伸出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盯着我的眼睛说:“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现在都说出来吧,不然会害死我们的。” 我没有想到杰克的手劲这么大,抓住我的胳膊就像钳子一样有力。可是我更吃惊他居然敢威胁我,他的话里有赤*裸*裸的威胁语气。我把胳膊反方向一甩,挣开他的手,毫不客气的反驳道:“你他*妈吸毒把脑子吸坏了吧,我瞒着你的事情多了,有必要什么事都向你汇报吗?” 听到我和杰克的争吵,阿祥也凑了过来。“张先生你究竟知道什么,现在可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那些发光的是什么东西?” 听了阿祥这话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带的路,所有信息也只有你们知道,我到目前还不清楚我们来挖什么墓,要带走什么东西。你到反过来质疑我,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该死的是什么东西!” 说完我推开他俩,跳到一个高些的石头上向四面观察。我基本可以断定向我们涌来的是一群虫子,这种感觉刻骨难忘,在火光亮起的瞬间,看到山林、大地如活物般蠕动的瞬间我就确定这一点了。如果是该死的虫子,如果是地下通道里那种该死的虫子,根据我的经验,它们的数量应该是铺天盖地。我们目前在这个孤立的山头,如果被它们围住,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我睁大眼睛往四面看,似乎我们最初发现荧光怪物的方向,散落的移动光点最多,这些移动光点不但在向山顶涌来,同时也在向山丘其他方向蔓延。大有将我们包围的趋势。不可能在这里耽误时间了,必须在包围圈合拢之前冲出去。我看了一下,包围圈的缺口方向没有冲着我们最初发现的竹楼方向。方向应该偏东,我记得那边不远处有一丛灌木,先跑到那里落脚再说。 我跳下石头喊道:“别在这里等死了,往相反的方向跑。” 我还担心两个老挝山民听不懂,给他俩做了个跑的动作,然后头也不回的向那个方向跑去。 ps:今天更新有点晚,抱歉。明天周一请大家多多捧场。 第一百七十五章 蝎子 这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应该说没有路,我要用砍刀开出路来。我打亮了一支荧光棒,这种浓雾里手电的穿透力也不会太高,还不如荧光棒的全方位照明实惠。最关键的是荧光棒可以给后面的人指引方向。 我的速度不但快不起来,还要尽力控制向前向下冲的力量。这一边的山坡路况不明,荧光棒的亮度只能照亮眼前,我只要稍微一失速,就可能滚下山去。路上的藤蔓,树杈不时地抽打在我身上,我用举荧光棒的一条胳膊护住头,另一只手拼命挥动砍刀砍出一条路来。没一会儿就筋疲力尽了,不知怎么回事,下山反而体力消耗的极快。 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通很粗暴的吼声,马上两个老挝山民跑到我前面去了。两个人举着荧光棒,很轻巧的把岔出来的树枝,横在路上的藤蔓砍断。有他们两个分担工作我才轻松下来,只需要跟在后面保证自己别滚下山去就行了。但是后面的咆哮并没有因此停住,一连串我听不懂的话用非常愤怒的语气吼出来。我当然听得出来是阿祥发出的吼声,我甚至都猜得出他为什么如此愤怒,一定是留在山上的器材让他怒不可遏。在他眼里,这两个山民的命远没有那些器材有价值。 我想这两个老挝山民一定辩解过,一定告诉过他扔掉仪器设备是我的主意,阿祥目前还在咆哮,应该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我对他疯狗般的叫声置若罔闻,本来这段路对我就够难度,哪里有精力和心思跟他斗嘴。 咆哮声中,阿祥和阿三从我身边冲过,看来老挝人开路的速度让他俩不满,直接冲我前面去了。在阿祥和阿三直接威胁下,两个老挝山民开路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分,这导致的直接后果是我越发跟不上他们的速度。他们在这种遍布枝杈和藤蔓的林子里可以随意的跳跃奔腾,我这个北方长大的人真心比不了。 我是第一个开始往山下跑的,到这里却成了最后一个,这个差距让我郁闷异常。这时候我忽然想到我应该不是最后一名,杰克并没有超过去,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一支荧光棒在我身后十多米的地方摇晃着,速度比我还要慢。 我气得站住脚,对着后面大喊:“杰克,快跑。” 回应我的是密密麻麻的沙沙声。声音不是来自山顶方向,而是来自两边。看来这群虫子马上就要完成包围了。我一看杰克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加快,荧光棒却摇动的很剧烈,似乎是在召唤我过去。我骂了一句脏话,往山上跑去。这家伙很可能受伤了,不然凭他的身体条件至少不会跑在我后面。如果他伤势严重的话很可能会害死我们两个人。 两个人相向跑很快就碰头了,在荧光棒微弱的照明下,我看见杰克动作很古怪笨拙的往山下跑。他的两手放在胸前,似乎两手捧着那支荧光棒,因为没有摆臂动作,身体的平衡能力很差,几乎跑两步就会拌一个趔趄。我一看就明白了,他的一只胳膊受伤了,这让我反而稍微放心了一些,还好是胳膊受伤,如果伤在腿上我真没能力背着他跑过包围过来的虫子。 看见我迎过来,杰克激动地大叫:“张,过来帮帮我。” 我紧赶着往前跑了两步,突然大叫:“卧槽,你手里是什么东西?” 两支荧光棒的光交汇在一起,让我看清了杰克的情况,他两只手放在胸前并不是有伤,而是抓住了一个东西。那个东西有一尺长,似乎是节肢动物,好像一只大龙虾。这个东西是活的,几条腿还在拼命的挣扎。我差点气晕过去,这种逃命的关键时候,他还有心思干别的,你是真不怕死啊。 杰克突然把手里的东西往我眼前一杵。“你看,就是这东西追我们,你见过这东西吗?” 这一下我看清楚了,居然是一只大蝎子,特么的这是蝎子王吧。杰克一只手抓着蝎子的背部,一只手攥住蝎子的尾钩,把这只蝎子横在我面前。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大叫道:“这什么鬼东西,赶紧扔了。再不抓紧时间跑就跑不掉了,你没听见周围的声音吗?我们马上要被包围了。” 杰克一听这话也紧张起来。“你帮下忙,我把它装你背包里,好不容易抓一活的我可不想白费功夫。” 我一听这话差点没气死,这是打算拿我当试验品啊。这东西我看着都毛骨悚然,怎么可能让他往我背包里塞,不过我也没时间跟他争执这些,我果断的掏出手枪,对着蝎子头部就开了一枪。子弹几乎擦着杰克的手指穿进蝎子脑袋,在枪声和杰克的惊叫声响起的同时,蝎子的头部连同一只大螯被击碎飞了出去。 然后我头也不回的向山下跑去,树林两边的沙沙声越来越密集,我觉着随时会有一只巨大的蝎子出现在我面前。前面荧光棒的光线已经看不见了,我只能根据砍过树枝和藤蔓的痕迹辨别道路,不过周围恐怖的声音激发了我超常的潜力,我几乎是一路飞奔冲下去的。身后传来杰克的咆哮声、脚步声和林木的哗哗声,除了逃命我实在没有精力干别的,如果有可能,我现在最想干的一件事是教训一下杰克。真怕了,猪一样的队友。 一直冲到岸边,才看见两个老挝山民的荧光棒发出的微弱的光。他们已经进入沼泽地,正在向我判断中的一片灌木丛的方向移动。我没有做任何停顿就冲进沼泽地,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远,我如果稍微迟疑一点都可能跟不上他们,在这种环境下落单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随后我听见杰克冲进沼泽地的声音。他已经不在大声诅咒了,看来高速奔跑在丛林里也让他很吃不消。我在水里走了几步,前面荧光棒发出的光突然消失不见,终于还是跟丢了。我大骂了一句,回头看杰克,别在把他丢了。 我看见杰克站在水里,一只手高高的举着荧光棒,面朝着岸边,中了邪般一动不动。 ps:周一求支持。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个惊人的信息 我喊了他一声,没反应。我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趟着水走过去,杰克站着的地方距离岸边有十多米远,从这里往岸上看完全是雾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虽然杰克眼睛瞪得很大,我也不相信他能看见什么。 杰克歪头看了我一眼,很意外地说:“看见了吗?” 我冷笑一声:“你说的是雾吗?是的,我看见了。” 杰克摇摇头,突然把荧光棒抛了出去,荧光棒划了一个弧线落到岸边。瞬间,一个恐怖的场面出现在我眼前,在荧光棒照亮的范围内,密密麻麻的大蝎子聚在岸边,黑得发亮的螯钳向我们挥舞着,尾钩高高翘起,红色的毒囊像一颗颗熟透的樱桃。 看到这个场面,我觉得两条腿都有些发软,抑制不住想远离这一幕。杰克鬼笑了一下说:“不用怕,这东西怕水。在这里是安全的。” 我当然知道蝎子不会下水,不过这个场面还是让我毛骨悚然,让我迫不及待想离它们远点。我稳住心神,故作轻松地说:“还想抓一只吗?养这东西做宠物可是有风险的。” “现在不可能去抓它。真可惜那个*标本让你打爆了。” “我不打爆它,咱俩都得喂它们。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杰克耸耸肩,盯着岸上的荧光棒说:“张,这群蝎子很古怪,我不记得有这种蝎子的记录。而且这么大的蝎子还是剧毒的品种。” 我不知道他凭什么判断出来这些蝎子是剧毒的品种,不过这么大的蝎子绝对没有记录。我在地下通道见过比这更匪夷所思的东西,已经对这类鬼东西有一定精神免疫能力。杰克的这个态度才让我无法理解,他似乎比我更无畏这些东西,甚至在逃命的途中还有胆量去抓一只,这绝对不能用神经大条来解释。 我强忍着转身而逃的*,对杰克说:“先离开这里吧,我可不想在这里站一晚上。赶紧追上他们,别跟阿祥他们走散了,还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杰克对我的话无动于衷,就这么站着,看着远处岸上的恐怖景象。“张,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这不利于我们的合作,我希望你能开诚布公的说出来。你和萧国林上一次考古行动碰到了什么?今天的这些东西和你们上一次行动碰到的东西有关联,对吗?” 我不相信杰克是突然想到这些事的,aoe和我合作,包括这次派杰克来,都做足了功课。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我无法知道,可是我知道他们有别的渠道获取信息,甚至是我不知道的信息。我看杰克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干脆就借这个机会跟他摊牌,当然,我要让他先摊牌,我不会傻到先把自己的底牌亮给对方。 “你们不同样有事情瞒着我吗?信任要建立在双方放开信息。aoe这些年对我调查的够彻底了吧,我想对aoe来说,我已经没有多少秘密可言。可是你们一直在暗处,我甚至不知道你们究竟是什么组织,现在再跟我说你们是什么民间考古机构,就是睁着眼说瞎话了。不过无所谓,你们隶属于谁,为谁工作我其实并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们的目的是什么,是什么在吸引你们关注这件事。” 我和杰克错位站在水里,我的位置要稍微靠后一些。听了我的话杰克转过头来,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他把荧光棒扔到岸上后并没有采取别的照明,目前我们两个人的照明,只是依靠我手里的这支荧光棒,他的脸在荧光棒下很模糊,我只能看见他两只很亮的眼睛。 杰克看了我一会儿,又转过头去看向岸边。“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其实有些事情我早就该和你说,只是一直没机会。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萧国林在地下没有出来,这个情报很准确,而且我估计萧婷也知道。因此我们的最终目的是一定要下去,至少要达到你们上一次进入的地方。是的,我们知道你上一次进入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太具体的就要你告诉我,我们并没有太具体的信息。还有就是我们得到了一些生物样本,主要是植物的,很有意思。” “你说很有意思?可以解释一下吗?”我打断他的话。 “我试试。”杰克又一次转过头来。“我们在得到的这些生物样本里,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当然,只有极少数生物样本有这种现象,它们的dna不是双螺旋结构。” 杰克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一直反射着荧光棒的光,这表明他一直没有眨眼。我盯着他的眼睛,很好奇他怎么做到的。突然我差一点跳起来,不是吃惊杰克长时间不眨眼的异能,而是我理解了杰克这句话的意思。 “你说的是生物变异吗?”我声音有点发颤的问。 杰克的眼睛一直亮着,似乎失去了眨眼的功能,对视着我没有说话。显然他没有认同我的观点。 “见鬼。这怎么可能。”我的声音几乎失控。 “那你能理解我对抓捕一只蝎子的渴望了吗?” “这是蝎子。地球上到处都是,只不过个头大一些,你觉得这会是什么惊人的发现吗?” “至少这是一个全新的品种。我可以向你保证,目前全球没有发现过这么大的蝎子。它要比帝王蝎大将近一倍,简直就是蝎子里的巨无霸。”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以至于都没有心思问别的事。杰克如果没有骗我的话,这个信息简直要颠覆我的认知了。我虽然不是学生物的,不是学医的,可是高中就学过的基础知识还没有忘掉。我们已知的dna结构只有双螺旋结构这一种,如果他们发现的生物样本不是双螺旋机构,那这件事怎么解释?是新的独立物种? 我使劲的晃了晃脑袋,近乎挣扎的问了他一句:“你们的生物样本在哪里发现的?” “地下。你和萧国林曾经去过的地方。我们从一件你们带出来的衣服上采集的样本。” ps:还请大家多支持啊。 第一百七十七章 布阿松走失 我的大脑有些混乱,主要是让这个信息给震惊到了,一时无法接受和消化不掉,还好没有影响到思考和判断能力。杰克的话里有漏洞,看似正面回答了我的问题,可是答案并不十分准确,甚至很牵强。 他们是从一件衣服上收集到的生物样本,那这件衣服是谁的?进入地下通道并活着出来的只有五个人,我、萧国林、曹明哲、刘班长和胡爱国。我和萧国林在出事初期就因为衣服上浸满了李连长的血,而改了睡袋套身上,这样算起来穿着衣服的只有曹明哲、刘班长和胡爱国。他们收集生物样本的衣服只能出自这三个人。 那次意外逃出地下通道,是的,我始终认为逃出来是一个意外。我醒过来之后身处在沙漠中的一个军队医疗机构,只知道和见过刘班长在同一个地方,其他人的下落我至今一无所知。根据当时的情况看,刘班长伤势比我严重,他至少要在那里治疗数月之久,换下来的脏衣服不一定会给他保留。更关键的是我和他始终在一起,我可以很确定我们没有见到和接触过任何植物,虫子倒是看见过,还特么吃过烤虫子。 这样只剩下曹明哲和胡爱国有可能给他们提供生物样本。他俩还有萧国林在堤岸上走失后,有很长时间和我们失去联系,特别是曹明哲和萧国林,是在最后一刻才和我们碰上的,他们在这段时间做了什么,去了哪里我一无所知。甚至逃出地下通道之后,他们的去向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谜。我不相信曹明哲和胡爱国会在短期内身体痊愈和恢复自由,这次事件调查了很久,我更是被隔离了数年,当然,我的情况特殊些。 在这段时间aoe不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包括带有生物样本的衣服。那他们怎么能保证这些样本一定是来自地下通道呢?谁给他们提供的衣服呢?我不相信给他们提供衣服的是曹明哲或胡爱国,如果是他们俩其中的一个,我的作用将大打折扣,aoe甚至没必要和我合作,和提供衣服的人合作更方便。而且这个人知道的比我多,至少他知道哪里有这些植物。 这些问题在思考的时候其实很混乱,各种不确定的信息在冲击着我的大脑,aoe的性质也越来越让我疑窦叠生。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能拿到这件带有生物样本的衣服,该有多么强大的信息网和行动能力啊。 这时候杰克的叫声把我拉回现实世界,他在叫我的名字。“张,轮到你表示一点诚意了吧。你隐瞒了什么事?请告诉我。” “好吧。”我深吸口气。“你猜对了,我在地下通道碰见过虫子。” “是这种蝎子吗?”杰克一只手指着岸边说。 “不是。”我摇摇头。“比它们更可怕。” 杰克睁大眼睛吃惊地问:“那是什么?” 我摇摇头说:“先离开这里吧,在这里我没法集中精力。看着这些东西就恶心。” 说完我转过身,向记忆中的那片灌木丛走去。我可不想一直泡在水里,必须要找到阿祥他们。不过,促使我尽快离开这里的关键因素是杰克的眼神。我觉着他时刻想着去抓一只蝎子,那种贪婪的眼神就像盯着美女的色鬼。他要去送死我拦不住,可是我不想被他拖下水,我想用我去换一只蝎子,他能干出来。 杰克不满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接着便是哗哗的蹚水声,看来没有人支援,他也没办法靠近岸边去抓蝎子,只好选择了放弃。 这段路我只能凭记忆走,那片灌木丛面积不大,如果错过了要往前走很远才会有一座山丘。我很担心有没有命走到那座山丘,如果像一开始那样入水就被水蛭爬满双腿,那这段路就足够致命了。 我停下,等了一小会儿,看杰克走近了对他说:“打亮荧光棒,间隔十米并排走,找不到那片灌木丛咱俩就危险了。” 杰克追上来显然是有话要问我,不过一看目前这情况只好把话憋回去,打亮一支荧光棒和我并排往前走。走了没多久我就看见前面有亮光,接着一道很亮的手电光照到我脸上,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对着手电光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我知道了,手电光灭了,我和杰克向着亮光的方向走了十多米,看见了那片灌木丛。 灌木丛生长在一片陆地上,地面有很厚的枯败的枝叶,很潮湿,好在不需要站在水里,还可以铺上雨布休息。我上了岸就检查绑腿有没有松开,还好,没有白费功夫,保护工作做得够细,没有被水蛭找到漏洞。 阿祥他们在一块平整些的地上铺了块雨布,把背包堆在一起靠在上面休息,看见我和杰克上来了,给我两让出一块地方。我瞅了一眼发现布阿松没在,再一看另一个老挝山民脸色跟死了爹似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布阿松呢?”我问阿祥。 “别提了。”阿祥忿忿地指着一个方向说:“他*妈*的喊都喊不住,跟中邪了似的一个人往那边走了。” “为什么不拦住他!他一个人离开还不得死这里?”我气愤的说。 阿祥半坐半躺的靠在背包上,两条腿上的泥水流了一地,身上和脸上仍挂着碎树枝和烂树叶。这一路狂奔和趟过沼泽消耗了他不少体力,胸口现在还在剧烈起伏着。对我的质问阿祥很不屑的哼了一声。“不是我不拦着他,他走在最前面,追都追不上。我们嗓子都喊破了,他就跟没听到一样。你要我怎么办?开枪击毙他?” “你俩是怎么回事?怎么才过来。还有山上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看清楚了吗?”阿祥反过来问我。 我看了看杰克,他没有任何表情。我觉着这件事没必要瞒着他们。“是蝎子。很大,大概这么大。”我用两手比划了一下。 阿祥和阿三同时发出一个感叹词。 我没有理会他俩,也没有坐下休息。“我要去寻找布阿松,你们谁去?” “你疯了!?我不会陪你去死。”这时阿祥的声音,阿三毫无意外的站在阿祥一边。 三江的推荐好像没想象的给力啊。点击落榜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反目 对阿祥和阿三的决定我丝毫不感到意外。我转向另一个老挝人,用最简单的手势告诉他,我要干什么。这个老挝人马上站起来,拍着胸脯向我表示他会去。杰克刚坐到雨布上,估计屁股还没坐热,说了一句脏话站起来说:“算我一个。” 我从背包里掏出一台便携式步话机,扔给阿祥。“找到布阿松我会联系你。” 我拍拍老挝人的肩膀,示意他在前面带路,他马上背起背包从一个方向下了水。这个方向偏离了灌木丛,从方向上说应该是偏东北,那边有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好奇,是什么东西把布阿松吸引过去的。 对于我的这个决定,阿祥表现出既惊讶又不可思议的表情,在我转身的瞬间,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我慢慢转过身去,看见一支ak47的枪口指着我,拿着枪的是阿祥。他并没有站起来,仍旧倚靠在背包上坐着,ak47看似随意的搭在腿上,一只手扣在扳机上。 “张先生,这里我说了算,希望你明白这一点。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你不可以离开我,更直白一点吧,你想去送死我没意见,但要在我有得到那件东西之后。你唆使两个老挝人扔掉仪器设备出于什么目的我不追究了,这种事我不允许发生第二次,而且那些东西我们还要拿回来,所以现在谁也不可以离开。” 我站在离他七八米远的灌木丛边缘,老挝人已经下水,距离他有十多米,杰克刚站起来没走几步。我们三个人的脸在荧光棒的照射下都有些发青。杰克也站住了,不过他没有转身,脸上有种痉挛般的抽动,应该是过渡恐惧造成的。 我没有理会杰克,我觉得在这种状况下,他有可能因崩溃向阿祥妥协。我把目光投向阿祥,盯着他,用尽可能平缓和稳定的语调对他说:“不论是为了我们的最终交易,还是为了我的朋友萧国林,我都会帮你完成这次任务。同时,我要保证队友的安全,在我眼里你、我、他。”我分别指了一下阿祥、我和老挝人。“是同等的。至少在生命面前。我现在要去找他,并救他回来,你可以选择同行或者等待,但是不可能阻止我。还有,如果我的朋友失去了我的消息,我不认为你的下场会比我好。” 说完我转过身,示意老挝人继续前进。很快我们三个人消失在浓雾中,阿祥没有表现出他的果断。我不知道哪句话起的作用,不过在离开灌木丛时背后冒出了一片冷汗,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我们三个人一字排开前进,也许是受到阿祥的刺激,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走路,我同样没有说话的心情。杰克和我的距离比较近,我看得出他脸色很难看,刚才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我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让他自己慢慢适应消化吧。 我的手表上有指北针,能够确定我们的前进方向。这很重要,在看不见路的浓雾中,它至少可以帮我们明确方向。沼泽地的水不深,我们目前的背包又不重,每个人还拿着保持身体平衡的木棍,安全性还是有保证的。 就这样走了三个多小时,周围都是浓雾,我已经筋疲力尽,每一步都要竭尽全力才能从泥里拔出腿来。我喊停了杰克和老挝人,再一次根据指北针确定方向。在我的记忆里,如果我们方向没有偏离的话,这段距离应该碰到一座山丘才对。我晃了晃手表,表盘上的指北针一阵旋转,最后稳定下来,指北针看起来好像没有问题。 我还是怀疑自己的这个指北针出问题了,把杰克和老挝人都叫到身边,对杰克说:“看看你的指北针,方向对不对。” 杰克和我同时伸出手腕,两个指北针指出的方向是一致的。杰克看了看我说:“这里应该有座山。” 我点点头。“是的。很有可能我们错过它了。这里的能见度太低,出去几米就看不见东西。我建议问一下老挝人,大方向没错的话,我们继续往前搜索,回头找那座山难度更大。我们需要找一块陆地休息一下。” 杰克阴着脸点点头。他也快接近体力极限了,最主要的是他的精神状态极差,似乎仍没有走出被阿祥威胁生命的阴影。 我一边比划着一边重复着布阿松的名字跟老挝人沟通,很费劲,老挝人很坚持这个方向,认为布阿松就是向这个方向走的,一边指着前面,一边发出“那、那”的声音。我在和布阿松守夜交流的时候,跟他学了一些简单的老挝话,这个老挝人的发音,应该是表示布阿松在前面或这个方向的意思。不过他好像没有意识到在最初的观察中,这里应该有一座山丘。 我把老挝人的意思告诉杰克,他没有反对,我想主要原因是他也没有太好的主意。 越往前走体力消耗越大,我们三个人已经没办法保持相对远的距离,必须要凑在一起,否则万一有人陷进沼泽里,其他人都不一定能在第一时间赶过去救援。比麻木的双腿更麻木的是大脑,我已经从不断看表盘来确定方向和认定时间,过渡到不定期看一下表盘。前进的效率低下到令我自己都无法容忍。这时候我看见前面的光。 我首先确定了一下这不是幻觉,方法很简单,我问杰克:“前面是什么?” 杰克的回答是“鬼火。” 老挝人则梦吟般的喃喃道:“古曼通。” 我当然不会认同他俩的任何一种看法,但是我知道那个光不是布阿松荧光棒发出的,因为那个光不是一点,而是一片。虽然距离很远,我还是能看清楚那是一片橙红色的光,就好像一片燃烧着的火。不会是篝火,面积太大,似乎是前面有一片水面在燃烧。 我们的荧光棒都是白色偏蓝的光,跟前面的光色差很大。 我们三个人都站住了,仔细的盯着前面的光,一种无形的恐惧笼罩着我们。 ps:希望这几章大家满意。 第一百七十九章 火光? 我感觉到有些窒息,眼前的这幅画面太诡异了。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楚,要想不自己吓自己,就要继续往前走,近距离观察这片橘红色光。我转头看了看老挝人,他呆滞的目光和神经质的表情让我对他不抱任何希望。又扭头看看杰克,他倒是很好奇,一点也没有害怕,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他刚才喊出的鬼火。你一个美国人知道什么是鬼火吗?不过目前的景象,鬼火的可能性很大。 站着看了一会儿,杰克沉不住气说道:“在这里看不清,走近了看看。” 我用眼神向他示意了一下老挝人,对杰克说:“他这状态别说再往前走,现在没咱俩壮胆,他早崩溃了。我觉着布阿松恐怕也是这种情况,被什么东西吓着了,才独自跑掉的。”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在这干瞅着,总得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不然这样,你和老挝人在这里等着,我过去看看。” 其实这是我想说的话,不过杰克先说出来了我也不好反对,还有就是我还担心杰克没经验跟这个老挝人沟通,别在因为交流不畅把他吓跑了。 我拍拍老挝人的肩膀,看着杰克向远处那片橙红色光走去。这时我才发现,这个老挝人不是一般的害怕,他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发抖,能坚持站在这里没有崩溃或跑掉已经让他竭尽全力了。有过对付刘班长的经验,我十分小心的安抚着老挝人,同时一只手始终搭在他的背包上,预防他暴走。 那片橙红色的光距离我们比想象中的远,杰克往前走了将近二十分钟,从我的位置看过去,他和那片橘红色的光已经很接近了,几乎已经处在橘红色的光里。这时候杰克站住了,在橘红色背景下向我们做了个幅度很大的招手动作。他的这个动作太夸张,我想了想才释然,他在那个位置应该看不到我们了。我能看到他是因为橘红色的背景穿透力太强,可以无视这漫天浓雾,而他走出的这段距离,是绝对无法再看见我们的荧光棒发出的光。 看杰克的手势,那里至少是安全的,我对老挝人做了个安全的手势,对他说了一个他能听懂的英文单词go。 这个老挝人显然不认同我的观点,没有随着我的脚步前进,反而拦住我焦急的喊着:“古曼通。不利。” 我无法确定他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只能感觉到他的恐惧。我知道怎么做才能驱散他的恐惧,至少能鼓起他的勇气。我指着前面橘红色的光带说:“布阿松。由朴恩。”意思是布阿松就在前面。 这句话果然让他眼睛发亮起来,脸上泛起一阵潮红,跟上了我的脚步。这两个老挝人是亲戚,具体是什么关系和辈分我没搞清楚,这都是在和布阿松交流时,他连比划带说告诉我的。我能听懂的只是个大概。我估计布阿松的消息能鼓起这个老挝人的勇气,我没有估计错误。 杰克的情绪好像很兴奋。我和老挝人在向他走过去的过程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杰克非常夸张的肢体动作,似乎在催促我们快点过去,好像那里有什么令他感兴趣的东西。可是老挝人始终如惊弓之鸟,我在怎么催他也不肯加快速度,我又不放心把他扔在后面,只好慢吞吞的向杰克走去。 突然,我看见杰克跳了起来,然后向我们的方向做了个非常明确地停止前进的手势。杰克做完这个手势停顿了四五秒时间,似乎在观察什么,我发现作为杰克背景的橘红色光带突然明亮起来,真的就像一片泼了油的火,一下子火势不可控了一般,瞬间将杰克卷进火光里。 同一时间,杰克就像踩到蛇一样再一次跳了起来,这一次他没有停顿,也没有给我们发任何信号,而是转身向一个方向跑去。他在逃离那片橘红色火海般的光,可是他逃跑的方向不是原路往回跑,而是偏向另一个方向。我不知道他是辨错了方向还是别的原因,可是我知道在他跑出橘红色背景之后,我就不可能再找到他,在浓雾里我们手头的光源照不到那么远,联系不到对方。 在橘红色光一下子明亮起来的瞬间,我身边的老挝人也更加惶恐起来,嘴里哇啦哇啦呼喊着,转头就要往回跑。好在我早有防备,一把抓住他背包上的带子,一把就把他提起来扔到另一边。同时用手指着杰克奔跑的方向,嘴里喊着刚学来的一句老挝话“由朴恩”。这句老挝话我理解的意思是往那个方向跑。 这个老挝人完全没了方寸,他根本不在乎往哪边跑,只要是逃离这片桔红色光就行。看到我给他指出了方向,老挝人撒丫子就朝这个方向跑过去了。我也不敢怠慢,不管杰克为什么要跑,我首先关心的是不要跑散了,这个老挝人也不知哪来这么大尽头,在齐膝深的沼泽地里跑起来就像一只瞪羚,几步就要把我甩开的样子,我只好拼了老命跟在他身后跑。好在他严格执行了我给他指定的方向,不然跑偏了就很难截住杰克。 老挝人手里的荧光棒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视线,为了跟上他我拼尽全力,我的优势是耐力好,这种短距离冲刺真不是我擅长的。跑了近半个小时,老挝人的速度才慢下来,我追上他让他停下来。 这时候橘红色的光带已经离开了我们的视野,周围又恢复了黑暗,我和老挝人背靠背站在沼泽地里休息,这一阵剧烈的运动耗尽了我们所有的体力。我能感觉到背后老挝人剧烈的心跳声,如果不是怕极了沼泽地里的水蛭,我想我俩早就像狗一样倒在水里休息了。 我从背包里摸出两块巧克力,递给老挝人一块,趁休息赶紧补充一下体力,还要想办法找到杰克。这很麻烦,没有了橘红色光带做背景,这里就像地狱一样黑。我和老挝人穿插过来的方向,是在我看到杰克逃跑的方向上,如果他中途变向的话我们就没可能截住他,更何况还有速度和方向判断上的误差,我觉着找到杰克和找到布阿松的几率一样大。 ps:真希望给大家多写一点,真没时间和精力啊。 第一百八十章 枪声引来一个人 休息了一会儿,稍微喝了点水,我一边比划着一边用刚学会的几个老挝词汇,告诉这个老挝人,你在这里不要动,我去十步之外的地方,我们两个人形成一条线,拦住杰克的几率还大一些。老挝人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一支野外照明专用手电。 我们管这种手电叫独眼兽,它的特点就是亮度高,照射距离远,放到高亮上它的亮度堪比汽车大灯。可是它也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照明持续时间短,高亮情况下不会超过两个小时电池的电就耗尽了。我们始终没有拿它出来照明,还有个最关键的因素是这里的雾太大,这种独眼兽对浓雾的穿透力不太理想,它的光柱又是具有方向性的,在雾天里远不如荧光棒实用。可现在不同了,我需要明确老挝人的位置,独眼兽就比荧光棒给力的多。 我让老挝人一手举着荧光棒,一手用独眼兽照着我,我就在独眼兽明晃晃的灯光下走出去十多米的距离。在这里老挝人荧光棒的光已经模糊的看不清,可是独眼兽仍能很亮的照到我脸上,让我感觉到刺眼。这时候我站住了,虽然独眼兽的光仍允许我继续往前走一段距离,可是我倚重的还是荧光棒,在亮度持续能力上独眼兽太差,完全没法跟荧光棒相比。我从同样背包里掏出一支独眼兽,它的防水性能很优异,让我不用担心手上的水会对它造成影响。我摁亮了独眼兽尾部的开关。 我先用独眼兽对着老挝人闪了两下,示意我就位了,同时告诉他不用一直照着我,偶尔对我闪两下就可以,不然太耗电还容易亮瞎我眼睛。而我则把独眼兽开在高亮上,向杰克可能来的方向晃动,这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在齐腰深的草里,我要把独眼兽举到齐眉才能确保手电光不被远处的水草挡住。 水草很密,我要仔细盯着那个方向,还要定时回应老挝人照过来的手电光。这样在水里站了一个多小时,我已经筋疲力尽了,举着独眼兽的手臂都要麻木掉,可是始终没有发现杰克的身影。老挝人独眼兽照射过来的时间间距越来越大,看来他也到了体力极限,还能坚持多少时间真不好说。白天跑了一天,晚上又在水里泡了大半夜,每个人都耗尽了体力,在三十多度的气温中,我都感觉到身上一阵阵冷意。 不能再等了,再不找个高地休息一下,我们都要坚持不住的。我掏出手枪,用独眼兽向老挝人示意了一下,向着天空开了一枪。枪声在静夜里很响,传得很远,我甚至都能听到它的余音在我耳朵里回荡。这是我最后的努力,如果杰克在周围,他就能根据枪声找过来。反之,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寻找一个高地。 在我招呼下,老挝人趟着水“哗啦哗啦”的走了过来,身子晃晃荡荡的,随时会倒下的样子。我俩背靠背站在一起,让彼此不至于倒下,我知道这种状态坚持不了太久,我给自己定的是二十分钟内没有得到杰克的回应,我们就离开这里找休息的地方。 让我吃惊的是事情比我想象的顺利,枪声过了十多分钟,我就听到远处传来哗哗的蹚水声。我迅速转动脖子辨别声音方向,老挝人和我几乎同时指着一个方向喊出了声。果然蹚水的声音越来越响,后来似乎在向我们跑过来。 我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和恐惧,是的,两种绝然相反的情绪涌现在我脑子里。而且我又悄悄掏出手枪,把子弹上了镗。这个蹚水的声音,并没有出现在我预先判断杰克应该出现的方向上,而是在几乎相反的方向。 我和老挝人把独眼兽举到最高,亮度开到最大,两道明亮的光同时照向蹚水声的源头。白光对浓雾的穿透力真让人很无耐,这个蹚水的声音似乎已经近在眼前,我甚至能听见剧烈的踩破水面的声音,可是在独眼兽光圈的尽头却一片漆黑。 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我的喉咙一阵发干,不由自主的往下咽着唾液,也无法缓解喉咙里的异样感觉。我几乎是为了一吐而快的喊了一声:“杰克?” “布阿松。快面布阿松。” 听到这个声音我感到一阵眩晕,说不出是激动还是失望。尽管我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这个声音我熟悉,我知道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是谁。 和我站在一起的老挝人听到这个声音后兴奋地跳了起来,迎着那个声音就跑了过去,转眼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然后两个人搂着肩膀走出黑暗,龇着雪白的牙齿向我走来。 是布阿松,尽管走失了杰克,可是我们最初的目的达到了,找到了布阿松。两个老挝人热烈地交谈着,呱啦呱啦的直到走到我面前才停下。看来另一个老挝人和他说了我力主出来找他,甚至跟越南人闹翻这件事,布阿松向我表达了谢意,用的是一种佛教双手合十的礼仪。 我摆了摆手,向他表示我们现在需要休息,要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布阿松马上拍着胸脯表示跟他走,似乎他找到了休息的地方。 在布阿松带领下,我们很快来到一小块陆地,大概有一亩地大小,上面稀疏的有几棵灌木,草长的倒很茂盛。在水里泡了大半夜,我觉着自己的下半身都快泡烂了。一上岸我就从背包里翻出一块雨布铺地上,从裤子开始脱,一直到靴子、袜子扒了个干净。灯光下,大腿往下的部分泡的发白,脚上皮肤更泡的起皱浮肿。唯一让我欣慰的就是没有让蚂蝗钻进去,不然在水里真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 布阿松好像在这里休息了一段时间,不想我和另一个老挝人一上岸就倒在地上,还四处扒了一些枯草、干树枝回来,在我的雨布旁边生起一堆火。 有了火就有了生气。尽管我们都累的脱力,在这种状况下没有人敢轻易睡觉,都围着火堆靠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当然还有泡的发白的腿。 ps:谢谢大家留言支持。看到你们读的爽,我觉得自己的这些字没有白写。 第一百八十一章 水面异动 我则祈祷火光能给杰克指引方向,让他能找到我们。我实在没有力气再出去找他了,一切等到天亮吧。烤衣服的过程很折磨人,眼皮不由自主的往一起合,身子也坐不住,摇摇晃晃的要歪倒。没过一会儿,两个老挝人就歪倒在雨布上睡着了。 他们两个不负责任的睡着了,我就更要保持清醒,我把烤的半干的裤子和鞋袜穿上,用力拍了拍脸颊。清醒只能保持片刻,坐在火堆旁迟早要睡过去,我爬起来围着火堆走动,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没办法睡着。 其实我这么做很勉强,走起来踉踉跄跄的,大脑都有些麻木。火堆的火逐渐开始变暗,这主要是这块旱地耐烧的木柴太少,布阿松收集来的绝大多数是荒草,这种东西很快就烧成灰烬。为了让火堆不至于熄灭,也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做,别在走动的过程中睡着了,我拿起砍刀开始割火堆周围的荒草。不管是青草还是干枯的草,割下来就扔火堆上,这样一来火虽然没有熄灭,火势却不出意外的小起来,而且湿草压住的部分冒起了黑烟。 我这样围着火堆割了一会儿草,火堆周围就被我割出了一片空地,这时火势已经完全被草压住,很少有火苗子从草堆里蹿出来,反而是大股大股的黑烟往外冒。我被呛得站不起来,弯着腰逃离了火堆。那两个酣睡中的老挝人倒是很安全,大家也知道,烟是往上走的,特别在这个湿度极大的地方,趴在地上反而不会被烟熏。 一直跑到水边,实在无处可跑了,站起身来还是会被浓烟呛,我就蹲在水边等烟散掉。蹲下来就好多了,虽然还有些呛人,但已经在可忍受范围内。同时,经过这一段时间割草,特别是被烟熏了一阵,我似乎不十分瞌睡了,脑袋也清醒了许多。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周围的景物清晰起来,我刚才一直在火堆周围割草,并没有拿任何照明设备,完全是依靠火堆发出的火光来照明割草的。猫着腰跑到这里的过程中并没有注意这一点,现在静下来发现周围的草可以看得很清楚,我想了想,应该是这阵烟把雾气排走造成的。现在隔着草都能看见那个火堆,和火堆旁边酣睡的两个老挝人,尽管仍是黑乎乎的,却是处于正常的视线。在偶尔冒出的火苗子的照射下,可以看见浓烟仍在骨朵骨朵的往外冒。 水面也同样可见,浓烟不但驱散了这块旱地上的雾气,也把周围沼泽地里的雾气驱散了一大片。水面的波纹一晃一晃的拍打在我脚下的岸上,看着水面的波纹,我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安。 这是一种直觉。我略微站起一点,站直身子就会被呛得喘不过气,睁不开眼。我保持在可承受的高度,转动脑袋观察着四周,听不到任何声音,就连水声都很轻微,更看不到任何移动物体。 我从半蹲着的高度看向水面,这时候无论视野还是角度都有了一些变化,水面给我的感觉又不一样。水面的波纹似乎在抖动,可是水草太密集,从这个角度看到的水面很少,基本要从水草的缝隙里才能看到,画面不确定,看不清造成水面波动的根源。 这个地势很低的地方基本感觉不到风,我只有在爬到那个山丘上时才感觉到有过一丝风,而这里空气似乎都是凝固的。没有风怎么会产生水波晃动?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有人活动造成的波浪。是杰克?! 我兴奋地几乎要跳起来,扯着嗓子向前面喊道:“杰克。” 这个该死的美国佬的名字两个发音都几乎是闭口音,喊起来声音不响,我只好放弃了这种效率极差的做法,只发出“嗷”这一个音,大声的嚎出一个长音。我要做的只是发出一个声音坐标,喊什么无所谓,关键是声音要传得远。 这个长音持续了近两分钟,我觉着声带完全打开了,尾音像极了狼嚎,声音应该极具穿透力,我都有点担心别让杰克误会这里有匹狼。 同样,发出这么长的音也吐尽了我肺里的空气,在我回气的时候才发现我已经站直了身子,肺里一下子吸进大量浓烟,差一点把我呛死。我被呛得一下子弯下腰,对着水面剧烈的咳嗽着,肺里的粘液和胃里的一点宿食喷在水面上。我几乎控制不住平衡,随着剧烈的咳嗽,身体就要向前栽过去。我把手里的砍刀戳在水里支撑着身体,脸几乎贴在水面上,而我的呕吐物让我自己都无法忍受的想要离开这里。 这时候,我眼前的水面突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我缺氧的大脑一下子绷紧了,条件反射般的抬起了头。与此同时,水面却“砰”地一声炸开,一个红色的东西向我的眼睛扑了过来。 遇到这种紧急情况,我的心也许会紧张的跳出来,可是大多数情况下,我的大脑能保持清醒,甚至会异乎寻常的敏锐。在这个红色的东西扑向我的时候,我首先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个有毒的生物。自然界中,有毒生物通常会以最艳丽的色彩示人,越是体型小的有毒生物这种表现越明显,它们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一种危险警告。 基于这个判断,我没有冒失的出手打掉它,而是迅速向后倒去,来不及跑,甚至没有回头的时间。同时,我有手里的砍刀从侧面向这个东西拍了过去。身体极佳的协调能力和准确性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在我倒地的瞬间,那个红色东西被我一下子拍飞。 我没有过于讶异能准确击中它,对自己的这个反应我还是比较自信的。我的两眼始终紧盯着这个红色的东西,在它被拍的飞起来的瞬间,我看清楚了,是一条赤红色的蛇。这一刻,我才真正的冒出了冷汗。后怕,幸亏做出了正确判断。 ps:又到本周最后一天了。明天会更的晚一点,可是明天是周一,晚更会影响数据。矛盾啊。请大家帮忙,别让数据太难看,票票啥的请先给投上,我争取在十点前上传。谢谢。 第一百八十二章 毒蛇? 这是一条手指粗,不足一尺长的蛇,几乎全身都是红色,特别是背部,是一种艳丽的红。我这一下子拍的极重,红色的蛇在空中扭曲着身子,张开的嘴里两颗纤长的毒牙闪着慑人的光。 红色的蛇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入水中。我一跃而起,三两下砍倒了岸边的一小片草,眼睛盯着岸边。我要在它上岸的第一时间给它迎头一击,等它钻进草丛里我就没机会了。 不知道这条蛇是被我打跑了还是从别的地方上岸了,我在这片岸边守了十多分钟,也没有看见它出现。我一琢磨,这种对峙太不公平,我找它靠的是视觉,现在天黑的跟墨似的,即便它颜色够鲜艳,只要没在我眼前一两米范围内,我就不可能看见它。而蛇是凭温度寻找锁定猎物的,即使我在它的视觉外,它也能准确锁定我。在说我也担心它绕过我去袭击两个老挝人。 我猫着腰连蹦带跳的跑到火堆边上,从背包里拿出独眼兽,开到最大亮度。没有了雾气干扰,独眼兽堪比汽车大灯的亮光,让这块旱地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我眼前。灯光甚至能穿透茂密的草丛,把光洒在远处的水面上。 我首先确定这条蛇没有潜伏到火堆边,然后火堆四周割掉草的部分也可以确定没有它的影子,再往外茂密的草丛里就没法确定了。我不可能守在火堆边上等着那条蛇来袭击我们,我认为那条蛇回到岸上的可能性很低,几乎可以忽略。我现在更担心它会袭击水里的人,袭击被我的声音吸引过来的杰克。 我用脚踢了几下沉睡中的两个老挝人,两个人如死猪一般没有任何反应,反而鼾声更响。我真是服了这两个人,这么危险的环境中不但睡得毫无顾忌,烟都呛不醒他们。对他俩我是没办法了,估计现在开枪都不一定能惊醒他俩。 火堆仍被湿草闷着,少见有火苗子冒出来,冒出来的依旧是滚滚浓烟。我担心这两个老挝人被熏死,把压的很厚的湿草挑出来一些,可是作用不明显,只能让冒出来的烟少一点,却没办法燃烧起来。草太湿,要烤干了水分才可能燃烧,目前我既没办法把草弄干,也没时间弄息这堆火。我要赶紧给杰克发出危险信号,让他提防水中的蛇。 用牙齿咬着独眼兽,我砍出一条两米宽通到水边的路,以防被那条该死的毒蛇暗算。一尺多深的水对独眼兽来说如同没有障碍一般,独眼兽的光可以直接照到水底,唯一有点障碍的就是水中致密的草。 近岸的水里没有那条蛇的影子,特别是它被我拍落水的地方,我更仔细地观察过。这点一览无余,那条蛇赤红的颜色像灯塔一般明显,只要它出现在独眼兽的灯光下,就逃不出我的眼睛。这让我稍微安心一些,至少我个人目前是安全的。 当我把灯光摇向远一点的地方时,水草的阻碍作用就明显了,不要说把光照到水底,能看到水面都很难。这样一来我的实际搜索范围只能是眼前十多米的距离,再远了作用不大。这时候我发现我能看到的水里很干净,没有蛇,没有水生物,最关键的是竟然没有水蛭。我不知道这个信息代表着什么,按理说水蛭这东西生存能力极强,对水质的要求不高,这里有如此茂密的水草,就表明水质完全满足它的生存条件。 尽管我很困惑,但是没有时间深思这个问题,在确定自己安全之后,我把独眼兽举高,向远处的水面照去。我仍旧需要弓着腰,浓烟让我站不起身来,我只需要把独眼兽放高,它的光就可以照到很远。我现在要搜索的是杰克的身影,不需要照向水面,独眼兽的光在没有雾气阻碍下可以照出去七十多米。我要做的是给杰克两个信号,让他知道我在这里和这里有危险。 野外考古工作者都会学习一些求生技能,用光传递简单消息是必备技能,我不认为杰克看不懂我发出的信号,这种信号是国际通用信号,就像sos。 独眼兽手电高度在水草之上一米多,应该和杰克的视线平行,我用一只手挡住手电筒的镜片,然后有节奏的放出长短不同的光。我没有固定向一个方向发出信号,因为我没办法确定杰克可能来的具体方向,我要向不同方向不断地发出信号,希望杰克没有漏过我的信号。当然,我也没必要换其它的岸边发出信号,晃动的水波发生在这边,杰克也只会出现在这个大方向上,去别的方向岸边发信号是多余的。 我发出信号的密度很大,在这个方向的水面上每五度发一遍信号,往返发了两遍信号。我相信引起水波晃动的人是杰克的话,他一定收到并明白我的意思了。 发完信号后,我把独眼兽举在头顶,身子尽量站高,手电光随着我的脖子转动。我的眼睛紧盯着光圈极限处,希望能先对方一步发现他,因为我还担心这个人不是杰克。如果引起水波晃动的人是阿祥,甚或是胖子,其实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胖子是有可能下来这块地方的。在我打电话不通之后,我就知道胖子随时有下来的可能,我已经做好这方面心理准备了。更准确的说,我担心的是萧婷。不是我重啥轻啥,主要是我始终觉着胖子这货叫雷劈了都很难死,属于祸害遗万年类型的。萧婷则不然。再说了萧婷如果真出了事,萧国林做鬼也不会放过我。这事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我在不断巡视水面的时候,隐约发现远处的水面有些异常。因为独眼兽的照射距离已经可以达到它的正常值,我几乎可以看见火堆产生的烟排开雾气的极限处。在那里有一些异样,尽管很模糊但是我发现了。 那似乎是一条连成一条线的红色光带。在独眼兽灯光的尽头处,在浓密水草掩映下,这条线隐约可见却又触目惊心! ps:赶回来第一时间就把连夜赶出的文发出来了。让大家等待不好意思。 第一百八十三章 围困 其实那条红色的分界线和我距离并不很远,如果是在白天我可以看的很清楚,它甚至都没有超出独眼兽的照射范围,也就是五六十米的样子。可是现在不行,独眼兽的光尽管很亮,可是照过去的过程中水草太密集,挡住了大部分的光和视线。我要想看得清楚一点,就必须有高度,从高度上摆脱水草对我视线造成的影响。 我深吸一口气,快速站直身体并翘起脚尖,手里的独眼兽同样举到最高。这一刻,那条红色的线有些清晰起来。 准确的说那不是一条线,而是一条很宽的红色水带,就好像从那个地方开始,沼泽地里的水变成了红色。因为雾气的原因,这条红色水带的宽度我无法确定,我只能看见它跟近岸这一边的分界线,没入雾中的部分我只能猜,也许只是很窄的一条红色水带,也许很宽很广。 很快我就被浓烟呛得蹲下身子,眼泪哗哗的涌出来,两只眼睛疼的睁不开。在浓烟中,并不是不呼吸就没问题,浓烟对眼睛的刺激同样很厉害。我任凭泪水冲刷双眼,这样能减轻浓烟对眼睛的伤害。猫着腰回到火堆旁,我打开自己的背包,先翻出一瓶清水洗了一下眼睛,眼睛好受多了。然后我又继续翻我的背包。我要找一样东西,望远镜。 自从看见那条红色水带,我就隐隐有一个猜测,尽管这个猜测不成熟和不太可信,但这个猜测如果属实,那将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我仔细地翻了一遍背包,不出意外,我的背包里没有望远镜。分配行李的时候,我和杰克是将需要双份和多份的物品先统计归类出来,然后分别装进不同的背包,并不是各自准备各自的物品。其实这些东西也不能分的太细,比如说电池,一下子就带了几十块,这东西分量又重,只能根据各自的能力尽力而为了。我从背包里翻出两只便携式步话机,我骂了一句脏话把它们塞回去。我知道步话机都在我背包里,不然我早通过步话机联系杰克了。 我记忆中望远镜装在杰克的背包中,回来找只是不死心的举动。 我这里没有望远镜不代表老挝人那里没有。他俩的背包都是越南人提供的,装的什么东西我不清楚,现在我只能祈祷里面有一只望远镜。 我迅速打开两个老挝人的背包,直接把背包里的东西倒在地上,很遗憾,没有我需要的东西。我甚至很恼火的诅咒了越南人一顿,他们往老挝人的背包里塞了大量的电池和饮用水,还有一些罐头食品。估计最重的几样东西都塞老挝人背包里了,除了枪和子弹。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人员分散了,可是物资却极不平均的分配在几组人手里。我们这一组人几乎拿着所有的电池,这东西分量很重,在丢失大部分仪器设备的前提下,电池的数量远远超过需求。因为这些电池主要是提供给探测设备使用的。 两个老挝人还在酣睡,我过去把他们两个摇醒。两个人醒来后才感觉到呛人,捂着鼻子好一阵咳嗽,一看火堆冒出的浓烟,又急忙煽火把火堆弄旺。 我示意布阿松跟我走,来到水边我让布阿松稍微蹲下,比划着告诉他我要做什么。布阿松很自信的扎了个马步,我踩着布阿松的膝盖站上他的肩膀。两个人叠罗汉需要很好的平衡能力,对下面的人来说体力是最关键的。布阿松站得很稳。 我几乎站在浓烟里,眼睛又开始疼起来。我知道自己的眼睛在浓烟里坚持不了很久,马上把独眼兽开到最亮,对着远处的那条红色水带调解手电光圈。 我目前的这个高度,已经完全摆脱了水草对我视线造成的影响,虽说看到的距离受到浓雾影响不可能再远,可是清晰度要高很多。独眼兽手电光圈调节到某一个范围后,亮度达到最大值,在一个直径一米的光斑内,我看到水中的红色是活动的,就像某种在水中蠕动的蠕虫。密密麻麻的红色蠕虫缠绕成一个一个红色的线团,在并不深的水里滚动。那一条清晰地红色分界线,就好像一道有形的玻璃隔离带,把红色的蠕虫挡在外面。 我几乎是跌落下来的。浓烟呛得我两只眼睛又流出了泪水,可这点痛苦根本不可能对我造成太大影响,特别是对我心里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可是那一团团红色线球般的生物,和那一条似乎壁障的隔离带让我几近抓狂。 我首先可以确定的是,那些红色的看似蠕虫般的生物,应该是袭击我的赤红色蛇。这个距离我当然不可能看清楚,可是隐约可见的几条影子,让我看见了这些赤红色蛇的特征,那就是脊背上的一条赤红。 我们被一群蛇包围了。不用去别的岸边观察我就已经有这个猜测,不过为了证实这个猜测,我还是跑到另一个岸边观察了一下,这一条红色水带已经完全合拢,在距离我们所在旱地五六十米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圆。 布阿松跟着我跑了几个岸边,自然也看见了这条红色水带,但是因为高度的原因他看不清那是什么,不过他有自己的解释:古曼通 这时候,布阿松又开始六神无主的念叨着这个令我不解和恐惧的词。 我根本无从了解古曼通是什么意思,不过从阿祥都对其有所畏惧的表情里,我判断这很可能是东南亚的一种巫术,酷似于下降头。对这种近乎玄学的神秘东西,我的态度是不相信和不惧怕。就好像我们在敬畏神明的时候常说的一句话:信则灵。那么反过来,不信就没什么可怕的。这个也许和我神经大条有关系。 可是现实里,就在五六十米之外活生生的一群毒蛇,却足以让我毛骨悚然。 我现在要搞清楚的是,这群蛇为什么会围住这块旱地而不向我们发起攻击,它们畏惧的是什么? ps:谢谢朋友们支持。周一就上了双榜。谢谢 第一百八十四章 天亮 我的判断是浓烟,是这片浓烟把蛇群驱出了旱地,让它们不甘心的聚集在烟气范围之外。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可是这个猜测应该有一定准确性,因为红色水带几乎就在浓烟排开雾气的分界线上。我可以做实验验证一下我的猜测,虽然这有点玩火**的意思,可是不掌握这些蛇真正畏惧的是什么,对我们来说是很危险的。我们要想离开这里,就必须知道怎么对付它们。 我和布阿松回到火堆旁时,另一个老挝人已经把火堆上的湿草掀掉了,没有了湿草压住火堆,火苗子慢慢烧起来,火堆周围马上不那么呛人了。同样火堆也因为缺少燃烧物,火势很小,马上要燃尽的样子。 尽管布阿松始终神经质一般的碎碎念,我还是催促他俩去周围,打一些干草和枯枝回来把火烧旺,我则回到岸边观察红色水带的变化,为了避免被烟熏的没办法长时间观察,我浸湿了一条毛巾捂在口鼻上。这个地方因为没有风的缘故,即便是火堆里不在往外冒出浓烟,原有的烟气也很难短时间消散。我看着表计时观察了三十分钟,并没有发现红色水带在距离上有什么变化,红色水带仍在浓烟排开雾气的分界线处。 这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不甘心的在红色水带前找了一个参照物,一株特别高的水草,又看着表计时观察红色水带的变化。这一次只过了二十分钟我就发现了变化,红色水带往前逼近了两三米的样子,已经越过了那株做参照物的水草。这时候我也发现空气中的烟气淡了很多,我直着身子观察远处眼睛都不会很痛。 再仔细看远处的红色水带,才发现它已经往前逼近了很大一段距离,刚才没有发现是因为选择的参照物不准确。我最初选择的参照物是雾气的边缘,这么看来往前逼近的不但是红色水带,还有雾气,它们是同步前进的。 浓烟失去后续支持,消散的速度越来越快,同样,红色水带向我逼近的速度也在加快。我已经不需要太高的高度,在独眼兽灯光下就能看出来红色水带内的真相。是的,我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一群赤红色的蛇。 确定了这群毒蛇恐惧的是什么后,我转身跑向火堆,一路上抱起一大堆被我砍倒的草,跑到火堆前就把这一堆草盖在火上。火堆在两个老挝人打理下已经窜起一人多高的火苗子,我这一堆湿草根本没办法把火势完全压住,我又抱起火堆边上更多的湿草往火堆上扔。布阿松和另一个老挝人看的莫名其妙,对我大嚷大叫起来,他们没办法理解我反复无常的举动。 我更没时间向他俩解释,再说语言不通也解释不清楚,就指着水边向布阿松做了个瞭望的手势,并把独眼兽扔给了他。两个老挝人拿着独眼兽手电跑向水边,很快又跑了回来,表情慌张,嘴里大声地喊着。这回他们喊得不是“古曼通”,而是另一个词“毒雾”。我想这个词是蛇的意思。 我没有理会两个在我身边狂喊乱跳的老挝人,把湿草洒向冒出火苗子的地方,要尽量压住火才能产生出浓烟,但是还不能把火完全压灭,这需要非常小心和有耐心。两个老挝人显然误会了我的意思,见我用湿草压火,以为我在把火扑灭,一人抱了一堆湿草就往火堆上扔。 我一看差点气昏过去,张嘴就爆了一句英文粗口。不过一想中国话他俩听不懂,英语他俩更听不懂,骂也是白骂,也就自己发泄一下罢了。我连忙拦住他俩,用肢体语言告诉他俩,那些蛇怕烟,我们要让这堆火冒出大量浓烟来祛除毒蛇。 我想我的表演一定很生动,如果去考表演系都能过关,因为我只表达了一遍两个老挝人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中间我连一个音符都没有发出来。表演天赋是可以逼出来的。 很快火堆上冒出了滚滚黑烟,呛得我们三个人满脸是泪,浓烟向四处扩散的同时,也把我们压在地上抬不起头来。我看这两个老挝人完全理解了我的意思,就把照顾火堆的事交给他俩,猫着腰跑到水边观察红色水带的变化。 还好,浓烟扩散的很快,不但抑制住了红色水带逼近的步伐,还有将其驱退的趋势。终于取得了暂时的安全,我心里暗松口气,又开始思考起脱困的办法来。 浓烟对这种蛇有驱逐作用,不过这块旱地上的可燃物就这么多,能坚持到天亮就已经要靠老天保佑了。然后呢?我们怎么突破红色水带逃脱。目前我已经可以确定,这片水里的水蛭已经被蛇群吃净了,虽然这会让我们少了一个麻烦,可它引来的另一个更致命的麻烦让我无计可施。似乎除了飞上天就无路可逃。 我在煎熬中看着视线尽头的红色水带越来越远,直到它退出我的视野。而周围的烟则越来越大,我蹲在地上都被烟熏的咳嗽。一直到我觉着呼吸不十分困难,可以稍微站直身子的时候,我知道这里的可燃物已经烧完了,我们面临的真正危险就要降临。 这时候天边泛出了鱼肚白。雾气已经开始消散,火堆制造的烟也在消散。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来,甚至天边还没有出现朝霞,可是最黑的时候已经过去,在不用独眼兽照明的情况下,我已经能看清楚这块旱地的全貌。 这块旱地应该是淤泥淤积起来的,从形状上看它不是一个规矩的方或圆形,而是鹅卵形。这就说明它是水流冲积形成的,进而就可以推断出,这里的水至少有过流动历史,并非一直以来都是一潭死水。其实从这里的水并没有发混发臭,而且还有水生物这一点就可以判断出,这里的水应该经常有流动的机会。 地面的草已经让两个老挝人砍光了,几株高大的灌木也被他俩砍得只剩下主干。而火堆已经完全熄灭。 两个老挝人无助的望着我,砍草照看火堆忙了一晚,让他俩满身满脸是黑灰,乍一看就跟两个非洲人似的。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看着并不清晰的地平线,就如看着我们的未来。我看了看他俩的表情,我们的未来如我们的表情般并不乐观。 ps:早安。看在我这么勤劳的份上,投张推荐票吧。谢谢。 第一百八十五章 来自远处的光 我不得不承认我并没有想出脱身的办法,尽管我已经绞尽脑汁。面对着两个老挝人投向我的充满信任和依靠的目光,我躲开了,把目光投向东边渐渐泛红的天边。 我不是救世主,在这种绝望的状况下,我也需要救世主来搭救。尽管我们的视线里还没有出现红色水带,可是我知道,当烟气散尽的一刻到来时,那些赤红色蛇会铺天盖地出现在我们面前。 天亮的很快。当朝霞映红天际的刹那,笼罩在山谷里的浓雾如蒸发掉了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同样,原本还可以停留一段时间的烟气,没有了雾气的阻挡瞬间消散无踪。太阳照旧升上天空,我们三个人看着水面,等待着死神降临。 我们三个人就像三座雕塑站在这块旱地的中间。过了好久,很意外的并没有出现令我们恐惧的画面。两个老挝人兴奋地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我当然同样高兴,又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为了证实蛇群真的退了,和它们退到哪里去了我和两个老挝人又一次搭起了罗汉。我已经决定退出这次行动,我没有考虑到这次行动的难度这么大,因此我的准备很不充分。不过越南人的准备并不比我多,看来他们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危险,对这种冒失的举动我没有一点继续下去的打算。当然,我要先找到杰克,我没有扔下队友的习惯。 这一次我踩在两个人肩上,要稳当一些,可以观察的久一些。 在阳光照射下,我可以把沼泽地看得很清楚,看得很远。无论往哪个方向看,那种因为大量赤红色蛇聚集,而形成的红色水带已经消失不见,满眼都是深绿色的草,偶尔从草隙间闪出的也是碧绿的水波。我对照着指北针确定了一下我们的位置,很快确定了我们下来这个沼泽地的位置,我们要想离开这里,回到最初的位置是最便捷的方法。那里有我们留下的绳索。 这个沼泽地如同一个巨大的峡谷,跟周围的山脉落差很大,我们如果要另外寻觅出路,要付出更大的努力。对两个老挝山民来说也许只是攀岩的时候增加一些难度,对我来说就有些难以逾越。以我们下来的那一处地点为例,从谷底到山脊几乎就是峭壁,高度更是令人望而生畏,如果没有绳索,凭个人能力我没有一点爬到山脊的把握。 当然,从我目前的位置,看不到我们进入沼泽的地方,中间有至少两座山丘挡着,我能看见的只是我们进入这个谷地的山脊。那是那一段山脉最低的一处,从远处看就像山脊上凹出了一个锅底,像一个灶。 我们白天休息的山丘没有出现在我视线里,这点现在不重要了,我们要想回到最初的位置,只要认准略微凹陷的山脊就可以。在说我们落脚的那个山丘上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蝎子,不要说我已经打算放弃这次行动,就算我要继续下去,也不会为了留在山上的仪器设备而冒险上山。 可是要找到杰克,我有必要找到我们分开的地方,也就是令杰克发狂般狂奔的橘红色光带的位置。对于这一段路,我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当初为了截住杰克拼命地跑,根本没时间辨别方向,再后来遇到布阿松,在他的带领下糊里糊涂就来到这块旱地。这样的话,我们还必须要回到阿祥和阿三休息的灌木丛,从那里理顺思路和方向才有可能找到那个位置。 我跳到地面上,先向老挝人表达了一个我容易表达出来,他们又容易理解的信息:找到杰克,我们就回家。 我的表演技巧越发熟练,两个老挝人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对于找到杰克的难度他俩看来没有领会,但是听说找到杰克就可以回家,他俩表现得异常兴奋。看来对这个鬼地方他俩也受够了。 具体的行动计划,我没办法向他俩表达,只是向他俩表示先填饱肚子,然后就出发。这块旱地上能烧的东西都烧干净了,我们只能喝着水吃了点干粮。 我很快填饱肚子,把裤腿束进靴子里,开始打绑腿。这时候我突然听到布阿松惊叫了一声,抬头一看,布阿松望着远处的山脊惊叫着跳了起来。 我们三个人围坐在雨布上,我背朝着山脊,另一个老挝人刚吃过东西,也是背朝着山脊在系鞋子,只有布阿松的方向是面朝山脊的。我在看到布阿松的表情时,迅速回头看向身后,顿时一道刺目的光险些亮瞎我的眼睛。 我没有像布阿松一样表现出惊恐的态度,但是这道光太刺眼了,我不得不闭上了双眼。这道光来自远处的山脊,和我们进入谷地的山脊凹陷处很近,这道光是有人用镜面反射太阳光给我们的。尽管我闭上了眼睛,还是能感觉出来这道光在我双眼间剧烈的晃动,似乎在传达什么信息似的。 为了防止被这道光刺瞎双眼,我只好伸出一只手略微挡了一下光,才睁开双眼。在我面对山脊的一刻开始,这道光就锁定住我了,最初照射布阿松应该只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那发出这道光的人无疑是胖子,也只有他才会想出这种馊主意,来表达他对我不打给他电话的不满。可是这一刻,这道刺目的光让我感到无比欣慰和渴望。我希望胖子能帮我找到杰克,他能找到我就应该能找到杰克。 不过为了安抚一下胖子,让他不至于做出更过激的事,我马上从背包里掏出卫星电话,向那道光的位置比划着做出电话坏了的意思。显然这个解释并没有让胖子接受,那道光更激烈的在我眼睛上晃动。 我气得骂了句脏话,却突然想起了胖子那里有瞄准镜,他应该可以看清楚我说话的口型。于是我马上慢慢的用口型说出了一句话:我和杰克走失了,你能找到他吗? 混乱晃动的光突然停了下来,看来胖子看懂了我的口型和接受了我的解释。我把挡在眼前的手拿了下来,这时候那道光却突然又找到我的脸上,并快速的闪了几下。 我气得大骂了一声:“死胖子…” 声音却戛然而止,我突然意识到这几下闪动的光似乎在向我传递什么信息。果然,光又快速闪动起来,这次因为我关注到了,看得很清楚,是三闪,三长,三闪。这是在重复着一个信息:危险。快跑! ps:今天看见有朋友在书评区留言帮忙宣传本书,非常感谢。坦率的说读者的宣传很重要也很有效。希望大家都向雷锋同学学习! 第一百八十六章 下雨了 这个信号急促而准确,跟一开始晃瞎我眼睛的光决然不同。我估计目前给我发信号的人是萧婷,她无论是在校还是参加一些野外考古活动,都会学习和接触到这些简单的信号知识。 我相信他们用这种方式给我传递信号,一定是非常紧急,迫切到他们没时间赶过来提醒我。特别是胖子,我相信真有危险威胁到我的生命,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前来搭救我的。可是这个信号表达的危险是什么?他们只是让我跑,具体往哪里跑?至少我目前并没有发现危险降临,万一跑错了方向,在一头撞进他们说的危险里,那这个信号就不是救命而是害命了。 我忍着焦虑和恐惧,用口型对着发光点说:“你们看得见我说话吗?” 光闪了几下:是的。 “你是谁?胖子吗?” “是的” 我想如果是胖子发出信号,而他又能熟练和全面掌握灯光语言的话,这句话应该是这样的:草,除了老子谁还会管你死活。然后是一连串需要打马赛克的感叹词。 “那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危险和我们往哪边跑!”我只能说的很慢,否则他根本没办法看清楚我说的是什么。不过我脸上的愤怒表情他应该看得到,他这种没头没尾的警告除了引起恐慌,还能引来的就是我的愤怒。 “东北方向。”“迅速”“危险” 这几个简单的词不断的重复着,让我不得不紧张起来。出于对胖子的信任,我不打算进一步细问和核实这个信息了,我马上对两个老挝人做出危险和撤退的表示。然后我转过头,对着胖子的方向用口型说了最后一句话:“看到杰克了吗?告诉我他的情况。” 灯光给我的信号是:no。 我没有询问阿祥和阿三的消息,在阿祥的枪口对准我的一刻,他已经不是我的队友了。我有责任心过剩的习惯,可不会博爱到不分敌我。我始终不认为这伙越南人是我的朋友,现在更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我怎么还会关心他俩的死活,特别是我已经决定要退出这次行动。 我向两个老挝人发出跟着我的信号后,就跳进水里,向胖子指出的方向走去。沼泽地的水不深,可是下面的淤泥有很大的吸附力,每往前走一步都要消耗很大的体力,速度别想快起来。 走了没多久,我的体力就出现急剧衰退现象。算下来我已经超过五十个小时没有合眼了,昨晚上两个老挝人好歹睡了一会儿,我却一点合眼的时间都没有。昨晚上因为极度恐惧,精神高度集中,在加上烟熏火燎的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睡意。目前在沼泽地里走了这一阵子,疲惫和渐高的气温让我意识开始模糊起来,我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我相信只要走到下一个没有水的地方,我一定会倒下,我的体力消耗已经到达极限了。 两个老挝人情况比我好,走得比我快,在不断催促我走快点。他们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可是他们看到了有人用光和我联系,再结合着我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还要死撑着走,那这个危险一定是致命的。 所有刺激我神经的方法都已经无效,即便是用力拍打我的脸颊,能带给我的只是“啪啪”的声音,根本没有太大的疼痛感觉。胖子给我发灯光信号的地方,在我前进的侧后方,在我神智尚清醒的时候,我会不定时回头,确定行进方向是否正确。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我就逐渐的放弃或是忘记联络胖子,只是在机械的往前走。方向大概没错吧。 某一个时刻,我感觉到有风吹过。这阵风有点凉,我的脑袋在凉风中恢复了一点清醒,我回头看向胖子发出灯光信号的位置时,才发现天阴下来了。整个山谷笼罩在阴云中,周围高出山谷很多的山峰都处在阴云之上。 风起云涌。我的脑海里刚出现这个词,黑云里突然亮起闪电。不同于任何一种我见过的闪电,这个闪电不是一道,而是分岔出很多个头劈向山谷里的山丘,就好像这些山丘是无数个避雷针,把闪电从天上引下来的。 随着滚滚雷声,阴暗的天空突然像决堤的河,泼下如注的雨水,如果这还叫雨的话。我觉着这场雨更像天漏了,用风云变色都无法形容,水是倾泻下来的。 沼泽地里的水位上升的很快,冰凉的雨水降低了沼泽的的温度,水位从膝盖上升的大腿,冰凉的感觉却传遍全身。疲惫没有减少分毫,反而因为行进更加艰难而有增无减。睡意和麻痹的神经却得到些许刺激,让我的头脑逐渐清醒起来。我借着微弱的光,选择了一个最近的山丘,带着两个老挝人向那个方向艰难的走去。 胖子警告我的危险我还没有看到,可是眼前的危险却是显而易见的。我没有把握在越来越大的雨水中继续前进,东北方向,让它见鬼去吧,我现在最迫切的是找一个能落脚的地方,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淹死,而不是死在那个未知的危险里。 水位上升到腰部的时候,我觉得行进到那个可见的山丘都成了一种奢望。我们没办法游泳前进,我们每个人的背包里都携带了大量的电池,这些电池的重量足以把我们拖到水底。 为了减轻负重,我开始往外扔背包里的东西,首先是电池,然后是饮用水和罐头食品。两个老挝人一看我的举动,也开始打开背包扔东西。我还担心他俩把东西都扔净了,下面的路就更危险,首先电池是要保留一部分的。 我抓过两个老挝人的背包,亲自给他俩减负。我们携带的电池都经过防水包装,短时间浸水没有问题,我在他俩背包里各留了十节高能电池,其余的都扔了。每个人只留了一瓶水,罐头食品全部扔掉了,留下的只是最充饥的压缩食品。 背包刚一减负,我们的身体就浮了起来。这时候沼泽地里的水已经到老挝人的胸口,这个深度如果还依靠双脚走的话,基本就举步维艰了。 目标还是那个山丘。顶着倾盆的雨水,我说不出话来,只能指了一下远处的山丘,率先向它游了过去。 ps: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努力写好这个故事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榕树上 雨水对游泳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是抬头看方向的时候不舒服,雨水打在脸上让我睁不开眼。老挝人在水里比我有优势,游泳的姿势不好看,效率却挺高,很快就游到我前面去了。我采取了比较省力,速度还快的自由泳姿跟在他俩后面,落脚点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这时候我感觉到水里有了一种变化。这里的水就像一团死水,我们一路走过来没有发现过流动的水,如果说有这种迹象的话,就是在我们过夜的旱地上,那个呈鹅卵型的地带像极了流水淤积中的河滩地貌。我现在感觉到的就是一种活水特有的流动性。 这个感觉来的很快,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突然感到身体右侧的水一下子少了,水面形成了一个落差。我眼看着这个落差形成了一个水面坡度,身体就被另一侧涌过来的水掀翻,接着这一潭死水活了过来,卷着我向一个方向涌去。 水瞬间变得浑浊不堪,我拼命挣扎着稳定住身体,有时候双脚能踩到沼泽的泥里,眼睛在浑浊的水里看不见任何东西。身体基本保持不住平衡,水下似乎有暗流一般,把我的身体不断地卷进水底,能偶尔伸出头到水面吸一口气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我觉着自己在生与死之间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手终于抓到一样东西,让我得以浮出水面,是一根很粗的树干。推动树干的是两个老挝人,他俩没有我这么狼狈,看来早早的找到了这跟枯树干,并推过来救起了我。 水完全变成了黑色,沼泽地里的淤泥被彻底搅起,就像一大滩黑色泥流,汹涌的翻着污浊的浪花向前奔流过去。我基本处于半昏迷状态,除了拼命的喘气没有力气做别的事情。两个老挝人把木头推到我身边来,也费尽了力气,在没有余力推动木头游向高些的地方。 我们三个人抱着木头,随着这股洪流向前涌去。抱住木头对我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我感觉到有人在向上托我,我集中了一下注意力,才发现是布阿松,看样子要把我托木头上面去。我顺势用力爬到木头上。 这根枯树木头不是圆的,而且上面有一个凹形,我两条腿很没品的耷拉在两侧,狗一样趴在木头上。我的身上和脸上都是粘糊糊的黑色的泥,树干上也是这些东西,我就趴在这么一坨脏东西里,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 我想我睡着了一会儿。我是被一阵剧烈的震动惊醒的,震动的同时我落进水里。还好布阿松够敏捷,在我落水的瞬间抓住了我,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看见布阿松抓着我的头发把我提出水面。 天很暗,我们求生的枯木被撞烂了,正翻滚着随洪流远去。不过我们对此没有沮丧,我甚至认为这是布阿松两人有意为之,他俩很可能是拼命把木头推过来撞碎的。因为撞碎这根木头的是一棵巨大的榕树,我们有落脚的地方了。 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一棵榕树。粗壮的主干我们三个人都无法合抱,无数从枝杈上垂下来的气根,让这棵榕树的枝干向外分的很扩,就像一把巨大的伞矗立在这里。树干上盘着很多藤蔓,让我们很轻松爬上树。主干上最大的一个分叉处,几乎可以摆一张桌子喝茶,宽敞的可以躺下睡觉。 我翻出背包里的一块雨布,系住四角拉起来挡在头顶,雨水在榕树和雨布的双重阻挡下,让我们终于有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我迅速脱下衣服拧干,没必要换衣服,所有的东西都是湿的,背包里的衣服也是。光着身子还是会感觉到一些微凉,穿上拧的半干的衣服,我把一支独眼兽倒吊在雨布下面,把手电光开到最大。 这种手电在产生强光的同时会产生高热度,尽管这会很快消耗完里面电池的电量,可是相对于因为潮湿阴冷而生病,这就是小事了。因为我需要睡眠,非常迫切,我已经没有能力在坚持下去了。人在睡眠时产生的体温不足以抵御这个阴冷的环境。 做完这一切,我就蜷起身子倒在树杈间很快睡着了。 我醒来时并没有感觉很冷,手电早已经灭掉了,四周黑的看不见一点东西,能听见树下面水流过的声音,和雨水打在雨布上面的声音。我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已经干了,看来在手电和体温双重加热下,已经把衣服烘干了。 我是被饿醒的,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声都要盖过雨声了。我从头底下的的背包里摸出一根荧光棒打亮,这时才看见倚在树杈上睡觉的两个老挝人。我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睡觉的,不过我觉着他俩不会比我坚持的时间长太多,他俩也很久没有得到休息了。 手上和身上的淤泥已经干了,结成了硬壳。我借着倾斜雨布的一边淌下的雨水洗了一下脸和手,拿出一包压缩食品填肚子。我们这次准备的压缩食品很硬,味道一如既往的难吃,不过现在的压缩食品营养成分够全面,不单纯能填饱肚子,这一小包压缩食品就能维持一个人很长一段生存时间,足以提供十个小时以上的热量。 填饱肚子后我看了一下表,表针指在凌晨两点上,也就是说我睡了超过一个对时。 当初胖子向我发出危险警报,让我往东北方向跑。可是这场大雨改变了我们的方向,现在细想一下,最初被卷入水流中时,水流的方向应该是偏东南。我这一路漂下来脑子里虽说浑浑噩噩的,可也感觉到水流方向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在山丘之间流转。目前早就失去了方向感,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处的位置。不过从我栖身的这棵榕树来看,我们似乎来到一个山丘,至少在它附近,这里应该是被洪水淹没的部分,山丘的主体也就是它未被水淹的部分就在周围某个方向,甚至就在我视线内。 这棵榕树很高,我手里的荧光棒不足以照到水面,更照不到远处的山丘。我决定先用独眼兽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我扔掉独眼兽手电筒里耗尽电的电池,把新电池装进去。这时候我发现今天晚上没有雾,是下雨的原因吧。 ps:大家在文字里如果发现有明显的疏漏,请在书评区提醒我,以便及时修改。谢谢。还有你们的宣传很重要。 第一百八十八章 巨蟒 尽管荧光棒的光照不到很远,可是雨布外面的雨水和周围的榕树枝干却看得很清楚。没有雾是目前最好的一个消息。 我把独眼兽照向水面,榕树下的水依然浑浊不堪,像一滩浓汤般向远处滚去。我抬起手腕,对着指北针看水流的方向,是东北方向,居然和胖子指引的方向相同。这真是一个意外,似乎冥冥中有个力量帮我们选对了方向。 我又把独眼兽照向四周,寻找那座理应出现的山丘。这时雨水充当了堪比浓雾的阻挡作用,灯光的穿透力受到了极大地阻碍,我只能看清楚榕树附近二十米以内的东西,再往外就是一片水帘。 我们栖身的榕树周围还有几棵巨大的热带植物,都是高大挺拔树冠茂密的那种,几棵树的树冠几乎相接,我觉着如果不是雨太大,我都可以从这棵树的树冠爬到或跳跃到另一棵树上。 雨太大,我不可能冒着这么大的雨采取任何行动,至少要等到天亮了,观察清楚周围环境再决定下一步行动。坦率的说我很担心杰克,尽管他应该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经验,可是我通过这次行动,发现他有很强的冒险精神,一个人去抓令人毛骨悚然的大蝎子这种事都做得出,这简直就是不要命的举动。这种事我不会去做,我不认为那个发现比我的命更重要。我担心的是他独自采取什么冒险举动。包括他昨天夜里的行为,我也怀疑他是别有目的,他在甩开我们。 但是他这样做太危险,特别是独自一个人的情况下,这里的环境太离奇诡异,一个人很难面对未知的危险。在这场大雨造成的洪水中,他一个人如果不能快速找到一块陆地或山丘,很有可能会被洪水吞没。最好的结局是像我一样依附在一块木头上顺流而下,不过这完全是靠运气,没有任何保证。 我靠在树干上脑子里没头绪的胡思乱想着,两只眼睛又开始模糊起来,脑子昏昏沉沉的迷糊着睡着了。 这一次睡得不沉,一段一段的梦境出现在脑子里。还都是噩梦,每一段梦都能让我出一身冷汗。最后一段梦是布阿松被阿祥击毙的场面,血淋淋的,布阿松临死前还在向我求救,大声喊着我的名字“强!强!” 我满头冷汗的被惊醒,睁开眼时看见布阿松在往树梢上爬,嘴里正在拼命喊着我的名字。 我摇了摇脑袋,让自己尽快清醒过来。布阿松在大声喊叫的同时,一只手指着树下,脸上向我做出危险和恐惧的表情。我顺着布阿松的手指方向看过去。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尽管还阴着天,下着倾盆的大雨,雾蒙蒙的天极大的影响了视线,可是眼前的一个东西还是让我魂飞魄散的一跃而起。 是一条巨大的蟒蛇。我看到它时,这条蟒蛇已经在我脚下不远的地方,硕大的头颅直径超过五十公分,像一个圆滚滚的水桶,两只眼睛不带任何感情的盯着我。 在我跃起的瞬间,这条巨大的蟒蛇同时张开嘴向我扑来。它的灵活性远超人类,在一击扑空之后,蟒蛇巨大的发着恶臭的大嘴,在如弹簧一般身躯的推动下,没有丝毫停顿,跟着跃起的我的身躯,向上吞噬过来。 我能感觉到大蛇嘴里喷出的带着恶臭的热气,甚至能看见它张开的嘴里露出来的如地洞般的食道。我相信如果落进它口中,我会直接掉到它胃里,都不用它费力吞咽。 这个巨大的恐惧激发了我最大的潜力。我在向上跃起的同时,两手同时抓住固定雨布的藤蔓,身子一翻跃到雨布上面。这块能够给我们三个人挡雨的雨布,面积足够大,也足够结实。巨蟒一口吞在雨布上,只能激的雨布上面的水和我同时向上飞起来,只要它不能一口吞下这块雨布,这块雨布就能纠缠它一阵子,它的嘴没有撕咬能力。 巨蟒的力量和它吻部的硬度,在我背部被它狠狠撞击了一下后,让我有了深切的体会。背部右侧传来撕裂般疼痛,被击飞在空中的我疼的险些昏厥过去,我拼命张开四肢,咬牙忍着剧痛祈祷着能抓住点什么,或被人抓住点什么。千万别掉下去,无论掉到巨蟒口中还是水里,我这状态都是死路一条。 很幸运,一只手抓住了我,我迅速借力抱住了一根粗树枝。感谢布阿松。在另一个老挝人已经快爬到树梢的时候,布阿松还在据离我不远的高度等着我,没有他这一把,我现在已经在巨蟒口中了。 下面的雨布起到了拖延巨蟒的作用,巨蟒显然被那块雨布搞得焦头烂额,凶性大发的将整棵巨大的榕树都摇动起来。我和布阿松趁机加快速度向高处攀爬。 雨水像一条条小溪,顺着树干往下淌,潮湿的环境让树干很多地方长着湿滑的苔藓,极大地增加了我们攀爬的难度。右侧背部很可能被巨蟒撞断了肋骨,剧痛让我喘气都困难,右臂一用力就扯的背部剧痛,我很自然落在了布阿松的后面。 布阿松一边往上爬,一边大声喊叫着,我理解他的心情,可是我确实快不起来。我看他仍不甘心的在高些的地方等我,似乎不打算放弃我。巨蟒在下面弄出的声音和振动越来越大,似乎马上就要摆脱那块雨布的纠缠。我可不想布阿松陪着我一起送命,这种情况下布阿松对我的帮助作用不大,问题在我,我的一条胳膊用不上力。耽误时间,只会害了他。 我仰起头对布阿松大声喊:“别管我,往上爬。”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刚从布阿松那里学来的几句老挝话也忘的一干二净,更没办法做手势,右臂抬起来就扯的背部剧痛难忍,左臂打手势右手又抓不牢树杈。抬起头来一点时间,树叶间隙里落下的雨水和树干上淌下的雨水就灌满我的嘴。 拼了吧。看着布阿松不舍的目光,我知道不加快速度追上去,他有可能犯下巨大的错误。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出他有可能下来。这是我无法接受的。 ps:码字没有周末。只有周一。是的,明天又是周一。请大家一定支持。谢谢。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向上爬 受伤后我第一次用力向上伸出右臂,一种刺痛我神经的剧痛让我眼前一阵眩晕,冷雨中,汗水刷的冒了出来。我感觉身上都是凉的,一种极度虚脱后的冷。 我不由自主大喊了一声。在嘶哑的声音中,我伸出的右手抓住了一根盘在树干上的藤蔓。疼痛让我的神经在痛苦中煎熬,每次向上伸出右臂都如同酷刑。我就这样嘶喊着向上爬,渐渐跟上了布阿松。 这棵榕树很高大,在灰暗的天光下,我看到前面的老挝人已经爬到树冠上,正沿着一根横向的枝杈向树冠的边缘爬过去。在那里有一棵相邻高大植物伸过来的树枝。从我这里看,这两根树枝相距还有五米以上,我无法想象他怎么才能跳过去。 我知道老挝人的目的,从看到他们往上爬我就猜到了他们要干什么。这棵榕树很高,树冠铺展的很大,夜里没办法看得太清楚,只能大概看见它和相邻树的树冠距离很近,现在有了光才发现事情不那么乐观。不过我们也没有退路,即便没办法跳到相邻的树上,也要往上爬,哪怕是得到暂时的安全。 看到我恢复了独立攀爬的能力,布阿松也加快了速度,这两个老挝山民爬山和爬树同样敏捷,很快就把我甩在后面。这时候下面剧烈的晃动骤然停止,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必然是巨蟒摆脱了雨布的困扰,向我高速扑来。它的身子在爬行起来时才会悄无声息。 我没有往下看,这时候任何刺激都不会增加我一丝力气。我眼睛盯着最前面的那个人,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逃过去,但是我知道两个老挝人如果过不去,我就更没有可能。嘶哑的喊叫声始终从我嘴里喊出来,气流都冲开了流进嘴里的雨水,巨痛,让我必须发出声音宣泄出来,不然我会崩溃或无法坚持。喊是最痛快宣泄情绪的方式,也许哭也能释放痛苦,不过我这表情估计比哭还难看。 最前面的老挝人身子吊在横向的树冠上,手和脚钩住树枝,在倾盆般的冷雨中,如一片随时会被吹落的树叶向树冠的边缘移动过去。他的动作很轻巧,又让我看得心惊胆战,似乎随时有坠落的可能。他的下面已经没有任何依托,这时我也看清楚了这棵榕树的高度,大概三十五米吧。掉下去会直接插进沼泽的淤泥里,没有任何悬念。 老挝人居然一直悬吊着爬到树冠梢上,树梢被他的体重压得夸张的弯下去,似乎下一刻就会断掉。我嘴里嘶喊的声音不由自主大了起来,我也不清楚自己是出于紧张,还是有心想提醒他,甚或就单纯是巨痛引发的声带痉挛。可是那一刻,我的动作明显快了起来,就像受刺激的公鸡,老挝人冒险的举动刺激了我的肾上腺素分泌。 我距离老挝人越来越近,看过去的视线却越来越模糊,在我接近树冠时枝叶突然茂密起来,严重阻碍了我的视线。我只看到老挝人从腰上掏出一件东西,向对面树梢上扔过去。然后突然听到一声比我的喊声更响的声音。是布阿松的声音,他停在我头顶不远处,满脸狰狞的对着我大喊。 他背靠着树干,两只脚和一只手把自己固定在树干上,另一只手高举着砍刀,似乎要将我劈成两半。当然,我知道他的目标是我身后的巨蟒,其实他这么做给我最有意义的信号就是巨蟒追上来了,而我却一点都没有察觉。可是他的武器太不给力,用它对付巨蟒跟送命没任何区别,不过他的提醒很及时,因为我还有点延缓巨蟒的手段。 我背包里有两颗手持信号弹。这东西燃烧起来热度很高,可以给巨蟒一个意外的惊喜,虽不足以使它致命,绝对会让它感觉到非常刺激。当然,前提是烧灼到它的痛处,最好是烧它眼睛,这点难度太大,能杵到它眼睛上的距离,估计人就在他嘴边了。其实扔它嘴里也是一个不坏的选择。 我不可能像布阿松一样背靠树干把自己固定住。毕竟我的一条胳膊处于半残废状态。我把一只脚踩在一个很稳的树洞里,另一只脚蹬在一节树枝上,右臂抱着树干,左手伸进背包里摸出一只信号弹。信号弹筒的防水处理很可靠,这时候拆包装就困难了,是我做的防水处理,这时候我也只能骂自己。我连牙都用上了好歹拆开了外面的防水层,这时候,那条巨大的蟒蛇身子在树上盘了几圈,幽灵一样的出现在我两三米之外。 越接近树冠天光越亮,巨蟒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眼前。它的鳞片呈褐色,脑袋略扁成椭圆形,不是剧毒蛇那种单薄的扁平脑袋,而是充满了荒蛮力感的头颅。它的眼睛比我的拳头略小一点,闪着黑亮的光,像一对死物,没有任何感情,不带任何情绪,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似乎它盯着的东西也不是活物。手指般粗细分岔的舌头,“淅沥淅沥”的伸缩着,像死神的镰刀。它的身子是一圈一圈顺着树干盘上来的,在它比树干略细的身体上,我看到它背部有一条很宽的红色鳞片带。这让我想起了曾经包围和险些对我攻击得手的赤红色小蛇。 这时候巨蟒的头颅如潜望镜般无声的升起,而它面对我的姿态和没表情到冷酷的眼睛却没有丝毫变化,只不过我们俩的视角发生了改变,转眼它就处于俯视角度。好像它的身子拉长了似的,在我没有看到它向上爬的动作的情况下,它的头颅就高高的扬起在我面前,很有力感的呈弓字形或者说s形对着我。我居然由此想到了大(小)s,我特么太神经大条了吧。 我想下一刻它就会扑向我。 这一刻,世界安静了。我嘶喊的声音,布阿松惊恐的喊叫声,如天河倾斜般的雨声,巨蟒舌头伸缩发出的如死神索命的声音。这一切声音在我耳中消失了。我的听力出现了短暂的失聪,可是我的大脑却异乎寻常的清醒,甚至可以说,我这一生都没这么清醒过。我很清楚的计算出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和如何把握最佳时机,可以精确到秒。ps:别的不说了,求周一的成绩别太惨淡。 第一百九十章 巨蟒的反应 我首先旋开了手持信号弹的盖子,引信马上把含有白磷的燃烧物引燃,信号筒内如同烟花般飞溅出绚烂的焰火。雨水对含有白磷的燃烧物没什么阻燃作用,最多就是让它的色彩不会很绚丽,却不会阻止它的燃烧。 蛇类是依靠它的舌头寻热源,跟踪和捕获猎物的,可是到了触目可及的距离,它就没必要依靠味觉和热源来锁定猎物,视觉就成了它最主要的锁定手段。而我手里信号筒发出的刺目眩光,猝不及防下刺痛了它的双眼。信号筒飞溅出去的磷火,在瓢泼般雨水的击打下没有飞溅出去太远,甚至没有飞溅到巨蟒身上。可是信号筒喷出的磷光足够刺目,绝对会令它短暂致盲。 我能看到巨蟒的瞳孔因强光的刺激瞬间变成一条缝,眼球上映出焰火和我的影子。巨蟒受到这个刺激,条件反射般的头颅向后仰过去。在它脑袋后仰的同时上下颚却打开了,显然磷火的光在亮瞎它眼睛的同时,也激起了它的凶性,下一刻它就会把我连人带信号筒一起吞进肚子。 这段转瞬即逝的时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无法描述此刻自己的状态,巨蟒摆动庞大身躯看起来很迟钝,实际只是眨眼间的事,可是这一切在我眼里变的异常缓慢,就好像在放慢镜头。我说的不是我的动作会比它快,而是我的大脑能清晰地把握每一个细节,和在这个细节下我该做什么。 比如在这个细节下,我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手持式信号弹扔了出去,对着巨蟒张开的嘴。 手持式信号弹在脱手的瞬间,飞溅的磷火洒在我胳膊上,就像一瓢滚油泼在手臂上,疼痛深入到肌肉深处,钻心的疼。我没有动,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手持式信号弹筒像一颗冒着尾焰的火箭弹飞进巨蟒口中。 从巨蟒张开的大嘴都可以看得到它蠕动的食管,信号弹筒喷着白磷焰火没入巨蟒口中。在那一瞬,巨蟒口中白色向后勾的牙,鲜红的内鄂和食道,在白色磷光下清晰可见。 我直视着眼前惊人的一幕,神经已经麻痹到忘记了恐惧。眼前的画面直白血腥,巨蟒口中喷出的热气腥臭粘湿,唯独缺少听觉,否则这将构成我看到的最恐怖的立体影视画面。还是4d的。 我在等待,等待巨蟒下一个动作。 我的大脑清晰的告诉我不要想当然的采取行动。目前我可以准确无误的判断形势,精确的控制自己每一个行动,可是我没办法知道对面巨蟒下一个动作是什么。低等动物的行为具有太多随意性,这不是人类智商可以瞬间判断出来的。 当然,我最迫切的出自本能想要做的是逃离这里,可是我清醒的大脑告诉我,无目标性的逃跑没有逃生的希望。我要等它作出反应。 巨蟒的反应比我预料的快,甚至没有给我等待的时间。在磷光消失的刹那,巨蟒后仰的头颅、脖子(如果它有脖子的话)、和粗壮的躯干突然向我撞击过来。不是向我吞咬的动作,它的颌骨已经闭合,这个动作在我看来就像是要把自己撞死在树干上。 巨蟒庞大的躯干像一堵墙向我砸过来,雨水首先被它的躯干击到我脸上,像一阵水幕泼过来。我两眼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尽管我的脑袋无比清醒,可在这个情况下,我实在想不出躲过这一击的办法。或许跳下去是唯一不被它撞死的方法,可是然后呢?我不认为掉进下面的沼泽里还会有命。甚至都不一定有命掉到水里去,下面分岔出来的树干就能要了我的命。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我看见一根绳子从我眼前荡过去,不过方向有点偏,几乎是向巨蟒荡过去的。我估计绳子是布阿松抛出来的,没时间抱怨他甩绳子的拙劣手法,死活也要跳出去。绳子的方向太偏,我没机会抓住它,只能选择相近的方向跳了出去。 我几乎是和巨蟒擦身而过,它身躯上冰凉如死神般的气味清晰可闻,茶杯底大小的鳞片闪着油亮的光。转瞬,我身后传来一声巨响,应该是巨蟒把自己撞在树干上了。我在半空中自嘲的一笑,真特么好运,临死前回复听力了。 转瞬我的心突然的剧烈跳动起来。我看见那条垂在远处的绳子,在空中如鞭子般抽出一声脆响,然后向我这边甩了过来。我的身体已经呈下坠之势,而这根绳子可能是我唯一的生存机会,这一刻我的大脑几乎空白了,能想到的只有三个字:抓住它。 雨水,被巨蟒击飞的枝叶,甚至巨蟒流下的血,洒在我身上和我四周。这所有的一切都几乎要迷乱我的双眼,可是这一刻,甩过来的绳子在我眼里,就像闪电一样明显。我清晰地看到我的手穿过纷飞的树枝,飞溅的水滴,在绳子的梢甩直的一刹那,我抓住了它。 是的,很幸运。我的身体少展开一寸都可能抓不住它,因为我抓住的是绳子的末端。巨大的幸福和痛苦同时向我袭来,让我几乎承受不住。因为方向的缘故,我只能用右手才能抓住绳子,随着身体的下坠,在重力和惯性作用下向另一边荡去,右侧背部巨痛带来的痛苦,压倒了绝处逢生带来的喜悦感。我的身体僵硬的绷成了僵尸人,一条腿在剧痛下居然抽筋了,牙床因为咬的太狠,嘴里充满的血腥味。 我想右臂可能脱臼了,我没办法屈右臂拉起身体换手,只能僵硬的在空中荡向一边。我的大脑也恢复正常了,又开始陷入无法思考的边缘,我听见布阿松吼得很响的声音,巨蟒一下一下撞击树干的声音,我的眼前却在旋转。唯有我的求生意志还算坚强,和我的名字一样,抓住绳子的右手在颤抖,却没有松开。 这时候我感觉到有一个东西打在我脸上,让我清醒了一下。因为我失去了自救能力,只能随着绳子在半空荡来荡去,当我看清楚打在我脸上的东西时,我已经向另一个方向荡去了。 打在我脸上的是另一个老挝人甩过来的绳子。 ps:我尽力赶出这一章给大家,请支持。谢谢。 第一百九十一章 松手 看来布阿松认识到我受伤了,刚才的声音是在喊另一个老挝人帮忙。这个老挝人手里的绳子更短,没办法甩的太远,只能靠布阿松把我荡过去。巨痛耗尽了我的体力,我连抬头看布阿松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在绳子荡向另一个老挝人的方向时,我抓紧时间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左手,我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这一次一定要抓住绳子。 在体力消耗越来越大的情况下,拖延的时间越长,自救的能力越差。我可没有白痴到以为意志力可以战胜一切。 我的左手比右手要灵活很多,至少在向上伸的时候不会有痛感,可以伸到最大程度。可即便是这样,我拼命伸出左手也够不到我的右手,似乎我的右臂变长了。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对此我只能报以苦笑,然后还对自己的忍受力、意志力点了个赞。那是我的右臂脱臼了。 在我随着绳子荡向另一根绳子时,我不得不把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两眼在盯住那根悬在高一点位置的绳子的同时,还要随时观察那个老挝人的动作。我们三个人之间的配合不能有一点点差错,否则就是悲剧。 其实我不能确定这次结果是悲是喜,因为另一个老挝人的位置很微妙,他目前就在树冠的尽头处,他自身的重量已经把树梢压的很夸张的弯成了一个弓。如果在加上我的重量,这根树杈会不会断掉真不好说。可是目前没有别的选择,结果只有天知道。 老挝人身体完全趴在树杈上,就像一只大马猴,随着树梢起伏。我在荡向他的过程中,他的脸逐渐清晰起来,他的表情很专注,但不是紧张,好像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哪里,更可能是身处险境的不是他本人吧,不过他的表情给了我一些信心。 他的那根绳子距离我还很远,如果就那么垂在那里我是没可能抓住的。我知道他在等时机把绳子的一头甩过来,就像刚才他把绳子抽在我脸上那样,而我要做的就是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抓住绳子的一头。 荡过去的这个过程应该很短暂,可在我看来就很漫长。我的左手手心不断往外冒汗,不过雨水早就湿透了我全身,这点汗对我抓绳子造成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我几乎要荡到最高点了,垂在我前方的绳子始终不见动作。我心中急的倒要骂娘。 突然,垂在前方的绳子甩了一下,就像一条灵活的蛇,瞬间抽散了雨幕,就像一条劈开雨水的箭向我的脸飞了过来。绳子短,运动时间就短,这太考验我的反应速度了。我知道这根绳子能进入我抓住它的范围,最关键的是我要在一瞬间抓住它,容不得半点差错。 我的手向它伸出去,眼睛的判断已经不可信,在感觉到绳子有力的抽在我手上的一瞬,我抓住了它。我绷得快要断掉的神经和几乎麻木的右手同时一松。右臂不受控的垂了下去,麻木的失去痛感。 这根绳子带着我向前荡去,我感到这次荡的幅度很大,首先下坠的幅度就触目惊心,好像树杈断了似的。我紧张的盯着上面的老挝人,心情比坐过山车还要紧张一百倍。那根树杈随着我向外荡去的过程,被压的低出整个树冠很大一块,我和老挝人的距离就是这根绳子的长度,我紧张的变形的脸和老挝人镇定自若的表情相对,场面有些滑稽。 老挝人始终采取趴伏在树杈上的姿势,一只抓着绳子的手臂随着我荡过去的方向,用力的摆动着。这时候我才看清楚,这根绳子真心短,他的一只手就抓在绳子的另一端,而且很吃力的样子。 坚持住啊。你大爷的,就没根长点的绳子吗? 就在这时候,我看到了这一生让我最触目惊心的一幕。那只在我头顶抓住绳子的手松开了。 随着那只手的松开,压的快要断掉的树杈和趴在上面的老挝人迅速向上弹起,没入树冠茂密的枝叶中。同时绷得笔直的绳子如塌掉的积木,向我倒下来。我竭尽全力骂了一句两个字的脏话,认命的松掉了手中的绳子。 我的心情突然莫名的放松了,好像一个背着担子登山的挑山夫卸下担子,一下子获得了自由。当然,我卸下的是心上的担子,而且一下子卸的很彻底。在失控的瞬间我脑海里出现的是李连长的影子,这个和我接触不多却给过我最大压力的人,我已经在考虑在那个世界和他见面后,该怎么解释我这些年的碌碌无为。 我的这种放松并没有保持多久,只是刚刚换上这种坦然的心情,我的右臂就传来一阵剧痛。我意识到,我撞上什么东西了。 尽管这阵剧痛几乎要了我的命,求生的本能还是让我不由自主抓住了点什么。然后我的脸陷入一片树叶里,后脑勺磕在一个硬东西上,我眼前出现了无数金星、树叶、雨水,恍惚中我都不知道哪些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我四肢展开躺在一丛厚的可以做垫子的枝叶上,我就是以这种后仰的姿势摔到另一棵树上的,很感谢这棵树长得如此茂盛。不过我的重量把这根树枝压的摇摇欲坠,树枝的梢头刷的向下垂去,让我的身体在半空中呈半直立状态。 我两手拼命抓住树枝上能抓住的东西,身体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如果从远处看,我应该是四肢伸展,半躺半立在一丛茂密的树枝上,很惬意很逍遥的样子。可真实的情况是我被老挝人以这个姿势抛过来后,身体就一个劲儿往下滑,我特么又是这么个难受又难看的体位,如果是趴着落在这里,我还可以自救往上爬,现在右臂基本是废的,翻身都做不到。 更要命的是这棵树的韧性明显比榕树强,树枝被我压的一晃一晃,就像风中的柳枝。 我想起了电影《卧虎藏龙》里的李慕白,持剑站在高不可攀的树梢,玉树临风。我现在知道那是假的,真实的感受是头晕恶心,我特么忍不住的想吐。 ps:请跟读这本书的朋友每天点击一次,不要掉出点击榜。谢谢。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可理喻的巨蟒 相对于一只手抓住绳子被吊在半空,躺在这片树枝上已经很幸福了,在确定没办法翻过身来后,我接受了这个姿势,并在心理安慰自己:至少看起来很酷。 雨水没有任何遮拦的打在脸上,我要尽量把头往前伸,才能睁开眼睛。雨水像一道水幕流过眼睛,看到的东西有些模糊。好在我这个位置距离对面的榕树近在咫尺,特别是趴在树梢上的老挝人,似乎就在眼前,纵身一跃就能跳过来似的。 不过老挝人没冒这个险,我看见他在使劲拉一个东西,顺着他用力的方向我才看见,有一根东西连在两棵树之间。雨水太大,我没办法抬头看,隐约觉着那根东西不是我们带来的登山索,那根东西比登山索要粗很多。 突然老挝人站了起来,他居然在树梢上站了起来,然后好像脚底下有弹簧一样跳了起来,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落在我上面的一根树杈上。我当然瞬间就明白了他是借助这棵树的韧性跳过来的。不过他的这个方法真得很巧妙。 上面的树枝哗的一下垂了下来,老挝人像猴子一样两只脚盘着树枝,一只手抓着那根绳子,这时我也看清楚了,他抓着的是他的腰带。老挝人的腰带其实就是一根很宽很长的布,可以在腰间缠绕十几圈。老挝人一边晃动着手里的腰带,一边对着布阿松大声喊叫着。 这时,布阿松已经爬向树冠。而那条巨蟒在撞击树干数次,未将自己撞死后,突然做了个更匪夷所思的举动。它的身躯一阵蠕动后,突然吐出一团血乎乎的东西。它是气的吐血了? 很快我就否定了这个臆想,在那团血腥的东西里冒出了白色的光。巨蟒把信号筒吐出来了。 尽管巨蟒吐出了信号筒,可刚才那一阵子信号筒在它身体里喷出的磷火,也足以对它造成巨大的伤害。看看它吐出的那团血肉就让我触目惊心,那些血是新鲜的,是它身体里流出的,可不是胃里的残留物。 巨蟒摇晃着身躯,雨水把血水冲淡,顺着树干流遍大榕树。我看不出这次伤害是否会削弱巨蟒的气息,可是巨蟒的凶性却无疑暴涨了不少。他的头颅晃了一会儿,就马上锁定了布阿松这个距离最近的人,身子在树干上盘了几圈就钻进榕树树冠。 现在是布阿松和巨蟒在拼速度,我眼瞅着巨蟒快速接近着布阿松,心里紧张地喘不过气来。老挝人攀爬的速度很快,而且动作很灵活,很快就接近树梢了。 我现在要祈祷的是树枝不要被巨蟒压断,因为巨蟒一爬上树冠,整个树冠上都被压得一沉。我不认为树冠承受得住巨蟒的重量,特别是树梢部分,布阿松不但要跑过巨蟒,还要在巨蟒上到树梢位置前离开榕树,否则,极有可能会随着被巨蟒压断的树杈跌落下去。 到了树梢上,巨蟒的速度加快了,它似乎无视这个危险,或者说它看不到会面临到的危险,一大半身躯都蜿蜒盘曲到树冠上。分叉的舌头“滋溜滋溜”的伸缩着,我都能看到它的舌头每一次伸出,带出来的一团血花。都特么伤成这样了,还这么拼命,我看着都崩溃。 树梢猛地一沉,巨蟒的身躯压到布阿松攀爬的那一根树杈了。我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 我面对着布阿松,因为这个树梢被猛地压低,布阿松几乎和我同样的高度面对着我。不过他似乎没有看向我,而是在看着另一个老挝人。 这时候我听见上面的老挝人喊了一句什么,紧接着那根宽布腰带在我眼前飞展开来,与此同时,我看见布阿松往前一跃向我跳了过来。 我看的目瞪口呆,似乎应该张开双臂抱住他,可是我做不到,松开手首先掉下去的是我。 布阿松扑向的是宽布腰带,并准确的抓住了它。随着这个惯性,布阿松抓着宽布腰带向我飞了过来,我眼睁睁的看着飞过来的布阿松,无法做出任何举动,甚至不能保护一下最易撞伤的下体。我只希望不要被他撞死或撞昏过去。 不过我旋即发现这个担心多余了,更危险的并不是被他撞死,而是布阿松身后尾随而来的巨蟒。 布阿松跳离了榕树,并未让巨蟒放弃追击。同样,布阿松离开榕树树梢也没有减轻榕树树梢承受的重压,巨蟒在布阿松跳离的瞬间迅速扑了过来,不但补充了布阿松所占的重量,还更将榕树这一根树杈压得更低。 目前巨蟒的位置要比我们低一点,它迅速从树梢中探出头来,张开血盆大口,上半身如加装了弹簧般向布阿松扑来。血水随着巨蟒张口的一刻喷射出来。真无法理解这些低等生物的行为准则,我估计即便它吞下布阿松,它那个千疮百孔的胃也不可能消化掉这顿食物。 布阿松显然意识到了身后的危险,他在荡过来的同时用力往上爬了两下,其实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作用,最多就是不会和我撞在一起,根本躲不开巨蟒的速度。 我必须要做点什么,而且我也有做点什么的准备,只不过目前无论做什么对我都极具挑战性。我的这个姿势除了视野好,就没有任何优势,最要命的是无法保持平衡。即便这样我也准备拼一下,我无法面对一个活生生的人在我眼前命丧蛇口。在说这件事对我虽说极具挑战,可并非没有成功的可能。 我的右手再一次用上了力。原本我被老挝人抛过来仰面躺在枝叶垫子上,叉开四肢是为了分担重量,而右臂却是抛过来自然形成的姿势。我现在不但是右臂,右边身子都几乎残了,很难用上力。可现在要靠他保持住身体平衡了。 右手抓住了一根树枝,同时松开左手,从很别扭的角度掏出手枪,把枪夹在腋窝下单手上膛。这几个简单动作做完就让我几乎虚脱,用脱臼的右臂夹住手枪上膛,同时还要不松开树枝,就让我疼的浑身冒汗。 我在还能保持状态的情况下,迅速把枪口对准巨蟒。 ps:请支持。 第一百九十三章 关节复位 我瞄准的是巨蟒的眼睛,这将是我最冒险的一次举动。我相信如果击中它的眼睛,让它瞬间失去攻击能力绝无悬念,悬念在于我能否击中它的眼睛。 我对自己的枪法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在考古队时经常跟地方部队打交道,有时候需要部队协同保护,甚至在环境恶劣的地方,就住在部队营房里,跟他们一起打靶属于军民交流的方式方法之一。我的枪法就是那几年练出来的。 可问题是我不是左撇子。我也没有用左手开过枪。这个挑战对我太大了。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设法让自己进入那种非同寻常的玄妙境地,就是大脑无比冷静果断的状态,就是我刚才进入过的状态。那个状态下的我似乎无所不能。 可惜事非所愿,巨蟒喷着恶臭血水的大口已经近在眼前,我奢望的清明状态并没有出现,而握着枪的左手却不争气的微微颤抖起来。这是巨大的心理压力造成的,没有被这个压力压垮已经很幸运了。 好在我的注意力已经很集中,在布阿松的影子从我头顶掠过时,巨蟒硕大的头颅已经近在咫尺,没时间考虑和瞄准了,我扣响了扳机。m9弹夹内十五发子弹在极短的时间内喷射了出去。巨蟒在枪声响起后才发现了我,显然它对我的印象极深,瞬间就改变目标迎着子弹向我扑来。我很清楚的看见子弹打在巨蟒鳞片上击出的火星,听见如击在金属上的叮当之声。 很不幸,我说的是这条大蛇。因为距离太近,尽管我的左手有几分颤抖,还是至少有两颗子弹射进了它的眼睛。灼热的子弹让它的眼睛怦然爆开,我和它的距离之近,让我能清晰地看见子弹从它的头颅内钻出溅起的血花。 巨蟒的头颅如被一根巨大的棒球棒击中一般,猛地向后甩去,庞大的躯干骤然缩成一团,把它的脑袋紧紧缠绕在中间。这一个巨大的如一台重型卡车的庞然大物,在没有任何支撑力的情况下轰然坠落。将榕树下的黑水激起巨大的浪花,瞬间又被淹没。这时我才发现沼泽地的水位涨了很多,已经可以轻易淹没巨蟒。 我没想到开枪距离会这么近,自然也想不到会这么干脆完美的解决掉它。可是我糟糕的右臂没有让我有时间兴奋一下,子弹倾泻完的一刻,我的身体失衡下滑起来。 情急下,我一口咬住发烫的枪管,左手迅速向后抓住身体另一边侧的树枝,让身体保持住平衡和不再下滑。可这时,我的身体已经从厚密的枝叶垫子上滑到树梢边缘,主要承受我身体重量的东西,由厚密的枝叶转变成我抓在手里的几根树枝。也就是说,要靠我的双手来承担我自身的重量。 我的身体已经是垂直的,两条腿完全垂在树梢外面,上半身还勉强倚在树梢上,脑袋更是用力往后仰,我已经把它当成支撑我身体的一个支点。最让我难堪的是我这个姿势用不上力,背部仰在树枝上,背部右边钻心的疼,我担心如果骨头断了的话,这个姿势有可能让断骨戳伤肺部。 这时候一只手从高处抓住了我,要命的是他抓住的是我的右手。随着这个力量向上拉我,我已经麻木的右臂又恢复了知觉,疼得我身体就像打摆子一样颤抖着,嘴里的涎液顺着枪管流到枪柄上,又往下拉出一根细长的涎线。 布阿松把我拖到这个枝叶垫子中间。一定是看到我脸色像死人一样难看,大声叫着我的名字,用力怕打我的脸颊,想要把我从死神那里喊回来。 我的脑袋也说不上是清醒还是迷糊,不过反应很迟钝,特别是对痛感极度麻木。他这么大嘴巴子打的“啪啪”的响,我居然感觉不到疼痛。但只是感觉不到脸上的疼,背部和右臂的疼则直达神经深处,也许是这个疼太剧烈,掩盖了别的痛感。 我一把抓住布阿松还在起劲儿拍大嘴巴子的手,虽然感觉上很迟钝,但是直觉上脸已经给扇肿了,我示意他帮我打开背包。在这个厚密的枝叶垫子上,只要打开身体就不会掉下去,它枝叶的密度和韧性托着我和布阿松两个人没有任何问题。 布阿松打开我的背包,拿出急救包做了个询问的表情,我点点头从急救包里摸出一支吗啡。拔掉消毒保护,对着右臂一下子注射进去。 我解脱般的躺倒在枝叶垫子上,很快疼痛感就减轻了,呼吸也逐渐均匀起来。我的脸色应该好了些,我看到布阿松看向我的眼神自然了。布阿松的眼神依然很关切,不断地对我喋喋不休的说话,似乎在询问我的伤势。 我把嘴里的手枪塞进怀里,比划着告诉他我脱臼了这件事。布阿松摸了摸我的右肩关节,拍拍胸脯说了一串老挝话,我看他的意思是要帮我接上脱臼的关节。关节脱臼我也会接,只不过没办法给自己接罢了,他要是有这方面经验,我是完全可以配合他的,至少不会让他给我接错了。 我的担心多余了,布阿松很熟练地给我接上了右肩关节,吗啡的药效还没过去,没有让我再一次遭受折磨。背上的伤我看不到也摸不到,不过布阿松看得到,我看他这方面还在行,就比划着告诉他我背上被巨蟒撞伤了,让他看一下伤势。 我趴过身子,布阿松在我背部右侧摸了一会儿,摇摇头示意没问题。我只好无奈的放弃了,看来他只是擅长接脱臼,并不懂更深的骨科知识。他在我背上受伤处按压时,我都能感觉出背部骨头似乎断裂般不平整,他居然摸不出来。 背部的伤在这里是没办法解决了,这也迫使我改变了最初的计划,放弃寻找杰克的行动。趴在这个枝叶垫子上,我思考着下一步计划,两只眼睛却沉甸甸的睁不开。 雨水不断的泼在我身上,让我的身体愈发的冰冷,我提醒着自己不要睡过去,这个温度睡着了会要命的。可是疲惫的身体根本不受大脑控制,眼睛无意识的合了起来。 ps:每天点一下,不要让我们跌落点击榜。 第一百九十四章 树上的声音 终于我还是睡着了,也许应该说是昏迷了过去。而且是深度睡眠或昏迷。 我是被背部的伤痛刺激醒的。吗啡的药效过去了。我依旧是趴着的姿势,环境一片漆黑,应该是晚上。我身上没有湿漉漉的感觉,也没有感觉到雨水落在身上,还能听见雨声,不过声音小很多,可以分得出是雨点打在树叶上的声音,不像白天的时候简直就是瀑布倾泻的声音,打在树叶上都是轰鸣声。 身子底下是一块布,看来老挝人想的挺周到,为了增加受力面积给我身下铺了块布,这样再怎么不小心也不会从枝叶垫子上漏下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屈起左臂想看看时间,这时候发现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我的手表坏了。我的手表有荧光功能,夜晚也能看清楚时针和指北针的指针,这一次我看上去却是漆黑的。我用手一摸表盘碎了。我根本不知道手表什么时候摔碎的,这一路下来险象迭生,自己都身残志不坚了摔坏手表没让我意外。只不过失去了时间概念让我有些不适应。在我摸向表盘的时候我发现了另一件事,我的胳膊是光着的。 无论是进入这个山谷前还是在山谷里奔命,我们都穿着长衣裤。虽然闷热的气温让我们出一身臭汗,可没有人敢于换上短衣裤,不用说蚊虫水蛭叮咬,单纯是林间的枝叶藤蔓划在裸露的皮肤上都让人受不了。可我现在的胳膊是裸露的。 我吃惊地顺着胳膊往上一摸,尼玛,上半身的衣服不翼而飞。在往下一摸,屁股也光溜溜的。我顿时菊花一紧,这俩老挝人别有啥特殊的癖好。感觉了一下,还好,菊门没有不适感,才略微放下心来。 我的背包就在脑袋边上,里面还有一套衣服,我可没有在男人面前秀屁股的爱好,我连忙摸索着拉开背包拉链。 这时候我隐约听见一声夹杂在敲打树叶雨点声音中“刺啦”的声音。雨小了,但依然很密,敲打在树叶上的声音紧密而短促。这个有别于雨点的声音是一个长音,就显得格外清晰刺耳。 这个声音有点突兀,我还处在刚从睡梦中痛醒,脑子还不清醒的状态,对这个声音的来源和方向做不出判断。不过我在摸遍全身的过程中没有触碰到两个老挝人,他们两个应该不在我身边,这个声音很有可能是他俩发出的。因为这个声音像极了撕开食品包装袋的声音。 我一边伸手在背包里摸索着一边轻轻地喊了声:“布阿松?” 没有回应,只有雨点敲打树叶的声音,那个轻微的“刺啦”声也听不见了。我继续在背包里摸索着,不过我改变了最初的目的,我在摸索独眼兽,我要看看那个声音是谁发出的,至少我要知道老挝人在哪里。 我摸出独眼兽,却发现电池没电了,连最微弱的光都发不出。我把独眼兽咬在嘴里,从背包里摸出一包电池。所有怕进水的物品都是我做的防水包装,很可靠,但是拆包起来就麻烦了。我的心莫名的焦躁不安,拆包的动作变形,开始出现蛮力拆包现象。我知道这会事倍功半,我自己做的包装,只要按顺序来拆起来应该不费劲,可是我控制不住焦躁的情绪,似乎耽误一秒都会令我发疯。 天黑的像盖上了盖子,我能听见雨水打在树叶上得声音,能感觉到树叶划过我的脸,和呼出的热气喷在手上,可是近在咫尺的双手却看不见。黑暗加重了我的焦躁情绪,并使其衍变成恐惧。 “子啦”这个声音又一次传进我耳中,这一次我听清楚了,这个声音来自我身下。我**的下身一紧,如果有缩阳入腹的本事,我就缩了。我不知道发出这个声音的东西是什么,可是我很担心它对我垂在枝叶间的小弟弟发动攻击,我不能让他保持了近三十年的纯洁之身在此染血,更不能让他未尽人事而先陨。 我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是心情紧张到极限喉头不自觉蠕动造成的,我的紧张情绪已经无法自控。 终于,密封的电池包被我撕开了,蛮力拆包一点也没有节省时间,应该更费时间,可我紧张的情绪让我无法静下心来。我迅速换上新电池,把独眼兽对着身下打开。 身子下面是我的衣服,我刚才还在纳闷布阿松从哪里找来的布铺在我身下,看来他还挺会就地取材。独眼兽手电的光即便是照在树叶上返回来的光,也很刺眼,我适应了一下才敢睁大眼睛看。衣服下面的枝叶很厚密,树叶很大,我要不断改变角度甚至把脑袋伸进茂密的叶子里才能看清楚。 这一小片枝叶构成的垫子很密很厚,可是它下面是空的,它是由一根从主干上横着岔出来的枝干,平铺着生长出来的。尽管这一片枝叶垫子有厚度,可在独眼兽的强光下我依然很快确定这上面没有东西。也就是说那个奇怪地声音不在身边。 确定了身下的枝叶垫子上没有危险,长嘘一口气,至少小弟弟安全了。我马上把独眼兽的光照向我身处的这根枝干跟主干相连的部位,如果有危险应该从那个方向来,巨蟒给我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让我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不由自主想起了它。树干上很干净,而且这棵树不同于那棵榕树,这棵树树干笔直,间隔很大距离才会横向分出去一根枝干,生长出一片致密无比的枝叶。在这样一棵树上,巨蟒是无处藏身的。 也许因为下雨的缘故,天上没有雾,独眼兽的光照在树干上很清晰,光圈洒在外面的光能找出去很远,我看到这颗树后面还有很多巨大的热带植物,我们似乎进入了一片热带雨林。 在接近主干的地方,布阿松和另一个老挝人出现在独眼兽灯光下。也许是为了减轻枝叶垫子的压力,两个老挝人没有和我在一个地方休息,选择了在承力较少的枝干根部休息。他俩为了不摔下去,用绳子把自己固定在树枝上,看他俩这个样子我心里不由得一酸,没忍心叫醒他俩,让他俩多休息一会儿吧。 为了确定安全和寻找那个古怪声音的来源,我把独眼兽手电沿着笔直的树干照下去,却看到了令我毛骨悚然的一幕。 ps:今天更新有点晚,请见谅。 第一百九十五章 阴魂不散的蛇 从我们这个位置往下十多米的地方,树干褐色的树皮变成了红色,并在不断的蠕动着。独眼兽的光刺激了那片红,在独眼兽的光打到那片红时,蠕动的红瞬间停止蠕动,却如树干上突起了无数触角般斜着向上立起,像极了某种海葵在海底飘摇的突触,同样的鲜红亮丽,只不过它们静止不动。 其实也不是绝对静止,在每个突触的前端,有一根细小分岔的红线伸在外面轻轻颤动着。是的,我又一次看到了那群赤红色的蛇,如果这还是最初看到的那一群的话。 我首先要做的是把两个老挝人从睡梦中叫醒。尽管我对这次逃脱不抱太大希望,因为这群蛇如果是我们碰到过的那群,它们庞大的数量就能将我们淹没,逃跑的意义都不大,可我还是要叫醒两个老挝人,让他们直面选择人生吧。 两个老挝人被我从睡梦中叫醒,虽然还处在半梦半醒之间,仍对我报以了一个猥琐的笑。我这才意识到我急着叫醒他俩,完全忘记了自己赤*身*裸*体这个现实。不过没时间在意这个了,我用手指了指下面,示意他俩下面有东西,然后我就先把裤子穿上了。 马上又要面临逃亡,甚至就此结束生命旅途,无论怎样我都不想这么个狼狈相,即便死也要有尊严的死去。 我刚系好腰带,就听到布阿松被蛇咬了般的惊呼声:毒雾。 听到这个声音我更确定这个词是蛇的意思。我没有理会他,依旧按部就班的穿起衣服,从背包里拿出最后一段绳子,套在肩膀上,才指了指树梢方向说:“跑吧。” 就像我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老挝话一样,两个老挝人也能听懂几个简单的中文单词,比如说:跑。 我知道两个老挝人爬树的本事比我强,不想被他俩再一次甩在后面,说完这句话我就抱着树干向上爬去。两个老挝人还要松开固定身体的绳子,自然被先声夺人的我甩在后面。我既没有回头看两个老挝人,也没有再去看那些赤红的蛇,向上爬的一刻我就知道该怎么做。其实我们已经没什么选择,只能不断往上爬,然后在合适的位置跳到相邻的树上。 怎么说呢,像人猿泰山一样逃离这里。当然这还要基于相邻树上没有它们的同类。这群蛇应该和我们一样,是被大水冲到这里的,我现在寄希望于它们能安静的待在这个落脚点,不要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这棵树的树干很干净,在没有分叉的地方视线不受任何阻挡。唯一麻烦的就是爬起来很费劲,即便到了这个高度,树干依然很粗,我两臂抱在树干上刚刚能合拢。向上爬完全依靠手臂和腿部的力量夹住树干,一点一点向上挪动,手的灵活性一点发挥不出来。好在背部的疼痛感没那么刺激了,我能忍得住,不致疼的虚脱。 我的嘴里咬着独眼兽,一边向上爬一边转头观察着四周,寻找有可能跳过去的树。老挝人从两棵树间跃过去的法子我也看到了,具体操作起来我可没什么把握,还是要依靠他俩在两棵树之间搭起联系。可是找到距离比较近的树枝我还是会的。 很快,我选择了一处与另一棵树接近的树枝,那个树枝同样平铺着生长出一片厚密的枝叶。在那个位置能看到对面大树上伸过来一根枝杈。我爬到那根粗壮的枝干上,并没有急着采取行动,而是把独眼兽打到强光,观察对面树上的状况。和我想的差不多,对面树干的下半部分也有赤红色的蛇。不过这些蛇似乎只是找了个落脚点,并没有往更高处爬,都聚集在树干下半部。灯光继续往下照,我看见树下面的水里也是通红一片,看来我们又一次被这群蛇包围了。 这时候两个老挝人爬到这根树干的分叉处,他俩似乎也认同了从这里向另一棵树转移,只不过他俩看到对面树上的红色小蛇时,脸色又变得难看,相互间“咕哩呱啦”的说着什么。语气还挺激烈,好像有分歧的样子。 其实我在看到对面树上有蛇的时候,脑子也懵了,如果这一片树林被这群蛇占领了,那我们往别的树上转移就没什么实际意义了。现在该怎么做我实在没有好主意,我只有更仔细的观察这群蛇的行动规律,以求能得出什么破局的方法。当然两个老挝人应该比我更有应对这种局面的经验,他俩如果有主意,我也愿意听从专业人士的建议。可目前看来,他俩意见不统一,我还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俩身上。 树干上的蛇在往上爬行,不过仅限我们所在的这棵树,相邻树上的蛇依旧待在树干下半部。不过我很快发现这些蛇为什么不往上爬了,他们沿着笔直的树干往上爬很吃力,经常有蛇从树干上掉到下面的水里去。这让我有了一点小心思,也许它们爬不上来。 很快这种想法被残酷地粉碎了,尽管这些蛇向上爬行的很辛苦、很慢,可是在它们锲而不舍努力下,红色正在缓慢而坚定的向我们接近。 我打断正在争吵的两个老挝人,有手电照着下面给他俩看,示意他俩必须尽快采取行动。 两个老挝人脸色更加难看的发出几声感叹词,我想是在诅咒吧。不过这个景象中止了他俩的争执,布阿松马上爬到这个树枝的尽头,拿出一根绳子晃了几下扔向相邻一棵树的树枝。 绳子的端头应该有钩子或什么,在对面的树枝上绕了几下很结实的固定住了。布阿松用力拉了几下,身子借着树枝的弹性一下子跳了过去。对面是一棵铺展的很大的阔叶树,布阿松抓住一根树枝翻身骑上去,把手里的绳子扔了回来。 另一个老挝人把绳子递给我,示意我先跳。我可没有老挝人的本事,让我借着树枝的弹性跳过去我做不到,我只能像人猿泰山那样荡过去,希望对面的树枝够结实。 我拉紧绳子,忽的一声荡向对面。太黑,我没敢咬着独眼兽照明,怕万一撞树上别把手电顶嗓子里去。布阿松手里的荧光棒光线太暗,等我看见眼前的树干时脑袋已经撞树上了。 我暗自庆幸,真特么有远见,幸亏没咬着手电筒下来。 ps:总感觉被时间撵着跑,这不,转眼又到周一了。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生机 这一下撞得我眼冒金星,幸亏这根树干上没有突出的树枝,这惯性要是戳眼睛上非戳瞎了不可。 我头昏眼花的拼命抱紧树干,在脑袋清楚过来之前不敢有任何动作。这时耳朵里却传来布阿松焦急的喊声。我勉强转过头去一看,对面树上的老挝人拿着荧光棒向我不停地挥动,似乎很慌乱的样子。 这时候,布阿松打亮了独眼兽,手电光照在对面的树干上。原来几条赤红色的蛇,已经爬到距离老挝人高度差两米左右的地方。 我一只手抱紧树干,一只手把绳子向老挝人拼命扔过去。还好,老挝人及时的抓住了绳子,一下子就跳了过来。真的很危险,在老挝人跳离树枝的一刹那,几条赤红色蛇就扑向老挝人的位置。 我刚刚暗松口气,突然看见盘踞在树梢上的几条赤红色蛇,向我们这棵树飞了过来。我被这几条蛇的举动吓得险些松手,歪着头,目瞪口呆的看着飞过来的几条蛇。 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赤红色的蛇像恶魔般飞在半空中。距离太近,即便在荧光棒蒙蒙的光线下,我都能清晰的看见它几乎透明的毒牙闪着慑人的光。 我身体僵硬的做不出任何动作,同时觉着任何动作都是多余的,我甚至没勇气继续看下去。在被这群赤红色蛇堵在树上时,我就有预料下场凄惨,可是灾难降临时,心悸的感觉还是让我无法自抑。我不由自主伸手去掏枪,却突然想起枪里的子弹打完了没有装填,伸进怀里的手不由得停住,眼睛里和心里同时涌上绝望。 就像一出悲喜剧,赤红色蛇飞出不到一半距离,却突然后继乏力的向下坠去,并转眼消失在黑暗里。劫后余生给了我力量,脑袋撞在树上的痛感也完全忘记,我迅速向上爬,来到布阿松的高度。他正骑在一根树杈上解绳子。 布阿松也看到了那几条蛇向我们弹射的景象,不过他没有紧张,似乎知道那些蛇飞不过来似的。另一个老挝人也没有太紧张,他在向更高处的一根树枝爬去。而这时,对面树上的蛇则疯狂的向我们这棵树飞跃。 这一刻,我也看清楚了它们的跳跃方式,先盘起身子,然后猛地向前弹起。不过它们产生的弹力太小,体型又短,完全没办法跳跃过来,全部掉入黑暗的水中。这两棵树之间最近的距离也有六七米,这个距离相对于不足一尺长的小蛇就如同天堑。 但是这群蛇这么拼命的向我们扑过来,这种几乎是自杀式袭击的攻击方式让我无法理解。如果最初在那一小片旱地上被它们攻击,是出于我们贸然闯入了它们的领地,那现在我们都是被洪水冲到这里,他们还这么拼命地攻击我们,这种超越物种的行为差异让我难以理解。 不过不需要理解,也没时间去理解,我用独眼兽观察下面时,发现眼下这棵树树干下半部的赤红色蛇开始活动了。也许是我们跳过来引起了震动,刺激到盘踞在树干下半部分的蛇,令它们迅速向上爬起来。而且这棵阔叶树树干分叉很多,树干、树枝上缠绕着很多藤蔓和寄生植物,让赤红色小蛇爬行的速度很快。 我抬头看了一眼老挝人,他已经选好了一处树枝做跳板,正在向树枝梢头爬去。看来他们早就发现下面蛇群的动向,或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刚跳过来就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这一次我明显落在后面,我爬到那根树杈上时,一个老挝人已经跳到相邻的树上了,布阿松没有等我,在我刚爬到树杈上,就看见他也跳了过去。我接过布阿松抛过来的绳子,荡到了另一棵树上。 这次有经验了,荡过去的时候先把脚伸了出去,尽管仍看不清对面,可是双脚前伸避免了脑袋先撞树的惨剧。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用嘴咬着独眼兽照明,因为我发现两个老挝人没打算停止人猿泰山式的逃命方式,似乎要一直继续下去。他俩跳到这棵树上,马上就开始为下一次跳跃寻找目标。 好在目前雨小了很多,我们能够抬起头观察周围的情况。这片林子很密,相邻两棵树之间的距离没有超过十米的,当然我指的是相邻两棵树枝杈之间的最近距离。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可能通过这种不断地跳跃式前进方式,摆脱掉这一群毒蛇。它们只要没办法始终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没办法通过温度和气味锁定我们,就终究会失去目标。 我们要不断寻找两棵相对距离近的树,还要找到方便跳过去的位置,就要不断地向上或向下移动。我要拼命在树枝上攀爬才能跟上两个老挝人的节奏。这种高强度的运动,很快让我背部的伤痛再一次折磨起我的神经。 这种在树与树之间的跳跃式奔逃,很难确定准确的方向,我们首先关注的是能否跳到另一棵树上。不过我注意到,我们的大方向是如一的,就是顺着水流的方向。方向是老挝人选择的,我几乎没有发言权,能跟上他们的节奏已经让我竭尽全力。 随着我们不断地深入,我发现林子越来越密,两棵树之间的距离在逐渐接近,有的地方两棵相邻的树,树杈之间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两三米。我觉着有必要提醒老挝人,这么短的距离,那些蛇有可能跳过来,这样下去会陷入绝境。可是此刻,两个老挝人好像进入兴奋状态,在树枝间猴子一般灵活的跳跃,我的喊叫声并没有对他俩产生影响。 这样一来,我不得不时刻关注着身后的蛇,因为我一直跑在最后面,如果被这些该死的蛇追上,我无疑将是第一个牺牲品。好在我们的速度够快,当然主要是两个老挝人速度快,我是被迫的,跟不上就有可能被甩掉。至少身后已经看不到有蛇,但是水里面还有,不过已经没有最初那么密集了。 很幸运,我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而且我们似乎迎来生机。 ps:周一,请大家给与支持。谢谢 第一百九十七章 热带雨林有尽头? 我现在已经不确定我们的位置。不但是方向没办法确定,我们身处的这片林子也超出了我最初的预计。我原本认为这片林子是一座山丘的被淹部分,是缘于我在这个谷地见到的巨大植物,都生长在山丘上,而在沼泽地里则只有茂密的蒿草。可是我这一路如老猿般在巨树间奔逃,却始终没有看到山丘、陆地,这些高大的植物似乎就生长在水中。我在疑心我们跑到哪里了? 老挝人还在前面起劲的跑,这时树林的密度已经连成一片,我从高处看过去树荫如盖,甚至不用绳子就可以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我这个在树枝上跑酷的初哥,为了跟上两个老挝人的速度是吃尽了苦头。 最初他俩还在两棵树之间接应一下我,后来林子太密,以致都不能很清晰的分辨出树与树之间的界线,枝干交错纵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情况下,用绳子建立起两棵树之间的联系就多余了,同时,两个老挝人似乎认为这种情况下接应我也是一件多余的事。 布阿松在协助我跳过一根树枝后,把绳子塞背包里,对我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下面不需要绳子了。然后他就灵活的攀着树枝追前面的老挝人去了。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后,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恐惧感,觉着他俩有甩掉我的意思。我拼命地在后面追,我可没有独自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的把握,可是我还是眼睁睁看着他俩跳到另一棵树上,并且没有停下,继续在枝叶间穿行前进时,竟然有了被抛弃的感觉,也许是人的从众心理吧。 这下子可苦了我,我来到他俩跳过去的地方一看,虽然两棵树之间的距离很近,树枝伸手可触及。可让我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还是很有难度的。树与树之间接近的只是树枝末梢,老挝人身子轻巧,看来又是常做这个活计,借着树枝的弹性就能跳过去。我本来还打算学老挝人扔绳子到对面树上套住,然后荡过去,实际操作了一下才知道,这活也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只好把准备了半天的绳子又塞回背包。狠了狠心,跳一次吧。 我的体重比老挝人重,踩在树梢上把树梢压的很低,我都担心用力颤几下树枝会断掉。我小心地让树枝慢慢晃起来,有点像跳水的跳板,不过没有跳板那么有弹性。树枝很软,回弹的幅度不小,但是很缓慢,像慢动作。 在这种弹性下想要跳到对面的树枝上,难度太大,我狠了狠心,用力踩了两下脚下的树梢。树枝幅度更大的上下弹动起来,某一刻,我用力往前跳了出去。 我感觉到了恐惧,却没有感受到横空飞跃的快感,就一下子扑到对面的树枝上了。比我想象的要简单,树枝间的距离太近,树枝也比我想象的强韧。我两手慌乱的抓住一切可以抓到的东西,身下的这根树枝虽然在剧烈的颤动,可是承受我的体重似乎没有问题。 恐惧并没有伴随我太久,我更担心被两个老挝人甩掉,在这种环境下他们比我更有生存能力,并且他俩似乎有了某个明确的逃生方向。这对我来说就尤为关键,没有指北针,没有参照物,对我来说就没有方向性。 我马上离开这个树枝,盯着远处的荧光向两个老挝人追去。 有了第一次独自跳跃的经验,后面就放松了,我逐渐掌握了一些在林间跳跃的技巧。只是这里的树,种类太多,很少有相同的树种,这样一来每棵树树枝的的弹性,枝叶的分布、茂密程度不同,还是让我吃了不少苦头。这些还是小问题,最让我着急的是老挝人的影子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远。 就在我担心要跟丢老挝人时,前面的荧光棒静止不动了。我气喘吁吁的来到荧光棒下,看见两个老挝人正在一根树杈上嘀咕着什么。我喘着粗气对他俩做了个询问手势:发生了什么事? 布阿松用手电照着树下面的水,比划着向我解释了一通。 我大致明白他的意思。就像我当初预料的一样,他俩行进的方向就是水流的方向。这恐怕是老挝人根据经验做出的选择。他们的这个选择应该没错,如果我失去了方向感,我也会这么做。因为水流最终会汇集到大江里,我们跟着水流走,也最终会走出这个谷地。 我们一路无论是顺水漂下来还是在树上跳跃式前进,对水流的方向都有观察。水流在经过山丘或高地时会有不同幅度的偏转,但是大方向不会变化。可是眼下出现了状况,水流在这里遇到了阻碍,就好像前面有一道堤坝,水流在这里形成乱流,卷起巨大的漩涡,然后几乎呈直角向左边奔流而去。 如果前面是一座山丘,水流也会被阻,但是水流会从山丘两边分流而过,不会是这种急转而去的水势。两个老挝人被眼前这一幕搞晕了,他俩可以凭经验做很多事,可这件事一旦超出常识他俩立刻没辙了。 终于得到片刻喘息时间,我先趴在一根很粗的枝干上,让自己放松了一下。我自认体力,特备是耐力超群,可折腾到现在也有些吃不消了。 我趴着休息的这根枝干是横向生长的,我的脸向着水面。我当然更愿意躺在枝干上,它的宽度也完全可以躺下来,可我背部的伤让我只能采取卧姿休息。我很担心得不到及时医治,我下半生就要采取这个姿势休息了,这会让我少很多人生的乐趣,比如说某种床上活动看起来很舒服的体位,就将与我永别。 这个姿势让轰鸣的水声更加明显,我打开独眼兽,把光圈调大,可以看见水面上卷起的白色泡沫和杂物。水流在这个位置已经开始旋起巨大的漩涡,很多巨大的漩涡碰撞着向前涌去,泛起大片的泡沫。 更前面,水流的方向就改变了,乱流和漩涡更加明显。但是那片巨浪汹涌的地方却没有路,当然,我说的是空中走廊,没有让我们攀援跳跃过去的巨大植物。 这片巨大的热带植物群,似乎在此戛然而止。 ps:快二百章了。故事到这里虽然仍扑朔迷离,可已经进入半程途中跑了,请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继续支持我。谢谢。 第一百九十八章 合围 尽管雨小了很多,也没有阻碍视线的雾气,独眼兽的光依然照不到制造轰鸣声和形成水流改向的源头。我只能从可见的范围,判断出老挝人的看法是正确的。水流在这里改向了。 就好像前面有一道无形的墙,热带雨林在这里被挡住,很明显往前已经无路可走,我们能够选择的只有向左或向右。也就是是否继续顺着水流的方向走。至少在目前的手电灯光下,向左右延伸的树林还看不到尽头。我想老挝人讨论的也是这个话题。 我把独眼兽的光照向来路,无论树上还是树下都没有发现赤红色蛇的影子,这让我有了别的想法。也许我们已经摆脱了蛇群,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必要在不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做出选择。而是应该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天亮了,看清楚状况在选择。 坦率的讲,我很好奇能制造这个巨大涡流的地形,而且在我的记忆里,在峭壁上观察山谷内地形时,我并没有看到很怪异的地形。当然距离太远或暴雨造成的洪水改变了可见地形,也会令观察的地形不尽详细和有出入。 