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老婆超厉害》 第1章 哪个是我的相亲对象 上岛。 国内着名的咖啡连锁餐厅，以经营管理咖啡连锁事业闻名。 它简约而不失典雅的环境，品质一流的咖啡，精心调配的餐点，美味的甜点，以及健康自然的特色饮品，赢得追求时尚品味生活人士的极大青睐。 一间雅座里，坐着两个年轻的女孩。 两人的穿着打扮一模一样，短袖白底衬衫，蓝色百褶裙，束起的长发刚好及腰。 酥白的脖颈清清爽爽，双腿笔直修长，与裸露在外的手臂一样，白皙光滑，脸蛋如婴儿般粉嫩，仿佛能滴出水来。 更令人吃惊的是，她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给人一种很清新美好的感觉。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杨帆急匆匆赶来，还没入座就不停地跟两女孩道歉。 等坐下来后，他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大美女。 精致，脱俗，惊艳……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个其实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哪个才是我的相亲对象？ 我看花眼了吗？ 杨帆揉眼，从包里摸出眼镜。 他近视并不严重，刚过百，平时几乎不戴。 只有当遇到这种美好的事物，需要擦亮眼睛好好欣赏的时候。 “做为男士，相亲迟到也就算了，还这么盯着我们看，会不会有点不礼貌？”右边靠里坐的女孩微微皱眉，声音悦耳。 杨帆有些尴尬，他确实来晚了，见到两美女长得一模一样，也有点失态。 “芊芊。”坐左边外头的女孩眼神有些惊讶，轻轻拍了下坐里头的女孩的手，声音很温柔：“你来这是相亲？我怎么不知道，也不事先告诉我。”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杨帆再抬头看眼前这两个美女。 要不是温柔美女出声，他还不知道哪个是他的相亲对象，长得太像了。 房东大姐说他的相亲对象名字叫柳芊芊，模样……就是眼前这两个美女的模样。 本人比照片上的还要好看，长得很像初恋的那种美好。 “姐姐，是给你相的亲。”乌溜溜的眼珠子一转，柳芊芊说道。 杨帆眼神有些迷茫，什么情况？ 姐姐柳月月一愣，然后埋怨道：“芊芊，你别胡闹，肯定是妈妈给你安排的，她都不知道我今天偷偷回山城。” 柳芊芊气一泄，一点也不好玩，姐姐不好骗。 柳芊芊的随意，在杨帆意料中。 两人见面，本来就是敷衍长辈来的。 这一见，很明显，柳芊芊跟杨帆是彻底不对眼了，不然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既然没奔着留好印象，试试处着看的打算，杨帆也放开了。 看了看手表，他说道：“我想声明一点，我不算迟到，晚你来点而已。至于失态，很正常。谁能想到你相亲，把跟你长一模一样的姐姐也拉过来。” 房东大姐只说柳芊芊很漂亮，家境不错，没说她还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姐姐。 起初杨帆是拒绝的，说门不当户不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再有就是他所在的公司是一家节目制作公司，跟多年合作的山城电视台闹翻了，转去跟蓉城那边的电视台合作，正一步步搬迁过去。 杨帆不想丢掉这份工作的话，只能跟过去。 虽然山城到蓉城坐高铁也就一个半小时，但杨帆不太愿意去，提出加薪。 加薪很合理，因为蓉城的物价要比山城高一些。 但公司拒绝了杨帆的要求，并告知他，下个月他还不去蓉城报道的话，这份工作就没了。 所以现在的杨帆很悲催，刚重生来这个文化和娱乐跟前世迥然不同的世界，就处于即将失业的状态。 这种情况下，他压根没什么心思谈女朋友。 但房东大姐说这有什么，我山城几套房的人，还不是跟你一个洗手间都买不起的小伙子聊得很来？ 对方家不缺钱，不看男方有没有房，有没有车，人品好，有上进心就都不是问题。 只要人家姑娘喜欢，父母满意，先成家后立业也不是不行。 耐不住房东大姐天天唠叨，杨帆便加了柳芊芊的微信。 加了之后他想看柳芊芊朋友圈也看不到，一开始就被对方屏蔽了。 偶尔聊几句也是商量着怎么敷衍长辈。 “嗯。” “比我晚来就是迟到，你还有理了？跟女孩子这么计较，怪不得需要相亲，靠自己找不到女朋友是？” 柳月月和柳芊芊几乎同时出声。 “你看我是需要相亲才能找到女朋友的吗？”杨帆也不生气，因为长相还可以，他底气很足。 “哼，你觉得你很帅是吗？”柳芊芊瞪起眼睛。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杨帆脸不红心不跳，虽然没钱没势，可他确实是帅锅一个。 这样的男生，真想找女朋友，并不难。 “哼！”柳芊芊气呼呼的。 “噗哧~”柳月月却忍不住笑起来，她的笑容像是冬日里的一道暖光，治愈所有伤痛。 “油嘴滑舌。”柳芊芊哼哼道：“我承认你长得不难看，这样的男人再会点花言巧语……哼，你祸害过不少女生？” “不要对帅锅有偏见，帅锅其实很孤独的，跟长得特别好看的女生一样，没什么朋友。”杨帆苦恼道。 柳月月默默点头，很赞同杨帆的话，因为她很漂亮，漂亮到没朋友，很孤独，只有妹妹这个朋友。 “姐姐，你点什么头？”柳芊芊看到姐姐的小动作了：“你没朋友不是因为你美若天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而是因为你不喜欢交朋友。” “芊芊，哪有你这样夸自己漂亮的。”柳月月俏脸上有些挂不住。 “我是在夸你，没夸我！”跟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柳芊芊说道。 “有外人在，你安分点。”柳月月提高声调埋怨道。 “不就比我大五分钟嘛，谁知道当初有没有搞错，我才是姐姐。”柳芊芊嘟囔着，有点不甘心：“再说了，是我相亲，又不是你相亲，黄不黄跟你有什么关系。” “芊芊！”柳月月呵斥道，声音不大，还是很温柔，但多了种长辈的威严。 柳芊芊有些委屈：“就只会欺负我，我还小，刚毕业就让我相亲，你就比我大五分钟而已，为什么不逼你成家，就因为你比我会唱歌，到处跑么？什么先成家再立业，都什么年代了？” 杨帆正想开口，赞同柳芊芊的话，柳月月先一步说道：“不管什么年代，先成家后立业都不过时，遇到合适的赶紧抓住。爸爸说了，他庆幸立业前先找到妈妈，成了家。要是立业后再遇到妈妈，他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陪妈妈，妈妈指定早就跑了。” 说得好有道理，杨帆又忍不住想认同柳月月的话。 “点东西吃，我饿了。”柳芊芊耐不住姐姐说教，转移话题。 上岛有咖啡饮品，也有正餐。 “美女！”杨帆很有绅士风度，朝服务员招手。 点完单，杨帆告了个罪，去一趟洗手间。 他走后。 “芊芊，你们网上聊过吗？还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聊？”柳月月关切问道，这可是妹妹的终身大事，没想到自己才离开山城跑通告半个多月，妹妹就相亲了。 “微信加了半个月，没怎么聊。妈妈问我聊得怎么样，你也知道妈妈这人，我说聊不来的话，又要被她安排这个安排那个。这次我就说聊得还可以，先谈谈看，然后……就有了今天。”柳芊芊很无奈道。 “你别太挑，我觉得这个男生还可以，声音很干净，整体给人的感觉也是干干净净的。在我们面前不卑不亢，就很难得了，可以试着谈谈。”柳月月说道。 柳芊芊撇嘴：“姐姐，才见了一会儿，你怎么就知道人家还可以？从小我爱跟你抢东西，这次我不抢了，你尽管拿去。” 掐了一下妹妹的手臂，柳月月呵斥道：“你胡说什么？这是你相亲对象，又不是我的。” 第2章 十三姨 “我不跟你闹，姐姐。”柳芊芊一本正经跟柳月月说道：“我骗妈妈说，我已经和他谈了，你别露馅啊。露馅我就不知道上哪去找这么好的挡箭牌了，他脾气还不错，网上跟他冷言冷语，也没见他生气，挺配合的。” 姐姐最听爸妈的话，柳芊芊很清楚。 以她跟姐姐的关系，对姐姐也隐瞒的话，只要姐姐不出去跑通告，待山城没几天肯定会暴露。 柳芊芊只好提前告知姐姐，帮忙瞒着。 “妈妈从哪给你介绍的朋友？”柳月月好奇问道，刚跑通告半个月，家里就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 “十三姨你还记得吗？”柳芊芊问道。 柳月月脑海里浮现出一道清丽的身影，活泼可爱，即便穿着朴实无华的校服，她也如一朵盛开的花，明媚动人。 “十三姨啊，我记得，我们刚上小学的时候，她上高中，经常来带我们玩，后来她们家搬去蓉城，就再也没见过了。”柳月月俏脸上浮现一丝惊喜。 小时候，她和妹妹可喜欢十三姨了，最大的愿望是长大后要像十三姨一样好看，讨人喜欢。 柳芊芊点头：“今年十三姨回山城定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和她联系上的，然后……” 看了眼洗手间方向，柳芊芊小声说道：“他就是十三姨看好的人。” “十三姨现在怎么样了？”柳月月已经把杨帆抛脑后了，询问十三姨的现状。 迟疑了一下，柳芊芊恨声说道：“妈妈说十三姨现在独自一人带着孩子……那个男人是个渣男，败类，有了十三姨还在外面找。” 柳月月一愣，一脸不可思议：“十三姨那样的女子，怎么还会有男人不知足？” 柳芊芊惋惜道：“十三姨看人不准，所以我是不会跟这个谈的。” “芊芊，你怎么能这么说十三姨？”柳月月教训道。 不过打心底，她也不怎么看好杨帆了。 妹妹不跟他谈就不谈，免得走十三姨的老路子。 于是，从洗手间回来的杨帆发现，跟他不对眼的柳芊芊就不说了，之前对他态度还算可以的柳月月也冷淡了许多。 杨帆也不在意。 曲终人散，出了这道门，大家就各奔前程，好自为之。 最多三姐问起，就说还在谈，一年半载后再说。 这时，厅里一直播放轻音乐的上岛，喇叭里传来一首很有古风味的音乐。 柳月月和柳芊芊侧耳，同时开始观察杨帆的反应。 杨帆似乎不受影响，一如既往。 这是柳月月唱的歌，她是个歌手，艺名雪月，还算不上大明星。 但怎么说也是今年的准新人王，最近她的歌开始传遍各大视频平台，这首《穿山世外》是传唱度最高的一首。 “这首歌好听吗？”眼看杨帆只顾吃东西，无动于衷，好像都没听歌，柳芊芊忍不住问道。 “啊？”杨帆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厅里现在放的这首。”柳芊芊有些不满道。 “哦哦。”杨帆继续低头吃东西，边吃边道：“一般，这个世界……现在流行的音乐都不合我的胃口，不感冒。” 柳芊芊来气了：“这首你不喜欢也就算了，还炮轰整个音乐圈，有能耐你去给乐坛添砖加瓦，写几首唱几首啊。” 杨帆呵呵道：“我不喜欢大洋彼岸的总统，难道就要让我去那当总统吗？” “你……”柳芊芊气道：“你这人怎么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让让女孩子，你还是个男人吗？” “追求男女平等的是你们女的，说男人不懂怜香惜玉的也是你们女的，你说我们男人惨不惨？”杨帆摊手。 柳芊芊还想说什么，柳月月拉了一下她说道：“芊芊，你少无理取闹。” 柳芊芊忍住暴脾气，哼哼道：“这首歌的原唱是雪月，也就是你眼前的这个柳月月，我姐姐。” 杨帆吃了一惊，之前只听柳芊芊说过柳月月比她会唱歌，没想到柳月月是个歌手。 杨帆对柳月月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憨憨的，很温柔的一个女孩子。 于是，侧耳聆听了一阵子，杨帆说道：“好歌，好声音，如月光般清澈透明，仿佛穿透了云层从天边飞来。” 柳月月俏脸微红。 柳芊芊呸一声：“翻脸比翻书还快，脸皮真厚。” “我吃好了。”杨帆放下勺子，再次朝服务员招手：“美女，买单！” 服务员还没过来之前，柳芊芊说道：“你走，我们买单，实在不好意思就aa。” “不用，虽然装情侣耍朋友，你占大便宜，但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我现在穷，不代表以后也穷。”杨帆很大气，然后问已经走到桌边的服务员：“多少钱？” “先生您好，一共七百六十三元。”服务员礼貌说道：“请问您是现金支付还是扫码支付？” 这么多？ 杨帆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柳芊芊和柳月月的面前都堆满了吃的喝的。 你们吃得完吗？ 败家啊！ 杨帆没掏钱包，因为他知道钱包里的现金不够。 “以后还是别见面了。”花呗扫码支付完毕，杨帆心痛道：“非得见的话，钱我不能再掏了。” 他一个刚毕业一年，从大山里出来，家里一屁股债的娃，哪里吃得起一顿七百多块钱的饭。 要不是听说柳芊芊是对他极好极关照的房东大姐的亲戚，这次的见面杨帆来都不来。 “放心，见面的机会不会很多。”柳芊芊越看越觉得杨帆不顺眼，怀疑拿他当挡箭牌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上次李阿姨介绍的那个，虽然脸皮厚了点，长得也很一般，但够听话，比杨帆顺从多了，不应该才聊几天就直接让他出局。 “走了！”杨帆拿起包，准备撤。 “等等！”柳芊芊放下手中的食物。 “还有什么事？”杨帆停下脚步。 “拍照合影啊，不然我妈妈怎么知道我是不是骗她？”擦了擦手，柳芊芊拿起桌上的手机，对杨帆说道：“你先坐下。” 说的也是，杨帆只得重新坐下来，若有需要，他也能拿合影给三姐一个交代。 “姐姐，你坐过去一下。”柳芊芊又对坐外头的柳月月说道。 “干嘛？”柳月月下意识坐过去。 杨帆刚闻到清香的气息，对面的柳芊芊就对着他和柳月月咔咔拍了几张照片。 “嗯？”杨帆这才反应过来：“确定你们妈妈看不出来？” 柳月月也反应了过来，赶紧坐回去，打了妹妹两下：“你找打啊。” 看着手机里的照片，柳芊芊开心道：“放心，我和我姐姐打扮一样，不说话的时候，爸妈都分不清，更别说区区几张照骗咯。” 第3章 清新的小女孩 杨帆很无语。 这两姐妹确实太像了，安安静静不说话，像是两件一模一样的稀世珍品，他绝对分不出谁是谁。 “把照片也发我一张。”杨帆说道，再次站起来。 准备离开时，他收到微信来信息的提示音。 打开一看。 不是收到照片的提示音，而是转账通知。 杨帆看向柳芊芊。 “我看到你朋友圈了，最近在找新工作，还没找到是？这顿我请，万一还有下次，你也找到工作了，再回请我就得了。”柳芊芊头也不抬说道。 “叮咚！” 刀子嘴豆腐心，还挺体贴的，杨帆爽快地收了钱。 “你……”柳芊芊刚刚的善心一下飞走了：“你下手也太快了？当着我面，就不能回去再点吗？” “我也不让你们姐妹吃亏，临走前送你们一首诗，绝对值这顿饭的价。”杨帆喜笑颜开。 “谁喜欢谁稀罕你的诗了？”柳芊芊眼睛瞪起来，当我们姐妹是小女生吗？ 杨帆也不管柳芊芊要不要，念道：“山城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二……” 杨帆不说了。 柳月月和柳芊芊听着前面三句，心花一步步怒放，这个夸人，拍马屁，有点受用呢。 但听着听着，就没有下文了。 两姐妹傻眼。 尤其是柳月月，她是个非常感性的女孩，就吃这一套。 “下一句呢？” 柳月月和柳芊芊异口同声。 “想不起来了。”杨帆摇头，然后离开，这顿饭只值前面三句。 “这就走了？”柳月月和柳芊芊呆呆看着杨帆下楼离去，诗还没作完呢。 半晌。 “网上能人很多，是不是网友作，他拿来哄我们的？”回过神来的柳芊芊拿起手机搜索，她一时不相信是杨帆自己作的诗。 这一搜。 没搜到。 “山城有佳人”搜不到，“绝世而独立”也搜不到，更搜不到“一顾倾人城”。 音是那个音，应该没听错，就算打字打错了，搜也能搜出来。 智能搜索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强大。 输入“我爱美铝”，能完完整整搜出来一个“我爱美女”。 “芊芊，你说下一句是二顾什么？”柳月月问道，别看她娇滴滴的，很温柔，但性子比平时泼辣的妹妹还急。 “我哪晓得，一顾倾人城，二顾世界崩塌、天崩地裂？”柳芊芊犹如隔靴挠痒，恨得咬牙切齿，什么人嘛，把人勾起来就跑。 “哪能是这果，完全破坏了整首诗的意境，再说你这果也不工整，不对齐。”柳月月顿时没了胃口，眼前的食物索然无味。 坐下来后，两姐妹各有心事，柳月月第一个按捺不住说道：“芊芊，你给他发微信，一定要拿到最后一句。” “哦哦。”柳芊芊立刻给杨帆发信息。 可等了半天，没收到回信。 “他就这样，发信息半天没回应，秒回从来不存在。”柳芊芊气得把手机往桌上一扔。 “是不是你回他信息也是这样？”柳月月很了解妹妹，有些不高兴道。 “我……我那么热心干啥子，万一他以为我真想跟他耍朋友怎么办？”柳芊芊说道。 离开上岛后的杨帆，走了一条街，进入一个琴行。 没一会儿，他背着一把套好琴包的吉他出来。 相亲前杨帆就买好了，暂时没提货。 现在见完面，吃完东西，街上的商家、路灯也开始亮起，可以提货回去了。 穿过公园，杨帆回到他住的小区。 而此时的柳月月和柳芊芊也离开了上岛。 “走，去看十三姨。”柳月月已经跟妈妈拿到十三姨的电话和住址，还跟十三姨通了一通电话。 一挂电话，她迫不及待拉着妹妹兴冲冲朝十三姨家赶去。 柳月月对十三姨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但即便如此，也很渴望再见十三姨一面。 尤其听说十三姨现在一个人带着孩子，柳月月就很心疼。 十三姨住的地方离这家上岛并不远，柳月月和柳芊芊驱车七分钟就到了。 要不是红绿灯，要不是山城是3d城市，三分钟就能赶到。 两姐妹把车开进十三姨住的小区，下车后在小区里转起来，寻找十三姨家所在的居民楼。 山城lc区的小区楼盘布局不是方方正正座落有致的那种，而是有些凌乱，因为地势不平坦。 也许处在上方的楼房，住户出门一看，下方同样层数的楼房顶层就在脚下。 路上，询问了一番小区里的住户，柳月月和柳芊芊按指引朝十三姨家走去。 坡前，柳月月忽然停下来，抬头看向上方。 “干啥子咧？”正挽着姐姐手臂走路的柳芊芊也停了下来。 “嘘，别出声！”柳月月嘘声道。 然后，两姐妹清晰听到坡上传来琴声，然后是清澈干净的歌声。 “揉揉你的拉你马耶，实诚价都未把你拉归，马厩喂米了米没掏……” 柳月月和柳芊芊听不懂那是啥子方言，只觉得很好听，有一种清新的味道，似乎又带着一丝感伤。 歌者在悼念过去的美好。 聆听了一阵子，琴声消失，歌声也无影无踪。 “别拉着我。”惊醒过来，柳月月甩开妹妹的手臂，急忙朝坡上赶去。 直线距离并不远，但就像一条河面仅几米宽的河流横陈在眼前，没有桥，死活过不去，得绕路。 柳月月是个歌手，她会唱的歌数都数不过来，听过的更是数不胜数，可她愣是没听过刚才那首歌。 民间没录制出来，没被世人所知的优秀歌曲不说多如牛毛，一箩筐大概还是有的。 柳月月对这首歌感兴趣，对这首歌的演唱者更感兴趣。 声音太纯净了，让人忍不住想知道他背后的故事。 “姐姐，你等等我啊。”眼见姐姐撇下自己，柳芊芊也急急忙忙迈开大长腿追上去。 山城长大的女孩子，体质都很不错，爬山都不带喘气的。 但一阵急赶，等柳月月气喘吁吁赶到一根光滑的长形石条面前时，已是四下无人。 她一阵帐然若失。 世间没有一见钟情，一见钟情永远和外貌相关。 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遇见了那个一直想遇见的人。 茫茫人海，每个人一辈子大约会遇到两千多万人，这样算下来，两个人相遇的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三。 想到以后再也遇不到那个声音，柳月月的心情更加压抑了。 多干净的音乐啊，不管是歌声还是琴声，干净得让人莫名难过。 第4章 文房四宝 背着琴包，心情愉悦的杨帆走出电梯，准备往家里走时就听到一阵嗷嗷的狗叫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拐角处窜出来一条黑白大狗，朝他扑来。 杨帆并不害怕，反而朝大狗露出一口白牙。 冲到杨帆面前后，大狗直立起身子，抱住他不停地摇尾巴，很亲昵。 杨帆摸了摸狗头。 这是一只边牧，很享受杨帆的抚摸。 带着腿上的挂件转过拐角，杨帆就看到自家门前趴着另一只更大的狗，通体金色。 壮硕的金毛旁边，有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正惦着脚尖拍门：“锅锅，你开门呀锅锅。” “果果，说了你哥哥还没回家，别拍了啊。”杨帆家斜对门敞开，里面传来一个成熟的女性声音。 小姑娘不管，依旧锲而不舍拍门：“哥哥，你开门呀哥哥，果果找你玩来啦。” 杨帆从拐角里出来后，小姑娘没发现，但她旁边的金毛看到了，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伸出一只爪子，搭小姑娘腰上。 小姑娘停止拍门，扭过头，然后眼睛一亮，大叫着朝杨帆跑来：“哥哥，果果画完作业啦，画的是三宝。” 三宝是一只小猫咪的名字，小姑娘家的第三只宠物。 杨帆家斜对门，是房东的家。 眼前这个小姑娘，则是房东的女儿。 “今天的作业是画画吗？”杨帆把狗头上的手抽回来，准备换摸冲过来的小姑娘的脑袋。 边牧不答应了，我还没被摸够呢，双爪扒拉着杨帆的手，湿漉漉的舌头舔来舔去。 “是呀！”小姑娘仰头，开心地跟杨帆笑，半晌没享受到哥哥的抚顶或抱抱，转脸，伸手一巴掌朝边牧打去：“滚滚，滚！” 这只边牧的名字叫“滚滚”。 老实人金毛不紧不慢走过来，硕大的身躯把还想争宠的滚滚挤一边去。 滚滚呜咽一声，很不满，但也不敢再凑热闹，委屈地躲一边去了。 大暖男太高大，它打不过。 这时，一只黑白猫咪从小姑娘家飞一般跑出来，速度很快，看到杨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跳他小腿上，想往他身上爬。 但没能爬上去，掉了下来。 掉下来后，它还想追上去继续努力，冷不丁被后面的滚滚一巴掌拍地上。 “喵呜~”作天作地的三宝站起来，朝滚滚龇牙咧嘴，好像在骂：“我又没惹你，干嘛又打我？” 喜欢叹气的滚滚叹了口气，实则是“切”了一声，不理会三宝，屁颠屁颠跟在小主人和杨帆身后。 “小帆回来了呀？和芊芊见着了吗？”站家门口开门的时候，隔壁门客厅里的房东三姐微笑着跟杨帆打招呼。 她穿着拖鞋，一身居家棉服，长发盘起，束脑后，浑身散发着成熟女子特有的气质，颇有魅力。 “嗯，三姐你们吃饭了吗？”杨帆笑道。 “吃完了，在收拾呢。”三姐看着杨帆和他怀里的女儿，很欣慰。 脚下，作天作地的三宝趁滚滚趴地上没注意的时候，抬起爪子猛地朝它脑袋拍了一掌，然后飞快地跑回屋，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三宝，你就天天作死你！”三姐朝三宝消失的方向喊道，哭笑不得。 门开，杨帆背着琴包，抱着果果进屋。 在杨帆怀里好奇摸着他背后琴包的果果，熟练地帮他打开灯，厅堂登时大亮。 一室一厅，不是很宽敞，但够明亮，杨帆很喜欢。 毕业后，他一直住这里，一年多了。 客厅有落地窗，可以俯瞰小半个山城。 因为位置极好，窗外有画，视野开阔，当初还没回山城的三姐委托的中介要价很高，但杨帆还是愿意租了下来。 三个月前，三姐回山城定居，跟中介的委托合同到期后，租给杨帆的价格直接一刀砍去一半。 一个月后，三姐就不要杨帆的房租了，说他又是帮她带孩子，又是当铲屎官，早就能抵消房租了。 微信转账，三姐不收取，二十四小时后返还账户上，杨帆也没办法，平时只能多帮衬帮衬这对母女，顺带伺候伺候她们家的三只宝。 “果果，回去把作业拿来给我检查检查。”进屋，换好鞋后，杨帆把脸蛋肉嘟嘟的果果放下。 “滚滚，拿作业。”被放下来后，果果对跟进屋的滚滚说道。 边牧号称狗界第一聪明，并非浪得虚名，闻言掉头屁颠屁颠回家拿小主人的作业去了。 滚滚平时可以不理会主人和杨帆的指令，但对小主人的指令，丝毫不敢怠慢。 不听话的时候，小主人打它一点也不含糊，一巴掌接一巴掌不停的那种。 它怀疑要是金毛大暖男不过来救场，趴它身上护着它，或是爪子搭小主人手上劝停，它能被小主人打死。 等放好琴包，洗完脸，出洗手间来，杨帆就看到客厅沙发上果果铺开好的作业本。 “你确定你画的不是一只乌龟？”看着作业本上三宝的画像，杨帆问道。 “是三宝呀，它不听话蹲好让我画，滚滚把它摁地上给我画的。”果果说道。 “不错！”杨帆表扬道，摸了摸小姑娘脑袋，然后朝滚滚伸手。 滚滚立刻摇着尾巴跑过来，把脑袋伸到杨帆手掌下，嗷了两声，似乎在说，快摸我狗头，摸完带我出去溜。 三姐家虽然是三室两厅，挺宽敞的，但对于边牧来说，活动空间还是太小了，不够它驰骋。 这时。 “小帆，芊芊等下和她姐姐会过来，你们今天见面聊得不错嘛。”三姐站门口，边拿纸巾擦手边笑盈盈说道。 杨帆惊讶：“芊芊过来？她知道我住你隔壁吗？” 三姐疑惑：“你没告诉她吗？” 又不是真女朋友，真女朋友也不能什么都知道好，杨帆沉吟，半晌转移话题问道：“三姐，芊芊有个双胞胎姐姐你怎么没告诉我？” 三姐拍手，露出开心的笑容，像个稚气未脱的小女孩：“你不会认错了？她们小时候，我也经常认错，闹出不少笑话。” 半个小时后，电梯门打开。 似乎到哪都能让世界明亮起来的柳月月和柳芊芊各提着两大袋东西走出。 之前到楼下后她们才想起来，那么久没见十三姨，登门怎么能空手而来？ 想起来后，两姐妹跑附近超市各种买，水果，玩偶，礼品…… 现在，终于姗姗迟来。 第5章 初闻不知曲中意 三姐家，也就是杨帆的房东家。 他正在跟三只宝谈心，说说人生，聊聊理想。 房东姓文，名初，家中排行老三，所以杨帆叫她三姐。 她跟柳月月和柳芊芊的妈妈并非亲姐妹，只是同族谱的姐妹，不远不近的亲戚，同代排行十三。 “初闻不知曲中意……” 当初得知三姐的全名后，杨帆想夸一下她，这句话便瞬间脱口而出。 然后…… 没下文了。 三姐正含笑聆听，半天没下文，忍不住问他下句呢？ 