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剑意千川渺》 第一章 林晨 红尘客栈是平安镇上最大的客栈,也是江湖人士最多的客栈。 今天的红尘客栈一如既往的热闹,一柄通体漆黑的剑胎,也一如既往的被挂在客栈的门边。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站出来说道:“小子,我看你这剑胎在这都挂上好几天了,你这剑胎虽说看起来不错,但也不是什么宝剑,绝对不值得你说的那个价钱!我看你也别浪费时间了,我出三十两银子,你将其卖给我,如何?” 客栈中,一个年岁约莫在十六岁上下的少年坐在靠近剑胎的凳子上,听了那个人的话之后,微微抬头,说道:“我已经说了,一千两银子,绝不讲价!” 众人闻言,皆是摇了摇头。 平安镇只不过是一个小镇子,且不说镇上有没有人能够拿得出一千两银子,就直说这口剑胎就不值这么一个高价!要知道,连镇上最好的剑铺里的宝剑都只是三十两银子封顶,这口剑胎又什么特别之处?的确有……这剑胎黑得骇人,还算是一个特点,但是如果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它竟然生锈了! 且不说你这剑胎是用什么材料打造,但是单凭生锈这一点,就注定不值这么一个价钱! 就在众人摇头嘲笑这少年不知天高地厚之际,有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少年的身前,说道:“我来买你的剑!” “你?”少年抬头看着这个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看到对方从怀中取出一张一千纹银的银票,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立即说道:“你来晚了,我的剑胎现在要卖两千两银子!” 那人又从怀中拿出了一张银票,同样是一千两,两张加起来就是两千两。 “不对、不对,我说错了,是要卖三千两!”少年立即改口道。 “你这小子,莫要贪得无厌!”少年连连改价的模样,就连围观的人群都看不下去了,那买剑之人还未说话,他们就已经开口大骂。 “你这剑胎,根本就不是想卖出去,对?”买剑之人问道,同时将自己头上的斗笠取了下来,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他是一个青年。 “你……”少年开口,但是他的话语被青年打断了。 青年说道:“你既然将这柄剑胎拿出来卖,又不想它被卖出去,所以就将价钱提到了一千两,因为你知道这平安镇里根本就没人买得起!其次,红尘客栈以江湖人居多,或者说来红尘客栈的,至少有九成是江湖人士!江湖人士所在之处,消息传得特别快,你将这剑胎挂在这里,又把价钱提到别人根本买不起的程度,这消息一传出去,自然就会引得许多人前来看热闹,而你的目的,就是这个?” 少年叹了口气,点点头,说道:“你说对了,我的目的的确是这样,因为我想要寻找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青年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因为我想救出我妹妹!”少年说着,神色便是黯淡了许多。他说道:“我妹妹被三十里外的山匪掳走了,我得想法把她救出来,不然……” 少年说着,眼睛一红。一个小女孩落在一群山匪的手里,可想而知她的下场会怎么样。 “胡说八道!”有人开口道:“平安镇虽不是什么大镇,但是却有无数英雄豪杰相聚于此,那群不成器的山匪如何敢光明正大的进来掳人?” “那是因为他们得知我们有一本家传的武功秘籍!” 少年大声道:“实不相瞒,我家先祖也是一位习武之人,家里有着一本武功秘籍传承下来,但是奈何后人没有习武的天赋,所以才一直没有拿出来,但是却不知为何让那群山匪知道了,他们闯进我家一顿乱搜乱砸,不但抢走了我家的武功秘籍,还将我相依为命的妹妹掳了去,我张知谨今天在此请求各位,谁若是能救出我妹妹,且将那本武功秘籍夺回来,我就将那武功秘籍和这口剑胎相赠!” 听得少年的话语,众人顿时一阵相互观望,你看我、我看你…… 就连刚才叫嚣着“那群山匪不成器”的人,也不吭声了。 平安镇三十里外有做青竹山,山上翠竹成林,本是风景极好的一处宝地,但是二十年前有着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来到此山建立了一个“青竹剑派”。 所谓的青竹剑派,说白了就是一个山匪窝,表面上自称是什么江湖剑道门派,但是私下里却纵容门徒四处作恶。 一开始的时候,也有着不少正道人士想要杀上青竹剑派为江湖除恶,但是却无一不败下阵来,甚至有人还加入了其中,久而久之,这青竹剑派也就没有人管了,做事越来越肆无忌惮,虽说人人都骂他们不成器,但是如果让他们杀上们去,那是万万不敢的! 看到先前一个个叫嚣着的人们顿时没了声音,少年一阵失望,但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声音:“我可以帮你!” “你?”少年转头,这是他第二次发出这种疑问,他说道:“那群山匪可是很厉害的!” 众人点点头,虽然心里极度看不起那群山匪,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武功的确不错,并且其“掌门”刘志平的剑法已经算是非常厉害的了,一般人根本就接不下他的一剑! 青年笑了笑,说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晨,是一个剑客。” “剑客?”少年狐疑,他上下打量着青年,问道:“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配剑……” “因为我没有剑。”林晨解释道。 “若没有剑,如何能够称之为剑客?”有人问道。 “莫非是手中有无剑,心中有剑?”有人开口道。 林晨微微抬头,目光朝他看去,刚想说话,却见那人忽然大笑一声,问道:“你以为你是李剑仙?” 众人顿时轰然大笑。 林晨摇了摇头,不再看他,而是转头对少年说了一句:“在这等着,我日落之前回来。” 旋即出了红尘客栈的大门。 (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过几天签约,要投资赶紧哦~) 第二章 青竹山 青竹山,翠竹成林,山雾缭绕,一块石碑竖立于山口处,其上刻着“青竹剑派”四个大字,一股锐利之意隐约间从中流露出来。 山上,以老竹与茅草为房屋,朦胧的山雾缭绕间,风吹竹林舞,鸟于林中啼,仙隐在孤山,唯有竹与云。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这里是一处山匪的窝,恐怕还真有人会以为这里是某个高人的隐居之地。 山寨中的一处,一个白净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走进了一个小院子里。 “开门!”中年书生开口吩咐道。 房门前的两个守卫闻言,恭敬的道了一声“是”之后,其中一个守卫便是从自己的腰间取下了一把钥匙,插进门上的大锁中,轻轻的转动,随着“咔嚓”的一道声响之后,锁开了。 中年书生推开房门后,摆了摆手,说了一句:“你们退下……”旋即便是迈开步伐,朝着房中走了进去。 除了房门之外,这所房屋的所有窗户都已经被关上了,所以此刻房中的光线略有些昏暗。 中年书生走入其中。房间并不是很大,但各种陈设倒是挺俱全的。 最里面是一张大床,床上有着一个年岁约莫在十四、十五岁上下的少女在哭泣。 中年书生走了过去,目光落在少女的身躯上肆意扫视,已经将近二八的年岁,虽然身躯还未彻底成长开,但却已经可以知道她是一个美人胚子。 “如何,想好了吗?”中年书生伸出手,想要去摸那少女的脸颊,但是对方被他的这个举动吓得后退,那中年书生见状,冷哼一声,一把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捏了一下,这才冷声道:“今天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乖乖从了我,那么你从此吃香喝辣,否则……” 他森然道:“我的忍耐可是有限的,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等那书生走后,少女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是发现有着一道身影站在她的身前,而这道身影明显不是刚才的那个中年书生,刚想惊呼,嘴巴却是被一只大手捂了起来,只听得那人低声说了一句:“别叫,我是来救你的!” 这个人,正是林晨。 林晨说着,把手放开,那女子缩到了床后,与他保持一定距离之后,这才问道:“救我?我怎么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而且你是怎么进来的?” 声音很好听,可却充满了警惕的意味。 林晨笑了笑,说道:“你叫做张丽质,你的兄长叫做张知谨,前段时间,这群山匪冲进了你家,不但将你们的家传武功秘籍抢走,还将你抓来了这里,对吗?” 那少女闻言,水灵灵的大眼睛里立即起了水雾,连连点头说道:“对、对,这群坏人不但打伤了我哥哥,还把我抓来这里让我当压寨夫人!我呸,我才不要当什么压寨夫人呢!” 说到这里,张丽质又握了握拳头,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那个什么青竹先生,平时看起来像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但心里却如同禽兽!好几次想对我不轨,若不是我以死相逼,恐怕、恐怕……” 她说着,又委屈的哭了起来。 林晨静静的站在一旁听她倾诉了一大堆,最后等她停住了才问道:“你知道那本武功秘籍放在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张丽质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点头道。 “你知道?”林晨讶异。他只是随口一问而已,这小姑娘竟然知道? 张丽质点点头,说道:“我真的知道……那个坏人夺了我们家的祖传之物,也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武功秘籍之后,就把它放在书房里,而且并不避讳别人,我好几次被这群坏人带到书房的时候,都能看到他在拿着那本书在看!” 也许这本所谓武功秘籍里记载的并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所以那“青竹剑派”的“掌门人”刘志平并不避讳别人? 林晨摇了摇头,也没有多想。 江湖人士和普通百姓对于武功秘籍的理解程度是不一样的。 在普通百姓的眼里,一些较为厉害的拳脚功夫就已经能够被称之为武功了,而在江湖人士的眼里,这些东西其实算是不入流之物。 或许张知谨的家传武功秘籍也不过是一门厉害点的拳脚功夫,所以那刘志平也就随意看看其中的要点而已。 “那你告诉我书房在哪?我去把那本书取回来。”林晨说道。 “你要去偷?”张丽质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摇头道:“不行、不行……万一你偷书不成反而被抓住,那我不就惨了?你得先把我带出去!” 林晨顿时觉得好笑,他问道:“那可是你家的祖传之物,你竟然不要?” 张丽质撇撇嘴,说道:“以前我爹爹还在世的时候,就因为那本什么武功秘籍而天天睡不稳觉,总担心被什么人惦记上,这下好了,没了就没了,反正我们也不想要!” 林晨点点头,道:“那好,你把书房的位置告诉我。” “你还是要去?”张丽质不解,这种倒楣的东西,就那么多人喜欢? “当然要去……”林晨点头道,他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找到那个书房的位置,只不过需要多点时间而已。” “好啦、好啦……”张丽质摇了摇头,说道:“书房就在后山的一片大竹林里,你要去送死你就去,不过我可提醒你……”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林晨已是不见了踪影。 “混蛋!”张丽质气得骂了一声,本想前去门边偷看,却发现房屋的大门竟然开着,而那几个守卫早已昏死过去。 “你不带我走,那我自己走!”张丽质自语一句。虽然那几个守卫早已昏死过去,但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绕过,等出了院子的大门,立即弓着腰,以茂密的草木掩盖她较小的身躯,随后进入了竹林里。 后山,林晨穿过竹林,果然是看到了一间小屋子。 在不远处观察了许久,确认竹屋里没有人之后,林晨走近,推门进去。 按照张知谨所说,他们家的祖传武功秘籍乃是一本黑色封面的书。 “如果我是刘志平,我会把这本武功秘籍藏在什么地方?”林晨的心里想着,但是当他推门进去之后,就看到了一本黑色的书籍正安静的躺在书架上…… (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章 行云流水剑 “真的直接放在书架上?”林晨讶异。 林晨走过去,将那本书籍给拿了起来,还未来得及看,只听得身后忽然有着一道喊声传来:“放下!” 林晨转过身,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面相儒雅的中年人,可他此刻却面色阴沉,冷喝道:“你是谁?如何进来的?放下手里的东西!” 此人……正是刘志平! 林晨并未答话,而是将手中的书籍卷起来,旋即收进怀中。 刘志平见状,也不再多言,因为林晨手里拿着的并不是普通的东西,而且一个人敢在没有他允许的情况下擅自闯入他的书房,在刘志平看来,此人今天已是不能够活着出去了! “锵!” 伴随着一道铿锵有力的拔剑声响起,刘志平一剑朝着林晨斩了过去。 他这一剑的速度非常快,一般人根本不可能闪躲,然而林晨的身形微微偏移,却是正好巧妙的将其躲了过去。 林晨在躲过了这一剑之后,立即一个翻身,破开窗户出去,而那刘志平也终于是反应过来,转身夺门而出,看到林晨已经出了院子时,立即一个跳跃,左脚踩在院外的护栏上,借着护栏又是一次跳跃,旋即在半空中一个侧翻滚,调整身形,双手如同燕子展翅,整个人竟然就这么朝着前方滑翔出去! 刘志平将轻功施展开来,本以为林晨已无处可逃,然而却发现,对方的身形竟然也如燕般轻盈腾空而起,正是他此刻所施展的轻功——《飞燕乘风》! 刘志平看到这一幕,心里微微讶异,因为《飞燕乘风》这门轻功虽然在江湖上广为流传,但是这所谓的“江湖”,绝对不包括平安镇这种小地方,在他看来,平安镇上的那些所谓的“英雄豪杰”、“江湖人士”,不过是一群会使些拳脚功夫的蛮汉罢了,真正的武功可不是简单的拳脚而已! “此子必定是平安镇之外的人!”刘志平心里想着。不过,即使此人是从平安镇之外而来,他刘志平倒也无惧,他十五时以一门《行云流水剑》初入江湖至此时已经是三十多载,虽然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但却也练就了一身不俗的剑法,否则也不会胆敢在平安镇这里建立青竹剑派了。 “贼子哪里走!”刘志平眼看自己就要追上林晨了,当即之下一剑往前斩出,虽然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动作,但其中却蕴藏着极其迫人的锋芒! 刘志平本以为这一剑必然会刺中林晨的后肩,然而却不料林晨的脚尖轻轻的点在一根老竹上,让得那老竹微微一弯,旋即借力一蹬,身体在空中一个反转平移,脚尖在转身的时候朝着刘志平的剑尖一踢,让得对方的攻势偏离,就这么躲过了这一剑。 刘志平虽然被林晨踢偏一剑,手中攻势却并未停止,借着他的这一脚顺势一个转身,即使被挡下一招依旧能从另一处再度出招,正是行云流水剑里的一招“天门中断楚江开”! 林晨两手探出,两手的手背各自拍在对方的剑刃之上,让得对方的攻势轨迹偏离,旋即一脚踢出,那刘志平见状,空出的那只手的手臂挡在胸前,抵挡住了林晨的这一脚,而林晨也没有继续缠上对方,而是借着对方手臂上反弹的力道让得自己整个人后退倒飞而出,落到下方的竹林里时,顺手折下一根竹子,以竹代剑,又跟着刘志平对拆了好几招。 “此子虽然被我逼的连连后退,但是却能以竹代剑,可见还是有点剑道水平的,如此一来,我反倒可以不急杀他,正好以他来试试那门剑法!”刘志平的心里思索着,剑法的招数突然一改,如长江之水浩荡奔腾,却又宛转多变,让人摸不清他的剑招最终会落在何处。 “这招剑法……”林晨瞧得刘志平的剑招一改,心里微微惊讶。