两个老挝人从小声的讨论,发展到大声的争吵,似乎对下一步的行动方向有了分歧。我不知道他们的分歧在哪里,可是我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在这里休息,等天亮了看清地形,在决定下一步行动。我打断两个老挝人的争执,把我的想法告诉他俩。 没想到两个老挝人都不同意我的意见,尽管他俩的主意是相反的。在反对我的意见时他俩同时表明了各自的观点,布阿松坚持继续顺着水流的方向走,另一个老挝人则认为,水流方向的巨大变化是一个危险信号,继续顺水流方向走会步入危险,而应该反方向走,才会远离危险。但是他俩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不能停下来。 我把这认为是对危险的本能感觉。也许我的这种本能退化了,我没有感觉到危险在迫近,反而有逃离最危险境地的庆幸。不过事实证明他们的预感是正确的,危险并没有远离我们,而且很快出现在我们面前。 在我试图说服两个老挝人,而两个老挝人在试图说服对方的时候,那种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索索声又不期而至。在轰鸣的水声下,淅沥的雨声已经不明显,甚至我们激烈的争吵声都不明显,可是繁密的索索声却清晰的传进我们每个人耳中。也许是我们对这个声音太敏感了吧。 这个声音一出现,马上打断了我们的争执,无论往哪个方向跑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速度要快。而且只要有一个人做出选择,跑出第一步,这个方向就将是我们共同的方向。没有人会在这时候落单,从心理上就不会。 可是我们三个人都没有动,都皱着眉竖起耳朵判断索索声的方向。声音很密集,很明显是那种赤红色蛇穿行在枝叶间发出的声音,可是这个声音的方向让我很疑惑。也许是巨大的水声影响了耳朵的判断力,我觉着这个声音更像是来自于左右两边,也就是两个老挝人争执的逃跑方向。 我疑惑的看向老挝人,发现他俩同样如鹌鹑般茫然无措。既然耳朵已经不可靠,那只能依靠眼睛了,我迅速打开独眼兽,刺目的白光瞬间穿过茂密的枝叶照向远方。 我们目前有两只手电,除了我这里有一只,布阿松手里也有一只。在我打开手电的同时,布阿松也打开了他的独眼兽手电,我俩很默契的把手电照向树林的两边,而没有理会来路方向。很显然,我们都感觉到索索声的方向不确定,而我们逃跑的方向不可能是来路,不可能回头。 我把手电光开到最强光,光圈很小可是照射距离很远,手电光的照射范围内没有发现目标。我和布阿松几乎同时调转方向,两支独眼兽手电的光同时照向来路。两支调到最强光的手电光圈合到一处,照射距离和范围都有所增加,这样一来我们终于发现了目标。我看见在独眼兽光圈尽头处,出现了一片可怕的红。 状况似乎一目了然。在看见这片被蛇染成的红色的同时,两个老挝人终于统一了意见,布阿松收起手电,率先向他选定的方向移动过去。 我没有动,喊了一声布阿松,示意他拿出独眼兽手电,然后我首先把手电光照向他选定的方向。我心里有不安,觉着这件事很诡异,不会这么简单。我想把两只手电光合在一起,证实一下布阿松选择的方向究竟有没有问题,或事情是否真如我想的那般诡异。 布阿松显然更急于逃离这里,在我坚持下,他才不情愿的再一次打开独眼兽手电。手电光照向远处,它照在身前树叶上反射回来的光,却映出布阿松惨白的脸。 我想我的脸色也不会好看。手电光的尽头,有斑驳的红色,并且颜色在不断加深。很显然,大批赤红色的蛇在向那个地方聚集。 布阿松突然把独眼兽照向相反的方向,并对我发出一个急促的声音。我明白他的意思,尽管我认为向那个方向观察意义不大,我不认为那个方向有活路。可我还是配合着布阿松把手电调转过方向。 如我所料,另一边也是赤红色,我们被包围了。 在听到如此嘈杂致密的索索声时,我就有不妙的预感。这群蛇在林中攻击我们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这违背了动物的行为本能,没有哪一种动物会无缘无故攻击别的物种,特别是彼此都在逃生之时。 而从目前看,这群蛇似乎有一定社会性,它们似乎在集结更多的同类,让我们绝无逃生的机会,因为我发现蛇群集结在独眼兽光圈的尽头,却暂时没有进一步前进的动向。我甚至觉得我们跑到这里来,都是它们驱赶的结果。 现在这个包围圈已经合拢,我们不可能从任何方向逃出去,它们发动攻击只是时间问题。 恐惧和绝望笼罩着我们三个人。 ps:谢谢。点击和推荐都上榜了,请大家继续支持。 第一百九十九章 堤坝山丘 经过极短时间失神,我开始把手电照向水面,照向第四个方向。那里没有树林,是一片空旷的水。 我们所在的这棵树就在水的边上,从这里开始水面就出现一些小的漩涡,水流的速度还很快,小漩涡随着水流而去,不断的变大并和别的漩涡合并,形成更大的漩涡。树枝、小段的树干,被卷入其中转眼就消失不见。只有某些巨大的树干能幸免于难,甚至能从漩涡上碾压过去。 我观察的很仔细,老挝人显然明白了我的想法,不过他俩对我的这个想法没报什么希望,恐怕觉得我在异想天开。他俩茫然的看着我,没有表现出一丝热情,反而开始双手合十表情虔诚的念念有词,好像在做临终忏悔或祈祷。看来他俩是真的绝望了。 我爬到最外沿的树梢上,脚下就是滚滚奔流的水。这时候水的颜色已经不那么浑浊了,独眼兽照过去能看见水中翻起的白色浪花,看来沼泽地已经被这场大水洗干净了。 这里的视野很开阔,没有一片树叶挡在眼前,整片大水就在我眼前。可惜我只能依靠感觉,手电光让我看不到更远。我反手握住独眼兽举在眼前,脑袋随着它的光缓缓转动,我要给自己也给老挝人找个希望。 我的视力在1.5以上,因为没有经过更严格的视力检查,通常的视力检查表我看最后一行很清楚,当然这是我工作前夕的检查结果。但是我觉着这几年视力没有明显下降,独眼兽光圈尽头处的东西我还是能看到的,不过周围环境太黑,手电发出的光被周围黑暗吸收的太多,极大的影响了它的穿透力。 某一刻,手电光定格在一个模糊的白线上。我调试了好几遍光圈,也不能让视线更清晰,可是我觉着那里有什么东西。我马上回头对布阿松喊了一嗓子,指着手电示意他拿着手电过来。 两支手电并在一起立刻让那条白色的线清晰起来,布阿松似乎也看到了什么,紧盯着独眼兽光圈尽头,忘记了祈祷。 白线似乎是一条打水翻起的浪花,而且这条线的位置是固定的。如果在这么远的距离外,还能看见一条固定的水浪线,那么那个位置就应该是一处高地,大水在那里受阻并改向而行。最关键的是那个位置应该不远,我们有可能到达那里,当然,我们需要摆渡工具,游过去是不现实的。 可是手电光对照清楚那里力有不逮,而我们必须看清楚那里的地形,否则,下去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我从背包里拿出剩下的一支手持式信号弹,递给布阿松,然后掏出手枪开始装填子弹。 我的右臂已经可以做不剧烈的活动,可是让我抛掷信号弹筒就很勉强,扔出去自然没问题,不过仍不远。那就不如把这个活交给布阿松,我们只剩这一支信号弹,没有第二次机会。 是的,我要打爆这支信号筒。信号筒内含有白磷成分的信号弹如果被打爆,它释放出来的高热、高亮度是很有杀伤力的。特别是它的亮度,可以短时间照亮一大片区域,这对我们来说弥足珍贵。当然我还有点小心思,第一只信号弹筒是我扔的,那一次为我逃生争取到了珍贵时间,同时信号弹筒喷出的白磷燃烧物喷溅在我胳膊上,那种疼痛让我至今仍心有余悸。 而这一次扔信号弹筒,同样要在它喷射状态下扔出去。先不说其在未燃烧情况下能否被子弹引爆,单纯是这个黑暗环境下,不引燃就扔出去,手电光是不可能跟上它的速度的,我没可能凭感觉击中它,这跟肉包子打狗没什么区别。 我压满子弹,比划着向布阿松解释了一遍我的意图。布阿松看见过一次信号弹燃烧,也看到了我仍信号弹筒的样子,马上就理解了我的意图,很有信心的对我点点头。我冲他笑了笑,拉燃了信号弹。 我要承认老挝人很有力气,信号弹筒拉着炫目的白光飞上高空,白磷焰火如天女撒花撒了布阿松一身。布阿松瞬间就象踩了地雷般在树枝上跳跃起来,嘴里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身上冒着白色的烟,散发着烤肉的味道向后面退去。 在布阿松鬼哭狼嚎的惨叫声中,我的枪声响了。为了保证不影响开枪,我刻意离开布阿松一定距离,信号弹筒洒出的白磷焰火让它本身分外清晰。我骑在一根树杈上,双手持枪,采取了单发慢射的方式。毫无悬念,第三枪就击爆了信号弹筒。 “砰”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那一片天像亮起一道闪电,并且在最亮点持续了大约五秒钟。 在炫目的白光中,我看清了,我面前是一片巨大的水潭,水潭对面是一条堤坝般的山丘,山丘没有平缓的坡,如鬼斧神工般矗立在水中,水流击打在堤坝上,卷起一道白色巨浪。 这条山丘在我正面处有一点内陷,使得大水冲入这里形成大大小小无数的涡流。水潭在这里形成,却没在这里结束,卷起无数漩涡的水,撞击在内陷处的山丘受阻后,在那里形成更大的漩涡,翻滚着沿着堤坝般的山丘向左边奔流而去。 我们最佳的逃生地点无疑不在这里,从这里下水最大的可能是被水流卷进对面堤坝的凹陷处,然后被拍死在堤坝上。左边或右边都更容易渡过眼前这片水,可是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这些该死的蛇似乎有目的的把我们逼到一个无法选择进退的绝地。 我不甘心的看向两边,寻找绝处逢生的契机。 这时候,身后传来老挝人更响的叫声。烤肉味和一只手同时出现,这只手指着正前方的山丘堤坝,在浪花卷起的最高处,似乎有一个黑色的阴影。我瞪大眼睛向那个黑影看去,信号弹筒爆燃的光却不合时宜的黯淡下来,转眼这一片天恢复了黑暗。 “那是什么!?”我焦急的问布阿松。我相信他一定看到了。 “辉难”布阿松喊叫着。并用手势做了个流水的动作。 那个阴影是条水道?尽管我无法相信,可我只能这么理解。不过这绝对是个好消息,至少比被拍死在堤坝上好一百倍。 可是老挝人的喊叫声并没有因此停止,是另一个老挝人,他发出短促而激烈的叫声。 ps:我知道有读者在跟读本书,最感谢的就是这些跟读的朋友,你们每个人都是值得尊敬的人。每天只更新两千字还能坚持天天点击,你们是勇士。可每天的点击对作者来说多么珍贵啊。谢谢你们。 第二百章 跳下去 散发着烤肉味道的布阿松就在我身边,而另一个老挝人则在不远处的树杈上,他在发出惊恐叫声的同时,摆出一副要跳入水中的姿态。 也许是我的注意力太过集中于信号弹白光照亮的水面,并没有发现周围环境的异象,可是在老挝人发出明显警告后,我感觉到了不对劲。围绕着我们的索索声明显加强了。 我马上把手电照向来路方向,一支手电的光就能看见红色在向我们逼近。似乎信号弹的白光成了蛇群发动攻击的集结号,蛇群在以疯狂的速度向我们逼近。 布阿松也打亮了手电,在他照射的方向,同样出现了赤红色的蛇群。总攻开始了。 我没有像那个老挝人那样紧张和白痴到要跳下去。我们身处的这棵树枝叶繁茂,树枝上盘着很多藤蔓,我迅速把手电咬在嘴里,抓住身下的一根藤蔓,翻身跳下树杈。此刻,我的脚下已经悬空,没有任何可借助的力量,我可以直接看见下面的水。我展开双臂,如长臂猿般在藤蔓上攀援而行,很快跳到另一根树杈上。 这一刻,我身体的灵活性得到超常发挥,就连布阿松都被我甩在身后。 另一个老挝人在我和布阿松启动无敌模式后,才反应过来不应该采取跳跃这种自杀方式逃命,大呼小叫着跟上我们。 我和布阿松先后到达水面上方,我俩分别攀住一根树杈,独眼兽的光在水面不停地扫视。我们的目标很一致,在寻找可以栖身的东西。时间很紧迫了,如果在短时间找不到一根大些的木头,我们只能冒险下水。 水中两三米长的枯木很多,经常能看到短木头从树下漂过,可是这种木头在漩涡里没什么抗力,我们要想活下去,必须找到浮力足够大,能穿过漩涡的长木。 我们的运气好到爆棚,很快我就看见一根巨大的枯木,虽然距离我们有些远,可有希望游过去。我们三个人几乎同时跳进水中,向那根枯木游过去。 这里的水流已经异常湍急,我要尽全力才能保持平衡,不被随时出现的小漩涡卷进水底。在跟旋流抗击的过程中,两个老挝人也没有什么优势,我看到他俩的速度不比我快,反倒是巨木的速度要比我们都快。这里的小旋流对它没什么影响。 眼看着那根巨大的木头从我们的上游超过我,似乎转眼就会离我远去,我再也不管能否保持住身体平衡,顺着水流方向拼命地划水。可这并不能缩近我和木头之间的距离,反而因为身体失控被卷入水底。 水中昏暗一片,我咬在口中的独眼兽照出被卷入水中的枯枝败叶在翻翻滚滚,却照不到水底,这里水的深度已经超出想象。好在这里的旋流虽然很多可是不大,我稳住身体很轻易的又浮出水面。这时候我看见木头上趴着一个人。 我连忙扬起头,用嘴里的独眼兽光示意我的位置。旋即我感觉到上衣被某件东西钩住。我伸手往上一捞,抓住一根绳子。被拖上木头我看见木头上的人是布阿松。他是用一根一端带钩子的绳索钩住我的。 在他从我衣服上解下钩子时,我发现他的这个钩子设计很巧妙,勾住东西受力后,三根钩爪有向内的闭合力,基本不会松脱。缺点就是解开钩子要费些时间。 这件事我帮不上布阿松的忙,不过我也不是没事情做,另一个老挝人不在木头上,我要抓紧时间找到他。独眼兽手电在我和布阿松手里,不但帮助我们找到了这根大木头,还让我可以用手电光求救、定位并获救。可是另一个老挝人就没这么幸运,他手里应该有一根荧光棒,荧光棒的光发散而朦胧,不像独眼兽的光可以直接刺激对方眼睛,给出最清晰和准确的信息。 还有就是荧光棒的光传递距离远不如独眼兽,如果短时间找不到他,等他被我们甩远了,就不可能再找到他了。 这根木头很粗,而且腐朽的不严重,应该可以扛得住很大的旋流和浪。为了增加视野,我用力爬到木头上面,反向骑在木头上往后看。这根无视小漩涡的木头漂流速度很快,老挝人不可能快过它,只能在后面。 尽管我骑在木头上,可这个高度的视野,还是让我无法满意,甚至不如刚才在树杈上看的远。水面和空中漆黑一片,独眼兽的光扫过的区域,才能显现在眼前,光圈外依旧漆黑如墨。水面上有枯枝、朽木和不断卷起的浪花,我要从这些可见物中,分辨出一个浮浮沉沉的人难度很大,要集中所有的精神。 布阿松在解开钩子之后也加入到搜寻中来,他跟我的判断是一致的,手电光同样照向后方。很快我的一个担心就被证实了,我们视线之内没有荧光棒的光,我最初的担心是老挝人在逃生的过程中把荧光棒给弄丢了。当然,目前还有一个可能是那个老挝人落的太远,远到荧光棒的光传不到我们这里。可无论是哪一个原因,都意味着我们不可能找到他。 当我和布阿松手里独眼兽的光碰到一起时,我们的心都沉到谷底。因为我俩最初是很默契的从中间向两边分开搜寻,两道光再一次相遇,就说明后面可见水域已经被搜寻了两遍。我不相信这么长时间过后,他还有生存的几率。至少不会有找到他的可能了。 我说服自己他有了其他的逃生机遇,我只能选择放弃,因为此刻,旋流已经让我们身下的木头不稳,剧烈的摆动起来。我们接近旋流中心了。 小的漩涡不会对巨木产生影响,它可以无视的碾压过去,而这片水域中心地带的大漩涡则可以让这根巨木失控。我虽然没有看到能吞没它的巨型漩涡,可是看见了几个有能力撕碎扯断它的漩涡。如果我们进入这种大漩涡,后果也很堪忧,我们无力改变什么,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做好拼命一搏的准备。有时候,生命就是搏出来的。 可是当我转过身的时候,我看到远处有一点朦胧的光。 ps:第二百章了,很想做一个小结。先请书友给我做个小结吧。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第二百零一章 老挝人的诡异表现 这点光几乎在我们的正前方,在水面上飘摇,距离还不很远。我和布阿松同时把独眼兽照向那点光,看见那是另一个老挝人手中的荧光棒发出的。他正趴在一根两米多长的木头上,惊险万分的从一个漩涡边漂过。 我和布阿松几乎同时发出了一个感叹词,听语气,布阿松说的也是脏话。不过这货也是该骂,下水前我们都看到这根大木头了,目标已经非常明确。我不认为他会觉得那根两米长的木头能漂到对面,既然如此,他至少也应该向我们共同的目标努力,而不是逃上一根小木头去送死。他这样做不但让我们虚惊一场,最关键的是增加了我们的救援难度。 也许他是慌不择路吧。我只能这样自我麻醉一下,放下埋怨和诅咒,如何救出他才是摆在面前最紧迫的问题。 独眼兽的光也让他发现了我们,他立刻挥动手中的荧光棒向我们求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到他的喊声,不过他拼命挥动手臂的动作,也足以让我了解他此刻恐惧的心情。 可是他的速度并不比我们慢,我们都没有能力加速或减慢速度,甚至他很可能被旋流卷到偏离我们的方向去,那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们的这根木头主要的漂流方向是水流的直线方向,即便是一些大漩涡也很难改变它的方向,而那个老挝人趴伏的木头,会随着旋流改变方向。比如他刚刚经过的那一个漩涡,就轻微的改变了他的方向,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会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会在不同地点抵达或撞在对面的堤坝山丘上。 我看见布阿松焦急的大喊大叫着,迅速向木头的前端移去。巨大的水声淹没了所有声音,他的声音除了他本人不会传进任何人耳中。即便在木头的前端,布阿松的绳子也无法够得着前面的老挝人,我这里倒是有一根长些的绳子,可是绳子长了甩不起来,我又不擅长这个,只能眼瞅着前面的老挝人干着急。 我们的木头很快碾压过前面老挝人经过的那个漩涡,我们是直接穿过的,没有一点变向,好在速度也没有受影响。漩涡里的水面有点倾斜,高一边的水面好像在我头顶,低的一边又好像在我脚下,木头带着我们瞬间穿过这道奇妙的水墙,冲进漩涡对面的水里。巨大的水浪扑面而来,险些把我冲下木头。 咬着独眼兽的嘴闭不紧,水直接冲进食道,胃里马上有了冰凉的饱胀感。好在我屏住了呼吸,气管没有被冲开,不然这一下子就要我命了。 我忍住强烈的呕吐感,担心一口把独眼兽手电喷出去。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把最强的照明丢了,不但会失去救援另一个老挝人的希望,就连自己都会陷入绝望之中。照明对我们太重要了。 虽然我担心随后而来的水浪会再一次灌进我胃里,更担心抑制不住胃里往上翻的呕吐,可是我两只手要拼命抓住木头,即便这样都差点掉进水里,哪里有时间收起独眼兽。更何况要看到远处的老挝人,还必须有独眼兽照明,这真是一个矛盾到让我吐血的问题。 爬到木头前端的布阿松承受了更大的水浪冲击,好在他反应快,两手抱住了木头,可依旧被冲到木头后端。一直到两只脚踹到我肚子上,才停止住后退。 布阿松脸色白的吓人,好像还被灌了不少水,面对我坐起来时嘴里还在往外喷水。不过相对他空空的双手,这些都不重要了。他把手电丢了。布阿松的嘴唇动了动,看表情在诅咒什么,然后满脸歉意的对我示意手电丢了,要我给他照明,他还要设法营救另一个老挝人。 我当然没问题,可问题是我们没办法缩短与另一个老挝人的距离,我的手电光起不到这个作用。不过我还是跟着布阿松爬到木头前端。 这么短暂的一点时间,前面老挝人的方向又偏离了一点,好在他手里有荧光棒,不然找到他都要很长时间。独眼兽照在前面的老挝人身上,只能增加我们的焦急,我们连声音都传不过去。布阿松从水里捞了根木棍子,坐在最前端划水,他这么做只能起到心里安慰作用,不会增加一点速度。 我终于把独眼兽手电拿到了手里,手电在嘴里咬的时间长了,颌骨都疼。不过我也怕像布阿松那样,遇到紧急状况把手电丢了,截了段绳子把手电栓腰上,这下没了后顾之忧。我的手电一直照着前面的老挝人,时间长了我发现一个问题,老挝人一直趴在前面的木头上,刚才向我们挥手的时候也是。目前也许是老挝人偏离方向影响了速度的原因,虽然我们两边的方向有差异,可直线距离却拉近了。我看见前面的老挝人在划水。 我当然感到不可思议,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初时我还以为他在增加木头流动的阻力,在逆向用力,可是看了一段时间后就看明白了,他在向前划水。荧光棒被他当成了桨,两只手一手拿着一根,趴在木头上,像自由泳一样两手轮流击打着水面。这么看起来,他当初冲我们拼命挥动荧光棒的动作,也不一定是有意为之,或许就是他划水动作在远处看起来的样子。现在的状况是两个老挝人都在拼命划水,又都起不到任何实质作用,我的独眼兽手电照在前面老挝人身上和他趴伏的木头上,再加上他两只手里的荧光棒,让他成了黑暗里最亮的一点。可是前面的老挝人没有再回头,好像最初手电照到他身上,看见他回过一次头之后,他就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再回应我们。 他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在逃离我们,而不是向我们求救。 我对他的这种表现由无法理解转变成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他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们,即便他看不见用手电照向他的人是谁,也应该猜得出来,那他为什么要逃离我们? ps:谢谢大家支持 第二零二章 水像 我恐惧的是老挝人在害怕什么。他在拼命远离我们,我和布阿松有什么让他恐惧的变化? 在我看来布阿松没什么改变,如果硬要说有一点变化,那就是他差点被水呛死,脸色白的吓人。至于我,估计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可问题在于他不可能看到我和布阿松,更没可能看到我俩的脸色。天黑的像一团墨,他能看见的只是白的刺目的独眼兽的光。 随着前面老挝人方向一点点偏移,我终于搞清楚他划水的目的,他没有能力增加速度,而是在尽力改变方向。这样一来,我和布阿松就只能望洋兴叹,我们的木头太大,我们没能力改变它的方向。 老挝人的行为超出了我的思考能力,我唯一能判断出的就是我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即便我和布阿松在速度上超过他,也不会有跟他碰头的机会。 我用独眼兽敲了一下布阿松,让他停止做无用功,比划着告诉他我的判断。 我给他的这个信息是毁灭性的,布阿松马上认可了我的判断,对着前面的老挝人拼命喊叫起来。我看得出他在拼命的喊,可是喊声被巨大的水声掩盖的如同蚊鸣,我和他近在咫尺都听不清楚。 我理解布阿松此刻的心情,从他的喊声里就听得出来,是无奈和绝望。我没有制止他,而我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呢。就让他发泄出来吧。 突然前面的老挝人不动了。他趴伏的那根木头从长度和直径上都要比我们的木头小很多,他趴在木头上两只手可以很轻易划到水。我们的这根木头如果趴在上面,两边都够不到水,想要划水只能借助长的木棍,而且只能从一边划。 现在,前面木头上的老挝人好像脱力般趴在木头上,木头大半没入水中,老挝人的四肢从木头的两边垂进水里,身体也隐约沉浮于水中。他手里的两支荧光棒无力的探在水里,在水中发出轻盈的光,又被滚滚的水流把光击碎,在水里面化成无数的光纹和亮点。 我的独眼兽手电一直很尽责的照着他,自然也看到他一直在拼命地划水,此刻他的表现毫无疑问是体力耗尽,再没有一丝力气了。可是我看到这一幕,却有了异样的感觉。 我是生长在北方沿海城市的南方人。有点拗口是吧,但可以一句话介绍清楚。在海边长大的男孩子一定有两种必备技能,游泳和钓鱼。至少我认识的同龄人中都是具备这两种技能的。 垂钓从时间上分白天和夜钓两种。夜钓要求鱼饵或鱼漂能发光,否则夜晚捕食的鱼类是无法看见饵料的。有时甚至会开大灯照亮一片海面,来帮助鱼儿看清饵料和吸引鱼儿过来。 我在看到老挝人两只手中的荧光棒发出的光时,突然有一种看到夜钓时发光饵料的感觉。我都为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可是我对这种场面太熟悉了,我祈祷自己想多了。恐惧却让我的心冷下来。 前面老挝人的木头和我们的位置已经不在一条直线上,两根木头现在是有间距的前后并驾齐驱。这时候,前面木头上的老挝人突然把面向另一边的脸转了过来,脸朝向我们这一边。 独眼兽的光让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他的脸很白,是那种没有血色的白,好像老挝人原本脸上的黑色素被水泡掉了一样。而且这张白得渗人的脸对着我们露出诡异的笑。 我想象不出他的笑在传达什么信息,可是我能看得出他的表情很虚脱,半边脸没在水中,却仍在剧烈的喘气。水随时有呛进他肺里的可能,而他似乎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就那么把脑袋侧放在木头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在庆幸远离了我们?他现在的表情在我看来,就是终于摆脱掉我们而放松下来。 他的这个表情让我无比震惊,各种念头在我脑子里闪现,都是不好的感觉。布阿松同样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已经停止喊叫,目光在另一个老挝人周围游移,在寻找着什么。 我马上明白了布阿松的意思,非常配合的把手电光圈放大,顿时老挝人周围被照亮的范围大幅增加。尽管独眼兽光圈加大,会降低手电整体亮度,可是目前我们之间的距离如此的近,又在漆黑的环境下,独眼兽的光显得突兀的亮。 老挝人周围的水很干净,其实到了这里水面上的杂物已经很少,绝大多数杂物都没漩涡卷进水底去了,前面老挝人没有被卷进水底都是一个奇迹。水流很湍急,在流动的过程中会不断产生新的小漩涡,水面上也很少见到白色泡沫,即便是泛起一些白色的浪,也很快破掉,无法形成浮在水面上的泡沫。 水面上干干净净,干净的就像擦过一百遍的桌面,如果它是静止的都可以映出人的脸。可是水面下我们看不到半点,我的手电照到另一个老挝人的位置时夹角太小,对水面的穿透力被大大削弱。流动的水和漩涡也对手电光有很强的反射和折射作用,独眼兽照在水面上更多的是泛出大片磷光。 也许我站起来会有所改善,可这对我来说难度太大,我没有冒这个险。 相对于我和布阿松紧张的样子,独眼兽灯光下的老挝人则平静的可怕。我觉着此刻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紧张起来,他的松弛态度让我觉得,似乎他已经失去了紧张这种神经。 不过对我和布阿松来说,紧张和刺激才刚刚开始。 就在我和布阿松全神贯注的紧盯着水面时,独眼兽灯光下的水面突然沸腾般向上翻腾起来,就如水底涌出了一眼巨大的泉,要在这里喷出水面。我当然知道这不是泉水喷涌出来的景象,因为这股似喷涌形成的沸腾状水像的中心,是老挝人趴伏的木头。而老挝人趴伏的木头在急流中速度很快,可是喷涌的中心却没有改变。 这就说明,这个喷涌状水像是在随着老挝人移动的。 ps:今天更新有点晚,明天会早。请支持。每天是很重要的周一,一定要支持哦。不见不散! 第二百零三章 飞翔的老挝人 该来的还是来了。 在发觉老挝人行为诡异后,我就知道一定会发生什么事,他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种反常表现。在水面翻涌的瞬间,我就做出反应。独眼兽又被我塞进嘴里。我要空出两只手来面对未知的危险。 独眼兽的尾端有一道凹槽让我可以咬住它,否则它早就在前几次危险遭遇中丢掉了。可它的这个设计也让我含在嘴里时有一种莫名的抗拒,如果不是情况紧急到了必须要空出双手的地步,我是十二分不情愿把它塞进嘴里的。特别是它的直径,又如此契合人体的某处特征,让我想想都要呕吐。 在空出两手后,我不由自主伸手掏出手枪。出于危险之下的自我保护意识吧,尽管我还不知道要面对的是什么危险,可是除了牙齿我就只有这支手枪。 布阿松同样把手里的木棍横在身前,两条腿夹紧了木头,身子微微前倾,我看他有危急时刻跳下水去营救另一个老挝人的想法。这太冒险了,这里的水流和漩涡可以瞬间吞掉他,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可选方案。可是我又不可能说服他,甚至没办法准确表达我的想法。 我放马上弃了劝说他的想法,我想对面的那个人如果换做是胖子,我也不会放弃的。我迅速从背包里掏出那捆绳子,把绳子一头系在布阿松腰上,另一头系在我自己腰上。这样,无论我俩谁落水,只要另一个人在木头上,就会被拉上来。 在我给布阿松系绳子时,布阿松回头看了我一眼,在独眼兽刺目的光下,我看到他眼睛里有水。不过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流露太多情感,应该是心情太紧张和压抑了吧。 我理解他的心情。 我这么做其实对我也极其危险,如果他真的选择了不顾一切跳下水救人,那在我拉他回来的同时,同样有被他拉下水的可能,甚至这个可能更大。如果我不把绳子的一头拴在自己腰上,我一定是安全的,可是我绝对没有可能拉他上来。道理显而易见,在防止他不被水流冲走的时候,我首先要保证自己在木头上。这时候,抓住木头才是最关键的,我没有能力在抓住木头的同时,还有余力抓住绳子。 经过这段时间配合,我和两个老挝人有了一定的默契,特别是布阿松。他看了一眼我在做的事,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一些,应该是觉着自己不会轻易死掉吧。我想,我们之间已经建立起一定的信任。 这时候向上涌起如沸腾的水达到高*潮,随着涌起的水,水中泛起无数细小的水泡,让老挝人趴伏的木头附近的水变成了一片白色。而且水位似乎都被抬高了一截。 突然间,老挝人和他的木头飞了起来。 尽管我的注意力已经高度集中,想到了各种可能出现的状况,但这个变化还是让我猝手不及。我摇动脑袋,让独眼兽的光向空中照去。万幸,独眼兽手电的光圈已经调在最大,虽然我的反应没有跟上老挝人飞翔的速度,可也没有让他飞出独眼兽的光圈。 空中的老挝人和木头已经分开,木头裂成两半已呈下坠之势,老挝人却还在向上飞,而且飞行的方向就是我们的流向航道。他开挂了,我自语了一句赶紧抓紧木头。他如果落在我们的航道上,我们真有可能救他上来,我要做的是照明他落水的方位和准备应对布阿松跳水救人。 老挝人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以一个范佩西鱼跃冲顶的姿势落进水里,真不知道老挝人怎么想的,也许是为了增加落水的面积,不至于一下子沉到水底。可是这么个姿势平拍在水面上,也要把人拍个半死吧。 好在他的这个姿势起到了预想的作用,老挝人在水里只是略微一沉,就马上浮出水面。在老挝人落水的瞬间,我眼前的布阿松就跳进水里。 我已经做好准备,手枪早就塞回怀里,我骑在木头上,两只手抓住正在往水里落的绳子。嘴里的独眼兽始终照在最前面的老挝人身上。布阿松在水里的速度不可能比木头的流速快,可是前面的老挝人也没有落在很准确的航道上,稍微偏离了一点,布阿松必须要赶在木头漂过去之前,游到那个老挝人身边并抓住他。 这绝对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老挝人飞落的地点离我们不远,而木头顺流的速度却远超布阿松横向泅渡的速度,布阿松如果在这段时间抓不住那个老挝人,我就要帮他做出选择,把他拉上来,放弃营救那个老挝人。 暂时用不到我出力,只要打好照明就好,可是我要时刻做好准备,待到绳子绷紧的一刻或布阿松抓住那个老挝人的一刻,我就要把一个或两个人拖上来。坦率的说我的压力也很大。 老挝人飞行的距离够远,应该说是从我们航道的右边远处飞到了航道左边近处。我当然不相信他有飞行能力,可是我也没时间追究这件事,至少我不可能把独眼兽照向他起飞的方向。 嘴里咬着的独眼兽限制了我脖子的运动,水流使我们的位置不断变化,我不敢有丝毫时间让独眼兽的光离开老挝人,甚至不敢有丝毫时间走神。可是我知道没有灯光的地方是漆黑一片,那里有一个巨大的危险,在向我或者布阿松或者另一个老挝人逼近。除了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我不能做任何事,甚至祈祷对我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我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不允许我有一丝分神。 我骑着的木头很快超过了布阿松,我是面朝前骑在木头上的,这时候我就要转动脖子,让独眼兽的光始终照在沉浮不定的老挝人身上。布阿松已经进入独眼兽的光圈,这是个好兆头,我终于看见他了。我的手电光只能照在另一个老挝人身上,布阿松的进度我只能靠猜,现在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光圈里,他俩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 我逐渐转动脖子,脑袋非常夸张的向后扭,这个姿势很考验我脖子的柔韧性。可是我又不能把身子转过去,这种大幅度转体动作会让照明不稳定,特别在这根木头上,又在注意力需要高度集中的情况下,我做不到。 ps:周一,说好的支持呢?这一段故事应该很紧凑和紧张,我也尽量这么写,可是时间只允许我每天写一点,有可能会让故事的紧凑性失色几分。上传前我会检查稿子,如果还有错请大家提醒我。谢谢。 第二百零四章 蛋疼 我手里抓着一点绳子,并没有完全放出去。我要让自己有时间作出判断,简单来说就是手中的绳子绷紧的瞬间,我要有时间趴下抱住木头。 现在,布阿松需要我照明,我必须坐直身子,从这个不太高的高度把光照在那个老挝人身上。如果我手里不存留点绳子的余头,绳子绷紧的瞬间就是我被拉下水的一刻。当然我也不可能趴在木头上给布阿松照明,那个高度在水急浪高的状况下,起不到照明作用。我抱住木头的一刻,应该是照明已经无关紧要的一刻。那一刻应该是成败已定,我要做的是不要被拉下去和拉水里的人上来。 我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高度集中,左手虚握着绳子,两只眼紧紧地盯着正在接近的两个老挝人,手电光要不间断的调整。我的身体随着水流上下起伏,左右摇摆,而我却要让独眼兽的光保持恒定,可想而知我的脑袋在做着怎样频繁运动。不过我做的很成功,在最大的震动时,那个老挝人也没有离开独眼兽的光圈。就好像我体内有个陀螺稳定仪。 相对于我的精神高度紧张,布阿松就是在拼老命了。光圈内的他在横向水流冲击下,身体倾斜的很厉害,可是他依然在破水前进,真无法想象他怎么做到的,我在远处看着都感觉到崩溃。 另一个老挝人偶尔有划水的动作,可是他的动作不大,还很僵硬,作用也不明显,并没有向我们这边移动的意向,充其量就是保证他不被淹死。我想,他没有意识到布阿松在向他接近,当然独眼兽的光直接照在他脸上,让他看不见布阿松在接近他,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布阿松的努力收到了成效,我清晰地看见两个老挝人抱在了一起。在布阿松向我举手做了个成功手势的同时,我手里的绳子也突然绷紧了,我毫不迟疑的松开手里的绳子,一下子趴在木头上,两只手紧紧地抱住身下的木头。 腰上的绳子突然绷紧的一刻,巨大的拉力险些把我拽进水里,我有准备的身体偏向木头右边抱在上面,即便这样都险些失手。我拼命抱住木头,身体却被拖着向木头尾部滑去,我的胳膊和胸部、肚皮被树皮擦得火辣辣的疼。 此刻,我心中真的生出绝望,我没想到这股突然产生的拉力会这么大,大到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止不住向后滑。绝望让我的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似乎下一刻我就要被拖进水中,不过此刻注意力在集中也于事无补。似乎我牵扯进那次沙漠考古事件后,总在生与死之间挣扎,我的思绪开始混乱和发散,已经开始准备临终遗言和祈祷。 可是下一刻,我的注意力被迫再次集中起来。令我注意力集中的是来自下体剧烈的疼痛,险些让我死过去的疼痛。 不用看我就知道是什么,靠近木头末端的地方有一根凸起的树杈,我爬上木头的时候还借过它的力。现在我的下体正卡在这根树杈上。剧痛让我忘记了庆幸,其实这也让我无法庆幸起来,我觉着这一下已经让我丧失了某种能力,很明显是蛋疼的感觉,我觉着它碎了。 牙齿咬在独眼兽手电上发出咯吱的响声,似乎牙齿都要断掉或合金电筒外壳要被咬断,涎水顺着手电往外流。两眼看东西都出现模糊状况,感觉眼球往上翻。我知道这是身体的自我保护功能,我马上就要进入昏迷状态,可这会要了我们的命。最关键的是我这一下子要白挨了,蛋碎的没价值,还特么临死前遭这份罪。 我心里的强烈不甘让我睁大眼睛和抱紧木头,心里更在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要闭眼,我要活。 要感谢冷水不断地拍上来,配合我还在坚持的精神,让我能在半昏迷状态下抱住木头没有松手。咬在嘴里的独眼兽不知什么时候掉了,嘴巴终于能合上了,可嘴里的血腥味又令我作呕。我不知道是刚才咬独眼兽手电太用力把牙咬断了,还是牙床破了,可是这么重的血腥味让我知道流了不少血。不过嘴里没有疼痛感,也许这点痛被下体剧烈的痛掩盖了。 我拼命抱住木头,身体尽力往前移动,可这起不到丝毫作用。我卡在树杈上的下体,成了拉住两个老挝人最给力的一个点。 最初的拉力是最大的,当两个老挝人随着惯性被我拖着向前行进时,拉力均匀起来。下体最强烈的疼痛也逐渐缓和,可是我没有能力往前移动一点,最多就是保持下体不要和树杈在产生新的撞击。对此我已经很满意了,我已经认命和接受可能性*生活有可能不能自理这个现实,我只求不要让我在遭受一次非人的痛苦。 我不可能有余力拉两个老挝人上来,能把自己固定在木头上已经让我竭尽全力。现在我们两方都在黑暗里,独眼兽虽然掉进水里,可我提前把它绑身上了,并不担心弄丢,独眼兽手电又有防水功能,我也不担心它在水里会坏掉。 我能感觉到腰上绑着的绳子传过来一阵阵剧烈的抖动,有点像钓鱼时鱼咬钩后挣扎引起鱼竿的抖动,我知道那是布阿松用力拉绳子,向我这边接近造成的。我可以想象的出,布阿松带着一个人要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要多困难,可是我确实爱莫能助,还要承受因此造成的二次伤痛。 我相信为了救那个老挝人,我和布阿松都竭尽全力了,可到目前为止,我还无法确定我们是否会成功,我觉着越往后我们的体力消耗越大,能否坚持到把那个老挝人救上来我没有一点把握。为了增加一点摩擦力,我把脸都贴在木头上,如果木头上有任何凸起的东西的话,我相信我一定会用牙咬住。 就这样坚持了一段时间,事情似乎在向好的一面发展。随着布阿松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阻力似乎小起来,我的下体第一次离开了那根让我爱恨交加的树杈,我可以笨拙而缓慢的向前爬行了。 在我有能力把一只手松开木头而不会被拉下去时,我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是把绳子缠在树杈上。营救初始时间紧迫,我和布阿松既没有想都水中的阻力会这么大,时间上又不允许我们仔细考虑。现在我有了机会,当然要首先把我解放出来,这样也方便我实施救援。 第二件事就是把独眼兽手电重新拿到手中。结果却让我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ps:朋友们太给力了。让我们把成绩保持下去,可好? 第二百零五章 危险在哪里 无论在给布阿松照出目标的时候,还是抱住木头享受蛋疼感觉的时候,我的脸都朝向左侧,就是飞翔的老挝人落水的位置。此刻我当然还是把手电光照向这一侧。 不过经过刚才一小段时间脱离视线,两个老挝人已经不在刚才那个角度和距离上了。我坐起来的很困难,要避免又无法避免下体跟木头接触,只要我略微活动一下,蛋疼的感觉仍让我欲仙欲死。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夸张姿态坐在木头上,如果要给这个姿态一个评价的话,那就是两个字,猥琐。 手电光像逐行扫描仪一样从远往近扫描,很快我就发现了两个老挝人,他们两个人距离我之近让我都有哭一场的冲动。终于要把三个受难的人聚在一起了,我把独眼兽咬在嘴里,忍着剧痛去拉绳子。只要再加一把力就能把他们两个人拉上木头。 我的动作让手电光晃动的很厉害,低头找缠在树杈上的绳子,也让手电光暂时离开两个老挝人。当我抓住绳子,抬起头,又把独眼兽照向近在咫尺的两个老挝人时,两个老挝人的表情却让我不寒而栗。 另一个老挝人不单纯是力气用尽了,更像是受伤的样子,他不但趴伏在布阿松背上,看他俩如连体人一般的紧密,更像是被布阿松缚在背上。在独眼兽灯光下他一直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刚才看到他俩时也只有布阿松在拼命拉着绳子,逆流往前攀。可是现在,两个老挝人同时向我挥手,动作古怪而激烈。特别是被缚在布阿松背上的老挝人,如突然间注入生命力般挥动着两只手,面部表情更是狰狞可怕。 我看到这一幕的第一个反应是他们遇到麻烦了,而且这个麻烦来自水下。因为在水面,在独眼兽灯光下没有明显的危险,而独眼兽的光圈覆盖直径至少有七八米,可见范围内没有任何东西。 不管他们碰到什么麻烦,首先要把他俩拉上来,看他俩的表现,这个麻烦让他们恐惧到极致,应该是个**烦。我艰难地抬起一条腿,用脚抵住身前的树杈,两只手同时抓住绳子。这一刻,我已经处在极度危险下,身体根本无法保持平衡,稍微一个大点的旋流或浪,就能把我掀下木头。 可是看着他俩的表现,我知道我的动作或反应慢一点,他俩碰到的那个**烦就会要了他们的命。我只能赌一次了,赌我能在最短的时间把他俩拉上来,而且这个过程中不会碰上致命的旋流。当然,我需要布阿松配合我,两头一起用力会缩短这个过程,我也相信布阿松会比我更拼命想要上来,毕竟直面危险的是他。 目前,我每一次用力都会造成身体的剧痛,特别是拉绳子这种活,又把背痛加剧了。如果不是嘴里咬着该死的独眼兽,我是一定要大声宣泄出来,喊声可以缓解或转移疼痛。这是我的心得。 我在拉绳子时,为了加快速度注意力是十分集中的,独眼兽自然准确的照在两个老挝人身上。可是我看到布阿松没有如我所料的配合我,他没有攀绳子前进。 我看到两个老挝人在我用力拉扯下在向我接近,可他俩没有丝毫兴奋的表情,见鬼一样的表情更加明显。布阿松仍旧只用一只手抓住绳子,另一只手握拳在空中击打,好像他身体周围有一只看不见的魔鬼。可令我恐惧和不可思议的是,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我,就好像他要拼命打死的那个魔鬼就是我。他在等着我把他拽过去,然后给我致命一击。 这个诡异的场景让我毛骨悚然,我当然不相信布阿松疯掉了,而且我马上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他们在警告我。的确有一个**烦,不过在我这里。 在我意识到这一点时,我看见布阿松的口型在重复着一个词:毒雾。 我的脑袋顿时就懵了。布阿松在重复几遍这个词之后,突然放松了抓住绳子的手,转眼,两个老挝人就消失在独眼兽的灯光里。 毫无疑问,危险在我这里,两个老挝人应该是怕极了这个危险才会弃我而去。不过我仍要感谢他俩冒着危险给我报警。 “毒雾”这个词,是布阿松说过最多的一句老挝话,也成了我最熟悉的一个老挝单词。我觉着布阿松说别的单词,我不会单纯从口型上就能理解,但是这个词我马上理解了,他在告诉我有蛇。 直觉让我觉着危险只会来自是那条巨蟒或那群赤红色小蛇。它们几乎阴魂不散的缠着我们一路,特别是那群赤红色小蛇,我觉着它们会一直追我们到地狱。它们真是一群应该存在于地狱的畜生。 很奇怪。通过两个老挝人的表现,我知道危险近在咫尺,可是我没有惊慌失措或恐惧到不知所措。我似乎又进入那种玄妙的感觉,尽管不可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可是我知道现在应该干什么,不会因此犯下无可挽回的错。甚至身体的剧痛都减轻了,我可以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动作。 我首先扔掉了手中的绳子。老挝人已经离我远去,把他们拉上来已经无法实现,松掉我手中的绳子只不过是让他俩距离我远一点。既不会因此让他俩彻底失联,因为绳子终究还是缠在树杈上和绑在我腰间的。又可以让他俩远离开目前的危险。 虽然他俩的举动有背叛的嫌疑,可是我能理解。如果因此能使他俩获救,我不会埋怨他们,我也不认为他俩在现场会对我有所帮助,反而是另一个老挝人半死不活的样子,很有可能成为我的累赘。 然后我的身体自然后仰,在这个过程中,我面向左侧的脑袋向右侧转动。 我的视线一直在飞翔的老挝人所在的方向,危险不可能在那边,否则我早就发现了。无论危险来自巨蟒或是赤红色小蛇,方向一定是我的右侧。 独眼兽手电的光跟我的视线是平行的,白色的光还没有照到右侧水面,我就看见了要命的危险。 ps: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写得很吃力。求安慰。还有,书评区一个小妮子要我请她吃海鲜,这个,等我从起点拿到钱再说吧。你知道的,我到目前还在无偿取悦大家。 第二百零六章 独眼巨蟒 手电光随着我的脖子转动,而我又更倾向于危险来自水下,也就是那群赤红色小蛇,所以我转头的幅度很大,动作很快。白色的光在刚转到右侧,光柱还在半空中时,一个黑色闪着鳞光的东西出现在我视线里。我大幅度转动的脖子硬生生停住,好在独眼兽的光圈放在最大,即便是我转头的动作有点过,也没有让它出去我的视线。我眼前是那条巨蟒。 它离我应该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它太庞大了,巨大的头扬起在半空中,好像一下子就能扑到我眼前。难怪老挝人会狼狈的弃我而逃,这个压迫感太大了。 我的手电光轻微调整两次,锁定住巨蟒的脑袋时,我的背才重重地落在木头上。背部落在木头上的同时,我已经拔出手枪,对准了眼前的巨蟒。如此短的时间做到并做好这件事,放在平时我绝对做不到,越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我越能保持冷静,这也许是我数次死里逃生的原因吧。 巨蟒的头探出水面三米左右,巨大的嘴已经张开,似乎下一刻就要扑过来把我吞掉。顺着分岔的舌头和嘴角还在往下滴鲜红的血,看来我给它造成的枪伤和照明弹灼伤至今未愈,而且因此造成的心理阴影也很明显。这么近的距离,巨蟒通过气味和热敏应该很确定它对面的就是它的仇人。可是这条巨蟒犹豫了,在发出“哧哧”的威慑声后,它居然没有立刻对我发起进攻。 我背部伤在右边,此刻重重躺落在木头上,疼痛同样从右边开始辐射到全身。好在我右臂的脱臼已经痊愈,至少不影响活动,这点很关键。我很自信自己的枪法,这支m9制式手枪的准确性也毋庸置疑,它的后坐力也远小于国产64式手枪,这些有利因素让我对击中巨蟒很有信心。 可是背部的剧痛让右臂的活动范围大受影响,单纯保持一个固定姿势,造成的伤痛还小些,不会影响到射击的准确性。可是我的右臂随着大蛇微微晃动的头颅,不断调整射击角度的时候,拉扯背部肌肉造成的疼痛让右臂在微微颤抖。 真要命。我现在躺在木头上,这个姿态绝对有利于向上射击,可是不利于稳定身体。在木头上,趴伏才是最稳定合理的方法。我目前只能用两条腿夹住木头,可木头的直径之大,让我不可能夹住它,再说了即便是夹得住,反关节用力又有多大力量,几乎是杯水车薪。实际上更大稳定身体的力量来自左手,我的左手牢牢地抓在一块树疤脱落,被雨水掏空的树洞里。 可是现在,在巨蟒不停摆动的头颅牵制下,我的右臂随之微微移动角度,疼痛让右臂颤抖的愈发激烈。我瞄准的是巨蟒的另一只眼睛,它那只被我打瞎的眼睛是黑洞洞的,在独眼兽的白光下,可以看见黑洞里还在往外流血。它应该是被我打怕了,在头颅晃动的过程中,另一只闪着光的眼睛在有意无意的回避着我。我颤抖的右手根本没有把握瞄准它。 没时间犹豫了,如果它失去耐心率先发动攻击,即便我击中目标,它那庞大的身躯也足以将我撞死。 我一咬牙,松开抓住木头的左手,两只手同时握住手枪,脑袋拼命后仰,让独眼兽的光圈正中心,圈住巨蟒的头,同时扣动了扳机。 我这个姿态不可能保持很久,只要有一点大些的旋流就足以把我掀下木头,我必须在身体失控之前发射出全部子弹。我有信心在子弹发射完之前击中目标。 在m9枪口喷出火舌的瞬间,巨蟒晃动的头颅却突然不见了。它消失在独眼兽光圈最亮的中心区域,却没有逃出独眼兽的大光圈,可是它的这个动作让m9的子弹射在空处。巨蟒以惊人的速度潜向水里,这个速度比自由落体速度快无数倍,就好向水底有一根拉伸到极限的弹簧,而我的枪声就是弹簧发力的指令,一刹那就将巨蟒拉进水里。 我的反应不可能快过这个变化,可是我也没有就此作罢,枪口随着巨蟒的方向甩过去,子弹跟着巨蟒射进水里。 为了完成这个动作,我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向右侧倾,体重全部压在受伤的右背上,剧痛让我的头发都竖起来。我的嗓子里发出野兽一般的咕噜声,伴随着这个声音,我打完了弹夹里的子弹。同时,我恢复正常了。 剧痛让我虚脱,也让我无法再保持清醒和冷静。我平躺在木头上,身体在剧烈的颤抖,就像打摆子一样。目前我能做到的就是不要扔掉手里的枪,独眼兽已经落在胸前,我身上还有一个弹夹,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换弹夹。剧痛让我不由自主的咬紧牙,脸上的肌肉扭曲到僵硬,眼睛盯着空中无尽的黑,脑子里一片空白。 枪声,我的耳朵里竟然听到枪声的回音。没想到枪声竟然能传这么远,而我们的喊声甚至传不到相邻几米远的人耳朵里。我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我要拼命的睁大眼睛才能保证视线里有东西,可眼前的一切还是不可避免的模糊起来,包括黑暗。 突然,我感觉到身下的木头一沉,眼前出现了一片水。一种失重的感觉,好像要坠入深渊,或是进入了水底。我模糊的视觉和不太清醒的头脑,让我对此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反而有一种好奇感。我觉着我僵硬的脸上都露出一丝笑。 下一刻这片水就降临到我身上。它不是当头拍下来的,而是从木头的前端,也就是我的头顶方向冲击过来。我直接被这个水流掀起来,不过我两条腿机械的夹住着木头,这点力量让我没有被冲击飞起来。可是也很狼狈,我被这个水流从仰面冲击成趴伏的姿态,并以这个姿态在木头上向后划擦过去。 一直到我的脸要撞在那根突起的树杈上时,我才伸出左手抵住它,没有被撞死在上面。 ps:真不容易赶回来发出这一章。求安慰。 第二百零七章 我也能飞起来 冷水没有可能缓解伤痛,却让迟钝的神经受到刺激,两只眼睛也明亮起来。趴伏的姿态让我很轻易发现了独眼兽手电,就落在身边的水里。我首先让它再一次回到我嘴里。 水面上没有巨蟒的影子,也看不到老挝人。我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既为自己死里逃生庆幸,又极度担心两个老挝人的安危。我不认为巨蟒会就此退去,目前水里的两个老挝人比我更危险,大蛇极有可能改变攻击目标。如果是这样,他俩绝对没有幸免的可能。 不过,我很快发现我的担心多余了,虽然我没有找到两个老挝人,可是巨蟒很快出现在独眼兽的白光下。它尾随在木头的后面,巨大的身躯就像一根可以扭曲的烟囱,在木头的侧后方时隐时现。 我用最快的速度换了一个弹夹。不过,这是我换弹夹最慢的一次,我已经尽力加快速度了,可是木头在水里非常不稳定,水不断地拍打在我背上,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在换弹夹上,要不断的稳住身体,避免被掀下木头。 这根巨木在前面的水流中,没有出现过这么不稳定的状况,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更没有时间回头去看。我目前只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危险上。 巨蟒并没有潜入水中,就贴着水面前行,而且它的速度比我快,在很明显的向我逼近。我已经处在木头的后部接近尾端,身前就是那根突起的树杈,木头很不稳定,我无法仅依靠双腿夹住木头保持稳定,甚至有随时被掀下去的可能。水流也异常暴虐起来,不断有浪拍打在我的背上,我不知道行进的前方发生了什么,也不可能有时间回头去看,但是我可以估计出来,前面很可能有一个大漩涡或非常剧烈的乱流。 我的左手要抓紧身前的树杈,即便这样,身体仍被巨大、有力的浪拍打的乱晃,举着手枪的右臂根本稳定不住,不要说瞄准巨蟒的眼睛,就是把枪口对准大蛇都很难做到。可是巨蟒此刻却突然发疯起来,蛇头昂出水面一米左右,快速向我冲来。 我的左手无法离开树杈哪怕一秒,身体就像骑在野牛背上的牛仔,剧烈的颠簸着。这种状况下,下体不可避免的和身下的木头进行着剧烈的碰撞,同时右臂又要不断修正因身体颠簸而改变的射击角度。身体的剧痛和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我彻底崩溃,我知道这次没有侥幸的可能,我两眼冒火盯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大蛇,我已经把我所有的怒火发在这条该死的大蛇身上。 这个谷地的生物圈透着诡异,似乎对外来物种有着极强的排斥心理,一定要将外来者赶尽杀绝似的。而且看起来还颇有配合,我现在怀疑我们是被赤红色小蛇赶到这里来的,在他们一路驱赶下我们才跑到这里。而它们的目的似乎就是让我们来给这条巨蟒当点心。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满足你们,而且我打算让它们更爽。 这条该死的大蛇被我打瞎了一只眼睛,内脏也应该遭受重创,可是这个教训看来还不够深刻。那我就撑死你,让你用生命来领会这个教训。我迅速计划了一下,我打算以身饲虎。我知道这样一来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也很小,可我没有更好的主意,逃无可逃,拼又拼不过对方,只能采取这个险之又险的招数了。 我腰间有一柄用来割绳索的匕首,刃口锋利钢火也很好,它能否起到预想作用,是我能否活下来的保证。我的计划是让它吞掉我,更准确的说我打算跳进它嘴里。它没有啃噬撕扯的牙齿,只能把猎物完整的吞到肚子里,在进入它胃里之前我应该还是活着的。在木头上,在目前这个状况下,我不可能击中它的眼睛,而击在它身体的鳞片上几乎没什么作用。如果跳进它嘴里,我可以把m9弹夹内十五发子弹全部射入它体内,只要有一发子弹击中它的重要器官,立刻就可以要了它的命。然后我再用匕首割开它的肚子逃生。 计划听起来好像很可行,其实是在自杀。计划的前半部分是可行的,我有把握让这条大蛇给我陪葬。可是要用匕首割开巨蟒的肚子就有点想当然。它的食道可以挤断我身上任何一根长些的骨头,在进入它胃部之前,我能活着或昏迷前射完全部子弹就算胜利了。刨开它的肚子出来只是自我安慰的**。 不过我还是打算在最后关头,在跳进大蛇嘴巴之前拔出匕首,只当给自己留点念想。 开始吧。巨蟒大嘴的腥臭热气已经喷在我脸上,我嘶吼着松开左手向腰间摸去,右手的枪却乱颤的没有方向。好在我目前已经没打算射击,否则即便近在咫尺,子弹也不可能击中巨蟒。我的左手已经摸到匕首套子,只要掰开搭扣匕首就到手了,同时我的两条腿已经微微屈起,准备随时向前跃起。 突然,屁股下面传来一个巨大的震动,感觉好像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下向上袭来。双重蛋碎的感觉让我两条腿瞬间失力,摸到匕首套子的手不由自主的按向木头,想藉此缓解蛋疼的感觉。可是向下伸去的手没有触摸到木头,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把我掀上半空。 我嘴里依旧响着那个嘶哑的长音,因为还咬着独眼兽的缘故,声音不响而且很沉闷。随着这个古怪的声音,我越飞越高,瞬间与巨蟒的视角发生了逆转。 巨蟒张开大嘴扑向我时,因为它的高度稍高于我,我是无法看见它眼睛的,而且持枪的手抖得像患帕金森症后的阿里,让我彻底失去了击中它眼睛的念头。可是现在,在这个瞬间,我的身体在半空中是稳定的,而且从高处可以看到大蛇的眼睛。天赐良机。嘶哑的声音随着我大脑的想法有了变化,似乎是兴奋的,或是紧张的,声音有了古怪的韵律。 我没有错失良机,两手握住手枪扣动了扳机。 ps:今天上架,打开作者专区才看到这个消息。这一章应该是最后一章免费章节了。中午前会开单章求一下首订和月票,这里先向大家汇报一下。求大家支持本书,请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支持。谢谢。 第二百零八章 在漩涡中窒息 我的反应够迅速,可我的身体很不给力,即便有左手帮助稳定手枪,颤抖的右手还是让子弹偏离目标,击在巨蟒头部的鳞片上。巨蟒在枪声响起的瞬间,粗大的身躯突然向一侧甩去,这个动作让它那只没有失明的眼睛藏在暗处,并且转眼没入水中。 我痛恨不给力的右臂,可也没有放弃痛击对手的机会,子弹跟着甩动的蛇头射进水里,虽然没有击中它那一只眼睛,可另一只已经失明的眼睛又被我补了几枪。从那个眼眶里是可以重伤到巨蟒的,那里是手枪唯一能给它造成伤害的地方。 我看着巨蟒消失在水面,接着我也落入水中。太仓促,我没时间调整落水的姿态,其实我宁愿脑袋先入水,也不愿意身体的其他部位先接触到水面。目前来说,我的脑袋似乎是唯一没有受伤的部位,他的抗击打能力最强。 不过落水后一切都不重要了,冷水又一次麻痹了我一部分感官,痛感也包括在内。我刚刚挣扎着把头露出水面,腰间突然传来一股要将我切成两段的力量,我又一次被拽进水里。 是连接木头的绳子把我拖进水里。好在绳子的接头鬼使神差的转到了身后,我的身体在这股巨力下被叠了起来,如果受力点在我身前,我的腰椎大概会被反向折断吧。 没时间感慨,我要设法让自己回到水面去。绳子的巨大拉力让我身体做不出抗争的动作,似乎只能被反着身子拖行。可是我记得布阿松在绳子拖拽下,并没有沉在水里,而且他们当时还是两个人。 我不相信这是我的体重超标或身体密度超常造成的,应该是水里有乱流或漩涡。果然,我的判断很快得到证实,我感觉到身体受到两个力量的拉扯。绑在腰间的绳子是其中的一个力量,这个力量的方向是向上向前,另一个力量是向下,而且有明显的旋转性。我进入一个大漩涡了。 独眼兽手电漂在我眼前不远处,在巨大的水流冲击下,它在水里不断地转动,光线如舞台激光般往四面八方照射出一道道白光。我想设法自救,自然离不开照明,当我伸手抓向独眼兽手电时,才发现手里的枪不见了。怎么丢的我都没注意到,不过在刚才那股巨力下,没被绳子腰斩都是万幸,手里怎么可能还抓得住东西。 我伸手抓住手电把它塞进嘴里,用还算灵活的左手反关节抓住身后的绳子。我首先要让自己转过身来。 我尝试了一下,转过身来几乎不可能。绳子的接头虽然不是活扣,不会越勒越紧,也可以把接头转到正面,可是转身正面阻力大得惊人,我如果正面迎接水流冲击,还是有可能被水流把我反关节腰斩,或是绳子不堪阻力断掉。可是我也不能被倒拖着一直到淹死。 虽然不能转身,我还可以采取别的办法。我用左手拉着绳子,右手把绳子的接头转到身前,然后一挺身,把身体直起来,让身体顺着水流的方向。这样好多了,至少视线开阔多了,不像刚才眼睛只能看见身后的情况。 不过正面面对水流,眼睛承受的压力很大,看见的东西都是变形的,包括水流。独眼兽的光在水里本来就有折射,眼睛受到水压影响,看东西又变形,这样一来眼前的一切更加光怪陆离起来,让我无法短时间判断出漩涡的方向,更无法做出相应的对策。 时间不允许我留在水底下,肺部已经出现憋得难受的感觉。我顺着绳子的方向,把上半身微微上扬,水流在我身下形成一股向上的托力。很快我感觉到这股向上的托力起到作用,使我摆脱了涡流对我向下的引力,并逐渐向上浮起。 这个过程很缓慢,而缺乏氧气的肺则分分秒秒逼迫着我的神经。我的脑袋扬起的幅度很大,这样独眼兽手电可以照到水面,我的眼睛顺着这道白光计算着自己和水面的距离,觉着在憋死前浮出水面的难度很大。我需要人为地增加上浮的速度,不然浮到水面的很可能是我的尸体。 在目前这个状况下,我很难借助外力,唯一可行的法子就是向前面的木头接近。连接我和木头的这段绳子不长,不会超过十米,绳子的另一头在水面,我只要攀到绳子的另一头,也就出去水面了。我预料到向前移动接近木头的难度,不会比借助水流上浮小,可是只要我有足够的力气,这个法子的速度一定快。 我不可能在这里犹豫,那就等同于等死。抓着绳子的左手一用力,左臂屈起来,右手往前伸抓住绳子前面部分,再屈起右臂。瞬间,右背部的伤再一次折磨起我的神经。冰冷的水起到冷敷和麻痹神经的作用,否则,这一下子就能让我昏死过去。剧烈的运动和疼痛加速了氧气的消耗,窒息感让我的大脑感觉要涨暴。 我对自己说着只需要用力十次就能到达水面,就能活下来,并默默数着。攀着绳子前进的阻力并没有想象的大,让我痛苦的主要来源是背部的剧痛,每一次伸出或屈起右臂都让我感到要死掉。在独眼兽的光能照到木头的时候,我反而觉着不可能活着浮出水面了。剧烈的运动需要大量氧气,我感觉我的肺在剧烈的疼,脑子里出现混乱的画面,独眼兽照在胳膊上泛出灰色。我要被憋死了。 就在这时候,我手上抓着的绳子突然传来一个巨大的力量,两只手同时抓在绳子上都让我险些松手。紧接着,我像一只海豚飞出水面。只有短短的几秒,那几秒钟,我的眼睛是盲的,或是说我没有力气去看东西,所有力气都用来呼吸了。 下一刻跌入水中时,我的嘴巴还是张着的。我拼命抓住绳子,不让自己往后滑动一点,手电早就不知所踪,我也看不见前面的木头。可是我知道我就在木头后面,而且很近,不然木头的那一下随波震动不会把我带出水面。 我要趁机尽快爬到木头上去,在水里我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第二百零九章 棍子? ps:ps:第一天上架。昨晚上激动得没睡好,拼命的写啊写,居然写出两章来。一起发出来,其中一章还是免费章节,算是答谢一直支持我的朋友。谢谢大家,请继续支持本书。 可是我的身体异常僵硬,特别是右边背部引起的辐射到右臂的剧痛,让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木偶般生硬。缺氧的大脑还处在不清醒状态,无法指挥四肢协调工作,明明想着屈左臂伸右臂往前攀,左手却松开了。这一下差点让我滑向绳子的末端,我马上停止了所有动作。 这个状况即便我不清醒也深知不妙,我没有能力爬到木头上去,现在能做的就是让自己不要向后滑和不要沉入水中。唯一庆幸的是可以肆意的呼吸空气。 绑着手电的绳子不长,手电应该就在我身后一米左右的地方,不过我连回头的力气都没有。我觉着也不需要照明,木头就在前方,我感觉得到。目前木头抖动得很厉害,我经常被它突如其来的震动带离出水面,又重重的摔在水里,似乎这根大木头有点不堪重负,在这个漩涡里难以支撑下去。 如果真是这样,能否爬上木头似乎已经不太重要了。 随着血液里含氧量的提高,我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能够进行正常思考,可是两条胳膊酸麻的厉害,抓住绳子的手也已经达到极限的颤抖着。我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攀爬类训练,可是野外工作这么多年,这类锻炼不少,两条胳膊和十根手指都很有力量。我可以用一根手指吊住身体做引体向上,两根小指的力量都可以挂住身体一段时间。可是现在我的双臂竟然脱力了。 我知道这主要是伤痛消耗太多体力造成的,正常情况下我的体力没这么容易告罄。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更危险了。目前这个状况,没有任何可以可依赖的东西,本以为可以冲过大水的巨木也已岌岌可危。一切都要靠自己。可我现在这个状态。即便有机会出现也很难把握住,更何况此刻如果出现生机也是转瞬即逝的那种。我的身体状况已经很难应对这种局面。 不过我没有放弃的打算,我的求生愿望还很强烈,为了增加一丝生的希望,我努力侧过身子,我要首先把独眼兽拿到手里。 侧过身子这么个动作我都做得很吃力,体力透支的情况下,保持身体协调性都成了一件难事。我要在这个过程中,保证身体呈一个仰角。也就是上半身特别是脑袋不要扎水里去。在巨木拖拽下我的速度很快,一旦身体角度不对扎进水里会很快进入深处,后果想想都让我不寒而栗。 就在我费力调整身体姿态的时候,我脊背上被某件东西狠狠地击了一下,好像是一根棍子。我刚刚侧过来的身子被一下子打得趴回水面上。这根棍子敲在我脊背左边,如果敲在右边我估计当场就能让我疼得昏死过去。不过这一棍子也很不好受,力量太大,我被打的在水面上翻了个身,我不断地调整着身体的姿态,以防身体翻转的时候钻进水里。 我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我最终定格在仰面姿态时,我还在水面上。不过这个姿态对双臂要求太高,我的两条胳膊几乎是反关节在头顶。脑袋还要拼命向上探起来,样子一定很难看。可是这个姿态对背部的影响更大,剧痛让姿态难看否成了浮云,右手不受控制的松开了绳子。全身的力量一下子集中在左手上,身体也不由自主的侧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绳子在左手里一点点往外滑,目前的体力已无法让我用一条胳膊支持住全身的重量。我可以顺势趴到水面上,用右手协助抓住绳子,可是我没有这么做,目前的姿态可以帮助我找到独眼兽手电和刚才袭击我的东西。 这太特么扯了。在这个到处是旋流的水里,十多米长的木头都无法保持稳定。可仍有东西在袭击我,太不正常了。我没有看见袭击我的东西。眼前一片漆黑,只有脚下有一个发出亮光的东西,那是独眼兽手电。 独眼兽手电沉在水里,光圈照向后面,但是光圈不稳定。手电随着水流波动的幅度很大,水里面被它照出一道一道的白光,白光里没有任何东西。 我用右手抓住绑着独眼兽手电的绳子,捋着绳子把手电抓住。左手里的绳子仍在一点点向外滑,我无力也无暇改变这个现状,我甚至有随时松开手滑向绳子末端的思想准备。当然,这是在我发现袭击我的生物,并且判断出无力与其对抗的那一刻,不过我觉着它能对抗巨大旋流就已经证明其不可战胜。 我右手抓着的手电没有抬出水面,独眼兽手电防水,它在水里的折射要小于从水面往水里照。袭击我的东西在水里,独眼兽在水里更容易发现它。 面前的水里没有任何东西,下面可见范围内也没有东西。一只手抓住绳子很难,巨大冲击力下,体重好像增加了数倍,让左臂有随时脱臼或断掉的可能。可是这样也有一个好处,就是身体翻转起来很灵活。我马上翻身照向后面,依旧空无一物。 独眼兽的光圈调在最大,那个能对抗巨大旋流的东西不会是一个小家伙,而且我的反应也够快,没道理看不到它。这让我有点崩溃。因为这样我不知道该做怎样的选择。 我把身子又一次转回去,还是要找到那个危险,未知的危险比面对危险对心理的压力更大。 在转身的瞬间,手电离开水面,光圈里晃过一个东西。虽然我不认为它是袭击我的生物,因为它很小模糊到难以看见。可是水流到了这里已经看不到小的漂浮物,这个东西不得不引起我的注意。我迅速把独眼兽的光对准那里,看到那个东西我都快哭了。 是一根绳子。而且就是我手里的这一根绳子,是绑着布阿松的一端。这根绳子绷得很紧,几乎紧贴在水面上,而且在有规律的弹动,每一下都能让紧绷的绳子溅起一蓬水花,似乎非常有力的样子。我一看就明白了,我就是被这根绷紧的绳子击翻出去的。 我心里说不出紧张还是期待,不过我马上把手电顺着绳子向身后照去。看到的却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三道白光 ps:ps:新书上架请大家多支持。还有请看盗版的朋友来起点支持这本书,拜谢了。 我看到了一幕令我脑洞大开的前进方式。 两个老挝人面对面的贴在一起,应该是用绳子把两个人绑在一起的。绑在一起的两个人就像是一个连体人,四只手交替前伸拉着绳子前进,速度快的令水流把他俩托出水面。他俩几乎在水面上做冲浪运动,每一次弹起都造成绳子剧烈的抖动,我都担心下一次抖动会把绳子崩断。 不过我很快不为这点小事担心了。独眼兽手电的光圈不但照亮了两个老挝人,同时也照亮了他俩身后的一个东西,是一只巨大的蛇头。 那条被我击瞎了一只眼睛的巨蟒,紧跟在两个老挝人身后,它的速度更快,似乎下一刻就能追上老挝人,并一口把他俩吞进肚子。我拼命地张开嘴大喊,手电光急促的晃动,可这不能对两个老挝人有任何帮助。我想他俩知道身后的危险,看他俩拼命的样子就知道。而我对此无能为力。 巨蟒的头突然抬高了,它和两个老挝人的距离之近,已经到了可以用餐的距离了。对于要看着两个活生生的人被吞进巨蟒的口中,我简直要疯掉。我的道德观没有达到万物平等的地步,可是同类之间我还是认为不应该分贵贱的,我无法忍受他们两个就这样死在我面前。我更无法忍受的是我的无能。 我的嗓子失声了,张着嘴,瞪着发红的眼睛。我觉着我崩溃了,身上的力气和生命力在瞬间消失掉,生命的价值在此刻都淡化了。 “哒哒哒” 突然,一串清脆的枪声穿透震耳欲聋的水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是我熟悉的ak47的枪声。这个恐怖的伴随着死亡的声音,此刻在我听来却如此悦耳。 我不能忍受两个老挝人命丧巨蟒之口,可我没有把独眼兽的光移开。我要给他俩最后一点希望。 是的,此刻希望来了。 在独眼兽白得发亮的光下。我看见巨蟒的脑袋溅起一片红色,子弹密集而准确的将巨蟒的脑袋削掉一块。大蛇的脑袋像一截木头栽进水里,巨大而长的身子痉挛般的扭曲在一起,转瞬消失在黑暗的水中。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让我的心脏承受了如坐过山车般的刺激。我没有转移独眼兽的光去寻找枪声的源头,我的脑袋还清醒,胖子手里是一支m16,ak47在阿祥手里。除此之外我们没有第三支步枪。至于阿三手里的微冲,作用比我的m9强不了多少,也就是射速快一些,射程和穿透力没什么优势。 能这么干脆击毙巨蟒,子弹如切豆腐般击穿巨蟒鳞甲,削掉它一半脑袋的只能是突击步枪。而且ak47的枪声我太熟悉了,我可以确定这是ak47的枪声,还一定是阿祥干的。也只有他们越南人能这么精确的掌握ak47,我觉着专业的俄*人都不一定掌握这种技能,就是在开连发的情况下。弹着点集中而精确。 我想有过使用ak47射击的人都知道,这种步枪在单发射击情况下准确性很高,而且它的射程又远。都可以当狙击枪使用。可是它的连发就让人难以恭维,后座力太大枪口跳动的太厉害,子弹往往会偏离目标很远。 子弹在两个老挝人头顶呼啸而过,巨蟒飞溅出来的血液和脑浆溅在他俩身上更加刺激了他俩。两个人贴着水面很快攀到我身边,看向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和崇拜。我觉着那就是看上帝的眼神。 我没有解释这件事,这是缘于我的手抓不牢绳子,身体还在往后滑,哪有精力解释这种事。我把手里的绳子并到他俩手里,我则抱住了他俩。嘴里咬着独眼兽手电示意他俩继续前进。一根绳子承受他俩的体重都让我看得心惊肉跳,我这状态凭自己的力量没希望回到木头上。借助他俩的力量就得增加绳子的承受力。两根绳子承受我们三个人的重量应该没问题吧。 把两个老挝人绑在一起的是布阿松那根带钩子的绳子,绑的时候很匆忙。完全没有考虑舒适性,钩子直接嵌在肉里。布阿松很实在,钩子嵌在另一个老挝人身上,我抓住捆住他俩的绳子才能抓牢两个老挝人,我抓住绳子的时候,那个老挝人很感激的转头冲我呲了呲牙。我低头回应他的时候,看见钩子把他身上的肉撕裂了一块,可能是我造成的吧。他嘴里嘟囔了一句老挝话,我想不是感激的意思。 这个距离在两个老挝人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木头。这时候我才有时间把头转向另一个方向。那个方向上不知什么时候亮起了一道白光,异常刺目。我知道那是独眼兽的光,是阿祥吧。那个光距离我们已经很近,大概三十米左右。 我只是往那边看了一眼,手电却没有照过去。老挝人身上的绳子很麻烦,绑的时候慌乱,解的时候难度就大。布阿松那个钩子我不会弄,只好给他打亮手电,希望他速度能快一些。木头周围的状况我还没有看,不过这短短一段时间,我们三个人在木头上根本坐不住,随时有被掀上半空的可能,木头抖动的太厉害。我们周围的环境应该很险恶。 越慌乱越出错,布阿松明显意识到危险即将降临,抖动的手几次抓不住绳子。这时候,我的眼睛忽然被几道很亮而且晃动的光吸引过去。是阿祥那边。 他们用手电光在我脸上晃动,似乎在吸引我的注意力。我只好抬起头把目光投向那边。独眼兽的光很刺眼,看起来他把光圈调的很大,我看过去就是刺目的一片白光,而且不止一只手电的光照在我脸上。我一只手给布阿松打手电,一只手要抓住木头,对刺目的光连挡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眯着眼睛咒骂了一句。 阿祥似乎看懂了我说的话,手电光迅速从我脸上移开,我这才能睁开眼睛看清楚对面。不过我看了一眼就呆住了,对面竟然是三道独眼兽的白光。他们两个人打三只手电?想想这就不可能,他们很明显也在水里的某块木头上,即便他们那里水流没有这么混乱,也不可能悠闲到两只手各打一只手电。就为了亮瞎我的眼睛?他俩是逗比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杰克和弩箭 ps:ps:新的一周,请继续支持本书。我会努力让这个故事精彩。 我还在心里发着感慨,一只手电光突然照回到我脸上,急剧摆动了两下,又向另一边照去。我明白了,他是要我跟着他的光看过去。我顺着这道光转过头才发现,刚才照在我脸上的另外两道光,已经定格在我右前方的某处。 我往那处看了一眼就惊叫一声站了起来。我无法从骑坐姿一下子跳起来,如果能我就跳起来了。其实我在瞬间认为掉进水里都没有我看到的情景可怕,我甚至有跳水逃掉的冲动。 我们目前的位置是这样的。阿祥他们的位置在我的左前方三十米处,他们的手电光从我所在的木头前照过去,照在我们右前方不远处。三道光圈调得很大的光,覆盖范围很大,光圈的中心是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到足以吞没我们的大漩涡。 我们的木头已经处于这个大漩涡的边缘,从我站起来的角度,能更清晰的看见漩涡呈坡状的壁,和它形成的一个大漏斗。漩涡的最大直径已经超出我们栖身的这个木头,它的力量足以将这个大木头绞碎吞没,即便是我们幸运地从它边上擦身而过,独眼兽的光让我看见,在往前一点,就是我们这次泅渡的终点,一道略带弧形,高且笔直的堤坝山丘。 毫无疑问,我们会被吞入漩涡或被拍死在堤坝上。 根本没勇气再看下去,它不但在吞噬着一切接近它的东西,似乎连灵魂都逃不出它的引力,我只看了一眼就感到身体在向它倾斜,有一种要坠入深渊的感觉。 我赶紧收回目光,不需要再看了。只要进入其中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没有仔细观察它的必要。 我马上把脸转向阿祥他们,挥舞着双手发出求救信号,拼命地喊叫。 我的异常表现让两个正在专心努力解绳子的老挝人大吃一惊。我手里的手电更无法专注于给他俩照明。黑暗中,布阿松本就慌乱的双手扯动了钩子。也许给另一个老挝人的伤口造成了又一次伤害,我听到那个老挝人发出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布阿松的叫声也响起来,是惊恐的叫声。我想他看到眼前的漩涡了。 传说地狱里的鬼每天要经受不尽的酷刑,我想那里一定很吵吧。单纯是我们三个人拼命喊叫的声音,都要压过轰鸣的水声了,真无法想象地狱里会吵成什么样子。 我已经顾不上给老挝人照明了,我也不认为目前解开绳子还有什么实际意义。如果被卷入漩涡。绑在一起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我要用最后一点时间向阿祥他们求救,我觉着他们把我和老挝人从巨蟒口中救下来,又尽力向我们报警,不会在做无用功,应该有些救援手段,目前关键的是时间,他们有时间救我们吗? 希望还有时间救我,我想我对他们还有点用处。 我们的声音不可能传到对方那里,我把独眼兽对着他们急促的晃动。来示意我们情况的危机。手电光下我隐约看见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家伙,好像一艘破旧的楼船。我急于求救,手电光晃动的很快。对面的状况看不清,可这个景象还是把我惊掉下巴。我连忙把独眼兽定住,光线稳定下来才看清楚,对面是一棵倒在水里的大树。 这棵树看起来是在这次大水中倒掉的,翠绿的枝叶如新,远远看去就像一条大船。三道白光照射处是三个人的身影。两个举着独眼兽照明的是阿祥和阿三,一个低着头摆弄东西的居然是杰克。真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他,我的心里竟微微生出一点欣慰,我对这个美国人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但这是因为他的aoe背景,我知道这个人还是不坏的。 我的手电照在他脸上的时候。杰克突然抬起头,对我的举动不满的皱着眉说出两个字。从口型上看好像是:白痴。 目前我也不可能计较这些。我在乎的是他怎么救我。相对于越南人,我更信任杰克。如果说越南人是有可能救我,那杰克一定会尝试,不管成功与否。 我从杰克皱眉眯着眼的表情看,他是不满我用手电照他,如今他是我和两个老挝人唯一的生存希望,我怎么会去招惹他不满。我忙把手电的光圈中心偏移开,只用不刺眼的光圈外围照着他们,并且频繁明灭几下,发出sos求救信号。 我的求救信号似乎起作用了,杰克拍了拍阿祥的肩膀,伸手指了一下我这边,阿祥和阿三手中的三支独眼兽手电突然同时向我照来。突如其来的白光险些刺瞎我双眼,我眯了一下眼睛才隐约看见杰克两手平端着一件东西。 刺目的白光让我看不清他端着什么东西,从姿势看,好像端着枪射击的样子。 我脑子嗡的一声,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这特么是为了减轻我的痛苦吗?不甘心的我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为了让他看出来,让他知道我真实的想法,我骂了一句英语粗口,并对着他竖出一根中指。 “咄” 一个来自脚下的声音,通过震动传进我耳中。 我把手电往脚下一照,发现一支近两尺长的金属弩箭钉在我脚下的木头上,箭的尾端有一个环,上面绑着一根绳子。 巨大的喜悦感和歉疚感让我抬头看向杰克,独眼兽白光下,杰克一只手还给我一根竖起来的中指,一只手快速向我招,示意我赶快过去。 我知道情况的紧迫性,拍了一下还在拼命喊叫和惨叫的两个老挝人,割断他俩连接木头的绳子,指着弩箭上的绳子,示意他俩抓着绳子下水。 我没有去割断把他俩绑在一起的绳子,目前情况下,这个绳子还有用处,不但能让他俩继续那种效率极高的攀爬方式,还能让我搭顺风车。 两个老挝人一看还有活路,二话不说就跳进水里。我这边还没来得及割断自己身上的绳子,他俩就爬出去好几米了。“靠”我骂了一句,这俩货真是行动派,不打招呼就跑了。 我迅速割断身上的绳子,冲他两个人就跳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楼船巨树上 ps:ps:谢谢每一个订阅,上架后还在支持本书的读者才是真朋友啊。 我跳出去才意识到弩箭这头的绳子还没有割断,弩箭钉在木头上的力量不会很大,在这根绳子绷紧后,它一定会被拔出来。不过它被拔出来后,在绳子弹性作用下一定会反弹的,要是这时候被它戳死那就冤了。而且我的位置应该在两个老挝人上面,我被戳死的可能性最大。 我准确的扑到两个老挝人身上,我的体重和冲击力让两个老挝人一下子沉进水里。在他俩还在拼命把脑袋露出水面的时候,我一只手抓着绑在他俩身上的绳子,一只手摸出匕首,身体向后悬过去,割断了连接弩箭已经开始绷紧的绳子。然后我左臂用力把身体拉回到两个老挝人身上。 我抓着绳子身体后仰的幅度很大,看来又一次触动了老挝人身上的钩子,他先发出一声嚎叫,才继续用力向前攀绳子。我对老挝人投来的幽怨眼神深表歉意和同情,不过我没办法替代他,绑在一起的两个人才可以共同前进。再说我的右臂根本用不上力,把我绑在一起都没多大用处。 在我们跳下木头不久,巨大的木头就沿着漩涡倾斜的壁进入漩涡的轨迹。我能感觉到漩涡对我们也有一些吸力,好在我们没有进入它的范围,外围的引力还是比较小,两个老挝人又在很拼命的用力远离它,它对我们的吸力在减小。 相对于两个拼了老命的老挝人,我只能默默的给他俩加油,还有就是随时观察漩涡的动静。我不知道这个漩涡会不会随水流移动,希望不会吧。 我们仍在漩涡边缘,我身后不远处。水面就呈向下倾斜状,即便不受漩涡的旋转水流影响,大量的水向这个巨大的坡度涌过去形成的水流。也非常可怕。 那根巨大的木头已经被漩涡抓住,并随着漩涡高速转动起来。在我回头观察它的时候。这根木头并不是平着进入漩涡的,当然也不会直着冲进漩涡,好像是根据进入漩涡的时间顺序,这根木头呈45度角倾斜着在漩涡里转动,并逐渐加速向下。 不过这根木头太大,对漩涡的转速造成了很大影响,在这根木头周围,漩涡倾斜的壁显现出巨大的不平整。而在别的地方。漩涡的壁在高速转动下,如镜面般光滑。我感觉似乎是漩涡上下层不同的流速,加诸在同一根木头上,造成流速在这里发生剧烈变化,表现出来就是漩涡壁在这里有一个不规则凸起。 巨木被凸起的水微微托起,就好像光滑的镜面上的一根拉链。但是这根拉链有微不可察的震动,这个震动又让它两边的水泛起细密而短小的纹,像极了拉链两边的白。我被大自然这种鬼斧神工折服,心中不由得赞美和赞叹这种美。 可是这种貌似和谐的美只持续了瞬间,下一刻。巨木的震动由微不可查变的突然暴虐起来,并瞬间如爆裂般解体。如此彻底,巨木在转眼间变成一团木屑。碎木屑撒满漩涡的壁,并飞溅在漩涡上空和漩涡外面。 巨木解体发出一个巨大的爆响,声音很闷,却穿透轰鸣的水声传进我的耳朵,震得我耳膜都感到疼痛。同时,巨木爆裂发出的冲击波也通过水传递到我们身上,不过水有吸收和消除冲击波的作用,冲击波对我们没有造成伤害。可是爆裂飞溅出来的碎木屑让我吃到苦头,尽管我瞬间回过头来。没有让它给我毁容或戳瞎眼睛,可是脊背和屁股却上传来一、二、三、四、五点剧痛。我知道这是中标了。木屑插进了我身体。 如果我们没有出来,现在应该已经变成刺猬了吧。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的想。 当我转过头来。嘴里咬着的独眼兽手电自然照向前方,照在不远处的如楼船般的大树上,我们之间的距离竟如此之近了,我的生存*顿时加强了,刺进体内的木屑似乎都不觉着疼了。 独眼兽的白光下,两个越南人踩着巨大的树杈,两只手交替向上拉着绳子。怪不得我们的速度这么快,原来是两边都在用力缩短距离。 我虽然奇怪两个越南人转了性般的表现,但是爬上楼船巨树后还是首先向他俩表示了感谢。不过两个越南人的表情可不和善,脸黑黑的,一点也没有兴奋的表情。我都想问你这是死爹了吗。 而且我很快发现了异常,杰克身上背着两支枪。我靠,这美国佬太逆天了吧,一对二缴了俩越南人的枪。 这个楼船巨树在水里要稳定得多,至少震动的没有我们的那个木头利害,茂密的树枝也能很好的起到固定身体的作用。我抓着树枝来到杰克身边,对他说了句“谢谢。” 杰克侧着身子在看某个方向,对我的道谢没有什么表示。我虽然恼火他的表现,可事实摆在眼前,他救了我们,我没有发脾气的资格。不过我还是要把我的话说出来,我知道我们只是得到暂时的安全,下一刻仍有被拍死在堤坝山丘上的可能。 “谢谢你救了两个老挝人。”这是我的真心话,我虽然不认为两个老挝人的命比我金贵,如果有可能的话,我还是愿意舍命去救他俩的。他俩是这一行人中最无辜的,我责任心过剩的习惯,不允许我看着他俩死在我面前。 杰克有点意外的看了我一眼,从背上解下一支微冲扔给我。并说:“给我两节电池。” 我感到脸上热了一下,说:“都特么丢了。能捡回命来就不错了。” 杰克盯着我爆了一句粗口。我有点内疚,吐了口口水转身往回走。 电池都在我和两个老挝人背包里。为了能在大水里浮起来我们扔掉了大部分电池,上大木头上以后,为了救另一个老挝人时方便活动,我和布阿松把背包都放木头上了。结果可想而知,几次水流冲击下,背包早就不知所踪。 不过我有印象另一个老挝人还背着背包,我在水里趴在他背上时,感觉到他背后鼓鼓囊囊的。我要去证实一下,如果不是,我们就没有电池了。这会很糟糕。 我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杰克一声大喊:“这边,快,来不及了!” 我脑子嗡了一声,这又出什么状况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一条水道 ps:ps:很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我会把最好的故事讲给大家。 我木然的转过头时,发现杰克这句话是对两个越南人喊的,而且表情接近癫狂。两个越南人迅速从树上拿起两根长杆子,插进水里向一边用 力。我这才看见顺着树的主干有一捆长竹竿,主干上有很多分杈,这捆竹竿但在上面倒是很稳当。 好像他们经过无数次训练般,在杰克一个简短命令下,两个越南人行动迅速而有力。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也被他们的紧张情绪感染 了。我没有犹豫,马上抽出一根竹竿插进水里。 这时候出多少力都不嫌多,杰克紧张的喊声说明我们遇到大麻烦了。 竹竿捅到尽头也没有触到水底,水深已经让我们没能力改变航向。我无奈的抬头看向杰克,杰克站在木头的前端没有回头,嘴里仍在大喊: “往左,他*妈*的再往左边一点。” 没有人回应他,楼船般的巨树也没有移动一点方向。发现这一点后,杰克怒容满面的转过头,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还理会他,我们都在看着眼 前的一幕,而且都已经露出绝望的表情,包括我。 不单是我,两个越南人的手电也照向了前方,我们都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状况。四支独眼兽手电的光把前面照的如同白昼,也照亮了面向我 们的杰克愤怒的脸。不过我们没有人去看他,眼前有更加吸引眼球的东西,也比杰克愤怒的表情更有威慑力。 我们的前方有一个山隘,大概有五六米宽,汹涌的水流正在向山隘里流去。这道山隘目前就像是一条河道。笔直而幽深。我马上想起,我在 对面曾经惊鸿一瞥的发现一条黑线,看来就是这条存在于堤坝山丘中的水道。 我们脚下的楼船巨树正在向这条水道冲去。不过。我们的方向不准确,很明显偏离了航道。向着水道右侧的堤坝山丘冲去。 此刻,水道和堤坝山丘已经近在咫尺,汹涌的大水击打在堤坝山丘上,掀起十多米高的浪,声音已经不是在震动耳膜,连心脏都被它震得乱 跳不止。大水不停地冲击着堤坝般的山,巨浪在这里连成一条白色的水带,唯有那条水道是漆黑的。 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落下的浪可以拍打到我们的脸。如我所料。我们会被拍死在堤坝山丘上。虽然这个死法很壮观,我也有死的心理准 备,可是我不甘心,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就会去拼一拼。问题是,有机会吗? 杰克他们找到的这棵树,在水里很稳,它茂密的枝叶让它在水中的阻力很大,想要改变它的方向很难。同样,水流对它的推动力也大。我发 现在它高速冲向堤坝的同时,它的方向在隐隐向水道偏移。我们还有希望。 我没有时间向他们作出解释,巨大的水声也不允许我做这个无用功。不过我可以用行动解释。一头沉在水里的竹竿很长,我用最快速度把竹 竿提出水面,平着端起来。 太重,完全超出我的预想,差一点一头栽进水里。这些竹子有胳膊粗,十多米长,翠绿色饱含水分,把它端平了真的很难。特别是我的右臂 不给力,剧痛差一点让我松手。 我把竹子的一头往一根树杈上搭住。借了一下力,再一咬牙举起竹子向前冲过去。我的目标是右边的堤坝。只要能让我们改变一点方向,我 们就能进入那条水道。为此冒多大的险都值得。 我的举动马上提醒了其他人,虽然这样做成功的几率很小,又极具危险,但总好过等死。 两个越南人跟着我冲向木头的前端,我隐约听见他们的嘶吼声。我从杰克身边跑过时,眼中闪过他惊愕的表情。然后竹子就抵在堤坝上。 我看到有四根竹子从我身后探出来,先后加入到这个行动中,在那一刻我的信心高度膨胀,觉着我们已经成功了。 有一个成语叫螳臂当车。如果我以前对这个成语理解不够深刻的话,在竹子抵住堤坝的一刻,我对这个成语的理解达到通透。我就像一只网 球一样飞了出去,从木头的前端飞到后端,然后撞在一个垫子上。 我嗓子里一阵发甜,胸口好像堵着一块东西,猛地吐出一口血,好像把堵在胸口的东西吐出来了,才好受一些,才感觉到能够呼吸了。于此 同时我脖子后面一热,伸手一摸,红的,是血。回头一看,是那个老挝人,他靠在一根树杈上,下巴和前胸全是血,已经昏死过去了。 看来他在这里做了我的肉垫子,不但被撞死过去,还吐血数升。不知是他不幸还是我人品爆棚。我脑袋不清楚的看了他片刻,才想起来摸了 摸他的鼻子,还好有呼吸。 不过我也就是能试一试他的呼吸,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两条胳膊虽然没有断掉,可是韧带铁定断了好几处,抬起手试老挝人的呼吸都困难 。努力过了,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 从一起抵向堤坝的竹子数量看,只有这个老挝人没有参与这次自救,不过我没有埋怨他,这么短时间有四个人做出反应已经很让我意外了。 不过看起来我低估自然之力了,我觉着我抵在堤坝上的那一下没起到什么作用,我自然不会对其他人的努力报什么希望。我甚至懒得找手电看 我们自救的效果,我在等着剧烈而悲壮的那一刻。 虽然我觉着倚着老挝人更舒服一些,他也不会有意见,一个昏死过去的人更不会感觉到痛。可他毕竟无意中救了我一次,反而被我撞得生死 不知,出于对死者的尊重,我还是和他并排倚在树杈上。坦率的说,这一刻不但是他,就连我自己,我都没有当活人看待。 我眼前有一点光,是独眼兽手电发出来的。手电就吊在我腰上,绑手电的绳子不知什么时候缠我腰上一圈,手电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光 照在我身前。我的这支独眼兽手电一直开在高亮,目前看来电量不足了,光很微弱。 在微弱的手电光下,我看见前面不远处躺着一个人,或许应该说树枝上挂着一个人。光很暗,看不清是谁,我也不想知道,我看见他的肠子 挂在身体一侧。我的目光和脑袋同样木然。(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ps:ps:我是在鞭炮声中写完这一章的。听到和闻到年味了。提前给大家拜年了,胡来祝大家身体健康,阖家欢乐。 我并不认为我比这个人幸运,很可能下一刻我比他的结局更凄惨。甚至昏死过去的老挝人也没有让我羡慕,他不必面对更恐惧的画面,可以在无意识状态下死去,可他此前被我撞那一下就等于是提前遭受到痛苦。更何况,他们都将无缘目睹悲壮的那一幕。我有些心理畸形的想道。 这一刻,时间似乎停滞了。但是事态的发展还在继续,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或许是我混乱呆滞的大脑在作怪。我看见一根竹子向后飞来,巨大的竹子就像一根箭矢,从我身边不远处飞过,夹带的风和水让我感觉到寒意,可是听不到它飞过的声音。就像一部默片的场景,当然不是它没有发出声音,而是所有声音都被轰鸣的水声淹没。耳朵被震的几乎聋掉。 最前面还有模糊的光在晃动,好像是独眼兽的光。但是光很朦胧,完全没有独眼兽刺目的特点,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膜,让光变得柔和起来。 这种情况我当然解释不了,我想应该是濒临死亡前的一种幻象,也可能是前面的人和光已经死去,那是光在泯灭前的一种表象。我都有点好奇起来,我这是要见证另一种自然奇迹吗?我迫不及待的抓起身边的独眼兽手电,把光圈调小了一点,以便它的光能亮一点。 我一边把手电对准前面,一边对着仍昏死着的老挝人喃喃自嘲道:“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独眼兽白光下,我眼前的世界分成两部分,我和老挝人倚坐着的木头这一半。虽然眼前就有血腥的画面,活着的两个人也已生命垂危。可是我们眼前的世界是正常的,甚至是平和的。唯一一个还清醒的我的心态也是略带好奇的想见证奇迹。 而木头的前端则是一幅朦胧的画面,我的手电照过去是一片朦胧和扭曲的画面。对面的光照过来也是一片朦胧。就好像在我们中间,有一层隔开我们的空间。虽然不能完全隔开我的视线,可是绝对让我看不清对面在发生的事。 这对于一个迫切在死前见证奇迹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我不能忍受人生最后一点乐趣被剥夺,我气愤的伸手进老挝人背包里掏出两节电池。我要换上新电池,我要把独眼兽手电的光开到最大,我要夺回见证奇迹的乐趣。我忘记了这个背包里剩余了我们所有的电池这件事,不过这件事不重要了。 撕开电池的防水包装是一件费力的事,我没有顺利得手。这让我的心情更加焦躁,也更加加剧了麻木的双手的不协调性。 可是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异想:时间似乎停滞了。见鬼,这怎么可能? 我的竹竿抵在堤坝右侧的瞬间,我就被一股非人力可对抗的巨力击退到木头的后端。可是我手里的竹竿能够抵在堤坝上,那就说明我们下一刻就会撞在上面,甚至在我被击退的瞬间,我们就应该泯灭于堤坝上。 我现在还活着,还有见证奇迹的臆想,还有时间从肉垫子上爬下来和他并排坐在一起,还在撕电池的防水包装。见鬼。时间真的停止了? 手里的电池无声跌落,我一把抓起夹在两腿间的手电。 我都想一巴掌把自己怕死。眼前就是最大的奇迹,我不认为眼前的这一幕。会逊色于木头撞在堤坝上粉碎的场面。甚至在神秘性和观赏性上更胜前者。 也许是我的脑袋开始清醒,眼前的景象居然开始清晰起来,这绝对称得上奇迹甚至神迹。隔离开木头前后两端的不是一个异度空间,而是一片碎成木屑的枝杈,在我眼前形成一堵隔离空间的墙,并在向我挤压过来。就好像是木头的前端撞在堤坝上,瞬间粉碎成屑,这个撞击不但没有阻止木头前进,甚至没有把阻力和撞击力传递到木头的后端。让我一无所知。 这种异想天开的猜测只进行了瞬间,我就不得不行动起来。时间没有停止。碎木屑形成的墙在整体向我碾压过来,而且它们比较集中的方向就是我和老挝人所依靠的树杈。出于本能吧。虽然我知道躲避于事无补,不会因此幸免于难。可是直面如箭的木屑刺进眼睛里,也不是人人有胆量敢于面对,我承认,我没有这个胆量。 我翻身起来躲向树干的另一侧,我没有留下老挝人,虽然他可能瞬间失去知觉。我背起老挝人趴在树干另一侧的一根树叉上。 我习惯性的把独眼兽手电咬在嘴里,我想这是一个不好的习惯,得改。 我是头朝着后面趴下的,微弱的手电光下,我看见木屑、碎叶像一片弹幕从我身边飞过,没入木头尾端的黑暗里。然后听见老挝人发出“啊、啊、啊、啊、啊、啊、啊。”一串短促而凄厉的叫声。我想,如果不是他的喊声就在我耳朵边,我也不会听到的。 预想中的剧烈撞击迟迟未至,栖身的楼船般的巨树却发生了翻转。稳固的木头突然向我刚才栖身的一侧翻转过去,我拼命抓住一根树枝,伸腿去踩刚才依靠的那根树杈,却一脚踩空了。下半身瞬间浸入水中。 好在我两只手都抓在树枝上,上半身趴在巨树的主干上,让我有力量承受这次脚下踩空造成的闪空。可是老挝人显然没时间反应,他对目前的状况一无所知,脑子很明显还在糊涂,没有做出更有效地自救行动,他搂住了我的脖子。动作酷似摔角运动里的锁喉。 我很想大声问候他家的女性,如果发得出声的话。可我能做的只是两只脚在水里乱蹬,我希望能踩住某根树枝。腿部的力量要远胜胳膊,特别在背上还趴着一个人的时候,要是能最大可能得使用腿部力量,活命的机会要大很多。 我的两条腿在水里不断改变角度的蹬踩,可是脚底下什么都没有,就好像这棵树没入水中的枝叶,被什么东西咬噬掉了。而且咬得异常干净,连点凸起都没留下。 我垂在水里的下半身突然感觉到一阵发麻,我觉着下一刻我就会变成一个只有上半身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水中的一只手 ps:ps:年终无休。是的,我说的是工作。这个文也不打算断更,我看到文的封面有个勤的戳,不懂什么意思,但是要对得起这个戳。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和作者。谢谢。 知识就是力量。恐惧更会产生更直接的力量。此刻,恐惧胜过了窒息和死对我的影响,背部的剧痛都不能止住我向上的*。我拼命抓住更高处树枝向上爬,当一条腿离开水面可以踩到水面上的树杈时,我知道可以脱困了。 离开水面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老挝人扔到树干上,我更想再踢两脚解气,可是看到他背上和屁股上刺猬一般的木屑,我止住了这个冲动。 老挝人趴在木头上,艰难的转过头,用生硬的中文对我说了两个汉字“谢谢”。我看着他背上仍在微微颤抖的肉,默默为这个肉盾点了个赞。 我能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这真是一个意外。我心里顿时有了异样的感觉,我觉着我们可能成功了。 老挝人发出的声音闷闷的,并不是他说话的声音就这么闷,而是这个声音传到我耳朵里是这个效果。好像这个声音是从坛子里发出来的,我知道当然不是,应该是我们的环境有变化,是我们的环境让声音发闷。 我马上若有所思的把手电光照向一侧。我眼前近在咫尺是一堵墙,一堵快速向后倒去的墙,当然这是我们在快速前进造成的。我迅速转身手电照向对面,同样的一堵墙出现在我视野中。我们进入水道了,我们做到了。巨大的喜悦感让我几乎要哭出来。 不过这种喜悦感只是瞬间,我马上把手电照向水面,我要知道水里究竟存在着怎样的危险,是什么在啃噬枝叶。会不会有东西跳出水面择人而噬。 水流很急,而且没有被后面的水流涌动产生的水花,湍急的水面平静的吓人。给我的感觉水道里的水不是被水流推着向前。更像是前面有一股力在拽着它往前急速奔流。 这种情况用物理知识来解释的话,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水道的落差很大,大到它的流速超过涌入水道水的速度。可这么湍急的水道里怎么会存在生物呢? 老挝人头朝行进方向后方趴在木头上,他被我扔在木头上后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也许是背上的木屑扎得太多,让他没办法采取别的姿势。我本来站在他前面,为了看清楚水里的情况,我蹲了下来,就蹲在老挝人脑袋前面。 可是这么湍急的水道里真的有东西。在我刚蹲下的一刻。我眼前的水里突然伸出一只毛茸茸的手。这么表述不准确,这只手的手背有很长的毛,湿了贴在手背上,可是我知道它应该是毛茸茸的。这只手出现的很突兀,跟我蹲下来的时机很契合,似乎它在水中潜伏很久了,这一下就是为了将我拽入水中。 我蹲着的位置和水面还有一定距离,否则我也不会爬上来的这么辛苦。这只手的出现把我吓了一跳,可并不至惊慌失措,当然更没有跳起来。而是跳了下去。 这只手在水面上用力抓了两下。然后就向下沉去,似乎转瞬即逝。这只手在空气里狂乱抓动时,它手腕上一只闪着荧光的腕表。提醒了我它的主人是谁。是的,是杰克,这只腕表和这只手的主人是杰克。他曾经很高调的在我面前显摆过这只高端防水手表。我自然羡慕的眼红,我们经常跑野外工作的人,对这种全能型防水表有一种偏执地爱。我也知道它的价钱超出我的承受范围,所以我只能羡慕的眼红,所以我一眼就认出这只表和它的主人。 这件事情发生和结束的很快,转瞬即逝。我说的不是这只手,而是我看到这只手之后瞬间发生的一切。快到眨眼间就结束了,如果是放电影画面的话。四十八帧,最多七十二帧就结束了。可对我来说。当时的情况是复杂的,包括我的思想,我的很多细微的却能决定结果的小动作都无法一言带过。如果放电影慢动作,就可以看得很清晰。。。 我首先把独眼兽手电塞进老挝人嘴里。这支手电一路上很多时候都是塞在我嘴里的,我受够了。现在轮到老挝人给我照明,我不认为这有什么过分。当然我更愿意把手电塞在老挝人手里,可是老挝人死狗一样趴在木头上,两只手无力的垂在身体两侧,两只眼睛倒是睁得挺大,和我一起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我看着这一幕气就不打一处来,刚才在水里他铁臂锁喉,差点把我勒死,上到木头上立马变死狗。如果不是语言不通…… 算了,实际情况是我确实很难和他沟通,踢死他也改变不了现状。还有扎在他背后如刺猬一般的木屑,让我对他发不出火来。对于嘴里被塞进一个柱状物,老挝人表现出了强烈的抵抗,独眼兽手电的合金外壳和他的牙齿碰撞,发出“咔咔”的声音。 我的动作够粗暴,颇有点霸王硬上弓的态度,我特么没时间跟他解释。老挝人瞬间屈服了,我想他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牙齿吧,同时他向我投来幽怨的眼神。 我当然可以自己咬着独眼兽手电,我把独眼兽手电塞老挝人嘴里是有一点小心思的。我要去救杰克,甚至有落水的可能,我必须跟木头上有联系,我不想救人不成把自己也搭进去。绑住手电的绳子就是我和木头上唯一的联系。 我没有理会老挝人,在独眼兽手电塞进他嘴里的一刻,我的身体侧着向下滑去。我当然没有蠢到直接跳水里去,我的左手抓在一根树枝上,两条腿也同时锁住另一根树枝,身体沿着树干弧面滑垂下去。在那只毛茸茸的手即将没入水中的一刻,我抓住了他。 抓住这只毛茸茸手的是我的右手,很有力,也很痛。背部的剧痛让我止不住骂娘,也让我没有力气把他拉出水面,根本做不了屈臂动作。老挝人在我身体下滑的瞬间,应该是明白了我的用意,手电光紧跟着我的动作照进水里。因动作的连贯性,光直接照在紧握的两只手上。 抓住我的这只手同样有力,我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我担心的是水中的这个人失去自救能力。如果那样的话,就我目前这状态,救他上来难度大到无法想象。现在我不担心了。 果然,从这只有力的手上传来巨大的向下的拉力,转瞬,一个脑袋跳出水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水道另一端的声音 ps:ps:我看到了一张月票。我都想用这句话做标题,算了不那么任性了。谢谢lsl书虫的月票支持。这是本书第一张月票啊。 我是形容这个脑袋出现的突兀和剧烈,真的就像跳出来一样。当然,还有手电光被这个脑袋挡住了,看不见脖子以下部分的缘故。 是杰克,手电光已经不十分刺目,他微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急促的喘着气,同时另一只手从水里伸出来,把一架弩扔上木头。我真无法理解他的这个举动,命都要没了,还抓着这架弩不放手,这纯粹是作死啊。 杰克只略微缓了几口气,就对我说:“拉我上去。” 他这话让我既不爽又有点想哭的冲动。你妹,我拼老命下来救你,连句谢谢都没有,说起话来还跟指使小弟似的。你特么是我儿子啊,我这么做好像天经地义似的。在说了,我哪里还有能力拉你上去,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才能上去呢。 不过我想起了另一件事,他把我从漩涡边缘救出来之后,就一直以恩人的姿态自居,不能让他这么趾高气昂。 “我们扯平了。”我用这句话回答他。 杰克怔了一下说:“没有,我救了你们三个人。” 我把抓着他的手略微一松说:“我可以再救你两次。” 我们两个人的脸距离如此之近,我可以看见他脸上的肉抖了一下。 “好吧,扯平了。”看来他对这次落水仍心有余悸,不情愿的妥协了。“快拉我上去。” 一听他又提出这个要求,我忿忿地说:“自己爬上去。” 杰克颇感意外的看了我一下,一伸手抓住我衣服,身子向上离开水面。 “然后拉我上去。”在他的一只脚向上搭到我腰上的时候。我对他说出这句话。 杰克转过头,冲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他的动作很快,很灵活就爬上去了。然后反身抓住我的左臂往上拉我。在我身体失去平衡,完全悬在他和木头之间时。杰克呲牙一笑说:“你又欠我一次。” “草。”我忍不住发出一个感叹词。这什么人啊。 杰克面带得色把我拖上木头,一边抓起那架弩,一边对我说:“你受伤了?伤哪里了?算了,没时间看。” 我奇怪地看着杰克从背包里掏出一支弩箭,灵活的在弩箭的尾端系上一根绳子,张开弩,把弩箭卡槽里。 这时候杰克才又对我说:“给我照明。”说着用弩指了指上面。 我略微明白杰克的用意了,从老挝人手里拿过手电往上照去。手电光太暗。我调了调光圈还是不行,电池的电量快耗尽了,必须换电池才行。 “我换电池,等一下。”说着我伸手从老挝人背包里摸出一包电池,用匕首割开防水包装,换掉两节废掉的电池。 独眼兽手电马上恢复了它刺目的白光,我又把光圈调在最小,这种情况下亮度也最大,照射距离最远。水道两侧的山壁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我们眼里。 水道两侧的山壁高耸整齐,有明显人为雕凿的痕迹。两侧山壁向上有逐渐内收的趋势,到了山壁顶端两侧山壁的距离大概只有两米左右。最关键的是山壁的顶端是圆滑的弧形设计,而且看不到上面有植物生长的迹象。 毫无疑问。杰克打算用这张弩开辟新的道路,他不想被困在水道里,想从这里攀上去。我不知道一支弩箭和连在后面的绳子能承受多大重量,可是看杰克的表情似乎很有信心,我想承受一个人的重量应该没问题。 他的金属弩箭可以射入木头,却不可能射进石头里,我的手电光圈虽然调到最小,可山壁顶端两米左右的宽度还是能被光圈跨过来的。上面没有树,光秃秃的。甚至看不见草。 “见鬼。”杰克诅咒了一句。 这时候布阿松和阿三从木头前面跑了过来,布阿松一下子扑向刺猬一般的老挝人。一点也没有因为他的伤势伤心,反而喜极而泣。我想能看到同胞还活着。就让布阿松非常满意了。 阿三略带忌惮的看了杰克一眼,用他微弱的手电四下一照,问我:“阿祥呢?” 我知道了死掉的那个人是阿祥。“木头进入水道的时候他那一边撞在堤坝上,和那一侧的树枝一起被留在外面。不过之前已经死了,肠子都流出来了。”我摇着头说“很抱歉,我帮不了他。” 我有点伤感,准确地说是兔死狐悲。我不知道下一个是谁,这条水道给我不安全的感觉,有可能下一刻我们会一起死去。原本我认为两个越南人之间不会有很深的感情,他们之间更多的是利益关系,从属关系。可是阿三听我说完竟然哭了。 我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却引来杰克的吼声:“打好手电。” 我气得瞪了他一眼,可又知道此刻最关键的找出路,只好憋着一口气盯紧山壁顶端。阿三知道了老挝人背包里还有几节电池,马上换上两节新电池,加入到照亮山壁顶端的行列里来。两支独眼兽手电把山壁顶端照的一清二楚,有根毛都不会错过,可是很遗憾,那里连根毛都没有。 随着我们顺流而下,失望越来越大。某一刻,我的耳中隐隐传来轰鸣的水声时,杰克无力的放下手,对我摇了摇头说:“我们没可能上去,只能下去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个水道里的水流湍急的不正常,那就不但是水道内有坡度,水道的尽头很可能有更大的落差,我们只能掉下去。而且通过水声来判断,我们距离水道的出口不远了,水道内短暂的平静将要过去,迎接我们的又将是什么呢? 水声越来越响,和水道入口的水声完全不一样,这种声音就好像万马在奔腾,竟然让我想起了那次沙漠考古遇到的黑沙暴,感觉竟如此相似。水道出口应该也是震耳欲聋的声音,尽管目前声音还没有那么大,可是随着声音传进我耳朵的引发空气振动的感觉让我不寒而栗。 我抄起老挝人的背包,背在背上,把胸前的带子系好。这个背包里还有几节电池,这已经是我们唯一的了,我不能让它再出意外。然后我就向木头前端走去,我要看看水道的尽头是怎样的情况,我可不想做鸵鸟。(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水道尽头 ps:ps:谢谢大家订阅支持。情节太紧张,我加了一点幽默进去调节情绪。希望大家喜欢。还有,我搞清楚封面上的勤字戳是什么意思了。酬勤。对我这个每天更新两千字的手残来说,酬勤与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我已经申请退出酬勤计划了。大家的订阅不会加钱。好了,请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很显然,尽管每个人都恐惧到了极点,可是对水道出口都有好奇心,都知道眼前这道坎是躲不过去的。在我带头走向木头前端之后,所有人 都跟了过来,所有的手电都照向水道前端。 这条水道是笔直的,看不见一点弯度,当然,我们目前也没有看见水道的尽头。站在木头的前端,我更加确定这条水道是有坡度的,水的表 面都能看出来有向下倾斜的趋势,我们脚下的木头就像是在向前滑行,似乎比水流的速度还要快。 杰克似乎好奇心更重的站在我前面一点,布阿松背着另一个老挝人站在我身边,我没有看见阿三,他在我身后,他的手电光从我和布阿松之 间照向前面。 在越南人手电光下,我看见布阿松背着的老挝人背上的插着的木屑还很密集,看来布阿松没顾得上给他处理。老挝人一条腿以一个很夸张的 角度垂在身体一侧,很明显骨折了,难怪他一直采取静止状态。我想了想,应该不是让我撞断的,我撞在他肚子上和胸部,脑袋撞坏了都有可 能和我有关系,腿断了不会是我造成的。 看见我在看他,老挝人很难看的笑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富米。” 我知道他这是在做自我介绍。都这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干这个。我冲他苦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升起不祥的预感。这似乎像很多电影画面里的 场景。一个人在自我介绍完或重要的心愿嘱托完之后会马上挂掉。我希望这个悲剧不要发生在他身上。 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张坚强。” 老挝人满意地点点头,脑袋一歪合上了双眼。 你妹。这特么太快了吧。早知道这样我不回应他,让他有点活下去的念想。我肠子都悔青了,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泣不成声地说:“你他* 妈别死,出去水道指不定就有活路了。” 布阿松吃惊的看了我一会儿,呱啦呱啦说了一通老挝话。也许是劝慰我吧,可他脸上居然没有伤心的表情,我看了都想骂他一通。这家伙还 不如越南人有人情味。 这时候一只手在我肩上拍了拍,是阿三。“他没死,只是昏迷过去了。” 靠。我伸手试了试,富米有呼吸,而且很均匀。布阿松又跟我呱啦呱啦说了一通,这一回阿三没给翻译。我想应该是布阿松背着富米,能感 觉到富米的心跳,所以至少没担心富米死了。而目前这个环境,我们只能追求最低的保障,那就是活着。 但是布阿松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楚。并不是他的声音小了,而是水声明显了,开始压过布阿松的声音了。我们已经接近水道出口。我的注意力 又开始转移到独眼兽白光聚集的地方。 独眼兽的光具有很强的穿透力,照射的很远,特别是我们三只手电同时照向一个点,简直有穿透黑暗的感觉。可是在水声已经开始震动耳膜 的时候,独眼兽的光照在笔直的水道尽头,眼里却仍是水道的壁和黑暗。 我不知道别人的想法,我已经感觉到无望并开始大声骂娘起来,而我的声音连我都听不见。这时候,杰克回过头来看着我。用口型对我说了 一句话:“很高兴认识你。” 这也是临终遗言的节奏啊。我气愤的看着他,当然我气愤的不是他。而是每个人都对我说这种类似临终遗言的话,我是神父吗!?你们还要 向我忏悔吗!? 我用很慢的语速用口型对他说:“我还欠你一条命。我不想把他带到地狱里去,你他*妈*的也不许去。” 杰克笑了。“我会去天堂。” 靠。我想我是气昏头了。“”我大声地纠正过来。“地狱里很吵,不适合我。” 杰克皱着眉毛很困惑的看着我,大概觉着我的这句话他理解错了,或我去过地狱?他当然不知道我对地狱的臆想。不过杰克还是很开心的转 过头去,似乎对于临终前又将我一军甚为满意。 水声转眼就震耳欲聋起来,水道里的水都不能保持水面平静,水面如发生共振般泛起层层涟漪。我想每个人的脸色都是绿的,而且每个人 都应该在诅咒或祈祷,至少布阿松在这么做,他的嘴不停地动着。 就连昏迷过去的富米都被这个声音惊醒了,他只茫然的发了一小会儿呆,就表情夸张的叫起来,看表情是在叫。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真不 该在这个时候清醒过来,临死前还要被恐惧和痛苦折磨一回。 水声让内脏特别是心脏乱颤,水道却依旧看不见尽头。我无法想象水道尽头会是怎样一种景象,这轰鸣的水声只能引起恐惧,却不能具象化 这个恐惧的场景。即便水道的尽头是万丈悬崖,也没可能发出这么大的轰鸣声,这个声音让我形容的话,简直就是末日降临产生的摧毁世界的 声音。 水面在颤动,木头在颤动,木头上面的我们同样在颤动。似乎世界都在这个轰鸣的声音下屈服、颤抖。 我的眼前出现了白茫茫一片,像极了听说过的雪盲症,不过那种病应该发生在雪地里,而我在黑暗中,我想是类似的一种病症吧。我对此倒 不是很怕,只是有点遗憾,下面的场面一定很壮观,我却无缘一睹了。 很快我发现我的担心多余了,我也没有出现雪盲症,而是眼前真的出现了一片白。是白色的水气。 我们脚下的木头飞一般冲向白色水汽,三支独眼兽手电聚焦在一起的光,无障碍的穿透水汽照亮眼前。我看见水道尽头了。 我伸手拍了拍杰克的肩膀,用口型对他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欢迎来地狱。” 杰克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说:“真的很吵。我不习惯,可以换房间吗?” “有难度。不过可以换位置,这个我做得到。”说着我拉着杰克往后退了几步。 “到我后面去。”这是我对杰克说的最后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天坑漩涡 ps:ps:周一,而且过一天就是年三十了。只要能写下去,我不打算断更,希望大家支持。谢谢。这么勤奋的作者不值得你投一张月票吗? 对于杰克这个刚刚找到带头大哥感觉的人来说,一下子又要变回小弟,自然不太情愿。他不甘的说:“有区别吗?” 我很坚定的点点头,没有说话。杰克耸耸肩往后退了一点。我摇摇头说:“不够,继续往后退。” 像赶鸭子一样,我张开双臂把所有人赶到木头后端。然后用口型对他们说了这样一句话“跟着我做。” 我知道老挝人不懂中文,更看不懂我的唇语,我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右手的中指和食指做了个跑步的动作。我没有时间给他做解释,希望他明白我的意思。然后我转过身,向木头的前端跑去。 我能感觉到木头的震动,我内脏的震动,甚至声音引发空气的震动,可是我听不到这个可以让我聋掉的声音。是的,我又进入那种很玄妙的境地。 我目前也发现了,只要我的精神处于高度集中,或身处极度危险之下,就有可能进入这种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我的视觉和触觉更敏锐,听觉似乎有点麻木,可也不是听不到所有声音,似乎在某种神经的支配下,把影响思维的声音屏蔽掉了。我能听到某些声音,比如我的心跳声,呼吸的声音,这些我能听到的声音反而被放大了。 不过在这种状态中,我改变最明显的是判断力,不一定是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但一定会做出最快的判断。比如说现在。我在看到眼前一幕的瞬间,就做出决定。 我想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吧。包括帅哥杰克。是啊,眼前是怎样一个人间炼狱。 我们的木头在惯性作用下。比水流的速度更快,白色水气出现的下一刻。我们的独眼兽手电就照到了水道出口外面。这是一个不大的群山环抱的空间,我们的独眼兽手电能够照到这个空间的对面,让我形容它就像一个天坑。 环绕天坑有很多条我们进来的这种水道,向天坑里灌注着大量的水。我一眼数不清有多少条水道往这个天坑里注水,应该很多,无数水柱如一条条水龙喷涌而下,似乎可以激起巨大的声响。但是我知道,我们听到和感觉到的声音不是水柱发出的。看到天坑的一刻我就知道,我想我们每个人都知道。 无数条水道灌注进天坑里的水,在天坑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更准确地说,整个天坑就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而我们已在其上。 这个巨大的漩涡天坑让我们每个人感受到了最大的危机,它就像能够绞碎这个世界的炼狱。 旋涡的壁呈很陡的坡度,大概在45度角左右,沿着逆时针方向高速的旋转着。而令我们毛骨悚然和不寒而栗的是,天坑旋涡的壁不是平面的,与水道外面的漩涡。与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漩涡都不同。旋涡的壁呈不规则凸起状,就好像旋涡里隐藏着无数恶鬼,在旋涡里面挣扎。让旋涡的表面不断地凸起和凹陷,呈现出各种诡异的造型。 同时,旋涡里面的东西让整个旋涡水流如沸腾般冒出或泛起白色水泡,让整个天坑漩涡变成沸腾的白色,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我们的木头正在向漩涡里坠落,可以想象得出我们坠入其中会是怎样的结局。 木头的前冲速度很快,至少比水流的速度快,让这根木头在冲出水道,冲向漩涡的过程中没有竖起来。而是呈与漩涡壁相同的角度。这让我们没有如下饺子一样坠落下去。 我想每个人都知道伽利略在比萨斜塔上做的那个著名的实验。现在,我亲身验证了这个实验的真实性。我顺着这根木头往前跑。并没有飞起来或落下去,我和这根木头等速向下坠落。地球的引力还能让我在这根木头上跑,甚至可以不断加速。 巨大的木头并没有因为我给它的力量而改变角度和下坠速度,对它来说,我的力量太渺小了。我在向前奔跑的过程中,把独眼兽手电塞进嘴里,我要跳出去,在跳出去的时候,我需要双臂平衡身体,保持姿态。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我在做尽力一搏,或许是最后一搏。 就像我说的,我没把握做出的决定是正确的,可是我在看到这个天坑漩涡的瞬间就作出了决定。当然这个决定并不是盲目的。 在天坑漩涡的中心,有一个黑漆漆的洞,不大,但是和沸腾的白色漩涡壁反差太大,让我一眼就看见了。整个天坑漩涡上面弥漫着水汽,让我无法一眼看清楚这个黑洞的真相,可是我知道,相对于漩涡壁的可怖,漩涡中心的黑洞反而安全些。它的黑至少说明那里没有被水填满,它是一个空心洞,下面甚至别有洞天。 目前的问题是我能否跳进那个黑洞。我们从水道里冲出来,虽然有向前的冲力,可是离开水道后,向前的冲力马上被向下坠落的力取代。即便我拼命加速,也没有一点把握跳进天坑漩涡中心的黑洞。 我在双脚离开木头的瞬间,展开双臂,最大限度的增加身体的迎风面积。我感觉自己像一只滑翔机,真的不是直直的向下坠落,是一个向前俯冲的运动,我在飞。 我看到我在向漩涡的壁快速接近,同时漩涡中心的黑洞也离我越来越近,漩涡壁陡峭的坡面就在我身下急速掠过。我想漩涡壁的大坡度让我躲过一劫。 我和漩涡壁是如此接近,我能感觉得到漩涡壁上喷起的水汽,能看到漩涡壁不断向上掀起的水,那些水就像加入二氧化碳的苏打水,水里面充满气泡,在掀起来时就像一只只怪物的手向我抓来。我无法作出任何躲避动作,我只能把身体完全展开,尽一切可能冲向那个黑洞。 充满气泡的水呈现出白色,让我看不见水下的东西,但是我确定下面一定有东西,而且是非常可怕的东西。 到最后,我几乎贴着漩涡的壁向前滑行,水已经能打到我身上。不过这时候我达成了目的,而且超额完成任务。 我飞入漩涡黑洞,并撞在黑洞对面。 飞过了。我对自己说了一句。然后,我做了一个规避动作,身体在空中做了个前空翻。下一刻,我的背撞在一块坚硬的东西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篝火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看见身边有一堆火,和几个赤*身*裸*体的人,我大概看出了有杰克和布阿松。我摸了摸自己,也光着身子,这是在开无遮大会么?还都特么是男的。 我的耳朵里传来嗡嗡的声音,好像是他们说话的回音,也可能是我的听力没有完全恢复。因为我看东西也很模糊,火光晃动的很厉害,火光周围的几个人也在晃动,我龌龊的想,这些人千万别是在做什么苟且的事。 身体麻木的疼,翻身都做不到。真没兴趣看这几个赤*裸的男人,我厌恶的把头转向另一边,却看到另一个赤*裸的男人。是富米,就躺在我身边。 富米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由于我更靠近火堆,富米无论是想看向火光还是看他的老乡,都要从我身上看过去,而他似乎仍不能行动。两个赤*裸的男人并排且近在咫尺躺在一起,让我非常不舒服,特别是其中一个人的眼神又充满了热情。 我面无表情地看了他片刻,然后转过头对着火堆喊了一句:“该死的杰克,把我的衣服拿来和把这个光猪男从我身边拖走。” 我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尽管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发出来的声音就像林黛玉一样孱弱,更让我无法忍受的是,我发出的声音不是一句完整的话,更像是某种动物吃食发出的连续哼哼声。 靠。不会是声带坏了吧。印象中我好像被撞了一下,应该撞在背上,这样都能撞坏声带?不会发生这么奇葩的事情吧。 好在我宣布回归的声音,传到了其他人耳中。杰克第一个冲过来,对着我哇啦哇啦说了一通。我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而且觉得他的声音很吵。 我指了指火堆。示意我要靠近火堆烤火。其实这里的温度不低,我光着身子也不觉得很冷,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和一个男人并排躺在一起罢了。 杰克抓住我的两条胳膊把我从地上拖起来。背部的剧痛让我大叫了一声。看来疼痛的刺激更直接,我的声音有力而尖锐。完全摆脱了林黛玉似的孱弱。 “我的背,你特么小心一点我的背。”我说话的声音也清晰起来。 “你的背没问题。”杰克把我拖到火堆边坐下。“你这人真的很…”杰克歪着头想了想。“矫情。” 靠。我一听这词,真怀疑他上辈子是中国人,完全是投错胎的节奏嘛。 视觉仍不清晰,但是能看见几个白花花的人影,让我意外的是,没有人掉队。 杰克的白屁*股在我眼前晃了晃,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我一看这情况又来气了。把背痛的事都忘了,气愤的问他:“我的衣服呢?都光屁*股在这比jb呢?” 杰克被我质问的也来了火气,大声的说:“我把你背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受气,衣服都是湿的,还没烤干。你想穿湿衣服现在就可以。” 我是不习惯几个男人光屁*股开篝火晚会,可是没蠢到在这个环境下还穿湿衣服。进入这个山谷以来,一直到跳进天坑漩涡中心的黑洞,我身上的衣服就没干过。身体在活动的时候,还能够产生热量抵御湿气和低温,睡眠状态下。湿衣服很容易让人生病。风湿之类的毛病我还不担心,因为它不会马上表现出来,如果因为穿湿衣服感冒了。在这里就很有可能是致命的。 我被杰克这一句呛得没了脾气,不甘心的问道:“那好歹穿条内裤吧,裤衩应该很快能烤干吧。” 杰克仍脸色发白的说:“应该差不多了,你以为我喜欢看你那脏屁*股?” 我气得抬手指着他,背部右侧的疼痛又让我冒出汗来。我呲着牙说:“你给我脱的衣服?” 杰克点点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还是我给你脱衣服让你无法忍受。” 我差点让他气乐了。“背疼,应该是骨折了。” 杰克皱了皱眉。“你趴下,我给你检查一遍。” 我说:“你不是说没问题吗?你懂不懂啊。” 尽管我不相信杰克会是这方面专家,可是我没有反抗的能力。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杰克按到在地上。冰凉坚硬的石头地面。硌的我肋骨都疼。 杰克的双手很有力的在我背部按了下去,疼得我当场就叫出声来。我更确定他纯粹是一外行。是在拿我做实验。在我的惨叫声中,杰克在我背部按压了一遍。 “你的背没问题。” “狗屁。”我气得大骂。“右边骨折了,你不懂别装懂好不好。” 我马上为这句话付出代价。杰克两手指头插进骨缝般按在我背部右侧。 这一次我没有骂他,连特么出声的力气都没了,疼的像狗一样拼命的喘气。我感觉到背上的肌肉痉挛般抽动着。 然后传来杰克轻飘飘的一句话。“是韧带断裂,休息和冷敷能缓解疼痛,不是骨折,你太矫情。” 我跟你有仇吗?你这么折磨我。我一点都不信杰克的诊断,可是我也不想再受一次罪,我脸上的肉抽动着对他说:“你怎么说都行,就是别特么再碰我。” “你不相信我?”杰克把我拉起来,斜了我一眼说。 “我凭什么信你!”我忍不住气说道。 “我有杜克大学医学硕士学位。” 我伸出一只仍在颤抖的手。“拿给我看。” 杰克耸耸肩。“我怎么可能带在身上。” “那就是没有。那就别在我跟前装逼。”我是气急了才说这话,我觉着他更像刽子手,或专职刑讯逼供的狱卒,这货是关塔那摩毕业的吧。 不过这句话杰克显然没理解,摊了摊手说:“我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你,回去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当然,要能回去。” 话题一下子从激愤转到沉闷、低落。我也失去了跟他斗嘴的兴趣。 这时候,一根杆子伸到我面前,上面挂着我的内衣裤。我的视觉也清晰起来,看见了杆子后面布阿松的脸和干瘦却结实的身体。 我的心情和我身上剧烈的痛,让我挤都挤不出笑容来。对着布阿松善意的笑脸,我说出了他听得懂的一句中国话“谢谢”。然后接过烤干的内衣穿上。 穿上干衣服,心情也好了一些,我问杰克:“我们下来多久了?” 杰克应该知道我的手表坏掉了,却动作很大、很显摆的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咖啡杯口大小的表盘。“十个小时了。” 你妹,纯粹在拉仇恨感啊。(未完待续) ps:ps:上架以后有个定时发布功能。不管几点写完,我总是定在早晨6点更新,就是为了让大家一醒来就能看见新章节。没有更新那只有一种可能,没有写出来,比如今天。刚码出来,热的,虽然有点晚,但我努力了。 还有个事。前面一段故事太紧张,一直就没有喘息的时间,‘我’也受不了这种高强度运动,需要有个休息和补充体力的时间。下面两三章算过渡吧,没那么紧张,但是情节必须有。我不想说过渡章节不好写,那是肚子里没有准备好。其实我还是喜欢写过渡章节的,心情轻松。 好了,谢谢大家支持。 第二百二十章 因为你蠢 ps:ps:凌晨才码完这一章,赶紧睡觉去。天亮就要忙活了,家里很多活没干,年三十会很忙。初一加班,我会在大家看春晚的时候赶时间写出下一章。春节不断更。请大家支持,有月票的投张月票鼓励下吧。谢谢。 我忍住往那张毛茸茸白脸上痛击一拳的冲动,问道:“下来这么久还没烤干衣服,你们在干什么?” 我的这句话当然问得很过分,他们不会无缘无故浪费时间,还要照顾两个不能自理的人,这段时间他们一定很辛苦。可是我很不爽杰克在我 面前显摆,有点发泄和想激怒他的意味,我当时确实有点小孩子气。 我想我达到目的了,我看到杰克眼睛里很明显的怒意。他从另一个根杆子上接过自己的内裤,都没有及时穿,挥舞着三角裤对我吼道:“别 以为你狗屎运找到这条生路,我们就要唯你是从。你就可以在这里颐指气使。我受够了。” 我很满意杰克的这个表现,这才是一个美国人该有的态度嘛,你到中国来装深沉、装逼是不对的。我点点头对他说:“穿上裤子说话。” 场面僵了几秒钟,我看见还在烤衣服的阿三和不阿松很紧张的看着我们,原本还在哼哼唧唧的富米也没了声音。看起来我和杰克的争吵让他 们感到不安和不知所措。从阿三惊恐的眼神里,我看出他恐怕是在担心我俩火并,因为他一直在看着我俩的手。而两支枪就在杰克和我身边。 也许是生存环境不同吧,阿三在看到这一幕时首先想到的是用武力解决,甚至是干掉对方。我没有这种想法,我想杰克也不会这么想。 我俩僵持的时间不长。杰克气呼呼的穿起内裤,站着,居高临下的伸出一根手指对我说:“这事没完。我们拼命把你救出来。不是为了受气 。” 我又点了点头,抬起一只手。手心向下做了个让他坐下的手势。“跟我说说具体情况,你们怎么下来的?下面什么情况,还有,怎么只有我 一个人受伤了?” 杰克吃惊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逐渐由愤怒变成崩溃。显然他对东方人处理问题的方式难以理解,本来准备大吵一架,却一拳打在棉花上。 而且事态的发展是按照我的掌控进行的,他虽然愤怒到了极点。思路却被我牵着鼻子走。 杰克表情复杂的坐下来,很不情愿做一个陈述者,我又催了他一遍,他才咳了一下说:“因为你蠢,所以只有你一个人受伤。” 靠。没想到他第一句话就把我气够戗。不过我确实好奇,跳进天坑漩涡中心的黑洞难度大到无法想象,我都没想过所有人都能做到。特别是 两个老挝人,坦率的说我在最后一跳的时候,内心里已经在跟他们道别了。可现实情况是他们不但都下来了,而且没有新的伤。他们怎么做到 的,真的是我最怂吗?这要颠覆我的人生观啊。 看了看我脸上的表情,杰克好像找回了一点自信。开始对陈述者这个角色不那么抗拒了。两个烤衣服的人很尽责。光着屁股先给我和杰克烤 衣服。我俩就这样一边添着衣服,杰克一边给我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当然,杰克从他最感兴趣,也是事情开始时说起的,就是我纵身一跃的那一刻。 就象我说的,我在那个玄妙的状态下,做出的决定不一定是最正确的,但一定是最快的。我在最短的时间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但是在时间的 把握上有一点失误。我跳离木头的一刻。木头仍处在惯性下在向前飞。也就是说我跳离木头的时间点早了,这致使我距离天坑漩涡中心过远。 得亏我空中姿态保持的好,不然真的很难进入天坑漩涡中心的黑洞。 不过这也使我把全部力气都用在前冲上。勉强进入黑洞后根本没时间调整身体姿态。我记得自己在意识到跳过头了之后,做了一个前空翻动 作,让背部撞向的黑洞的壁。但是在杰克嘴里,我却成了一缩脖子拿脑袋撞过去的。 我当然不信他这篇鬼话,马上质问他:“那么硬的石头,我一脑袋撞上去不早开瓢了,你别在这蒙我。” 杰克皱着眉想了想才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他哼了一声说:“你的脑袋比你想的硬。而且你不是撞在石头上,旋涡的中心是一个空洞,它的 周围是水,你撞在水墙上。不过那也够你受的,高速旋转流动的水,一下子就把你打晕了。” 杰克说完这话我更加无法相信,就好像他亲眼看见这一幕似的,你拥有上帝视角吗? 我接过布阿松杆子挑过来的一件衣服,慢慢地穿上,一边系扣子一边蔑视地对杰克说:“说得跟真的似的,你看见了?” “是的。”杰克表现得很轻松。“我就在你身后,我是第二个跳的。” 我系扣子的手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的抬头看着杰克,示意他继续说。可是我知道,这样一来他的话就可信了。 杰克同样在观察着我,对于能让我窘一下他也表现出满足感。 “是的,我是第二个跳的。”杰克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看到你跑到木头的中段就明白你要干什么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和跳下去 的结果,可是当时已经不会有更坏的结果了,所以。。。” 杰克习惯性的耸了耸肩。 “无所谓了。也许我有点犹豫,总之我的速度没你快,而且我是在你跳下去之后才起跑,这也让我。。。” 杰克转头看了看两个烤衣服的人,继续说道:“和他们,更大的借助了木头的前冲力。两个老挝人是最后跳离木头的,也能顺利脱险,就是 时间点把握的好。这要多谢你提前起跳,预留了大量提前量,这件事上我很佩服你。” 我听不出他在夸我还是在糗我。可我当时一心只想逃命,真没想那么多。 杰克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很认真,很真诚。如果是我接触过的别的美国人,用这种表情对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会相信,甚至会为此得意。可 是杰克这个中国通、老油条说的话我就要琢磨一下,我觉着他一定熟读过三国和黑厚学这两本书。 不过杰克下面说的话,就让我没心思纠结这件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食品配额 ps:ps:羊年第一天,给大家拜年了。然后洗一洗去上班。真羡慕在家里过年的同学。 这时候我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一下。好像可以传染,我的耳朵里连锁反应般听见不断响起的咕噜声。老挝人、越南人、美国人,都用肚子发出的咕噜声回应了我。 我对杰克说:“先填饱肚子吧,我们需要体力应对接下来的麻烦。” “没问题。”杰克恢复了从容的态度。“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这个问题。既然你想以恩人自居,想继续做老板,那你来决定吧。我们是饱餐一顿呢还是保持两天的食品供应。” 我脑子一时有点短路,不解的问:“食品都在你们那里,你们的背包又没有丢,应该有保障我们一周的食品吧。” “是的,我们把背包看得像生命一样重要。”杰克说到这里拿眼角扫了一下我和老挝人。意思很明显,在谴责我们不负责任的丢了背包。“可是我们丢了一个人。遗憾的是他的背包里存放着我们绝大多数食品。” 我知道他说的是阿祥。在这个环境里,失去了食品很要命。 我转念一想,觉着没可能陷入绝境。对杰克说:“这里有水,就应该有生物。我们不可能被饿死。” 杰克沉默了一下,我觉着烤衣服的两个人也在瞬间沉默了,尽管他们两个一直没说话,可是那一刻,我感到他俩表达了沉默。 “这里没有任何生命。至少这里没有,下游也许有,谁知道呢,希望有吧。”杰克的语气里有些无奈。 “这怎么可能?”我吃惊地问。“这里有活水。有适宜的温度,即便是没有阳光也会生存适应黑暗环境的生物。” “想知道原因吗?”杰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不过他没有等我回答,就继续说道:“我可以带你去看看。你会一目了然看清楚。不太远,可是我无法带你到中心地带。而且,我们要先填饱肚子,我也没有力气饿着肚子带路。” 说完,杰克从身边拿过一只背包,拉开拉链,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所有的食物都在这里,饱餐一顿还是分两天吃?”杰克的语气都带着点调侃。 我一看,东西真心不多。放开了吃。我们五个人一顿准能吃完。