杨帆想了半天，颓然道：“没了。” 以致后来三姐时不时提醒他给个下文。 实在想不起来的杨帆只得凑合着给了个下文：“再听已是。” 弄明白上下文的意思后，三姐文初好几天不想让杨帆过来玩。 因为当时的她有“一顾倾人城”接“二顾天崩地裂”的天雷滚滚。 “好了，开完会。”客厅里的杨帆跟三只宝聊完，说正事：“大毛，滚滚，等下有客人来，虽然你们挺善良的，是乖宝贝，但长得不是那么可爱。所以，现在回你们的笼子里面去。没有命令，不准出来。” 闻言，喜欢懒洋洋趴着的金毛慢吞吞站起来，老老实实回自己的笼子里待着。 滚滚就不乐意了，本来蹲着开会的它，在杨帆结束会议下指令后，腾地做出战斗姿势，嗷嗷叫个不停，好像在说我不，我要出去玩，我不要回笼子。 以往吃完晚饭，没多久杨帆就会带大毛和滚滚下楼溜达一两个小时。 金毛和边牧的拆家本领没二哈强，但当精力过于旺盛的时候，它们也一样会拆家。 三姐养三只宝，本意是想让它们在家可以陪女儿玩，出门可以保护女儿。 养之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光是每天带它们出去溜达就耗费不少精力。 “滚滚不听话啊。”杨帆头疼，这条狗太聪明，所以他和三姐经常拿它没办法。 打它吗，有点舍不得，它还会记仇，打之后几天不理他和三姐。 这时，果果从沙发上爬下来，朝滚滚走去。 正嗷嗷叫的滚滚立刻夹着尾巴往自己笼子里跑。 幼儿园生物，惹不起。 大毛和滚滚都回笼子后，杨帆出门，想下去接柳月月和柳芊芊。 刚出来，就看到两道能让人瞬间觉得人间绝对值得的倩影。 柳月月和柳芊芊两姐妹正提着上门礼物，边走边仰头找门牌号。 看到杨帆出来，两姐妹愣了愣。 再抬头看门牌号。 “你……怎么在这里？”柳芊芊吃惊道。 柳月月也很惊讶。 指了指自己住的房子，杨帆笑道：“我就住这里，你们十三姨隔壁。听说你们要来看三姐，我正准备下去接你们呢。” 说完，杨帆冲身后里屋说道：“三姐，芊芊她们来了。” 随后，杨帆对两姐妹笑了笑，回自己屋了。 纵有再多不解，看到客厅里，一如记忆中光彩照人的十三姨站那里，柳月月和柳芊芊瞬间抛到脑后，雀跃着跑进去。 “十三姨！” “十三姨！” 十几年后的相逢，让时光里的花浮现，充盈着深深的喜悦。 十三姨也是满心欢喜地看着已亭亭玉立，长大成人的两小只。 当年就分不出谁是谁，现在更分不清了。 只能看到她们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少女时代，女人颜值巅峰期。 自己处于黄金岁月期时，她们还在蓬勃成长。 如今，到了她们的时代。 “长得很乖很要得嘛。”一番拥抱松开后，打量着俩外甥女，十三姨笑眯眯道。 虽然回山城已经三个月了，但直到过去两个多月，十三姨才愿意联系上从前的亲戚、朋友。 这段时间，她只见过六姐，却没见过眼前这对六姐已经长大了的女儿。 “十三姨也很要得。”柳芊芊嬉笑道，夸十三姨依旧很漂亮，落落大方。 “哪个是月月，哪个是芊芊。”十三姨笑着问道。 柳月月和柳芊芊连忙举手自我介绍。 “果果，快过来，这是你月月姐和芊芊姐。”十三姨朝始终挺直上半身坐沙发上的果果招手。 听到妈妈的话，果果连忙爬下沙发。 客厅墙角，笼子里面的滚滚连忙把门关好，然后趴下来，屁股向外面壁。 杨帆屋里。 他本来想去洗澡，但想想晚点还是得带大毛和滚滚下去溜达，现在洗澡不合适，便打开电脑。 这段时间，他没去蓉城报道，也没去几乎人去楼空的公司旧址打卡，而是在修改简历，投简历找工作。 前身以前的工作是编剧，节目编剧。 详细点说就是给来参加节目的嘉宾设计剧本、台词。 有的嘉宾是人气明星，有的是几乎名不见经传小艺人。 但不管什么样的艺人，都有自己的人设。 编剧得根据嘉宾人设准备剧本。 想起来也挺好玩的，设计剧本的时候，几个编剧有时会代表各自的嘉宾，进行模拟互动。 初步敲定剧本后，会提前交给嘉宾方，双方都认同后才算完事。 当然，剧本是剧本，有想法的嘉宾，真正录节目的时候，会在剧本和规则范围内加戏加台词。 杨帆这份工作，也算是一个策划职位，所以现在他网上投简历投的都是策划职位。 策划职位还是挺多的，比如婚庆公司就有策划，一些公司搞活动也需要策划。 电视台有招编剧策划，杨帆投了，但压根没抱什么希望。 通知面试的机率几乎为零，更别说能进去了。 即便现在的电视圈市场流行制播分离，但体制饭碗依然固若金汤，无数求职者求而不得。 求职网溜达了一圈，杨帆关掉网页，打开一款游戏《怪兽世界》。 前身就是因为想挣点外快，没日没夜打装备赚钱，猝死的。 这个账号角色一身装备值万八千，杨帆在考虑要不要卖掉，从此远离江湖。 毕竟现在日子过得太拮据了，存款都远没这个游戏账号值钱。 正心不在焉地打怪刷金币，杨帆听到客厅门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然后看到滚滚自个儿嗷嗷叫着跑进房间来，咬他裤脚轻扯。 看滚滚这意思，应该是三姐想叫他过去坐坐。 于是，杨帆下游戏，起身跟在滚滚后面。 第6章 犹抱琵琶半遮面 十三姨家。 柳月月在跟十三姨聊天，柳芊芊则和果果玩了起来。 杨帆进去后，柳芊芊本来不想理他的，但想想视而不见不太好了，十三姨在呢。 在妈妈和十三姨那，她和杨帆是处于耍朋友最初阶段的关系。 “忙完啦？”柳芊芊小声问道。 “嗯。”杨帆敷衍道，本来就不忙啥，给你们姨甥相聚的时间和空间，不然这会儿我和果果早就跟大毛和滚滚在楼下小区里散步了。 也许三姐也会跟着去转转。 “小帆坐，等会儿帮我送送月月和芊芊。”十三姨看不出什么来，让杨帆坐下来。 “嗯，好。”杨帆搬了个小圆柱坐沙发侧面。 滚滚没再回笼子里，趴杨帆脚下。 不止滚滚，金毛也已经从笼子里出来了，趴果果旁，沙发底下。 柳月月和柳芊芊并不怕狗，至少不怕十三姨家的狗。 “滚滚跟你这么亲吗？”柳芊芊忍不住问道，边牧可是十三姨家的狗，但看样子跟杨帆比谁都亲。 “照顾了两三个月，狗比人更懂得爱。”杨帆说道。 柳芊芊一下就不服气了：“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杨帆朝滚滚伸手，滚滚立即抬起乌黑的狗头，舔了舔他的手。 “爱就是狗狗舔你的手。”杨帆笑道，轻柔地抚摸滚滚的脑袋。 柳芊芊笑了。 杨帆接着说道：“就算你已经不要它了。” 柳芊芊笑不出来了。 客厅里有监控，杨帆曾翻看过录像。 家里没人的时候，三只宝自个儿在家很少打闹，集体趴门口等十三姨和果果回家。 一趴就是一天。 它们独自在家，每天的生活内容几乎就是等主人回来。 主人不在，它们都没什么心情玩耍，即便身边有伙伴。 “小帆。”十三姨黛眉微皱：“女孩子是用来哄的，不是拿来讲道理的。” 这孩子，怪不得认识三个月，长得那么好看也没女朋友。 绝对不是因为穷，而是不会说话，不懂得怜香惜玉。 杨帆有口难言，我又不真的想跟柳芊芊耍朋友，我惯她个锤子哦。 柳芊芊连忙抓住落井下石的机会，说道：“对对对，十三姨，他从来不会让着我，整天跟我讲大道理。还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追女孩子还写诗，喏，那个肉麻……” 嗯？ 十三姨神色一动：“写什么诗了？” 杨帆彻底哑火了。 离开上岛回来后，微信里柳芊芊追问他要下文的消息可不止一条，明显是有点急眼了。 现在嘴上却说肉麻，口是心非。 “什么山城有佳人，绝世独立，后面我不记得了。”柳芊芊说道。 “是绝世而独立。”柳月月纠正道。 十三姨回味着：“山城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好诗啊！ “后面呢？”十三姨问道。 柳月月说道：“一顾倾人城。” 十三姨眼中涌动光芒，可等了半晌，没下文，问道：“下一句呢？” 柳月月望向杨帆，眼神幽怨：“没了，他不给下文了。” 果然又是这样，十三姨修身养性多年，此刻又差点破功：“小帆，下句呢？” 杨帆瞪了柳芊芊一眼，就会给我找事。 “小帆！”十三姨提高声调。 杨帆说道：“三姐，我书读得少……” 就不能换个理由吗？ 十三姨生气道：“凡事不能半途而废，你这样，我怎么给你推荐去电视台上班？” 杨帆最近在愁工作的事，十三姨是知道的。 今天恰好得知一个好姐妹在电视台上班，权力还不小，至少推荐个人进来不是什么事。 闻听三姐的话，杨帆眼前一亮。 早知三姐人脉挺广的，电视台里也有人吗？ 前身做梦都想进电视台，吃体制饭碗。 虽然平时的工资不算高，但五险一金管饱，绩效奖金管够，谁不羡慕啊。 奈何没关系进去太难了。 眼见杨帆没回应，十三姨再次问道：“小帆，你不想去电视台上班？” 杨帆连忙说道：“想啊，当然想了。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起整个地球。我现在差的只是一个机会和舞台。” 这牛皮吹的，柳芊芊有点不理解十三姨为什么要跟妈妈商量把这样的人介绍给自己。 “下文！”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杨帆沉吟。 多美好的一句诗，怎能说给就给？ “真没有了，哪天灵光一闪，我再补上。”杨帆说道。 “你哪次不是这么说，哪次圆上了？”十三姨心里苦，还不如别露出给我看呢。 不能看全部，只能看一半，急死个人。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不是挺好的吗？”杨帆安慰道。 “嗯？” 十三姨等三女又是一惊。 “我怎么感觉又是半成品。”柳月月说道。 “故意的！”柳芊芊仿佛看穿了杨帆。 杨帆不说话了。 “好了，月月，芊芊，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改天有空再早点过来吃个饭。”看了看时间，十三姨说道。 “好的，十三姨。”柳月月起身。 柳芊芊也起来，拿好包包。 “小帆，送芊芊她们下楼。”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嗯。”杨帆也站起来，对闷闷不乐趴脚下的滚滚说道：“滚滚，去把绳子和飞盘拿来，带你们下去玩。” “嗷~”滚滚立刻蹦起来，火速去叼狗绳和飞盘玩具。 金毛不用喊，也欢快地去把狗绳叼过来。 果果赶紧去换鞋，她也要出去玩。 不过这个时候，小区里健身娱乐区的小朋友可能都开始回家去了。 但没关系，没小朋友，她自己一个人也能玩得不亦乐乎。 电梯里。 “十三姨说推荐你去电视台，那这个工作应该是稳了，去了好好干，别给我们丢人。”柳芊芊教训起杨帆来。 “十三姨那么厉害吗？”杨帆惊讶问道。 “你们不是挺熟的吗，你都不知道？”柳芊芊有些不高兴道，她看到杨帆跟十三姨的关系确实比想象中的要好太多。 一个外人，十三姨对他居然比对自己还亲的感觉。 “没熟到那地步啊。”杨帆双手捂住身前果果的耳朵，说道：“我平时没事给三姐照看下果果，再伺候伺候滚滚这三个家伙，抵消房租，属于雇佣关系。” 第7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虽然三姐说她跟电视台的好姐妹打过招呼了，电视台综艺部的人事今天上午也给杨帆打了明天面试的通知电话，但今天杨帆还是出去找工作了。 今天的面试，昨天就通知好的。 杨帆也不敢肯定明天去电视台面试，他就一定能拿到录用通知，当然不会放弃今天的面试机会。 不过去了之后，杨帆很心疼今天电瓶车的电和停车费，白花了。 抵达后，登记完毕，前台领走他自带的纸质简历，还让他先填一份表格。 杨帆轻车熟路，麻利地填写好。 没多久，前台将他领进一间会议室。 “你好！”杨帆礼貌地跟面试官问好。 “做过销售吗？”面试官问道。 杨帆一愣，我应聘的是编剧、策划职位，海投简历搞错了，还是这家公司缺销售缺到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招人？ 搞不明白是自己的问题还是公司的问题，杨帆只能说道：“一年多的销售经验。” “会说英语吗？”长得挺好看的面试官问道。 就一个小公司，又不是外企，面向客户有外国人吗？ 杨帆说道：“英语九级。” “那你用英语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面试官往后一坐，靠椅背上。 杨帆一脸奇怪，但还是说道：“hello，ynaisyangfan。土豆哪里去挖，土豆地里去挖，一挖一麻袋。thankyou。” “行，录用你了，就冲你这个不要脸的精神，太适合做我们销售了，明天来上班。”面试官一脸惊喜。 “谢谢！”杨帆郁闷地回来了。 要是明天电视台那边面试没过，杨帆觉得，自己可能就得去做销售了。 不做不行啊，全身上下就几千块钱，再不找工作，住可能暂时没问题，吃喝就不行了。 回家后，杨帆继续在网上投简历，然后再查看一遍电视台发给他的面试通知邮件。 杨帆所在的星耀制作公司规模还挺大的，之前跟山城电视台合作有三个节目。 现在星耀退出，搬去蓉城，山城电视台很缺少人手。 只是令杨帆无语的是，他老早就给在招聘编剧、策划的山城电视台投简历，没一丝回应。 三姐打一个招呼，面试电话立刻就来了。 应聘的职位跟自己的上份工作分毫不差，杨帆并不需要做太多准备，面试的时候如实陈述就是，或许面试他的人认识他也不一定。 毕竟他在星耀工作了一年多，录制节目的时候，星耀和电视台有部分员工共事过。 离开电脑前，杨帆找出一只笔和一个本子，抱着吉他来到落地窗外的阳台上。 今天的山城天气不是很好，江对面的建筑物掩映在蒙蒙的烟雾中。 琴弦一扫，杨帆再次抬头看着眼前的山城。 有丝风弹琵琶，凋零了半城烟沙的味道。 “大圣。”目光收回来，杨帆看到金毛出现在隔壁阳台上。 两套公寓挨着，阳台也是毗邻。 金毛的眼神很忧郁，仿佛天生是条忧郁的狗，它没给杨帆回应，只是趴地上，听杨帆弹琴扒曲谱。 没多久，三宝也出现在隔壁阳台上，喵呜一声，倒金毛怀里撒泼打滚。 金毛习以为常，丝毫不受影响，安安静静听琴声与歌声。 现在还是大白天，三姐没下班，果果也还没放学，隔壁家只有三只宝在。 大概是因为杨帆断断续续弹唱，一点也不流畅，三宝有点嫌弃，没呆阳台多久就跑回屋了。 三宝刚走，一直没影子的滚滚则冲上阳台来。 看到这边的杨帆，它上蹿下跳，嗷嗷叫。 “等我扒一会儿啊，这可能是我将来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的资本。”杨帆安抚躁动的滚滚。 这家伙天天精力过盛，见到杨帆开口第一句话大概就是快带我出去浪。 听到杨帆的话，滚滚鼻子喷了一股气，很不屑。 昨晚的小姐姐就是白富美，人家对你压根没兴趣。 杨帆没再搭理滚滚，继续扒歌谱。 日暮西山，白天冷清的居民楼，渐渐热闹起来。 若是在老家，这个时候，各家各户烟囱上已是炊烟袅袅。 杨帆停止扒曲谱，收工前很随意地弹唱了一首。 大概隔着两层的下方，一户人家在阳台上仰头。 “歌是很好听的样子，但歌词咋那么不得劲儿呢？山楂啊梨啊，樱桃柚栗，若不拿来洗，统统都拉稀~这不废话吗？” 还没弹唱完，杨帆就看到那边阳台上的滚滚嗷一声，跑进客厅。 随后听到三姐和果果的声音。 放学的放学，下班的下班，这对母女回来了。 片刻后，阳台上跑出来格子裙水手服的漂亮小姑娘果果。 小姑娘的脸蛋有些肉乎乎的，但身子有点单薄，一到阳台，看到这边的杨帆她立刻高兴道：“哥哥，妈妈今晚买鱼了哟。” 杨帆朝小姑娘微微一笑，还没开口，三姐从客厅里探出脑袋，冲他说道：“小帆，今晚过来吃饭。” “好。”杨帆收起笔和本子，抱着吉他回屋。 三姐这话还有一层意思，饭是一起吃，但你来做。 刚从蓉城回山城的第一个月，母女俩吃得最多的就是外卖。 直到有一天，坐阳台上，看到隔壁有黑烟从里屋飘到阳台上来，闻到焦糊的味道，杨帆便拍门进去。 然后，一切就开始变了。 他接过三姐手里的锅铲掌勺，帮她们母女俩做了一顿饭。 此后，两家就经常搭伙吃饭。 三姐曾问杨帆：“你小小年纪，怎么可以烧得一手好菜？” 杨帆笑道：“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三姐问他：“美人呢？” 杨帆回答：“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美食不负卿。” 三姐听后就开始忧心忡忡杨帆的未来，这样的男生靠自己很难找到对象啊。 应该说是很难找到老婆。 以他的外在形象，能迷住不少小女生，找对象不是很难。 但找到了估计也是年年秀恩爱，年年不是同一个。 想耍到谈婚论嫁的阶段，难！ 毕竟美满的婚姻生活，好看的皮囊只是锦上添花，并非雪中送炭。 “今天去别家面试了吗？”做饭的时候，在一旁搭手的三姐问杨帆。 “嗯，去了。”杨帆边烧菜边说道。 三姐很满意，虽然她跟他说了，去电视台面试只要他不把面试官打了，录用就没多大问题。 但就是在她这样的保证下，没尘埃落定前，杨帆还做两手准备。 很好，很稳重。 “其实我以前有一个关系更好的闺蜜，现在权力很大，单位也比电视台好，本来想找她给你安排过去来着，没想到……”三姐惋惜道：“她变了很多，再也不是以前的好姐妹了。” “是啊，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嗯？又忘了下面的诗句了，杨帆专心烧菜。 “下句呢，怎么又没了？” “没下句了，你只要知道，一切都停留在初次见面的时候，是最美好的就行。” 第8章 后来我才知道，前程似锦是告别的意思 山城电视台。 今天的杨帆准时过来面试。 对于山城电视台，他并不陌生，有很多记忆。 毕竟这一年多，前身几乎每周都会过来参与节目录制。 此时，公共频道主任和文体娱乐频道主任在一间办公室里听领导谈话。 “张主任，你们公共频道不是缺人吗，怎么还不想要人？”领导问道。 中年绝顶的张主任为难道：“下面的人说还好，而且已经有物色好的人选，只是人还没到位，所以……” 领导看向文体娱乐频道的李主任：“李主任，你们也缺人的？” 李主任也是中年人，但没秃顶，因为她是个女的。 中年严重脱发，乃至秃顶，是男人们的事。 “嗯，是缺……”李主任知道自己不能再拒绝了，不然领导就真发火了。 可不迟疑一下，表示反抗，她又不甘心。 今天来走流程，过过场的这个求职者，她和张主任很清楚他的“污点”。 星耀制作的人。 星耀制作最大的股东，其实是台里的一个领导。 但前段时间，这个领导出了问题，台里跟星耀的合作也就终止了。 从星耀出来的人，跟星耀共事过的公共频道综艺部忌讳莫深，不想要。 “那李主任你就收了。”领导拍板子。 李主任有点郁闷，怎么就指定给我们频道了？ 眼见李主任不那么乐意，领导安慰道：“李主任，你大胆地用，别有顾虑，他以前在星耀只是一个小小的员工，默默无闻。” 敲定新人的归属后，张主任和李主任离开，但走时两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前者如释重负一般，满面春风。 后者唉声叹气，情绪不高。 “李主任，改天请你吃饭。”张主任不好在同事面前表露开心，一脸同情的模样。 “再说。”李主任不领情，然后疑惑问道：“就下面招个人而已，你这位置，怎么会关注到对方，还清楚来历？” “意外意外。”张主任当然不会讲那么多，是他手下的一个缺人的节目总监发现到的。 发现后，圆滑的总监就不想要杨帆这个人了，认为收了有站错队的风险。 张主任很够义气，答应总监那就不要。 于是本来内定好去公共频道的杨帆，被踢开了。 领导是空降过来的，还没多大威严，只得把两个主任都喊去，软硬兼施，最后李主任接下了杨帆这个“烫手山芋”。 杨帆还不知道在他看不到的背后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他只是有点奇怪，之前通知他来面试的岗位不是归属公共频道的吗，怎么成了文体娱乐频道的？ 他跟公共频道一个节目组的人共事过。 星耀出局，节目组全部接下这个摊子，缺人是肯定的。 杨帆也不想那么多，整整一个上午，他都是在面试和面试等待中度过的。 先是初试，然后是复试，最后是人事薪资谈判。 薪资这块，杨帆没要求太高，在人事预算内。 于是，谈判结束前，人事询问他什么时候可以来报道。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下周一就可以了。” 明天就是周末，周末节目组不一定可以正常双休，时不时加班很寻常。 而人事，周末都是雷打不动的休息，绝对没上班的可能。 新人入职的第一步是跟人事办理入职手续，没人事报道不了。 面试出来后，杨帆在外面吃了个午饭，然后前往还没办理离职手续的老东家。 老东家办公旧址已经没几个人了，只有人事驻守。 大概星耀也知道，此去蓉城，核心团队外的人，没几个会跟着出走。 没关系，在蓉城继续招人就是。 只要核心团队在，公司的整体运行不会受太大影响。 还驻守山城的人事，主要就是留下来给核心团队外的员工办理离职手续的。 “杨帆，找到工作了吗？”给杨帆办理离职时，人事年纪不大的姑娘笑着问道。 她也不避讳什么了，还没去蓉城报道的，一目了然，都是抓紧时间赶在最后期限前找到这边的工作。 找到了，才会来公司，办理离职手续。 “嗯，找到了。”杨帆朝人事姑娘眨了一下左眼。 “你放个锤子电哦，我都马上要去蓉城看看外面的世界了，你都不去，没机会了。”姑娘哈哈大笑，脸色微红。 没什么工作交接，所以杨帆的离职手续办理得很快，工资没能当场结算，但离职证明当下就拿到了。 离开前，杨帆对人事姑娘说道：“祝你前程似锦。” “你也是。”人事姑娘笑道，眼神有些不舍。 工作两年，她迎来又送走的同事，数都数不清了。 可她没多大感觉，只有这一次，她有些难过。 离开公司，乘电梯下楼。 出来后，杨帆回头看了一眼这栋写字楼。 算不上留恋，只是做个告别。 然后，杨帆头也不回离去。 还没到家，路上杨帆就接到电视台的正式录用通知电话，让他稍后查看一下邮件，下周一报道。 挂断电话，看着桥上趴栏杆看江的一个大概是外地来旅行的背包姑娘，杨帆拧动电门，电动车飞驰离去。 回到小区附近，杨帆进菜市场，半个小时后提着几袋子的食材出来。 到家门口后，准备放下食材拿钥匙开门的杨帆忽然转了个身，俯身，额头顶了一下三姐家的门铃按钮。 顶完后，杨帆喊道：“大圣，滚滚，开门！” “啪”的一声，门开，里面的滚滚摇着大尾巴嗷嗷叫，很高兴的样子。 金毛也热情地凑过来，似乎想帮杨帆拿东西。 杨帆没给它，拎着食材进屋。 滚滚后腿一蹬，“砰”的一声，门关上。 三姐和果果还没回来，最近无业的他像是全职煮夫，天天搁家里等她们母女回来。 进厨房放下食材，洗了把手，杨帆给三姐打电话，告诉她今天的面试结果，并让她今晚不用买菜回来了。 在杨帆处理食材的时候，三姐和果果回来了。 跟来的还有柳月月和柳芊芊。 两姐妹的穿着依然一模一样，长筒袜，百褶短裙，白色短袖t恤，青春活泼。 杨帆还没好好欣赏这两件艺术品，果果就跑过来找他哭，说她同桌转学走了，是个很好看的小男孩。 身后的三姐呵斥道：“都多大了，整天就知道哭。” “难过还不能哭吗？”果果小脸上梨花带雨，问杨帆：“哥哥，你难过的时候不哭吗？” 杨帆说道：“哭啊，昨晚梦见女朋友死了，我也哭得很伤心。” 一旁的柳月月一愣，看向柳芊芊。 柳芊芊脸色难看，虽然是假的，可你也不能这么咒我啊，什么意思？ 三姐捂着额头。 杨帆又跟果果说道：“醒来发现，我根本没有女朋友，哭得更伤心了。” 第9章 恶魔般的爪子 “有你这样哄小孩的吗？”柳芊芊忍不住她的暴脾气了，就想摔东西走人。 十三姨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围。 本来想借杨帆找到新工作的机会，趁热打铁，把柳芊芊喊过来一起吃顿饭，让还处于耍朋友初期的小情侣多接触接触。 没想柳芊芊一来，杨帆口无遮拦，差点把她气跑了。 柳月月有些同情妹妹，前天她和杨帆拍的合影，回去后，妹妹拿给妈妈看了。 看完后，妈妈果然认不出跟杨帆合影的是她，说这小伙子很有精神，干干净净，不像是个好人，不要给他发好人卡，可以耍。 “哦哦，不好意思，忘了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杨帆一脸歉意，然后回厨房继续烧菜。 有人觉得灯红酒绿才幸福，有人觉得看遍花花世界才幸福，杨帆也这么觉得。 但无论怎样的生活，总要回归家庭。 这个家也许是租的房子，还可能只有自己一个人住着。 人生大概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家里度过的。 这么一来，想要让自己感觉到人生大部分时间都是幸福的，就得经营好家庭。 经营中，杨帆尝试自我催眠很多次，发现洗碗拖地等并不能让自己感到幸福。 最后，他还是找到了家务活中可以让自己感觉幸福的事，那就是做饭。 “芊芊，别生气，小帆没耍过女朋友，不太会哄女孩子，但他做饭很好吃，吃完你就知道了。”十三姨安抚外甥女。 本来就不是真情侣，再加上十三姨的安慰，柳芊芊的气顿时消了大半，但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也没耍过男朋友，我就没他这样的。” 柳月月担心从小脾气不怎么好的妹妹会因为杨帆跟十三姨产生间隙，说道：“芊芊，去洗水果。” 毕业几个月，聚少离多，柳芊芊比以前听姐姐的话多了，把提来的水果取出，放果盘里，拿去厨房。 厨房里，看到杨帆掌勺很熟练很有风范的样子，瞄了外面一眼，柳芊芊冷哼道：“很会做饭的嘛，哼，肯定成不了什么大事。” 杨帆看了一眼在洗水果的柳芊芊，身材还真是赏心悦目，脸蛋也让人一看瞬间感觉人间美好。 犹记得上次看到的柳月月那一笑，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两姐妹几乎一模一样，柳月月的笑，就相当于柳芊芊的笑，一样的惊艳。 有点可惜，这个假女朋友性格不是那么好，见面后更是不正眼看自己一眼。 “嗯，这辈子大概是成不了什么大事了，只能这样努力着，烧点好菜。”说完，杨帆继续专心烧菜。 于是，直至洗完水果，柳芊芊都没听到杨帆再说一句，临出去前，她端着果盘站杨帆身后，小声问道：“不会生我的气了？我就说说而已，没看不起你的意思。” 杨帆转身，抬脚飞踢。 “啊~”柳芊芊大叫一声，手忙脚乱后退两步，果盘里的水果摔了好几个。 不过幸好，没踢到。 “我也没有要打你的意思。”杨帆又转过身去，继续忙自己的。 柳芊芊又是生气又是委屈。 