他惊讶的并不是刘志平突然改剑招,而是惊讶于他施展的这门剑招…… “你可认得这招?”林晨以竹代剑对刘志平对招,他的招数比起刘志平的剑,虽然看起来没有那么大的威势,但真正出剑交锋的那一刻,其中蕴藏的锋芒瞬间绽放而出! “你……!”刘志平一惊。林晨与他拆招的这招剑法他自然认得,因为前段时间他刚刚触摸到了这招剑法的门槛,然而此刻林晨却直接施展出来,这怎么能让他不感到吃惊!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林晨开口道,瞧得刘志平脸上的神情,他便已经知道了对方认出了这一招,于是问道:“你是如何学到这门春江花月剑的?” “你又是如何学到?”刘志平反问。同时,他心里思索着:这本剑法乃是他从平安镇里夺来的,莫非此子乃是张家的后人?否则如何能够如此熟练的施展出这门剑法?但是他又想不通,因为在动手之前他已经派人调查清楚了,不说那个叫张知谨的穷小子,就说他祖父开始就是一脉单传,不可能有什么亲戚,那么眼前这人又是从哪来的? 他听得林晨能够准确念出这门剑法的名字,又看对方的招数如此熟练,就已经知道了对方必然对这门剑法有所了解,而他自己不过是刚刚练就而已,若是继续对拼,差距便会越来越大,于是路数又是一改,换作了他练就得最为熟练的行云流水剑。 另一边,林晨瞧得刘志平的剑招一改,应对了几招之后,自己所施展的剑招也骤然一变,竹子抵在对方的剑刃之上将其向外排开,但是却并未真正的排出去,而是手腕一转,竹子便是牵引着对方的剑刃一转,又将剑刃排向了另一处,而那竹子更是借着对方剑刃的力回转朝着刘志平的胸口刺去! 刘志平见状,心里大惊,同时也顾不得再进攻了,而是身形一动,朝着后方一个空翻退走。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志平惊疑不定的问道。虽然行云流水剑在江湖上流传极广,但是真正能够将其练成的人却不多,比如他刘志平就是从十五岁开始接触这门剑法,一直到四十三岁之后才敢自称小有所成,可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一个年岁约莫不到二十的年轻人竟然用这门剑法将他逼退! 这是刘志平第二次向对方提出这种问题,然而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时,却看到了那个年轻人开口道:“林晨,一名剑修。” (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四章 一剑银河落九天 “剑修!” 当刘志平听到了这一句话之后,几乎想再三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要知道,虽然江湖上的剑客数不胜数,但是能够有资格被称之为剑修的人,当真是如同凤毛麟角般稀少!剑客与剑修虽然看似仅仅只有一字之差,但其中却是云泥之别! “狂妄!” 刘志平显然是将林晨的话语当成了一种挑衅。 要知道,刘志平十五岁执剑初入江湖,如今闯荡江湖三十载,虽然算不得什么武林高手,但是却也凭着一门行云流水剑打出了些许的威名,饶是如此,他也不敢以剑修自称! “吾修剑三十载亦不自称剑修,尔一个毛头小子又执剑几年?安敢妄称剑修!” “既然你自称剑修,那么可否接下这一剑?”刘志平说着,全身真气流转,汇聚于手中长剑之上,那三尺青锋一颤,在发出一声铿锵的金属音之后便是被刘志平挥斩而出,明明只有一剑,却又好似变化成了无数剑,全部掠向林晨之际,其中一剑所蕴藏的恐怖锋芒在顷刻间全部绽放而出,化作了一道银色长虹暴掠向林晨的胸口! 虚实朦胧云雾里,一剑银河落九天! 此招号称行云流水剑的最强剑招! 瞧得那仿佛无所不破、无所不斩的银色剑气朝着自己暴掠而来,林晨的身形一动,将轻功展开,猛地向着身后暴退,不过虽然是在后退,但是其眼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恐惧之色,在后退的途中连续折下一根根粗壮的老竹。 “嘭!” 整片竹林一颤,大片的青竹被这道银色长虹削断,即使相隔的距离甚远亦是未能幸免,大片的尘雾笼罩着那处惨烈之地,然而正当刘志平想要前往其中查看时,心脏却猛然一个收缩,其身形一动,毫不犹豫的向着后方暴退。 只瞧得那尘雾之中,竟然亦是有着一道银色长虹暴掠而出,朝着他攻杀而来! 林晨从尘雾之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柄由数支老竹并在一起的“剑”,看着正在暴退躲闪那道银色长虹的刘志平,轻语道:“行云流水剑的最强剑招从来都不是一剑银河落九天,而是……早已写在开篇的“一剑断水,水更流”!” 林晨不再多言,而是展开轻功追了上去。他本是想将张丽质救出和将那本所谓的武功秘籍取了就离开青竹山,但是既然刘志平已经对他动了杀心,那么林晨就打算先下手为强了。 那柄数支老竹并成的“剑”因为抵挡刘志平的杀招而断了一大截,所以林晨干脆利落的将其扔掉,从地上捡了跟新的竹子,依旧是以竹代剑,但是此刻他所施展的剑法却让刘志平看不懂了。 林晨此刻的剑,好似随意而出,明明没有固定的路数,不像是剑招,可其中却蕴藏着一股极其恐怖的锋芒,一旦被他寻到破绽,那么这凌乱的剑法就会在顷刻间化作一门极其强大的剑招,处处攻击要害,让得刘志平竟然在应对拆招之时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起来,渐渐地落入了下风。 “你到底是什么人!”刘志平惊叫道,这是他第三次问这种问题了,但是每一次提问时的心态都不一样。 “林晨,一名剑修!”这是林晨的第二次答复,他所答复的语气也不一样。 林晨的攻势越俞越烈,刘志平虽然开始的时候也拆了几招,但是终究琢磨不透林晨的剑招的路数轨迹,其身上负伤之处越来越多,最终不敌,后退时一个破绽显露出来,被林晨一剑刺中左胸的心脏之处,整个人只觉得身体瞬间有着一股气血涌上心头,最后忍不住将一蓬血雾喷吐而出。 刘志平只觉得瞬间无力了许多,身体就好似一个破了洞的葫芦,蕴藏在其中的真气正在一点点的散去! 莫非他真的是一个剑修? 刘志平的心里升起这么一个念头,但是他来不及多想,因为如果再这么下去,他必死无疑!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志平咬了咬牙,也顾不得什么了,因为左手已经渐渐麻木,所以他直接弃了剑,右手朝着地上一拍,强劲的真气瞬间从他的手掌喷涌而出,在地面上轰然炸开,顿时让得整片竹林的土石翻滚,好似整座青竹山都为之一颤,更是有着数道土尘冲天而起,在化作一阵阵尘烟之际,刘志平转身一跃向空中,一门飞燕乘风展开,正欲向着山下逃去,却没想到的是,他的速度虽然快,但是林晨的速度更快,捡了刘志平的剑,其剑真气流转,铿锵颤鸣,一道凌厉的无形波动斩掠而出,瞬间就穿透了刘志平的身躯! 林晨一剑斩杀了刘志平之后,立即遁入竹林里,轻功展开,朝着山下奔掠而去。 毕竟两人在这里打斗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已经惊动了许多处于山腰之间的山匪。 山下,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小心翼翼的在竹林里穿梭,却见一道身影从天而降,顿时吓得惊叫起来:“鬼呀!” “喂!” 林晨瞧得张丽质此时的模样,顿时觉得好笑,开口问道:“我不是叫你在原地等着我么?干嘛乱跑?” 张丽质听得林晨的话,瞧瞧的看了一眼林晨的脚下,有影子,而且此刻阳光正盛,于是心里松了口气,低语一句:“原来不是鬼啊……”然后又反问道:“你怎么没死?” 林晨闻言,顿时脸色一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对呀!”张丽质看到来的人是林晨,反倒是没那么怕了,围着他转了转,水灵灵的大眼睛眨了眨,看着他说道:“你是不知道,那个衣冠禽兽的脾气暴戾得很,动不动就拔剑杀人,而且没有他的允许,谁若是敢走进他的书房就得死,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林晨摇了摇头,说道:“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刘志平已经不会再出现了,你们也安全了。” 张丽质一听,顿时翻了翻白眼,喃喃道:“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平安镇,红尘客栈。 天色未暗,张知谨果真还在客栈里等待着,他看到林晨回来了,而林晨的身后跟着的,正是张丽质。 “哥!”张丽质看到自己的兄长,顿时大叫一声,从林晨的身后跑出,朝着张知谨跑了过去,相依为命的兄妹相拥在一起。 张知谨只觉得有些恍惚,自己的妹妹就这么回来了? 他看向林晨,正欲开口,却想着要怎么称呼对方? “这位……剑客,不……是大侠、恩人……”张知谨感激且胡乱的说着:“多谢您将吾妹救出魔窟,张知谨在此谢过!” 他说着,松开了自己的妹妹,竟是就这么当众朝着林晨跪了下去! “你这是干什么?”林晨的步伐微微偏移,一个侧身,并没有接受张知谨的这一跪,而是用手将他扶了起来。 张知谨哪里肯从,本是执意要跪下去的,但是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好似不受控制般的,就这么被林晨一下子拉了起来。 “恩人,我、我……”张知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林晨从自己的怀里取出一本被卷起来的黑色书卷,开口道:“这本东西就是你们的家传武功秘籍?” 张知谨接过书卷,将其翻开看了看,顿时连连点头道:“没错,就是它!” 张知谨确认了之后,立即弯腰鞠躬,又将这本武功秘籍双手奉上,语气认真的道:“恩人将小妹从山匪的手里救了回来,又帮我取回了这本武功秘籍,张知谨无以回报,唯有将这本武功秘籍相赠于恩人,虽然不足以报恩,但还恳请恩公收下,若有来世,张知谨愿为恩公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你真的要给我?”林晨问道。他本来也想看看对方的武功秘籍里记载的到底是什么武功,但是偷学别人的武功乃是江湖大忌,所以林晨忍住了,且将这本武功秘籍还了回去,但是如果这本武功秘籍由张知谨相赠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是的!” “不仅是这本武功秘籍,还有之前承诺的剑胎,我也将其一并赠予恩公!”张知谨认真的点头道。这本武功秘籍本就是林晨从那群可恶的山匪的手里夺回来的,他本可以自己留着,直接找个借口所没有夺回来就可以了,但是却并没有这么做,这也就让得张知谨觉得林晨是一个有着自己准则的江湖人。 况且,张知谨自己并不是学武的料,如果一本武功秘籍和一柄剑胎放在家里,平时里根本没人知道的时候还好说,但是此时却早已传开,今日来的是青竹山的那群山匪,指不定下次就会来其他什么人,他可不敢幻想每次都能够遇到像是林晨一样的人出手帮忙,与其留着这两件“祸害”在家里,到不如在这大庭广众之下送去出,以后也就没有人会继续找他们两兄妹的麻烦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林晨点点头,也不继续推辞,他本身就是看中了那柄剑胎才打算帮张知谨的,若是在推辞,那就是显得矫情与虚伪了。 没过多久,山匪头子刘志平被杀的消息就传开了。所谓的青竹剑派本就是一个山匪窝而已,没有了刘志平的镇压,整座青竹山瞬间开始乱了起来,刘志平的尸体还未凉透,几个自认为有资格争夺“大当家”之位的山匪就已经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马斗了起来。 一段时间之后,这件事传到了平安镇,传闻有人亲眼见到一位青年剑客一剑将刘志平斩杀于竹林里,但是红尘客栈里的侠客们都只是将其当做一件笑话般的娱闻。那刘志平执剑三十载,又怎么可能被一位后生青年所杀?多半是练功时走火入魔死去了,至于当时林晨将张丽质带回来时,因为天色已经近晚,看到的人并不是很多,即使有人以此事反驳,但是其声音终究不如大众,唯有一对相依为命的兄妹听了之后,相视一笑,旋即消失在人群里。 (新书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五章 渡江 当刘志平身死、青竹剑派的山匪们内乱的消息彻底传开时,林晨已经离开了平安镇,一路朝着南方走去。 林晨本是关中秦川上,太白剑山宗主李长天的大弟子。与其说是大弟子,但是其实李长天也仅仅只收了林晨这么一个弟子,而整座太白剑山,也唯有其师李长天和林晨两个人而已。 太白剑山号称天下第一剑派,最鼎盛的时期有门徒三百多人,虽然人数看似不如其它的江湖门派多,但其每一位都是剑道造诣不凡之辈,更是出过七位被誉为剑仙的大剑修! 但是不知为何,太白剑山的第三任宗主宣布封山六十年,而等六十年开度开山之后,江湖上却已经有了无数剑道天骄或是门派崭露头角,即使太白剑山再度开山,但是想要去那寒冷的秦川上拜师的人却渐渐变少,而太白剑山也逐渐没落,虽然明面上依旧是天下第一剑派,但许多与之同等级的江湖大门派都知道,那因为太白剑山有老一辈的剑仙坐镇的缘故,可一旦等老一辈人仙逝,这天下第一剑派的称号就立即会被别的剑道门派取代! 就在三个月前,本是独自一人守着一座剑山的林晨收到了一封来自于云游四方的李长天的信,信上说,他该下山了,于是林晨下山了。信上说,半年后,南州荆楚的藏剑山庄有一场八荒论剑,所以他动身前往荆楚。 江边,一小舟靠了过来,船夫朝着站在岸边的林晨问道:“客官可是要往南岭?” 南岭是中州人对于南州的称呼,因为南方多山岭,所以称为南岭。 “你是如何看出我想要前往南岭?”林晨反问道。他这么问,已经等于是半承认自己的意向了。 那划船之人笑道:“关中之地,北靠西夏塞北、东连三晋中州、南接巴蜀荆楚,咱们这一块地儿正是靠着荆楚之处,再加上,我听说荆楚那边好像要举办什么活动,因此吸引了许多江湖人前往,我看客官这么一身打扮,想来也是要去荆楚参加那个活动的?” 林晨听了,知道藏剑山庄将要举办八荒论剑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连这撑船谋生之人都已经有所耳闻。 “不错,我正是想要前往荆楚。”林晨点头道。 那人将小船靠向岸边,笑道:“客官是否上船?” 林晨上了船,船身不大,船篷里已经有两男一女坐于其中。看到有人上船,坐在较为靠外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仅是看了他一眼,便是继续和坐在他身边的另一个书生闲聊着,而那女子则是朝他笑了笑,旋即便是低下头,摆弄着什么。 “做好喽!”船家用船桨抵着岸边的土石,用力一撑,小船便离岸向着江里驶去。 “江上的冷风吹得人怪阴寒的,客官开还是往船篷里坐着比较好。”船家开口道。 “阴寒?”林晨来了兴趣,问道:“此刻可是夏季,就算江上的风沾着水汽,但怎么说也算不上阴寒二字?” 船家道:“客官有所不知,此江名为寒风江,江面上时常有着一股阴风留存,若是夏季还好,只是让人觉得阴寒而已,可若是到了入秋、入冬两季,那寒风的温度当真是冻得透彻到身子骨里了,即使穿着棉衣,喝着温酒也没有多大用处,所以居住在这附近的人,渔民并不多,就算有,也只是在夏季这种时节仗着炎热的天气出来捕鱼,其它时节都是在做着其它的活计。” “那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林晨问道。 船家摇头说道:“清楚倒是不清楚,只知道这股寒风是从三十年前开始刮起来的,以前也有人向官府报备,但是官府派人来之后却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加上这里本就是小地方,官府人手不足,不可能把人力全部投入,所以查了几次都没有结果之后,此事也就这么搁了下来。” 那船家说着,声音压了压,低声说道:“据说,这寒风江在很久之前本是一处景色宜人之地,但是后来有一对苦命鸳鸯在此投江殉情,然后就有了这股阴风……” “莫不是那两人死后化作了水……”本是坐在船篷里的两个书生里的其中一个面色较为红润的书生插嘴道。 “呸呸呸……!!!” 船家闻言,其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激烈,立即将书生的话语制止,转过头,朝着那书生沉声道:“这话可不能乱说!” 瞧得那船家如此激动的模样,书生倒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碍于自己秀才的身份与面子,却也没有向船家道歉,而是喃喃低语了一句:“不说就不说……”然后就再也不做声了。 