我不是上帝,我也不想替每个人决定。我把食品分成五份,看了一下所有的人。同样其他四个人也都在看着我。 “每人一份,自己拿。自己决定吃多少留多少。我建议不要一次吃完,当然,只是建议。”分成五份后,每一份的量看上去就更加可怜。 杰克把眼前的一小堆食品塞进上衣口袋里,两个口袋就装下了,还装不满。杰克撕开一个包装食品的袋子,咬了一口里面的压缩食品。叹口气说:“真怀念阿祥。” 我鄙视的看了一眼惺惺作态的杰克,你怀念他背包里的食品我信。 杰克的话却引起了一个人的哭声,是阿三。 我递给他一份食品。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阿三接过食品更伤心了。“他还欠我钱。” 靠。我一听立马转头坐下。我就觉着这两个越南人不会有太深厚的感情,阿三对阿祥更多的是怕,对阿祥的死,他不会比我更有感触。这下清楚了,他心痛的是他的钱,不是阿祥的命。 我也吃了一点东西,食品太少,我只能是保持着不饿的无法忍受,没敢多吃。胃里的这点东西不可能提供充足的体力。好歹让我有了点精神,感官也逐渐恢复正常。 我听出来始终在耳朵里的噪音是水声。我们在一个溶洞里。几乎是密闭环境里的水声和地表的水声,听起来很不一样。不是那种清脆的哗哗声,声音有点闷,好像水里面有石头在滚动,声音是隆隆的。 我从火堆里抽出一根木柴,想更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结果抽出来一根只有几寸长的木头。我扔回去,又连着抽了几根,都是又小又短的木头。 我看了杰克一眼,他在像狗一样专心舔干净食品包装袋上的压缩食品渣滓。尽管觉着他们这么仔细的把木头劈成不能再小的劈柴,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可我没打扰他舔食。也许他们是为了方便引火吧,这样也解释的通。 我举着一根木柴,站起来,首先向水声的方向走过去。好在我的衣服已经干了,并且穿在身上,否则光着屁股四处转悠还有点尴尬。走了七八步就看见了水,水势很大,不过水面低于我们脚下地表一尺左右。似乎是一个地下河道,七八米宽的样子。 我看到水面的一瞬就皱起了眉头。火光下的水很清澈,应该是水深的缘故,我看不到水底。可是水面上的情况却一览无余,水面上漂着很多木屑,最大的就如我手中木柴的一般,不足半尺长。 我轻轻蹲下,把手伸进水里,水微凉,是我熟悉的温度,是山谷里汇集而来的雨水。我把手指叉开,像一个耙子把水滤过去,很快我手里多了一把木屑。木屑的茬很新,有明显不是枯木的清新气味。 我观察了一会儿,把手里的木屑扔回水里,沿着河岸向上游走去。 河岸不是笔直的,有很明显的水蚀痕迹,没有锋利的棱角,所有突出部分都被水流冲刷的很圆滑。河岸上也有水蚀的痕迹,看来这次险些令我们丧命的大水,对这个山谷来说并不是最大的,以前有更大的水,有没过我脚下河岸的大水。河岸的下半部分有被流水掏空的痕迹,我无法估计河岸被掏空了多少,至少我脚下的河岸是空的,我感觉脚下有水流过的声音和由此引起的微微震动。 河岸在某一个位置急剧收缩,河道的宽度没有太大变化,是河岸的这块比较平整的空间在这里变窄了,并很快消失。再往上游,水的两边就不见可以通过的河岸,水面以上的两边是一些造型怪异的钟乳石。 我现在大致弄清楚了,我们所处的这块河岸平地,是凹进河堤一处天然溶洞。地下河的宽度并没有在这里有什么改变。 从这里我离开水面,向这个溶洞里面走去,看到了这样一幅奇观。(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到上游去 ps:ps:很累,过年这段时间又要上班,又要走亲访友,还要抽出时间码字,果然很累。给勤劳的作者一点奖励吧!谢谢。 这个凹进河堤一侧的溶洞其实很高,我是沿着洞壁一侧走的,洞壁上似垂似挂的造型奇特的钟乳石不断呈现在眼前。 钟乳石有的从洞顶垂落下来,有的由地面向上生长,似冰挂,似石笋,更有山峦、丛林、动物的造型,姿态各异。但是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非常巨大。说明这个溶洞存在已有数十上百万年之久。 我没有在这里留恋太长时间,很快把这块平地观察了一遍。回到火堆前时,我怀里抱着一堆木柴。在这片不大的平地上,散落着很多碎木头,特别在靠近平地里面,也就是钟乳石群那里,碎木头堆积在其间。 这些碎木头不是新鲜的,而且已经干了,应该是以前发大水的时候冲下来的。我好奇的是这些木头都是很小的碎块,大量火柴杆般的碎木屑堆积在这里,让我不得不疑惑。 火堆在这个平地的中间,我把怀里的碎木头扔进火堆,对杰克说:“带我到上游看看,我很好奇你这里没有生命的的结论。” 我想杰克一直在观察着我,看见我抱着一堆碎木头回来,他的脸上就有奇怪的笑。“你应该有所猜测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是的,我心里已经隐隐有点明白,不过我要到现场去看一看,如果真如杰克的结论,我们只怕要马上向下游前进。无论是为了找出路还是找食物。 杰克扔给我一支枪和一个背包,他也背起一只背包。抓起ak47带头向上游走去。 我在背起背包和把微*冲挂到脖子上时,感觉背上的伤不十分疼了,不禁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难道真的不是骨折?还是听杰克说完后,心理作用下弱化了伤痛。 我跟在杰克后面问他:“杰克。我背上的伤究竟是怎么个情况?我感觉很严重,你可别蒙我。” 杰克站住,回过头对我说:“我可以确定不是骨折,是韧带断裂。” 我上学的时候,膝盖韧带受过伤,那是一种撕裂的疼,跟我目前的疼法还不一样。就凭这一点我就没法相信杰克。 “那我怎么感觉不一样?我以前有过韧带撕裂,这种伤痛我能感觉出来。”我不满的说到。“你跟我说实话。这种情况下没必要瞒我。我有承受能力。” 我看见杰克有一种崩溃的表情。 “好吧。”杰克吐了口气说:“韧带断裂要比韧带撕裂严重得多,必须要手术才能恢复。而且,在手术成功之前,你的右臂很可能无法活动。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我轻轻地活动了一下右臂。“可我的右臂能动,而且疼法和韧带撕裂很不同。你让我怎么满意。” 杰克脸上的表情从吃惊到迷茫,最后恢复到崩溃。“见鬼,你怎么做到的。不然这样,我再给你检查一遍。” “去死。”我惊叫一声。“我宁可让那条大蛇吞掉,也不会让你再碰我一下。” 我的话当然有夸张的成分,可也代表了我坚决的态度和恐惧的心理。他对我做的检查。给我心里留下阴影了,也让我更不相信他拿过医学硕士学位的鬼话。 杰克皱着眉坚持说:“你要相信我…” 我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带路、前进。我们结束这个话题好吗?” “韧带断裂真的很严重。你不要掉以轻心,有可能致残的。” 我沉默的看着杰克。我已经在为自己挑起这个话头后悔了。 “我坚持再给你做一遍检查。” 我把拿在右手的照明木柴交到左手,右臂自然垂下来。对杰克说:“它不能活动了。” 杰克的脸一下子涨红了,情绪激动而且愤怒地说:“你这是在侮辱我!” 你妹。你特么想折磨我,还不允许我侮辱你一回? 不过杰克的表情真让我有点发憷。这次接触我才发现这个美国佬力气很大,完全不似他文质彬彬的外表。这货要真的霸王硬上弓,以我目前的状态,八成要被他摁地上蹂躏一通。 好在我俩的对峙只限于气势,他在看到我态度异常坚决后,非常不爽的爆了一句英文粗口。转身向河道上游走去。 我脊背上出了一层冷汗,刚烤干的衣服都被打湿了。这心理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我手上的照明木柴很快就烧到尽头。我扔掉木头就要掏出独眼兽手电。这时候杰克终于回头说了一句话:“不要用手电,我们的电池不多。用荧光棒吧,虽然照明差点,可是持续时间要长很多。” 我点点头收起手电。“我们还有多少荧光棒?” “六支。都在我这里。如果我们找不到食物,这六支荧光棒我们用不完。” 我白了这个乌鸦嘴一眼。坦率的说我比他有信心,我认为我们更大的敌人是黑暗和找不到出路。 离开我们休息的河岸平地,我和杰克就要在河岸一侧的山壁上攀行。脚下就是隆隆作响的地下河。河岸两侧的山壁不是很陡峭,而且钟乳石伏在山壁上生长,形成了很多奇异的景观,也留下了很多可以落脚的地方。我们行进的速度不快,却也没碰到太大的危险。 可是一路往上游走我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地下河在掏空河道的同时,也在冲刷河岸两侧的山壁。两岸山壁接近水面的部分,被冲刷的很光滑,没什么凸起物,使得在河水内很难攀爬上两岸的山壁。 我想如果没有我们休息的那个微高于水面的平地,杰克他们(当然还有我,尽管我当时应该还是生死未卜。)会继续顺流而下,还不知会漂到哪里呢。 看到这个情况,我的心情有点低落。因为我们最终极有可能要向下游走,如果河岸两侧都是这种状况,我们就只能在山壁上攀行,可是这样一来,速度会很慢,而且对体力的消耗却很大。这会对找到食物增加难度。 因为荧光棒的照明范围有限,亮度又小的可怜,我必须要紧跟着杰克,不然看路都困难。我特意让杰克把荧光棒照向水面查看时,杰克明白了我的用意。摇摇头说:“从水里上不来,没有可攀附的东西。” 他证明了我的猜测。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听到了更巨大的水声,就像天要崩了,我能感觉到山壁都在颤抖。 这时候,杰克把荧光棒照到自己脸上,用口型对我说:“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在鼓中 ps:ps:回娘家和跟着回娘家的朋友今天没时间看这一章吧。羡慕你们。 不用他说我也感觉得出来,太明显了。轰隆隆的声音就像一万台重型工程车驶过,山壁有很明显的震动。我趴在山壁上不敢动,感觉是地震 了。 杰克没有取笑我,他的脸色也很难看,用口型对我说:“在这里应该能看清楚了,我们没法到中间去,你打开手电看看吧。” 山壁上的钟乳石形状千奇百怪,我找了一处能站稳,可以灵活转身的地方,半坐在一块石头上,掏出了独眼兽手电。屁股底下的石头在微微 震动,我坐在上面浑身就像拿着箩筛面一样抖动着。如果脚底下不稳,很可能在抖动中坠入地下河。 手电光亮起的一刻,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出水口。水从这里倾泻下去形成一条河,也就是我们逆流上来的地下河。出水口与河面有 三米左右的落差,水流湍急,以至于是倾注而下的,数米宽的出水口涌出的水向前飞出七八米,形成一道有厚度的水幕。落到下面的河道里激 起大片白色泡沫和水花。 杰克他们应该是从这里进入河道的,我看了看上层水面,觉得有几个地方可以攀爬到洞壁上,从那里也有可能借助洞壁不规则的钟乳石,向 下游行进。至于杰克他们为什么没有选择上岸,而是顺流而下,我没有问。因为我看到了更加壮观的场面,以至于忘记了一切。 河道上层的水面很大,独眼兽的光照不到对岸,一下子吸引我目光的是中心的一根水柱。数十米高的水柱就像从天而降。形成水柱的水的量 ,大到水柱注入这个地下湖时仍凝而不散。 水柱的直径至少有五米,注入湖水时把湖心击出一个水坑。大量白色浪花和水泡让湖心变成白色。而在这片白色之外,水面上则漂着一层碎 的不能再碎的木屑。 这么高的距离和这么巨大的水柱击在湖面上。应该产生巨大的的声音,可是我听不到。我的耳中只有轰隆隆的工程车声音,这个声音巨大的 掩盖了一切其他声音。 手电光可以照到顶部,地下湖的上面是一个穹顶,不过这是根据我能看到的这一边脑补形成的。独眼兽的光,极限处就在穹顶向下注入水柱 的地方,再远的地方我看不到。 手电光从穹顶慢慢移动到水柱。这根水柱应该是我们进入这里的通道,也就是我们看到的天坑漩涡中心的黑洞。我看着它沉默了一阵子。 无法想象我们从这里掉进来,不但都活了下来,还极少有伤员。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奇迹。不过,这也让我后怕不已,脊背上都冒出一层冷汗。 最后我把手电光和目光定格在穹顶上。穹顶上有垂下来的钟乳石,不过远没有攀附在石壁上的钟乳石多。而且好像人的体毛在某些部位生长 发达,有些部位稀疏一样,穹顶就属于我们身上体毛不发达区。当然,我说的是我们亚裔人种。杰克这类进化不完全型不在此类。这货才几天 没见,身上的毛长得跟金丝猴似的。绝对是返祖现象。 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巨大的声音和震动,都是来自上面。我感觉我们就像是待在一面鼓里。所有的声音和震动都传不出去,任何身在其中 的人,都要被这个声音和震动折磨到死。我的心跳已经很不正常,体内的血液随着密集的隆隆声在沸腾,我似乎在崩溃和发疯的边缘。 这时候杰克拍了拍我,用口型对我说:“看清楚了吗?” 我艰难的说:“像一面鼓。” 杰克点点头。“你说的很形象。” 然后歪了一下头,示意返回。我关掉手电,跟在杰克后面往回走。 对这里的环境有了大致的了解后,我的心情很压抑。我至少确定了一点,我们不可能原路返回地面。即使没有水。我们也不可能从贯通上下 的通道,也就是天坑漩涡中心的黑洞出去。我们没有能力进入那个通道。 至于杰克说的这里不会有活物。我还心存一点侥幸。我只能确定刚才的那个地下湖里不会有生物,那种令人血液沸腾的共振声,的确让所有 生物难以生存。可是出去那个地下湖呢?地下河水又急又深,完全允许生物特别是鱼类生存,进入这里的鱼类完全有条件繁衍下去。 我们刚才观察地下湖时,从位置上说,已经出去了地下河河道,进入地下湖的堤岸范围。而声音和震动也是在那一刹明显起来的。同理,我 们进入河道范畴之后,声音也一下子由工程车的隆隆声,变为水流的隆隆声为主,工程车的隆隆声和震动明显减弱了。 声音似乎有一道分水岭。越往回走,令我血液沸腾的声音越弱,就好像我们逃出了大鼓。 “休息一下。”在能够听到说话声音,不需要通过口型交流的时候,我疲惫不堪的叫停了杰克。 杰克点点头,没有反对我这个提议,并马上找了个平的、突出山壁的钟乳石柱坐下。看起来他也累得够呛。 我也是,累心。 在地下湖范围内,我俩观察的时间不长,可那段时间对体力的消耗很大,心脏非常不舒服。我到目前仍有眩晕和想呕吐的感觉。如果不是因 为食品极度缺乏,我真想设法呕吐出来,那感觉会舒服一些。 我说过这里的钟乳石造型千奇百怪。比如杰克屁股下面的这一个,就像一只带盖水杯,杰克坐在杯子的柄上,他脑袋上面一点,就是一个更 大的平台,圆圆的,像口杯的盖子。 我费力地爬到平台上,两只脚垂在下面,大口的喘着气。不是因为累的,我要让新鲜空气压住往上涌的呕吐感。 也许是听到我不正常的呼吸声,杰克举高了荧光棒,让光照在我的脸上。 他抬头看了看我说:“你的脸色很难看,往那边坐过去一点,别吐我脸上。” “我没那么奢侈。” 我的意思是我舍不得胃里的那点食物。可是话说出来让我有更恶心的感觉。我听见杰克干呕了一声,然后吐了一口口水。看来他有同感。 “那里的情况你看清楚了吧。”杰克这话更像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嗯。”我依旧大口喘着气。“那里的确不可能存在生命。可是地下河里应该有,你们都有机会进入河道,水里的鱼类同样有机会。” “看来你没有完全看清楚。”杰克的语气冷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杰克的分析 ps:ps:大家都看看自己背包里有没有月票了,有的话赶紧投出来吧。月底了,别浪费了。 我没有看清楚?什么意思。 我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在那里观察的时间不长,不可能看得很仔细,可是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特别是我认为的重点,那条由穹顶灌注下来的水柱我留意观察过。至于其他方面我还想不到,不过从地下湖进入地下河这个环节,我认为没问题,这点落差人都受得了何况是鱼。 当然,我没有进入更深处和水中心处观察,对地下湖整体的了解肯定不如杰克。如果他在其他的观察点有另外的发现或感觉,我就没有发言权了,可是他说的是我没有完全看清楚,应该是我能看到却没发现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人的注意力一集中,很多感官上的不适就会减轻。比如我的呕吐感和背部的疼痛在此刻就弱化了。 可是我仍无法抓住漏掉的东西,或许我真的观察不周,根本就没有看到杰克视为关键的细节。我只好无奈的耸耸肩,低着头对杰克做了个茫然的表情。 杰克坐的位置要比我低一些,我的两只脚就垂在他眼前,当然,这是我没有理会他要求我移过去一点形成的。他要举高荧光棒,才能照亮我们两个人的脸。我对自己这个视角,和被他仰视的感觉很满意,如果脱掉鞋子,用臭脚熏一下他会不会更有趣? 杰克显然没有意识到我龌龊的想法,在看到我的表情后,突然把荧光棒放低,放到他脚下的位置。以至于他的身子都侧伏在杯子柄上,样子很不稳。要掉下去的样子。 我知道他在做什么,他在给我照明,让我看清水面。在这一刹那。我脑子里有一个东西亮了一下,不。应该是一个思绪或信息突然出现。可是转瞬即逝,我没有抓住它,应该有什么东西在提示我,我睁大双眼紧盯着水面。奢望那一道闪电再一次击中我。 杰克没有给我太长时间,他这个姿势只坚持了片刻就很不给力的坐起来,再一次举起荧光棒,照着我们两个人的脸。这次他没有说话,看了看我。然后露出鄙视的表情。 你妹。我承认我没有抓住灵感,可特么的也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已经在考虑实施臭脚丫子战术。 刚才的动作好像挺吃力,杰克喘着粗气靠在我脚丫子边上的山壁上。一只手在背包里摸啊摸了半天,摸出一个玻璃瓶子来,透明的,我看见里面有几支烟。他拧开盖子,瓶口一歪捏出一支,然后旋紧盖子,点燃,用力吸了一口。长长地吐出一口烟。 我一直眼巴巴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要把装着烟的玻璃瓶子放回背包,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你没打算给我一支吗?你他*妈在箫婷跟前不是挺能装逼、装绅士的吗?这会儿怎么不装了。” 我是真被这货气疯了。这美国佬小气起来比我们化学老师都抠门。哦,我们化学老师的抠门故事有机会讲给大家听,总之就是很抠门的一个人。 分一根烟会死吗!?我心里在呐喊。 “我们美国人是不分烟的。”杰克仰起头辩解到。 “这是中国,你现在在中国。你不是中国通吗,中国的习惯你知道吧,按中国的规矩来!”我的声音很愤怒和坚决。主要是我的烟瘾被他勾起来了。 杰克不情愿的抽出一支烟,递给我时还附带了一句。“你又欠我一次。” 他的脑袋就在我脚下,真想踢死他。 “你那还有几支烟?”我忍了忍问他。 杰克数了数,没数完突然抬头说:“你。什么意思?” “我想多欠你几次。” 杰克飞快的把瓶子塞进背包,向上竖了根中指。 吐了个烟圈。杰克缓缓地说:“你对水面上漂着的碎木屑有什么看法。” 我皱了皱眉毛。有什么看法?我看见过大旋涡搅碎木头的场面,对此麻木和觉得理所应当。我摇了摇头。 杰克没听见我的回应。仰着头才看见我在摇头。他不满的说:“别吝啬你的语言,我在这个位置看你的肢体语言和表情很费劲,知道吗。” 我嘿嘿的笑了起来。我当然知道,还打算让你尝尝臭脚丫子战术的威力呢。不过鞋刚烤干,这一路又没出多少汗,估计威力不会太大。要是胖子在这,他那臭脚估计能让杰克吃一苦头。 “好吧,你反应这么迟钝,等你想明白了,我们要么都完蛋了,要么已经脱身了。我把我的分析说给你听,你看合理不合理。”杰克说完这句话,靠着山壁的背挪动了一下,选择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看样子要长篇大论一番。 我对反应迟钝这个评价非常不满,但是我更好奇他的分析。我哼了一声没有发表更强烈的抗议。 “你把地下湖形容成一个大鼓,我觉着很形象。我们就在鼓里面。声音在鼓内产生共振,没有任何东西能在这个共振下存活。当初我们及时发现了地下湖水流的出口,才幸免遇难,如果发现的晚一点,或行动不够迅速,漂下去的就是我们的尸体。而敲鼓的则是上面的水。” 说到这里杰克用手指了指上面。 “我认为它很像你们的一种工具。磨盘。水是磨盘的上层,那个旋涡的底。” “我叫它天坑漩涡。”我插了一句。 “张,你是一个天才。我一直在给它找一个合适的名字,毫无疑问这个名字太贴切了。” 你妹。我了解美国佬是情绪化的动物。可是也适应不了前头刚说完我反应迟钝,两分钟后又被赞美成天才。 “请继续。”我不想受他情绪影响。 “ok”杰克点点头,又抬头看着我说:“继续赞美你吗?” 我差点吐血三升。“no,继续你的分析。” 杰克耸耸肩,做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似乎对于继续称赞我和情绪大范围起伏不甚在意。 “天坑漩涡,真是一个好名字。张,你有优先授名权,这个名字将出现在报告中,或许还会加上你的姓,张天坑漩涡,你觉着怎么样?” 我的额头出现三道黑线。“杰克,说你的分析好吗?你不认为对我们来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吗?” “好吧。我说重点。”杰克不情愿的收起他感兴趣的话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出发 “我想你发现天坑漩涡的诡异了。水进入其中不是自然形成的漩涡,当然,我不是说水在那里无法形成旋涡,而是水在进入那里后会必然形成漩涡。整个漩涡的表面呈现出的现象意味着什么?” 杰克抛出这个问题后,抬头看了看我。不过他没指望我的回答。 “是阻力。巨大的阻力。天坑漩涡的底部,应该是一个漏斗形状,很像是一个火山口。它的中心又有空洞,很容易产生漩涡,可是那么大的阻力从哪里来?这个阻力会破坏漩涡的形成,可是漩涡又形成了,这是怎么回事? 我先分析一下这个复杂漩涡的作用。就像我说的,它首先是一个磨盘,水和下面漏斗形状的地表产生了巨大的摩擦力。水中裹挟的东西无一例外都会在这个摩擦力下被粉碎。 天坑漩涡表面泛起的白色气泡或泡沫,是漩涡状水流和地表摩擦形成的。能形成这么多泡沫,这么壮观的场景,说明地表不会是平坦的。而这个天坑漩涡却又不是短期存在的,即便它的地表有不平整的地方,也应该在无数年水磨过程中,被打磨成光滑的面。可事实是它不但没有被打磨平整,反而极为犀利的撕碎一切进入其中的东西。为什么? 我想你也注意到进入天坑漩涡的水道,和外面的堤坝,都有明显人工雕琢的痕迹。我怀疑天坑旋涡的底部同样是人为雕琢出来的,甚至有人在对它进行维护,让它能持久保持作用。它有两个作用,其一是引导和加速漩涡的流速,其二是绞碎旋流中的任何物体。 因为在绞碎水流中的物体的同时,天坑漩涡底部的凸起物一定会延缓旋流。所以它也一定有增加流速的设计。这点你也看到了吧,漩涡的流速很快,并没有因阻力延缓。而且水底的凸起物应该很多、很明显。否则,水面不会被搅成一片白色。” 杰克的话让我震惊和沉思。不过我也发现了不妥。“你这是猜测。不是分析。” “有区别吗?或者你有别的猜测?我们看到的只是那一刹那的画面,时间更是转瞬即逝,我们只能根据看到的东西来推出事情的真相。我的结论是这个天坑漩涡的作用就是抹杀一切进入地下湖的活物。包括它内部产生的共振,也是这个目的。”杰克斩钉截铁地说。 我承认我想的没有杰克深,这也缘于我根本没时间深思这件事,可是我无法苟同他的观点。因为我想象不出来人为制造出这么个大磨盘,只是为了阻止生物进入地下湖有什么意义。 而且杰克的观点也推翻了我先前的一些看法。我最初认为我们是被赤*红色蛇群和那条大蟒联手撵到这里来的。它们的目的应该是把我们当做食物,那条巨蟒也是这么做的。我们逃进水道本身就是一个意外。 天坑漩涡的确有绞杀一切的威力。可是它的目的是什么?它的确有人为雕琢的可能,难道这里就是越南人所说的那个古墓?如果是这样就可以解释了。这个天坑漩涡是古墓的入口,而它的设计目的则是为了防盗墓。 可是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雨水充沛时这个设计能起到防盗墓的目的,没有雨水的季节呢?我相信如果没有水,天坑漩涡底部凹凸不平的设计更有利于攀爬。而单纯依靠那些蛇,是无法阻止盗墓者的勇气的。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杰克。杰克想了想说:“没有雨水的时候也许会有别的防盗措施起作用,他们费这么大力,建设了这个工程,不可能没有这方面考虑。” “也许吧。”我掐灭烟头。“不过我们没有时间想这些问题。我们不可能从原路出去,还是抓紧时间往下游走,至少我们要在饿死前找到食物。” 我们的休息到此为止。回去的路上更不可能考虑这件事。我要把全部精力放在观察路况和不掉进地下河里。回到休息地时,所有的人都穿上衣服了。 在我的提议下,我们把所有的物资清点了一下,因为我们马上要出发,我必须知道我们手头还有多少资源。难怪杰克会对我有意见,除了电池,所有的物资都在杰克和越南人那里。真如杰克说的,他们做到了人在东西在。 首先是绳子,我和老挝人仅存的绳子。就是布阿松那根带钩子的绳子,而且那根绳子还不长。杰克和阿三的背包里各有一根长登山索。野外生存三件宝。绳子是很重要的一件。 荧光棒都在杰克背包里,我知道。我不知道的是他背包里还有两支手持信号*弹、一只闪光*弹和一只燃烧*弹。这些都是从越南人手里缴获的。他把所有武器和照明资源都带在自己身上。别的物资放在两个越南人背包里,这也致使阿祥一人遇难就丢掉了绝大部分食品。 这次统计物资,杰克把微*冲子弹一股脑都给了我,这一下我的背包负担成最大的了。我认为最好的消息是我们有三个完整的急救包。这会让我们在发生意外时,不至于立刻死亡。 急救包我往自己背包里塞了一个,别的东西我就不会给自己添负担,比如雨布,工兵铲,包括绳子等都在杰克和阿三背包里。 我认真清点物资的时候,杰克却是一副悠然的态度,我想他对物资的数量比我清楚,甚至在我昏迷的时候就清点过。 清点完了物资,我就要面对不得不解决的难题,老挝人富米。他的一条腿骨折了,下面的路必须有人背着他走,我很担心他那条骨折的腿无法承受背负的动作。如果不能背着他走,我们会有大麻烦,甚至要考虑把他留在这里。我们没有担架,即便有,也不可能在河岸山壁上抬着他走。 富米坐在火堆边上。我看着他说:“你的腿怎么样了?背着走有问题吗?” 富米茫然的看着我。我示意了一下阿三,阿三马上称职的把我的话转达给了富米。富米点了点头,说了一句简短的老挝话。 阿三对我说:“他说没问题。” 布阿松则忙示意他可以背着富米走。我当然知道布阿松怕富米被丢在这里。 我不放心的掀起富米的裤腿看了看。小腿上打着绷带,很专业的样子。用手摸了下,里面硬邦邦的,好像是夹板。 我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阿三。阿三很小心的向我示意是杰克干的。 我还没有说话,杰克却适时地说:“怎么样,相信我有医学硕士学位了吧。” 我的背一阵疼。“不管怎么样,我的背不许你碰。杜克大学有兽医专业吧?” 杰克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一副要决*斗的表情。 “出发。”我连忙转移话题。(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是你的人 ps:ps:昨天那一章上传了三次,前两次都提示有敏感词,修改了两次才过关。敏感你妹!今天上传又提示有敏感词。你妹的!这是第二遍上传。 我们只能攀着地下河岸边的钟乳石向下游走,这一点我和杰克已经统一意见了。下到河里顺流而下速度一定会快,可是我们没有制作木筏的材料,凭个人能力向下游漂流,人身的安全都没法保证。更何况我们还有一个重伤员,下游河道的情况又是未知数,如果没有可以爬上岸休息的地方,都有团灭的可能。 原本的计划是杰克在最前面探路,我在最后面照顾两个老挝人。可是我那句话明显激怒了杰克,我可不想让杰克借机发飙,强行给我做一遍检查,来证明他医学硕士学历的真伪,或制造一起惨烈的医疗事故。于是我麻溜的走到最前面,没理会后面咆哮的杰克。 好在计划里无论前后,都要有两支荧光棒照明,我手里自然有一支荧光棒。这样一来,由于我的动作明显快于杰克,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爬上地下河岸边的钟乳石群。两支荧光棒不允许凑在一起,否则无法给所有人照明,特别是两个老挝人,更需要专门给他俩照清楚脚下的路。杰克是无奈的留在了最后。 这样一来队伍的顺序就发生了变化。我在最前面,阿三紧跟着我。我手里的荧光棒不但要探路,还要照顾到阿三,阿三就必须要紧紧地跟着我。 阿三后面是两个老挝人。布阿松背着富米在陡峭的山壁上爬起来速度很慢,我又针对杰克有意加快了速度,很快就把老挝人和杰克甩到后面去了。不过我一直让后面的荧光棒在我视线内,这种环境里我可不敢让两组人失去联系。而杰克在开始做给两个老挝人照清道路的工作后。也无暇对我咆哮了。 钟乳石的造型普遍很奇特,非常有利于攀爬,可极少数地方还是很有些难度的。特别对两个老挝人来说就如同天堑了。我在前面探路,就要设法绕过这种极有难度的地方。让两个老挝人不至于被阻在那里。 这样一来,我们虽然在河岸山壁上爬行,可并不在一个固定的高度上,但是也不会高的离谱,太高的地方对老挝人同样有难度。总体上,我们呈波浪状在山壁上前行。在需要向上或向下转向的地方,我会做个记号,让老挝人和杰克在这里向上或向下转。 地下河的水声始终很大。隆隆的闷响很有覆盖性,杰克和我的直线距离并不远,可是他的声音传到我耳中却很微弱,即便他大声的喊。好在我们可以用光传递信息,这比用喊有效得多。让我们之间的联系没有因距离而中断。 我有时候要等一下杰克,他要那两个老挝人。这时候就看出他跟胖子的不同,如果这事搁胖子身上,那货早急了,绝对不会这么磨磨蹭蹭跟在后面走,铁定接过富米。自己背着走。哪怕他的速度同样不会快。 杰克则很有耐心,很尽职的照清道路和做好保护。除了对我大声咆哮过,我没有听到他对老挝人有过不满的声音。 我不是说他俩谁比谁好。甚至他俩的处事方式在这件事情上,哪一种会有更好的结果都是未知数。从这件事上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杰克更似一个循规蹈矩和有涵养的人。 我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后面的荧光棒发出的光。那个位置有一处突出去的钟乳石,我给后面发出了有危险需绕行的信号,并停下来等一下他们。 因为要不断停下来等他们,我和阿三并不觉着累,反而有些无聊。此刻阿三就倚在我屁股下面的石头上,谨慎地看着我。我发现一个有趣的情况,我们这一路上阿三对我很客气。甚至是敬畏。我说的是在河堤上这一段路。 对此,我深为不解。这一次和杰克、越南人他们重逢。给我最大意外的当然是杰克,他空手缴了越南人的械。还让两个越南人对他言听计从,很有点主角光环加身的味道。不过我很难相信他不是通过诡计得逞的,他又没有美国队长的盾牌或金刚狼变态的自愈能力,一颗ak47的子弹就能要了他的命。我知道这两个越南人对于开枪干掉一个美国佬没什么心理负担,不用威胁到他们,心情不爽都会令他们开枪。 可是不管怎么说,杰克得手了,而且把两个越南人制的服服帖帖,我就没听到越南人对杰克说过一个不字。这次我和杰克安排队形,让阿三跟着杰克,我看出阿三有不情愿表情。本以为我取代杰克走在前面他会高兴点,可我一路上也没看出他表情有丝毫放松。 我紧盯着杰克的荧光棒,他那里如果发出救援信号,我就要用最快速度救援。也就是从水里捞人。我们目前面临的最大危险就是掉进地下河里,而最有可能出这个状况的就是两个老挝人。 这时候我发现,我在看着杰克那边,阿三在看着我。这让我的注意力无法集中起来,我实在不习惯被一个男人仔细端详。这次是巧合,我又处在一个居高临下的位置,我把目光从远处收回来,低下头看着阿三。目光中带着一个询问的信号。 阿三脸上马上堆起谄媚的笑。“我是你的人。” 我身上某处一紧,估计脸上的肉都有点抽。“我对男人没兴趣。” 荧光棒的光很弱,即便这样我也看见阿三的脸红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先生你误会了。我是说我站在你一边。” 这话让我松了口气,我可是一个取向正常的人,不想时刻提防被人爆*菊或相反。但是阿三的话很有深意啊,这特么的明显在分化我和杰克,都这时候了他还不安生,认为我会弃友投敌,还是他太畏惧杰克了,想找一个盟友。或者他知道别的我不知道的信息,比如这条地下河。这次盗墓是越南人组织的,他们应该有更具体的信息,阿祥却一直没有透露。 我的性格里有矛盾和隐忍的一面,对于阿三明显调拨的语言我没有马上表态,而是略微沉默了一下。我在想该如何套出他的话,也就是我们要盗挖的古墓的信息,这对于能否从这里逃生至关重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趋向主角化的杰克 ps:ps:运气真好,又一次上传失败!!!彻底败了!!! 祝大家工作顺心! 我还在考虑着措辞,阿三适时地递过来一支烟。我一看就来气了,怎么这些人都有私*藏,只有我穷的只剩下裤*衩。我郁闷的接过烟,好在我新买的zippo火机没丢,用不着借烟又借火。 我把烟拿到眼前看了一下,又郁闷的收起了打火机。这是一根手工卷的烟,不出意外应该是我看见过他们抽的大*麻烟。我说过我非常抵*制毒*品,我是绝不会去碰这种东西的,但是用在医疗上我能接受,比如吗啡,我不久前还给自己注射过。而下面的路上,需要镇痛的情况会很多,富米就一定会用到。我们的镇痛剂则太少,大*麻可以作为补充使用。 我看见阿三手上有一只瓶子,就是杰克装烟的那种,里面有几支手工卷的烟卷。我明白了,看来在大水中保留下来的烟,也就这么多了,只 有这种密封的瓶子能保存住烟。 我指了指瓶子,示意阿三把瓶子给我。他显然没有意识到我要干什么,而且他正在设法讨好我,当然没有拒绝我的要求。可是当他看到我把 手里的大*麻烟装进瓶子,又把瓶子放进背包的时候,越南人惊呆了。 我想他没有被人抢劫过。在老挝,在他们的地盘,只有他们嚣张的去抢别人,绝对不会有人敢触他的霉头。阿三就这么难以置信的看着我。 我想我应该给他一个解释,免得他心存不满。“你北越还是南越的?” 阿三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点了点头才茫然地说:“北,北边。” “那就好。”我耸耸肩说:“知道计*划经济吧。当然,你应该经历过。目前,我们回到计*划经济时代了。所有资源都要统一保管。按需发放。你那里还有什么没有交公的私*藏吗?” 这一次阿三反应很快,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我满意的点点头。我当然没有奢望从他那里在榨出点什么。而是希望他不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我这个以进为退的手段收到了应有的效 果,越南人没提出人*权和私人物品所有权之类的话,不过他的表情很难看,就跟死了爹似的。 我见势忙岔开话题。“说说你们两个人怎么让美国佬缴的械。坦率的说我很好奇,打了14年越战美国人都没有在越南获胜,赤手空拳却能轻 易打败两个越南人,他怎么做到的?或是你和阿祥怎么了?”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这么赤*裸*裸揭他的伤疤。就是想让他把注意力迅速转移,还有就是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挑拨我和杰克之间的 关系,还这么明目张胆,不带一点掩饰。 没想到我这么明显打他脸的话,竟没有让阿三表现出一丝愧色,反而露出惧色,似乎仍心有余悸的样子。 “张先生,坦率的说我不了解你们,我觉着我的大老板也不了解你们,否则的话。他不会只派我和阿祥来。我觉着来一个加强排跟你们配合 才合适。”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阿三。这都哪跟哪啊,他这意思杰克有能力单挑一个加强排?这货吓傻了吧。 不过没有等我发问,阿三搔了搔头继续说:“张先生。你别看我体格不显眼,你知道我以前干什么的吗?说出来你都不一定相信,我以前打 *黑拳的。在越南、泰国都打过,打地下拳赛,不要命的那种。也正是我手底下有两下子,才被独狼看中,成了他的打手。 阿祥是我的头儿。也是我们在老挝负责安全的老大,能坐在那个位子上,需要的不单纯是够胆。能让我们这些人言听计从,身手也一定是最 好的。我没有跟他交过手。可我看过他出手,两次。三招内结束战斗。他只要出手,对手必死,所以我从来没想过和他作对,谁不怕死呢? 可是杰克和我们碰面后,就说了一句话,然后一巴掌就把阿祥拍死过去了。我一看苗头不对,自己上去也是送死,就想给他一梭子,可没等 我拉栓,本来在五六米外的美国人,一下子就出现在我面前,那爆发力*爆了,我他*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打晕的。” 看着越南人近似神往的表情,我都震惊了。真无法相信杰克的战斗力这么强,完全不似他文雅的外表嘛。这次我们几个人在篝火旁赤*裸相对 ,我也看见杰克掩藏在衣服下健壮的肌肉,可我印象中白种人普遍肌肉发达,这成为不了他战斗力爆表的证据。我当然不会怀疑阿三的话,他 能对杰克言听计从,绝对是自认无法反抗。 我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阿三又换上谄媚的笑。“不过我看出来了,张先生才是大老板,才是有能力压住美国人的高手。你刚才那么说 他,美国人脸涨得像茄子却屁都不敢放一个,绝对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张先生你牛啊。呵呵,我是你的人。” 我的脸精彩起来。我当然不会听越南人两句奉承话就忘乎所以,觉得自己就成了所谓的高人,我是有点明白阿三奉承我的原因。从他刚才的 一番话中,和他对我的态度中,特别是我昧下他那瓶大*麻烟,他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知道他误认为我是比杰克更牛逼和更深藏不露的高手。 这可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当然,能消除我对他的疑虑也很好,毕竟他的种种表现,很容易让我误会他是在挑拨我和杰克的关系。 我不是一个擅长装逼的人,不过在这种时候,能用这种误会让他老实,让这个队伍产生合力,我也乐于装一回。目前这个队伍里,有效的战 斗力还就属杰克和他,我自认已经是个半残,两个老挝人也指望不上,他俩能照顾好自己,不给队伍拖后腿就烧高香了。 我装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对阿三点点头。阿三更是对能正式成为我的人表现出积极的态度。 不过我还是要套一下他的话。我要知道越南人这次行动的细节和具体位置,也就是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不是这里。我的手里是没有任何资料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古墓还是水利工程 ps:ps:五十万字,终于跟前面的故事接上茬了。作者都很期待啊。 谢谢lsl书虫的月票!谢谢大云鼎的打赏! “跟我说一说你们的目的吧。嗯,先说一下古墓的位置,是这里吗?”我马上提出了我关心的问题。 一听我这话,阿三马上从兴奋变得哭丧起脸来。“这件事只有阿祥知道,好像挺机密,一路上他一个字都没向我透露。美国人和阿祥暗地里嘀咕过,他俩背着我说些什么我不知道,我觉着大概跟这事有关。不过阿祥的嘴很紧,想撬开他的嘴有难度。” 阿三的话不羁给我泼了盆冷水。可我对这帮越南人始终不信任,现在也是,我不认为阿三作为阿祥的助手,会对这件事一无所知。即便是为了保住性命,他也会想方设法搞一些信息的,毕竟他们之间的信任度也不是很高,这次行动又摆明了极具风险,知道一些内幕至少有利于求生。 我的脸刷的一下沉下来。冷冷的看着阿三说:“拿出你的诚意来。我很高兴你做出正确的选择,也愿意把你当兄弟看待,但是我要看见你的诚意。我想你有话要对我说吧。” 阿三没想到我这么快翻脸,两只眼紧紧地盯着我的脸,目光不是固定不动,而是在我脸上游移,只是神情很专注和紧张。 我知道他在观察我,想从我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只要我的脸上表现出一丝犹豫和迟疑,他一定会坚持刚才的话,会坚持不向我透露任何信息。不过我的心理素质比他想象的好,我的眼睛没有游移,直直的盯着他的两眼,坚定而沉稳。甚至一直不眨眼。我觉得我的脸也很冷很硬,因为我看到阿三的眼睛里越来越浓的挫败感。 当阿三脸上现出沮丧两个字的时候,他低下头说:“我知道的不多。我愿意告诉你。” 我做了个继续的手势,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果然,阿三抬起眼皮看了看我,很像一个贼。看到我始终岩石一般的表情,阿三无奈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们这次行动是受雇于欧洲一个财团。也是箫国林先生和我们交易的衍生物。萧国林先生要的东西必须通过欧州的这个财团才能搞到,这个财团在这笔交易里附加了一个条件,他们要我们来这里给他们取回一件东西。” 阿三在说这席话的时候,眼睛并没有看我,而是侧过脸看着远处的荧光棒。那边。荧光棒开始动了,应该是绕过那段险路,在向我们接近。 其实在阿三提到萧国林的交易的瞬间,我就有打断他话的冲动。我更想知道萧国林和他们交易的细节。我肯冒险和越南人合作,就是为了得到这个信息,具体到这个交易物,我不想得手。因为无论是经济实力和危险程度,这件东西都不是我有能力去碰触的。我只是想通过这件东西来判断萧国林的目的。 可是我忍住了,我没有打断他,就目前而言。能支持我们活下去的信息更有价值。而且我不能让阿三看出来我很紧张,这种情况下,我的声音很可能暴露我的情绪。 阿三的位置在我和杰克的荧光棒之间。他的背倚在一块如瀑布般的钟乳石上,脸微微侧向杰克那边。我坐的石头要突出来一点,荧光棒的光能照亮我的脸和他的侧面,阿三说话的语速很慢,给我的感觉在组织措辞。 “据我所知,这件东西欧洲人也没有见过,他们的信息来自于一个传说。给他们提供这个信息或传说的人已经不在世了,不过我们进入山谷的这条路也是这个人提供的,阿祥那里应该有一条线路图。我能确定的一点是。那件东西一定在某个古墓里,因为我听阿祥和我老板说过。找到古墓就能找到那件东西。” 古墓?这个词一传进我耳朵里,我就把它和目前的环境结合了一下。天坑漩涡周围有很明显人工雕琢的痕迹。围绕它的环形山丘被凿成堤坝,堤坝上又被开凿出很多条水道。 堤坝山丘环绕的天坑漩涡,在我可见的那一瞬间,我没有发现它有人工雕琢痕迹。我也不完全相信杰克的猜测,我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没有亲眼看见的情况下,即便它再符合常识、常理,我也不会完全相信,只会把它作为一种有可能的选项。因为我见过比它更不可思议、更无法解释的东西。 但是天坑漩涡水下,的确有人为加工过的可能,而且这个可能性很大,大到我没有任何猜测可以推翻杰克的判断。也就是说,天坑漩涡周围的环境,有或明或暗或真或假人为施工的痕迹。尽管这些痕迹与我所认知的墓葬制度风马牛不相及,可它至少验证了这是一个庞大的人工工程,它就有可能是一个葬制奇特的古墓,或作用难明的水利工程。 可是天坑漩涡下,无论是地下湖还是我们目前正在顺流而下的地下河,都没有看见任何人为加工过的痕迹。这几乎要推翻它成为古墓的可能性。 可如果它是一个水利工程,也有说不过去的疑惑。首先这里是雨水充沛的南方,根本不需要这么庞大的储水设施,把水排出去才合理。而整座山谷的一边就是汹涌奔流的北盘江,修建排水设施的话,把水引到北盘江才是最经济和有效的法子。把这个围绕天坑漩涡的山丘凿成堤坝,凿出无数条水道,或许还遍布天坑旋涡底部凿出无数凸起物。这个工程量凿穿北盘江沿岸一座山丘也绰绰有余。 这些问题其实我都没时间细想。进入这个山谷以来我就没消停过,特别是碰到这里古怪的生物后,我就一直疲于奔命,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脑子就没有静下来过。现在想想这些问题,觉得疑惑越来越多。让我更加迫切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这时候我脑子里竟突然出现了上一次沙漠考古发现的地下储水池。是那个已经干涸的储水池,它的周围就有很多条向储水池注水的水渠。和天坑漩涡周围的环境何其相似啊。 这两者难道有某种联系?但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个想法甫一出现在我脑子里,就把我自己都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欧洲人要找的是一块六边形的铁 ps:ps:谢谢大家支持,谢谢100冰的打赏。我会继续把这个故事讲出来。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我觉着我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这个地下环境温度并不低,我光着身子躺地面上都不觉着冷。可现在我在发抖,这就 叫不寒而栗吧。 我不相信宿命,更确切地说,我不信命。我没有狂妄到要去人定胜天,可是我相信人的命运可以改变,而我们每天做的事就是在改变自己的 人生,自己的命运。 那次沙漠考古之后,我的人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被迫退出了体制下的考古系统,可是我没有离开考古这个圈子,我甚至没有退出那次沙 漠考古活动。那以后的工作我都围绕罗布泊展开,无论官方是否终止了在罗布泊的活动,我的后续行动一直在继续。我要给自己和遇难的队友 一个交代,否则我的人生将是灰暗和没有意义的。 也因此,那次沙漠考古活动的每一幕都常浮现在我眼前,特别是进入地下以后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是历历在目,想忘记都做不到。 我们到达地下储水池时,它已经干涸了。我试想了一下它水源充裕时的样子,应该有很多水从水渠里灌注进去,水位会很快升起来。但是地 下储水池的面积和高度,预示着它没有太多储水量,当年它的底面也不会有那条因地震产生的大裂缝,它的水位升到一定高度就会淹没进水渠 。 我微微摇摇头。这里面有说不通的地方。当年我仔细观察过储水池和进水渠,特别是进水渠两壁上有很明显最高水位痕迹,水位并没有因储 水池被注满而抬高或没顶。那它一定有泄水的机关,这样一来又叫我想到储水池中间的那个石台。和它上面六边形凹槽。 当然,我只是猜疑。我没有任何证据说那个石台内暗藏着泄水的机关,只是那个石台太醒目。在整个地下储水池中,它是唯一的高点。如果 有什么机关。我当然会首先想到它。 地下湖!我心里突然喊出来。 我想起的是那个冰冷刺骨的地下湖,那个水中有巨大章鱼兽的地下湖。 储水池的水无论通过什么渠道、什么机关,最终一定是注入地下湖的。那么这里的水,这条从酷似地下储水池的天坑漩涡和其下面的地下湖 流出的地下河的水,最终是否也会注入某个巨大的湖里呢? 想到这里,我本就微微颤抖的身体更加毛骨悚然起来,上下齿合不拢的咔咔的响。如果真是这样,我们没必要在担心食物问题。更应该担心 自己不要变成食物。 我看向杰克那边微弱的荧光棒光的目光热切起来。我要换枪,我要换下杰克那支ak47,我想目前只有我知道那支ak47在我设想的环境下会有 多大威力。我要在杰克没有觉悟之前完成这个交换,哪怕搭上一点食品。食物很可能马上就不在是问题了。 我思考的时间应该不短,其间阿三一直没有说话,我当然更不会催他,我已经完全沉浸在恐惧里。 在我目光紧盯杰克那边的一刻,我的注意力才从飘散的思绪中转回现实,才看见阿三虽侧着脸,却斜视过来的眼珠子。 “小胖。百变小胖。”我差点喊出来。你特么是来逗比的吗? 不过我很快发现阿三眼中的狡黠。他似乎是为了更有效的观察我,脑袋有点向前探,才让我看见了他的眼睛。而刚才。他的脸完全隐藏在黑 暗里,我真不知道他究竟在看杰克那边,还是在暗中注视着我。 在我脸色一变的同时,越南人伸在荧光棒光下的脸迅速没入黑暗中。 我沉默着。我没想到阿三这么狡猾,这么有心机,他一直在观察我。我刚才的表情和魂不守舍的样子,在他眼里一定就叫怯懦。 我承认我的确在恐惧,可是我恐惧的不是他想象的东西,这点我没法向他解释。而且解释了就更显得我露怯。最要命的是他会做出错误判断 ,呃。也许是正确判断,那就是他会认为我性格软弱。在下面的谈话中。他会逐渐试探掌握主动,保守一些关键内幕信息。 我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使劲咽了几口唾沫,让嗓子不那么干,我要采取主动,不能让声音干枯、沙哑和单薄。 “你说的传说和古墓让我想起另一件事。我很可能听过类似的传说,并有过类似的经历。而且我们最终会发现,这件事很可能跟古墓关系不 大,但是比古墓更刺激。” 说到这里我喉咙里发出两声很古怪的笑声。我在用这种方式淡化他对我怯懦的看法,哪怕让他认为我精神有问题,也不能让他认为我软弱。 随着笑声,我的脸向阿三探了过去。这一刻,我的脸恢复了冷硬的表情,眼神直且没有任何感情的看着他。 我不能把自己藏在黑暗里,尽管我更擅长这样。但在目前这一轮对话中,我需要强势、更强势,我已经在不该软弱的时候漏了怯,就更不能 隐藏自己。隐藏,本来就是弱势一方采取的手段。比如目前的阿三和以往与李连长谈判的我。 “我需要更具体的细节来印证我的猜测,说细节!” 我没有提示他说哪方面的细节,这源自于我不清楚他知道什么,我也不想让他猜透我的心思。我觉着跟这个越南人斗智是一件很费心思的事 。 这么近的距离,特别是我把荧光棒也伸到他面前,让他的脸无法继续躲藏在黑暗中。阿三作贼心虚的讪讪笑着转过头,两只眼睛又开始在我 脸上游移起来。 我保持着气定神闲和冰冷。我的心里有怒气,可是我知道不能发泄出来,甚至不能让他看出来。愤怒是恐惧和心虚的表现。可是下一刻,我 就无法抑制的表现出了我的愤怒,巨大的愤怒果然产生自巨大的恐惧。 “我不知道细节,我只知道欧洲人要的是一块六边形的铁。”阿三说这句话时有很冤枉的口气。似乎在抱怨我步步紧逼的态度。 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很明显地感到我脸上的肉都扭曲了,我看到阿三眼里见鬼般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冲动 ps:ps:连续三周没上推荐位,还好有你们支持。谢谢。 谢谢100冰的打赏。 河岸山壁上的钟乳石虽然形状各异且密布,让我们有落脚和攀爬的可能。可绝没有让我们能轻易转身的空间,即便是我们休息的这个空间比较大的地方,也仅允许越南人站的比较舒服一点,我好一点,半个屁股勉强坐在一块石头上。 这种环境下,我一下子跳起来就跟跳河自杀没什么区别。不过对此更担心的是阿三。我说过,越南人倚在一块微微内凹的瀑布般钟乳石上,让他不但能把自己藏在黑暗里,脚底下也可以站的很稳。我跳起来了,不过不是跳向地下河,而是扑向越南人。 真无法想象我怎么做到的,从很别扭的坐姿一跃而起,好像屁股底下有弹簧似的。我没有想到我的腰腹力量会如此出色。显然,越南人也没有想到。 我的动作没有丝毫征兆,我和阿三的距离又近,我几乎瞬间就扑到他身上。 越南人条件反射般的屈起一条膝盖,两手向外格,动作确实像泰拳手。我想他下一个动作就是顶膝或前踢腿把我踹进地下河里吧。 不过下一刻,越南人萎了。不但放过下了屈起的膝,连脑袋都垂了下来。我的微*冲比我更早戳在他胸口,我没留手,钢制枪管把他胸骨都戳凹进去一块。 自从他自我介绍打过地下拳赛,我就自认不是他对手。东南亚地下搏击比赛很多,大多数是泰拳手,有的地方就直接叫打泰拳。赛制酷似于无限制搏击,据说有的比赛不设裁判。胜负就看最终站着的那个人是谁来决定。 我不认为自己的身体素质比他差,可是实战经验一定差出好几条街去。目前。我不能让他摸清我的实力,还是让他继续误会比较好。因此,我只能用更有效和直接的办法让他屈服。还有就是。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听到六边形铁的瞬间。 我的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两张脸几乎贴在一起,至少两只鼻子碰到了。 我张开嘴,口中的热气直接喷到阿三脸上说:“说那块铁。告诉我它的全部。” 我的声音低沉而冷酷,语速很慢,在说话的过程中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无法确定这是极度恐惧还是极度兴奋造成的,或者二者都有,但是我的心情很激动,这是若干年来我第一次听到与那次沙漠考古有关的信息。而且这个信息出现在罗布泊之外。甚至远隔千万里。 我的表情一定很狰狞可怕,越南人带着绝望与哀求的眼神和瑟瑟发抖的双腿告诉我,我需要收敛一下紧张的情绪,否则他可能做出疯狂的选择。比如推我一起跳进地下河。 我缓了缓情绪,让声音趋于平稳,至少喉咙里不发出咕噜咕噜野兽般的声音。“这块铁的信息很可能是我们求生的关键,告诉我它的全部信息。还有,你是我的人。” 最后一句话应该让阿三心情松弛了一下,从脸上表现出来就是他扯了个很难看的笑。 “我知道的不多。”也许因为紧张,阿三嗓音很尖锐的说了几个字。使劲的咽了下口水他又接着说:“离开老挝前我听泰哥,就是吴启泰对阿祥说的,我隔着门听得不真。只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一块六边形铁。上面好像有纹饰,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的紧张程度丝毫不比阿三小,另外还有恐惧,兴奋等各种情绪在作怪,让我拿着微*冲的手其实一直在微微颤抖。而我的另一只手在握住荧光棒的同时还抓住了阿三的领子。不然在这么狭窄的地方我根本没法保持平衡。 我把头往后稍微仰了一下。我们两个人眼睛间的距离就是两个鼻子的高度,亚洲人的鼻子又没有多高,这么近距离四目相对,给他的压力是足够了,可眼睛很累。这么近距离双眼很难聚焦。时间长了都变斗鸡眼了,还怎么威慑他。 可我的这个举动把阿三吓了一跳。我们两个人目前完全依靠阿三的力量站在钟乳石壁上。我的身体几乎悬在河面上,脚下的着力点很弱。维持我不掉进河里的力量,主要来自抓在越南人领子上的左手。我脑袋微微后仰,让我们两个人的重心向外偏移了一点。 阿三突然伸出两只手拼命抓住我的衣服。我的这个动作虽不是在有意试探什么,可是达到这个效果我还是很满意的。至少证明越南人比我怕死。知道他畏惧什么就好办,最怕的是不知道对手的弱点。 我松开阿三的领子,用荧光棒的一头在阿三脑袋旁边的石头上画了一个六边形图案。问他:“你说的六边形铁是这么个东西吗?是这么大吗?” 阿三小心翼翼的歪头看了一眼说:“我没见过那个东西,我怎么知道。恐怕阿祥也不知道,泰哥只说过那块铁有巴掌大小,没有说具体尺寸。” 阿三立足的这块地方,人要趴在或倚在山壁上才站得稳,我这个姿势的确很危险,还很不舒服。我的心情依然很激动,可是已经不像最初那么冲动了,我知道这个姿势我俩坚持不了多久。而且我觉着我冲动过头了,这会让他产生某些猜测。 我小心移回到那块石头上,把荧光棒交给阿三。“把荧光棒伸出去。让杰克和老挝人能看到我们的位置。” 我虽然不能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来示弱,可也不想把自己完全暴露在他眼下,我的表情一定会出卖我的一些想法。把荧光棒给他,会让我离光源远一点。 “你还知道什么?还听到吴启泰和阿祥说过什么?特别是关于六边形铁的信息。” “关于那块铁我只知道这些。我真没想到那块铁这么重要,我还想如果找不到,就自己做一块糊弄一下欧洲人算了。” “那就说你知道的!关于这次行动的一切信息,比如欧洲人。”我的声音已经恢复平稳,我不能让自己一直处于紧张状态,至少在声音上。 目前荧光棒在越南人手里,他再怎么躲都无法把自己藏在黑暗里,我要从他的表情上分辨他话里的真伪。这些信息很可能会救命或要命,我不得不重视。 我盯着阿三,我在等着他回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交易物 ps:ps:码字码到睡着。求安慰。 “张先生,你见过那块铁?”没想到我等来的是阿三的问题。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件事我不会全盘告诉他,可是我刚才冲动的表现已无法隐瞒一些事,我也希望通过这次对话,在我和越南人之间建立一定信任。毕竟下面的路上凶吉未卜,只有众志成城才有活下去的希望,而且只是希望。 “是的。我见过一块六边形的铁,大小就像我画的那么大。不过不是在这里看见的,是在一架飞机上,我看到的是它的照片,一比一等比的照片。” 我把眼睛微微眯了一下,好像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我在思考该说什么或该怎么说。最好的效果是,我说完后能让他相信我说的是真的,而且知道的不多。当然事情的真相也的确如此,不过让他相信有难度。 “从照片上看,那块铁上面应该有一些纹饰。不过你可以想象,从照片上分辨那些复杂的纹饰难度很大,我看这张照片的环境又很差,我只能看见上面有一些纹饰,具体是什么纹饰我说不出来。 你一提起六边形铁,而且上面同样有纹饰,我自然就想起了我看过的照片。我曾经因为这张照片和之后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事,被迫离开了我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也让我无法忘怀。所以我的反应过激了。 不过,我无法想象你我说的这两块铁会是同一件。应该是一件巧合的事。我看到那块铁的照片应该是十年前的事,而这张照片拍摄于何时,我就更无从知晓,那只能更早。 而你们得到这个铁的信息是什么时候?不会超过两年吧。既然欧洲人有信息那块铁在这里,从时间上分析。极有可能这两块铁不是同一件,当然这需要我们去证实。” 说到这里,我眯着的眼睛放开。做了个果断的表情。 阿三显然也在观察我,看到我这个表情后。他的表情瞬间精彩起来,最后以一个哭丧的表情做了了结。显然我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了不妙的感觉。 “张先生,你觉着我们还有能力去证实什么吗?我们能活着回去都要看上帝的脸色,怎么可能再去做别的事。我是你的人了,你可要把我带回去啊。我不想死这里。” 我的表情一成不变的冰冷。其实我的心也开始有了变化,进入这个山谷以来我的心没有如此坚定过。 这个山谷最初给我的印象是恐怖和怪异,而我也是避之不及的想离开它。可是听到阿三说出,来这里是为了找那块六边形铁。我的想法立刻发生了变化,我不知道也无法想象这里会和罗布泊有怎样的联系,可是那块铁已经把它们联系起来了。 我知道,且只有我知道,越南人说的那块铁和我看过照片上的那块铁是一件东西。至少是同一类的东西。 这不是什么狗屁的心灵感性,古墓、六边形铁,这两个词就能串起这件事。这块铁是来自远古的神迹。 我不认为能在这个山谷找到那块六边形铁,可是我相信这里一定有与罗布泊的某种联系,我要找到它。可是我们目前的状况的确不适合节外生枝去冒险,特别是我们有一个重伤员。 找到出路。让一部分人离开,我继续留下来寻找线索。或许杰克也会留下来,这件事我决定让他自己拿主意。太危险,我不想替他拿主意,我还没做好当上帝的准备。 至于胖子,我决定不告诉他。让他照顾萧婷吧,如果让这丫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死活都会跟着来,这纯粹是给自己添麻烦。我迅速对这件事做出计划。 “你也信上帝?”我揶揄了越南人一句。 “杰克教我们的,他让我们向上帝祈祷。” 我憋住笑。没想到这货还是个业余传教士。 “我们当然要想办法出去,这是目前最重要也是唯一的任务。你不必担心,活着出去才是最迫切的事。没有之一。说说欧洲人的情况,我想这件事你应该了解吧。” “这我知道。这个欧洲财团有政*府背景。和我们有过几次武器交易,特别是前些年内战的时候,他们很发过一笔财。不过现在一些高精尖武器不好搞,他们往往会附带条件,比如这一次我们的行动,就是武器交易的附带的条件。 他们的总部好像在瑞士,我没去过,听阿祥说的。我们和他们在曼谷接触,他们在曼谷有分部,我陪泰哥去过。不过他们的话我听不懂,泰哥跟他们谈的,我只听懂了他们最后一句话,说的英文bye,前面的话不是用英语说的,否则的话我能听懂一些。” 瑞士的官方语言有好几种,好像有德语和法语,但绝对没有英语。看来他们不用英语交流也有防着阿三的意图。那这个擅长偷听别人谈话的货,自然只有干着急的份了。 “他们谈判的时候应该谈及这次行动吧,欧洲人有没有提供详细的地图?没有地图你们怎么能找到这里?” “应该有,不过他们当着我的面没有拿出来,我也没有看到过。不过阿祥知道,我们走散后,就是你们去寻找布阿松之后,阿祥带我走的方向是这个山谷的中心。他说那个古墓应该在山谷中心。” 我粗略算计了一下我们的行进方向,最初差不多也是向山谷中心走的,只不过随后的变故太密集,我们疲于奔命,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我只能确定我们一定在这个山谷的最凹处,是否在中心处就只有天知道了。 “现在问你一个最紧要的问题,我们目前的环境或经过的地方,有没有和你所知信息相吻合的地方,哪怕只有一丝。” 阿三哭丧着脸摇摇头。“我没有看过地图,也不知道古墓和它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我真的没办法判断。” 我的脸色因心情沮丧变的更加阴沉。我感觉到周围的环境都在我冰冷的表情下寒冷起来。当然,阿三感受的更明显。 似乎是为了改变这种压抑的气氛,越南人突然说:“我知道萧国林要的是什么东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反物质炸弹 ps:ps:周一的票很关键。求票!!! 我的心突然密集的跳了起来。我知道这样下去我又会失控,当然这次不会冲动到跳起来,可是脸上的表情一定会难以控制。我拼了老命来这里,就为了换回这个消息。现在让我做到镇定自若那比登天还难。 我把身体往后靠了一下,让我的脸更加朦胧,虽然没有完全隐藏在黑暗里,可是让阿三看不真切。我的这个动作更似为了坐得舒服一点,颇具伪装性,倒是不担心被阿三看出破绽。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让声音尽可能圆润。 “哦?”我的声音轻松写意。 但我没有继续发出声音,现在要让我说出连续的话,声音一定带颤音。我貌似矜持的看着阿三没说话。 这让阿三有点发懵。他把脸往前凑了凑说:“你不是很想知道么?在北盘江镇你还问过阿祥。” “我当然想知道。”这几个字我是尽量压住声音说出来的,可是我紧张和激动地心情让我的情绪无法保持镇定,这几个字带有明显的颤音。我知道不能这样,这是明显的示弱。我突然同样把头往前一探,用愤怒的声音吼道:“可我现在他*妈*的更想知道怎么从这个鬼地方出去,你能告诉我吗?!” 我的口水直接喷在阿三脸上,阿三连擦都没有擦,刷的缩回了脑袋。我狰狞的脸前探着盯着越南人看了一会儿才退回来,略显疲惫和气急败坏的靠在山壁上。我暗自长吁一口气,庆幸自己在这一轮智慧角力中,没有败下阵来。 我和越南人沉默了片刻,我轻轻“嗯?”了一声。“你怎么不说了?” 阿三把擦干净口水的脸凑过来说:“我看你心情不好,怕…” “说吧。”我摆摆手。用一种慵懒的语气说:“我很好奇萧国林冒险找你们会交易什么?听你那口气还是高尖端武器,不会是核弹吧。” 说着我也自嘲地笑了一下,阿三讪讪的陪着一笑说:“是反物质炸弹。” 我的笑瞬间僵在脸上。这是一个比六边形铁更让我震惊的信息。 我已经无法保持住和不在顾忌自己的情绪。我的上半身完全探向越南人。脸上的肉抽搐着出现在阿三面前。 “我希望你这是开玩笑。” “没有,我发誓这是真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可远比知道六边形铁的人多。欧洲人给我们发过这个炸弹的照片,有一辆皮卡那么大,威力应该很大吧。” 听阿三的话,越南人比我更不了解反物质炸弹。我也是断断续续知道了一些此类信息。 人类已经能够制造和储藏反物质,不过这种东西的性质和实际用途,据我所知还没有被完全掌握。可是我知道正反物质泯灭会产生巨大的能量,质量转化为能量的效率是百分百。因此这种能量爆发出来,比核裂变要高太多太多。据说一克反物质在发生泯灭时产生的能量,可以摧毁一座城市。 皮卡车那么大!?这么大一坨反物质应该能摧毁太阳系了吧! 如果真有这么大一个反物质炸弹,它的主要系统是保存反物质,用强磁场令反物质悬浮,不让它接触到任何物体。它和任何正物质接触都会发生泯灭,即我们所说的爆炸。这个炸弹的核心,也就是中间的反物质应该微乎其微。可这也足以让我目瞪口呆了。 我的心已经完全陷入到这个反物质炸弹的爆炸当量,和萧国林要它来做什么中去了。 我不是理科生,物理知识仅限于牛顿三定律,相对论什么的对我来说就是天书了。我也无法确定这个东西是否已经被用作军事。可军事科技要明显先进于民用科技,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在无法确定这个信息真伪的情况下,我只能做最坏的准备。就是相信这个炸弹的存在。并且,我开始隐隐猜测出萧国林的目的。 我继续紧盯着阿三说:“一伙欧洲军火贩子从古墓里找一块铁干什么?总不会是转行吧。” 我纯粹在自言自语,不受控制的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可我的眼睛仍盯着阿三,在他看来这句话就是在问他。 阿三眼珠子飞快转了转。“有可能啊,萧国林出手了几件文物很赚钱,特别是委托索斯比拍卖的几件瓷器,据说赚了大钱。” 我一听眼睛也亮了。老萧行啊,悄么声的干私活。 研究考古的人,特别是野外考古的。只要他有心,想从民间收几件文物很简单。至少我们知道什么地方容易出东西。不管东西是出自地下还是祖上传下来的。在加上我们长年在文物堆里打滚,眼都很贼。打眼的事很少发生在我们身上,特别在擅长的领域。 我当然不相信欧洲人会转行做文物买卖,这样一来,他们找那块铁的目的就更加让我疑惑。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那块铁和武器挂起钩来。不过我马上做了一个决定,绝不让欧洲人得到那块铁。当然,前提是我们此行有收获,找到另一块六边形的铁。 这么短时间,阿三给我的信息让我应接不暇。也让我有机会把这些信息和之前的一些经历和猜测相印证一番。可是时间太短,我还没有完全从震惊中清醒过来,杰克和布阿松已经接近我们这里了。 我和阿三可以随便找个地方休息,杰克也可以,布阿松则不行。他必须要给富米找一块平整的地方,至少要找一块放得下富米的地方。我坐的这块石头不行,地方太窄,没法转身,放下富米布阿松就有可能掉河里去。 我们要继续前进了。我和阿三不能堵在布阿松前进的道路上,还要尽快找一块能放得下富米,让布阿松稍事休息的地方。这样下去,他会坚持不了多久的。 我很想把这些信息与杰克分享和交流一下,他应该从阿祥那里得到了一些信息,我不知道他得到的信息是什么,但应该比我多,因为阿祥是越南帮的核心成员,又是这次行动的领队,至少阿祥知道的比阿三多。 可是目前的条件不允许我这么做,我深深看了一眼走近过来的布阿松和杰克,示意阿三出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河道在变宽 ps:ps:最近都是挤时间在写,太累。求安慰。 我已经能看见布阿松和杰克的身影,不过还没有近到看清面容的地步,在我看向杰克的同时,杰克也伸着脖子往我这边看。我想,如果他能看见我的脸色的话,一定会被我的脸色吓到。 不过我随即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一次和杰克他们重逢,杰克并没有太激烈的表现。如果他从阿祥那里得到更多、更惊人的信息,他的表现还如此镇定,那这货也太能装逼了吧。难道阿祥真的守口如瓶,没有向杰克透露这些信息? 因为要急于赶路,我没有太多时间考虑这件事,而一旦爬上陡峭的山壁就没有精力去考虑别的,必须要全神贯注于脚下。否则,别说找出一条可行的路线,只怕随时有掉进地下河的危险。 一路上,我们两组人一直保持在可见的距离上,我和阿三又休息了几次,这时候我的心不由得紧张、焦虑起来。后面一组人的速度越来越慢,我看见富米已经换杰克背,看起来布阿松确实顶不住了。可是杰克并没有把自己的背包给布阿松,而是把背包放在胸前,背上背着富米。好像在提防老挝人似的。 这样一来,杰克背着富米走起来很辛苦,他的个子又高,走起来摇摇晃晃的,看得我心惊肉跳。必须要找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否则,后面一组人有可能落水。 也许是上天眷顾我们,我终于发现了一处可以休息的地方。这是一根突出在山壁外的钟乳石柱,不高,跟山壁形成一定夹角。我们当然不可能爬上石柱休息,因为石柱的顶端是尖的,应该叫石笋吧。 我向后面打了一声呼哨。后面的荧光棒晃动了几下,示意知道了。 石笋跟石壁的夹角很小,下窄上宽。呈v字形。我们把背包都塞在根部的缝里,垫出一个高度。让里面的宽度能容得下一个人,然后把富米放在里面躺下。 我和阿三还好些,忙活完这些只是出了一身汗。杰克和布阿松就惨了,姿势不雅的趴在石笋阳面,狗一样的喘着粗气,杰克看向富米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丝妒忌。看来这一路得不到休息,两个人都累惨了。 这个地方只有石笋与山壁夹角处可以休息,我和阿三只能勉强靠在略微有点仰角的山壁上。站立的姿势都很别扭,更不要说能休息好了。不过我俩一路上体力消耗不大,并没有因此难以忍受。 我看着杰克疲惫的样子,心里冒出了主意。我一直在惦记着杰克手里的那一支ak47突击步枪。这件武器一定是我们下面行动中最给力的装备。 我和阿三在过去石笋的一边,也就是前进方向上。为了能找一块可以站稳的地方,我爬的挺高,跟趴在石笋上的杰克几乎等高。我伸出手里的荧光棒晃了晃,够不着杰克,他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背对着我的缘故。对荧光棒晃动的光没有做出反应。 我只好喊了他一声“杰克。” 杰克很别扭的转过头,我一看,这家伙嘴角流着涎。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你那支枪太重,不行咱俩换换,看把你累的。”我满脸真诚地对他说。 我看到杰克的嘴角抽了一下,挂在他嘴角的涎水跟着抖动起来,并且拉出一根细丝向下垂去。杰克的表情很古怪,有点愤怒,有点憋闷,还有点不可思议在里面。不过我在专注于搞到ak47,并没有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只觉着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一句成语,垂涎三尺。他在垂涎什么? “可以。”杰克在肩头蹭了一下嘴角说:“不过你要替我背背包。” 我点了点头说:“没问题。” 仅仅是替他背一会儿背包。就能交换到那支ak47突击步枪,这可是太合算的买卖啊。 杰克喘着气又说了一句:“我以为你会帮我背老挝人呢。” 我觉着我的嘴角也抽了一下。“你身体比我好。你也知道。我的背有状况,至少韧带断裂了,更可能是骨折。这活儿我干不了。” 我看到杰克把脸扭了过去。旋即又转回来盯着我,欲言又止的和我对视了片刻,愤愤的再一次转回头去。我紧张的拍了拍胸口。 这一次休息的时间挺长,每个人都吃了点东西,我前面体力消耗不大,其实并不是很饿。可是为了下面的路,我还是补充了一点热量,我觉着下面的路背负两支枪和两个背包也不会很轻松。杰克没有把ak47等物资交给老挝人,是有所提防,我就更不可能把武器和重要物资交给阿三,他才是我最提防的人。 我好几次想问一下杰克,他从阿祥那里得到了什么信息,并把这些信息和罗布泊那边的情况比较一番。可是阿三就在我身边,我实在不想让阿三听了去,这货可是擅长偷听的。我不想让罗布泊的信息泄露出去,更不想让更多的人卷进来。无奈,我只好忍住蠢蠢欲动的心。 我的运气比杰克好一百倍。我背着两个背包和两支枪从这里出发不久,就发现河道两边的山壁宽阔多了,几乎没有非常难以逾越的险地,甚至在一些地方我都可以正面向前走。杰克和布阿松最初背着富米时,要完全侧着身子趴伏在河岸的钟乳石上移动,这两种行进方式,当事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我虽然负重加倍了,但是并没有感觉到增加太多困难。 同时,我们也没必要分一前一后两组,大家一起走不会有影响,宽些的地方两个人都可以错过身去。河道似乎也变宽了,我手里荧光棒的光已经照不清对岸。 第二次集体休息时,我们已经可以选择一个很宽阔、很平整的地方。这里,钟乳石不单纯依附在山壁上,已经有独立向上或向下生长的钟乳石柱。个别钟乳石柱上下相连,成为一根连接洞窟上下的柱子,就好像在支撑着这个洞窟。 河面的宽度在十米以上,荧光棒的光已经照不到对面,可是河水的流速明显变缓了。河岸上有大量的碎木屑,我看到布阿松和阿三很自觉地在收集木屑,要点一堆篝火的样子。 这时我感觉到温度有点降低,放下背包后,衣服贴在出汗的脊梁上能感觉到凉。这让我想到罗布泊冰冷的地下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换枪 ps:ps:上架后成绩惨淡,请喜欢这个故事的朋友继续支持。 我更加确信自己的预感,我们接下来遇到最大的困难不会是食品短缺,而是更可怕和更直接地威胁。 碎木头很多,老挝人和越南人很快就生起一堆火。我们都好说,能活动,就能产生热量。富米就不行,他虽然是这一路上最悠闲的一个人,可也正因此,坐在冰凉的地面上他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火堆让副米的状况有了好转,特别是喝了一点煮开的热水后,每个人的脸色都红润起来。 我把挂在脖子上的微*冲扔给杰克,又把两个背包里的子弹做了调换。 杰克吃惊地看着我说:“张,这鬼地方武器有用吗?” 不过对于我接手沉重的ak47,杰克显然没有意见。 我指了指挂在脖子上的另一支枪说:“谁知道呢,不过我喜欢这家伙,这才是男人用的武器。” 杰克哼了一声。“希望你能坚持背到最后。” 我说:“应该可以。” 其实我想说的是,有这把枪应该可以。至少是最有希望的一个,我说的是坚持活到最后的那个人。当然,这是最坏打算,也是我不想看见的。 所有人都在篝火旁取暖休息时,我独自走到地下河边。河水缓慢的流着,河面上仍旧漂浮着大量木屑,水面和河岸的落差已经不大,不会超过一米。在这里已经完全不用担心落水,从河水里爬上来对我们每一个人都不是问题,包括富米。 我的脖子上挂着ak47,背包没有拿,扔在篝火旁边。这是受杰克影响。不把武器留给不放心的人,更准确的说是只让信任的人接触到武器。 我盘腿坐在河岸上,一只手把荧光棒伸向河面。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小包食品,用牙齿撕开包装。这是一包压缩饼干。没有我们平时吃的饼干脆,可是咬起来除了硬也会往下掉渣子。 我咬了一口压缩饼干,然后把碎在袋子里饼干渣滓倒进河里。压缩饼干有极强的吸水性,而且吸水后会剧烈膨胀,这些膨胀了数倍的饼干渣滓很快沉进水里,被水面漂浮的木屑掩盖的看不见。 地下河的水流很平稳,水面甚至没有波澜,荧光棒照着我的脸。把我的脸和身影映在河水里,又被水中不断飘过的木屑切成无数份。我就这样一边吃着压缩饼干,一边把每一次咬碎饼干掉下的渣滓倒进地下河里,双眼则仔细的观察着水面。 一直到吃完这包压缩饼干,我一动都没有动,同样地下河的水面也没有动。 “你的食物如果多到吃不了,可以分给我一点,没必要喂鱼。更何况这里根本没有鱼。”杰克的声音和他的影子同时出现在我身后,他的手里同样捏着半包压缩饼干。 我扭过头,仰起脸看了看他。看来他注意到我的举动。并猜出了我的目的。 杰克终于有了一次居高临下俯视我的机会,很享受的看着我呵呵笑了几声。我对他翻了个鄙视的白眼,转回头面向河水。觉着这一次行动对杰克心理影响挺大。他的个子本来就比我高一些,这种俯视的感觉应该是我才想获得的,他在平时对绝大多数人就有这种感觉,特别是到了中国之后。不会是我给他的压力造成的吧,那我不成了罪人? 我结束这种无端的臆想,拍了拍身边说:“坐吧,我有话和你说。” 我听到杰克又笑了几声。“我喜欢站着说话的感觉。” 靠,真让我猜着了,我顿时感到头都大了。 “杰克。这次如果能回去,你一定要去看心理医生。真的。你病得不轻。” 身后又传来杰克的笑声。“张,不用刺激我。我了解自己,我的心理测试评定是a。” 还有这种测试?我很迷茫。如果有,他一个研究考古的需要做这种测试?我不得不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不过我也没有在语言上甘拜下风的习惯。“我还以为你有杜克大学的心理学学位呢。不过听说有动物心理学这门专业,你应该兼修吧。” 在“噗。”的一声后,大量没有被唾液湿润的压缩饼干碎屑喷在我的头上和河面上。然后传来杰克剧烈的咳嗽声和断续、含混不清的诅咒声。 我转头一看,杰克不知被噎住了还是被呛得满脸通红,弯着腰不停地咳嗽着。还拼命地发出听不懂的声音。 我一看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啊。忙一条膝盖做支点快速站起身来,转到他背后,双手抱在他上腹部猛地往我怀里一勒。我用力够大,杰克这么大的重量都被我一下子勒的双脚离了地。 我一看杰克状况并没有好转,就要给他再来一下。这时候杰克抬起一只手摆了摆,又做了个喝水的动作。我一看松了口气,拍了拍他弓着的背,到篝火边拿了一杯水过来。 我担心的是他的呼吸道内进入异物,如果只是呛着了,就是小问题。喝了几口水,杰克的脸色缓了过来,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没有说话。看来在语言交锋上他自认没便宜可赚,毕竟中文不是他的母语,我英文更不灵光,没可能跟他用英文交锋,他的英文语速一快,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所以我俩之间的交流基本不用英语。这一点在打嘴炮的时候,杰克很吃亏。 杰克终于肯坐下来了。我俩隔着一尺的距离并排坐在河岸上,他还在轻微的咳嗽着,我则拍打着被他喷在头发上和衣服上的压缩饼干渣滓。 我看到他的脚垂在水面上,就对他说:“把脚收上来,像我这样。” 杰克用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老板,这种事你也要管?你担心河里有巨鳄会跳上来吃人吗?” 我没有说话,继续低着头,拍打着头发上的饼干渣滓。我在这里往河里扔饼干渣滓有一些时间了,我观察的很仔细,河水里不像有生物的样子。可是我内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恐惧感,看着他的脚就在水面晃动着,心里就越发的焦虑,就像强迫症一样想要把他的两只脚从水面拖上来。 我焦虑的心情让我的动作也慌乱无序,两只拍打头发的手,拍的头皮怕怕的响。头发里的饼干屑混着头皮屑飘向河面。 这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地下河边的对话 ps:ps:拼命的写了几个钟头,才写了两千字,手残加脑残,我自己都崩溃。面壁哭去。 “张,你有事瞒着我。”杰克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可是语气很严肃。 我也对自己的这个状态无法理解,执拗的对杰克说:“把你的脚收上来。” 这一次杰克没有坚持,把两只脚收到岸上,不过他看向河水的眼光却不一样了。 “是的,我瞒着你一些事。你同样有一些事没有告诉我,不是吗?” 在最近的这段路上,我有时间思考这些事,把各种信息汇总了一下,感觉却越发的扑朔迷离。这些信息我无法把它们穿起来,缺少一根轴线 。而且我开始担心起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这些信息有可能被埋在这里。 目前来说,知道这些信息的只有我一个人。上一次沙漠考古活动,从地下通道活着走出来的几个人,萧国林生死未卜,曹明哲下落不明,兼 且精神状况不佳。除了他们两个,别的人都已经从脱离了地下通道的影响,虽然刘班长有意加入进来,可他实际上已经脱离地下通道的影响了 ,我实在不想让他再陷进来。 如果这次我不幸遇难,那这些信息就将永远埋在这里,对此我心有不甘。我打算把这些信息交给一个可靠的人,让这些信息走出去的可能性 大一些。目前,这个人只能是杰克。 当然这是相对而言,如果胖子在这里,我不会考虑杰克。胖子才是我最信任的人。 另外,杰克那里应该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aoe这么不计成本的资助我,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他们知道些什么?这些信息我也想从杰克那里 获取。 我的话让杰克陷入沉思。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似乎在做某种决定。 我俩面对河水静静地坐着,手里的荧光棒随意垂在水面上。我突然发现我俩这个姿势,像极了当初我和刘班长第一次遭遇腕足水怪时的姿态 。缺少的就是我和刘班长中间的一盏强光手电。这个发现让我的心又一阵紧张,两只眼睛更加专注的盯着水面。 我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和烦躁。我知道这不利于谈判,可是心情又不受控,身体也绷得很紧。 “你很怕这些水。为什么?你了解这里吗?”杰克转过头,面向着我说:“张,你的表现不正常。给我感觉你好像来过这里,知道这里存在 怎样的危险。” 地下河由于流速变缓,水声很轻微,除了水声这个空间就没有其他任何声音。静的如同身处太空。这样一来,杰克的声音就显得很大,好像 遍布到整个空间里。 我转过头,没有看杰克,而是看向后面不远处的篝火。那里两个老挝人和一个越南人围坐在火堆周围,老挝人听不懂中文,我也不十分防着 他俩,而我最提防的越南人似乎为了坐着舒服,找了个凸起的石笋背靠在上面休息。巧的是,这让他的脸朝向地下河边的我和杰克。 篝火距离地下河不远。我可以清晰地看见篝火边的每个人的表情,但是实际上我只看见了阿三的脸,只有他的脸面朝着我。他的表情貌似在 假寐。我想了想,最初他并不在那个位置。 和阿三交谈的过程中我发现,他得到的信息大部分是偷听来的,他似乎很擅长和很喜欢窃听。对此,我不得不提防。 我两手撑地向杰克身边挪了挪,两个人的膝盖都叠了起来,我的一条膝盖压在他的一个膝盖上。杰克表情厌憎的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种有些 **倾向的肢体接触非常反感。 我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前方。用仅我俩可以听见的声音说:“说话的声音轻点,我不想让这些对话传进越南人耳朵里。还有。我对 你没兴趣,尽管你屁*股很白。” “*”杰克的声音果然小了很多。并且报复似的把膝盖压在上面。 “我没有来过这里。可我在另一个地方遭遇过巨大的水生怪物。它险些要了我的命,对此我至今心有余悸,希望你理解。”我没有在意杰克 小孩子一样的举动。 “你们上一次在罗布泊发生的吗?”这句话让杰克马上提起了兴致,语气里充满了兴奋。 “是的。是一条巨大的腕足怪物,我没法说出它究竟有多大,因为我没有看到它的全貌。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它的眼睛有多大。”说着我张开 双臂,在胸前环成一个圆。“大概这么大吧。” 我转过头,看着杰克呈o形的眼睛和嘴。我笑了。 “对于一个迫切想得到*生物标本的人来说,它的诱惑力更大吧。”我转回头去慢慢的说。 “你,不是在骗我吧。”杰克说这句话时忘记转回头去。 我摇摇头,伸出一只手,把他的脸推向正面。 “不,当然不是。我已经没有欺骗的兴趣和时间,也许你还有这方面的兴趣,但是也没有时间了。我希望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能够把 这些信息带出去,我打算开诚布公,你呢?” 又一阵沉默之后,杰克说:“我只能说我可以说的。” 在这种情形下,他还在坚持一些东西,让我对他和aoe的民间组织身份更无法相信。 “不过这里并不是罗布泊,你为什么还会产生这种恐惧?难道这里也会有那种巨大的水怪?你的这种联想太牵强了吧。”杰克两眼看着地下 河的水面,不解的问道。 我瞥了杰克一眼说:“你应该从阿祥那里得到一些信息吧。” 杰克应该知道了越南人此行的目的。阿三对我说过,杰克和阿祥私下谈过话,对越南人的底牌知道的应该比我多。我也想通过杰克更深入了 解越南人的信息,特别是掌握反物质炸弹的欧洲人的信息。但是即便杰克知道那块铁的信息,也不会把它同罗布泊联系起来,这个信息我想只 有进入过地下通道的几个人,才可以通过那块铁,把这两个远隔千里的地方联系起来。 又是一阵沉默,我不满的看向杰克,却看见他满脸郁愤的表情。 “他什么都没说。该死,我把他扔到水里都没令他吐出一个字。”杰克的脸抽动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交换信息 ps:ps:过了十五年就算过完了吧。请大家把票票投起来吧。 这个答案让我始料未及。我原以为他知道的信息要比我多,我会从他那里获得一些信息,谁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有可能要我向他全盘交付信息,而他并不能给我太多东西。 我郁闷的回过头。我还是要向他说的,但是我要重新考虑一下说什么。地下通道的信息我只能对他说一小部分,而新获得的信息则要全盘托出,因为我最终会要求信息的接收方是胖子。地下通道的事情,我没有丝毫隐瞒的对胖子说了,只要这些新的信息传到胖子那里,我相信,他会把这些信息汇总,并分析出更接近真相的东西。 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越南人的带头大哥是阿祥而不是阿三。看来,无论是胡狼还是吴启泰,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 “好吧,那我先说。”我叹了口气。“我从阿三那里得到一些信息,越南人这次来这里…” 说到这里我用手里的荧光棒向下指了指。是的,我已经开始倾向,这里就是欧洲人认为有六边形铁的地方。不管这里是不是古墓,但一定是与罗布泊有某种联系的地方,不单纯是那块铁,它的入口形制与罗布泊地下储水池也太相似了,让我不得不将二者联系起来。 “要找的那件东西我可能见过。” “在罗布泊?!” 杰克失声喊了出来。也许因为吃惊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失常,变调,再加上他河南味恨浓的中文,让这个严肃的场面很象是一出谐剧。 我很气愤他破坏了气氛,和无视我轻声的要求。猛地把脸转向他,发现他正在紧张的看着我。 我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严厉,用口型对他说:“你能做到小声说话吗?不然这次交流到此结束。” 杰克忙点点头。我用眼角的余波扫了一眼篝火那边。三个人很安静,似乎都在睡觉。 杰克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不过没有出声,用口型对我说:“你太谨慎了,我们和篝火的距离这么远,他们即便竖起耳朵来也听不见。” “那可不一定。”我用口型回答他。 然后我转回头,看着地下河的对面。那一边漆黑一片,我在岸边坐着,手里荧光棒的光都无法照到对面。我没有看河面,水面会让我恐惧和分心。我要没有漏洞和迅速的把我要说的话说完。我担心下面路上不一定有时间和这么安静的环境说出这些话。 “那个东西不是出土自罗布泊,可是它一定在罗布泊存在过,我在那里发现过它存在的痕迹。还有,我看到的只是这件东西的照片。” 我挥了挥手。我感觉到杰克蠢蠢欲动的要说什么,一定有问题要问,我理解。我说的那么拗口,信息又不细致,他一定有疑问。 “还没到提问时间。”我大声警告杰克,担心他打乱我的思路。“而越南人,不。准确的说是欧洲人委托越南人来这里取的那件东西,和我见过的那件东西极其相似。我不相信这是一个巧合,也不相信这个东西还有第二件。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一件这个东西都是神迹。 所以当我得知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到并取回去那件东西的时候,我就断定这里和罗布泊,那个我曾经进入的地下空间一定有联系。欧洲人能知道那件东西,并认定它在这里,是一定有原因的,这点我们目前无法知道,如果有机会出去,再设法去了解吧。 如果你认为仅凭此还不能证明这里和罗布泊有关系。那我告诉你,这里入口的形制。我说的是天坑漩涡周围,和我在罗布泊地下空间看到的极其相似。在罗布泊。从那个入口下去,我们见到了一片巨大的地下湖,并且在那里遭遇了我说的那只腕足水怪。”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莫名的颤抖起来,似乎我又回到那个危机四伏的空间,我转动脖子,紧张的看了看四周。 杰克受到我的影响,神情也紧张起来,他看的更全面,河面,洞窟的顶部,都在独眼兽手电照射下仔细看了一遍。我一直不舍得用手电,这一次借着杰克的手电光,我大概看了一下地下河对岸。同样有一片比较开阔的地面,不过没有我们这里平整,钟乳石林立,像一群微缩化的丘陵。 应该是太紧张了,杰克不由自主把一只手缩回来,握住挂在胸前的微*冲。这时候我感觉杰克身体一僵,不断移动的手电光也停住了。我紧张的看向杰克,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不过眼神非常不善,还有恍然大悟和原来如此的表情。 他的表情有点象佛语里说的顿悟,难道我的话让他想到了什么?不过不太像,他的眼神很直很呆板,不像是大彻大悟应该有的样子。这么直的眼神就像一根棍子,我很快就顺着这根棍子找到了它所指的东西,一支ak47自动步枪。它就挂在我胸前。 我马上明白,杰克果然有所悟,他醒悟过来这支枪被我骗过去了,对我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我觉得杰克的目光真的就像一根棍子,很犀利,能打得疼人。 顶着这道犀利的目光,我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你知道,当时的情况是你背着富米已经筋疲力尽了,我是为了给你减负,才和你交换这支枪的,是为了你好。ok?还有,咱俩认识也有些时间了,我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吗?” 杰克把目光转移到我脸上,很坚定地说:“你是。” 靠。我这是骂自己。真特么不会说话,有这么问话的吗?这不是找着挨k嘛。如果反过来问,我不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对吧?他的回答也许会不同。但是它还可能回答,你是。我自责和自卑的胡乱想着。 “我要求把枪换回来。”杰克还在坚持。 “换个话题。”我绝不会把这支到手的突击步枪交出去的,急忙开启了下一个话题。“你知道萧国林向越南人买的什么吗?真的难以置信。” “我不关心这个。”杰克的话很生硬。“你在照片上看到过,和越南人来这里找的那件东西,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杰克交出的信息 ps:ps:大家周末愉快。读书快乐。 我知道杰克一定会问这件事,但是这件事我不能说,这是至今仍有效的保密条例之一。即便没有保密条例拘束,我也会尽量保守这个秘密,这块铁越来越神秘,似乎是打开很多秘密的钥匙。我当然不想让它因我流出国门,尽管这种可能性极小,因为它应该被宋贵龙带进地下通道了。 “和你一样,我只能说我能说的,这件东西不在此列。”我很简单和坚决的断了他心思。 杰克无所谓的看了看我,把头转向篝火。那里,阿三倚在石笋上,嘴角流着涎,似乎睡的正香。 “我想,不通过你我也能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杰克转过头,用挑衅的语气对我说。 “也许吧,不过我不这么乐观,阿祥不告诉你的事,阿三同样不会告诉你,这才合理。” 显然阿祥紧守秘密给杰克心里留下了阴影,我的这句话让他马上不自信起来。而且他脸上还有一种愤懑的表情,似乎对越南人厚此薄彼的态度很是不能理解。 “为什么?凭什么他们肯告诉你而不告诉我?我不信每一个越南人都这样,我会知道那件东西是什么的!”杰克带着赌咒的语气说。 “那是你的事。”我耸耸肩说:“现在有一个比较专业性的知识咨询你,如果你能知道那最好。你知道反物质武器吗?目前有成熟的反物质武器吗?” 说完这句话,我把脸转向杰克,看见杰克的脸色刷的僵住了。紧接着,杰克表情紧张的说:“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萧国林要买这东西?” 从杰克的表现看,他知道反物质武器,甚至这种武器真的存在。他至少知道的比我多。我们四目以对,我点了点头。 我在给了杰克确切答复后,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他的目光也从我脸上移开,双眼不聚焦的望着眼前的黑色。 我则借着荧光棒清淡的光。仔细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等着他消化这个信息,和有可能给我的反馈。 我不可能也没能力强行从他那里获取信息,可是我相信,目前的局面他同样看得出来,把信息扩散开来,才能最大程度保证信息不被埋在这里。而幸存的几个人里面,他可以信任的只有我。就像我只能相信他一样。我知道,他一定会对我说些什么。 沉默了很久。杰克才把目光从黑暗中转到我脸上。 “是的,我知道。目前欧美都有这方面研究,但是还没有成熟的技术。这种武器威力太大,可是它的触发太简单,甚至可以说,保证它不随时触发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我指的不单纯是反物质武器,也包括它的原料,就是反物质本身。 制造反物质已经实现,但这只保留在试验阶段。没有任何国家有能力大量制造这种东西,况且,更没有技术可以安全保存它。目前的技术只能暂时束缚住它。持久和安全的储存方式还没有解决,因此,这种武器目前是不存在的。除非用做试验的试验品。 不过试验品的爆炸当量都很小,而且,绝大多数都会在不稳定状态下触发爆炸。即便是没有意外触发,也会在试验结束后被销毁,没有任何国家会把这种不定时炸弹放进自己的武器库。只有某个想要自我毁灭的国家,才会做这种疯狂的事。” 杰克把脸凑近我接着说:“越南人没有能力搞到这个东西。这是一个骗局。能搞出这种武器的国家,一只手就数过来了。别说反物质武器了。制造出的反物质都以微克计量,而且监管的异常严格。绝对比放射性物质严一百倍。” 坦率的说,我也倾向于杰克的判断。单纯从我对反物质的了解,我就认为越南人搞到它的可能性极小,我更关心的是萧国林要这东西做什么。可是听阿三话里的意思,这件东西出自欧洲,就让这件事有了一丝实现的可能性。 也许是我性格里谨慎的一面在起作用,本着宁可信其有原则我问杰克:“试验用的反物质大概有多少?有多大的爆炸当量?” 杰克一只嘴角扯出一个坏笑,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比量出很小的一个间隙。“大概,就这么多。” “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别在我跟前装逼。”我压低声音愤怒地说。 这货都笑出声了。右手拇指和食指一直比量着那个动作。“别看就这么一点反物质,它产生的爆炸威力可以把这座山谷夷为平地。” 我默默地点点头。我想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说说你的情况吧。信息交流可不能只是我交给你信息,需要对等交换。我的信息说完了。”我马上把球踢给杰克。 杰克一脸吃惊的说:“只有这些?最重要的那部分呢?罗布泊和你去过的地下空间。” 我摊开手,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靠。”我第一次听杰克发出这个感叹词,该死,这货应该是跟我学的吧。 “张,你太狡猾。你说的这些我可以通过别的渠道获得。可是我告诉你的,你只能通过我才能知道。” “继续。说关键。”我用鼓励的目光看着杰克说。 “你很像一个无赖。” “我要的不是这个,这个信息不重要,而且不真实。” 我看到杰克的表情有点崩溃。 “好吧。你赢了。我最近听到一句中国话,好像是人怎么样就无敌,用在你身上很合适。”杰克地下了他高傲的头。 “杰克。”我很认真的说:“说你知道的,整不明白的话就别说了。” 杰克把目光转向地下河对面。 “aoe是一个有美国政*府注资的非盈利考古组织。它的研究方向不受政*府控制,不必向任何人请示,同时它的研究成果也是公开的,你可以从从网路上查到它的考古报告。我想,你也做过这件事。 但是,罗布泊方向的考古工作例外。这个方向的考古报告,仅限明面上的,很多私密信息没有公开。你一定很好奇吧,我也是,因为很多东西我也接触不到。我是研究考古的,可我是因为别的方面的特长,才被aoe选中,进入这次行动的。 的创始人叫,他是美国最有权威的亚洲考古专家,在二战前夕就进入罗布泊进行过考察。那时他在罗布泊就有所发现,同样罗布泊也给他留下极大的伤痛和困惑。战争让他的工作被迫中止,却没有扼杀他的好奇心,战后,他一手创建了aoe,并把aoe的工作核心锁定在亚洲。 你是aoe再一次进入罗布泊的契机,aoe一直在观察你,包括你的历史和身边的人。出发前,aoe给了我一份对你的评价,我可以告诉你一条,评价很高,你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目前来看,这个评价是正确的。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这完全基于我对你本人的信任。aoe的掌舵人先生,掌握着罗布泊最关键的信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也许我的级别太低。我甚至认为,他手里的信息不会比你的少。” 毫无疑问,杰克的话让我很震惊,特别是最后一句。我无法相信,有谁会比我这个进入过地下通道的人,更了解那些信息。除非他也进入过地下通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食品告罄 ps:ps:看到haha315的评论了。首先表示感谢,感谢你在认真看这本书,谢谢。是的,大蚰蜒是低温下的霸主。蝎子聚起的蓝光很像是人造光,不是吗?很多事情当事人经历过才感受深,希望你理解。你还说到书名,是的,这个书名很有科幻色彩。我更希望你关注故事的本身,书名是不可以改的。再次感谢宝贵意见。 杰克的这番话给了我两个信息。一个是aoe是一个有美国政*府官方背景的组织,我才不相信政*府注资,却丝毫不干涉它研究方向的鬼话。 还有一个就是是我们这次罗布泊和北盘江之行的始作俑者。这个人物的出现让这件事更加复杂了,他去罗布泊考察过,并在那里受过巨大的伤害和深痛的回忆。最关键的是他掌握着我无法得知的第一手资料,他进入过地下通道吗? 对此我不得不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在我沉思的同时,杰克也保持着沉默。我不得不提醒他“继续,继续你的话。” 杰克耸耸肩“没有了。” 我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在拿我寻开心吗?这么信誓旦旦发誓赌咒了半天,结果什么有价值的信息都没有提供,你至少和我说说你们从哪里得到的生物样品,和生物样品究竟是什么。” 我转过头盯着杰克,看见他脸上出现一点尴尬表情,不过这货的脸皮也够厚,瞬间恢复正常。 “获取生物样品是别的部门的工作,我本人也没有看见过实物。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想知道的更多。我建议你去一趟aoe总部,我想先生一定有兴趣和你谈谈,或许。他会给你提供更多信息。” “是的。”我气愤的说:“我会见一见先生,如果我能活着出去。” 这句话倒是我的真心话。我很想见一见这个数十年前就考察过罗布泊的老人,看看他究竟知道些什么。当然,他要能活到我找到他,我想他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已经是风烛残年。 对杰克不漏一丝口风的做法我当然很失望,可是我依然要把这场对话继续下去。 “如果这次我没有从这里走出去,我要求你把这些信息提供给胖子,我希望这些信息能帮助他找到萧国林。你能答应我吗?” 杰克的表情严峻起来。盯着我问:“张,你对走出这里不抱希望了吗?” 我不想让杰克产生错误判断,只能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是的。至少我不认为我们能全部活着走出去。必须有这种心理准备。对于我这似乎是一场宿命,我早有这种准备。但我会全力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不过这有难度,我认为下面路上会有未知的危险。我不知道我们能否应付得来。如果…” “我答应你。”杰克打断了我的话。 也许我太矫情?我本以为杰克会说些鼓励的话,比如你不会出事的之类,没想到他竟这么干脆,就好像认为我死定了。 “如果我死了…”杰克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玻璃瓶子,眼睛瞅着前方说:“在我的墓碑上刻上这样一行字吧。无畏的探索者杰克。最好用英文。” 我听他说得这么轻松。越发觉得自己矫情了。不过我笑了。 “好,我用中英文双语书写。这地方在中国,没中文不合适。” 杰克嘿嘿笑着递给我一根烟。 我和杰克回到篝火旁时没有惊动任何人。越南人和老挝人都在沉睡。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阿三,看样子睡得很沉。 沿地下河向下走这一路,我和阿三的负担不大,并不是很疲惫。可是我们都很长时间没有休息了,特别是没有合过眼,在温暖的篝火旁没坐一会儿,我就无意识的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自然醒,如果饿醒也算的话。我醒来时,篝火还在燃烧。但显然是重新点燃的,阿三和富米坐在火堆旁细心地吃着手里的一小包食品。 也许他俩同样是饿醒的。更可能是冻醒的,没有篝火取暖。这个地方很难入睡。我醒来时,身体就保持着蜷缩状态,可见有一段时间篝火是熄掉的。 我的食品同样装在口袋里,太少,没必要往背包里装。我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还有三小包食品,拿出来一看,是两包压缩饼干,一包脱水牛肉。我撕开一包压缩饼干的包装,像另外两个人一样细心地吃起来,没有掉下去一粒碎渣。 压缩饼干吃起来的声音很响,特别在这么静的地方,我们三个人又都很专注于手中的食物。很快“咔嚓咔嚓”啃饼干的声音唤醒了另两个人。这两个人马上加入到咀嚼食品的行列中。 这一小包压缩饼干如果放在平时,我两口就吃下去了,可这次我咀嚼了十分钟,在确定袋子里没有一点残渣和牙缝里都很干净之后,我拍拍手说:“出发吧。” 我整理背包的时候,看见杰克在看手表,我没有问他时间,坦率的说,我已经不太关心时间的流逝。 往下游走,地下河道的空间在继续扩大,水面和河岸落差则不断缩小,而且河岸已经不再是被水流侵蚀成陡峭的堤岸,逐渐变得圆滑,使得河水和河岸不再有严格的分界线,有些地方河水能漫上河岸,靠近河边走会踩湿鞋子。 河水的流速更加缓慢,大量碎木屑被推上河岸,在河岸上筑起一道木屑长坝。水面也逐渐变宽,某一刻,独眼兽手电的光已经照不到对岸。 地面凸起来和洞顶垂下来的钟乳石柱始终很多,而且越往下游走,巨大的,可以连接洞顶的钟乳石柱逐渐不鲜见了。地面并不平坦,大大小小的石笋、石柱充塞在路上,还有一些能陷进脚去的裂缝,让我们必须要小心。 可是靠近河水的地面有太多碎木屑,阻挡了视线,让我们不得不离开地下河岸,在远离河水的地方继续往下游走。好在沿着河岸有一条碎木屑长坝,让我们知道地下河的流向和与它保持着一定距离。 我的第一支荧光棒已经报废扔掉,当然,杰克手里的荧光棒也没有光了,我们都换了新的荧光棒照明。 因为环境温度越来越低,我们不得不经常停下来烤火取暖。在我们第三次烤火时就已经面临没有食物补充的局面。所有人都把能穿在身上的东西穿上,哪怕是登山绳都缠在身上以保持体温。 我对河水里和地面上都没有出现生物有些意外,难道是我判断失误了? 答案当然是no。(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新食物 ps:ps:周一,求支持。更的少果然没捧场的啊。请看盗版的朋友来起点支持一下,尽管在少订阅我也会把这本书完本,可是你们的订阅对我的激励还是最大的认可啊。 由于无法补充热量,我们停下来休息和取暖的频率越来越密集,而我也逐渐从不断跑到河边观察水面状况,变的没有力气翻过那道木屑堤坝。当然不至于翻不过去,而是实在没心情和力气去做这件事。 在几根钟乳石柱群里,我们再一次点起了一堆篝火。 杰克倚在一根石柱上,两条长腿几乎伸进火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我们这次只走了三个小时。这样下去,下一次我们恐怕只能走两个小时不到就要休息。” 我就坐在他身边,同样没有形象的靠在一根石笋上。长时间饥饿和低温让我的身体很虚弱,我看了看篝火旁的五个人,都属于偏瘦体型,两个老挝人更是排骨体型,这种人在饥饿面前会第一批倒下。当然,我身上的这点脂肪也坚持不了多久。 我没有回应杰克的话,而他也似乎是自言自语,并不在意我有没有回应。我却想到了地下通道时的情景。同样饥肠辘辘,好在我们目前有水喝。 饥饿让人失去说话的兴趣,我更是看着面前的火堆,两只眼皮却撑不住的往下垂。睡一会儿吧,这样还节省体力,我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放弃了睁开眼的努力。 虽然合上了眼,但是面对着篝火,让我眼前仍是一片跳动的红色。很暖和,我想我会很快睡着。忽然我的眼前黑了一下。好像一个黑影从我眼前闪过。 在这里,我的精神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之中,即便在睡眠状态。有一点风吹草动也会瞬间醒来。我马上睁开眼睛,看见是杰克。他就在我面前,挡在我和篝火之间,在看着我。 我不在意和一个男人对视,有时这还会激起我的斗志。可是杰克的目光却叫我浑身不舒服,甚至很排斥,因为他的目光里有渴望和**。 我顿时睡意全无,我的取向没有任何问题,更受不了一个大男人投来如此热情的目光。我做了一个夸张的呕吐动作。正要给他当头一喝时,却突然意识到他的目光定在我身后。 我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让我呼吸困难。我更希望杰克出现了幻觉,如果不是,那这里出现任何令他**和垂涎的东西,都是令我无法忍受和极端不正常的。 我的喉咙因为紧张发出干涩的咳咳声,脊背上冒出一层冷汗,瞬间把背后石笋的寒意传到我身上。我僵硬的身体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 杰克面带热情,轻轻伸出一只手,就像面对着心爱的姑娘。要去抚摸对方的脸颊。这只手从我耳边穿过,动作很温柔,如一个最体贴的情人。 这只手收回来时。手里捏着一条一尺多长的蚯蚓。黑褐色,有小指那么粗。那条蚯蚓就从我脸颊边被杰克拎过去,扭曲着身躯,发出难闻的刺激性气味。不过,我看见杰克舔了舔嘴唇。 我僵硬的身体一下子瘫软下来,原本就饿的无力的身体彻底虚脱了。一条蚯蚓,竟让他制造出如此恐慌的气氛,如果有一点多余的力气,我都会喷他一通。可我实在不想浪费仅存的一点体力,只是对他做出一个鄙视的表情。 杰克拎着蚯蚓坐回去的动作。马上吸引来老挝人和越南人,三个人围在杰克身边。眼睛里都充满热情。 我当然知道他们要做什么,考古队员都有野外生存训练和经验,如何从野外获取食品,什么可以吃,什么不可以吃我们都知道。可是我对这东西很排斥,我曾经尝试吃过一条,野生蚯蚓有一种很怪的味道,让我难以忍受,吃过那条蚯蚓后,我吐了一天,两天吃不进东西去。 杰克把这条蚯蚓拉直摆在地上,用匕首把它切成五截,抬头看了看三双热切的眼睛说:“每人一份。”然后抓起一截还在扭动的蚯蚓扔进嘴里。 蚯蚓受到刺激散发出更加刺激的气味,我在四个脑袋围成的圈子之外,都能感受的这种难闻的气味。我看见杰克没有咀嚼,直接把那截蚯蚓咽进肚子,看来他也不喜欢蚯蚓的味道。 转眼,地上只余下一截蚯蚓。杰克对我一摆头“张。” 我用手揉了揉肚子说:“我不饿。” 我刚说完,那截蚯蚓就被杰克扔进嘴里去了。我表情复杂的看着杰克蠕动的喉咙,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 “哪里来的蚯蚓?”我想这不是我一个人的疑问。 除了不能自由活动的富米,其他人都围着我身后的石笋找起来,因为那条蚯蚓就是杰克从石笋上看见的。 我们无论行进还是休息,都会跟那条碎木屑形成的堤坝保持一定距离,这样就等于我们在沿着河边走。我坐的这个位置,背对着地下河,我后面不远处就是那条碎木屑堤坝。我们引火的木头,就是从那里抱过来的。 两支荧光棒围绕石笋一周,没有发现第二条蚯蚓。杰克不甘心的扩大搜索范围,让阿三拿着一根荧光棒,两人呈扇面向外辐射搜索。很快阿三那边传来一声兴奋地喊声,我看见阿三拎着一条蚯蚓走回来。 是那条碎木屑形成的堤坝。即便我没有参与搜寻,也能判断出来这些蚯蚓的来源了。一个美国人,一个越南人和一个老挝人同时扑向那条碎木屑堆积形成的堤坝,很快我看见杰克把一条完整的蚯蚓塞进嘴里。 我没有离开篝火,背对着篝火,抱着双手看他们三个人从碎木屑里找蚯蚓。看起来这里有不少这东西,布阿松甚至有时间抓蚯蚓回来给富米吃。 火堆和碎木屑堤坝之间的距离不远,杰克也看得见我的表情,他把一条蚯蚓扔进嘴里后对我嚷道:“张,要想活下去就要适应这里的环境,这东西虽然难吃,可是富含蛋白质,会给你提供体力和热量。” 因为静,不需要太大声音就能听得见对话。 我依然双臂抱在胸前,摇了摇头说:“这东西我吃过,实在难以下咽。” “那总比饿死在这里强吧。最关键的是这东西无毒,你不必担心被它毒死。” “我不认为我会被饿死。这地方有蚯蚓,就应该有食物链,你不会认为它是这里食物链顶端的霸王龙吧。” 我看到杰克的动作一下子停了下来,把手里的某件东西狠狠地扔在地上。嘴里发出一个感叹词,走了回来。“*,我都快吃饱了你才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那是什么? ps:ps:我尽力了,只能做到不断更,加更,真不敢想。请担待,请支持! 尽管杰克没有咀嚼,甚至就是整条的吞咽,但是蚯蚓身上散发出来的难闻的味道,还是充满着他的嘴里和身上。杰克坐到篝火旁猛灌了一通水,才让自己的脸色恢复正常。看来他对这种味道也不适应。 阿三听得懂中文,跟着杰克回到篝火旁,不过他似乎不在意蚯蚓的味道,嘴里有嚼碎蚯蚓后褐色的汁,和直接刺激大脑的味道。 “张先生,这里有别的东西?”阿三小心的问我。 我耸耸肩。“谁知道呢。也许有吧,我不相信这些蚯蚓会是这个空间里的霸主。如果是,那我要恭喜大家,虽然这东西很难吃,可是我们的安全就有保障了。它们不会对我们产生威胁。” 阿三眼珠子转了转。扭过头向周围看,样子像极了贼。 布阿松最后一个回来,他还要负责喂饱富米,身上满是*味和臭味。我逼着他去河边洗了洗,不然跟他无论坐在一起还是走在一起,那味道都足以令人呕吐。 他们几个人胃里有了食物,体力自然恢复得很快,喝了点水就准备继续向地下河下游出发。我勒了勒腰带,松垮垮的肚皮都要贴到脊梁骨上了,腰带扣在最后一个眼里还显得松。 杰克看我有气无力的样子,就走在了最前面,我没力气跟他争,嘱咐他盯着点周围,不确定的状况就打开独眼兽手电照明。我预感到我们已经进入危险环境了。 杰克点点头说:“我知道。不过我们只剩下两支备用荧光棒了,也许很快我们就只能用手电照明。” 说完杰克甩开腿向前走去。 我们的荧光棒是野外专用的,亮度高。照明时间常,每支荧光棒的照明时间都在48小时以上。我没有问过杰克时间,不过他这句话还是让我吃惊不小。我们进入这里已经接近九十小时了。这两支荧光棒废掉以后,我们恐怕就不能奢侈的用两根荧光棒照明。我们要节约使用照明工具。 我们的队伍成一字型纵向排开,我把阿三撵到前面跟着杰克,我在后面照顾老挝人。杰克果然经常打开独眼兽手电照明,在不能确定前面黑乎乎的一坨东西是什么时,他就会用到手电。我们的距离保持的很近,确保最前面一个人不必大声说话就能让所有人听到。 我猜测这里有可能有其他东西的话语,给阿三造成极大紧张,他跟在杰克身后。可是跟得不紧,宁肯在光线不明的环境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还经常回过头来看我,似乎对我的期望值更高。 我知道他对我把他撵到杰克身后心怀不满,因为被我撵走前他还着重说了一句“我是你的人。”。 不过我看他随时会转身逃跑的架势,真无法认同他是我的人这个观点。我觉得他更像刘班长,会随时发飙狂奔。当年刘班长这么做的时候,我有能力也自认有责任把他找回来,可如今阿三如果发起飙来,我是打算放弃的。 我不可能在照顾两个老挝人的同时,还要顾及到他。再说,我很可能拦不住他,我很担心他在发飙的状况下。会无法控制的给我一击。我觉着我被他击败甚至击伤的可能性很大。 越往河道下游走,空间面积越大,杰克的手电已经照不到洞窟的边。可是我预感到的别的生物并没有出现,一路上安静的很,我们跟地下河有一定距离,河水的声音都很微弱,我能听见的最大的声音,就是我们的脚步声和我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的心情却一点也没有放松下来,丝毫没有因安静产生懈怠。反而更加紧张不安。我在后面不断压低嗓子提醒杰克,让他一再放慢速度。和注意头顶上面的状况。 洞窟的顶部没有高到离谱,独眼兽手电可以照到洞顶。但是洞顶有很多冰锥般的钟乳石挂下来。让我们无法看清楚洞顶的全貌,给我的感觉那就像一片到悬着的石林,里面暗藏着择人而噬的凶兽。 我承认我的提醒造成了杰克精神紧张和不耐,他终于气鼓鼓的回了我一句:“如果你觉着你会做得更好,那你到前面来,别像老太婆一样在后面指手画脚。” 我知道是我的紧张情绪促使我说出了这些话,而且我也不可能做得更好,我更没有体力在前面带路。我向杰克方向两手向下一压,做了个安静和制怒的手势,轻声说:“你做的很好。只是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你在前面一定观察仔细了再前进。别吝惜手电了。” 杰克本来就是一只手拿着荧光棒,一只手拿着独眼兽手电,在听到我这句话后,“啪”的摁亮了手电,用手电光在前进方向上慢慢扫了一遍。我虽然在他后面一些,也可以看得很清楚,那里只有林立的石笋、石柱,甚至没有能挡得住人的大些的东西。 杰克挥动着独眼兽手电对我吼道:“看到了吧。我看的很仔细,不要再给我添麻烦。ok?我受够你这个胆小鬼的唠叨。” 没想到第一个精神崩溃和发飙的是杰克。我更不会让他这样骂我,更何况开嘴炮我怎么会输给他。我怒目盯着他,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似乎凝结了。我想越南人和老挝人一定会认为,下一刻我和杰克会像两头公牛一样狠狠地撞在一起。 可我却在思考着怎么能一句话把杰克噎得回不过气来。动手?怎么可能,特别是听阿三说过杰克超强的战斗力之后,我就彻底打消了这种念头。坦率的说,即便杰克的战斗力是渣,我俩之间也不会有动手的可能。一种感觉吧,我觉得我俩之间是相互利用和相互依靠的关系。 就在我俩的目光在空中要撞出火花的时刻,一个很虚弱声音忽然传进我耳中。“那是什么?” 是阿三的声音,尽管这个声音是弱化版的,可是仍清晰地传进我耳朵里。他应该在我和杰克中间,我俩手里的荧光棒能照亮自己身边一圈,两米以外光线就很弱了。荧光棒的作用更多的是指示方向,用它照明实属无奈。在我和杰克之间,我没有看见阿三的身影,但是刚才他在这里,我确定。 一道光柱从杰克手里射出,他把独眼兽手电的光照向我俩中间。 我看见阿三蹲在地上,像受审讯的囚犯一样抱着头,不过他的眼睛却看向石窟的顶。(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黑洞 ps:ps:刚写完这一章,好歹上班前发出来了。谢谢100冰的大力支持。 一看阿三这个表情,我和杰克同时警觉起来,杰克手里的独眼兽手电顺着越南人的目光“刷”的照了过去。 阿三的视线并不是看着我们头顶上这一片,角度有点偏,应该在地下河的正上方。手电光照到哪个方向的时候,我和杰克同时皱起了眉。 “见鬼,那是什么东西。”杰克发出了一声诅咒。 “见鬼。”我同样诅咒了一句。 那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在河水的正上方。杰克的独眼兽手电照过去,就像投进沙子里的一滴水,没有任何反响的消失了。只让我们看见那里有一片黑,却看不见黑暗里的东西。 出发前我又一次把独眼兽手电系在腰上。其实不落水,手电不容易丢失,我是丢东西丢怕了,手电还有一只备用的,可电池丢不起。另外我也不想看杰克的脸色,他是有机会就暗示一下我们丢东西这事儿。这件事儿都成了他揶揄我的借口了,我不想让他再抓住我这方面的把柄。 我马上拿出身上的独眼兽手电,两支手电的光同时照向那个黑洞,情况如果说有了一点变化,那就是两滴水滴进沙子。 杰克看着黑洞说:“走近一点看,这里角度不好。” 我没有看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好。” 我觉得我担心的东西要出现了,我无法知道这个黑洞里会有什么东西,甚至连猜测都做不到。我觉得这里出现的东西,包括这个山谷,和罗布泊地下通道那里有相似之处。那就是匪夷所思和超乎常理。到了做殊死一搏的时候了,至少要做好这个准备。 我把荧光棒递给富米。他是最闲的人,什么事都不能做。也只能打个灯什么的。希望他能做好一个合格的灯架。 然后我把独眼兽手电咬在嘴里,“咔嚓”。给我的自动步枪上了膛。我做不到单手给步枪上膛,甚至单手射击对我都无法想象,那样的话,子弹一定满天飞。 听到枪栓的声音,杰克这时才转过头看向我。“有危险?” 我耸耸肩,从嘴里拿出独眼兽手电。“谁知道呢。不过你不觉着在满是钟乳石挂的洞顶,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是一件很反常的事吗?” 我熟练地把独眼兽手电塞进嘴里。一歪头,做了个过去的表示。 杰克表情复杂的看了一眼我手里的ak47,“咔嚓”把微*冲也顶上了子弹。微*冲是可以单手射击的,而且准确性不会降低太多,这就让杰克可以一手持枪,一手打着独眼兽手电照明。最让我无法理解的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把荧光棒交给越南人,而是把它塞在自己领子里。 阿三应该是很怕死吧,我印象里这家伙不是个太胆小的人。在东南亚一带贩毒、贩军火不是胆量小的人干得了的。可是他目前的表现就很胆小,抱着头蹲在地上,好像头顶的黑洞里有只恶鬼。 我让老挝人和阿三待在原地。跟在杰克身后向地下河边走去。 从我们这里到地下河边有一条碎木屑堆积起来的堤坝,就像河岸边的护坡。杰克走到这条木屑护坡前,突然回过头来看着我,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说:“活该你没女朋友。” 我被他这句没由来的话搞糊涂,也气糊涂了,这都哪跟哪啊,我没女朋友和你有一毛钱关系没?你特么不也打着光棍么。 我张开嘴呜噜了两声,才意识到嘴里咬着独眼兽手电,根本没法说话。也明白了杰克此刻龌龊的想法。 看着杰克越发猥琐的笑。我“呸”的一声把手电吐出来。我知道他在气我诓走了他的自动步枪,想方设法的打击我。想从我手里把自动步枪换回去。 我虽然气愤他对我如此龌龊的意淫,可也不会上他的当。又吐了一口口水,顺着绳子抓住独眼兽手电,在身上擦了擦粘在上面的唾液。然后用独眼兽手电敲着ak47的木质枪托说:“就目前来说那不重要,我有时认为它就是我的女朋友。” 杰克却把目光看向我拿着独眼兽手电的手,耸耸肩憋着笑说:“我以为是你男朋友。” 靠。这货怎么想的。他这句话真让我有喷血的感觉。我这是头一回和他在语言交锋上吃亏,还这么恶心。可我想找回场子时,这货已经转身翻过木屑护坡了。 我只能咽下这口气。只要我端上这支ak47,就只能把独眼兽手电塞嘴里,否则非被这里的石笋或石柱撞死。 地下河流到这里,河面上的木屑已经很少,河岸上的木屑护坡不高却很宽。据此可以判断出来,地下河水到了这里,已经不会有很大的落差,上游水量的增减并不会让这里水位有大起伏。 杰克很快踩着枯朽的木屑护坡走向河边。河水和木屑护坡之间有一片干燥的地面,也就是说,这次在我们看来如灭世般的大洪水,对这里,并不是最大的,甚至有可能算不上大,都无法把堆积在河边缓坡上的碎木屑冲到木屑护坡那里。 杰克马上把独眼兽手电对着洞顶照去,而我却把手电光首先照向水面,我对水下的恐惧更甚空中。 这时的河面上已经很干净和平静,不但看不见木屑,连水流的波痕都难以察觉,要仔细看,才能发现水是流动的。自然更看不到河的对岸。 我的手电在河面上照了很长时间,才把手电光转向洞顶。河面上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可是我的心却无法安静下来,即便是手电光照向洞顶,我仍然借着杰克插在领子里荧光棒微弱的光,不时地观察着水面。 洞顶的黑洞没有我想象的大,应该不超过独眼兽手电的照射距离。可是我们在河边依然在它的斜下方,仍不能看到看到它的全貌,只能通过看到的这一部分来脑补判断它的大小。 我不知道目前河面的宽度,也就无法判断出这个洞顶黑洞是否在河的中心,如果下到河里,我想应该能解决这些困惑。可是面对目前太多未知状况,我不认为下水是个好主意,就没有提出来。 不过,即便并不能看见这个黑洞的全貌,它可见的部分还是让我不寒而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对黑洞的分析 ps:ps:谢谢仍在捧场的读者。没有推荐位数据很难看啊。 从我这里看,黑洞的边缘还是很清晰和明显的。在白色独眼兽光照射下,黑洞边缘参差不齐、长短不一的钟乳石挂,就像一排锋利的牙齿。而黑洞本身,则像是一只黑洞洞的大嘴,在随时准备扑下来吞掉一切活物。 两支独眼兽手电的光聚在一起,我和杰克又把手电调在远光,应该照的很远。可是,手电光的尽头是黑暗。我们看不见黑洞内的任何情况,就好像手电光进入黑洞后就消失了,或被它吞掉了。 我感到精神越来越紧张,这个貌似不大的黑洞会有多深?这种深度要通到地面了吧。当然不会,这只是我的臆想,这里的温度并没有因为黑洞的存在有变化,也没有风吹进来。那就说明我们深入地下已经很深了,才会有如此向上深的洞,却无法抵达地表。 我的思绪混乱,精神更是紧张。“啪”,我关掉了手中的独眼兽手电。我无法继续直视这个令我困惑的场面,我更担心这个黑洞里冒出来我无法面对的怪东西。 “这个洞太深了,我们无法看见里面的情况。我建议离开这里,我的感觉很不好。嗯,应该说预感吧。”我马上向杰克说出了我的想法。 听到我的话后,杰克首先关掉了独眼兽手电。不过我感觉他更多是为了节约电池,因为我从他脸上并没有看出担心害怕。 “这个黑洞让你想起了什么”他反而这样问我。 是的,它让我想起了漆黑的地下通道里,那个吞掉我靴子的黑洞。可是我摇了摇头。“没有。如果有那就是恐惧。我无法想象在一个钟乳石挂密布的洞顶,怎么会出现这么幽深的一个黑洞,以至于独眼兽的光都无法照见内部情况。” “是的。这个洞可能很深,这是造成这种状况的可能性之一。”杰克说着把荧光棒从领子里拔出来。 他的荧光棒从右肩处斜插进背后的衣服里,从领子里露出十公分一截。他用了一个夸张的抽武士刀的动作。慢慢把荧光棒从领子里抽出来,两手握着荧光棒的一端指着黑洞的方向接着说:“还有一种可能性你考虑到了吗?” 然后他开始装逼。自认动作很酷的摆着那个pose一动不动。按照剧情,这时候我应该很傻,很配合的回答一句“没有,请你告诉我。”,来帮助他开启猪脚模式。 但前提是他手里要真有一把武士刀,再配上他高硕的身材,确实有睥睨一切的气势。可是他手里拿的是一只荧光棒,在他双手持刀姿态下。露在外面的发出淡蓝色光的一小截荧光棒只有五六公分。我无论如何都脑补不出那是一柄武士刀,反而恶俗的笑了,那分明就是一根套着荧光套套的假阳*具嘛。 我丝毫没有为自己猥琐的想法自卑,反而憋不住的笑出声来。“看来你果然是亚洲考古方面的专家,连亚洲各国的宗教习俗都了如指掌。你在不丹待过很长时间吧,受到他们的教化,接受了他们崇拜的图腾,不过我很难接受,而且在这里举行这种仪式不合适。” 我的话伴随着喘不过气的笑声。可是杰克的脸却一下子涨成了茄子色。他抬头看了看手里的荧光棒啐了一口“*”。然后我看到他有些气急败坏的挥动了两下手里的荧光棒,我想如果不是光源太紧缺。他一定会把荧光棒扔出去。显然他认可了我恶俗的想法,确实很形象。 这里要说明一下,不丹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国家。这个国家有生*殖崇拜的习俗,就是崇拜男*性*生*殖*器。不但有专门的仪式,每家还会有男*性*生*殖*器雕塑摆供,咱这里过年贴门神,他那里大门上贴俩生*殖*器。看杰克的表情,不丹的这个习俗他知道。 “好吧,现在说说你的想法,还有什么可能性。” 装逼失败让杰克失去了说话的兴趣,他耸耸肩。看了一眼老挝人和越南人那边说:“过去再说吧,我不想在这里说。” 我也不想待在这里。这个黑洞给我很大的压迫感,让我总感觉里面有巨大的危险。我和杰克像鸵鸟一样埋起头来往回走。在走过木屑护坡的时候,我交给富米的荧光棒才清晰起来,在地下河河边时,我看向富米这边只能看见一点蒙蒙的光。 杰克走在我前面,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来说:“我还是把我的想法在这里告诉你吧。我不想让越南人听到。” 我知道杰克很谨慎,很提防越南人,甚至连那两个老挝人他也不信任。我点点头,凑近了他,我也不想让越南人听到这些。我是担心越南人情绪崩溃。他的状态很不好,很有这个倾向。 “这个洞如果只是深,我们的手电即便照不到最深处,可是洞口内侧边缘应该照得到。可实际情况是,独眼兽手电的光进入这个黑洞就像消失了一样,我想你也注意到这一点了吧。”说到这里杰克向我投来问讯的目光。 我当然看到了,我点点头说:“是的。然后呢。” “其实有两个原因能造成这种情况。” 我打断他。“你不是说一种可能性吗?怎么又变成两个了。” 杰克非常不满我打断他的话,白了我一眼。“其中一个原因和黑洞的构造有关,可以和黑洞的深度挂起钩来,也就是你看出来的那个情况。 你可以假想一下,这个黑洞是一个收口的坛子,倒扣在我们头顶。因为这个坛子的口很小,内部空间又是从入口一下子就放大的,那我们的手电光只要照不到它的底,就同样照不到它的壁。从我们目前看到的情况分析,这个洞内部空间很大。 可是这个洞如果真如我判断的,是一个倒扣的坛子,那在这个钟乳石洞里,出现一个向上内凹的洞中洞,你认为正常吗?或者说,这是自然形成的吗?” 杰克的话让我不得不认真考虑,他的分析虽然异想天开,可是能解释我们看见的现象。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你没有办法用常理解释一件事情的时候,再匪夷所思的解释都可能是真相,至少值得你去思考。 不过杰克没给我考虑的时间。“很明显不是。我认为这个黑洞有可能是地下我们见到的第一处人造设施。”(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小case ps:ps:今天又是周末?时间都去哪了! 听杰克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向黑洞的方向看了一眼,并脑补出杰克设想的坛子状黑洞。如果自然形成这样一个造型的洞,确实太过匪夷所 思了。不过要靠人工凿出这样一个洞,同样难以想象,那要多少人力和物力才能完成这个工程。 问题的关键在于,耗费这么大人力、物力凿出这个洞,用来干什么?一个凹进洞顶的洞中洞,我想象不出来它有什么实际作用。或许这地方 的古人有独特的行为模式和更不可思议的习俗? 我实在想象不出这个黑洞如果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会有什么作用,也就无法苟同杰克的观点。因为人力去做一件事,一定有他的目的,特别 是这种极耗财力的事。 我把目光和思绪从黑洞方向收回来,看向杰克。他倒是有耐心起来,一直在旁边看着我,等着我整明白他的观点,回过头来给他回应。 “说说另一个可能性吧。”我没有对他的话作出评价,因为我觉着他对黑洞形状的判断有几分可信,但是对形成这个形状的原因的判断,跟 自然形成同样不靠谱。 杰克对我不置可否的态度很不满。 “你如果觉得我这个判断有问题可以提出来,别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或者你说出更靠谱的判断。” 这家伙刚才装逼被我打击一下后,心情看来一直不爽啊。我可不想因此让他把话憋进肚子里,我对这个黑洞短时间做不出更合理的解释,很 需要他来帮我分析一下,哪怕他的判断很不靠谱。 “你误会了,我想先听完你的所有判断在做分析。我没有无所谓。我很认真。” 杰克的眼睛里带着问号看着我,似乎觉着我不够认真。我只好收敛起脸上哪怕一丝的笑和不严谨,把嘴唇用力抿着。下巴应该很紧,这时候 我对他用力点了点头。跟他一个确定的信号。 “我认为还有一个可能性,就是黑洞内壁有吸光涂层。这样的话,这个黑洞的内部构造就可以不用很复杂,即便它是一个笔直且不深的洞, 我们只要不爬到洞顶,不进入黑洞内部,就无法看见其内部结构…” 杰克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我的表情已经很不严肃。我当然没法严肃起来。因为他这两个判断都太离谱。 我没有等他再一次质问或发飙。 “你怎么净整些高难度和高科技出来,你考虑过没有这个地方的实际年代,这里我们看不见不好判断,可是外面的那些人工痕迹你看到了吧 ?你认为是近现代的工程? 如果不是,那这里,这个地下空间如果有人工痕迹,你认为会比外面的人工痕迹年代晚? 你的这两个判断,要么工程量大得惊人,要么科技含量超出了古代人的理解范围,你让我怎么认同你的观点。我还不如认同它是自然形成的 。至少从感情上我还能接受,我不认为古代人会比现在的我掌握更先进的科技。” “我们必须抛开自然形成这个观点,它是最容易解释这件事和最不可能的。你只要这样想了就是在偷懒,就是在自欺欺人。”杰克恢复了理 性,并没有对我发飙。 “如果抛开这个明显具有欺骗性的观点,我的这两个观点就是最接近真相的。抛开你认为的不可能,工程量大不是问题,古代的大工程都是 用人骨堆砌出来的,中国的长城,埃及的金字塔,哪一个不是尸骨累累?古代的工程技术很落后。就必然会使用大量人力,足够多的人力可以 弥补技术的差距。 吸光涂层不是高科技。自然界中就有。当然我指的是某些强吸光能力的物质,因为理论上来讲自然界中的所有物质都具有吸光性。只不过分 强弱而已。古代人欠缺的是合成技术,单纯提取某种吸光性强的物质的话,还是可以实现的。” 虽然我认为杰克在狡辩,可我没有更有力的观点去辩驳他。而且如果按照他的思路思考下去,就会有很多疑问,但也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 如果这个黑洞是人工开凿的,那大量的人员和物资,是没有可能从天坑漩涡中心的通道进到这里来的,它一定有别的口通向外面。 我只好耸耸肩说:“虽然我不认同你的观点,可就如你说的,我没有更好的观点来驳斥你。可我也不屑一个兽医来跟我讲物理知识,虽然我 是一个文科生。” 然后我轻松转身向老挝人和越南人走去,身后传来杰克很粗的呼吸声。杰克对他有杜克大学医学硕士学位很看重,可我真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 尽管距离富米手中的荧光棒距离很近,可是杰克在我后面生闷气,并没有跟的我很近,我差不多是摸黑走过去的。这短短几十步路我吃了点 苦头,一根垂下来的钟乳石差点撞破我的头。我没吭声,尽管脑袋疼得差点晕厥过去。 不过回去后杰克看出来了,幸灾乐祸的看着我笑,很欠扁的样子。 我们没有休息,决定继续前进。每个人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我想大家都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黑洞心存恐惧吧。 我决定走在前面。探路其实对我有些勉为其难,可是我不放心杰克在前面,他的速度太快,我总担心他会把我们带进危险中去。而且,他并 没有切身体会到即将到来的危险,他没有我这种预感。 我踢了一脚仍蹲在地上的阿三。“跟我走。” 一听说要离开这里,而且是跟着我,阿三的精神状态才有所好转。站起来,一把从富米手中拿过那支荧光棒,猫着腰往前走。好像还在担心 黑洞里有东西扑出来。 杰克对我在前面探路更没有意见,他对我不断的提醒都要产生恐惧感了。不过他还是淡然的提醒了我一句“把额头上的伤处理一下再走。” 我一摸,手上全是血。 靠。我还在这硬撑着装没事,原来撞石头上那一下表现出来的这么明显,怪不得杰克一看到我就满脸坏笑。 既然要装逼,就特么装到底。我洒然甩了甩手上的血。“小case”转身跟着阿三走去。 可是我不知道,这个小case给我们带来大麻烦。(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见鬼,快跑 ps:ps:这一章刚刚码出来。昨晚和几个老同学聚了一下,喝高了,回家直接睡了,凌晨爬起来码字,状态又差,真崩溃啊。 似乎为了急于离开黑洞,阿三行进的速度比杰克还要快,我喊了他一声才让他略微放慢了一点速度。不过即便这样,这个速度还是比我要求的快。 我理解阿三的心情,我想这也是我们共同的心情,我们都急于离开这里。 让那个黑洞离开视野很快,只要超出独眼兽手电的照射距离,就自然离开我们的视野了。可是实际距离还是很近,还几乎就在我们的身后,所以阿三的速度一直没有降下来。 很快,我就出现体力不支的情况。他们都补充了大量高蛋白食物,在体力上要甩出我好几条街去,我摇摇晃晃的跟在阿三后面,身体虚脱的冒出冷汗,脚步也开始不稳起来。 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会很快跟不上越南人,如果离开越南人的荧光棒照射范围,我就只能用独眼兽手电照明,或退回到第二梯队,跟杰克他们在一起。我自然不会选择摸黑走路,我不想再被撞破头。 