想想自己之前确实有点虚伪，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亡羊补牢杨帆又不领情。 “怎么了？” 听到柳芊芊的尖叫，十三姨和柳月月赶忙进厨房来查看情况。 “女生就是大惊小怪，不就水果掉了吗，好像被人打了似的。”杨帆放下大勺，蹲地上捡水果。 柳芊芊眼泪差点就掉下来，恶人先告状，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和姐姐，谁不把她当宝当公主一样宠，一句重话都没有。 结果这些天几次差点被眼前这家伙气死。 “小帆！”见到似乎比当年颜值巅峰期的自己还要好看耐看的外甥女泪眼婆娑，十三姨一脸严肃喊道。 柳月月无言以对，妹妹的眼光也不行啊，找挡箭牌也不找准了，找这么一个不知道怜香惜玉是什么东西的家伙。 想想前天晚上听到的琴声和歌声，柳月月顿觉得歌者是百年不出一个的男生。 大概时间越久，脑补越完善，柳月月现在已经把歌者当作自己的初恋了。 那琴声和歌声在她脑海里越来越纯净，美好得像初恋。 今天过来的时候，柳月月还朝石条那边张望了许久。 可惜没有琴声，没有歌声，也没有人影。 …… “小帆烧的菜好吃？”开饭时，想起来还没给三只宝准备晚餐的杨帆离开饭桌去忙后，十三姨询问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的柳芊芊。 “嗯。”柳芊芊没法昧着良心说不好吃，虽然她很想说难吃。 柳月月不说话，只要不被打扰，她吃饭从来都是食不言，尤其觉得很好吃的时候。 没吃到七分饱前，果果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平时吃饭右手拿筷子还不够，把清茶淡饭吃成美味的左手也使上，拿来抓饭。 杨帆的座位是跟果果挨一块的，他给三只宝准备晚餐去，碗里夹好的菜没一会儿就被果果的左手抓没了。 她总说杨帆碗里的菜最好吃。 以前十三姨打过她手背多次，杨帆说没事，但跟果果说要拿筷子夹。 这次杨帆没在，小姑娘又忘记了。 看着果果伸出的小恶魔般的爪子，柳芊芊心里很舒坦。 “明天周末，你们打算去哪玩？”等杨帆忙完回来后，十三姨问道。 “哦，问我啊？”没听到有人回答，扒了一口饭的杨帆停下来，说道：“在山城待了这么久，没什么可玩了，明后天不出门，待家里。” 十三姨心累，刚耍朋友，周末不约出去，怎么进行下一步，怎么开房，怎么谈婚论嫁？ “芊芊明天有什么安排吗？”十三姨转问柳芊芊。 柳芊芊埋怨道：“本来想明天一早跟姐姐去蓉城的，她在那有两个通告，但妈妈不让我瞎跑。” 从小到大，柳芊芊和姐姐柳月月吃住一块，上学也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级，直到大学毕业。 那么多年，说没一点厌倦和姐姐形影不离是假的。 但自从姐姐大学期间就签约经纪公司，时不时跑通告，尤其毕业，很少待山城待家里后，柳芊芊就有点孤独了。 趁着周末，不上班，她想跟姐姐去蓉城玩两天，后天就回来。 可妈妈坚决不让，说趁周末，约杨帆出去逛街看电影啥的。 柳芊芊跟妈妈吵了一架，这么着急我嫁出去啊？ 妈妈跟柳芊芊说，她算过命，姐姐入了这行，结婚的话三十都够呛。 而妹妹呢，二十三之前不结婚的话，很有可能一辈子都不结婚。 第10章 新的起点 对于妈妈的说法，柳芊芊是有点不屑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迷信。 算命？ 她觉得老祖宗留下的文化和习俗，不一定都是精华，也有糟粕。 比如这种看手相看面相看生辰八字算命的，柳芊芊就很不感冒。 就跟看星座处朋友耍朋友一样，幼稚。 不过看妈妈那么着急，柳芊芊也没法无视，完全拒绝妈妈的好意。 “芊芊既然去不了蓉城，也没安排，那明天过来一起秋游，趁天气还没那么冷，大家一起去城外农家乐耍两天。”十三姨对柳芊芊说道。 柳芊芊眼睛一瞪，什么？ 大好周末，让我跟这个除了长得不丑，会做点饭外，一无是处，毫无怜香惜玉之心的家伙待一块？ 她正想着怎么拒绝，杨帆说道：“三姐，芊芊明天是去不了蓉城，但跟同学有聚餐安排。” 说着，他看向柳芊芊：“是不是？” 妈妈安排我也就算了，凭什么你也敢来安排我？ 于是，柳芊芊狠狠瞪了杨帆一眼，说道：“同学聚会取消了，明天我有空。” “那今晚都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过去。那边的风景很不错，空气清新，小帆给我们钓中午吃的鱼，我们在附近摘果子。”十三姨笑道。 杨帆轻声叹道：“天堂有路你不在，地狱无门你……” 没说完，他继续吃饭。 虽然声音小了点，但同一饭桌上，又没其她人说话，大概除了埋头吃饭的果果，十三姨和柳芊芊、柳月月她们三个都听到了。 这一听到，三人就吃不饭了。 “地狱无门你什么？” “下面呢？” 三人看向杨帆。 “想不起来了。”杨帆一如既往。 “那上次一笑倾人城后文有了吗？”柳月月问道，对知识的渴求很强烈。 十三姨默默吃饭，说杨帆半桶水吗，可他时不时出口成章。 总结起来就是，他的灵感突如其来，走得也是猝不及防。 柳芊芊吃饭，喘着气，好像在咬杨帆似的，这个管杀不管埋的混蛋。 在三姐的撮合下，杨帆度过了一个不算难忘，但对柳芊芊来说却很难忘的周末。 农家乐两日游。 柳芊芊当然也去了。 甚至三只宝也跟着去，比谁玩得都开心。 周末一过，周一，杨帆正式上班，前往电视台报道。 整个上午，杨帆都是在办理入职手续中度过的。 下午，人事领杨帆去他要加入的节目组，把他介绍给大家。 随后，节目组唯二的一个老策划开始带杨帆熟悉新工作。 这档节目播出两年了，从导演、总策划到普通的场务，已经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始终如一的流程。 所以经过一下午的研究和请教，杨帆基本上就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怎么开展工作了。 “你以前在那上班的？”完成工作任务，准备下班，带杨帆的老策划李卫民问道。 “星耀。”杨帆没有隐瞒。 这话一出，李卫民愣了愣：“星耀？” “嗯。”杨帆给了李卫民一个肯定的答复。 工位上，李卫民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以后别透露自己是星耀的。” “为什么？”杨帆疑惑问道。 电视台里这段时间的八卦，杨帆并不知道。 李卫民苦笑：“星耀把我们台坑惨了，尤其是卫视和公共频道，说退出就退出，卫视和公共频道那三档节目一下瘫痪，台里紧急抽调人手，各个频道节目组人力资源本来就紧张，再被抽调过去补缺……你说是不是把我们台坑惨了？” 杨帆点了点头，有道理。 至于更深层次的站队问题，李卫民这等底层员工并不清楚，杨帆也从没往那想过。 “怪不得公共频道没要我，敢情因为我是从星耀出来的。”杨帆恍然大悟。 “一开始招你的是公共频道吗？”年纪跟杨帆相仿，没大他几岁的李卫民笑道：“那肯定不能要你啊，换我也不想要，星耀的人都是仇人。” 杨帆说道：“换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为啥，你气量大？”李卫民笑道。 杨帆说道：“要是我，把星耀的人都挖光。” 李卫民哭笑不得，竖起大拇指：“还别说，这么想挺解气的。” 第一天上班就这么度过了，杨帆很庆幸带自己的李卫民挺友善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什么城府。 杨帆加入的这个节目组，叫《欢乐山城》，文体娱乐频道的一个二流综艺节目，周二晚上黄金档播出。 节目请的人几乎都是本地人，有小有名气的歌手，也有名不见经传的演员，也有花钱上来的一些企业家。 节目面向的观众基本都是本地的，所以收视率只算山城家庭用户。 导致即便是受众小的频道，节目也能经常出现5以上的收视率。 面向全国观众的卫视，综艺节目收视率能破1就算得上是大红大紫的节目了。 《欢乐山城》开播两年，收视率早已不如当年。 曾经的文体娱乐频道招牌节目，现在每况愈下。 上班几天后，杨帆听李卫民说，台里准备停播《欢乐山城》。 因为观众对这档节目产生了审美疲劳，导致收视率越来越低，产生的连锁反应是赞助商退场，花钱登台的企业家也绝迹了。 总策划老赵提交多次新节目策划书，台里没通过，觉得不行。 于是，《欢乐山城》就这样半死不活继续录制。 杨帆上班的第一个周末下班前，老赵召开策划组会议。 《欢乐山城》策划组加上杨帆共有四人，总策划老赵，比较不普通策划李卫民，普通策划杨如意，实习策划杨帆。 “集思广益。”会议开始，老赵开门见山：“《欢乐山城》再录四期，然后永久停播。也就是说，一个月后，必须得上新节目。领导只给我们半个月的时间，必须想出令人满意的新节目，然后录制，接档《欢乐山城》。” 老赵四十多岁，也脱发，但不是很严重，没秃顶，只是白发很多，不服老的他隔段时间就得去染黑。 被领导打击数次，老赵开始服老了，不再独断，想让底下的人动脑一起参与新节目策划。 第11章 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会议室内。 除了总策划老赵和实习策划杨帆，李卫民和杨如意纷纷展开头脑风暴，提出自己平时琢磨过的点子。 杨帆摆正自己的位置，没多说。 一番讨论后，老赵一筹莫展：“你们提出的点子没什么新颖，都是借鉴别人家节目的。” 李卫民和杨如意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的确是在借鉴国内某个节目。 让他们凭空想出一档全新的，有特色，有卖点的节目，有点强人所难。 创新这么容易的话，全国成百上千的频道，就不会每年就那么几档收视率还过得去的综艺节目了。 “还有，你们提的点子，核心总是绕不开请名人。”老赵无奈道：“新节目的经费只会比《欢乐山城》少，不会多。我们《欢乐山城》现在都请不起本地稍微有点名气的艺人、网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李卫民和杨如意瞬间感觉自己一无是处，好好的节目，到自己这里没几个月就面临停播。 嘉宾几千块钱的出场费，节目组都付不起。 看看那些卫视的招牌节目，不管多大牌的明星，出场费节目组都不在怕的，只要你敢来，我就敢给。 “小杨，你也出出主意，看能不能用得上，别拘束。”最后，老赵看向杨帆。 李卫民和杨如意也看着杨帆。 杨帆有些迟疑，最后还是出声了，问道：“新节目只能请普通人是？” 老赵有些尴尬，这档节目是从他手上诞生的，最巅峰的时候，还请过全国性的明星，虽然不是大红大紫的那种，但也不是本地名不见经传的娱乐圈边缘艺人能比的。 那么“辉煌”的节目，现在落到即将停播的地步，可谓成也是自己，败也是自己。 《欢乐山城》不能推陈出新，面临的命运跟九成九的节目一样，出现几年后便销声匿迹，再也登不了台。 “差不多，台里不会帮忙拉赞助，也不会给太多经费，除非播出后节目有收视率。”老赵说道。 杨帆想了想，说道：“那就请普通人，也不做什么名人网红访谈，民间游戏了，来点益智类游戏。” 李卫民觉得有些惊奇，入职一个星期，这个新同事话不多，做事中规中矩，一点也没好大喜功的样子。 可以说，屁股后面没有着火，他永远不会往前一步。 总策划点名，他才勉为其难似的表现一下。 这一表现尺度有点大，直接把过往的一切否定，重新洗牌。 “什么益智类游戏？”老赵问道。 杨帆便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听完，李卫民和杨如意面面相觑，这个可行吗？ 按照杨帆的设想，这个新节目就是一档纯益智性互动性节目。 除了主持人，嘉宾都很随意，大街上随便抓来都行的那种。 《欢乐山城》这档节目的嘉宾，登台后主持人可以吹捧一阵子，介绍其身份。 九十分钟的节目，一个嘉宾的介绍吹嘘，可以用掉几分钟。 随便抓来的普通人，怎么介绍？ 为人正值善良，有爱心，玩泥巴厉害？ “相比那些无聊的游戏，这样的智力比拼游戏，优势是有的。”杨帆解释道：“那些卫视综艺节目敢玩无聊游戏，是因为观众在意的是参与者，某某明星，而不是游戏本身。我们这种出身的节目，请不起明星，让普通嘉宾也玩无聊的游戏，有谁会看？” “嘉宾怎么选？”老赵问道，对这个节目有点感兴趣了。 杨帆说道：“广告投放，设置报名热线，比如在《欢乐山城》结束前打广告，欢迎全民参与。” 一番问答后，会议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良久，老赵说道：“小杨，这样，你下周四前把策划书弄出来，我们再一起评估、补充，没问题的话，下周末前递交领导评审。” “下周四前吗？”杨帆问道，太快了点。 “是有点急，但这不是《欢乐山城》没几期了嘛。这两天周末你也可以在家适当加班加班。”老赵说道，对加班完全不当回事。 李卫民向杨帆投去同情的目光。 刚毕业一年多的小伙，不是在谈恋爱，就是在谈恋爱的路上。 李卫民就曾因为周末老加班，丢过两个女朋友。 到现在他都耿耿于怀，但要说换工作，他也不愿意。 只要这份工作在，女朋友就不难找。 它是李卫民换女朋友的资本。 没了这个资本，别说换女朋友，能不能找到都是个问题。 “好的。”杨帆神色平静，没什么情绪表露。 虽然杨帆不动声色，但老赵大概知道他很嫌弃给的时间太少，还让周末加班，便语重心长道：“小杨，你刚毕业没多久，一年多，现在正是你的拼搏期，应该多点雄心壮志，意气风发，别跟工作很多年的老油条一样，上班就想着怎么混。” “我知道，谢谢赵老师。”杨帆虚心接受。 下班时间到，头脑风暴会议结束。 老赵第一个走的。 杨如意是个不大不小的姐姐，拍了拍杨帆的肩膀：“小杨，加油，这两天跟我家狗约会玩耍的时候，有空我也会替你想些环节，比如嘉宾报名、审核、邀请环节交给我。” “谢谢杨姐。”杨帆感激道：“代我跟唐哥问个好。” 他口中的唐哥是杨如意的男朋友，杨如意是典型的山城人，没叫唐哥龟儿子就已经不错了。 杨如意走后，杨帆看向李卫民。 李卫民耸肩：“别看我，周末我可没时间，杨姐说帮你，肯定是下周来上班后帮的。你看她那样的人，周末有时间给你吗？” 李卫民走后，杨帆收拾东西。 本来只是抱着重在参与的心态，不发表任何意见的他，被点名，只好说说自己的一点想法。 没想到老赵跟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直接把新节目策划任务扔给他了。 当自己找到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的时候，就被甩到这个世界。 人生真是艰难。 还没走出电视台，杨帆就接到柳芊芊的电话。 这对假情侣一周没联系没见面了。 “看电影？不去！”接通电话后，一听到柳芊芊的安排，杨帆想都没想就拒绝。 第12章 白天男子汉 挂断电话，杨帆骑着小电动车回家。 看电影就要吃饭，电影票的钱不说，吃饭花的钱肯定不会少。 工作是找到了，但离发工资还远着呢。 前两天杨帆给家里打电话，唠家常的时候老爸很愁，说亲戚又催着还钱了。 杨帆没多说，把身上仅剩的几千块钱都寄了回去，只留下一些生活费。 杨家就杨帆一个独生子，按理说即便是乡下人，日子过得也不能这么艰难。 但事实是，杨母体质不好，经常生病，要花钱。 去年祸不单行，杨父喝了点酒后骑摩托车，摔得很重。 那一住院，直接让刚工作几个月，有了点存款的杨帆破产，杨家倒欠亲戚几万块钱。 杨帆想着怎么把游戏账号卖出去，但又没门路，怕被骗了。 那个游戏账号估值是九千到一万块钱，装备分开卖大概也能卖个八千左右。 杨帆想今晚去打个boss，要是爆出稀缺装备部件，合成传奇，账号身价能再涨个两三千。 刚到家门口，隔壁没关门的文房客厅里就传出滚滚的嗷嗷叫声，然后看到它摇着尾巴跑过来，求摸狗头。 “小帆，放好东西过来一趟。”正摸着狗头，三姐出现在客厅里，冲杨帆吩咐道。 “好的。”杨帆应着，拿钥匙开门。 上班日，三姐朝九晚五，几乎雷打不动，这个工作让杨帆很羡慕，每天比普通上班族早一个小时下班。 放好东西，杨帆过来果果家。 “芊芊说等下过来，接你去看电影？”三姐问道。 杨帆张了张嘴，我答应过了吗？ “今天我没买菜，叫了外卖，没定你那份。芊芊很不错的，耍的时候说话注意点，别把她气跑了。”三姐对杨帆和外甥女柳芊芊耍朋友很上心。 杨帆能说什么？ 摊牌？ 以后怕是没的房租和晚饭了。 没介绍柳芊芊之前，他和三姐家这种状态是可以维持很长时间。 但介绍后，闹掰的话，还想维持这种状态就难了。 就算三姐没受影响，他也没脸住下去。 “嗯，那我等芊芊过来。”杨帆点头，听说柳芊芊那边承受她妈妈的压力更大。 大概三姐是把自己夸上天了，让柳妈有种非杨帆不嫁女儿的趋势。 此外，不想跟柳芊芊撇清关系，杨帆还有另外打算。 那就是想卖歌。 卖给她姐姐柳月月。 《怪兽世界》游戏账号转手不出去，让杨帆深深感受到果农的悲伤，他们只会种地种果园，没经销商来收购，他们到路边去摆摊能卖出几个果子？ “唉，白天男子汉，晚上……”杨帆感叹，人生想平平淡淡，最终还是被钱被生活所迫。 “什么？”听不清杨帆的嘀咕，坐一旁的三姐问道。 “没什么。”杨帆已经反应过来，这感慨不适合跟三姐发。 “白天男子汉，晚上什么？”三姐追问。 这时。 “滚！” 书房里传来正在写作业的果果暴怒的声音。 小姑娘人是小，但脾气据说随她妈妈，跟柳芊芊一个样，很大。 杨帆一开始是不信的，跟三姐相处这么久，那么温柔贤淑的一个女子，脾气怎会跟柳芊芊一个样？ 但果果很凶是真，听说隔三差五班上的同学就被她打。 书房门口，正趴地上守着小主人的大圣和滚滚，听到小主人愤怒的声音，吓得屁滚尿流。 虽然它们只是在门口，没惹小主人。 大圣一溜烟往阳台上跑，远离小主人。 滚滚爬起来要跑，估计是太紧张，刚跑就摔了一跤。 书房里的三宝飞一般冲出来，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慌不择路，直接从滚滚狗脑袋上碾过去。 滚滚龇牙咧嘴，你个蠢猫，你死定了。 三姐起身，去书房看女儿。 杨帆也跟过去。 小姑娘是被捣乱的三宝气到的，金毛和滚滚无辜受连累。 “大圣。”安抚好小姑娘，杨帆来到阳台上。 大圣正孤独地看半城烟沙，气质忧郁，像个文艺青年。 摸了一阵子狗头，杨帆想回自己屋。 刚出文房门，他不由得眼前一亮。 电梯那边走过来一个束着长发，看起来很清新美好的女孩。 虽是秋天，但她还穿着一件纯白连体裙，只是上身披了一件薄外套，头戴一顶圆帽，美腿笔直修长，还很白。 杨帆连忙走过去，在美女的惊愕中，拉着她手臂拖到一旁：“我不说了我不看什么电影吗，你怎么还跟三姐说我答应了？” “你……我不是芊芊，我是月月。”美女俏脸通红。 “啊？”杨帆呆了呆。 “你弄疼我了，松手！”柳月月羞恼道，努力甩掉杨帆还抓着自己的手。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杨帆松手，其实声音一出来，不用柳月月解释，他都知道自己认错人了。 虽然外形上，柳芊芊和柳月月如出一辙，但平时说话的声音却有明显的差别。 都说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人也是的。 即便在外形上，柳月月和柳芊芊也肯定有区别。 只不过杨帆暂时发现不到。 “你们在干嘛？”身后，电梯拐角那边，穿着打扮依然跟姐姐一样的柳芊芊手里拿着手机出现，声音悦耳，中气很足。 柳月月的声音比较温柔，但杨帆听过柳月月唱歌，她绝不是那种只有温柔声音的女生，她的声音也可以很敞亮，中气十足。 “月月你怎么也来了，没跑通告吗？”杨帆没理柳芊芊，问柳月月。 “公司给我安排了个电台通告，我们山城的电台。”柳月月红着脸说道，从小到大，还没被一个异性这么碰过呢。 虽然有点疼，感觉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但莫名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你们进去，我回屋一趟。”杨帆丢下两姐妹，回自己屋了。 柳芊芊人都过来了，今晚不出去一趟是不行了。 不过这姑娘看起来很精明，知道她外在条件优秀，尽量避免跟异性独处。 这不，把姐姐都喊来了。 自己是她名义上的男朋友，兽性大发她都不知道跟谁说理去。 第13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回屋后，杨帆去阳台收衣服。 站阳台上，他一眼就看到隔壁阳台上还默默坐着看山城烟沙的金毛。 小主人生气的时候，它会自己跑一边去，等小主人气消才回来。 罪魁祸首三宝，正没心没肺仰躺金毛脚下伸懒腰，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犯的错。 滚滚偷偷摸摸溜进阳台，边走眼睛边死死盯着三宝。 三宝正舔着自己的爪子，看到滚滚过来，像是被定身了一样。 但一秒钟过后，它就爬了起来。 还没完全爬起来，一只金色爪子摁住它。 大圣依旧保持眺望山城的姿势，似乎摁住三宝的爪子不是它的。 三宝动弹不得，朝走过来的滚滚张牙舞爪。 滚滚鼻孔喷了一口气，似乎不屑跟三宝计较，没动手。 只是走过来后，一屁股坐三宝身上。 三宝愤怒闷叫，金毛收回爪子，它才挣扎着从滚滚屁股底下爬出来。 “滚滚又欺负三宝了吗？”柳月月笑盈盈走进阳台。 出来后，她才发现隔壁的杨帆正在收衣服，手里拿着小裤裤。 她脸一红，连忙转过头去。 杨帆很高兴，举着小裤裤朝柳月月挥手：“月月，能过来一下吗？我有点事找你。” 柳月月只好又转过头来。 这一看，我呸，理都不理他，直接进屋了。 杨帆莫名其妙，不就认错人，捏了下你胳膊吗，这么记仇。 年轻人，不讲武德。 衣服收回屋，杨帆发愁，万事开头难，柳月月对自己印象并不是很好，这还怎么推销贩卖歌曲？ 十三姨家里。 “月月，你也要跟芊芊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吗？”十三姨问柳月月。 “不是，我顺路送芊芊过来，等下就去跟朋友吃饭。”柳月月面不改色说道。 妹妹跟杨帆假耍朋友的事，她一清二楚。 而妈妈和十三姨都很支持妹妹和杨帆耍朋友，现在是他们两人耍朋友的初期，肯定不希望自己去当两人的电灯泡。 “那就好。”十三姨松了口气。 从小到大，两姐妹寸步不离，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两人在一块好照应，坏事是比如现在这样，月月要是在妹妹耍朋友的时候凑一块，妹妹和杨帆的感情怎么升温？ 在十三姨家待了一会儿，柳月月和柳芊芊就下来了，跟着的还有杨帆。 “先说好，工资没发，我现在依然很穷，还没钱回请你们上周请的客。”楼梯里，杨帆事先声明。 “今晚吃饭不用你请，电影票你买总可以了？”柳芊芊没好气道。 真不知道妈妈和十三姨怎么想的，不是她看不起穷人。 自己好端端的，习惯了二十多年的富足生活，上大学的时候每月零花钱都是五位数。 现在毕业了，有一份好工作，物质生活过得更是滋润。 为啥要找自讨苦吃，去找一个连约会饭钱都付不起的穷男友？ 柳芊芊也不要求未来老公养他，能养孩子就行，她自己能养自己。 这点都做不到的话，那这个男人也太废了。 杨帆倒没那么废，柳芊芊知道他上份工作是做什么的，工资不会太少。 毕业一年多，他还这么穷，柳芊芊不傻，猜可能是他家里拖了他后腿。 这样的家庭，一样令女方望而生畏。 “这个……可以。”杨帆肉痛道。 三张电影票，七八十呢。 够自己在电视台食堂一日三餐吃一周了。 “你怎么那么穷？”柳月月好奇问道。 杨帆坦然道：“每个人的家庭环境不一样。” 柳月月若有所思。 果然，柳芊芊无奈，她猜到了。 杨帆对柳芊芊说道：“要不我自己在外面转转，晚点再回去，你们俩自己去玩？” 本来不想跟杨帆玩的柳芊芊听到这话，眉头微皱：“那算什么？一顿饭而已，电影也是要看的，姐姐喜欢看，我也去学习学习。” “学习？”杨帆疑惑。 柳芊芊不想说话。 柳月月轻声问道：“杨帆，你是不是都不知道芊芊是做什么的？” 杨帆有些不好意思，他还真没问过。 柳月月说道：“芊芊也是电视台的，不过是影视中心那边的。” “哦哦。”杨帆恍然大悟，影视中心部有自己的办公地，不在电视台总部。 据说山城影视中心部是电视台最富有的部门，商业化得很成功。 哪像综艺部门，节目质量提升不上去，收视率不行，绩效和奖金就会少得可怜。 影视中心不仅负责引进电影电视剧，还自己参与投资、拍摄。 在国家坚决向娱乐至死说不的大趋势下，综艺节目的限制很多，从内容到时长，甚至审批数量，都做了很大限制。 影视剧虽然限制了内容，但审批数量却放宽了。 说白点就是，国家支持各电视台各频道多播放影视剧，少些参差不齐的综艺节目。 这么一来，电视台影视中心的福利就来了。 “芊芊在影视中心做什么的？”杨帆问道。 柳芊芊不想回答，但想想这样不妥，杨帆都不知道她是干啥的，十三姨那边说不定晚上回去他就露馅了。 走错一步，只能将错就错下去，不然太让妈妈和十三姨失望了。 才耍一两个星期，十三姨那么看好的人，她就说不行，妈妈肯定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更加着急。 没办法，自己脾气确实不好，老控制不住。 妈妈又死认那个该死的算命先生的话，能怎么办？ “我负责影视剧引进，也负责收剧本，投资。”柳芊芊回答道。 “这样啊。”杨帆瞬间就恢复自信了：“今晚这顿饭你不会白请，绝对值。” 柳月月立时来兴致了：“上周的一笑倾人城有后文了吗？” 柳芊芊也竖起耳朵。 杨帆一愣，怎么又提这事？ 我又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当下楼来，在停车区看到柳月月的座驾后，杨帆感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豪车，让他深切感受到双方的贫富差距。 柳月月和柳芊芊，就是在水一方的伊人，只能远观，无法靠近。 柳月月细品，她们家还真在杨帆住的江对面。 这家伙，肚子里是真有墨水。 只可惜，有才华的人，不一定能名利双收，甚至一个都拿不到。 第14章 我有个朋友 人想要名利双收，除了有实力，运气、包装、运营等因素都极为重要。 