书生退回了船篷里,船家也不再言语。 林晨笑了笑,道:“有趣、有趣……” 他从离开太白剑山初入江湖至今已有三个月多,其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赶路,以至于听到这种民间传说事迹还是比较少的。 船的另一边,忽然有着一道香气弥漫。 不多时,那女子便是两手抬着一个大砂锅从船尾走进了船篷之中。 “好香,是鱼汤么?”那两个书生一闻,立即起身。 女子将砂锅放下,又掀开船篷中角落里的一处旧布,旧布下是一个装着各种物品的小木柜。 她取了两对碗筷分给那两个书生,又朝着船头喊道:“午饭做好了,可以开饭了!” 船家呼了口气,将船桨从水里拉起来放好,对林晨说道:“这位客官,小女已经把午饭做好了,咱们就先停在这吃午饭,以现在的行程么……大抵日落的时候就能到达荆楚的临江镇了。” “好。”林晨点点头。 在江上讨生活的人,吃的自然也是江里的东西。 一条四斤的草鱼被清洗干净,加油盐以及少许的蒜米,直接熬出一锅如同牛奶般白纯的汤汁。 “这里还有一锅!”船家的女儿又从船尾端了一个较小的砂锅走进来,锅盖一打开,又是一阵清香。 “面条!” “今天的草鱼比较大,所以特地煮多了些汤汁用来下面条。”船家女儿笑道。她额前碎发散落,笑时眼睛眯起来就像是两道月牙般,脸上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很好看。 第六章 江湖虽远 吃了午饭,林晨索性也不出船蓬了,就在靠着船头的出口位置处坐下,将剑胎从后背取下,虽然整体被粗布包裹着,但是放下时那“哐当”的一声金属音,还是让得其他人侧目看了过来。 那两个书生的目光看了过来,其中较为瘦弱的书生好奇的问道:“这位公子,这里粗布面包着的可是剑?看公子的这打扮,应该是一个江湖人?” “我刚才听说你也是要去荆楚的,莫非是去参加那个……叫什么来着?哦!好像是什么八荒论剑!”那个面色红润的书生问道。 “算是……去凑凑热闹。”林晨点头道。一句话,回答两个问题。理论上来说,剑胎只能算是一柄未完成的半成品。至于参加八荒论剑这种事,虽然大家的目标都是夺得首位而扬名,但说起来,还是谦逊些较好。 那瘦弱的书生道:“我和好友也是想要去看看热闹,据说这八荒论剑是江湖里有名的盛会之一,每过几十年才举办一次,有不少江湖豪杰都是从其中扬名的,真是期待呀!” “这位秀才公子对这些江湖事感兴趣?”船家转头道。 那瘦弱书生笑道:“也不怕诸位笑话,我小时候若读不下书时,就喜欢买上一串糖葫芦,然后到街上的勾栏里听那些说书先生们说一些江湖趣事。当时呀……我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听着说书先生讲江湖上的豪侠们的故事,有时候听入了神,就把糖葫芦的竹签当作是剑来比划,为此,我爹还说我不务正业……哈哈,现在想起来也觉得有趣!” “那还真是有趣呢!”船家女儿笑道。 他的好友笑问道:“若是现在让你放下书去当个侠客,你可愿意?” 那书生摇头道:“我已经读了十几年的书,又如何放得下?江湖对于我来说已是太远了……” 船家笑道:“公子此言差矣,只要公子有这份心,这天下何处不是江湖?江湖虽远,可你我皆在其中呀!” 那书生闻言,先是一愣,旋即面露笑容,道:“是这个理!” 林晨道:“江湖虽远,你我皆在其中……船家倒是挺洒脱的。” 船家道:“我一个在江上讨生计的人哪来的洒脱?这话呀,是我听以前的一位船客说的。” 林晨道:“那此人一定是一位风流洒脱之辈。” 船家笑道:“或许……” 船家不再言语,而林晨也低下头,将一卷黑色的书籍从怀里取出来。 这本所谓的武功秘籍,从前段时间张知谨将其赠予林晨至今,他都还没有看过。 “剑谱?” 当林晨将其翻开之后,一行苍劲有力的大字映入眼帘,顿时让得他感到吃惊,立即往后翻看。 《春江花月剑》——这是这本剑谱的名字。 春江花月剑乃是江湖上一门极具传说的顶级剑法,为三百年前的剑仙张太虚所创。 让得林晨感到吃惊的并不是这本剑谱本身,因为这门剑法的拓印版在太白剑山也有收藏。而是因为,张太虚的春江花月剑虽然在江湖上广为传名,但是真正有所收藏这门剑谱的,只有为数不多的几家顶级门派即使许多江湖大派都只是听闻其名而不得真正见识。而那张知谨竟然说这门剑法是他们的家传武功秘籍? “两人都姓张……”林晨喃喃低语,但是他很快又摇了摇头。因为传闻中,张太虚一生以书剑为伴,虽从红尘中过,却不沾染半分,无儿无女。按理来说,是不应该有后代的。 只可惜此处早已远离平安镇,否则林晨还真想问一问,张知谨的祖上时候和剑仙张太虚有什么关系。 林晨摇了摇头,不再多想,而是继续翻看这本《春江花月剑》的剑谱。 林晨本以为,他已经看过且练过春江花月剑了,这会儿也不过是重新翻看而已。但是当他真正仔细阅读的时候,却发现了许多和太白剑山里收藏的拓印本所记载的内容的不同之处! “许多地方写的都非常细致!”林晨低语,一些他以前想不明白的地方,在这本书里都能够找到答案! 随着林晨看得越来越深入,他发现,这本剑谱里所记载的内容,比太白剑山里收藏的那本拓印本要多上至少一倍有余!而最大的不同,就是多了一卷剑势的修行之法!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林晨在心里默念。 这两句是太白剑山拓印本里没有的。 事实上,不仅仅太白剑山里的拓印版,林晨了解到的所有关于春江花月剑的剑谱里,都没有记载这一句话! “或许……这门剑法本就是分为两卷的?”林晨的心里升起这么一个想法。 春江花月剑分为剑势卷和剑招卷?而江湖上流传的其实仅仅是剑招卷的抄本,而剑势卷却不为人所知! 林晨深吸了口气,如果他手里的这本剑谱是真的,那么当真是一本绝世武功! 因为春江花月剑乃是张太虚证道成为剑仙的剑法! 夕阳西下。 小船靠岸。 林晨付了一两银子作为船费,随后便是按照船家所指的方向,朝着这附近的临江镇走去。 临江镇虽说是荆楚地界,但是却位于极其边缘位置,好在靠着一条寒风江而建立,水陆两通,往来在此落脚的商客行人不少,倒也让得这里从一个小村庄发展成为了一个不错的乡镇。 林晨沿着大路走,不多时,在过了一个小山坡之后,便是看到不远处的灯火通明,再走近点,已是可以听到人声了。 走进临江镇,因为时间已经近晚了,所以镇子街道上的居民较少,反而多是和林晨一样的行人商客走在街上。 “老板,来碗面条!”林晨倒也不急着找住宿的地方,而是先在一家面摊前坐了下来。 “面条?”那老板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朝着林晨说道:“这位客官来得真不巧,店里的面条已经卖得差不多了,面粉也没了,如果客官要吃的话,顶多就下得了半碗,不过我这还剩下些豆腐,反正我这也快打烊了,如果客官要吃,我就下完那点面条,再送一小碟豆腐给您,如何?” “那行。”林晨点点头。 “好嘞!”面摊老板应了一声,虽然锅子已经灭火,但是汤水却还热乎着,当即抓起那余剩的面条下了锅,又从一旁的小木箱里取出一个小碟子,打开另一个锅,立即有着一阵怪异的味道传开。 “面条还得等一会儿,客官尝着咱这店里特有的臭豆腐来垫垫垫肚子。”老板说着,便是将一叠洒了辣椒蒜末的黑色豆腐端到林晨的桌上。 林晨笑问道:“别人都说自己的菜怎么样香,怎么你们反而用了一个臭字?” “因为它是真的臭啊!” 老板道:“这臭豆腐乃是湘楚特有的小吃,因为我老娘是湘楚人,所以我也才学到这这门手艺,但是客官您可别看这臭豆腐闻着臭,但是吃起来可是够香的,绝对会让您回味无穷!” “是嘛?那我倒要试试!”林晨说着,便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臭豆腐送入口中。 “真不错!” 林晨笑道:“身在荆楚,却吃着湘楚的东西,倒也算是有趣。” 臭豆腐未入口时,的确有着一股怪异的味道,但是送入口中之后,牙齿一咬,蕴藏在豆腐里的卤水瞬间散开,加上蒜末与辣椒的混合,便是有种奇怪“香味”在刺激着味蕾,当真如同让人上瘾般的回味无穷! “面条来了!” 正当林晨正在品尝臭豆腐时,那面摊老板已是将余剩全部下锅的半碗面条端了过来。 和那船家女儿用草鱼汤煮的面条不同,这家面摊的面条,汤底虽然也是呈现一种浅淡的白色,但其中却是有着一股淡淡的骨肉清香散发开来。 “这是用排骨熬的汤底?”林晨问道。 “是啊!”老板点点头,笑道:“我侄子是个卖猪肉的,每天从他那儿取点猪排骨,也不需要加什么佐料,直接放点盐就开始熬汤,熬上一两个时辰,香味就这么出来了!” 林晨大口的吃了面,又将最后一口汤喝完,擦了擦嘴角后,问道:“多少钱?” 老板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道:“承蒙关照,六纹钱。” 林晨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小钱袋,从里面数出六枚铜钱放在桌上,又问:“老板,你知道这哪里有客栈吗?” “客栈的话……”面摊老板想了想,单手拿着碗筷,另一只手则朝着东面不远处的那个街口指去,说道:“镇子的东边倒是有不少客栈,客官走过了这个街口,然后沿着那边的街道一直往前走就到了。” “多谢了!” 林晨点点头,起身离开面摊,按着面摊老板所指的方向走去,走着走着,果真是发现这里街道上的行人商客要比其它地方的多。 最终,林晨在一家名为“客来安”的客栈里住下。 (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推荐票,求收藏!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十五号去寄合约,要投资的赶紧哦…… 第七章 折剑楼 东方露白肚,朝阳照太清。 林晨下了楼,坐在客栈一楼的大堂里向小厮要了份早膳。 不多时,客栈小厮便是端来了一碗炒粉。 这里的炒粉和别处的不同,炒的并不是的河粉,而是用细米粉加包菜、鸡蛋、肉丝,再加点鸡油或者猪油一起炒。吃起来并不粘口,反而可以像是吃面条那样“滋溜”地一声,送进满满的一嘴。 门外,忽然有着一阵嘈杂的声音。只见几位顶着黑眼圈、一副风尘仆仆模样的汉子走了进来,也懒得多走,直接在靠门口的位置坐下,其中一个红脸大汉自顾自的从桌面上拿起一壶备好的茶水大灌一口,旋即将茶杯拍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也不擦残留在嘴角胡须上的茶汁,朝着店内大喊道:“格老子累了一夜,你龟儿子咧?还不快出来招呼!” “来了来了!”一个小厮连忙从后堂跑出来,一边倒茶,一边陪笑道:“几位客官,本店今日的早膳是炒粉,还请各位客官先吃点茶水、嗑点瓜子垫垫肚子,待到后厨忙活完了就给各位客官端上来。” “赶紧的!”那红脸大汉大喝了一声,吓得那小厮连忙点头称“是”。 旁边,一人低声开口道:“我等好不容易来到荆楚,如今这里正逢八荒论剑,天下江湖英杰汇聚于此,还是低调点,尽量不要生事的好。” 不料,红脸大汉却并未听进去,反而更是大声的冷哼道:“怕个甚,老子一门折剑十八式从巴蜀一路打出来,哪个龟儿子敢接?” “说这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有人冷哼道。 “是谁?”那红脸大汉闻言,立即朝着声源看去,却见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不远处看着他。 “刚才是你这龟儿子在说话?”红脸大汉冷声问道。 那白衣少年一边摇着纸扇,一边开口问道:“你们巴蜀人说话的口气都这般大么?” 白衣少年说完,他身旁立即有人接话笑道:“巴蜀人可是自称天府人士咧,天国府庭出来之人,口气能不大么?” 说罢,两人皆是大笑起来。 瞧得自己被两个少年人这般取笑,那红脸大汉立即心涌怒气,本就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的脸庞更是在此刻绷露出一道道狰狞的青筋。他一开口,当真是声若惊雷,怒道:“格老子口气大不大不知道,但教训教训你俩龟孙已是绰绰有余!” 他说着,已是走向了那两个白衣少年,硕大的巴掌摊开,就要动手扇过去。 不料,那两个少年的反应动作却也极快,其中一人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着那红脸大汉的头上扔出,而另一个少年则是将纸扇一收,起身一踢桌子,撞向那红脸大汉。 红脸大汉冷哼一声,右手一抬,茶壶在他粗大的手臂上炸开,碎块和茶水四溅,但他本人却并未受到任何一点伤害。 右手挡下了茶壶后,左手则是手掌摊开,抵住那向他撞来的桌子,五指抓住桌子的边缘,用力一掀,将桌子掀翻之际,右手一掌拍向那桌底,整张桌子又是朝着那白衣少年回去。 白衣少年亦是一掌拍出,整张桌子直接从中间碎开,正欲出言讽刺,却见那红脸大汉在桌子碎开之后手化成爪,欲抓他的咽喉之处,白衣少年立即将身位偏移,躲过了红脸大汉的一抓的同时,身体微微腾起,一脚踢在对方的胸口上,本是想一脚将对方踢出,而自己且借力倒退,却不料那红脸大汉受了这一脚之后,其身形竟然纹丝不动,反而一手抓住白衣少年的脚跟,手臂一拉一甩,直接将其扔了出去,身体狠狠地砸在不远处的一张桌上。 三人突然间动手,已是吓坏了许多食客,而那白衣少年的身体砸落之处,让得附近本在吃着早膳的几人更是惊叫一声,吓得连刚端上来的炒粉也不顾得吃了,直接快速逃离此地。 “还有你这龟儿子!” 那红脸大汉一把将白衣少年扔出去之后,立即手握成拳,朝着一旁的另一个少年轰了过去。 虽然看似普通的一拳,但其拳头上却是流转着一股强劲的真气,此刻一拳轰出,立即有着一股迫人的压力朝着那少年压迫而去。 少年知道自己不敌,若是硬碰硬必然要吃亏,于是一个侧身闪躲,却没想到那红脸大汉的一拳不过是佯攻,另一边已是一巴掌扇了过来,“啪”的一声,狠狠地打在那少年的脸上,硕大的巴掌红印覆盖了整张脸庞,清晰可见。 那少年被这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连连倒退,自知被戏耍了一番,又当众受了这么一巴掌,当即之下,心生恼怒之意,一手捂着脸,目光死死地瞪着那红脸大汉,冷声道:“你这鼠辈生了狗胆!你可知我等是什么人?” 那红脸大汉被骂了一句,此刻却反而大笑道:“龟儿子刚才不是觉得格老子口气大么?况且你说错了一点,老子的确是蜀辈,而你这龟儿子却是真的鼠辈!” “你!”少年大怒,但刚才已经被扇了一巴掌,若是在上去打拼,岂不是自取其辱? 当即之下,狠狠地说了一句:“你给我等着!” 旋即便是拉起同伴,快速地朝着客栈门外跑了出去。 那红脸大汉抄起一个茶壶扔了出去,大笑道:“龟儿子,当真是鼠辈,连逃窜都这般利索!” 直到两人出了客栈不在见其身影,红脸大汉这才拍了拍刚才因为打斗而溅到自己身上的茶水,坐回原位,又朝着店内喊道:“早餐好了没?你龟儿子麻利点端上来!” 几人吃了炒粉,其中一人胡乱吃了几口,骂道:“什么东西,淡出个鸟来!还是咱们的麻辣抄手好吃!”【注1】 吃罢,其中一人问道:“几钱?” 那客栈小厮道:“一碗炒粉八纹钱,几位客官一共是四十纹钱。” “龟儿子,这东西也敢收八纹钱?”那红脸大汉骂了一声,但却被旁边的人制止了,那人取出四十纹钱放到桌上,说道:“这里是四十纹,你数一数。” “那小厮本想收下,但一看那桌上的铜钱,脸色立即变得有些难为起来,低声道:“这……梁钱?” 巴蜀乃梁国地界,若说巴蜀人付梁钱倒是没有错,但是梁国在中州、东洲、南州人眼里,完全就是个穷乡僻攘的存在,若是以梁钱付款,怎么说也得翻一倍,要八十纹铜钱才对。 “梁钱有问题吗?”那人眉头一皱,虽说他的脾气是几人里面最好的,但却也不代表真的没有脾气,这种迟疑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娘咧!那关中人看不起咱们,如今来了荆楚,连你这龟儿子小厮也看不起咱们?”那红脸大汉怒喝一声,就要伸手去抓,吓得客栈小厮想要后退,却不料脚底一滑,摔倒在地上,却见那客栈里的管事立即走出来,朝着几人陪笑道:“没问题、没问题!几位客官请息怒!客官给梁钱,那本店就收梁钱!” 他说完,立即向那小厮使了个眼色。 小厮立即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走的时候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引得那红脸大汉哈哈大笑。 送走了那几个大汉,小厮这才低声对管事问道:“柳叔,他们给梁钱也就算了,可砸了咱们桌椅的事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咱们就这样吃亏?” 那管事看了他一眼,沉声道:“这段时间,荆楚来了不知多少江湖人士,其中龙蛇混杂,尽量能忍让就忍让,我们惹不起,就只能躲了!” “可我就是看不过去!”