越南人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前方,可我伸手却没抓住他。饥饿不但让我的体力跟不上他的节奏,判断力都明显下降了。 我气得喊了一声:“你他妈不能慢点?你赶着去投胎吗?” 阿三没有回答我,速度也没有慢下来,反而有加速的趋势。我一看这情形,真是后悔死了,让他拿着荧光棒是我做出的最错误的决定。问题是我还知道他的精神状态不妙。 自作孽啊。我暗自骂了一句。 不过并不是没有人回应我,但这个回应来自我后面。 “见鬼。快跑!”是杰克的声音。 应该喊见鬼的是我!这又出什么状况了?这种照明差。路况,不,根本就没有路的地方怎么跑。这还不是关键。最要命的是我的体力很难支持我跑起来,我开始后悔没有吃几条蚯蚓。但是没有后悔的时间了,杰克和老挝人追上了我。 布阿松背着富米从我身边跑过的时候转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信任和感激。我愣了一下,布阿松就从我身边过去了。不过我马上就明白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我心里在无声的呐喊,我没那么高尚,我特么是跑不动了。 还好杰克没有误解我,他跑到我身边的时候放慢了速度。布阿松背着富米。不可能跑出杰克手里荧光棒的照射范围,那只能两个人一起撞死或摔死。杰克的速度一慢,两个老挝人自然也慢了下来。这样一来,我们四个人挤在一根荧光棒下速度更慢。 这时候,杰克比我果断,他对着前面的越南人喊了一句:“阿三,停下来等着老挝人,你们三个人一起跑,我和张掩护你们。” 伴随着喊声的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这个空间的主基调是静,即便目前在我们沉重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下。寂静仍是这里的主旋律。因此,杰克拉枪栓的声音异常清晰刺耳。 前面的荧光棒在枪栓声响起的同时停下了,我们四个人跑过去时。我看见阿三脸上的肉都扭曲了,眼睛里有惊恐失神的表情,看来他是恐惧到了极点。可是即便如此,在听到杰克的喊声或枪栓声后,他还是停了下来,这货该有多怕杰克啊。 我目前成了明显拖后腿的那个人,站在那里身体都发晃,拼命地喘着气。这一刻,杰克俨然成了主角。颐指气使的指挥着阿三,叫他带着两个老挝人沿着河边往下游跑。 问题是他们四个人都紧张的要死的样子。可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要跑?!”我忍不住喊出了我最疑惑的问题。 自己的情况自己最清楚,我知道这样跑下去。我很快就会掉队。我至少要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不想当冤大头。 我的喊声让他们四个人一怔。富米趴在布阿松背上吃惊的看着我,显得惊慌失措。 杰克瞅了我一眼,马上转过头对阿三说:“带上老挝人,快跑。” 越南人等这句话都快望眼欲穿了,听到杰克的命令后如获特赦,拉着布阿松就跑,都没看我一眼。 你妹,你不是我的人。看着快速离去的越南人我愤愤的想。 那根淡蓝色的荧光棒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真不可思议,这么朦胧的照明下,他们竟然能跑这么快,特别是布阿松还背着一个人。 我把头转向杰克。“到底怎么回事?” 杰克紧张的回头看了一眼说:“后面有东西。” “什么东西” “没看见,我只听见它的声音。很诡异。” “你傻了吗?!”这句话我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听见点奇怪的声音就跑!是‘扑通’的声音吗?是‘扑通’来了吗?” 我不知道大家看过这个小故事没,‘扑通来了’。就是讲一只兔子在水边听见‘扑通’一声,它吓得就跑,别的小动物看见就问它怎么了,小兔子就说‘扑通’来了,结果森林里的动物都跟着跑起来。我之所以把这个小故事写出来,是因为我说完这句话后,杰克的表情很茫然,显然他不知道这个故事,我也担心看书的同学们有不知道的,进而不好理解我的意思。。 “不是‘扑通’的声音,声音很奇怪,我甚至模仿不出来。” 杰克认真的态度让我哭笑不得。 “那也不能因为奇怪的声音就跑啊。跑散了再找回来就难了,再说他们没有武器,谁知道前面有什么危险,万一碰上危险,他们三个人没有武器,准得团灭。” “我不认为前面的危险更甚这里,我虽然没有看见发出诡异声音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我接触到它了。嗯,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它接触到了我。” 说着杰克转过身,把背对着我,同时把荧光棒递给了我。 不需要解释我就看到了他跟发出诡异声音的东西的接触证明,那是三条从杰克左肩延伸到他腰部的血痕。肩头部分血痕很深,肉已经翻出来,他的绿色登山服背后已经全被血水浸湿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什么东西干的?我先给你包扎一下。” 说着我把背包扯到胸前,从里面取急救包。 “来不及了。它来了。”杰克转过身对我说:“我听到它的声音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是绿巨人吗? ps:ps:拼命的写啊写,谢天谢地今天没有拖堂。明天周一,求支持! 我忙把脸转向来路方向,仔细的倾听。可是耳朵里只有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和粗重的呼吸声。奔跑这一小段路就已经让我短时间无法休息过来,更不要说恢复体力了。 我把背包甩到身后,两只手放到耳朵上。增加了收听面积后,耳朵里果然传进来一种声音,就像杰克说的声音很诡异。 的确是一种声音,但这个声音似乎直接传到我大脑里,根本没有经过耳朵。这个感觉不好解释,就好像声波引发耳膜震动之前,这个声波已经传达到我的大脑里,而我的耳朵听到的声音,还不如说是感觉到的声音,是一种嘈杂的震动。 这个声音让我的心一下子烦躁起来,感觉到心脏很不舒服。我“啪”的摁亮独眼兽手电,把手电贴在耳朵边上,让独眼兽手电随着脑袋转动。 光圈我已经调到最大,我不用很大幅度转动脑袋,就能看清楚来路大片情况。 照明范围内没有出现任何东西,可是我不舒服的感觉和恐惧的情绪却越来越严重,我两眼紧盯着独眼兽手电照亮的范围,急促的问杰克:“能感觉到袭击你的是什么东西吗?它的大小和它是否会飞。” 说完,我的眼不自觉得瞄了黑洞方向一眼。 “该死。我是在毫无防范下被袭击的,在受到袭击的瞬间,我就反手还击了,可是我的背后没有任何东西。要我说,那就是一只来自地狱的爪子,它没有抓住我。又缩回到地狱去了。”杰克愤愤的诅咒着,同样打开了独眼兽手电。 “会飞?怎么可能?如果是某种能对我造成巨大伤害的鸟类,它飞过产生的气流我应该能感觉到。可实际情况是遇袭时我没有任何感觉。不,你这个设想不合理。” “事发后你用手电寻找过吗?” “当然。不然我怎么会认为这东西在地狱。” 我没有评价杰克的话,我当然也不相信来自地狱袭击的鬼话,可是我知道能给杰克造成这么大伤害的东西一定很可怕。而且我预感这个袭击来自空中,我不相信有什么东西能在瞬间从地面上消失掉。 杰克的手电光压的很低,他把主要观察方向放在地面。我则顺势抬高独眼兽手电的仰角,让手电光照亮大片洞顶。同时,我缓缓的把独眼兽手电咬进嘴里,两手摸向ak47自动步枪。轻轻地把子弹上膛,枪托顶在右肩上,枪口顺着独眼兽手电的光缓缓移动。 我的身体虚脱的很严重,端起ak47保持一个固定姿态都让我身上冒虚汗。不过现实没有让我把这个姿态保持多久,甚至就在我举起ak47不久,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就像杰克说的,它来自地狱。 当然,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当时我更倾向于这个东西来自于异度空间。 这东西出现的很诡异。它很大。宽度在两米以上,我看见它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超过十米。可是独眼兽手电的光。即便是在光圈很大的情况下,照射距离也要超过五十米,可是这东西是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真是活见鬼。 我没有任何反应时间,甚至没时间看清楚这鬼东西是什么样子,好在我准备工作做得够充分,特别是有随时射击的心理准备。 “哒哒哒”一个短连发打了出去。ak47的枪声不清脆但是很响,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这阵枪声尤为刺耳。 我的手没有因为身体虚脱而发抖,我又采取了准确性高和跳枪口小的三连发射击。子弹准确无误的击中了近在咫尺的黑影子上。 它的消失就如它的出现,随着枪声落下。我眼前的巨大黑影鬼魅般消失。但是它留下了一些东西,我感到一股滚烫的东西洒在我的脸上和身上。 不过我没有去擦拭。我的两眼仍紧张的注视着黑影可能出现的地方。其实没有准确的方位,我唯一能判断出来的就是身体周围十米范围是它出现的位置,而方位,我认为是随机的。 杰克并没有开枪,因为他没有看见那个黑影。我的枪声过后,他才紧张的问我一句:“你看见什么了?” “一个黑影,很大。”我仍在紧张的寻找那个鬼东西,没精力给他太具体的解释。 “你脸上是什么?!” 杰克的惊叫声让我不安起来。我知道那个黑影在我脸上和身上喷洒了一些东西,可是我没时间处理,我认为是对方的血,因为除了浓重的血腥味,我的皮肤并没有其他异常感觉。 可是听杰克的叫声,那显然不是,他不会因为有点血而大呼小叫的,不管这个血是谁流出来的。 我用手背在脸上擦了一下,感觉很黏,放到眼前一看是一坨绿色的东西,看上去很恶心。被喷洒了这么一些东西,我想任何人心情都不会好。我皱着眉把手背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在衣服上蹭干净手。 “是那东西的血,我打中它了。我想它短时间应该不会出现。” 我松了口气放低枪口。举着这柄ak47对我来说都是负担。我用袖子擦了擦脸,不过效果并不好,我衣服上的绿色的血液也不少,袖子上也有,我想一定把脸擦成了恐怖的绿色。因为我看见杰克看向我的眼神像看鬼。 “那是什么东西?它的血液竟然是绿色的,是绿巨人吗?” “如果是,它就是会飞的绿巨人。它突然出现在半空中,就像从地狱里或异度空间里突然冒出来,我们要小心它再次突然出现。在这里见鬼也不需要太意外,往好处想,活着能见到鬼,这种几率比中*彩要小很多吧。” 如果这种坏运气变成好运气,不要说*彩,双色球这种全世界最难中的彩票,我也会买中头奖吧。想到这里我自嘲的笑了一下。 “让我看看你的背,也许没时间处理伤口,我只能给你简单止血。”我拍拍杰克的肩膀说。 说话的时候我仍面对着来路方向,杰克则面对着我,这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炸响一个声音。没有通过耳朵,直达大脑。 我的脸真的绿了。我瞬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止血 ps:ps:一个多月没有推荐位了,这周终于给了个。上架以后的待遇差了很多,心塞。 “有件事你也许猜对了,那个黑洞里有吸光的东西,但不是吸光涂层。”说这些话的时候我的眼睛看着黑洞方向,我脸上的绿光可以反射到杰克脸上和空中,让我觉得我们被一层绿光包裹着。“希望你能跑过我,不然你就死定了。” 说完我转过身向地下河下游跑去。不过我看见杰克很茫然的站着没动,似乎对我的举动有些不解。 我急得大喊了一声:“你特么的在这等死啊,快跑!” 我看见杰克不但没有跟着我跑,反而转过身用独眼兽手电向来路方向照去,似乎一定要搞清楚状况才肯罢休。不过他很快就转身向我跑来。我想他这不是从善如流的举动,而是明白了面对着怎样的危险。因为在转身向我跑来的时候,他嘴里爆了一句粗口。“靠,你他妈的捅马蜂窝了。” 是的,我的枪声捅了马蜂窝,惹来大麻烦了。 独眼兽手电的光在照清楚道路方面,能够起到很好的作用,让我可以轻易地避开障碍。问题是我的体力透支的太厉害,目前完全依靠体内的那点脂肪补充能量,我感到虚脱的厉害,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杰克很快就追上了我,不过他没有跑掉,就在我前面一步之遥的地方跑。好像长跑比赛领跑的那个人,把握着既不会很快,也不会让你掉队的速度。 可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他在后面陪我跑,因为我已经隐隐感觉到危险是什么。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要丢下一个人了,我指的是我和杰克两个人之间。我当然不希望那个人是我,但是就目前的体力来说。我是无论如何都跑不赢杰克的。 对于不能从这里走出去,我已经有心理准备。因此。我更关心这些信息能否被带出去,也就是说我和杰克两个人至少要跑掉一个。 “你快跑,别管我了。”我对着杰克大喊。“你去和老挝人会合,他们没有武器,答应我,把他们带出去。” 杰克和我之间的距离很近,触手可及。他背上的伤口已经结了血痂,可是肩头的口子还在往外流血。散发出很重的血腥味。 听了我的话,杰克的速度进一步慢了下来,和我并肩跑着。他歪着头黠笑着说:“你知道我的好奇心很重,我一定要看看那个袭击我的鬼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你是一个很好的肉盾。你会吸引住那些东西,我要看到那些东西后再脱身。” 我感到自己快要被他气疯了,这什么人啊,心理太黑暗。不过我马上感觉到,这不是他的真心话,想看到那个袭击他的东西可能是真的。也不会这么不要命。因为真要被那东西追上的话,他同样跑不了。 我同样冲他不怀好意的一笑。“你身上的血腥味对它们更有吸引力,到时候很可能要麻烦你引走它们。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啊。” 杰克不笑了,我觉着他是笑不出来了。他一边跑一边伸手到左肩上摸了一下,一看手上全是血。 “靠。*。” 发出几个感叹词后杰克又对我喊:“先帮我止血,不然我会跑着死掉的。” 我们的急救包里有止血凝胶,这东西紧急处理伤口最迅速有效。我们不能停下来,只能不停地跑,即便这样都不知道能否逃过这一劫。正因为如此,我看着杰克流血却无可奈何。 “怎么止血?我们不能停下来。坚持一下吧,到安全地方在处理。暂时死不了。”我对杰克喊道。 “谁告诉你运动中不能处理外伤?你没接受过这种训练吗?该死,最怕碰到猪一样的队友。把止血凝胶挤进伤口。。。” “不用你告诉我怎么做!只要你确定能坚持住这种疼痛。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被他这句话激怒了,这句话通常都是我说别人的。几时用在过我的身上? 止血凝胶的使用方法我当然知道,就像八十年代出现的傻瓜相机,傻瓜都会用,还用得着他教?目前的难度在于在跑动中做这件事。 这里不是平坦的跑道或公路,其实这里就没有路,我们是在岩石和石笋、石柱间奔跑,有时还要从石笋或石柱上跳过去。 这还是有独眼兽照明的情况下,最初只用荧光棒照明时,我们跑起来真的就是在奔命,在赌命,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摔死在石笋或石柱上。 不过那时候我们不会从石笋或石柱上跳过去,大家应该知道,石笋的形成是因为它的上面有水滴下来,水中的碳酸钙沉积形成了石笋、石柱。同样它的上面也一定有倒挂下来的钟乳石,照明不清的情况下跳过去,很有可能被倒挂下来的钟乳石撞死。就像我脸上的伤,那还是慢吞吞走着撞上去造成的。 在这种情况下给他处理伤口,难度就可想而知了,不过我既然已经逞强答应下来,就不能在他面前认怂。再说了,受罪的是他,我只是实施起来很别扭罢了。 他的背包断了一根带子,我想是遇袭时被那个大家伙扯断的,不过我觉着这个背包很有可能救了他一命。我从他斜挎跨的背包里摸出急救包。 这个过程还比较顺利,我甚至很轻易的把其他东西又塞回到他的背包里。可是往他伤口里挤止血凝胶就是一件太困难的事了,根本做不到,这时候我觉着他的伤口太小了。 我不可能承认自己做不到,我也觉着的确要给他止血,我跟在他屁股后面跑,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伤口向外流血的速度,真的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我把手放在独眼兽手电光下看了看,不干净,还发着绿光,是那个袭击杰克的大家伙留下的。 也许他会感染细菌吧。我这样想着把止血凝胶挤在自己手上,然后把手上的止血凝胶一下子抹在杰克肩头的伤口上。虽然抹得不匀,动作又粗糙,可在两个随时变向跑动的人之间能做出这个动作已经很辛苦了。 止血凝胶的效果很好,血马上止住了,不过我听见杰克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很沉闷的声音,似乎是很爽的声音。我知道那不是,而是相反。 “ok了。”我如释重负对他说。 杰克停了一下才说:“你才是兽医。” 我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马上对他说:“我想,我可能知道袭击你的东西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祝你好运 ps:ps:谢谢小李探花一直以来的支持。谢谢大家订阅支持。再一次请看盗版的朋友来起点支持本书。谢谢。 听到我这句话杰克惊叫起来:“你看到它了?!” “我当然看到了,不然怎么会打中它。” “可是你刚才还说只看见一个黑影。” “我现在也没有说我看见的不是一个黑影。” 杰克显然被我这几句话绕晕了。“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还记得那个黑洞吗?那里就是他们的老巢。” 听到这句话,杰克有点恍然的意思,我却脸色更绿起来。我感觉到那种嘈杂的令心脏难受的震动或声音突然加剧了。我知道它们离我们很近 了,似乎近在咫尺一般。 我觉着我必须要做出决定了,这样下去我们两个人都跑不掉。 “杰克,我们两个人分开跑,我把它们往河那边引,你去和老挝人会合。我们在一起有可能都得死,能活一个是一个吧。记得把我告诉你的 信息交给胖子。” 听到我的话,杰克的脸色也变了,不是因为我的话,应该是他也感觉到危险逼近。 不过他苦笑一声说:“你觉着我对它们没有吸引力吗?你想我把它们引给老挝人吗?到水里去!” 杰克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可是这个声音里夹杂着某种奇怪的声音,这个怪声音不是杰克发出的,是那个让我的心情焦躁的声音。 “到水里去!”似乎是为了驱赶掉这个让我不安的声音,我同样大喊了一句,方向一变向地下河跑去。 我对那条宽阔、谧静的地下河的恐惧此刻已被袭击我的生物取代,虽然我还没有眼见到它们。可是他们发出的诡异的声音,已经叫我胆寒。 我实在不愿意,也不敢面对这一群大家伙。我认为它们是一个群居种群,而且很快就证明我的猜测是正确的。它们并非来自异度空间。更不是 来自地狱,它们就是地球上的鬼。 杰克就像在我面前炫耀似的跳过一个很尖的石笋,他也不再保持矜持,拼命地往地下河方向跑,很快把我甩在身后。我气得想破口大骂他一 通,如果有力气的话。你不是要看看袭击你的东西是什么吗?这会儿怎么不装逼了? 我的体力不允许我做这种高难度跳跃动作,除非我不在乎自己像烤乳猪般被穿在石笋上,我只能从它边上绕过去。这样一来我和杰克的距离 只会越来越大。跟着这个不负责任的带路者跑,真是越跑越心寒。跑的我满脸是泪,这是往死里跑的节奏啊。 杰克一直跑到河边才转头看了一下,我则刚刚踩到木屑堤坝上。 杰克猛的停住要跳水的姿势,对着我大喊:“快跑!这时候还不拼命就没命可拼了。” 我像狗一样伸着舌头跑到地下河边,一下子跪倒在地面上,连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下去后潜的越深越好,往河对岸游。它们的声波不可能穿透水面找到我们,我们身上的血腥味也会被河水冲掉,我想我们游到河对岸就能 摆脱掉它们。”杰克一边向上拖起我。一边大声的说。 是的,他猜到了,我们的对手很可能是一群大蝙蝠。尽管我们都没有看到它的全貌。可是有能力在黑暗环境里准确找到我们,并无声的接近 我们的东西,我知道的只有蝙蝠。当然这么大的蝙蝠我也没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可是我已经对超巨型种类生物见怪不怪了。我只是奇怪杰 克居然毫无心理障碍的接受了这件事。 杰克没有把我拖起来。你如果想让一个醉汉保持站立姿态,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绑在柱子上,要么吊起来。我虽然没喝酒,可我的状态跟一 个醉汉没多大差别。瘫软的身体让杰克无从下手。 杰克的神情异乎寻常的冷峻起来。他用独眼兽手电向嘈杂声音的发源处照了一下。低头看着我说:“如果我能活着出去,我会把你告诉我的 信息传达给胖子。还有。我会在河对岸等你。如果等不到你,我会向下游走。沿着木屑堤坝,那边也应该有这样一道木屑堤坝。当然,我最终 还是会游回来这边,去寻找老挝人,但我想我不可能往回走,我不可能回到这里来寻找你。祝你好运。” 说完杰克转身跳进地下河。 真他*妈干脆。我暗自腹诽了一句。独眼兽手电掉落在我身前的地上,手电光照在我撑在地上的一只手上,反射出一层绿色的光。我甚至没有 力气拿起手电去看一下水面,坦率的说我也没那个心情,我现在只能拼命的喘气和流汗。 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几乎要鼎沸。这个声音让我的心情难以名状的烦躁,就好像有只手在撩拨我的心,要激起我的怒火,让我发疯。 不幸的是,它做到了。 我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站了起来,眼睛有些浑噩的看向一个方向,我感觉到我在向一个方向走,可这并不是我想要做的。我的大脑是清醒 的,我觉得自己被某种力量控制了。想到这一点时,瞬间,我的全身被冷汗打湿了。 突然间,我耳朵里的声音消失了。是的,巨大的刺激和恐惧让我再一次进入这种奇异状态。 我发现我在向嘈杂声音的源头方向走,而且已经走出去很远,已经接近木屑堤坝。是这群可能是蝙蝠的东西发出的声音,扰乱了我的神智, 促使我做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举动吗? 我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方向,转身走到地下河河边。我没有跳下去,而是转过身,把独眼兽手电的光调到远光,照向嘈杂声音的方向。 我说过,在这种玄妙状态下,我并不是失聪般什么也听不见,而是加强了身体的一种自我调节功能,身体会自我做主的屏蔽掉一些干扰判断 力的声音。 而此刻,这个嘈杂的声音就消失了。可是我仍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我说的还是这个声音,它以一种震动波的形式存在,它似乎不是出现在我 的耳膜上,而是直接出现在我的大脑里。 我可以通过这个震动般的声音,判断出那群东西已经离我很近了,它们应该出现在我的手电光里。可是在我瞪得很大的眼睛里,却没有出现 任何东西,我就像面对着一群鬼魅。 我在证实我的另一个猜测,我不可能去看结果,这已经足够了,我不想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一群怪东西分食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转身跳进水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冰 ps:ps:月中收到了lsl书虫的一张月票,这个月不会裸*奔了。谢谢lsl书虫。 地下河河水比我想象的要冷,特别是潜下去几米后,水温居然有彻骨的感觉。真是怪事,听说过有地下温泉,难道还有地下寒泉? 独眼兽手电有防水功能,而且密封性能优异,我的手电磕过、碰过,还拿它当榔头敲过人,此刻在水里却没有丝毫问题,光线依然笔直,照 亮了眼前一大片。 水里面很干净,没有任何东西,连浮游生物都看不见。同样,我也没有看见杰克。 我把手电照向水底,干净的水通透性很高,独眼兽手电在这种环境下照射距离很远,即便远不如在空气中的穿透性,但照射距离也要在十米 以上。可是,独眼兽光照射距离外是一片幽深的黑。我没有看见地下河的河底。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我有冲上水面,回到岸上的冲动。我不相信这么深的水里会空无一物。 我冷静的思维让我没有做出这个愚蠢的举动,我选择了关掉独眼兽手电。如果这个地下河里有恐怖的生物,我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已经对它够 有吸引力了,没必要再用手电给它的用餐照明。 我不认为我有能力在水中跟任何水生凶兽对抗,最明智的选择应该是用最快的速度游到对岸。 地下河的水流很缓,我在水里能最清晰地感觉到水流的速度,这种流速对我游泳不会产生任何影响,我甚至可以稍微借助水流。游向地下河 下游的对岸。这样至少可以尽快摆脱来自空中的威胁。我想,杰克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进入这种玄妙的状态后,我的判断力和敏锐性无疑有很大提升,可是这不会增加我的体力。我尽量让自己忘记恐惧,集中精力在划水上。 可是没过多久我的身体就感到冰凉僵硬,身体的热量被冰凉的地下河水吸得所剩无几,四肢已经没有感觉,只是在机械的、动作僵硬的划水。而且身体越来越沉重,就好像我自身的比重在不断增加,已经超过水的比重。如果我不划水就会沉到地下河底去。 更要命的是我的潜水时间也被大大缩短了。一般情况下,我的潜水时间是四分半钟,这不是我的极限,我可以很轻松做到。可是这一次很明 显不到三分钟,虽然我的表坏了。可是我目前这个状态,我指的是精神状态,可以做到高度集中,我能清楚的估算出时间,绝对没有达到三分 钟。但是我已经憋不住了,血液里的含氧量已经无法让我保持继续做划水动作,我想缺氧很快就会影响到我的思维。 必须马上回到水面上去,不然我会被水呛死。 我改变身体角度和划水方向。想以一个有角度的姿态斜着游向水面,可是我发现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已经做不到了,好像水底有一 个巨大的吸力在把我向水底下拖。 我有点紧张。是的。我有点紧张,但不是紧张到手足无措的地步,因为我的思维很清晰,我知道该怎么做,并且马上采取了行动。 我首先放弃了有角度的上浮方式,而是把身体直立在水里。双手和腿向下划水。冰冷的水里,ak47就像有千斤重。我的双臂和双腿却麻木的 不听指挥,每抬起来划一次水都要费劲体力。而且动作很不协调。大脑似乎在失去对四肢的控制。 可是我的神智很清醒,思维也异乎寻常的敏锐,我知道不是这么回事,我更倾向于水底下有引力,因为我抬起手臂消耗的力气很明显更大。 我的大脑还能够控制手臂和腿,不过手指和脚趾这些末端神经已经麻木了,应该是体温急剧下降引起的。我的身体没有热量补充。 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胸闷和肺里传来的剧痛刺激了我的神经,我放下仅有的一点负面情绪,就是担心末端神经会被冻坏,拼命地 向下划水。 身体上浮的很慢,这一点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不过我不担心,我知道我潜水的深度并不深,只要我的身体在上浮,很快就会回到水面,呼吸 到新鲜空气。 突然我看见光了。我在一刹那都要认为是幻觉,旋即我就发现那不是。 光在我上面一点的地方,从水平高度来说恐怕只有三十公分的样子,不过它不在我头顶,看起来距离我还挺远。这道光向我的方向闪了一下 ,很快转到别的方向去了。 从这道光转动的速度我就判断出,它在水面,水中的动作不会这么快。而且发出这道光的应该是杰克,是杰克的独眼兽手电。 我的头一下子冒出水面,我一边拼命地呼吸空气,一边向那道光的方向看过去。 从水面上看得很清楚,那个光其实离我并不远,在漆黑的空间里,那道光是如此的明亮刺目和混乱。它不是照向某一个地方,甚至不是照向 某个大概方位,比如水面、空中或对岸。它在剧烈的晃动,手电光就像舞台激光般晃动。 我看了几秒钟突然意识到他不是在照明,而是在用独眼兽手电打东西。我马上意识到,杰克碰到麻烦了。 我迅速去抓手电。我首先要搞清楚杰克碰到的是什么麻烦。他那里有武器,有一支微型冲锋枪,那东西比独眼兽手电更有杀伤力。他没有用 枪,而是用手电去打击,我无法理解,我必须要搞清楚他在打什么。否则我帮不到他。 来到水面后,我略微紧张的心情放松了。对一个在海边长大的男孩子来说,只要在水面上,就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不再沉到水里去。 可是我抓住独眼兽手电,并且摁亮它的一刻,我几乎要沉到水底去了,至少我的心沉下去了。 我说过,地下河水越往下水温越低,我的身体和四肢因此几乎要冻僵,手指和脚趾更因此失去了知觉。到了水面后这种状况并没有缓解,我 认为是身体没有热量补充造成的。 可是当手电光亮起的一刻,它的光映在我手上时,不是直接照射在我手上,仅仅是它散发出来的余光映在我手上。我看到我手上有一层厚厚 的透明的冰。(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吸血鬼 ps:ps:电脑可能出状况了,第一遍上传失败,这是第二遍。 我们的衣服和裤子都是长的,不会让身体裸露出来。不过在这一路奔命过程中,没有谁的衣服还能保持完好,我的一条袖子干脆就扯掉了。 我把手电光稍微向这条裸露的胳膊移了移,手电光下,这条胳膊反射出晶莹诡异的光。只看了一眼,我就差一点晕厥过去。 整条胳膊都包裹在一层晶莹的东西里面,身体上别的地方我都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相同的样子。 这当然不是冰。因为在贴近皮肤的地方有一层殷虹,那是我的血。 在独眼兽手电光下,我终于看清楚了,我的身体上包裹了一层吸血的虫子。 我感到我快要死了,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的体温下降的这么厉害。我从来没有这么恐惧和无所适从过。 这些虫子有指甲盖大小,在没有吸血的情况下是透明的。应该有甲克,即便在独眼兽手电照射下,它透明的身体也让我无法准确判断他有否甲克,只能大概判断。 从它的背部就能看到它腹部的几只纤细的爪子,很集中的长在一起,紧紧地抓在我的皮肤上,可是我却感觉不到。 这些虫子是一群吸血鬼。它们不是一层,而是好多层摞在我的身体表面。下面那一层显然已经饱餐一顿了,我的血在它们体内形成一幅红色的单线条抽象画,并开始泛开,形成一片殷虹。 怪不得在水底我觉得身体越来越重,体力越来越差。增加了这么一群负担,能浮到水面都是奇迹。 我感到脑子都要炸了,头发一定是竖起来的,甚至都失去了思考能力。我感到了绝望。 这时候我听见杰克的喊声:“打死它们,往对岸游。” 显然。杰克也看见了我亮起的手电光。 打死它们。其实我对此已经不抱什么希望,这些虫子太多了,我不相信打得赢它们。不过,我还是做了,我还有求生的*。 我用力拍向一条手臂上的虫子,让我意外的是。这些虫子本身很脆弱,一巴掌拍下去就能拍烂一片。这让我产生了信心,两只手拼命地在身上拍打,很快两条胳膊获得自由。没有了虫子的束缚,两条胳膊不那么沉重了。 我一边拍打着身上的虫子。一边踩水向杰克靠拢。靠近杰克才发现,他的情况比我更惨,不知道有多少虫子袭击了他,他身边的水都变成了红色。他一边拍死虫子,一边把这些虫子塞进嘴里咬碎吃掉。我看到他的眼睛都红了。 我的绝望其实最大部分来自恐惧这些虫子进入我的体内。因为我看见过这种场景。 如今一看杰克生吞这些虫子,我急得大喊:“什么东西你都吃,这东西是什么你知道吗?有没有毒?它们钻进你肚子里咱可没办法把它弄出来。” 杰克红着眼睛说:“这些是低温生物,进入我们体内也活不成。它们吸我的血。我就吃它的肉。” 杰克这话让我想起了胖子,这么生猛的话应该出自胖子这个糙货的口,杰克这种温文尔雅的人也这么说。可见是被这群虫子害惨了,逼急了。 这些虫子不但爬满了我的身上和四肢,脸上也有,不过就像杰克说的,它们对温度很敏感,并没有往我的嘴里钻。但满脸爬着虫子还是让我惊恐异常。在察觉脸上也有虫子后,我赶忙用手往脸上拍。力气一定不小。我目前失去了对力量控制的准确性,我只能通过拍脸发出的‘啪啪’声来判断用力大小。却不能控制。 声音很响,就好像我抽的不是自己的脸。不过我的脸没有感觉,应该是这些虫子在吸血的同时,往我皮肤里注射了类似于麻醉药的东西。 虫子太多了,被我们拍死的在水面漂了一层,没有死的却不远离我们而去,在我们身边游弋,随时都会附上来吸血。而且我发现,我和杰克在引来越来越多的虫子。 我们似乎陷入一个死循环,我们不去拍死它们,它们就会扑上来吸血,我们对抗它们就没办法游向对岸。 手电光在乱晃,我知道这样下去是死路一条,必须要游向对岸,哪怕向回游,也不能留在这里。 这时候我看见手电光里闪过一个黑影。一闪即逝。如果不是我在躲避来自空中的威胁,知道空中有大家伙,我都会怀疑是眼睛花了,是错觉。 我大声诅咒了一句:“他*妈*的,那群东西追来了。” “噗”杰克吐出一口嚼碎了的虫子,把手电晃向空中。 “我怎么没看见,他们在哪里?” “你看。” 我说着把独眼兽手电指向空中。我的手电没有晃动,固定照向一个地方。在手电光柱里,出现了一幅奇异的画面。 一个个巨大的蝙蝠出现在手电光里。它们的出现是如此诡异,不是在光柱里掠过,而是突然出现在光柱里,又突然从光柱里消失,没有过程。 杰克仰面看着空中诡异的景象惊呼了一声“rawler”。 我一听差点气晕了。你以为这是穿越到x战警的世界了吗? “靠,这是一群大蝙蝠。你说黑洞里有吸光涂层看来没有错,不过你说的吸光涂层是可移动的,就在这些大蝙蝠身上。那个黑洞可能并不深,我们看不见黑洞内部最大的可能是里面布满了这种蝙蝠。” 杰克似乎忘记了诅咒这些该死的东西,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空中。我想我也差不多,水里和空中双重攻击让我感觉到绝望。我在等着大蝙蝠扑下来撕碎我们,我想这样至少会死的干脆一些。 让我意外的是空中的攻击迟迟未至。我马上意识到这些大蝙蝠惧怕水里的虫子。 空中蝙蝠数量多得惊人,它们发出的嘈杂的声音让我的血液都沸腾了,心脏跳动的极其剧烈和不规律。好像它们发出的声波能刺激心脏,或引起心脏共振似的。 “它们怕虫子!”我大喊了一声。 如果它们怕虫子,我们至少可以暂时不理会它们,同时面对两群怪东西,我觉得我们真应付不来。 听到我的喊声,杰克突然说:“我知道怎么对付它们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中毒 ps:ps:大家周末好。零点前成功码完这一章,这是最近码字最顺利的一次。可以睡个好觉了。 听到杰克的喊声,我忙转头向他看去。这种生死攸关时刻,任何求生的办法都值得尝试,我想要他给我提示我能做什么。希望他不要自摆乌龙,不过也无所谓了,我想不会有更坏的结果。 不过杰克没有看我,显然他打算独自搞定这件事。我看见杰克把独眼兽手电塞进嘴里,两手举起微冲,枪口向着头顶方向。瞬间一道火舌喷了出。 微冲的射速很快,几秒钟时间五十发子弹就全部发射出去了。随着枪声停止,我感觉到有东西从空中落下来,激起的水花溅到我脸上。 我把独眼兽手电照向水面,看见有好几只巨大的蝙蝠在水面挣扎,掀起大片水花。我感觉到水里的虫子一下子减少了,我身上的虫子都在离开我。 很快我就看出原因,落水的蝙蝠身上凝出一层晶莹的霜。是那群虫子,似乎蝙蝠更适合它们的口味。落水蝙蝠的挣扎越来越无力,一只身上聚集最多虫子的蝙蝠率先无力的沉入水底。 我正看得心惊肉跳之时,听见杰克喊道:“别看了,快跑。” 我抬头一看,杰克已经游出去一截了。 我摁灭独眼兽手电,看着前面杰克荧光棒发出的光,拼命跟着他向地下河对岸游去。 尽管体力早就达到极限,身体虚弱而乏力,脑袋对身体的控制力又差,但是求生的愿望迫使我用尽全身力气划水。好在身上的虫子几乎都被大蝙蝠吸引去了。让身体的负担减轻不少。 我不知道空中的袭击是否会因为身上的虫子减少而到来,我们没时间和精力看它们,我仅有的力气都不一定保证我游到对岸,哪里还有闲心关心别的。我都有回头的*,对岸有多远我实在不知道。也没有一点把握游过去,回去的距离我是知道的,也知道自己能游得回去。可是我不能这么做,我不能把危险带回去给老挝人。 好在那群大蝙蝠没有冲下来攻击我和杰克,我很清楚它们就在我头顶,它们发出来的声音一直在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焦躁、恐惧,却也激发出我最后的潜力,让我一直坚持着划水的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麻木了,我想只需要一点打击。就会让我沉进水底。在这个状态下我隐约看见了河岸。 杰克游水的速度也不快,我想他的状况和我差不多吧,都用尽了力气,身体同样处在僵硬、麻木状态。 我加了把力接近他,对他有气无力的喊:“上到岸上那些大蝙蝠就会袭击我们,不要停,上去就跑。” 我发现杰克没有任何反应,仍在木然的划着水。我只好更加用力的接近他。在可以触及的位置上用力拍了他一下。 杰克就像受到惊吓般猛然向我转头转头,然而真正受到惊吓的却是我。 杰克比我更早就关掉了独眼兽手电,我们的照明完全依靠他的荧光棒。而他的荧光棒依然插在背后的领子里。在他转头的一瞬,荧光棒的光清晰地照在他脸上,他的脸反射出青色的光,像一个死人脸。他的嘴唇发黑发紫,肿胀的就像两根腊肠。 我见鬼般的盯着他,四肢有些抽搐的混乱拍着水。 我看见他两根腊肠般的嘴唇上下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发出来。然后他就直直的看着我。我同样茫然的看着他,突然我明白了。他中毒了。 看到杰克这幅鬼样子,我自然联想到自己。只怕自己也不会比他好多少。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特别是嘴唇,感觉没有明显变化,还是很柔软,不是肿胀的硬邦邦感觉。看来他的这个状况是咀嚼吞食虫子造成的。 杰克见我没有回应,两根腊肠又动了几下。他的嘴唇肿胀成两根*,除了上下开合,根本作不出任何别的动作,我就是想通过口型理解他的意思都做不到。而且他本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甚至没有意识到他已经发不出声音。我想他同样听不到声音了。 好在我可以用口型传递信息,只要他的大脑没有坏掉,就应该能理解我给他的信息。从目前的状况看,他只是感官出了问题,理解能力和反应能力都在。 我尽量放慢语速,用口型告诉他。“你中毒了。应该是吃了太多虫子造成的。” 我看到杰克的两根腊肠动了一下,通过表情看应该在诅咒,两根腊肠只动了一下,那就是一个发音的感叹词。是‘靠’吧,这货自从学会这个词后,使用频率还挺高的,真没白学。 “你的声带和听力都出现问题了。”我继续用口型给杰克介绍情况。“上岸后要抓紧时间给你解毒,没时间跑,点堆火吧。我不信这群蝙蝠不怕火。” 杰克一只手在脸上摸了摸,在摸到嘴唇时,杰克的表情惊讶起来,可是当他摸到自己的舌头时,马上就变成恐惧了。我看了一眼,也觉得毛骨悚然。他的那条发黑的大舌头,几乎要把他的口腔塞满了。 杰克的两根腊肠又动了一下,然后他转回头去,向着已经比较清晰的河岸游去。 本来还指望这个吃货能起到关键作用,没想到最终完全指望不上,还要我这个饥肠辘辘的半残照顾他。想到这里我不禁有意活动了一下两臂,背部没有传来任何疼痛,甚至都没有不适感。这让我更加坚定杰克的医学硕士学位是西贝货。 上岸这一段时间最危险,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生起一堆火,还要保证我和杰克不在这个过程中被这群大蝙蝠撕碎。想了想我觉着这件事我一个人很难做到,我需要有人掩护,至少让我点着火。 我马上把我的想法告诉杰克,并且做了个向空中扫射的动作,让他掩护我点起火。 杰克木然的点点头。我发现他的状况不妙,似乎是精神受到打击,情绪很消沉。这也不奇怪,我想换做是我,也笑不出来。 我打开了独眼兽手电,咬在嘴里照射着近在眼前的河岸,地下河对岸又将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抢滩 河岸的这一边没有令我们望而生畏的陡峭堤岸,而且在河岸不远处不出所料的同样有一道木屑堤坝。再远处的钟乳石群却跟对面很不相同, 这边的钟乳石损毁的很严重。 大家知道,从上向下生长的钟乳石,在生长到一定长度后,有很大几率会不堪重负的断掉。坠落下来的钟乳石砸在向上生长的石笋,石柱上 ,又对下面的石笋、石柱造成破坏,让河岸这边显得满目狼藉。河岸那边虽然也有断落下来的钟乳石,可是数量很少,反而是垂落到触手可及 高度的钟乳石挂随时可见。我甚至被它撞破过头。 看来这边不但要提防大蝙蝠的袭击,还要随时留意从天而降的钟乳石。 为此我不得不把计划做一点小小改变。我本来的计划是上岸后我的ak47首先开火,打退蝙蝠群的第一波袭击,我的ak47无论是威力还是巨大 的声音,对蝙蝠群都应该有更大的威慑。 然后才是杰克登场,需要他能给我比较持久的掩护。他有两个备用弹夹,我必须在他发射完两个备用弹夹之前点起火。当然还需要他换弹夹 的速度够快。 看到目前这个状况,我开始担心ak47的强大火力会引发头顶上钟乳石挂坠落。如果ak47的子弹直接击中这边脆弱的钟乳石挂,八成会造成钟 乳石挂坠落,要是被自己击落的钟乳石砸死,那算是自杀呢还是被杀。 河岸近在眼前,我连忙把我的想法告诉杰克。告诉他掩护的事完全靠他了。杰克表情木然的点点头,把两个备用弹夹都插在嘴里。 我有点担心的看着他,没法相信他怎么做到的。要知道他的舌头都几乎塞满了整张嘴。 杰克没有打开独眼兽手电,主要的照明就依靠我嘴里的手电。在双脚可以触到地面的一刻,我和杰克向木屑堤坝冲去。 在我站起来的同时。我感觉到头顶上嘈杂的声音炸开了,我甚至感觉到了明显的风声,那群大蝙蝠无所顾忌的向我们扑来。这时候杰克的枪 也响了。 枪声中,我感觉到滚烫的血洒在我脸上和脖子里,使我冰凉的身体感觉到要被烫伤,那种古怪而又熟悉的血腥味一下子冲进我的大脑。 这一切都强烈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略微猫着腰,向木屑堤坝冲去。近岸的地面并没有坠落的钟乳石阻塞道路,我可以用最快速度冲刺,不过 我想也不会很快,我蹬地的动作软绵绵的。而落地的那只脚却又僵硬,缺乏弹性。 好在木屑堤坝跟河边的距离很近,而且我听见杰克的枪声一直没有中断,似乎他的那个弹夹里有无限子弹,我没有感觉到他换过弹夹。 我扑倒在木屑堤坝上。我的急救包里只有一小瓶医用酒精,本来是要给杰克消毒伤口的,但是目前这个情况更紧迫,我只能把它用掉了。我 没有其它的引火物。 酒精泼在木屑上。瞬间被木屑吸收掉。我另一只手里的打火机‘锵’的一声引燃了木屑堤坝。医用酒精的纯度够高,燃起的火苗子有一米高 ,把我的头发烤的子啦作响。 我翻了个身躲开火苗子。回头一看,杰克还在河岸边不远处。他一条腿跪在地上,嘴里已经没有弹夹了,微冲却仍然喷着火蛇。那应该是他 最后一个弹夹。 我急得喊了一声,爬起来向他跑去。这个弹夹打完后,如果跑不到火堆旁。他面对的将是铺天盖地的魔鬼般的蝙蝠。 不过这堆火惊扰了蝙蝠群,在这堆火燃起的瞬间。蝙蝠群一下子拔高了高度,我趁机拖着杰克跑到木屑堤坝上。 我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因为杰克的状况让我乐观不起来。他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虫子的毒素已经影响到他的脑神经和生命。 虽然我紧张杰克中毒的症状,可我还必须要一步步来,我首先要把火种移出木屑堤坝。我不可能让火不受控制的烧下去,那会出现一个壮观 景象,河岸上会出现一条火龙。 火势还在可控范围内,我把火种移到木屑堤坝外不远的地方,这里不会有风,只要火种离开木屑堤坝,就不怕它再一次被引燃。篝火距离木屑堤坝近,还方便取木头。 蝙蝠群始终在我头顶上盘旋,它们发出的嘈杂声音始终没有消失过,但是它们很怕火,在火燃起后它们没有再接近过我。这让我有精力照顾 杰克。 杰克像一个醉汉一样歪着身子趴在地上。不但是脸上,身体上也是一片暗青色,如果不是他还有体温,我都要把他当做一具尸体了。 我皮肤的颜色也不好看,应该是虫子的毒素在起作用,可是不像杰克那种死人的颜色。由此可见,吃下虫子是杰克犯的最大的错误。我要做 的就是帮他纠正这个错误。 杰克的背包里有一个铁壶,我们一直用它烧水喝。之前我们虽然没有在地下河里发现活物,可是我们也不会直接喝河里的水。这是常识。 虽然蝙蝠飞得很高,我还是抓了几根燃烧的木屑作掩护,跑到地下河边灌一壶水回来烧开。 等水开的时候,我一条腿跪在地上,一条腿支起一个直角,让杰克趴在我腿上,他的肚子压在我支起来成直角的腿上。然后我伸一根手指进 他嘴里,伸到嗓子里,刺激他的食道,让他起应激反应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他本人已经做不了这件事,他的手根本抬不到嘴边,而且杰克的感觉已经很麻木,我的手指都塞进他喉咙里了,他只是做了个反胃的举动, 并没有东西吐出来。 我只好更加用力把手指往他喉咙里伸,这时候我发现,他中毒的状况比我想象的更严重,他的喉咙很紧。应该是毒素在他体内同样起作用了 ,食道水肿狭窄让食物难以反上来,恐怕他呕吐的反应也弱化了。 这种情况下,需要给他灌大量的水,稀释他胃里的东西和毒素,以便他容易呕吐出来和减缓他进一步中毒的症状。 这样一来,我就不可能等水烧开再给他灌了,烧开水还要等水温降下来,太耽误时间。未经高温消毒的水极有可能给他留下隐患,但是相比 于目前的性命攸关就是小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洗胃 水壶里的水还是冰凉的,我费力掰开杰克的嘴,把水灌进他嘴里。 此刻,杰克的各项反应都很迟钝、无力,即便他稍微有点意识的配合我把水咽下去,这壶水灌进他肚子里的速度依然很慢。好在他麻痹的神经,让他牙齿的咬合力也很弱,不然我的手指早就被他咬掉好几根了。他的牙齿在无意识的咀嚼,就好像我给他灌下去的不是水,而是固体食物。 终于这一壶水被我全部灌进他肚子里。我又试了试让他呕吐,他还是没有很强烈的应激反应,无法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 当第二壶冰凉的地下河水被我灌进他肚子里,我再一次把他的肚子压在我腿上后,他撑得圆滚滚的胃终于不堪重负,里面的东西被我挤出来一些。 有血,他吐出来的东西是淡红色的,酸臭还带着苦味,比醉汉的呕吐物难闻一百倍。我差一点被这个味道熏死,不过我的心情却异常激动,我知道我可能救得了他。 冰凉的地下河河水不断被我灌进杰克的胃里,又不断地被我挤出来,地上的呕吐物淌了一片,刺鼻的气味充斥在火堆周围。这时候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那群蝙蝠居然首先无法忍受这种味道而消失了。 也许是冰冷的地下河河水有解热和消肿的作用,杰克的喉咙、食道逐渐放开了些,无论给他灌水还是向外呕吐东西都要利索一些了。一直到他吐出来的只有淡红色的水时,我才如释重负的放弃了对他的折磨。 真的很折磨人,但我认为这件事对我的折磨也不小,我已经疲惫到坐起来都异常艰难。不过我还不能休息。我终于有时间烧点热水了。 也许是大量灌入冷水的缘故,杰克的体温变得很低,我把他靠近篝火也不能改变这个症状,他需要热水提高体温。另外就是我要给他吃几片消炎、解毒的药。 我的急救包里有几种针对北盘江山区特有毒蛇的解毒血清,我认为它对这种虫子的毒不会有作用。就不如用广谱解毒药物和消炎药。 等水烧开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就是煎熬。自从碰到蝙蝠以来,我的神经和身体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状态,而我的胃则一直在跟我提着抗议。刚才精力集中在杰克身上,暂时忘记了一切,可是这一闲下来,乏力、疲惫和睡意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看着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的杰克。禁不住羡慕起他来,现在能够合上眼休息一会儿对我都是奢望。疲惫和饥饿双重来袭下,我的两个眼皮就好像有一百斤重,我知道,我只要在这里再坐上几分钟。就会无法自已的睡着。这将是致命的。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我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我随时会睡着。 很快我就给自己找了一点活干。我拖了一只蝙蝠来到火堆旁。杰克瞬间打光了出三个弹夹里的子弹,可不光从声势上吓退了蝙蝠群,也实实在在给它们了沉重打击。我在火堆旁边一转,就看见了这个巨大的蝙蝠尸体。 蝙蝠的身体是黑色,不是那种发亮的黑,带点灰色。我把自己作为参照物和它一对比。就发现明显的差异。火光中大蝙蝠的尸体是淡淡的黑,就像一块陈旧的黑布,而我的身体。无论衣服还是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反射着篝火的光。 这只蝙蝠运气极差,被一颗子弹洞穿了脑袋,它的身上有绿色的血。它的身体其实不太大,半米多长,就和一只中型狗差不多大。但是它的翼展很惊人。单翼展开有一米多,算上身体的话。它飞翔在空中要有三米宽。这只蝙蝠在蝙蝠群里应该算大的。我在它的群体里还没有看到比它更大的。 看着这只丑陋和可怕的怪物,我居然流出了口水。我快被饥饿逼疯了。 我想了想。杰克短时间不可能醒来。更不可能行动,我要是不想被饿死,要么吃蚯蚓,要么吃蝙蝠。当然,杰克如果能够苏醒过来,他不会有食物障碍,虽然他也排斥吃蚯蚓,可不至于不能下咽。我就惨了,吃蚯蚓对我来说和吃砒霜同样难以忍受。希望这只蝙蝠是无毒的。 想到这里我拔出匕首,刨开蝙蝠的肚子。我在它的胃里发现了蚯蚓。 我松了口气,把这个大蝙蝠洗净架到火堆上。 它是吃蚯蚓的,它的食物没有毒,它本身就应该没有毒。虽然它绿色的血很恐怖,有可能有毒性,但是只要把它的血放净了,毒性自然就没有了,就像河豚。 当然这主要缘于我排斥吃蚯蚓。只要有别的东西吃,哪怕有点风险,我也不会选择蚯蚓。 篝火很旺,我身边就有很多木屑,可以源源不断的给它添柴,很快烤肉的香味就散发了出来。 我把洗干净的蝙蝠穿在ak47前端的刺刀上,慢慢转着烤。失去血色的蝙蝠肉是淡淡的青色,在火焰下同样烤的焦黄并滴下油脂,让火焰愈发的烈,香气愈发的诱人。 在烤肉香味刺激下,我暂时忘记了疲惫和睡意,口水像雨天从房檐上流下的雨水,从我的嘴角一直挂到地面。此刻,即便我知道蝙蝠肉里有毒,也没有人能阻止我吃下它。 我舔了舔嘴唇,咽下一大口快要溢出的口水,自言自语了一句:要是有点孜然就更好了。 我想起了那个随身带着佐料瓶子的四川籍卫生兵。他在天堂还好吧,还会拿着一大堆佐料瓶子装逼吗?不过,他在哪里都是会受欢迎的。 我这里只有一点食盐。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么香气扑鼻的烤肉,还有食盐佐味,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可比吃蚯蚓好一百倍,除了要冒一点风险。 我切下一小块烤的焦黄的蝙蝠肉,撒上一点盐,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口水直接涌出来,洒在烤肉上。 我看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杰克说:“让你的神保佑我吧。如果我挂了,就没人管你了,除非你的神愿意给你当保姆。” 说完,我迫不及待的把这块诱人的、带着我口水的烤肉塞进嘴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妄想症 ps:ps:周一的票票很重要。求票! 味道比我想象的更美味。肉很结实很有筋道,有点像我某次吃过的一种飞鸟。至于是什么鸟我就不说了,野外考古有时候会打些野味改善生活,这对野生动物保护法不熟谙的我们来说,有时候是会犯错误的。 我慢慢地咀嚼着这块肉,充分的感受这着这种快感,嘴里的唾液像骆驼一样冒起白色沫子,溢出我的嘴角。 唾液有助消化?是的,我感到我的唾液都要将这块肉融化掉了。我仍在看似乐此不疲的咀嚼着。 我在等着哪怕一点点反应。蝙蝠肉不单是我的食物,更要成为杰克和老挝人、越南人的食物,当然,前提是我要找到老挝人和越南人。我一定要做一个合格的实验者,从口腔开始,我就要充分感受到这块肉给我的任何感觉,特别是不适感。 我们很幸运,这块肉进入我胃里已经十分钟,我还活得好好的。而且,我都快被自己的口水淹没了。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对着一大块香气四溢的烤肉,而又不去吃它,有难度。 我没可能做更长时间实验,饥肠辘辘的我,眼睛绿的像一头饿狼。虽然时间长一点,让胃液充分消化分解它,甚至等它进入大肠,被身体吸收掉,能更准确反应出它对人体是否有危害性。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如果眼前没有食物,我可以坚持,应该说只能坚持,可是一大块烤肉摆在面前。我选择了快进键,让实验直接进入后期。 一个人如果饿久了,会缺乏饱胀感,就像孵出来不久的小鸡,会不停地进食。如果不加以控制,它会一直吃到撑死。现在的我就是这种状态,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胃的感知能力下降得很厉害,直到发现这只狗崽子大小的蝙蝠被我吃掉近半,才愕然住口。 不过我的迟钝遭到了报应。当我放下吃剩的半只仍香气四溢的烤蝙蝠时,我的胃已经涨得让我站不起来。我很担心任何剧烈活动都会让我的胃爆掉,更不敢喝水,我想胃壁已经涨得很薄,再有任何一点负担都会让他不堪重负。 我只能用手轻揉着肚子。帮助胃来消化食物。 温暖的篝火本来就让人容易犯困,如今饱餐一顿后,血液大量涌向胃部,脑袋更因缺血昏昏沉沉起来。我只好不断给自己找事情做,让自己不至于睡着。 我做了很多事。给微冲的的空弹夹压满子弹,洗干净杰克因大小便失禁肮脏不堪的裤子,给篝火添了几次柴和不断的给杰克喂水喝。其实在不清楚毒性的情况下,洗胃和大量饮水是最有效的解毒方法。不断饮水会加快他代谢速度。有利于毒素尽快排出体外。 这个过程中,我撑得发胀的肚子终于不那么难受了。可是我觉得我的精神出现了问题。我觉着有东西在暗中窥伺我。 因为不缺乏燃烧物,火堆的火很旺。火光照亮了很大一片范围。甚至可以看到地下河,当然火光照的那里就很微弱了。 我在一次去地下河取水时,感觉背后有人跟着我,没有声音,没有影子,纯粹是感觉。虽然我饱胀的胃告诉我不能剧烈活动。可是紧张的神经还是让我原地瞬间转身,ak47的枪栓同时拉响。 伴随着枪栓“咔嚓”一声响。我看见背后空无一物。篝火在远些的地方,杰克躺在篝火另一边。我和篝火之间是那条木屑堤坝,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我的心很冷。我知道我的精神出现问题了。 火光很亮,任何东西出现在我身后,首先出现的应该是他的影子,除非他是透明的。我的精神太紧张,这是妄想症的表现,而这很可怕,很要命。是的,会要命的。要别人的命。 高度紧张状态下,有可能出现妄想状况,特别是身边有不十分信任的人,或发生怪异的事的情况下。 在我们考古系统发生过这类案例,尽管从事野外考古的人大多神经大条,对一些怪异的事能做到熟视无睹,可是精神绷得太紧、太久,也会让人受不了。妄想症危害性很大,有因此伤害甚至杀死队友的先例。 我故作镇定的转身走到地下河边,蹲下身子给水壶灌水。这里距离篝火很远,水面上依旧可以看见我的影子,拉得很长。我站在地下河边,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影子好久。 蝙蝠肉的副作用显现出来了,它比虫子的毒素更有杀伤力和破坏性。虫子的毒素会破坏人的免疫力,造成皮肤和某些器官水肿,严重的话一定会造成器官衰竭。可它只会对中毒的个人造成伤害。 而我的状况要危险得多。我很可能会伤害到别人。我要在失去理智前,在能正常思维时离开杰克。我认为大蝙蝠的毒素很厉害,我虽然吃的很多,可是时间并不长,而我的妄想症状却很严重。我现在站在地下河岸边,仍感到背后有东西在窥伺着我,似乎那是一双魔鬼的眼睛。 这双眼睛会让我也变成魔鬼。 回到篝火旁,我没有做任何事,而是盯着杰克看了片刻。我当然不会认为那双偷窥我的眼睛是杰克的,我在感觉自己内心有没有敌视或猜疑杰克,如果有,我想我就应该马上离开他了。那就说明我内心深处有迫害他的念头。 还好,我心里对杰克的感觉一如继往的信任,我没有认为他会对我产生威胁。 我把水壶架在篝火上烧,关掉ak47的保险。 我的举动看似镇定自若,可我的内心却如惊涛骇浪。我内心那种被偷窥的感觉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发强烈,以至于让我坐如针毡。似乎偷窥来自各个方向,只要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有一双偷窥的眼睛。 我感到我要发疯了。我无法抑制住想要大声喊叫的念头,我甚至想用ak47对着黑暗扫射一通。 我知道不能这样下去,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忙起来会没时间胡思乱想和忘记瞌睡。 我想起那只该死的烤蝙蝠,它要把我甚至把我们害死了。处理掉它!不能让杰克看到,我觉着杰克同样无法抵抗这块烤肉的诱惑。 剩下的半只烤蝙蝠就放在我身后,我爬起来转过身去,一下子愣住了。那半只烤蝙蝠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血色双眼 ps:ps:朋友们很给力啊,周一上了点击榜。点击榜的数据是绝对真实的,推荐榜我会给自己投票,点击榜我不会自己去增加点击,我要让这个榜单呈现最真实数据。所以,谢谢大家的支持。当然推荐票和月票我也需要,请不要吝啬。 在本应出现烤蝙蝠的地方,我慢慢蹲下身子。鼓胀的胃让我无法保持这个姿势太久。 就像半只烤蝙蝠还在这里一般,我仔细盯着它看。 这块地方是篝火周围最干净的一片石头地面,位置在杰克休息的对面。也就是说,我和杰克是隔着篝火休息。他那边因为呕吐物和排泄物无法及时清理而污秽不堪。倒不是我有心虐待他,实在是他大小便失禁,很难清理的及时。当然,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护工。 石头地面上有一片很明显的油渍,是烤蝙蝠肉留下的。在这块油渍的周围没有任何痕迹。 烤蝙蝠肉上有大量油,如果拖行的话,一定会留下痕迹。可是这个现向更像是它凭空消失了。 它当然不会自己消失。我两只手抓住胸前的ak47自动步枪,‘咔嚓’一声顶上子弹。我没有站起来,蹲着对我是一个很难受的姿势,我把左膝跪在地上,右腿成直角支撑着身体,枪柄顶在右肩上,枪口移向头顶的黑暗。 蝙蝠肉不翼而飞,而且没有拖行的痕迹,甚至没有油脂滴落在它原本存在的周围。就好像它是从原地直接向上飞走的。 煮熟的鸭子不会飞,烤熟的蝙蝠同样飞不掉。但是这个地方有会飞的东西。比如那群大蝙蝠。 我认为那群蝙蝠离开了,因为我感觉不到它们发出来的声音了。现在看起来。我低估了它们,它们应该是藏起来了,甚至它们搜索猎物的超声波都刻意屏蔽了,它们在等我犯错误。 可是它们抓走烤蝙蝠干什么,它们会吃同类?这半只烤蝙蝠就在篝火旁。它们应该很怕火呀,怎么会飞下来弄走烤蝙蝠呢。 这些问题虽然困惑着我,可我已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搞清楚,我必须集中精力找到它们和提防它们的突袭。 篝火的光虽然很亮,却不足以照到洞顶,火光外的黑暗似乎无边无际。ak47的枪口和我的眼睛在一条直线上。我把眼睛瞪到最大,却仍然看不到黑暗中的情况。火光照得到的地方没有大蝙蝠的踪迹。 这时候我手里ak47的弊端就显现出来,它太重,我没办法一只手使用它。如果是微冲的话,我就可以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打开独眼兽手电照明。 我没有换枪,用左手打开独眼兽手电,拿着手电的手同时托住枪身,手电光跟枪口同步。这个动作对托着枪身的左手有点难度,要保证ak47在发射时的准确性,我要抓紧枪身,不然子弹会跳的没有方向。 独眼兽手电的光一下子就照亮了洞顶,很高。我的头顶上没有钟乳石挂,同时也没有看见大蝙蝠。 在亲眼看到大蝙蝠,并近距离观察过这东西后。我知道如何在洞顶嶙峋的钟乳石从中分辨出它来,更不用说我头顶上这一块洞顶还很开阔。 ak47的枪口跟着独眼兽手电光缓缓移动。很快一根断了一半的钟乳石出现在我视线里。我看了一眼,枪口并没有停下来,以一种逐行扫描的方式,向外扩展搜寻。 洞顶虽然很高,但在独眼兽照射下。一览无余的呈现在我眼前。大量断裂的钟乳石密布在洞顶,有些钟乳石还在向下滴水。完整无损的钟乳石反而很少。钟乳石大多呈灰褐色,而它的断面则更偏灰色一些。 我没有快速摇动手电。或把独眼兽手电的光圈调大,这样做虽然可以更快搜索一遍周围,可是对于真正找到那种蝙蝠是无益的。它们有强吸光属性,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 手电光移过一根根从洞顶向下垂落的钟乳石,满眼都是灰色和灰褐色,我在不断忽略掉这种颜色,我要找的是黑色。 突然,我毛骨悚然起来。 独眼兽手电光从一片灰色上掠过时,那种令我心神不宁和极度发疯的被偷窥的感觉暮然出现。 我迅速把枪口和手电回移,在一片灰色中,两只茶杯大小放着红色光的眼睛,就如嵌在钟乳石上,不眨也不动的直视着我。 这是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它发出的光也是血色的,就好像两只灯泡藏在两湾血水之内,血色通过灯泡的光映射出来。 钟乳石上当然不会长出眼睛来。 我即便没有放大独眼兽手电的光圈,它照到洞顶时,光圈也足有五米。而且,独眼兽的白光在这个距离依然能做到聚而不散,把血红色眼睛周围照的很清楚。 那双血红色眼睛在一根断掉的钟乳石上,钟乳石灰褐色的表面有一个浅灰色物体的轮廓。这个浅灰色物体跟钟乳石的颜色是如此接近,以至于我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不过目前我也仅能分辨出一个轮廓,看不真切,不能确定这个东西是什么。但是我可以确定,这不是蝙蝠,无论从它的颜色还是大概形状我都可以确定。 红色的眼睛如两只血色的灯泡,真的就像灯泡,它始终没有眨眼。但是我知道这是一双眼睛,我能从它那里感受到冰冷的敌意。 和这对血色双眼对峙的时间并不长,似乎对暴露在我独眼兽手电的白光下很不适应和异常愤怒,这个淡灰色的东西动了一下。我首先看见一个东西从钟乳石后面露了出来,是半只烤的焦黄的蝙蝠。 焦黄色的烤蝙蝠,是独眼兽手电光下仅次于血色眼睛醒目的颜色。而且它的体积又远比血色眼睛大,烤蝙蝠一出现就吸引了我的眼睛,同时,这个东西的样子逐渐清晰的呈现在我眼前。 如果说大蝙蝠是魔鬼,那这个东西就是恶魔。难道我们到了地狱? 这个东西比大蝙蝠大得多,而且没有翅膀,至少从我的角度看不到。可是它却能攀附在洞顶的钟乳石上。 他的四肢很长,最初的姿态应该是四肢合围的抱在一根钟乳石上,因为和钟乳石贴的很紧,二者颜色又十分接近,才让我短时间没有分辨出来它的形状。 而现在,它的一只前肢从钟乳石后面移了出来,爪子上抓着那半只烤蝙蝠。 看到这只抓着烤蝙蝠的爪子,我的心不由得一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非正常唤醒方式 ps:ps:谢谢大家支持,谢谢深刻的深刻投的一张月票,这属于稀有产品啊。 还有,请看这本书的朋友每天都来点击一下,别养了,越养越瘦啊。 这个东西裸露在外的灰色是它的皮肤,我没有看到它的毛发。他的四肢同样是浅灰色,而它嵌进烤蝙蝠肉里的爪子却是黑色的,亮幽幽的黑 。 我想大多数人没有见过穿山甲,更不会知道穿山甲爪子有多厉害。这个东西的爪子让我想起穿山甲。 从它露在蝙蝠肉外面的部分爪子,我判断它没有穿山甲的爪子长,可是比穿山甲的爪子更强劲有力。它的爪子弯度很大,像钩子,短但粗壮 ,在独眼兽手电照射下,发出金属般的光。 它抓住烤蝙蝠的爪子并没有合拢,只是几根爪子钩在烤蝙蝠上,烤蝙蝠就稳稳地悬在它爪子上,就像它的爪子上有倒钩似的。 这种爪子当然不适合挖掘,更适合攻击掠食。单纯这支爪子上我就判断得出,这是一只极具攻击性的东西。 这个东西的体型很大,估计不会比我的体型小。在它那只抓着烤蝙蝠的爪子离开钟乳石的同时,它的身子也不在紧贴着悬在洞顶的钟乳石上 ,而像一个野外电网线路维修人员一样,侧立在倒挂的钟乳石柱边上。 野外电网线路维护人员有保护绳和专用脚扣,让他能在电线杆上直立并解放出两只手来。这时候我也看清楚了,这个灰皮肤的东西也有保护 绳,一根长长的尾巴绕在倒悬的钟乳石柱上。 相对于粗壮的身体。它的脖子比较细长,脑袋有点像《第六类接触》上面的外星人et,从比例来说,脑袋显得略小。不过这个东西的耳朵很 大,扁圆的耳廓可以活动。眼睛更是占了它面部的一半。 看到这个鬼一样的东西,我心里居然有点欣喜。我在庆幸自己的精神没出状况。 我刚才出现被偷窥的感觉,不是吃蝙蝠肉产生的副作用,不是精神高度紧张造成的,不是妄想而是直觉。不过我这种神经大条的人,真不应 该在精神方面出问题。我应该有这种自信才对。 那个东西在高处没有表情的看着我。没有表情同样传递了一种信息,这说明它无视我,不认为我对它有威胁,更进一步就是说它有把握随时 杀死我。 我读懂了它的这个信息,决定不给它这个机会。我把ak47瞄准了它的脑袋。 下一刻,就在我要扣动扳机的一刻,我感到眼前一花,那个东西竟然不翼而飞了。 我清楚地看到它没有翅膀,它不可能凭空消失。我听到我的脑子嗡地响了一声,我感到了极度恐惧。 ak47的枪口和独眼兽手电光同步快速移动着,我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把它找出来并除掉它。让它再躲进黑暗里,我就很难找到它了。 这个怪东西消失了。至少消失在独眼兽手电照射范围内,这让我异常焦虑。我不甘心的在火堆周围游弋,不知疲倦的把手电光投入到更深的 黑暗里。 按理说我知道了自己并没有妄想。心情应该大为放松,可事实是我的焦虑情绪越来越严重,让我根本停不下来。似乎一定要找到那个怪东西 并杀死它,才会让我的心情松弛下来。 我自己都感到很奇怪,行为是不由自主和不受控的。 某一刻,我突然站住。我站在一滩油迹上。这里仍有很浓烈的烤蝙蝠味道。我顿时知道我的心情为什么难以平静了。我的潜意识里还在担心 一件事情。 把这个怪东西吸引过来的可能是火光。更可能是烤蝙蝠的味道。如果这里只有一只这种怪物,那我们只要提防它一个就够了。而且它吃饱了 后,短时间不应该还要进食。那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如果不是呢?如果这地方不止一头这种怪物。这里的火光和香味一定会吸引来更多东西。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我马上把背包收拾好,扶起杰克,让他靠在背包上坐起来,摇晃、拍打试图把他叫醒。 杰克的状况好一些了,有了正常的应激反应,就是不会大小便失禁,给他喂水的时候他也能自然配合。可是他仍处于半昏迷状态,给他喂水 的时候,他会有反应,有吞咽动作,放开他,他又变成一堆无意识的肉。 想要离开这里,我只能背着他走,可如果他没有意识,我不可能背着他走。背着一块八十公斤瘫软的肉,我哪里也去不了。我必须把他唤 醒,有他配合,我才能背着他转移。更何况我还要背两支枪和两个背包。 我的摇晃,只是让他身体东倒西歪的乱晃,脖子软的就像没有骨头,晃动的脑袋似乎随时会把脖子拗断。 我一看不成,别说扭断脖子,就是损坏了颈椎神经我也惹大麻烦了。我狠了狠心,拍吧,希望能把他拍醒。 山洞里响起清脆的耳光声。我这一辈子打人没打这么爽过,大嘴巴子抽的我手都疼。别说,这比摇啊、喊啊什么的都有效,杰克的眼睛终于 睁开了。 他的嘴唇已经肿的不那么严重了,肥大发黑的舌头也不会把他的口腔塞满,可是他睁开眼睛时,蓝色的眼睛只有一条缝。脸肿的厉害。 我当然不会为此自责,也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马上告诉他一句话。“这里有危险东西,我们得马上转移。” 杰克的脸上没有表情。不过,任何一个肿成猪头的脸都不会有表情。 他张了张嘴巴,发出几个音节。看来说话对他还有困难。 我安慰他说:“你不要紧张,我背着你转移。你只要趴在我背上时配合我一下,搂住我脖子,别掉下去就行。” 杰克缓缓抬起两只无力的手,在腮帮子上揉了几下,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怎么不抽死我。” “我…”我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他不是在昏迷中吗?他怎么知道我抽他,因为脸肿了?不会啊,他知道自己中毒了,脸肿是正常现象。 他能感觉到我抽他?不应该呀,他要是感觉到我抽他,早就有反应了,何必给我抽这么久。如果他能感觉到,而又不反抗,我想他这辈子都 没被人抽这么多耳光,难道他有被虐倾向?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这里的环境变了 ps:ps谢谢大家,还在点击榜上。请继续支持。 “我能感觉到你给我清理身体,给我喂水。甚至你刚才吃烤肉,我也闻到味道了。可我他*妈*的没办法支配自己的行为。你这么抽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我能活动,你死一百回了。” 杰克这段话说的很辛苦,过程中要用手不断地揉着腮帮子,帮助自己张开嘴和发出正确的音。而且不让我打断,坚持说完了这段话。看来他对这种唤醒方式很愤怒。 我当然不会和一个身体和精神状态差到极点的人计较这些,耐着性子等他说完,马上从篝火旁拿过他的裤子给他穿上。把背包背在他身上。 我要背着他跑路,不可能背着两个背包再背上他,只能把背包放他身上,反正分量最终还是要落在我身上的。这样在遇到危险时,至少方便我开枪。 杰克发完一通牢骚,嘴巴的功能看起来逐渐恢复了,看见我马上要启程的样子顿时急了。“烤肉呢?你别跟我说那是我的幻觉,我现在还能闻见!” 我一想也是,他中毒后先让我洗胃,然后又不停的灌水,估计现在别说胃里,连肠子里都只剩下水了。 可我现在哪里有烤肉给他吃,只好背着他来到烤蝙蝠消失的地方。指着油露露的一片石头地面对他说:“我烤了只蝙蝠…” 我刚说完这几个字,就发现杰克眼神怪异的看向我的肚子。“多大?” 我用手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大吧。” “你全吃了?不怕撑死吗?” 我理解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此刻的心情。这也怪我,吃得太多,肚子至今还圆鼓鼓的。 不过我不想他误会。“我给你留了半只…” 我看见杰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糟糕。这不是找麻烦吗。 不等他说话,我马上用最快的语速对他说:“这里有只怪物,把那半只烤蝙蝠偷走了。是一种我没见过的东西,应该极具攻击性,我担心这里的烤肉味道会吸引来更多东西。我们要赶紧转移。” 我看见杰克的眼睛更亮了,好像在喷火。“你怎么不杀死它。” 我实在不想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即便要解释,我也不会在这里,我要赶紧换场。 杰克趴在那摊油迹上,肿的发亮的脸上浮现出陶醉。“真香。” 我突然灵光闪现。从篝火旁的石头缝里摸出一根骨头。递给杰克说:“就剩这根骨头了。” 杰克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冒着怒火。“怎么不早拿出来。” 旋即,这根骨头到了杰克手里,他的口水滴在骨头上。 “啃得真干净。那么大一块肉,你何必难为这根骨头。” 我很内疚的看着杰克。是的,这是烤蝙蝠的一根腿骨。我节约和不浪费食品的美德,在这根烤蝙蝠腿骨上表现出来。骨头上干净的就像被最高明的屠夫剔过。 我背着杰克,杰克背着背包,我们沿着地下河边的木屑堤坝向下游转移。 地下河这边的路更不好走,随处可见坠落的钟乳石,几乎没有平坦的地方。 我不必担心被从上向下倒挂下来的钟乳石撞死,我就没看见一根很长的钟乳石挂。可是我要随时提防脚下,大小不一的钟乳石碎块散落在地上。地面本来就不是平坦的,石缝、嶙峋的如肋骨般的石梯、突兀般生出来的石笋,让我觉得这里如一片石质荆棘丛林。任何一点失误。都可能把我摔个半死。 更何况我还要提放来自空中和黑暗处的危险。那个怪东西消失的太诡异,不但是从消失方式上,而且时间上把握的也很微妙,就好像知道我下一刻要发起攻击似的。 它的保护色和它迅疾如瞬移的行动方式,让我还要随时提防它攻击我们。这种情况下,荧光棒显然已不足以提供有效照明。我们的那支荧光棒早就不亮了。我没有打亮新的荧光棒,直接用独眼兽手电照明。 同时。ak47也被我弃用了,我改用了可单手击发的微*冲。我把ak47横着背在背后。作为一个托架让杰克坐在上面。他的身体还很虚弱,如果没有ak47托住他,就要我用两只手托住他。这种情况下,我不可能不随时做好战斗准备,我的手里一定要随时拿着枪。 我背着一个人,实在不适合双手持枪,我要解放出一只手来拿独眼兽手电。当然,我可以再一次把独眼兽手电塞嘴里,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没办法和杰克交流,在随时有可能发生危险的情况下,缺乏交流会要命的。还有就是气氛太压抑,说话会缓解紧张压抑的气氛。 不过,我想多了,从出发开始,杰克就没有和我交流过,但是他的嘴却没有闲着,我的耳朵边一直响着‘吭哧、吭哧’啃骨头的声音。我甚至觉着我背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狼。这货属狗的吧。 我就像一头负重行走在荒漠中的骆驼。 越往河道下游走,我耳边啃骨头的声音越明显,就好像杰克越啃越来劲了,可是他啃骨头的频率并没有加快,一直是慢吞吞,‘吭哧吭次’的声音。 我忍不住对他说:“你有完没完?一根骨头啃一路了。” 一根骨头伸到我眼前,同时杰克带着愤怒的话也传进我耳中。“你以为我愿意吗?我更想把它直接塞我胃里去,可是我做不到。” 独眼兽手电的余光下,烤蝙蝠的腿骨已经少了小半截,在中空的腿骨截面上,可以看到清晰地齿痕。看来烤蝙蝠的腿骨很硬,齿痕很细密。 看来他真是饿极了,才这么锲而不舍的啃硬骨头。 我没敢再刺激他,夸了他一句。“你牙口真好。” 那根骨头收了回去,换一只手伸到我眼前,这只手上笔直的竖着一根中指。 我‘啪’的一声把这只手拍回去。“这不能怨我,你啃骨头的声音越来越响,太闹心。影响我注意力了。” 杰克沉默了一下说:“不是我的声音大了,是这里的环境变了,更安静了。” 我悚然一惊,仔细倾听周围的声音。 果然,我的耳中只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水流的声音听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精神崩溃 我们到了地下河的尽头!?还是我们偏离了地下河。 离开那堆香气四溢的篝火,我的注意力和独眼兽手电的光大多放在洞顶和前方,还要时刻提防脚下,不要被绊倒。只是偶尔确定一下行进方向,就是照射一下沿河的那一条木屑堤坝。感觉上并没有偏离方向。 不过这么静的环境让我不自信起来,我把独眼兽手电的光摇向河岸方向。一条不很清晰的木屑堤坝出现在我视线里。 我背着杰克向那条木屑堤坝走去。 我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行进方向无误而稍有轻松,反而愈加不安。此刻,任何环境变化都可能给我们带来未知变数。虽然无论变的更好或更坏都不是我们能改变,其实也是我期待的,因为继续这样下去,没有变化比有变化对我们来说更绝望。 不过我目前的预感很糟糕,我感觉到了危险,我很厌恶这个预感,可是我相信这个预感。 这还是我曾经攀爬过的木屑堤坝吗?走到那一道笔直且没有尽头的木屑堤坝前,我发出这样的疑问。 木屑堤坝到了这里只有稀疏的一层碎木屑,跟河岸的距离也更远了。我用脚踩了踩碎木屑,很干很脆,腐朽的很严重,一脚下去木屑就变成粉,向上升腾起一阵尘。这么干的木屑里当然不会有蚯蚓,这是一目了然的。 走到这里温度已经很低,背着杰克和两个背包两把枪赶路,我感觉不到冷,反而浑身是汗。在这里站住。只停了一小会儿时间,我身上汗湿的衣服就让我浑身冒出了鸡皮疙瘩。身上冷得发抖。 我问杰克:“走多长时间了?” 杰克把带着夜光表的手腕放到我眼前,我看了看,过四个小时了。我只能通过时间来判断行走的距离,我知道四个小时。就我俩这速度走不了多远。 可是我也筋疲力尽了,我决定休息一下。顺便检查一下杰克的情况,如果有可能的话,让他自己走,我觉着肚子里的烤蝙蝠肉,已经在这四个小时里消耗的差不多了。背着他走对我的负担越来越大。 我点起一堆火。温度太低。我身上的湿衣服让我浑身发抖,不把衣服烤干,我铁定会因此感冒。在这里,任何小病都有可能要命。 火堆上烧着一壶水,和烤着我的衣服。杰克已经可以坐起来了。两条腿岔的很开,很没品的凑在火堆边上烤火。他胃里没有食物,更需要篝火增加体温。 食物成了我们的大问题。本以为知道蝙蝠肉可以吃,就解决了我们的食物来源,可现在来看,我们离蝙蝠巢穴越来越远,那群大蝙蝠似乎没有到地下河下游活动的迹象。甚至这里都不会有蚯蚓这种令人作呕的食物。 回头?我的脑海甫一出现这个念头,就被自己否决了。回头也许会得到食物。可更有可能碰到那个长尾巴怪物,对付它我没有丝毫把握。 再说了,老挝人和越南人在地下河对岸也在往下游走。他们现在要么摸着黑继续往下游走,要么已经燃起一堆篝火在等着我们的救援。我们现在往回走,也许会解决自己的食物问题,却会把老挝人陷入绝望之中。我们需要想办法渡河,而不是回头。 想到渡河,我的头皮顿时发麻起来。河里吸血的虫子让我不寒而栗。可是除了游过去。我想不出别的渡河办法。 我正在挖空心思想办法,却突然听到杰克惊叫了一声。 我扔掉烤的半干的衣服。伸手就去抓枪。一抬头,看见杰克愤怒的眼神。他的脸已经没那么肿了。眼睛里能表达出一些情绪。 我急得大喊:“怎么了!?” “你动我东西了!”杰克忿忿地说。 我这才发现他的一只手在背包里找东西。 “你那背包里有什么破东西值得我动?如果动了,也是为了减负。”我更气愤的对他说。 这里的气氛已经够紧张压抑的了,他还这么一惊一乍的,这不存心制造紧张气氛么。 “那我的烟呢。” 靠。我一下子想起来了,我还真动过他的东西。 我说过,在给他灌肠,在警惕那个怪物的时候,我为自己找过很多事情做。其中,我就从他背包里找出那个装烟的瓶子,把里面的烟吸掉了。这家伙把那几根烟看得比命还重要,我要是承认了,还不得让他记恨我一辈子?甚至有当场发飙的可能。 “是这样。”我故作镇定的捡回扔在地上的衣服,继续放火上烤。“你当时中毒了,我试过很多办法给你解毒,用烟熏就是其中的一个办法。效果很好,你看,你身上的肿消得很快吧。就是我用烟熏的。” “别跟我胡说八道了。”杰克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说。 我的眼睛亮了。“你特么能走了?能自己走还让我背?太缺德了把你。”我差点让这个美国佬气疯了。 杰克讪讪一笑。“我也是刚发现自己能活动。”不过他马上板起脸。“我瓶子里有七只烟,你居然一根没留给我。还有,你怎么能翻别人的东西?太没道德了。” 这美国佬把我气得。我翻他背包就没道德,他装死让我背一路就有道理了? “总之你记住,你又欠我一次,不,七根烟,你欠我七次。”杰克这话说的可笑和蛮不讲理。 我也上来火了。“那我把你背过来怎么算?按步算?那这一辈子你都还不清了。” 杰克一下子面露凶色,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恶狠狠地说:“那我一次把账结清。” 说完抡圆了胳膊把石头向我扔过来。 我万万没想到杰克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看着他发红的眼睛,我知道他崩溃了。 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我又根本没想到他会发疯,我连躲的准备都没有。我骂了一句脏话,我觉着此刻我恐怕只来得及骂出一个字,可是这句完整的话才能表达我此时的愤怒。 我触手可及处就是子弹上了膛的微冲,可是我不能开枪,我也很崩溃,但我没有发疯。 让我惊讶的是,我的那句恶毒的脏话居然完整的骂了出去。同时,石头和杰克先后从我头顶飞了过去。 我暮然醒悟,那块石头的目标不是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它受伤了 ps:ps:谢谢lsl书虫的月票。最近没时间,等挤出点时间为你加更一章。算是一个承诺吧。 我背后有东西! 这个醒悟让我毛骨悚然。我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降临,没有听到让我焦躁的声音。这不似大蝙蝠出现的征兆,它们出现之前会发出让我心绪不宁的噪音,那我背后出现的东西更像是et般的怪物,出现的悄无声息。 我对这个怪物的恐惧更甚大蝙蝠,大蝙蝠虽然有强吸光属性,让人无法准确判断它的位置。可是它发出的超声波太强,人类都可以感受得到,它的出现没有太强的隐蔽性。还有就是它怕火。这种缺点几乎是所有动物的共性,可是我们确定了它这个缺点,就有办法对付它。 而et般的血色眼睛怪物明显不畏惧火,它从篝火旁偷走烤蝙蝠就足以证明这点,它的保护色和诡异的行为方式,比大蝙蝠更让我们防不胜防。这样一来,血色眼睛怪物对我们来说就几乎没有短板,我们根本没办法预防它对我们的突然攻击。 我坐在地上烤衣服,这个姿态让我的反应动作不可能快,不像杰克明显是做好了扑出去的准备,可以瞬间从我头顶跃过去。看起来他刚才的幼稚举动是在麻痹对方和试着活动开身体。 可我还是对他的举动不解的多一些。不管我身后出现的是什么东西,他做这些迷惑对方的举动都不如直接提醒我来的有效,因为两支武器都在我身边,如果及时提醒我。我想无论是ak47还是微冲的子弹,都比他扔出去的石头更有杀伤力。 不过没时间埋怨了,在杰克从我头顶跃过去的瞬间,我扔掉手里的衣服,上身向后倒去。在这个过程中我端枪、转体。同时按亮了独眼兽手电。我都没想到我会在瞬间完成这一连串动作,也许是强烈的危险激发了我的潜力吧。 首先出现在手电光里的是杰克的背影。他的手里握着一柄双面开刃的军刺,刀背的一面有锋利可怖的锯齿,跟ak47的刺刀区别很大,和我随身携带的匕首也不一样,应该是美军装备。 杰克在向前冲。不过他的行动方式很奇怪,不是采取最省时迅速的直线方式前进,而是很飘忽,身体左右晃动的幅度很大。给我的感觉好像他没有完全从虫子的毒素麻痹中恢复过来,也可能是饥饿乏力。脚底下没有根。 总之他的前进方式让我感觉很不妙。 我没有跟着他往前冲,我手里有远程攻击武器,冲过去肉搏才是最愚蠢的手段。 我迅速爬起来采取半蹲姿态,抓着独眼兽手电的左手托住枪身,枪口和手电光成一条直线指向前方。金属枪托顶在我右肩上,我做好了随时射击的准备。 下一刻,我额头冒出了冷汗。 独眼兽手电的光,从杰克左右晃动的空隙中照过去。照到了那个让我恐惧的怪物。是的,我没有猜错,在杰克面前不远处正趴伏着一只血色眼睛的怪物。 毫无疑问。杰克扔出去的石头击中了它,占了它近半面部的眼睛,有一只在向外流血,是绿色的血。绿色的血很浓稠,沿着它灰色的面部流下来,很缓慢的滴在地上。 这个怪物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牙齿。就像一根根锥子,没有切齿。这是一只纯肉食性动物。 我有点嫉妒杰克,他让这个怪东西感觉到了危险。而这个怪物看到我时露出的是不屑。 这个怪东西没有向杰克和我冲过来,但它也不是呆在原地等着杰克冲向它,从杰克晃动的缝隙里,我看见了,一根光秃秃但很长的尾巴在不断地袭向杰克。杰克不断晃动身体应该是在躲闪那根尾巴。 我已经见过一次这个怪物,我不可能再一次被它吓的冒冷汗。我目前心急的是杰克晃动的身影让我没办法瞄准那个怪物,他哪怕停下来几秒钟时间,都足以让我击毙这个怪物。可杰克身体晃动的没有丝毫规律,让我没有开枪的机会。贸然开枪,最大的可能是先击中杰克。 我保持着手电光和枪口稳定,对着前面大喊了一声:“趴下,杰克。” 我认为杰克能明白我的意思,可是杰克像没听到一样,仍晃动着身体向那只怪东西逼近。我听见长尾巴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就好像那条尾巴不会感觉到疼。 我真是快让杰克气疯了,要让这根尾巴抽上一下,不把他抽死也要抽断骨头,有必要跟它拼命吗? 我没有诅咒杰克的意思,可他就这么倒霉,终于被那根长尾巴抽中了。我看到杰克的身体一下子跳起来,不知道是被抽离了地面,还是杰克自己跳起来的。 杰克的身体离开地面,在我来说就是有了射击间隙,让我可以有一个极短的时间直接面对血色眼睛怪物。可是在我开枪之前,那个怪东西动了,一刹那就让我再一次失去了射击角度。 我气得大骂了一声。这一次我骂的是他们两个。 我已经无法保持镇定。我基本可以确定,杰克是被长尾巴抽飞起来的,在杰克身体失控的同时,那条长尾巴顺势卷到他的腰上,并把杰克向后拽去。 这条长尾巴很有力,我看见杰克炮弹般向血色眼睛怪物飞去。同时,那个怪东西身子一下子立起来,迎着杰克,张开两只黑黝黝的爪子扑了过去。 如果让这两只爪子一扑击中,我估计让他那个杜克大学的医学教授来,也不可能救得活。当然,首先他杜克大学医学硕士学位这事得属实。 我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杰克被肢解,我也不奢望他俩会给我射击的角度。我扔掉微*冲,抽出匕首嘶喊着冲向那个怪物。我可以直线冲向它,它的尾巴卷住了杰克,它没有第二条尾巴来袭击我。 好在我的手电一直照着前方,我跳起来的瞬间,看见杰克掉了下来。就好像那个怪物被我的声音吸引过来了,放弃了要肢解杰克的打算。 可是我马上发现不是这么回事,在杰克落地的瞬间,那个怪东西跳了起来,并第一次发出了一声很尖锐的叫声。像是老鼠的声音,不过声音要大很多倍,是‘吱吱’的声音。 很明显它受伤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个人的战斗 杰克落地的姿态并不显得狼狈,甚至有点酷。在他落地的瞬间,我看见那根缠在他腰上哨棍粗的尾巴,像散开的发条一样,一下子从他腰间 弹开。并没有收回去,而是在地上弹了几下,就像一条断掉脑袋的蛇。 这时候我意识到,它真的断掉了,这根长长的尾巴被杰克砍断了。 我心中一喜,知道杰克至少暂时脱离了危险。 我前冲的速度不慢,可是我起跑的时间太晚。用现在教育孩子的话来说就是输在起跑线上。而且前面的厮杀并不像我表述的这么缓慢,都可 以用转瞬即逝来形容。就好像杰克被抽离地面的那一刻,他并没有在空中停留,几乎是瞬间就与血色眼睛怪物变换了位置,他落到了地上,而 血色眼睛怪物吃痛跳了起来。 此刻虽然我拼命冲向战场,可实际上却仍处在战团之外,起到的最大作用恐怕就是照明。 就像我说的,这两个疯子的战斗转瞬即逝。就目前来说,至少杰克在我眼里是个疯子 杰克在落地的瞬间,踩着那根还在地面跳动不已的长尾巴,就向近在眼前的血色眼睛怪物冲去。好像砍掉对方的尾巴让杰克信心大增,他在 最后这一步冲杀时,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吼。 “当”眼见杰克就要跟血色眼睛怪物撞在一起,却传来军刺落地的声音。同时我看见杰克好像被重击了一下,身子倒向一侧。不过他没有失 去战斗力,在地上滚了两下,顺势跳了起来。我注意到他的一条胳膊在微微颤抖。刚才拿着军刺的那一条胳膊。 我的手电主要工作是照亮袭击目标,也就是那个血色眼睛怪物,我不可能把手电光和精力更多放在杰克身上。在杰克被击退的瞬间,血色眼 睛怪物从跃在空中的姿态落到地上。同时一根断尾从背后摇到它眼前。 血色眼睛怪物尾巴被杰克砍断的部分有多长我不很清楚,我只来得及瞥了一眼。觉得很长,在地上盘了好几圈。但是剩下的这截断尾却很清 晰的出现在我手电光下,我第一次这么仔细的看见这东西。 尾巴不是光秃秃的,有短毛。这恐怕是血色眼睛怪物唯一长毛的地方。尾巴的断口在向外流绿色的血,浓稠的血味道很刺鼻,流出来的数量 却不多。 余下的这截尾巴只有三米多一点的样子。看来杰克那一刀砍掉了它尾巴的大半,这样一来,它很多让我恐惧的本事就施展不出来。比如来去 无踪的攻击方式。我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它在钟乳石之间须臾无踪的移动方式,完全依赖长尾巴来实现。 看着眼前只剩下一个梢的尾巴。血色眼睛怪物面部竟然露出表情,我想那应该是它的表情。它微微外凸的嘴张得很开,露出了全部牙齿,喉 咙里发出短促的叫声。血色眼睛居然迎着独眼兽手电的光,放出一寸长的血光,应该就是怒火吧,显然杰克激怒了它。 杰克似乎也受到刺激,毫不畏惧的迎着血色怒火目光冲了过去。 血色眼睛怪物行动更加敏捷。两只闪着黑色寒光的爪子同时前伸,它人立起来的高度比杰克还要高,两只前肢更酷似长臂猿。怎么看都是杰 克被虐杀的份。 我急得心都要跳出嗓子,真不知道杰克疯起来是这个样子,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跟他在一起,他这样去送死,剩下我一个人同样是被虐死。 可是我已经没有时间后悔了,甚至没有时间回头取枪。唯一的生机就是趁杰克缠住它的些许时间,能迅速刺杀这个怪物。杰克么。只能自求 多福了。 杰克和血色眼睛怪物的接触电光火石,一触即分。杰克应该是被对方击中。脚都离地了,倒着飞回来。 我这里还在拼命往前冲,等看明白,杰克已经到眼前了。根本没时间反应,两个人重重的撞在一起,我觉着瞬间心脏都停止跳动了。杰克的 体重和向后飞的力量都胜过我,我被他的力量击倒,并重重摔倒在地上。 没办法和时间调整姿态,我好像是脑袋先着地的,然后光着上身的脊背在粗糙的地面上向后滑了一下,而杰克躺在我上面。我做了一个合格 的肉盾。 没有摔死真是一个奇迹。在一个虎视眈眈怪物面前没有失去意识,就特么是一种不幸了。虽然没有失去意识,可是后脑勺磕在石头地面上那 一下,还是让我的反应异常迟钝。 我推了推躺在我身上的杰克,没推动,却感觉到手上沾了满满的黏乎乎东西。独眼兽手电绑在我腰上,没有飞出去,而且很抗造,仍在我身 边发出很亮的白光。 手电光没有直照着我,可是有白光反射回来,我把手伸到有光的地方,手上全是血,是杰克的,是红色的血。我知道杰克完了,尽管他的身 体还没有冷。 我有点担心他是不是死在我手里,我的匕首不见了。我也想不起来我俩撞在一起的时候,我的匕首有没有捅在他背上,这个可能性很大,因 为我没有做出任何躲避动作。 我两只手在可触范围内摸了摸,既没有摸到匕首也没有摸到独眼兽手电。 如果他死在我的匕首上,算误杀吧,也许他在前面那个瞬间就已经被血色眼睛怪物击杀了。我昏昏沉沉的自我安慰着。 丢了匕首,脑袋又不灵光,我已经没有跟血色眼睛怪物拼命的本钱了。退回去火堆边上,那里有两支自动武器。希望这个怪物不喜欢火。 除了脑袋磕得发昏,身体的其他部分并没有太重的伤,可我怎么推都推不开压住我的杰克。 就他妈的像鬼压床。我暗自诅咒一句,像蠕虫一样用背向回挪动身体。一下子背后火辣辣的疼,让我出了一身汗。看来并不是没有伤,我的 背恐怕已经被粗糙的地面划烂了。 疼痛也是一种刺激,让我的脑袋瞬间恢复清醒。 我抓不到手电,可我能摸到绑手电的绳子。我抓住绳子一拽。 “当啷啷”。独眼兽手电的金属外表在地面岩石上发出清脆的滚动声。随着这个声音,我的心紧张的剧烈跳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它死了 ps:ps:不管怎么说上周在没有推荐位的情况下进入了点击榜和推荐榜,谢谢各位朋友捧场。周一,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我仰面躺在地上,无论独眼兽手电的光有多亮,我的视线只能看向上面。杰克的身体压在我胸口也让我抬不起头,看不见前面血色眼睛怪物 的情况。可是我距离它比较近的两只脚感到发麻,好像随时会被它一口咬住。我甚至能想象出脚骨在它嘴里被嚼碎,发出的‘咯嘣咯嘣’的声 音。 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煎熬,拼命蜷起腿,把杰克顶起来,然后用力把他踢了出去。身上和心情顿时豁然开朗。 然后我听见杰克落地的声音。‘扑通’,很响,甚至地面都有微微的震动。我一下子就惊呆了。 杰克的身体很结实,虽然我用尽力气把他踢出去,也没可能踢的很高,落地声音这么惊人。 我的震惊不止于此,随即一阵密如急雨却又异常刺耳的声音传入我耳中。有点像铁钉划玻璃的声音,还要刺耳一些,关键是这个声音出现得 太突然,太密集,我都没时间捂耳朵,就感到被这阵刺耳的声音刺激的要昏厥过去。 我拼命咬着牙,防止颤抖的牙齿咬掉舌头,我的手臂和手有点神经质般的痉挛了,像某个演东北农村剧二人转演员一样,在地上打起了摆子 。在这个声音刺激下,我做不了任何事,跑都不行。 这个声音的消失和它的出现同样猝然。我觉着自己眼睛已经开始向上翻。就要昏厥过去的时候,这个让人发狂的声音突然消失了。老天保佑 这个声音很短暂,否则我会被它折磨死。 这个声音无疑是血色眼睛怪物弄出来的,只有它那个爪子能在石头地面上抓出刺耳的声音。我不知道也无法理解它的这个举动,不过这很正 常。这里生物的举动都他妈不可理喻。可是我知道一点,那就是下一刻它就会扑过来肢解掉我。 不过在血色眼睛怪物扑过来之前,另一个声音又传进我耳中。“我跟你有仇吗?你打算踢死我!?” 是杰克的声音。 “靠,你没死!”我无法表达自己的震惊和喜悦。 我的背上一定血肉模糊了,剧痛让我无法做出鲤鱼打挺之类动作,不过我还是用最快速度爬了起来。 杰克还活着。这他妈是最好的消息!尽管我可能要为此吃很多苦,能否救得活他都是两说的是,可是他目前还活着,就足以让我兴奋异常。 我首先抓起了独眼兽手电,它发出的光让它无法遁形也便于我首先把它抓在手中。然后我开始满地找我的匕首。 杰克那半死不活的样我是指望不上了。单挑那个血色眼睛怪物对我本来就太有难度,如果在丢了唯一的武器:匕首,我想从心理上我就首先 崩溃了。 杰克就在我身边,我没有把他踢远,甚至只不过把他踢的翻了个身。他趴在地上脸朝着我,身体还在打摆子般颤抖。看来那个声音对他的刺 激更明显。 手电光迅速在我身边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杰克脸上。我被撞倒的时候不可能把匕首扔得很远,这把匕首是我目前唯一的防身武器。我金贵它 得很,如果不是脑袋磕在石头上,我都不可能松手丢掉它。周围没有发现我的匕首。那它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应该在杰克身下或身上。 独眼兽手电光近距离照在杰克毛茸茸的白脸上,让他很不适应,白光刺得两只眼睁不开。尽管他两只眼仍肿的是一条缝,也不行。 浮肿的脸让他做不出面部表情,可是他气愤的语气却很明显。“别鬼照了,先给我止血。我他妈都快挂了。” 其实我比他还急,他这情况不管再发生什么就只能等。等死或等我救。可我还要拼命。“我在找刀,看见我的刀没?” 回答我的是沉默。我也没有在杰克的背上看到我的匕首。如果插在他身上,就应该插在背上。 我咒骂了一声抬起头,看来要凭双手单挑这个怪物了。我知道它的弱点在哪里,在我看清楚它的一刻我就知道,是它的脑袋,特别是它的眼 睛。可问题是我自己的弱点更多,相对于它那双钢钎般的爪子,我几乎就是一个纸糊的人。 我把手电光从杰克脸上移开,独眼兽手电应该是我唯一的武器和希望了,希望它的强光能亮瞎对方的血色眼睛,哪怕是一瞬,都能给我争取 到一丝生机。 我一边把独眼兽手电的光圈调到最小,最亮,一边照向血色眼睛怪物。跟它的距离应该很近,手电亮度调大了以后,光圈小了很多,手电光 照过去,在人立的高度居然没有出现血色眼睛怪物。 我的冷汗更是直接湿了身,无法马上判断出它离开了原地还是采取了趴伏的姿态,我把手电光迅速向下摇。却看到令我瞠目结舌的一幕,它 死了。 我呆立当场。 毫无疑问这个东西死得很彻底,它的身体趴伏在地上,脑袋却反关节折在背上。两只血红的眼睛死不瞑目似的盯着洞顶,眼睛里却没有了光 ,没有了冷冰冰或愤怒的表情。 我难以置信的转头看了杰克一眼。手电光仍在血色眼睛怪物尸体上,黑暗中的杰克没有表情、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我真不知该崇拜他还是 恐惧他,总之心情很复杂。 杰克的军刺落在血色眼睛怪物身前,我向前走过去捡起军刺,一刀刺进怪物对着我仰起的脖子里。绿色的血罕见的涌出来,溅了我一身。它 真的死了。 “你有完没完。再不给我止血就不用止血了。” 我的震惊和感慨被杰克的喊声打断。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不像奄奄一息的样子,而且他的神智很清醒。 我转身往回走,手电光下杰克的脸转了个方向,看来他在观察我的动作。这时候我看见他身子下面有一滩血,好像伤势真的很严重。 我急忙过去把他翻过来,看见他的左胸有几道很深的伤口,右臂缺了一大块肉,那个缺口里正在往外冒血。看来伤到大动脉了。 背包在火堆那里,我先给他把右臂束住止血,然后拖着他往回走。相比杰克的伤,我背上的划伤就微不足道了,可也有个小麻烦,就是没办 法背着他走。 相对于着急,对杰克的伤我更多的是气愤。这次受伤可以避免,他这样逞能会害死自己的。 我禁不住埋怨他:“你看大片看多了吧,这种情况下玩个人英雄主义,纯粹就是找死。” “你以为我想啊,我不冲出去你早就完蛋了。” 我顿时愣住。没这么严重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猎物 拖着杰克往回走对我是一件极具挑战性的工作,背上的肉不可避免要绷紧,我感觉到似乎伤口再一次撕裂的疼。可是此刻好奇心战胜了疼痛。 “你别那么夸张好不好。你跳出去那功夫如果先提醒我,难道子弹的速度还不如你的速度?” 杰克的一条胳膊残了,别说拽了,看着都触目惊心,我都担心它会自己掉下来。当然,我暂时没时间查看有没有骨折,可我也不会莽撞到拖着这条胳膊。我只能两手插在他的腋下往回拖他。 我嘴里咬着独眼兽手电,不断紧张的观察着周围。我看见杰克的眼睛向上翻了一下,还别说,他的眼睛向上翻的时候能睁大不少。至少不是一条缝了。 “它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你知道吗,我们对话的时候它就在暗处观察我们,时间不算短,它应该有随时攻击我们的机会,可是它没有这么做。这太不可思议了,我觉着它在偷听我们的对话。你理解我的意思吗?” “你什么意思?它能听懂我们的对话?你傻了吧。” 这一刻,我觉着杰克体内的毒素不但没有排干净,更侵入到他大脑里。这货千万别得妄想症啊。 “不是,当然不会听懂我们的对话。可我认为它的智商很高,它在通过我们的语调、肢体语言来判断我们的行为模式和目的。这让我异常恐惧。而且,你认为它会给你开枪的时间吗?就你那身手,它一下子就搞定了。” “靠”。我毫不客气的对着他向上翻的眼睛喷了一句。 没想到在杰克眼里我这么怂。虽然目前看来他的手段的确够生猛,可我也不认为自己就是个菜鸟。我在这一行里浸*淫的也够久,碰到过很多他想都想不到的事。我能够数次死里逃生,并不是偶然,绝不是菜鸟能够做到的。 我对杰克的话很不忿,重重的把他扔到篝火旁。给他伤口消毒的时候下手很重。听到他狼嚎一般的惨叫声后,心里感到平衡了一些。 他左胸口的的三道抓痕虽然深可见骨,但没有伤到要害,算他命大吧。可他右臂的伤就让我不忍卒视了。一块肉被挖掉了,伤口很深很长,看上去就触目惊心。 清洗完伤口后。我尝试着把他胳膊上伤口两边的肉缝合起来,倒是不难,中间少了一块肌肉,伤口两边的肉软趴趴的向中间倒。 我缝了两下杰克就杀猪般的嚎叫。“我包里有吗啡,怎么不给我打一针。还有伤口里给我塞点填充物进去。不然我以后怎么见人。” 他后面一句话差点把我气晕过去。这都要什么时候了,还提这种要求,你当我是整容医生吗。不过吗啡我是有意不给他用的,他的伤都没有伤到骨头,咬咬牙就挺过去了。不像富米的伤,那是断了骨头,不打吗啡挺不住。吗啡还是留到关键时候再用吧。 “别矫情,这点伤用不着打吗啡。” 我一边训斥着他。一边麻利的给他缝合伤口。我没经过专业训练,外科缝合技术当然很糟糕,可是长年野外考古工作。让我学会了缝衣服,技术虽然不咋地,可是速度能够很快。 等我给他处理完伤口,我发现杰克看我的眼神变化很大,我觉着如果他能活动一定会跟我决斗。 虽然骨头没有断,可他这种外伤也够严重的。缝合完伤口后,杰克咬着牙疼的冒虚汗。我怕他坚持不住。会疼晕过去,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一支从阿三手里缴获的大*麻烟给他点上。 先给他止疼。我们要马上离开这里。这个怪物能找到我们,就说明这个地方不安全。 加了料的大*麻烟止疼效果很好,杰克的脸色很快有了人色,其实主要是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白种人的脸色我看不出太大变化,他的胡子又跟猴子一样密。 我收拾好背包,穿上烤的半干的上衣,一回头,才发现杰克已经不在原地躺着了。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货。 我站起来四处一看,发现他正拖着那个血色眼睛怪物的尸体往回走。他只有一条胳膊可以用力,哼哧半天才拖了几米。 我气得大喊:“干什么呢你,扔了那东西,我们要赶紧转移。” 杰克保持着往回拖的姿势,扭着头费劲的说:“先填饱肚子再走,不然非饿死。反正我没力气走了。” 杰克不是富米,不是布阿松,我对他没有太大影响力,特别是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我扔下背包,往脖子上挂上一支ak47,向杰克跑过去。经过刚才这件事,我更确定了枪决不能离开身体。 一边跑我一边说:“别往这边拖,拖河里去先放血,我估计它的血液里有毒。” 他是饿极了,我没可能说服他放弃眼前的食物,只能帮他尽快搞定这一餐。 其实杰克真用不上太多力气,也许是饿的,也许是他的伤让他有所顾忌。往地下河拖这个大家伙,基本是我在出力。杰克貌似竭尽全力的拖着怪物的一条后肢,我则抓着它的尾巴,倒着身子向地下河方向走。 火光照到地下河边上时,光线有些暗,可这不影响我们行动,我俩谁也没有打开独眼兽手电。 “这是你最初看见的那个东西吗?”杰克问我。 “当然是,就是这个样子。” “我的意思是,它是你最初看见的那一只吗?” 我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倒拖在地上的血色眼睛怪物。“这我怎么知道。就好像你一天前看见一只猴子,第二天又看见一只大小相仿的猴子,你会知道它是昨天那一只吗?“ “是的,我会。” 我鄙视的瞥了他一眼。这种大话我也会说,在我跟前装逼,有这必要吗。 我懒得理他。也没精力跟他斗嘴。拖这个怪东西就让我筋疲力尽了。杰克见我不理他,也沉默下来,两个人似乎都在专心致志的拖这个怪东西。 我的心里却突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出来,就是感觉有变化了。 只要出现这种感觉或预感,总会发生倒霉的事,我条件反射的松开手里的猎物,双手摸向ak47。(想知道《如果毁灭》更多精彩动态吗?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选择添加朋友中添加公众号,搜索“wang”,关注公众号,再也不会错过每次更新!)(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篝火旁的激战 ps:ps:这周点击锐减啊。还要请大家支持才好。谢谢克虏伯居士的评价票。 杰克见我突然放开手中的猎物,马上警觉地问:“怎么了?” 我咽了口唾沫,湿润了一下因紧张发干的嗓子,却没有回答他。而是打开了独眼兽手电。 手电光在黑暗里缓缓移动着,不断把黑暗撕开,又把它还给黑暗。突然,我灭掉手电。因为我觉着感觉不对,我的感觉是环境有变化,而不是黑暗中有东西,黑暗中即便有东西我也不会感觉到。 我的眼睛移到最亮的地方,那堆篝火上时,一下子明白让我感觉异样的原因。火在动。 我说过,这里没有风,缺乏空气流动,篝火始终以稳定的方式燃烧。可现在,就像有风在吹,篝火在晃动,不剧烈却很混乱。 我没有感觉到风,可是我知道一定有原因让篝火晃动。 “有东西。”我简短的回答了杰克一句。 篝火可以把它周围照的很亮,篝火周围我没有看见任何东西。我和杰克背着身子拖猎物,一直面对着篝火的方向,如果这个方向有大的东西出现,我俩不可能看不到。 一种莫名的危机感让我突然转身面对地下河。 河岸边一个巨大的身影和两只喷着血色的眼睛呈现在我面前。火光照到河岸边虽然不是很清晰,可依然让我看清了这个怪物表现出的暴戾情绪。他眼睛喷出的血光似乎能灼穿空气。 我估计杰克目前的状况不可能再冲出去跟它肉搏,可我对此仍心有余悸,我没有等杰克做出任何反应,双手端起ak47自动步枪。‘砰’。随着一声枪响,血色眼睛怪物脑袋后面,飞溅出去一片发散状绿色和白色东西。这个人立起来两米多高的庞然大物,则如抽掉骨头的一堆肉,瘫软无声地倒在地上。 直到我的枪声响起。杰克才反应过来河岸边有危险。看了一眼倒在河岸边的怪物,杰克使劲睁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说:“看来我干掉的那只,不是你最初看见的那只,这下子我们麻烦大了。” 我气得瞪他一眼说:“刚才让你跑你不跑,等来麻烦了吧。别废话了,快跑吧。” 说完。我转身往火堆那边跑去。 就像在等我做出反应,我刚迈开脚步,篝火前突然出现了两个黑影。背对着篝火,两双血色眼睛逆着火光更显得诡异。这两个怪东西距离篝火很近,它们的长尾巴几乎就在篝火上面晃动。很明显,它们不怕火。 我不知道它们有多少,可根据眼前的状况看,它们是群居物种。我可不敢指望我和杰克两个人杀光它们,能逃得掉就谢天谢地了。可是我们不可能扔掉背包裸*奔,那跟死在眼前也差不多,能多活不了多长时间,我们的物资都在两个背包里。特别是电池,我们必须把背包抢回来。 杰克显然被出现在篝火前的两个怪东西吓懵了,爆了一句粗口就要往前冲。 我气得大喊一声:“趴下。别给老子添乱。” 这个没有队友精神的货才愕然蹲下身子。 我没有停下脚步,一边往前跑一边打了两个短连发。这么近的距离,只要不是喝高了,我的枪法在十环以上。两个怪东西不出意外的倒在枪声中。其中一只直接倒在篝火中,把火堆压灭了一半。 我和杰克先后跑到火堆旁,背起背包。才发现我们被包围了。围绕着火堆若隐若现出现了很多血红色的眼睛,它们只要趴伏在钟乳石上不动。很难发现,发出血光的眼睛是它们最容易暴露自己的特征。 不过。我短时间击毙了三个怪东西,对它们产生了足够的威慑力,这些血色眼睛的怪物躲在黑暗中,不轻易现出身来。可是它们的尾巴很长,即便它们藏在洞顶的钟乳石群里,尾巴依然能够威胁到我们。而且这些尾巴似乎就是从篝火上方垂下来的,很灵活、很有力的抽一下就消失了,让我们防不胜防。 我的背让一条尾巴抽了一下,感觉骨头都快断了。我躺在地上,枪口向上寻找着血色眼睛。ak47不敢向上扫射,我怕被自己打断的钟乳石砸死。杰克还好些,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向着洞顶扫射,不过微冲的火力有限,从洞顶飞溅下一些绿色的血,却没有落下一只血色眼睛怪物。 好在杰克这一波子弹砸过去,驱散了盘踞在洞顶的怪东西,让我们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杰克和我头对头仰面躺在地上。我不知道谁先采取这个姿势的,更没有看到他是否也被怪物的尾巴击中,我俩都知道我们目前面临着一个棘手的问题,我们没办法站起来跑。 头顶上这一块洞顶暂时是安全了,可是只要我们离开这里,随时有被钢鞭般尾巴抽死的可能。 杰克的右臂用不上力,只能单手射击,换弹夹也用左手。 看着他笨拙的换弹夹的动作我笑了。“你以后打飞机也要用左手了。” 杰克茫然的问:“what?” 我做了个下流手势。 杰克的肿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我本来就用左手。” 我差点笑出声来,也不知道这个美国佬在调侃还是认真的。 “老板,往哪边跑。” 靠。听他这句话让我有吐他一口的想法。你什么时候拿我当老板待过,目前往哪边都没法跑,站起来随时有挂掉的可能。不过他既然问了,我就告诉他一个方向,反正如果能跑的话,我是会选择这个方向的。 “向下游跑。” “好,我掩护,你把篝火扑灭,然后咱俩就跑。” “你妹,有必要扑灭篝火吗?你担心什么?照亮咱两跑路的方向?难道你认为它们是靠着火光发现咱俩的?” “不,我认为它们是因为篝火找到的我们。你上一次发现这东西也是因为篝火。它们不怕火,没有动物不怕火,除非它们使用火。” 我觉得这句话在我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我才明白杰克的意思。 “你说它们会使用火?这里就没有火的痕迹!靠,这怎么可能!” “你不觉得它们在抢这堆火吗?”看到我仍无法置信的样子,杰克说:“你去扑灭这堆火,看它们的表现就知道我的判断是否正确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又干掉一个 ps:ps:昨天愚人节,既不好跟大家求票,也没法跟大家说节日快乐。今天求下支持吧。 坦率的说,我不认为它们在抢夺这堆火,而且杰克的看法太主观了,它们不怕火就会使用火?我更认为它们把我们当做食物了。它们处于这 个空间食物链的顶端。 不过我不介意证实给杰克看,我也想知道我扑灭火这群怪物会有怎样的反应。 其实火堆已经让一个血色眼睛怪东西压灭了大半,那个怪东西身上没有毛,没有任何可燃的地方,它身下的火灭掉后冒出很大的烟和烤肉味 道。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水壶对杰克说:“掩护我。”。然后跳起来围着篝火把水洒在火堆上。 火堆上升起一股呛人的水汽,火很快灭掉了。 我被呛得趴在地上喊道:“看到了吗,他们要的不是火,他们要的是我们。就像你想吃掉它,它们也想拿你当晚餐。” 没有了篝火照明,我看不见杰克的表情,不过他的沉默就足以说明他默认了事实。可问题是没有篝火照明,对我们的影响远大于血色眼睛怪 物,我们根本没办法看见它们,即便它们潜入我身边,我也不会察觉到。这就迫使我们必须跑路了。希望能摆脱它们。 我打开独眼兽手电,用手电光指出方向,对杰克喊道:“上面的归你,我解决拦在路上的。” 说完跳起来就跑。 杰克的微冲首先响起来,密集的子弹打在洞顶上,碎石不断落下来打在我头上。还有血。 我不可能再说话了,独眼兽手电被我咬在嘴里,两手端着ak47拼命往前跑。 地下河这边的地面没有一寸平坦之处,从下往上生长的石笋、石柱不但密集形状还很怪异,我必须在跳跃奔跑的过程中。快速分辨出这其中 有没有隐藏着血色眼睛怪物。 好像是我们的坏运气过去了,我精神高度集中奔跑了一段时间,居然没有看见一只怪东西,似乎它们都集中在洞顶。因为在杰克的枪声中, 不断有绿色的血飞下来和猝然的‘吱吱’声传来。 “它们怕枪声。”我身后传来杰克的喊声。 我突然站住,拿出咬在嘴里的独眼兽手电。回过身喊:“那你怎么停止射击了?” 杰克的手电光在我身后十多米的地方,晃得很厉害,向我这边接近过来。看来他的体力很糟糕,才跑了一会儿就跟不上我的速度了。 杰克跑近了才喊道:“我的弹夹打完了,我不方便压子弹。” 我这时才意识到他不是刘班长。他不是左撇子,让他在跑动中单手换弹夹已经很难为他了,一只手压子弹根本做不到。 这是一个很绝望的命题,他的右臂不能动,就无法使用ak47,我也不可能在没有掩护的情况下给他压子弹。当然,更不能停下来。 我把ak47的枪口和手电光同时摇向洞顶,倒挂的突兀、嶙峋的钟乳石林中并没有发现血色眼睛怪物。当然。如果它们保持静止姿态,我也很 难一眼发现它们。 手电光迅速以我头顶为中心,在周围搜索了一遍。站在这里等杰克比跑动的时候更让我焦虑和恐惧。 突然一个灰色的影子闯进我的手电光里,是对方先动的。发生的突然,我不确定它是在洞顶跟着我们跑,闯进我手电光里,还是原本就潜伏 在这里,在我手电光下沉不住气的先动了。 我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打移动靶同样有信心。枪口跟着它的移动轨迹开了三枪,一个巨大的东西‘轰隆’一声砸落在我不远处地面上。 三发子弹全中。子弹创口触目惊心。当过兵的朋友应该知道,ak47子弹击中目标时。弹孔入口很小。可是子弹在目标体内会发生翻滚,如果 击穿目标物的话,弹孔出口会是一个很大的洞。 此刻,这个趴在地上的怪物背后,就有一个巨大的破口,内脏和绿色的血全从这个破口里涌了出来。显然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杰克从它旁边跑过时舔了一下嘴唇。我想如果不是生死攸关,他一定会上去咬一口。 杰克摇摇晃晃跑到我身边,递给我三个空弹夹和一个子弹袋,我接过来一股脑塞进自己的背包里,对他说:“跟着我跑。” 杰克吃惊地问我:“不给我压子弹?” 我指了指地上那只还在冒血的怪物说:“等我给你压上子弹,它老爸老妈就把咱俩肢解了。先跑吧,老大。” 这只怪物,比我在地下河边打死的那只要小一些。 杰克无奈的跟着我跑。他现在是没有一点自主权了。没有了弹夹的微冲,也就是根烧火棍,他的体力和伤势也不允许他单独行动,严格一点 说,离开我他寸步难行或绝无生存的可能。当然,跟着我存活的几率也不大。 我让杰克跑在前面,照着前面的路。而我则把精力主要放在洞顶。 目前看来,我们的主要威胁还是来自上面。自从地面上被我击毙几只后,这些怪物似乎非常忌惮到地面上来,一直在洞顶追击和威胁着我们 。还有就是杰克的速度让我不放心,我担心他再一次被我甩掉,没有了子弹,他那根烧火棍根本无法保证自身安全。 跑了几步,我就发现周围变得安静了。好像我击毙一只盘踞在洞顶的怪东西,让它们重新审视了我们的力量,不但地面上看不见和感觉不到 它们的存在,连洞顶的怪物都消失了。 这当然是个好消息。可我不敢掉以轻心,仍非常小心的注视着洞顶的动静。 好在杰克的速度不快,他的体力让他也跳不过太大的障碍物,选择的路只能是相对平整的。这对注意力大都放在洞顶的我来说很重要,避免 了被绊倒、磕死。 杰克的速度越来越慢,尽管他的速度一直就很慢。这一点他自己也感觉得到,他脚步踉跄着,身体晃得摇摇欲坠对我说了句:“如果再打死 一只,我他妈的一定要先吃一顿,哪怕被毒死也比饿死强。” 他在跑。只不过他始终保持着跑的动作,速度么…我走的脚步并不快,却也没有落下一步。 “我们也许不会有机会打到它们了。”我淡淡的回应了杰克一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方向感 ps:ps:周末愉快,快乐读书。 杰克看起来饿得有点发疯,听到我这句话,被打击的不轻,腿明显软了一下,让身体晃动的更明显。 “别刺激我了行吗?我现在吃得下一头牛。” 他突然站住,回过头对我说:“你不是认真的吧。” 我看了他一眼,把目光又转向洞顶。 枪口和手电光一直冲着上方,手电光的尽头模糊的看见洞顶的灰色。只有向下生长的很长的钟乳石,才偶尔看得清晰。这个高度,已经远远 超过血色眼睛怪物尾巴的长度,这种依靠尾巴爬上洞顶并快速移动的动物,不可能在这种高度对我们产生威胁了。我们的危险性应该小了很多 。 同理,我们的食物来源也少了很多。这种血色眼睛的怪东西很可能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食谱上。 也许是危险性减弱引起的松弛,我觉得更多是因为失去进食机会造成的崩溃,杰克向着洞顶看了一会儿,身体晃了晃,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始终在关注着洞顶,所以早就发现了这个变化。我没有早说出来,就是怕杰克失去动力而崩溃掉。当然,我也不认为我们已经摆脱危险。 杰克的脸色告诉我,他的确已经没有力气再跑了。对于背着杰克跑,我没有这个能力,不单纯是我背上的伤,我目前的体力也不足以支持我 背着他跑。 好在杰克中毒的症状基本消失了,不至于动不了。 我弯下腰,把他左臂绕在我脖子后面,用力架起他继续往前走。 也是因为来自洞顶的威胁消失了。我才敢于架着杰克走,否则我宁可原地休息,也不会弃危险不顾,亡命而逃。 杰克理所应当的倚在我身上,两条软绵绵的腿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我一边走一边拿眼角瞥他。他咋就这么心安理得,真觉着我欠他的? 我架着杰克走,更要选择容易通过的地方,不要说难以攀过的石笋、石柱,就是地面上宽一些的裂缝,我们都要绕着走。好在走到这里。洞 顶断落下来的钟乳石少了很多,地面特征开始相似于地下河对岸。 我估摸着断掉的钟乳石是血色眼睛怪物的杰作,它们为什么这么干我无从知晓,可这让我有一个趋好的判断,我们离开血色眼睛怪物的地盘 了。 我没有把这个判断告诉杰克。因为我认为这个判断对他是种打击。他要彻底断粮了。 我已经没有看时间的习惯了,一直到我感觉走不动的时候,我才放下杰克,两个人背靠背坐在一起休息。 杰克的手电早就关掉了。在我告诉他有可能打不到血色眼睛怪物,在我架着他走的那一刻,他就关掉了独眼兽手电。似乎他已经预感到,接 下来的路上将会是平静和饥肠辘辘的。 我的手电光线已经很暗,照射距离近的可怜。我想它的亮度维持不了太长时间了。也就懒得关掉它,接下来的路上我们大概要靠荧光棒照明 了。 杰克的呼吸很平缓,应该是一路上没怎么出力的原因。可是也很微弱。这就让我无法羡慕和甚为担心了。我俩的背靠在一起,我甚至感觉到 他的心跳都是无力的。 我的手电放在身边,手电光照向我前面。忽然,我感觉周围亮了一些,疲惫让我动都不想动一下,我知道那是杰克打开了他的手电。 “渴死我了。你能烧点水喝吗?”杰克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进我耳中。 我使劲咽了口唾沫。我也渴得够呛。如果不是累极了,我想我会首先烧点水喝。我理解杰克此刻的感受。目前我的肚子也空了,喝点水或许 会减轻严重的饥饿感。 我把手电照向我认为的地下河那边。没有看到木屑堤坝,更没有看到水光闪动。 我觉着是我手电亮度太差造成的。我歪过头去对杰克说:“把你的手电给我用一下,我的手电没电了。” 杰克的手电闪着刺目的白光递到我手上。可是这道刺目的白光,照向我认为地下河的方向时,并没有出现我期待应该出现的特征。我没有看 到那条始终伴随着地下河的木屑堤坝。 我略微有点失望。其实上一次休息时,地下河边的木屑堤坝就已经很稀疏了,应该是河面上的杂物不断被推上两岸,到下游后河面上的杂物 已经很少,最终河岸上将不会有木屑,更不会堆积起来堤坝。 我失望的是没有木头,我们就不可能点火取暖和烧水。但这不是最糟糕的,没有水喝更糟糕。我自嘲着把手电光照向更远处,我还是奢望能 看见一点木头。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取水,点火。你看那边做什么?”杰克急促的问我。也许是饥渴交加的原因,他的语气很不安。 “我当然在找木头,你以为呢。”我一边站起来一边瞥了杰克一眼。 “可是地下河在那边。” 杰克抬起他的左臂,指着一个和我手电光呈一百二十度角的方向。杰克指的方向,跟我印象中的地下河方向几乎是相反的。 我和杰克扑灭篝火逃亡以来,始终以我为主导,中间只有一小段距离是杰克在前面带路。因为杰克的伤,我们选择的道路尽可能是平坦的, 这让我们不得不绕过很多障碍物。可是我觉得我们的大方向没有问题,也就是说我们始终在向地下河下游行进。 但是杰克指出的那个方向让我悚然一惊。我觉着我们两个人之间,有一个人的精神出了大问题。因为在我的判断中,如果地下河在杰克所指 的方向,那我们在向地下河上游走。 我沉默了片刻。我感觉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和身体状态。饥饿感很强烈,背上还能感觉到疼,不过已经不明显了,很清晰知道自己在做什 么和下一步目标。我没有问题,那问题就出在杰克身上。 我低头看着执拗的杰克,冷静的说:“你的方向感出问题了。地下河不在那边。” 杰克的脸已经不肿了,眼睛恢复了正常样子,不在是一条缝。我不禁奇怪,饥饿会加快消肿的速度? “有时候人的感觉会出错,指北针不会。”说着杰克把手表摘下来递给我。“我一路都有看指北针,不会出错。是你的方向感出问题了。” 我接过他的手表看了一眼,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杰克,你把咱俩害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踩雷了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如果毁灭》更多支持!我眼红过杰克的这块全自动手表。表盘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高耐压强化玻璃,荧光亮度高,在没有照明的黑夜都可以当荧光棒使用。潜水深度就更不是我那块摔碎的手表可以相比的。 可是现在,表盘上方的指北针,并没有正常的晃动。我转动了一下表盘,指北针随着表盘在转动,而不是指定一个特定的方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杰克的指北针失灵了。如果在他带路的那一段时间,他是按照指北针确定的方向,那我们已经迷失方向了。 杰克从我的脸色和话语中,感觉到了问题的所在。他一把抢过手表,看了表盘一阵脸上突然露出沮丧地表情,爆了一句粗口举起手表做了个摔的姿势。不过他没摔下去,愤怒的诅咒着把手表带到手腕上。看来他也很珍惜这块手表。 “对不起,看来我们迷路了。”杰克的表情很沮丧,却看不出真正的歉意。“怎么办,我们要确定方向。” 怎么办?每到这时候就问我些高难度问题。就好像我是度娘。 能让我们确定方向的只有那条地下河,这里的空间有多大我不清楚,不过我不认为它会大到我们短时间探不到边。可问题是我俩目前这个状况,无论精神还是体力都很难去做探索。 还有就是探索方向问题。如果我们的探索方向选择的是地下河或相反方向,我们会短时间走到尽头。要么走到地下河边,要么碰到这个地下溶洞的边。可如果我们选择的是地下河流向或反向。那我们要一直走到地下河尽头或上游才能搞清楚。而目前,选择哪个方向就像掷骰子。 我不甘心的把独眼兽手电的光圈调到最小,这样照射距离最远。然后缓缓转动身体。我奢望我们鬼使神差的走到地下河边或溶洞的边,不然我们很难确定方向,下一步怎么行动会是个大问题。 黑得令人窒息的空间里。独眼兽手电的光照的很远,光圈里的景致很壮观也很相似,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我知道,这个地方我们没有来过,眼熟的感觉缘于溶洞里的钟乳石大同小异。就连颜色都没有太大不同。 自转了三百六十度后,我灭掉这支亮的手电。背靠着杰克坐了下来。 “是的,我们迷路了。我们要尽快找到地下河,不然我们会渴死。相对于掷骰子决定方向,我更倾向于凭感觉走。”我抬手拍了拍杰克的肩膀,把他的视线引过来。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我感觉地下河在那边。” 我感觉到杰克在看那个方向,可是他并没有回应我。我使劲往后扭脖子,看见杰克模糊的脸,脸上有深深的歉疚和绝望。这时候埋怨不解决问题,最真诚的道歉也不会救我们出去,负面情绪会让我们更加绝望。我可不想让他带着负面情绪去求生,更不想让这种情绪蔓延开来,影响到我。 我俩还保持着背靠背的坐姿。我扭过头看他很费劲,脖子都快转一百八十度了。我没法保持这个姿势时间太长,只好转回头来。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说:“说说你的看法,这时候咱俩不能发生分歧,一定要统一了意见再行动。” 我听见杰克轻轻叹了口气。“你的感觉应该更准确,听你的吧。” 杰克的语气很颓废,我没见他这么不自信过。 “不过我这状态恐怕不能跟你一起去探路了。我留在这里,你去探路。” 听杰克说完这句话我站了起来。绕到他面前对他说:“不分开,一起行动。我同样没力气回头找你。即便我选的这个方向错了。咱俩也一起错下去。” 然后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我是老板,这事我说了算。” 杰克抬起头。吃惊的望着我。眼睛里带着困惑。也许他不解我为什么要带上他这个累赘吧。 这种情况下,我一个人出去探路会更轻松些。不过,如果我独自离开了,无论找到地下河没有,再回头找杰克的必要性就很低了。地下溶洞走到这里,潜藏的危险已经逐渐浮出水面,我不认为杰克这个状态,对付得了随时降临的危险。把他独自留在这里,就等同放弃他。 也许杰克能做出这种事来,当然,他在逃避大蝙蝠追捕时,在自认无力救我的那一刻,他曾经选择了放弃我。我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责怪过他,我甚至认为他做的这个决定是正常和理性的。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明知离去就是放弃一条生命还要离去。这是个人价值观还是本性?我也解释不了。 我站在杰克对面从高处向下盯着他,直到杰克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观点,才在他对面坐下。我把我那只散发着微弱光线的手电立在地面上,一根不太亮的光柱照向半空。然后我从背包里取出微冲的子弹袋和弹夹,两个人默默相对着给微冲的弹夹压子弹。 微冲的射速很快,子弹的消耗自然高,压满这三个弹夹后,子弹袋里就没有多少子弹了。我又检查了一下ak47的弹药量,还好,我们一路上没怎么使用ak47,它的子弹还很充裕,够我们发起一次冲锋或击退一次冲锋。 没有食物和水,也没有火取暖,休息就失去了真实的意义。我们要在还有体力探路前出发,在没有篝火取暖的情况下,低温同样消耗体力。在我给两支枪的弹夹压满子弹后,我们就出发了。方向是我感觉中的地下河那边。 两个背包都在我身上,杰克只在胸前挂着一只微冲,左臂搂着我的脖子,其实他身体的重量大半压在我身上。不过,这也比背着他省力,我对此没意见。我们两个人就像两个逃荒者一般,在怪石嶙峋和沟壑遍地的溶洞里蹒跚前行。 我没办法保证始终行进在最初认定的方向上。因为我们要不断绕过石笋、石柱和横亘在地面的裂缝,要不断修正方向,我只能保证我们的方向没有大的偏离。至于小的偏离有多少,就只有天知道了。 渐渐地我对自己的感觉不自信起来。 当我感到杰克有千斤重的时候,我问杰克:“我们走多长时间了?” 杰克把他的左臂屈了一下,他楼在我脖子上的左手正好弯到我眼前。荧光表盘异常清晰。我一看,已经走了六个小时。 依照我们的速度,六个小时实在走不了多远,也无法据此判断出我们的方向是否有误。可是这六个小时几乎耗尽了我俩的体力,必须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了。 这时候杰克突然说:“我踩雷了。” 你妹。我顿时觉着头发都炸毛了。这特么比踩鬼更匪夷所思。(我的小说《如果毁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绿色的光 ps:ps:首先感谢深刻的深刻投的月票。月初就有了一张月票,好兆头啊。另外,如果文有什么缺陷请大家在书评区留言告诉我,我会及时修改,包括排版问题。谢谢大家支持。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如果毁灭》更多支持!我想就连杰克都能感觉得到我身体一下子僵硬了。我脸上的肉有点抽搐,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我右脚,你帮我处理一下。” 杰克的话说的很轻松,一点不像是碰到匪夷所思的事应有的表现。我知道这货神经大条,可他这表现,已经不能用神经大条来形容,简直就 没有神经嘛。 我们没有打亮荧光棒照明,因为我们要确认行进方向无误,就只能继续用独眼兽手电照明。 我说过,路上我们不可能直线前进,要绕过石笋、石柱和沟壑,照明距离不够远的话,我们会很快迷失方向。我们用独眼兽手电照明,就可 以在认定的方向上确定两个标志物,即便绕了弯路也可以回到直线上来。一路上通过不断确定一条直线上的两个标志物,不但行进方向不会产生大的偏差,也便于我们计算前进距离。 我放下杰克的左臂,绕到他右边,独眼兽手电光下我看到,他的确踩雷了。他踩了一坨很大的屎。杰克很虚弱也很开心的笑声随即传入我耳 中。 我满头冷汗的笑了。因为我知道,至少我们有可能解决食物问题。 这坨粪便不很干,我判断排泄时间不超过两天。不过这恐怕是个大家伙。估计我憋三天也拉不出这么大一坨屎来。还有就是希望这个大家伙 喜欢在水边活动,这样的话就预示着我们接近地下河了。 杰克这时候才把脚从那坨屎上拿开,亢奋地说:“张,看来你的感觉没错,至少我们要填饱肚子了。” 我看了看那坨脸盘大的屎。苦笑一声。“是个大家伙,指不定谁填谁的肚子呢。” 围绕着这坨动物粪便,我仔细搜寻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足迹。我不得不把独眼兽手电的光照向空中。 是的,我只能说空中,独眼兽手电的光已经照不到洞顶。 我抬着头看了片刻。觉着不可能有什么庞大的物种能在空中飞,甚至攀在洞顶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因为这坨屎的主人应该很庞大。 我和杰克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最初决定的方向前进。 这周围一定有一个大家伙,可是我们没办法找到它,却没办法防备被对方发现。就不如按照既定的方向走。这样我们至少能确定前进的方向 。如果走到这里再一次迷失方向,我估计我们都没有力气重来一次。 不过下面的路上,我和杰克打开了两支手电。我不敢奢望先于对方发现,至少要给自己争取到反应的时间。两支枪的子弹都已上膛,我俩就 像一个连体的贼,鬼鬼祟祟向前移动。 我的恐惧感大于兴奋度,杰克却满怀兴奋,甚至亢奋。他的手电光一路上不停地扫动,渴望着那个巨大的食物出现。 结果让他失望了。我们继续前进了三个小时,不但没有发现那个大家伙。连它的粪便都没有再一次出现。饥饿让我的恐惧感大为降低,我甚至也觉着这个大家伙带来的危险远不如饥饿感更恐怖。 就在这时候,在我们疲惫不堪,饥渴难耐的时候,我隐约发现我们侧前方有蒙蒙的光。 在这个地下溶洞里,如果关掉手电。就会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所以任何一点发光物都会异常明显醒目。 杰克的眼睛始终随着他那支独眼兽手电的光乱转,所以先我一步发现了那个光。不过他没有兴奋的表现。反而一下子沉默了。当然我说的这个沉默指的不是语言上的沉默,而是情绪上的。 坦率的说。在看到那个光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有好奇,讶异更多的还是恐惧。在这个地下溶洞出现光,太不正常了。 我和杰克对了一下眼神,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此刻我俩的意见倒是很统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都想过去看看那个光到底是什么。当然还有更重要的,那就是有光的地方就会有生物,有食物。 出于习惯,我执意在这里留下了标记,这样我们至少能找回到这里。然后我俩同时灭掉了独眼兽手电。 杰克摸出一根荧光棒,我制止住他。指着他的手表说:“用它照明。” 看到那个光后,我和杰克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能够用眼神和肢体语言传递的信息都不开口了。可是杰克听到我这个提议后,吃惊的嚷道:“这点光照不到半米,你想让咋俩撞死还是摔死。” 杰克的声音很响,表情也很夸张,在手表荧光照射下发出绿油油的光,脸上又是毛茸茸的,很像一个长着绿毛的妖怪。我看着他的样子笑了。 其实杰克手表的荧光比他想象的亮,此刻手表的荧光就把我俩的脸照得很清楚。就是它的光有点渗人。不过这样也挺好,能吓到我,就能吓 到别的东西。 “这个地方生物的视力都比我们强。”我说着抬起右手平放在眼睛前,蜷起五指突然把食指和中指岔开弹出去。我在示意血色眼睛怪物的目光。它们的目光在黑暗中就像两只血色灯泡,放出炽目血光,让它们根本不需要别的手段,单靠视觉就没有猎物能逃脱。 “你认为我们的独眼兽手电光会比那边的光弱吗?”我指了一下发光的方向。“如果不是,那咱俩举着高亮度手电,你猜谁会先暴露给对方 。坦率的讲,你这块手表的荧光都有可能把咱俩给卖了。” 杰克不是傻子,我不认为他想不到这一点,我觉着更大的可能性是他急着过去,而依靠手表的荧光,我们不可能迅速走过去。杰克沮丧地妥 协了,这是意料中的事,他需要我照顾才可能继续走,没有我这根拐棍,他只能在这里等。 是的,我们走得很慢,我们可以看见的光,距离应该很近了,可我们是摸索着前进的,所以非常慢。不过即便这样,那个光也缓慢的呈现在 我们面前。 首先,这不是一点光,而是很大的一片。很长,就像一条火龙。但我们知道那不是火,因为这片光很柔和,更关键的是,光是冷色调,呈现 淡淡的绿色,像一片晶莹的玛瑙在远处散发出诱人的光。 其实这片光并不很亮,可是在这个环境里,它就太醒目了,甚至能给我们照亮道路。至少这个光比杰克的荧光表盘亮。这让我们可以加快前 进的速度。 绿色的光下一切都显得很诡异,却也很清晰。我没有看见有生物存在。杰克则不断地催我快些过去,他脸上的表情很兴奋,而我却有很强烈的危机感。(我的小说《如果毁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这是一块吃人的石头 ps:ps:周一,你的支持很重要,不要吝惜你的点击和票票。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如果毁灭》更多支持!我感到无法理解的是,这片光是如此醒目,能把我们吸引过来,为什么没有吸引来别的东西。当然,我们知道这个溶洞里有别的生物。我们至少见过大蝙蝠和血色眼睛怪物。为什么没有把它们吸引过来。 恐惧和不安让我放慢脚步,甚至要停下来。但杰克却不断催我快走,似乎他认定前面有可以充饥的东西,难道他没有意识到其中隐藏的巨大危险吗? 在这个问题上,我和杰克产生了很大分歧。