就像乐坛之外，有实力有颜值的歌手少吗？ 不！ 整个乐坛的成名艺人数量，加起来也不足圈外有实力的无名歌手数量的万分之一。 柳月月没觉得自己的唱功有多优秀，声音有多好听，但她就是在公司的包装下，于亿万人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手。 她入行的时间不算短了，大一签约唱片公司，唱过很多前辈的歌，积累人气，今年才出几首属于自己原唱的单曲，以新人的身份正式出道。 出道后，公司给柳月月倾斜的资源是普通人无法想象的。 可以说，没有唱片公司的包装、运营，柳月月不比那些普通人在软件上录歌发歌得到的人气和关注好多少。 那些普通人唱歌的影响范围，大概也就仅限于自己的朋友圈。 “你们点什么我吃什么，不用管我，我加个班。”看电影前，杨帆他们三人在商城餐饮区先吃饭，饭前他拿出笔和一个本子。 柳月月和柳芊芊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正聊着些有的没的，听到杨帆的话，不由得看过去。 “写舞台剧本吗？”大概一路冷落杨帆，都不怎么跟他说话，柳芊芊有些过意不去，开口示了个好。 “不是，新节目策划文案。”杨帆说道，低头开始在饭桌上动笔。 上班日三四天的时间，他肯定整不出一个节目策划文案，因为需要动脑思考回忆的时间太多。 何况前世杨帆也只是看到屏幕前的节目展示，背后的准备和操作不得而知。 好在他现在是干幕后的，反推起来并不困难。 “你一个新人，一来就负责新节目策划文案？那不是总策划干的事吗？”柳芊芊怀疑自己听错了，或是杨帆在吹牛。 “总策划老油条了，懒，已经没什么大志，底下人能代劳的事，他为什么要自己去做？”杨帆笑道，头也不抬。 柳芊芊想想也是，她们部门也有这种老人，上班混日子，能坐着绝不站着。 “到时候挂名，第一个挂的也是你们总策划？”柳芊芊问道。 “那不正常吗？”杨帆反问道，依旧头也不抬，在纸上奋笔疾书。 柳月月觉得很惊奇，她没混过职场，这几个月听妹妹聊工作上的事，刷新了她许多三观。 果然是隔行隔重山，门里门外都是道。 杨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没资历前，一切都是虚的。 比如十三姨唱歌也很好听，不比柳月月差，但没人会请她登台唱歌，一毛钱的出场费都没有。 柳月月就不一样了，出场费少说也有万八千。 杨帆加班，柳月月和柳芊芊点单，聊天。 没多久，两姐妹的声音越来越小。 杨帆工作认真的样子，让她们觉得自己再这么大声说话，很不礼貌。 都说劳动最光荣，现在杨帆认真工作的样子，让柳芊芊和柳月月觉得的确如此。 柳芊芊看杨帆，也没之前那么看不顺眼了。 怪不得十三姨总说，他很有上进心，更重要的是，居家必备男人。 只是不想被生活所迫，希望可以达成小小的财务自由的杨帆并不知道外人对他的评价。 他只想平平淡淡，但前提是可以丰衣足食，有房有车，所以现在得有点拼搏的干劲。 沙滩上晒太阳的年轻渔夫和中年富人，享受看似相同，心情大概也差不多，但心境是完全不一样的。 没多久，饭菜陆续上来。 杨帆停止加班。 其实一开始跟美女吃饭并不是很享受，什么秀色可餐都是胡扯的。 放不开。 总在意自己的吃相难不难看，该不该夹美女面前那道菜…… 但现在，杨帆习惯了。 “月月今年还出歌吗？”吃着饭，杨帆问柳月月。 “今年暂时不出了，公司履行完合约义务，轮到我履行义务，给公司跑商演。”柳月月回答道。 杨帆有些失望，柳月月要是说她正在找歌邀歌，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那该多好。 不过没关系，今年不出，不代表明年不出。 十月份了，离阳历明年也就两个多月。 于是，杨帆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会写歌，我觉得挺不错的，要不要给你看看？觉得可以就收了。” “你朋友？”柳月月心神一动：“也住你们小区吗？” 杨帆眨巴眼睛，你个歌手，不关心歌曲，关心我“朋友”干啥？ 神经病！ 感受到杨帆看傻子似的目光，柳月月脸一红，搞错了，再来：“可以看看，只要是好歌，不嫌多，也不看出身……你朋友是哪里的？” 杨帆高兴了，也不管什么神不神经病的，说道：“他是我大学同学，老家在d省，他写的歌很好听的，上次听完后我就想起你。” 什么情况？ 想不也应该是想芊芊吗？ 柳月月不解。 柳芊芊拍手，高兴道：“杨帆，你不会看上我姐姐了？跟你说，我姐姐是天底下脾气最好的女孩子，人又漂亮，比明星脸还明星脸……” “你少夸你自己！”柳月月呵斥道。 柳芊芊立即变脸，跟杨帆说道：“杨帆，你不会是专杀熟的？我姐姐现在有钱，人也傻，然后你就想骗点她的钱？” 神经病，杨帆低头吃饭：“当我什么都没说。” 柳月月却不肯了：“可以先拿歌给我看看……你朋友是圈内人吗？” “不是，无名小卒，跟我一样的普通老百姓。”杨帆说道。 “那样的话，歌曲要是不错，公司愿意收，只能是买断版权，这样的条件，你朋友肯接受吗？”柳月月问道。 柳芊芊撇嘴，姐姐可能是想起上次在杨帆小区那听到的歌声了，一厢情愿认为歌者是杨帆的朋友。 她是颜控，姐姐是声控。 她愿意拿杨帆当挡箭牌，就是冲着杨帆好看来的。 不然谁愿意啊。 姐姐还没看歌，就先一股脑说出收歌的苛刻条件，怕人家事后对她不满意似的。 “没关系，能卖钱就行，无名小卒有自己的觉悟，我朋友会理解的。”杨帆没什么惊讶的，现实就是这么赤果果。 无名小卒的歌再好，也不可能卖出好价钱，更别说参与分红。 那是混到曲爹词爹的地位后，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第15章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 吃完饭，杨帆摸出手机，准备网上购买电影票。 虽然是周末，柳月月和柳芊芊想看的这部电影也很火，但已经上映快一个月了。 这么长时间了，场次不多，观众也不多，不愁临时买不到票。 甚至这个时候买，最佳观影区域也满座不了。 杨帆刚登录电影购票网，柳月月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买完了。” 杨帆一愣：“不是说好电影我请的吗？” 柳芊芊哼哼道：“订都订好了，考验一下你而已。” 其实电影票在是吃饭期间柳月月网上订的。 杨帆没看到，做姐姐旁边的柳芊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姐姐这么善解人意，不为别的，就为杨帆口中的那个“朋友”。 她早就看出来在杨帆提起那个朋友后，姐姐对他的态度十八变，怕他飞走了似的。 他一飞走，那个“朋友”也就跟着没了。 只是做为女孩子，柳月月很矜持，没表现出一丝那方面的意思。 至少杨帆是看不出来。 来日方长，到时候就能见到杨帆那个朋友了。 柳月月心中欢喜，只是不知道对方有女朋友没有。 至于人长得怎么样，她刚才旁敲侧击探出来了，虽然不是世界第三，但跟丑也绝不搭边。 这就好。 虽然自己是声控，但对外貌也不是一无所求。 至少能看得过去。 在杨帆去洗手间后，柳芊芊悄悄摸摸问柳月月：“姐姐，你跟我说清楚，你是看上杨帆了还是他朋友？” 柳月月板着脸：“管好你自己就行，我是做音乐的，对同行惺惺相惜不很正常吗？我问你，那天晚上你听到的那首歌，好不好听？” 柳芊芊没法否认，确实很好听，很特别，人们常说的初恋的感觉，大概就是听到那首歌时的感触。 只是，她有点担心道：“万一那人不是杨帆的朋友，弄错了呢？” 柳月月明显紧张了一下，随后坚定道：“我的感觉从来不会出错，他就是杨帆的朋友，要卖的歌，也肯定是上次我们听到的那首。” 第二天，柳月月很高兴，因为她认为自己证实了之前所有的感觉。 上午，杨帆把歌谱交给了兴冲冲跑来找他的柳月月。 躲一边去看谱学歌的柳月月，没一会儿就喜不自胜。 曲子是那个曲子，只是歌词不一样了。 上次她听到的是一种听不懂的语言。 全国几十个民族，至少有十几种语言差距甚大，好比英语和汉语，两者之间不存在相似度。 若是西蜀话，从小讲汉语长大的人听了也能认出那是西蜀话。 上次听到的那种语言，柳月月和柳芊芊都听不出是哪种语言。 “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看着歌词，柳月月觉得寻寻觅觅二十多年，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那个人。 素未谋面，却仿佛神交已久，青梅竹马。 “歌怎么样？”柳芊芊当然也跟姐姐一起过来了，看到姐姐拿到歌谱后躲十三姨家客房里半天，忍不住进来。 柳月月面若桃花，情绪有点激动：“芊芊，这首歌真的是上次我们听到的那首，我找到他了！” “真的？”柳芊芊有点不敢相信，世界这么小这么奇妙的吗？ 自从上次听到歌者的音乐，姐姐就念念不忘，经常跟她提起。 矜持？ 那是在外人面前。 跟妹妹，柳月月还要什么矜持？ 有次一起洗澡的时候，柳芊芊自恋，表扬她自己胸有大志。 柳月月看了妹妹几眼，再看看自己的，说自己才是胸有大志。 你那是胸大无志。 “真的，不过上次听到的应该是小众版本，这个是大众版本，国语版。”柳月月说着哼唱起来：“背包塞满青涩的回忆，就要踏上成长的旅程……” 还不错，柳芊芊仔细聆听。 上次的调调，柳芊芊不太记得了。 直到听姐姐唱后，她才想起来。 不过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个版本没上次的版本好。 等姐姐停下来，柳芊芊说出自己的看法：“为什么我觉得上次那个小众版本更好听？” 柳月月本来也觉得上次那个版本好，听妹妹这么一说，更加觉得这个版本不如上个版本了。 “这就是歌手跟歌手之间的差距，并不是歌的问题。”柳月月说道。 “你应该决定买下来的？”柳芊芊问道。 “买！”柳月月毫不犹豫说道。 “你真觉得这首歌很好吗？”柳芊芊提醒道：“今年发的那几首单曲，你都觉得很好，尤其看好其中一首，结果最受冷落的就是你看好的那首。” “那又怎样，我喜欢就好。”柳月月不在意。 柳芊芊撇嘴，姐姐是被那个声音迷住了：“真不理解你们这些声控，这个世界是用眼睛来看的。” 柳月月不同意了：“这个世界也需要用耳朵来聆听，当你能听到一个城市的脉动，一片海的倾诉，你就会感觉到世界跟你眼睛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虽然很想见到那个歌者，但柳月月也没急于表露，学完整首歌后，去隔壁杨帆家找他。 “歌谱我拍照发给公司了，最迟两个小时后就会有反馈。”柳月月跟在电脑桌前奋笔疾书的杨帆说道。 “不急，两天后都行，我又还没饿死。”杨帆漫不经心说道，头也不抬。 “啥子？”柳月月很意外：“你帮你同学卖歌，还要抽成？” 杨帆抬头，看傻子似的：“天下有的午餐吗？” “有！”柳月月说道：“中午我请你吃。” 杨帆呆了呆：“不用，只要搁家里，三姐天天请我吃的午餐。” “吃软……吃的午餐你还很自豪啊？脸皮能再厚点不？”见杨帆欺负姐姐，姐姐身后的柳芊芊不满道。 姐姐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是有点傻，柳芊芊可不敢让姐姐单独进狼窝来。 所以柳月月过来找杨帆，柳芊芊自然跟着来了。 杨帆还没说话，柳月月对柳芊芊喝道：“你小声点，等下十三姨又要说你找他吵架。” 柳芊芊很无语。 虽然对杨帆有诸多不满，之前也有点想跟妈妈摊牌的意思，但现在暂时没了。 姐姐想找初恋啊。 摊牌后，她和杨帆就不会再联系。 那大概率，他也不会跟姐姐联系了。 第16章 等风吹帆 从柳月月把歌谱拍照发给公司后，不到一个半小时，那边就有了结果。 买！ 询问柳月月词曲作者的身份后，公司给出价钱——五千。 还是买断的形式，没有分红。 得到对方开出的价格，杨帆一点也不惊讶。 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 前世就曾有一个默默无闻的歌手因为一首歌，火爆全网。 靠这首歌，他前后挣到了一个亿。 而当初通过朋友买来的这首歌，也就花了他几百块钱。 没别的原因，词曲作者没名气。 “你问下你朋友，如果对价格不满意可以谈。如果满意，我就让公司派人过来，跟你朋友签合同。”柳月月对杨帆说道。 她并不担心公司不买这首歌。 音乐制作部门的人不是饭桶，能看得出一首歌好不好，有没有价值。 何况她还清唱了一段，跟歌谱一块发过去。 “我没有异议，这个价钱可以。”杨帆说道。 柳月月疑惑：“你不跟你朋友商量？” “不需要啊，他全权交给我负责。”杨帆说道。 “我不信你，我要他亲口说。”柳月月不高兴了，买歌是附带，见那个干净的灵魂才是正事。 歌好是好，但火不火是另一回事。 不经过市场验证，发歌之前谁也不敢说自己很中意的歌能火。 “你可以当这是我写的歌。”杨帆叹道，昨晚只是随口说是朋友写的歌，怎么一下就被柳家姐妹当真了，还坚信不疑。 “你哄谁呢？”柳芊芊冷哼道：“我跟我姐姐是科班出身，学音乐的，都谱不出几句，就你？” “那不卖了。”杨帆很干脆说道。 “那就当是你写的，你来授权。”柳月月也很干脆，生怕杨帆撂担子。 柳芊芊朝杨帆眼珠子一瞪：“你这人怎能这样，谁有你这样的朋友谁……” “芊芊，你停！”柳月月打断妹妹的话。 转而，柳月月对杨帆说道：“我给经纪人打电话，最迟明天她就能过来。” “好。”杨帆不急。 虽然卖掉这首歌后，等它发布，以后他大概率不会再愁钱的事。 可等那时候，自己在电视台混得应该也不会太差，至少不会很差钱。 安贫乐富都是一种境界，尤其是没能力赚大钱的那种人，还很安心快乐，杨帆真心佩服。 从来到这里后，他就知道自己的人生不再平淡。 不会再像以前那样。 只是需要点时间，需要个机会。 这个机会，在进电视台后，杨帆就知道迟早会来。 柳月月这里走不通，做节目的他，以后见到的明星会越来越多。 “歌卖掉后，你要抽多少成？”柳月月好奇询问杨帆。 “七成。”犹豫了一下，杨帆说道。 这话一出，柳芊芊又炸了：“你怎么不去抢？人家辛辛苦苦写的歌，五千块钱，你拿掉三千五，人家到手才一千五。” “没有我，他那一千五都没有。”杨帆很想说其实都是我的，但想想越说越没完没了，一条道走到黑。 柳芊芊都要被气笑了。 “有点多了。”柳月月皱眉。 “不多，没有我，他在那边自娱自乐，一分钱都拿不到。”杨帆一点也不觉得过分。 “我能加他个微信吗？”柳月月问道。 “不能，加了我以后就没得赚了。”杨帆拒绝。 “你……”柳月月也有点忍不住想发火，但最后惊奇道：“他还有别的歌吗？” 歌者果然不是一般人，是金子。 “有的。”杨帆说道：“如果你认为《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很好，那比它好的歌曲，我朋友至少还有几十首。” “在你这吗？有几首？我看看，合适的话一起买了。”柳月月高兴道。 杨帆白了她一眼：“你当我傻吗？不等《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发布，就把另外的歌曲一起打包卖掉，我得损失多少钱？” 柳月月不得不惊叹，怪不得抽七成，这个杨帆果然适合当奸商。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如果在一些小有名气的音乐创作人手里卖，即便不能参与分红，也不绝不止五千块钱。 杨帆这是待价而沽。 柳月月是不敢肯定《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发布后能火，但即便不温不火，词曲作者再卖歌，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廉价。 第二天。 柳月月的经纪人从外地赶来。 柳月月虽然是公司今年力捧的艺人，但她还不是很出名，在她还没拿到新人王奖项前，还没资格让公司给她专配一个经纪人。 专职助理倒是配了一个。 不过只有在跑通告期间，助理才寸步不离跟着她。 授权签字的时候，除了真名栏上填写“杨帆”，杨帆还在艺名栏上填写了一个：等风吹帆。 柳月月就在一旁，看到艺名后，顿时感觉歌者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好文艺，好有诗意的艺名。 经纪人的反应则不一样：“人家艺名都是两三个字，类似名字，有姓有名，你这怎么是四个字？” “我是少数民族。”杨帆说道。 经纪人像是胸口碎了块大石，说不出话来。 少数民族也没你这样的。 “不是，我朋友是外国人，这首歌是他写的，我代理授权。”知道刚才说的有点不妥，杨帆又补充道。 柳月月的经纪人彻底无语了，代理授权怎么真名是你自己的？ 还有，外国人名字四个字的，都是伊丽莎白、亚历山大那种，哪有你这样的。 柳月月紧张问道：“杨帆，你朋友……是外国人？” 外国人就完蛋了，爸妈宁可打死她，也不会让她跟外国人耍朋友，更别说结婚了。 “哦哦，忘了，d省已经回归祖国的怀抱，他不算是外国人了。”杨帆不好意思说道。 那就好，柳月月松了口气。 授权完毕，五千块钱到手，看着转账通知，杨帆心情很好：“平凡的人生，又向前迈了一步。” “这下有钱回请我们吃饭了？”柳芊芊看不惯杨帆小人得志的样子。 “可以，晚上我不蹭三姐家的饭了，我请你们出去搓一顿。”杨帆大气道。 于是，晚上，某餐厅里。 吃完饭，看着账单。 良久，杨帆将其放下，拿起手机和挎包，说道：“我先去个洗手间。” “去洗手间你拿包干啥子？”柳芊芊一把抢过杨帆的挎包。 第17章 幸运52 不得不说，耍朋友共同语言这点很重要，门当户对更重要。 普通上班族，一个月就几千工资，即便是上万的，也扛不住隔三差五一顿几百上千的饭。 而这对柳月月和柳芊芊来说，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 对杨帆来说就不正常了，光是这么吃，他目前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这首歌我只抽三成，七成给我朋友，你们把单结一下。”逃单不了，杨帆只得坐下来。 这两姐妹是真狠，提前说好这次他请客，就把他领来这么一个高档餐厅，点菜还不给他省钱。 吃完一算，三千块钱。 这是打算把他的抽成干光了。 “你就动动嘴皮子，签了几个字，你怎么好意思要三成？”果然，柳芊芊对此事耿耿于怀，暴露了。 “三成还是有点多，要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柳月月也说道。 “那你们说多少合适？”杨帆问道。 “都说为朋友两肋插刀，帮点小忙，你怎么能收朋友的钱？”柳芊芊建议分文不要。 柳月月好点，说道：“也不能一分钱都不要，抽一成。” “行行行，那就一成，你们把账结了。”杨帆一脸痛苦的样子。 “你真的只抽一成吗？”柳芊芊不相信：“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都准备建立起长期合作伙伴关系了，我朋友肯定会有从老家过来山城的时候，到时你们亲自问他，看我是不是骗你们。”杨帆耸肩。 “好，我相信你。”柳月月拿手机扫码结账。 “姐姐，你这就信了啊？”柳芊芊伸手，想阻止姐姐，但被姐姐打了回来。 杨帆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咳了一声，说道：“《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编曲不要花里胡哨，伴奏吉他为主，清新干净点。” 末了又补充道：“我朋友这么说的。” 前身没有音乐素养，别说弹琴写歌，就是唱歌都只是勉强五音齐全而已。 杨帆发现，自己好像在“我有个朋友”这条道上越走越远。 结完账出来，柳月月想开车送杨帆回去。 杨帆拒绝了她的好意，独自离开。 这两姐妹虽然娇生惯养，但心地善良，希望《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在这里能火。 火起来对柳月月有好处，对杨帆更有好处。 因为如果沉了，可能后面的歌曲也是一个待遇，在这里水土不服。 那就没得赚了啊，平平凡凡的人生遥遥无期。 回到家后，杨帆继续写新节目的策划文案。 等到夜深人静，框架终于搞定，接下来两三天，主要任务就是补充细节。 对于这份工作，杨帆很满意。 即便节目做得不理想，也能让人有安全感，因为工资照发，只是绩效和奖金少点而已。 工作是立足的根本，其它太不稳定。 比如卖歌这事，还有等闲下来准备搞剧本卖那事，效果都是说不准的副业。 新的一周，日复一日。 周三下午，杨帆把新节目策划文案交给总策划老赵。 老赵办公室里。 “小杨啊。”看完杨帆的新节目策划书，老赵满脸笑容：“你耍女朋友了吗？” 杨帆莫名其妙，怎么看完文案不说文案的事，反倒关心起他的人生大事来了。 没犹豫，杨帆老实说道：“还没呢。” 柳芊芊那边只是假装耍，看她那样子，也不会对他产生感情。 产生了，他也得掐灭。 免得受伤的是自己。 那姑娘，他养不起。 软饭他偶尔倒是可以吃吃，长期吃了对身体不好。 “要不要给你介绍个女朋友耍？”老赵仔细打量着杨帆，生怕他四肢不全似的。 “不用，我实习期都还没过，耍女朋友太费钱了。”想到柳家姐妹，杨帆连忙拒绝道。 老赵不以为然：“年轻人耍朋友，没钱就多费点体力。女朋友想去逛街想去玩，就多运动运动，她下不了床，还费什么钱？” 杨帆满脑子黑线。 老赵又说道：“我妹妹是人事部那边的，单了很多年，总说没碰到对眼的……” 老赵都四十多了，还满脸的褶皱，杨帆有些惊恐问道：“赵老师，你妹妹多大了？” “二十九。”老赵感叹：“马上就到了没人要的年纪了。” 说着，他自己都不好意思，摇头道：“算了，跟你年龄差距有点大，就她那野性子，估计耍朋友，不是她下不了床，而是你。” 杨帆一头冷汗，转移话题：“赵老师，这份文案我写得怎么样？要不要发给李哥和杨姐看看，再开个会？” “我是看不出来有什么要补充的，不过也给他们看看，再开个会。”老赵说道。 半个小时后。 “我看没什么环节遗漏。” “很完整，我没补充。” 会议室里，李卫民和杨如意纷纷表示文案写得很到位，该说明的都说明了。 “那就直接递交给领导审核。”老赵也懒得再审，挑毛病了。 于是，下班前，老赵把新节目文案发给频道主任李莫愁。 “这帮天杀的，就想着怎么让领导加班，下班才发过来。”看着电脑里的文档，李莫愁很生气，但还是看了下去。 “幸运52，什么鬼名字？” 不过随着看下去，也是做节目出身的李莫愁眼睛越来越亮。 这档节目以场内外互动方式开设，游戏性、知识性与竞赛性并重，打破娱乐类、知识竞赛类节目界限，有机地融合游戏与知识普及，充分调动观众参与热情。 主要形式是邀请普通百姓担当选手，以智力竞猜和趣味竞赛的方式进行智力比拼，获胜选手会获得“丰厚”的实物奖品。 在场内选手激烈角逐的同时，场外观众也可以通过热线电话及时地参与到节目中，并获得相应的奖励。 五个节目环节，考察选手的创造性和发散性思维、手脑协调能力等等。 在纯知识性环节的设计中，选择题目的方向也倾向于趣味性和新知性。 “阔以！” 于是，第二天，周四。 快下班前，李莫愁把《幸运52》策划书发给她的上级领导，也就是新节目的终审领导陆展元。 第18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快下班的陆展元收到李莫愁递交的新节目策划文案后，认真审阅。 等看完，已是下班多时。 “这帮天杀的，就会变着花样坑领导加班。”摸着外鼓内空的肚皮，陆展元骂道。 于是，第二天，周五。 下班前一分钟，陆展元把文体娱乐频道的主任李莫愁和公共频道的主任张龙招来。 “张主任，你看一下李主任这边的新节目文案，看完再发表意见，我先和李主任聊聊。”陆展元对张龙说道。 “好的。”张主任接过纸质文案，心里嘀咕，好端端的，让我加班。 这仇，我记下了！ 这边，看到张龙开始看文档后，陆展元对李莫愁说道：“李主任，你们的这个新节目我看可以，台里决定通过。” 正开始看文档的张龙听到领导的话后，身体一僵，台里都决定通过了，还来祸害我！ 我能反对吗？ 有疑虑，摇摆不定时，把一些频道主任拉过来一起审，给领导提供参考意见，那才是人干的事。 “那太好了，新节目连续被驳回三次，赵虎都急了，这次是他们策划组四人周末加班加点才赶出来的。”李莫愁很欣慰。 张龙没心思看文档，但还不得不看，至少也要装模作样看个十五分钟。 此时的他就像在学校上学那时，下课铃声响了，老师还在拖堂，每一分钟对他都是无比的煎熬。 好不容易熬完十五分钟，基本没记下文档任何内容的张龙终于开口：“我觉得还不错，可以试试，先做几期，不行再另做一档。” “张主任觉得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陆展元问道。 张龙本来想说没什么建议，但想想既然都加班，谁怕谁，便说道：“我觉得嘉宾邀请那里有点问题。” 陆展元以为张主任会因为急着下班而说没有，然后大家高高兴兴回家。 没想到对方这么敬业，只得说道：“张主任可以说说看，有什么问题和建议。” 都准备起身回家的李莫愁气了，来，本座岂会怕你们，我也挑些毛病，大家一起切磋切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于是，万家灯火，回到家吃完饭，正舒舒服服靠沙发里抽烟的赵虎，微信接到李莫愁的消息：刚讨论完毕，《幸运52》策划书过审。 赵虎心情大好。 新节目迟迟出不来的压力，在这一刻瞬间消失。 下周，就可以立项筹备录制了。 很快，杨帆等人收到这个好消息。 《欢乐山城》的导演王朝等人也陆续接到通知。 《欢乐山城》停播，原班人马会立即转战新节目。 十三姨家。 杨帆已经做完饭，但还没开吃。 在等柳芊芊过来。 这一周，杨帆依然没联系柳芊芊。 十三姨不知道这些细节，但知道杨帆这周肯定没跟柳芊芊见面。 毕竟她每天都看着他出门，下午又看着他回来做饭，晚上遛狗逗小孩玩。 哪来的时间跟柳芊芊约会？ 对于杨帆这种操作，十三姨也不奇怪。 他要是会哄女孩子，哪还会单到现在。 所以，不得已，这次还是十三姨把柳芊芊叫过来的。 只是因为堵车，饭都做好了，柳芊芊还没赶到。 “我就说小电驴好，骑上它永远也不会堵车，开什么车？”左等右等，等不到柳芊芊，杨帆有点不耐烦：“有钱人未必幸福是真的。” 十三姨教训道：“耍女朋友要有点耐心，有钱人是未必幸福，但没钱肯定不幸福。” 杨帆想想好有道理，无言以对。 早就饿得老忍不住往餐厅那边张望的果果，此时看到电视里播放吃饭的镜头，咽了咽口水，指着电视问杨帆：“锅锅，那是什么肉啊，很好吃的样子。” 杨帆看了一眼，说道：“狗肉。” “啊？”果果很吃惊：“狗狗辣么可爱，他们为什么要吃狗狗？” “因为狗肉好吃。”杨帆回答道。 “真的吗？”果果看向脚下的金毛。 金毛缓缓起身，到阳台上看半城烟沙去了。 一旁正和三宝打闹的滚滚，忽然浑身发冷，果果正看着它。 “吃了就知道了。”杨帆说道。 果果把目光从滚滚身上移开，信誓旦旦说道：“就算狗狗的肉好吃，我也不吃。” “对，狗狗是人类的好朋友，我们不吃狗肉。”十三姨说道。 “嗯！”果果用力点头。 然后爬下沙发，坐地上，抱着滚滚的脖子。 滚滚汗毛倒竖。 趁妈妈和杨帆没注意的时候，果果张嘴。 “嗷~”滚滚凄声惨叫。 杨帆和十三姨不由得看过去。 其实果果还没咬到，滚滚就被吓得大叫起来了。 杨帆和十三姨看过去的时候，正看到果果一口咬在滚滚背上。 这一咬，滚滚像是要死了似的，撕心裂肺。 滚滚一旁的三宝目瞪口呆，肿么回事？ 小主人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是人类，而是我们同类吗？ “你干什么？”十三姨吓了一跳，连忙把女儿从地上提起来，放沙发上。 小主人被拖走，滚滚连忙撒腿就跑。 太可怕了！ 以前的幼儿园生物只是打狗，现在想要生吃狗。 杨帆哭笑不得，把果果嘴里的狗毛清理干净后，去安抚滚滚。 “果果跟你闹着玩的，她还小，比你还不懂事。你已经有八岁的人类智商了，她才幼儿园人类。”杨帆轻轻拍滚滚的脑袋。 滚滚还在瑟瑟发抖，委屈呜咽。 “不哭不哭。”杨帆揉滚滚下巴。 虽然委屈，但滚滚还是小心翼翼把牙齿收起来，怕碰到杨帆。 从懂事开始它就知道，不能让牙齿碰到主人。 以前跟果果玩闹的时候，不小心让牙齿刮到果果，它立刻躲到一边去，很难过。 一连几天，它情绪都不高，不敢跟果果玩。 没多久，十三姨家门铃响起。 杨帆去开门。 门外，眼前站着一个清新的女孩子。 杨帆绕过女生，朝她身后探脑张望：“还有一个呢？你是月月还是芊芊？” “我是月月。”女生温柔道。 杨帆连忙把她拉进门，“砰”的一声关上：“你来就够了，不用她来了。” “你幼稚吗？”看到杨帆这么干净利索关门，女生凶巴巴道：“你以为关了门我就进不来？” 第19章 可以拍一个月吗 “神经病啊！” 杨帆丢下柳芊芊回客厅，没事假扮你姐姐干啥。 “芊芊来了呀，快去洗个手，回来吃饭，再不吃饭菜都凉了。”十三姨微笑着看杨帆和柳芊芊吵架。 吵吵闹闹好，只要不是原则问题，越吵感情越深。 这个芊芊，从小就喜欢假扮姐姐，到现在还没收敛。 还别说，姐姐唱歌有天赋，妹妹则天生是个演员。 柳芊芊要是假扮姐姐，熟人一时都看不出来。 基本上都是她自己憋不住，或是因为信息缺失才露馅。 柳芊芊今天穿的是紧身牛仔裤，长筒靴，上身大白t恤，头戴鸭舌帽。 形象极佳，紧身的蓝色牛仔裤让她双腿显得更加修长，能看一辈子的那种。 “十三姨，我都气饱了。”门口，一边脱靴子换拖鞋，柳芊芊一边气呼呼道。 “有什么可气的，是你先惹的别人。”十三姨笑道，人多气氛确实不一样，年轻也真是好。 她这个年纪，已经没精力去计较太多。 懒得去爱与被爱。 说完外甥女，十三姨转身也说了杨帆一通：“小帆，你别老气芊芊，她性子本来就急。” 杨帆没真计较，边给三只宝准备狗粮猫粮，边问换好鞋进来的柳芊芊：“你姐今晚不来吗？” “她不在山城，你以为她跟你一样是个闲人啊。”柳芊芊气还没消，语气很冲。 十三姨看了那边的杨帆一眼，不说话，埋头盛汤。 这孩子，你跟人家耍朋友，老提人家姐姐。 这是什么操作？ 此时的柳月月确实不在山城。 跑了一周的通告，她今天回到公司了。 虽然公司已经履行完他们的义务，没义务再给柳芊芊发歌，但有好歌，有条件的话，多发一首也不是不行。 反正双方共赢，一起赚钱。 所以，档期空隙，柳月月回公司录歌了。 编曲在昨天就由音乐总监和他的团队做好了，采纳了柳月月提供的杨帆的建议。 她听了伴奏，确实比较简单，不是动次打次节奏感很强的那种。 录人声的时候，向来很顺利的柳月月总是录录停停。 “雪月，我觉得很可以啊，怎么你自己总不满意？”音乐总监莫飞特皱眉，对自己要求高是好事，可是非不分就难搞了。 柳月月现在就是不分是非，明明很好，她就觉得不好。 “莫老师，有人跟我说这不是爱情歌曲，是青春和友情，我唱的时候总是把它当成是青春里的爱情，感觉不对劲。”柳月月苦恼。 莫飞特不知道说什么好，歌曲背后的故事，通常能给歌曲加分。 但那是词曲作者的版本。 故事，是可以编的。 只要编得让歌迷喜欢，就是最好的版本。 眼见柳月月反反复复录，莫飞特只好说道：“雪月，你只需要唱出你想要的感觉就行，那是你的标签，是你的版本，不一定非得是青春、纯情的版本。” 柳月月摇头，很固执。 莫飞特都差点发飙了，要不是公司正大力捧这个艺人，放了很多资源在她身上，他早就忍不住了。 “莫老师，不好意思，我出去打个电话。”调整状态良久，柳月月发现无济于事，走出录音棚。 于是，正吃饭的杨帆就接到了柳月月的电话。 摸出手机一看，杨帆又放了回去，没接。 “什么电话？接都不敢接。”柳芊芊瞄了一眼，没看清。 十三姨也疑惑，问道：“谁的电话？” 杨帆只得再次掏出，联通：“在三姐家吃饭呢，芊芊也在，有什么事吗？哦哦，你把它当爱情歌曲也不是不行，你听到我朋友唱的版本了？” 杨帆一头雾水，我哪来的“朋友”？ 说了半天，他才搞清楚，自己买琴回来的那天晚上，随便唱的《清新的小女孩》版本被柳月月听到了。 那傻姑娘先入为主，认为自己这样碌碌无为的人，没本事写出那样好的歌曲。 姑娘，你的感觉真没错。 只是唱的话，真的是我唱的。 杨帆也没解释，说道：“《清新的小女孩》确实是爱情版本，《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可爱情可友情，歌词模棱两可。” “这是你认为的，还是你朋友认为的？”柳月月问道。 “有区别吗？”杨帆反问道。 “有啊。”柳月月说道。 “什么区别？”杨帆问道。 “你没信服力，谁会听你的啊。”柳月月一点也不掩饰。 杨帆开免提来着，闻言抬头问十三姨：“我有柳月月这么气人吗？” 十三姨点头。 柳芊芊更不用说了。 果果埋头吃饭，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 “我朋友说的。”杨帆跟柳月月说道。 “那就行。”柳月月挂断电话。 愣了片刻，杨帆继续吃饭。 还没吃上两口，手机又响起。 “什么事？一下说完，芊芊都快把桌上的菜吃光了。”杨帆接通电话，还是柳月月的。 柳芊芊怒目相视：“你说谁是饭桶呢？” 杨帆抬头，很诧异：“我什么时候说的？” “你就是那个意思！”柳芊芊放下筷子，不想吃了，除非有人叫我继续吃。 “想象力不要太丰富。”杨帆说道，然后继续跟柳月月通话，不管她了。 柳芊芊看了看十三姨，十三姨没叫她继续吃。 再看看果果，果果更不用说了，又朝杨帆的碗里伸出小小的左手。 杨帆一边通话一边捏住她的手腕扔走，再拿筷子帮她夹自己碗里的菜给她吃。 “你没搞错，请我去拍v，做v男主角？” “你咋想的？” “你别侮辱我，我像是个很单纯很害羞的小男孩吗？” “不去！” “我没演戏经验，也没演技，拍不了！” “多少钱？拍两三天，一天至少一万？” “可以拍一个月吗？” 最后，杨帆妥协。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正在录制，之前就准备录制完后拍v。 女主是柳月月，男主还没确定。 柳月月忽然觉得，杨帆挺适合的。 刚毕业一年，风华正茂，看起来是一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很像还在上学的男生。 第20章 真能美容养颜吗 “哟，要当大明星了呢。”杨帆和姐姐的通话，柳芊芊尽收耳中，等电话挂断，她忍不住冷笑道。 叫你这么久没喊我继续吃饭。 杨帆很高兴，好像两三万到手了似的，没跟柳芊芊计较：“大明星有什么好的？人出名后，私人时间和空间会被压缩到你无法想象。以致一些大红大紫的明星不得不宣布退出乐坛什么的，好让狗仔队放过。等风头过后再重出江湖……嗯？你吃饱了吗？这么浪费，碗里……” “没有！”柳芊芊赶忙捧起碗筷，就当是他叫她吃饭了，果断听从。 话说家里爸妈做的饭真不怎么样，请来的阿姨也不给力，做的饭一般。 还是十三姨家的饭好吃。 刚才又想摊牌，但想到十三姨家的饭菜。 还是先不摊了，反正也没什么损失，还能时不时蹭一下饭吃。 “小帆，拍v你行吗？”十三姨关心问道。 她知道杨帆大学学的专业，跟音乐跟表演都没一毛钱的关系。 杨帆抬头，看了眼窗外，沉思片刻后说道：“应该还可以，每个成年的人都有过青春，有过无疾而终的初恋或暗恋，本色出演，不需要演技。” “说得挺好听，到时候可别故意拖时间，一天一万呢。”柳芊芊可不相信什么本色出演，镜头对普通人来说，是照妖镜，把人内心的恐惧全部照出。 “你可以质疑我的人品，但不能侮辱我的演员素养。”杨帆夹了一块肥肉，放柳芊芊碗里。 柳芊芊眼珠子一瞪。 不知道我最讨厌吃肥肉的吗？ 她连忙把肥肉丢杨帆碗里。 杨帆没动筷子。 没一会儿，一只小手伸过来，抓走他碗里的肥肉。 柳芊芊呆呆看着果果抓走肥肉，往嘴里塞。 然后。 不到一秒钟。 肥肉被吐了出来，小姑娘愣愣看着眼前这块破碎的肥肉。 谁给我吃的？ 杨帆夹起盘子里的一块肥肉，边吃边说道：“我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鲜嫩可口，有美容养颜，滋润肌肤的功效，吃一块比敷十片面膜的效果都好。” 看到杨帆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柳芊芊忍不住问十三姨：“十三姨，肥肉有这个功效吗？美容养颜滋润肌肤这个。” 十三姨也不确定，说道：“可能，自从吃了小帆做的肥肉后，我这两个月的皮肤比以前好了不少。” 柳芊芊仔细打量着十三姨的脸蛋，好看，确实也很嫩。 按理说，十三姨这个年纪，皮肤是不能这么嫩的，好像都快比得上自己和姐姐了。 看了十三姨一眼，杨帆默不作声。 你皮肤比以前好，是因为走出阴影，再加上吃得比以前规律干净卫生好。 但柳芊芊不知道啊，趁杨帆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夹了一块肥肉回来。 “呕~”吃到嘴里后，她差点呕出声音。 还好忍住了。 咀嚼两下，她赶紧艰难咽下去，再大口喝水。 喝完水，她仔细回味了一下。 好像确实是有点肥而不腻，至于能不能美容养颜，滋润肌肤，就还不知道了。 吃完晚饭，是三只宝的娱乐时间。 杨帆等人带它们下楼，去附近的公园玩耍。 看着扔飞盘扔球，把金毛和滚滚累得跟狗似的杨帆，啃着雪梨的柳芊芊悄悄摸摸过来：“你做的肥肉，有什么讲究吗？真能美容养颜滋润肌肤？” “没什么特别讲究，至于能不能美容养颜滋润肌肤，你试试不就知道了？”杨帆笑道：“说不定还有别的功效。” “什么功效？”柳芊芊问道。 “我哪知道，人跟人不一样。”杨帆扔着飞盘。 “我只觉得……”说一半，柳芊芊不说了，差点露馅。 整顿饭，她偷吃了不下五块肥肉。 现在感觉肚子涨涨的，不想再吃水果以外的东西。 时候不早后，金毛和滚滚也玩得差不多了，杨帆他们打道回府。 “路上开车慢点。”送柳芊芊去停车场开车，车门前，杨帆挥手说道。 “真烦，还得我自己开车回家，你就不能装得真一点，开车送我回家吗？”柳芊芊埋怨道。 “对不起，我没车。哦，也不是没车，小电驴也是车。要不我开小电驴送你回家，你的豪车扔我这？”杨帆说道。 “扔你这可以，每天接送我上下班，要来十三姨家你也保证接送我，其它时间车你随便用，怎么样？”柳芊芊毫不犹豫说道。 “你长得美就算了，想得也这么美，走你！”杨帆拍了一下车顶篷，也是毫不犹豫拒绝。 幸亏不是真耍朋友啊，不然想想都觉得可怕。 那要牺牲我多少睡觉时间，多少休息玩耍时间。 “考虑一下嘛，我家四人三辆车，我姐姐现在不经常在山城，她的车都没人开。你开我这辆，我开我姐姐那辆。我有需要的时候，你能随叫随到就行。”柳芊芊认真跟杨帆商量。 “爬，拜拜！”杨帆掉头，你不走我走。 看着杨帆离去的背影，柳芊芊猛拍方向盘，气哼哼道：“就一个星期周末接送一两次还不肯，混蛋，王八蛋，谁跟你真耍朋友谁神经病。” 回家，为平平凡凡的一生努力到晚上十一点，杨帆放下手中的笔，合上本子。 娱乐时间到了。 杨帆抱起吉他，到阳台上来。 隔壁三姐家早就熄灯休息，没一丝亮光。 杨帆开始弹琴。 隔两层的下方，住户正躺回床上，准备睡觉，没关的窗外传来琴声。 又来！ 住户很生气，不能再忍了，准备爬起来骂街。 但听到歌声后，住户不生气了，安静聆听。 “…… 撑伞接落花 看那西风骑瘦马 谁能为我一眼望穿流霞 公子是你吗 前面深山谁人家 暮夜抚一曲琵琶 我欲提笔为汝一幅画 佳人请笑纳 ……” 额，良心歌曲。 还以为再来什么“吹牛逼嘞，送白菜，吹牛逼嘞，送菠菜，吹牛逼嘞，送花菜……”就不能忍了。 伴随着古典的琴声与干净清灵的歌声，住户甜甜入睡。 在一曲后，杨帆赶紧回屋。 半夜整太久，肯定会被抓。 不爱听歌的人，尤其半夜听到，管你什么千古一歌，万世流传，统统都给我爬开。 第21章 创新的下场通常都很惨 又是新的一周。 平静两年的《欢乐山城》节目组不再平静，或者说是大家不再闲散，像个陀螺一样旋转起来。 现在的他们不仅要继续录制最后几期的《欢乐山城》，还要为新节目做准备。 各种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领到各自任务的小组，会议开始减少，落实到实处，真正开始忙起来。 有跑去拉赞助奖品的，有跑去各机关、学校宣传，海选嘉宾。 嘉宾报名不需要报名费，但也没出场费。 即便如此，报名的人依然很多。 有冲奖品去的，有重在参与，奖品不奖品的无所谓，能上电视呢。 虽然是本地频道，但怎么说也是上电视不是？ 对普通人来说，回去可以吹嘘一辈子。 录制筹备阶段进行得很顺利，奖品一期加起来都没一万块钱，所以节目组在筹备第二天就拉到了答应出奖品赞助的商户。 第一期报名的嘉宾很踊跃，节目组工作人员的积极性也很高。 《欢乐山城》没落，无药可救是不争的事实。 新节目却还有破釜沉舟的希望。 绩效和奖金跟节目经费有关系，而经费跟收视率挂钩。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大家不积极才怪。 不过赞助奖品刚拉到没两天，对方反悔了。 之前只是口头协议，还没签合约，节目组也没办法。 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首先背锅的是策划组。 “节目经费够买奖品，不急，我再去谈谈，不行就去找下一家，离录制日期还有一个多星期。”得知消息的杨帆不急不慢。 老赵像是撂担子似的，凡事都扔给下面的三个小兵干。 而《幸运52》完全是杨帆整出来的，很多环节李卫民和杨如意并不熟悉。 再加上《欢乐山城》也需要人跟着，所以这个节目的重担落在了刚来单位两个多星期的杨帆身上。 他每个环节每个部门都要关注，随时掌握进度，协调各部门小组。 了解到赞助商退出，跟工作人员聊了一下，下班时间没到，杨帆便亲自去找对方。 特别时期，提前离开电视台不算早退。 何况杨帆这也算是工作。 跟杨帆同去的还有个别的部门专门拉赞助的女同事——公孙离。 阿离比杨帆还小，今年刚毕业。 杨帆很佩服跑业务的人，脑子比较好使，很会说话。 他和阿离去的是一个商场，卖家用电器的。 一楼有多家卖家用电器的商户，杨帆在阿离的带领下，走进其中一家。 “欢迎光临！”售货员很有礼貌，在杨帆和阿离进去后连忙开口。 阿离询问道：“请问你们卢经理在吗？” “在的，您要找我们卢经理吗？”售货员问道。 “嗯，麻烦告知一下就说一个姓公孙的想找他有点事谈谈。”公孙离礼貌道。 售货员离开，没多久就回来了，把杨帆和公孙离领去一个小隔间。 隔间里面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西装革履。 看到公孙离和杨帆进来，皱眉道：“公孙小姐，我都说了没必要再谈，你怎么还来？” 公孙离没回答，微笑着给杨帆介绍面前之人：“杨哥，这就是卢经理。” 而后，她又给卢经理介绍杨帆：“卢经理好，这是我们新节目的策划杨帆，也许你对我们的新节目了解得不是很清楚，我们的策划可以给你介绍一下新节目的优势和看点……” 卢经理打断道：“不用了，我们小商户，损失不起一个星期大几千块钱的水漂。” 一周一期节目，一期节目奖品差不多一万。 杨帆笑道：“卢经理，节目还没录制没播出，你怎么就觉得会损失，而不是有收益呢？” 卢经理毫不客气说道：“你们节目内容我从公孙小姐这里大概了解到了，我不觉得有什么看点。没看点就没收视率，没收视率，我打的广告有什么用？” “你不觉得这个节目是创新节目吗？”杨帆问道。 卢经理点头，但接着又摇头道：“创新是创新，但创新的下场通常都很惨，你们的创新t不到观众的点。现在是铜臭味社会，谁喜欢看这种益智性节目啊？我就一点兴趣都没有。” “投资当然有风险，卢经理你不愿意搏一搏吗？”杨帆说道：“万一节目火了，你的店不说络绎不绝，至少不会让你亏钱。至于你们这类产品销量，山城范围内肯定不会少。到时候总部怎会亏待你？” “亏不亏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打广告打成水漂，难受的是我，没人知道。”卢经理态度很坚决，不肯赞助。 “卢经理，你不再考虑一下吗？”杨帆问道，他也不能强买强卖不是，何况节目没录制没播出，他也不敢打包票说会火，商家得到回报。 “不考虑了！”卢经理不想再理杨帆。 公孙离还想继续努力，杨帆拉住她，说道：“我们到对门格力专卖去问问。” 格力和卢经理的电器城属于同行，竞争关系。 公孙离看不懂杨帆的操作，你这不是膈应人嘛。 她悄悄看向卢经理。 卢经理的脸色果然比刚才难看多了。 过河拆桥，好像不太对，落井下石？ 也不准确，对了，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你都干啥了你？ 杨帆和公孙离走出隔间。 卢经理有点好奇杨帆会不会真干出这种事，偷偷摸摸跟在后面。 出来后，他看到杨帆和公孙离居然真的就当着他的面大摇大摆进格力专卖城。 格力专卖城。 杨帆和公孙离说明来意后，很快就见到格力专卖城的经理。 “董小姐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中豪杰，很有眼力。”经理办公室里，杨帆喧宾夺主，把自己当成了拉赞助的主力，公孙离是小弟，率先开口跟董经理交流。 “杨先生过奖了，这是我们格力董事长的赞美词，我可不敢当。”董经理笑道，让销售员去给杨帆和公孙离打两杯水。 杨帆语出惊人：“不瞒董小姐说，我和阿离刚从对门出来，我们被拒绝了。” 公孙离傻眼，哥，你太直白了。 第22章 就这？ “哈哈。”董经理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很高兴道：“杨总，不用多说了，怎么赞助？需要多少？只要一期不超过一万的赞助费，我现在就能拍板，答应你们。” 格力专卖城经理的爽快和大气让公孙离有些措手不及。 拉赞助这么容易的吗？ 《欢乐山城》后面这几期，公孙离和她的老大使出浑身解数，都拉不到赞助。 新节目也不见得好哪去，不然怎么会出现卢经理反悔这档事。 引得节目组话语权最大的策划组都出动了。 当天，格力赞助《幸运52》的事就这么定下来，签了合约，甚至第一期的赞助奖品都被送到了电视台。 接下来的日子，杨帆忙，很忙。 跑完这个，跑那个。 海选他要把关，出的题也全靠他一个找。 大小事多如牛毛。 比如周末前，主持人那边又出了状况。 本来计划是沿用《欢乐山城》节目那两个主持人中的男主持，但对方在这关口拒绝了。 主持人在电视台不像一般员工，领导交给的活，不干也得干，除非走人。 只要有一个节目傍身，主持人就可以拒绝再接活。 电视台里的主持人，多数有两个节目傍身。 只专心主持一个节目的，没别的原因，这个节目火。 火到台里都不希望对方接两个节目，那样可能会分心，导致招牌节目质量下降。 《欢乐山城》的男主持陈世美除了主持这档节目，也在主持都市频道另一档节目。 他的拒绝，让老赵和导演王朝无可奈何。 人家不想赚这份钱，有什么办法，台里都不好压他。 “小杨，你去做一下陈世美的思想工作。”老赵没去找陈世美，把杨帆喊来。 “怎么了？”杨帆还不知道陈世美拒绝了《幸运52》主持人的差事。 “龟儿子掉链子，净给老子添麻烦。”赵虎气愤道，还好陈世美没拒绝得太晚，不然再找主持人，时间准备上就有点紧张了。 只是第一期录制，需要准备的时间本来就比较长。 大家都比较陌生，摸索着前行。 要是陈世美在录制前两天撂担子，老赵和王朝能一起骂过去，再找领导哭，要人。 “陈世美不想接这个活吗？”杨帆问道。 “嗯，瞧不上咱的新节目，宁愿省出时间去外面接活赚钱，也不要咱们这份子钱。”老赵郁闷道。 当年，老子也是整出过几档文体娱乐频道招牌节目的人，号召力不说全台前三，文体娱乐频道第一还是没问题的。 可现在，落魄到合作两年多的同伴都抛弃了自己。 抛开情义，怎么说那也是一份钱，陈世美走人，让赵虎和王朝很生气，也有点难过。 “我去劝劝他，不行咱再跟领导要人，台里不缺主持人。”杨帆安慰道。 “去。”老赵挥手。 杨帆理解老赵的心情，同一个团队两年多，说下车就下车。 难过的不是要下车的人，而是还在车上的人。 今天《欢乐山城》要录节目，陈世美在自己的专属房间里对稿。 他觉得，自己在这档节目里浪费了两年的时间，早就想退出。 碍于情义，碍于没好的节目来找他，只能继续混下来。 新节目出，看到节目内容，原班团队，陈世美心就凉了。 诚如卢经理所想，铜臭味越来越浓的社会，益智性综艺节目有搞头吗？ 没有！ 科技兴国，知识改变命运的口号，早就被淹没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中。 所以，在思考了三天后，陈世美决定放弃《幸运52》这档节目。 他不想继续这样浪费可能是几个月，甚至是一年以上的时间。 虽然觉得《幸运52》不会火，但有意义，台里估计不会砍那么快。 反正再差也不会比《欢乐山城》差到哪去。 《欢乐山城》这半年来一直在抢救，最后发现实在没得救，台里才决定放弃。 《幸运52》只录几期就砍的情况不太可能出现。 毕竟它接档的是《欢乐山城》这种半死不活的节目。 如果接档的是收视率还不错的节目，新节目数据太差，几期被砍倒正常。 正对着稿，陈世美的房间门被敲响。 “请进！”陈世美看向房门。 随后，他看到杨帆进来，跟着的还有杨如意。 本来杨帆是想自己来的，杨如意知道后，二话不说，拿出镜子补了个妆，打扮得美美的，跟过来。 动脑子的事，她挺讨厌的。 所以《幸运52》的策划书，她上上周周末下班时因为兴奋过头，自告奋勇说搞定两三个环节，可周末玩得太开心，没搞。 新的一周上班，又太没劲儿，没搞。 导致最后，《幸运52》的策划书完全就是杨帆一个完成的。 但劝人，主力又不是她，她乐意参与。 “陈哥。”杨帆很有礼貌，陈世美比他大，这声哥叫得不亏，很自然。 他比较想叫陈老师的，觉得比较亲切。 但上次见面，陈世美说叫老师显得太生疏了，叫哥。 “小杨，怎么有空来我这？”陈世美笑着问道：“是不是稿子有问题？” 揣着明白装糊涂，杨帆还是不拐弯抹角了，开门见山问道：“陈哥，听说你档期安排不过来，不接《幸运52》的场子了，是吗？” “嗯。”听到这话，陈世美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 他拒绝老赵和导演的理由当然不可能是心里话。 场面话而已，大家心知肚明。 现在看，杨帆来的目的，就是劝他别退出。 “唉，真可惜。”杨帆叹息，刚坐下就起身：“那我走了，祝陈哥前程似锦。” 陈世美发呆，没了？ 还以为杨帆会有一阵长篇大论，苦口婆心呢。 他都想好说辞了。 杨如意也是呆立原地，就这？ 她刚撅屁股，准备坐下呢。 打扮得美美的，想来给你添点胜算，结果你一句劝都没有。 “杨姐，我们不打扰陈哥了，回去找领导申请要个人。”杨帆招呼杨如意回去。 “哦哦。”杨如意赶紧跟上。 临出门前，杨帆跟杨如意说道：“杨姐，你说要谁呢，马汉可以不？” 杨如意差点笑出声来。 后面的陈世美则脸都黑了。 谁不知道他陈世美跟马汉不对付？ 上周，因为在后台吵架，两人双双被领导喊谈话过。 第23章 好过分 马汉是山城电视台文体娱乐频道一档法制节目的主持人，平时出现在镜头里都是一副严肃的面孔，不苟言笑。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私底下的他很爱笑，风趣幽默，话特别多。 马汉并不喜欢当一个严肃的主持人，但从一开始踏入主持界，他就“入错行”了。 一进法制节目，就是风雨无阻n多年。 哪里都有抱团取暖的，电视台里也一样。 他很理解《幸运52》一开始就想到要陈世美当主持人，完全没考虑过他这类团外的人。 所以马汉更加苦恼，他严肃的主持风格已经形成，至少在观众在台里的人看来就是这样。 以致他很难有机会再去尝试别的风格。 但今天他得到了。 领导找他谈话。 “今天喊你来，是想问你，主持《山城看法》你忙得过来吗？”李莫愁问马汉。 正有些惴惴不安的马汉闻言立即正襟危坐，好像有什么机会要来了：“李主任，我忙得过来，做了这么多年《山城看法》主持人，我现在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做。” 李莫愁笑了起来，她也知道有些主持人不得志，想去新的领域开疆拓土，但那需要机会。 现在，一个机会就放在马汉面前，他不抓住才怪。 “我们频道综艺部正在筹备一个新节目，你应该听说过？”李莫愁问道。 马汉心中一喜，立即说道：“嗯，听说了，益智类游戏节目。” 是这个节目的策划和导演看上自己了吗？ 马汉很激动，虽然不是别的频道别的可放开天性自由发挥的好节目，但也不错了。 知足常乐。 最重要的是，跨出第一步才是当务之急。 “新节目的策划向我推荐你来当主持人，你自己是什么想法？”李莫愁终于切入正题。 马汉的心砰砰直跳，终于，终于来了。 是真的让我跨界主持，不再龟缩在一个小小的领域里。 法律是严肃的，不容挑衅，法制节目不可能让主持人自由发挥。 综艺节目就不一样了，天下皆可侃，段子随口来。 “我……我愿意尝试新节目，并全力以赴做到最好。”马汉第一时间表态，担心迟疑一下机会就没了。 “那行，今天你找个时间，去老赵和王导那里报个道。”李莫愁说道，就喜欢这种有干劲儿的小伙。 马汉立刻欢天喜地去找王朝和赵虎报道。 王朝是导演，赵虎是总策划也是制片人，主持人虽然是幕前最风光的人物，但节目是幕后的制片人和导演说了算。 赵虎办公室里。 王朝和马汉在身边，赵虎感觉《幸运52》终于有了个完整的团队。 “人员配置总算完满，马汉，你不会再掉链子？”赵虎志得意满，管它节目将来的收视率如何，眼前安好就行。 马汉有点疑惑，怎么有个“再”，我以前掉过链子吗？ 王朝笑着解释道：“马汉，你不会不知道为什么找你来主持新节目？” 马汉有些不好意思地摇头：“王导，我还真不清楚，李主任叫我过来报道的。” 赵虎冷笑道：“陈世美撂担子，看不上我们的节目，枉我当年努力打造出来的《欢乐山城》给他留了主持人位置。现在危难时刻，拍拍屁股就走人，白眼狼一个。” 马汉不敢多嘴，台里也就赵虎这些老人可以对人评头品足。 因为他们有资历，路也走到头了，没继续攀登的心，不带怕的。 骂了一顿陈世美，感觉舒服多了，赵虎才把话题转回来：“马汉，其实是我们的策划杨帆提议找你加盟《幸运52》的，你要不满或是感激，记得找他，哈哈，他做事很有魄力，我很欣赏。要不是我妹妹年纪有点大，还真想让他做我妹夫。” 马汉认真听。 王朝微笑不语。 跟赵虎合作多年，他很了解赵虎这个老好人。 年轻时，赵虎也挺有城府的。 人到中年，发现没前途，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谁也不怕得罪，说话直来直去，对新人越来越照顾。 “那我改天找杨策划好好感谢感谢他，请他吃个饭，我很珍惜这次的机会，一直希望可以突破一下自己。”马汉说道。 “不是突破自己，是回归本色。”赵虎笑道：“我听小杨说，你应该很适合走综艺路子的，主持法制节目是在压抑你的天性。” 马汉更加激动了，找到知己了啊。 这个杨帆，对自己好像很了解。 赵虎没说出事实，杨帆是个爱恨分明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当初得知杨帆去找反悔的赞助商，没能挽回，转头去找对门的事后，赵虎笑了一个晚上。 昨天，陈世美撂担子后，杨帆挽留都没挽留，直接回来，提供补位人选马汉，赵虎又笑了一个晚上。 笑完之后，赵虎沉默。 当年的自己要是做事有这魄力，有这雷霆手段，何以会至此？ 曾经的自己，太善良。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杨帆的行事风格，能让他尽早立起威严。 看现在的杨如意，就有点害怕杨帆了。 李卫民暂时在维护《欢乐山城》，等它寿终正寝，没怎么跟杨帆捣腾新节目。 等《欢乐山城》停录，过来跟杨帆搭手，赵虎觉得，李卫民也会不再把杨帆当新人。 杨帆虽然是新来的，但《幸运52》是他整出来的，接下去自然由他主导。 老赵只是挂个老大的头衔。 只有当有人倚老卖老，不给杨帆面子时，老赵才会出马。 此时的杨帆在一个广场里监督海选嘉宾环节。 “你们出的题太刁钻了，我一个刚毕业的人都完全想不到，录制节目不是有稿子有台词吗，装什么装？”一个挺好看的女孩子报名海选，接连答不上题，工作人员还没说淘汰她，她就自己爆发了。 杨帆没搭理自以为是的女学渣，看向她旁边的闺蜜，一个眼睛仿佛会说话，很有灵性的女孩，问道：“眼睛会说话的小姐姐，你要不要试试？” “我可以吗？我只是陪闺蜜来，我没报名。”眼睛会说话女孩有些紧张问道。 “试试，一加一在什么情况下等于三？” “算错的情况下。” “ok，你通过了。” “……”好看女孩气得丢下闺蜜走了。 第24章 膨胀了 又是一周美好的周五。 上班族在这个日子心情都是一样的愉悦，即便是经常加班的狗。 之前的苦累，因为马上到来的周末两天，在今天都会消失大半。 一样朝九晚五工作制的柳芊芊，下班后没回家，直奔十三姨家。 同行的，还有暂时没通告，回山城耍的姐姐柳月月。 柳月月的职业没周末之说，但只要空闲两天及两天以上，她就会跑回山城。 毕竟交通方便，加上有钱，飞机高铁不挑价钱，只挑时间段，从哪回来都方便。 柳月月比较恋家，精力也充裕，并不怕舟车劳顿。 昨晚柳月月就回到山城了，跟柳芊芊一起洗了个澡。 洗一半的时候，柳月月似乎发现了一些不一样，惊讶地问柳芊芊：“你是不是真跟杨帆耍朋友了？” 柳芊芊一脸奇怪：“怎么了？” 柳月月盯着柳芊芊的大白说道：“十几天不见，变化有点大。” 柳芊芊惊喜，低头看了一眼，然后问姐姐：“真的吗？我感觉不出来啊。” 柳月月仔细观察后，肯定地说，确实不一样了。 柳芊芊美滋滋的，问姐姐自己的皮肤有没有更白更滋润。 柳月月说看不出来。 柳芊芊也不在意，看来那几顿肥肉，没白吃。 只是大概因为自己的皮肤和脸蛋已经达到完美，无法再进步，所以没美容养颜滋润肌肤的效果。 杨帆说多吃他做的红烧肥肉五花肥肉等肥肉，除了美容养颜滋润皮肤，说不定还有别的功效。 这段时间每每想起自己偷吃那些肥肉吃到想吐，整天昏昏欲睡，柳芊芊就打算下一次一定放弃，不吃了。 现在，姐姐发现了杨帆做的那些肥肉的其它功效，让柳芊芊喜出望外。 于是，这一周不用十三姨或妈妈催，她主动过来蹭饭，把姐姐也带上。 “姐姐，你有没有发现十三姨这年纪了，皮肤还嫩得跟二十岁的女孩似的？”车上，坐副驾驶座上的柳芊芊问道。 柳月月想了想，说道：“我们所见到的十三姨，不都是化了妆吗，怎么看得出来？” “那是你，十三姨卸妆的素颜我看到了，皮肤真的就那样好，她没打粉底。”柳芊芊说道。 “真的吗？”柳月月有些不敢相信。 “记得那周我和十三姨他们一起农家乐过周末吗？”柳芊芊说道：“那时候我跟十三姨住一块，她洗完澡的素颜就跟平时差不多，皮肤真的很好。” 柳月月很羡慕：“我们到十三姨那年纪，结婚生了孩子，皮肤还那么嫩就好了。” 柳芊芊说道：“听说刚回山城那时，十三姨的皮肤也没这么好。” 柳月月略微得意：“都说蓉城养人，哪有我们山城养人。” 蓉城和山城曾在网上引起双方网友大战，说谁更好，美女更多。 山城土生土长的柳月月当然挺山城了。 论发展，蓉城比山城发展得好，柳月月承认，但说山城的姑娘比不上蓉城，她就不服气了。 柳芊芊也是大爱山城，对蓉城不太感冒，但此时她不得不解释道：“十三姨皮肤这么好倒不是因为回我们山城。” “那是为啥？”柳月月边开车边问道。 犹豫了一下，柳芊芊说道：“是因为杨帆。” “嗯？”柳月月差点一脚油门踩到底：“因为杨帆？” “是啊。”柳芊芊感叹。 柳月月一脸惶恐：“爱情的滋润？十三姨和杨帆……” 柳芊芊一愣，随后没好气道：“姐姐，你想啥呢？我是说……先问你，杨帆做的饭你也吃过了，有没有觉得杨帆做的饭很好吃？” “是挺好吃的，怎么了？”柳月月哭笑不得：“我听说了，杨帆经常给十三姨和果果做饭吃，你不会认为十三姨皮肤好是因为吃了杨帆的东西？” 柳芊芊拍了拍胸脯，不说话。 柳月月一时没领会。 “看这，看这。”柳芊芊又拍了拍傲人的胸脯。 以前觉得跟姐姐的差不多，半斤八两，昨晚她自信起来了，感觉真的比姐姐险峻那么一丝。 “你是想说，你是因为最近经常吃杨帆做的饭才膨胀的？”扭头看了一眼，继续转回去看路开车的柳月月觉得有点好笑。 “嗯，主要还是吃了他的肥肉。”柳芊芊嘿嘿笑道。 “不是真的？”柳月月还是不愿意相信：“吃的什么东西，这么神奇？” 但妹妹都这么说了，她难道比妹妹还了解具体情况？ 没多久，两姐妹来到十三姨家。 “杨帆怎么还没回来？”在十三姨家陪果果玩了一阵子，柳芊芊问十三姨。 十三姨暗暗点头，这个外甥女现在终于有了点像杨帆女朋友的样了，知道关心他。 “小帆这段时间一直加班，有时半夜才回到家。”十三姨说道。 同时她对杨帆更加满意了。 加班熬夜的事，都不告诉女朋友，怕女朋友担心。 柳芊芊果然很惊讶，但看在十三姨眼里是满满的担心。 “这样啊，都没告诉我。”柳芊芊埋怨道。 这样的话，今晚是不是没饭吃了？ 柳月月也有点失望，今晚吃不到妹妹口中的杨帆的能让自己长肉肉的肉肉了吗？ 十三姨安慰柳芊芊：“他也是怕你担心，才没跟你说。这才是懂事的男人，吃苦不跟家里的女人说，自己一个人扛着。” 柳芊芊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好像过分了点呢。 不关心人家身体，尽想着吃人家的肉。 “那十三姨，我们今晚出去吃饭吗？”柳芊芊问道。 十三姨摇头：“不用，食材我都买好了。” 柳芊芊顿时有些为难：“十三姨，我们还是出去吃。” 十三姨做的饭菜……听果果说，滚滚都不吃。 柳月月慌了：“十三姨，你不会想让我和芊芊做饭，我们不会啊。” 十三姨笑道：“小帆给我打过电话，说今晚不会加班多久，七点前能回来，我们处理好食材等他回来做就行。” 原则上，杨帆的这份工作也是朝九晚五，但他们的岗位决定了，那只是一个月难得遇到几次的好事。 有时录制节目还是大晚上录的，录到凌晨。 第25章 疑是银河落九天 十三姨和柳月月在厨房处理食材，果果在客厅玩。 柳芊芊也待客厅里，看电视，美名其曰看着果果。 幼儿园生物放学后就跟上班族放假一样，不干活。 不像小学生，有很多作业。 一有作业，基本上都需要父母协作完成。 柳芊芊难以理解几岁的小孩为什么能推着一个巴掌大的玩具车爬遍整个客厅，不亦乐乎。 “果果，这个玩具车是哪个给你买的啊？”柳芊芊低头询问从她脚下推着玩具车爬过的果果。 “我自己买的呀。”果果头也不抬。 “你哪来的钱买哟？”柳芊芊笑道。 “我有钱呀。”果果说道。 柳芊芊觉得跟小孩子沟通有点困难，继续说道：“你都没有工作，没有劳动，哪来的钱？” 果果停止推玩具车，坐地上，认真说道：“我劳动了呀，钱是我画的。” “钱是画出来的？”柳芊芊一愣：“那不是假钱吗？” 果果点头。 “钱不是真的，能买到这辆车吗？”柳芊芊问道。 果果又继续推玩具车：“这个车，它也不是真的呀。” 柳芊芊无言以对。 小孩子的思维和想法真是奇特，天马行空。 没多久，柳芊芊就看到门口出现杨帆的身影。 这家伙，终于回来了。 看看时间，确实七点钟不到。 十三姨家和杨帆家所处的边角就他们两户，以致他们经常敞开门，方便往来。 “你怎么……又来了？”杨帆也看到柳芊芊了，摸出钥匙，边开自家的门边问。 杨帆回来，柳芊芊本来还挺开心的，闻言大怒：“什么又？你以为我想来吗，我不过是……” 差点就说我不过是想吃你的肉肉，最后柳芊芊打住了。 不想跟这个年纪轻轻就瞎了眼的男人说话，我这样美得冒泡的女孩子，怎么就碰到你这样不知好歹的混蛋。 “哦哦，我知道了。先说好，我今晚哪也不去，明天也是。这周加班加成狗，周末只想好好休息。”杨帆事先声明。 柳芊芊就想锤死这个混蛋，自作多情，你以为我稀罕跟你玩啊。 “哥哥！哥哥！”果果对杨帆一如既往的喜爱，丢下玩具车，跑过去抱他大腿。 滚滚正在跟三宝打闹，三宝身子直立，两只爪子像电风扇一样抡起，想打滚滚。 但打不着，滚滚只是伸出一只爪子，摁三宝脑袋上，三宝就够不着它了。 看到杨帆，滚滚丢下三宝跑过来，嗷嗷叫，好像在说，本狗天天晒太阳，闲出毛病来，加班加成狗，你这个比喻不对。 金毛和三宝也跑过来凑热闹，围着杨帆转。 柳芊芊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这混蛋好像众星拱月一般，是一切的中心。 十三姨家她来多次了，别说三只宝，就是果果对她也没这么友好和热情。 她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失宠的公主。 打开门，杨帆把挎包递给金毛咬走，抱起粉嘟嘟肉乎乎的果果。 小孩子的皮肤是真的好啊，杨帆近距离笑吟吟看着果果的小脸蛋。 看够后脸颊贴着她的小脸蛋拱，感觉很幸福。 “哥哥，明天去动物园么？”果果在杨帆耳边奶声奶气问道。 杨帆抱果果进屋，笑道：“果果想去吗？” “想呀，要看大象，看长颈鹿，看老虎……”小姑娘如数家珍念着。 “那明天就去动物园，哥哥今天发工资了。”杨帆拒绝谁都很干脆，唯独拒绝不了果果的要求。 今天老东家星耀结算的工资到账了，虽然因为没出勤，工资不多，但足够杨帆衣食无忧一个月。 “咯咯，去看大象咯。”果果捧着杨帆的脸亲了一口。 “你怎能这样？不是说过周末待家里不出门的吗？”柳芊芊也跟过来，很不满。 杨帆放下果果，朝洗手间走去：“我说过吗？” “说过，就刚刚。”柳芊芊在后面说道。 “没有，你肯定听错了。”杨帆不承认。 说着，他停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柳芊芊：“你要上洗手间吗？” 洗手间门口的柳芊芊一愣，然后“呸”了一声，转身就走。 杨帆进洗手间，果果和滚滚包括金毛乖乖站门外，没进去。 三宝就不管了，杨帆后脚还没进去，它前脚就溜了进去。 “出去，三宝！”杨帆伸脚把三宝扒出去，然后关上门。 下一刻，客厅里的柳芊芊听到洗手间里传来银河落九天的轰隆声，俏脸微红，很不自在。 洗手间门外，果果垫脚尖，抓着门把手玩。 金毛以为果果想开门，立起庞大的身躯，爪子一拍，门应声打开。 顿时。 门开一条缝，银河落九天的声音更大了。 客厅里的柳芊芊脸红扑扑的，啐了一口，惊慌逃离。 回到十三姨家，柳芊芊进厨房溜达。 “又跟小帆吵架了吗？还吵得面红耳赤的，你们两个啊。”正洗菜的十三姨看到柳芊芊进来，那脸蛋红得跟啥似的，第一个想到的是小两口又吵架了。 柳芊芊当然没解释原因了，抱怨道：“十三姨，果果和三只宝对他比对我都好，好像他才是家人，我是外人。” 十三姨笑道：“都是家人，三只宝和果果是一类生物，小孩子。小孩子很简单，谁对她们好，她们就对谁好。你又没经常过来，哪能跟天天和她们相处的小帆比？” “十三姨，果果是你生的，三只宝是你买回来的，你给她们管吃管住，天天在一块，她们对你有对他好吗？”柳芊芊问道。 十三姨一愣，片刻后哭笑不得说道：“芊芊，你什么时候被小帆传染了，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没一会儿，杨帆过来掌勺。 “洗手了吗你？”柳芊芊挤厨房里，看杨帆掌勺。 杨帆点火热锅，说道：“废话，你上完洗手间不洗手的吗？” 眼看火药味又要起来，十三姨无奈道：“芊芊你出去，不需要这么多人手。” 柳芊芊跟姐姐使了个眼色，两人趁十三姨一个转身，互换位置，然后柳月月走出去。 转身回来后，十三姨跟“柳月月”埋怨道：“月月，芊芊的脾气也太炸了，她要有你一半的好脾气，估计年底和小帆都能举行婚礼了。小帆，你说是不是？” 第26章 你要不要融资 “咳，哪能这么快。”热好锅，在下油的杨帆说道：“认识几个月就结婚，那是闪婚，闪婚不可取。” “有什么不可取的，谈七八年的那种，最后婚结了离的也不少见。”十三姨说道：“主要还是看人。小帆你的人品我放心，脾气是说不上没有，但对自己人没得讲。芊芊脾气不太好，但人长得好看嘛，足以弥补脾气上的缺憾。” 杨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柳月月”，她安安静静的样子是真的养眼，能勾起男人怜香惜玉之心。 “芊芊要是哑巴多好，不说话的时候人挺好，一说话毁一身。”杨帆跟十三姨一样，并不知道刚出去的是柳月月，身后是柳芊芊。 柳芊芊胸脯起伏不定，差点就演不下去了。 “所以她妈妈一直担心她嫁不出去，都跟我说了，她要是能耍朋友走到结婚，彩礼……她姐姐的彩礼计划是一百万，她只要两万就行。”十三姨说道。 杨帆惊讶：“月月那么多，芊芊这么少吗？” 柳芊芊肺都要气炸了，妈妈真的这么跟十三姨说过吗？ 姐姐一百万，她才两万？ 十三姨又说道：“嗯，芊芊的彩礼只要两万就行，回礼嫁妆两百万。” 杨帆目瞪口呆。 柳芊芊也是呆若木鸡。 杨帆好奇问道：“月月的回礼嫁妆是多少？” “一百万，六姐说不卖女儿，男方彩礼给多少，就还回去多少。”十三姨说道。 扎心了，敢情我是瘟神，家里着急送走，一百倍回礼，柳芊芊拿起菜篮子里还没切的黄瓜，狠狠地咬了一口吃起来。 杨帆犹豫了一下，跟十三姨说道：“三姐，能不能问一下芊芊妈，我给芊芊二十万彩礼，能回百倍嫁妆吗？可以的话，你要不要融资，我们给个几百万彩礼。” 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净胡说八道。 柳芊芊再也忍不了了，把吃了两口的黄瓜扔进杨帆正炒菜的锅里，“呸”了一声走人：“想娶我，做梦去你？” 杨帆和十三姨一惊，才发现待厨房里的是芊芊，不是月月。 吃饭的时候，杨帆都不好意思跟柳芊芊斗嘴了，就直直看着她大口大口吃肥溜溜的五花肉和红烧肉。 “咳，月月，你怎么也很生气的样子？”杨帆问柳月月，她也在猛吃肥得流油的五花肉和红烧肉。 “我没有啊。”柳月月口齿不清，好油，这玩意儿真的有让女孩子膨胀的功效吗？ “生气了，我们生气就大口吃肥肉。”柳芊芊提醒姐姐，不能让别人看得出来咱们的秘密。 “嗯，生气了。”柳月月点头，爱美是天性，为天性低头：“今晚这两盘都是我的，芊芊你少吃点。” “那不行，我也需要。”柳芊芊不答应。 “我不在的时候，你吃……”柳月月说道。 还没说完，柳芊芊连忙打断道：“再分我两块就行。” 柳月月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于是，杨帆和十三姨呆呆看着柳月月和柳芊芊两姐妹把两盘红烧肉和五花肉干光。 也不是全干光，瘦肉她们几乎没动，肥的全吃没了。 十三姨有点担忧道：“你们生气亏生气，别光吃肥肉，消化不了怎么办？” 杨帆也难得的好话好说：“吃几块就行了，营养要均衡。” 柳月月和柳芊芊才不要什么均衡，只要特点突出。 吃完饭，柳月月和柳芊芊陷入客厅沙发里，肚子好涨，让人懒洋洋的，有点昏昏欲睡。 大概，没多久，肚子的涨就会转移位置，往上走了。 杨帆的肉肉，好像真有这个功效，柳月月更加相信妹妹的话了。 十三姨收拾桌子。 杨帆去洗水果。 洗回来后，水果该切的切，该剥的剥。 “吃点橘子。”杨帆把果盘放茶几上，有些同情地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两姐妹。 暴饮暴食，大概就是这样。 不过这方式有点独特。 杨帆是不会这么暴饮暴食的，再生气再难过也不会。 “三姐，先别刷碗，吃完饭休息一会儿再忙，这才是正确的生活打开方式，来吃点水果。”杨帆招呼厨房里的十三姨出来吃水果。 十三姨擦完手出来，坐一旁看着柳月月和柳芊芊，忍不住叨叨两姐妹：“看把你们吃的，还不知道你们心情不好暴饮暴食是这样的呢，吃坏肚子怎么办？” “为了身材，值得。”柳月月一边猛吃橘子一边说道。 柳芊芊也是边吃边询问道：“十三姨，家里有酸奶吗？肚子还真有点难受，消化不掉。” “有的，我去拿。”杨帆替三姐回答，去翻冰箱。 这两公主可别因为吃自己做的饭吃出问题，承受不起啊。 她们可是官家小姐，柳父走仕途，大领导，柳母是商界女强人。 电视开着，放的是动画片，果果的眼睛被电视画面迷住，不管外界事。 十三姨询问起杨帆工作上的事：“小帆，新节目还要这样忙到什么时候？” 杨帆喂了金毛和滚滚各一片水果肉，说道：“大概还要继续半个月，以后除了录制节目，其它时间能正常点下班。” “这个新节目不会被砍，被砍又得这样没完没了的重新开始。”十三姨担忧道，杨帆主导新节目的事，她是知道的。 “应该不会，我亲自出马，要砍也是几年之后了。”杨帆说道。 “那样才好，你们的新节目步入正轨，你就能正常点下班，过周末，不耽误和芊芊玩。”十三姨笑道。 柳芊芊才不稀罕，但还是好奇问道：“杨帆，你一去电视台，新节目就由你主导？” 杨帆点头：“不是什么大制作，小节目，策划又是我搞的，我不主导，谁主导？” 小节目，也不是一个刚去的无名小卒能主导的，柳芊芊问十三姨：“十三姨，你的朋友不是给他开后门了？” 十三姨摇头：“那倒没有，是小帆自己争取到的。我就说他挺上进挺有干劲儿的，再多加努力，以后会更好。” 杨帆不说话，我压根就没争取过啊。 老赵人好是好，但更懒。 “你这个新节目，就等着凉。”柳芊芊哼哼道。 第27章 出淤泥而不染 “芊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十三姨心累，这小两口待一块就吵架，互相嫌弃。 之前还觉得，小两口吵吵感情好，闷着都不说话那才令人担忧。 可现在发现，次数也太频繁了点，几乎都是柳芊芊主动的，杨帆能吃得消吗？ 被十三姨训斥，柳芊芊撇嘴，不说话了。 果然杨帆才是家人，她是外人。 “没关系，凉了继续重来，失败乃成功之母，我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杨帆没真把自己当成文家或柳家人。 恰恰相反，因为他是外人，所以十三姨才向着他。 “杨帆，你别往心里去，芊芊不太会说话，我相信你的节目不会让观众失望的。”柳月月手肘碰了一下旁边的妹妹。 不是真情侣，老这样欺负人家杨帆有点过了啊。 “没事，不看好我节目的人很多，老节目多年的搭档都拒绝进入新团队，何况外人。”杨帆没生气，在他眼里，柳芊芊就跟果果跟三只宝一样，她们做错事，他还能跟她们计较不成？ 他能做的，就是帮她们收拾烂摊子。 然后。 再打一顿就是。 不是谁都能享受到他的毒打的。 柳芊芊还没跟他好到那地步。 “万事开头难。”十三姨安慰道，说起自己的一些工作经历，共勉。 没多久，一行人带四只宝下楼，给她们放风。 路过石条，柳月月张望了一阵子。 杨帆说他“朋友”回老家建设家乡，早不在山城了。 好可惜！ 她坚信，总有一天会见面的。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已经录完，现在就差v。 柳月月也不急。 有的歌手，歌曲制作好几年后才发布。 她这才多久？ 等v拍好，《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就会发布。 拍v需要等杨帆的档期。 杨帆现在忙着《幸运52》的筹备工作，周末即便不去电视台，在家也会修修补补文案细节。 “你以前的歌曲有拍v吗？”公园里遛狗的时候，杨帆问柳月月。 “有啊。”柳月月回答道。 “那不就得了，没有我你们一样可以拍v，干嘛非得等我有空？”杨帆疑惑。 他倒不是不稀罕那两三万的片酬，而是让对方一个团队等着他，有点过意不去。 宽松牛仔裤，紧身t恤加敞扣外套，身材曲线没能完全显现，但整体清新，不失时尚，姣好身材隐约可见，拢了下耳边的长发，柳月月说道：“以前拍的v要么没有我，要么就我一个人摆拍，这次需要一个跟我搭档的男主，请别人我不放心。” 杨帆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冰清玉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 嗯？ 下一句是什么了，杨帆怎么也想不起来。 “中什么？”正美滋滋听杨帆夸奖的柳月月急道：“不要停啊。” 杨帆为难道：“没有了，实在不知道下一句了。” 柳月月气道：“你脾气是好，但也太能气人了，每次都这样，一半就完事，干脆点不行吗？还不如不要呢。” 杨帆也无奈道：“我也不想啊，来兴致了憋也憋不住。” 公园健身区里，柳芊芊在滑梯那边看着果果玩滑梯，十三姨则拿玩具球陪金毛和滚滚玩。 金毛和滚滚的精力太旺盛了，一狗一个玩具球，十三姨每次尽全力扔球，金毛和滚滚跑去捡回来。 如此反复，没一会儿十三姨就累得够呛，两只宝还生龙活虎，尾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杨帆和柳月月在单杠这边耍，聊v的事。 这是工作，十三姨和柳芊芊给他们两人空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甚至十三姨一度以为跟杨帆在那边耍的是柳芊芊，而不是柳月月。 “月月，你来替我一下，我手臂都酸了。”十三姨招呼看着果果玩滑梯的柳芊芊。 “十三姨，我是芊芊。”柳芊芊一脸无语，接过玩具球。 十三姨哭笑不得：“怎么那边是月月，不是你？” “他们谈拍v的事，没关系的。”柳芊芊大大方方说道。 十三姨埋怨道：“你们就不能穿不一样的吗，不说话我到现在都分不出你们姐妹谁是谁。” 柳芊芊嘿嘿笑道：“那不能，妈妈特别嫌弃我，跟姐姐穿一样，她有时分不出，就不好骂我了。以前有次她想骂我来的，把姐姐骂得狗血喷头，骂一半才发现骂错了，哈哈。” “你啊你，别老气你妈，她把你们养大可不容易。我带果果一个都麻烦得不行。”十三姨教训道。 “从小到大她不是一直让我和姐姐吃住一块，买的衣服都一样的嘛，我当初反抗都没用，那就遂了她的愿咯。”柳芊芊得意道。 杨帆和柳月月这边。 “你这段时间有空多做些准备，到时候帮我把v拍好，对歌曲宣传有帮助。”柳月月叮嘱杨帆。 《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的v，制作团队设计中，男主女主是有身体接触的，甚至很亲密。 柳月月不是演员，只是个歌手，接受不了搂搂抱抱的v剧情。 但为了这首歌，为了杨帆“朋友”的身价，下次卖歌能赚更多的钱，拿到更多话语权，她决定接受v导演和编剧的安排。 “你这是为爱献身啊。”杨帆感叹道：“好女孩！” “你说什么呢？我才没有！”被看穿心思，柳月月脸红扑扑嗔怪道。 杨帆再榆木脑袋，她老是有意无意打听他“朋友”的消息，他也能看得出来了。 “给你打个预防针，我朋友可能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他与世无争，受过伤，暂时不想谈恋爱。”杨帆说道。 “这样啊。”柳月月心中一喜，有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先不说，暂时不想谈恋爱就好：“我现在也不想耍男朋友，妈妈不催我结婚，大概三十岁之前都不会催我。” “说真的，我觉得你们俩性格肯定很合得来。”杨帆说道。 “真的吗？”柳月月惊喜道。 “我自己觉得而已，是不是真的得相处后才知道。”杨帆说道。 “他知道我的微信吗？”