那小厮不甘心的说道。 管事道:“小子,你刚来多久,所以可能不太了解。咱们客栈招待的客人以江湖人居多,江湖人,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大侠,也有无恶不作的赖皮恶棍,我们摸不清对方的脾气,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所以在不动摇根基的前提下,能忍让就忍了。而且,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小厮疑惑道。 “如果那红脸汉子刚才没有吹牛,那么他们一定是折剑楼的人!”管事说道。 “折剑楼?”小厮更是不懂。 管事低声道:“三十年前,我当时也是像你一样刚来这里干活。那时候,我有幸被当时的管事选中,跟着他前往巴蜀走了一趟去谈分店的事。就在那段时间,我听说了许多在巴蜀流传的江湖事迹,而折剑楼正是其一!” “在江湖上,折剑楼可能没有关中的太白剑山、咱们荆楚的藏剑山庄、或者湘楚的天工阁那么出名,但是在巴蜀,却也算是除了唐门之外颇有凶名的存在!” “据说折剑楼的楼主性格古怪,与人交战若是胜了,就将对方的剑折断以示羞辱,而折剑楼门下的门徒皆是继承了这种风格,且一个个皆是凶狠之辈,比如刚才的那两个少年,或许是那红脸汉子看着他们的衣着华丽,估摸着也是有些许背景,所以才没有下重手,否则就凭他们这么骂,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已是个死人了!” 小厮听完,已是一脸后怕之意。 (求推荐票,求收藏!) 【注1】解释:混沌、云吞的不同称呼。 第八章 缘分 林晨坐在一旁,吃干净碗里的最后一口面,舔了舔嘴,放下筷子,又灌了口茶,而后朝着客栈里的小厮喊道:“结账。” “好嘞!”正在一旁擦着桌子的小厮闻言,立即应了一声,走过来,迟疑片刻,而后试探的问道:“这位客官,本店一般收晋钱,您若没有,也可付其它地方的钱,您那……?” “自然是晋钱。”林晨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小钱袋,往里一抓,随后手掌在桌面上摊开一划,正好是八枚铜钱直线排开。 天下数国,以坐落于中州,统治关中、三晋、江南的晋国最为富有和强大,而南岭等地虽然并未有国家能够统治管辖,但却以晋钱为主要流通的货币。 当然,其它国家的货币也不是不能用,只不过因为不够晋钱值钱,所以需要支付的数额也需要有所变动。 比如统治梁州和巴蜀的梁国,如果梁钱换算成晋钱,那么所支付的价格就需要在所收取晋钱的金额上翻一倍。 林晨结清了早膳的钱,便不打算继续在客栈里呆着,而是想到临江镇上逛一逛。 自从林晨下山以来,每路过一个地方,都要在那里停留那么一两天的时间,到处走一走、玩一玩,看一看当地的风土人情,听一听他们的奇闻趣事。 临江镇虽然每日都有大量的行人商客路经和停留,但其实整个镇子并不算大,三条长街平行而走,再加上许多小巷小径纵横分布,这便是整个镇子的全部。 “来串糖葫芦!”林晨对街边的一个小贩说道,正想取钱,却听到身后忽然有着一阵嘈杂、骚乱的声音响起。 林晨转头一看,便是看到有着几人正骑着马匹从不远处的街口奔驰而来,其中一人还朝着那些吓得靠向两旁的民众大喊了几声:‘滚开、滚开!’,随后更是加快了速度从这里掠了过去,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已是不见了踪影。 “多少钱?” “两纹一串。” 林晨转回头,付了钱,没有再看。 那几人之中,为首的正是先前挨打的两个少年。看他们这般气势汹汹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必然是去寻仇了。 临江镇本就不大,再加上骑着马,若是真想找一个人,顶多就花点时间而已…… 林晨咬了一颗冰糖葫芦,感受着口中冰糖的甜味与山楂的酸味所混合着刺激味蕾的感觉,正继续逛街,却听到有人不忿的说道:“这几个人当街纵马,难道就不怕会伤着别人吗?” 林晨顺着声音转头看去,却见旁边正有着一个书生将一名因为被掠过的马匹而吓倒的小女孩扶起来,而在他旁边的同伴听了,立即用手拐撞了他一下,低声道:“这种闲事,我等还是尽量不要管了。” 那两人,林晨也算认识。他们正是昨日和林晨一起乘船来到临江镇的两个书生。 那瘦书生将小女孩扶起来之后,对自己的好友的话语反驳道:“我们读书人所读圣贤之书,本就是等将来考取功名,为官治世后为百姓着想,这种事如何能不管?” 另一个书生道:“可荆楚并不是是晋国的地,就算为百姓着想,也该想着我们国家的百姓……” 他说着,声音忽然压低,继续说道:“传闻三十年前,皇上曾想将荆楚并入我们晋国,还想将藏剑山庄封为“御剑山”,但是你猜他们怎么说?那群人居然说什么道不相同而不相为谋,居然就这么拒绝了皇上的好意!哼!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看啊……他们就是不知好歹!” 那瘦书生听了,顿时一惊,连忙制止道:“我们现在可是在荆楚的地界,你可别乱说话!而且如果真上了藏剑山庄去看热闹,你这种话更是万万不能说出口!” 他们两人虽然皆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林晨的耳力何其之好,全部将其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 “两位,又见面了。”林晨走过去,笑道。 那俩书生瞧得有人走过来,立即止住了声音,等看清林晨的面容后,那瘦书生拱了拱手,亦是笑道:“原来是这位少侠,昨日江边一别,今日又是相遇,我们当真是有缘。” “我正打算在这镇上逛一逛,我们既然有缘,那结伴一起走走如何?”林晨笑问道。 “这……” 两个书生对视一眼,那瘦书生点头笑道:“既然有缘,走一走也无妨。” 三人就这么结伴在临江镇上漫游。 经过一番攀谈,林晨知道了这两个书生的名字。 瘦书生叫做李云升,而较胖的那个书生名为魏有墨。 李云升笑道:“说起来,我的名字还和这两楚之地有点渊源。我爹是个布商,但在从商前也读过一些书,认得一些字,所以在我出生的时候,非得和别人家那些书香门第一样想要从《楚辞》里取名,但他认得的字也就那么多,看了许些日子也不懂,只觉得《九思》里的那句“逐驰骋兮升云”不错,就从中取了“升云”二字。后来听一个私塾先生说才知道,升云是指……” 李云升说着,顿了顿,继续说道:“取了这种不吉利的名字,我爹立即慌张起来,既去寺庙里请了块开光的玉佩回来让我佩戴在身上,又请道长来施法护身,最后让那私塾先生重新取个名字,升云变成了云升,虽然只是两个字的位置换了换,但寓意却不同了。” 林晨问道:“可是平步青云,事业高升?” 李云升笑道“正是!” 魏有墨说道:“我的名字就没那么多故事,我爹跟我说,我们家世代经商,从没出过读书人,所以给我取了这么一个名字,希望我能够多读点书,肚子里有墨水,将来能够考取功名,让家里走出一个大官。” 他摇了摇头,自语道:“魏有墨、魏有墨,可不就是未有墨么?或许是名字犯了忌讳,现在中了个末尾秀才,将来能否成为举人都不好说……” 李云升赶紧劝道:“魏兄可不要这般胡思乱想,名字终究只是名字,若是以名字好坏就定论了将来,那这天下岂不是人人都会取好名字?” “或许……”魏有墨笑了笑,他看向林晨,问道:“你呢?” “我?”林晨被这么一问,反而愣了一下,旋即笑道:“你的名字故事少,我的名字就更没故事了。我师父就给我取了一个晨字,他也没跟我说原因,或许是捡到我的时候刚好是清晨……” (登上武侠公众新书榜第一!)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九章 前往湘楚 正走着,三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前方,人群一阵骚动。 只见几位以白衣少年为首,服饰的胸口处皆是以金线绣着“双刀”二字的人们勒住缰绳,让胯下的马匹并排停住在街道上,堵住了几条壮汉的进路。 他们说什么,林晨等人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只看到他们没说几句,就已经开始动手了。 “前面打起来了!”李云升的眉头皱了皱,转头对两人问道:“要不我们改道?” “改什么!”看到这一幕,魏有墨却是一下子来了兴趣,说道:“我们此番来南岭,不就是为了看一看江湖的么?现在好不容易遇到有江湖高手过招,我们为何要走?只需远远地站在这看就好了!” 林晨没有言语。这打起来的两伙人,他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但让林晨注意的,是那白衣少奶所带领的人。 胸口处秀“双刀”二字,这是双刀门弟子所穿的服饰的特点。 但是,双刀门坐落于青国统御下的冀州,西接三晋,南临中州,离荆楚可不是一般的远。 一开始的时候,八荒论剑本是为了荆楚、湘楚,黔贵、赣鄱、八桂、南粤、八闽、琼州这南岭八处地方的年轻一辈切磋而举办的,后来经过时间累积,许多年轻时曾在八荒论剑上夺得过三甲的人物在江湖上崭露头角,这也就让得八荒论剑的名声越来越大,最终,连南岭周围地区的人也开始参加,比如三百前那一书一剑走江湖的剑仙张太虚就是来自江南,自八荒论剑上扬名后,一路踏歌而行,直至证道成为剑仙,这也就让得二十年一次的八荒论剑一举成为了江湖上的十大盛会之一! “连东洲的门派都来了,看来接下来的三个月注定会是精彩万分!”林晨轻语。 那群人交手并没有持续太久,双方相互拆解了数十招之后,只见那红脸大汉和另一个同伙屈指一弹,两枚小钢珠爆射而出,分别击中了两个双刀门弟子的胸口,将他俩击退的同时,钢珠竟然爆出了一阵白色的粉末! “不好,有毒!” 双刀门的几个弟子见状,皆是脸色一变,立即捂住口鼻,同时身形向后倒退。 “哈哈,老子今日有事先走,龟儿子们记得下次多带些人!” 红脸大汉说着,几人一起向后倒退一段距离,旋即转身展开轻功,跃上了旁边的一间较矮的房屋的屋顶,几个呼吸后,几人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 “可恶!” 白衣少年捂着口鼻看着那几个巴蜀人远去,最终只能恨恨的咬了咬牙,一脚踢烂身旁的一个小贩摊位来泄愤,又向周围吼道:“看什么看!不想死的都给我滚!” “这就完了?”魏有墨好似有意未尽般的嘟囔一句。 “走啦走啦……”林晨笑道:“若是再不走,保不准他们的刀可就朝这里劈来了!” 这话说得魏有墨立即缩了缩脖子,立即转身道:“那我可得赶紧走,我这小身板可受不住这一刀!” “两百斤的小身板?”林晨打趣的问道。 “什么两百斤?我只不过是虚胖!虚胖你懂不懂?” 魏有墨怒目而视,另外两人则哈哈大笑。 在临江镇呆了两天之后,林晨便离开了。 李云升和魏有墨两人本来想邀请林晨同行,但林晨却并不急走,或者说是并不急着前往藏剑山庄。 在去藏剑山庄之前,林晨想先去将自己手里的这柄剑胎给铸造完成。 “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应该来得及……”林晨在心里思索着。 江湖上,以锻造制作机工巧物为根本的门派有着不少,而放眼整座南州,便是以荆楚的藏剑山庄和湘楚的天工阁最为有名。 两者之间,若是说铸剑这种事情的话,去请藏剑山庄的人自然是首选,可林晨和藏剑山庄的人并没有什么交情,相反,随着藏剑山庄在江湖上的名气越来越大,许多人都能够察觉到,藏剑山庄在隐约间有着想要挑战太白剑山这天下第一剑派的地位的意图。 所以,林晨以太白剑山弟子的身份前去参加八荒论剑,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就是去藏剑山庄上“踢馆”的,既然是去踢馆,人家又怎么可能会帮忙铸剑?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林晨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放弃了去请藏剑山庄帮忙铸剑的念头。 他决定先前往湘楚! 湘楚的天工阁和藏剑山庄齐名,虽然不像是藏剑山庄那样只专注于铸剑,但两者的差距并不是很大,况且,他的师父李长天还曾救过天工阁的阁主李意展一命,所以说起来,有这么个天大的人情在,请他们帮铸一柄剑而已,不算过分? 林晨花五十两银子托人走路子从路过的马贩子手里买了匹枣红色的大马。 马算不上好马,但用来代步已是足够。 天未亮,林晨已是离开了临江镇。 不知走了多久,正路过一片林子时,忽然有一支冷箭从林中暗处射出。 林晨勒住缰绳,同时身体向右微微偏移,躲过了这一箭。 只听得林中有人大喊道:“兄弟们,干活了!” 这一声大喊的声音未完,便是又有着一道道嘈杂的声音从林中传出。 数十人,每人手中拿着开山刀,差一点的也有拿着斧子,个个满身戾气,从四面八方的林中冲出,团团将林晨的退路围拢住。 “就一个人?”他们看向林晨。林晨的衣着不算华丽,唯有座下的那匹马应该能算值点钱。 “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起的……”有人低声道。 众人转头看去,果然看到在不远处有辆本想向这里驶来的马车正欲掉头离去。 “去!”为首的人摆了摆手,身旁便是立即有一群人朝着那辆马车围拢过去。 “我说……”林晨看着眼前这群山贼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无奈的问道:“你们这是把我当成已经任人宰割的板上鱼肉了?”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十章 无人识 听林晨的话,那群原本望向不远处马车的山贼这才将目光转回到他的身上,其中一个人,身材最为强壮高大,敞开着上衣,一道狰狞粗大的刀疤从肩膀处一直延伸至胸下的位置,让得他整个人显得尤为可怕。 此人正是这群山贼的首领。 他上下打量了林晨一眼,而后开口道:“这马少说也得值几十两银子,老子正好缺匹马,你小子把马留下,人可以滚了!” “若是我选择拒绝会怎么样?”林晨笑问道,即使他已经被山贼团团围住,脸上也依旧能浮现出笑容。 那山贼首领还未开口,他身旁就已经有人挥了挥手里散发着寒光的开山刀,冷笑道:“咋们大当家的看上了你的马,那就乖乖交出来,然后滚开即可,否则……” 他说着,便是挥舞着手中开山刀猛地朝着林晨做出一个劈砍的动作,刀刃“嗡”的一声,划破空气直至林晨的身前五寸之差后稳稳停住。 瞧得林晨一声不吭,那人便是自觉已经将其吓唬住,而后继续开口道:“嘿嘿,这一刀若是劈在你身上,不知到你这小身板受不受得住?” “我的确受不住!”林晨点头承认,而后他又摇了摇头,继续笑道:“而且这一刀也劈不到我身上。” “什么意思?”那人眉头一皱。 林晨并未继续开口说什么,因为他已经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只见得林晨的双腿猛地一夹马肚,那枣红大马便是受激,一声长嘶后,猛地向前冲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众山贼一惊,连忙后退数步,但片刻之后,那山贼首领便是反应过来,大吼一声:“拦住他!” 林晨放开缰绳,旋即手掌一撑马背,同时两脚用力一蹬鞍踏,整个身体便是向后腾飞出去,一个空翻落地,本是被他背在身后的布带已经被取下打开,一柄漆黑的剑胎被从中取出! 一般的剑的长度都是三尺上下,而这柄剑胎的却是长达四尺有余,光是剑刃部分就整整四尺!在阳光的照耀下,剑胎散发出冰冷得好似几乎能让人感到窒息的乌光! 并且,这柄剑胎也比一般的剑刃要重许多,虽然还未开锋,可此刻被林晨拿在手中时,却是给人一种极为迫人的感觉。 “宝剑皆有灵韵,若是在普通人的手中自然锋芒不显……” 林晨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剑胎,轻语道:“既然你跟了我,那我必然不会让你蒙尘。此刻是我们的第一战,那么可否让我看看你有何独特之处?” 他的话音刚落,那剑胎竟是一颤,好似回应共鸣般的发出“嗡”的一声颤鸣,而那明明还未开锋,且还生锈了的剑刃,竟是在这一刻散发出极其锐利的锋芒! “大当家,那小子有古怪!”瞧得林晨此刻锋芒毕露的模样,山贼们倒是一时间拿不定注意了。 “怕个甚!咋们干了这么多时日,人也不知杀了多少,今日若是被一个毛头小子吓住,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那山贼的大当家沉声道:“本来近日杀人太多,所以想吃点斋,收一下手,去去戾气,若他识趣也就罢了,拉了马就放他一条生路,可这小子既然不识趣,那么……” 山贼大当家说着,脸色一变,好似多了一股骇人凶狠戾气,冷声喊道:“给我杀了他!” 