不管我如何谨慎,小心翼翼的向光源前进,我们最终还是无惊无险的走到光源处。我回头看了一下,这片光的照射距离很远,甚至要超出独眼兽手电的照射距离。可是光源的光并不强烈,不刺眼,似乎是这个光的穿透力很强,或者是光源的面积大造成了这个状况。 我和杰克站在这片巨大的光源面前,就像浸泡在光的海洋里。我转头看了看杰克,他的脸上和身上反射出淡淡的、晶莹的绿色,不是他手表表盘发出的那种有些渗人的绿,而是很柔和,甚至有点神性的感觉。 杰克全神贯注在眼前的光源里,有点陶醉其中,按照我的设想,他下一刻应该跪下来祈祷吧。因为这看起来真的是神迹。 我们走反了。没有走到地下河边,而是来到溶洞的边。这算是第二好结果,因为这让我们确定了方向。晶莹的绿光就是从这一面山壁般的洞壁上发出的。 这是一条从地面往上至少五米高,两边看不到头的光带。这条光带也不是整体如一块翡翠般发光,而是有很多斑状发光物在发光。斑状发光物很密集,形状大小各不相同,可是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发出的光很稳定、很柔和。 因为这片光并不刺目,我盯着它看了很久,我实在判断不出这是什么。我记忆中也没有任何可以发光的宝石。是的,这些发光的斑状物就像一块块裹在原石里的翡翠。 我性格里谨慎的一面,让我暂时放下这些不解,开始留意起周围环境,特别是光带以上。那里很朦胧。光带的光可以照亮很远的地方,却没有照亮上面。 我突然觉着杰克绕在我颈上的胳膊松开了,我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杰克已经摆脱我,缓缓的向那一片光走去。 为了能完整的观察这片光带,我停在距离它差不多七八米的地方。距离再近一些的话,既不能完整地观察它,万一发生状况。我担心没有反应的时间。 可是杰克的举动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压低嗓音对杰克喊了一句:“杰克,不要过去。” 杰克没有听到一般。仍缓缓的向前走。我气得在心里面诅咒着他,手里却连忙端起ak47自动步枪,脑袋和眼睛不停的转动,紧张的盯着眼前和周围的一切。既然这货贸然行动了,我就要做好掩护,真怕了这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 杰克的动作还很不协调。走起来的动作很别扭,不过我觉着主要是体力消耗殆尽造成的。他的外伤主要在胸口和右臂。不会影响到走路。尽管他的速度很慢,这点距离仍很快就走到头了。 我看见杰克在这面光的墙前面站住。在它前面站了四五秒的样子,然后张开双臂趴在它上面。动作很像是伊斯兰教徒做祷告的样子。 我当然没办法理解他的这个举动,更不会认为他突然改变信仰了。我的第一感觉是他中邪了。 这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的事。从发现这片光开始,杰克的反应就很不正常,似乎这片光对他的吸引力异乎寻常的大。可我却始终没有不适感,丝毫没有被这片光影响到神智,直到目前,我仍保持着高度警惕。难道我对此有免疫力? 离开这里,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找到溶洞的边,至少让我明确了方向,我可以据此找到地下河,可以找到水,甚至有可能生一堆火取暖。 我两手端枪,谨慎地向杰克接近,准备过去瞬间将他制服,带他离开这里。我的感觉很不好,我觉着我也有随时迷失神智的可能。 我主要注意力放在杰克身上,我无法判断出一个中了邪的人,会有什么反常表现。尽管他的一条胳膊废了,可根据我看到他和血色眼睛怪物肉搏的场面判断,他一条胳膊也有可能完胜我。不过他的体力已经下降到负数,这是我唯一占优势的地方。 越接近杰克,我感觉他越古怪,他的脑袋在陷入眼前的石壁。就好像他要钻进石头一样,他的脸已经完全陷入到绿色光带石壁里了。 我在他后面,看的不会很真切,可他的脸没入到石壁里这个现实,我还是能看见的。在我看见这一幕的瞬间,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手攥了一下。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这是一块吃人的石壁! 无论我如何谨慎和恐惧,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杰克被石壁吃进去。我疯了一般冲过去,两只手抓住杰克的头发和衣领往后拽。 ‘通’的一声,我们两个人阳面摔倒在地上。杰克没有摔伤,他压在我身上,受伤的只是我。 我的眼前出现了光和黑的交替,有点像要死机的电脑,还有杰克愤怒的,发着绿色荧光的脸。 “你想干什么,打算摔死我吗?” 我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有液体,应该摔破脑袋了。脑震荡的感觉我熟悉,我知道,目前我就是严重脑震荡。脑袋里就像一堆绞碎了的豆腐脑。 我感觉两眼有点往上翻,杰克的脸有些重影。不过我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还能说话。 “离开石壁,它会吃了你。” 我的眼前出现了杰克的后脑勺,应该是他回头看了一下发光的石壁吧。 “该死,你是为了这个吗?那我告诉你,不是它在吃我,是我在吃它。还有,不要打扰我吃东西,当然,你一起吃的话例外。” 我的脑袋还是混混噩噩的,耳朵里传进来的声音也‘嗡嗡’的不清晰,对他这句话我甚至要分析一下才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可是我看到杰克绿色的脸,却不由自主的恐惧起来,我看到他的眼睛也发出绿幽幽的光。(我的小说《如果毁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杰克的吃相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如果毁灭》更多支持!神智不太清晰地脑袋,让我失去了最擅长的装逼能力。杰克很轻易从我眼睛里看到了我的恐惧。 他抹了一把脸,脸上,甚至眼睛里的绿色奇迹般的消失了。他把那只抹过脸的手伸到我眼前,我看见那只手变成了绿色,还有晶莹、发着光 的绿色从他手掌边缘向下滴,滴进我目瞪口呆的嘴里。 我觉着那一刻,我的脑袋是秀逗的,我怎么会让杰克把那么奇怪的东西滴到我嘴里呢。 一种淡淡的香传给我的味蕾。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味道。 我在不清醒状态下被杰克拖起来,站到光壁前。石壁的表面光滑但不平整,发光处都是它微微凸起的地方,不过凸的不明显,就像皮肤上被 蚊子叮了一下,凸起一个微微高于表皮的包。 距离很近,我的鼻子几乎贴在光壁上,我闻到了刚才在我嘴巴里绽放的香味,很淡,却让人很舒服。 杰克并肩站在我身边,满脸陶醉的说:“我就知道这里有可以吃的东西,我们不会饿死了。” 是的,看目前这情况,特别是看到杰克眼前一个明显是被他啃出的洞,我相信,如果没有东西来吃掉我们,我们可以在这里生存很长一段时 间。 看到那个洞我也明白了,杰克的脸埋进发光的石壁里面,不是被石壁吞进去的,而是相反。是他咬开了发光的石壁,在啃食里面的东西。当 然站在这面发光的石壁前,我也看明白了,这不是一块石壁,至少表面不是石头。 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眼前的石壁。柔软很有弹性,感觉就像在海面上面蒙了一层薄薄的皮。用力一戳就戳破了,整根手指插了进去。我拔 出手指,手指上全是有淡绿色荧光的汁,手指戳出的洞里也冒出来一点。但是传进鼻子里的香气一下子明显了,是一种我说不出来的香味。有 点像水果的香味,可是没有甜的气味。味道很诱人,也许是因为我饿急了,总之我很迫切咬一口。 我盯着一块发亮的斑,有点像是自言自语。“这是什么?植物吗?自己发光并进行光合作用。这特么跟永动机一样不可思议。” 杰克咧开嘴笑了一下。“鬼知道是什么,菌类或是地衣,很难把它跟植物挂上钩,至少我的知识认为这不可能,尽管这东西吃起来像水果。 不过这鬼地方出现什么怪东西我都不会奇怪了,你说它是动物我也信。” 说完杰克舔了舔嘴唇,把头埋进他啃出来的那个洞里。随即我就听见‘吧唧吧唧’吃东西的声音,偶尔还有很脆的像是啃水分很大的梨的声 音。 我皱着眉看着杰克说:“我认为这东西有毒。如果可以吃,这么大一片早就让这里的生物吃干净了。” 我没有制止杰克是因为没这个必要了,他已经啃出一个坑。看那量没一盘也有一大碗,这时候制止也白搭。 杰克突然把挂满翠绿色汁水的脸转过来,带着诡异和神秘的笑。“你说的这个可能性存在。但我认为有别的原因,而且可能性更大。” 说到这里杰克舔了一下嘴角溢出的翠绿色汁液。我的喉咙随之动了一下,我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不得不承认,这个东西散发的淡淡香气。 对我这个饥肠辘辘的人太有杀伤力了。 “这里是某个大家伙的地盘,并不是我们见到的那些家伙不想来分一杯羹。而是它们不敢来。这个大家伙才是这里的主宰。记得我踩到的那 坨屎吗?你想拉这么一大坨屎的家伙,对付几个红眼睛怪物那还不跟玩似的。” 我更不可思议的盯着杰克。“那你还在这死乞白赖的吃。等那个大家伙来团灭咱俩?” 杰克对我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啃了一口,嘴里喷着诱人的香气和绿色的末子说:“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咱不是有枪吗。吃饱喝足了咱就 在这等,等它来了咱荤的素的就都有了。” 我一听差点让他气死,敢情这货还惦记着吃肉呢。我担心在这边时间长了,老挝人和越南人性命不保。如果是因为意外耽误了过河,或干脆 就过不去,而造成老挝人发生意外,我不会因此太过自责。如果是为了吃肉让老挝人送了命,那是我无法容忍和不能接受的。 “放弃你吃肉的幻想吧,我们能等,老挝人和越南人不能等。我不想回到河对岸看到的是三具冷冰冰的尸体。你也不想吧。” 杰克耸了耸肩说:“那倒是。其实这东西也很好吃,我没觉着非要吃肉才行。” 说完他又把脸埋进他啃出的坑里,吧唧声和哼哧声随即响起。我很担心这货无法呼吸,他把整个脸埋在流淌着发着光的翠绿的汁液里,不担 心憋死吗? 不过我的担心多余了,杰克像猪一样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声音粗重的喘息着,咀嚼着嘴里的东西。 杰克一边咀嚼着一边转头看着我,咽下嘴里的东西后说:“你这样也好,这东西如果有毒的话,估计很快就会在我身上反应出来。这样不至 于咱俩都被毒死。” 杰克此刻的形象就跟一个叫花子没什么两样,还是弱智的那种。可他嘴里喷出来的气味,经过他口腔加温和粉碎,愈发的诱人。跟本不像平 时我们吃东西,经过咀嚼和唾液搅拌后,食物的香味会变味,我说的是旁边的人闻到的感觉。 我看着杰克。他的形象确实很衰,满脸绿色的汁液,特别是他脸上的毛和胡子很长,被汁液弄湿后贴在脸上,整个脸全是绿色。蓝眼睛也变 成绿色了。 不过他的状态很好,没有丝毫中毒症状,思路看起来也很清晰。向我挤了一下眼睛后,又转过头去啃东西了。就是吃相太逊,应该是饿疯了 吧。 我咽了口唾沫,从腰里抽出匕首,在眼前发光的绿色东西上切下一块。 我也饿的扛不住了。而且,看杰克的状况,这东西真不像有毒的样子。我们要回到地下河边,想办法渡河,不吃点东西补充体力,根本做不 到。(小说《如果毁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另一个空间 ps:ps:点击不给力啊,还要求支持。 ps:想听到更多你们的声音,想收到更多你们的建议,现在就搜索微信公众号“qdread”并加关注,给《如果毁灭》更多支持!我的匕首刀刃有三寸多长,刀刃全部切进去也没有碰到硬物,如果这东西是生长在洞壁上,那它的厚度很可观。 我像切西瓜一样切下一块来,这东西比我想象的有韧性,很挺,我拿在手里它也不会软下去或碎掉。 我咬了一口,淡淡的香味在嘴巴里花开,凉凉的没有任何异味。同样也没有任何别的味道,除了能感觉到淡淡的香味。这让我更确信它是无毒的。 不过我仍旧一小口一小口慢慢的吃着,我能感觉到它被我嚼碎后,带着凉凉的感觉滑进食道。没有任何刺激的感觉,而且我竟然有一种愉悦的感觉。这种感觉让我胃口大开,不过,我的胃口一直很好,特别是肚皮贴脊梁骨的时候。 我始终没有向杰克那样趴在光壁上啃,不过我吃的也很多,眼前的光壁被我削出一幅一米多宽的抽象画。比起杰克啃出的那个不规则圆更有观赏性。 一直到肚子圆的像鼓,一打嗝嗓子里往外冒绿水,我才恋恋不舍的收起刀子。发现杰克已经撑的叉开腿坐在地上。 没想到我居然吃了这么多,虽然一次性解决了温饱问题,可随之而来的问题是我俩都走不动了。我看了一眼杰克的肚子,觉着他没给撑死算命大。 我比他好一些,在感觉到撑的时候就住口了。杰克很没品的坐在地上。摸着肚子表情很痛苦,估计是撑得难受。我在他旁边坐下来,看他已经松开腰带。撑到这程度我也没办法,希望别撑死。 我们俩并肩倚靠在柔软的绿色荧光背景上,至少我很满足的摸着滚圆的肚子。因为我没有撑到难受。 这时候我们是面对来路方向的,我第一次有时间仔细看这个方向的景致。光撒出去很远,把眼前的一切照的很清晰,地面上凸起的石笋、石柱从我这个角度看密密麻麻,有种无处下脚的感觉。似乎来路都淹没在一眼看不到边的石林里。 “林子真密。” 我听到杰克喃喃了一句。看来杰克也在看着眼前的景物,并且有和我相同的感觉。 然后我的眼睛开始睁不开。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很长时间没有合过眼了,此刻睡意就像一座山压过来,我知道这根本无法抵抗。好在杰克应该睡不着,他吃的太多,撑得在不断哼哼。 “我睡一会儿。有事请叫我。”这是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听见杰克回应了我一句什么,不过声音很模糊,很遥远。 我想这是我最近睡得最香甜的一次,很久没有睡这么香了,而且还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不过我醒来后觉着环境变了,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尽快从睡眠状态中走出来。我蓦然醒悟,光。没有了。 我的眼前是黑的。可怕的黑,没有一丝光。我使劲睁了睁眼睛,让自己确认不是在睡梦中。 我的心一沉。“杰克。”我用不大的声音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也没有他手表的荧光。 我伸手往身边一摸,本应出现杰克的地方,是坚硬、冰冷的岩石。瞬间,冷汗从我额头上淌下来。 我迅速打开独眼兽手电,刺目的白光照在我身边的岩石上,即便是反射回来的光也让我一时无法直视。我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迅速把手电光向远处摇去。 独眼兽手手电的光虽然很刺眼,可是杰克这么大个人没在身边还是一目了然的。手电光向远处一照。我立刻就跳了起来,而我的心却沉了下去。 这里不是刚才的地方。没有发出绿光的背景墙,没有遍地的石笋、石柱,更关键的是杰克消失了。 我穿越了?这是我第一个念头。但是很快就被我自己否定了。 我被囚禁了。 这是另一个空间,独眼兽手电的光可以照到对面,说明这个空间不大。这个空间的四壁和地面同样是灰色和褐色的石头,远没有刚才那么高,手电光可以很轻易照到洞顶。洞顶虽然不平整,却也没有钟乳石垂下来。 我站在一面洞壁前,刚才我就是靠在它上面睡觉的。我伸手敲了敲洞壁,是很坚硬的岩石。 我怎么进来这里的?杰克呢?这些问题在我脑子里只是一闪,我知道没有人会给我答案,只能我自己去找。 我没有惊慌失措到暴走,尽管巨大的恐惧感让我冷汗淋漓,可是我的脑袋还是清楚的。无论是什么东西把我弄到这个空间里来,都一定有进入这里的通道和它的目的。找到出口自然就能出去,问题是我还要找到杰克。 我没有十分沮丧是因为ak47仍挂在我脖子上。我拉了拉背包带,更感到不可思议,除了杰克,我什么也没有丢。 独眼兽手电光从我身前向外慢慢照出去,很快我就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洞口,手电光照进那个洞口没有光反射出来,让我想起了大蝙蝠巢穴。 除了那个洞口,这个空间没有第二个可以进出的通道。甚至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我就站在那里,在独眼兽手电光下,一寸一寸的观察着这个空间。我保持着跳起来的那个姿势,没有往外迈出去一步,我不知道这个空间里有什么,和这个空间里还会发生什么怪现象。那我就希望在没有充分了解这个空间前保持现状。 最后,我把手电光照向那个黑幽幽的洞口。那里应该是我进入这里的唯一入口,不管我是怎么进来的。 洞口呈拱形,是这个空间唯一一处似人工加工痕迹的地方。不过洞口很黑,即便独眼兽手电直射在它上面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出来一个轮廓。 我啐了一口唾沫,仍是绿色的,看来那些食物仍在对我起作用。我现在坚信我沉睡过去和莫名来到这个空间不是偶然,那些绿色发光的食物至少有催眠作用。 我把独眼兽手电塞进嘴里,借着手电光我看见我的手是绿的,袖子上和衣服前襟也是一片绿色,不过已经没有荧光,大概是过了发光期,也就是说那些绿色食物发光有衰变现象。 我检查了一下ak47自动步枪,子弹早就顶上膛了。 面对着黑幽幽的洞口,我端起ak47,暗暗说了一句:我来了。(小说《如果毁灭》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重击 ps:ps:谢谢深刻的深刻本月的第二张月票。看苗头这个月月票能超过上个月啊。 我非常谨慎的向洞口走去,地面虽然不平可是很干净,没有碎石头,我走过去的时候也没有任何声音。就像默片里的场景。 可是我走出去第一步就感觉很怪异,说不出来的感觉,跟平时迈出去的感觉不一样,好像迈出去的这只脚不是我的,又好像我对迈出去的这 一步有陌生感。 我用力在地面上踩了踩,岩石地面很坚硬,问题不是出在地面上,而是我个人的问题。 独眼兽手电始终照着那个黑幽幽的拱形洞口,我没有因为感觉有异而改变关注目标,如果出现突发危险,那一定是来自这个洞口。这个可见 的空间里没有任何东西,这一点我很确定。 我摒弃古怪的念头,把这种怪异的感觉对我的影响降到最低,一步步坚定地向洞口走去。 一个很熟悉的景象慢慢出现在我眼前,青砖砌成的拱形洞口和一条宽度在三米左右的通道让我目瞪口呆。这个通道和罗布泊地下的排水渠何 其相似,就连青砖的大小和排列方式都完全一样。 我感到一阵寒气从脚底升起,就好像石化般站在这个洞口,一步都动不了。我不认为我一觉醒来回到罗布泊的地下通道,可是我知道,这个 通道跟罗布泊一定有关系。 就在这时候,‘嗖’我的耳朵里响起一个让我熟悉和恐惧的声音。像极了地下通道岔道口听到过的那种无法理解的声音。在那里我丢掉了我 的靴子,这一次我会丢掉什么?我希望丢掉的不是我的命。 我条件反射的抬起头,脖子向后仰成九十度。嘴里的独眼兽手电和手里的ak47同时指向头顶。那里空无一物。除了灰褐色的岩石。 我庆幸头顶没有出现一个黑幽幽的洞,我的靴子就是扔进头顶的洞里消失的,如果这时候我的头顶突现一个洞,我想我会崩溃掉。 可是下一刻,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头顶。心情无比紧张复杂的时候,我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击中,身体翻滚着飞了出去,转瞬撞在坚硬 的石壁上,然后反弹回来落在地上。 应该是后背撞在石壁上,脑袋狠狠地磕了一下。好在没有正面撞上去,否则独眼兽手电指定插喉咙里去了。 不过这一下也够要命的,我在地上抽搐了两下愣没爬起来,脑袋和背应该撞得很严重,可是我没疼痛的感觉。大概脑袋撞得太狠。让感知神 经都出问题了,其实我四肢不协调的抽搐,就足以说明这一下撞得有多狠。 我的脑袋虽然嗡嗡响着发懵,可还不至于死机,我转动脖子寻找那个袭击我的东西。很快一个东西出现在独眼兽手电光下,是一个让我恐惧 的血色眼睛怪物。 这个东西站在空间的中间位置,高高翘起的尾巴贴在洞顶,一双放着光的血色眼睛没有表情的盯着我。 “草”我骂了一句。嘴里喷出来绿色和红色混在一起的液体。 我拼命控制着抽搐的手向挂在胸前的ak47抓去。却没有抓到东西,我的心顿时凉了。低头一看,哪里还有自动步枪。连背包都不知道飞哪去 了。 绿色和红色混杂在一起的液体,从嘴里,从独眼兽手电的两边的空隙往外涌。估计这一下没把我的肝啊脾啊什么的震碎都算我命大。 我没有愚蠢到去摸匕首,而是马上转动脖子,寻找我的ak47自动步枪。我的脑袋还很清醒,知道自己没有杰克那么变态。可以一把刀,甚至 赤手空拳跟这个怪东西肉搏。 我很快就在干净的地面上看见了我的东西。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该死。 背包就在拱形洞口。可是ak47自动步枪在我和血色眼睛怪物中间,而且距离它更近。 拼一下吧。只要能把ak47自动步枪抢到手。我有把握瞬间击毙它,否则,我就只能跑。问题是我这个状况,无论是抢枪还是跑,难度都很大 。 这个血色眼睛怪物呈站立姿态,在我印象中,这个姿态预示着它即将发起攻击。我没有时间恢复体力和缓解伤势。在跟这个大家伙对视中, 我颤抖着爬起来。 见鬼,尽管我无法准确控制身体,站立的姿势也很别扭、不正常,可是我感觉不到疼痛。看来我的感知神经真出问题了。这虽然会让我在行 动时,不会因疼痛影响抢枪的动作,可同样会做出错误判断,我无法了解我的伤势,不知道那条腿或胳膊用不上力。 我当然要把枪抢到手,我他妈的跑不过它,回头跑会死得更快。 我尝试着往前迈了一步,身子一晃差点摔倒。我不知道是腿上有伤还是身体的协调能力没恢复。虽然没有疼痛感觉,可我的冷汗随着这一步 ,一下子湿透了全身。 我这个状态跟它抢枪真是白给,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对方只要一动,就会出现在我面前。我只能寄希望于它不屑我的攻击,在原地等我进 攻。 我的身体剧烈晃动了几下才迈出第二步。我甚至做不到连续向前走。 不过我的眼睛始终盯着对方,当然不是为了给它压迫感。实际上目前的我不会给任何对手压迫感。我在留意它的反应。但是我发现这个血色 眼睛怪物的双眼,跟我前面看见的它的同类不完全一样。这双血色眼睛发出的光不稳定,忽明忽暗。难道它受伤了?这让我心里生出一线希望 。 我的希望破灭的就像产生时一样突然。在我迈出第三步的同时,对面的血色眼睛怪物动了。 跟以往一样,它首先甩动钢鞭一样的尾巴抽了过来,不过这次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们中间的ak47。 这支枪是我唯一的希望。看到那条长尾巴抽向ak47的一刹,我禁不住喊了出来。转瞬间,在我绝望的叫声中,那支ak47被击飞起来,在空中 分解成至少四、五块。我甚至看到坚硬的木质枪托裂成两半。 这一刻,我的心比那支碎掉的ak47还要冷,更不完整。我已经没有任何和它对抗的本钱了,我只能跑。 青砖砌成的拱形洞口就在我身后,背包同样在那个方向。跑过背包时我没有看它,这一刻,我觉着这个背包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其实跑, 也没多大意义,只是出于求生本能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奢侈的选择题 我知道我跑起来的动作很难看、很可笑,不是一瘸一拐,而是两瘸两拐。特么的两条腿都用不上力,就好像脚底下踩的是棉花。 我跟拱形洞口距离很近,即便我跑得很慢,也在很短时间冲进洞口。青砖墙和平滑的石头地面一下子出现在我眼前,如此熟悉的景象让我不寒而栗。 我觉着我跑起来的动作,应该很像潘长江在某部电影里演的鬼子兵。因为我身体晃动的幅度很大,整个通道在独眼兽手电光剧烈晃动下变的忽明忽暗,更增加了恐怖感。 我的脑袋是清醒的,虽然我在拼命的跑,我更多的注意力却放在身后,我时刻聆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我没有回头,我认为这没有用,传进耳朵的声音就足以让我做出判断,手电光用在照路上更有意义。 我听不到我两只脚踩在地上的声音,再结合如同踩在棉花上的感觉,我可以判断出来我跑得很慢。这跟我在罗布泊地下排水渠走过时发出的很响的传音不同。可是这里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声音,我可以听见有硬物摩擦或撞击的声音,这个声音来自身后,应该是那个大家伙追过来了。 不过这个声音不急促,偶尔的响一下,就好像它在我身后不急不缓的跟着,像一只戏弄老鼠的猫。 我不知道它的目的是什么,可我能感觉出来它在把我向另一个地方赶,就好像现在还不到用餐时间,或它要把我赶到餐厅去再吃掉我。 可我没有办法,只能在它不急不缓。听起来却又近在咫尺的爪子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中,拼命地沿着通道向前疯狂移动。除非我想尽快结束自己的性命。 通道的宽度和高度都跟我记忆中罗布泊地下排水渠一样。为了让手电光不至于把自己晃晕,在跑动过程中,我把独眼兽手电的光圈调到最大。这样一来手电光不在是一根笔直的光柱,手电光一照出去就散开了。把前面通道照的异常清晰。同时,我身体的晃动也不会造成光影的明灭,至少在感觉上好了很多。 我没在意这么亮的光会让自己暴露的更明显,其实这个光只对我有利,对我身后的血色眼睛怪物来说有没有光不会影响进食。 在亮如白昼的光下,我很快发现这个通道与罗布泊地下排水渠的一点差异。这个通道两侧的青砖墙上也有水蚀痕迹。不过它的水蚀痕迹很高,几乎就在拱形洞顶。 这个发现让我立刻意识到和无端的松了口气:我并没有诡异的回到罗布泊。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通道的实际作用,可我却希望此刻来一场大水,最好把这个通道淹没,这样至少不会死在血色眼睛怪物嘴里。还能让它给我陪葬。也许还会让杰克因此逃过一劫呢。 想到这里我又开始担心和诅咒起杰克这个吃货。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现通道前方出现了岔道口。 独眼兽手电的光圈调到最大,它的照射距离会少很多,可是散开的光把通道两壁照的不留一丝晦暗,让这个岔道口在一下子跳进光里后,就显现的清晰无疑。 我在察觉到这个通道有水蚀痕迹,判断它有可能是一个水利工程之后,就估计到会碰到岔道口或出口。因为水终归是要被储存在某个地方的。 可是看到这个岔道口。我还是感到了不可思议,因为这个岔道口是一个十字形的。我的脑袋顿时就懵了,我开始怀疑这个通道的作用。我无法相信一个引水渠会修一个正十字交汇口。就连我这样一个学考古的文科生都知道这有违力学常识,水流在这种交汇口会产生多么巨大的乱流啊。 这时候,我也隐隐发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在这个通道,我没有感觉到有坡度。如果是引水渠,或多或少能感觉出来有坡度。否则不利于加速水流。 当然,我的精神过于紧张和主要精力放在身后。也可能是我没有感觉到通道有无坡度的原因。我两条腿的感知能力差到极点,也会感觉不到很小的坡度。可是即便抛开这个通道有无坡度这个因素。单纯是它正十字交汇口这个设计,就基本推翻了我最初认为的引水渠这个设想。 我知道我面临着人生最大的一次选择,而且有左中右三条路可以选择,如果加上回过头去,跟血色眼睛怪物拼命,那就是四个选择。真太特么奢侈了。 正前方笔直的通道一目了然,跟来路完全一样。横向的两个洞口只露出一面青色的砖墙,里面的情况还没有出现在我眼中。这一刻我突发奇想,也许我可以利用这一次机会逃脱。 直行选择太明显,我也没有太快的速度摆脱它,逃脱它的视线。那就只能选择横向的某个通道,至于哪一个就无所谓了,我不可能知道里面的状况,只能赌运气选对了,选择了出口方向。 我一边剧烈摇晃着向岔道口跑,一边尝试着感觉四肢。很遗憾、很沮丧,我可以支配身体做出反应,可四肢回馈给我大脑的感觉是麻木。也就是说,我的身体不能灵活执行大脑发出的指令。 这很糟糕。有可能让我的计划失败,甚至无法执行。 我还是决定尝试一下,因为我觉着接下来,可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了。 我一直没有使用踉跄这个词,是因为虽然我跑起来身体晃动的幅度很大,可自己始终没有要摔倒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打醉拳的人,尽管看起来步伐不稳,醉态百出,可是当事人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目前就是这个感觉。 十字交叉口越来越近,我默想了一遍行动步骤,自认只要身体不中途背叛自己,计划还是有成功可能的。然后我把眼光盯向十字岔道口的顶端,然后我长长地出了口气。那个地方没有出现一个令我心悸的黑洞。 我觉着罗布泊地下通道的经历,给我留下了恐惧症,无论在哪里,只要经过地下岔道口,我都会不由自主看一下头顶。包括过隧道。 没有了这个担心,我的行动终于可以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呵呵\’ ps:ps:这两天有可能会断更,如果有改天会补上。请见谅。 看着眼前的岔道口,我计算着自己的每一步,很幸运,我的身体都快废掉了,脑袋却还很清醒。 在即将与岔道口平行的一刻,我突然把独眼兽手电照向身后。动作虽然不是很迅速,可毕竟在心里默默地演练很多遍,总算是流畅的完成了这最关键的一步。我没打算亮瞎它的眼睛,只希望能争取到一点时间,在它再一次恢复视觉的时候,视线里不会再有我的身影。至于接下来,我寄希望于它的智商不会比黑猩猩高。 手电光转到身后,其实我的视线同样很受影响,一下子从亮如白昼变成漆黑一片。我只能凭记忆作出判断。 间不容发的时间里,我灭掉了独眼兽手电。然后用我最快的速度转向右边的通道,我目前这状态,转左速度更慢。 到了拼命的时间了,我拼命地跑。我没有时间看一眼这个通道里的情况,眼前是漆黑一片,也许下一刻我就会撞在洞壁上,死的不能再死。可是在撞死前的一刻,我必须跑,拼老命的跑。 我更擅长长跑,并不是说我就没有短跑的基础,特别是现在拼命的时刻,我默念着短距离冲刺的要领,竭尽全力抬高膝盖来增加步幅。我居然听到风声,感觉到风吹我的脸。在这种状态下,能跑出这个效果,也足以见我还是有潜力可挖的。我很为自己骄傲。 我现在担心的就是不要撞在洞壁上,估计撞上去那是妥妥滴有死无生。 不过我的担心真特么准,就在我觉着我的速度起来了。达到我人生最快冲刺速度的时候,我也碰到了人生最大的阻力。幸运的是这个阻力没有降临在我脑袋上,而是在我腿上。 其实为了增加步幅我的腿抬得挺高,可仍没躲过这个厄运,我的脚碰到一块很硬的东西。好像是一个石头阶梯。然后极速狂奔的我一下子向前栽出去。 我的身体腾空了。我首先感觉我会一头撞在前面凸起的石头上,出于本能,我双臂抱住脑袋。我的前面好像没有石壁或石头,而且我并没有马上摔倒在地上,我感觉出来我的身体在向前向下坠落。似乎我跌落进一个很大很深的洞里,并仍在向洞底跌下去。 我张着嘴做出‘啊’的口型。我几乎要忍不住喊出来,不过我忍住了,我的大脑告诉我,如果摔不死喊声会把我害死。 不过我的思绪很快就触礁了。我脸朝下摔在一块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唯一庆幸的恐怕是地面很平。我没有被凸起的石笋戳穿。 我想我的脸一定很像海绵宝宝,不一定方,但一定是平的。至少鼻子已经不存在了。本来我想摸一下我英俊的脸,会变成什么伟岸的样子,可是两条胳膊都抬不起来。能动,但是抬不到肩膀以上。 我估计骨折了,还不知道断成几节了呢。我觉着这次如果能活着回去,指不定能很牛逼的跟胖子说:“以后不用看钢铁侠了。直接看我就可以。”因为要把我这一身碎骨头接起来,那身上的钢钉恐怕比骨头还要多。 不过我仍然感觉不到疼痛,这种感觉很没意思。让我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死了还是还活着。 我活动了一下两条腿,还能动,可是活动范围不大,就好像被绳子束缚住了,活动范围受到限制。 我用力翻动身体,从趴伏姿态变成仰面朝天。趴在那里眼睛只能对着地面。转动脑袋对我都是很大的负担,我想要有更大的视野。仰面姿态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当然,无论我采取什么姿态。只要我不打开独眼兽手电,我的眼前只能是黑的。可是我知道,如果有可能,我会看见东西。这个可能就是血色眼睛怪物跟着我过来了。只要它出现,我一定能看见它那双发着血光的眼睛。 我用两只手肘把上半身微微撑起来一点,眼睛盯着上方。 这一下摔得我脑子里嗡嗡的响,脑袋好像也没有刚才灵光了。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感,只觉着我面对的方向应该是来路,而且我根本没办法转过身子看别的方向,转动脖子对我都困难。虽然已经摔得半死不活的了,单纯是没有摔死,就说明这个洞或坑不很深。 我全神贯注的盯着斜上方,等着血色眼睛怪物的降临或解放。手电不知道在哪里,我没有刻意屏住呼吸,我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不足以引起两米外的任何生物的注意。 虽然注意力高度集中。可我的心情不是很紧张,就我这情况,对死的恐惧已经降到最低了。 “呵呵。” 黑的如地狱,静的如外太空的空间里突然传出这个声音。 随着这个声音,勉强撑起上半身的我‘啪’的一声躺在地上。 ‘呵呵’这个词涵盖了任何情绪,是对所有未知问题的最佳解释。可是这个声音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这个情况下起到的作用就只能是让我魂飞魄散。 我的脑袋当场就短路了。你妹,不带这么吓唬人的。 这个声音很陌生,不是杰克发出的。那是谁? 隐藏自己已经没有意义,我的喉咙里发着颤音问:“谁?” 沉默了不足一秒,我就得到了答案。不过这个答案不是声音,而是行动。 我的身体被一个东西缠住,‘砰’的撞在一堵石壁上,同时两只坚硬的爪子掐住我的喉咙。 我‘呃呃’的挣扎着发出声音,两只手拼命地去掰掐在我喉咙上的爪子。 我摸到这两只爪子上有浓密的毛,掐在我喉咙上像两只铁钳。我根本掰不开。而我的身体则被紧紧地固定在石壁上,任凭我如何扭动挣扎,都松不开一丝。当然,我的伤让我用不上很大力气也是主要原因。 我的脖子被这两只爪子掐得变了形,我的脑袋不得不拼命向后仰。他妈的我到底要死在什么东西手里。 我一把抓出独眼兽手电,对着在致我于死地的东西摁下开关。手电没有亮。 这支手电终于摔坏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杰克不见了 ps:ps:好歹把这章赶出来了,明天更新可能要晚一些。没存稿真的很累。这两章我个人不满意,没有把我想的写出来,有机会改一下发免费章节里。还有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这两只爪子是如此有力和巨大。卡在我脖子上,不但让我无法呼吸,我觉着动脉血管也被卡住了,大脑立刻呈现缺氧状况。我的脑袋第一次出现不清楚状态。 我的眼前应该是漆黑一片,可是我的眼睛里出现一闪一闪的光,这应该是极度缺氧产生的幻像。我觉着这种情况坚持不了多久,我会很快因大脑缺氧昏迷或死亡。 我扔掉手电,两只手混乱的击打对方,并到处摸索武器。这时,我一只手在腰间摸到一件硬东西,我不是有意识摸到的,纯粹是下意识的举动。可是我的手摸到这件硬东西后,我已经陷入迷乱的大脑却反应过来了,我摸到的是匕首。 也许是求生*,更可能是我无法忍受这种死法,我拔出匕首,向着对面刺了过去。 我能接触和击打到对方,可是我的拳头太软,打上去就跟瘙痒差不多。还有就是对面的这个家伙长着浓密的毛,身体坚硬冰冷,即便在我没有受伤的时候,单纯靠拳头也很难伤到它。 从抓到匕首的一刻开始,我的脑袋就逐渐清醒起来,也许是有武器壮胆的缘故吧。匕首刺出去的速度不快却很稳,我要凭记忆和感觉一刀刺中要害。我觉着它很可能不会给我刺第二刀的机会。 可是我的匕首在感觉到有阻力,一种刺入皮革的感觉传到手上,并估计这一刀八成能刺它一个狠的之际。我握着匕首的手却停住了。我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下一刻,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绿色的光。绿光中,一张涂满绿色狰狞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是杰克的脸。 我的心情兴奋和复杂到了极点。因为杰克两只毛茸茸的手正卡在我的喉咙上。 杰克的脸狰狞中带着兴奋,两只眼睛都因此发出绿色的光,当然。也可能是反射的绿光。但是我更相信那是因为兴奋。杰克很兴奋、很癫狂,似乎跟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并因要掐死我而兴奋。 可是我知道一定不是这么回事,杰克的表情就像换了个人,他疯了。 也许更疯狂的是我,我的匕首已经刺进他肋下。很幸运刺得不深,那个位置是肝脏,如果在深入两寸,他放着绿光的眼睛就永远合上了。 我拼命扭动脖子,喉咙里发出‘咳咳’的声音。可是杰克根本不理会。脸上的表情反而更加兴奋、疯狂。 我知道这样下去我会很快窒息,我必须先让他松开手。我把匕首调了个个,反手握着匕首,冲着杰克卡在我脖子上的手狠狠地扎了下去。 要让杰克松开卡在我脖子上的手,我这么做无疑是最有效和快速的法子,无论杰克是什么状态,手上被扎一刀,肯定会松开的。而且我这一刀感觉很明显扎得很深。我感觉他的一只手都被扎透了。 但是,卡在我脖子上的两只手,却一点也没有放松。我都开始怀疑我这一刀是不是扎在自己身上了。因为我的感知神经出了问题,即便这一刀扎在自己身上,也不会有感觉。 我没有扎第二刀,我觉着杰克的感知神经也出问题了,扎多少刀都不会让他松手,除非把他的手砍下来。而且他脑袋的问题更严重。似乎行为已经不受控。 我能触到他的脸,既然喊不醒他。我寄希望于能拍醒他。我把匕首咬在嘴里,两只手‘啪啪’的抽他的脸。杰克的脑袋被我抽的左右乱摆,可他的表情和卡在我脖子上的手没有变化。 但是我已经坚持不住了,我感觉两只眼睛开始往上翻,胸口就像要炸开,缺氧让我的肺有种撕裂般的感觉,却不是痛。我没时间了,必须马上解决掉这个麻烦,哪怕下更狠的手,也不能让这个疯子把我掐死。 我倒握住匕首,用匕首的柄冲杰克脑袋狠狠地砸了一下。我看见杰克的脑袋向后仰了一下,然后又弹回来,接近九十度的垂在胸口。同时,他卡在我脖子上的两只手终于松开了。 空气就像开闸的洪水灌进我的肺,我贪婪地呼吸着冷冽的空气,我不知道被这货卡脖子多久,但是我知道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空气通过喉咙时传来的是疼痛。我想我的脖子没被他掐断就算幸运了,这点伤简直可以忽略。 我有痛感了。随着喉咙的疼痛,我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我认识到刚才的遭遇不是真实的。我的感知神经没出问题,同样,杰克感觉不到疼痛也不是感知神经的问题。我马上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我们还在绿色荧光壁下。不,应该说我们在上面。 我活动了一下手脚才发现,我和杰克并不在地面上,而是在一米高的位置。好像我俩贴着光壁悬在半空一样。 我用力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自己好像被粘在绿色光壁上,手和脚可以活动,但是活动的幅度很小,特别是脚,只能微微地蹬一下,粘得很牢。身体则干脆不能活动,就这么背靠着翠绿色光壁粘在上面。 这一条光带的光依然很亮,我在这个高度上看得更远,我首先确定周围没有更大的危险。然后我理顺了一下思绪。 其实就是几点最关键的问题。第一,我刚才见到的东西是幻觉。第二,我感知神经没有问题,那我刚才没有痛感就是吃这些绿色发光物造成的,杰克也是。还有一点,就是我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没有别的物种来进餐,吃这东西代价太大。 理顺好思绪,得出的结论就是迅速离开这里。我觉着饿死也比自相残杀强。 我用力侧过身子想看看粘住我们的是什么,才发现这个动作很难做到。好像我不但被粘得很结实,还被固定住了。 ‘他妈的’。我诅咒了一句。我的匕首很锋利,我不担心被挂在这里风干,大不了我狠狠切下一层绿色荧光物来,我就不信还脱不了身。 其实我担心的是杰克,他被我一刀柄打晕过去,没办法自救了,我要先把他放下去。 我转头看向杰克。 下一刻,我石化了。杰克不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黑色的爪子 ps:ps:真没想到这一章赶出来了。真特么累。睡觉去。 我被这个突发事件惊得目瞪口呆。他刚才还在我身边,还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在我一不留神的时间突然消失了,简直比蒸发掉还要快,还要彻底。 我身边是翠绿色发着光的壁,平整,看不出有人粘在上面的痕迹。 我的脑袋迅速转动,看向周围,上面和下面。我的身体也同样拼命挣扎,我要设法摆脱开束缚,去寻找杰克。 我的努力得到回报,一边肩膀离开了光壁,身子可以侧向杰克刚才的位置。这时候,我看到一幅诡异、惊悚的画面。杰克在光壁里。 翠绿色的光壁在杰克正面形成一层薄薄的膜,把杰克整个包裹进去,杰克在里面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那个笑容让我不寒而栗。因为他在露出笑的同时,脸上的肉在剧烈抖动着,脸上发出紫色,很明显已经因窒息处在死亡边缘。可是他却露出笑。 而且杰克的身体仍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光壁内部陷入,就好像有一只手在后面拉他。 我不顾一切的用匕首向杰克的脸砍过去,哪怕砍伤他也要把他弄出来。 就像切开一张裹着水的纸,杰克的脑袋从一滩绿色的汁液中冒了出来。他仍处于昏迷之中,但呼吸的本能还在,我看见他贪婪的却又微弱的呼吸着空气。 绿色光壁对我的束缚在不断削弱,我的身体已经可以做一些大幅度的动作。我探出身体,用匕首把包裹在杰克前面的一层膜彻底切开,这一层膜并不厚。而且里面还没有形成固态,在被我一切到底后,大量绿色汁液如瀑布般从切口倾泻下去。 杰克的身体就像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从头发上和衣服里不断流出绿色的汁液。我用手抹了一把他身上的汁液,很滑。并没有粘稠粘手的感觉。也就是说,粘住他的不是这些东西。 我抓住他靠近我的一条胳膊,用力向外拽他。这时候我已经看清楚了,他的身体完全陷入绿色光壁表层,就好像跟绿色光壁结成一体。 杰克的身体比我粘的结实,别说把他拽出来。单就是这条胳膊我都拽不出来。杰克此刻似乎除了呼吸,不能自主做任何事。 只要杰克还有呼吸,我就一定要救他出来,而且我认为我做得到。 我抓牢杰克的一只手,把匕首贴着他胳膊和光壁接触面切下去。刀锋几乎没有阻力就切到底。杰克的这条胳膊也同时摆脱了光壁的束缚。 在这条胳膊和光壁之间,我没有发现粘稠物,同样是很滑的感觉。就跟我刚才吃的东西完全一样。那是什么东西把我和杰克粘在这里的? 我暂时没有深究这个问题,当然,我也没时间深入考虑。 把杰克这条胳膊解放后,杰克在脑袋和这条胳膊的重力下,上半身有点向外、向下倾斜。他的背部和光壁产生了一定间隙,这个姿态很适合我下刀。 我把匕首的一面贴在他项上。沿着脊背向下切。‘刺啦’一声,跟他的身体连成一体的一块绿色发光物,被我成功分离开。杰克的身体幅度更大的向前、向外倾出去一些。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被我切开的那块发光物上,有一个东西‘嗖’的缩了进去。我的眼睛没有花,我可以确定我看见一个东西,我拿着匕首的手都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他妈的,这什么鬼东西。 管他呢,我不可能因此不救杰克。我选择视若无睹,先救人再说。 杰克向外的倾角越大。我下刀就更方便。我第二刀切下去,感到了明显的阻力。就好像切西瓜切出了一根牛筋。管他是什么都不会阻止我救人,我的匕首也很给力,我用力往下一切,这个挡刀的东西应声而断。 在我的匕首切断这个东西的一刻,杰克的身体突然大幅度向前一倾,就好像一下子松开束缚似的。杰克的这个动作很突然,在让我猝不及防的同时,也让我看见了那个东西。 一根五公分粗,绿色藤蔓一样的东西,如同崩断的绳子,‘嗖’的缩进光壁内。 我的脑子只懵了一下就明白了,杰克和我不是被粘在光壁上,而是真的被束缚在上面。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做到的,可我马上就明白了它的目的,它不是要风干我们,它要把我们拖进绿色光壁内部吃掉我们。 目前看来,我的匕首绝对是它的克星。只要我还保持清醒,它就不会得逞。 可是我也不敢掉以轻心,我最怕的是我再一次陷入幻觉,我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救下杰克,然后赶快离开这里。天知道我这种清醒状态能保持多久。 我拼命地在杰克背后的光壁上砍,不断有绿色藤蔓般的东西被砍断,缩进光壁深处。我的身体也更大幅度的倾向杰克,几乎要脱离光壁的束缚了。对此我很讶异,好像束缚我的藤蔓和束缚杰克的藤蔓不一样,没有那么坚韧。 从我拽杰克就能感觉到,没有利器割断这些藤蔓般的东西,单纯凭蛮力,绝对不可能摆脱它的束缚。不过,这是一个好消息,我可以更轻松的摆脱束缚。 在我不断砍切下,杰克的身体在快速脱离光壁,上半身几乎已经完全离开光壁了,身体向外弯下去,呈一个倒写的u字。我半趴伏在他背上,一只手压在他背上,一只手用匕首拼命地砍。我的脸都快要贴在杰克背上了。 我能感觉到绿色的汁液溅满了我的脸,不过我已经感觉不到那种淡淡的香味,我更感到一种血腥味。 突然,就在杰克即将脱身之际,一只沾满绿色荧光的黑色爪子,从光壁深处伸出来。在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这只爪子就已经出现在我眼前。 黑色的爪子像死神的镰刀,悄无声息却又准确无误的抓向我的喉咙。 我根本做不了任何抵抗,即便我身体活动的幅度已经很大,可是我的反应时间是零。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爆了一句粗口,把手里的匕首向着那只爪子来的方向刺了过去。即便不能刺死它,我也没打算把命白给它,好歹让它吃点苦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跳、跳、跳 ps:ps:最近这几章都没时间检查就发上来了。有错误的地方请在书评区留言提醒我一下。谢谢。 锋利的匕首就像插入一块奶油蛋糕,瞬间就刺入光壁内部,我的一段小臂也没入其中。我没有刺空,我随即感到一股巨大的阻力,我想我不 但刺中了这只爪子的主人,而且重伤了它,甚至一击就要了它的命。因为它即将卡在我脖子上的黑色的爪子停住了。 我不是东郭先生、南郭先生或北郭先生,对待敌人我没有心慈手软和除恶不尽的伪善心,我迅速抽匕首,要再给它来一下。我要趁热打铁, 把对方彻底刺死。 我的匕首往外一抽,眼前的光壁却整体晃动起来,至少我眼前很大一块面积,就像受了刺激的动物抖动了一下。 去你妈的,这时候还吓唬我,我估计此刻跳出一只恶鬼来对我也不会有太大刺激,我这一刀子仍旧会刺过去。一个敢于舍命、拼命的人是无 畏的。 我再往外拔匕首,眼前的光壁又抖动了一下,而匕首却没有动。我这才意识到匕首卡住了。 特种钢制作的军用匕首钢火很好,开了刃的的刀口又锋利,我估计这一刀不但刺入了对方体内,更刺入了它的骨头或骨缝,才被卡在里面。 不过这难不倒我,我坚信我的匕首比对方的骨头硬。我把握匕首的右手顺时针一转,随即骨头崩碎的声音顺着匕首传递给我。这一来我更是 信心大增,也不往外抽匕首了,握紧匕首用力向上刨。我要趁它吃痛无暇攻击我的时候,给它开了膛。 随着“刺啦”一声,我眼前的绿色光壁,就好像张开了一张巨大的竖着的嘴,嘴里面是漆黑的。不像外表那样发出绿莹莹的光。更要命的是 ,这张嘴有口臭,绝对是我闻到过嘴臭的一张嘴。我觉着我没当场给熏死要感谢胖子,胖子那臭脚已经把我的嗅觉细胞破坏的差不多了,我对 异味已经有抵抗力或者说麻木了。 即便我对恶臭有一定免疫力,可我仍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太熏人了,顶脑子。 我开始后悔这个莽撞的举动,被恶臭熏死和被爪子掐死真不好说哪一个更糟。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我又没有倒退键可以选择,只能硬着头 皮撑下去。 眼前是黑的。而两侧甚至身后却有光。被我刨开的大嘴的两侧,就像两扇巨大且厚的嘴唇,有生命般忽闪抖动着,让别处反射过来的光更模 糊和陆离。 太暗,其实基本是黑的,我看不见眼前究竟是什么,是什么鬼东西发出这等恶臭。当然,我不会傻到真的认为这是一张嘴。还是我现场制作 的。 我一只手顺着腰间的绳子去摸独眼兽手电,一只手横握着匕首,准备抵挡随时可能降临的攻击。 其实从时间上说。从我刨开眼前的这一块光壁,也就是割开了一张竖着的嘴,当然我的初衷是给里面的怪东西开膛破肚,到我做出反应屏住 呼吸去抓独眼兽手电,只是电光火石的瞬间。 可是这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我正面向我袭来。恶臭的液体浇在我的头上和身上,几只坚硬的爪子杵在我的胸口和肚子上。我根本不敢睁 开眼睛。横握的匕首抽风般的划拉着,然后不停的跳、跳、跳。我感到我已经被恶心死了。我就没闻到过这么恶心的味道。匕首混乱的划拉也 不是在抵抗攻击。而是在驱赶要把我逼疯的臭味。 我突然意识到我站在地面上了,我是在地面上跳动。我用手抹了一把脸,抹下来一滩粘稠的东西。我用力抹了几下,确保脸上没有流动的恶 臭液体了,才试着睁了一下眼睛。 结果眼睛一睁开就再也没办法闭上了。我被眼前的一个东西骇得目瞪口呆。 我在地面上拼命地跳了半天,也没有跳离光壁多远,甚至仍在刚才的位置。只不过没在半空罢了。我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见一只怪物从光 壁的豁口探出大半个身子向我扑过来,它的面部模糊不清,几乎和我面对面的杵在我脸上,还有恶臭的液体在向下淌。两条硕长的前肢形成环 形,要把我一把捞过去似的。 说不出是被吓的还是被熏的,总之我腿一软跌坐在地面上,抬头看着侧上方的怪东西目瞪口呆,都忘记了反击和逃跑。 那个怪东西就这么和我对峙着,它硕长的前肢可以轻而易举抓住我,可是它似乎在等我先动,或是有戏弄猎物的意图。因为我实在看不出我 能逃出它那两条硕长前肢的可能。 我们对峙的时间并不长,突然它动了,它的脑袋动了一下,然后‘咔’的一声掉进我的怀里。 我抱着这颗臭的熏死人的脑袋开始跳、跳、跳。一直到我的脑袋有点清醒了,也跳得有点累了,才想起把这颗粘糊糊的臭烘烘的脑袋丢掉。 你妹,不带这么吓唬人的。死了还不消停。 其实光壁的照明还是比较清楚的,特别是在它跟前,可我是逆光看的,在说这家伙脑袋上不断往下流粘稠的液体,才让我一时没有看清楚。 当然,我脑子受刺激太多也是很关键的一个因素。 我清醒下来才发现,这个探出光壁的怪物只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从可见的外貌特征看,这是一只血色眼睛怪物。它身上的肉已经高度腐烂, 两个巨大的眼窝里是空的,身体不是主动探出来的,而是随着那股恶臭的液体被冲了出来,又被卡在切口处。 这么看来,最开始伸出来的那支爪子,也是因为我割穿了裹着它的膜才伸出来的。而这个巨大的光壁才是这里的霸主,它虽然不能跑开去捕 食,可是任何经过这里的东西,都很难逃脱它的诱惑。 我没办法在这里集中精神想问题,恶臭直冲大脑,让我头昏脑涨。先离开这里。 杰克已经摔下来了,看来裹着血色眼睛尸体的液体有很强的腐蚀性,让我们轻易脱离了束缚。杰克侧卧在光壁下面,紧靠着光壁。 我一看又紧张起来,别特么再给束缚住,我可没勇气在这滩臭气熏天的液体里坚持太久。我过去一扯杰克,还好很轻易就把他拖离了光壁。 杰克仍处在昏迷状态,不过有个好现象,他脸上有表情,样子很复杂,好像在强忍什么。大概被这股恶臭给熏的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杰克动了 ps:ps:请大家多支持,多宣传。谢谢 我迅速捡起两只背包,胡乱的套在杰克背上。两支枪都在,杰克的微冲还挂在他胸前,我的ak47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了。我捡起来略微擦 了擦上面黑色和绿色的液体,又把它背在身上。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光壁和那个仍在往外冒黑水的,卡着一个骨肉模糊的骨架的黑洞,背起杰 克向光壁相反的方向跑。 巨大的恐惧同样会产生动力,我有点不知疲倦的跑着,很快就跑出了光壁笼罩的范围。前面已经是漆黑一片,我打亮独眼兽手电,一只手拿 着手电,一只手抓着杰克垂在我胸前的一条胳膊。 这个动作很别扭,当然,只是对我来说,杰克没有反应,他像头死猪一样趴在我背上,身子还直往下出溜。幸亏我很明智的把ak47斜背在背 后当托架,不然根本背不动他。 我依然要不断确定方向,好在我们知道了洞壁的位置,往它相反的方向走,迟早会走到地下河边的。 最初的速度与激情很快消失了。刚才为了脱身我拼老命了,虽然时间不长,几乎是转眼间的事,可那段时间对体力的消耗绝对大,恐惧同样 消耗体力。 我确定了形成直线的两个标志物后,把杰克仍在一块平缓的地方,挨着他,背靠在一块石柱上坐了下来。 太累,这样跑不是办法,必须把杰克弄醒。背着一堆近二百斤的肉,和背着一个等重的活人是两个概念。 跑起来的时候还好些,一坐下来恶臭又顶上了脑子。我们两个目前就像两个超级臭蛋,估计即便是有食肉生物碰上我俩,也会被熏跑。听说 过有保护色。没听说过有保护味的,我俩也算千古奇葩了。 不过我也担心没等碰上别的怪物,自己就被熏死了。没有水,我只能脱下衣服,捏着鼻子,用匕首把粘在衣服上的粘稠的东西刮下来。至少 能减轻一点恶臭味道。不但要处理自己的衣服,杰克的身上我同样要处理,不说是为他着想,为了自己我也要这么做。我背着他,就不可能不 考虑他身上的气味。 我把衣服和裤子摊在地上。用匕首一点一点的往下刮,还好那些粘稠恶臭的东西没有干,一刮就刮下一层。我的嗅觉都有些麻木和适应了, 这些熏死人的东西并没有让我无法忍受。 杰克就躺在我身边,脑袋下面垫着一只背包。其实背包上面的味道一点不比衣服上的轻,把它垫在脑袋下面,就好像拱在一个恶臭无比的猪 圈里一样。倒不是我有意捉弄杰克,这里光秃秃的石头地面。我上哪里给他找合适的枕头。再说了,他这么个半死不活的状态,真就是扔猪圈 里都没感觉。能把他熏醒过来还说不定。 突然。我觉得杰克动了一下。 手电光我照在衣服上,我不可能摸着黑刮脏东西,更不可能异想天开的用手电光晃醒杰克。在我感觉到杰克动了一下的时候,我把手电光移 到杰克脸上。 他的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是的,杰克的脸又一次肿成了胖子,我这次为了拍醒他下的手更重。虽然拍他的时间和数量远不如上一次,可是 造成的后果和上一次差不多。肿胖的脸微微隆起。把两只眼睛挤成一条缝。我觉着这一次劈头盖脸打得地方也不对,这货醒过来能不能睁开眼 睛都成问题。 我看了一会儿。除了轻微的呼吸造成胸口微微起伏外,没看到他有什么动作。就连眼珠子都没见转一下,不过转了也看不见,眼皮都肿老高 。 我转过头去继续刮衣服上的脏东西。不过这回我留了个心眼,手电光和眼睛的余光开始留意杰克的动静。 没过多久我就一下子跳了起来,穿着个裤衩过去对着杰克一脚踢下去。我都快气疯了,我看见杰克似乎因为躺的姿势不舒服似的微微挪了一 下身体,也有可能是被脑袋底下的背包给熏得受不了了。 “丫还装死呢,我特么背你一路了,你打算累死我啊,你也不怕给熏死了。” 我一边骂着一边又踢了一脚。可是杰克没有一点反应,似乎打算装死到底了。我收回脚没敢再踢下去,刚才那一脚踢得狠点儿了,杰克的脑 袋从背包上摔下去,‘砰’的一声磕在石头地上,这货居然忍住了。 我禁不住蹲下去对他说:“杰克,别装了,都特么露馅儿了。你以为我傻啊,你特么再装我也不会背你走了。”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跳起来,因为我发现杰克不是装的,他不是演技派,即便他是演技派也做不出这个动作。他的四肢没有动,很明显软趴趴 的躺在地上,可是他的身体却从中间凸起了一下。 他身体下面有东西。我被这个突发事件惊得跳了起来,然后迅速拖着杰克离开这个地方。可是杰克的身下空无一物。就好像这个东西可以隐 藏在地表之下,或可以瞬间消失。 我看了一会儿杰克刚才躺着的地方,那是块平整的石面,藏不住任何东西。然后突然把杰克的身体翻了过来。 我不由自主往后‘噔噔噔’退了几步。两排牙齿发出‘嗒嗒’的声音,如果不是我责任心过剩的性格在强撑着我,我想,我会转头跑掉的。 我真的很想跑,尽管我的腿有些软。 杰克的外套是一件很厚的夹克,原本是很醒目的红色,现在已经看不出颜色了。可是我知道这件衣服的料子很厚、很结实。现在,在这件夹 克的背后凸出来七根藤蔓般的东西,并且在微微的晃动,就好像这七根藤蔓般的东西是从杰克的背上长出来的,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些藤蔓的顶端,像海葵一样生长着一些短而细小的触须。这跟我记忆中砍断的藤蔓般的东西完全不一样,那些东西的切口很平整,貌似是 空心的。二者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它们有生命般的可以动。 我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两眼紧盯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我的心里在做剧烈的斗争:走还是留!(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除草 ps:ps:最近时间太赶,每天能保证一更都让我竭尽全力。承诺的加更要延期,但是会兑现的。我也希望能早点兑现,决定了,欠钱也不欠更了。闹心。 毫无疑问,如果我现在走掉,杰克将成为这种绿色藤蔓东西的食物或养分。 我可以初步断定这些东西就是我在绿色光壁上砍断的藤蔓般的东西的残留物。我当时急于救杰克,没时间观察,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会扎根在杰克身上,我当初只认为它们起到的是束缚作用。 再后来我被绿色光壁里涌出的黑色液体熏得头昏脑涨,又被血色眼睛怪物的腐烂尸体骇得魂飞魄散,更没有细想这些事,只顾背着杰克跑了。 现在仔细看这些东西,除了顶端有细密的触须,其它方面和我砍断的藤蔓般的东西一模一样,连颜色都一样,当然长度没那么长。 看清楚是那种东西,我心里的恐惧感少了很多。这东西我在绿色光壁那里砍断很多,对它有心理优势。刚才能砍瓜切菜般的砍断它们,现在更没有问题。 其实我根本没可能选择走。地下河对面的老挝人和越南人,说乐观了是生死未卜,可我和杰克都知道那三个人九成九没命了,只不过都不忍心说出来,好让我们有理由渡河去找他们,给生命留一线希望。放弃杰克,其实就等于放弃地下溶洞里的最后一个同类,我做不到。 我用手电光光晃动这些东西,它们对光没有反应,这让我有点意外。我无声的蹲下身子。把杰克的身子侧翻过来。我要脱掉他的夹克,看看里面的具体情况,我担心现在砍断它们,过段时间它们又会长出来。是的,我认为目前杰克已经成为了它们的寄生体或宿主。我要找到他们的根,彻底铲除它们。 我用一只手搬着杰克的肩膀,让他的身体呈侧躺姿态,一只手去拉他夹克上的拉链。他的衣服上有一层厚厚的油腻感的粘稠物,散发着异常刺鼻的恶臭,让我两只手抓下去的同时。胃里往上反酸水。我没想到杰克身上的恶臭味比刚才更甚,我背着他跑路的时候没感觉这么刺激啊。 把我熏得差点背过气去。没办法,我只好往一边扭着头,一只手摸索着给他拉开拉链。 就在我一松神的时候,我扶在杰克肩膀上的左手手腕上一紧。紧接着一阵刺痛传来。 我转过头一看,距离我左手最近的一根藤蔓状东西,已经缠在我的手腕上了。这个东西目前还不长,只能在我手腕上绕一圈,不过它在我手腕上绕了一圈后,顶端如海葵般的细密触须却如植物的须根一样,扎入我手腕皮肤。血,瞬时涌了出来。 我转头看去时。那些刺入我皮肤,给我刺痛感的细密触须突然从我的皮肤里拔出来,似乎它的目的就是要给我放点血。让我知难而退似的。在细密的触须离开我皮肤的同时,这根藤万般的东西,如一条灵活的蛇,‘唰’,沿着缠绕我手腕的轨迹往回退去。 我不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可也要分跟谁比。跟胖子那货比,我就是一乖宝宝。可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我是一个神经大条的家伙。 给我放血还想全身而退。这可能吗? 在这根藤蔓般的东西,如水蛇般滑离我手腕的瞬间,我手腕一转,反手把它抓在手里。同时,另一只手捞起匕首砍了过去,‘刷’一根近一尺长,直径六七公分的东西被我砍断握在手中。离开了杰克身体的这截东西,就像砍掉脑袋的蛇,在我手里扭动了几下就软趴趴的不动了。 不过我看着这根东西时,脸色不由得沉了下去。在新砍的切口上,我不但看到绿色,还看到淡淡的红色。不是我的血,是杰克的,这东西在汲取杰克的营养成长。 没有时间耽搁了,再拖下去会害死杰克。我一把甩掉手上软趴趴的东西,顶着难以忍受的恶臭脱下捷克的外套。他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紧身t恤,他趴在地上,背上鼓起七个大包,其中六个上面如插着旗子般,飘摇摆动着六根绿色的藤蔓状东西。 这七个大包分布还挺均匀,几乎把他的背占满了,把他身上那件紧身t恤要撑爆似的。这件衣服紧绷在他身上,脱是没法脱了。 我用匕首从他t恤的下摆向上,把这件t恤割开。有氨纶成分的紧身t恤本来就极有弹性,如今杰克背上又如同被塞进几个皮球,随着我的匕首划开这件紧身t恤,这件t恤就像一下子消失了一样,缩成一小块布料摊在地上,而杰克的背则突然呈现在我面前。 下一刻,我不由自主的跳了起来。看着杰克的背,我不禁毛骨悚然。 是的,这几根藤蔓般的东西已经扎根在杰克背上,它们的根部,如果这是根的话,则是如拳头般大小的七个凸起物。这几个凸起物已经不是绿色,而是带着血色的褐,它们跟杰克的背结合的很紧密,凸起物和皮肤看不出明显是两个不同的个体。 令我一跃而起和毛骨悚然的,则是凸起物和皮肤接触的边缘。那里皮肤和凸起物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虬结成一圈白色和褐色,从样子上看像极了电焊烧的一圈焊路。焊纹清晰致密,好像把两者焊成了一个整体。 我有砍断它们救出杰克的决心,可是眼前的一幕还是让我有无从下手的感觉。看来要把这些藤蔓状的东西斩草除根,就要在杰克背上挖出七个洞,剜下七块肉来。 杰克的脸朝着另一边,我只能看到他向上的一小半脸。他肿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是我仍觉得有必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其实是我想跟他说两句话,不管他能否听得到。因为我这一次下手斩除这些藤蔓般的东西,最大可能的结果这些寄生物被我消灭掉了,同时,杰克也死在我手里。 “杰克,你背上长草了,我给你除除草。你不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哈。”说到这里我有点说不下去了。这一路走下来,我知道他是一个可以开玩笑的人,如果他能听到,我希望他喜欢这个玩笑。 “如果可能的话,祈祷你的神保佑你吧,如果你的神抛弃了你,去那边给我占个好床位,我想…我很快就到。” 说完,我亮起匕首走向杰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切下去的反应 杰克的背包里还有一瓶医用酒精。他的急救包是完整未开封的,我貌似镇定自若的打开急救包,把酒精、消毒棉、绷带等东西一一取出来摆在地上。可是我的手在不由自主的抖动,我有下得去手的心,可我没有承担他可能死在我手里的意志。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地念着:镇定、镇定… 我还必须要稳住心神,我的一点小失误都可能加快杰克离开这个世界的速度。 用一点酒精点燃了酒精炉,给匕首消毒。热度迅速传到我手上,刀刃的温度应该很高了,至少会造成烫伤。 我的第一个目标是被我砍断藤蔓的那个拳头大小的根状物。它的距离最近,也没有摇动的藤蔓影响我动手。 我没有选择向根状物和皮肤的连接处下刀,我觉着在那个地方来一刀,单纯是流血就会让我措手不及。我没有时间处理大量流血,最好在最短时间内,把这七个凸在杰克背上的根状物铲除干净。然后在处理他的伤口,包括止血。 褐色根状物并不坚硬,但是很有韧性,我这一刀下去就好像切进一块胶皮里。而且刀子越往里走阻力越大,看来刀子的高温对它更有杀伤力。 不过我没时间烤刀子,我总不能烤一会儿刀子割它一刀,那等我割下这一个根状物,杰克就该嗝屁了。 我没有急于把刀子切进杰克皮下,反正这个根状物凸起的很高。我的匕首是平着,贴着杰克的背,插进根状物的。匕首的长度足够把凸起的东西一刀切下来,可是这东西韧性太强,匕首都不能完全插进去,感觉有点夹刀。 我再一用力,刀子只进去一点。可是杰克背上的皮肤被扯的变了形。根状物和他皮肤的连接处看着很坚固,没有一点开裂的迹象,反倒是更外面的皮肤被撕裂了一个口子。 我看了一眼就知道,靠蛮力别想把它割下来。别没等割下根状物,就先给杰克扒下一层皮来。不行就多砍几刀,一刀捅不到底我可以多捅几刀。我往回抽刀时傻眼了。好像这个根状物能分泌粘液,把我的匕首粘住了。也可能是刀插得过深,把刀身夹住了。总之刀拔不出来了。 这一下让我左右为难起来,我又不能在这跟它干耗着,拖得时间越久。杰克活下来的希望越渺茫。我默默看了根状物一会,决定冒险试一下。 这个根状物光秃秃的,有点像蒙古包,它上面藤蔓般的东西被我削掉了。它刺破我手腕的证据还在,我的手腕上还有血。我咬了咬牙,伸出左手抓在它的上面。 这东西个头不大,抓上去还很有弹性,我五指一用力。指尖甚至抓得微微陷进去一点。抓在这上面对我心里有一定压力,我刚才没有抓住它下刀,就是担心我自己再中招。他能在杰克身上生根。同样能在我身上寄生,这事想想就毛骨悚然。 不过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左手用力固定住它,右手向匕首的刀刃方向用力。‘刺啦’一声,它的根部被我切开了一个口子,我手腕一转,给它做了个环切手术。凸起在杰克背上的部分完整的切了下来。 我一抖手把切下来的部分扔掉,把左手放在独眼兽手电下看了看。还好,手心没有被钻开或刺破的迹象。看来被我切掉带着触须的那一截藤蔓后。这东西就没有攻击手段了。 留在杰克背上的切口截面有碗口大,呈粉色,很像是一碗半透明的果冻。看不见有肌肉组织或脂肪,我知道杰克的这一层皮下组织已经被完全破坏了,甚至没有血流出来。 我恐怕还要继续切下去,直到把被破坏的组织削干净,露出杰克本来的肌肉组织。好在杰克处在昏迷状态,不会对此做出反应。我想如果是一个有知觉的人,不要说这个痛感无法忍受,单纯是这个场面就吓死了。谁能忍受自己身上长满了藤蔓啊。 粉色组织不但看起来像果冻,刀子切下去,也像果冻一样破开。我仔细的把这些果冻一样的组织刮掉,当然要非常仔细,我可不想把杰克的肉切下来。 刮掉薄薄的一层后,在这个碗口大切口的中心,有一个东西闪了一下,好像一只眼睛眨了一下。我的神情很专注,脸趴的也很近,这只闪动的眼睛差点把我的下巴惊下来。 我的脸猛地向上一抬来拉开距离,如果不是腿在瞬间变软了,我一定会惊叫着跳起来。 这个突发事件给我的刺激很大,因为腿软没有跳起来的我,做出了更极端的反应,右手的匕首在那只眼睛闪动的瞬间,向它刺了过去。 我猜我一定很准确的刺中了它。因为在这一刀刺下去的同时,杰克背上微微晃动的六根藤蔓突然剧烈、狂乱的抖动起来,像六根带着触须的爪子要抓住刺瞎它的凶手。 虽然我的腿还是软的,我还是跳了起来。不单纯是这几根剧烈摇动的藤蔓让我恐惧,更因为在这六根藤蔓狂乱抖动的同时,一阵刺耳的嚎叫声突然传到我耳中。在这么静的溶洞里,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这个既刺耳又突兀的声音让我的神经差点断掉。太特么吓人了。 “啊……” 这个声音我估计能传到地下河对岸。 我嘴里咬着一支独眼兽手电,不是我身上的那支,也不是杰克的那支。我俩的手电都没办法放嘴里,再怎么擦那上面的味道都能让我把胃酸都吐出来。我们的背包里有一支备用手电,背包的密封性很好,这支手电是干净的。 手电光下,我看见杰克的脸转到了我这边,不过他的眼睛没睁开。也许是因为嘴张的太大,脸又是肿的,所有的肉都挤到嘴巴上面去了。我没想到他的嘴能张这么大,大概能塞进一个拳头。 这是一个堪比帕瓦罗蒂咏叹调的超长音。 超长音结束后,杰克肿成包子的脸抖动着对我说:“张,你下手利索点,别钝刀子折磨人。实在不行用枪,给个痛快。” 我愣了一下。你妹,当我变态杀人狂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闪光的东西 ps:ps这两天写的很累、很拼命。求安慰。 让人冤枉成这个样子,我真忍受不了。我挥舞着双手冲他大喊:“我特么在救你,你以为我还有闲心…..” 我突然看到手中挥舞的匕首,一下子明白了杰克的感受。 刀子上还沾着粉色的果冻似的东西,不过一下子让我愣住的是匕首尖上插着的一个发着绿光的东西。这东西有一个枣子那么大,绿光一闪一 闪的,频率接近心跳。我捏了一下,很有弹性,像弹力球。 不过我没把它当玩具看,能引起这么大反应,这东西应该是这个寄生物的核心。 我把它放到脚底下,没有拔出匕首,连通匕首尖部一起搁脚底下,然后用力一踩,‘砰’的一声,这个枣子大小的绿色发光物被我踩爆了。 浓稠的绿色液体溅了一地。 “啊……” 杰克又一次发出惨绝人寰的嚎叫长音。 这声音太渗人,就跟被一百个攻同时虐似的。可我特么的取向正常,如果这事搁在外面,我铁定扭头就走。丢不起这人。 可目前这情况我不可能把他扔这不管,我作贼心虚的扭头四下看了看,恍然醒悟这地方鬼影子都没一个。 等他嚎丧声停了,我气愤的说:“别嚎丧了,我不是在害你,不过你再这么嚎丧,别怪我忍不住灭口啊。” 杰克的眼睛好歹能睁开一条缝,脸上扭曲的厉害。我看着就纳闷,这脸都肿成这样了还能做出这么复杂的表情,天才啊。这演技不闯荡好莱 坞可惜了。 “我的背…” 杰克的语气听起来声嘶力竭。可声音不大。看来那个长音把他肺里的空气掏空了。 我很想用他的话回击他:你的背没问题。 可这不明显睁眼说瞎话吗。而且我还要继续给他除草,现在这家伙不合时宜的醒了,我就得让他配合我,不能像刚才那样无所顾忌。 我拿一块卷成圆柱的绷带塞他嘴里。“咬住了,你背上有东西。我要把它们切下来。还有,别特么鬼叫,太渗人了。叫的话也先打声招呼。 ” 杰克突然把刚咬紧的绷带吐了出来。“它们?有多少?” 我抿了抿嘴唇。“刚切下来一个,还有六个。” 杰克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突然大了一下,我好奇地用独眼兽手电一照,没看见他的蓝眼珠子。那一条缝里全是白色。我捏着他下巴晃了晃他脑 袋,没反应。你妹,这就吓晕过去了。 这样也挺好,省的还得照顾他情绪,担心他咬掉自己的舌头啥的。 我马上把手电光照向杰克的背。六根藤蔓般的东西仍在狂乱的摆动,可是我同时发现一个不妙的情况,剩下的六个拳头大小的根状物似乎也 在动。我仔细瞅了片刻,赫然发现它们在沉向杰克的体内。看来它们感觉到了危险,采取了极端手段。 我一看也慌神了,我不知道它们拱进杰克体内需要多长时间,可如果让它们拱进去,那我就一点招也没了。即便杰克不会马上死。可我没办 法把它们摘出来啊,背着这么个植物人我同样有危险,谁知道它有没有别的办法进入我的身体。很有可能最终我和杰克都成了它的宿主。 我必须要在它们没有深入杰克体内时铲除它们。 没时间瞻前顾后了。我左手一把抓住一个根状物。能感觉到它内部在动。从它顶部生长出来的藤蔓在我落手的同时,‘刷‘得缠上我手腕, 力量很大,几乎勒进肉里。 我采取了无视态度。没时间一一的砍断它们,这些东西不会致命,而且把它的根部切下来。它们自然就没有生命力了,就不如直接釜底抽薪 。 右手的匕首直接刺进根部。两只手同时用力,比一只手给力的多。刀子一转。这块蒙古包似的根状物就被切开了一个大口子。这时候,缠上 我手腕的藤蔓状东西,似乎感受到了疼痛似的,突然松开了我的手腕。感觉像是弹开的,离开我的手腕后兀自在抽动,好像人受到剧痛肌肉痉 挛,身体不受控制的抽动一样。 我可没有同情心泛滥到敌人身上,而且还是未知物种的东西。左手手腕的束缚松开,让我更加灵活,手腕向相反方向用力,让切开的切口露 出更大的空隙。右手刀子夹刀的感觉顿时就没了,刀往前一推,这个根状物就被我切了下来。 这次切的快,只几秒钟就搞定了。随手扔掉手里的东西,刀子在切口截面上适度用力的一刮,就露出一个闪动着绿光的东西。我已经确定这 个东西就是它的核心,类似与人的心脏,其实它闪动的频率真的酷似于心脏跳动。 我发现这东西闪动的同时在向下微微沉降,看来它能分解人和同化体组织,让自己深入肌体内部。我不会再给它时间和机会,右手的匕首用 力扎过去。 用力过了。匕首扎进去的时候感觉到了硬物,传出来很轻微‘咄‘的一声。拔出刀子来一看,绿色发光物插在刀子上,插透了,匕首还露出 半公分左右的尖。那一刀看来剁在杰克骨头上,希望别骨折。 我满脸歉意的偷偷瞄了一眼杰克。发现这货醒来了,脸上的肉比刚才那根藤蔓抖动的更剧烈,一只抖动更剧烈的手正抓着那块绷带卷往嘴里 塞。手跟嘴的动作不协调,也就是抖不到一个旋律上,那块绷带卷塞了半天没塞进嘴里。 我担心这货别把手指头塞嘴里,那一口咬下去几根指头就一般儿齐了。我一把抓过绷带卷塞进他嘴里。 想想这不是办法。这种外科手术搁医院里也是大手术了吧,不上麻醉估计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 我又急忙从急救包里找出一支吗啡,在手电光下拔掉针头上的无菌保护。这时候我看见杰克的眼睛亮了,一条缝一般的眼睛里闪着光。很像 盯着骨头的狗。我想我大概就是拿着骨头的上帝。 我迅速把这支吗啡注射进杰克的肌肉。他背上绷得像石头一样的肌肉顿时就松弛下来,我听见他满足的呻吟了一声。 这家伙,太容易满足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我暴走了 ps:ps:谢谢lsl书虫的月票,还欠你一章,我记着呢。不过最近没时间,先欠着吧。 还有,每一章评论都有100点经验值奖赏,请订阅的书友去留言,我好把奖赏给你,就打上已订阅即可。这个奖赏给别人有点不甘心哈。 杰克的呼吸很微弱,他的心跳同样没有力量,这么刺激的痛,都没有太加速他的心跳。我很担心他熬不过这次手术。 我又看了一眼虚弱的杰克,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当然也是因为眼睛只剩一条缝。 我抓住第三个根状物时,它上面的藤蔓意外的没有缠上来,直接就痉挛般的抖动起来。就好像它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已经未战先怯了。 我两只手已经可以熟练配合的做这件事,瞬间就把这个根状物切了下来。左手往上一提,右手的匕首一刮,回来一刀就挑出了一个发光物。 我一边把发光物放脚底下踩爆,一边回头对杰克示意。“第三个” 杰克的脑袋歪成九十度趴在地上,他当然看不见是什么东西,只能看见我踩爆了一个枣子大小发光的东西。不过他意识到我另一只手里还有 东西。 他把嘴里的绷带卷吐了出来。太可怜了,杰克吐出绷带卷时,身体不由自主抽了一下。 “有事你说话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轻声对他说。 杰克瞪着一双幽怨的眯缝眼。“给我看看那个东西。” “你确定要看?” 杰克瞪着眯缝眼没说话,也没动。我一看,还挺坚持滴。 我把左手放低到他眼前。根状物切口截面粉红色的果冻状物正冲着杰克的脸,抖动得要散了一般。顶部一尺多长的藤蔓仍在狂乱的摇摆。 我还没有把这个东西放得更低,就看见杰克瞪成一条缝的眼睛里翻出白色,好像打了个嗝,然后没动静了。 我想任谁知道自己背上长了这种怪东西,还一长就七个。都会是这种反应。没吓死的都算胆大。 真后悔给他看着东西。 我扔到手里的根状物,继续给他手术。吗啡起作用了,下面的手术都是在杰克昏睡中进行的。当然,我动作快也是原因之一。在吗啡作用消 失之前,我把杰克背上的根状物都切了下来。 趁杰克还在昏睡,我用刀子和酒精清理他的伤口。要一直削出他本身的肌理组织,见到血流出来。然后止血、包扎。 处理完杰克的伤口,我已经累瘫了。 喘了一小会儿粗气,又赶紧给杰克套上衣服。是我的衣服,他的夹克能熏死人。我的还好点,已经处理过一遍。不过我已经快被冻僵,一直 光着身子给他做手术,要让人看见,不认为变态才怪。 把杰克的夹克处理了一下赶紧套身上,挨着他坐下休息。刚才忙着穿短裤都没觉着太冷,一停下来套上夹克也不觉着暖和。 我哆哆嗦嗦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觉着有一点体力了。就叫醒杰克。要继续赶路,坐这儿铁定会得低体温症。 对杰克来说醒来是一种痛苦,吗啡的劲儿过去了。杰克睁开眼,眼光就是直的,脸上倒是没有表情,不过牙缝里不停地传来‘跐溜、跐溜’ 吸凉气的声音。 我告诉杰克我们要走。他好像是为了活跃气氛,哆嗦着说:“你放的屁真臭。” 我差点因为误解喷他一通。不过我随即明白过来,他的嗅觉正常了。 不过这也够气人的。谁放屁能这么臭?臭鼬也没这本事。 我没搭理他,跟一个残疾人治啥气。只顾埋头收拾东西。 杰克可以爬起来了。不过他一点也不着急的样子,看我忙完了。非要让我说说怎么回事。他对刚才的经过一无所知,他的记忆从光壁前睡着 ,到刚才痛醒都有,中间的一段记忆是空白的。那段时间他处在昏迷状态。 我看他很执拗,就简单的把过程说了一遍。杰克听完后眉毛拧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说:“把微冲给我留下行吗?” 这一下轮到我吃惊了。他这是啥意思?难道他打算一个人留在这里? 我拼老命才把他救出来,他倒好,自个儿放弃了。我怀疑他脑子出问题了。 我稳了稳情绪问他:“为什么?” “你打算就这样把我扔这?给我留支枪,至少想死的时候可以死得痛快点。” 我都快暴走了。“我什么时候说要扔下你了!” 杰克扒着身边的石柱跪立起来,晃着身子左右看我。 “咱俩都被光壁困住了?” 我点点头。 “咱俩都被这东西吊上半空?”杰克歪头示意了一下地上的藤蔓。 我又点头。不过我点头的时候有点不自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那你身上的东西怎么处理的?” 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下巴不停地颤动,两排牙却怎么也碰不到一起。紧接着,我听见一声惨叫,当然是我发出的,根本就控制不住 情绪。我觉着我没当场昏过去都是奇迹。 ‘呼’的一声,我拔腿就跑了出去。完全没经过大脑,双腿不受控的就迈开了,总之当时一定要做点什么,要不然我一定会疯掉。我看见过 杰克背上的情况,那种触目惊心的景象令人崩溃,我没有意识到这种情况同样会发生在我身上。 更关键的问题是,我们的医用酒精用完了,要是给我开刀,就只能在没有消毒的情况下。当然,还要看杰克能否有能力动刀。 ‘呼呼呼’我跑回来。突然在杰克面前站住,我低着头,杰克仰着脸和我对视着。这一刻,我没有俯视的快感,我感到我快要完蛋了。 杰克看了我一会儿,突然吃惊地说:“你背上的东西没处理?” 我都快哭了。点着头说不出话来。 我终于明白杰克为什么选择要支枪留下来。那是他认为我没能力带他走。他都这样了,我还会强到哪去?以他的性子,该放弃的时候他不会 坚持。在他看来,这时候就是我放弃他的时候。 杰克的嘴唇抖了抖说:“不然,我看看?” 听这语气,没一点自信,哪像名牌大学医学硕士。 我又一想,他这是疼的。吗啡的效果过去了,他现在硬撑着呢。 死马当活马医了。我转过身去跪在他前面,把上衣一下子脱了。 瞬间,我就听到杰克的抽泣声。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没救了 我拼命转动僵硬的脖子,把脸向后看。我看不见我的背,但我看见杰克泪流满面,表情悲痛欲绝。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 从杰克的表情我就看得出我背上的情况。只怕比杰克更惨、更可怕。 我流着泪说:“能处理吗?” 我很担心杰克,我当然没心情担心他的伤势,我担心他颤抖的手把我背划成棋盘。更担心他一失手捅死我,要把嵌入体内的闪光物取出来,还就得用刀子扎。 一听我这话,杰克的眼泪更多了。我这个感动啊,这才是患难见真情。 “能。”杰克的回答很干脆。 “我先给你打针吗啡。”我可不想稀里糊涂死他手里。 “不用。” 然后我听见后面传来‘啵、啵’两声,脊梁上有两个地方有拔掉火罐的感觉。 我紧张的大喊:“等一下,用我的刀子。” 杰克那把刀子杀人好使,做手术就悬了。让他拿那么把可怕的刀子在我背上拉,想一想都可怕。 我伸手去摸刀子,却听到背后传来杰克的哭声。这不闹心么。 这次要挨刀的是我,心情本来就紧张、郁闷到了极点。他倒好,不劝着我,安慰我不说,还搁那嚎丧。我觉着这次我是死定了,就他这状态,不捅死我也得叫我失血而死。 我流着泪安慰他:“杰克,咱先别哭了。处理完那些东西再哭,成么?如果到时候我死了,你就当给我哭丧。” 这话我说的别提多别扭了。手术结果八成得死他手里。还得上赶着哄着他,想想真亏死了。 说完我把匕首向身后递去。 杰克说:“不用,已经弄完了。” 我两眼瞪圆了转头瞪着他。如果不是这件事我自己做不了,我现在已经给他一记老拳了。 太特么敷衍了。我知道这个手术很费劲、很恶心,甚至他这个状态能否完成这个手术都成问题。可是他这么糊弄我。我受不了,从他泪流满面的表情我可以看出来,我背上的情况很不乐观,难道这货被吓傻了? 还有另一个可能就是,已经没有做手术的必要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哇凉哇凉滴。那我脊梁上得多恐怖啊。 我的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没…救了吗?” 杰克点点头。 我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真他妈背。 在我头晕目眩,感觉到浑身脱力即将瘫倒在地的时候,我看见杰克抬起两只手,每只手里捏着一个枣子大小的东西。 “它们没救了。” 我直愣愣的看着杰克。脖子都扭得发僵。 好半天我才问他:“我呢?还有救吗?你拿的什么东西?” 杰克一伸手,把两只手杵到我眼前。“你脊梁上的东西,就这俩,没救了。” 我又好一阵愣神。才仔细看了看杰克手里的东西。黑褐色,像晒干的莲蓬,顶上有根一寸长的干枝。总体样子跟杰克背上的东西很相似,不过大小只有杰克背上的那东西的十分之一,而且很明显枯萎了。 瞬间。我觉得我脸上的表情精彩起来,嘴里发出呵呵的冷笑。 “杰克,别糊弄我。你觉着我会信吗?” “你自己摸一摸不就知道了,我骗你干什么。” 我一听也对,刚才被吓糊涂了,连这茬都忘了。我没办法给自己做手术,摸还是摸得到的。 我两只手往后背摸,很光滑。除了冻出来一层鸡皮疙瘩没有别的东西。我又伸手着重摸了一下刚才有感觉拔下火罐的地方,能感觉到一圈凹痕。但皮肤很有弹性,而且很明显没有伤口。 真是一个奇迹。我两眼放光。感觉瞬间满血复活。 “妈的,太欺负人了。” 我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又听到杰克的哭声。 “都给那东西困住,你一点事没有,我就遍体鳞伤还生不如死,这叫什么事儿。” 我同情的看着杰克。我心里当然很兴奋,任谁碰到这种死里逃生的事都会兴奋不已,可我没敢表现出来,这是给杰克伤口上撒盐啊。可我也流不出眼泪了,真没那演技。 我止住想放声大笑一场的冲动,表情复杂的对杰克说:“你当时被扯进它内部了,而且始终处在昏迷或迷幻状态,还拼命掐我的脖子。我想是因为你没有最基本的反抗,才让它有机可乘的吧。” 我的表情当然很复杂。我要拼命忍住狂喜的表情,同时还要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嘴脸,这两种表情反差如此之大,根本做不到统一。我想我当时很像一个超级变色龙,在不停地变化,我指的是表情。 说着我仰起脖子,给他看他下死手的地方。 杰克看了一眼说:“我有印象跟一个死对头掐起来了,他也掐着我的脖子。后来又出现了两只手,只看见两只手,没看见人。这两只手冲我好一通拍…” 说到这里杰克停下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又是你干的吧?” “不是”我马上否认。 这货现在心理极度不平衡。本来就对碰到同样的事,受到百倍于我的痛苦感到不忿,我在告诉他,他那猪头一样的肿脸是我给拍的,那还不得把他气死。好在这一次他是真昏迷,我不承认他就死无对证。 “应该是那东西分泌的某种东西让你过敏,你被它拖进去,那可是全身都泡在绿色液体里,当时你脸都紫了。” 杰克看了看胳膊。“那别的地方怎么没肿?而且脸上火辣辣的。” 我“……” 我靠,这货脑子还挺清醒滴。 “也许脸上的皮肤比较敏感吧。这也说明你脸皮薄。你活动一下身体,看看除了背上的伤势之外,还有哪里有问题。如果没别的问题,我们必须赶紧离开这里,我们至少要找到水喝,不然会脱水。” 我赶紧岔开话题。 杰克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会儿,开始活动手脚。 两个人面对面跪着,感觉怪怪的,样子有点像拜天地成亲。我赶紧站起来穿上衣服,趁机偷偷擦了把冷汗。这货智商挺高的,骗他真不容易。 片刻,杰克站起来。“我没别的问题,可以出发了。” 说完杰克心安理得的趴到我背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水声 我一看杰克这表现,把我气的啊。 刚才看他泪流满面,以为他是为我流的泪,还把我好感动。谁知道他是因为心理失衡气的。那点激动瞬间烟消云散。现在他这么老大不客气趴我背上,我能没意见吗? 再说了,如果他腿脚没问题的话,就不如自己走,哪怕我搀着他走也比背着强。虽然速度不会快。其实我背着他走速度同样快不起来。 不过,我也不可能把他从背上扔下去,真要摔伤了,那我就真来罪了。 我扭过头小心的问他:“自己走能行吗?” 他瞪着一双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理直气壮的说:“我都这样了,你让我自己走。还是人吗你?” 靠,我怎么就不是人了?!我不就没满身长藤蔓嘛,你身上长东西这又不是我的错!我发现杰克这次心理失衡造成的后果挺严重,很可能会延续很长时间。 你都那样了。可我也背着你跑半天了你怎么不说。问题是他说的理直气壮,脱口而出根本没经过大脑思考,就好像吃定我了一样。真不知道他是摸透我了还是心理出问题了。 可我真不能扔下他,也摸不清楚他的真实状况,只好郁闷的背起他走。 杰克背上的伤,让他连背包都没法背。目前所有东西都挂在我身上。两支枪,长枪背后面给杰克坐着,短枪挂胸前,枪头和枪柄各挂着一只背包。我还得自我安慰:这样能保持平衡。 不过走了没多久,我就发现杰克恐怕不是装的。我不断听见他从牙缝里吸气的声音,可是听不见牙齿发出的‘嗒嗒’声。反倒是他的身体间歇性的抖动一阵,有点像打摆子。 我问他:“你冷吗?” “嗒嗒嗒”一阵急促的牙齿碰撞的声音后,杰克发出一个很重的鼻音“嗯”。 看来不是冷的,虽然这里的温度很低,可还不至于冻得牙齿打颤到控制不住。他刚才一定是想开口说什么。结果一开口才发现根本控制不住打颤的牙齿,说不出话来,才用鼻音回应了我。 “给你一支烟?”我问杰克。 没有声音,一只手直接伸到我眼前。看来我没猜错,伤口疼痛让他受不了了。我承认,这里面有我的责任。我不是专业医生,这台外科手术做的不是糙,而是非常糙。 两只背包都在我跟前,找东西倒是方便。我很快取出一支大*麻*烟,搁我嘴里点上。估计搁他嘴里直接就咬成几截了。 这是我第一次吸大*麻*烟。有一种奇异的香。不过我没心情回味,主要是从心底排斥这东西。点着后就抵杰克手里了。 烟头的那点火光在我耳边很亮的闪了几下就灭了。我扭头一看,一根大麻烟几口就被他吸完了。这烟瘾太大了吧。 这根大*麻*烟的确起到缓解疼痛的作用,虽然它没有吗啡的效果强,可是从杰克的表现看,疼痛已经在他可忍受范围。因为杰克终于又可以正常说话了。 “疼的不正常,你给我把伤口处理干净了吗?” 这么专业的问题我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好如实交代手术过程。 “……被破坏的组*织我都切除了,露出了你本身的肌理组*织。而且流出了血。但是伤口边缘有一些组*织和你的肌理组*织纠缠在一起,好像已经成一体了,虽然不深。可是向四周蔓延的很大。要把它们都切除,你背上就没多少好皮了,哪些地方我没动。不会有事吧?” 杰克皱着眉说:“恐怕有麻烦。” 我一听后悔了。早知道切干净点,反正已经把他的背切的满目疮痍了,真不应该在给他留下那些隐患。 “要不,再动一次刀。把那些……” 我话说到一半,就感到杰克身体颤抖了一下。 “那就不用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出去呢,我不想临死再遭一次罪。如果能活着出去。去医院做这个手术吧。” “那…好吧。”其实即便再动一次刀,我也没太大把握给他切除干净了。毕竟我不专业。 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想我背上为什么没有被藤蔓扎根。给杰克的解释其实站不住脚,他被绿色光壁吞进内部,应该是被藤蔓般的东西扎根在体内之后发生的。也就是我们被光壁般的生物,吊起来在半空时,它那些藤蔓般的东西已经钻进我们体内了。当然包括我,否则,我怎么会和杰克同时出现在半空。 可为什么我背上藤蔓般的东西那么少?而且最后自行枯死了,还没有扎根入我体内。 这些问题我只能放在心里默默地想,绝对不敢拿出来和杰克分享,那只会让杰克再一次崩溃和心理更加失衡。 不过我很快发现,我也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想,默默地走了。我听到了杰克的鼾声。这货居然趴在我背上睡着了。 我真是欲哭无泪。 把他弄醒,就是因为背着一个没知觉的人太累,没想到这才没走一会儿,他又睡着了。这跟昏迷状态没什么两样。 认命吧。我没有叫醒杰克,估计现在叫醒他会很难,刚才手术对我是精神上的折磨,对他则是身体和精神双重折磨。在疼痛感缓解的这段时间,让他恢复一下精神和体力吧,等大麻的劲头过去后,还有的他受的。 我行走的速度很慢,可是我一直没有停下脚步。我知道每一次休息,都有可能让我失去站起来的勇气,更有可能让我没有力气站起来。目前我的敌人除了饥饿、口渴还有低温。 杰克沉睡的时间不长,我想他是被伤痛疼醒的。因为醒来后,我除了能感觉到他抓紧了我的肩膀,让我背负起来轻松了一点,他没有别的表示,没有说一个字。并且渐渐地,他开始倒抽起凉气。 这次我没有主动给他提供大麻烟或吗啡,让他自己决定吧。如果他实在忍不住疼痛,他会主动提出来的。 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忍住了。我甚至感觉到他因为剧痛,身体在不断抽动,即便这样他都没有提出止痛的要求。看来他知道,无论是吗啡还是大*麻*烟,只要不出意外都要用在他身上。在疼痛可承受范围,他不想浪费掉不多的止痛物。 我不得不钦佩杰克的坚韧。就在这时候,我听到了水声。 我怔住了。我感觉不对头,我不应该听见水声,而是应该看见它。(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是地下湖 ps:ps:终于有书友得到悬赏了,把悬赏给订阅读者,心里舒坦些。 我把独眼兽手电向着水声的方向照过去。我听见耳朵边传来‘滋溜滋溜’吸凉气的声音,不用回头,眼睛的余光就能看见杰克伸着脖子,看 向手电光的方向。看来水声很明显,杰克也听到了。 这个方向和我认定地下河的方向有一点偏差,不过偏差不大,在可接受误差范围内。可是在独眼兽手电光的尽头,我没有看见水,甚至没有 看见那道伴在地下河岸边的木屑堤坝。 杰克表现的比我更紧张。 “水声。嗒嗒嗒,怎么回事?嗒嗒嗒。”杰克牙齿打着颤问。 看来剧痛并没有让他失去思考能力,只影响了他的语言和行动能力。我多么希望是相反。 我摇摇头。“天知道怎么回事。过去看看。” 我刚要迈步子,杰克抓住我肩膀的手突然用力,似乎在提醒我什么。我转了一下头。 “不对劲,嗒嗒嗒,把我放这儿,嗒嗒嗒,你,嗒嗒嗒,背着我,嗒嗒嗒,跑不快嗒嗒嗒。” 挺感动人一句话,让他这么一说,变的搞笑了。 不过我还是很感动,抬起手拍了拍他脑袋。“你是不是怕死啊。” 杰克的脑袋缩了回去,很不屑的发出一声:“切。嗒嗒嗒。” 我嘿嘿笑了。“来根烟?” 一只手迫不及待伸到我眼前。看来这货忍很久了。 我给他点了一根烟。 的确很诡异。我们走到地下河下游,已经很长时间听不到水声了,即便在河边也听不到。地下河水流的速度慢的难以察觉,更像地下湖。 可是此刻的水声。则如地下河上游奔腾的水流拍打两岸形成的声音,而且声音应该更响,因为我看不见水,说明水声的发源地离我还比较远 。 我很好奇,担心和恐惧反倒次要了。本来嘛。就我目前这状态,别说还要背着杰克,一个人碰到点危险都跑不了。可是我俩还必须寻着水声 去,再不喝点水就要渴死了。 往前走了没多久,水声变的轰鸣起来,真的有万马奔腾的气势。如果不是我熟悉了地下溶洞水流怕打石头特有的声音。我一定会认为这不是 水声,而是一支规模巨大的骑兵。 “水。”杰克的观察点比我高,指着一个方向高声喊出来。 我都快被他压垮了,每往前迈一步都要喘一口粗气。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独眼兽手电光的尽头有水光反射回来。 我几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才走到地下河边。放下杰克。就赶紧去接水。嗓子就像在着火,幸亏这地方湿度大,不然一路滴水未进,早就扛不 住了。 铝合金的水壶很轻,硬度却不差,一路走下来,经过了无数次磕碰,水壶上只磕出几个小坑。水很冰。接满水的水壶我都不敢用手拿,感觉 传来的温度能彻骨。 我估计水温接近零度,这和空气的温度相差很大。我现在只穿着一件杰克的夹克。身上感觉到很冷,可并没到无法忍受的地步。我估计此刻 空气的温度大概在8度左右,误差应该很小。我没有看杰克手表上的温度显示,来证实我的估计,因为我有这个自信。 水的温度这么低是个麻烦,这么喝下去。会加速我们体温的流逝。可是这里没有引火的东西,我和杰克只能勉强喝了一点。没办法。在渴死 和冻死之间我们选择了后者。 冰冷的水让我有跌入冰窖的感觉,而且冷是从体内产生的。我甚至能感觉到胃在冰水刺激下引起的痉挛。我身体产生的热量,很难在短时间 抵消冰水的冷。这时候饥饿感又涌上来,取代了渴,成为最迫切的问题。 杰克的情况不比我好,两只手抱着肩膀,身体还微微地颤抖着。可是周围没有食物,现在想找条蚯蚓都难。 我和杰克就在地下河岸边休息,我和地下河的距离近在咫尺,可我并没有看见地下河的水流在动。它的表面静的像一面镜子。 我们仍能听见水声,水声在地下河下游,不过应该很近了,我能感觉到水汽,这里的湿度突然大起来。 “看来我们要饿肚子,这里没有食物。”我对着杰克耸耸肩。 杰克仍两手抱着肩,微微颤抖着说:“那就别在这待着了,到别的地方去碰碰运气。比如水声那边,也许会有发现也说不定。” 我知道这是杰克的好奇心在作祟,我也想去看看,这么大的水声场面一定很壮观。可是我真没力气背他走了,我现在自己都腿软。其实我早 就预料到,我这状态,只要把他放下,就再没力气背起来。 杰克坐在地上,他的背不允许他躺下或背靠着任何东西。而且他还要小心不要拉扯到伤口,所以他在地上坐得笔直,就像一只警惕的猫鼬。 我疲惫的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不知该怎么说。我没有抛弃他的打算,可是目前这状态,我没能力带他继续走。看来要暂时把他留在这里。 好像看出了我的为难,杰克哆嗦着说:“我可以走,你不用背我,扶我一把就行。” 这一下问题就解决了,只要不是背着他,哪怕搀着他、架着他我都没问题。既然这个问题解决了,就没理由在这里浪费时间,早一点找到食 物,是我们活下去的希望。 我搀着杰克,沿地下河向下游出发。很快,我们就来到水声的源头。 就像我预料的,地下河到了这里已经是一个湖。在湖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长的看不到尽头坝,这个坝比地下河的岸低一些,地下河水可以 漫上去。水声则来自坝的另一端,似乎湖水漫过坝又流向另一个更深的地方,并发出巨大的声音。 我站在河岸上,坝在我脚下落差两米多一点的地方,湖水漫过坝一个手掌的高度,速度很快却又无声的流向另一边。这个坝不但长的看不见 头,还很宽,独眼兽手电照不到对面。 我站在岸上仔细盯着坝的表面看。 杰克有点着急说:“往前走,去那头看看,我想知道水流到哪里去了。” 我没有动。坝上面的水很清澈,又不深,在独眼兽手电照射下,可以清晰看见坝的表面。 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我不寒而栗起来。是的,我对它应该有印象。(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地下湖对面的黑色空间 我松开杰克,把背包和微冲扔在地上。说了一句:“等着我。”然后跳了下去。 两米多一点的高度对我不是障碍。“哗啦”一声,在溅起的巨大的水花中,我踩在了坝上。地表很平,却并不滑,没有通常漫水桥因生长藻 类而滑的难以立足。 水不深,可是冰的刺骨,我的两只脚瞬间就冻的快没了感觉。从这里看得更清楚,而且能很清晰的感觉到水流。 杰克在上面急得大喊:“你疯了吗?他妈的别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把我弄下去。” 杰克独自下不来,我想他恐怕不是担心一个人待在岸上,而是想下来看个究竟。下面我都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怎么可能在弄一个累赘下来。 再说了这里给我很强烈的熟悉感和恐怖感,我要去证实的一些东西,也不适合让杰克同行。 我没有理会杰克,而是走到堤坝地下湖这一边,把独眼兽手电垂直向地下湖照去。堤坝几乎直切入水,水很清澈,如此通透性的水,手电光 都没有照到湖底。 我转过身,向坝的另一边走去。不是横向那边,是顺着水流去寻找水声的源头。 这时候我发现杰克打亮了一支荧光棒。看来他知道无法改变我的决定,已经认命的在上面待着了。 堤坝的宽度超出了我的想象,走了一段时间,我就不再认为它是堤坝了。它更像一个浸在水里的广场。如果这上面没有水,那它就和我曾经 见过的一个场景极其相似。同样的低温,同样在一边有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我不知道横着走到另一边会不会有一个洞口。如果有,那我一定是 故地重游。 是的,单纯从形状结构来说,这个地方和罗布泊地下大蚰蜒聚集的空间完全一样。不同的是此处空气温度没那么低,这里的水漫上了坝。可 这仍让我将两者相提并论起来。我认为这两者一定有关系。 在罗布泊,我没有走到它的对面,只看到它接水的一边。今天,我要去另一边看看,我想知道水到底流向哪里?无论是罗布泊还是这里,水 。似乎是所有格局的重点。 我的两只脚很快就没有感觉了,让我不得不加快脚步,我要整个人在冻僵前走到水声发源地,这个地方很可能就是堤坝的另一边。我始终和 岸边保持着在手电光下的可见距离,如果坚持不住。也好有机会爬到岸上休息。 不过,我的意志还算坚强,在被冻僵前我走到了坝的另一边。坝的这一边有一点小坡度,漫在堤坝上的水流有一个加速过程,而我则小心翼 翼走到坝的边上。还好,地面始终不滑,否则我很难坚持走到这里。 坝上的水像一道巨大的水帘子挂下去,因为水量不大。坝的这一边又笔直像是刀切出来的,水一冲出堤坝,马上形不成完整的面。散成无数 珠链坠下去。整体上看,像极了一道看不见边际的水帘。 水声,就来自水帘下面。听声音不是水帘落在水里的声音,更像是拍在石头上发出来的。 我没有探头往下看,因为我在距离堤坝一米远的地方就驻足了,在这里我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气。就在我的正前方,在坝的尽头涌现出来 。 这股寒气比地下湖水更冷。绝对在零度以下。我怀疑从坝上挂下去的水帘子,会在半空就变成冰的。站在这里我已经快要僵住了。实在没能 力往前走一步。 我把手电调到远光,手电光笔直的照向前方,像一滴水融入墨里,眼前的无边黑暗瞬间把这点光吸进去。手电光似乎只照出去十米左右的样 子,我只能看见眼前这一点光柱,然后就是看不到边的黑。 我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竟然有一种想踏向前看个究竟的冲动。太诡异了,是黑暗太深还是手电出了问题,手电光怎么可能只有十米左 右光柱。 我马上把手电光摇向河岸,顿时耸起的河岸出现在手电光下。 我神情呆滞的把独眼兽手电再一次照向坝的对面。不可置信的情况再一次发生了。光去哪了?还是光无法穿透眼前的黑暗? 我看着眼前只有十米左右的光柱,脑子里有点恍惚和呆滞。我知道这是低体温引起的,可是眼前的这一幕不是幻觉。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否 则我会走不回去。 我迅速把手电光向下摇,很遗憾,手电光仍然没有变长,通透的光柱只有十米左右,此外就是漆黑一片。我没有继续在这里耽搁时间,转身 向岸边走去。 从坝上到河岸虽然有两米高的落差,可并不是笔直的,有很多可攀附的凸起。这对平时的我来说没有任何难度,今天就不行,僵硬的四肢, 让我几乎竭尽全力才爬上去。 杰克显然还在那里生我的气,见我爬上岸,怒气冲冲的站起来。不过他很快发现我的不妥,晃着走近我说:“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咬着牙没说话,冷得我全身都在发抖,我担心一张嘴,颤抖的牙齿会咬掉失控的舌头。 见我不说话,杰克一把抓住我问:“你怎么了。不对,你怎么这么冷,跟块冰似的。” 我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指了一下水。 杰克说:“我知道水很凉,可你这温度比水还要冷。” 我特么都快冻死了,这货还跟我贫嘴。我要是比水还凉,早就挺尸了。我气得想给他竖根中指表达我的不满,可抖半天都没竖起那根指头来 。希望别影响到我别的功能。 “我的意思是在水里不至于体温降得这么快,你碰到什么了?” 我甩开他。我这状况哪有心思跟他扯别的。 我赶紧坐地上,先把鞋子脱掉,然后用两只手拼命搓脚。如果不尽快增加它的血液流动性,脚趾头等末端神经会很快冻坏。杰克一看这情况 ,也赶紧跪地上,抱着我的另一只脚用力搓起来。 其实,我的这两只脚,是我们两个人身上最干净的地方,唯一没有臭味的。因为只有我这两只脚在水里洗过。(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钓到个大家伙 两只脚很快就被搓的通红,身上也逐渐有了一点温度。可是我知道这样不行,体温已经开始下降,如果不设法补充体力或外部增加温度,很快就会得低体温症。 “得弄点吃的。”我发着抖说。 杰克哭丧着脸说:“哪弄去?我不会再回光壁那儿,宁可饿死也不去。” 看来杰克对光壁恐惧到了骨头里。 “水里一定有东西,如果有饵,可以试着钓条鱼吃。” “水温这么低,而且水里有吸血虫,怎么可能有鱼。有鱼骨头还差不多。” “如果这里有虫子,我就上不来了。这条地下河从上游到这里水温变化很大,并不适合所有生物,我猜这里的生物,特别是水生物,应该有很明确的水温分界线。这里的水温很可能不适合吸血虫子生存,更适合大些的物种生存。” 杰克想了想说:“也许吧。不过值得试试,反正也没有别的办法。” 绳子有现成的登山绳,杰克用一支弩箭做了个钩子,我看着他很熟练地绑住钩子,并没有过去帮忙。就坐在一边一边看,一边搓着僵硬的腿。 其实我知道我们还有个大问题,我们没有饵。我提出钓鱼的前提是要有饵,我认为水里一定有鱼,甚至从水里跳出来在罗布泊遇到过的巨型章鱼,我也不会奇怪。可是没有饵就没办法了,虽然这里的水生物一定缺少食物,可也不会去吃一个金属钩子。 杰克绑好了钩子,就开始在口袋里摸东西。摸了半天才恍然的对我说:“我夹克口袋里有点东西可以做鱼饵。” 我意识到他口袋里藏着食物差点跳起来踢他。都快饿死了还私藏吃的东西,这不找死么。我往夹克口袋里一摸,一只手里抓到一些黏黏的东西,抓出来一看,差点把我气死。原来是光壁上果肉般的东西。已经压碎了。 这东西差点把我们害死,他装了一口袋,还不跟我说,成心想害死我吗。 杰克看我脸色不善,忙解释:“脑子一直不清醒,这事我早忘了。不是你提出钓鱼我还想不起来。这东西我们吃了不少,应该没毒,吃肚子里都死不了,装口袋里更没问题。” 这是有毒没毒的事吗?这东西把我们害惨了,他都吓得宁可饿死不回光壁那去。我何尝不是谈虎色变,对这东西打心里恐惧。 我把那一滩黏乎乎的东西扔杰克跟前,又把口袋翻出来好一阵抖,一直到渣滓都没留一点才作罢。 杰克在那一滩黏乎乎的东西里扒拉了一会儿,挑出一块没有碎,还能成型的挂到钩子上。拎着钩子就要往水里扔。 我喊了声让他等一下。我看钩子上的饵在离开手电光后仍能发出光,正常情况下,这种发光的饵钓鱼。上鱼的效率很高,特别在夜里钓鱼。这样一来我就不担心能否钓到鱼,而是担心杰克别被鱼拖水里去。我觉着这里如果有鱼,个头肯定小不了。 我接过登山绳的一头,把它绑在一根石柱上,对杰克说:“好了,祝我们好运。” 杰克吃惊的看着我说:“你认为我们在钓鲸鱼?” 我耸耸肩说:“我希望是个大家伙,我相信你。” 杰克皱着眉。胖脸上表情变了几变,看来他怎么也理解不了我的举动。 绳子在杰克手上悠起来。钩子飞了几圈‘刷‘的飞向地下湖深处。绳子的长度有限,钩子没有飞出独眼兽手电的照射距离。我看着钩子沉进水里,钩子上的那点荧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一点点的沉入水中,直到消失。 随着钩子沉入水底,登山绳也一点点循序没入水中。可是没等整根绳子浸进湖水,这根登山绳突然发出‘绷’的一声,然后整根绳子绷紧了。 不要说杰克,我都没想到这么快上鱼了,还是个大家伙。 “拉绳子。”我光着脚跳起来,ak47子弹瞬间上膛。 杰克也跳起来了,不过他是气的。“我拉得动绳子吗!能拉绳子我还用受你那气吗?” 我一想也是,他现在就一残废,一条胳膊已经废了,背上的伤还不知咋样呢,别说拉绳子,弓背的动作都做不了。 我忙做了个息怒的手势,把ak47从脖子上摘下来。“能开这枪吗?” 杰克余怒未平的点点头。我把枪扔给他。“看见它就开枪。别等它把我拽下去。” 说完我弯腰抓住绳子。绳子上瞬间传来剧烈的抖动,力量太大,如果绳子的另一头没有固定在石柱上,我要么松手,要么就会飞进地下湖。我拉绳子的目的,只是设法把它引出水面,绝没可能把它拖上岸。绝对一个大家伙。 杰克单腿跪在岸边,枪口指着下面,大声喊:“光圈太小,我找不到目标。” 你妹,光圈再大你也找不到,它还没露头呢。 独眼兽手电在我嘴里咬着。我根据手感,判断水底下这个大家伙的移动方向,来调整手电光的方向。不过手电光调在远光,光圈确实有点小。我一只手抓着绳子,一只手调整手电光圈。 很快湖面上一大片区域变的明亮起来。同时一个地方的水很明显在翻滚,泛起细密的气泡。我的眼睛和独眼兽手电的光同时射向那里。 就在这时候,我手里的绳子突然一松,湖面上跳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的东西。 ‘哒哒哒’一阵密集的枪声中,那个黑色东西身上溅起雨点般的血花,密集而准确。大部分子弹射穿了它,从另一面穿出来时,飞射出来的是大片血污,白色、红色和黑色。 这个黑色东西落水时,只是翻了一下身,给绳子带来一点力量,然后就没有动静了。 “干掉它了!yes!”杰克兴奋地大喊。 而我则骂了一声娘,一把拉开绑在石柱上的活结,抓着绳子跳到坝上。 我没想到这东西个头这么大,水面到岸上有两米的落差,我一个人根本没可能把它拖到岸上去。我也不敢切下一些肉,把它扔水里不管,我担心它的血腥味会引来更大更可怕的东西。罗布泊的前车之鉴时刻提醒着我。(未完待续) ps:ps:今天更得早,是因为写出来的晚。刚写出来,还热着呢。 第二百八十六章 向地下河对岸出发 ps:ps:大家周末愉快。 我要趁它没有下沉,把它拖到坝上。坝的表面低于水面,趁着它刚死身体还是软的,是有可能拖到坝上的。而坝上的水,流向坝的另一端,那一边不管有什么,但不会有生命。我很难相信在那种极寒条件下还会有生命存在,即便有,也只能存在于深不见底的坝下面。这样的话,带着血腥味的水,流到另一边,对我们应该是安全的。 下到坝上我看清楚了,这是一条巨大的鱼,最可怖的是它的嘴,大的完全可以吞下我。并不是这条鱼就大到我看不见首尾,而是它的比例严重失调,脑袋特别大,占了身体的近一半,有点像鲶鱼。 我没时间仔细观察它,用力把它往坝上拖。最难的是把它的头部放到坝上,它的头部最大也最重,而且已经开始向下沉。这是最困难的一段,我甚至冒险伸手进它嘴里。把它的脑袋拖上来之后就容易了,借着水流,我把这个大家伙拖到坝的中间。 这时候我不但筋疲力尽,全身更是湿了个透。我马上脱掉衣服,穿着湿衣服比赤*身*裸*体更冷。刨开这条鱼的肚子,腥味、臭味扑鼻而来,我毫不理会的拱了进去。吸引我的是它的温度。 在它的温度变冷之前,我切下一大块它的皮下脂肪,那是一大块板油,绝对高热量食物。不过我没打算把它当食物,我要用它当燃料点一堆火。 我光着身子爬上河岸,把杰克吓了一跳。他虽然能看见我在下面忙碌,可看不见我具体在做什么。 我满身的血让他愣了一下问道:“你受伤了?” 我摇摇头。嘴里还咬着手电。绳子的另一头则绑着一大块鱼油,我还要赶紧拖上来,腾不出嘴来跟他说话。 杰克看见我吊上来的那块鱼油,趴上去就咬了一口。“高热量,好东西啊。有了它。至少不会冻死、饿死。” 我是怕他吃多了拉肚子,连忙告诉他下面还有的是,这一块是用来点火的。 杰克一听马上说:“我来点火,你再弄点上来,咱烤着吃。” 我喘两口粗气点点头。真拿我不当外人,跟使唤驴子一样。也不给我喘口气的时间。 我跳下去切了一块鱼背上的肉,有十多斤,绑在绳子上又拖上来。体温下降的很快,我没敢在下面多待。上来的时候杰克已经点起火。 不可能直接点燃板油,杰克把他那件缩成片的t恤作为引火物点着了。火堆有臭味。不是鱼油发出的,是他那件破t恤。不过,相对于冻死,这点臭味是可以容忍的。 有了火,有了烤鱼肉,有了热水,我和杰克渐渐有了人色。我们甚至把臭烘烘的衣服洗了一遍,终于不在受臭味煎熬了。 火堆在河岸很近的地方。不过下面不是地下湖,而是堤坝。我和杰克相向坐在地上,中间是火堆。我面对着地下湖方向。在另一个地下湖,我碰到过更恐怖的东西,吃过大亏,让我心有余悸。在这里,我仍谨慎的注意着地下湖的动静。 填饱了肚子,我并不觉着有很深的睡意。只是精神和身体有些慵懒。我和杰克就一边烤衣服,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起下一步行动。 毫无疑问。过河是我们当务之急,目前应该叫过湖才恰当。 从这个漫水坝的出现判断。这里应该就是地下河的尽头,漫水坝的另一端就是河对岸。从坝上蹚水到对岸,比泅渡过去要容易的多。对于蹚水去对面,我心里的压力是杰克无法想象的,我真怕走到对岸看见一个洞口,那样的话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昏倒。 可是我也知道,我必须走过去,即便那边有巨大的危险。这就是命吧。 我放不下两个老挝人,他们仍生还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这一点,我和杰克这一次正式提了出来。对于我提出的去地下河对面寻找老挝人和越南人,杰克没有反对。 其实还有一个关键因素让我们必须去地下河对面,那就是这一边看不到有出路的样子。我们有必要去地下河对面碰碰运气。 鱼油很耐烧,而且几乎没有烟,就像一个巨大的无烟蜡烛。我让杰克把吃剩的鱼肉放火上烤干,也算一种脱水处理方法吧。然后我又下去一次,切了更大的一块鱼肉和一块鱼油。 我们要准备一些食物,不但是为我们,如果找到老挝人和越南人,而且他们侥幸还活着,这些食物将会救他们的命。 鱼肉切成条,用ak47前面的刺刀串成一串,放火上烤,熟的很快。我们周围充斥着诱人的香味。 我想如果有危险,有别的东西攻击我们,现在就应该出现。火光和食物的香味,会把周围的捕食者吸引过来。杰克同样意识到这一点,我们轮流烤鱼肉的时候,总有一个人拿着微冲,警惕地观察着周围。 很幸运,危险并没有来临,来临的是深深的睡意。鱼肉还没有全部烤完,我拿着ak47的手一松,刺刀上烤的半焦的鱼肉一下子沾在下面的鱼油上,鱼肉瞬间被引燃,腾起一米多高的火苗子。 突如其来的火,把我从半梦半醒之间惊醒,看着废掉的一串烤鱼肉,我略带歉意的耸耸肩说:“这样下去顶不住,咱俩轮流睡会儿吧,过了河不一定有时间休息。” “好,那你先睡吧,我还能顶一会儿。两个小时够吗?” 我点点头。“两个小时以后叫我,不然,我会睡到铁树开花。” 我一边说着,一边就侧着身子躺下了。我蜷着身子,白花花的鱼油燃起的火就在我眼前,让我觉着很惬意。几乎在脑袋落在背包上的同时,我就无意识的进入睡眠。 我被叫醒时仍保持着那个姿势,可见这一觉睡得有多沉。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发现身上盖了一件衣服。应该是杰克给我盖身上的。 我给了他一个善意的笑,揉着眼睛问:“我睡了多久?” “睡了两个小时,叫醒你我用了半个小时,总共两个半小时。但是我没有用粗暴的方式唤醒你。”说着杰克做了个抽嘴巴子的动作。 我可不敢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装糊涂的说:“那你也睡一会吧,我感觉好多了。” 杰克摇摇头。“我睡不着,你没问题,咱们就出发吧。” 我这才发现杰克的脸色很差,看来伤痛始终在折磨着他。我用眼睛看一下背包,示意还有麻醉、止痛的东西。 杰克迟疑了一下说:“我还撑得住……我担心睡下去就醒不来。” 我的心一沉。“伤口恶化了?” 杰克耸耸肩。“至少没有向好的方向发展。走吧,我相信我能撑到找到出路的一刻。” 我点点头,默默的站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大鱼不见了 我先用绳子把杰克和背包放下去,然后自己跳了下去。 我不认为杰克内心的不平衡有什么不正常的。自从进入这个山谷,我一路磕磕绊绊跑到这里,受过的伤自己都算不清有多少,好几次都觉着 自己必死无疑。可实际情况是,我不但没有死,还特么更加生龙活虎,就像一个打不死的小强。说实在的,我都有些担心回去后,被正式授予 这个称号。 杰克虽然没有背负任何东西,走起来依然很慢,需要我协助。可是他坚持自己走,说是要亲自感受一下这个坝。 我的手电光能照到湖水和坝的交接处,坝的表面是灰色的,而湖水呈现出黑色,那是湖水太深的缘故。我们就在可以看见湖水与坝交接处的 距离,向地下河对岸前进。 这是我坚持的,我始终对地下湖深怀恐惧,如果有可能,我希望离它再远一些。 杰克的一条胳膊是废的,他只能用左臂楼在我肩膀上,把我当拐棍缓慢前行。荧光棒被他习惯性插在领子里。 走了一会儿,我疑惑的扇动鼻翼用力的嗅。杰克看了看我,也开始做同样的动作。 片刻,杰克摇摇头。“也许走过了。” 我回过头看向河岸。身后的一切已经隐入黑暗中,即便用独眼兽手电照过去,也看不到河岸。更看不到河岸上的余熄。不过根据我的判断, 走到这里应该接近那条大鱼了,它被我开膛破肚,身上又被我切下好几块肉来。血腥味传得很远。我前面一次下来,就是嗅着血腥味找到它的 。 我不确定的用手电向四周照去,平整的坝面铺着一层水,像一面晃动的镜子。除了我和杰克,没有任何高于水面的东西。 杰克没有下来过。他只是看到我在下面的手电光,并没有真实的感知。我就不同,我知道那条大鱼应该在这里,这里的水流不可能把它冲走 。可是它却不见了。 我的眉头不由自主皱起来,从脖子上摘下微冲递给杰克。“你拿着它,也许会用得着。” 杰克哭丧着脸把微冲挂脖子上。“你确定?” 我点点头。 “你确定我这状态开得了枪。换得上弹夹?” 我又点头,杰克的话提醒了我,我从背包里摸出两个弹夹塞他口袋里。 “别跟我矫情。有状况赶紧开枪,不然可能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你知道什么?听口气你知道会出现什么。” “鬼才知道会出现什么!可是那条大鱼不会凭空消失,能让那么个大家伙消失的东西。你认为会是壁虎吗?如果是,那也一定是铺天盖地的 一群。” 说到这里,我的心都寒了。我只想到是一个大家伙吃掉了大鱼,而如果是一群群居的小型生物,也有可能短时间把这堆肉啃干净的。只剩下 骨头的鱼,就有可能被水冲走,冲进堤坝另一边的冰寒世界里。而且这种可能性更大。 我所恐惊的那种八爪怪物,应该很难复制。应该只出现在罗布泊,是独一无二的。不要说庞大到如小山丘的章鱼状八爪怪物,就是平常大小 的章鱼。也没有在淡水流域发现过的记载。当然,某宝上出售的某湖淡水鱿鱼不在此列。 这样一来,我的注意力就不能只集中在湖水方向,我几乎要全方位观察环境,探查敌情。 这让我们的速度更慢。杰克则像是得了焦虑症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你一定知道。你一定知道…” 恐惧在蔓延。这样下去我俩会被冻死在水里,我的脚已经麻木了。不管了。先到对岸去,只要离开水。危险就小很多。我拖着杰克加快了速 度。 出人意料的没有碰到危险,我和杰克的脚没有冻坏,甚至没有冻僵就到了地下河的另一边。 这一边的岸不是很高,一米多一点的样子,连杰克都能独自爬上去。而且这一边空间不是很大,手电光隐约能照到尽头,也许是尽头吧,我 不能确定,手电光的尽头是灰色,而不是平时看不到边的黑色。 这些都不是我最关心的,这边的地形结构,和罗布泊地下通道出口处决然不同,才是我最关心的。我一看到那个一米高一点的岸,心里的一 块石头就落了地。我知道我没有回到那个叫我做梦都恐惧的地方。 杰克一上岸就忙着点火。我多切的一块鱼油就是准备来点火的,我把它分成几份装在背包里。 破布揉进鱼油里,浸满油的布料一点就燃起来。我和杰克同时把脚凑近火堆,用力的搓,没冻僵也差不多了,搓了很久两只脚才有了感觉。 两只脚有了温度,身上也暖和起来,脑子不那么呆滞了。我和杰克同时提出了一个问题:水面的宽度不对头。 按照我们从地下河上游走下来的经验判断,地下河在逐渐变宽。水流变缓也是水面变宽的一个佐证。 我和杰克为了躲避大蝙蝠,泅渡到地下河的另一边时,还可以明显感觉到水流,那里应该算作地下河的中游。可我的判断是,那个地方河面 的宽度都要比我们目前走过坝面的宽度大。而且,杰克有同样的感觉。 这就让我无法理解了。水流到了这里已经完全静止,这里也就是地下河的尽头,理应是水面最宽的地方,怎么反而窄了?湖面在这里收缩了 ? 我的观点没有得到杰克的认同,他一边烤着湿透的鞋子,一边说:“有没有是这种可能,这里不是地下河的边。” 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咱俩还在河水里泡着?” 杰克把两只鞋子并排放到地上,分别指着两只鞋子说:“这是水,这里也是水。” 然后又指着两只鞋子中间的空地。“咱俩在这里。” 我搔了搔头发。“像两条并行的车道?” “更像两条隧道,中间被岩壁分隔开了。”杰克说着指了一下模糊的灰色。“那边应该还有一片巨大的水。”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觉着太不可思议。他的思路与众不同。 “继续往前,我们也许会绕过去。”杰克指的方向是坝的另一边,那片黑色冰寒世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地震? ps:ps:周一求支持! 我看向杰克的目光突然不同起来。 最初见到这个坝,杰克就提出想到坝的另一边去看看。我没有满足他的愿望,而是独自到另一边去看了,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冰寒世界。应该用感觉到的更准确,因为我什么都没看到,除了黑暗。 我想,他现在杜撰出这么一个不可思议的理由,无非是想去对面看看。坦率的说,我还没有决定是否让他知道堤坝另一边的情况。堤坝那一边给我的感觉很奇怪,不是因为它的冷,而是别的原因,有一种陌生感,让我觉着那是另一个世界。 我看着杰克。“你想去另一边看看?” 杰克没有表情的说:“是的。” “很遗憾,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我们的当务之急是寻找出路和老挝人他们,不是探险,另外我可以告诉你,那边什么也没有,只有黑暗。” 说完,我拿起鞋子放火上烤。我当然心安理得,我没有骗他,我什么都没看到。他更没有可能独自行动,离开我的帮助,他行动起来很不方便,特别是在冰冷的水里。 “远吗?”杰克又指了指那个方向。“水声那里。” 我摇摇头没有看他,也没有看他指的方向,而是专注于我烤的鞋子。“你自己走不过去。” 人和人相处就是这样,只要你表现的强势和强硬,你的意见就会起到主导作用,当然你的意见要让人信服,不能胡搅蛮缠。目前杰克就是这种情况。不是他的伤势让他的意见不受重视,而是他的建议没有说服性。而且我立刻就判断出他的真实目的。 “你会为这个决定后悔的。”杰克放下手,拿起鞋子放火上烤。 见他这么快就妥协了,我暗松口气。杰克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也很有冒险精神。通过这次山谷里他的两次单独行动就看得出来。能让他这么快妥协,我的态度起到很重要的作用。有时候会装逼也很关键。 沉默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在山谷时,他一个人在橘红色光带前惊慌失措跑掉的事。一路走下来开始是没时间问,后来碰到的事太多,哪一件都比橘红色光带惊悚。也就麻木了,把那件事忽略了。目前这个话题倒是缓和我俩有点对立情绪的好借口,我可不想在这个状况下和他处的太僵。 这次我俩坐得很近,我碰了碰他膝盖说:“说说那次找布阿松你碰到什么了,我们只看到一条橘红色光带。然后就被你引走了。那是什么?” 杰克的眼睛亮了一下,这个话题好像勾起了他的兴奋。不过兴奋只是一闪即逝,杰克马上又摇摇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是的,我在那里看到一群怪东西,很古怪也很可怕。” 我没有从杰克脸上看出可怕,反而他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似乎在回忆一件很有趣的事。 “它们像萤火虫一样发出橘红色的光。当然,是超级萤火虫,有这么大。” 说着。杰克放下一只鞋子,摊开一只手比划给我。看了看觉得不准确。 “这只手的三分之二大吧。我用萤火虫形容它,只是想说明它们的发光机理相似,你明白吧。” 杰克用眼睛看着我,直到我点头确认才继续说。 “它们不是萤火虫,它们长的太丑了。太邪恶了。” 这句话杰克的情绪变化很大,语气从带着兴奋突然低沉下去。好像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幸亏它们怕水。否则…我从水下逃脱了。不过好运气似乎到头了。”杰克以这种方式结束了这次谈话。 气氛似乎又进入沉闷,我打趣他说到:“没有搞一只做标本。不是你的风格哦。” 杰克没笑出来,只是咧了一下嘴。“我好了,出发吧。”说着他开始穿鞋子。 杰克的态度转变很快,让我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更关键的是他穿上鞋子就可以出发,我还要处理所有的一切,像整理背包,处理篝火什么的。 我没有熄掉篝火,而是把它挑在ak47的刺刀上当火把用。鱼油在低温环境下很硬,我把它又做成大蜡烛的样子,插在刺刀上当火把没有一点问题。只是有时候往下滴油很讨厌,我要小心别被烫着。 鱼油火把的光比荧光棒亮很多,这让我们可以关掉手电,我们的电池不多,能省就省着点用。 “往哪边走?”杰克用左手扶着我的肩膀,无所谓的问。 只要不是往坝的另一边走,往哪边走杰克似乎并不关心。我当然知道,杰克的意思让我选定一个方向,是逆流向上游走,还是先到洞壁那边查看一番。因为这边的空间似乎不大,应该很快能走到洞壁。 我指了指地下河相反的方向。“过去看看。我想知道这边的宽度。” 这边空间真心不大,我和杰克很快走到洞的边。深灰色的岩壁像一堵墙,矗立进黑暗,独眼兽手电调到远光也没有照到洞顶。这里的湿度更大,而且更冷,让我的火把不但起到照明作用,还附带了取暖作用。 我又用手电照了照地下河方向,很模糊的看到地下河的岸,距离应该在一百米之外。 ak47的枪托顶在我肚子上,枪身向斜上方立起来,刺刀上的火把这一片岩壁照的很亮。我往两边看了看,距离倒是很适中,走在中间,两边都能看到,既能看到地下河的岸,又能看到石洞的边。如果老挝人和越南人跑到了这里,那我一定能发现他们。 “往上游走吧,应该会越来越暖和,这里太冷,还没有引火的东西,他们不会到这里来。希望他们能找到食物。” 说完,我灭掉手电,一只手扶着杰克,向上游走去。 我感觉到不对劲。河岸的宽度太小,比另一边小了太多。另一边是河的宽度和河岸的宽度同时变宽,在地下河边,我们不但看不见溶洞的边,想走到溶洞的边都有迷路的可能。而最初我们没有渡河时河岸的宽度,都比现在宽。这太反常了。 我一边走一边思考这个问题,却找不到答案。 “地震了吗?”我突然听到杰克说。 我站住,感觉了一下。“没有,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溶洞里静得像地狱,根本没有任何动的迹象。 “那地面怎么动起来了。” “哪有动?我怎么没感觉。”我气得大喊。“你不是站得好好的吗。” “我也没感觉到。可是我看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巨大的东西 ps:ps:今天写了两章,特么的很久没写这么多了,终于有了一章存稿。争取近期兑现承诺,还上欠lsl书虫的债。不保证哈,最近如果不加班就还债! 杰克的话像绕口令,可是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这段时间的接触我也比较了解他了,他偶尔会开些玩笑,但总的来说是个严谨的人。他更不会在这种时候耍小孩子脾气,故意吓唬我。 我先看了看杰克,他的脸紧张的像冰,肿脸上没有一丝搞怪的模样。我们俩目前几乎在湖水和溶洞边的中间,这是为了有更大视野,更容易发现老挝人和越南人,或被他们发现。因为我和杰克不可能分开搜索。杰克的脸朝着溶洞的边,两只眼呆呆的看着那边。我突然感觉到杰克的呼吸急促起来。 我马上循着杰克的目光看过去。火把的光虽然很亮,可用来照远还是差强人意,不可能照到溶洞的边或地下河的边,起到的主要作用就是照亮周围的路和让我和杰克异常醒目。具体到寻找老挝人和越南人,则要依赖独眼兽手电。 离我们越远光线越暗,在可见范围内,我没有看到杰克所说的地面在动。 我急得大喊:“你眼花了吧,我什么都没看见。” 杰克抬起那条废掉的胳膊,向黑暗里示意了一下说:“就在那里,马上就过来了。应该很快能感觉到。” 我马上把独眼兽手电照向杰克所指的方向。因为我们的位置在地下河与溶洞边的中间,独眼兽手电不需要调到远光,目前更需要照射更大范围。独眼兽手电很轻易就照亮了那一片区域,一直照射到溶洞的边。 当独眼兽手电照亮那一边。让我看到眼前这一幕的瞬间,我的心似乎都停止了跳动。我觉着我们这一次真碰到了灭顶之灾。 地面由远及近就像翻滚的麦浪向我们逼近。就好像坚硬的岩石在无法解释的力量之下,变成了松软的泥土,并且如犁地般,被这个力量犁出一条条垄。而这无数个垄则如浪向我们涌来。 我忘记了呼吸。呆呆的看着地面诡异的景象。大概持续了五秒钟吧,我突然大喊了一声:“他妈的,快跑。” 然后我拖着杰克向前跑去。 杰克显然还沉浸在震惊中,没有反应过来,被动的跟着我跑。一边跑还一边扭头看涌过来的波浪般的东西。 当然不是地震,能把岩石地面犁起来的地震。我想无论是声音还是它巨大的震动都会让我们无法忍受,哪里还会呆鸟般稳稳地站在这里看它逼近。 这恐怕是我见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东西,就像一张巨大的蒙在地表的皮革,或是沿着溶洞的壁,从洞顶流下的浓稠的油。它的表面发出黑幽幽的光泽。和我们的距离已经很近,在独眼兽手电光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是完整一体的。 它不是我曾经见到过的,由无数虫子组成的一个整体,而是一个巨大的个体。而且我跑了几步就发现,它是一个有生命和智慧的个体,它涌动的方向随着我和杰克奔跑的方向在调整。 没有任何东西能挡住它,它似乎是无形的。可以像液体一样漫过任何地表,遇到很深的沟壑它又表现出固态特征,并没有流进深壑里去。而是可以很轻易的跨过去。可是在高耸到洞顶的石柱前,它则如流水般分开,涌过石柱的部分又马上融合在一起,就好像它的形体可以进行任意分割组合。 杰克很快看明白,动的不是地面,而是地面上的一个大东西。而且他看出另一个问题。这个东西是从溶洞的顶,沿着溶洞的壁下来的。可是这东西并没有把我们陷在包围中。而是把我们的退路完全堵死,已经铺满了我们身后的可见空间。似乎就是要把我们往地下河上游赶。 “它不急于攻击我们,在赶着我们往前跑!”杰克喘着粗气喊道。 我当然看出来了,我甚至在怀疑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了。我决定向地下河上游走,是因为我认为老挝人和越南人在那里,可这个东西把我们往地下河上游赶,就不会是这个原因。 难道是出于强烈的领地归属感?是缘于我们闯入了它的领地?这是我能想到的最乐观的局面了。 它的速度并不很快,始终在我们身后十多米的地方尾随着我们。这虽然让我紧张,感到了十分的压迫感,可也从侧面证实了我的猜测,它在驱离我们。 事实证明我过于乐观了。 “它的速度快起来了。” 听到杰克的惊呼,我回头一看,后面黑油油的浪涌动的幅度突然大了起来,正在快速的接近我们,并且已经进入火把的光照范围。 我狠狠地诅咒了一句,把我的背包扯到前面,从里面摸出所有的弹夹,一边慢吞吞的跑着,一边把微冲的弹夹塞给杰克,ak47的弹夹塞自己腰里。对着杰克喊:“自己往前跑。我想办法拖住它。” “你能行吗?” “够呛,要么你来?” “……” 杰克松开我,身子晃晃悠悠的往前跑了。跑的挺快,至少比我搀着的时候跑的快。我看了一眼就决定了,以后再不能信这货。 我再回头时,身后黑黝黝的东西已经近在咫尺。它就像一个形状扁平的巨大的蠕虫,每一次身体波浪般起伏一次,都可以向前一段距离,而且它身体起伏的幅度越大,前进一次的距离就越大。 如此近的距离,即便不用独眼兽手电,我也可以断定它是一个整体,表面光洁的就像涂了油,真无法想象它如何在石柱前把自己动手术般切开,又如何瞬间愈合为一个整体。 我没有指望ak47会对它起作用,它的身体应该无惧被击穿甚至被砍成两半。我寄希望的是ak47步枪刺刀上的火。 我相信任何动物都会恐惧火,特别是这东西。虽然我无法判断它是什么东西,不要说物种,就是最基本的门和界我都无法给它归类。可是我知道,火是我目前最有力的武器,如果它起不到预期的作用,那我最有用的武器就剩下两条腿了。当然,是逃跑的武器。 一边跑,我一边把向上倾斜的ak47端平,突然向身后刺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被围 ak47刺刀上的火把滴着油,突如其来刺向黑色的如地毯、黑油般的东西。 它是惧怕高温的。在火焰尚未触及它的一刻,这东西突然止住了向前蠕动的趋势,如一条受到惊吓的蛇扬起了它的头,很有弹性的样子向后弓。 可是这东西跟蛇区别太大,它弓起的就不是一个蛇头,而是眼前一片,火光下如同突然立起一面造型奇特的墙。 显然火把的高温让它受到极大惊吓,但这面墙高高耸起,转眼就对我成居高临下之势。 这面墙不真实的微微蠕动或抖动着,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目瞪口呆。它朝着我的一面和地面的岩石颜色相同,是灰褐色,同样很粗糙,如果突然看见,真会误认为这就是一堵墙。可是我此刻却有毛骨悚然的感觉,我认为这堵墙下一刻就会向我倒来,瞬间把我泯灭在此处。 我没有给它时间和机会,ak47的枪托还顶在肚子上,我都没敢耽误时间,枪口一抬就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ak47的子弹首先击散了刺刀上的鱼油火把,在四散的火焰中,子弹随着平移的枪口密集的射了出去。 随着枪声和飞溅的火焰,高耸的墙如定向爆破般向后倒了下去。火焰溅在它上面,就像落入雪里,瞬间溶出一个洞。并且这东西对火焰束手无策,火焰在这个洞里不但没有熄灭,反而很快烧出更大的洞,似乎有将其融尽的趋势。我相信如果有足够大的火,的确可以把它全部融尽。 可惜。被击散的火焰虽然散得很开,把眼前地上的黑黝黝东西烧得千疮百孔,可是相对于这个看不到边的大家伙,这点火简直是杯水车薪,并没有给它真正的重创。 就像一片活了的水。它迅速向后退去,转眼间就从这一片火焰中脱身出去。那堵被子弹击倒的墙,被火焰烧融的千疮百孔黑油般的东西,转眼变得焕然一新,就像没有被击倒、烧融过似的。 它就在火焰另一边一动不动,似乎在等着火焰熄灭。和我隔着火焰对峙。我迅速换掉空弹夹,才得空回头看了一眼杰克。 不过这一眼就让我的心差点跳出喉咙。 杰克已经跑出去一段距离,他没有打开手电,应该说他没有手电,手电在背包里。背包都在我身上。不过这不影响他逃跑,因为他的速度毕竟不很快,荧光棒的光完全能解决照明问题。 他的身后没有东西追他。从这方面来说,我的阻击任务完成了。可是我的身后有大麻烦。 我说过这片东西是整体铺满了我们身后追着我们跑的。在我这一个点受阻后,其它地方仍在前进,而且在对我形成合围。我转头看时,对我的合围虽未完成,可我也绝没可能跑过它。除非我能飞出去。否则我就将陷身于其中。 这一刻我真的感到了绝望。 我对这东西的恐惧源于不了解它,和它铺满地面形态不定的特征,它太大了。让我有种如果被它追上就会淹没其中的感觉。我不知道它的攻击手段是什么,可是我估计会死得很惨,惨到我都不敢去想。所以我瞬间就决定,绝不让它抓活的。 杰克的背包里还有一支信号弹,我想它是唯一可以救我命的东西。背包对我来说已经多余了,任何增加我逃生阻力的东西都是多余的。