柳月月问道。 “知道，我给他了，加不加看他自己。”杨帆说道。 柳月月有些失望，他没加她啊。 既然都这样了，她也不好问杨帆要他微信主动加。 第28章 先按脚 将近三周，《幸运52》从文案策划到筹备，终于完成第一期录制。 接下来是后期制作，然后送审。 只要通过审核，就能正常播出。 审核只是走个流程，正版官方推出的《幸运52》，绝无暴力色情负能量之说。 马汉做为《幸运52》的主持人，这次是真的拼了，使出浑身解数，将自己的幽默诙谐发挥到淋漓尽致。 他不知道《幸运52》播出后收视率会怎么样，他只知道，这是自己等待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转型机会。 这次转型不成功，可能将来一辈子都没机会了，老老实实主持严肃类节目。 所以，录制完毕，开始等待《幸运52》播出时，马汉觉得日子有点煎熬。 老赵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不是很在意。 反正《幸运52》出来，即便反响不好，他也一样可以高枕无忧几个月，不用再挖空心思去想新节目。 李卫民和杨如意则很紧张，《幸运52》也算是他们的资历。 虽然主导是杨帆，可他们也都搭把手了不是？ 尤其在老节目《欢乐山城》停播后，他们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幸运52》上了。 这段时间，录老节目，同时筹备录制新节目，让整个团队的人都经历了一场大战一般。 很多人加班加点，有的甚至周末都来电视台上班。 《幸运52》第一期录制结束，正是周六。 参与录制的嘉宾都是寻常老百姓，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节目组只能安排在周末录制。 录制结束后，节目组并没有正式的庆功宴。 节目播出效果如何，现在还不知道呢。 到时候就算反响好，早就明令禁止铺张浪费的体制单位也不敢明目张胆举行大型庆功宴。 但各个小组分别聚会吃吃喝喝的，倒是很多。 结束录制后，策划组四人就一起出去大吃大喝了一顿。 “不管结果如何，至少接下来几个月，大家都会比较轻松，来，为这段魔鬼般的日子结束干杯。”饭馆里，酒桌上，菜还没上齐老赵就举杯。 “干杯！” 杨帆等三人纷纷举杯。 《幸运52》这档节目，老赵看似放手，不管那么多，但只要他在杨帆他们三人身后，他们就可以冲锋陷阵，无后顾之忧。 挂着制片人身份的老赵，是杨帆等三人的尚方宝剑，让他们的工作开展起来很顺利。 节目运作过程就是嘉宾听主持人的，主持人听导演的，导演听策划听制片人的。 “赵老师，你少喝点啊，免得你妹又过来找我们麻烦。”眼见赵虎各种理由干了一杯又一杯，杨帆开始阻止老赵多喝。 老赵爱喝酒是出了名的，看看刚才他的表现。 “小杨，我看好你，祝你早日扛大旗，独立带项目，来，干一杯！” “小李啊，你觉得我妹妹怎么样？祝你早日脱单，能去你念叨了两年的卫视频道做节目，来，咱也干一杯。” “如意，趁年轻，早点物色个好人家嫁了，记住，不一定非得嫁给所谓的爱情，只要是好男人，嫁了就不会后悔，来，干一杯！” 李卫民惆怅，老赵的妹妹是电视台人事部的，时不时跑来找他们策划组。 有次老赵不知道跟谁喝多惹事，却骗家人说是跟底下策划组的人喝的。 自此，老赵一喝多，他妹妹跑来把一头雾水的杨帆等三人骂一通再说。 “咳，没事，大不了我就说不是跟你们喝的。”老赵挥手，给大家一个定心丸。 “你喝多的时候哪还记得这事，次次都说是跟我们喝的。”杨如意埋怨道，她在老赵手底下好几年，被他妹妹跑来威胁过不止几次了。 “没事，我们受得起，只是赵老师你也应该少喝点，喝多对身体不好。”李卫民也劝说道。 在老赵手底下干活，很舒心，大家都是真心实意地为他好。 “大家辛苦那么多天，结束苦日子了，多喝点没事，高兴。”没人给自己倒酒，老赵自己倒，一杯接一杯：“跟你们说，还是年轻好，等你们到了我这岁数，家庭生活各种憋屈，人生兴趣爱好就没几个了。我就好喝酒这点，别的没兴趣，也兴趣不起来啊。” 说着，喝多了的老赵大吐苦水：“我都这年纪了，不就是想正正经经的按个摩，跟小姑娘聊聊天吗，老婆子又不是不知道，我还能有兴趣跟人家小姑娘干啥？我……” 这一顿，虽然大家一直劝老赵别喝多，结果他还是喝多了。 喝到不省人事。 看着自己把自己喝趴的老赵，李卫民只能给老赵妹妹打电话：“赵姐，我们领导又……不是，领导喝多了，现在躺桌子底下，怎么办？” 那边立即传来一个高分贝的女人声音：“这个老东西，老头子给姑奶奶生了个什么玩意儿，长兄如父真他妈没骗人。你找他老婆去，别找我。” 李卫民为难道：“赵姐，领导老婆把我们几个的号码都拉黑了啊，领导的手机又是锁屏的，我们开不了机，打不了电话。” 赵姐更来气了：“都叫你们别跟他喝酒，喝了让他少喝。你们故意的是？” 李卫民委屈道：“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没劝酒，一直不让他多喝。你也知道，领导要喝我们还能打他不成？” “你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打不过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年人吗？”赵姐气愤道：“先送他去医院醒酒，醒完再回家，现在这个样送回去，他老婆能把他丢门外一个晚上，任他自生自灭。” 杨帆和李卫民只得把老赵抬出去，上车，去医院。 他们后脚刚进医院，挂断电话就赶来的赵姐前脚也跟着进来了。 看着躺担架上一动不动的老赵，赵姐的气一下就没了。 马上就三十的她不是没结婚对象，找不到男朋友。 只是看着父母的婚姻，再看着哥哥的婚姻，她有点害怕结婚。 别看老赵满脸褶皱，那是因为他衰老得快。 年轻时，他也是帅哥一枚。 他妹妹和他是一奶同胞，长得自然不会差，美女一个。 “每次喝酒都喝成这样，跟个快死了的人似的。”赵姐红着眼睛骂道：“受了生活的委屈，心里苦，何必自己再为难自己。” 杨帆等人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身后都有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故事。 拍着老赵手背，准备给他扎针输液的护士小姐姐很认同赵姐的话，缄默不言。 下一刻，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脚，先按脚……”躺担架车上的老赵迷迷糊糊说道。 “你个哈批，还没死透啊。”一旁的赵姐抡起挎包砸过去。 第29章 琼浆玉液 等杨帆回到家门口，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虽然喝的不多，但他酒量并不好，喝的红酒后劲还比较大，他摇摇晃晃拿钥匙找锁孔。 找半天，没找着。 “汪~”滚滚把十三姨家的门打开，然后扭头朝里屋吼，似乎在喊人。 很快，十三姨出来，穿着秋冬居家睡衣。 睡衣虽然宽松了点，但这让她更加有女人味。 披肩的长发如青丝垂落，很飘逸，清丽的容颜显示着，时光在她身上走得还不是太深。 “终于回来了啊，果果在生气呢，觉都不肯睡，说你今天没陪她，也没给她讲睡前故事。”十三姨笑道。 杨帆靠在门上，眼神迷离：“十三姨，你的门，真不好找啊。一天不插，是不是又变小了，我插不进去，你帮帮我。” “喝这么多吗？”十三姨皱眉，走过来：“年纪轻轻，少喝点酒，看你满身酒气，真……好闻。” “十三姨，快帮我把门打开，我坚持不住了，想吐。”杨帆催促道。 十三姨连忙接过杨帆手里的钥匙，边帮他开门边说道：“忍一下，别喷得外面都是，进去舒舒服服吐。” 门开，十三姨连忙扶着杨帆进去，催促道：“快，快，快……” 杨帆靠十三姨身上：“别，别动，再动我就憋不住吐了。” 十三姨一动不敢动。 吐这，难受的是她。 杨帆这状态可清理不了，麻烦的是她。 这时，杨帆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十三姨帮忙拿出来。 “芊芊的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十三姨说道。 杨帆不管，挪动脚步，朝洗手间走去。 十三姨扶着他过去，同时帮忙接通电话：“喂，芊芊。” 那边传来柳芊芊惊讶的声音：“是十三姨啊？” “你等下，我把电话给小帆。”十三姨把手机放杨帆耳边。 “谁啊？”洗手间到，杨帆趴着马桶，半闭着眼睛。 “还能是谁？本姑娘乃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无敌小仙女柳芊芊是也……”柳芊芊大言不惭。 还没说完，她就听到那边杨帆“呕”的一声，吐得稀里哗啦的。 “芊芊，小帆吐了，等会儿我再让他给你打过去。”十三姨拿回手机，跟柳芊芊说道。 什么鬼？ 柳芊芊怀疑人生，我这么漂亮的小仙女，自夸一下，你杨帆居然吐了，还是真吐！ “小帆新节目今天第一期录制完，他们组今晚去吃饭庆祝，刚回来，他喝多了，要不明天我再让他给你打过去，今晚就不打了。”想了想，挂电话前，十三姨补充说道。 “哦哦，那好。”柳芊芊心情好转，他还不知道杨帆今天录制节目，今晚喝酒呢。 打电话只是觉得，姐姐不在山城，明天没啥安排，有点孤单，想问杨帆怎么办。 虽然一开始是想假扮情侣，但多次接触下来，柳芊芊已经把杨帆当成了朋友。 耍朋友那方面，她还是没想过。 她对男朋友的期望，杨帆是远达不到的。 杨帆也接受了这种现状，买卖不成仁义在。 她理他，他就理她。 她不理他，他也不理她。 这让柳芊芊有点受不了，凭什么？ 这男人是不是审美有问题，不假戏真做不说，连正眼看她一下都勉为其难的样子。 对自己容貌一向自信的柳芊芊，第一次被打击到了。 “谁的电话啊，来得这么及时，本来都吐不出来的，接后就能吐了。”挂断电话前，柳芊芊听到那边传来杨帆微弱的声音。 “你个……”柳芊芊大怒，王八蛋还没骂出来，电话里就响起嘟嘟嘟的声音，彻底挂断了。 杨帆这边。 他一吐，酒味刺鼻，气味冲天。 十三姨很有涵养，没捏鼻子，只是皱眉，摁马桶冲水。 这时，果果穿着粉色宝宝服跑过来找杨帆。 看到杨帆双手扶着马桶边缘，头差点埋进去，小姑娘在洗手间门口扶着门框，有点怕怕的样子：“哥哥，你要喝马桶水吗？不要喝啊，我们家有水，饮水机的水。” 三宝跟过来，在门口探了下脑袋，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挺挺倒下去，吐着舌头。 “哥哥不是在喝水，是在吐。”十三姨解释道。 “哥哥是不是亲了妈妈呀，早上妈妈脸上抹东西，我亲妈妈后也……”果果好奇问道。 还没说完，十三姨气道：“小孩子乱说什么，哥哥这是喝酒喝多了。” “喝酒为什么就会吐呀？”果果不再害怕，走进来。 十三姨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看了一眼旁边过来的果果，杨帆挤出笑容：“果果先回床上，等会儿我过去给你讲故事。” “好哒。”果果高高兴兴走了。 再次吐了一阵后，杨帆感觉舒服多了。 不禁跟十三姨感叹：“液体之火，让你，若梦若醒，飘飘欲仙，让天地颠倒，让世界旋转。” 十三姨笑道：“还有吗？” 杨帆没让十三姨失望：“把人类历史，浇灌的跌宕起伏。将琴棋书画，熏染的色彩斑斓。” 十三姨微微张嘴。 杨帆继续感慨：“醉了刘伶，狂了诗仙，张扬了曹孟德，书写了鸿门宴，湿了清明杏花雨，瘦了海棠李易安。” 十三姨有些茫然，自己果然书读得少，居然不知道杨帆说的这些人是谁。 杨帆豪气大发：“景阳冈上，助武松三拳毙虎。浔阳楼头，纵宋江题诗造反。” 那又是谁？ 十三姨感觉自己有些肤浅，孤陋寡闻。 杨帆感慨万千：“你阿你，成全了多少英雄豪杰，放倒了多少村夫莽汉。歌舞与你相佐，美色与你为伴。催诗情万丈，壮文人斗胆。有人借你发疯，有人借你夺权。” 十三姨的少女心又跳出来了。 “有时你只是一个道具，烘托—下谈判桌上的氛围。有时你更像—种暗器，把贪杯的对手麻翻。”杨帆惊叹。 十三姨很认同，很有感触。 “你呀你，既入朱门豪宅，又进村舍陋院。既流溢皇室的金樽，又盛满农家的粗碗。愁也要你，喜也要你。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 “金榜题名时，迁徙流放的囚犯，落魄的文人骚客，得志的朝廷大员，都是你的知己。” “你的伙伴，甚至，即将上路的死囚，都要你为之饯别。” “因为你，耽误了多少大事。” “因为你，弄出了多少冤案。” “因为你，鲜活了多少逸事趣闻。” “因为你，催生了多少佳作名篇。” “更因为你，多少人魂断天桥。” “真的是，成也有你，败也有你。生也有你，死也有你。” “你这浇愁愁更愁的琼浆啊，穷也有你，富也有你，千家万户还都离不开你。” 第30章 再听已是曲中人 喝多的人，千姿百态。 有的憨态可掬，有的丑态百出…… 十三姨敢把杨帆介绍给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很优秀的外甥女，不只是因为观察了他平时的表现。 他喝多的时候，她也观察了。 都说酒能让人原形毕露，不算这一次，杨帆在十三姨面前还喝多过两次。 第一次好像是因为他家里有点事，心中郁积，喝多了。 第二次是星耀跟山城电视台合作终止，要搬去蓉城，变相裁员，他无法接受离开山城去蓉城这事。 杨帆的老家也隶属山城，但是远在黔江那边，离主城区有四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父母在，不远游。 家里就他一个独苗，跑山城已是他的极限。 再跑去蓉城，离家更远。 十三姨最欣赏的就是杨帆孝顺这一点，要不是因为黔江那边太小，工资低，很难找到适合他的工作机会，现在，他大概正在黔江生活着。 要是那样的话，十三姨会觉得很可惜。 她就认识不到他了，柳芊芊今生也不会跟他有任何交集。 大家独自在偌大的天空下某个区域生活着，一生都不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所以有人说，相识即是缘。 缘，妙不可言。 但很多人从不在乎这些，以为缘可以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多喝几杯是不是感觉整个世界都是你的，无所不能？”十三姨笑着给杨帆打水漱口。 杨帆漱了两口，道：“不，世界还是那个世界，至于无所不能，倒有点那种感觉。” 十三姨试探问道：“那，初闻不知曲中意，后一句是什么？” 杨帆随意道：“再听已是曲中人。” 十三姨忽然就有些沉默了。 多少年少时听的歌，只是单纯的喜欢，体会不了曲中表达的意思。 直到多年后，再听到，发现自己已经成为了曲中人。 片刻后，十三姨又问道：“一顾倾人城，后一句呢？” 回头看了十三姨一眼，杨帆脸上露出微笑，笑容灿烂，眼中满是欣赏之色，转过头去，他说道：“十三姨，你真漂亮。一顾倾人城，再顾当然是倾人国啊。” 十三姨呆住了。 美！ 美得不可方物！ 曾有过不止几个人说她美，美得不可方物。 但现在她觉得，这首诗才是美得不可方物。 再自信的女人，在这首诗面前，也会自惭形秽。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那是得多美丽的女子才能做到的事。 至少十三姨觉得，就算是颜值巅峰期的自己，也做不到倾人城，更不别说倾人国了。 “有这样的女子吗？”十三姨询问杨帆。 再次漱了口水，吐出来，杨帆点头道：“有的。” 十三姨想问谁，但杨帆没给她机会，说道：“好了，吐完了。我过去哄果果睡觉。” 十三姨很善解人意，连忙说道：“今晚就不用了，你还能坚持的话，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睡一觉。” 杨帆看了看时间，说道：“洗完澡有点晚，哄果果睡觉也就几分钟的事。” “行。”十三姨转身，先回去躺好。 果果还小，跟她一块睡的。 杨帆给果果讲故事，十三姨也会跟着听。 好像她也需要哄睡似的。 其实不是。 她只是想记住杨帆讲的故事，然后在杨帆忙得没时间给果果讲睡前故事后，自己再重复一遍给果果听，哄她睡觉。 小孩子的快乐很简单，也很好哄，只要不是每晚都是同一个故事，他们就不挑。 甚至重复多了，记住故事后，在大人继续讲这个故事时，他们还能挑出毛病来，说讲错了，上次不是这样的。 洗了把脸，清醒了许多，杨帆准备过去哄果果睡觉。 还没出门，就看到十三姨大惊失色跑过来，慌慌张张说道：“果果不见了！” 杨帆脸色微变：“怎么不见了？” 说着，他跑去文家，一块找果果。 床上不见人，阳台，厨房，浴室……甚至衣柜也打开了，都找不到果果。 三只宝也不在家，好像是跟着果果一起消失不见的。 十三姨急哭了，还趴着阳台栏杆往下看，生怕果果爬上去坠落了。 “别急别急。”安慰了十三姨一番，杨帆努力思考。 居民楼的门禁前段时间有问题，但现在早就弄好，外人不可能自己进来。 就算坏人进来了，或是本居民楼的人想拐卖小孩，也不可能无声无息把果果带走。 三只宝都不是吃醋的。 想同时把果果和三只宝一声不响带走，更是不可能。 电影电视剧里面训练有素的专业团队倒是有这个能力，但那毕竟是电影电视剧。 心中一动，杨帆回自己屋。 一进卧室，他哭笑不得。 三只宝趴地板上，安安静静的。 床上，果果被子没盖，趴着睡着了。 杨帆一脸无奈，叫你回床上等我，是回你和你妈妈的床，不是我的床。 以前你就没领会错过，今晚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了？ 小孩子，太难带了。 十三姨六神无主，抹着眼泪，如无头地苍蝇跟在杨帆后面。 这一跟来，她自然也看到了床上的果果。 身体还在发抖的她喜极而泣，声音带着哭腔：“这个小害人精，急死我了。” 虽然很想把小姑娘提起来抽一顿，但她忍住了。 “嗷~” “汪~” “喵呜~” 果果免了皮肉之苦，三只宝就没这么好运了。 十三姨二话不说就挨个揍了一顿：“不知道我在找果果吗，趴这装死是不是？明天我把你们一个个给炖了吃！” 三只宝慌忙逃窜。 三宝回自己的小别墅房子。 滚滚跑回笼子，关上门，屁股向外，面对墙壁趴着。 金毛去阳台，挑灯看长街繁华，望半城烟沙。 不管前世或是今生，杨帆都没有过小孩。 以前，他总听人说，小孩子都是折翼的小天使掉落人间。 他觉得太言过其实了。 小孩子是有点可爱，但也很烦人。 可现在，杨帆觉得，眼前这个小姑娘，就是不幸折翼掉落人间的小天使。 她安安静静睡着的样子，惹人心疼。 而她还很稀罕他。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第31章 彼岸花开开彼岸 第二天，周日。 杨帆还没起床，就被门铃声和时不时砰砰的拍门声吵醒。 “别按了，别拍了，等会儿。”杨帆从床上坐起来，头不疼脑也不涨，状态很好。 比起大头，另一个头状态更好。 雄赳赳气昂昂，看起来想穿山越岭，跨过江与河。 “快开门，我问过十三姨了，你昨晚十点半睡的觉，现在都八点了，再睡会睡出毛病来，起床！”比起刚见面的前两个星期，柳芊芊现在对杨帆倒没那么嫌弃了。 反正她觉得她对他的关心是真心实意的。 在床上坐了好一阵子，杨帆有些烦恼。 战斗状态一直解除不了，怎么去见人，怎么开门。 上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杨帆才把门打开， 门外，柳芊芊亭亭玉立，明丽动人。 船袜踩着拖鞋，长发束脑后，活脱脱一个邻家女孩模样。 “求你别按门铃了，费电。门也别乱拍，你不怕手疼我怕门被你拍坏了。”杨帆敞开门。 “睡懒觉你还有理了？”柳芊芊不满道，我是好心的好吗？ 好心当驴肝肺。 “周末不睡懒觉，那要周末有何用？”杨帆转身，朝洗手间走去，刷牙洗脸。 “听说现在有不少年轻人莫名其妙猝死，我这不是担心你一个人孤零零在外地，死床上几天没人知道的吗？”柳芊芊小声说道。 杨帆身体一僵，这是什么话？ 回头看了柳芊芊一眼，他感激道：“我谢谢你了啊。” “不用，你晚上做饭给我吃就行。”柳芊芊没头没脑，跟在杨帆后面。 杨帆停下来：“我刷牙洗脸，你跟过来干嘛？你是果果吗？” 柳芊芊一愣：“刷牙洗脸而已，又不是干别的。” “你还想干啥？”杨帆问道。 柳芊芊想了一下，然后脸红红的，“呸”了一声。 走了。 一整个白天，杨帆都跟柳芊芊待一块，带果果去儿童乐园玩。 十三姨没跟去。 她说有点累，玩不起了。 在家休息。 杨帆和柳芊芊知道，她只是想给他们两人空间，摩擦爱的火花。 但杨帆哪里愿意，把果果带上。 柳芊芊更是乐意。 要是没果果，她也不想跟杨帆单独出来玩。 等快到晚饭点后，杨帆和柳芊芊把果果带回来。 一进家门，他就瞧见金毛和滚滚躲在窝里瑟瑟发抖。 看到他，两宝像是看到救命稻草，呜咽着朝他跑来。 “大圣和滚滚怎么了？”杨帆朝十三姨疑惑问道。 “没什么，我下午出去买了些狗肉，等你回来做。”十三姨还在记昨晚的仇。 杨帆同情地看着寻求他庇护的大圣和滚滚：“没事，只要你们不再像昨晚一样犯错，十三姨不会炖你们的。” 大圣和滚滚眼神惶恐，连连点头。 三宝无忧无虑，趴着餐桌，站椅子上张望着，上面有个装狗肉的袋子。 半熟的肉肉，很香很好吃的样子。 “想吃吗？”十三姨扒开袋子，问三宝。 三宝不会说话，也不会点头，只是脖子伸的更长了，意思表达很清楚。 想吃！ 大圣和滚滚钻杨帆腿下，浑身发抖，看都不敢看餐桌那边。 “你个没心没肺的，今天没看到有猫肉，不然一块买几斤回来。”十三姨朝三宝凶道。 “嗖”的一声，三宝飞也似的跑开。 躲进阳台后，它又悄悄摸摸探出脑袋，窥视里屋。 “狗肉能丰……能美容养颜滋润肌肤吗？”柳芊芊好奇问道。 还别说，这段时间，柳芊芊发现自己更险峻了。 甚至没吃几顿杨帆做的饭的姐姐，也发现自己该长胖的地方长胖了。 听到柳芊芊的话，大圣和滚滚更加惶恐了。 “你都这么漂亮，皮肤这么好了，还想要怎么样？给那些颜值身材皮肤不怎么样的女孩子一些活路。”送还果果，杨帆回自己屋。 大圣和滚滚对他寸步不离，紧紧跟过去。 柳芊芊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有些小得意。 这是自信，不是自恋，她暗暗提醒自己。 十三姨欣慰地看着杨帆的背影，这孩子，早这么会说话…… 嗯，现在才会也好，不然那是外甥女的损失。 可能自己和果果也碰不到他了。 做饭的时候，厨房门口，被叮嘱过平时不能进厨房的大圣和滚滚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再看看这一袋子半熟的狗肉，杨帆有些不忍心地跟十三姨说道：“要不，这肉就不炖了？” “不炖？”十三姨问道：“那不白买了？行，拿去喂狗，喂它俩。” 大圣和滚滚立时撒腿就跑。 晚上，睡觉前，果果要杨帆讲故事。 十三姨卧室里。 杨帆搬来一张椅子，坐床前，窗帘下。 果果躺好，十三姨也上去，盖好被子，上半身靠着床头。 “今晚，我们讲孟婆年轻时的故事。”杨帆征求果果的意愿。 “嗯嗯。”果果乖巧点头，她不怎么挑故事。 上次杨帆说过，忘川河上有一座桥梁，名叫“奈何桥”。 这个名字表达着人在死后的不甘和无奈。 亡灵们在这里，最后一次回首人间，挥别自己一生的记忆。 对于死者而言，痛苦的人生当然要尽快遗忘。 然而，那些欢乐的回忆却让人无限贪恋，难以割舍。 奈何桥上，有一个叫做孟婆的白发老妪。 她负责给亡灵发放自己亲手熬制的忘世汤。 忘世汤用八种眼泪作为药引，包括孟婆自身的伤心泪，然后滤除其中的苦涩，保留下甘美的滋味。 孟婆汤的制作时间极为漫长，相当于人的一生，大概需要七八十年，才能熬煮出一锅绝世好汤。 只要喝下孟婆的忘世汤，无论多么深重的苦痛，纠缠的爱恨，坚不可摧的执念，都会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果果曾好奇问他，那些准备投胎转世的灵魂，为什么一定要服用这种遗忘前世的药水？ 杨帆说，人的灵魂有无数次的轮回，如果不清除记忆，每次轮回的记忆就会互相叠加，导致剧烈的人格冲突，给灵魂和肉体带来极大的困惑，使人无法安心投入新一轮的人生。 第32章 花开叶落永不见 杨帆还没开始讲孟婆年轻时的故事，果果忽然问道：“哥哥，我喝了孟婆汤，没有以前的记忆，你是不是也喝了？” 杨帆说道：“来今世前我没有喝，所以我有前世的记忆。” 十三姨微笑不语，没戳穿杨帆的谎言。 骗小孩子那不叫骗，叫哄。 “哥哥，那你不是过得很辛苦吗？会不会觉得很累？”果果担忧道，因为哥哥说过轮回记忆互相叠加会导致剧烈的人格冲突，给灵魂和肉体带来极大的困惑，使人无法安心投入新一轮的人生。 “以前很辛苦，直到有一天……”杨帆说着，戛然而止。 躲在被窝里的果果着急了，急忙爬起来问道：“哥哥，有一天怎么啦？” 杨帆笑道：“直到有一天清晨，我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两个天使，一大一小，她们身上的光芒，无比祥和与温暖，把我前世笼罩的阴霾全部吹散，我就好了。” 十三姨一愣，片刻才反应过来。 “世上真有天使吗？”果果问道。 “有啊。”杨帆捏着小姑娘的小脸蛋，皮肤光滑细腻，嫩得不能再嫩：“果果不就是天使吗？” 果果很高兴，一会儿后拉起自己上衣查看，疑惑问道：“天使不是都有翅膀的么，我为什么没有呀？” “人间不允许出现有翅膀的天使，所以你出生前，翅膀就收回身体里了。”杨帆解释道。 “那我的翅膀什么时候可以长出来？”果果迫不及待问道。 “你乖乖听妈妈的话，好好吃饭，健健康康，等你长大，它就会长出来。”杨帆说道。 果果扭头，打量了妈妈一番，问道：“妈妈，你还没长大吗？” 十三姨手足无措，望向杨帆，你的故事你自己编，我没法帮你圆。 杨帆沉吟片刻，说道：“果果，你妈妈不是还没长大，而是小时候不听话，没好好吃饭，还老惹你外婆生气，所以她的翅膀就没再长回来。” 十三姨眉毛立起，眼睛瞪着杨帆。 杨帆补充道：“嗯，也可能是你妈妈还没长大，你看她是不是还很像一个少女。” “对哦，妈妈天天都对着镜子打扮，很臭美。”果果很赞同杨帆的话。 十三姨揍了女儿屁股一下：“还不是跟你学的？” 揍完果果，她问杨帆：“上次你说孟婆汤以八泪为引，是哪种八泪？” 杨帆打量了一下十三姨，你也是小孩子吗？ 