一声令下。 便有约莫十几个山贼提着开山刀,朝着林晨冲了过去。 对方人数虽多,可林晨却没有丝毫惧意,脸上笑容依旧。 下一刻,他动了。 手中的那漆黑剑胎一颤,道道真气缭绕于剑刃之上,只听得“锵”的一声,林晨一剑将对方的攻势挡下,紧接着“砰”的一声,第二剑将对方的开山刀给斩断,而后第三剑刺出,剑锋刺穿对方的咽喉而直至后颈! “宝剑蒙尘无人识,那么从今以后你就叫做“无人识”!” 林晨斩杀了一人之后,对着剑胎轻语道:“五百年前,剑仙夏游云一剑星河落九天,三百年前,有剑仙张太虚一书一剑走江湖,四十年前,师父他老人家也使了一招秋水共长天一剑以证剑仙之名,但俱往矣,从今日开始,我便和你在这江湖上画一个锦绣山河!” 言语间,林晨已是主动出手。 他连续出了三剑,看似平平无奇,可每一剑却直至对方的咽喉之处,转眼间已是连杀了三人! “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剑法?”那山贼大当家看着林晨在仅仅数个呼吸的时间里便已经斩杀了他好几个手下,眉头微微一皱。 他虽然身为山贼,但好歹也学过些许的武功,但此刻却也看不懂林晨所使用的招数,或者说,林晨的剑法根本就没有什么招数可言,看起来根本就是在胡乱出剑,可偏偏每一剑都能精准无误地刺中正与他交战的山贼们的咽喉! 心里想着,那山贼大当家便是大骂道:“他娘的,你们这些蠢货都在干什么?若是这么多人都砍不死这么一个毛头小子,那你们以后也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被自家老大这么一骂,那群山贼也是对林晨颇为恼火。 林晨虽然已经连续斩杀了好几个山贼,但却并不是直接交战,而是在人群中左闪右躲,身形步伐时进时退,让得那十几个围攻林晨的山贼打得手忙脚乱,甚至有人还差点砍到了自己的同伴。 “娘咧!这小子当真是比泥鳅还滑!”有个山贼骂了一句,而后对自己身旁的同伙说道:“咋们不能再这么乱了,每人守一个方位将他围住,我看他还怎么逃!” “上!” 一将林晨围拢住,众山贼便是一起出手,然而位于中间的林晨却是不慌不忙,身形一动,手中剑胎亦是向前划出,人们只觉得一道寒光从眼前闪过,手中的开山刀竟是已经全部断掉! “这是什么武功!”众人大惊。 “风回雁落,飞燕逐月!” 林晨说罢,已是再次出剑! (各位,既然都能看到第十章了,那么也就证明你对这本书有阅读的欲望,既然如此,点一下收藏,投张推荐票,再点一下投资,全当支持作者写下去的动力,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第十一章 一剑倾天 他的剑,实在是太快了! 五道剑光纵横而过,众山贼虽然还站着,但却已死了! 林晨的这一剑,反倒是让得剩下的山贼不敢再靠近了。 “大当家的,那小子的剑法好生古怪,要不……“ 有山贼想要劝说,却不料被扇了一巴掌,那山贼大当家怒骂道:“娘咧,老子八岁就开始走江湖,如今也不知杀了多少人,还会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吓唬住?” “取我刀来!” 话音刚落,身旁便有两人一起抬着柄寒光闪耀的大刀走了过来,从他们脸上吃力的模样,以及脚下陷入土地的深度便可知道,这柄大刀到底是有多么的沉重! “小子,今日算老子看走眼了,能杀老子这么多人,也算你有点本事,不过……”山贼大当家说着,猛地一挥手中的大刀,空气里立即有着一道闷声共鸣响起。 “今日也就到此为止了!” “嗡!” 别看他体型庞大,而且手中还提着一柄沉重的大砍刀,但是实际行动起来,那速度可一点也不慢,脚下的步伐虽不是什么厉害的轻功,但看其熟练的模样,也必然已是将其练就了八九分火候! “旋风十三刀!” 那山贼大当家大吼,伴随着空气里“呼”的一声颤音,他手中的大砍刀便是猛地朝着林晨劈了过去。 这门刀法之所以叫旋风十三刀,若说出招快,那却仅仅是它的基础。这门刀法真正的特点在于,刀法的出招速度不但快,而且其威力亦是如同狂风肆虐般,十三刀下皆尘埃! “这刀法虽然普遍传承,可却是真正的蕴含“大道至简”的刀法之一!” 林晨的心里思索着,瞧得那大刀已是带着一股刚猛之势朝他劈砍而来,其身形一动,立即一个倒跳,朝着后方翻滚而出,正是一招“燕回朝阳”躲过了对方的一刀之后,身形立即止住,旋即又是一动,以一招“苍龙出水”施展出来,整个人带着一股无与伦比的锋芒朝着那山贼大当家刺出一剑。 “砰!” 刀与剑相撞,瞬间激出一团火花和一阵金属颤音! “本以为这小子不过是会耍点普通的花剑,没想到竟然也真的能接下我一刀!”山贼大当家在心里暗道一句。 旋即也不多说什么,寻思着这一刀是被动防御,所以威力也不算太大。当即之下,两者一个碰撞之后,那山贼大当家便是立即一个横斩,一阵火花激溅之间,手中的大刀虽然往后收,但却并未真的收手,而是将方向一转,朝着林晨的小腹处攻去! 两人的刀剑分开之际,林晨就好似已经预料到了对方下一招的路数,当即横剑一挡。 他手中的剑胎虽然看起来并不如对方的大砍刀那般有力量,但真正碰撞起来时,反而是让得对方的刀刃一颤,颤得一股麻木的感觉蔓延到那山贼大当家的手臂上。 “原来如此!”一次交手后,那山贼大当家的目光便是紧盯着林晨手中的剑胎,心里思索着:“并非那小子的剑法古怪,而是他手中的剑古怪!” “连我手中这精铁大刀都砍不断,这剑必然是一个宝贝,没想到吃斋几日,就有这么一个肥羊送上门来了!”心里思索着,那山贼大当家贪婪的看了一眼林晨手中的剑胎后,便已打定主意要将夺过来。 伴随着那山贼首领的沉重的大砍刀被连连挥动,空气里亦是连续呼呼作响着与之产生共鸣。 林晨再次和他交战,可却没有了先前的那般刚猛,而是左右闪躲,当真就如同那群山贼所骂的那般,像是条泥鳅一样滑, “娘咧!” 看着自己的节奏几乎是被林晨带着走的,那山贼首领又是一声大骂,朝着那些站在远处观战的山贼大吼道:“都他娘的眼瞎?还不赶快给老子紧逮住他!” “杀!” 众山贼瞧得自家大当家这满脸怒火的样子,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朝着林晨又一次的围拢过去。 虽然刚才那被林晨一剑封喉的几人就躺在不远处,但这次有自家大当家出手,量那小子也翻不出什么花浪。 “杀!杀!杀!” 一群山贼,数十人一起大喊,当真是气势十足! 无数个山贼一起围攻林晨,本以为他必然已经是插翅难飞了,可却没想到,林晨的身形步伐却比之前更加灵动,反而是那群山贼一窝蜂的冲上去,更加显得手忙脚乱起来。 “可恶!” “这小子何止是泥鳅?他简直比老鼠还要利索!” 一群山贼纷纷怒骂,可林晨却并未理会。 他寻思着,以这种场合,岂不是正好可以练一练新学到的剑法? 心里有了这种想法,林晨便是不再后退。 “停下了?” 见识到了林晨的古怪剑法后,众人此刻瞧得他忽然停下,一时间倒是愣了愣,亦是止住了步伐。 “娘咧!都停下干什么?给我上!”山贼大当家大喊一声。 “都准备好了吗?”林晨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剑。 那山贼大当家皱了皱眉头。 “春江潮水连海平……” 林晨轻语,同时,他手中的剑胎上,立即有着数道真气流转。 “海上明月共潮生!” 林晨的话音刚落,天地之间,就好似以他的剑锋为中心点般出现了一个气旋,而四面八方的真气皆是尽数被吸扯而来,汇聚于他的剑锋之上! 他的剑还未落下,仅仅如此,他的这一剑就已经让得在场的所有人感到心惊担颤! 《春江花月剑》的第一卷,乃是剑势卷。 而林晨此刻所使用的招数,正是第一卷开篇里所记载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虽然春江花月剑乃是张太虚游历天下数年后,以四景所创。然而这剑谱里所记载的江和海却并非是真的江海,而是一种势! 以滚滚长江和连天大海的大势融入自己的剑道之中,便是成为了这么一招惊人的剑势! 然而林晨的心里却明白,他的这一剑,如果想要达到张太虚当年那般,这还是远远不够的。 唯有真正的去临岸观海听涛一番,去感受、去领悟其中那股磅礴的天地大势,才能够做到真正的一剑倾天!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十二章 剑道五境 “这到底是什么剑法!”那山贼大当家惊骇道。 即使是初入江湖的人也都明白一个道理。一件神兵利器固然强大,但是手持这件兵器的人,气自身也必然要有着与之匹配的实力才行。 山贼大当家此刻哪里还不明白?就算林晨手中的剑胎是一柄宝剑,但这样一股惊人的气势,难道仅仅是只靠一柄宝剑就能够施展出来的? 山贼大当家深吸了口气,他明白了。自己今日遇到的哪里是肥羊?这分明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气势大又如何?老子到要看看你是不是只会咋呼的鼓青蛙!”山贼大当家大吼道:“来!让老子看看你的剑!” “满足你!” 林晨说罢,一剑斩落而下。 “杀!” 山贼大当家大吼一声,然而还未等他出招接剑,一股迫人的锋芒已是从天际斩落而下,伴随着“轰”的一声,整片地区都塌陷了下去! 林晨收剑,他并没有去看那片塌陷的区域,因为他敢肯定,那群山贼必然已经死了。 “剑势这种招数的威力虽大,可需要耗费的真气亦是惊人!”林晨轻吐出一口气,自语道:“不过,倒是可以作为一门杀招来使用!” 剑道五境分别为:剑招、剑气、剑势、剑意、剑心。 剑招就很好理解,即使是普通的学剑之人亦能使出那么几招。 剑气是以真气灌注进剑刃之中所斩出的锋芒,但这种也只是江湖上所流传的理论说法,每一个能够施展出剑气的人,都已经触摸到了真正剑道的门槛。 剑势则和前面的两个境界大不相同,可以说唯有掌握了剑势才是真正的踏入了剑道!江湖上没人能够说得清剑势是如何炼成的。因为有的人去游历山川江河之后,便是一朝顿悟,而有的人却苦苦追寻而不得……但江湖上认可程度最多的说法,便是剑势的修炼和自身的心境有关! 剑意,人有意,剑亦有意,若人剑合一,方是剑道大成! 剑心,这是一个很缥缈的境界。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江湖上曾今有传说,每一位剑仙都是剑心境界,所以剑心境又被称为剑仙境!被称为剑道最强之境! 然而四十年前,仅是二十多岁的李长天说了一句:“手中无剑,心中亦无剑”,随后便是折了根树枝,借三百里秋枫江的大势使出一招“秋水共长天一剑”,并以此证道剑仙! 手中无剑,心中无剑,然而天下之物却皆可为剑! 从此,江湖上的剑道又多了“无剑”这么一个说法。 林晨现在不过是刚刚触摸到剑势的门槛而已,刚才的使用的那一招春江花月剑的剑势,也仅仅是能够吓唬和对付这种小山贼而已。而先前之所以能够以竹代剑斩杀刘志平,那是因为刘志平使用的行云流水剑乃是一门御守剑法,讲究的是“一剑断水,水更流”,而不是主动进攻。刘志平的那招“一剑银河落九天”使出时,非但没有将林晨斩杀,反而还被林晨同样使用行云流水剑里的一招“碧水东流至此回”给反打回去! 此刻血腥味已是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林晨收好剑胎,正打算牵马离开时,却是听到身后不远处有人大喊道:“这位少侠请留步!” 林晨转身。 只见得不远处有人下了马车,一个仆人打扮模样的人小跑过来,目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这满地的尸体之后,对林晨说道:“这位少侠,我家主人有请!” “你家主人?”林晨疑惑,他和后面的那辆马车里的人并没有交集,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在他纵马赶路的时候,让对方的马夫,也就是眼前这人吃了一路的尘土…… “你家主人找我何事?”林晨问道。 那马夫摇头道:“我这做下人,哪里会知道主人想什么事情?还请耽误少侠些许时间,去和我主人见上一见。” “那……行!”林晨看了一眼天色,正是正午,反正距离下一个乡镇也没有多少路程了,停下一会儿也没什么,于是便牵着马跟着对方走向了那辆马车。 那马夫走到了马车前,旋即便是对着马车的窗户敲了敲,恭敬的说道:“主人,少侠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林晨便是看到一双纤巧的手将窗帘微微掀开,里面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好奇的透过窗帘掀起的缝隙向外看了一样,旋即放下,只听得里面有人轻声道:“小姐,这个人好年轻呀!” “月儿,不得无礼!” 当马车的窗帘再次被拉起来时,林晨便是看到了一个小丫头,以及一个头戴面纱的少女端坐在马车里。 那小丫头一点倒是胆大得很,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林晨,眼珠子不时转了转,给人一种古灵精怪的感觉。 而另一个稍微年长些的少女,虽然脸庞已经被面纱给遮挡住,当从眼眸和眉宇之间,还是能够看出此人必然是一个美人胚子。 两人都在打量着林晨,而林晨亦是在看着她们。 最终,那少女轻声开口道:“外面正是正午,太阳大得紧,还请公子上马车一叙。” “好!” 林晨点了点头,那马夫刚想搬小木梯,却看见林晨单手撑着马车上的一处,脚下用力一蹬,便是跳了上去。 掀开马车的门帘,林晨钻进去。这马车虽然看似不大,但车厢里面的空间却不小。 “这位公子不知如何称呼?”那少女柔声细语的问道。 “姓林,单名一个晨字。”林晨说道。虽然看不清那少女的容貌,但此刻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却是可以发现对方有着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 “原来是林公子。”少女笑了笑,继续一种轻柔的语气说道:“小女牧月娇见过公子!” (以后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的话,那我就用随机取名了……) 第十三章 牧月娇 “姑娘无需多礼!”林晨连忙摆手道:“不知姑娘找我是为何事?” 牧月娇柔声到:“刚才路遇山贼,倒是多谢公子相救了!” 林晨摆手道:“如果不是他们想抢我的马,那我是不会出手的,所以也没有救不救这种说法,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林晨这话,说的是自己内心的实话。 若不是那群山贼将林晨围住,那么他真的会不管不顾。 毕竟太白剑山虽为江湖正道上的第一剑派,可这所谓的“正”字,指的仅仅是安分守己、不做坏事! 太白剑山的门徒历来是呆在八百里秦川上一心修剑,即便是下了山出去走江湖,若是路遇不平,出手或不出手全凭自己的兴趣,这和例如真武阁、天香派这种除暴安良、救世济民的真正正道门派有很大的不同! 诚然,江湖上的确有许多人路见不平而仗义出手,然而在仗义出手之前,却是要考虑一个问题!首先,你本人有没有仗义出手的实力? 听了林晨的话,那牧月娇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有些许的僵硬,但她很快就恢复过来,依旧是柔声道:“虽是如此,若是没有林公子出手相救,我们必是要落入山贼之手了!所以不管怎么说,小女还是要多谢林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好……就算我救了你。”林晨点点头,继续说道:“此刻姑娘也已经道谢了,所以也无需放在心上。” 林晨正欲下车,却听得那牧月娇连忙出声道:“林公子请留步!” “还有事?”林晨转头。 牧月娇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后,说道:“小女有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 不等林晨询问,牧月娇就已经继续说道:“林公子可否为我们护送一段路程?” “嗯?”林晨一愣。 “你们没有保镖吗?”林晨刚问出这句话,就立刻觉得自己有些蠢。外面就站着一个马夫而已,若是有保镖,又岂会被山贼给围住? “若是有保镖还找你?”那小丫头嘀咕道。她虽然可以压低了声音,但车厢的空间就这么大,又怎么可能不会被听到? “月儿,不得对林公子无礼!”牧月娇轻斥道。 “这是从小跟小女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小月儿,因小女疏忽管教,所以没个规矩,倒是让林公子见笑了。”牧月娇对林晨致歉,旋即又继续说道:“我们本倒是想请一些人做保镖,可那些人竟是、竟是……好生无礼,加上小女思念爹娘心切,所以就让柳叔一个人驾马车带我们回去,本以为这条路乃是官道,所以会安全些,却是没想到这些山贼竟然如此大胆……” 林晨叹了口气,既然都做了山贼,哪还有什么大胆不大胆的? 