我迅速把两个背包扔在地上。从一个背包里翻出一支信号弹。 我抬头看了一眼火光对面。黑色的液态生物在火光下发出原油般的光泽,微微隆起于地表。就像在地面上铺了一层沥青。它这么静止不动的话,都很难认为它是一个活物。看上去完全人畜无害的样子。 可我知道这是星罗棋布在地面的火焰阻住了它,如果不是这些火,它该把我吞没还是淹没? 我拎起两个背包向火焰对面扔了过去,背包飞过火焰的一瞬,对面平静如水的黑色突然一跃而起,就像一只蹲守许久的豺狼。 我不知道它是如何知道或感觉到我扔过去的背包的,可是我扔过去背包的确有试探它的意图。我想知道它为何能跟踪我,和如何攻击我。现在,我看到了。 它当然没有跳离地面,可它现在给我的感觉又不一样了。在我面前,在火光下和独眼兽首电光下,它是一片看不到边的黑油般的物质。可是在背包飞过去时,从这片黑油般的物质中跃起的似乎是其中的某个个体。 这个似乎独立的个体大约有床单大小,迎着两只背包扑了过去,它的下部并没有离开地面,仍与地面看不见尽头的黑油般的物质连成一体。在与背包接触的瞬间,背包的颜色突然发生变化,从绿色迷彩一下子变成黑色。 我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变化,我当然看得出来背包颜色的变化,是那个怪东西瞬间将两个背包裹住造成的。同时,我立刻知道如果我落入其中会是怎样的结果。一定是生不如死。 ‘哒哒哒’。一排子弹打在背包上。弹着点上的黑色迅速退去,露出铜钱大小背包原本的绿色和小指粗的弹孔。但是转眼间,弹孔和绿色就被黑色填补,同时背包落向地面。 我转过身看向杰克。我已经知道这东西的攻击方式了,如果被它追上一定会死的很痛苦,可时间不会太长,会很快窒息而死。这算是唯一的好消息。我要把注意力集中在脱身上了,我可不想这么憋屈的去死。 也许是我吸引了它太多注意力,这东西居然没有去追杰克,而是完全把我围住了。包围圈在我身后合拢后,开始反向向我推进。 我咧了咧嘴。真看得起我,搞这么大阵仗,是因为我头上顶着主角光环吗? 身后已经连成一条十多米宽的黑油地带,并且有以我为中心增加宽度的趋势。我可不能让它把我围死了,信号弹的磷火有限,不可能覆盖太大面积。 我拉开信号弹的引信,把它高高抛了出去。信号弹的磷火瞬间照亮了大片区域,当然,也照亮了它本身。(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异变 ps:ps:明天是劳动节。是我的节日,也是很多人的。节日快乐! 是的,我要打爆它。 手持信号弹的磷火同样能逼退地上黑油般的东西,可是通过刚才对它攻击背包时的表现观察,我发现它的攻击距离在两米左右。如果我手 持信号弹往回闯,进入黑油内部很难前后兼顾,如果被它扑住就回天无术了。 ‘哒哒哒’ 随着枪声,信号弹像烟花一样爆开,洒下大片磷火,将周围空间照的如同白昼,不但这边岸上纤毫毕现,甚至能隐约看见河对岸。 白磷焰火雨一般洒下来,铺满了眼前,阻在前面的黑油般物质退潮般向两边撤去。踩着铺满磷火的地面,我迅速冲出包围。 少了两个背包,我简直身轻如燕,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杰克。这时候我才觉得杰克的速度太慢,他这速度跑不过追我们的东西。 我在后面冲他大喊:“再快一点,它比你速度快。” 杰克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脸严重扭曲,显然背上的伤痛在折磨着他,能坚持这个速度跑已经让他竭尽全力了,再快,恐怕不现实 。 我连忙跑到他身边。“抓住我,我带你跑。实在不行我背着你跑。” 杰克没有抓住我,而是问我:“我的背包呢?” “什么时候了还管背包?先想想怎么跑过它。都扔了,如果不是还有子弹,枪都扔了。” 杰克的脸上动了动,他的脸已经扭曲的看不出表情。也许在谴责我丢东西的坏习惯吧。 “你快跑,我想我没可能跑过它。很抱歉,我没办法把信息带给胖子了。” “我没有扔下队友的习惯。我认为只要跑出它的领地,我们就安全了,别说丧气话。” 杰克咧着嘴说了句:“也许吧。” 然后他把微冲摘下来扔给我。他也开始减负了。 不过这并没有提高他的速度。看来他的主要问题在背部的伤痛上,减负对他提高速度没帮助。我把他腰上别着的两个弹夹也拿了过来。 磷火对黑油般物质的阻截作用不大,它很快从两边绕过磷火带,又合成一个整体,蠕动着向我们涌来。 它的速度其实真心不快,只是杰克的速度太慢。我们之间的距离仍在不可避免的缩短着。我随时估摸着我们之间的距离,我要在适当的距离 开枪阻击一下它。这东西明显不怕枪击,不过子弹的灼热对它有一定阻遏。 十米了。它就在我身后十米远的地方,这是我认为的距离极限。在近的话,出点小意外都无法补救。比如说摔倒。那就没有爬起来的机会了 。 ‘嗒嗒嗒’微冲的射速太快,我还没有感觉到爽,五十发子弹就全部倾泻出去。这么近的距离,五十发子弹就像五十颗火球,让急速涌进黑 色物质的先头部分,突然向后缩了一下。就像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在得到一声‘停’的命令后,戛然而止。正在涌起的波也定住。 这东西的神经系统让我惊讶。这么庞大的体积或说面积,能把命令瞬间传递到身体的任何位置,并且不出任何差错。真是一个奇迹。 不过我更关心我的目的达到了,灼热的东西能伤害到它,使它恐惧。 在对付这个大东西时,微冲其实比ak47更有效,微冲的火力更密集,穿透力在目前反而不重要。可惜微冲的子弹不多了。当我打完最后一个 弹夹,也就是阻遏了它三次以后。我把微冲向它扔了过去。 “张,你要学会放弃。”当我追上杰克时。杰克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沉默了。沉重的ak47对付黑油般得东西,不会比微冲更给力,而且ak47的子弹同样不多了,的确到了做出取舍的时候。 “它会扑上来把猎物裹住。我想被它抓住的东西会窒息死掉。”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这东西?” “不是。我刚才用背包试验过,它像黑色的油一样把背包裹住,只用了一瞬。” “你想说什么?” “到了最后关头,你需要我帮忙吗?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结束痛苦。” 杰克终于肯转头看我一眼了。“你下得去手?” 我对他点点头。 杰克咳了几声。“哦,对,你有这种经验。” 我紧抿着嘴没有说话,因为我开口一定会骂人。这种事绝对挑战我的道德底线,如果有一线可能我都不会放弃队友。可按照目前这个状况看 ,下一次黑油般的物质追近,如果ak47起不到微冲的阻遏作用,我就只能放弃杰克,或是跟他同归于尽。 虽然我不忍心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可我也没有打算陪着他去死。向队友开枪,是仅次于陪队友去死的艰难选择。我忍受不了他拿这事调侃。 而且,通过这句话我发现,他对我了解很深,甚至知道我向赵排长开枪这件事。那他还知道什么呢? 杰克目前这速度,对我来说就相当于慢跑。丝毫不影响我做任何事情。 我退出一颗子弹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你的。” 把这颗子弹塞上衣口袋里,然后我又退出一颗子弹。 “如果你需要,这两颗子弹都留给你,我不需要。我想感受一下被它爬满身体的感觉,一定很刺激。再说我有这个。”说着杰克拍了拍腰间 的匕首。 我点点头,塞回去一颗子弹。 “这样的话。”我拍拍上衣口袋。“这颗子弹还是你的。当然,这需要你授权,如果改变主意就示意我。” 我知道杰克一定不理解我这么做的用意。可是我要有这个准备,我忘不了赵排长那绝望与乞求的目光。我始终在后悔没有早一点结束赵排长 的痛苦,我不会让自己再一次陷入这种后悔。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黑油般的东西又一次逼近了。 我对杰克喊道:“继续跑,不要停。” 然后我转身站住,左手压住枪口。 ‘哒哒哒’ ak47的枪口跳得很厉害,每一颗子弹都能把黑油般的物质划开很大的一道口子,可是子弹散得很开,形不成一道密集的封锁线,很多子弹都 直接射进黑油般物质的中间。 这一排乱射,(只能冠以乱射,完全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让满目黑油般的物质速度只是一缓,整体上却涌动混乱起来。 我迅速换上一个新弹夹,第二排子弹几乎没有间隙的射了出去。这排子弹终于阻住了黑油般物质向前涌动,但是它内部的涌动却没有停止, 似乎它的神经系统出了问题,无法协调统一了一般。 这是一个利好消息,能打残了它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我没有奢望能干掉它,我还有最后一排子弹,我连换上新弹夹的念头都没有转身就跑 。 可是这时候,黑油般物质的中间突然反卷出一道墙,从它的深处向我扑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和胖子重逢 ps:ps:劳动节快乐?我特么天天过劳动节,我想很多朋友有同感吧。 谢谢跟我说茄子投的月票,五一期间一票顶两票啊,这月月票好歹超过上个月了。茄子兄雪中送炭啊。话说很久没见你了,以为你抛弃我和这本书了,能再次看见你,真好。 有月票的朋友,五一期间支持一下吧。谢谢。 ----------------------------------------------------------------------------- ----------------------------------------------------------------------------- ps:看《如果毁灭》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我当时就失去了思考能力。好在我的本能还存在,特别是我强烈的求生*还在。 瞬间我就把手中的ak47向那堵墙扔了过去,同时转身就跑。我的耳中传来风声,能明显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向我袭来,身后的风,都要将我扑 倒。我觉着我的心跳已经超过二百次每分钟,真特么见鬼了,比见鬼更恐怖。 这时候,我感到我的眼中看到光。是流星的光,是在向我飞来的流星。这次是真见鬼了,我要死了么? 然后我听到密集的枪声,感觉到流星般的子弹从我头顶飞过。 ‘哒哒哒……刷刷刷……’ 再然后,我听到水银坠地的声音。 ‘啪啪啪……’ 我感觉到身后的墙倒了。拍在地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看,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麋鹿,飞快地向前跑,飞快地从杰克身边跑过去,快的像闪电。 枪声、风声,在我耳中轰鸣。在风一般掠过杰克时。我还听到杰克说了句刚学会的感叹词‘靠’。 然后我我一脚踏进深渊里,在一声短促的“啊”之后,我清醒了。 没办法不清醒。在接近零度的水里,就是一块通红的铁也会冷静下来,特别是胃里同样灌进了冰水。身体从内到外同样冰的情况下。 是的,我跑进了水里。那声短促的“啊”就是被冰水淹灭的。 在冰水里,人的肢体会很笨拙,会逐渐麻木。可是人的大脑会很清楚。我首先想到的是别让手电光引来大鱼吃掉我,因为手电沉在水里。 我顺着绳子抓到手电,往岸上一照,没有看见杰克。看起来我的速度太快,把杰克远远地抛在后面了。 我又转头看向湖水深处。刚才的枪声当然不是杰克发出的。那是谁? 我刚转过头,几道刺目的手电光同时照在我的脸上,瞬间亮瞎了我的眼睛。扭回头去也看不见东西了。满眼只是一片模糊。 我气的大喊了一声:“谁。想把我照成瞎子吗?” “强子,是我。”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特么的别这么照我成吗?眼睛都瞎了。” 我听到划水的声音,‘啪’一支桨拍在我肩上。我刚抓住桨,一下子就被拉出水面。几只手抓住我把我拖到一只船上。 我的眼睛终于能看到一点东西了,船不大。上面有五个人,除了胖子从体型上就一目了然外。我觉得还有两个女性。 我试着叫了一声;“萧婷。” “是我。”一个脆生生声音传进我耳朵。 “跳过来。”我听见胖子的喊声。应该是对杰克喊的。 随即,就听见杰克的声音。“再过来一点。我他妈跳不过去。” 我马上对胖子说:“他有伤,划到岸边。不然他上不来。” 我的眼睛已经能看见东西了,我看见杰克站在岸上。船跟岸的高度基本平齐,不过,距离还有两米多。杰克看着船跃跃欲试,还不停的回头 看一眼身后。可是他身后的东西我看不见,视觉还没有完全恢复。 “你他妈的快跳,要不然就不用跳了。”这是胖子的声音。 “杰克,跳过来,我们会抓住你的。啊!它就在你身后了!”萧婷后面的声音惊叫中带着颤音。 “快离开这里!快划船!不然我们都会死在这里!”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然后我看见杰克跳了过来。他显然对自己没有信心,没打算两只脚踏上船板,采取了高台跳雪般的姿态,扑向我们。即便这样,他也没有跳 上船,身体在半空就向水中坠去。 我的身体仍处在僵硬状态,四肢抖得如筛糠。我四肢抽动了一下,没有站起来,喉咙里却发出了声音。“救他!” 胖子站在船头,听到我的喊声还好整以暇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可是他伸向岸边的一只手,一把就抓住了正在下坠的杰克,手腕一翻,杰克重 重的摔在船板上。 “啊……嘶……”杰克发出一个凄厉复杂的长音。即像是承受了极大的痛苦,又像是在快感的巅峰翱翔。 “我的背。”说出这三个字后,杰克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就倒在我身边,躺在船板上。只有我知道他背上的伤,也只有我理解他承受的痛苦。我忙把他身体翻过来,试了试他的脉搏和呼吸,还好 只是疼的昏过去了。 ‘哒哒哒。’船头响起激烈的枪声。是胖子的m16突击步枪的声音。 “你的背没问题。”换弹夹的间隙,胖子居然说出了与杰克如出一辙的话,他俩一个老师教的吧。“跟你说过别这么娘娘腔,像真正的男人一样起来战斗,我们还没有脱险。” 胖子不但不知道杰克身上的伤,恐怕连杰克已经处于昏迷状态都不知道。 ‘哒哒哒’胖子的m16突击步枪转瞬间又一次响起。 我这才发现,船已经离岸很远,两个头上包着头巾的男子正在拼命划桨。船很稳,胖子站在船头不断地向水中射击。 我探头向水中一看,心里‘咯噔’一下。船后面的水面上漂着一层黑油般的物质。这东西跟进水里来了。 在水里它的速度更快,像幽灵一样逼近我们,铺满了我的视线。 “这没用,子弹打不死它,这东西怕火。”我大声提醒胖子。 胖子一边开枪一边喊:“我包里有燃烧弹,扔出来。扔高一点。” “包在哪里?”我转头冲萧婷喊道。 萧婷抓过一个背包扔到我面前。我拉开拉链一看,他妈的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军火库。最上面是几个甜瓜手雷,下面是几个直筒烟雾弹、燃烧 弹。 我捡了两个燃烧弹往空中扔去。同时举起ak47。ak47比m16更有威力,可以更彻底的击爆燃烧弹,发挥燃烧弹最大威力。 胖子没想到我不打招呼就扔出了燃烧弹,气得满嘴脏话的诅咒起来。我知道他这德性,也就是我,这事搁别人身上,早就让他扔下船了。 我单腿跪着,瞄准了空中的燃烧弹,两个点射。 瞬间,空中就像着了火一般,下起了火雨。水面的黑油般物质则如潮水般向后退去。 转眼间,水面上的黑油般物质被火海取代。 我的心刚刚一松,就听到胖子更愤怒的诅咒声。(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到岸上去 ps:ps:首先感谢占山大代王的打赏。然后还要吆喝一声:月票!我想死你了! --------------------------------------------------------------------- ---------------------------------------------------------------------- ps:看《如果毁灭》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靠,你他妈想吃烤肉也别往我身上打主意。啊…”胖子嗓门很大的喊着。 我一看,一捧燃烧的磷火落在胖子背上,瞬间就把他的衣服点燃了。看样子马上就会变烤猪。 胖子还在那往下扒衣服,我跳起来一脚把他踢进水里。这猪头,让火烧傻了吧,不往水里跳。白磷烧起来根本扑不灭,除非进到水里面,跟 空气隔绝开。 胖子落水后,那两个包着头巾的男子并没有停止划船,木板船很快窜了出去。 我忙冲他俩喊:“停下,胖子掉水里了。” 船不大,萧婷和另一个女孩子坐在船前方,杰克死猪一样趴在中间,两个戴头饰的男子在杰克两边划船,我和胖子在船尾。 我冲两个划船的男子说话时。看见萧婷脸上有惊慌的表情。我心里突然有一种不详的感觉。 我突然转身,把枪口对着两个划船的人说:“停下。” “不能停,黑曼罗会追上我们的。” ‘砰’随着一声枪响,一个男子手中的桨被我打掉一截,子弹几乎从他手边穿过。 “下一颗子弹会打爆你的头。如果你不停船的话。”我都没有想到我的声音会这么冷。 我看出来了。这几个人应该是胖子雇来的当地向导,可他们没打算尽责。也许胖子给的钱不值得他们卖命,可他们想把胖子扔这里也不行, 首先要过得了我这关。我也许没打爆他们脑袋的决心,可是打残了他们我做得到。 两个带头巾的男子对视了一眼,停下手中的桨。我立刻听到船后面水花的声音。片刻,船头一沉,胖子出现在我身边。 “快划船,别让那鬼东西追上来。”胖子一边喘着粗气喊,一边从贴着船帮的地方抽出两支桨。递给我一支。“一起划,先离开这里。” 四个人挤在狭小的空间里划船,动作施展不开。主要是前面的两个女性占据了船舱的位置,而这条船坐不下三排人。 胖子又对萧婷喊道:“萧婷,你到后面来,帮我们看着点后面,如果那东西追上来了就提醒我。唐小姐,麻烦你坐船头上去。” 船舱里挤的像沙丁鱼罐头。萧婷只能踩着杰克走到船尾。其实这条船是两头尖的,无所谓船头船尾,更准确的应该以前进方向论前后。而非 头尾。 萧婷应该是踩到杰克的伤处了,杰克嘶叫着醒了过来,不过他没有做剧烈的反抗,看来伤痛已经消耗掉了他最后的气力。 胖子幸灾乐祸的嚷嚷道:“喊什么喊,又没穿高跟鞋。” 萧婷被杰克的嘶喊声吓坏了,小跳着蹦上了船尾。这样一来。船上的两个女孩子都出了舱,让我们有奋力划船的空间。船也以更快的速度驶 离火海般的水面。 除了划船声,就是杰克逐渐低下去的嘶吼声。没有人理会他。就连我这个一路和他走过来的人都没功夫看他一眼,我的脑袋里面甚至只有一 个念头: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某一刻,我前面的两个戴头巾男子停下了手中的桨,趴在船帮上开始大口喘粗气时,胖子一下子把桨横在身前,把脊背歪向我问:“强子, 你就这么对待恩人?烧到肉里面去了吧?” 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都停止划船了,小声问胖子:“安全了?” 胖子冲前面努了努嘴没说话,不知道他这是在提防前面的两个人,还是示意我跟着他们做。不过能得到休息的机会,我当然没意见,划船的 这段时间虽然短暂,却耗掉了我所有体力。我已经筋疲力尽了。 我看了看胖子的背,轻描淡写道:“皮外伤而已,不是事儿。” 萧婷就在我俩后面,听我这么一说她倒先不满起来。“都烧到肉了,得赶紧处理伤口。” “嘿,强子,你真不拿哥们儿当人看,还是当我傻。沾上白磷那玩意儿能烧到骨头,我背上的烧伤自个看不见,但能感觉出来,绝对烧进肉 里了。还皮外伤,我给你弄个皮外伤你试试?” 胖子背上的烧伤的确挺深,面积不大,但是被白磷沾上的那部分,灼伤的深度有些不好处理。可我对外伤已经麻木了,亲手处理过杰克的外 伤后,我觉着只要不是掉脑袋的疤,我都可以淡然面对。 杰克已经停止喊叫,也许喊不动了吧。他就趴在我和胖子中间。 我一下子把他的上衣掀起来。“相对于杰克的伤来说,你那点伤真的只是皮外伤。” 我看着胖子,我想看看他会是怎样的表情。不过首先是萧婷的惊叫声传进我耳中,然后才是胖子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怎么活下来的?” 自从给杰克做完手术,我就没有在看过他的伤口。我们没有可以消毒伤口的酒精了,连包扎伤口的绷带都用光了,一切只能保持原样,要一 直坚持到逃出去,得到新的消毒用品或找到医疗机构。 听到胖子这句话,我忍不住看向杰克的背。好几个伤口上的包扎物已经松脱了,露出了碗口大的伤口。其中的两个伤口明显感染化脓了,伤 口,特别是中间的肉在腐烂,发出很难闻的恶臭,有点像光壁内那具怪物尸体的臭味,只是味道没那么浓。 也许是我的鼻子在前期被熏得适应了或习惯了这种恶臭,背着杰克走这一路,居然没有闻到他伤口发出的腐臭味。不过现在这么一看,我的 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伤口感染的太严重。人背部的肌肉层本来就不厚,我看他伤口的腐烂程度,都要感染到骨头一般。我的心情一下子跌入深谷,我觉着杰克会 死在我眼前。也许这对他来说是解脱,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辛苦。可对我来说,看着队友死在自己面前却束手无策,是最大的痛苦。 杰克趴在船板上,脸侧向我一边,只短短这么半天时间,他脸上的肿消了大半,眼睛显得大了很多。他的眼睛睁着,可看上去就像没意识, 眼珠子看着眼前的船板,转都不转一下。 胖子伸长脖子趴杰克眼前看了看。大声喊道:“继续划船,到岸上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宿营地 ps:ps:出门添堵的朋友们该回家了吧。有月票的朋友不要吝啬你的票,双倍期间投出来吧! ps:看《如果毁灭》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两个带头巾男子对胖子的话很服从,抓起桨就开始划船。我和胖子也同时抓起了桨。我想他这么着急,一定有救活杰克的办法。 “能从这里出去吗?” “能。” 得到胖子这个肯定的答复,我的心一下落进肚子里。这个空间都快把我逼疯了。虽然我们做野外考古的人会经常深入地下,有在暗无天日的 环境下工作的经验,可我们绝对更喜欢在太阳下工作、生活。我们又不是老鼠。 “把杰克带出去,答应我,救活他。”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盯着胖子,看他的反应。 谁知他眼珠子一转反问我:“你呢?在打什么鬼主意?” “给我一个人。”我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前面的两个人。“我要去找几个人,我还有人没找到。” “你说老挝人和越南人吧。他们在岸上,我们上岸就能看到他们。” “你找到他们了?他们还活着?!”我的喜悦难以言表,不单是为他们高兴,更为自己庆幸,我无法预料去寻找他们的后果。也许我会回不 来,天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 离岸很远就看见一堆篝火,和三个在篝火前招手的人。看到这一幕我的眼睛湿了。 跳上岸。胖子就对越南人喊道:“马上给我烧一锅水。” 然后转身从我这里接过身体已经软了的杰克。 篝火旁的背包里有未开封的急救包,胖子把杰克平放在篝火旁,撕开急救包就开始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看来出去的路不近,他担心杰克坚 持不到出去找医生。 我协助越南人接了一铁锅水,架在篝火上烧。又洗干净了手。准备和胖子一起动手。虽然我不精湛外科手术,可我更不放心胖子的手艺,搞 破坏他是祖宗,救人,而且是拿刀子救人,他应该比我更不擅长。 “阿三和布阿松帮我就行了。你一边呆着去。”胖子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示意了一下萧婷。而阿三和布阿松则适时的凑了过来。 我一看,萧婷脸色苍白的站在一边。既束手无措又惊慌失措,显然是被杰克的伤吓到了。 布阿松很激动地围着我转,不时地拍着胸口‘呱啦呱啦’说着什么。我本来就为杰克的伤势着急。让他这么一吵顿时头都大了,语言不通害 死人。不过我突然意识到,他该不会在说富米的伤吧? 富米的两条腿骨折了,不过已经包扎过,这段时间只要伤口不恶化,不会影响以后手术。难道富米的腿出了别的意外? 我忙往地上瞅,富米坐在篝火边上,一碰到我的目光。马上兴奋的冲我招手,看来他的目光一直在跟着我,在等着跟我打招呼。我一看。如 果不是腿上的绷带,他简直跟健康人似的。心里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我马上把阿三叫了过来。“告诉我他在说些什么?”我指着布阿松问。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说着他推开布阿松,以保镖和小弟的姿态站在我面前。“张先生,其实我最担心你。” 我百感交集的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能活着和他们见面真是奇迹。不过我还有更心急的事。打发走这两个人,我马上把头转向胖子。 “你行吗?别没救人反倒把他整死了。”我着急地对胖子说。其实我更希望我俩互换一下位置。 “至少比你强,如果是我给他处理伤口。保证不会感染。”胖子说着把枪塞给我,看着我又说:“看好我的枪。” 不用说我都知道胖子在提防着谁,看来他请的这几个向导真不让人省心啊。 我知道争不过他,只好把m16背身上,想了想又走到他身边语重心长的说:“胖子,他要死了咱可没地儿要钱去,支票要他签了才是钱,否则 就是纸。别让我这一趟白忙活啊。” 我这话说完,胖子还没啥反应,趴在地上的杰克突然伸出一只手指向我。不过他好像没力气说话,眼珠子都是浑浊的。不知道他这意思是要 求我给他动手术,还是在谴责我刚才的话。 胖子嘿嘿笑了几声,义正词严的说:“我不会让你白忙活,更不会让这个美国佬死这儿,照顾好萧婷,这里交给我。” 我愣了一下。你妹,这些好像应该是我的词。抢戏啊。 杰克的背就像一块被野狗啃过的腐肉,的确让人不忍卒视。为了避免萧婷晕过去,我只好带着她离开篝火,在远离篝火一块断掉的石柱下休 息。 有个小细节更证明了那几个向导让胖子不放心。胖子装武器的背包很重,上岸后,这个背包一直在萧婷身边,离开篝火时,萧婷费力的抓起 背包。当然最终是我提着背包离开篝火的。看来胖子跟萧婷交代过,不要让这个背包离开自己和让那几个向导接触到。 萧婷的情绪还是很紧张、很恐惧,两手抱着肩坐在地上,眉紧紧地颦着,眼睛只盯着眼前的背包。我有很多话想问她,可看她这状态只好作 罢。 我把目光投向篝火,只看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同。燃起这堆篝火的不是木屑,而是上臂粗细的木材,长度一致,很明显是加工过的。再仔细看 ,这里很多东西都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木船已经被两个男向导拖上岸,倒扣在岸边。这里的河岸与水面落差不大,可也接近一米。他们两个人不可能靠蛮力把船拖上岸,而是依赖 一段长缓坡,很像一个船坞,缓坡上有绞盘。 篝火的另一边,也就是和我相对的那边,有一个石头矮墙围起的空间,因为墙不高,我能看见里面有几样最基本的生活和生存工具。铁锅就 是从那里拿出来的,还有船桨,两个向导把用过的船桨扔进了矮墙空间。 这里似乎是一个比较固定和保持完好的宿营地。这是我进入这个地下空间后,第一次看见有人类活动的痕迹。那这几个向导的来路就有大问 题。他们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会来这里活动?从这个宿营地看,他们经常,至少定期会来这里。 矮墙距离篝火比我们近,三个向导就坐在矮墙下休息。借着火光我可以很清楚的观察他们,而他们看到的我应该比较暗,比较模糊。(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用文字交流 ps:ps:周一,票票、点击都很重要,求支持。 ps:看《如果毁灭》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两个男子的服饰有明显客家族特征。衣服和裤子是深色的,很宽大,为了活动方便,腰里系了根黑色宽布腰带。这有点像老挝人的腰带,围在腰上很多道,遇到急事可以当绳子用。 两个人头戴船形的榄豉帽,帽子边上露出的居然不是短发,而是鬓角向上梳起来到帽子里的长发。两个男子年纪不大,看来还颇有摇滚范儿。我脑补了一下他俩换掉民族服饰的样子,嗯,有点像动力火车组合。 可是跟他俩坐在一起的女子就看不透。衣服、裤子和两个男子很相似,腰里系的宽布腰带,把她的体型完全勾勒出来,结实挺翘。支起膝盖坐在矮墙边,露出纤巧的脚腕,而宽大的裤腿跟她的腰身比例失调,完全可以给她当裙子穿。 我始终没有看见她的脸,从船上第一次看见她,一直到现在,她的脸始终遮在蓝白碎花的头巾下面。在我的印象中,客家人只有老年女性才会以这种半遮面的头饰示人,年轻女性的头饰更多具有装饰性,有的就像在头发上扎根手帕,洋溢着青春的脸一定要让人看到的。 她的头微微低着,头巾遮住了大半部分脸,我只能看见她小巧的下巴和红润的下唇,所以。我能判断出她是个年轻的女孩子。 和两个面色黝黑的男子不同,这个女子的皮肤很白,从她裸露在外的手和脚上就看得出来。一种瓷一样润、透的白。这让我感到更加难以理解。 很明显这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很可能没有在太阳下超过半小时的经历。胖子请两个男子做向导我能理解,请这个女孩子来干什么?来这种危险的地方给自己添麻烦?这可不是胖子的风格。 我感觉对面的女孩子同样在观察我。我当然无法确定,我看不见她藏在头巾里的眼睛,但是这种感觉很明显。 这个女孩子单独坐着,两个男子虽然坐在一起,相互却没有交流,坐得很稳。就像老憎入定一样。他俩的脸在篝火照耀下很清晰,我能看见,他们在看着篝火对面的我。 我只能以自己有主角模板自嘲。这三个人似乎对我很感兴趣,我看不透他们的眼神。他俩的目光投向我这边,却像在看一截木头。呆滞和没有表情。 我感到跟他们对视很压抑,坦率的说,我觉着那两个人才更像木头。 为了摆脱这种压抑和沉闷,我转过头对萧婷说:“别紧张,杰克比你想象的坚强。他的伤只是看上去可怕,没有伤的很深,去掉感染的部分就没大问题了。” “是我害了他。我是不是太自私,我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为了救我爸。我可以做出任何牺牲,可是如果因此让别人送命我受不了。我的心很乱,强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能不救我爸,我也不能再连累别人了。” 萧婷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两个肩膀急促的抽动着,抑制着自己不哭出声来。 我轻轻抚了抚她的肩劝她:“这件事对我们某些人来说是宿命。” 我指了指我,又指了一下她。 “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无法绕过的痛。他们或因你,或因我陷入这件事。依照他们的性格,就没可能半途退出。” 我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篝火方向。 “也许你没有这个思想准备。可我在点头答应的那一刻就知道,我们会遇到非常大的困难和危险。你现在可以考虑退出。至少目前还来得及,我、还有他们。” 我再一次把目光看向篝火。 “会继续这次行动。不管结果是什么,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坦率的说下面的行动更不适合你参加。” 我早就预料到萧婷会无法忍受一些事。目前看来我的看法没错,杰克的伤虽然很可怖,但比起我曾经遇到的更恐怖的事情来说,这真的只能算小事。萧婷虽然有野外考古的经历,有救萧国林的决心,可是她还是太脆弱。 萧婷突然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说:“我可以的。请相信我。” 我把目光从篝火转向萧婷。她的脸上又出现了最初见她时看到过的倔强。我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我知道不可能说服她,可是我已经打定主意,最危险的事情不让她参加。 “说说你们的情况,这袋子武器哪搞的?”说着我踢了一脚地上的背包。 萧婷刚要开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从她的背包里掏出一个硬木板夹子,上面夹着一摞白纸。萧婷迅速在上面下了几个字递给我。 ‘用文字交流,不要说。宋刚说他们的耳朵很灵,要防着他们。’ 看完这几行字,我不可置信的看了看篝火对面的三个人。我们隔着篝火,距离至少有二十米,我无法相信这么远距离,他们还能听见我说话的声音。我想,即便声音传过去,也轻的如蚊声,无法辨别出来我们谈话的内容。 我看了看篝火旁的胖子,他很专注的趴在杰克背上,看起来已经开始手术了。阿三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对我露出谄媚的笑。我不知道胖子怎么会做出这个判断,他一个粗枝大叶的人能做出这个决定,就说明他有所察觉。这样的话,我还必须要小心一些。 ‘好的,我知道了。你们怎么交流,你和胖子也通过文字交流?这会不会不方便。’我把写的这一行字递给萧婷。 ‘我俩主要用口型和手势交流,简单的事,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武器是宋刚从越南人手里缴获的。他们有两个人在山谷外面接应,被宋刚发现,刚子缴了他们的械,把他们赶跑了。’ 刚子。我看到这个词脸上有点不自然。只有熟悉的人才会这么叫他,他俩相处了才几天,就熟悉到这种程度了?而且萧婷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写出刚子这两个字时很自然,应该是平时就这么叫,习惯了。 我拿着木头夹子,装作思考该写些什么,眼睛莫不经意从萧婷脸上扫过。她的脸色很镇定,很自然。 我心里暗暗诅咒起胖子,真不该让他俩在一起行动。这不送羊入虎口么。 “刚子。”我嘿嘿冷笑一声。(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唐家姐姐 ps:ps:谢谢大家支持,再一次上了点击榜。谢谢克虏伯居士投的月票,一票顶两票啊。 ----------------------------------------------------------------------- ----------------------------------------------------------------------- ps:看《如果毁灭》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我这么一说,再加上毫不掩饰不屑的冷笑,让萧婷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她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慌乱,简直有点像被抓到奸情似的表现。这让我极度不满,这叫什么事嘛。 但是萧婷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表情,淡淡笑着说:“他让我这么叫的,说能减少隔阂,增加信任。” 我故作通达的耸耸肩,眼睛看着白纸没有说话。其实我很想跳过去在胖子的肥屁股上踢一脚,并且质问他:让你照顾萧婷,不是叫你泡妞,还特么减少隔阂,你怎么不让她喊你胖子,那不显得更亲热。 我想我身上一定冒出了很浓的醋味,让我和萧婷暂时沉默起来。 不过我很快扶起醋坛子,这事怪我。本来嘛,很多事情都是我拿主意。却把这么一大美女推给别人。萧国林明里暗里都托付我照顾萧婷,我自己却把这美差先推给杰克,再推给胖子,纯自作孽。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的?那几个向导是什么人?特别是那个女的,她来干什么?还有。找到曹明哲了吗?’我把写了一长串问号的纸递给萧婷。 我和萧婷虽然并排坐在一起,可是这里光线很暗,要趴得很近才能看见纸上写的字,写字同样如此。我不可能挤开萧婷的脑袋去看她写的是什么,只好耐心等她写完。 过了挺长时间,‘刺啦’萧婷撕下一张纸递给我。又低下头去写。看来我的问题太多,或他们经历的事很曲折,一张纸写不完。我忙把这张纸凑到眼前。 ‘用光向你报警之后,刚子和我就进入山谷了,当时还没有下雨。不过没多久。暴雨把我们困在一个山丘上,一直等到雨小了,我们才继续前进的。即便雨小了,水的深度也没过了腰,我们在路上耽误了太长时间,没追上你。’ 看到这里,我想起山谷沼泽里的蚂蝗,想到萧婷满身爬满蚂蝗的样子。不禁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辛苦你了,没见过这么多蚂蝗吧。伤口没感染吧。”我真心关切的问她。 “我没事。刚子…他背我过来的。” “那…应该的。”我说完狠狠地盯了篝火方向一眼。 ‘我们没有继续漫无目的的找你们,而是折向另一个方向。找到一个寨子。这个寨子里有一条进入这里的通道。’ 看到这里,我一把抢过萧婷铺在膝盖上的木板夹子。在上面迅速写道‘这个寨子在山谷里面?’ 萧婷表情凝重的点点头。 ‘你们怎么知道寨子里面有进入这里的通道?!’ 这个问题很关键。胖子绝不会知道这件事,被他缴械的越南人更不会知道,那这个信息胖子是从哪里得到的?如果胖子没有这个信息,他不 会放弃搜寻我,应该一直找下去。直到找到我或我的尸体。 我把木板夹子递给萧婷,两眼紧紧地盯着她。杰克说过。她知道的比她说得多。看来真是这么回事。 萧婷接过木板夹子,看了看上面的字。皱了一下眉。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往上面写字,而是把木板夹子塞进了她背包里。 我的眼睛一定有了某种变化,我不是一个很能隐藏心机的人,特别在我感觉到被骗和背叛的时候。可是萧婷并没有受到影响,她的脸上反而露出浅笑,先浅笑着看看我,又浅笑着看向篝火方向。 我突然有所感觉,转头看向篝火方向。我看见那个客家族女子绕过篝火,向我款款走来。 篝火的光是她的背景,火光下可以看出她宽布腰带束起的腰很细,衣摆从腰带下面出来一下子变宽,凸显出她纤腰宽臀的傲人身材。裤筒是直的,上下一般粗,裤脚盖在脚面上,每往前走一步才能露出纤细的脚腕。腿很长,让宽大的裤子穿出别番味道,丝毫不显得臃肿。脚上穿的是一双布鞋,可我只能看见白色的鞋边,鞋面的颜色看不出来,应该是深色。 这是一身很明显的客家传统服饰,除了头巾。头巾从上面和两边把她的脸完全遮住,背着火光更看不见她的脸,可是我能感觉到她在看我,而且她也很明显是向我走来的。 我依然只能看见她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和脚裸,而且更清晰,在火光下发出瓷一样的光泽,给人细腻、温润的感觉。但是她完全背着光的脸却一点也看不见了。 我感觉不到一丝热度,我指的是面对一个肌肤如凝脂般光润,身材又满分的女孩子我该有的躁动发热的感觉,反而更紧张的盯着她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的脸。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不会惊异黑暗中突然出现一张美若天仙的脸,一张邻家女孩般青春的脸也是我可以接受的。可是我觉着很可能不会这么简单,这可能是一张令我吃惊的脸,因为我感觉到了不安,这不应该是一个女孩子带给我的感觉。 萧婷首先站了起来,亲热地叫了一声“唐家姐姐”,然后欢快的蹦蹦跳跳迎上去,两个人挽着手走向我。 我一点也没有因为萧婷的表现,有丝毫松口气的感觉,紧张到窒息的感觉越发明显。就好像那张隐藏在黑暗中,遮掩在头巾下的脸,会带给我莫大的危险似的。 我根本无法泰然自若地坐着,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我会疯掉。我突然跳了起来,独眼兽手电光没有任何征兆的照向黑暗里的那张脸。 刺目的白光让这张脸瞬间出现在我眼前,同时刺目的白光也让这张脸的主人受到极大的惊吓和伤害。在两个尖叫声中,这张脸突然向后转过去。 萧婷不可思议的对我喊道:“你疯了吗?这会照瞎她的眼睛。” 是的,我这个举动很无礼,也一定会造成她视力短暂失明。可是我并没有灭掉手电,甚至没有把手电光从对面的女子身上移开,只是手电光没有继续直接照在她的脸上。 我一边调节着手电的亮度,一边淡淡地说:“对不起,我没有调好手电的光圈。现在好了。” 我的语气里没有一点歉意,甚至很冷,连我自己都听得出来,我想敏感的女孩子更觉察得到。 对面的女子似乎没有受到我情绪的感染,缓缓转过了头。(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唐语默 ps:ps:有美女登场总能让人兴奋。给美女来张月票呗。 ps:看《如果毁灭》背后的独家故事,听你们对小说的更多建议,关注起点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悄悄告诉我吧!这是一张除了嘴唇看不见一丝血色的脸。一张美到极致让人发狂的脸。一张冷的如冰山让人生不出亵渎之心的脸。 乌黑的长发从中间分开,沿着耳边垂下来,披在肩膀后面。眉毛不很细,是笔直的一字眉。我不太了解女孩子,不能准确判断这是否是修过的眉,可是我觉着即便修过也是浅修。 眼窝有点凹陷,眼睛很大。看向我时,如会说话般表达出‘为什么’三个字,像在无声的谴责我。可是从这双眉眼里,我更看到了一丝愁云,和很犀利的东西。 鼻梁笔直,饱满的嘴唇弧度不很大,也许是她在微微抿着嘴的缘故。 黑色的头发和眉毛,更衬托出她肌肤凝脂般的白,像月色下的昙花,黑暗里的萤火虫一样醒目。像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或魔鬼。 面对如此完美和诱人的女子,我没有发生该有的亢奋,肾上腺素爆表。不是说我有多么冷静,而是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如此诡异,就好像在恶魔环伺之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神态却又安详自然,那这个女子是魔鬼的成分要远大于天使。 我直盯着她,看着她缓缓走到我身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伸出一只手。“没想到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张先生。” 我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这是一只甚至没有拿过扫把的手,很柔软,骨头都是软的,就像一个形容词,柔若无骨。我实在想象不出这样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认识我?”我吃惊地问。 “早有耳闻。我们就是来救你的。怎么会不认识你呢?” 其实她这句话有问题,他应该知道我这个人的存在,但不应该说认识我。我没有在意她的口误,单刀直入的问出了我的疑惑。 “唐小姐出现在这种地方很让我惊讶。如果只是做向导,他们两个人就足够了。”我用眼睛示意了一下篝火另一边的两个男子。“你来这种危险的地方不合适吧。” “为什么不合适?萧婷能来,我来就不合适?”女子很狡黠的回应我。 “因为唐姐姐认识这里的路。”萧婷见我俩有点僵。帮着解释了一句。 “你来过这里?”我马上问道。 “是的,很多年以前的事。” “这里很危险,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见我的目光很严厉,萧婷没有再插嘴,唐姓女子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出去后你问我们村长吧,有些事我不方便说,他会给你们答案的。我们现在要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在这里待久了不好。你的人都在这里了吗?还有失散的人吗?” 我摇摇头说:“没了,都在这里。” “那就好。对了,你们没有带进来别的东西吧,山谷里的物种会破坏这里的生态平衡。” “你说的是外面那些可怕的虫子吗?还有那些红色的蛇?我们就是被它们追,跳进这个地下溶洞的。躲都躲不及,怎么可能带进来。” 唐姓女子微笑了一下。我似乎觉得她松了口气。 我始终紧盯着她,她脸上哪怕有一丝变化也逃不出我的眼睛。我实在想不出胖子为什么会让她跟着来。我当然不相信必须由她带路这种鬼话。这地方她即便来过,也一定是跟着别人,在别人照顾下来的,我不相信他们村子里没有比她更熟悉这里的向导。 “你们的寨子在这个山谷里?” “是的,不然我们怎么能进入这里。” “那你们怎么跟外界联系。没有路离开山谷,沼泽地又危险重重。你们不可能永远待在山谷里不出去吧。” “走滑索。我们有一条滑索通到北盘江畔,然后通过一条横跨北盘江的滑索去江对岸的寨子。这是我们进出寨子唯一的路。即便是寨子里的娃,也是通过这条滑索出去上学。” 我沉默了。进入山谷前我用望远镜观察过山谷内部。并没有看见滑索,当然,如果滑索距离远,看不见也在情理中。可是他们生活在这么一个与世隔绝和异常险恶的环境中就不合情理了。 “我很好奇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还是一个多国部队。我想你们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没想到唐姓女子转眼间就转守为攻,抛给我一个难题。 毫无疑问,我们的目的的确不可告人。但是我可没打算老实交代,我有一百个虚张声势的理由掩盖我们此行的真相,问题是胖子跟他们先接触了,一定提前给他们做过解释。我现在再编出一个理由,一定会和胖子的故事有矛盾。 我耸耸肩,指了指篝火方向。“他是我们的头儿,那个胖子。这事你得问他,我只是个跑腿的,一个打工仔,老板不会把什么事都告诉我的。” 我看见萧婷冲我暗暗比划了个ok的手势。看来胖子跟他们瞎掰过,幸亏我没有再编一个故事,否则非撞车不可。 唐姓女子显然不满我的回答,眉毛一皱说:“可我看你很有领袖气质呢。” 我差点没给她这句话噎死。领袖,还气质,讽刺我吧。一个人的出场表现最决定他的印象分,对这些客家人而言,我的出场方式简直就跟小丑似的,一脚踏进冰冷的湖里,冻得跟孙子似的被扔在船板上,哪里有半分气质可言。 我冷冷一笑。“过讲,唐小姐才是奇女子,敢下到这里来,这份胆量就非常人可及。” “唐语默。语言的语,沉默的默。” 我收起冷笑。“张坚强。坚强的坚,坚强的强。” 特么的,我最讨厌做自我介绍,我这名字太直白,太没搞头。 “我听你同伴说追我们的东西叫黑曼罗。黑曼罗是什么东西?”我马上摆脱尴尬,继续提出问题。 “你不想请我坐下吗?”唐语默有点不满的说。 我指了指横在地上的石柱。“请。” 萧婷和唐语默挽着手坐下,我没有坐,逆着篝火的光站在她俩对面。我适时地关掉了手电,这样一来我的脸完全隐藏在黑暗里了,而唐语默瓷一样肌肤的脸,在火光下更加醒目。 “黑曼罗是什么东西?”我再一次问道。(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中文网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qdrea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qdrea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唐语默的解释 ps:ps:美女的号召力不强啊,难道看这本书的妹子比汉子多?那我派大帅哥杰克出来要一下月票吧。 “妹子们,有票的投两张,我都这样了...” “它是这里的霸主。任何侵入它领地的东西都将成为它的食物。你们能从它的魔爪下逃生是一个奇迹。我好奇的是你们怎么跑到那里去的?你们当然不可能游过去。” “我想我们走到了地下河的尽头,趟过了一片漫水坝,走到另一边的。现在看来,我们并没有走到地下河另一边,而是走到了地下河的中间,在那里有一道把地下河分隔开的墙。” 唐语默吃惊的捂住了嘴,半响才说:“你的命真大。黑曼罗最常盘踞的地方就是那片浅水,你们居然能完好无损的走过,我只能说你…太难以置信了。” 唐语默好像是真的很惊讶,话说到后面居然有些不搭。 “比那道发着光的墙更可怕吗?我觉着那堵发着光的墙更可怕。我的同伴。”我指了指篝火的方向。“那个白种人。他险些被那堵发光的墙吃掉。我也曾陷入它的幻境,险些不能自拔。” “我叫它海绵宝宝。你不去招惹它,它就是无害的。它的光和气味没有任何害处,只有吃了它的肉,才会陷入幻觉。而且只要不贪心,在幻觉产生前离开那里也不会有事。是你的朋友太贪心,如果他像你一样及早离开光壁,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我没有离开,我们在一起。” “我没太弄明白。你的意思是你没有远离光壁吗?” “不。我和他。”我又指了一下杰克。“同时背靠着光壁休息,也应该同时陷入幻觉,只是我清醒的早一些。我醒来后,我俩同时被束在光壁中部,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位置。我亲眼看见他被光壁拖进内部。我又亲手把他从光壁内部挖出来,并且挖出了一具怪东西的尸体。” 我看见唐语默的鼻子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而不是眉毛,我估计她见过光壁里面挖出来的东西,闻到过那种直接刺激神经的恶臭。不过她的眉毛很快就皱起来了,似乎在考虑什么。 “那你身上的伤怎么处理的?” 其实一路上。我也开始疑惑这个问题。为什么那些藤蔓般的东西没有扎根我体内。真怪不得杰克崩溃,我都有崩溃的感觉,当然,我是因这个难题崩溃。 我往前凑了凑问她:“你见过这种伤口?” “当然,我亲手处理过这种伤。比你干得漂亮。” 我还是比较含蓄的。连续被两个人批评手术失败让我脸上有点挂不住。算上杰克的话已经是第三个人在同一件事上批评我了。 我轻轻咳了下,掩盖住尴尬的表情。“你看有没有这种可能,那堵光壁般的生物也会挑食。比如有些不合它胃口的东西它就不会吞进去,甚至不屑把藤蔓般的根扎进去。” 唐语默微微笑着看着我,表情从平静客气的笑,变成带上一丝调笑,似乎在对我这种异想天开的想法作出回应。可是瞬间,她脸上的笑消失了。几乎脱口而出:“真的…发生了?” 我对她这种比川剧变脸还要快的面部表情变化没有准备。我甚至还陷在尴尬和不安中。 不过我还是顺着她的话问道:“发生了什么?” “你背靠着光壁睡着的?”唐语默的神情开始不自然,甚至有些紧张。这跟她身上那种出尘的味道很不符。 我点点头。我知道她的意思,她知道那里会发生什么。这么问就是在确定我身体跟光壁的接触面,在我身体和光壁的接触面上,应该发生一些事情。比如被藤蔓状东西扎根进去。 “我清醒过来时也是背靠着光壁,他也是。”我用下巴向后面示意了一下,当然,唐语默马上就知道我指的是谁。“他不但背部扎根进去七个藤蔓。整个人都被拖进光壁里面了。而我,只是被缚在光壁表面。身体还可以很灵活的活动,不然我也没办法救出他。” 我干脆把她想知道的都告诉她。 “我看看你的背。”唐语默恢复了几分镇定。 “我的背没问题。好吧。希望你能看出点什么来。”我没有太坚持,我觉着在这个问题上,她应该更有经验。 我把手电递给萧婷,脱掉夹克,转过身去把背露出来。手电光亮了,我看到光影在缓缓移动,看起来她们看得很仔细。 “你看看这里。”我把一只手用力伸到背后,按在曾经有两个小凹痕的地方。“杰克曾经在这里发现两个枯死的藤蔓,好像没有扎根进去就枯死了。你看看有问题吗?” 我感到有一根冰凉的手指,触到我说的地方,并且在寻找什么似的慢慢移动。我突然感到极端不舒服,不是羞涩于一个女性的手在我身上游走,而是这根手指给我蛇一样的感觉,不但这根手指是凉的,她抚过的地方也变得冰凉。 我跳开一般避开这只手,抓起夹克穿上。转过身来抱着肩膀说:“这里太冷,快把我冻僵了。你看出什么了?” 唐语默微微摇了摇头。“很奇怪,和我想的不一样。也许真的是你的体质特殊,它的根无法扎进去,或许它挑食?” 唐语默的话一点也不自信,而且目光有点闪躲,没有最初直视我时自然。 “你怎么想的,你遇到过这种情况?”我不接受她模棱两可的说法。我认为她看出了什么。她的眼睛出卖了她。 “没有,我没见过这种情况,也没有听说过。太不可思议了。如果是因为。。。体质,那就根本不可能陷入幻觉,更不会被束缚住。我。。。无法解释。” “什么体质不会被它置幻,你一定见过,对吗?那这种体质的的人会被藤蔓扎根吗?和我有什么不同?”我连珠炮般的发问,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显然应对这种压迫式提问,她还是稚嫩的,表情马上慌乱起来,手足无措的想要逃掉似的。 这时候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客家男子向这边跑了过来。两个人已经绕过篝火,是从胖子另一边绕过的,看来这两个人对胖子很顾忌。 胖子已经发现这两个客家人的举动,他是跪坐在地上给杰克动手术的,目前已经直起身子。他没有动,也没看跑过篝火的两个客家人,而是看着我这边。在和我目光相对的一刻,他抬起两只血淋林的手,做了个割喉的手势。(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危险对峙 ps:ps:首先感谢善良大屠夫的月票,看来喜欢杰克的人比喜欢美女的人多,至少从投月票上能看出来。 还有一件事,更新时间从六点调整到七点了,追书的朋友应该看出来了。今天正式给书友们汇报一下,希望没有影响到大家。 谢谢支持! 我当场就有点崩溃。这叫什么事儿,两个客家人只是跑过来他就叫我整死人家,你当我是侩子手?! 不过凭我对胖子的了解,我觉得他让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根据他始终提防这几个客家人的态度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不融洽这么简单。 我对萧婷使了个眼色,然后一把抓起我的ak47,枪口微抬看着两个客家人。这两个人速度很快,布鞋踩在地面上声音很轻,如果不是这个地下溶洞太静,两个客家人又太匆忙,我的思路和状态,真不一定能被他俩的脚步声打断。 两个客家人在几步外停住,用一种很不善的眼光看着我。有表情了,冷,也是一种表情,我还以为着两个家伙真是木头。不过他俩看向唐语默的目光就不是冷,而是很复杂的眼神。 我也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虽然枪口没有直接指向他俩的胸膛,但是我冰冷的眼神应该给他俩足够的威慑和警告。虽然我没有说一个字,两个客家人也没有敢再往前一步。 剑拔弩张的气氛让两个女孩子紧张万分,我能感觉到两个挽在一起的女孩子分开了,泾渭分明的并入两个阵营。 打破沉默的是唐语默,他说的是一句客家话。如果说的慢,我还能大概猜一下意思,毕竟我在西南工作过几年,接触过很多少数民族。可唐语默的语速太快,似乎担心发生不可挽回的事。在极力解释和劝说两个客家男子不要冲动。 她的话只是语速快,我听不出任何情绪在里面,没有紧张、焦虑,语调几乎是平的,没有停顿的地方。但是她的话很有效,两个客家男子听完后。低着头退回去几步。 “我的同伴有些误会,也许是你的动作让他们误解了。很抱歉。”唐语默马上转身向我说。“为了避免加深误会,我还是到另一边去吧。你身上发生的事我解释不了,出去后我会问族长,他知道的多。也许能给你答案。” 短短几句话过程中,唐语默的神情从略微慌乱恢复到正常,回归冰山美人的常态。说完之后,她转过身去,从两个客家人身边走过,面对着篝火走去。 两个客家男子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我。我这次从他们的眼睛里看出了点什么,除了冷和不善。还有若有似无的恨。似乎我冒犯了他们的女神,是一种不可饶恕的罪。 我特么比窦娥还要冤,她是你们的女神。不是我的。虽然唐语默有一种让人窒息的美,可我见鬼般的生不出亲近的心,并不是觉得她高高在上,而是我对她的恐惧或是疑惑胜过了仰慕。就好像她是一只美丽斑斓的毒蛇,不会让我热血沸腾,只会让我冷。 而篝火旁的胖子。仍直着身子跪立在地上,看着唐语默向他那边走过去。他就这么举着两只血淋林的手。没有笑容的脸上保持着他特有的凶横,两只没有表情的大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唐语默。就好像一个屠夫看着一只羔羊。 我看不见唐语默的表情。不过我想好不到哪里去,胖子跪在地上都不比她矮多少,在那双大眼珠子注视下,能够保持镇定需要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唐语默没有选择和胖子正面相对,也和两个客家男子一样,从篝火的另一边绕了过去。不过从她僵硬的脚步看,胖子给她的压力足够大。 两个客家男子和我对视了片刻后,很快转身退了回去。 我看着坐回到篝火对面的三个客家人,心情再也难保持平静。他们带给我的不但是迷,更多的是恐惧,甚至让我没心思去关心别的事,这几个客家人和他们的寨子,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看来这一次盗墓之行最大的收获,是发现了这个寨子和这群人,如何从他们嘴里探出秘密,发掘出这里和罗布泊之间的联系,是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我视线略感恍惚的陷入沉思。 “到这边来!”胖子的喊声和一声唿哨把我从沉思中唤醒。 我抬头一看,胖子正在向我招手,他手上的血迹已经洗干净了,看来杰克的伤口已经处理完毕。萧婷正提着背包吃力的走过去,我一把接过背包,向篝火走去。 杰克清醒着,还是那个姿势无力的趴在地上,赤着上身,背上的伤口重新包扎过,是洁白的纱布,熏人的恶臭也被酒精和消毒水的味道取代了。 “感觉怎么样?”我马上问杰克。 杰克的眼睛有了一点神,但是脸色更苍白,头发和胡须都贴在头上和脸上,很明显是汗水。看来刚才的手术让他受了很大折磨。 “他…比你…下手狠。” “不知足是吗?早说啊,给你里面留点东西解闷儿。”胖子是嘴底下不饶人的主,哪里会让人揶揄。 我打断胖子问:“都弄干净了吧。伤口外围你怎么处理的?那些根状东西和肌肉都纠缠在一起,我当时没处理,现在该感染了吧。” “没有,那些地方我也没动,好像和肌理组织结合成一体了。我只是把感染和*的部分切除了。出去以后找医院彻底解决吧,只要伤口外围不出现变化,短期内伤口不会进一步恶化。应该能坚持到找到医院。” “从这里出去要多长时间?我是指到地面。” 胖子看了看杰克和富米。“至少得两天。” 我目前最迫切的就是回到地面上去,不单是对这个鬼地方恐惧和厌烦已极,更因为在这里,当着几个客家人的面,很多话不能说。我有太多问题要从胖子这里得到答案,我也要和胖子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虽然说把杰克和富米送到医院是当务之急,可是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事可以同步进行,甚至分头进行。 我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三个客家人,把满肚子的话咽在喉咙里。其实我已经开始相信关于这几个客家人听力非同寻常的观点,因为我在质问唐语默时,肢体动作并不激烈,甚至就很少有肢体动作。我给她最大威慑力的是我的表情和连珠炮似的语言。 而我是背对两个客家男子的,他们没可能看见我的表情,让他们快速跑过来,及时解除唐语默窘迫的只能是我的声音。 我盯着三个客家人看了很久,叹口气说:“先吃点东西吧,我饿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分配负重 ps:ps:谢谢深刻的深刻两张月票。还欠你债,有点惭愧。 厚着脸皮求一下月票。这个月怎么滴也得两位数吧,要不然......让我们共同努力。 ---------------------------------------------------------------------------- ---------------------------------------------------------------------------- 胖子这里不但有压缩食品,更多的是熏制的野味,看来他在客家人寨子里对食品做了很大补充。 虽然三个客家人给我的感觉不好,是的,一种很难解释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单是因为胖子对他们提防,使我对他们有警惕感,而且我个人也无端的对他们产生了危机感。 我不知道胖子缘何高度戒备这几个客家人,这可是他请来的向导啊,没道理花钱请人还要时刻高度戒备。这不花钱买罪受么。 可我的危机感出现的就很茫然,应该是他们三个人的组合先让我不理解和产生警觉,但唐语默飘然而来,特别是她露出惊为天人的容颜时,我不但没有生出亲近和仰慕,抑或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冲动。反而冷静异常,心里面古井不波,如果有丝毫波动的话,也是因难言的不安。 不过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上。至少在两天时间里我们还要同行,我不想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得更僵。 我对着唐语默招了招手。“唐小姐,过来吃点东西吧,给我们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三个客家人相互看了一会儿,唐语默第一个站了起来。脸上淡淡的一笑说:“好啊,吃点东西该赶路了。” 两个客家男子跟着唐语默走过来,坐在篝火边吃起了东西。 我们这些人当中,唯一和唐语默有亲近意愿的就是萧婷,也许是因为这里面只有他们两个女孩子吧。唐语默走过来后,也很自然的和萧婷坐到了一起。 我发现老挝人和越南人不太敢直视唐语默。好像她的高贵让老挝人和越南人不敢有亵渎的心,只敢偷偷摸摸的瞄一眼。 杰克则因为脑袋偏向我这一侧,没有看到三个客家人。没有人帮助,他现在连抬头把脸侧到另一边都做不到。估计他现在也没心情看,伤痛已经耗掉了他所有的精力。 胖子就不同了。他对三个客家人的态度一视同仁,一样的冷。他的冷漠态度,甚至影响到萧婷,两个女孩子小声地说着话,萧婷的表情不太自然,并且在躲开胖子的目光。 我看着篝火周围这一队奇怪的组合,觉得接下来路上,一定会有很多不确定性。心里禁不住忐忑不安。 吃完东西。胖子马上吆喝大家准备出发,俨然一副带头大哥的架势。 布阿松很自觉地背起富米,除了武器。胖子把所有的背包都扔给两个客家人,然后这货指着杰克对我说:“他归你。” 我差点被他气死。我虽说没有伤病,可也刚死里逃生出来,体力透支的严重。你这熊一样的体格不替我分担点负担也就罢了,放着越南人不用,把这么一个大块头又扔给我。成心想累死我是吗? 我马上提出抗议:“死胖子你这身板最适合驮东西,你前面背包后面驮人都没问题。凭什么让我背他?要么两个都归你,要么把包给我背。你自己选吧。” 说着我用眼睛示意胖子,把这活儿交给越南人。我可不相信阿三,把他解放出来,那随时会出麻烦的。 没想到胖子嘿嘿一笑,棱着眼睛说:“因为你傻,该到手的佣金不提前拿到手,对我们来说,他已经没有价值,只有你还需要他给你发薪水。当然,你要是觉着那笔钱没有他重,你可以放弃他。我是无所谓的。” ‘呸’我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你他妈的这是人话吗?你在说一个试试,别以为我不敢跟你翻脸。” 胖子脸上带着冷笑走了几步,突然冲我挤了一下眼睛,用口型无声的说:“笨蛋,你刚才应该开枪,至少废了他们。现在只能把杰克交给你,因为你不敢开枪。” 胖子最后几个字说的很慢,似乎是为了让我看清楚,或是在讥笑我。对此我无话可说,让我对一个人开枪,的确有心理负担。 胖子这几步走的很微妙,正好让他处在我和客家人之间,就连阿三都无法看清楚胖子的口型,那几个客家人就更无法知道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一瞬间发生的事。 “别拿翻脸唬我!对我没用。”胖子突然大声说:“我能把你从黑曼罗手底下救出来,就能再把你塞回去。你可以有多项选择,背起他、扔下他、或待在这里,甚至回去找那个什么黑曼罗单挑,就是别想让我背这个美国佬。” 胖子一脸横肉的样子确实很有煞气,就好像随时会扑过来撕碎我似的。 萧婷在胖子身后,当然没有看到胖子对我的暗示,惊叫一声跳到我俩中间。“刚子,你疯了么?!我们不能扔下杰克。” 胖子阴着脸把一只手落在萧婷肩膀上,我看到这只手有一个捏了一下的小动作。萧婷马上回头看了一下我。显然,他意识到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是真对背起杰克有心理负担,背了这货一路,快把我累死了。不过看起来我还要继续受他拖累。 我故作愤愤的说:“胖子,这事没完,今天的事我记住了,咱走着瞧。” 说完我拉起杰克,把他背在背上。 我看见杰克眼睛里有泪,趴在我背上有气无力却又恨恨的说:“这个杂碎。” 杰克的声音虽然不大,可他没有丝毫掩饰,还是传进了每个人的耳中。 我‘……’ 配合他一下吧,演戏也要认真点。“纯粹滴。” 我的话也有愤恨的情绪,其实我愤恨的是还要背着这个近二百斤的大家伙走两天。想一想确实很崩溃。 胖子的话让所有人鸦雀无声,就连两个客家人都低着头整理背包,没有人想跟这个恶煞般的家伙对视一眼。 似乎是为了让我心理平衡,胖子把装武器的背包交给了越南人,让我难以理解的是,他最后居然把ak47也挂在阿三脖子上。我看得眼珠子都快惊出来,你特么就不怕他反水? 胖子最后走到我跟前,往我腰里塞了把手枪。 我趁机用口型问他:“怎么把枪给越南人?他靠不住。” 胖子拍拍腰间用口型说:“子弹在我这。” 靠。我满头黑线,这胖子还真是滴水不漏。 “出发。”胖子颐指气使的喊了一嗓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他们对我动手了 ps:ps:周日了,真快。明天周一,请大家多支持。谢谢。 -------------------------------------------------------- -------------------------------------------------------- 往回走的方向是逆着地下河往上游走,又不是完全沿着河边走,而是斜向往溶洞另一边的壁走。 队伍被胖子打乱了,两个客家男子在最前面,然后是背着伤员的我和布阿松,阿三跟在我和布阿松身后,胖子陪着两个女孩子走在最后。我 想他更可能是在看住唐语默。只要唐语默在他身边,另外两个客家人就不会做出太离谱的事。 目前,除了最后面三个人负重不多,其他人都背着很重的东西,就连我最初羡慕的越南人,也被近百斤的背包压的直不起腰来。 在客家人的带路下,我们一行人很快离开了地下河岸边,进入石笋与石柱的丛林。在这里我就无法辨别方向了,而且我们不可能沿着一条固 定的直线走,需要在石笋与石柱丛林里不断绕行。 不过胖子始终没有提出质疑,这条路他走过一遍,应该有点印象,这么看起来方向不会有错。 两个客家人举着火把带路,让我不解的是我们一路没有遇到任何怪东西,那种血色眼睛怪物应该不怕火,可是一路上并没有出现。一直到我 们第一次休息都很平安。让我疑心那种怪物只存在于地下河对岸。 这一次走了接近八个小时,我是再也坚持不住了,听到胖子休息的呼哨后,几乎瘫倒在地上。杰克也不轻松,他是让伤口疼的。这么冷的环 境里,他流出的汗把我的背都湿透了。 吃了点东西,我就蜷在篝火边上睡着了,连跟胖子斗嘴的力气都没有。 我是被胖子拍醒的,他那张凶横的脸带着欠扁的笑出现在我眼前。 “替我盯一会儿,一个钟头后叫醒我。咱就出发。” 我很想在他那张胖脸上留下我的鞋印。我转头看看周围,所有人都在睡觉,包括杰克,伤痛都没挡住他的睡意。 “不想和我说点什么吗?”我压低声音问他。“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胖子把一根手指竖在唇前,用口型说:“不要在这里说。” 我一把抓住他的那根指头。依然压低声音质问他:“有这么严重吗?他们是顺风耳?” 胖子很严肃的点点头,用口型说:“出去后我会设法告诉你一切,你一定会大吃一惊。事情越来越有意思,绝对超出你的想象。” “可是你怎么要我对你请的向导开枪,没有他们你根本找不到我。还有,我不允许你发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要杀死他们。这是我的 底线。法律是我们的底线。”这句话我是用口型告诉胖子的。 虽然我有足够的好奇心,可是我能忍住,但这件事我必须马上表明我的立场。我怕他脱了缰,失去约束,犯下大错。 胖子沉默了片刻。 “下到这里后。”胖子一根手指向下指了指。“他们对我动手了。” “什么?!”我情不自禁发出了声。 胖子连忙做出噤声的手势。 “出去再说。” 这是胖子对我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就听到他很响的鼾声,我都觉得他在装,纯粹为了逃避和我对话。谁能一歪脑袋就进入深度睡眠啊 。 我还在愤愤,还在考虑是否踢醒他。一件带着香味的格子夹克忽然披在胖子身上。我转头一看,是萧婷。看来我的声音吵醒了她。 我看着萧婷看向胖子的目光。和她轻柔的动作,心里面不禁泛起了一阵酸。这份温柔用在猪身上。不是糟蹋吗。 “刚子很长时间没合眼了。” 萧婷坐在胖子的腿边,抱着膝盖轻声说。不过她这话不像是对我说的,更像是自言自语。 “至少三天了。下来之前他就有一天多没睡了,我瞌睡急了,他就背着我走,让我在他背上睡一会儿。他说耽误一分钟,都有可能赶不及救 你。我就想,如果我是一个男的多好,我一定会跟你们做最好的朋友。” 说着萧婷转头看向我,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笑。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吗?我看不懂,但是我很嫉妒你。” 我躲开了萧婷的目光。我一直在躲,今天终于躲出麻烦。我把目光投向胖子,是的,我嫉妒的是这个胖子。 我无法把这个对话进行下去。在胖子跟前我一直有心理优势,尽管打架我自认不如他,可其他方面我有压倒性优势。可是今天这局面,我感 到很窝囊,别的方面输给胖子,我会很潇洒的一笑而过,其实这次出来我已经在某些方面输给他了。 但是在女人面前,在都有好感的女人面前,输在了求偶上,我想任何雄性动物都不会泰然自若。没有暴走就是最大的克制。 我和萧婷很默契的多给了胖子一个小时休息时间。然后我满足了自己狭隘心理,在胖子的肥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胖子一骨碌爬起来,样子 很像一头熊。 “什么情况?” “睡傻了吧。该出发了。”我心情不爽的调侃道。 胖子一屁股坐地上,咋咋呼呼的说:“吓死我了,以为出了什么状况。强子别一惊一乍的,这地儿有点大动静就能吓死人。” “吓死人我信,吓死你我就不信。” 胖子一边从背包里拽出一块熏肉,一边嘟囔着:“凭什么不信,我他妈的…靠,你小子遛着弯儿骂人呢。说你什么好,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恩将仇报说的就是你这种人。” 我‘……’ 没想到这货一把就掐我死穴上了,我还真没话反驳他,谁叫我欠他一条命呢。 我俩这一嚷嚷,把所有人都吵醒了。每个人爬起来后反应都不一样,有的人就喊肚子饿,从背包里找吃的,大部分人急着找地儿放水排泄。 萧婷和唐语默挽着手往黑影里走去,看来这俩丫头也给憋得不轻。 胖子看她俩越走越黑,对着萧婷喊了句:“有情况大声叫。” 我心想这可能吗?再泼辣的女孩子也不会在方便的时候喊人,更何况这俩女孩子都属于比较矜持的。不过我随即想到胖子和萧婷这么些天在 一起,应该有很多共享的秘密吧。 想到这里,我禁不住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很明显胖子误会了,不自然的笑笑。“我只是提醒她一下。两个女孩子在一起应该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你!”我哼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石梯 ps:ps:又是周一。求票! -------------------------------------------- -------------------------------------------- 胖子一听,又瞪起了他那两个圆眼珠子。 “我怎么了?不过是关心人小姑娘罢了。你思想别那么龌龊好不好。” 你妹,让他一说,龌龊的那个人倒成了我。 我知道这货是个混不吝的主,再跟他斗嘴下去,指不定他拿什么事编排我。特别是前阵子跟他去缅甸、老挝那一趟,我一路上出不少糗事,再让他翻出来取笑我就丢人了。 我举起双手。“你伟大,你高尚,成了吧。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 胖子这才满意的笑着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脯。 我鄙视了一眼自鸣得意的胖子,也抓紧时间吃了点东西,当然也递给杰克了点食物。他已经可以坐起来吃东西了,看来睡眠让他的伤势,特别是精神好了很多。不过他对胖子始终没有好感,一直冷眼看着胖子的表演。 越南人突然凑到我跟前,背对着胖子小声对我说:“张先生,我枪里没子弹啊,这跟烧火根子有啥区别?我找了,背包里除了爆炸物没有一颗子弹。张先生,我是你的人,你得给我做主啊。” 我听着就来气,给你背着手雷啥的我都担心。再给你配备上子弹,那谁敢走你前面啊。 “要子弹是吧。”胖子的耳朵尖,背着他说话都让他听见了。“给,我正觉着背这么多子弹压得慌。” 说着,胖子抓起一条子弹袋扔给越南人。越南人差点给这条子弹袋砸死。 不过我觉着他的心已经死了。就跟死了爹似的看着我说:“张先生,你看…这…你得给我做主啊。” 我咽下一口肉脯说:“给你你就拿着。” 越南人哭着走了。他一定后悔死了,那条子弹袋有几十斤重。关键的是,那是一条m16的子弹袋。 我们每个人的负重要么保持不变,比如我和布阿松。要么在减少,比如两个客家人。因为我们要不断进食和饮水,还要烧火用木头。只有阿三的负重在增加。 我看着他哭丧的脸调侃道:“要么咱俩换换?” 越南人脸都绿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过他似乎受到启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富米,转头对布阿松说了句什么。看来他在打富米的主意。老挝人很瘦小。不会比他的背包更重,还是没有加上一条子弹袋之前的背包。 布阿松现在不怎么怕他了,很坚决的拒绝了越南人。越南人仍在小声的对布阿松说着什么,我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可是从语气里我听得出来,一定是在威胁老挝人。 胖子突然伸出一只脚,踢在越南人屁股上。“背包不准给别人。你现在是我的人,给我看好背包。不准离开我视线。” 说完胖子冲我挤了一下眼睛。 怪不得阿三没有紧跟着我和布阿松,而是和后面的三个人保持更近的距离,原来是胖子在搞鬼。是他要求阿三不准离他太远。 同时,我看到越南人眼睛也动了一下,不过不是冲我挤眼,而是两眼往上翻了一下,看来这家伙差点让胖子气晕过去。 这条路比我想象的艰难。胖子似乎是铁了心要难为我,一路上没有接手过杰克。而其他人。包括两个客家人个子都偏矮,没可能背起来杰克。要是把杰克给他们背。杰克的两只脚一定要拖在地上,那两天下来。他的两只脚该磨没了吧。 无惊无险的走了两天多,在一条只有一人宽的陡峭石梯前,一个客家人说了声:“到了。” 我走到石梯前,用独眼兽手电向上照去。这是一条沿着几乎笔直的洞壁向上凿出的石梯,很高,独眼兽手电照不到石梯的尽头。很多地方只是在石壁上凿出一个浅凹落足,而有开凿石梯条件的地方,也仅凿出不足三指宽的石梯,连脚掌都踏不牢。石梯两边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看来 只能像攀岩选手那样,依靠手足向上爬。 “我是来参加极限运动的吗?”我嘟囔了一句。 杰克在我背上叹了口气说:“看来你这一路力气白出了。” 看来杰克气馁了,我故意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不可能背着一个人爬上这个石梯。可是我相信胖子不会让我们走到这里却没有上去的办法。 果然,胖子拍了一下一个客家人的肩膀。:“你一个人上去。” 这个客家人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胖子,又看了一眼唐语默,扔掉背包,从我身边挤过去。一只手打着火把,像一只大马猴一样轻松灵活的向上爬去,很快就消失在独眼兽手电光中。 火把的光就像在空中摇曳,像悬在空中般无助,我觉着这个光有随时坠下来的可能。 突然,火把光消失了。我有种想捂住头或跳开趴在地上的冲动,我觉着下一刻就会有一个高唱着征服的人摔下来。不过我看见背上的杰克,都没事儿人一样仰头看着高处,只好强忍住这个冲动。摔下来也应该先砸中杰克吧。 果然,空中有东西落下来。是一根绳子。 胖子抓住绳子用力向下拽了几下,把绳子的一头绑在腰上,踩着石梯往上就爬。爬了几下转过头对我说:“你最后一个上来。” 如果不是背着杰克我一定跳起来骂他了。“我背着伤员你让我最后上,成心的吧,想玩死我还是杰克!?” “猪啊你。”胖子眼珠子一瞪。“先把他吊上来,还有富米。” “杰克这伤怎么往上吊,没办法固定,绑哪里都会碰到伤口。” “嗯。”胖子眼珠子转了转。“绑脚上吧,倒着吊上来。” 杰克从我背后伸出一根中指给胖子。 胖子‘啪’的拍掉杰克的手。“这根绳子很结实,同时吊两个人上来没问题。怎么安排你看着办。” 说完,胖子呼呼地向上爬去。 胖子离开这里,很多事就要由我决定。我先把杰克放下,踅摸了一下。等绳子再一次垂下来我对老挝人示意:你俩先上去。 绳子固定在布阿松身上,我这里一给出信号,很快两个人就被吊上半空。 然后是所有背包,阿三和杰克同时上去的。所有人都离开后,我最后一个升了上去。 不过,我没有看见地面。(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新鲜空气 我首先看到一个开凿在岩壁上很小的长方形洞口,布阿松和阿三从洞口探出半截肩膀在向上拉绳子。光从他俩身后洒出来。 我要低着头才能进这个洞口。里面的空间不大,我们虽然没有把它塞满,可留给我们活动的空间已经不多。我一进来,就听到‘咣’的一声,回头一看,一个客家人在我身后关上了一道门。是一扇向内开,五公分厚的铁门。 我这时才发现客家人的火把早就熄掉了,目前照明的都是手电。人员站位也很有意思,两个客家人被挤在一个角落,而唐语默则被萧婷紧紧地挽住,躲在胖子身后。 胖子把一只带表的手伸到手电光下看了看。手电光其实一直照在两个客家人身上,而且他的另一只手,就没有离开挂在脖子上的m16板机上过。 我看的心惊肉跳,心里祈祷那两个客家人别特么犯幺蛾子,胖子可没什么好脾气,这俩客家人已经招惹胖子一回了,从胖子的态度看,他绝对有干掉这两个客家人的心。这地方要是开抢了,那一梭子子弹就不是打俩人,到处崩的流弹就能干掉好几个。 “时间刚合适,发信号,我们回来了。” 一个客家人点点头,转过身,用挂在胸前的一个角质饰物,在一块石头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 我把手电照过去,发现那块石头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深一些,还有就是上面有斑驳的痕迹,好像经过无数年敲打似的。 片刻,我突然听到头顶发出一个巨大的声音。嘈杂且刺耳。 我忙把手电光照向头顶。发现那里有一个圆形的洞口,洞上面一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盖子或金属板正在缓缓移开。很快有风从上面吹进来,风带进来新鲜和凉爽的空气。我兴奋地想大声喊,眼泪都要夺眶而出,终于要看见天空了吗? 我把眼睛看向胖子。他是我最想与之分享这份快乐的人。 不过,他很忙。他的视线没有离开过两个客家人一秒钟,脸阴的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 我的心一下子揪起来,这货不会是想要动手吧。都到人家地头了,你这时候去招人家不找死吗?还想不想出去了? 还好,一个声音缓解了这份紧张情绪。 “默…默姑娘。”这时候头顶上传来一个声音。 “我在这里。接我们出去。”唐语默声音很镇定的说。 一个竹梯子从上面递下来。同时上面很亮的火把光照了进来。 “你先上去。”胖子用下巴示意一个客家人。 是那个第一个爬上来的客家人,他看了胖子身后一眼,抓着梯子很快爬了上去。胖子几乎紧跟着他,两个人先后消失在洞口外面。 “强子,把美国佬背上来。” 听到胖子的喊声。我背起杰克爬出洞口。天是黑的,我的脑袋一探出洞口,无数虫鸣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夜鸟飞过的声音,就灌进我耳朵。在静的如地狱般的地下溶洞里,我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大自然的声音了。 洞口在一个石台子上,像一个井口。周围站着几个人,有人打着火把,第一个出来的客家人在和某个人耳语着什么。 胖子没有灭掉手电。始终保持着冷酷和机警,没有把背后交给客家人,脸在晃动的火光下更显得凶横异常。 唐语默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在她前面的是萧婷,不用问,我就知道是胖子安排的。胖子对这个大美女不但不感冒,反而很提防,甚至有把她当人质的意味。 “给你们安排好住处了,跟我来。”所有人出来后。一个陌生的客家人对胖子说。语气很冷漠。 天上没有月亮,火把光之外的地方很黑。我稍微转头看了看周围,有竹楼的影子。有很多植物,再多就看不见了。 同样没看见的是唐语默和另两个客家人。似乎在唐语默出来后,他们三个人就突然消失了。 在一个竹楼前,客家人对胖子说:“你在这里休息过,知道这里只有两个房间,住不下这么多人。这样吧,让张先生和他背的伤员住我家。你们住这里,我会照顾他俩的。”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胖子转过头冷冷地说:“我们住一起,挤一挤就住下了。只是休息一晚,明天我们就走。” 说完胖子示意萧婷上楼,又对我说:“跟着我。” 竹楼的屋子不大,每一间也就十多个平米,我们这么多人住进去的确很挤。而且我们中间有一个女孩子,怎么安排房间真是个麻烦,我不禁瞪了胖子一眼说:“你这不自找麻烦嘛,这么多人怎么休息。” 萧婷摆摆手说:“别吵了,让两个伤员跟我住一起,我照顾他们。” 我脸上窘了一下。胖子却不高兴地说:“这怎么行,不方便吧。” 萧婷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方便,你们就没个会照顾人的。就这么定了。” 胖子脸上露出讪讪的表情,盯着杰克看了一会儿。看来他在担心美国佬跟他抢妞。我瞅了瞅杰克,只剩半条命了,死胖子太不自信了吧,竞争对手都成这样了他还担心。莫非事情不想我想的那样,胖子并没有获得萧婷芳心,他俩的默契只是为了这次行动和生存? 我、胖子、阿三、布阿松,我们四个人进了另一个房间。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竹床,看来大部分人要打地铺过夜。阿三和布阿松知道那张单人床没他俩的份,很自觉地找东西铺在地板上,准备过夜。 我把胖子拖到窗下的一张桌子前问他:“现在可以说了吧。告诉我怎么回事,急死我了。” 谁知道胖子立刻伸出一根食指竖在嘴前面,用口型说:‘在这里不能说,你也不要说。’ 我都快气疯了,觉得他太小题大做了,给我一种他在拖延时间的感觉。 ‘这里没人,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想隐瞒什么?’虽然我非常气愤他的举动,但还是没有喊出来,而是用口型问他。 胖子指了指一面竹墙。‘隔壁有人,这个竹楼上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谁?’ ‘一个老头儿。这个竹楼就是他的。我们借宿在他家。’ ‘好吧,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你怎么知道从这里可以进入地下溶洞?’ ‘这是两个问题好不好?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 ‘少废话。说。’ ‘曹明哲告诉我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族长 ps:ps:祝各位的妈妈母亲节快乐!也祝有孩子的女读者母亲节快乐! 我知道说的晚了,晚说也好过不说。 --------------------------------------------------------- ========================================================= 找到曹明哲了! 我激动得快要跳起来。我们此次北盘江之行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寻找曹明哲,至少完成了一个任务,让我沮丧不安的心终于有了一点安慰 。 “你盯一会儿,我先睡了。咱四个人每人守夜两小时,听着点萧婷那边的动静。最后一个叫我哈,我值最后一班。”胖子说完,转身躺到竹 床上睡了。 你妹,每人两小时,到你天都亮了,我知道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不过我没有戳穿他的伎俩,这家伙应该是瞌睡极了,不然他一定会‘吧啦吧 啦’的先跟我聊一通。 我醒来的时候胖子和越南人已经醒了,两个人隔着几米的距离四目相对,好像眉目传情般传递着信息。我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不禁一阵恶 寒传遍全身。这越南佬不会是因为被虐久生情,对胖子产生基情了吧。难道胖子也喜欢这调调? 两人之间的眉目传情,以阿三坚决摇头和胖子失望的表情结束。 我松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不堪的看了他俩一眼。露出个难以抑制的恶心表情,飞也似的逃出这个房间。身后传来胖子的咆哮声:“你他妈 什么眼神?不是你想的那样!” 鬼才信你。反正我以后得防着你。想想以前跟他睡一张床上的情景,心里真是后怕不已。 萧婷正在给富米检查伤口,我一进去他就吃惊的问:“刚子怎么了?谁招惹他了?” 我摇摇头。“你觉着谁能招惹他?就他那…反正我是躲都躲不及。” “那他跟谁喊?”萧婷不解的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好沉默。然后岔开话题。 “他俩的伤没恶化吧。你没休息好。” 说着我从杰克身边走过。来到窗前。杰克还没醒,歪着脑袋趴在木板床上,脸已经不肿了,满脸的胡子让他看起来像个野人。这形象很没有 竞争力,顿时我觉得两个竞争对手都自动隐身了,一个甚至自我阉割了。 我推开窗户。看着窗外对萧婷说:“看,这里的风景像不像一幅画。” 天已经完全亮了。我们的竹楼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竹楼从山脚下一层一层向上,密度不大很有序。我眼前是一排排高脊飞檐的屋顶,老青 色的板瓦、筒瓦散发着古色古香。 山下是一片水田。再远处是一排横着的山丘。山势相似,都有一面较缓的坡,很像一排联排别墅,让人惊叹大自然之鬼斧神工。太阳正从两 个山丘之间升起来,光还不刺眼,像一个巨大的橙子,颜色鲜艳诱人。 空气里有满满的花草芳香,就像被过滤过了。全是清新的氧气。让我有吸一口气,血液里的含氧量就饱和了的感觉。满眼都是青色的瓦,绿 色的山和水。 萧婷站到我身边。陶醉般地说:“真美。” “是啊,真想融化进去。”胖子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响起。 我一扭头,看见胖子已经站在身后。对我挤了一下眼睛说:“强子,准备下东西,出发。” 我好像没东西可准备,所有的背包都仍地下溶洞里了。我现在只要背起杰克就能走。准备劈柴啊。 “你呢?”我看着胖子说:“你那里需要准备的东西更多。” “我陪萧婷看看风景。你先忙去。” 靠。红果果的挑衅啊。这家伙取向还挺复杂,有点男女通吃的意思。不过最让我不可思议的是。萧婷居然默许的给胖子一个眼神,似乎有羞 怯的成分。 转眼。我成了最不受欢迎的人。我的脸有点发烫,再待下去会比初升的太阳还要红。 我郁闷的转身离开。“要不要我把杰克和富米弄出去,省得妨碍你俩看风景。” 胖子挥挥手。“不用。” 我听见萧婷也轻轻地笑了。 不行,得瞅机会揭穿胖子的真面目,别让他害了萧婷。先找阿三核实一下,看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我刚走到门口,一个客家人走了进来。是昨晚送我们来的那个人。“张先生,族长请你过去商量一件事。” 我一愣,怎么找我?有事应该找胖子才对,是他找到这里,并是我们这些人当中,第一个和这个寨子打交道的。 “什么事?”我虽然疑惑,还是问了一句。 只当是替胖子问的吧。我对这个寨子不熟悉,更不知道胖子最初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当然不会硬着头皮充老大,我想还是胖子去谈更合 适。我如果去,也只是陪他同行罢了。 客家人冷漠的摇摇头。“你去就知道了。再说了,你不是有问题要问吗,有些事只有我们族长能回答你。” 是的,客家人这句话说到了我的痒处。这个寨子和这些人让我非常不安和非常好奇。 好奇心害死了猫。我知道我的好奇心有可能带给我麻烦,特别是在这里,在这个让我感觉到危险的地方。可是这个地下空间,与罗布泊地下 空间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让我不得不弄清楚其中的关系。我觉得可能有惊人发现。 “那好,我也很想见见你们族长。” 我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一只手压在我肩膀上。我回过头,看见胖子皱着眉头的眼,似乎在谴责我鲁莽的答应了对方。 “我和你一起去。我也有事问他。” 听胖子这么一说,我的心稍微一松,有这么个大家伙同行,绝对能稳定人心。不过客家人则微微邹了下眉,对胖子很发憷的样子。 胖子把挂在脖子上的m16递给萧婷,对她微微点了点头,嘴巴好像还动了几下。然后转过头说:“走吧。” 客家人族长住在山坡最高处的一个竹楼里,竹楼的样子很普通,和我住的那个竹楼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当然,房间内有不同,首先这个房间 没有床,房间也要大一些。靠近窗户的地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套紫砂茶具,窗前逆光坐着一个包着头巾的男人,正端着一杯茶,轻轻地 啜着。 “你的人下去后对我动手了。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见面,胖子就大声质问。(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族长给出的解释 ps:ps:周末两更,第二更是答应给深刻的深刻加更,欠好久了,抱歉啊。 单位组织旅游,我猫在家里码字,好歹有了几章存稿,不容易啊。其实最理想的状态是有五章左右存稿,这样一些不满意的东西可以修改,前一阵子有两章我就不满意,可是又不想断更,就发了。有时间在修改吧。 跟书的读者可能会发现,我经常会说没时间,时间紧。那是因为经常加班,做一个业余作者,又要写出至少自己满意的东西,有点难。 谢谢大家不离不弃! ------------------------------------------------------------------- ------------------------------------------------------------------- “我已经知道了,是误会。”坐在窗前的男人轻描淡写地说着,指了指桌子两边的藤椅。“请坐。” 房间里光线很充足,不会因为逆光就看不清楚对方的相貌。他的头发全白了,黑色的包头布上面露出一团束成髻子的白发,在初升的阳光下,头发发出很亮的银光。看上去很有光泽,一点也不干枯,而且很密。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寨子的男人很多束着长发,包括进入地下溶洞的两个向导。我印象中好像只有刚才给我们带路的客家人是短发。这真是一个颇有古风的奇怪民族。我最初还以为两个客家人有摇滚范儿呢。 这个人肤色黝黑。额头和眼角有深刻的纹,似乎经年风吹日晒造成的。两只眼睛不大,却放着光,没有通常老年人的浑浊。一身传统客家人宽大的衣着。 他轻轻拿起茶壶给我和胖子倒水,两只手很瘦。骨感而有力。 带路的客家人没有进屋,在我们进屋后,就关上了门。我没有听到他下楼的声音,应该在门外。 “我叫伍伟泽,是这里的族长。寨子里的娃都叫我伍伯,我的年纪…你们这么叫也不吃亏。”老人说着。把两杯茶放到我和胖子眼前。 我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伍伯”,然后坐下端起茶杯。 胖子皮笑肉不笑的坐下。“误会?那这个误会就太大,得亏是我,如果是他。”胖子用下巴示意了我一下。“恐怕就没脑袋陪你喝茶了。” 我一听脸色变了一下。看来事情不像胖子最初说的那般轻描淡写。他当初只是说对方动手了,看来是往死里整的。这我没想到。同时我的脚被踩了一下,是胖子,特么的都快把我脚趾头踩断了。 当着外人我没法发作,不过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他的眼睛正看着我手中的杯子。提醒我也用不着这么大力气吧。 “我已经惩罚他俩了。而且我也知道是你的某些话触怒了他们,我们这里有些话是禁忌的。你不是也弄断罗家小子的一条胳膊吗?冤家宜解不宜结,事情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 胖子没搭腔,脸上的笑却不阴不阳。 怪不得在地下溶洞时。胖子只指使一个客家人爬上爬下,原来另一个给他弄断胳膊了。不过那个客家人也够能忍的,我一路居然没看出来。 “伍伯。你是这里的族长,你这里怎么还有别的姓氏。”我打破紧张和沉闷问道。顺势放下手里的杯子。 “呵呵,我们这里最鼎盛时有十姓人家。如今衰落了,只有五姓。我这个族长是五姓人家共同选出来的。” “这么说,这个寨子很有年头了?” “可以这么说。有记载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唐代。那时候就有我们先祖活动的记载。” 历史记载客家人有五次南迁,根据伍伯的说法。那这个寨子最迟也要在客家人第二次南迁时建立,也就是唐末黄巢举兵。天下大乱的时候。 在这里建立一个寨子不难,可是要在这里修筑一个巨大的地下储水设施。单凭十户人家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虽然我在地下溶洞,一路上没有发现人为加工过的痕迹,但是客家人带我走过的路上却有。地下河入口就更明显是一个人工设施。 我的脸上露出讳莫如深的笑。我在告诉他,你的谎言太肤浅,太没有说服力。 伍伯呵呵一笑说:“看来张先生颇多不解,唐家丫头说过你有些问题要问,今天我就一并回答你。” 我可没心思跟他说笑。“按你说最初你们十姓人家在此定居,那你们十姓人家有多少人口?地下的的钟乳石洞可以解释为自然形成,可是那个入口呢?我说的不是寨子里的入口,而是沼泽地里的酷似天坑旋涡的入口,还有它外围的引水渠。这些凭你们十姓人家就能做到?” “我们自然做不到。可是谁告诉你是我们做的呢?”伍伯消瘦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我们客家人先祖是躲避战乱来的这里,其实是以老弱妇孺为多,怎么可能实施如此大的工程。” 说到这里伍伯抬眼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胖子。“我们先祖到这里时,那个天坑就存在了。我们不知道那个天坑缘何存在,至于是谁建成了这个庞大的工程,对我们也是个谜。” 这个解释我可以接受,因为我无法相信他们这点人能完成这个工程。可是我还有很多话要问,我习惯性的向前倾了倾身子,希望给他一点压迫感。我不知道是否会有效,他给我的感觉太从容不迫了。 “可是你们的人经常下去。为什么?” 伍伯点点头,脸色却严肃起来。“我们先祖来到这里时,这里还是一片不毛之地。” “现在也是。”胖子懒洋洋的插了一句。 我狠狠瞪了胖子一眼,伸脚去踩他的脚,没够着。看来他早有预感的把脚缩起来了。 伍伯只是怅然的摇摇头。“宋先生说的没错。二位可想当年是何等艰辛。此地瘴气弥漫,野兽,怪虫层出不穷,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战乱。我们的先祖为了寻找食物,在某个枯水期从天坑进入了地下溶洞,击杀了几头怪物,解决了当时的温饱问题。 之后这处地下溶洞就成了我们客家人渡荒年的依仗,水中有鱼,地面有兽,是昊天赐给我们的洞天福地啊。这个习俗延续至今,每到大荒之年,我的族人还会进入地下捕猎。你们出来的那个洞口,则是我们客家人挖凿的。”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相信。坦率的讲伍伯的话我也不信,可是他又说的合情合理,貌似无懈可击。 “为什么让唐语默下去,做向导两个男子足够了。我可不相信只有她认路的话。”略一停顿我就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呵呵。”伍伯自若一笑,丝毫没有尴尬的表情。“唐家丫头有一项特殊本事,你们能安全回来她应该是居功至伟。” 胖子突然叫道:“她是顺风耳?” 我一听,坏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族长提出的条件 ps:ps:大家周末好。 这是第一更,第二更要到下午发上来,大概14点左右吧。希望大家能分两次看,增加一些点击量。谢谢。 ----------------------------------------------------------------- ----------------------------------------------------------------- 如果有一个人知道唐语默是不是三个客家人中,那个听力超群的人,这个人一定是我。 我在地下溶洞就做出过判断,如果他们中有听力超群的人,只会在两个客家男子中产生。因为我逼问唐语默时,两个客家男子意外的从远处 跑过来解围,可以从侧面证明这一点。 这件事我和胖子没有沟通,他做出这样的判断无可厚非。问题是他这一次鲁莽了,他这么一问也暴露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我们知道他们有听力超群的人。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一定会让我们陷入被动。目前我们是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的,两个伤员急需就医,我也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和胖子 彻底沟通一下。目前我们两个人都在猜谜语,在猜对方知道些什么和不知道什么。就好像刚才,如果提前有沟通,胖子不会傻到暴露自己的底 牌。 可是我知道我们还会回来。至少我一定会回来。我要设法解开这里的谜,甚至要在去罗布泊之前来这里解谜,我已经不是有预感,而是确定 这里跟罗布泊地下有关系。再一次来到这里时,我们一定会很被动。 “不”没想到伍伯毫不犹豫和毫不意外的答道。“她有另外一项本事。她可以感应到地下溶洞里的生物,让你们绕过它们。” 伍伯的这个回答让我和胖子目瞪口呆。这特么是超能力啊。女超人? 不过我们回来的一路上,的确没有碰到任何麻烦,似乎在证明伍伯没有骗我们。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也在看我。不过我俩的这一次目光交流没有结果,至少我没有从他的目光里看出东西。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好像很 震惊,又好像有点出神,在想什么。 无奈下我把目光投向伍伯。他一直微微眯着眼看着我和胖子,偶尔端起杯子轻轻喝一口水,白发下那张深刻着皱纹的脸。越看越像一只狐狸 。 是的,我很被动的发现,他的回答我都很难相信,却又合情合理无懈可击。让我有一种这些尖锐的问题都打在棉花里的无奈感。接下来的一 些问题,我认为问出来意义不大,比如说这个山谷内的生物,比如地下血色眼睛怪物,他给我的回答一定很模糊。甚至会以不清楚应付我。 可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他,哪怕他透露出一点信息也是好的,那就是地下湖堤坝另一边的冰寒世界是怎么回事?这个寨子存在至少一千年 了。他们应该知道一些。 “我走到了地下湖的尽头。”我把脸上的神经放松,尽量不流露出表情。我直视着伍伯的双眼,希望能捕捉到他脸上哪怕一丝表情变化。 “我知道,唐家丫头和我说了。你居然没有被黑曼罗吃掉真是奇迹。你怎么做到的?” 这个问题我想过,而且只有一个解释。 “我捕杀了一条大鱼,把他拖在漫水坝上。之后我在岸上休息了一阵子。当我趟水过漫水坝时,那条大鱼不见了。你认为有没有这种可能。 黑曼罗正在某处消化那条大鱼。” ‘唔’伍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只手在山羊胡子上捋了捋。“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而且似乎也没有第二种说得过去的解释。” “我走到了地下湖的尽头。”好像重播。这句话和上一句不但语气完全一样,我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可是空气却一下子凝固了。 我对两个人谈到过这个话题,可都无一例外的被引到黑曼罗身上。无论是地下溶洞时的唐语默,还是目前的伍伯,他们都在避免话题向堤坝 对面发展。 我想知道为什么?和打破这个桎梏会引发什么后果。 我的两句相同的问话起到了预想效果。伍伯的脸变得不自然和恐惧起来。而且很明显他抑制不住这种恐惧,尽管他在拼命装出一副漠不关心 的样子。 胖子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可是他并不知道我在地下河的尽头看到了什么,只是听到我问出了两句完全相同的话,和看到伍伯掩饰不住 的恐惧表情。 我注意到胖子把脑袋转向了我,并且保持着这个姿势,他大概在等待我眼神的交流。我没有理他,尽管我知道这货一定如百爪挠心般难熬, 这事让他知道个开头,不给他讲完整了他不跳起来骂娘才怪。我可以想象的出他的眼神,应该能杀人吧。 可是我熟视无睹般盯着伍伯,我知道他在做思想斗争,他在考虑说还是不说,或者说多少、瞒多少。不管怎样,只要他开口就好,我有罗布 泊地下冒险的经验,又认定了这个地下和罗布泊地下一定有联系,那他话里的虚假成分我还是能做出判断的。 空气凝固了至少有五分钟时间。我感谢胖子没有跳起来质问我或伍伯,没有破坏这个压抑和极具压迫感的气氛,这对他来说实在是难熬。 伍伯终于叹了口气,我看到他的肩膀瞬间塌了下来,就好像两个肩上压着很重的东西。 “那里是禁地。我的族人至少有十代没踏足过那里了。”说到这里伍伯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两个眼角都明显下垂了,可是眼睛却比开始 时大了一些,应该是不在刻意眯着眼睛的缘故。 “看来你对那里很好奇,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可是我有个条件。” 伍伯说到这里又眯起了眼睛。真是人老成精,他这表情明显给我下套的节奏嘛。 我一边想着该怎么回答,一边转过头朝胖子看了一眼。胖子那双如怒目金刚般的眼睛,立刻对我放出超过十万伏的电压,我感到身上某处一 紧,浑身发麻的把头转向伍伯。 “说说你的条件先,我虽然很好奇,可也不会随便答应你的条件。万一你的条件太离谱,那我宁可不满足这点好奇心。”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要求你们答应,不把在这里看到的一切泄露出去,保证我们族人平静和不受影响的生活。” 我想了想说:“我答应。”(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给LSL书虫的加更 ps:ps:也许有读者会说这个章节名字太随意,是的,我也这么认为。可这是我乐于从事码字这个行当的一个重要原因。 没钱也可以任性! 前几天脑子坏掉了,把答应给lsl书虫的加更说成了深刻的深刻,还不厌其烦的重复。两位不要介意哈。 ------------------------------------------------------------------- ------------------------------------------------------------------- 他提出这个要求完全没有超出我的预料,反而是如果他不这么要求,才会让我不安。我想这个条件胖子不会反对,阻力只会在杰克那里出现一点,我之所以说只有一点,是因为杰克目前要依靠我们才能离开这里,我可以采取各种手段让他答应这个条件。 至于越南人和老挝人,我不认为他们会对这个客家人寨子产生影响。他们对这个山谷和地下溶洞认识的不够深,首先一些关键东西他们没有看到,其次他们看到的只是表象,内在的东西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影响力也不足以离开他们的圈子,更不会出国境影响到中国。 “呵呵。”胖子阴阳怪气的笑了一声。似乎在对我一口答应伍伯,做出他的反应。 我转头看胖子。心想这时候你特么千万别跟我唱反调。这时候胖子眼睛里的怒火已经消失或收敛,表达出的是另一层含义:你终于肯看我了。我还不鸟你了。 我又好气又好笑的对他敛了一下眉。我的意思他应该能明白:别在这里犯浑,有事回去说。 我和胖子的表情交流很短促和轻微。应该没有引起伍伯的注意吧。 “你应该感觉到,那是个冰冷和黑暗的空间。地下湖的水落不到底就会变成冰。”伍伯的眼睛似乎闭了起来,恐惧的面部表情让额头和眼角的纹更加深刻。似乎整个人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我的族人在最初探索地下溶洞时,曾经冒险进入过那里,用绳子吊下去的。一共下去三次。每次两到五个人不等。那个冰冷黑暗的空间,不但大的看不到边,深度也极其惊人。 前两次绳子放到头,人都没到底,不过拉上来时,坐在吊筐里的人已经被冻死了。你知道人类的好奇心就是这样。越危险,越难以征服,就越能激发好奇心。 第三次,我的先祖用了根更长的绳子,吊筐里做了保温措施。当然这次人数也最少,只放下去两个人。这一次绳子放到底了,但是在吊筐落地的瞬间,下面的人突然发出求救信号。 我的先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吊筐拉上来。吊筐里的人却不见了。” 伍伯说到这里,声音哽住,抬起一只手来揉着额头。 “他们遇难了?”我问到。 伍伯摇摇头。“没有人知道真相。为了增加吊筐的保温效果,吊筐几乎是密封的,只在顶上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通气孔。为了安全。吊筐的门是从里面别住的,拉上来时,吊筐的门还是从里面别住的。可是人。却不见了。 你可以想象一下,从得到求救信号到把他俩拉上来,中间不可能有迟疑的时间,应该在最短时间内把吊筐拉上来。可是吊筐内没有任何搏斗或挣扎的痕迹,里面的木炭暖炉也没有熄。 这件事给我的先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打击。没有人再敢于下去冒险,甚至有一段时间地下溶洞都没有人下去了。” “此后再没有人下去过?一千多年时间难道都无法治愈这种恐惧?” 伍伯点点头。“没有。我想我们继承了先祖对那个冰寒空间的恐惧。” 我若不经心的问:“他们怎么躲过黑曼罗的?”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我要想进入那里。黑曼罗就是我绕不开的痛。 “我的先祖打败了它。它被赶进地下湖里。” 靠,太牛逼了。 “他们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用火把它赶跑的。” 我愣住了。脑补了一下无数人举着火把,在漫水堤坝上,跟一大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油状物质搏斗的场景。 不管他们有多少人,点了多少火把,他们绝没有把水面点燃的可能。即便他们在水面泼洒上大量油脂,让水面燃烧起来,水流也会把燃烧着火的油脂冲下堤坝另一边的冰寒世界。这件事在当时来说,绝对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没有表情的‘呵呵’一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当然当年黑曼罗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形成记忆,这让我的先祖们对付起它来容易一些。如果换做现在,我不认为有可能驱走它。” “记忆?它会形成记忆?这是怎么回事。你是说它有很高的智慧?” 伍伯的表情逐渐趋于平静,不过揉着额头的手没有放下来,似乎这段回忆让他不但心伤,而且头痛不已。 “这跟智慧没关系。怎么说呢,它会对经过的地方和碰到的东西有记忆,比如说攻击方式、行动模式,它都会模仿接触到的东西。你没有发现吗?” 伍伯这段话说的很慢,跟他前面淡定自若信手拈来区别很大,甚至他在讲其先祖探险冰寒空间时,语气都没有这么沉重。难道这个黑曼罗才是他们真正不愿提及的东西?而此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你是说黑曼罗竖起来像墙一样砸人的攻击方式?这算是什么记忆?倒是它贴地表的一面呈现出的岩石状态和颜色,有点像变色龙。你说的就是这个?” “这…是的,不过这只是它最简单的记忆表现方式。你不觉得它行动的方式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对我来说它存在就是最大的怪事。可是你想说什么,它的行动方式在模仿什么?蠕虫或是波浪?我觉得它的形态已经决定了它的行动方式,根本不需要模仿,它没有别的选择。 我更关心它的生命形式,你们叫它黑曼罗,那好,我想知道黑曼罗是什么东西。 在那个该死的地下溶洞里,所有的东西都恐怖可怕到了极点,但是我至少还能给它们大略分个类,我知道哪个东西是动物,哪个东西是植物,至少那个光壁的味道很像植物。 可是黑曼罗呢?你能告诉我它是什么鬼东西吗?别告诉我它是鬼!” 我挥舞着双手,说话的语气很激动,情绪有点失控的样子,我当然没有发疯,我希望我发疯的表现让伍伯感到紧张。 “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从我先祖发现这个地下溶洞它就在,至今一千多年了,它已经成长到可以把那道漫水坝铺满,让那里彻底变成它的领地。我们根本不想知道它是什么,只要它不进入地下河中上游,不影响我们捕猎,我们就可以和睦相处。它即便是鬼又有什么关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路断 ps:ps:再一次对之前的乌龙承诺道歉。然后谢谢lsl书虫的月票支持。谢谢大家。 ---------------------------------------------------------------- ---------------------------------------------------------------- ‘老滑头。’我心里暗骂道。 我预感到他会在关键问题上跟我装糊涂,其实他一推出‘不知道’三个字,我就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不可能逼他说出不知道的事,即便他在 装糊涂。 可是我逐渐意识到,虽然提问的人是我,可是问题总会被他主导。比如我最想知道怎么对付黑曼罗,他却很快吧话题引到黑曼罗的属性上了 ,结果却用不知道三个字应付了我。 我的心情比被人抢了怪还郁闷,有点像爆了一把屠龙刀却被别人抢走。 我都没心情去看伍伯,面色不善的看向胖子,希望这货有办法从伍伯嘴里撬出点东西。没想到胖子只是在那里默默点头,一副唯我马首是瞻 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这可不是他的作风,这时候他应该跳起来大喊:那你知道什么?别拿不知道搪塞我们! 我突然想起来,胖子来到这个寨子,能让他们打开通向地下的洞口,并派出向导协助他找我们。这其中一定有某个交易。从目前和伍伯的交 涉看,他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人。我不禁对这个能让伍伯妥协的交易感兴趣起来。看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先和胖子交流一 下信息。 我把目光从胖子脸上转向伍伯。“既然这样,我就没问题再问了。” “那好。希望我的答复能让你们满意。你们的问题问完了,我就要说一说我这边的事。”我的话音刚落。伍伯就接上了话。“其实今天请你 们来,还要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前一阵子的大水,冲毁了进出寨子的一段滑索,寨子里的工匠正在抢修。你们暂时不可能通过滑索离开寨子 。” 胖子突然一拍桌子把头伸到伍伯眼前。“你什么意思,想把我们留在这里?” 我的脸色也一下子阴下来。我们这些人不可能蹚水离开山谷,不要说还要背着两个伤员。即便我们没有伤员,能活着从沼泽地走出去的可能 性也不大。目前有两个重伤员,加上萧婷这个女孩子,我们如果进入沼泽地就是团灭的份。 门‘啪’的打开了,带路的客家男子和另外两个客家人冲了进来。我冷冷的站起来。一只手插进腰间,那里有一支m9半自动手枪。我虽然没 有把枪拔出来,可我的动作已经表明了态度。 胖子一脚踢翻了身后的椅子,棱着眉看向闯进来的三个客家人。他不会跟老人家动手,可是他也让伍伯的一席话添了一肚子堵,这三个客家 人简直就是让他找机会发泄的对象。 三个客家人看了我和胖子的表现,冲进来的势头一下定住,站在在门口。我不知道他们惧怕的是我摸向腰间的手。还是胖子,客家人知道我 们有火器,应该知道我腰里有什么东西。可是我发现他们的目光在胖子身上停留的时间更长。似乎胖子曾给他们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伍伯突然严厉地说。 “我听见他们…我以为…”带路的客家人不知所措的说。 “他们是客人。你们已经让客人产生误会了,还要加深误会吗?出去!任何人不准进来。” 三个客家人灰溜溜的走出房间。胖子则气呼呼的站在原地,也不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眼睛盯着门的方向,似乎还有冲出去互殴一通的打算 。 我稳了稳情绪,坐下来问伍伯:“滑索什么时候能修好。我们这里有伤员,需要及时就医。我们答应过你不泄露这里的情况。就一定能做得 到,如果你采取这种极端方式留下我们。那之前的承诺我们也不会兑现。我希望这件事彼此都不要做到绝处。” “你们真的误会了,我可以叫寨子里的伢子带你去看看,滑索毁了是事实,你看看就知道。我们当然会抓紧时间修,寨子里的山货也要赶紧 运出去,才能换来粮食和生活用品。娃娃上学同样要走滑索,你说我能不急吗? 不过你们的伤员我有办法解决,寨子里有客家医、客家药,治疗外伤最拿手,特别是地下溶洞受的伤,外面的医院也不如我们客家医有经验 。 当然,如果你们实在信不过我们,我还是会叫人给你们带路,滑索只能走一段,剩下的路就要蹚沼泽过去。我们寨子的人不会带你们进沼泽 ,沼泽地的大部分地区,对我们来说是禁区。可我们会给你指出正确的方向,运气好的话,你们可以走出去,找到通向北盘江对岸的滑索。” 伍伯的话让我陷入进退两难。我对他的话感觉始终就是听上去难以置信,可是却又没有漏洞,这件事又是如此。我理解他不想泄露这里的秘 密的心情,恐怕他也很难相信我们的承诺,万一我们某个人背信弃义,这个客家寨子就一定会成为各方的众矢之的,他们的平静生活将一去不 返。 可是我也难以相信他会有将我们一网打尽,全部灭口于此的打算,这就太他妈丧尽天良了。不过一想到这个寨子,千百年来不为外人所知的 秘密,他们是如何保守住这些秘密的?我的心里面不禁升起一股寒意。 “我们要回去商量一下,这件事不单纯关系到我俩,我要听取同伴的意见。” 我阴着脸说完这句话,对胖子使了个眼色:有话回去说。 “你们回去商量一下也好。我已经叫寨子里的客家医去看你们的伤员了,你们回去应该能碰上。我建议你听听客家医的意见,他的医术很有 独到之处。” 我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我现在急着回去,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担心萧婷那边出状况。我们人员目前分开了,虽然萧婷手里拿着m16自动步枪 ,可她的经验和胆识应付不来复杂和凶险的场面。让胖子跟我一起来真是个最大的失误。 我没有再说话,急匆匆推门出去。 门外没有人,这丝毫没有让我松口气,心情反而愈加紧张。我感觉似乎所有客家人都在向萧婷所在的竹楼迫近,甚至已经冲上去,在把她和 他们撕成碎片。 我抑制不住紧张的心情向楼下冲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唐大夫 ps:ps:再一次因乌龙加更事件向深刻的深刻和lsl书虫道歉。我想你们也不会跟一个记忆力成负数的人计较吧。 明天周一,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 -------------------------------------------------------------- 我沿着山路向下飞奔,泥泞的山路让我在拐弯处根本收不住脚,可我竟能飘移般擦飞起大片泥水,身体呈一个奇怪的角度却不倒。引得寨子 里的路人啧啧赞叹。 我估计跟在后面的胖子就没这么好运,我听见很响的‘啪’……‘啪’……的声音。不是脚步声,因为不密集,而是隔一段时间才响一声。 应该是他摔在地面上的声音,一定很壮观,我有点担心被索赔,山路很可能被他砸坏了。 竹楼上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萧婷的房间门开着,我踩着脚底的湿泥滑进房间,看见一个客家人坐在杰克床前,萧婷、阿三和布阿松 都围在客家人和杰克周围。只有阿三抬头看着我,笑着冲我点了点头。 紧接着,‘咣’的一声。胖子一身泥水砸在靠在墙上的木门上。门裂了。所有人都抬起头。 “萧婷,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出事了。”胖子一边说一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 萧婷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跑过来抓着胖子问:“你…没摔坏吧。” 我觉着心里面堵得慌。怪不得死胖子这么有女人缘,人家这话说的多及时,多有场面感。 “他没事。不过把上面的路砸坏一块,准备给人赔钱吧。” 萧婷白了我一眼,小声对胖子说:“走。洗洗去。” 你妹,这还全方位服务啊。萧国林我对不住你啊。 胖子看我一眼,对萧婷露出一个憨厚的笑。“我没事。看见你没事就好。” 我的眼都直了。我跟胖子是发小,就没见过他有过这种表情。憨厚?见鬼了!他不是一个满脸欠扁的笑的家伙吗? “胖子,你病了,你面部神经出问题了。得治。” 当我空气般。萧婷扶着胖子走出门。胖子消失前,从背后对我竖起一根中指。 完了。我说的不是我,是萧婷。我要彻底失信于萧国林了。 ‘这事以后再说。’我自我安慰道。 我转过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睛里居然有同情的成分。我脸上写着失意吗? 我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突然把眉一皱盯向布阿松。布阿松低下头走到富米那边。我在瞪一眼阿三,阿三一侧身,从我身边溜回自己的房间 。 杰克已经醒来了,不过他背对着门趴在床上,并没有看见刚才的场景。他的背裸露着,缠在背上的绷带都被撤掉了,所有伤口上都抹上了一 种黑色药膏。 我深吸了几口气,把心里的负面情绪抛掉。 看来这个客家医说服了萧婷和杰克。其实这也是无奈之选,我最终也会作出妥协的。不能短期内离开这里,就只能接受客家医的治疗。 “感觉怎么样?”我低下头对杰克说。 “比想象中的好。有镇痛作用。” 我又转头对客家人说:“客家医?” 客家人点点头。“我姓唐。你可以叫我唐大夫。” 我眉毛不由自主的一抬,发现这个客家医肤色白皙,跟这里我过见的其他客家人黝黑的皮肤区别很大,倒是和唐语默的肤色有几分相似。白 ,没有血色的苍白。 “唐大夫,我朋友的伤你都看到了。如果短期内不能离开这里就医,恐怕会恶化。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唐大夫一只手轻轻扇着杰克背上尚未干的药膏。对我说:“他背上的伤好处理,只要连续涂抹这种药膏一个月。伤口基本就愈合了。深处的 伤会长出新肉,基本不会影响他以后的生活。当然,他的背会留下很难看的疤,我想这是可以接受的吧。 而另一个人的骨折比较麻烦。有一个地方骨头碎的挺严重,我要慢慢给他捏合起来,这需要时间。还有就是比较疼,我这里没有太强的止痛药,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我马上就可以给他接骨。” 没想到在这里能碰上中医接骨的大夫。似乎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我笑笑说:“我这里有止痛剂,你可以随时给他接骨。可是他背上的伤。这里。” 我指了指杰克伤口边缘,参差不齐如根状物的疤痕。“这是一种类似植物的东西扎在他体内的根,不处理掉的话会不会感染或有后遗症?” “其实当初你对伤口过度切除了。把中间的发光物切除后,它的其它部分就会融入人体组织,不会有不良反应。他目前这个样子,主要是前 面两次手术,特别是第一次手术造成的。是你干的吧。” 我‘……’ “不是你的错,当时那情况我也会这么做。”杰克虚弱的语气安慰着我。 我感激地点点头,趴在他耳边说:“谁的嘴这么快,什么事都往外说。” 杰克脑袋稍微抬了抬,凑近我耳朵说:“我。” “唐大夫,这个病号不需要镇痛,你把他药膏里的镇痛成分去掉吧。” 富米比我想象的坚强。接骨持续了近一天时间,吗啡的止痛效果早就过去了,他忍住没有哼一声。当然不是我吝啬,是因为那是我们最后一 支吗啡。 这个地方温度很高,杰克的伤口不允许包扎。这一点我们知道,最初给他包扎伤口是因为怕伤口感染,现在好了,这种药膏的味道似乎有祛除蚊虫的作用,杰克的伤口裸露在外面,很直观的看得出有没有感染或好转。 胖子回来后心情很好,甚至开起了杰克的玩笑,说他这样子很像七星瓢虫。 我是不知道胖子跟萧婷出去干什么了,杰克就干脆不知道他俩一起出去过,还乐呵呵的自嘲:那我就是七星瓢虫王。 真不知道他要是知道刚才萧婷跟胖子鸳鸯戏水去了,他还笑得出来吗。 天黑前,这里终于静了下来。 我知道已经不可挽回,我们短时间不可能离开这里。那我就必须要和胖子交流一下各自的信息,还有就是分析客家人留下我们的真实目的。 大水冲毁了滑索绝对是一个借口,我没有打算前去查看。他们这么说就一定有准备,他们甚至可以自己破坏掉一段滑索,一定不会让我看出 破绽。 我给胖子递了个眼色,走向另一个房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无声的交流 ps:ps:这月过一半了,得了七张月票。这月月票怎么地也该两位数了吧,要不然真杯具。 ----------------------------------------------------------- ----------------------------------------------------------- 我和胖子坐在桌子的两边,桌子上放着一小叠纸和一支笔。布阿松在另一个房间里陪着富米,这个房间里除了我和胖子,就只剩下阿三靠着墙角假寐。 我和胖子交流了一下目光,胖子用口型对我说:‘尽量用口型交流,写下的字还要及时烧掉,麻烦。’ 我点点头。‘先告诉我曹明哲的情况,你见到他了?’ 胖子微微摇了摇头。‘我没有见到他,我是通过卫星电话,从香港来的搜救队那里得到消息的。而且,并不是搜救队找到的他,是他找到的搜救队。’ ‘他不是一直在躲避吗?怎么会突然主动和搜救队联系?他的精神状态怎么样?’ ‘应该是他发现了你的踪迹,发现你在山谷里出了状况,才主动联系的搜救队。不过他没有和我通话,全程和萧婷交流,他给了萧婷这个客家寨子的位置,并告诉萧婷,客家寨子里有进入地下的入口。 萧婷说他的语言很严谨,很有逻辑性。也就是说,他的精神没有问题。而且,他当初就要求萧婷直接来这个客家寨子,立刻进入地下营救你们。是我犯了错,顺流往下找你耽误了很多时间。不然,事情不会太复杂,杰克也不会受伤。 我和香港来的搜救队通过话,他们的队长说,你这个叫曹明哲的同行很厉害,搜救队员要半天才能爬上的陡山。他不带任何保护措施,很快就爬过去了。不过他和萧婷通完电话就走了,并没有和搜救队有太多交流。’ ‘他跟萧婷还说了什么?他为什么来这里?’ ‘这你得问萧婷去,她没说。你知道,我是尊重女性的。不会问她不想说的事。’ “屁。”我没忍住骂出声来。 我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发现斜对面假寐的越南人身子抖了下,似乎从梦中惊醒似的。 我的这个声音让胖子也极度不满,他压低声音对我说:“别以为你和杰克多读了几年书就高人一等,就更通情达理,其实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都是从书堆里爬出去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的人也海了去了。你啥意思?草根就不懂的尊重女性?就没尊严?” “你别岔开话题,我没说读书多少就有差别。我是骂你在我跟前装逼。有必要吗?有啥说啥,我还不清楚你啥德行!如果不是在这里,跟我眼前这么个装逼法。信不信我抽死你。” 胖子吃惊的看着我说:“你打得过我?!” 靠。把这茬忘了。这可是他的强项,一直稳稳的压着我。 我也是让他气昏头了,话赶话冒出这么一句。不过这种玩笑我俩是开惯了,顶多就调侃两句。 “打不过你就不敢抽你?你想试试咋滴?” “嘿,这才几天没见,胆儿肥了你。回家去给你机会。我单练你一回,有年头没修理你了吧。” 我对他竖了根中指。‘曹明哲去哪了?’ ‘没人知道。他没有和萧婷说。当然更没有和搜救队说。而且他离开的很猝然,和萧婷通完电话就走了。用搜救队长的话说。就像是赶飞机。’ ‘他怎么知道寨子里有地下溶洞的入口?这个信息不至于泛滥成灾吧。’ ‘不,不但没有泛滥成灾,我当初向他们提出要进入地下溶洞时,寨子里的人简直比见了鬼还吃惊。可见进入这个寨子的外人,我不是第一个,但提出从这里进入地下溶洞的绝对没有先例。 还有一个情况。他们之所以答应让我和萧婷从这里进入地下,并给我们派了向导,曹明哲的一句话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胖子突然闭上嘴,大眼珠子和眉头同时皱起来。 ‘快特么说,别掉我胃口。’ ‘是觉醒者让我来的。’ ‘什么?’我也皱起了眉。 ‘是觉醒者让我来的。’胖子一字不落的重复了一遍。‘这是曹明哲的原话,他说只要说出这句话就会得到帮助。事实证明他没有骗我们。’ ‘这话什么意思?’ ‘鬼才知道!不,客家人族长知道。萧婷说出这句话后,那个白胡子老头马上改变了主意。你没看到当时的情况,我贸然提出要进入地下的时候,寨子里的情绪突然剑拔弩张起来。差一点就和我大打出手。’ ‘那你最终为什么还是和他们动手了?你说了什么冒犯他们的话?’ ‘没有,问题没有出在我这里。一进入地下溶洞他们就动手了。几乎毫无征兆。不过他们高估了自己,更主要的是他们没有隐藏好自己的情绪,如果不是因为萧婷在眼前,那三个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你没有趁机问客家向导,曹明哲那句话的意思?这不是你的风格。’ “嘿嘿。”胖子笑出了声。 ‘还是兄弟了解我。不过没撬开他们的嘴,我觉得他们不知道的可能性更大。唐语默极有可能知道,这个小妮子很神秘,绝不像外表般人畜无害。那两个客家向导其实是看她眼色行事的。不过萧婷被她蒙蔽了,我没办法强迫唐语默说出更多的东西,我不想让萧婷心里不舒服或误解我。’ “哼。”我不屑的说:‘那不叫误解。目前才是误解。她被彻底蒙骗了。’ 胖子又把俩大眼珠子瞪圆了。‘人是会变的。’ ‘是的,但猪不会,再变也是猪。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胖子的大脸一下子探到桌子这一边,几乎要杵我脸上,脸上的肉扭曲着瞪着我。突然他笑了出来。 ‘你吃醋了!’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好在天色已经暗的利害,我们屋子里又没有点灯,应该没那么明显。 ‘我吃什么醋!只不过看不惯好白菜给猪拱。我答应过萧国林照顾他闺女,对于你这种五不好青年,当然要替她把好关。省得将来没脸见萧国林。’ 胖子嘿嘿笑着坐回去。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美国佬比你帅吧,还特会装绅士,他那条件跟我一比都没啥竞争力,你就更歇菜。你这话打击不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这种打击免疫。’ ‘是皮厚。’ ‘随你怎么说。’ 我知道胖子演戏的成分多一些,但他真无视我的排挤,那张一锥子扎不透的脸更不会因为这几句话而红。 我无奈的摇摇头。‘说说听力的事,你为什么认为他们有听力异常的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们也有听力异常者 ps:ps:请继续支持。谢谢。 -------------------------------------------------- -------------------------------------------------- 胖子瞄了一眼墙角假寐的越南人。 ‘是他发现的,这小子问了一个惊掉我下巴的问题。’ 我看着停下来故作深沉的胖子说:“别装逼,接着说。” “草,你能配合下吗,我当时真的很吃惊。”胖子很不满我的表现。‘他问我:曹明哲是觉醒者?’ 我一下子站起来,差点把桌子碰翻了。上半身趴在桌子上吃惊地问:‘他怎么知道曹明哲?我没有和他说过,杰克更不会告诉他这个名字,你跟他提过曹明哲?’ ‘你怎么不惊讶他把曹明哲和觉醒者联系到一起?觉醒者这个词应该更让我们疑惑。’ 是啊,曹明哲这句话是否就是在向客家人传递一个信息:我就是觉醒者,我让他们来做一件事。 而从客家人态度的转变,从虎视眈眈到答应帮助胖子进地下溶洞救人,也能看出他们对觉醒者是有忌惮的。可是客家人进入地下溶洞,突然对胖子发难又是为什么?阳奉阴违?还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圈套,曹明哲让胖子和萧婷来这里,就是为了借客家人的手除掉他俩。觉醒者只是一个信号罢了。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并且摒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对曹明哲还是比较了解的,一个内向的学者。隐忍、有担当。当然,自从罗布泊探险之后我再没见过他,他一定会有变化,从观念和行动上都会有。这在我和萧国林身上都能看出来,我觉着曹明哲也不会例外。我们每个从罗布泊地下通道出来的人都有变化。 但是我不相信他会害人,更不会害萧国林的女儿。那我就更趋于相信前者,是客家人在阳奉阴违,表面上答应了曹明哲,进入地下通道却突然向胖子下黑手。 客家人、觉醒者、曹明哲、越南人、萧婷、唐语默、地下河、黑曼罗…… 所有的东西在我的脑子里闪现,无序、混乱的高速运转。让我的大脑在某一刻突然黑了,好像死机一样,所有的画面消失了。应该说是理智战胜了臆想,有太多我无法理解和解释的东西,解决眼下的问题才更现实。 ‘越南人从哪里知道曹明哲和觉醒者的?’我冷静下来问胖子。 胖子又瞄了阿三一眼。‘他听到三个客家人在悄悄议论这件事。’ 靠。我就知道阿三最擅长的就是偷听别人说话。他给我透露的信息,只要是隐秘的,无一例外都是他偷听来的。看来这货死性不改,到哪里都伸长了耳朵偷听。 ‘他还提醒我,我们的谈话客家人都知道,即便是咬耳朵的话。’ 听到这里,我脸上的表情精彩起来。这跟我想的似乎不完全一样啊。 ‘你的意思是阿三也能听到他们的耳语?’ 胖子点点头。‘这一点我已经证实了,你不必怀疑。只要在一定范围内,声音在小他都能听见。记得地下湖客家人的宿营地吗?在那里,是他让我往下游去找你。很神奇吧。’ 我只能点头,这简直就是奇迹。我转头看向阿三,看来我有必要从他那里打听一些信息。 