好奇心这么重。 我编的故事，果果这样的小孩子信，你怎能也信？ “你不是说，我也还没长大嘛？”十三姨有些扭捏，稍微缩进被子里：“我也需要哄……我也喜欢听故事。” 杨帆没在意这些细节，解释道：“八泪就是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孟婆的伤心泪。” 十三姨心驰神往：“八泪为引，去其苦涩，留其甘芳，煎熬一生，方成一锅好汤。” 杨帆点头：“那些爱过的人，那些无法放下的事，那些滚滚红尘中数不清的悲欢离合，都只会随着孟婆汤的缓缓入喉，永远凝固于走在奈何桥上那欲言又止、充盈泪水的黯然回眸间，化做缥缈云烟，淡然散去。” 十三姨有些希翼，又有些害怕。 “是一世匆匆的悔恨？是阴阳永隔的遗憾？还是挥刀斩袖的决别？都已然不再重要了，因为在饮过这碗孟婆汤后，一切尘归尘土归土。”杨帆感叹。 说得煞有其事，好像他见过孟婆，喝过孟婆汤似的。 回过神来的十三姨白了杨帆一眼，我都差点被骗了。 男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太晚了，快讲完故事睡觉。”十三姨对杨帆说道。 杨帆嘘声：“别吵，果果都快睡着了。” 十三姨探头一看，果果果然快睡着了。 “哎，果果，醒醒，起来听睡前故事。”十三姨把果果摇醒。 “……”杨帆，讲睡前故事的目的不就是哄她睡觉吗？ 她都快入睡了，你把她摇醒。 没见过这么坑娃的妈。 “哦哦，我醒了，锅锅你讲。”果果口齿不清，眼皮子在打架。 孟婆是杨帆前世古代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常驻奈何桥上。 她为所有前往投胎的灵体提供孟婆汤，以消除鬼魂的记忆。 关于孟婆的由来，民间出现最多的通常有三种说法。 一是三界分离前就存在的孟婆。 二是孟姜女。 三是汉代一个大家闺秀，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还在世时，她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只是一心一意地劝人不要杀生。 杨帆要讲的孟婆年轻时的故事版本，都不是以上三种，而是另一种。 故事有点长，他小声跟十三姨说道：“这个故事不短，要不今晚先不讲了？你看果果都快睡着了。” 十三姨不答应了：“讲，她睡着了我再把她摇醒。” 杨帆仔细对照两母女的容貌：“十三姨，你确定果果不是你捡来的吗？” “怎么？”十三姨疑惑问道：“生完小孩就没有自我了是吗？” 杨帆还没说什么，她又说道：“生小孩不拿来玩还有什么意思？她什么也干不了，唯一能干得了的事就是让我一整天什么也干不了。” 杨帆解释道：“不是有了小孩就非得失去自我……你这属于虐待小孩。” “讲！”十三姨威胁道：“讲不讲？不讲我再把她摇清醒了。” 杨帆很无语，昨晚果果不见，你还哭得梨花带雨的。 今晚就舍得虐待果果。 善变的女人，心思难测。 “彼岸花开开彼岸，花开叶落永不见。我们讲地狱花的故事，还有可以抵抗记忆的三生石。”杨帆带着商量的语气，摸出胸口挂着的一块小石头。 十三姨眼睛一亮，女人都喜欢花，即便是地狱花，她连连点头：“那先讲彼岸花的故事。你取的名字怎么这么好听？” “它其实还有别的名字，也叫曼珠沙华。”杨帆说道。 十三姨满心欢喜：“好有诗意，开始，我躺好了。” 第33章 看千古烟波浩荡 日出日落，新的一周，又开始了。 一大早起床的杨帆去阳台伸懒腰，一眼看到隔壁的金毛蹲阳台上。 它似乎又在看半城风光，看千古烟波浩荡。 “大圣，有没有深感悠悠岁月，如长长的歌啊。”把投向远处长江的目光收回来，杨帆跟大圣打招呼。 “吭哧~” 大圣没回应，它身后的滚滚钻出来，喷了口气，似乎在嘲笑杨帆。 跟狗吟诗？ 这与对牛弹琴有什么分别？ 杨帆正想训斥滚滚，十三姨出现在阳台上，打着呵欠。 “小帆，起床了啊，今天还需要加班吗？”睡衣因为睡觉，有些褶皱，十三姨边拉平边问杨帆。 “应该不加班了，老节目停录，我们组现在的人手足以应付新节目。”杨帆说道，悄悄打量十三姨。 昨晚的她像个少女，现在少女心破碎，恢复成端庄大气的女子。 常听人说女人床上跟床下是不一样的。 古人诚不欺我。 新的一周开始，新的一周，又很快过去。 周六，跟随节目组加班录完《幸运52》第二期的杨帆回到家时，已是下午五点。 柳月月今天在山城。 不但在，还跟杨帆计划好明天周日拍v，场地都定好了，分别在一所中学和一所大学里拍。 “明天就拍v，今天还加班，你行吗你？”早早过来十三姨家准备蹭饭的柳芊芊比姐姐还操心，看到杨帆回来，连忙跑过来质问他。 “加班又不是工地搬砖，再说不是还有一个晚上可以休息的吗，有什么不行的？”杨帆面色平静。 柳芊芊用怀疑的眼神盯着杨帆：“你一点也不紧张，难道做节目的时候，你上过镜？” 杨帆没在节目中上镜过，但为了让柳芊芊少说几句，便点头说道：“我这样的颜值，不去节目里当托不是浪费了吗？” 柳芊芊将信将疑，不过她又没看过杨帆参与录制过的节目，不知真假，只好选择相信：“那你加油，别拖我姐姐后腿，她虽然不是表演系毕业，但签约经纪公司后，有过比较系统的表演培训，算半个练习生。” “嗯，我尽量对得起一天一万的出场费。”杨帆说道。 柳芊芊来气：“你能不能别老提钱的事，没钱你就不帮忙拍了吗？” 杨帆点头：“没钱当然不帮了。” 柳芊芊恼怒，低声说道：“你要真是我男朋友，我现在就打你了。” “你想得倒挺美。”杨帆丢下柳芊芊，去开电脑放音乐。 柳芊芊张牙舞爪，好想打人。 跟这家伙越熟，他就越不会怜香惜玉。 真耍朋友那还得了，更不用说结婚了。 屋里放好音乐，杨帆转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回客厅沙发躺下。 “你干嘛？”一直“监视”着他的柳芊芊问道。 “录了一天节目，睡会儿，五点半起来做饭。”杨帆说道。 柳芊芊急着吃饭，但看看时间，才五点。 那就没办法了，早不早晚不晚的，那就让他睡一会儿。 “别睡太多，晚上会睡不着觉。”柳芊芊也不是真不明事理的人，说完就回十三姨家了。 定好闹钟，杨帆睡到五点半。 但闹钟响后，他太困，不想起来，摁掉继续睡。 然后没多久，他听到里屋轻柔的音乐，风格陡转，变成了狂放的曲风。 这就没法睡了，睁开眼，歪头看向房间门口。 那里走出一个苗条高挑的女孩，白t恤是紧身的。 杨帆一眼就能看到两座仿似银装素裹的雪山。 “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喜欢这种音乐，动次打次的，让人都睡不好觉。”杨帆想骂柳芊芊两句，但刚一饱人家眼福就这么对人家，似乎有点太渣了，便改变了语气和内容。 “我觉得很有律动，偶尔听听也不错的。”柳月月说道。 原来不是柳芊芊，是财神，杨帆立刻说道：“下次有这种音乐早点告诉我，我不喜欢睡觉。” “睡快一个小时了，再睡晚上会睡不着。”柳月月轻声细语，很温柔。 “下次可以直接喊我起来，省事。”杨帆感叹，姐姐是天使一般的女孩子，心地善良，喊人起床都不忍心。 妹妹却与魔鬼无异，横行肆虐。 “嗯。”柳月月摸着肚子，好饿。 刚才想拿抱枕把他砸醒的，举一半突然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他不是妹妹。 从沙发上起来，去饮水机那边打了一杯水，杨帆走上阳台。 喝着水，看着眼前看了一年多的风景，杨帆依旧觉得还没看够。 他现在的耐心比以前好了太多，脾气倒不是说不好，跟柳芊芊那样的小女孩吵吵闹闹，只是单纯是喜欢吵，没记仇没放心底。 “一滴苦酒就是史书一册，一滴热血就是丰碑一座。”杨帆露出笑容：“真喜欢这里，怪不得《千与千寻》里的鬼神居住地取景自这里。” “什么千寻什么鬼神？”柳月月好奇问道。 “《千与千寻》，一部超级好看的动漫电影，里面有个鬼神之乡，俗称神仙居住的地方。”杨帆说道：“那个鬼神之乡的设计灵感来自洪崖洞。” 柳月月从小在山城长大，看过无数次洪崖洞，早就没多大感觉了。 但在杨帆这个属于外地人的人面前，她还是很愿意夸赞自己的家乡的：“桥上看洪崖洞夜景确实很壮观，底下看也别有一番风味。我现在回一趟山城，晚上都会去桥上看一阵子洪崖洞夜景。” “我以前也经常去看，不过我看的不止景，还有人，热闹。”杨帆说道。 “为什么喜欢看人，看热闹？”柳月月问道。 “因为我孤独啊，在黔江上幼儿园小学中学，在北方上大学，回到虽说是老家的山城，却没一个同学朋友。也许有，我没联系上而已。直到十三姨带着果果从蓉城回来，我才觉得这里有了值得留恋的东西。”杨帆说道。 这时。 “杨帆，你完了，你是想说十三姨和果果是东西是不是？”左等右等没见姐姐喊来杨帆做饭，柳芊芊等不及，跑过来。 一来就听到这家伙在骂十三姨和果果。 “那你说十三姨和果果是什么？”杨帆一点也不怕。 “我不知道，反正十三姨和果果不是东……”柳芊芊说道，没说完立即闭嘴，紧张地回头张望了一下。 第34章 神秘的杨帆 山城，六十六中。 六十六中建校已有三十多年，当初崭新的校舍、教学楼，现在早已镂刻上斑驳的岁月痕迹。 它们无声无息驻扎这里，等来一批又一批朝气蓬勃的学童，送走一拨又一拨奔向全国各地的学子。 此时一间教室里。 老师在讲台上上课，底下学生认真听。 只有一张课桌上，一个男生在趴着睡觉。 他同桌是个女生，青涩，清新，漂亮，她拿笔杆子悄悄捅了几下男生。 男生惊醒，看了讲台一眼，悄悄告诉女生，他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女生叫他好好听课。 男生笑着转过头，认真听课，没多久安耐不住青春好动的心，看向窗外的操场。 “好！完美！” 一声大喝，一个蓄胡的三十多岁男子笑容满面。 那男生，是杨帆。 女生则是柳月月。 他们今天开拍《世界这么大还是遇见你》v。 蓄胡男子是这部v的导演。 看杨帆和柳月月的表演，不光导演，镜头外的工作人员都像是在看自己的学生时代一样。 他们多希望有一天突然惊醒，发现自己在中学的一节课上睡着了，现在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梦。 于是告诉同桌，说自己做了个好长的梦，然后同桌叫自己好好听课。 于是看着窗外的操场，一切都那么熟悉，一切还充满希望。 就这么一个镜头，让导演和工作人员身临其境，大家投向杨帆和柳月月的目光全变了。 没想到一个歌手，演技也能达成这境界。 至于杨帆，他们不了解，只知道是柳月月请来的。 但那演技功底，深不可测。 出神入化到没一丝演戏的痕迹，仿佛他真的处于那个时代，那个时期，正在上课。 导演和工作人员惊讶于杨帆不着痕迹的演技，柳月月更加震惊。 就在刚才，她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学时代，正在上课。 旁边的杨帆，是她同桌。 “刚才怎么回事？”柳月月觉得很奇怪，问杨帆。 “什么怎么回事？”杨帆披上外套，现在是秋冬，v背景却是夏天，拍的时候穿的衣服少。 柳月月俏脸微红：“我觉得我回到了中学时代，你……你真的是我同桌。” “正常，周围气氛都是为那个时期营造的，你不入戏我就该考虑要不要跟你继续拍下去了。”杨帆没多说。 迟疑了一下，柳月月疑惑问道：“你学过表演吗？” 杨帆点头：“大学四年学的就是表演。” 柳月月不想跟他说话了。 他大学在哪上，学的什么专业，她一清二楚。 中学里拍完镜头，仅仅是午饭时间。 导演和柳月月原本打算花一整天在六十六中过的。 “雪月，你从哪请来的人？”收工时，看到杨帆离开后，导演忍不住询问眼睛通红的柳月月。 “一个默默无闻的朋友。”柳月月还没出戏，拿纸巾擦眼睛。 “感觉他不应该默默无闻啊，演技炸裂。”导演惊叹：“你有没有感觉你演起来都很舒服，水到渠成一般？” 柳月月点头：“教我表演的老师说过，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自己的演技达到了最高境界，要么是有个演技出神入化的搭档，牵你入戏。” 导演十分肯定道：“不得不说，雪月，你今天的表现很好，但是属于第二种。你朋友的表现让我感觉不到表演的痕迹。” 说到这，他情绪有些低落：“看你们的表演，我心里挺失落的。” “为什么？”柳月月问道。 扶了下眼镜，导演说道：“因为太美好，却早已逝去。你们表现出的那种似情侣非情侣的关系，引人回忆杀。” 剧情有女生脚受伤，男生背她上教室的片断。 她耍脾气跟男生闹别扭，男生说了些重话，她哭了。 除此之外，两人没情侣之间的那种相处。 青春的主题和印象是懵懂，而不是爱情。 “吴导，结局一定要分道扬镳吗？”柳月月问道，她都有点不忍心去打碎现在的美好了。 导演坚定道：“对，本来我还觉得这么设计落了俗套，但看你们的表演后，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 把美好的东西摔碎，是人们一生都在做的事。 杨帆自己在外面吃了顿饭，然后直接回家。 十三姨和果果没在家，串亲戚门去了。 上班有午睡的习惯，以致在家没事干，杨帆睡了个午觉。 等他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十三姨和果果窜门回来了。 跟来的还有柳芊芊和柳月月。 “是不是你的问题，剧组早早收工？”柳芊芊一上来就劈头盖脸问道。 杨帆一脸狐疑地看着柳月月。 柳月月不好意思说道：“芊芊问我为什么这么早收工，我让她自己问你。” 今天演的是中学时代，不能有那么大的胸，柳月月特意束胸了，好让它们看起来正常点。 但即便那样，杨帆背她的时候，还是被挤压到了。 那时因为是在拍v，入戏了，没什么感觉。 回来后，柳月月越想越羞涩。 总感觉，背自己的是妹妹的男朋友。 虽然他们是在假交往。 以致妹妹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让妹妹问杨帆。 “对的，要不是我，剧组现在大概还在学校里焦头烂额地忙着拍v。”杨帆承认了。 柳芊芊找到爆破口似的，正准备火力全开，柳月月连忙拉住她：“芊芊，你先别急眼，今天因为杨帆的关系，我们的拍摄很顺利。一天的工作计划，半天就做完了。” 柳芊芊有些不信：“v这么好拍的吗？” “不是v好拍，是杨帆很有……镜头感。”柳月月解释道。 杨帆没再管柳芊芊，把爬自己背上，想坐他肩膀上的果果摘下来。 “哥哥，有糖吃。”辛辛苦苦快成功了，被摘下来，果果从小口袋里摸出一颗糖。 “从六姨家偷回来的吗？”杨帆收下贿赂，让果果坐他肩膀上玩。 十三姨家水果不断，但糖很少有。 果果不太喜欢吃水果，跟其他小孩子一样，对糖情有独钟，有多少就能吃多少。 而糖吃多对牙齿对身体都不好，十三姨严格控制果果的摄糖量。 第35章 名留青史 周一，杨帆没去电视台上班。 连续两周周六加班录节目，不是无偿的，员工可以调休补回来。 杨帆今天就调休了一天，跟柳月月去大学校园和附近继续拍v。 拍摄依然很顺利，至少杨帆和柳月月的镜头很顺利。 而v主要就是拍他们俩。 配角、背景等杨帆不管，导演可以在他和柳月月不在的时候补拍。 镜头里。 自行车在车站旁停下，男生没动，后座背着包的女生也没下来，一只手依然搂着男生的腰。 背包是男生的，自行车则是女生的。 她送他去远方。 画面静止了一般，很唯美，吴导都不忍喊咔。 这是今天最后一幕。 过了！ 杨帆和柳月月拍出了青春里的青涩和懵懂，还有人们寄予的所有美好想象与愿望。 虽然剪出来只有短短的几分钟，但吴导相信自己能剪明白。 “完美！” 最后，吴导还是喊咔了，朝杨帆和柳芊芊竖起大拇指：“你们俩可以收工了，接下来交给我，我再补拍一些可能需要的背景。” “辛苦吴导了。”杨帆把背包道具交还工作人员，跟柳月月挥手：“那我先走了，今天可以结账了？” 柳月月本来还沉浸在剧情中，对杨帆依依不舍，闻言立刻出戏：“问芊芊要去！” 杨帆一惊，问柳芊芊要？ 那这钱还能要得来吗？ “我还是问十三姨要。”杨帆摇头，转身离开。 “等等我！”柳月月接过助理递来的外套，追上杨帆。 “你今天不跟剧组人员吃饭吗？”杨帆边走边问道。 “不了，午饭跟他们吃过，晚饭去十三姨家吃。”柳月月理直气壮说道。 杨帆问道：“芊芊也会过去是？” “芊芊已经在十三姨家了。”柳月月说道。 杨帆看了看时间，下班时间早就过，柳芊芊是有可能正在十三姨家。 今天中午，柳芊芊本来想过来看看姐姐口中的很会演戏的杨帆是如何演的，但有事没能来。 “十三姨在你们还小的时候带你们玩，有这样周周蹭饭的吗？”杨帆问道：“而且我发现你们也没怎么带果果玩啊。” 柳月月脸一红：“小时候的事哪还记得那么多？果果只喜欢跟你玩，不愿意跟我们玩，我们也没办法。” 说蹭饭是因为能长男人喜欢的肉肉这事，柳月月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柳芊芊也不会。 两姐妹研究过一阵子，说是不是因为冬天来了，身体在自动贮存脂肪，所以长肉了。 但想想过去每年都有冬天，也没今年这样过。 最后她们只能认为，是吃杨帆做的饭导致的。 “我们去买点菜再回去，天天吃十三姨买的，今天赚了点钱，不回请一下，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上柳月月的前车，杨帆带她去超市购物。 等杨帆和柳月月回到十三姨家，柳芊芊狐疑地看着两人。 最后她把姐姐拉到一旁：“姐姐，我怎么感觉你们很像一对情侣呢？” “你胡说什么？”柳月月呵斥道，不过想到拍v的时候和杨帆的亲密，她脸不由自主地红了。 柳芊芊大为吃惊：“姐姐，你们真耍上了？” 柳月月打了一下妹妹：“你疯了，是你跟他耍朋友，到时候带回家跟爸妈说他才是我男朋友，爸妈不得疯了？” 柳芊芊想了想也是，点头，但很快反应过来，说道：“我和他又没真耍，骗妈妈而已。你要是真跟他耍上，妈妈估计高兴还来不及呢。昨天十三姨和果果去咱家，说杨帆的事，妈妈好像可喜欢听了，对杨帆很满意。要不是还没耍多久，她都想让我带杨帆回家给她亲自看了。” “谁知道妈妈是高兴还是疯了。”柳月月丢下似乎在努力思考这事的可行性的妹妹。 柳家不缺钱不缺势，没传说中的那种需要政治联姻巩固家族地位的恶俗。 相反，身份普普通通的杨帆，让柳妈很喜欢。 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不就是想让女儿过着平平凡凡的幸福日子吗？ 背负太多东西，人怎能幸福？ 晚上。 夜深人静，杨帆看着今世目前最富足的存款，感觉有了点安全感，平平凡凡的人生又迈出了一步。 拍v那两万出场费到账了。 不是柳月月给的，是她身后的公司。 拍v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事。 “可惜，有个买家想要的武器，我还缺一个稀有物品才能合成。”杨帆坐电脑前，在查看《怪兽世界》账号的装备。 这个账号还没卖出去，只通过网上一个平台卖了一件装备，拿到两百块钱。 这么一来，杨帆就敢继续在网络上进行交易了。 “打个boss去，看看有没有机会磨死，爆出稀有物品。”杨帆操纵角色，去野外找怪。 很快，他找到一个洞穴，里面有个boss。 杨帆也不知道这个boss属性怎么样，能不能磨死，随手丢了个技能。 技能丢出去后，他发现好像有戏。 于是，杨帆在洞穴里上蹿下跳，足足半个多小时，才生生把boss血量磨光。 白光一闪。 “卧槽！” 杨帆目瞪口呆。 boss二次形态。 这就没法打了。 杨帆丢了一个技能，转身就走。 但他没想到，都出洞穴了，二次形态boss还跟在他后面。 什么鬼？ 都这么远了，既然没拉脱？ 杨帆再丢技能。 二次形态boss咆哮一声，疾速追上杨帆。 杨帆吓得赶紧跑路，被击杀可是会随机掉落装备的。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没队友，史诗级装备掉落就亏大发了，能哭死资深玩家。 杨帆加速，发现boss并不能追上他，心痒痒的。 多来几个人，有可能干掉这个boss呢。 于是，他吊着身后的boss，寻找野外玩家。 boss干掉后，谁抢到装备就是谁的。 这是江湖规矩。 很快，杨帆找到一队玩家，十几个人。 “妈耶，什么时候出现这样一个boss？” “卧槽，我们运气好到爆炸！” “大家快上！” 看到boss的玩家高兴坏了，都不用杨帆招呼，就自己兴冲冲跑上来。 于是，名留青史，震惊整个《怪兽世界》乃至游戏圈的大事件，就这么发生了。 第36章 你抢劫了吗 那支由十几个玩家组成的队伍，纷纷朝二次形态boss丢技能。 一开始，大家还能看到boss掉血，且掉得不慢。 但很快，boss咆哮一声，血量瞬间恢复成满格。 玩家再攻击，发现boss头顶上飘出“-123”“-135”……几乎不掉血。 “尼玛，什么情况？” 大家都懵了。 少说几十万的血量，一次攻击就掉100多的血。 这伤害，还没人家自动回血快呢。 怎么打？ 下一刻，玩家们更加绝望。 boss一个大地锤，周身几丈之内的玩家，一个个白光一闪，装备掉一地。 当场被秒杀！ “快跑！” “这boss不知道为什么被触发秒杀模式了，赶紧跑！” 场中没死的，基本上都是外围专门负责治疗的职业，大家撒丫子就逃，同伴的装备都不敢捡。 捡不了，只会把自己的命也搭上。 秒杀啊。 队里的肉坦都扛不住boss一击，脆皮怎么扛？ 至少现在捡不了，等boss离开。 一开始就在外围的杨帆也是心惊肉跳。 《怪兽世界》会经常更新一些新boss，等待玩家去发掘。 这个boss，是不是新来的，设计有问题？ 或者说，它身上可能隐藏着巨大的宝藏，要是弄死了，估计就跟买彩票中亿元大奖一样？ 以前确实发生过有公会艰难打死新boss，得到价值百万rb的爆出物。 当然，这个公会也损失了不计其数的药品、装备损耗。 “这个boss恐怕一个大型公会都拿不下？”幸存的无辜路人玩家心有余悸。 整个队伍几乎全军覆没，剩下的脱战后不远不近围着boss。 然后，他们看到了愤怒的一幕。 boss被他们引开，杨帆则去捡他们队友的装备了。 “等风吹帆！” “记住这个id，这仇结大了。” 杨帆的角色就叫等风吹帆，头上顶着，没法隐藏。 捡路人装备，杨帆没一点心理负担。 又不是我让你们打boss的。 之前看到boss你们笑得比谁都开心，招呼都不打就抢。 捡完装备，杨帆笑得合不拢嘴，至少值两百块钱。 普通上班族一天的工资也就这个价。 之后，杨帆又去勾引脱战想回洞穴的boss。 附近有个公会建立的城池，杨帆想把boss引过去，看看boss的极限。 公会城池里的玩家可能不是特别多，但里面有npc，应该能打得过boss。 还没把boss引到公会城池，路上就碰到一队队玩家。 没任何意外，看到boss的玩家都是兴冲冲杀上来。 也没任何意外，一队又一队玩家被团灭。 杨帆都开始有些怀疑公会的城池能不能挡得住这个boss了。 没多久，杨帆和boss来到公会城池脚下。 “怎么回事？” “城池升级，怪兽攻城吗？” “那不可能，怪兽攻城怎么会只有一只boss？” 不管玩家怎么疑惑，打boss的心一如既往的热情。 数百玩家纷纷出手。 于是。 在杨帆的目瞪口呆中，这个二级城池被boss……攻破了。 尸横遍野。 “秒杀？” “npc都挡不住几招！” 接下来的剧情，已经脱离了杨帆的控制。 没死的玩家继续朝boss丢技能，一路丢一路逃。 杨帆都插不上手了。 没多久。 一群残兵败将将boss领到了官方主城。 官方主城的玩家可谓人山人海，以十万为单位。 更重要的是，主城npc号称无敌，玩家没人能打得过。 “妈了个巴子，把它引进城，让城卫弄死它！” 城池被毁，公会里的人恨死这个boss了。 boss顺利被玩家引到主城城门口，城卫理所当然出手。 但令人目瞪口呆的是，城门的那队npc没几下，就被boss干死了。 干死城卫后，boss长驱直入。 入城后的它，如虎入羊群。 许多玩家并不知情，只是凑热闹一般朝boss丢技能。 谁喊停都没用。 很快，主城全面失控，连无敌的npc在boss面前都跟虾兵蟹将一样，不堪一击，更不用说玩家了。 狂暴中的boss对主城玩家展开大屠杀，技能都是大范围伤害。 没多久，被无辜牵连的玩家就成万成万的增加。 “这尼玛搞毛呢，boss怎么进城的？” “怪兽世界要倒闭了吗，这么坑玩家？” “你妹的npc平时挺嚣张的，怎么在boss面前跟个婴儿似的，我呸！” 死了数十万玩家后，官方终于被惊动。 运营人员脸都绿了。 这他妈是什么bug，boss怎么会进城？ 最气愤的是，比最顶尖玩家强数倍的npc，在boss面前都坚持不了几下。 很明显，boss进入无敌和秒杀模式了。 游戏论坛上，玩家已经把官方骂出翔来了。 “开发吃屎的吗？” 连游戏方的运营人员都跟着一起骂开发，新boss怎么整出这bug来的。 等官方关闭服务器时，已有上百万玩家被boss屠杀。 杨帆的角色没死，他是被官方关闭服务器时强制下线的。 下线后的杨帆还不知道，论坛上已经炸了锅。 许多玩家声泪俱下，控诉官方。 史诗级装备被爆出来的玩家数不胜数。 即便不被人捡到，时间一到也会被刷新没了。 总之，损失惨重。 杨帆是这次怪兽攻城的最大受益者，捡装备捡到手软。 捡到后来，背包空间不够用，他只能把低级点的装备扔掉，用来装高级装备。 可以说，杨帆这个角色现在的身价起码是百万富翁。 是百万rb，不是百万金币。 金币在游戏里不是很值钱，还不能直接兑现rb。 值钱的是装备。 而装备呢，低阶的时候可以用金币买卖。 高阶后只能靠打怪爆出或买各种部件铸造。 杨帆美滋滋入睡，等服务器重开，自己就是百万富翁了。 虽然前世百万只是他所有资产里的一点零头，但毕竟是前世，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今世从零开始，生活很艰难。 家里几万块钱的债务都把他难住了。 第二天醒来。 杨帆第一时间登《怪兽世界》游戏。 昨晚太高兴，电脑都舍不得关，就等这一刻呢。 但遗憾的是，游戏还在维护中，无法登录。 杨帆也不急，他很有耐心。 晚上回来再说，先刷牙洗脸，去上班。 一到电视台，杨帆就把前两天拍v，昨晚拿到的那两万块酬劳转给老爸，让他先拿去还一部分债。 钱没转过去多久，杨妈就给他打来电话：“小帆，你抢劫了吗？” 杨帆一愣。 想起昨晚的事，好像跟抢劫也没啥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