瞧得林晨好像是不为所动的模样,牧月娇又继续道:“小女乃是荆州牧家的长女,林公子若是能将小女护送回去,那么事后必有三百两白银相赠!” 林晨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三百两白银倒是不重要,但如果是荆州的话,却也算是顺路。 心里思索一番,林晨便是点头说道:“那行,现在就启程!” 牧月娇笑道:“那就劳烦林公子了!” 林晨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什么,掀开门帘跳下了马车,接着上了自己的那匹枣红大马,对马夫说道:“我已经答应了牧姑娘护送她到荆州,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启程!” “一切全听少侠吩咐!”那马夫点头应声,旋即便是跳上马车,在车厢门前的位置做好,两手拉住锁在前方马匹上的车绳,看得林晨一拉缰绳,开始纵马启程后,马夫亦是驾驶马车跟了上去。 出了这片树林,接下来的路程里,虽然亦是有着不少人往马车里看去,但终究没有人像是那群山贼那般冲出来打劫,所以倒也算是安全了许多。 三个时辰之后,太阳渐落,已是黄昏时分。 凰飞县。 在乡镇县城郡这五大地级里,凰飞县虽然仅仅是一个县,可其繁荣程度,却是堪比一个小城市!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在两百多年前,这里曾今出过一位梁国的皇后! 虽然梁国的国力不能和晋国、青国相比拟,但是无论怎么说,皇后就是皇后,而凰飞县这名字的寓意,便是在说这里曾有着一只凤凰飞了出去! 林晨等人进了凰飞县,本来他倒是想先在这凰飞县里游玩一番,但是考虑到牧月娇等人,所以还是决定先找家客栈落脚。 像是牧月娇这种千金小姐要住的客栈,自然是越高级越好,反正也不是林晨出钱,所以他索性直接向路人询问这里最好的客栈在什么地方。 “我打算先在这里游玩一天。”林晨对牧月娇等人说道。 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每走到一个地方,总要停下来看一看这里的风土人情。 “这……”牧月娇有些犹豫,若是停留一些时间倒是没什么,她主要还是担心怕遇到什么意外。 她身旁毕竟也只有一个婢女和一个马夫跟着,若是真遇到了什么意外,婢女小月儿就不要指望了,而马夫柳叔也上了年纪,她能怎么办? “放心,就一天,不会出什么事的!”林晨说道。 “而且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着我出去走走,或者一整天都呆在客栈的房间里。” 牧月娇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林晨认真的表情,自觉就算自己劝说也没什么用,所以只得无奈的点了点头,说道:“就算呆在客栈我也不放心,我明天要跟你出去!” “咦?”这次倒是让得林晨一愣。 他刚才那句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毕竟像是牧月娇这种大家闺秀应该是不会出去抛头露面才对! 林晨很想说一句:你还是好好呆在客栈里! 但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所以林晨也只能点点头,告别了牧月娇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十四章 四季美汤包 清晨。 林晨打着哈欠下了楼。 他要了份早膳。 和临江镇的客来居客栈不同,凰飞县的这家四季春客栈,与其说是客栈,倒不如说是一家食店更为合适一些,因为来这家客栈的客人们,大多并非是想要住宿,而是为了他们家卖的包子而来。 三百年前,四季春还只是一家包子铺,后来因为他们家做的包子的确是有一手,慢慢地越做越大,最终在两百多年前,凰飞县的金桂街上便是有着一家名为四季春的客栈拔地而起! 虽然包子铺变成了客栈,但四季春的包子依然在卖,而其名气之大,连当时还是太子的梁国先帝都曾今慕名而来,而也是在这里,梁国的先帝与皇后相遇,所以四季春客栈又被称为龙临凰飞之地! 林晨听着那客栈小厮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四季春的发展历史,尤其是说到“龙临凰飞之地”这六个字时,那小厮的腰板不知觉的挺了挺,连语气也变得自豪了许多。 很快,早膳便是被端了上来。 四季春客栈以卖包子起家,而大多数来这里吃早膳的人,也大多是为了他们家的包子而来,所以林晨也跟着点了一笼包子。 一个小蒸笼被放置于林晨的桌上,打开时还冒着蒸汽。 缭绕着朦胧蒸汽的蒸笼里,便是九个小巧玲珑的包子。 “这是客官点的四季美汤包,请慢用!”客栈小厮笑着说了一句,便是退了下去。 四季美汤包,这是四季春客栈的招牌。 林晨取了筷子,往蒸笼里夹了一个起来。 和一般的包子不同。 这四季美汤包虽然也是用白面所做,可当它出笼的时候,却并非白色,而是一种因为里面汤汁渗透到面皮里之后所形成的一种浅黄色。 林晨尝了一口,一口一个。 这四季美汤包看似挺拔,可一入口,那面皮便是立即烂了,汤汁立即在他的口中散开,虽油而不腻,而里面的肉馅也是入味十足,明明是咸的,可这咸味之中,竟好似有一丝微甜? 林晨吃完一个,并没有立即动筷子吃第二个,而是在细细回味着刚才的味道。 不得不说,这四季美汤包当真是让人感到回味无穷! 林晨舔了舔嘴唇,继续吃下第二个。 “香菇?” 第二个汤包里的馅料却不是肉泥,而是香菇碎混合着肉末,香菇特有的香味混合着一股淡淡的肉香飘出,顿时让得林晨食欲大开。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 每一个汤包里所包的馅料都不相同,每一个小巧玲珑的汤包亦是让得林晨回味无穷! “呦!柳叔起来了!”林晨吃完最后一个汤包,正巧看到牧月娇的马夫从客栈的二楼走了下来,于是打招呼道。 他倒是没有什么上人、下人的观念,在一起赶路的时候,和名为柳合的马夫聊着聊着就混熟了,再加上柳合的确年长许多,所以林晨也就学着牧月娇那般叫他柳叔。 柳合走了过来,看到林晨桌上的小蒸笼之后,便是笑问道;“都说四季春客栈的四季美汤包名传荆楚,林少侠觉得如何?” 林晨舔了舔嘴唇,有意未尽的点头道:“别人怎么说我不知道,但在我看来,这汤包自然是美味,只不过嘛……太小、太少,让我馋得紧!” 两人皆是大笑。 聊了一会儿,柳合便是说道:“小姐正等着吃早膳,我就先告退了!” 林晨点点头。 柳合招呼客栈小厮要了两笼汤包和一些白粥,接着便是上了楼。 “再来一笼!”林晨招呼道。 不多时,林晨吃完后,休息了一会儿,正打算去问问牧月娇什么时候出门,不让他就自己走了。 却见柳合从客栈二楼走下来,后面则是牧月娇和搀扶着她下楼的小月儿。 “我正想上去找你们来着。”林晨笑道。 小月儿站在牧月娇的后面,好奇的问道:“我们今天去哪玩儿呀?” 到底是小丫头,虽然昨日刚经历一场被山贼打劫的事情,但仅仅是过一夜就给忘了。 “当然是随便逛逛喽!”林晨笑道。 其实他也不知道去哪玩,但却想到处走走,看看趣事,听听异闻,走到一处就游一处,这才是他心里所认为的走江湖。 四季春客栈所在的位置,位于凰飞县的金桂街道。 金桂,谐音金贵,乃是凰飞县里最繁华的街道之一。 几人在街上走着,各种商店铺子琳琅满目,即便是牧月娇也多看了几眼。 别看她乃是一位千金大小姐,其实正是因为这个身份,所以她平时都是呆在闺阁之中,很少能有机会出来游玩,即使有,也大多数是去寺庙、道观等地上香参拜。 而她之所以能够答应林晨在这里游玩一天,也正是这个原因。 走了一会儿,林晨忽然拉住一个路人,笑问道;“这位兄台,你可知这凰飞县何处最好玩儿?” 那个路人被林晨拉住倒也不生气,好似见怪不怪了,而是问道:“你们是外地人?” 林晨点点头。 那个路人说道:“如果要说凰飞县有何处好玩,其实倒也不多,金桂街的四季春客栈是一处,哪里的四季美汤包值得去尝尝,而且价钱也不贵!再有的话……从县东出去,那边有座淑德皇后庙,里面供奉的乃是从我们凰飞县嫁到梁国的淑德皇后,庙前还种了棵许愿树,倒是有不少鸳鸯前去许愿……” 第十五章 占山为王 凰飞县以东,穿过一片小树林之后,再走些许路程,便是看到了一条小溪,过了石桥,不远处便是一座庙宇。 “好漂亮!” 小月儿看着庙前的那棵粗大的许愿树,三两步的跑上前去,仰着头,看着上方那盛开的红花与吊在树干上的许愿牌。 这棵许愿树乃是凤凰木,叶似飞凰之羽,花若丹凤之冠,象征着比翼双飞之意,本是属于南方的树木,后来淑德皇后仙逝,梁国的先皇便是派人在此栽种了一株凤凰木的树苗。 转眼间,两百年的时光已是过去。 从前的凤凰树苗已然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 林晨走到树下,看着这满树的红绳和许远牌,对身旁的一个路人问道:“这位兄台,你可知,这里挂着这么多红绳和许愿牌,梁国那边不会生气吗?” 那个路人笑道:“刚开始的时候,貌似梁国先皇还是挺生气的,但是后来梁国的首辅劝说道:“这凤凰木本身就是陛下种来寄托对淑德皇后的思念之情的,淑德皇后母仪天下,这凤凰树如今变成了鸳鸯们许愿的相思树又有何不可?这不正是天下人敬畏与爱戴淑德皇后的表现吗?”于是梁皇便亲自下旨,将这凤凰木命名为许愿树,事情一传开,不仅仅是我们凰飞县,就连荆楚别处的情侣们也不远千里来这里一观,许下成双的心愿。而这事,也就此成为了一桩美谈!” “看来那梁国先皇倒也算是一个痴情之人。”林晨笑道。 林晨孤身一人,自然是没有什么相思情愿要许。而牧月娇作为大家闺秀,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更是想都不能想,所以几人在许愿树下看了一会儿之后,便是朝着庙里走去。 因为淑德皇后一生节俭,即使是葬礼也举办的非常普通,所以在凰飞县的这座庙,其实也并不大。 林晨等四人走了进去。 刚走几步,一旁却是有一个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在几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目光最终停留在林晨和牧月娇的身上,笑眯眯的问道:“两位可是来上香祈愿的?我这有上好的香火,只需六文钱即可得一捆,如何?” 林晨笑道:“我们只是来游玩,并不是来祈愿的。” 那个中年贩子闻言,目光在林晨和牧月娇的身上扫了扫,心说:“来这淑德庙却不是来祈愿,你们骗鬼呢?” 但是这种话自然是不能够说出来的。 他虽然心里吐槽,但脸上笑容依旧,说道:“这位公子真会说笑,凰飞县的可游玩之处虽然不多,但若真的要游玩,地儿还是能够找得到的,又怎么会偏偏选择这里?” 中年商贩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其实二位也不必害羞,我在这里买香火也有好几年了,像是两位这般的有情人们也见过不少,不过等进了庙里上一炷香,再祈个愿,这事也差不多就成了!若是两位再有心一些,也可往那凤凰木上挂一个鸳鸯祈愿牌,不过说到祈愿牌,我那个中了秀才的侄子就在那边帮人写愿望,两位……” 林晨实在是无语。 都说了实话,你怎么就不信? 眼看着他还要滔滔不绝讲下去,林晨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快步的朝着庙中走去。 庙里的人倒是挺多的,但大多要么是成双成对,要么就是再次打理的人员,像是林晨这种自己一个人来游玩的根本没有。 林晨却是丝毫不介意,就这么站在一旁看着一对对有情人们从他身旁走过,然后上前祈愿。 “柳叔?你……” 林晨看着柳合从他前面走过去。 柳合踌躇了一会儿,看他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犹豫片刻后,最终还是走上前去,朝着那淑德皇后的神位跪下拜了拜,口中低语着些什么。 牧月娇微微靠过来,低声解释道:“柳叔已经到四十有余的年纪了,但还没有家室。” 林晨恍然大悟。 不多时,柳合已经起身。 被林晨等人看着,此刻却是不好意思的笑道:“我这辈子也没什么大志向,只想能找了婆娘热坑头,再生个大胖小子续下香火就满足了。”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柳合被众人的目光注视着,竟然微微的脸红了。 几人见状,皆是笑了起来。 离开了淑德皇后庙,林晨等人又在凰飞县的别处游玩了一段时间,直到天色近晚才回到客栈里。 一夜无话。 休息了一晚上后,林晨等人便是再度出发了。 走了一段路程后,坐在马车前段,正在赶着车的柳合忽然对一旁的林晨喊了一声。 “怎么了?”林晨坐在自己的枣红大马上,转头问道。 “在出发前,我向客栈里的人打听了不少事。听说过了前边的那一段路之后,就开始有点不太平了,到时候还请劳烦林少侠出手!” 林晨闻言,点头道:“放心,我既然答应了牧姑娘要护送她荆州,那就自然不会食言!” 果然,在林晨等人走了约莫山里路,正要穿过一个两边小山相望,形似峡谷的区域之时,忽然有着一阵阵嘈杂的声音响起。 林晨摇了摇头,放缓了一下速度。 他根本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山贼要来了。 在天下五州之地里,南州是属于较为特殊的一块区域。 东洲有青国,西州有梁国、吐蕃、北州有夏国、突厥,唯独南州这里,是属于一处无任何国家管理的区域。 原因无它,只因为南州的江湖门派实在是太多,就算强盛如晋国,连自己国境内的太白剑山等门派都镇压不住,其先皇看到了这些门派的掌教之后,都要摆出客客气气的姿态,如此一来,又如何能够去管理江湖门派比中州还要多出数倍的南州? 若真要强势派兵出去镇压,恐怕第二天就会有某位剑仙驾临皇宫,给他们看一看什么叫一剑开天。 如此一来,南州这片广阔的土地就显得非常的混乱。 若是真武阁这种除暴安良的正道门派的周围地区还好,但如果是其它地方,几乎两三个县之间就会出现一伙山贼,有的山贼团伙甚至是整村人一起出去占山为王! (前两天有事,所以没有更新,抱歉……) 第十六章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不多时。 当林晨等人又赶了一段路程之后,果然是看到了远处有着数道人影就这么定定的站在大路之中。若是再近些,便可以看到,那几个人皆是手持兵刃,且其中竟然还有人身穿着一套旧甲! 刀剑弓枪这种东西,在民间并不算罕见,尤其是南岭这种混乱的地方,若是能够咬咬牙,出个高价,说不定连单射弓弩都能买到手!然而即使兵器并不罕见,可对于铠甲这种东西,各国之间的态度却是一致的,那就是进行严格的分级规划,甚至禁止! 普通的猎人只能使用布甲,就算顶了天,也只能稍微加点皮革。而官府的府兵则大多是穿着皮甲,也有少数等级较高的穿着铁索甲,而镇守边疆、或者是执行某些重要任务的官兵则是穿钢甲。最高级的皇宫禁军则是穿着特殊金属打造的重铠。 那几个人身上所穿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布甲、皮甲,甚至连铁索甲都不是,而是正规军人才能够配备的钢甲! 林晨微微皱眉。 钢甲这种军用品,无论是在哪个国家,都属于是严令禁止私自打造和买卖的东西,一经发现,一律按照造反罪名处理! 即使是在南岭这种混乱的地方,钢甲的交易也极少,如果仅仅是一群普通的山贼,那么他们哪来渠道和资格去获取这种东西? 慢慢靠近。 不仅仅是站在大路中间的那个几个山贼而已,道路的两边,早已有许多身上披着草衣在等候多时。 为首的山贼竟是连面也不蒙,脸面虽然长得平凡,可一双眼眸之中,却是让人好似有着一种极为迫人的锐利感。 “这段时间走这条路的人倒是少了许多……”他笑道,也不像其它山贼那般直接拔刀威胁,说几句场面话,而是笑眯眯的打量着林晨和还有他身后的马车,继而问道:“你有什么遗言吗?” 林晨见他没有动,所以他自己也不打算急着出手,而是拍了拍悬挂在自己腰间的剑胎,反问道:“看样子,你很自信?” “不是我,而是我们!”那个山贼继续笑道:“一柄生锈的剑,还只是剑胎而已,能起到什么作用?刺得穿我的铠甲吗?” “你不怕?”林晨问道。 “怕什么?” “官府!” “南州没有官府!”山贼大笑道。 “而且就算有……”他拍了拍穿在自己身上的钢甲,大声道:“老子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怕!” 林晨眯着眼。 不管怎么说,能够搞到军用铠甲的山贼,的确算是有些本事,或许……还有什么人在背后给他们撑腰,这种人甚至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军方人! 