我对着越南人打了一个响指,越南人闭着眼睛没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胖子见状,从桌子上捞起一个竹筒就扔了过去。 越南人一跃而起。半空中抓住竹筒,讪讪笑着走过来凑我身边说:“强哥。找我有事啊。” 我让他气的笑了。指着椅子说:“坐,找你聊聊。没睡着吧。” 阿三把椅子往我这边拖了拖。好像很忌惮胖子,大概在地下溶洞让胖子整惨了,心里有阴影。 “刚眯了会儿,一睁眼就看见刚哥在招呼我。” 我笑了笑。这越南佬不是一般的怕胖子,这都能说成招呼,没给你开瓢算你机灵。 我把食指竖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对他说:‘你能听见他们说话甚至耳语的声音?’ 阿三点点头。 ‘能听多远?就是有效距离。’ 越南人想了想。‘我还没摸索出来,一两百米没问题。’ 我把脸往下一沉。‘别跟我瞎掰!你又不是头一次偷听别人说话,你偷听阿祥和吴启泰说话的时候距离多远?这么些年了,你居然没了解自己的偷听距离,你觉着我能信吗?’ ‘跟以前不一样。’阿三拍着胸口表白。‘强哥,我以前是耳朵好使,仔细听隔着门也能听见别人说话,不过声音不很清楚。可现在的情况我也说不清楚,我认真偷听某个人的说话时,就好像这个人在对我耳语,跟距离没关系,不会因为距离远声音就小。’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阿三,觉着自己没理解他的意思。胖子说他证实过这件事,这可能吗?这比顺风耳可牛逼多了。 我疑惑的看向胖子,胖子点点头,对我说了两个字:‘是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把头转向阿三。‘你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特异功能的。’ ‘你记得那个黑洞吗?你们都在看,可是我已经听见里面发出来奇怪的声音了。’ 我喘了口粗气。其实我很想痛扁他一顿。 我当然记得那个黑洞,杰克在那里受了伤,我们被迫分头逃命。我和杰克被追的跳进地下河,几乎九死一生才捡回这条命来。可这货早就听到黑洞里面有声音,却没有及时警告我们,明显有异心。 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阿三看着我忙不迭的解释:‘我当时被这个声音吓坏了,声音就在我耳边,好像一个看不见的鬼在我耳边发出噪音。我甚至认为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我怕你们抛弃我,我什么都不敢说啊。’ ‘强哥,我是你的人,你要相信我。’ 阿三的表情很诚恳,不过这种身体突然出现的异常,也的确让人很崩溃,放我身上也不会轻松。我选择相信他,因为现在不是追究他的时候。 越南人有心理压力我理解,可他那句‘我是你的人’我越来越排斥,特别是看到他和胖子眉来眼去的一幕之后。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你不是我的人,你是他的人。’ 说到这里,我把手指指向胖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招惹胖子的代价 ps:ps:刚说完对这个月月票的憧憬,就卡壳了。我的月票呢?想死我了! -------------------------------------------------------------- -------------------------------------------------------------- ‘啪’胖子很用力的打掉我指向他的手,瞪着我说:“跟你说最后一次,我他妈的跟阿三没事情,我很正常,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胖子好像真怒了,眼睛里发出的凶光让我有些不自然。 能带给我寒意的目光,对越南人的压力就更大了。阿三的身体都向我倾斜过来,我想如果不是有我在,他可能会跳起来跑掉。他甚至都忘记 了解释,就这么战战兢兢的看着胖子。 “好吧”我只好做出妥协。“咱先不说这件事。” “你不说我说”胖子反而来劲了。‘你看到我和阿三目光交流的那一刻,我在问他一件事,离开地下溶洞后,他好像没有再听到有价值的信 息。我怀疑客家人发现了什么,他们在躲避我们的监听。’ 胖子后半段话,是用口型对我说的。 我把视线转向越南人,阿三马上对我点了点头,想了一下说:‘我还能听见别人说的悄悄话,我的能力没丢掉。可是有些对话突然中止了, 就像我们这样,突然改用口型交流。还有就是有些地方即便大声说话我也听不到,你和刚哥去见客家人族长的时候,你们说的话我就听不见。 你们进了他的屋子,所有的声音就消失了。而之前,你和刚哥在他屋外说话的声音我还能听见。’ 对自己无法理解和解释的问题,我选择按跳过键,我们没时间在这些问题上纠缠,必须尽快把可以理解的信息交流完。暂时无法理解的问题 。留给以后慢慢解决吧。 ‘唐语默呢?你能听见她的声音吗?她目前在哪里?’我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人,也是最疑惑和无法理解的一个人的下落。 ‘她消失了。她离开我们后就再没有消息,没有她的声音,我尝试着沟通她,可没有结果。而且我没有听到寨子里的人提起过她。就好像他 们下了封口令,不准任何人提起这个名字似的。’ ‘那你听到寨子里的人谈起过我们吗?’ ‘是的,有,但是不多。他们对我们没好感,有赤*裸*裸的诅咒。我想你不想听这些话吧。’ 我斜了越南人一眼,这不废话吗,谁愿意挨骂啊。看来这个寨子里的人对我们充满了敌意,那他们把我们留在这里一定别有用心。甚至可能 有很大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啪’胖子突然打了一个响指,把我和越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你怎么沟通她,我说的是唐语默。’ 胖子这句话是对阿三说的。然后他把目光看向我。‘你能理解吗?’ 我想了想才意识到这是越南人刚才表达的意思,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唐语默的下落上,忽略了越南人的这句话。 我茫然的摇摇头。胖子马上把目光转回到越南人脸上。‘给我们解释下。’ 越南人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看来他对自己说出的这句话很后悔。 ‘你们可得保证别当我精神有问题啊,也别把我当怪物看待,要不然我不说。’ ‘啪’胖子一巴掌拍越南人脑袋上。‘少他妈废话。快说。’ 阿三捂着脑袋又往我这边凑了凑。‘强哥你得给我做主。’ 我只好认真的看着他说:‘说吧,你比我们都正常。那个胖子很明显有狂躁症,别激怒他。’ 越南人点点头。‘好吧。我说。’ “草”胖子骂了一句,搬着椅子坐到我身边。 我们绝大多数对话是通过口型交流的,这就需要集中精力看着对方的嘴唇,有时候还需要辅以表情和手势。可现在阿三让胖子打怕了,不但 离他老远,说话也完全面对着我。胖子坐我对面,只能看见阿三的后脑勺。 越南人哭丧着脸看了一眼胖子。‘我的耳朵一直很好用,现在也是。你能听见隔壁的声音吗?’ 我摇摇头。胖子把脑袋探到前面“你这不废话。” 忍了忍胖子用口型说:‘我们没那个特异功能,当然听不见。’ 阿三缩了一下脑袋。‘我能听见,以前我也能听见。我只要仔细听,总能听见一些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这是与生俱来的,跟地下溶洞突发的 听力异常不是一回事。 现在我只要专注去听某个人的对话,这个人的声音就会清晰地出现在我耳边,就好像他在我耳边对我说话一样清楚。不用看见他,只要我专 注的去想某个人,这个人的声音就会出现。可是我觉察不到唐语默。你能理解吗?我是不是出问题了?’ “是的,你有大麻烦了。”胖子瞪着眼睛,表情发狠的用口型接着说:‘你他妈都成变种人了,回去就把你关笼子里。’ ‘噗通’越南人腿都吓软了,从椅子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瞪了胖子一眼。“有点正形好不好,吓唬他有意思吗?” 胖子咧嘴一笑。‘吓唬人他是祖师爷,我找到他和老挝人的时候,这小子还想威胁我,拿你和美国佬的下落威胁我。我没当场废了他就算便 宜他了。’ 我一听也没话说了。怎么每个人都不长眼咋地,偏去招惹胖子,你瞅他那形象就不是良善的主,躲都躲不及的瘟神模样,你非往上撞我也帮 不了你。 我把越南人从地上拉起来,指了指墙角他打地铺的窝。‘回去歇着去吧。他就是吓唬你,你别当真。’ 阿三战战兢兢起来,眼睛都不敢看胖子了。 我想起一件事突然拉住他,大拇指往后一指说:‘白天他跟萧婷出去干了些什么?’ 越南人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个字都不敢说。我歪头一瞅,胖子那俩大眼珠子就在我耳朵边上瞪着阿三。 我只好对他摆摆手。‘歇着去吧。’ 阿三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好像有心事一样看着我。 ‘有件事我觉着应该告诉你,我感觉很怪,那三个客家人好像认识你。我刚和刚哥见面时,就听到他们提起过你,在悄悄议论你。’ 我耸了耸肩。他们当然认识我,唐语默第一次见我就叫出了我的名字,不过这应该是胖子和萧婷告诉他们的。 ‘是的,他们认识我。’我轻松地说。 可是瞬间,我就无法轻松起来。我看到阿三脸上突然换做见鬼般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史上最倒霉主角 ps:ps:再加把劲,我们会上点击榜的。请看盗版的朋友来起点支持一下本书,支持一下作者吧。 ============================================================================ ============================================================================ 越南人的眼睛看的是我身边的胖子。 我心里顿时就来气了。这时候我们共同的敌人,应该是这个寨子里的客家人,胖子三番两次吓唬阿三,能吓死还好,万一吓不死他,整的他 精神出了问题,再来个莫名其妙的暴走,这不给自个添堵吗? ‘刷’我怒容满面的转向胖子。得让他收敛一点。 可是看到胖子的表情后,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太他妈不可思议了。 胖子脸上出现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是带着震惊的冷。 我说过,胖子属于面部表情单调的那种人,本来就长了副凶人的模样,不笑就像在吓人,笑起来更欠扁。可是他此刻的表情,不像在吓人, 而是要杀人。 不过他的目光没有看向阿三,而是在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了一眼就知道,他一定想起了一件让他恐惧的事,而且这件事和我有关系。 胖子的眼睛发出冰冷的光。连我都感到不寒而栗,更不要说快被他吓破胆的越南人了。我赶紧朝越南人摆摆手,让他去休息。然后用口型对 胖子说:‘什么情况?’ ‘我没有提过你的名字。’胖子咬着牙慢慢的说。 我想了想说:‘也许你介绍过我的名字你忘了,也许你和萧婷私底下说的话被他们听到了,他们有听力异常的人。这些信息瞒不了他们。’ ‘不是这么回事。在地面上时,我只对他们说要下去救人,绝对没有提任何人的名字,更多的时间是在和他们争执,被觉醒者这个词带来的 转机困惑。下到地下溶洞后,马上就发生了意外。剧烈的争斗后我和他们更不会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而且那一段时间,我和萧婷的交流也很少,我要把大部分精力用在防备客家人上。我很确定,我没有提起过你。’ ‘也可能是萧婷透露的,她和唐语默走得很近。女孩子间的悄悄话是不会告诉你的。’ ‘没有,她俩那时没有交流。那一段路我们和三个客家人的关系很紧张,他们几乎是在我枪口下带路,萧婷没有和他们交流,她始终跟在我 身边。一直到找到越南人和老挝人,我们和客家人的关系都没有缓和。只是到了客家人宿营地,我们必须坐一条船去找你们,萧婷和唐语默坐 在一起以后。她俩才有了交流。’ 这不见鬼了吗?我的脑子真转不过来这个弯了。 我静了静心。用排除法吧,一定有人说出了我的名字,把所有不可能都排除掉。剩下的再诡异、再不可思议也只能是事实。 我把时间段限定在从胖子进入客家山寨开始,到阿三听到客家人提起我的名字结束,看这段时间有没有其他人可以透露我的信息。 我首先可以排除胖子,他这么肯定就一定不会有问题。可是萧婷就很难说,虽然这段时间她和胖子在一起,可女孩子有私密时间。不可能每 时每刻都在胖子眼皮底下。 我对胖子说:‘你去和萧婷核实一下这件事,这段时间。就是找到越南人和老挝人之前这段时间,她有没有和唐语默提起过我的名字。’ 胖子不满道:‘你信不过我?’ ‘你傻啊。她方便的时候和你一起去吗?这种时候她说了些什么你知道!?’ ‘……’胖子张着嘴愣了一下。飞快地走出房间。 从胖子进入客家人寨子,一直到进入地下溶洞找到越南人和老挝人,除了胖子和萧婷,就只有越南人和老挝人有可能提起我。 我只好走到阿三身边,用口型问他:‘在没见到胖子之前,你和老挝人提起过我吗?’ 阿三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当然提起过你,我们还指望你来救我们呢。可是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提起你了,我们都快饿死了,说话的 力气都没有。’ ‘那你们对胖子提起我的名字了吗?’ 越南人点点头。 ‘靠。你特么添乱是吗?你提起过我的名字他们当然就知道了,他们有听力异常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傻了吗?’ 越南人哭丧着脸说:‘强哥你误会了,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一碰到胖子…’ 阿三说到胖子两个字,还歪头看了一眼门口。看来他对胖子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连口型对我说出胖子俩字都能让他心悸。 ‘就听到客家人提起了你,可那时候我和老挝人别说说话,喘气都没力气,怎么可能和胖子说你的情况呢。当然也不会提起你的名字。强哥 ,客家人提起你的名字时很小心,很…担心。总之我感觉怪怪的。’ 我他妈更别扭。虽然这明显是主角模板的趋势,可我感觉我这个主角有随时挂掉的可能。有人在算计我,而且是个认识我的人。 我慢慢回到桌子前面坐下。 越南人和老挝人也可以排除掉了。那会是谁呢?我有一个不敢去触碰的猜想。我决定把它放到最后,如果所有可能都被排除了,那这个猜想 就是事实。 我突然想起了贞丰县遇袭那件事。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人在暗处向我下手,而且这个人不是要阻止我做什么,而是想要我的命,或是 通过干掉我阻止某件事。 我不认为我的命有多值钱,所以干掉我只会是为了阻止我的某项行动。在当时,我短期行动目标是协助越南帮盗墓,和从越南帮手里得到萧 国林订的货。长期行动目标是进入罗布泊地下救人。 用这个方法阻止我进入罗布泊地下就太蠢了,其实当时的状况是任何人都无法进入罗布泊,事发地已经被封锁。即便我冒险进入罗布泊,这 个人只要静观其变,在关键时候打个电话,就有相关部门来阻止我。 所以,针对我的黑手应该是在阻止我的短期行动。而且,情况越来越明显,这个人至少从贞丰跟到了这里。应该是一个人或一个团伙在针对 我,我当然不相信有多个人或多个团伙在针对我组织暗杀行动。如果这样的话,那我绝逼是这个世界上最倒霉和挂的最快的主角。(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分工 ps:ps:谢谢aaaxxx1979的两张月票。距离两位数越来越近了,不过也接近月底了,满足一下我小小的虚荣心吧。求月票!!! -------------------------------------------------------------- -------------------------------------------------------------- 这时候胖子回来了,一进来就很坚决的对我摇了摇头。这么说萧婷也可以排除了。 不用掐指头算,一目了然,我们一共就这么几个人,挤一挤一间屋子就睡开了。问题没有出在我们这几个人身上。 胖子拖着椅子坐回到我对面,学着我的样子把上半身向前伏,盯着我的眼睛无声的说:‘有人在针对你。从贞丰就开始了。’ 他能联想到贞丰发生的事我不意外,目前所有尖锐和最不可思议的事都指向了我,就连客家人的族长都点名和我交涉,而不是给他们压力最大的胖子。似乎我头顶的主角光环,已经醒目到要亮瞎眼睛,隔着墙、隔着山都无法阻挡。 我无奈的点点头。‘这里,这个寨子上,很可能有我的熟人。我不相信我的名字会无缘无故出现在他们口中。我们这些人当中没有内鬼,透露我名字的人,可能在你和萧婷之前就来到或来过这里。我们要想办法找到他,不然。我们很可能离不开这里。至少是我。’ 胖子保持着前伏的姿态,盯着我的眼睛说:‘有没有可能是…你的老熟人。’ 我打断了他。‘不要先入为主,这会影响判断。我们暂时离不开这里,这个寨子不大,我不信找不出原因。找不到这个算计我的人。’ 我知道胖子要说的是谁。虽然这个名字疑点最大,可是我宁愿相信是别的人和原因,我无法接受这个人在算计我。而且我认为他没有理由。 我把我的猜测大概的和胖子交流了一下。当然,我把主要怀疑对象,集中在有意向阻挠我短期行动的人身上。 ‘谁有能力从贞丰跟到这里?谁不想我完成萧国林的交易?很明显,越南人的嫌疑最大。’ 胖子的大眼珠子在昏暗的光线下转了转。摇摇头无声的说:‘不是越南帮干的。如果他们想干掉你,有的是比现在好的机会,至少在老挝干掉你的几率要比这里大。还有,你高看越南帮的实力了,他们在东南亚很嚣张。可他们的势力也就局限在东南亚。他们的爪子伸不到中国,更没可能深入中国境内这么远,不然,他们也不会要你协助盗墓。’ ‘我知道,不是吴启泰干的,他需要我。至少在盗墓行动结束前他不会对我动手。可是,你认为越南帮是铁板一块吗?吴启泰需要我帮他挖东西,胡狼呢?还有别人。他们不需要我,如果他们想破坏吴启泰的计划,干掉我是最简单的方式。’ 胖子沉默了。我的这个猜测是很有可能的。是值得认真沿着这个思路捋一下的。 我把上半身往桌子前凑了凑,天快黑了,屋子里的光线很暗,胖子的脸几乎在阴影里,必须要凑近了才看的清。 我一边整理着思路,一边用口型对他说:‘在越南人眼里我的地位应该很重要。嗯。。。其实也可以说很微妙。他们如果不想完成与箫国林的交易,只要把我干掉。这桩交易就自动取消了。我认为暗中对我下手的人,就是越南帮中的某一股势力。他们不希望这个交易继续下去。也有可能是吴启泰的对头,在破坏吴启泰的这一次盗墓行动。’ 说到这里我心中一阵恶寒。他妈的怎么分析我都是必死的命,这两件事我都扮演了关键先生,一定会成为某些人的绊脚石。 胖子用目光给我示意了一下倚在墙角的阿三。‘从他嘴里可能撬出点什么。’ 我伸手压住他一条胳膊。‘他只是一个跑腿的喽罗,死掉的那个越南人。’我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们死了一个人吧。那个人是越南帮里的一个小头目,如果他活着,你或许能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至于阿三,别白费力气了,他知道的不会比咱们多。’ 也许阿三能知道点什么,可我怕胖子把他吓死。即便要问他什么,我也打算在胖子不在场的情况下单独问他。 ‘我们分工一下。短期内不可能离开这里,我们就利用这段时间,在寨子里找这个透露我们信息的人。’胖子恢复冷静说:‘你是他或他们的目标,不要单独行动,要么待在这里要么跟我在一起。这个势力很可能买通了客家人,会随时对你下手。’ 我点点头,阿三透露的这个信息让我感到恐惧。在不知道藏在暗处的敌人真实面目的情况下,还是窝在屋子里安全,我不想死的糊里糊涂。 ‘让布阿松去看一下滑索的毁坏情况,反正他的老挝话客家人听不懂,不怕他泄露信息。那个老狐狸的话我一句都不相信。’ 我摇头打断胖子的话。 ‘这件事没必要,客家人这么说了,就一定提前做了手脚,谁去看都一样,不会看出破绽。’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接着问胖子:‘老挝人在路上喊过一个词,表现的很恐惧。好像是...古曼通,是什么意思?’ 胖子想了想问我:‘他在什么情况下喊的?’ 我就把我们刚进入山谷发生的事情,对胖子大概讲了一遍。 胖子听了后吃惊地说:‘你们的故事很精彩嘛,居然碰到这么多古怪的东西。’ 胖子的话马上引起我的注意,我比他更吃惊的问他:‘你没有碰到怪东西?’ 胖子摇摇头。‘也许你们的运气好。’ “靠!”我忍不住发出一个感叹词。死胖子这纯粹在拉仇恨感啊。 ‘我只是在一段时间被蚂蝗困扰过,而且时间不长。我主要在跟沼泽地里的烂泥斗争。真很羡慕你们的经历。’ 我黑着脸说:‘说正事。’ “呵呵。”胖子笑的很肆意。‘好吧。这东西酷似于中国道家养小鬼,说是正牌开光了的也很邪性。古曼通在泰国最多,东南亚各国都有养这东西的,至于能否给事主带来好运就只有天知道了。 不过老挝人口中的古曼通,很可能是一种变种,老挝山民流传着一种更不可思议的制作古曼通方式。具体我也不清楚,可是据我所知,这种古曼通更接近我国养小鬼,这东西可以长大,会回过头来吃掉主人,应该叫反噬吧。这东西反噬了主人就可以离开宿体,成为野鬼。’ ‘见鬼了。’我嘟囔一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心理阴影 ps:ps:月底了,大家看看还有没有月票,有的话投给杰克吧,他都伤那样了,给他点安慰,好吗? ‘你们看见的不是鬼,虽然我没看见也能感觉出来。老挝人的恐惧大概是出于本能,把无法理解的东西用鬼来解释,你不会这么无知吧?’ ‘我当然...’我顿住脱口而出的话,瞪了胖子一眼。‘我只是不理解古曼通是什么东西,当然不会把看见的东西当鬼,我没那么弱智。好了,先说说你这一路的经历,怎么找到曹明哲和我的,还有,听萧婷说你们遇到了越南人,怎么回事?’ 胖子很快把他和萧婷的经历说了一遍,过程很简单,因为和曹明哲没有见面,通话的又是萧婷,他知道的并不多。跟两个越南人的遭遇是意料中的事,胖子先发现了对方,趁他俩不备缴了对方的械。 ‘我知道不应该放他俩走,可能会给后面留下麻烦。可是没办法,萧婷在场,我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弄死那两个越南人。我跟她说过,如果是他俩先发现了我们,咱俩铁定是死人了。你可能还要惨。可是没用,你知道她说什么吗?’ 胖子眼睛里放出光。 ‘她说:他们是畜生,我们不是,才给他们生的机会。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啊。’ 我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心说也就你能干出这么没人性的事吧,都给人缴械了还寻思着弄死对方,特么战场上还有缴枪不杀一说呢,你们这些雇佣兵连这个都不懂? 我说:‘得了。你们的情况我知道了。我给你说说我这边的遭遇吧。’ 我们一行人遇到的情况比他们复杂太多,我嘚啵嘚说了半天才说完。这时候我发现我们两个人的脸几乎贴在一起了,恐怕只有这样他才能看看见我在说什么。 ‘知道吗,你的一句话暴露了我们有听力异常的人这个信息,这会给我们造成麻烦。我下次来很可能得不到意外的信息了。’ 胖子意犹未尽,甚至带着心驰神往的表情看着我。‘太他妈刺激了。早知道这样我一定不做什么无聊的第二梯队。什么?还有下次,那我陪你来!哦,那个什么,他们已经发现我们这边有听力异常的人了。我们开始用口语和文字交流后,他们就发现了。他们同样开始不用语言交流。在地下溶洞就这样了,阿三没告诉你?’ 我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我和阿三见面到现在就没怎么交流。 ‘你背上的伤怎么样了?不是骨折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的故事太吸引人?让他这时候他才问起我的伤。 ‘现在好多了。当时疼得死去活来,觉得自己不可能活得下来。我觉着骨头断了,杰克说是韧带断裂,你是不知道,他纯粹就一兽医。’ 对于任何编排杰克的话,胖子都感觉很受听。 他呵呵笑两声说:‘我给你看看。’ ‘你,行吗?’ ‘我见过的死人...哦,不。说错了。我见过的外伤多了去了,我有经验。’ 我脑门上挂满了黑线。 胖子一双大手在我后背上连按带捏的走过,最后‘啪’的拍了一巴掌。说:“没问题嘛。给头小牛犊子似的。” 我转过身,满脸不解的说:“当初受伤时,我用手摸过,有骨头断裂的感觉,有骨头凸起来,好悬没把我疼死。” 胖子大眼珠子转了转。“那就不对了。不可能好的这么快和这么彻底。我再瞅瞅,来。你趴...桌子上吧。” 说完胖子把桌子上的东西划拉到一张椅子上。 我看了看桌子的高度,心里突然生出一阵恶寒。身体都有些僵硬起来。眼睛有点失神和恐惧的看着胖子,又突然看向墙角的越南人。 我下意识的举动,在胖子看来就有很明显的暗示性。我虽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他的愤怒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都一下子降了下来。 胖子伸出一根手指,一字一顿地说:“我说最后一次...” 我‘啪’的打掉胖子的手。“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没必要跟我说。我知道你很man,纯爷们嘛。呵呵。” 说完,我走到房间里唯一的床前。“晚了,我要休息。” 我刚躺下,就听见胖子愤愤的诅咒了一声:“草!” ‘啪’胖子打着了打火机,转眼,油灯被他点亮了,屋子里一下子亮起来。客家人的寨子里不通电,照明依旧用很传统的油灯。 我看着油灯突然对胖子打了个响指。 胖子转过头看我,眼睛里依旧冒着火。还好刚才屋子里太黑,越南人不可能看见我的表情,要是让他知道胖子是因为那个误会才火冒三丈,眼睛里才露出要杀人的凶光,他一定会认为被灭口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 我对着胖子做了个吹灯的动作,然后勾了勾食指。 我想胖子误会了我的意思。他脸上的表情僵住了,连怒火都僵在脸上。突然,他抓起油灯,眼睛却定在我脸上。他的脸在油灯下放着光,出现了第三种我未见过的表情。 特么的,太邪性了。大家该知道柯震东坏坏的笑的表情吧,把这个表情移植到黄渤脸上,差不多吧,就接近小一号宋胖子此刻的表情。 你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场就崩溃了。 ‘噗’油灯熄掉的同时,我听见墙角传来越南人发出的‘嗒嗒嗒’牙齿打架的声音。他应该是看见了我的动作,和胖子脸上令人崩溃的笑。他没有跳起来跑掉,应该是腿软掉了吧。我想他应该没有兴趣和勇气,看他认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幕。这才是有可能被灭口的一幕啊。 胖子带着令人恐惧的笑走到我床前,把那张令人发指的脸凑到我跟前。 我强止着恐惧用口型对他说:‘有没有这种可能,客家人当中,我指的是进入地下溶洞的三个客家人,他们当中不但有听力异常的人,还有视力异常的人。如果有,这个人应该是唐语默。不然,让她下去就失去了意义。’ 胖子一怔。‘你的意思是她能看见我们的对话?’ 我点点头。‘如果我的猜测属实,目前她仍能看见我们在干什么、说什么。’ 胖子大眼珠子转了转,脸上突然恢复了令人发指的笑。‘如果现在来一发,她也能看见?’ 我身上某处一紧。‘死去。有多远死多远。’ ‘可是你刚才的动作很娘啊。明显在勾引我嘛。’ 我一脚就踢了过去。胖子跳着躲开,‘哈哈’笑着走到我打的地铺那里。“别给我机会啊。” 我气的转过身去睡。想想不妥,又转过身来,看着胖子。看来这货给我心理造成阴影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胖子绘制的地 ps:ps:月票、月票、月票!!!想死你们了! ----------------------------------------------------- ----------------------------------------------------- 天亮的时候我浑身都觉着疼,大概是一晚上保持一个睡姿造成的。我睁眼看了看,胖子不在屋里,越南人睡的正香。 我爬起来用力扭了一下脖子和腰,僵硬的关节发出’格吧格吧‘的声音。我走到阿三身边,踢了踢他。叫道:“别睡了,起来吃饭。” 越南人睁开眼睛,我一看他的眼睛是红的。 “强哥,让我睡会儿吧,我一宿没合眼啊。” 我无语了。这一宿他熬得该多辛苦。 萧婷也没睡好。他们屋里大概只有杰克睡了个安稳觉,两个老挝人都满眼血丝,富米一宿下来瘦了一圈,本来就没几两肉的脸上现在看上去 全是骨头和胡子。看来这一宿,熬得最辛苦的人是他。 客家人的屋子中间就是灶,萧婷熬了一锅粥,浓浓的米香味漫在整间屋子里。 “胖子呢?”我问萧婷。两间屋子里都没看见他,我不禁担心起来。 “他说要出去走走。” 我点点头,我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不过这么早寨子里的人还没起来吧,他要想在寨子里找到外面来的人。应该等天大亮了才合适。谁知道他 到哪里转去了。 我倒是不很担心他出意外。寨子不大,能让他出意外得造成多大动静啊,我想整个寨子都应该能听得见。 富米骨折的腿没有外伤,唐大夫也给他敷了一层药膏。就像他说的,他们没有太有效的阵痛药物。一直到中午,富米腿上的伤痛才有好转, 让富米能够合眼睡着。 胖子天黑前才回来。不单是我,我想每个人都很着急,包括越南人,因为他是我们目前的最强战力。他要回不来。会多出更多变数。 吃了点东西,胖子就把我叫到另一间屋里,把一张纸铺在桌子上。用口型对我说:‘我给这个寨子画了幅地图。你看看。’ 我默默地点点头。‘辛苦你了。’我知道这件事太难,要爬很多高地,走很多路。 “切。”胖子发出不屑的声音。“你越来越虚伪了。” 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趴在这幅图上,眼睛却不由自主向窗外看了一眼。自从昨晚有了客家人有视力异常的人的猜想,我做什么都不自信起 来,总有红果果暴晒在阳光下的感觉。 也许我的动作有点像贼,让胖子很不爽的说了句:“她要能看见,你怎么也躲不开。别这么缩手缩脚的,像个缩头乌龟似的。” “靠。我形象有这么惨吗?”我气的回了他一句。然后用口型对他说:‘提防着点好。做两手准备,首先还是要在声音上让他们摸不透我们 。希望他们没有透视眼,如果有,我们的很多努力都是白费。’说完。我低下头看起了地图。 首先我要说胖子的这幅图绘制的很标准,是一幅标准的军事地图,高地和洼地标注的很清楚,有简单的比例尺。 这幅图的中心是我们离开地下溶洞的出口。这么说,客家人的寨子应该是以此为中心建造的。可是地图上绘制的居住区域,却只有一处。就 是我们目前居住的这个山丘。山丘南面依山而建的一排排竹楼。 山丘顶上有一个我不认识的标记。我指着这个标记问胖子:‘这是什么?’ ‘滑索的起点。山顶上就是滑索的起始点,滑索向北。连接到另一个山丘。不过那个山丘已经不在寨子里。这个寨子的整体高度要高于沼泽 地,应该是他们无数年垫起来的。很像是一座沼泽地里的孤岛。寨子的周围都是沼泽地,除了通过滑索,就只能蹚水离开。看来这一点他们没 骗我们,或者说他们吃定了我们。’ 胖子绘制的地图很详细,但不完整。客家人聚居的寨子整体上呈南北向的椭圆形,以进入地下通道的入口为分界线,北边,也就是客家人的 居住区域,胖子绘制出了详细的地图,可是南边却是一片空白。 当我把手指指向空白处时,胖子耸了耸肩说:‘时间不够,我不可能一天时间跑遍整个寨子。那边明天跑,顺利的话再跑一天就把地图画完 了。’ 我当然不可能抱怨他,一天能完成这么大的工作量,已经是超人的办事效率。我反而更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虽然他的战斗力爆表, 可一个人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环境里做事,还是让我放心不下。 ‘明天你带上阿三或布阿松一起出去,有事还有个帮忙跑腿的,帮你长个眼也好。’ 胖子想了想。‘行,不过你千万不要离开。出去两个人,咱这里能活动的人都不多了,如果再分出去一点力量,躲在暗处的人指定会对我们 下手。’ 我点点头。‘成,你准备带谁出去?’ ‘越南人。’胖子毫不迟疑的说。‘把他留家里也不放心,跟我身边还能老实点。’ 我预感到胖子会要阿三。不禁同情的看了看他地铺的方向。 ‘你见着房东了吧。怎么看这个人?’ 我突然意识到在人家这里住两天了,居然没见着房东。想了想,这件事透着邪性,我甚至都没听见这个人的动静。 这个竹楼秉承了云贵少数名族建筑特点。一层是敞开式的,不住人,甚至都没有任何东西,通透、通风。二层有三间屋子,房东住在上楼的 第一间,我和胖子住中间一间,萧婷和两个伤员在另一头。 住这两天了,总共从房东门口经过三回,其中一次还是救火般冲上来的。不过我们这边是因为伤的伤、残的残,剩下能动弹的还要照顾伤员 ,还有就是不敢分散活动。可房东据说是个孤老头子,他多少该出点动静啊,出去晒个太阳啥的才正常。难道他老的动弹不了了?还是干脆嗝 屁了。 我只能摇头。‘别说见着,动静都没听见。别是死屋里了吧。’ 胖子摇摇头。‘我今天从他屋里拿的米,还活着。这老家伙我是看不透,你说他快死了也对,说他是个死人我都信。可是你说他能活过我, 我也信。’ 我愣了一会儿说:‘胖子,今天没吃药是吧。别停药啊。’ 胖子冷笑了一声。‘别挤兑我,明天去见见房东,等我回来告诉我你的看法。你就知道谁该吃药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拜访房东 ps:ps:跟读的朋友恐怕已经发现了,更新时间调整回早六点。两个铁杆读者提出了这个建议,那我就从善如流吧。 周一,请大力支持! 胖子说完这些话就跑到另一个房间腻歪萧婷去了。而越南人则很快哭丧着脸回到我的房间,求救般的对我说:“强哥...” 我知道一定是胖子告诉他明天要他跟着胖子行动。 我马上打断他的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用口型说:‘要习惯用口型交流。还有,明天跟紧胖子,别说我没提醒你,他那脾气你也知道,别 招惹他,一切听他安排。他觉着你机灵才叫你一起去,他需要帮手,你说,除了你还谁能跟他去?’ 阿三可不是个好忽悠的人,他马上说:‘可以叫布阿松跟着胖子去,胖子懂老挝话,交流不成问题。老挝人走山路是强项,传个话啥的比我 管用。’ 阿三的话让我突然茅塞顿开。我想到一个对付窃听的办法。 可是我要先把越南人打发掉。‘这事你别跟我说,人是胖子选的,你自个找胖子说去,跟我说不管用。’ 阿三一听这话,顿时没了脾气,愁眉苦脸的偎在墙角,就跟得上刑场似的。 我有心安慰下他,想了想没过去。让胖子带上个人是我出的主意,目前能跟胖子出去的还就是越南人,布阿松心里牵挂着富米,即便跟着胖 子出去,心也在这里。再说了。别人也不可能像布阿松一样悉心照料富米。我也怕阿三牛皮糖一样缠上我,我可是他心里唯一的救星。 我想到的对付窃听的办法是语种。这是个极度封闭的寨子,他们的语言从我接触这几天看就只会说汉语,我们之间用英语交流的话,他们应 该就一筹莫展了。 我的英语虽然很烂。可是语速慢点的话,是可以进行基本交流的。萧婷应该更没问题,女孩子的语言天赋比男生强,至少应该比我强。就是 苦了胖子,上学那会儿他就把别人背单词的时间用来调皮捣蛋了,不然他那智商不至于考不上大学。看他对老挝话和越南话的熟练程度上就知 道。上学那会儿只要用点功,绝对学霸级人物。 胖子在另一间屋里没待太长时间,天没黑透就回来了。看来跑一天把他累够呛,往地铺上一躺呼噜声就跟打雷似的响起来。越南人往耳朵眼 里塞了两个纸团,也抓紧时间睡觉。看来他知道,明天跟胖子跑一天绝不会轻松。 我知道越南人也打鼾,但绝对在我可承受范围内,可今天他好像受到胖子传染,两个人赛着打起呼噜。弄得我数了一宿羊,天快亮的时候才 迷迷糊糊的睡着。 他俩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 检查了一下杰克和富米的伤,主要是看杰克的伤口有没有感染。富米的腿上打着护板,短期内是看不出结果的。杰克背上的药膏已经干涸凝 固,没有传出异味。换药需要等唐大夫来。而且不是天天换药,至于多久换一次药,唐大夫说要根据伤口恢复情况决定。 吃了点东西,我来到竹楼第一个房间门外。我要拜访一下我们的房东,胖子对他的评价让我很好奇。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很粗。“进。门没有锁。” 客家人寨子的房间都不带锁,房间可以从里面拴上。出门后就完全不设防了。 我推开门,里面很暗。很热。 竹楼的楼梯上来是一条连着三个房间的短廊,在整座主楼的北面。太阳升起来不久,把竹楼的阴影全部留在短廊这边,短廊和短廊上的我应 该是比较暗的。 可是此刻,我是亮的,因为屋子里太暗。 屋子南面的窗上挂着一个厚厚的布帘子,外面的光不能照射进来丝毫。屋子中间是一个火盆子,里面烧着一火盆子炭,暗淡的红光,照着火 盆子前一个坐在藤椅上的老者。 他面对着我,更准确的说应该是藤椅隔着火盆子面对着门。他的衣服似乎更宽大,也许是他太枯瘦造成的,这个老者的身体偎在藤椅里,宽 大的客家褂子像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 我发现客家人的发质普遍好,这个老者也不例外,纯白色的头发盘在头上,没有包头布。如果不是因为颜色,单纯看光泽和头发的茂密程度 ,简直无法想象这是一个耄耋老者。 他脸上松弛的皱纹和那双无光的眼睛,却暴露了其真实年龄。老者肤色是一种不健康的灰白,就好像生机会随时从他身上离开。此刻,我认 可了胖子对他的一句评语:这是一个行将就木的人。 “进来,关上门。我老了不能吹风。”我还没有看清楚这个老者和他的房间,老者语速颇快的对我说。 我不可能违拗一个耄耋老者,更何况他这把年纪了,如果因为我出点事,有个三长两短的,先不说我得怎么后悔死,光是客家人口诛笔伐, 我就受不了,那可真是跳黄河也洗不清。 我走进房间,随手关上了门。顿时,整个房间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色调。 是暗红色。暗红色的光从火盆里散发出来,照在老者身上和脸上,照在黄褐色的墙上,让我有了身处一个独立空间的感觉。而这个空间给我 的感觉很不好,很压抑。 汗从我的脊背和脸上淌下来。当然不是吓的,我还没脆弱到被一个耄耋老者吓尿的程度。是这里的温度,进入这个房间后,特别是关上门的 一刻,我才清晰的感受到这个房间的温度。 老者指了指墙角的一张藤椅。“坐。” 我点点头。“谢谢。” 如获特赦的走过去坐下。这个位置距离火盆子最远,应该是屋子里温度最低的地方。 我坐过去发现,这个位置温度的确要低一些,至少不必直接面对火盆子。可是在这里同样无法直接面对老者,我只能看到他的侧面,使他原 本昏暗的眼睛就更加朦胧了。 我过来的目的是了解他,坐这么远,角度又无法直视可达不到目的。我拎起藤椅走到他对面坐下。 “老伯怎么称呼?” “嘿嘿。”老者第一次发出笑声。“我叫罗晋。你叫我罗老或直呼名字也行,就是别叫我老伯。” 老者的这个态度让我很意外。难道客家寨子里避讳老伯这个称谓?不过伍伯并没有在意啊,还是他主动要我这么称呼他的。我不禁仔细看着 对面的老者,在脑袋里和伍伯做起了比较。(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客家人的保护神 ps:ps:这回真到月末了,月票没有达到预期成绩。最后一周,大家看看还有没有月票,有的话投给《如果毁灭》吧。谢谢。 还要感谢占山大代王的打赏,谢谢,不管多少总是一份认可。 ----------------------------------------------------------------- ----------------------------------------------------------------- 想了一下我就发现,是眼睛和肤色不一样。 伍伯的肤色黝黑,眼睛虽然不大但是发着光。而眼前的老者,除了肤色不正常,眼睛更昏暗无光,看上去毫无生气。 “下面好玩吗?”罗老的语速很慢,有一种空洞洞的感觉,就好像这个声音跟我隔着的不是一盆火,而是一个更大的空间。 寒掺我是吧?!知道我们差点死里面,还说这种风凉话。 我心里虽然不爽,可是老家伙既然引起了这个话头,我还是乐于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的。 “不好玩。而且很冷,很危险。我们进去里面纯属意外,是被虫子和蛇追,被大水卷进去的。看起来罗老知道下面的情况,你以前进去过?” “很久以前的事了。” 罗老似乎回忆起什么,头慢慢扬起来,浑浊的眼睛里似乎放出光。不过我很快释然,是炭火暗红的光反射在他眼睛里。让他的眼睛里发出忽明忽暗的光。 我看他有沉浸往事不可自拔的兆头,连忙引导他往下说。我可不想陪着老人家默默回忆往事。他不怕炭火烘烤,我可受不了,估计等他从一小段回忆里走出来,我已经三成熟了。 “一定印象深刻吧。什么时候的事?那时候罗老应该很年轻。对吧。” “我第一次进去的时候十五岁。在下面待了三个月,和寨子里的伢子们一样,就像经历了一次浴火焚身,出来就是成*人了,受到族人的尊重和认可。” “罗老的意思是,你们寨子里每个年轻人都会进入地下溶洞?而且是单身进去。类似于举行成*人礼?” 我简直被罗老这一段话惊掉下巴了。这特么什么风俗。 别说一个十五岁少年,就是我这样的成年人,单独下去待上三个月,活着出来的几率也小的可怜。怪不得这个寨子人丁不旺,十户人家就剩下五户了。这么个弄法,没给你们整断子绝孙就是奇迹。 罗老‘呵呵’一笑。 “看来伍家三伢子没跟你说这件事。这又不是啥不能说的事,你们都知道地下溶洞这个东西,别的东西就不很重要了。这伢子太小心,跟他爹一个样。” 我不知道罗老说的伍家三伢子是谁,虽然我只接触过伍伯这么一个伍姓客家人,可是从表面上看,他们两个人年龄相差不会太大。而罗老明显在说一个晚辈。那这个伍家三伢子是谁?听罗老话里的意思,这个人应该和我们有过接触,甚至和我们接触的就应该只能是这个人。 我心里不禁犯起嘀咕。如果罗老口中的伍家三伢子就是伍伯。那罗老应该是什么年纪?如果以伍伯做参照物,罗老的年龄应该...... 想到这里我又一次犯迷糊了,我只是在想当然的猜测,可是我的猜测没有任何凭据,我甚至不知道,也没有问过伍伯的年龄。那我用伍伯做参照物就没有依据。在猜测上再加一个猜测得不出任何可信的东西。 “是啊。我们寨子里每个年轻人,都会在未成年前进入地下溶洞待一段时间。这当然很危险。你已经知道了,可是这一场磨练下来。每一个能出来的人,都是合格的猎人和战士。这对我们族人应对恶劣环境和千百年来随时迫近的战事尤为关键。此举当然会让我们的族人人丁不旺,可也让我们延续至今,你能说他就是不好的吗?” 我默默点了点头。心里面却很别扭,就好像心思被人看穿。事实也确实如此,罗老这席话就像在回答我的腹诽。 这时候,汗已经像雨水般冒出来,流进我的眼睛里,刺激的眼睛疼,并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感觉这个屋子里就象蒸笼,或烤箱。我知道这个环境里我待不了多久,必须要加快谈话速度,别把自己整晕过去或烤熟了。 我的双眼其实一直在看着对面的老者,即便我的眼睛被汗水刺的痛,我也没有放下哪怕一秒钟。透过炭火升腾起的热气,我发现罗老的脸似乎在扭曲。从我进屋到现在,罗老灰白色的脸上就没有出现过表情,像一块岩石。 也许是我眼花了,也许是热气折射引起的,我再仔细看时,他的脸上仍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不过,我看清了另一件有趣的东西,他没有出汗。他比我更接近火盆,穿着更多衣服,可他脸上没有一滴汗。 “此后你还下去过地下溶洞吧。为了什么?捕猎吗?”我开始抓紧时间提出我的问题。 “是的。每到年景不好的时候,寨子里就会组织人下去捕鱼。不知道你看见了没有,水里的鱼很肥美,很大,顺利的话几条鱼就够寨子度过荒年。” “我还在下面钓了一条鱼,的确很大,可以囫囵吞下我。”我想活跃一下气氛,也想看看罗老究竟有没有面部表情,就一边说一边做了个大鱼吞掉我的动作。很失败,身子前倾的时候炭火差一点烤着了我的头发,而且罗老浑浊的目光就像看不到我一样,脸上更没有一丝表情。 “下面还有别的猎物,比如说大蝙蝠,还有一种长尾巴怪物,你们也捕食它们吧。我在下面就吃过大蝙蝠,烤着吃有很多油脂,很香。” 我的话让罗老陷入沉默,他的思绪似乎又进入回忆。我知道,人上了年纪都会这样,更喜欢回忆过去,回忆曾经的激情岁月。不过这一次回忆,时间不长,没有等我催促,他就从回忆里走出来。 “我们不会捕猎地面上的东西,太危险,远不如捕鱼效率高。这一点你应该有体会。” 我当然有体会,有工具的话钓鱼要简单很多。无论是大蝙蝠还是血色眼睛怪物,捕猎是双向的,如果武器不给力,猎人就变成了猎物。还有就是效率,一条鱼身上的肉和油脂,大概可以充当这个寨子很多天口粮,他们的选择符合逻辑。 可我还是心有不甘的问了一句:“烤蝙蝠肉的味道还是很诱人的。你们没有尝试着捕猎过吗?至少你们的先人,在没有凿出新洞口的时候,他们必须要从地下河上游进入地下溶洞深处捕鱼,途中一定会和大蝙蝠和长尾巴怪物遭遇,他们会捕猎这些东西吧。” “我们从不捕杀它们。它们是客家人的保护神。”(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找到唐语默 罗老的这个回答让我很意外,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把大蝙蝠和血色眼睛怪物当图腾,当神一样祭拜。不过对这个古老民族的传统,我不想 也没有资格作出评价,我想大概是最初他们的先人,被地下的怪东西打杀的狠了,心里留下阴影。以至于后来,将这些对当时的他们来说,属 于无敌的存在,奉为了保护神。 可是我不但杀死了他们的保护神,还吃了它的肉,这让我不自然起来。问题是这是我自己说出来的,想否认都难,他们如果追究的话,我这 算主动交代吧,是不是不用浸猪笼。 我在这胡思乱想着,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罗老的脸。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一丝变化,这让我稍微安心一点,看来这件事没有我想的严重。 烤箱般的温度,让我的脑袋也不清楚起来,其实我很想从他嘴里打听出觉醒者是什么意思,因为我觉着他比伍伯好说话,也许会透露一点信 息。可是心里又总觉着提这个问题不妥,感觉不应该问,就好像脑子里有两个意见在左右着我,让我拿不定主意。 脑袋都这样了,继续留下来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昏头昏脑的告辞出来。 客家寨子的空气很闷热,穿一件短袖t恤也不会感觉到凉爽,对我这样一个生长在北方的人来说,这种环境就好像天天泡桑拿。可是这一刻, 当我从罗老房间里迈出来的一刻,我感觉好像进入春寒料峭里。感觉到空气里的凉意,甚至有点冷。 我拼命呼吸着外面清新、微寒的空气。舒爽的想喊出来。这时候我看到最里面房间门口站着一个人,是萧婷,看到我她松口气般对我一笑。 我心里小小激动了一下,对她点点头走过去。 “里面热吧。”萧婷调笑道。 我用力捏了捏t恤下摆,从手指缝里挤出一滴汗水来。 “刚子说里面像炼狱。”然后萧婷用口型接着说:‘不是人待的地方。’ 我点点头跟着萧婷进了屋。看了看屋子里几个人。取消了准备出去冲个凉的打算。 除了出门绘制地图的胖子和阿三,我们所有人都在这屋里,现在我可以自豪地说,我是这些人中的最强战力。这样一来,我就不能随意离开 大家,我这个最强战力首先要保证伤员和萧婷的安全。 客家寨子里最不缺的就是水。有几处清澈的山泉,我们的饮用水和生活用水就是从山泉里打来的。我擦了把脸,开始例行检查杰克和富米的 伤势。两个人的伤势都有所好转,特别是杰克,已经能够坐起来。 他赤着上身。等我给他检查完了背上的伤,小声问我:“胖子呢?怎么这两天老不见他。” 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告诉他胖子出去绘制地图的事。又开始和他练起了英语口语。 萧婷听见了很好奇,跑过来加入我们的英语对话,并好奇的问我,怎么想起来练口语。萧婷的英语口语比我想象的好,可以很流利的和杰克 对话。 我就把我的猜测说给他俩听。胖子和萧婷的经历,萧婷已经说给杰克听了。杰克自然也知道客家人里面有听力异常的人。对于我打算用英语 避开客家人的监听,他俩倒是意见很一致的认为不可行。 理由很简单,如果对方会英文。那我们的对话就无可保留的泄露出去,不如仍采取唇语和文字交流,虽然效率低,胜在保密性高。看来胖子 没有把我的另一个客家人有视觉异常的猜测和他们分享,或许是胖子认为这个猜测不靠谱。 富米的伤势让他只能静卧,吃喝拉撒都要布阿松照顾。我就扶着杰克下床在房间里走了两圈。杰克在窗前站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回到床 上。不知道是留恋眼前的美景,还是能够自由活动的状态。 胖子回来的比第一天早。而且还透着兴奋。一回来他就把我叫道另一个房间。 ‘我找到唐语默了。’ “喔”我意外的说:‘看来她藏得不深嘛。’ ‘没错,藏得不深可是够远。’胖子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窗外。‘在山的另一边。’ 我目测了一下那座山的距离。‘是够远的。她跑那么远干什么?’ ‘你猜。’胖子突然卖起了关子。 猜个劈柴,能猜着才见鬼。我阴着脸看着胖子。 “切,没劲。”胖子不满地说:‘她住在那里。’ ‘山那边有他们另外的聚居区?还是他们根据氏族分开居住。’我有点恍然大悟。 我说过,我们目前这座山丘对面,隔着一片水田,是一排横向五座山丘。按照客家人依山建竹楼的习惯,五姓客家人各据一座山丘也算正常 。 ‘没有聚居区,她一个人住在那里。在其中一座山顶上。从这里应该能看到她的竹楼。’ 说着胖子从腰里抽出一支单筒望远镜,递给我。‘中间那座山,竹楼在向阳的那边,从这里应该能看见一部分。’ 我拿着望远镜迟疑的说:‘这样偷窥一个姑娘家是不是不太合适。’ ‘别装逼,你看不见她洗澡。这不是天文望远镜,能看见竹楼的轮廓就不错了。’ “哦。”我的语气里有点失望。 偏西的太阳把对面的山照的很亮,满山都是翠绿。我没有趴到窗前把单筒望远镜伸到外面看,大概是做贼心虚吧,就这么坐在桌子前,隔着 窗向外看。 果然,山顶的绿色中,露出一小片青灰色的瓦,和深色竹楼的轮廓。直观判断,这座竹楼不大,比我们目前住的这个竹楼要小一些,可能只 有两间屋子。竹楼比周围的树要高一些,但不明显,显眼的只是它的青瓦屋顶。竹楼的一层已经被树的绿掩住。 ‘你看到唐语默了?’ 胖子点点头。 ‘那她为什么独自住在山顶?’ 胖子摇头。 ‘你没问她?你能忍住不问她?骗谁呢你!’ 胖子脸上竟然出现尴尬的表情。 ‘我没法问她。’ ‘你见到她了,却没法问她。你给我解释解释,我觉着我的智商让你拉低了。’ ‘跟你说了,她住在山顶。’ ‘我知道。’ ‘我上不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崮 ps:ps:离月底没几天了,月票差一票两位数。侠哥,侠妹该出手了! ---------------------------------------------------------- ---------------------------------------------------------- 你猪啊,两个大男人上不去。 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不过最后一刻我忍住了,胖子能表现出尴尬的表情是个奇迹,就说明这件事对他们一定很有难度。 ‘说说怎么回事。山很陡?’ ‘山顶很陡。’胖子叹了口气。‘知道崮吧,就是那种平顶石头墩子一样的地貌。’ 我吃惊地看着胖子说:‘这里会有这种地貌?我当然知道,山东地区这种地貌很普遍,可是这里没听说过有。’ “哼”胖子显然很郁愤。‘我比你更吃惊。我和越南人围着那道墙一般的山体转了一圈,就他妈像面对一只刺猬的狼,根本无从下手。我是在另一个山丘上观察,发现唐语默藏身在崮顶上的竹楼里的,明天拿跟绳子去,我就不信上不去。真很好奇她一个人在那山顶上干什么。’ 我把单筒望远镜放到桌子上,右手食指摸着下巴寻思。这件事透着奇怪。 一个姑娘家不安安稳稳住寨子里,偏一个人离群索居,待的地方还特么高不可攀,有病啊你。 别说。这还提醒了我。别是她有什么传染病吧,被寨子里的人给隔离了,因为下地下溶洞救人需要她,才让她从崮上下来,之后又把她弄上去。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别的解释。 我把我的想法一说。胖子也迟疑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反驳道:‘她有传染病在地下早就传染给我们了,同样也会传染给同行的另外两个客家人,这么看来,即便是传染病也不是致命和传染性很强的。这样的话,客家人有必要因此把她隔离开吗?况且通过上一次接触。我发现她在客家人当中明显有很高的地位,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把她隔离。我不认同你的看法。’ 我耸耸肩膀。‘那好,说说你的看法,我想知道你对这件事有什么解释。’ ‘你说她会不会在上面修真。或是炼丹啥的。’ “呸。”我隔着桌子就啐了过去。‘能好好说话吗?’ ‘好吧。我承认我猜不出来。所以我才要上去看看。’ 差点让死胖子气死,自个没招了不说。否定起别人来却挺溜。还杜撰出什么修真、炼丹,指定是让不着调网文给害的,中毒匪浅。你怎么不说她穿越了!? 不过他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就是刨根问底,一定要上去看看。其实他刚才那一番分析,我顿时就对自己的猜测没底气了,看来唯有亲眼见了,才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今天拜访房东了?’ 我无奈点点头。身上竟莫名冒出一身汗。我看了看隔着罗老房间的那堵墙,看来上午的那一次拜访让我心有余悸,不过我忽然意识到。那间屋子的高温并没有传到这个房间里来,虽然仅仅隔着一道不太厚的墙。 ‘一个怪老头。天天蒸桑拿也蒸不死他。’我不解气的诅咒了一句。 ‘那你认同我对他的评价了?’ 我耸耸肩。‘你的评价同样不靠谱,知道吗。你不觉着让这样一个人跟我们做邻居是别有用心的吗?’ ‘那是,可我们猜不出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我觉着少跟他接触为妙,别让他们讹上,这老家伙指不定那天就嗝屁了。’ ‘靠。你不是说他能活得过我们吗?怎么转眼就认为他随时会死。你这主意变得也太快了。’ ‘别断章取义,我本来就没把话说死。我觉着这老家伙身上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各种可能都可能发生。我根本看不透他,绝对他妈的妖。’ ‘别说这老头了。我今天进他屋一回就够了,打死也不去了。现在想想都冒冷汗。那么高的崮你们上不去,唐语默怎么上去的,别瞎掰,说人话。’ 胖子瞪我一眼。‘有吊笼。’ 我一琢磨。‘那上面应该还有人。你看到了没?’ 胖子摇着脑袋说:‘我观察了她挺长时间,没发现上面有别人。你这才叫瞎掰好不好。’ ‘我就说你那猪头转不过弯来,你还不信。既然有吊笼,那上面就得有人把她吊上去,你以为这里会有遥控升降装置?’ ‘也可以上面的人把她吊上去,然后唐语默把他放下来。唐语默要想下来就把那个人吊上去,把自己放下来,总之上面有个人就没问题。’ 胖子虽然在狡辩,可是声音越来越没底气,看来他也认为这不太可行。 ‘把一个人吊上去是个力气活,你觉着她跟你似的两膀有使不完的劲?是个超级女汉子?’ 胖子俩大眼珠子乱转,我一看就知道这货又在找词堵我。他那嘴底下不服输的性子我又不是不了解,忙把话题扯开。 ‘如果明天只是为了爬上那道崮,为了找唐语默问清这件事。我去。’ ‘我们两个人不能同时离开这里。咱俩都离开我不放心,美国佬那个样镇不住阿三,咱边上还有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胖子说着用手指了一下隔壁罗老的房间。 ‘我知道。’ 胖子瞪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才突然大叫到。“靠。那更不行。” 他把那张胖脸逼过来,几乎要杵到我脸上。‘你不能单独行动。这是底线。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很麻烦,让你留在这里与其说是保护他们,不如说是给你找几个挡箭牌,他们想动你也要顾忌别人。’ 我一听就不高兴了。我有这么逊吗?就好像我成了拖后腿的那个人。 就在我们两个斗鸡一般四目相对的时候,门开了,萧婷紧张的跑了进来。 “你们怎么了?这时候了还闹矛盾!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 看来胖子的声音惊动了她,那么这个声音同样会传到罗老耳朵里。我当然不想把我们的分歧传到客家人耳中,于是我更狠狠瞪了胖子一眼,对萧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招呼她过来坐下。 萧婷应该比我更能说服胖子,我简单的把胖子今天的发现说给萧婷,并告诉她我的决定。让胖子留下来,换我去找唐语默。 萧婷想都没想就说:‘你俩一起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另一种声音 ps:ps:各位,还有三天这个月就过去了。还存着月票的朋友把月票投给本书吧。差一票两位数了。 --------------------------------------------------------------------- --------------------------------------------------------------------- 我和胖子吃惊的看着萧婷。有一瞬,我觉着萧婷才是疯了的那个人。 ‘既然你是他们的目标。’萧婷把眼睛看向我。‘那你离开这里,这里反而是安全的。你和刚子在一起同样能保证你的安全。’ 这下我和胖子更吃惊了。如果我们前面的分析和判断没有错,那萧婷的这个主意就是可行的,问题是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我和胖子居然都没想到,这让我的脸上有一点过不去。 “嗯...”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其实我和胖子是担心你,万一有突发事件怕你应付不来。’ “切。”胖子没给我留面子,一脸不屑的对我发出一个感叹词。 ‘婷婷,你怎么想到这一点的?你说的太对了,只要我和强子没出问题,客家人绝对不会动你们一根寒毛。即便收买客家人的那个人或那伙人想动你们,客家人也会阻止,在他们寨子里出了状况,他们脱不了干系。他们也不可能拍拍屁股走人。别人走得了,他们不行。’ 接下来,我们的话题就集中到明天的行动上了。对这件事,萧婷没什么好办法,她对胖子这两天的行动了解的更少。没法知道这件事的难度。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还都是听胖子说的,没有直观感觉。只能从行动目的层面上出些主意,具体行动计划和准备就是胖子在拿主意。 我的目的是从唐语默嘴里得到一些真实信息。 根据胖子的观察,唐语默即便不是独自住在崮顶上,那上面也不会超过三个人。只有一座两间屋的竹楼。住不下太多人。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设法引开另外的人,由我单独询问唐语默。 相对于客家族张伍伯,唐语默就嫩多了,我有信心问出一些真相。 胖子往他的背包里塞进一捆登山绳。一支手电,m16的子弹也扔进去一些。一直到他往背包里塞进去几个甜瓜手雷的时候,我才禁不住拍了一下他,用口型对他说:‘我们不是去干架。’ 胖子一听,脸上露出讥讽之色。‘知道吗,带越南人出去我抗杆空枪都不担心,带着你就不同,你他妈体质特殊。招事儿。’ ‘靠。’ 我刚想开骂,发现我正面对着萧婷,一些难听的话没法当着她的面说出口。胖子的位置很微妙。他和萧婷并排坐一起,身子往前稍微前倾一下,他说的话萧婷就看不见。而他似乎也是这么做的,刚才那句话,说到最后,他的上半身微微前倾了一下。正好把那句粗口对萧婷屏蔽掉了。 我都有踢死这货的心。为了讨好萧婷,你特么费了多少心思啊。 似乎为了表明跟我一起出去是一件很危险的事。胖子又抓了两颗白磷燃烧弹扔进背包。 我一看,胖子带的这些武器。别说碰到个把别有用心的人,就是整个客家寨子的人来围攻,都妥妥的给打回去。看来我俩这边是安全了。 我从腰里掏出m9手枪,递给萧婷说:‘这个给你吧,ak47不合你用,这把枪你留着防身。’ 萧婷扭捏了一下,从腰包里拿出一把和我相同的手枪。‘我有。’ 我脸色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胖子,看来死胖子功夫做到家了,根本不给别人机会。 我不甘心的问萧婷:‘会用吗?我教你。’ 萧婷点点头。‘会。’ 胖子“嘿嘿”笑了笑。‘我手把手教滴’ 萧婷红着脸‘啪’拍了一下胖子。 我一看,这是当着我的面打情骂俏的节奏啊。 我摇摇头。“我去看看杰克。” 说完我离开这个伤心地。 看到我独自进去,杰克不解的问我:“萧婷呢?刚才你和胖子怎么了,喊那么大声音。” “她在准备一些东西,等一下就过来。” 杰克耸耸肩。脸上没有我预料的沮丧和失落表情。这货抗击打能力原本就这么强还是我误会了,通过他和萧婷最初接触的表现看,他对萧婷很有好感,而且见面之初就展开了赤*裸*裸的追求攻势。今天这表情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越南人和老挝人坐在一起,阿三已经没有以往上位者的姿态,很低调的坐在地板上,和老挝人嘀咕着什么。 我打了个响指,摆了下头,示意越南人过来。阿三走过来的时候,我发现他的表情没有我想象的差,好像跟着胖子出去这一天,并没有发生让他无法忍受的事。 ‘说说你们今天跑过的地方和路线。那个山头是怎么回事?你都爬不上去?’ 我是为了让杰克了解情况,才要求越南人再说一遍的,对我来说多听一遍意义不大。当然如果能从他的视角得到不同的信息,更好。不过,越南人没有给我提供更多的信息,而且很多东西他并不知情。比如他就不知道崮顶上住的是谁。 胖子没有给他望远镜看。他们在另一个山头上,只能看见对面山顶上有个掩映在林海里的竹楼,具体情况,肉眼是看不见的。 我没有当着越南人的面对杰克解释什么。这事我不知道胖子为什么瞒着越南人,可是我也不会揭穿这件事,我当然不会瞒着杰克,那要等越南人走开了,再告诉杰克。 ‘那座平顶的山。’我用手圈出一个圆。‘就那么难以攀爬吗?你应该很擅长爬山吧。’ ‘强哥,那座山没法爬,干脆就是直上直下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爬这种山也许老挝人有办法,我是真没招。’ 阿三的话让我眼前一亮。我没有想让布阿松跟着去,而是想到了他的飞虎爪样地工具。我转了转眼珠子,觉得可行,让布阿松教我飞虎爪的使用方法,也许明天能用得着这招。 不过我没有急着叫布阿松,而是继续对越南人说:‘你今天出去一天,有没有听到特别的声音,特别在平顶山周围。有没有听见说话的声音。’ ‘没有。’越南人回答的很干脆。‘我知道你们让我去有这个目的,我一路竖起耳朵仔细听来着,没有听到说话的声音。那个山底下更没有。’ 我失望的点点头。 ‘不过,我听到另一种声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蹑手蹑脚的出门 ps:ps:五月最后两天了,求月票!!! 说到这里越南人停住话头,脸上有复杂的表情。 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不耐烦的问:‘什么声音?别他妈吊胃口。’ ‘也许是风声。’ 我好悬没忍住一脚踹过去。估计要胖子在跟前,越南人现在已经给他踢成死狗了。不过胖子在这的话,越南人没胆说这种话。 ‘你特么消遣我咋地?还是想挑衅我的底线。’ 我看见杰克在床上调整了一下姿态,看来他也想踢死这货,不过他背上的伤让他做不了这种剧烈运动。 ‘强哥你误会了,我说是也许,我不能确定是不是风声。山上风很大,声音很嘈杂,我能听见其中有一种很尖锐的啸声,有可能是山风吹过狭隙发出的,有可能不是。’ 我盯着越南人的脸,琢磨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我没有听到过这种风声。而且,这种声音让我很恐惧。’ 我后悔叫阿三过来了,他没有给我提供任何有价值信息,纯粹来给我添堵的。而且他很成功完成添堵任务。 我没有撵走越南人,招手把布阿松叫过来。示意他借我飞虎爪用用。 在阿三的翻译下,布阿松教给我使用飞虎爪的方法。其实用起来不难,但是要想熟练掌握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练成的,这对我不是问题,我不是用它在紧急情况下救命,一次不成功,可以再来一次甚至多次。 打发走了越南人和老挝人。我把胖子发现唐语默的信息告诉了杰克。杰克的第一反应是:唐语默是谁? 我想了想,也是,他这一路特别是碰到胖子以后,就处于昏迷和半昏迷状态。估计所有人搁他眼里都是一个模糊的人影。 我不死心的问他:‘萧婷没和你介绍情况?你会沉住气不问?’ ‘萧婷说我最近需要静下心来休息,不让我操太多心。’杰克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说。 我略带同情地看着杰克。这货智商下降的很严重。人胖子和萧婷得机会就腻在一起,你瞎啊。还在这自作多情。 没办法,没人搭理他,介绍剧情成了我的活。 我嘚啵嘚说到天黑,才把最近的情况介绍给杰克。他都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滞留在客家寨子里,一听说居然身处险境。两只手就到处抓。 我看的纳闷了。‘干什么你,犯羊癫疯了咋地?’ ‘我的枪呢?’杰克直着脖子问我。 ‘早没子弹了,扔了。’ ‘不会吧。我记得还有几个弹夹。我说的是ak47,那才是我的枪。我的!’ ‘我当然知道是你的,微冲也是。都是你从越南人手里缴获的。可你现在这个样子,拿得起来ak47吗?别一开枪打到自己的脚。’ ‘我的伤主要在背上,手上没问题。’ ‘别逞能了,你一条胳膊都废了,那枪太重,后坐力又大,不适合你用。’ 杰克撑起上半身,坐起来。活动了一下两条胳膊说:‘跟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这事我不会逞能。明天你和胖子出去,你以为我会指望女人保护?会开枪和敢开枪是两码事。更何况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 我认可杰克的观点。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很难理解失去的痛苦。没有直面血淋淋战场的人,也很难有勇气对同类开枪。不要说萧婷,我同样不具备这个勇气,至少不会有胖子的那种果断。但是我觉得杰克有,他在某时候表现出的冷静,远远超出了一个考古学家的表现。 我把ak47递给他。‘空枪。你试试,端不动就算了。’ 杰克接过枪。‘子弹呢?’ 我用眼光示意了一下越南人那边。‘枪和子弹分开放的。你能行的话。我给你拿子弹来。’ 杰克用一只手抓着枪把,试着抬了一下枪口。看来扯疼了背后的伤。我看到他咧了一下嘴角,然后换两手,很轻松托起了枪。 我做了个ok的手势,回到我屋里把装弹药的背包拎起来。胖子和萧婷就坐在背包边上,却好像没看到我这个人似的,两个脑袋凑在一起,无声的嘀咕着什么。我是空气吗? 我泪奔而回,把两个弹夹交给杰克。 ‘子弹就这么多了。背包里还有点别的东西,关键时候能救命。’ ‘什么东西?’杰克很好奇。 ‘咣’我把背包扔他床上。‘自个看吧。’ “张,你气色不好。” 这不废话吗,你去隔壁房间看一眼保准比我脸色还难看。 我哼了一声:“累的,” “你不是在这里待一天么?睁眼就能看见你,都没见你怎么活动,怎么会累到你。” “心累。” 其实特么的我心里憋屈得慌。怎么就在这方面输给胖子,这不是个看脸的时代么?!我心里无声的呐喊。 杰克显然误会了,以为我的心思都放在伤员,和如何把他们带出这鬼地方而心力交瘁。他的脸上露出真诚的歉意。 “张,连累你了。让你费心了。” 我欲哭无泪的说:“客气,自己人,应该滴。” 我真不是一个擅长装逼的人,说完这话脸上有点发烫。 ............................................................................................ 胖子起的很早,就好像他体内有一个可定时的生物钟,在他想醒来的时候就会叫醒他。胖子叫醒我,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摆头,示意我跟他走,就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 我看了看窗外,天还没有完全亮。这里天亮的很早,这个天色大概才三四点钟吧。我知道今天要早起,睡觉的时候学着越南人堵住了耳朵,可没想到这么早,完全没有睡醒。 我揉了揉还在发胀的脸,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悄悄的跟着胖子走出房间。 胖子已经在竹楼下面了,对我做了个放轻脚步的手势。我很纳闷,有这必要吗?这座竹楼上就一个外人,还特么半死不活的,你担心吵醒谁? 我蹑手蹑脚下了竹楼,胖子用口型对我说:‘跟上我,速度快点,但是脚步要轻。’ 这特么要求太高了,还很矛盾。我揪住转身就要走的胖子,同样用口型对他说:‘这么早,鬼都不见一个,你担心什么?’ ‘你以为我这两天在外面白晃荡了?赶紧走,我看今天能不能甩掉那个家伙。’(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追 ps:ps:谢谢lsl书虫的月票。这个月的月票数终于突破两位数了,谢谢大家支持。 其实一本每天更两千字的书,能得到月票我已经很高兴了。可是我想有点追求,每个月的月票数能有所增加。 谢谢大家,下个月让我们更进一步。好吗? 我吃惊地拽住胖子问:‘有人跟着你?是谁?’ ‘这小子太滑,我没堵住他。应该是这个寨子里的客家人,比我熟悉地形,你也别想逮着他,能甩掉他就不错了。’ 胖子说完用力甩掉我的手。‘赶紧走,希望这小子没起这么早。’ 从我们住的地方往下,是一条蜿蜒的石板路,陡的地方凿出了石阶。早晨的空气很清新,也很静,走在石板路上想不发出声音就很难,胖子在前面跑得很快,我竭尽全力跟在后面。 到了山下面的水田前时,我的两个膝盖都开始发酸了。在石板路上,每一步都要用膝盖控制落脚的轻重,我几乎是屈着膝跑下来的。 我弯着腰揉膝盖的空,胖子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后面的寨子,对我一摆头,转身踏上田埂。水田的田埂很湿滑,不需要,也没可能去控制落脚的轻重,别把自己摔个跟头,滚一身泥就谢天谢地了。 这片水田面积不大,我和胖子跑到水田另一边时,太阳还没有出来。我俩虽然没有摔跟头,可身上依然溅满了红褐色的泥,脸上也尽是泥点子。 过了水田就是五座联排别墅般的山,很有气势的呈现在我眼前。不过我们还没有到山脚下。需要穿过一片林子。我跟着胖子在林子里转了一会儿,找到一眼往外冒水的泉,好歹算是洗了把脸,脚上和身上的泥也处理了一下。 胖子找了一块石头爬上去休息,这是一块巨大的扁平鹅卵石。够两个人躺上面睡觉。这时候太阳光已经照进寨子,而我们身后的山却挡住了太阳,把我们挡在阴影里。 我爬上石头,胖子压住我的肩,示意不要站起来。我这才发现这块石头掩映在树林里,在这里。从树丛间隙中可以看见对面的寨子和水田,对面却很难发现我们。胖子正从树隙间观察着对面。 片刻,胖子对我摇了摇头。‘这小子太滑,真不知道他怎么过来的,这片水田没有遮蔽物。他又不是泥鳅,可以从水里钻过来。’ ‘他跟过来了?’我紧张的左顾右盼。 ‘我怎么知道。’胖子耸耸肩。‘我还没有感觉到他。我和你说了,我没见到他,只是通过蛛丝马迹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 我通过树隙看向那片水田,平整,几乎横跨客家寨子。也就是说,如果要从寨子里到这边来,是一定要经过水田的。只要这个人跟着我们,我们在这里一定能看见这个人。除非...... 我把头转向胖子。 ‘有没有这种可能,这个跟踪你的人没有住在寨子里。’说着我伸手指了指后面的山。‘而是住在崮顶上。他是在上面看见你走过水田。进而跟踪你。’ ‘这不可能。’胖子皱着眉头说。 ‘为什么不可能?说说你的理由。’ ‘昨天你也看到了,从我们的竹楼只能看见崮顶上竹楼的一角,他能看见我们的竹楼却看不见水田,是角度问题。’ ‘你不要把这个人局限在崮顶竹楼上,他只要不在寨子那边住,这边的五个山头都可能是他的落脚点。就好像你选的这个观察点。他会选择更好的观察点。我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他为什么要跟踪你。他的目的是什么。’ 胖子摸了摸长出青茬茬发根的头皮。‘他们转移目标了?还是这边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摇摇头。‘转移目标不可能,如果他们要对付你。你独自一个人出来是最好的机会,他们怎么也要尝试一下。就不会是单纯跟踪这么简单。这边有什么不想让我们知道的东西比较可信,唐语默独自住在崮顶上就让人难以理解。’ 胖子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五个山头。指着中间和相邻一座说:‘这两座山我上去过,当然,我没爬到崮顶。其余三座山我没有上去。先不管那个人,今天一定要见到唐语默,我想从她嘴里应该能得到一些信息。’ 我点点头。‘不过跟唐语默交流这事得我来,我可不想看你把人小姑娘吓死。’ ‘她没那么脆弱。’胖子不屑的说。不过看到我坚持的目光直视着他,胖子无奈的摊了摊双手。‘好吧,希望你能问出点什么,不然今天又白跑了。’ 这片林子很密,又是山石遍布,的确不适合开垦出来种田。从这里开始,地势已经呈上升趋势,就好像是五座山的基。 我俩很快来到中间一座山的山脚下,没有休息,直接开始登山。负重都在胖子身上,我腰里只有一支手枪和一把柴刀,水壶都仍胖子背包里了。胖子能坚持,我就更没问题。 我说过,这五座山造型相似,都有一面缓坡。从缓坡这边往上爬要简单一些,甚至用不上登山工具,徒手攀爬都很轻松。缓坡上长满了植物,腰一样粗的树都不鲜见。远远往上看,山顶上的绿色更葱郁,据胖子说,山顶上有一片开阔地,植被更密。 往山上爬了一段距离,就能够看见山背后的情况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山背后的景致。 是一大片林子,面积超过了我们已知的部分,这可和胖子绘制的地图大相径庭。胖子最初绘制的地图,这个沼泽地里的孤岛,是以进出地下溶洞的洞口为中心的,目前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我喊停了胖子,做了个休息的手势。 胖子“切”了一声,把背包扔地上,凑我跟前说:“你这体质太差,等这次完事,回去好好练练你。” 我摆摆手说:“不是体质的事。我想问你那地图怎么画的,完全不成比例嘛,这片林子就占了一大半,在你地图里怎么没有?” “别提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往这边山上爬根本看不见后面的东西。这几座山把山后面的东西挡的严严实实,我也是昨天爬上山,才发现后面这片林子的。” 胖子一边说一边转向这片茂密的雨林。 不过,胖子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伸出一只手指着雨林边缘叫了一声:“那里。” 太阳其实已经完全升起来了,洒下来的光,亮的刺眼,可是我只能看清楚树顶上郁郁葱葱的绿色,林子内部的景象,则完全掩在树冠下,我是看不见一点的。 我不知道胖子看到了什么,只能看到胖子一下子跳了起来,抓起背包,一边往肩上背一边向山下冲去。 “跟上我。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你为什么跑 ps:ps:首先祝大朋友和小朋友们节日快乐。然后么,请继续支持本书。 ------------------------------------------------- ------------------------------------------------- 你妹,至少告诉我追什么吧。 没时间问,胖子几乎不减速,沿着缓坡向山脚下冲去。被他踩碎的风化的石子沿着山脊向下滚去,石子滚动的‘哗哗’声,和他踏在地面上如一头脱缰的野猪般的‘隆隆’声交织在一起,声势骇人。 他这速度,估计要不赶紧追上去,转眼就消失在山下的树林里了。我撒丫子跟在他身后往山下面跑。 虽然我们是沿着一条缓坡上山的,可这条所谓的缓坡只是相对另外几面而言,事实上这面缓坡的坡度还是很陡的。我往下一跑才发现,这特么简直就是作死。 缓坡上大部分地方有植被和比较厚的土层,可也有裸露的岩石山体,脚底下根本没数,跑起来就不敢用脚控制速度,根本不知道哪一脚会踩在软土上或石头上,甚至踩进土坑里。只能用手在沿途的树干上借力延缓一下速度。 可是胖子根本不减速,‘轰隆隆’的直接往山下冲,逼得我只好放弃减速。我应该是飞下去的,撞进山脚下的一堆灌木丛。我的脸和裸露的在外的皮肤应该满目疮痍了,我的感觉是身上被无数锋利的刀子划过。 灌木丛里有一条贯穿灌木丛。直通树林的通道,是胖子一路踩出来的,上面有胖子衣服的破片和血迹。这一幕让我看得蛋疼,我觉得这货绝对是控制不住速度才一头闯进去的,踩出这么一条路来就是野猪也扛不住啊! 我跳进那条通道。跑过灌木丛,看见胖子已经一头扎进树林里。 胖子在闯入树林的瞬间,左手指着一个方向头也没回的喊了一声:“去那边堵黑衣人,我把他撵过去。” 我觉着我速度稍微慢一点,都听不到胖子喊的话,至少看不见他指的方向。真不知道他这份自信从哪来的。如果说这是对我的信任,那我就更无地自容了,我特么都没想到能跟上胖子的速度。 高大的雨林内部很暗,湿度又大,初升的太阳还没有驱散林子里的雾瘴。胖子在跑进林子的瞬间就消失在其中。我没有犹豫就冲着胖子指给的方向冲进树林。 看胖子这拼命劲儿,是一定要逮着这个人才肯罢休,我不怀疑胖子能把对方朝这个方向撵,我担心的是自己跟不上他的速度。方向虽然确定了,可能否堵住对方还要看速度,问题在于爆发力不是我的强项,我更擅长拼耐力。 好歹知道了他在追的是一个人,而且有很明显的特征。穿黑衣服。如果他追的是一只狗或一头狍子,我想我会当场崩溃,呛地痛哭。而且这个人八成就是前两天跟踪他的人。不然胖子不会这么冲动。 一进入树林我就开始诅咒,我想胖子应该在更大声的诅咒。林子的地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腐叶,下面更有泥泞湿滑的半沼泽湿地,和外面坚硬的地面反差极大,我几乎一冲进林子就一个大马趴滑了出去。 我马上想到胖子突然消失在林子里,恐怕是和我相同的遭遇。好在我的双臂和上半身拼命上扬。没有一头扎进腐叶泥沼里,希望胖子好运。他那体格和冲进林子的速度,如果一头扎进泥沼里去。估计爬出来有难度,都有长眠于此的可能。 当我爬起来继续跑的时候,不禁同情起胖子。腐叶虽然很厚,可是腐叶的纤维能增加摩擦力,和起到些许阻止陷入泥沼的作用。我的体重不算太重,两只脚运动频率快的话,基本陷不进去太深。胖子那体型和体重,八成每一脚都陷到大腿。 我只能凭着感觉上的方向跑,雨林里的植被太密,我要不断绕过粗壮的巨树和胳膊粗的藤蔓,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性。我也没办法从来路判断方向,进入树林不久,树林里的雾瘴就把这里和外面隔绝了,我的四周都是水汽一般的雾。 不能停下脚步,一旦陷进泥沼在想提起速度就太难了。我一边跑一边打了一声唿哨,树林里的雾瘴可以阻隔视线却挡不住声音,这个树林的面积也没有大到让胖子听不到我的唿哨声。 果然,我的唿哨声一落,树林的某个方向就有另一个唿哨声回应了我。我马上调整方向,向着胖子发出唿哨声的地方跑去。 其实我和胖子之间的唿哨声可以传递更复杂的信息,而不单纯只是定位,我现在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已经做不到发出复杂的唿哨声,估计胖子跟我情况差不多,甚至比我更狼狈。还有就是我满手恶臭味的泥,让我把手放到嘴里发出唿哨已经是受罪,想要发出复杂的声音,我想我会先吐出来。 不过这样已经很成功,我们两个人呼应着,很快就接近了,我终于看见我们在追的那个人。 那个人当然知道被两个人围堵,我和胖子的唿哨声此起彼伏,傻子也能明白我们在干什么。可是胖子给他的压迫太大,明知要栽进包围圈他也没敢从胖子那边突围。 这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客家人,腰里系着一根宽布腰带,让他身上传统的客家衣服不显得臃肿。相貌很普通,脸上的表情很紧张,如果说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那就是这个人留着一头短发。这是我见到的第二个留短发的客家人。 他几乎迎着我冲过来,胖子在他身后像一辆中型坦克,踩得泥沼‘夸夸’的响,烂泥和腐叶四处飞溅。 我当然不会让他从我这边冲过去,从身高上我还是占优势的,我速度不减的冲向他,在即将接触的刹那,我一跃而起向他扑了过去。 没想到这个客家人很灵活,在我的手几乎要抓住他的一瞬,突然跳了起来,从我的头顶上飞了过去。我差点气晕过去,在这个烂泥地里他怎么可能飞起来。 不过我身体的柔韧性还不错,电光火石间,我在空中做了个转体,抬起一条腿踢在他脸上。 这一下他的动作变形了,在空中就翻滚起来。‘啪’的摔在地上。没等他爬起来,胖子就跟一堵墙一样扑在他身上,把这个本不算瘦弱的客家人整个压进泥沼里。 我很同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已经看不见那个客家人,他完全被埋在泥沼里。 “你为什么跑?”胖子把客家人的脑袋揪出泥沼。 我觉着这个客家人已经被压得没多少气了,脑袋上全是泥,分不清哪里是眼睛哪里是鼻子,只有当他张开嘴的时候,才注意到那是一张嘴。 “你为什么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上山 ps:ps:首先感谢占山大代王的月票,谢谢你的节日礼物。 这个月第一天就收获一张月票,好兆头啊。 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 -------------------------------------------------------------- 我爬起来,同样把脸转向胖子,我也想听胖子的解释。我估计这个人应该是前两天跟踪他的人,不然胖子不可能这么拼命的追他。 没想到胖子的回答是:“你不跑我怎么会追。” 还特么理直气壮的。 我当时就崩溃了,这叫什么理由,他那形象和刚才那气势,鬼见了都得跑。 “你不追我怎么会跑。”泥人咧开沾满烂泥的嘴说。 这个客家人除了嘴能张开,鼻孔都被烂泥塞满了,更不用说眼睛,估计得?下一指厚的泥才挣得开眼,他目前呼吸都要靠嘴。 我比划着用口型问胖子:‘到底怎么回事?他是跟踪你的那个人?’ 胖子点点头。 ‘你确定?你不是没有看见跟踪你的人吗,怎么就肯定是他。’ ‘直觉。’ ‘死去。’ 这两个字我差点脱口而出。我能不气吗?仅凭直觉就把人整个半死,当然也包括我,我觉着这一路从山坡上冲下来,就跟在鬼门关里闯一回 没太大区别。问题是目前我们跟客家人的关系已经很紧张。他在无缘无故来这么一出,这不火上浇油么。 在人客家人地盘上,真把人惹毛了,人家一寨子人还不把我们团灭了?更何况寨子里还有别的势力煽风点火。让他寻找隐藏在客家寨子里的 外乡人,他倒好。直接跟客家人卯上了。 胖子还骑在客家人身上,那大屁股下面客家人的骨头估计都得断几根。 我瞪着胖子示意他起来。不知他是因为找了个软和的肉垫子不想起来了,还是不甘心结束这次讯问,回瞪着我摇了摇头。 “死开!”我终于怒不可遏的吼了一声。 客家人的脑袋就像裹在泥里的超级土豆,听力无疑很受影响,也许是我这个死字的发音太重。让他感觉到危机,认为我们要灭口。客家人突 然剧烈挣扎起来,两只手从胖子屁股底下挣脱出来,漫无目的的向胖子抓。 胖子是个不饶人的主,一看客家人这个表现。顿时把让我吼的怒火一下子发泄到客家人身上。抬起脚一脚一个把客家人两条胳膊踩进泥沼里 。 这时候胖子突然冲我一笑,好像解了气似的说:“好,交给你。可是不能放他走,别让他坏了我们的计划。” 说完,胖子用下巴示意了一下林子外面的山。我明白胖子的意思,也知道在没有见到唐语默,从她那里得到我们想知道的信息之前,就不能 让这个客家人离开我们。免得他泄露我们的信息。 我拉起客家人,把他脸上的泥擦了擦,让他能睁开眼睛和自由呼吸。这时候我才看见客家人的表情。不但仍保持着初见他时的恐惧,现在又 多了痛苦的表情。 我只好安慰他说:“出去林子给你洗一洗,别这么愁眉苦脸的了。你来这里干什么?碰上我们不会是巧合吧。” 客家人拍了拍腰里的一个裹满了泥的东西说:“我出来打猎,碰见你们算倒霉吧,不算巧合。” 我把他腰里的那个东西翻过来看,才看出来是一只兔子。这么说。这家伙真够倒霉。 我讪讪一笑。“走吧,出去再说。没伤着吧。” “胳膊断了。” 我这时才发现,这个客家人的一条胳膊始终垂在一边。连同那一边的肩膀都塌了下去。我轻轻一抬他的那条胳膊,小臂诡异的折向地面。是 断了,两条臂骨都断了。 我听到‘咯吱’一声。抬头一看,客家人脸上滚下几趟豆大的汗珠,把脸上的泥冲出几条泥痕,咀嚼肌绷得要涨爆一样。看来是他牙齿咬的 太用力发出的声音。 我连忙放下他的胳膊,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胖子。一定是胖子成心的,他这样是解除了对方的威胁,并且不会让这个客家人影响到我们下面 的行动,甚至都不用再提防他。可是这么做也太不人道了,虽说不至于致残,可这个痛苦客家人一定要承受,而且要承受很长一段时间。至少 在我们没有见到唐语默之前,他不会得到有效治疗。 坦率地说我很内疚,我宁愿在攀登崮状山顶时,采取限制客家人人身自由的方式来解除他对我们的威胁,也不愿给他造成这个痛苦。这是我 和胖子处事最大的不同。 我扶着客家人的一条胳膊,面带歉意地说:“走吧,回去后唐大夫会给你接骨,你会像以前一样强壮的。” 没想到客家人一把甩开我,很强硬的说:“我自己能走。” 客家人垂着一条废掉的胳膊向树林外走去。胖子对我投了一个鄙夷的笑跟上客家人。我郁闷地走在最后。 刚才一段冲刺和搏斗耗费了我们太多体力,现在在前面带路的客家人又被胖子整残了,回去山脚下这段路就可想而知有多漫长。 在山脚下的一处泉水边,我们在这里洗了一下身上的泥。然后坐在干净的石头上晒了一会儿太阳。 太阳已经偏到山的另一边,看来要抓紧时间了,不然,天黑前很可能赶不回寨子里去。 我和胖子并排坐在一块平整的山石上,客家人在我俩下面一点。 我看着客家人垂着的断臂对胖子小声说:“给他打个夹板吧,不然他很难坚持到山顶。” 胖子摇摇头,用口型对我说:‘不用。现在做什么都是多余的,他没问题。’ 我瞪着胖子说:‘万一走半道他坚持不住怎么办?你背他上去?’ ‘不用走半道,我估计他都不会同意上山。八成得刁难咱俩。’ 我不解的看着胖子。胖子露出一个讳莫如深的笑。突然喊了句:“上山。” 坐在石头上的客家人一下子跳了起来。“为什么上山?我不能去。我胳膊断了要回去找唐大夫。” 如果不是胖子提前提醒,我一定会会对客家人的激烈反应大惑不解,可是我现在更吃惊胖子的判断。他俩的表现就像在对台词,而胖子事先 看过了剧本。 胖子没有理会客家人,把脸转向我说:“得劝他跟咱走,你来还是我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他们来了 我看了看客家人反应激烈的表情,和向西偏的太阳,知道凭我的方法即便能说服他,天也会黑了。更何况我真没有说服他的信心。 “你来吧”我耸耸肩让开到一边。 胖子扔给我一个水壶。“你先上去,咱在山顶碰头。” 我一听脸色就变了,走回来,走到胖子和客家人中间,面对胖子用口型说:‘你发什么疯!是不是想。。。’ 我很隐蔽的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你想多了,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 “好吧。”胖子瞪着我看了一下才说:“我保证他完好无损的上去,实在说服不了他我背他上去。ok?” 我点点头,从客家人身边走过,向山上走去。我估计胖子的说服手段不会很温柔,很同情的看了客家人一眼。 我听见客家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用威胁我。死也不上去。” 半山腰的时候胖子和客家人追上了我。准确的说是客家人追上了我。他飞快的从我身边超过我,敏捷的像一只猴子或山羊。 然后,胖子才喘着粗气跟上我,嘴里还不住的嘟囔着:“这小子属猴子的吧。” 我吃惊的看了一会儿前面上蹿下跳的客家人,难以置信的问胖子:“你怎么做到的?” 这可问到胖子的痒处,这家伙喘着粗气就跟我白活开了。“这事得有耐心,有技巧,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之你得让他觉得咱说的有理。 跟咱走有奔头,有好处。这世道没好处谁跟你走,对吧。” “呸。”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能说人话不?” “嘿。”胖子听我这话不乐意了。“你还别不信,我劝他几句把他好感动,我拉着他上山。客家人可一点都没反抗,老配合了。” 我听他这一通瞎掰都快气的翻白眼了。他忽悠别人,当不着还有人信,可我太了解他了,绝对没那脾气,还动之以情。动拳头我信。 我突然意识到他话里有个漏洞,提心吊胆的问了一句:“你拉他上来的?” “嘿嘿。”胖子得意地笑了。“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我拉他跑了几步他就很主动跑我前头去了,撵都撵不上。这他妈的就叫人格的魅力,知 道不?” “你。拉他哪只手?” 胖子的笑顿时僵在脸上,大眼珠子乱转了几下,才故作糊涂的说:“这我怎么还记得。” 我脸上的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不同于爬山出的满身热汗,是冷汗。我特么全身都感到冰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胖子拉客家人哪条胳膊,铁 定是断掉的那条。 你把人胳膊整断了也就罢了,不管是出于误会还是有意下黑手,总还是在搏斗中造成的。到哪里都说得过去。可你拿人家断臂威胁人家,就 太过分了,他那行为都超出了威胁。直接动手施以酷刑。 骨头都断了他再上去拽,没把客家人疼死都算命大。看着客家人在前面活蹦乱跳,我满头黑线,这特么是疼的吧。 胖子觉得很怨,还在给我解释,就好像他拉客家人哪一只手并没有认真选择。而是无心之举。 我直接打断胖子的话。“你消停点吧。你看这个客家人的状态,特么跟打了鸡血似的。估计到山顶一停下来就虚脱了。往回走指定得背回去 ,你这不给我找累吗?” “这你别担心。把他交给我,保管他麻溜的,比你还利索。” “算了吧。我受点累也不把他交给你了,不管怎么说,我们要想顺利离开这里还得指望客家人,我不想再出意外,真把客家人惹毛了,指不 定他们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胖子哼了一声,赌气般的说了句“随你。” 胖子这货敌我态度分明。当你是哥们,他会掏心掏肺,要是让他认定是敌人,铁定冷酷无情。这一点我做不到,我想杰克也不是这种人。 我没在搭理胖子,拼命跟着客家人往山上爬。客家人几乎是一路跑着上山,我和胖子怎么也做不到,跟上他很吃力。 山顶墙一般笔直的崮状巨石前,客家人停下脚步。我上去时,看见客家人的脸色白的像一张纸,就好像洗褪色了的布,最初见到他时,客家人的脸色可是黝黑的。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狗一样喘着粗气。胖子也好不到哪里,一条腿跪在地上,抱着一颗树,汗水和口水从树干上流下来。为了跟上客家人的 速度,我俩都竭尽了全力。 我身子往后仰,靠在一块光滑的石头上,因为角度,眼前的崮状山体更显得高大雄伟。 崮状山体的壁笔直而平整,虽不至于像墙壁一样光滑,可从我这里看去,绝对没有可搭手攀爬的缝隙或凸起。如果没有工具,的确无法征服 。而在崮状山体下面,也有一层环绕崮状山体的平地,有点像是一层梯田,当然是一层巨大的环状梯田。 这一层梯田状山体上,生长着更茂密的树和藤蔓,让我觉着从某棵高大的树上跟崮顶建立联系,横着爬上崮顶更可行。 山上的风很大,可是,我听不到,只能感受到,因为我和胖子的呼吸声更大,除了我风箱般的呼吸声,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客家人那条受伤的胳膊垂的很厉害,而且整条胳膊似乎都变长了。可是他没有坐下来休息,身子微微颤抖着,应该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 的脑袋微微向上仰,不断地转动着,似乎在观察着什么。看不出他太多表情,一个因疼痛变形的脸上,表情也是变形的。 我发现随着客家人脑袋的转动,他的眼睛并没有很集中精力的去观察什么,更像是在倾听着什么声音。这让我想到越南人对我说过的话。越 南人在这里听到过奇怪的声音。 我屏住呼吸仔细听,除了很嘈杂的风声并没有其他的声音。 “他们来了!” 突然,客家人惊叫一声。然后跳起来向山下跑去。 我还没有作出反应,就听见“咔嚓”一声,胖子拉响了枪栓。 我跳起来一把压住胖子手里的枪。“绝对不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山魈 ps:ps:我知道自己这文更的太少。实在是力不从心,每天就这么一点时间码字,还经常加班,做到不断更已经让我竭尽全力了。这几天家里有人住院,存的几章稿子全搭进去了。全是累和泪啊!但我会尽量把故事写得精彩,写出我心里想的故事。请大家支持。请大家帮忙推荐给朋友。你们的一句推荐胜过我喊一百句。谢谢。 ---------------------------------------------------------- ---------------------------------------------------------- 这是我的底线。我能容忍胖子把客家人废了,在不知道事情真相之前,在没有确定客家人就是我们的敌人之前,我不能接受向他开枪。其实对我而言,只要他们没有威胁到我们的生命,我都不会选择向客家人开枪。我知道胖子的底线比我要低很多,这时候,必须要按照我的底线行事。 “他会泄露你的踪迹。如果寨子里有对你别有用心的人,我们回去的路上就有大麻烦。”胖子急火火的说。 “他们有听力异常的人,我的踪迹根本就不是秘密。再说了,你那一背包军火还担心有人打劫你?” “就像你说的,算计你的人很可能是越南人,他们会空着手来?你别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也别过分乐观。这小子跟我两天了我都没见到他的影,今天你一来他就失手了,你觉着是巧合?” “那是什么?难道他想让我抓住?” 胖子皱起了眉头。“我说不清楚。可是他突然出现在我们视线里就是奇迹,昨天我带着他满山兜圈子,都没有见他的影子。今天刚上山就见他了,你给我解释是怎么回事。” “你没见着人怎么确定有人跟着你,是你的疑心病吧。” “别侮辱我的判断力。可以说有一点第六感的成分在里面,可我不会完全凭感觉,我走过的路留下了什么痕迹我当然记得,如果我从走过的路再走一遍。看到了别的痕迹,就一定有问题。 昨天不单纯我看出有人在跟着我,越南人也看出来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子装的跟没事一样。我当初还担心别是越南帮来人了。他们如果在路上留一些暗号,我不可能认出来。没想到跟着我的不是越南人,是客家人。” “你赢了。”胖子示意了一下消失在山坡密林里的客家人。“但是我们要抓紧时间了,这个客家人跑掉,一定会发生一些事,而且绝对不是咱希望看到的事。我们要在他们做出反应前见到唐语默,并从她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 说完,胖子开始从背包里往外拿绳子和登山工具。 我和胖子说了我从老挝人手里借来飞虎爪。这东西胖子不会用,可是他知道这东西,在东南亚当佣兵的时候他见别人用过。知道这东西好使。 可是我没有掏出飞虎爪,我在考虑客家人跑掉之前说的那句话:他们来了。 当然,这句话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为了吸引我和胖子的注意力,给他创造出逃跑的机会。显然,胖子就是这么认为的。他甚至没有对这句话做任何反应和警惕。 我就不同了,阿三提醒过我。山上有奇怪的声音,再结合今天客家人的反常表现。我就不得不紧张起来。 我的呼吸声依然很响,呼啸的风声在我耳朵里都被削弱了,更不要说别的声音。我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风箱般的呼吸声消失了,剧烈的心跳声又显现出来,参杂在风声里。可是在这么嘈杂的声音里,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声音居然没有被遮住,隐隐约约传进我耳朵里。 “把飞虎爪给我。发什么呆呢?” 突然,胖子的声音搅乱了所有的声音。 我气的差点没一脚踢死他,如果我打得过他的话。不过我马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指了指耳朵,示意他仔细听。 “别在那装神弄鬼好不好,昨天我来过这里,鬼影子都没一个。你想听什么声音,越南人都没听见什么,你听力比他好?除了风声这里没别的声音。” 我气得大喊:“你能消停一会儿吗?摒住呼吸仔细听,风声里夹杂着一个尖锐的声音,特么的太邪性了,好像两只锣擦出来的声音。这里怎么可能有金属摩擦的声音。” 让我一吼,胖子紧张起来,他当然知道我不会拿这事开玩笑。不过胖子的反应和我不同,他没有马上摒住呼吸,呼吸声依然很大。也就是说他没有用耳朵倾听那个声音,而是不断转动身体和脑袋,眼珠子瞪的溜圆观察着四周。 看来他更相信眼睛,或视线内的危险更直觉和紧迫。 我不再理会他,只要他别打搅我就好,我要在最短时间内确定这个尖锐的声音究竟是怎么回事,至少要确定声音的方向。客家人的表现太反常了,我宁愿他是为了脱身抛出来的烟雾弹,如果不是,那我们一定会面临很大的危险。 没有胖子打扰,我马上凝神静气的倾听,很快那个尖锐的长音出现在耳朵里。我仔细地辨别这个声音的方向和它究竟是什么声音。 “草。见鬼。” 突然,胖子大声诅咒起来。 我扭头一看,胖子已经背起背包,刚从背包里拿出来的东西已经全部被他塞回到背包里了。这是要跑路的节奏啊。 我急得大喊:“怎么回事?” “自己看。”胖子一边把m16斜挎到肩上,一边用眼睛向我示意一个方向。“不要用手指它,不要激怒它。” 胖子示意的方向在我头顶处,那是高耸在我眼前墙一般的崮状山丘的顶端。 我把脖子向后仰到近九十度,才可以看见墙的顶端。那里,正处在偏西日头的直射下,亮晃晃的刺眼。有一点红色从光秃秃的崮顶探出来,异常醒目的红,像新鲜的血。 “那是什么?”我急切的问胖子。 他这么紧张这么快做好跑路准备,说明他知道崮顶上的红色是什么东西。我虽然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可是那抹血红让我感到紧张,自然界中这个颜色代表了警告。 “靠。什么眼神你。这么大一头山魈你看不出来?要望远镜不?” 我一听这话腿都软了一下。怪不得胖子一看见这东西就准备跑路,我是没看清楚,如果我第一眼就认出这东西的话,没准撒丫子就往山下跑了。 山魈是群居物种,一头成年雄性山魈可以和豹子拼搏,如果这里是它们的领地,那它们随时会对我和胖子发起攻击。怪不得客家人见鬼般的跑掉了,看来他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 经过胖子提醒我终于看清楚崮顶那张鲜艳和丑陋的脸。醒目的血红是它的鼻子,两边是白色褶皱般的脸,深陷在棕色皮毛里的眼睛没有表情的看着我们。(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白色身影 ps:ps:这个月月票没双倍,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达到两位数。希望每个月都有进步。更的少也不好意思求月票,新老朋友们看着办吧,别让月票成绩太难看啊。 -------------------------------------------------------------- -------------------------------------------------------------- “怎么只有一只?这东西不是群居的么?”我压低声音问胖子。就好像山魈能听见听见和听懂我的话似的,估计我当时是被吓糊涂了。 “还用问。那一头是山魈王,其他的山魈都藏在林子里或崮顶上,赶紧撤,别等它发起进攻。这东西轻易不会攻击人类,只要我们退回去,它们也不会追。” 胖子一边说一边往后退。“大哥,别发呆了,跟上我。” “我哪有发呆!如果不是我提醒,你说不定已经身陷山魈的围攻里了,发呆的是你。” 我嘴上和他打着嘴炮,脚下可没敢放松,步子很小,频率却很快的向山下移动。当然我不可能往山下跑,如果从这里就开始发力往山下跑,十成十半路撞死在某棵树上或石头上,那跟死在山魈的围攻下就没什么区别了。 “嗷...”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嘶嚎,有别于最初听见的金属般的尖锐声,这个声音明显是某种信号。就像冲锋号。 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过去。这时候,崮顶上山魈的上半身已经完全探出来,脑袋微微上扬着,露出几颗锋利如钢钉般的獠牙。随着这一声嘶吼,从这头山魈背后跃出来数十条棕色身影。 山魈群行动了。数十头山魈从山魈王背后蹿出来。却没有在崮顶上停留,而是直接跃向崮外围的树林。 崮与外围的树林最近的距离也在十米左右,我当初还有从树上往崮顶搭建索道的打算,因为山顶的这些树都很高大,有些树的高度都超过了崮顶,这种设想是可行的。 可是山魈直接就跃过了这段距离。一下子就威胁到了我和胖子。有几头山魈几乎‘刷’的一下子跳到地面上,龇着牙向我们扑来,嘴里冒着热气,发出‘哧哧’的声响。 我的手不由自主抓向腰间的手枪,我知道自己赤手空拳干不过这帮畜生。这么说太不谦虚,准确地说一头成年山魈就有可能要了我的命。这东西力气大得惊人,虽不至于像抗日神剧那般把我活撕了,但是说撕下我的一条胳膊绝对没有问题。 可这时候胖子却一把抓住我摸向手枪的手。“跑,别惹它们。” 你妹,死胖子这是怎么了,非要等这帮畜生扑上来才反抗? 胖子一把把我拽到他身后,推着我往山下跑。 我不是胖子。他那皮糙肉厚的摔俩跟头权当跌膘了,我要是在这种陡坡上摔倒,八成得交代这里。最好的结果也就是骨折。可胖子在后面推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刹不住脚,嘴里大声诅咒着向山下冲去。 “死胖子,我特么被你害死了...” “草,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找死啊你,等等我...” 胖子大呼小叫的从后面追来。这还埋怨起我来了。你那么大力气推我,我停得下来吗。 山顶这一段坡度特别陡。只要跑开了就别想停下来,我只能全神贯注的盯着前面。避开巨大的石头和树。我能做的就是多活一秒,因为每时每刻都有撞死的可能。我也再没有听见胖子的声音,应该是我的注意力太集中,根本无暇旁顾。 突然,我的脚后跟被一件东西击中,身体一下子失控仰面摔倒在地。可这并不能让我停下来,我的背在岩石和满是蒺藜的地表上划过,瞬间火辣辣的疼。我拼命地伸手去抓一切可抓住的东西。 ‘啪’一只肥厚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一只手。不用看我就知道是胖子,不过胖子只是抓住了我的手,并没有让我停下来。我看到他同样仰面倒在地上向山下滑,他两只脚死命的蹬着地面,山坡上的土层被他犁出两趟沟。 我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气得我大吼:“我靠,你把我放倒的对吧。” “别废话,用脚减速,再不停下来就他妈散架了。” 万幸的是我摔倒的时候脚向山下,如果相反的话早就死翘翘了。像胖子一样,我马上用两只脚后跟用力向下蹬,尽力增加阻力。上半身则尽量抬起来,这样既可以看见下面的路,还能保护脑袋。至于我的背,估计已经磨烂了吧。 向下滑的速度太快,所幸我和胖子都保持住了姿态,除了这个姿态,估计换了任何一个姿态都是瞬间gameover的事。 不过这个姿态也不乐观,我俩目前没办法调整方向,向下滑的路上如果有阻碍,就只能撞上去或改变姿态,这两者的结果差别不大。而且我很不幸的看到我正冲着一块凸起的大石头冲过去。 “翻身,翻过身来。”胖子也看到了那块石头,冲我大声喊到。 我当然知道翻过身来就能躲过那块石头,可问题是在这种状态下,翻身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还有就是我的肚皮没有我的脊背结实,我很担心没等我再次翻过身来,我的肚皮已经被划破,内脏、肠子啥的都流出来了。 “他妈的又发什么呆!?” 胖子在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声的同时,抓着我的那只手一用力,我觉着自己好像一只烙饼一样被掀翻过来。 “草。” 我骂了一句。肚皮和下身瞬间传来一阵剧痛。可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我是被动翻过身来的,身体没有自主保护动作,原本向上扬起的脑袋首先碰到地面,我有一种我的鼻子几乎一下子没有了的感觉。可是待我把脑袋再次向上扬起的瞬间,我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议的景象。 崮状山丘在离我远去,崮状山丘的顶上,仍矗立着那头山魈王。可是在山魈王的旁边,悄然出现了一道白色身影。是一袭到脚的白色长裙,崮顶的风很大,长裙在风中剧烈的抖动着,像一面展开的旗,勾勒出白裙女子婀娜的身姿。 我似乎能听见长裙在风中的猎猎声,感觉那袭长裙和那道身影随时会被山风卷走。与白色长裙同样飞舞在风中还有黑色长发,可是黑色长发下那双忧郁与幽冷的眼睛,却让我不寒而栗。 是唐语默,我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形下看到她。 她就这么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似乎看的不是一个活物。(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没蛋可疼的痛苦 ps:p:看到几个新朋友。欢迎。 我不知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唐语默,不单纯是高冷,我感觉她似乎有一种神性,一种让人无法捉摸的东西在支配着她,或被她支配着。而我似 乎忘记了身处险境,更准确的说,我觉着更大的危险好像在崮顶上。这个白裙女子让我感到更恐惧。 我不知道我与唐语默对视的眼睛里有多少情绪表露,但至少有惊骇,这么短时间内我无法瞬间隐藏自己的表情。 似乎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我几乎感觉不到疼痛,听不到声音。当然,我更看不到山下面的一切。 我和胖子同样都仰起了上半身,可是因为姿态问题,我俩的视角决然不同。我是看不见山下面的,同样,胖子也看不到崮顶上,看不见唐语 默。 可是我还是有感觉的,突然而至的一个巨大疼痛把我唤回现实。如高速行驶的列车撞在某个不可撼动的巨物上,我停住了,感觉到下体传来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 我痉挛般歪头向下看去,面前是一棵树,卡在我两条腿中间。 胖子仍抓着我的一只手,似乎是借着我的力停下的。他下滑的力量把我的身体拉成了一张弓,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的柔韧性这么好,居然没 有被他折断我的腰。 都折成这样了,腰应该很疼吧,可是我没有感觉出来,下体的疼痛已经掩盖了一切,包括声音和意识。 我隐约听见胖子说了句:“强子。纯爷们啊。” 我心里说了句:我特么已经不是爷们了。 然后我的眼前就变成了黑天。 睁开眼的时候依然是黑天,很静,没有任何声音。我伸手摸了摸下体,然后发出一声惨叫。 “啊......” “啪”一道手电光照到我脸上。 然后听到一个关切的女声:“强哥,怎么了?” 转眼。三个脑袋挤到我眼前。是萧婷、阿三和布阿松。 我目光呆滞的看着三个人,特别是萧婷。我能告诉你我的蛋蛋不见了么。 显然,我已经回到寨子里,回到借宿的竹楼。可是我并没有待在原来的那间屋子里,而是在老挝人和萧婷的房间里,我躺在原本属于杰克的 床上。 我目光呆滞的看了看挤在我面前的三张脸。心情复杂的问:“胖子呢?” “刚子在隔壁,他不能动,屁股全烂了。” 听了萧婷这话,我的心揪了起来。不是因为胖子,是为我自己。我躺在床上,可我知道自己除了下体撞在树上那一下重创外,屁股和背同样 血肉模糊。胖子只有背部和屁股被磨破了,我特么的正反两面都在山坡上擦过,这么躺在床上,屁股和背上的伤别指望好了。 我的表情应该很吓人,萧婷紧张地问:“强哥,疼吗?哪里疼?” 我想说应该蛋疼。可现在我没蛋可疼。如果现在胖子或唐大夫在这里,我一定让他给我检查一下,我的蛋呢?我特么刚才没摸到我的蛋。 出于对蛋蛋的责任感。我决定赶紧找个地方检查一下,只能去隔壁,避开萧婷就行。谁知道我的腿稍微一动,下体撕心裂肺的疼再一次出现 ,瞬间就让我意识模糊起来。 我感觉有个人翻开我的眼皮看了片刻,手电光几乎刺瞎我的眼睛。然后一切安静下来。 我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是白天。萧婷端着一碗白粥坐在我床前。正在耐心地喂我。我的背垫的很高,应该是为了方便喂粥。 萧婷见我睁开眼睛。兴奋地叫了一声:“强哥醒了。” 马上两个身影出现在我眼前。是杰克和布阿松。 我感到很乏力,很沮丧。我的记忆仍停留在下体的剧痛和刺目的手电光中。当然,我也记得没蛋可疼的悲剧。我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也 许是心情太糟糕的缘故吧。 我抬了抬眼皮,有气无力地说:“我睡...昏迷多久了。” 我的目光没有聚焦在任何一个人的脸上,就像散瞳一样飘忽。并不是我不想看清楚他们的脸,而是我的视觉没有恢复,眼前的东西模糊而重 影。 “三天。不过你恢复的很好。” 是杰克的声音。声音里没有感情,有点公事公办或执业医师的味道。 我把目光尽量投向萧婷,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我在对谁说话。 “我想和杰克说点事,你能回避一下吗?” 我看见萧婷点了点头。“好的,我去看看刚子。” 我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才对杰克说:“说真相,我到底怎么样了。” 我看见杰克慢慢坐下来,他的脸也逐渐清晰起来。可是我依然看不见他脸上有任何表情。 “你想知道什么真相,你的伤为什么恢复得这么快?那我无法解释。” “别给我扯犊子!唐大夫呢?他来过吗?是他瞧的我的伤势吗?” “你俩回来后,我们没有让客家人上来过。是胖子坚持的,他不想让客家人知道我们的状况。” “那是你给我们处理的伤势了?” 杰克点了点头。“是的。”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用一只手指着下体,用喉咙的声音吼道:“我的蛋蛋呢?!你怎么处理的?” 杰克依然面无表情的说:“那不是我的职责。而且,我不喜欢那调调。” 我几乎要崩溃了。我想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接受不了失蛋的痛苦,而杰克的话和他的表情,似乎在回避这个话题。 “吱”,忽然开门的声音传进我耳朵里。我把指着下体的手重重擂在床上,我不想让萧婷看见这尴尬的一幕,却忍不住心里的憋屈。 “问阿三吧。他负责你的日常。” 随着杰克的话音,阿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强哥,你可醒了。都快急死我了。这几天都是我照顾你,杰克和老挝人可以作证。有什么事跟我说,需要我干啥?” 见阿三如此迫切的表忠心,相比杰克冷淡的态度,我心里更泛起了酸楚。这么快就遭到嫌弃?问题是我蛋蛋没了管你鸟事! 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目光中的压迫感,杰克咳了下对阿三说:“他说他的蛋蛋出问题了,你清楚,你告诉他。” 阿三的脸在我和杰克之间快速转动几下,对我说:“没问题啊。你很强。” “怎么会没问题!你怎么会知道?”我瞪着越南人低吼。 “强哥,我负责你日常,我给你解过小便,当然知道。” 我顿时愣住,心情复杂的下下体摸去。我的蛋蛋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另一个重伤员 ps:ps:明天周一。求支持!月票...哎。看来不求不行啊........ ------------------------------------------------------ ------------------------------------------------------ 如果身上没有伤,我想我会跳起来庆祝一番。 阿三很茫然的看着我兴奋的表情。而杰克始终面无表情,似乎对我的清醒和恢复漠不关心。 我虽然不满杰克的表现,可沉浸在巨大喜悦中的我,已经可以忽略任何负面情绪。 就像杰克说的,我的伤势恢复得很好,很快。而且,据越南人说,虽然我昏迷了三天,可我的伤并没有胖子的严重。特别是外伤,伤口远没 有胖子的深。 而我仔细想了想,我应该是因下体的疼痛昏迷的,皮外伤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折磨。 好心情让我忽略了很多细节,比如杰克的情绪变化,越南人的茫然无措,甚至老挝人也开始疏远我了,我居然都没有注意到。按理说,老挝 人更关心我,至少比越南人对我的依赖和信任更大,可是布阿松并没有凑过来。 当我的兴奋情绪发展到极致,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和胖子分享时,在忘乎所以起身的瞬间,全身传来的剧痛将我从幸福的云端打回现实。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我是一个重伤员,杰克把这个床位让给我不是因为他痊愈了,而是我的伤更重。不过剧痛并没有削弱太多喜悦,有蛋可 疼也是喜悦的一部分。 接下来的日子我只能躺在床上,翻身都需要别人协助。更不要说吃饭喝水和大小便这些事了。越南人就像他说的那样,很尽责的照料我的生 活,让我从心里开始接受这个越南人。我当然不会像他说的把他当成我的人,我开始接纳他成为自己人。 我大概有十天没看到胖子。我的皮外伤好得很快,尽管我们的消炎药物少得可怜,很幸运的是。我的伤口没有感染,伤口很明显愈合的很好 。 可是我依然下不了床,仍需要阿三像烙饼一样给我翻身,我独自连翻身的动作都做不了。我感觉是韧带或骨头出了问题,只要想做大一点的 动作。背上传来的剧痛和新伤口没什么两样。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有一种坏情绪在我们之间蔓延。 首先是我同样很长时间没见到杰克,似乎我醒来后见到他一面后就再没见过他。我占了他的床,把他挤到另一间屋子里去,这件事不至于让 他心怀不满,他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可他之后就没有来过这间屋,除了我,我看不出他还在回避谁。 萧婷每天绝大多数时间在另一个屋子里。她来这个屋子里只是帮布阿松煲粥和给胖子、杰克端饭,对我的问候只是顺带之举,我感觉简直就 是在应付我。 两个老挝人保持着对我的敬意。可是有很明显的疏远感。会把煲好的第一碗粥端到我面前,然后静静地退回去,看我的目光有点闪躲,就好 像我是...阿祥。 这样一来,阿三成了唯一一个愿意和我交往,并殷勤备至的人。 两个房间都很静。即便白天,午饭后或晚饭后应该最热闹的时间。两个房间里也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应该说整座竹楼都死气沉沉,罗老的 屋子里更没有任何声音。 我不知道为什么出现这种状况。可是能猜出一点眉目,那个应该发出最响声音,不断制造矛盾的人始终沉默着。这太反常了。阿三说过,这 个人的伤比我严重,更需要照顾。可这不是理由,据我的了解,这个人只要活着,就一定会弄出点动静来。 我说的这个人当然是胖子。 “背我到隔壁去。我要看看那个胖子。” 我咬了咬牙对阿三说。尽管我知道这对我会是一种折磨,可相对于内心的煎熬,身体上的痛苦更可以忍受。 “胖子不让你过去。” “还有呢。他还不让你做什么?” 阿三的目光也开始出现躲闪。我估计到胖子那边有问题,可要说他的伤比我更严重,我不信。 我问过阿三,知道我是被胖子背回来的。从山上到这里,这段路可不近,他能把我背回来,就说明他的伤不很严重。可这些天胖子和杰克都 没有出现,让我有了很不好的预感,别是这俩货背着我有什么动作,或掐起来了。 阿三还在犹豫。我用力抬起头,这个简单动作都扯动了背部的神经,疼痛让我的脸有些扭曲。我没有掩饰扭曲的脸,而是顺势让扭曲的脸变 得狰狞。 “在这里,我是老板。不是胖子或杰克。说。他们有什么事瞒着我。” “是胖子出事了。他很不好。” 我的心‘咯噔’一下。这货不至于吧,这么不禁折腾。难道是后来,我昏迷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被山魈追上了?如果是这样,那胖子的 情况一定很不妙,这样他还能把我背回来,该是怎样一个惨烈景象。 我再也躺不住了,抓着床板的手用力一撑,上半身忽的坐了起来。 冲动是魔鬼。瞬间爆发换来的是瞬间昏厥。 在我上半身坐起来的瞬间,大脑短暂缺血,背部、下体甚至全身撕裂般的疼痛,让我的眼前一下子变成了黑色。可是我的脑袋并没有完全失 去意识,有一种力量让我在恍若无意识状态下,并没有失去行为能力。 我的两只手依然撑在床板上,上半身挺得笔直的坐在床上,两只眼睁得很大,眼前却是黑的。 “强哥,你,你的眼。” 我耳朵里开始有声音。我的眼前依然是黑的,那我的眼睛也许出现散瞳现象了,应该很吓人吧。听越南人的声音,好像见鬼了一样。 意识回归后我闭上了眼睛,反正眼前都是黑的,就没必要拿一双散瞳的眼睛吓人了。 隔着眼皮能感觉到黑色在变淡,出现眼皮的肉红色。我睁开眼,阿三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不用背了。扶着我,我要走过去。” 阿三没有再阻挠我,用力的架着我下了床,像一个人形拐杖支撑着我大部分体重。 布阿松见状跑了过来,我对他摆摆手。虽然两个拐杖会好一些,可是我觉着自己能撑得住,我不想在他们面前表现得太废柴。 在阿三搀扶下,我挪着很小的步子走出这个门进了另一个门。 门里面有两个人站在一张床前,我只能看见这两个人的背影,他俩似乎有意挡在床前,让我看不见床上的情况。(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虚实 ps:ps:周一求支持,求月票! ------------------------------------------------- ------------------------------------------------- 是杰克和萧婷。杰克背上几个碗口大的疤痕,虽敷着药膏仍触目惊心。好像没有听见我的声音,没有察觉到我的来临,两个人站在床前没有动。 我同样没有出声,只是示意阿三往前走。慢慢的挪到杰克和萧婷身后时,萧婷才转头看了我一眼。她脸上的表情是无望。然后她侧身让我看见床上的情况。 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应该有萧婷无望的心情吧,但是更多的是愤怒。 胖子趴在床上。那是因为他只能保持这个姿势,他没有穿东西,全身*。他的背,从肩以下到大腿全部伤痕累累且已高度感染,很多地方已经腐烂了。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声音不大,可是声音里的愤怒已经无法掩饰。如果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不介意让这两个当事人,也就是我心目中的罪魁祸首受到惩罚。包括萧婷。 “因为你。” 杰克没有转身。他的语气依然冷淡。 这个答复我不满意,而且无法接受和理解。 这时候,胖子的脑袋动了下,把脸转向了我。那张胖脸瘦了很多。胡子几乎爬满了他的脸。 胖子抬了抬深陷进眼窝的两只大眼珠子,看着我说:“不怪他们。” “我们没药了。”萧婷语气古怪地说。 “为什么不找唐大夫?客家药对外伤还是很有效的。” 说完这话,我突然想起杰克说过,胖子不同意找客家人看病,怕暴露我们的真实情况。 我马上把脸冲向胖子。“你的主意?” “你们镇不住客家人。如果让他们知道我这样了,你们会有大麻烦。” 我盯着胖子看了一会儿。冷冷地说:“那你俩可真听话。打算站这里看他死?” “枪在他手里,如果我走出这扇门,你觉着他不会对我开枪吗?” 我的眼睛并没有离开胖子的脸,看他这状态,我觉着这货有随时一命呜呼的可能。 “现在这里我说了算。我是老板。” 我盯着胖子,等着他表态,如果他还犯浑,我不介意解除他的武装。至少我知道,他不会对我开枪。 “如果你认为自己能控制住局面。我很愿意你来接管,我他妈太累了,太想好好睡一觉了。” 胖子说完这句话,两条胳膊从床上滑下来垂向地面。‘啪’一只手枪同时落在地上。看来他一直枪不离手的威胁着杰克。 “请唐大夫过来。” 我刚说完这句话,萧婷转身就跑出房间,随即传来她跑下竹楼的声音。 杰克捡起手枪对我说:“你回避一下,别让他看到我们这里尽是伤员和残疾人,胖子的担心有道理。我们不能表现得太弱。” 我点点头,其实我不可能在这里坚持太久,在床上待的时间长了。有点骨质疏松,站了这么点时间两条腿就开始发软了。 “把手枪给我。目前长家伙我掌握不了。” 杰克把手枪递给我。我揣起手枪,伸手摸了摸胖子的脸,居然摸到了他的颧骨,真是奇迹。我从来没有见过胖子的颧骨,记忆里他好像没长这东西。 胖子没有反应。应该已经睡着了。可是他没有打呼噜,呼吸均匀而微弱。就像一个婴儿,虚弱和无力。 ‘不要死。给我活下来。’ 我心里默默地说了一句。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慢慢转身向门口走去。 出门前,我回头看向胖子,我很担心这是最后一眼。我有过生离死别的经历,加入这次行动伊始,我就做好了这种思想准备,可是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而且是发生在胖子身上,还是让我无法接受。 我看着胖子,杰克却看着我。这货最近的表现让我越来越看不清,他对我的态度可以用冷漠形容,不过,我觉着他不但对我是这个态度,对胖子,对越南人他同样冷漠。就好像换了个人,应该从我和胖子重伤回来开始的吧,好像他的激情一下子消失了。 他不在直接面对我,却从背后观察我,我转身向门口走的时候,杰克面对着胖子的床,我转头的时候他已经背对胖子,目光在我身上。 特么的,我的背影对你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在杰克的目光中,我回到另一个房间,马上躺到床上。 全身疼痛和疲惫让我几乎要昏睡过去。可是我知道我还有事情要做,我要在客家人给胖子看病的过程中,起到警戒作用。压住客家人蠢蠢欲动的心思。 躺在床上,我把背垫的很高,这样有利于应对突发事件。然后把阿三和布阿松叫到床前,简单安排了一下任务。其实就是一个原则,不让客家人来这个房间。 布阿松去门口站岗。反正他的老挝话客家人也听不懂,在外面堵住门就可以了。阿三的作用就不同,他的耳朵灵,我留他在身边,让他随时告诉我隔壁房间和竹楼周围有什么异动。 装着武器的背包就在我床头,如果有状况,阿三可以马上拿起武器应对。我始终没有给阿三武器,首先是出于对他的不信任,还有一个就是越南人下得去手,如果他感觉到危险,并且手里有武器,八成会制造出血案。 但是目前这些顾虑就只能暂时放一边了,我不允许这时候出意外。 过了一会儿,竹楼上传来脚步声。 ‘两个客家人。’阿三用口型对我说。 我点点头。这么明显的脚步声我也能分辨出来。也就是说,回来三个人,除了萧婷和唐大夫,还有一个人。 脚步声在继续,萧婷和一个客家人进了胖子那个房间,另一个脚步声停在屋外。这个脚步声停下后就没了动静,既没有进入胖子那间屋,也没有往我们这边靠近。似乎和布阿松一样,在另一间屋子门口站起岗来。 竹楼的墙隔音不是很好,我能听见唐大夫走到一个地方站住。应该是走到胖子的床前。然后声音很激烈的和杰克争吵起来,似乎发生了分歧。可是他们具体在争执什么我就听不清了。 阿三的眼珠子瞪的溜圆。很专心的听了一会儿。 ‘他说有件事必须对你说,否则就拒绝给胖子治疗。杰克不同意,已经谈崩了。怎么办?’ 我听完阿三的话,马上明白了客家人的意图,他们想摸清我们的真实情况。并马上做出决定,见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胖子就交给你了 ps:ps:谢谢,非常感谢lsl书虫的两张月票。就像占山大代王说的,这一段情节略显沉闷,可这是一段不可或缺的铺垫,少了他,故事会不完整。 *就要到了,希望没有下车的。看过一个图片,真的有*这个车站,具体哪里的不知道,有知道的书友吗? ----------------------------------------------- ----------------------------------------------- 我让阿三把窗帘子拉上,让屋子里尽量暗一些,然后用手使劲搓了几下脸,让我的脸显得红润些。在床上躺了十多天,不但肌肉和骨骼没有 力气,脸色也很差。 然后我让阿三把装武器的背包拎到富米那边,告诉他,‘待会儿你就待在那里,听我号令行事。还有,告诉布阿松,放唐大夫一个人进来。 ’ “杰克,让唐大夫过来吧。我也有话对他说。” 吩咐完阿三,我大声对着隔壁喊了一句。 另一个房间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一阵脚步声后,唐大夫和杰克推门走进来。 我对杰克摆摆手。“你去照顾胖子吧,我想和唐大夫单独谈谈。” 不但杰克,唐大夫对我的举动都有些意外。 我没有理会颇感意外的杰克,有气无力的对唐大夫说:“又要麻烦你了。胖子出了点意外,我们的药品用完了。唐大夫不会袖手旁观吧。” 杰克关上门退了出去,唐大夫则看着我的脸,向我慢慢走过来。 我很坦然、淡定的看着他,脸上绝对波澜不惊。倒不是我托大,虽然我身上的伤势够严重。可面对一个客家医,我实在生不出恐惧。即使他 拿着手术刀也吓不到我,因为我身上有枪。更何况他那两只白皙的手里空无一物。 “你身体怎么样?”床前一米左右,唐大夫站住问我。 我点点头。“胖子的伤势更应该让你重视。我很好。” “你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而且还打伤了我们寨子的人。族长很生气。” “是误会。你们没有说那里是禁地,我和胖子差点被山魈撕了。如果你们早说那里有山魈。我们怎么会去?那个客家青年还好吧,我们不打 不相识,小伙子很有活力,可惜见面的时候发生了一点误会,把他的一条胳膊撞断了。今天来的是他吗?” 唐大夫的脸泛起红色。显然对我的解释很不满意。 “不是。他胳膊骨折了,哪里也去不了。” “真可惜。请代我向他问好。有机会我会去看看他。” 我虽然在床上,可我背后垫的很高,几乎成坐姿和唐大夫面对着。我穿着一件弹力背心,不过为了遮住手枪,我在身上盖了一件薄毯子。 唐大夫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应该是在观察我的气色。 “是的,宋先生的伤很严重。你呢?你的伤势和他应该差不多吧。这么盖起来可不好,伤口感染的会更严重。” 唐大夫在我左边,我把左手从薄毯子里伸出来。把身上的毯子轻轻一掀,掀到身体的另一边,恰好露出身体,盖在另一边的右手上。那只手 里握着一支手枪。 “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受伤。” 在我掀开毯子的一瞬,唐大夫的脸突然变的狰狞起来。见鬼一般睁大了双眼。他的脸色本来就缺血般煞白,此刻就如在脸上刷了一层粉子。 白的没有人色。 他的眼睛盯在我身上,似乎在用目光撕开我的背心。他站在那里没有动。却给我一种随时会转身跑掉的感觉,似乎与我相对是一件压力很大 的事。 “你...没受伤?” 唐大夫的话不像在问我,更似喃喃自语。 我把背心向上拉了拉。 “一目了然,不是吗?” 唐大夫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两步,忽然转身向外走去。 我咬了咬牙,用力坐起来,把两条腿垂到地上。独立坐起来对我是一件要命的事,扯得全身肌肉、骨骼错位般的疼。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 冒了出来。 “唐大夫。”我压低声音叫了一声。 浑身剧痛让我连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的能力都没有。说完这三个字,我就不得不停下来,龇着牙缓解身上的疼痛,轻轻地喘着粗气。我也没有 面对向唐大夫,而是背对着他,我相信我这张比他更狰狞的脸,会让他失去压迫感。 而目前,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出来,他很怕我。我的一个微不可察的举动,都能给他极大的压力。 果然,随着我不大的声音,唐大夫的脚步停了下来。 “什么事?张先生。” 唐大夫的声音很紧张、很苍白,不过我听得出来,他转过身来了,他面对着我,声音没有阻挡的直接传进我的耳朵。 而我依然背对着他,因为疼痛,我的上身不自觉地前倾,一条胳膊肘支在床头柜上,抬起的手托住前倾的额头。样子应该很装逼吧,应该有 很不屑跟他面对的姿态。可是辛苦就只有我自己知道了,我觉着我有随时疼的昏厥过去的可能。 我不能大口喘气,任何一点小失误都可能使装逼失败。我狠狠的缓了几口气,让音带低沉。 “胖子就交给你了。在你们寨子里发生的意外,你们也是有责任的。” 在声调失控前,我只能说出这几句话。然后就要暗暗缓几口气。 “至于那些误会,我会向伍伯作出解释。但这不是你们对病人袖手的理由。” “我...尽力吧。” 唐大夫说完这句话又沉默了片刻,或许在背后观察我,或许以为我还有什么补充的话。总之就这么看着我的背影沉默了一段时间。 对我来说,这段时间简直就是在煎熬。好在这个时间不长,没多久我听到唐大夫走出去关上门的声音。 在关门声响起的瞬间,阿三一下子站起来。我用手指向他,示意他坐下,倾听着唐大夫的脚步声进入隔壁房间。然后我才缓缓地躺倒在床上 。 汗水瞬间湿身,疼痛和高度紧张的神经让我几乎虚脱,为了避免上下齿抑制不住的打颤声,我紧紧地咬住牙齿。精神则出现了真正的恍惚, 两只眼睛睁得很大,眼前却是模糊的。 我把手伸到肋骨下面。肋骨这一块是我目前身上最疼的区域之一,就好像从山上滑下来的过程中,把肋骨撞断了几根。皮外伤已经基本没什 么大碍了,可是骨头的伤依然在折磨着我。 我把五根手指用力掐进肉里,然后像弹弦子那样,一根一根的拨动肋骨。 真他妈刺激,恍惚的精神瞬间饱满。(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逐客令 ps:ps:欢迎新朋友,感谢andrew2000的月票和更新票。不过没搞明白更新票是干什么用的,第一次有读者投更新票,搞不明白也先表示感谢了。有知道的读者,请在书评区说明明一下,谢谢。 继续码字去。今天有了点空闲,抓紧时间写点。时间好像总不够用啊。 ------------------------------------------------ ------------------------------------------------ 我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保持着精神和注意力的高度集中。 我担心的是跟随唐大夫来的那个人,他就在门外面,和布阿松四目相对。我能偶尔听见布阿松的声音,踱步声、间或的咳嗦声,却没有听见 另一个人的声音。就好像门外面只有一个人,可我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跟唐大夫来的这个客家人很能忍,很有耐心,他在等我们犯错。 我在自己保持绝对安静的同时,让阿三同样不要发出声音,我不打算给他分析我们状况的依据。 隔壁同样很安静,主要是胖子保持安静了,估计他始终处于昏迷状态,他如果醒过来,怎么滴也要搞出点动静,不然就不是他了。 杰克也没有出声,唐大夫则在需要杰克帮忙时才会发出声音,但也仅限几个词语。比如扶住他、给我水等。 我还听到萧婷干呕的声音和抽泣声。不过她没有逃避,始终待在那边。我想这次经历会给她带来一些变化。目睹一个濒死的队友在生命线上 挣扎,比看见一具尸体的冲击力更大。 这场手术在沉默中进行,也在沉默中结束,太阳落山前,我才听到唐大夫的脚步声离开竹楼。 片刻后杰克走了进来。对我点了点头。“还活着。” 我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就松了下来。还活着,这是最好的消息,我相信只要他熬得过手术就死不了。