不过即使是这样,林晨却也不会怕,因为太白剑山虽然人数不多,但作为天下第一剑派,更有一位剑仙坐镇,本身就比任何国家都要强大! 一位剑仙,即是百万军队! “让开!”林晨开口道,语气亦是变换,没有了先前的那种谈笑,而是认真的说道:“你们打不过我的!” “好大的口气!”身旁一个人闻言,拔剑一步上前,正欲出招,却见林晨反手用手背一拍那朝他刺来的剑锋,长剑一颤,下一刻,他整个人竟是倒飞出去,连着在地上滚了好几米才停下。 “大胆!” 林晨的这个举动,彻底的激怒了在场的山贼们。 要知道,从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刻开始,从来都是他们出手打劫别人,而今日竟然有人胆敢直接对他们动手! “你小子有种!”为首的山贼收敛笑容,冷声道:“老子在这干了三个月,像你这般的人都死得很凄惨!” “给我上!” 林晨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一跃下马,刚一落地,身旁就立即有人一剑朝着他的颈部刺了过来。 林晨不慌不忙地将身体微微一偏,同时一掌拍出,重重的击到对方的胸口上,让得对方的身躯一颤,趁着对方微微松手之际,另一只手立即夺过对方的剑刃,一剑刺入对方的身躯里。 “杀了他!” 众人皆怒,纷纷拔剑拔刀。 林晨不退反进,手中握着那染血的长剑朝着人群冲了进去! 在交手的过程中,林晨发现,虽然这群山贼的武功平平,但出手的动作却是非常统一,明显是训练有素,不像是江湖人,更不应该是山贼才对! “你们不是山贼!”林晨一剑将一个人击杀之后,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你管老子是什么人!”有山贼冷声道:“你只需要知道,你即将变成一个死人!” 他一刀朝着林晨劈了过来。 这一刀虽然看似平凡无奇,可其中却是蕴含了一股强劲的力道,和林晨的长剑对碰,只听得“砰”的一声,瞬间碰撞出一阵火花! 一出手,便是极其狠辣与致命! 林晨微微后退,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剑,剑刃上竟然是被对方劈出了数道裂缝,若是再来一下,那就几乎等同于是废铁了! “这刀法……我貌似在书上看到过!”林晨在心里思索着。 不等林晨多想,对方已是第二刀劈了过来。 林晨又是一剑格挡,可这一次,虽然挡下了对方的一道,但是手中的剑却是断开了! “这一劈一砍、直来直去的刀法看似粗莽平凡、破绽百出,可一招一式之间,却有着一种所向披靡的无敌之势……”林晨轻语:“符合这种条件的刀法并不多,而据我所知,梁国漠军的漠刀正是其一!” 那群山贼不答,但对于林晨的攻势,却是更加强烈! 为首的山贼朝着林晨一刀劈了过去,而林晨的身体微偏,同时拔出挂在腰间的剑胎,一剑迎了上去。 两人不仅仅是刀剑的杀伐,更是两股强劲真气的碰撞,一股强烈的余波在空气中产生涟漪散开,让得周围地面的土石瞬间炸开,更是让得周围的人尽数倒飞了出去! “杀!” 杀!杀!杀! 为首的山贼大吼一声,声若惊雷。被林晨挡下一刀之后,本想以蛮力压下去,可虽着两人的真气碰撞之后,瞧得林晨丝毫没有要落入下风的模样,于是当即之下,立即将刀刃一横,朝着林晨的颈部横劈过去!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果然是漠刀!”林晨好似早已看穿了对方的动作,在那山贼横刀劈向自己之际,立即将剑胎竖起,又是“铿”的一声,再次将对方的招数挡下! (最近有事,等得闲之后再慢慢把断更的章节补上……) 第十七章 十三刀下皆尘埃 林晨微微后退,调整了一下自身的动作,开口道:“虽然梁国的漠军不是江湖门派,但漠刀这门武功也算是小有名气,今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 他说着,便是再度冲了上去,但这次施展的却不是剑法,而是一门刀法! 刀剑本是同源,而林晨此刻所使用的,便是招式演化达到了大道至简境界的旋风十三刀,如此一来,即使以刀代剑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旋风十三刀讲究的是一个“快”与“狠”字,其刀法施展开来时,如狂风肆虐,杀得对方片甲不留,和漠刀一般,皆是大开大合的刚猛的刀法。 此刻两人刀剑相撞,相互拆招之际,金属颤音连绵不绝,双方的招数虽然皆是刚猛霸道,但却好似都奈何不了对方。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强到如此地步!”那山贼暗自寻思:“公子吩咐过每次下山都不能超过两个时辰,否则会引来麻烦!如今时间已快到,此战不能久拖!” 心里想定,那山贼便是大喊;“莫要再拖延,所有人一起上!” 所有人一起出刀,道道刀光纵横交织朝着林晨斩掠而去,当真是有着一种无敌杀伐之势! “这刀法虽然算不上什么高深的武功,但是如这般众人人一起施展,却也能产生一种所向披靡的刀势!”林晨自语。感受着前方那强烈的压迫感,他微微后退数步,旋即手中剑胎一颤,道道真气流转之际,那剑胎好似和林晨相应共鸣般的,颤响起一阵金属颤音! “旋风十三刀!” 林晨依旧以剑胎代刀,依旧是以刀法应对! 道道锋芒斩掠而来,林晨竟是不退反进,手中的剑胎被连续挥动,亦是有着道道锋芒斩掠而出,与对方的攻势相交,顿时,一道道铿锵的金属碰撞音起伏不断! 众山贼虽然是一起出手,但此刻交战间,林晨竟然亦是丝毫没有落入下风,反而隐隐有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娘的,本以为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这么高!”那为首的山贼暗骂一声。 仅仅是数个呼吸的交战,林晨已是连续斩杀了两个山贼! “不知道你们是否听说过一句话?”林晨忽然问道,不等对方回答,他又继续开口道:“十三刀下,皆尘埃!” “狂妄!”山贼们闻言,皆是大怒。 “我等所使的刀法才是无敌!”他们说着,刀法中的杀伐之势竟是变得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恐怖! 然而他们的刀法虽然快,可林晨的刀法更快!他们的刀法虽然强,可林晨的刀法更强! 但林晨的第十三刀斩出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嗡鸣,他前方的土石便是在一瞬间轰然炸开,当真是无所不破,无所不斩!站在他前方的山贼们,手中的刀皆是在顷刻间断裂,而他们身上所穿的铠甲,亦是在“砰”的一声之后,裂开了数道裂缝! “他娘的!今日算是看走眼了!”那为首的山贼被林晨这一招刀法震得连续后退了十多步才堪堪停下。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铠甲,胸前处已经是裂开了数道狰狞的裂缝,几乎跟废品没什么两样了! “公子说过不能久拖,今日算我们认栽,走!” 那为首的山贼说完,便是干脆利落的退走。 其余的山贼闻言,虽然其心里恨不得将林晨就地斩杀,但在听到了那为首的山贼的话语之后,最终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晨的面容,好似要将其记住,旋即便皆是毫不犹豫跟着退走了! 林晨并没有继续追,他收起了剑胎,心里却有着一个疑惑。 这群人,动作井然有序,对于上级的命令绝对服从,而且再加上梁国漠军独有的武功--漠刀!无论从那一方面看,他们都不像是山贼,而更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然而林晨虽然没有亲眼看到过梁国的漠军,但江湖上却有着不少关于漠军的传闻。 都说梁国漠军的军纪严明,非但没有因为“天高皇帝远“就做出烧杀抢掠这样的丑事,反而还时常帮助居住在梁国边境地区的穷困百姓。 如果这些江湖传闻都是真的,那么梁国的漠军又怎么会来到南洲成为山贼? 可如果这些人不是梁国的漠军,那么他们又怎么能够学会漠刀这门武功? “林少侠?“ 一声呼喊打断了林晨的思路。 林晨转头一看,马夫柳合从马车后面的躲藏处弹出头来。 “出来,那群山贼已经走了!“林晨笑道。 听得林晨的肯定,柳合这才蹲起来,从马车后面探出身子,四处看了看,瞧得没人,又继续走出去四处望了望,瞧得那群山贼的确已经退走了之后,这才松了口气,走到马车旁边,“笃笃笃”地,伸手敲了敲车窗下方一点的位置,低声开口道:“小姐,那山贼已经被林少侠赶跑了,我们已经安全了!” 片刻儿,马车的窗帘被掀起了一小块,露出一道缝隙,里面穿出牧月娇的声音:“真是麻烦林公子了,既然山贼已经被赶跑,那么我们就继续赶路?” “林少侠,你看……”柳合转头问道。 “那就继续走!”林晨点头笑道,说完,便是拉过了自己的那匹枣红大马。 虽然天色并未近晚,可距离下一个城镇,亦是有着不少的路程。 林晨既没有把剑胎包裹进剑袋里,也不打算继续把它背在身后,而是就这么直接放出来,将其悬挂于腰间,用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辈。 如此一来,接下来的路程倒是减去了许多麻烦。 一直到几个时辰之后,正在快速赶路的林晨等人的速度终于是渐渐慢了下来。 在他们的前方不远处,乃是一道高耸的城墙。 (这几天断断续续的写了这章,下午有点时间,应该还能再写一章出来……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十八章 醉里举杯望明月,欲登高楼上青天 林晨勒住了缰绳,原地停下,坐在马背上,目光朝着远处望去。 “林少侠,怎么了?”后方赶车的柳合瞧得林晨停下,于是也立即停住了马车,询问道。 “前方的城门有官兵在搜查!”林晨观望了一会儿,旋即开口答道。 “搜查?”柳合闻言,亦是觉得奇怪。 正如同那群山贼所说的,南州各地并没有官府,只有当地居民或是附近的门派弟子充当一下民兵来守城。即使是守城,不说南州,就算是东西北这三州的各国的大城市,若是一般情况下,也仅仅是派几个士兵站在城门口守哨而已,除非是遇到了某种重大事件,否则根本不会出现入城需要逐个搜查的情况。 既然如此,那么前方又是怎么回事? 林晨翻身下马,牵着马匹缓慢的朝着前方走去。 他拍了拍一个路人的后肩,询问道:“这位兄台,你可知前方发生了何事?” 那人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眼林晨,问道:“兄弟你是外地人?” 他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还能有什么事?最近这几个月,城外出现了一伙山贼,若是一般的山贼也就罢了,可好巧不巧,他们竟然把梁国伪装成商队路过的一支官兵给抢了!发生了这种事,那些梁人哪里忍得住?直接就让人守住周围的县城,就等梁国那边派人军队来剿贼了!” “那能过去吗?”林晨又问。 那路人摇头道:“你们若是想入城倒是还可以,出城的话,只能从这边一个个的走出去,若是想从另一边穿城过路,那就只能等到梁军来剿贼之后再走了。” “没有其它途径吗?”林晨微微皱眉。 路人说道:“据说这件事,梁军已经获得了望月楼的同意,所以除了等待剿贼之外,大抵是没有其它途径了……不过,我看兄弟你应该是个江湖人士?我听说望月楼正在召集各路江湖人士同去剿贼,那梁军说了,什么时候剿完贼,他们就什么时候离开,兄弟你既然是江湖人,不妨可以去看看。” “多谢!”林晨点点头,转身走回去。 坐在马车上等待的柳合瞧得林晨走回来,连忙起身下车问道:“林少侠,前方的情况如何?” “情况不太好!”林晨微微皱眉,开口道:“梁国有支官兵被山贼给抢劫了,据说是要等到他们那边派兵剿完贼之后才给开城!” 柳合闻言,便是叹了口气,苦着脸道:“怎么专碰上这档事?” 林晨摇了摇头,道:“抱怨这些也没用,先进城再说!” 他说着,便是拉着马慢慢地朝着城门口走去。 “站住!” 未近几步,守在城门前的一个官兵便是将左手放在腰间的剑柄上,而右手则是五指并拢,手掌向外翻,做出一个止步的手势,且开口道:“搜查!” 林晨摊了摊手。 “马车里的是什么人?”那官兵在林晨以及柳合的身上搜了搜,除了一柄剑胎之外,和一个小钱袋之外,倒是没有再搜出什么东西,于是转头看向他身后的那辆马车,问道。 “女人。”林晨开口道:“这你也要搜吗?” “不可!我家小姐柔弱,怎么能……”柳合急忙开口。 却不料,那官兵转头问道:“我等粗俗之人没资格看?会冲撞了你家小姐?” “这……”柳合一时语噻。他倒是想说一声“是”,可却不敢。正想咬牙应承的时候,却见那官兵摆手道:“你这种话,我都不知道听了多少次!” 说罢,那官兵却是没有计较柳合的无礼,而是指着一个正要进城的民妇招了招手,开口道:“你过来一下,进去看看里面是什么人!” 柳合见此,顿时松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 一个女人进去搜查,总比一个男人进去搜查要好,若是他再阻止,那就是不识趣了。就算这位官兵的脾气好,也说不定会就此恼怒。 不多时,那民妇从马车上下来,恭敬的说道;“启禀大人,车上的确是两个姑娘。” 那官兵仔细的盯着民妇的表情,问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了!”民妇摇头道。 官兵闻言,便是不再为难,站到一旁,摆了摆手,开口道:“过去!” “我们走!”林晨对柳合说了一声,便是翻身上马。 “好咧!”柳合应了一声,亦是翻上了马车前。 几人进了城,先是找了个客栈安置下来,接着,林晨又把要禁止通行的事情和牧月娇仔细的说了一遍。 “林公子,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牧月娇柔声问道。 林晨摇头道:“据说梁国的剿贼军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够来到,所以目前只能靠着望月楼召集江湖人士和现有的一点梁军前去剿贼,若是牧小姐不急着回去,那么在这等上一段时间也无妨,若是你急着回去,那我就去望月楼那边看看。” 牧月娇思念片刻,柔声道:“那就麻烦林公子了。” 此话一出,意思自然是明了。 林晨点点头,道:“那我走了,还请牧小姐这段时间就呆在客栈不要乱走动!毕竟谁也不知道这山贼会不会混进城里来!” “林公子请放心,月娇知晓轻重。”牧月娇笑道。 ………… 醉里举杯望明月,欲登高楼上青天。 这座城名为望月城,而掌管这座城池的江湖门派,名为望月楼。 望月楼坐落于城中的中心处,且其建筑非常高大宏伟,很容易就能找到。 此刻的望月楼下,已经是聚集了许多人,从其穿着打扮的模样上来判断,大抵都是一群江湖人士。 看来望月楼要花重金召集江湖人士的传闻是没错的。 (二更) 这章算是补以前断更的,等有时间了就一点点补完,明天如果时间多就继续双更,没时间就算了…… 第十九章 望月楼 林晨朝着人群走过去。 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着挤进去,而是围着人群随意的转了转,不多时,忽然顿住步伐,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青年的身上。 那个青年并没有像是其他人一般拼命的往里面挤,而是定定的站在人群的外围,其举动和在场的人显得格格不入,好似有那么一丝……高冷? 有本事的人总会有点傲气,此人一定也是如此? 林晨顿时觉得有趣,他迈开步伐走了过去。 “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林晨走过去,笑问道。 那个青年本想不理会,可目光一瞧林晨的模样,虽然是普通打扮,年岁看似也极为年轻,可不知为何,那笑容之中却给他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于是拱了拱手,开口道:“在下李潇然,兄台又如何称呼?” 林晨亦是拱手还礼,笑道:“林晨。” 他说完,步伐微移,往李潇然的身旁靠了靠,目光又转向人群,随口问道;“我刚才随意的转了转,看见但凡来这里的人们,皆是为了望月楼的一百两剿贼悬赏而来,唯独到了李兄这里,非但没有像他们一样往里面挤,反而站在最外面,却是不知是为何故?” 李潇然笑了笑,旋即摇头道:“我并非为了那一百两银子而来,况且……这一百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没本事的人,说不定连这望月楼的门都进不去!” “这话怎么说?”林晨问道。 李潇然耸了耸肩,说道:“还能怎么说?梁军人少,自然是剿不了山贼,所以出钱给望月楼,让他们帮助征集江湖人来剿贼。