我连点头示意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了,嘴角 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在汗水浸透的竹床上昏昏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唐大夫又过来几次。我始终避而不见,而他似乎更不愿意见我,每次给胖子检查换药后就匆匆离去。当然,他也没有带别人 来,那次给胖子做手术。是唐大夫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别人来。 胖子昏迷了两天才醒来,对于睁开眼没有第一眼看见我他颇有微词,在隔壁就扯着嗓子喊我。 嗯...应该是咒骂。萧婷斥了他一声才让他收敛。 我依然要在阿三搀扶下才能出门,我过去后接着萧婷的话继续训斥他:“嚎丧个啥?谁还没受过伤?昏迷个几天?咱这里是个伤员都比你伤 势严重,可就数你能嚎丧,别这么娘炮成么?” 胖子是嘴上不饶人的主,让我这一通数落哪还受得了,扭过身子就要冲我开炮。可他这一动。立马扯动背上的伤,疼的直冒汗,嘴里刺溜刺 溜吸气。 我一瞅乐了。要让这货白活开了。死人能给说活了,活人能给他气死。趁这机会先揶揄他几句,不然等他缓过来,就没我说话的份了。 “都从山上滚下来,你瞅,咱没几天就生龙活虎了。再看你。缺心眼也不带这样的,非把自个整废了。本来就是娘炮体质。还死活不让唐大 夫来看病。” 胖子气的直翻白眼,缓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早知道这样就把你扔山上。纯他妈白眼狼。” “少说这个。你救我回来是因为你欠我的,害我的是你,你把我推下山的,救你的是我,是我拽住了你,不然你还指不定滚哪去了。” 我的话里面有一个模糊概念,那就是我和胖子从山上往下滑,停住的一瞬究竟是我拽住了他,还是他自救没有松手。在那一瞬,应该是胖子 抓住我的手力气更大一些,因为当时我几乎昏厥过去,即便没有松手也是出于本能,或干脆就是肌肉痉挛没法放松。 可当时连接我俩的是两只手,所以我说是我拽住了他也不是病句,他甚至都没法反驳。 胖子哼哧哼哧喘了半天粗气,突然嘿嘿一笑问我:“你卡树上那一下,没把那啥给废了吧。” “切!咱这...”我刚要高调宣扬一下蛋蛋回归的事,一瞅满脸迷惑的萧婷忙打住话头。“杠杠滴。” “行啊强子。我当时瞅你那状态还以为你变人妖了。” 我偷偷瞪胖子一眼,说啥呢。 萧婷也有点转过弯来,脸上有些不自然,放下手里的一个杯子说:“你俩聊,我看看粥好了没。” 萧婷去了隔壁,我和胖子就更肆无忌惮,我跟他显摆了一通自个的金刚不坏蛋蛋。弄得胖子好奇心大起,非要看看这俩神奇的蛋蛋时,我才 满头大汗的跟他说:谢绝参观。 好在胖子动不了,看他那心痒难耐的样子,我真担心他有扒我裤子的冲动。好容易揭过这个话题,我俩开始回顾在山上发生的一切。 他没有看到最后一幕,也就是唐语默出现在崮顶的一幕。言语里还在为唐语默担心,至少觉着唐语默在崮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我只好把我 看见的那一幕告诉他,并且推理出这一切跟唐语默脱不了干系。 胖子闻言,又事后诸葛亮的把客家人痛骂一顿,特别是唐语默,在他嘴里直接就成了美女蛇。 我俩的这些对话没有回避越南人,也不可能回避,我目前只能保持两个姿态,站着或躺着。受过伤的部位不能小面积承受全部体重,包括屁 股,坐着,对我来说是一种折磨。 话题到了最后,自然沉重起来。我们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我们的伤员越来越多,形势对我们来说越来越被动。我们不但没有能力出 去寻找暗中算计我的人,甚至要龟缩在这个竹楼里被动防守。 “我们需要安排人守夜。” 对于胖子的这个提议,我只能苦笑。杰克和阿三、布阿松已经开始守夜了,在我和胖子回来的那晚,已经有人守夜。 这种状况持续了半个多月才逐渐好转。主要是我和杰克的伤势恢复的很好,让我们的实力得到极大的提升。 胖子的外伤也在结疤,并没有发生更严重的感染,似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在胖子生活可以自理,特别是大小便可以自理的那一天,我们的竹楼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客家人族长。陪他来的是唐大夫,客家族长貌似喜悦的告诉我们一个好消息。滑索修复了。 我们还有两个伤员。我和杰克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胖子和富米还需要人照顾。富米是腿部骨折,即便给他一根拐杖,行动也很不方便。 胖子的伤口还没有全部愈合,好在他没有骨头和韧带的伤,只要伤口不要出状况,应该没大问题。 可是胖子行动不便是个大问题,很多地方需要我和杰克背他走,还有过滑索,同样需要别人帮忙。即便他被动减肥了,体重仍有富米的两倍 多,我们没有人能长时间背他走山路。 可是客家族长的态度很坚决。那就是我们必须尽快离开他们的寨子。(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如果失控 ps:ps:请大家继续支持本书。谢谢。 ------------------------------------------------------- ------------------------------------------------------- 接待客家人族长的是我和杰克。杰克同样清楚我们的难处,可是他不知道我和客家人之间达成的协议,就是为客家人保守秘密这事。我担心 杰克说漏了嘴,就示意由我来和客家人协商。 当然,我还要尽快和杰克摊牌,说服他保守客家人这里的秘密。这是另一件让我挠头的事,杰克伤势严重的时候,我可以用他的伤势胁迫他 答应这个条件。现在他的伤势基本痊愈了,威胁自然不会有效,如何说服他还要好好思忖一番。 可是不管我怎么说,客家人态度很坚决,一定要我们马上走人,并且言之凿凿的下了最后通牒,从今天起开始断绝对我们的食物供应。 我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在行动上要求他们提供帮助。主要是胖子,我要求客家人协助我们把他送过北盘江,送到有公路的地方。伍伯在这个 问题上没有为难我们,最终我们协商好,三天后出发。 客家人一走,杰克就非常不满的对我说:“还有富米,他的伤更严重。我们这样出发不安全,出一点意外就能要了某些人的命。你太草率了 。” 对于这个协商结果我自己也不满意,可这已经是我能力极限了,虽然我不认为杰克来谈判会有更好的结果,可造成这个不满结果的人是我, 这个首席谈判的位子还是我自己要求的。对杰克的抱怨我也就只能无言以对了。 不过,客家人走后,这间屋子里只有我和杰克,我正好趁机会向他摊牌。我把当初和客家人的协议告诉了他,并且请他遵守协议。当然,我 们这些对话是用口型进行的。 ‘很抱歉没有得到你同意。就和客家人签订了这份口头协议。但是当时的情况你应该清楚,我急于离开这里,急于出去找医疗机构给你和富 米治疗。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客家医,客家人也没有告诉我滑索被大水冲毁这件事,我承认当时是被他们摆了一道。可是目前来看。这份协议还 是要遵守的。’ 杰克沉默了片刻,却对我说:‘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本来打算离开这里再说,既然今天有这个机会,就说了吧。出去后,我要回一趟美国 ,我不保证是否回来,有可能别的人替代我。’ ‘为什么?’ 我脱口而出。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我和杰克刚刚混熟。相互之间刚建立了信任,他如果退出,aoe一定会派另外的人来接替他的工作。我不 知道能否跟下一个美国人配合得来。可是我们下一步面临着前往罗布泊冒险,和一个信任度太低的人合作,这本身就是冒险。 我算是看出来了,aoe对这件事的兴趣比我还要大,他们肯给我资金上的支持,和我有罗布泊考古经历是密不可分的。他们为什么关注罗布泊 ?对这件事我没办法短时间得出结果。可是我要搞清楚杰克为什么要退出。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而且好奇心极强。他近期似乎很颓废,人也 变得冷淡了。为什么? ‘你不觉得这件事有些失控吗?’ 杰克的表情很冷淡,口型语速很慢,看着我的眸子里没有表情,就好像面对的是一个陌生人。 我越来越看不懂杰克,在我印象中,美国人都不善伪装,更愿意把情绪发泄出来。杰克从我接触他那天起我就发现,他在亚洲待的时间太长 了,开始沾染上亚洲人的习惯,开始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而现在,我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他的真实情绪是怎样。 ‘坦率的说,从我离开家的那一天起,事态的发展就没有,至少没有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的每一步行动,都在随着事态的发展不断变 化,最初的任务,我们两组人都没有完成。 你说的失控包括这些吗?如果是,那我可以回答你,我们从头至尾就没有完全掌控过局面。’ ‘如果事情完全失控。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而且,只是一个推测。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你太悲观。’ 我马上这样回答了他。是的,虽然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悲观情绪,可是他的表现已经无数次把这种情绪表露出来。让他失去了幽默感, 失去了信任感,失去了对异性的兴趣,我很久没见他向萧婷献媚了。 我虽然承认自己这一行人,在很多情况下没有掌握主动,可是要让我们完全失控几乎是不可能的。别看现在胖子的伤势让他战斗力锐减,可 我们现有的非伤病人员战斗值也很可观,虽然在客家人的地盘上,我并不认为他们就有太大优势。 ‘那我这样问你,如果我说的失控来自我们内部......’ ‘我们内部很团结,你想干什么?分化我们吗!’ 我想我的眼睛一定冒出凶光。我没想到杰克会做出这种事,在我面前诋毁队友,我可以预感到他接下来会说到谁,能造成我们内部失控,而 且是完全失控的只能是胖子,别人没这么大能量。 杰克面无表情的直视着我的眼睛,他了解我的战斗力,对我没多少忌惮。依旧肆无忌惮的往下说。 ‘如果我们内部某个人失控,而这个人的失控,会造成整队人失控甚至毁灭,这个人会是谁?’ 我突然往前跨出一步,一张涨得通红的脸几乎要抵在杰克脸上。我一字一顿的对他说,口水和嘴里的热气直接喷在他脸上。 ‘不要诋毁胖子,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我信任他胜过自己!’ 杰克往后退了一步,我看到了他脸上的口水。我有意喷上去的,我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我的不满和愤怒。当然,主要是因为动手的话有可能 被完虐。 杰克没有擦被我喷在脸上的口水,就像一个不修边幅的落魄汉。没有表情的眼睛盯着我,脑袋缓缓摇动。 ‘什么意思?你特么什么意思!’ 杰克的脑袋从左边摇到右边,再摇回来,动作很慢。而他的眼睛却反方向从眼角的右边移动到左边,再移动回来。也就是说杰克摇头的同时 眼睛一直盯着我。 突然,我的脑子‘嗡’的一下,我想到一种可能,冷汗一下子就冒了上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离开客家寨子 ps:ps:谢谢深刻的深刻的月票。你们的支持是我每天挤时间码字的动力。 ----------------------------------------------------------- ----------------------------------------------------------- 我突然意识到杰克说的这个人有可能是我。我也瞬间明白了为什么杰克近期对我态度异常冷漠。 我对自己的情况最了解,虽然我没有胖子那么神经大条,可要让我失控或崩溃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摧毁我的精神比毁掉我的身体更难。 杰克和我接触过一段时间了,特别是进入这个峡谷之后,我俩在一起经历过很多事,他应该对我有所了解。可他为什么还认为我会失控?他对我的不信任出自何处? 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在自己鼻子上。‘你说的是我?’ 杰克摇动的脑袋停了下来,眼睛依旧盯着我,却没有说话。但是我看得出来,他默认了。 ‘为什么?’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脆弱?’ ‘胆小鬼,是你胆怯了,给自己退缩找借口是吧。’ ‘那就趁早滚犊子!我们不需要胆小鬼!’ 无论我说什么,甚至诅咒,杰克始终沉默以对。眼睛和脸上看不出表情。 ‘我想了一下,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沉默了很久。杰克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把尚处在愤怒中的我搞得一头雾水。 ‘我是aoe的雇员,没权利隐瞒真相。这里的事情一定会出现在我的报告里。’ 我的脑袋被他这话搞得更大了。这货怎么也是跳跃式思维,这个话题还没结束,还让我满头雾水,他又把另一个难题抛给我。 我知道说服他隐瞒真相很难。可我一定要尝试,至少要在一定时间段内隐瞒住这件事。因为我会在短期内回来,我要去未探明大坝的另一边,去那个寒冷的世界。那里一定有我感兴趣的东西。 这件事情上,我这个伪老板的身份对我没有任何帮助,只能通过个人关系说服他。不过这件事也不是没有灵活性。当我把时间限定在一个月以后,杰克接受了我的要求,答应一个月以后才把报告交给aoe。 这样一来,我的时间同样只有一个月了,我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再一次进入这里的地下溶洞。如果让客家人知道他们的秘密已经泄露,我再来这里就是找死。 而且,当我再一次来这里时,将不会有胖子和杰克同行,我还得另外寻找搭档。 一个人来当然不可行,甚至会寸步难行。不过我有搭档人选,那就是曹明哲。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对这里的了解程度远超过我。我认为,他来过这个寨子,甚至进入过地下溶洞。而他没有在客家人面前现身。一定有他的理由。 出去后对我来说最紧迫的事就是和曹明哲碰头。希望能找到他,希望香港来的搜救队和他有联系。 仅剩的两天时间里,我频繁的跟每个人接触交谈。交代越南人和老挝人不要泄露这里的所见所闻,更不要再回到这里。当然,这话主要是告诫阿三,我想老挝人打死都不会再来这鬼地方。我想越南人也不会再来这里了。这里没有古墓,没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没好处,越南人自然没兴趣。 萧婷。则被我安排去打听罗布泊那边的情况。她在那边跑过一段时间,还有一些考古界的熟人,比如前阵子他找过的萧国林的那个学生,都可以给她提供新消息。把萧婷拴在罗布泊那边,也方便我再来这里。 至于胖子,近期只能养伤。恢复的好或许能帮得上萧婷,我这头的事就指望不上他了,时间太紧,不能等。 杰克和我谈话后,情绪没有丝毫放松,自闭症般的把自己孤立起来,甚至不和萧婷接触。可是我注意到他在暗暗观察着我们,不单纯针对我,他几乎在暗自观察着每一个人,但是对胖子却不太上心,有时候甚至无视他的存在。 对杰克的所有举动和想法我都不能理解。但是我也没有跟别人说,包括胖子,我认为杰克的精神出问题了。这种情况下精神出问题是可以理解的事,可是出在杰克身上我有点意外,这事如果发生在老挝人身上,我更能理解和接受。 出于对男人自尊心的保护,我选择替杰克保守这个秘密。也许他没有意识到,可我在某种程度上,的确把他当可托付的朋友对待,那我当然要对得起朋友两个字。 这三天过的很快,当客家人兴师动众的欢送我们离开时,我才恍然意识到要离开这里了。 为了让我们没有任何借口和念想,客家人组织了一支很精壮的送行队伍。二十多个强壮的小伙子,别说就一个胖子,即便我们都动不了,这些人也足以把我们抬出去。 山顶上的滑索最初的一段不需要用力,人吊在上面顺势向下滑去。可是到了中间,到了最低点,就需要滑索上的人拽着滑索到另一端。但是,这是滑索最初设计时的使用方法。 客家人为了让我们走的义无反顾和没有任何借口,在滑索的两端都安排了人,我滑到滑索中间时,另一端就有人拉动系在吊钩上的绳索,很快就把我拉到滑索的另一端。 这样一来,我们离开客家人寨子的速度出乎寻常的快,而且是接力性质的,每个人都不需要停留,从这个滑索下来直接上另一个滑索,我们就像瘟神一般被客家人赶出了寨子。 在北盘江畔,我们终于集合了。看到北盘江滚滚的江水,我意识到,一段噩梦即将结束。 不过在见到北盘江的水之前,我先看到了唐语默。她应该至少提前一天在这里等我们了,脸上有很明显的疲惫和淡淡的悲哀。 在对我们的离去感到不舍吗?我不这么认为,虽然这个女人让我看不透,可是她从没有对我们有过好印象,这一点我很确认。就像我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好感一样。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我自认阅人无数,见过了无数繁华,看过很多美女。不得不承认,在各方压力下,我有过多次相亲经历,而我的条件又不是太差,至少父母有让我可以继承的产业,如果我不痴迷考古这个行当,我应该是个有身份的少东家。所以,相亲的对象都是上得了台面的女性。 可是唐语默的美,是我没有见过的。是一种病态和捉摸不透的美,又不同于林黛玉式的弱不禁风的病态,唐语默的美更多的是神秘,就好像不似人间的美,也不是天使纯洁的美。给我的感觉是美的让人眩晕又让人恐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从高处眺望 唐语默默默地看着我们每个人来到北盘江畔,清澈的眼睛里没有表情,与其说在为我们送行,不如说在向我们致哀。从她脸上我真的看不出一丝喜悦或留恋。 这是一段绵延在北盘江一侧的山脉,它的一侧是北盘江,另一侧就是客家人藏身的山谷。 固定滑索的位置,不是这个山脉的最高点,甚至就是这道绵延在北盘江山脉的一处低点。即便如此,这里的高度也远高于山谷内星罗棋布的山丘。 如果从这里通过滑索滑向下面的山丘,是一件太简单的事,不但不需要用力拽绳索,反而要不断减速,否则都有可能因失速把自己撞死在下面的山丘上。 相反,从下面的山丘上来这个滑索连接点,就要有很好的体力,否则难以一鼓作气爬上来。这一段完全需要人力拽着滑索向上行。然而我们不需要,在这个离开山谷滑索的终点,有两个年轻的客家汉子,他俩不断地把我们拉上来。 面对唐语默冷淡的目光,我也采取了无视,独自走到山顶的另一端,面对着北盘江感慨万千。终于离开那鬼地方了,希望下一次来的时候运气能好一点。 这一片山顶比较开阔,有自然形成的因素,也有人为开凿的痕迹。使这一片山顶可以容纳很多人,甚至有一块篮球场大小的很平整的空间。 我们一行人的顺序是这样的,越南人在最前面,我紧跟着排第二位,然后是两个老挝人和胖子,杰克殿后。 我在山顶看了一会儿风景,老挝人和胖子才一个一个沿着滑索上来。其实我在看通向北盘江对面的滑索。前面的滑索。特别是上到山顶的这一段,难度主要在于消耗体力,而客家人在两头协助。对我们的体力消耗并不大。 可是横跨北盘江这一段滑索,就有实质性的危险了。北盘江水清澈而汹涌。在两边的大山间翻滚咆哮,江面上翻起一层一层白色的浪。如果在这里出了意外,神仙也救不了。 胖子被两个客家人拽上来时,不出意外的大呼小叫了一通,还特意把远在山顶另一端的我喊过来,说是客家人个子小,他扶着走路不舒服。 你妹,我在你眼里就是根合格的拐杖? 胖子目前可以慢走。但不能坐,屁股上还有没有褪掉的疤。 “带我转转,这里景色不错,去那边看看吧。那地方高,看得远。” 转眼这货就变成老板,颐指气使的指挥着我。 “高处不胜寒知道吗?不是寒冷,是心寒。你这体重走半道走不动了怎么办,山这么陡,我可没办法背着你爬山。” “少墨迹。这一路都没让你背过,如今给你个机会还债你还矫情开了。我这伤...” 胖子说道这里。眼睛有意无意的撇了唐语默一眼,继续嚷嚷。 “还不是你给造成的,你以为欠我的债就这么算了?没门。得还。” “先欠着行吗,等有机会再还。” “不行。”胖子说完手底下推了我一把。 胖子的手劲很大,当初被他推下山就是吃了这个亏,他这一推又把我推了个趔趄。我一看胖子挺执拗,再联想到他这一走就再不可能回来了,那就满足一回他的愿望吧。 往这个山顶上爬,坡度挺陡,我在前面拽着他,两个人逐渐爬向高处。 很快萧婷来到滑索终点。她首先就看见了我和胖子在干什么。惊叫一声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我心里一松,能让胖子这货言听计从的目前只有萧婷。希望萧婷能打消胖子的这个念头。我太担心了,拽着胖子上山就让我竭尽全力和提心吊胆。他这时候要是出点状况,甚至说走不动的话,都会让我崩溃。 没想到胖子竟拒绝了萧婷要他停止攀登的要求,好像给萧婷做了什么暗示,总之萧婷很快默认了他的行为,并协助我们向高处攀爬。我们三个人逐渐脱离的大部队,并终于抵达一个比较高的山头。 山顶上有一块棋盘石,平得像桌面。胖子趴在上面直喘粗气。 我一看他那狼狈相,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下你满意了?累的跟狗似的。你这前面拽后面推的都这样了,你没想我们什么感觉,我特么腿都快抽筋了。” 胖子摆摆手。“不是累的,动着伤口了。这么长时间没活动,没想到这点伤真顽固。” 我一听这话头都大了,不会下去要我背着吧。这可挑战我的极限啊。本来就累的跟条狗似的,又被胖子这一句话吓了一跳,我顿时无力的躺倒在棋盘石上。管他的,先休息一下吧。 这里的风更大,耳朵里全是呼呼的风声,风声里偶尔有一些别的声音。我仔细一听,居然是低处越南人说话的声音。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处在下风口,虽然地势高,可我们的声音不会传进下面人的耳朵里。 这是一个意外?我看着胖子因伤痛而龇着牙的嘴,有些不确定起来。 “看看下面,眼熟吗?”胖子突然指着山谷说。 这个位置视野开阔了很多,我看着山谷内星罗棋布的山丘,将无数山丘分别孤立起来的沼泽,和无论山丘还是沼泽都长满的绿色植物。点了点头说:“是的,我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当然眼熟。” 一支单筒望远镜递到我眼前。 “再看看,往远处看。” 我意外的看着胖子。这货目前连武器都不拿,都给了我和杰克,却拿着一支望远镜。看来他今天的举动是有预谋的,他想让我看什么?难道这个山谷里还有我未曾发现的秘密? 我站起来,站在棋盘石上。满腹疑惑的举起单筒望远镜。 循着滑索的痕迹,我开始寻找客家人的寨子。这个山谷最大的秘密就在客家寨子里,如果胖子有什么发现,也应该在那个方向。很遗憾,我没有看到客家寨子,它应该掩映在某个山丘后面,山丘上巨大的植物遮住了视线。 “我没有找到。”我只好承认。“你说的是客家寨子吧,从这里看不见。” 胖子站起来。他没有站到棋盘石上,而是在石头下面。 “你的思路不对。没有大局观。” ‘你妹,跟我装逼是吧。’ 我转过身,避开萧婷的目光用口型对胖子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复盘 ps:ps:明天周一,请支持。不多说了,有点时间赶紧码字去,下周很难有完整时间写东西,今天争取写多一点。争取不断更。 ------------------------------------------------------------------ ------------------------------------------------------------------ 胖子对我露出一个鄙视的笑。从地上捡起一把碎石子,在棋盘石上摆起来。看了一会我的好奇心就被勾起来了,同时很震惊的看着胖子。 很快胖子手里的石子用完了,我跳下棋盘石,从地上捡起更多的石子递给胖子,看着他把石子不断地摆在棋盘石上。很快,萧婷也加入进捡石子的行列,胖子摆石子的速度很快,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就是胸有成竹。 显然,萧婷也看出来胖子摆的是什么图案,她应该很熟悉。我就更熟悉了,我在家里每天都在做这件事,是的,胖子摆的正是我的沙盘模型。这货的智商没这么高吧,这么复杂的沙盘模型他都能复原? 终于,他停下来了,沙盘模型的一个角上没有摆上石子。这个位置,我家里的沙盘模型同样是空缺的,那是因为模型还没有制作出来。可这已经令我无比惊讶,每个模型的位置不是很准确,可是偏差不大,我能给他做的调整很小。 当然,石子只是按照沙盘模型的位置摆放出来的。和我家里按照比例精确制作的模型没法比。相同的是模型摆放的位置。 “胖子,你怎么做到的?天才啊。” “靠。我每天在你那不是对着你这张脸,就是对着这个沙盘。想记不住都难。” 我没在意胖子的吐槽。把他没填石子的那个角补满,然后端详着这个微缩的沙盘模型对胖子说:“不得不承认你小子记忆力挺牛逼滴。可这跟大局观有一毛钱关系没?你不会就是想跟我显摆你的记忆力吧。” 胖子指了指微缩沙盘模型。又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山谷内。“你没发现什么规律或相似之处吗?” 我更加不可思议的看着胖子摇了摇头。难道我的眼睛也出了问题? 其实刚才胖子摆沙盘模型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他可能在模拟山谷内的地形,可是渐渐地呈现出我家里沙盘模型的形状,我就不往这上面想了。 一目了然,这个山谷的面积虽然很大,可是其内分布的山丘很散,不可能把我的整座沙盘模型复制下来。如果每座山丘对应一个亚丹地貌模型的话,这里的山丘数量。恐怕只够我模型上雅丹地貌模型的一成。 萧婷也开始把眼睛在模型和山谷内来回移动,明显在寻找两者间的联系。我都可以预感到结果,她在做无用功,胖子摆石子的时候我就比对过,根本找不到相似之处。 “别装神弄鬼了,这两者根本就不一样嘛,而且从数量上来说也不是一个等级。你有什么发现就直说好吗,我承认你智商是正数行了吧。” 萧婷也停止了两眼的往复运动,一脸茫然的看着胖子。显然,她没有任何发现。 胖子斜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脸上少见的严肃起来。然后一弯腰,蒲扇一般的手擦桌子一般。把眼前的一片石子扫到地上。没有抬头,胖子围着棋盘石转动,不断把石子扫落到地下。 直到棋盘石的中间只保留了一小块沙盘模型,胖子才抬起头说:“现在你再看看。” 我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沙盘模型,这一小片沙盘,是整个雅丹地貌群沙盘模型的最中间部分,只占整座沙盘模型的一小部分,我当然能把它准确无误的记在心里。然后我抬头看向山谷内部。 片刻后,我发觉萧婷又一次停止了比对观察。我同样迷茫的转回头,看向胖子。我没有看见熟悉的景象。 “站到我的位置看。我摆沙盘的位置,面对着山谷。强子你这空间位置感忒差了。” 我没理会胖子。换了个位置继续观察。马上,眼前的几个山丘就跟沙盘模型对应起来。 我心里何止是震惊,虽然我已经认定客家人寨子下面的溶洞,和罗布泊地下通道一定有某种关系,可是能让这里的山丘位置和罗布泊地面的雅丹地貌群对应起来,简直就是神迹,我无法想象人力能做到这一点。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而且不会有任何表情,我甚至有将自己封闭起来的*,我感觉到巨大的恐惧。 眼睛能够看到的山丘不断地和沙盘模型对应起来,山谷内星罗棋布的山丘就像一个巨大的沙盘模型,只是这个沙盘模型太巨大,模型间的距离很大,但却是按照相同比例制作的,如果微缩了的话,和棋盘石上的沙盘是分毫不差的。 我跳上棋盘石,举起单筒望远镜。是的,目力所及之处,每一座山丘都能对应到沙盘模型里来。我无力的垂下双手,望远镜几乎都握不住。大脑空白了一阵。 “你怎么发现的?什么时候发现的?”我把脸转向胖子,复杂和震惊的心情让我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进山谷之前我就看出来了。我在外面的山顶上,用望远镜不断地搜寻你们,特别是下大雨那一阵,根本看不见人,只能看见这些山。那时候还看不全,只能初步分析两者很相似。进了山谷,特别是进入客家人寨子,有更多山丘对应起来后,我才确定了这个事实。你觉着这是偶然吗?是自然形成的吗?” 我摇了摇头。 “当然不是。”胖子并没有期待我的回答。“可我也不认为客家人能做到这一点。那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说这他妈是神迹。可我知道这只会招来胖子的口水。 山谷里的山丘没有太高大的,但这只是相对而言,事实是这些山丘高度都在百米以上,面积也很惊人。 造山,造出无数的山,并且按照特定的方位建造。这个工程量不要说古代,就是放到现在都会是一个巨大的工程,和胖子的观点一样,我无法相信客家人做得到。别说他们到这里时只有十姓人家,就是百姓、千姓也无法完成这个工程。 那么是什么人做的?真的如客家人族长所言,这里是某一个文明的遗弃?我的精神有几分恍惚,脑子被这个问题折磨的发胀。 这时候,我听到有声音随着风飘过来,转头看过去是唐语默,她已经爬上了这个山顶,正在向我们走过来,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杰克。 我微微皱了皱眉,用脚把棋盘石上的石子踢散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一个决定命运的手势 ps:ps:每周都是一场战斗。希望这周战绩好一些。谢谢各位支持。 ------------------------------------------------------- ------------------------------------------------------- 如果这个山谷里的巨大沙盘模型是客家人所为,尽管我难以相信,但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那唐语默看到棋盘石上的沙盘模型会一目了然, 会马上知道我们在猜疑什么。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不想在这时候发生变数。知道这个山谷的布局和罗布泊雅丹地貌群有联系已经足够,能更坚定我再来这里的信心。 至于这些按规律排列的山丘,是否是客家人建造的,我决定先咨询一下曹明哲,他一定知道一些事。问他,比从客家人嘴里打听消息容易, 而且更可信。 “唐小姐来向你们道别。”首先说话的是杰克,好像他变成了唐语默的发言人。 我站在棋盘石上低头看着他。“你认识她?” “呵呵,刚认识,唐小姐很漂亮,人也很好。” “她叫唐语默。” 站在唐语默身后的杰克顿时僵住。看到杰克跟屁虫般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不知道他跟随的这个唐小姐叫唐语默。 唐语默这个名字,是出现在他耳朵里频率最多的一个客家人名字。这个名字的出现往往伴随着恐怖事件,不信任和濒临死亡。这还是我对杰 克说到这个名字是发生的事件。如果胖子有对他提起过这个名字,那这个名字就应该等同于魔鬼。 唐语默没有回头看杰克。就像知道杰克会是怎样的表情一般。沉默中,山风把她的长发向前吹,黑色的发遮住白色的脸。或说瓷一般白皙的 脸躲进黑发后面。黑白分明下,更映衬出她的脸如此温润光彩。 “是的。我不会陪你们过江,就在这里道别吧。”唐语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空灵...和空洞。这个声音好像永远跟我们隔着一层东西,即便她 本人就在我面前。 我点了点头。胖子沉着脸看着她。只有萧婷笑了笑迎上去。 “唐家姐姐这么长时间也不来看我,我好想你。” 女人都这么虚伪么?还是我和胖子表现的过了。 如果是以前,在地下溶洞时,萧婷这么热情的问候唐语默,我会认为是两个女孩子感情好,是闺蜜。可经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对唐语默的认 识和不信任已经深入我们每个人心里之后,还能这么笑脸相对,除了虚伪我做不出别的评价。 这种事我和胖子就不行,我还能忍住情绪不动声色,胖子就干脆摆出一张臭脸。我想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女孩子,胖子的口水应该已经喷她脸 上了。 唐语默伸手抓住萧婷的手,挽着手站在一起,貌似很亲密的样子。 “族长安排人在北盘江对岸接应你们,会一直把你们送到最近的寨子,那里有一条简易公路。可以拦到车。族长委托我来送你们,他让我提 醒张先生有过的约定。” 我面无表情地说:“我记得我们的约定。” 我的话很生硬,我想唐语默也感觉出来我没兴趣和她多说什么。胖子阴沉的脸直接充满敌意。而杰克还在为这个美丽的唐小姐居然是魔鬼唐 语默。困惑和痛苦着。场面顿时顿时诡异和沉默起来。 似乎为了打破僵局,唐语默不自然的笑了笑说:“虽然问过你一次了,离别前我还想再核实一遍。你们确定没有从山谷里带东西进入地下吗 ?” 我耸耸肩。“是的。我确定。” 然后我看向杰克。对他打了个响指。 杰克这才如梦方醒般抬起头。“什么事?你们在说什么?” 唐语默对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杰克表情开始不自然起来,皱着眉头说:“标本算吗?” 我一听他这话,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杰克的胆子够大,他在和我失散的那段时间做过什么我不清楚,如果在那段时间他捕获到某种生物,并做成标本我绝对不会知道。不过他的 背包我翻找过东西,里面没有动物标本。 我看到唐语默的眉毛动了一下。她的眉毛不是平常女孩子修得很细的眉。比较宽,几乎是很长的一字眉。眉毛动的时候可以看得很清楚。 “是...什么标本?”我能感觉到唐语默的语气有点变化。好像更冷了。 “一种橘红色的虫子,会飞。会发光,很丑陋。”杰克一边回忆着一边说。“张,你还记得吗?就是我引开的那一群虫子。” 我没有回应杰克,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唐语默。她的脸已经转向杰克,我只能看到她的侧面,可是这张仅露出侧面的脸上,我看到一丝绯红 。 这绝对不是在帅哥杰克面前露出的羞红,应该是亢奋或紧张引起的。 “它现在...在哪里?” 果然,唐语默接下来这句话,已经不可抑制的出现断句。似乎这是个很致命的问题。 “在我的背包里。哦,应该遗失在地下溶洞了。张先生知道遗失在哪里,背包最后在他手里。唐小姐你怎么了!” 随着杰克发出的惊呼声,我看见唐语默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可是她拒绝了杰克伸向她的手,两只眼睛慢慢闭上,似乎在自我稳定情绪。但同 时,她抬起一只手,对着下面的两个客家人做了个手势。 两个客家人无疑在始终注视着我们,在唐语默给他俩手势的一瞬,两个客家人几乎呆住了,似乎面对着无法想象的事件。 同样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我们。唐语默的表现让我感到惊悚,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事要发生。胖子的脸色陡然一变,身子急速横着移动,要绕过 面前的棋盘石。很明显,他的目标是唐语默。 在预感到危险时,胖子不会袖手等待,可是他和唐语默中间隔着那个巨大的棋盘石,他没能力跳过去,只能绕过去。只移动了两步,胖子脸 上就淌下汗来,龇着牙,脸上表情狰狞。看来这几步快速移动扯痛了他的伤。 我呆在棋盘石上。我不知道该不该对唐语默动手,坦率的说,我的性格也很难让我对一个女孩子动手。更让我无法抉择的是,我不知道会发 生什么,我认为,即便有危险发生,也在我们控制范围内。 突然,唐语默睁开了眼睛,对着两个客家人重复了那个手势。不同的是,这一次更果断。 一个客家人马上转身,对着北盘江对岸做了一个相同的手势。 胖子已经绕过棋盘石,在客家人做出手势的瞬间,他停住了脚步。 已经晚了。不单纯是胖子,我想杰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我们的目光同时看向北盘江对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惊变 时间好像停滞,除了唐语默,我们每个人的目光都看着北盘江的对面。 我虽然站在棋盘石上,可视野不会比别人好多少,这个山顶的海拔已经足够高,没有可阻挡视线的障碍物。虽然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可我的手不自觉得伸向腰间,那里有一支手枪。 ‘砰’的一声巨响,让停滞的时间恢复流淌。 我抓着枪的手不禁一抖,目光中,那条横亘在北盘江上的滑索,从北盘江另一边断开,发出巨大的抽动空气的声音,轰然坠入江中并转眼消失不见。 顿时,我的脸和我的心变的同样冷。我知道,我们走不掉了。 我看着唐语默冷冷地说:“看来你们改变主意,不打算把我们沉到江里喂鱼了。那么我想知道,你们费这么大劲把我们弄到这里想干什么?” 我的心固然在变冷,可是同样在变的冷静。我马上分析了一下目前的形势,认为虽然我们不可能过江了,可是也没有陷入绝境。至少唐语默在我们手里,客家人即便有异心,也会投鼠忌器。我也发觉了,唐语默在客家寨子里地位很特殊。 但是让我不可思议的是,弄断滑索的命令是唐语默发出的,这件事反映出两个信息。一个是在这一行客家人中,唐语默有决断权,所有客家人都会听她的命令。 另一个则是,这条横亘在北盘江上的滑索可以随时断掉,也就是说,他们可以在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到达滑索中间时把滑索弄断。而且他们的手法隐蔽些的话,都可以推脱这是个意外。 现在我已经可以断定,客家人把我们留在寨子里这么长时间。铁定在做这件事。而他们的目标,八成是我。 我搞不明白的是,唐语默为是么会在这个时候弄断滑索。他们费这么大劲。用这么长时间,绝对不是想把我们留在山谷里。可目前的这个效果,除了留下我们不会有别的作用。 “原来你们费这么大劲就是想把我们喂王八。怪不得姓伍的的老东西死活不让我们走,原来在这里做手脚,怎么,良心发现了?” 胖子的伤让他行动不方便,可是挡不住他的嘴。 杰克惊讶的看着唐语默,眼睛里的表情很复杂,而且他开始不自觉地后退。动作僵硬麻木,好像很失魂落魄的样子。就连萧婷都松开了唐语默,满脸警惕的看着她。 唐语默隐隐处在我们四个人中间,许是我们给她的压力太大,我能感觉到她罩得住脚的客家长袍子在微微抖动,她脸上诡异的潮红并没有褪掉。白瓷一般光滑的脸,腮上晕出淡淡的绯红,给人的感觉应该是可爱而诱人。 可是我没有这种感觉,我的感觉是恐惧,我认为她也有这种感觉。她抖动的客家袍子下,应该是她抖动的身体。她在恐惧什么? “我们要回去。”唐语默把脸转向我。 “我们?包括我们吧。”我站在棋盘石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当然。我们不可能过江了。可是我们为什么要回到寨子里去?回去干什么?你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信任可言吗?” “我们必须把杰克遗留在地下的标本拿回来。我说过,地面上的任何生物都不能进入地下溶洞,否则,会破坏地下的生态平衡。” “抱歉。你这句话里的漏洞太大,编好了再说行吗?”我毫不客气的把唐语默的话顶回去。“你们寨子里的入口或许会阻挡别的生物进入地下溶洞。可是天坑漩涡的那个入口不可能挡住任何东西进入,连我们都能进入其中,就不要提别的物种了。你在考察我们的智商吗?” “正常情况下,那个入口不会有活的东西进入,即便是活的生物从那个入口进入。也会在瞬间毁灭于内部的声波共振。当然,我说的是小型生物。比如杰克先生逮到的做成标本的生物。大的物种不可能接近那里,你应该知道原因。那里有东西守卫。你们能通过那个入口进入地下,是一个奇迹,我想不可能被复制。” “可我的标本放在一个密封的罐子里。而且,那是一个标本,不是活的生物,怎么可能破坏地下的生态平衡。唐小姐,你反应过头了。” 唐语默逐渐恢复正常。我说的是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她脸上的绯红并没有散去,应该是心情仍很激荡。 “我们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对这个山谷和地下溶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们要守护他的安全。哪怕一点小小的失误,都可能酿成大祸,这是我们无法接受的。所以,即便有一点可能性,我们也要确认真相,并把危险消灭在萌芽中。” “那我好奇了。你说的危险是什么?一只小虫子会产生什么危险?” 胖子终于插上一句。 唐语默没有转头,仍直视着我,似乎她认准了我是这支队伍的老板。 “会杀死地下溶洞里所有的生物。” “你逗我们吧。”更似是出于被唐语默无视,胖子抬高调门说。“这种鬼话也拿出来,哄鬼啊你。” 唐语默依旧目不斜视的看着我。语气冷淡地说:“下去看看你就明白了。很可怕,绝非我危言耸听。你不会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吧。” 对于唐语默这种拙劣的激将法,我只能嗤之以鼻。胖子更是冷笑连连。 “如果我们拒绝呢?”杰克终于说出一句理性的话。 我也很好奇,客家人能够把我们留在这里,让我们暂时过不了北盘江,却无法进一步违背我们的意愿。到了这里,他们的主动权已经丧失,我们暂时过不了北盘江,甚至暂时离不开这里,可我们毕竟已经离开了客家人的寨子,离开了难以穿越的山谷,客家人对我们的制约力已经很小。 当然,我们目前走不掉,我们有两个重伤员。可是我们现在可以和外界取得的联系,很多在山谷内做不到的事,现在已经没有障碍。我们至少可以和香港来的搜救队取得联系,从他们那里得到帮助,离开这个鬼地方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太难的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曹明哲的建议 ps:ps:谢谢lsl书虫的月票和占山大代王的打赏。有人支持总是好的。书评区有两个人在批评我了,特别是有一个死忠读者。让我哭一会吧,实在有愧你们的支持!!! -------------------------------------------------------------------------- “回去,把你们带进地下溶洞的标本拿出来,保护地下溶洞的生态平衡,是我们客家人的责任,也是你的责任,你没意识到吗?” 我对唐语默的这个说法更嗤之以鼻。客家人或许有责任维持这个山谷和地下溶洞的平衡,这里是他们的家,为了生存他们也要这样做。可这 关我鸟事,更何况我们之间就没有建立起来信任,甚至有敌对情绪。 虽然我还会回来,可目前最迫切的事,是离开这里安置伤员和找到曹明哲。 “很抱歉。”既然唐语默认为我是带头大哥,那我就代表大家把话说明白,省得她还不死心。“目前我们最大的任务是离开这里。我可以给 你们提供背包遗失的位置,但不会再一次回去。你们的事,自己解决吧。而且,我认为你们有这个能力。” “地下溶洞的面积你知道有多大,没有人带路,我们不可能找到。你提供位置信息对我们帮助不大。你们一定要回去协助我们找到那个标本 ,至少,扔掉背包的当事人必须回去。那个人是你吧。” “嘿嘿。”胖子冷笑起来。“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你们想要的人是强子,对吧。绕这么大个弯子不就是想留下强子吗?这事我可以告诉你 ,不行!” “为什么?”毫无疑问,胖子的话一语中的。可我更想知道事情的原因。客家人对我的关注超出我的理解。“为什么是我?” “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不需要你,我们需要的是找回标本,只不过很巧合。你是最后接触标本的人。” “那滑索怎么解释?”我指着空荡荡的北盘江说:“我不认为这条滑索能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命。如果我们用它渡江的话,只要你们愿意。它 至少能杀死一个人。你们想杀死的人是谁?” “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们要是想杀死你们的人,怎么还会提前截断滑索?事实情况是,你们前期隐瞒了带别的物种进入地下溶洞 ,为了补救,为了让你们别无选择,我才截断了滑索。至于滑索可以截断,则是我们客家人自我保护的一种手段。不但是现在,在这条滑索存 在之初。我们就有能力随时截断它。” 对唐语默的鬼话,我只能报以‘呵呵’。 “你觉着没有滑索我们就束手待毙了吗?那我告诉你,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说完我走到杰克身边,从他的背包里拿出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我没想到这么快就用到电话。按计划我们应该在过江以后,到达别的山 寨以后,再通过卫星电话和香港来的搜救队取得联系。目前不得不提前了。 很快另一边接起了电话。“唐小姐?”响起的是一个有港腔的声音。 “我是张坚强。你是香港方面的搜救队吗?” “是的。我是李队长。唐小姐安全吗?还有杰克先生。” “我们还好。但是有两个伤员。你们在哪里?我们在北盘江畔,滑索断了,需要支援。” “等一下,有人要和你通话。”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片刻。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小张,我是曹明哲。” “曹...”我的声音哽住了。这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没有听到他的声音。让我有一种隔世之感。 “老曹,你好吗。这些年你在干什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说来话长,这些事见面再说吧。你那里出什么问题了?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有你们的消息。” 我着重把眼前的状况对他说了一遍,并让他向我们这边靠拢。位置很容易找,北盘江上的滑索保留的不多,搜救队有能力获得这些信息,会 很快确定我们的位置。 只不过我们不能寻求官方援助,我们队伍人员的组成太复杂。老挝人和越南人干脆就是偷渡过来的,见不得光。如果能够求助森警就好了。 他们有直升机,会很快使我们摆脱困境。不过香港来的搜救队装备齐全。有丰富的救援经验,能够和他们会合,离开这里只是迟早的事。 没想到曹明哲得知我们这边的情况后,竟力主我们再次进入地下溶洞。至于我们的伤员,曹明哲认为,只要进入地下溶洞的人没问题,留在 地面的人就不会有事。客家人没有釜底抽薪的胆量。 而且,曹明哲说了和唐语默如出一辙的话,不能破坏地下溶洞的生态平衡。也就是要把遗失在地下溶洞的生物标本拿出来,而且要尽快,以 免夜长梦多。 “我在外面等着你。有很多话要对你说,相信我,不会有问题。而且会有意外地发现。” 曹明哲的话似乎很有自信。可我不知道他的自信来自哪里。而我的不自信则来自对客家人的不信任。 其实曹明哲的话里也有对客家人的担心。他认为客家人没有釜底抽薪的胆量,就说明他知道客家人有加害我们的心。 我知道只要我们的主要战斗力保持完整,客家人就不会为难留在地面的伤员。可曹明哲不知道我的背包遗失在哪里,而我对再回到那个地方 ,面对那个巨大的黑曼罗心存恐惧。坦率的说,在没有更充分准备的前提下,我没有一丝信心从它那里抢回背包。 “你等一下。这件事我不可能一个人做主,我要和队友商量一下。还有,你们能确定我们的位置吗?距离我们多远?” “李队长正在通过gps定位,很快就有你们的位置了。不过我坚持我的观点。” 我沉默了一下。“等我消息。”然后我挂掉电话。 我通电话的过程中始终注视着唐语默。同样,她也在注视着我。她应该知道我在寻求支援,这将使她的预谋落空。可是她的目光并不慌乱, 似乎逐渐的有信心起来。这让我很疑惑。 在我挂掉电话的一刻,唐语默突然说:“这是宿命,你没有选择。” 随着她的话音,一支一米长的箭‘咄’的一声,钉进我脚下的棋盘石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有威逼无利诱 我和杰克几乎同时把枪口对准唐语默。胖子则迅速向某个方向看去。 我脚下的箭仍在剧烈的颤动着,发出‘嗡嗡’的颤音,金属箭头射进石头近一寸。从方向看,这支箭来自相邻的一个山顶。 胖子的脸胀的通红,而我则冒出了冷汗,脸色可想而知是煞白的。 唐语默冷冷的看着我,面对我的枪口不见一丝怯意。似乎胸有成竹,或视死如归,她的平静告诉我两个信息,第一,她有死的思想准备。第 二,这一箭是在警告我。如果我拒绝她的建议,她将不惜两败俱伤。 山顶的风很大,这支箭能在这么远的距离,不受风速影响射在我脚下,那这个人就有能力一箭射穿我。 胖子很快转回头,对我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他没有找到射箭的人。 我们所在的这个山顶光秃秃的,根本没有遮蔽物,我们也就没必要白费力气的躲藏。我相信只要唐语默在我们手里,客家人就不会轻举妄动 。 唐语默盯着我。而我们四双眼睛则同时盯着她。特别是胖子,那双眼睛里冒出的凶光让我相信,他随时会动手灭掉眼前的敌人。胖子不会怜 香惜玉,他的眼里只有朋友和敌人。 我要尽快打破这个僵局,我担心胖子压不住火动手。只要我们这边一动手,那就和客家人彻底撕破脸了。我们的武器虽然更给力,可对方在 暗处,对这里的地形又熟悉,即便不可能短时间团灭我们,只要稍微拖一点时间,等天暗下来。我们铁定会被客家人当靶子逐一射杀。 目前,我们不但不能动唐语默,还要设法缓和剑拔弩张的紧张情绪。关键是我要知道客家人留下我们的决心有多大。如果他们没有牺牲唐语 默的决心,那我们掌握了主动。反之。我们将陷入被动,只要不想死在这里,只能陪客家人再进入地下溶洞。 “我建议你不要激怒胖子。否则,无论我们的结局是怎样你都不会看到,他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你也不要用这个东西吓唬我。” 我用脚踢了一下钉在我脚下的箭。 “我们都见过世面,更有人在死人堆里打过滚,敢来这里,早就把生死看得很淡了。” “我也是。”萧婷很快接过我的话。“我不会允许你、你们伤害到我的族人。这件事的严重性超出你想象。如果你们不帮我们拿出标本,作 为对始作俑者的惩罚,我们客家人的勇士,会让你们的血洒遍这道山岗。当然,我会陪你们葬身这里。 而且,我不会给你太多时间考虑,你们隐瞒这件事太久,我们现在下去都可能有大麻烦。这么说吧,晚一分钟下去,对我们客家人的家园都 可能是毁灭性的” 我没想到唐语默这么强硬。特么的完全跟她软妹子的形象相反。我瞬间就做出决定陪他们走一趟。没办法,客家人根本不想拖,哪怕一分钟 。不过。作为交换,我要提出我的条件。 “我陪你们下去。但是,你怎么保证其他人的安全?” “不行!”唐语默还没有表态,胖子先大声喊了一句。“他们就是想把你诓回去,你死心眼儿啊,美国佬不是也知道东西丢哪了嘛,让他回 去协助客家人也成,为什么非得你去。” 站在唐语默背后的杰克的脸一下子扭曲起来,眉毛拧成疙瘩盯着胖子。显然很恼火胖子的这个主意。不过他很意外的没有说话,甚至指着唐 语默的枪口都没移动一丝。 我冲胖子摆了摆手。我可不想这时候我们内部产生分歧。特别是在唐语默面前。再说了,如果客家人的目标是我。让别人跟他们走,他们也 未必同意,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不但把我陷进去,再搭上杰克那就亏大了。 我走了,这些人里面最强战力就是杰克,还指望杰克保护他们呢。只要他们能坚持等到香港来的搜救队,他们应该就安全了,同样,只要胖 子他们安全,我不认为客家人敢对我下黑手。 “需要我保证吗?可以,我以人格保证他们的安全,不会有人动他们一手指头。” 我摇了摇头。“我需要的不是你的保证,是你。我要求你留在这里,作为我下去地下溶洞的交换。” “这不可能。” “我不同意。” 两个否定的声音同时响起,让我有点应接不暇。 我把脸转向一个声音的源头,胖子。把手往下幅度很小却很有力度的一压,示意他不要说话,让我来谈判。 没想到胖子根本不买账。“少跟我来这套,你这条小命是老子拼死拼活救回来的,不能搁他们手上。老子还指望你养老报恩呢。” “靠,来劲了是吧。别在这犯浑,这事我说的就算,也别老以恩人自居,我还真不鸟你。” “狗咬吕洞宾啊。强子,真没想到你会是这种人,行,你狠,就当我救了一白眼狼。” “闹够了没?!”唐语默突然喊道。“我没时间跟你们扯,我不会留下来给你们当人质,我要去地下溶洞,如果我不下去,你们的行动速度 会受很大影响。这一点伍伯向你透露过吧。” 我的脸色一定胀的通红,我感觉到额头的血管都涨得‘突突’的跳。“你的意思是除了口头保证,不能给我们任何保障了?那我凭什么相信 你!如果破釜沉舟是唯一的选择,那我们还在这扯什么淡。” “你们还可以有第二个选项,除了进入地下溶洞的人,剩下的人可以暂时回去我们的寨子,在那里等。无论你们做出怎样的选择,即便是打 算破釜沉舟,请尽快,等待死亡的这段时间是煎熬。” 我没有从唐语默脸上看出煎熬,只有焦虑。急于进入地下溶洞,拿到虫子标本,是她此刻唯一担心的事。 我只好再一次看向胖子。“我必须要跑一趟地下溶洞,我想不出更好的选择。” 说到这里我用手枪指了指另一只手里的卫星电话。 “我的朋友也是这么建议我的。问题是你们怎么办?留在这里等救援还是回去客家人寨子?” “我和你一起去。”胖子想都没想的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曹明哲的提醒 ps:ps: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快乐纪念屈老。 ---------------------------------------------------------- ---------------------------------------------------------- “你疯了!” 我喊了一声才意识到,胖子没疯,这才是他的常态。不过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不想让他也陷进危险中,特别是他目前这状态,遇到危险跑 掉都难。 “对不起,这一次去的地方很危险,我们不需要伤员和累赘。你如果觉着自己有力气,那就行使保护队友的责任吧。” “要么一起去,要么都别去,我不勉强你,你自个选择吧。” 胖子的这句话已经让我头大如斗了,可萧婷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我差一点崩溃。 “还有我。和刚子的条件一样,你自己选择吧。” 说完,两个人庆祝般相互探过身子击了一下掌。那一瞬,我看见胖子的眼睛里有湿润的光。 “那我和老挝人他们回寨子,在那里能第一时间得到你们的消息。” 随即,杰克的结束语把这件令我头痛无比的事推向*,我觉着我的脑袋快炸了。 “我通知他们送我们回去。” 唐语默没有墨迹,在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后,马上转身向下面的滑索连接点走去。 从我们这里到下面,是一段很陡的山坡,她走起来可以用如履平地来形容,简直就是飘下去的。轻松得就像喝白开水。让我看的自惭形秽。 看来这丫头不像她表现出来的弱不禁风。 “胖子。不,先不说你了。”唐语默一离开我就火大的说起来。“我说萧婷,你跟着起什么哄。那地方你又不是没去过,我们的背包就丢在 黑曼罗的窝里。这次下去十成十得搞出大动静。我一个人还好说,能拿回来标本最好,拿不回来我也不会待那等死,别的本事我差点,逃命我 不比他们差。实在逼急了我,我特么推客家人做挡箭牌。你跟着去不是添乱吗。” “别吹了。我就是怕你下不去手才去的。” “你说什么啊。什么下不去手?” “你以为客家人会这么老实给你当挡箭牌?遇着危险八成先把你推出去,就你那犹豫性格,等你能狠下心来的时候。估计都让人丢狼堆里了 。你也别墨迹了,只要你决定要去,那我就得跟着,没商量。” “靠,那,好吧。但是萧婷不能去,我没能力同时照顾两个人。” “我能自己照顾自己。”萧婷对我的评价很不满,终于有机会插上嘴。 “我不同意。胖子,你劝劝她。这不胡闹么。” 胖子把脸转向萧婷。“你确定要去?” “当然。” “那就ok。” “靠,胖子你的智商又跌到负数了。能动动脑子再决定吗?还有这事哪轮到你俩做决定。这事没得商量,萧婷不能跟着去!” 为了打消萧婷的念头,我说完这话直接把脸转向杰克。 “为什么要回到寨子里去?在这里等搜救队不是更好。我和曹明哲联系上了。他们能找到这里,虽然不会很快,但也用不了几天。客家人能 把渡江的滑索弄断,同样能把出来的滑索弄断,你没考虑到有可能再一次被困在里面吗?” “我想,总要有人做好接应你的准备,在这里怎么接应你?这次和搜救队取得了联系,有他们做第二接应梯队,客家人应该更有顾忌。不会 做出太离谱的事。” 杰克的话刚说完,我看见阿三像猴子一样沿着陡峭的山脊爬上来。 “强哥。客家人说我们要回去寨子。是真的吗?” 我点点头。“我们要去地下溶洞取回一件遗失的东西,我和胖子下去。你们在寨子里等我们。我不在的时候,一切听杰克指挥,别出乱子, 我们一出来马上走。” 萧婷见我拒绝的这么果断,没有丝毫商量余地,马上跑胖子跟前墨迹起来,简直把胖子当上帝了。不过胖子脸上的表情很为难的样子,皱着 眉头跟萧婷小声嘀咕着什么。 我一看就明白了。死胖子纯粹拿我当枪使啊。 胖子的脾性我清楚,那是绝对不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的主。特别是对我,虽然是死党,可坑起我来同样是死党级数的,用现在的话说纯粹就 一坑爹的货。 眼前这一幕一目了然,他同样不希望萧婷卷进更大的危险中去,可他自个儿不说,还特么装好人,让我演黑脸,我能不气吗?! 我的目光还没有从胖子和萧婷那里移开,就听见阿三发出了强烈抗议。 “我不回去。好不容易离开那鬼地方,再回去就难出来了。强哥,那个寨子太邪门,咱别回去了,放过我吧,我回去跟吴启泰说说,这里没 有什么古墓,叫他别为难你,把你们的那个交易了了。成吗?” 我看着哭丧着脸的越南人,发出一阵冷笑。 我怎么可能让越南人独自走掉。即便放他走,我也会让他带上老挝人,他们一起来的,自然要一起回去。可目前这个状况,富米没能力单独 行动,要完全依靠阿三和布阿松帮助才走得出这里。 我可以想象出来,如果把富米和布阿松交给阿三照顾,越南人铁定甩掉老挝人独自跑路。我可不想看到另一个悲剧发生。 “你是我的人,我要对你负责,最次我也要把你送出边境。在此之前你必须跟着我,这是我的责任。” 我貌似正义凛然的说完这席话,对阿三做了个无需辩驳的手势,就拿起卫星电话转过身去拨号码。 接电话的是曹明哲。“你怎么决定的?” “不是我,是我们,包括客家人。这特么算集体决议吧。” 我吐槽了一句,把我们目前的状况和决定告诉了曹明哲。 “你们继续向我目前所处的这个地点移动,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依靠客家人的滑索离开寨子。你们提前赶过来接应我们吧。拿回生物标本 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谁下去?” “我。” “还有谁?” “一个叫唐语默的客家女孩子。还有我一哥们。” “只有你们三个人?没有别的客家人?” “不清楚。应该还有别人吧。这里主事的是唐语默,她没有具体说,估计到了客家寨子才能清楚细节。我们这边只下去两个人,有问题吗? ”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如果有一个叫罗晋的老家伙也下去。离他远一点。”(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准备 ps:ps:友情提示,一边吃粽子一边看书的朋友,不要把粽子掉键盘上。呵呵。 ------------------------------------------------------------ ------------------------------------------------------------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这个人?你见过他?” 我无法抑制自己的惊讶,连珠炮般的发问道。 看起来曹明哲这些年来一直在关注这个客家寨子,否则,他不可能知道一个足不出户的耄耋老者。罗老的确是客家寨子里最让我不可思议的人,他的神秘性甚至超过了唐语默。 但罗老让我关注的仅是他的神秘性,而曹明哲的话里明显有让我提防他的意思,这我就无法理解了,一个老的动弹不了的人难道对我们还有威胁?还有,让他进入地下溶洞?是客家人脑子坏了还是曹明哲精神有问题。在我看来,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记住我的话。其他的电话里不方便说,见面详谈。我在外面等你,一切顺利的话应该很快能见面。你们的位置已得到确认,具体的行动方案你和李队长核实。” 尽管我还有满肚子话要问曹明哲,可是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已经是一个香港人的声音。我无奈的把电话给了杰克,他和香港来的搜救队熟,让他们确定接应方案吧。 对于回客家寨子抵触最大的是阿三,老挝人没得选择,很识趣的闭上嘴。即便阿三明着暗着鼓动他俩,两个老挝人也没有提出异议。看来老挝人始终没有信任过阿三,他们更信任我。 回到客家寨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但是很诡异的是。我站在山的最高处,却看不见一点灯光。似乎整个寨子的人都进入梦乡。可是有一个地方是亮的。在寨子下面的水田里,那里里有一块高出水田的旱地,地下溶洞的入口就在那里。 我们默默的向山下走,我始终紧跟着唐语默,我们已经进了虎穴,为了增加一点安全系数,我必须让唐语默在自己的视线内,如果真的发生意外。控制住她会让客家人有所顾忌。 唐语默走的很快,幸好下山的石板路是干的,不然我很可能要跟不上或摔跟头。 在经过我们曾经借住的竹楼时,我喊住唐语默。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不打算先给我的朋友们安排住处吗?” “这不重要,我们先下去,让你的朋友送一下吧。不然他们也不会放心。会有人给他们作出安排,族长也在下面,让他安排不好吗?” 唐语默几乎只停了一瞬就急匆匆的向山下走,根本不给我辩驳的时间。也没有向我细解释的意思。我按捺住摸枪的冲动,脸色越发阴霾。既然他们的族长也在那里,好吧。我希望这个老狐狸别耍幺蛾子。 这么快的速度下山,对伤员是很大的负担,特别是胖子,他不像富米有人背着走,完全靠自己,又始终紧跟着我,在我后面虽然一直没说话,可是他沉重的呼吸声让我知道,这段急行军一定扯痛了他背上的伤口。 到达地下溶洞入口那一块平地时。胖子已经满头大汗,呲牙咧嘴的喘粗气。如果不是屁股上的疤没好。这货指定一屁股坐地上了。 我的目光马上被几个人影吸引过去,大多是熟人。伍伯、曾经进入地下溶洞带路的两个客家人,在压着洞口的金属盖子边上站着。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也许认识,但是目前不可能认出来,因为这个人蒙着脸。 胖子在踏上这块平地的时候就站住了,而我,则一直跟着唐语默走到伍伯面前。能看见脸的人,脸色都很难看。地下溶洞入口周围插着很多巨大的火把,火光映照下,这几个人的表情像参见追悼会。 唐语默走近了马上问道:“准备好了?” “是的。”伍伯简短的说完,指了一下地上的一堆东西。 我歪过头去一看,那里有一张弓,一个装满了箭的箭囊,一柄不带尖的圆头直刀和几支火把。 “好,人齐了马上下去。” 唐语默说完,先束紧腰里的布带,然后从那堆东西里拣出两卷绷带宽的布,开始给自己打绑腿。动作熟练而干练,真的就像伍伯说过的,每个客家人都是最优秀的战士。 这时候我才发现,除了伍伯,另外三个客家人都是相同的打扮。衣服都束在腰里,打着绑腿,弓和刀一左一右斜背在背后,箭囊挂在腰上。就好像要去狩猎。 我看了这几个人的打扮,心里却涌上来阵阵寒意。估计他们这是打算下去跟黑曼罗死磕了,但是这些武器对黑曼罗有杀伤力么? 我跟黑曼罗磕过,知道那东西除了火根本不怕任何东西,他们用最原始的冷兵器对付黑曼罗跟送死没什么区别,还不如多拿点火把什么的。 其实我计划下一次进地下溶洞时,要设法弄一支火焰喷射器,不过这一次是不可能了。但是跟这么一群拿着冷兵器的人组队打boss,我认为被虐死的可能性更大。 尽管伍伯的脸比目前的天还黑,我仍硬着头皮对他说:“我们的背包遗失在黑曼罗的地盘上,想从它那里抢回东西来,弓箭和刀不起作用。我们需要燃烧物,大量能产生高温的燃烧物,否则下去也只能是白忙活一场。” 伍伯没有表情的看着我。应该是有表情吧,这个表情就是黑着脸,就好像我就是那个追悼会的主角一样。 “我们准备了。别的东西已经运下去了。”说着他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洞口方向。 我这才发现,晃动的火光下,压在地下溶洞入口的一寸多厚的铁板盖子错开了一道缝。看来我们往回赶的这段时间,客家人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没打算让我们休息哪怕一分钟。 好在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没有对此感到惊讶,特别是听伍伯说准备了燃烧物以后,心里对完成这个高难度任务有了一丝希望。 “什么时候出发?我们还在等谁?” 我提出的疑问没有人回答。唐语默打完绑腿开始把弓和刀背身上,伍伯则默默的注视着我,其他人更是无视我的问题,看都不向我看。 这时候,杰克出现在我身边,轻轻说道:“下去以后小心点,我已经请求援助了。” 我转身看着杰克点点头。发现我们的人都赶过来了,布阿松背着富米站在胖子身边。 这时候我突然发现四周的人影多起来,但是距离挺远,而且还都在暗处,就像鬼影子,我知道四周有人却不知道有多少。我能知道的就是他们是客家人。 “人齐了。出发。”伍伯突然高喊一声。 黑暗中跑出来两个客家人,摇动绞盘。巨大沉重的铁板盖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向一边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我转头看了看四周,心里突然一沉。(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妥协 ps:ps:又看到书友的批评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能让我们好好怀念一下屈原老先生吗。毕竟我们都是读书人啊。 貌似月票很多天没涨了。股市都涨了哈。 ------------------------------------------------------------ ------------------------------------------------------------ 我认为客家人没有马上让我们下去,一定是在等人,一定还有更多客家人和我们下去。可是随着伍伯一声大喝,出现的两个客家人并没有全 副武装,这两个人明显只是负责打开铁板盖子的。那他们等的是谁? 在火光范围内,新增加的只有我们的人,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冷着脸对伍族长说:“你打算下去几个人?” “他们四个。”伍族长指了指唐语默和另外三个客家人。“和你们。” “我们?我和胖子?”我指着走到我身边的胖子说。 “不,你们所有的人都去。” ‘咔咔’随着子弹上膛的声音,两长两短四支枪同时指向伍伯。 胖子见状,更是直接开骂。“这他妈打算把我们都埋里头啊。老不死的信不信我血洗你们寨子。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面对着几只黑洞洞的枪口,伍族长脸上的肉抖了几下,不过老狐狸顶住了压力。 “我们的人陪你们下去,你觉着我会害死他们吗?让你们都下去,是担心留在地面上的人因猜疑对寨子里的人产生威胁。我们没能力应对你 们的火器。你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也是。” 这一套连哄带吓的话根本对我无效。我眼也不眨的说:“别拿这些话忽悠我,你们一再违背诺言,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我知道很难从你嘴 里听到任何真实信息。可我也不会任你摆布,如果只是为了找到那个生物标本。没必要我们都下去,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不认为害死我 们对你们有任何好处,特别是我们的第二梯队正在赶过来的时候。” 唐语默看了看伍族长,似乎对我们有后援毫不在意,转过头地我说:“我在下面过渡空间里等你们五分钟,过时不候,不会多等一分钟。” 说完唐语默转身跳进身后的洞口。另外三个客家人紧跟着唐语默跳了进去。转眼间,我们枪口下只剩下伍伯一个人。 伍族长从怀里掏出一只怀表看了看。叹口气说:“好吧,既然语默答应再给你们五分钟,那我们就等这几分钟。你们还有五分钟,不,剩四 分半钟时间考虑了。要么下去,要么...” 伍族长意味深长的把话头止住,我想,只要脑子没坏掉就明白他未尽的话。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我们都紧张的盯着伍族长,却没有一个人顶不住压力跑掉。其实我们进入了客家人的寨子,就不可能跑出去。特别是现在,火光外的黑暗里 ,隐藏在暗处的人影更多了。有个别人影已经从黑暗里走出来,每个人都拿着一张张开的弓,在等着一个把我们射成刺猬的命令。 “草。” 胖子骂了一声。转身从杰克的背包里摸出几颗手雷。 “拼了。” 我知道胖子不会等客家人先动手,就是死他也会拖上几个人垫背。可我没有这思想准备,更不想带着整队人死这里,看客家人的架势,已经 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虽然他们用的是冷兵器,可人家藏在暗处,人数上处于绝对优势。我们即便拼命,也只能是团灭的结果。最多让他们 多几个人陪葬罢了。 最关键的是我不想让无辜的人陪着我死,生物标本是我扔地下溶洞的。客家人明里暗里对付的人也是我,似乎除了我其他人都很无辜。特别 是萧婷和老挝人。 胖子的手已经按在手雷保险上,我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 “我们下去。” “你疯了?你以为下去还能上来吗?我他妈不想憋屈的死。” 我依旧紧紧抓着胖子。看着他说:“谁跟你说我们一定会死。信我一回行吗,下去。” 我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伍族长,走到地下溶洞入口跳了下去。那么多人希望我再次进入地下溶洞,包括曹明哲,这件事本身对我的吸引力就很大。如果左右都是死,我更愿意知道真相以后再死,而这个真相无疑在地下溶洞。而且据曹明哲暗示,我们这一次下去不会有危险,我选择相信他。 下面很黑,唯一的光源来自地面的火把。我能感觉到石室里有几个人,可是看不清样子,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人影。在跳下来的一瞬,我感 到一种莫名的惊悚,让我迅速打开手电,照向带给我强烈不安的方向。 出现在手电光下的是那个蒙着脸的客家人,手电的强光让他不得不侧过脸,并抬起手挡住刺目的手电光。 ‘通’一个高大的人影落在我和蒙面客家人之间。是杰克,他下来后马上打开手电,靠在一面墙上。 紧接着,不断有人跳下来,富米是被人递下来的。最后一个跳下来的是胖子,他跳下来后对我咧了咧嘴,不知道是扯痛了伤口,还是在表达 对我这个决定的不满。 不过他也没可能反悔了。在胖子跳下来的同时,头顶响起刺耳的声音,巨大沉重的铁板盖子在绞盘牵动下缓缓地平移,外面的火把光很快就 消失了。 “啊” 突然,我听见越南人发出一声惊呼。接着阿三好像被蛇咬了一般跳起来。 “什么东西!” 阿三跳到我面前,回过头去惊魂不定的喊道。 我和胖子的手电同时照向阿三身后。这个石室空间很小,我们这些人几乎把它塞满了,阿三能从石室的一角挤出来,可见他受到了极大惊吓 。 一个裹着棉袍的人出现在手电光下。 “罗老!” “罗晋。” “怎么是你?” 不同的声音响起,可无一例外充满了惊诧。 我是第一个跳进来的。可我的注意力被瞬间吸引到蒙面客家人身上了,接着不断有人跳下来,我连关注蒙面客家人的精力都没有了,要不断 接应跳下来的人。更不可能注意某个墙角坐着一个老人。 在看到罗老的一瞬,我突然想起曹明哲给我的提醒。坦率的说,当初听到曹明哲这句话的时候,我除了不可思议,更多的是不相信。可当我 看到这个事实后,我突然有了一种恐惧,对曹明哲的恐惧。 他居然能猜到罗老会下来。他还知道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洞口有东西 ps:ps:周一,请支持! ---------------------------------------------------- ---------------------------------------------------- 罗老盘膝坐在一个角落,苍白枯槁的脸藏在套头的袍子里,一双昏暗的眼睛对几束刺目的白光略有反应的眯了起来,可没有躲。似乎独眼兽 的光对他并没有太大刺激。 “我和你们一起回家。” 罗老沙哑的声音立刻引起胖子不满。 “鬼才和你回家。你们弄个半死不活的人下来干什么?嫌麻烦不够多吗!” 胖子后半句话是在问唐语默。可唐语默没有理会胖子。 她就站在罗老身边,一只手在罗老肩上拍了拍,眼睛看着我。突然说:“准备开门。射完箭马上退后,留出空间让他们实施第二轮攻击。有 必要的话扔火油弹,总之要迅速冲出去。” 我当场就懵了。唐语默这番话明显不是对我说的,但是她说的第二轮攻击铁定是留给我们的,可我还没搞明白状况,我们不是下来找生物标 本的吗?这怎么一下来就干上了,跟谁干?这个入口不是挺安全的吗?我没听胖子说他们上一次进来是杀进来的。上一次唐语默他们三个客家 人甚至没有武装自己。这一次变化怎么这么大? 我愣了几秒才叫出来。 “停、停、停。你什么意思?外面有什么东西,你们这是要跟谁磕,别把我们扯进去好吗?我们是来帮你们找生物标本的,不是你们的打手 。” 唐语默突然对我露出狡黠的笑。“我们当中应该有你,我们是一家人。开门!” 随着‘开门’两个字,唐语默对着洞口方向拉开了弓。一个客家人在打掉门闩的同时迅速退了一步。手中的弓却已拉满,箭对着通向地下溶 洞的铁门。 客家人下来的时候也带着几支手电,我看见了。但是没有我们的独眼兽手电亮度高,是很普通的那种手电。估计甚至没有防水功能。客家人 没有拿出他们的手电,似乎知道有人会给他们照明似的。 是的,他们没有猜错,在门栓响起的同时,三支独眼兽手电的光照到铁门上。无论出于好奇还是恐惧,我们的注意力都不可避免的集中到这 扇铁门上,我很好奇门外面会有怎样的危险在等着我们。 意外的是没有人去拉开门。这扇铁门是向内开的,有一根很粗的方木栓。打掉木栓就可以向内打开门。地下溶洞里有什么自然一目了然。但 是客家人只是紧张地盯着铁门,好像那扇门会自己打开一样。 ‘砰’沉重的铁门如积木般被撞开,砸在石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刺目的手电光下,一张丑陋的脸出现在洞口,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怪 物,在地下溶洞,我和杰克被它们追的狼狈不堪。杰克还徒手杀死一个,不过杰克也因此身受重伤。 是的,就是长尾巴怪物。我以前习惯称它们为血色眼睛怪物,但是看起来以后要改变称呼了。因为这头丑陋怪物的眼睛不是血色,而是蓝色 ,像两只巨大的发着光的灯泡。 独眼兽手电光和怪物两只如灯泡般的眼睛。在如此近距离对在一起。独眼兽手电的光明显更胜一筹,让这个怪物出现了瞬间失明状况,发出 一声刺耳的叫声。 客家人没有犹豫,在怪物出现的瞬间,四支箭几乎顶着怪物脑门子射了出去。 ‘砰’怪物就像被箭射飞了一样飞了出去,没有发出嚎叫,应该是被秒杀了。 四支箭一出,以唐语默为首的四个客家人同时向后退。他们期待中的第二梯队还没有出现,一条手腕粗。灰色,绳子般的长尾突然从洞口探 进来。‘刷’的卷住一个客家人向洞外面拉去。 虽然我们和客家人已经撕破脸,已然是敌对关系。可在出现更可怕和共同的敌人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联手,也有必要减少己方的战斗力折损 。可是现场情况变化太快,我还没有作出反应,那个客家人已经被拖到洞口,似乎转瞬就会消失。 ‘锵’‘咔’铁刀出鞘和斩断长尾的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出手的是唐语默。这是我没有料到的。看来这个令我甚为忌惮的女子,终于要露出她的真面目了。 长尾一断,洞口外随即传来一声吃痛的嘶吼。客家人在地上翻了两下,甩掉缠在身上的尾巴,一骨碌爬起来跳到石室空间内部,贴着墙,迅 速抽出第二支箭。 根本不给客家人反应的时间。还没有等客家人搭上箭,一头怪物半截身子已经冲进石室,铁钩般的前爪把石头地面抓出几条槽,似乎下一刻 就会冲进来,把我们这些人撕成碎片。 我条件反射般的抬起手中的枪。‘哒哒哒’响起的却是一串ak47自动步枪巨大的射击声。 胖子端着ak47,枪口冒着火舌,脚步向前走的同时,身子不断压低。洞口很小,我要蹲着才可以通过,胖子这体型只能顺着通过。不过现在 看来,这个洞口设计的这么小是有原因的。至少这种怪物不可能同时冲进来两个。 胖子最后单腿跪在洞口,枪口几乎顶在怪物的脑袋上,一弹夹子弹把那东西的脑袋打成一堆烂肉。 胖子迅速换了一个弹夹,抬脚把堵在洞口的怪物尸体踹了出去。嘴里咬着独眼兽手电的脑袋探出洞口外面。胖子那体型往洞口一堵,基本就 隔断所有人视线了。可是声音不会隔断,而且我听到更大的声音。 “草。” 首先传来的是胖子愤怒的骂娘声,接着,ak47射击的声音经过地下溶洞回声放大传进我耳朵。 枪声停止的就像它发出时一样毫无征兆。随着枪声停止,胖子好像被一辆悍马撞飞一般向石室内倒着飞进来。 我不知道这货在洞口外面看见了什么,和他是让什么东西给撞进来的,可我知道,他这体格,能把他撞飞的东西不多。至少前些年满大街跑 的面的做不到,面的撞他身上,指不定谁伤的更厉害呢。 我更担心的是他背上的伤。如果他的背直接撞石头上,背上的伤口铁定全部开裂,他要是废了,我们接下来无论去哪,都要背着这二百多斤 的肉。 因此,我想都没想迎着胖子就抱过去。我低估胖子的体重和击中他的力量了,当然也可以说我高估了自己。 我抱住了胖子,却没能阻止他向后飞的趋势。我们两个叠在一起撞在后面的墙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混乱和恐怖 准备不充分,我的后脑勺撞在墙上,发出令我胆颤的‘砰’的一声。我的意识瞬间出现模糊,不过我还知道伸手摸了一下脑袋后面,有一个 鸡蛋大的包。我既庆幸又激动的差点哭出来。刚才那个声音我都以为脑袋开花了,那声音像极了敲碎一个西瓜。 不过这一下也让我不好受,耳朵听到的声音带着‘嗡嗡’的杂音,脑子还好使,知道危险不但没有解除,恐怕情况更危险了。可是身体不太 听指挥,站不起来不说眼前还黑乎乎一片。 “草。先他妈扔燃烧弹。” “救命。它抓住我了。” “砍它。” 各种声音在‘嗡嗡’的杂音伴随下传进我耳朵,还有枪声。 这时候我眼前一亮,出现一张带着奇异表情的胖脸。 “你怎么在这里?让我说你什么好,这时候你还躲?” 你妹。我终于看明白为什么我眼前是黑的了,胖子水桶一样的身子还特么压着我,把眼前仅有的一点光挡的死死的。这货不但没有对我这个 肉垫子表示感谢,还特么挖苦起我来了。好在我这个肉垫子做的合格,很明显没加剧胖子的伤势。不过我就悲催了,不但差点被撞死,还让死 胖子误会。 “躲你妹。没死就闪开,靠,我的枪呢。” 我一脚踢开胖子,才发现枪已经不见了。我不是杰克,没那胆量和本事徒手跟长尾巴怪物磕。石室里已经乱作一团,手电光晃得很厉害,根 本看不清地面上的东西,我只能伸手在地上摸。 石室里乱作一团的不但是手电光和喊叫声。还有到处踩踏的脚。我的手伸出去没多久,就被一只脚捻踩了一下,应该不是胖子。因为我觉着 只断了一根指骨。要这一脚让胖子踩上,估计我这只手就彻底废了。 我拼老命喊了一声。抽回手,再也不敢胡乱摸了。不仅如此,还用力蜷起两条腿,仅凭眼睛找我的枪。 不过还是有一个东西很快出现在我视线里,是我的手电。手电在地上不断被人踢得滴溜溜乱滚,却始终没有离我太远,只是让石室里的光线 更光怪陆离。丢怕了,我现在已经是习惯性把手电绑身上。这一次,好习惯帮了我。 我抓住绳子拽了两下,手电回到我手上。这时候听力恢复了一些,能分辨出枪声和弓箭声还有骂娘声、求救声。 我暂时无视这些声音,还是集中精力找我的枪。我身上带着几百发9毫米子弹,单纯m9弹夹我身上就别着五个,如果把枪丢了,这些子弹白带 了还是小事,杰克和胖子的白眼绝对让我无地自容。当然,前提是我们能顶得住这一轮攻击并活下去。 ‘轰’一声巨响和一股热浪差点把我嵌进石壁。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团火和一只手。手里抓着一根怪物尾巴。接着。刀光和枪声充斥着我的神 经。已经开始肉搏了吗? 我在睁不开眼睛的同时,呼吸也骤然停止。不是说我无法呼吸,而是呼吸进肺腔的除了火没有别的东西。我感觉到几乎从体内开始燃烧,整 个人都要变成火炬。我的肺几乎空了,想要拼命呼吸氧气,却又被灼热的火燃烧着,甚至没有力气和气发出声音。 不过有人比我强悍,我能听到有个声音喊道:“冲出去。”还特么是女声。 火光在洞口,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陷在火光中,我看了一眼头皮都发麻了,这怎么冲出去。估计冲出去的瞬间人就变火球了。可这个石室的 确待不住人,不但氧气瞬间消失。整个空间也变成了烤箱,再待一会儿就特么烤出油了。 火光让手电成了多余的东西。整个石室空间亮的像处在几百瓦白炽灯泡下。我看见一个客家人在头顶铁板盖子的的一个环上拴上一根绳子。 一甩手把绳子另一头扔出洞口。 胖子抓住绳子对杰克喊了一声:“把枪给我,我先下。” 我这时才注意到胖子手里的ak47不见了,估计那一轮射击把ak47仅剩的子弹都打完了。 杰克没理会胖子,抓起胖子后面一截绳子,一猫腰跳出了洞口。随即洞口外面响起激烈的枪声。 唐语默和蒙面客家人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先后跳出洞口。这种情况绝对是胖子装逼的最佳时机,眼瞅着三个人跑他前面去了,胖子有点急, 一把拦住一个要跳出去的客家人。“把刀给我。” 剩下的这俩客家人都很怵胖子,听胖子这么说,立马把刀递给他。胖子一手拿刀,一手抓着绳子,倒退着,屁股在前,看起来有点像摔出去的。 临摔出去之前,胖子对我喊了一嗓子。“把萧婷带下来,快点,别他妈等绳子烧断了。” 是得快点了,客家人的绳子看来做过防火处理,可这么个烧法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好在下去几个人后,石室里没那么拥挤了,火光亮度 又高,我很快看见了我的枪。 我一骨碌爬过去抓起枪,起身的时候看见阿三已经跳出洞口,那动作比客家人还灵活。我连忙示意萧婷和老挝人往外跳,这时候可是争分夺 秒,晚走一步就可能走不掉。 萧婷把头发一挽,跳了出去,老挝人个子小,布阿松背着富米跳出去也没太费劲。 我采取了胖子的方式,倒退着跳了出去,目前石室里已经没有自己人了,我可没有把背后交给对手的习惯。跳出去前,我看了一眼仍盘坐在 角落里的罗老。 石室空间很亮,他的脸几乎纤毫毕现的呈现在我眼前,很深皱褶的脸上没有表情,眼睛是闭着的,似乎目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两个客家人被胖子喝退以后,也没有抢过萧婷和老挝人,我更没有和他俩客气,把他俩留在了最后。其中还有一个深意,就是我不想和罗老 留在最后,让两个客家人背罗老下来吧。曹明哲的提醒让我对这个老人产生了惧意。 冲出洞口的瞬间,我感觉我整个人都燃烧了,不但是头发,衣服上都窜起了火苗子。 可这还不是最可怕的,石室外面的空间更是一片火海,枪声和箭矢飞过的声音震耳欲聋。在我眼前是一幕混乱和恐怖的画面。(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和怪东西对峙 ps:ps:太感动人了,一天两个人给投了月票。谢谢aaaxxx1979和魔鬼潮的月票,不矫情了,赶紧码字去。 ---------------------------------------------------- ---------------------------------------------------- 我能感觉到子弹在我身边乱飞,火光在洞顶、洞壁蔓延,应该是客家人扔出的火油弹吧,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的,黏在洞壁上,燃烧释放出巨大的热量,并像融化的沥青一样,向地面滴下去燃烧着的液体。 剧烈燃烧的火,让洞口周围没有长尾巴怪物可以靠近,同样,我也无法在这里停留一秒钟。很庆幸,如此高温都没有点燃这根绳子,我两手抓着绳子,以接近自由落体的速度向下滑去。两只手掌很快被磨去一层皮,身体更不断撞击着陡峭的石壁。 我觉着这时我的脑子还不十分清醒,和对身上冒出的火苗子产生了恐惧,当然还有现场的混乱局面,竟然让我失去了对局面和自身的控制。在一条腿被重重磕了一下后,我才有意识抓紧绳子,让下降的速度略微一缓。 不过看起来并非只有我一个人慌了神,在我略微减速的瞬间,上面一个人的脚踩在我头上,把我直接踹了下去。我‘通’的一声摔到地上,感觉全身都散架了。可这还没有结束,紧接着一个人落在我身上,这个人下坠的速度比我还快。一下子就把我砸的背过气去了。 我感觉到短暂的眩晕,脑子还不是太清楚,可是我觉着不应该继续躺这里。尽管身上有很明显骨头断裂的疼痛。理性还是支配我翻身爬起来。 ‘通’在我爬起来的瞬间,一个黑影高速落下来。就落在我刚才躺着的地方。我一看,是一个客家人。这一下摔得够呛,我看着他在地上直抽抽。 我顿时冒出冷汗。得亏我反应快,不然躺地下抽搐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这时候另一个客家人出现了,应该是砸在我身上那一个,有我这个肉垫子缓冲他没事,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在挽弓放箭了。他蹲下看了看同伴。也没有过多的救护,把他拖一边靠着石壁坐起来就转身跑了。大概觉着这个同伴没生命危险吧。 让我郁闷的是承载了他全部体重的我,不但没有换来他的一句道谢,甚至没有吸引他眼球。这货无视我的存在,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 看着他的背影我骂了一声娘。尽管我毫不掩饰大声骂了出来,可在这个嘈杂混乱的环境里,我的声音丝毫引不来注意,甚至没人能听得到。 我也没时间发出更多感叹词,尽管我移动一小点距离都会全身冒冷汗的疼,可我依然要不断变换位置。在地面上如醉汉般摇晃着、踉跄着活动。估计除了那个实在动弹不了的客家人,其他的人都在不断移动着位置。 地面上火焰扩散的面积很大,从火光上看。应该是白磷燃烧弹被打爆造成的。这些火焰位置是固定的,而且呈零星分布,火焰间距离很大。虽然白磷燃烧弹的热度很高,但是只要不接近它,与它保持距离,火焰并不会伤害到我们。 可是洞顶不断滴下来的火就叫人防不胜防。我在白磷焰火间上蹿下跳,不但要不断躲开白磷焰火,还要时刻注意洞顶滴下来的火。这种带着油的火虽然没有白磷可怕,可让它滴身上也绝对扑不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株活蜡烛。 在白磷火焰间穿行的除了人,还有长尾巴怪物。这种东西的智商远不如人类。更关键的是这东西不知道白磷的厉害。我在躲避洞顶滴下来的火的同时,绝对不会踩进白磷焰火里去。因为我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白磷沾身上就无解,一定会把白磷燃尽了才有可能熄灭。 而长尾巴怪物则经常因躲避从天而降的油火踩进白磷焰火里去,很多长尾巴怪物把自己变成了火烛,燃烧着,漫无目的的、拼命地奔跑。让我又多了一种必须要躲避的东西。 这时候我感觉眼睛被晃了一下,根据亮度判断,绝对是独眼兽手电发出的光。我把脸转过去,更刺眼的光直射在我脸上。这特么是亮瞎我眼睛的节奏啊。我拼老命对着那个方向诅咒了一声,手电光刷的消失了。 距离不远,在一块相对空旷的地方,几个人影背向内或蹲或坐着围成一圈。周围火苗子的高度远超过了这一圈人,如果他们不给我信号,除非跑他们跟前,否则根本发现不了。 虽然看不清这几个人的样子,但是我能分辨出来他们的武器,是枪声。而且很明显这一圈人里面没有使用弓箭的人。里面至少有杰克,m16高速连发的射击声异常明显。 真有见着亲人的感觉。人这种动物有从众性,特别在遇到危险时,喜欢和同类待在一起,哪怕这种举动不会解除危险。 当然,我也有这种属性。可我有更切实的需要,我现在浑身跟散了架似的,可以明确的骨折至少有两处,一根指骨断了,肋骨断几根不确定,可肋部传来的剧痛告诉我,八成让客家人砸断肋骨了。我需要向自己人靠拢寻求保护。 我马上向那个方向移动。不必担心迷失方向,虽然没有了独眼兽手电指引,有杰克的m16突击步枪射击的声音就足够了。我暗自庆幸这么快就找到组织。 可当我绕过一堆比较大的白磷火焰时,发现自己的好运气到头了,一只长尾巴怪物不知是迷失了方向,还是被杰克的m16击中,正在快速逃离枪声方向,与转过白磷火焰的我迎面撞上。 我跟这头长尾巴怪物在仅距五米的地方同时愕然站住。我爆了一句粗口,不是针对这个不懂人话的怪物,我在诅咒自己的坏运气。 不过我没有转身跑,没有做这种无用功。估计在我转身的那一刻,这颗脑袋就给长尾巴怪物拍爆了。没任何机会跑得过对方,那就只能跟它拼了。 出于对自己清醒的认识,我没有丢掉手枪,即便险些窒息在石室里,我还是找到它,把它带了出来。这一刻,它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面对着这个庞大的怪物,我没有等它先动做,在与它对峙的瞬间,我就举起枪。瞄准、扣动扳机几乎同时进行。(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居然没有完败 ps:ps:拼命的写终于没有拖堂。前几天有点私事,存的几章稿子都用上了。没存稿太累。 -------------------------------------------------------- -------------------------------------------------------- ‘咔’。传进我耳朵里的是m9手枪的卡壳声。 随着这脆生生的卡壳声,我的心凉了。 别说目前我这状态,就是在完全健康的情况下,跟这东西肉搏我也没有丝毫信心。 我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应该是绝望吧。可是我反而释然了,经过了那么多磨难,眼瞅着队友、战友在身边倒下,虽然没有让我麻木,却让 我对死不那么惧怕了。其实李连长的血淋在我头上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这一天终于来了吗?我感觉面部没有紧张到抽搐和绷得太紧,而是诡异的扯出一个松弛的表情。同时,我抽出腰间的匕首。 “美国佬赤手空拳就能干死你,我特么拿把刀再不济也能跟你拼个鱼死网破吧。别放水,我不想美国佬看扁我。” 我自言自语的话对面的怪物当然听不懂,可它面部居然出现了表情,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表情里居然有恐惧。这就让我无法理解了。 我第一次进地下溶洞时,跟这种怪东西有过数次对峙,它们无论是血红色的眼睛,还是岩石般的面部,给我的感觉都是冷冰冰的恐怖。根本 看不见一丝表情。更不会有恐惧。 这让我产生了一点侥幸心理,难道这东西认得出刀子?客家人进入这个地下溶洞有上千年历史,他们一直使用冷兵器。也必然会用刀子对付 这些怪物,那么长尾巴怪物一定吃过刀子的亏。 可我的刀子太短。完全不能和客家人的直刀相提并论,好在匕首的材质好,映着火光熠熠生辉。 ‘如果这东西认得和畏惧刀子。’ 想到这里,我把横握的匕首微微转了一下方向,让匕首的一面朝向长尾巴怪物,让它看清楚我手里的武器。 在这个过程中,我始终紧盯着它的眼睛,让我心生不妙的是长尾巴怪物同样紧盯着我的双眼。并没有看一眼我的匕首,连特么余光都没有扫 过去一眼。 我大幅度活动了一下持刀的右臂,还特么耍花枪般把横握的匕首改成正手持刀。可这丝毫没有吸引对方的目光,依然把两只瞳孔巨大的眼睛 盯着我的眼睛。 如果说我的举动有点什么效果的话,那就是突然间这东西暴走了,好像是我的举动激怒了它。 长尾巴怪物发出一声低吼,声音有点像猫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声,不过这个‘咕噜’声就太大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声浪扑到我脸上,当然 还有它不讲个人卫生的口臭。 这个调门超低,却引发我耳膜和心脏极不舒服的声音。加上几乎直接扑到我脸上的恶臭,让我产生了瞬间的眩晕和恶心。不过没时间矫情 了,尽管我很想臭骂一顿这东西。单挑就单挑吧。还特么放生化武器。 在发出这一声低吼的同时,对面长尾巴怪物半蹲的身躯突然往前一窜,几乎瞬间就扑到我面前。这东西前肢更长更粗壮,裸露的灰色前肢和 黑得发亮的爪子直接向我的脸抓来。 尽管知道自己的力量和身体无法跟它对抗,可我也没有退缩,迎着它冲了上去。 长尾巴怪物的弱点在它的脖子,杰克曾一下子扭断一个长尾巴怪物的脖子,尽管那一战差点要了杰克的命,可实际效果很明显。那个怪东西 被杰克反杀。 我也有付出一定代价反杀,至少重创这个怪物的打算。我决定付出的代价是我的一条手臂。 我张开左手迎着近在咫尺爪子抓去。右手抓紧匕首躲过另一支爪子,刺向它的脖子。 左手在与长尾巴怪物爪子接触的一瞬。我就感觉手腕反关节折断了,我有壮士断臂的思想准备,尽管剧痛让我眼前出现瞬间白光,可我没有 收回那只已经废掉的手。虽然已经不可能抓住它的一只爪子,我仍微微蜷了一下胳膊,用胳膊的力量顶住那只爪子。 同时,右手的匕首一如既往向它的脖子刺去。 ‘咚’ 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我圈起的左臂没有顶住那只爪子,却感到胸口心脏的位置一阵剧痛,像被一只铁椎撞上,又像一柄利刃刺入心脏 。接着我就失控飞了起来,眼前出现黑色、白色和火色不断地变幻。 好在脑袋的失控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我马上意识到自己被长尾巴怪物击败,倒在距离它近十米的地方。右手仍握着匕首,左臂已经完全废 了,没有感觉的歪在身体一侧。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因为左臂的疼痛让我失去自卫能力。 我向右边侧身爬了起来,除了左臂没感觉的垂在身体一侧,浑身再没有不疼的地方,我咬着牙让自己没有昏厥过去。 应该不算完败。我看见对面的怪东西一条前肢上被割开一条长长的口子,伤口一直延伸到它的胸口,伤口涌出大量绿色的血,把怪物一边身 子都染成绿色。地面上更洒了一片。 “再来!”我带着几分癫狂大吼。 原本以为是完败,没想到让它受到重创,这让我兴奋起来。虽然能拖延下去更好,这么个流血法,估计过不了多久这个长尾巴怪物就失血而 死了。问题是我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不说身上的疼痛能让我坚持站多少时间,我胸口同样在向外涌出大量鲜血。 刚才被它在胸口连抓带打搞了一下子,估计是我的匕首刺痛了它,不然这颗心脏就被它一下子掏走了。可是胸口留下了几个手指粗的洞,有 一个洞里在向外喷血,没当场死掉都是奇迹。 我连堵住血窟窿的时间都没有,身子一弓向前冲去,喉咙里发出一种好像野兽发威的声音。其实是疼的,不喊出来都不行。 我居然没跑成之字形,这是一个奇迹。速度当然不可能快,不过这不是问题,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近,速度的影响不大。影响大的是长尾巴怪 物有另一件武器。 我刚踉跄着跑了几步,突然,腰间一紧,就好像突然束上了一根腰带。这根腰带骤然用力,几乎要把我勒成两截。疼痛感已经让我麻木,可 是腔子里的空气被瞬间挤出,让我几乎失去力气。 我当然知道这是长尾巴怪物的尾巴缠住我了。忍着失力和剧痛,我举起匕首向这条灰色长尾砍过去,哪想到这条尾巴突然一甩,把我甩到半 空。 瞬间,手中的匕首不知去向。(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砍死 ps:ps:谢谢lsl书虫的月票。太及时了,这个月月票终于两位数了。 这怪东西的尾巴太强悍,把我甩到半空的同时并没有放开我,而是在到达某个高度后卷着我向地面狠狠地摔下去。要是被它掼到地下,估计即便不是脑袋先着地也没有任何生存的希望。区别就在于死的爽利与否了。 就像坐过山车,还是突然加速变向的那种,估计我的刀子就是在突然变向的时候甩出去的。在惯性下被甩的乱飞的还有我的四肢,特别是断掉的左臂,我已经完全无法掌握平衡,呼吸都异常困难。 不过被怪东西的长尾巴卷到半空,让我的视线异常开阔,我简直是在瞬间看清楚了周围的战况。 目前我们这些人形成了两个小规模战斗集体,以杰克为首的几个人围成一圈,主要的武器是步枪和手枪。另一个小团体是唐语默和蒙面客家人,让我意外的是越南人和他俩在一起。我更意外的是客家人没有对他下手。 目前,我已经认为客家人逼我们下来地下溶洞,绝对是打算团灭我们。有机会单独和阿三在一起,绝对应该下手的啊。可现在看起来,他们三个人配合还挺默契,两个客家人用弓箭射靠近的长尾巴怪物,阿三对周围没有死透的怪物补刀。 我还看到另一个客家人,就是把我砸半死的那个。他在遍地的火焰间逃窜,不断对身后的怪物射箭。我发现他对这些怪东西的伤害最大,不是他射箭有多准,多有威力,而是不断移动的他吸引了最多的长尾巴怪物。 客家人在逃跑的过程中,知道不能踏进地面的磷火中去。可是尾追他的长尾巴怪物不知道,不断有长尾巴怪物踏到磷火被磷火点燃,跟在他后面跑的简直就是一群活动的火把。这样下去估计他的结局不会比我更好。 我成了视野最好的一个人。同样,我也是最醒目的那个人。成了所有人的焦点。我看到所有人的目光在瞬间看向我,连疲于奔命的那个客家人都不例外。 突然,胖子动了。其实目前我和胖子他们之间的直线距离很近,但是隔着一堆白磷焰火。 在看到我的同时,胖子突然站起来,向着我的方向,也就是那堆白磷焰火冲来。 我连喊出‘不要’的力气都没有,肺里面的空气被长尾巴挤的所剩无几。根本发不出声音。我当然有求生的*,可我无法忍受胖子把自己点燃。为了救我而搭上胖子一条命,即便救下我,我的人生也将是灰色的,更何况救下我的几率实在不高。 胖子的动作太快,没有人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到白磷焰火跟前。不过他没有跑进火堆,而是纵身一跃。当然,他不可能跳到一人多高的火焰的上方,但是他居然跳过了至少五米宽的火焰。 就像从火海里面跳出来一个人,他的衣服冒着烟。有些地方直接就燃烧了,所幸火苗子不大。落地后看来他也站不住,顺势往前一滚。身上的火苗子压灭了,可依旧冒着烟,就跟一个巨大的烟雾弹似的。 这个烟雾弹再次高高跃起,跃向我和长尾巴怪物之间。虽然我的视野很好,可胖子身上冒出的烟让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我只能看见他跳得很高。黑烟中一把直刀的光闪了一下,我觉着身上突然一松,同时砸向地面的力量消失。 最关键的是能够呼吸了。我猛吸一口气,右臂护住脑袋。没时间调整身体姿态。虽然没有了向下的加速度,可初速度还是存在的。我刚抱住脑袋,就感觉到背部重重撞在地面上。 真是太幸运了。我想这应该是最佳落地方式,而且我又及时抱住了脑袋,我在落地的瞬间翻身爬了起来。身上依旧疼的钻心,可毕竟有了生的希望,疼痛都似乎可以忍受了。 胖子同样摔了个跟头,不过他比我起身速度快,而且毫不迟疑的挥刀冲向长尾巴怪物。 这是一次硬碰硬的碰撞,人形怪兽和长尾巴怪兽的碰撞。我跟长尾巴怪物死磕的时候还讲点技巧,就是以自己的小伤换它的大伤,最好能换它的命。胖子这货干脆想一刀砍死长尾巴怪物,没给自己留回转的余地。 我一看他那架势就知道不好,可我知道自个赤手空拳冲上去也是白给,眼睛溜地上找家伙,别说,这么亮的火光让我很快看见了掉地上的匕首,和老长一截断掉的尾巴。 我刚捡起匕首,就听见‘咚’的一声。抬头一看,胖子倒退着被击回来,不过这货比我强,退了四五步楞没倒。 我担心长尾巴怪物趁势干掉胖子,挺着匕首往前冲。没想到长尾巴怪物不但没向前攻击我和胖子,反而主动退了两步。我仔细一瞅才发现,这家伙半拉脑袋都快被砍掉了,耳朵根子到脖子一道裂开的口子触目惊心。 “行啊胖子,一刀就要了它半条命。”我跟胖子并肩站一块儿啧啧道。 “那是。要不是身上有伤,老子一刀就砍下它脑袋了。” “你没事吧,别跟他死磕,咱俩一左一右,不信捅不死它。” “不用你帮忙。这畜生力气大,你扛不住。” 我跟胖子站在一起,发现他身上还在往外冒烟,扭头一瞅吓我一跳。 “胖子,你他妈裤裆着了没感觉吗?” 胖子低头看了一眼,把两条腿一夹,疼的呲了呲牙。 “还好,没烧着。” 我听他这话直冒冷汗。这特么反应太迟钝了吧。 弄灭身上的暗火,胖子挥刀就向对面的长尾巴怪物冲过去。虽然胖子说不需要我帮忙,可我真不放心,这货向来打架不要命,我担心他逞能把自己弄伤了。 现在是两个打一个,那东西又受了致命的伤,这时候在把自个搭进去就太亏了。 胖子是直着往前冲,我兜了个圈子绕到它另一侧。 这东西挨了胖子一刀之后,人立起来都难,四肢着地,还不敢往后面退,看来是被杰克的m16打怕了。 胖子往前一冲,长尾巴怪物也发狠的向胖子冲去。不过它四肢着地,就失去了最犀利的进攻武器,不能用强壮的前爪伤人。而它的尾巴被胖子砍断后,剩下的半截远没有开始时灵活,没等它的尾巴抽到胖子,胖子的直刀已经砍刀长尾巴怪物的脖子上了。 ‘噗’ 看来脖子真是它的弱点。胖子这一刀虽然没有砍下长尾巴怪物的脑袋,可也足以令其瞬间毙命。(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群殴模式 ps:ps:谢谢魔鬼潮再添一张月票。这个月有望新突破啊。 -------------------------------------------------------- -------------------------------------------------------- 我是兜了个小圈子向长尾巴怪物跑过去的,等我跑到跟前长尾巴怪物已经趴地上不动了,脑袋完全给掀后面,就连着一点皮肉,绿色的血液 顺着腔子向外涌。明显是死透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我忘记了危险,我兴奋地看向胖子,才发现这货脸色很难看。 我紧张地问:“怎么,伤哪了?” 胖子呲着牙摸了摸屁股。伸出手来时我看见有血。 “伤口崩开了。我说你小子真不让人省心,我们都下来了没一个出问题的。人萧婷在你前面下来也能跟上大部队,就你,走哪哪出事儿。你 这体质忒次了吧。” “......” 这跟体质有一毛钱关系吗?不过我真有点无言以对,最主要是胖子这回为了救我把伤口崩了,这不但让我们的伤病情况加剧了,还很有可能 使他陷于困境。在这个环境里,伤病员是极容易送命的。 “你怎么不开枪,你那里不是有一支手枪吗?” “卡壳了。” “嘿,看来还不是体质的事,你这纯粹是人品太次造成的。” “少说风凉话。枪是你提供的,还赖我身上了。” 我一边说一边把匕首插腰带上,掏出枪来退掉卡壳的子弹。这是我发现我的左手有知觉了。而且反关节的手掌也恢复了正常,看来情况没有 我想的严重,左臂并没有废掉。只是动起来很不灵活,应该是只伤到了韧带。 胖子看到我笨拙的动作。和左胸口淋湿半边身体的血迹问我:“你伤的严重吗?” 我看了一眼胸口,血已经止住了,尽管半边身子血淋淋的看起来很可怕,但是伤口已经结起厚厚的血痂,看来暂时死不了。 “没事。这点血只当义务献血了。” 我和胖子说了几句话赶紧绕过这堆白磷焰火跑到杰克那里。这堆人最主要的武器就是杰克手里的m16突击步枪,密集和威力强大的子弹在近距 离可以击穿一头长尾巴怪物。手枪的威力就差的远,除非击中那怪物的要害,不然起到的作用只能是激怒对方。 我摇摇晃晃跑过去。一屁股就坐地上动不了了,浑身疼的坐着都勉强。胖子把我推进人堆中间,猫着腰围着这堆人转圈。 我仔细看了会儿才发现,胖子扮演了和阿三相同的角色,就是给重伤的长尾巴怪物补刀。而萧婷和布阿松还有富米在不断的给m16弹夹压子弹 。杰克的主要任务就是开枪射击那些随时冲击过来的长尾巴怪物。 这块地方比较开阔,即便从白磷火焰中冲出来的长尾巴怪物,也不可能一下子冲到我们面前,只要能提供充足的弹药,基本可以保证我们这 里的安全。 问题是m16太耗子弹,三个人压子弹都难以满足杰克的需要。我看了看敞着口的弹药背包。估计坚持不了太久子弹就会用完。可是长尾巴怪物 似乎无穷无尽似的,不断从远处向或火堆中我们扑来,这样下去我们最终还是要面临和它们肉搏。 这是一个两难的选择。我相信杰克也会认识到这一点,可他只能先保证眼前的安全。实在没心思考虑太多,眼下能活着都属于侥幸。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听到胖子惊叫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胖子这一次出去补刀跑的挺远,都快绕过一堆白磷焰火了。我看到他时,这货对着火堆的另一边不断吼叫着做手势,我们当然 看不见火堆后面的情况,可是胖子的肢体语言很明显是在威胁对方。 尽管胖子的吼声很大。可在这个混乱嘈杂的环境里,我听不清他喊了些什么。偶尔传进耳朵里的是诅咒声和最粗野的骂娘声。就连杰克都听 到胖子的吼声了,在射击的间隙。杰克也转头看了胖子那边一眼。 我想我们所有人都一头雾水,很明显胖子是看见长尾巴怪物出现了,可那畜生会怕你威胁?你费那力气不如老实等着补刀,杰克手里的m16突 击步枪可比你口水威力大。 胖子吼了几声,突然向我们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对我大喊:“强子,把枪扔过来。” 我听了胖子这话一哆嗦。手枪管用的话我早拿出来射击了,还会憋屈的坐这里?要想用手枪对长尾巴怪物产生实质伤害,必须要在极近的距 离,这个距离绝对在它长尾巴的攻击范围。我马上明白,胖子这是打算拼命了。这我可不答应,至少目前不行,还没到那时候。 我一边冲胖子挥手示意他回来,一边大喊:“别犯混,还没到拼命的时候。” 可是我没挥几下手就发现事情不对头了。胖子身后的火堆那里,突然转出一个人来,跟在胖子背后,像一只脱缰的野狗向我们这边跑过来。我一瞅,认识,就是那个把我砸半死的客家人。 从我的眼神里胖子就知道我看见了什么,他一边跑一边喊:“干掉那小子,我们让他害死了。” 胖子的话提醒了我,我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下子真要给他害死了。我大声诅咒了一句,不过我没对客家人开枪,甚至没有去拔枪。 我看见阿三在和客家人配合娴熟的阻杀长尾巴怪物的一刻,就知道在这里我们已经坐一条船了,我们分裂甚至自相残杀只会让自己更被动, 死的更快。 这个客家人向我们跑过来,应该是被逼无奈寻求我们的帮助,他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果然,在客家人出现的瞬间,他身后就像突然冒出来似的,出现了一群长尾巴怪物,有几个身上燃着火,就像一群来自地狱的怪兽。 “咔” 杰克的枪声骤然停止。显然,杰克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面对这么一群怪兽,他的m16也不够看,恐怕只有加特林机枪才有可能瞬间解开这 个危局。 跟在客家人后面那群长尾巴怪物庞大的身躯没有产生阴影,反而因为其中有几头怪物被点燃,让我们面前有了更亮的火光。但是这个火光是 剧烈晃动的,因为被点燃的怪物在不断地跳跃,拼命的奔跑。 三个给弹夹压子弹的人停下了机械的动作。萧婷两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很用力,指甲都掐进肉里了。 “我们要死了吗?” “没有,现在还不会。”我回答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全歼 ps:ps:这几天家里有点事,都是挤出来片段时间码字,尽力不断更吧。坦率的说,更的太少,真不好意思断更。拼命写吧,别辜负了这几个铁杆书友。 ------------------------------------------------------- ------------------------------------------------------- 胖子跑的很快,就跟一头牛犊子似的带着风。不过他的表情可不像牛犊子,更像狼,不知道是跑动扯痛了伤口,还是被我置若罔闻给气的,他脸上的肉扭曲的很厉害,眼睛瞪得倒是真跟牛眼珠子似的,不过里面放出来的凶光可不像牛。 我伸手在眼前的背包里摸了一下,摸出两颗甜瓜手雷。‘伧’的一声保险弹开,两手跟扔保龄球似的把两颗手雷滚了出去。同时我对着客家人大喊:“趴下!” 不过我的喊声是多余的,因为有人给他做示范动作了。特么的,除了我所有人都趴地上了。 胖子趴地上扭着头冲我喊:“你傻啊。不会趴下再喊。” 你妹,我趴下喊给谁听。 不过我知道这种手雷延时很短,不可能有跟胖子斗嘴的时间,也顾不上客家人了,他虽然也趴下了,可他距离手雷很近,即便不会直接被手雷炸伤,爆炸的冲击波也会让他很不好受。 在我卧倒的同时,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也随之响起。 地下溶洞的空间其实不小。但是这个空间几乎是密封的,声音和爆炸冲击波扩散不出去,我们只能硬着头皮承受。我只听到最初的一声巨响。耳朵就失聪了,可是还有其他感觉。比如说残肢碎肉和血液落在我身上的感觉。 根本抬不起头来,还要提防被大块的残躯砸死,我两手紧抱着头,等待冲击波过去。不过有人比我强悍,很快我就感觉到有不同于血肉的东西落在我身上,滚烫,应该是射击退出的子弹壳。 我抱着脑袋抬头一看,杰克单膝跪在地上。已经打完了一个弹夹的子弹在换弹夹。对面的长尾巴怪物可谓死伤惨重,没有一个能采取人立姿态,能移动的也不超过五个,而且伤痕累累行动起来跟醉汉似的。其余的即便没死,也只能在原地垂死挣扎。 杰克第二个弹夹采取了逐个击毙策略,每一个短连发都能击毙或击倒一头长尾巴怪物。等杰克这一弹夹子弹打完,已经没有一头长尾巴怪物能威胁到我们了。 杰克的枪声一停,胖子就跳起来向活着的怪物跑过去补刀。这时候客家人摇晃着站了起来,他距离爆炸中心最近,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可他的眼神告诉我,这货绝对给爆炸冲击波震傻了。身体摇摇晃晃,眼睛呆滞无神。最悲催的是他居然在原地兜起了圈子,还歪着身子,很明显身体失去了平衡能力。 胖子恨极了这个客家人,显然认为是他有意引来的长尾巴怪物,绝对有杀了这个客家人的心。不过我的态度很明确,在他示意我开枪干掉客家人的时候,他就明白我的态度了。这种事情只要我的态度明确了,胖子是不会胡来的。 但是不会胡来仅限于不会对客家人下死手,明着暗着惩治一下客家人出气。对胖子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胖子拖着直刀跑过客家人身边的时候,一脚就把那货踹地上了。 死胖子这一脚够狠。客家人在爆炸冲击波下都能站起来,给胖子一脚踹倒后。趴地上跟抽风似的抽搐,半天愣没爬起来。 胖子拎刀对着满地挣扎的长尾巴怪物一通疯砍,转眼就没一个能动弹的了。我担心胖子往回走时,不解气再给客家人一下,扯着嗓子喊让他别犯混,虽然他不会当我面给客家人补一刀,可再补一脚也够客家人受的。 不过我喊了两嗓子就知道纯白费力气,我喊出的声音自个儿都听不见,估计胖子的耳朵现在也跟聋子没啥区别。我咬牙站起来对这胖子又是挥手又是做手势,胖子才不情愿的绕过趴地上抽搐的客家人。看胖子那表情,八成有再补一脚的打算。 胖子还没跑回来,我视线里突然出现两个人影,向趴在地上抽搐的客家人跑去。是唐语默和蒙面客家人。看见这两个人,我的脸不可抑制的冷下来,手指不由自主的抖动几下,有拔枪的冲动。我忍了忍,这时候我的任何冲动之举,都可能让胖子放大十倍。 胖子跑过来直接冲到我面前,胖脸几乎杵到我脸上大声喊:“为什么!” 也许胖子喊声太大的缘故,我居然听见了这句话。我当然知道胖子这话的意思,杰克和萧婷同样应该知道,除了听不懂中文的老挝人。他当然在质问我为什么不干掉引来长尾巴怪物的客家人。 可是我不想这么快就和客家人翻脸,至少在弄清楚客家人下来地下溶洞的真实意图之前。寻找生物标本当然是鬼话,可是现在地下溶洞的确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长尾巴怪物突然袭击我们一定是有原因的,是什么原因? 而且从下来的几个客家人的表现看,他们似乎有预感我们会遭遇长尾巴怪物袭击,火油弹战术更像是给长尾巴怪物准备的,而不是针对黑曼罗。 不把这些问题搞清楚,我们将举步维艰,更没有回头路可走。唐语默和她的这几个同伴很决绝,不完成此行的使命恐怕不会回头,他们不回头,我们就只能在地底下陪他们。 那么他们此行的真实目的就尤为关键。我现在担心和怀疑的是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可就悲剧了。我的计划是从他们嘴里得到我们想要的信息,在决定下一步行动。 胖子表情夸张的脸依然杵在我面前,似乎非要刨根问底,甚至不惜跟我决斗似的。我真的很烦他这一套,吓唬我这么些年了,上学那会儿我是真怵他这表情,现在还这么吓唬我。我是吓大的,知道么。 我推了推胖子,没推动。只好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擦了擦被他喷在脸上的唾沫星子,我说:“你口臭加重了。” 胖子往地上吐口唾沫。“说正事。” 我歪头看了一眼胖子身后,唐语默和蒙面客家人扶着另一个客家人正在往我们这边走。 我正回头,让自己的脸躲在胖子后面,用口型对他说:‘盯着点那个蒙脸的。看我的信号行事。还有,要活口,不然咱们出不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凶手 ps:ps:上传了两次没有成功。这第三次。求安慰。 -------------------------------------------------------------- 胖子犯起混来很让我头疼,可到了关键时刻他还是识大体的。看到我的表情很谨慎很严肃,胖子不甘心的用口型对我说:‘这事还没完。回头给我一个让我满意的解释,不然...’ 说到这里,胖子威胁性的“哼”了一声,转身站到我旁边。 唐语默走过来对我说:“刚才的爆炸声把余下的长尾惊跑了,我看见它们的逃窜方向是地下河那边,它们暂时不会分散开,我们要趁它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干掉它们。如果让它们散开,我们在想全歼它们就难了。特别是不能让它们过河,不能让它们扩散太大面积。” 我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们的目的是拿到生物标本,不是来这里大开杀戒。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这么多长尾巴怪物聚在这里。别告诉我这是巧合,你们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我对你说过,绝对不能让地表的生物进入地下溶洞,不但会改变这里的生态平衡,更会引起这里物种变异。你上一次遭遇过长尾,对这种东西应该有印象,你没感觉长尾有变化吗?” 长尾,原来他们这么称呼这种怪物。不过很贴切。 我当然注意到了这怪物前后两次的变化,它们的眼睛由血红色变成了蓝色,而且它们的眼睛里居然有了表情。恐惧自然是一种表情。可第一次接触长尾的时候,这种东西给我的感觉就只有冷酷和疯狂。即便在密集的子弹下,也不会看见它有一丝表情。这才是正常的。自然界中除了人类,我还没听说别的生物有面部表情。 “就因为这个你们就要大开杀戒,把长尾赶尽杀绝?你的解释太牵强。抱歉,我不接受这个解释。而且。我不认为我们有能力把它们全部杀死。这一片火虽然对我们有威胁,但是对它们伤害更大,离开这个有利环境,我们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被它们全歼的可能性更大。我要重申一遍我们的目的。找到生物标本,马上离开这鬼地方。” 但我的话并没有改变唐语默的决心。 “现在的情况变了。你们带进来的生物标本已经在起坏作用,找到它也不会改变现状,我们只能把长尾和巨蝠全部杀死。否则会有大麻烦。” “什么?除了长尾巴怪物,你们还要杀死别的东西!” “是的,一种非常大的蝙蝠,这两种东西都要杀掉。” “你的意思是我们这十几个老弱病残,把这里最强大的两种生物全部杀死?” 看着唐语默郑重其事点头的样子我不禁笑了。 “还以为你在开玩笑,不过看来不是,是你脑袋坏了。”事已至此,我当然不会再跟他们客气。“对你们的行动计划我没有任何兴趣,也不会加入。如果你们的目的不是取回生物标本,那我们就应该回去了。这里的情况已经失控,我们需要帮助,应该让你们族长派更多人下来。我们继续待在这里是等死。去找它们...那就是找死。” 唐语默脸上露出惨淡的一笑。“我们回不去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抬头向上看去。 洞顶和地面上的火依然很大,我们在距离火堆比较远的地方,还能感觉到烈焰灼的皮肤疼。火光更把周围照的通明。 我们不远处,就是那条比天梯还要陡峭和难以攀爬的窄石梯。在石梯的尽头,原本向内开着的铁门不知何时关闭了,火光照在铁门上,发出黑色死气沉沉的光。 这死气沉沉的光带来的是死一般的沉寂。我们每个人都在看着那条归路,那扇唯一通向生的门。看来客家人铁了心逼我们就范,甚至已经破釜沉舟了。 沉寂中。我横起一条胳膊挡在胖子胸前。我们这几个人当中,胖子的脾气最坏。他是最可能暴走的一个,先拦住他。别让他破坏我的计划。有件事他并不知道,我想至少我们的人都不知道。 不过胖子并没有冲动,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看我,表情异常沉稳。 我瞥了一眼胖子,放下拦在他胸前的手,看着唐语默慢悠悠的说:“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把前面的事说说清楚。” 话音刚落,一支枪指在了蒙面客家人头上,并‘咔’的一声顶上镗火。 是我,我那只手早就蠢蠢欲动和迫不及待了。在石室看到那双令我不安的眼睛时,我就有拔出枪来的冲动。 在我拔枪的一瞬,胖子就窜出去了,他那把直刀刚才砍了半天,早就没锋了,没砍出锯齿都是这把刀钢火好。不过什么东西也得分人使,他的目标是唐语默,胖子挺着刀往前一窜,刀在前面瞬间就拉唐语默脖子上了。 真不知道萧婷看上死胖子哪点好,这货根本不知道怜香惜玉的,人往前冲的当口,刀子根本不停。等他控制住唐语默时,唐语默脖子上给他切了道挺深的口子,血‘唰’的就流了出来。 我虽然没有跟杰克提前打招呼,但美国佬反应不慢,在我动作的瞬间,他侧身退后一步,三个客家人全部进入他枪口下。就连萧婷也拔出枪,目标不确定的指指这个、指指那个。 越南人刚才和客家人合作过,好像对客家人有了一定好感,跑过来后,特别是在我和唐语默对话这段时间,他似乎没有定位自己的阵营。我们和客家人几乎是泾渭分明的,所站位置有明显间隔,越南佬则站在我们之间,就好像一个捐客。 可是在我拔出手枪的一刻,阿三‘蹭’的跳到我身后,探出半截身子用刀指向蒙面客家人。这标准一墙头草啊。 我心里狠狠鄙视了一顿这货,眼睛始终盯着蒙面客家人。“其实你没必要蒙脸,我根本没看见你的模样,我看见的是你的眼睛。” 说完,我伸出左手,抓住他脸上的黑布,慢慢的扯下来。 是一张陌生的脸。黑黑的,棱角分明,很硬朗,也很普通。不普通的则是他那双发光的眼睛,太亮了,是我见过最亮的一双眼睛。也是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双眼睛。 “你认识他?”胖子吃惊的问我。 “不,但是我见过他,在贞丰县他差点杀了我。” “宰了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解除武装 ps:ps:昨天更的晚了是因为上传出现问题。最近忙的焦头烂额,如果有断更,过后会补更。谢谢大家支持。明天七月了,新的开始,求新的支持。 ---------------------------------------------- ---------------------------------------------- 伴随着胖子恶狠狠声音的还有他恶狠狠的眼神。我想,如果他最初控制住的是这个蒙面客家人,此刻,客家人的喉咙已经被他切开了。 不过我没有开枪,虽然我有开枪的冲动,可我更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这个客家人为什么对我下黑手?他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贞丰县?还有他 是客家人吗?还是披着客家人皮的越南人。 “你有解释的机会,不要挑战我的耐性,如果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我不介意送你一程,去地狱。” 我的语气很淡定,就好像在说一件平常的事,那是因为我绝对有杀掉这个人的决心。我的性格有软弱的一面,可是面对这个要致我于死地的人,我的心是可以硬起来的。而且,我意识到我们两拨人之间,早就势同水火,极有可能只能活下来一拨。 “我让他去的。” 说话的是唐语默。她的脸上没有很慌张,有一丝很难言的忧郁,脖子上的血顺着刀口流在胸脯上,在雪白脖颈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眼。脸色一 如既往的苍白,泛出淡淡的青,在周围红色、黄色火光映照下。都看不到一丝人色。 “看来你急着找死,老子可以成全你。那个是你的相好吧,你以为凭你这话我就会放过他?”胖子闻言恶狠狠地说。 “不准你侮辱她!”尽管在我枪口下。这个客家人仍脖子爆着血管吼道。 我给了胖子一个眼神,示意他让我来问。然后我看向唐语默。 “为什么?那时候我们应该没有交集。你为什么要杀我,谁让你这么干的?这人给你很大好处吧。” “没有好处,没有人指使,我是这件事的策划者。至于原因么......” 唐语默抬起手抚了抚额头,感觉好像很疲惫的样子,也许是流血造成的。我没有心慈手软,更不想让她借此拖延,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为所 动。 “因为你会毁掉我们的寨子。” “放屁。”还是胖子忍不住的骂了一句。 我同样冷笑连连。这不当人面说鬼话吗。 如果她现在说我会毁掉他们的寨子。那我承认,目前我真有这心。可我遇袭这事发生在贞丰县,在我还没有进这山谷之前,甚至不知道这里 有客家人寨子之时,她扯这话不是找骂么。 我被她这话气得不轻,笑声里都透出杀气。可没等我发飙,唐语默身子突然晃了晃,软软的瘫倒在地上。这时候我才发现,她衣服前襟已经 湿透了,全是血。 我瞪了胖子一眼。心里那个气啊,这要把她弄死了啥也不用问了。剩下俩客家人知道的东西加起来也不会有唐语默多,我这还指望从她嘴里 撬点有用的信息呢。 我用胳膊肘捅了捅站我身后的阿三。“把他们都绑了。” 越南人还没动。我枪口底下的客家人就反应剧烈的吼道:“除非你杀了我。否则......” 结束他这句话的是阿三手里的刀。 也许是为了表忠心,和弥补刚才站队不明确造成的负面影响,越南人没等客家人发飙一刀就把他拍倒了。还好不是砍倒的,否则我真要怀疑 这货在杀人灭口了。 不过即便是被刀背拍倒的,客家人也不好受,血流了一脸不说,身体勾的跟虾米似的,不断抽搐的同时,两只亮晃晃的眼睛也向上翻。露出 的全是眼白。 我在心里把阿三臭骂一通。我觉着如果情势相反,占上风的是客家人。躺地上抽搐的很可能是我,这越南人为了保住自个儿。绝对有对我下 狠手的可能。 不过暂时我没时间追究这事,瞥了一眼阿三冷冷道:“搜身。把他们身上能威胁到我们的东西都拿出来。” 阿三‘哎’了一声就跳出来,直扑向倒在地上的唐语默。 我那个气啊。如果够得着他,铁定一脚踢死他。这特么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揩油,让他拍半死的客家人就在他脚下,他居然跳过去奔唐语 默去了。 我踢不着阿三不代表别人踢不着,胖子就站唐语默边儿上,一脚就把阿三踢我背后去了。胖子什么人,呃...那简直就不是人,一脚下去牛犊子都能踢半死。客家人让他踢了一脚现在还昏迷着呢。再说他对阿三这个二五仔没好感,这一脚估计他也憋半天了。 阿三脚不着地飞我背后去的。不过没昏过去,躺地上直哼哼。 我一看,越南人暂时是废了,让布阿松去搜身,交流还是问题,就不如我自己来了。 我转头对萧婷说:“你看看唐语默身上有没有违禁品,不是女孩子必须随身带的东西都给搜出来。” 说完,我蹲下身子对两个客家人搜身。 我很干净的把他俩身上所有东西都摸出来了。有一个客家人腰里绑着十几把小刀子,估计这家伙擅长飞刀,看得我一阵后怕。幸亏搜出来了 ,不然随时有被他暗算的可能。 唐语默身上没有太离谱的东西。萧婷给她把脖子上的伤口包扎了,轻轻唤醒她。 “我怎么了?这么虚弱可不是好兆头。” 唐语默清醒过来说的这句话,说明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失血过多。 “知足吧。你只是虚弱而已,我们这里还有更严重的伤员。”胖子不屑的说。 “这不一样,在这里,在目前情形下,外伤不是大问题,精神虚弱才是大麻烦。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 “那你也没有大问题,你昏迷是因为失血过多。已经给你包扎了。”我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说。但是我不想让她岔开话题,我要趁她虚弱和没 有反抗能力的时候,问出我想知道的事。 “目前这局面你应该看得明白。无论如何,在我们脱困之前不会给你们太大自由度。换句话说,如果我们注定要丧生于此,你们也要为我们 陪葬。说说你们的目的吧。或许先从为什么要暗杀我说起。” 唐语默摸了一下包扎的伤口和衣服,发现自己的确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我说的话你很难相信,可这就是事实。你没意识到自己有异于常人的地方吗?当然,你更不会察觉到我的不同之处。可是我知道你 ,我知道你会毁掉我们,这是宿命,只有杀死你,才有可能解救我的族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天启者 ps:ps:首先谢谢大熊猫的月票和占山大代王的评价票。 七月了,让我们从头开始,希望这个月成绩会更好。 ------------------------------------------------- ------------------------------------------------- 我感觉我的脸上抽动了几下。 什么意思?我才是那个*oss?听唐语默话里的意思,我甚至要把他们的寨子从地球上抹去。我什么人?盖世大魔王?杀人对我来说是心理 负担极大的事,还毁掉他们的寨子,这不扯么。 我觉得我脸上的表情是愤怒。 但是唐语默的话居然造成了冷场,就连一向沉不住气的胖子都没有反驳她。 胖子还站在唐语默边上,和他一起并肩站着的是萧婷。萧婷还好,表情有点迷茫和不屑,这表情我能理解。可胖子的表情就令我费解了,他 很吃惊和愕然的看着我,就好像在看着一个怪物。并且在用眼神问我,你怎么做到的。 我那个气啊,死胖子这表情明显在演戏,在配合唐语默的鬼话。我瞪了他一眼,愤愤的扭头。 阿三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看来胖子脚下留情了,同样被他一脚踢翻的客家人现在还躺地上呢,不抽抽了,不过还疼得直不起身子,蜷在地上 哼哼。 问题是阿三也那个震惊的表情,甚至还带着几分崇拜。这俩货就跟串通好了似的。 我忍了忍暴走边缘的情绪。向杰克投去问询的目光。这次下来,杰克的情绪一直很稳定。 他还在稍后的地方站着,因为已经解除的客家人的武装。杰克有点无所事事,单手举着枪。枪口朝上。 杰克的脸色很阴沉,好像这一段时间他一直如此,不过此刻他的眉毛皱的更厉害,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眼光跟我一触即离,好像很害怕和 我有目光交流。 这都怎么了。唐语默的鬼话难道对他们产生了影响?我真的要发疯了,抑制不住要喊出来发泄一下时,却被唐语默的话打断了暴走的情绪。 “你们有听力异常的人,我们也有。这是你们对这种能力的说法。我们把他叫天听。很吃惊你们当中会出现这种变异,我们族人每一代进入 这里历练的人中,出现变异现象的都是凤毛麟角。而一个外人会出现变异,我只能说这是个奇迹。” “这么说来,你们的年轻人进入地下溶洞不单纯是为了历练,还有激发变异的目的?”只有始终沉着脸的杰克冷静的问出了问题。 “应该反过来说。年轻人进入地下溶洞历练是次要的目的,主要目的是激发潜能和变异能力。”提问题的是杰克,但是唐语默的话却是对我 说的。“也许你认为你们上一次进入这里是运气,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不是偶然。是必然。阿勇没有杀死你,你就一定会进入地下溶洞,毁了 我们。你是毁了我们的那个人。” 唐语默虚弱的坐在地上。我慢慢走过去。蹲下,盯着她的眼睛说:“你的意思是...我是觉醒者?” “不,我才是觉醒者。”唐语默抬起一只手指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客家人说:“还有他俩。还有...” 唐语默的手最后指向阿三。“很幸运,还有你。欢迎你加入我们这个家庭。” “你的意思是发生变异的人就是觉醒者?” “可以这么理解。也可以理解成我们觉醒了某种能力。比如天听。” “那你呢?你觉醒了什么能力?” “预感。也可以叫先知。我有非常局限性的预知能力,这种能力我们族人从来没有得到过,但是我们知道,得到这种能力,就预示着我们族 人要面临灭亡。”我看到唐语默长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两只眼无力的闭上。“我能看到未来的某些画面片段。维持我们族人生存根基毁灭的 画面。这个画面里只会出现一个人,这是我预知能力的局限性和唯一性在起作用。我只能看见给我们威胁最大的那个人,而这个人就是你。天 启者。” “天启者?”我无法理解的重复道。 “是的。”唐语默睁开眼睛。“我知道你从哪里获得的这种能力。从本质上说,你也是觉醒者的一员,包括曾经来过这里的另一个人,应该 是你的朋友吧。但是你觉醒的能力是毁灭我们族人。因为只有你才能进入那里,毁灭我们。” 唐语默说的另一个人应该是曹明哲。可是她说我会毁灭客家人,就纯属臆想了,别是这丫头觉醒了精神病吧。预知未来?这特么太扯了。 “你在讲故事吧。我承认来到这个山谷,特别是进入你们寨子后,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但是预知未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不是广义上的预知未来,我没那么大能力。我的能力只针对你,针对必定会毁掉我们族人的人,也就是你,天启者。” “别扯了,这些鬼话没人会信。”我终于失去耐心。 “你能证明吗?空口白话没人会相信。你能证明你的预知能力吗?比如...我们这一次下来的结果。”杰克突然问了一句。 我的眼睛一亮。 “不,我已经做不到了。” “呵呵。”我冷笑几声。“你是不是还要说你的能力消失了。就像气泡一样,‘砰’破了,什么也没有留下。可是阿三的天听能力还在,你 的能力却消失了,这又怎么解释?你不再是觉醒者了吗?” “不是我的能力消失了,而是你的能力增强了。自从上一次你从地下溶洞出来后,我就再也没办法看见你,即便我进入最深的冥想也做不到 。你自己应该有感觉,你强大了。” “什么?你能看见我!你的意思是不必和我面对面就能看见我?” “是的,虽然只是不连贯的画面,但我能看见你,知道你接下来会做什么,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否则,我怎么会让阿勇去茶馆暗杀你。 那是你唯一一次单独出现在我预知画面里,而且环境非常适合暗杀。我让阿勇提前一天去的贞丰县熟悉环境,照理来说,我们准备工作没问 题,阿勇又是我们寨子里最强壮的战士,行动不应该失败。 可是我和族长都知道,行动失败才是正常的,阿勇执行的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们只是在做垂死挣扎。” “他那天差点杀死我!” “是的,我知道。那种情况下没有杀死你就是奇迹,换成另外一个人,是不可能活着走出茶馆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