但是这笔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军人嘛,什么事都得讲究一个标准,达不到他们给出的标准的人,一律是不要的!” “梁军出钱么……”林晨点点头:“这倒也说得过去。” “不然咧?”李潇然嗤笑一声:“若不是这次梁国的官兵被山贼给抢劫了,恐怕望月楼还在继续装糊涂呢!” 林晨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这话又怎么说?” 李潇然说道:“林兄有所不知,这望月楼虽然掌管着这座望月城,可本身对于许多麻烦事,却是处于一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态度!” “不管事?” “并非不管事!”李潇然摇头道:“若是有好处嘛,望月楼自然积极,若是遇到了麻烦事,除非会殃及望月城的根本,否则他们根本就不会管!更何况,这伙山贼离着望月城还有段距离,又不是他们被抢劫,自然也就不管了!” 李潇然抬头看向望月楼上挂着的那块黑色牌匾中用金漆书写而成的两行大字,口中好似嘲讽般地“啧啧”了两声,开口道:“醉里举杯望明月,与登高楼上青天……口气当真是比八桂那边的真武阁还要大,可做的事情嘛……却不及真武阁十成一的数……” 林晨并没有接话,而是转移话题问道:“那李兄在此是……?” 李潇然的语气立即一变,笑道:“虽然望月楼做的事情不厚道,可里面的美女还是有不少的!” 林晨闻言,顿时愣了愣。 说好的高冷咧?貌似跟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李潇然说的果然没错,不多时,先前那群最先进去望月楼的人,竟然有大半的人被赶了出来! “走了!”李潇然拍了拍林晨的肩膀,旋即便是朝着望月楼中走去。 两人一进门,楼中便是立即有人上前来接应。 “两位请随我来!” 那侍从带着林晨和李潇然两人走进望月楼中,穿过了几道走廊,最终于一个庭院前止步。 林晨步入其中,目光四下看了看。 除了几张石桌石椅搬不动之外,这庭院里的其余东西都已经被搬离,所以与其说是庭院,倒不如说是一处空地更为合适。 “梁国那边的官老爷说了,只有通过他们的考核的人才能够加入剿贼的队伍,所以还请两位在此处稍加等待。” 那侍从开口道:“哎哎……”李潇然用手拐撞了撞林晨,目光朝着前方不远处低声说道;“林兄快看,那边的就是望月楼的楼主的女儿!” 林晨的目光顺着李潇然所指的方向看去。 人群中,一位模样英气的白衣女子正站在一旁观看场上的比武。 “她叫什么?”林晨问道。 李潇然转头,脸上带着笑意,问道:“林兄喜欢这种?” 林晨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李潇然静静的站着不动时,看起来的确是一副高冷的模样,可真正交流起来时,却完全不是一个样…… 终于,林晨受不了李潇然的那意味深长的目光了,忍不住道:“问个名字就算喜欢了?” “自然不是!”李潇然哈哈大笑,开口道:“那个女子名为宁小玉,若是只听名字而不看人,恐怕只觉得是一位秀气的姑娘,可若真的有人这么觉得,那可就得倒楣了!” 林晨并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地听下去。 李潇然继续说道:“这望月楼虽然算不得什么江湖大门派,但他们的那个什么《月下行》还算是一门能在江湖上拿得出手的武功,而这宁小玉,不但继承了这望月楼主的毕生所学,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望月楼主曾言,不出十年,宁小玉的武功境界就会彻底超过他!” 两人正聊着,忽然听到有人朝着他们这边大喊一声:“轮到你们了!”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二十章 比武考核 两人转过头,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一人吸着冷气从地上爬起来,步伐略有些摇晃的走开了。 梁军给出的考核是:他们派一人出来和这些江湖人们交手,若是撑得住十多个回合,那就算是过关了。 “只剩最后几个人了,你们谁先来?”不远处,一个身形如小塔般高壮的汉子看了过来,开口问道。 “要不,林兄先请去?”李潇然转头说道。 “那好。”林晨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事实上,不管谁先出手都无所谓。 因为李潇然除了“高冷”之外,同样地让得林晨感到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林晨走入场中。 “你不先把身上的东西卸下来吗?”那个军官看着林晨背后那被布袋包裹着的长长地剑胎,开口问道。 “不用了!”林晨摇了摇头,笑道:“开始!” “那好……”负责考核的军官听得林晨这么一说,也就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他已经提醒过一次,既然对方执意如此,那他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开始!” 一声喝出,那身形如同小塔般高壮的汉子便是猛地向前踏出,朝着林晨攻了过去。 他的身形虽然看起来笨重,可其动作一施展开,却是完全没有半点笨重的意思,反而异常灵敏,几步冲出之际,手握成拳,带着一阵强劲的风罡,朝着林晨的胸口处轰击过去! 林晨站在原地不动,待到对方的拳头攻击过来之时,其身形微微向着有右边偏移,同时左手开成掌,一掌拍出,挡住对方的拳头,而右手亦是一拍,却不是手掌,而是用手背抵住对方前臂之处,左右双手同时发力,左手握着对方的拳头往右边一扭,而右手则是抵住对方的手臂往左边一推,那汉子顿时吃痛,整条手臂一震,瞬间有着一股真气荡开,让得林晨被震得微微后退。 “好一招擒龙控鹤!”有观战的人赞叹道:“你们刚才注意到没有?那个年轻人的左手并不是直接握住罗浩的拳头,而是偏划到小指的那半边之处,这样一来,罗浩那一拳的威力至少被减去了五成!” “你很厉害!”那个被称为罗浩的汉子开口道。 “承让了!”林晨笑道:“我会的拳法不多,练得也不是很深,所以就只能靠这种招式了。” “我承认你的确比前面那几个人厉害得多……”罗浩点头道:“但是你现在说“承让”二字可还太早了!” 罗浩说完,又是发动攻势,相比于第一次,他的第二次出拳的威力明显要强盛许多! 林晨这次不再后退,而是正面迎了上去。 那罗浩一拳轰击过来,林晨偏头一躲,同时左手抵住对方的手腕处,将其推开之际,让得对方的胸口处尽是破绽,从而立即朝着对方的胸口处轰出一拳。 罗浩虽然没学过什么高深的武功,但到底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汉子,但林晨抵住他手腕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对方下一刻的动作,于是立即用左手护住自己的要害之处,虽然硬生生的抗下了林晨的一拳,但最终却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挡下了林晨的招式之后,罗浩便是借着林晨那一拳的力道顺势让身躯一倒,同时一脚从下往上踢出,而林晨却已早有察觉,亦是一脚踢出,两人踢在一起,让得本来欲顺势翻滚出去的罗浩的动作一乱,方向竟是有些不受控制的歪了歪。 罗浩稳住身形后,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半蹲着一脚划出,而林晨则是纵身一跃,在半空中翻到罗浩的身后,立即还以一招回旋踢,踢在了罗浩的背部,又是让得对方滚了出去。 “精彩!”有人鼓掌道:“短短几个回合的交手,罗浩已然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就凭这点,这个年轻人也算是有点武功底子的!” “那他算是过关了?”身旁有人问道。 “这是自然!”考核军官点点头,朝着场中显得略有些狼狈的罗浩喊道:“不用打了,你回来!” 随后,他又看向林晨,笑道;“年轻人,算你过关了,去那边登记!” 林晨点点头,去将罗浩扶了起来,看着对方略有些狼狈的模样,笑道:“承让了!” 罗浩倒也没有什么计较,他从地上站了起来,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向林晨,说道:“我知道你没有使出全力,我也没有使出全力,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等过几天,我倒是想和你比一比谁杀的山贼多!” “那就拭目以待!”林晨点头笑道。 他走出比武场地,开口道:“李兄,到你了!” 李潇然笑道;“嘿嘿,林兄,刚才那么好一个机会,你怎么就只顾输赢呢?倒应该好好表现才是!” “什么意思?”林晨看着李潇然那古怪的笑容,疑惑地问道。 “林兄虽然赢得干脆利落,但动作却太过粗莽!”李潇然笑道:“既然有姑娘在一旁看着,自然要优雅些才好!” 林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李潇然依旧是一脸不正经的笑容,他笑道:“既然林兄把机会相让,那小弟可就不客气了!” 李潇然说完,一步踏出之际,脸上的神情立即一变,化作了林晨先前看到的那一副“高冷”的模样。 众人只看到一位英俊的白衣公子从人群中缓步走出,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而后口中轻吐出三个字:“开始!” 第二十一章 宁小玉(上) 若是和林晨的那副因为赶路而显得风尘仆仆、还未来得及洗漱的打扮相比起来,李潇然看起来的确是顺眼得多。一身干净利落的白衣打扮,再加上他本身就英俊的容貌和不凡的气质,他一走进场中,就立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 就连那考核的军官也在心里寻思着:此人莫不是哪个江湖门派出来历练的公子?于是他不禁开口问道:“这位公子是哪家人?” 李潇然转头应声道:“在下姓李,至于是什么人……” 他淡淡的笑了笑,这才继续开口道:“只不过是一个想要仗剑走天涯、为意气而当一回侠客的年轻人罢了。” “为气任侠?在这江湖上,这种人可不多!”考核军官低语:“再加上……此人气质不凡,莫不是八桂真武阁的人?” 但是看李潇然这副模样,摆明了是不想说自己的出身,所以考核的军官也不好多问什么,于是笑了笑,转头向自己身后的人开口问道:“有谁愿意和这位公子切磋一番?” “我来!”有人开口道,说着,便是从人群中走出,亦是一名强壮的汉子。 “请指教!”李潇然手掌向外摊开,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 那汉子应承一声,粗犷的声音虽然说算不上是声如雷震,可却也让得在场的一部分人心中一颤! “音律武功!”站在远处观战的林晨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民间流传说,每个国家在操练士兵的时候,都会让他们去喊一些什么“逢战必胜”之类的口号来增强士气。然而事实上,喊的是什么口号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这种喊声,乃是一门特殊的音律武功! 若是要说一个笼统的范围名称的话,那就可以将其称之为“音波功”! 音波功分为很多种,此刻这位汉子所喊出来就是其中的一种。 看起来仅仅是一声普通的叫喊,可其中却是蕴含着一股特殊的“势”!这种“势”不但能够提升己方军队的战意,还能够威慑敌人,使得敌人害怕,从而不敢与之抗衡! 不过,这汉子的音波功显然对于李潇然并没有造成什么效果。 李潇然虽然就这么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可他的眼神却是非常清明,嘴角依旧挂着一缕淡淡的。 “嘿嘿,看来赵善津的招数对他不管用呀!”有人开口笑道。 “赵善津的音波功可是我们队里练得最好的,竟然对他无效!”考核的官员低语:“看来,此人必然是某个江湖门派里出来历练的弟子,有了这种人相助,我等剿贼的过程必然要顺利许多!” 两人言语间,李潇然已是和赵善津交手了。 只见得赵善津瞧得李潇然那一副丝毫不受影响的模样,心里便已经知道自己的音波功对其没用,于是当即之下,便是立即动身朝着李潇然冲了过去。 考核乃是拳脚功夫,而梁军的每一个都是从战场上厮杀回来的,想要回来,光凭着一门漠刀可不行,在拳脚功夫这方面,亦是强项。 但是李潇然的武功显然也不弱,两人一交手,立即相互出招拆招,赵善津的攻势非常猛烈,然而李潇然在应对之际,依旧显得游刃有余。 “此人的身法当真是灵活至极!”赵善津看得自己的攻势连连落空,心里寻思道:“我得想个办法将其留住!” 思索完,那赵善津便又是连续出了几拳,李潇然本是轻松应对,却不料,赵善津的前几拳的攻势是真的,可最后一拳却是佯攻,当李潇然出手接招时,赵善津的招式路数骤然一变,拳开成掌,掌中五指并拢且微微弯曲,就好似毒蛇出穴般的,朝着李潇然的手臂缠了上去! “好一招蛟蟒缠象!”有人立即开口道。 先前的罗浩被林晨以一招“擒龙控鹤”拆解了一拳的攻势,此刻又有赵善津以一拳佯攻,路数骤转成了“蛟蟒缠象”,两者的招式虽然都是擒拿术,可使用出来时,途径却大不相同。 李潇然显然没有想到对方会忽然改了招式的路数,一瞬间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右边的手臂便是被对方那如同蟒蛇缠绕般的攻势给控制住了。 不过,即使如此,李潇然却并未显露出半点着急脱身之色,脸上的神情依旧是一幅不慌不忙、挂着一缕淡淡笑意的模样。 “他该如何应对?”有人疑惑,且低语。 下一刻,李潇然便是用行动给出了他们答案。 李潇然的右手被控制住,却并不像是一般人那样想用左手将对方的攻势解开,而是索性将右边的手臂用力一拉,顺势将赵善津给拉扯近身,同时下身豁然抬起膝盖,朝着对方的腹部猛地一个膝顶! 一般来说,像是赵善津这种铁打的汉子,即便是小腹受了一击,那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情。 但是李潇然所击中之处,乃是赵善津的膀胱上寸一点,离着那处要害也仅仅相差些许,所以他的这一招,当真是让得赵善津吃痛,只觉得全身有那么一瞬间失力,便是让得李潇然瞬间脱身而去。 赵善津想要将其抓回,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又是连连出招,一连好几次想要先佯攻再抓人,但李潇然既然中了一次计谋,又怎么会再中第二次? 人们只看见赵善津连连攻击,攻势越来越猛烈,可越是如此,李潇然就越是“滑溜”,每当赵善津就要攻击到他的身上时,其步伐骤然一转,又是轻松躲开,当真是如同鱼儿入水般,赵善津越是想抓人,他就越是抓不到! “此人的轻功当真是了得!”有人开口称赞道。 周围的人闻言,顿时觉得讶异,纷纷将目光转了过去。 刚才说话的人是宁小玉。 要知道,望月楼本身就是以独门轻功“月下行”而出名的,而宁小玉更是在轻功这一道上颇有天赋,就连望月楼主都说宁小玉会在十年后超越他,可见其的天赋之高! 也真是因为如此,当宁小玉开口称赞李潇然时,众人才会觉得讶异。 (期末考完试了,寒假工作的面试也通过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能稳定两天一章……) 第二十二章 宁小玉(下) 然而,让人更为惊讶的是,宁小玉又继续开口道:“我来跟你比比!” 她说完,便是一跃而起,在空中做了个翻滚,而后落地,站在李潇然的不远处。 “我想跟你比试一下轻功!”宁小玉开口道。 李潇然的目光看着这位英气的女子,淡笑道:“姑娘若是想和在下切磋武艺,在下自然是没有问题。但是……” 他指了指赵善津,继续开口道:“得等我和这位兄台比完再说!” 场外,考核军官摆了摆手,笑道:“不用继续了,赵善津从屡次抓不到李公子的衣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输了!” 他说完,又大喊一声:“赵善津!” “到!” “你可以回来了!” 赵善津闻言,点了点头,便也没有再继续和李潇然纠缠下去。 “现在没问题了?”宁小玉的目光看了一眼走出场外的赵善津之后,又重新落回到李潇然的身上。 李潇然依旧是淡笑道:“若姑娘想切磋,在下自然是没问题的,只是需得姑娘当心些,万一在下鲁莽,不小心伤着姑娘可就不好了!” “无需多说,开始!”宁小玉刚想动手,却又忽然听到李李潇然开口问道:“等一下!” “还有何事?” “不知姑娘可否告知芳名?”李潇然笑问道。 “你若赢我,我便告诉你!”宁小玉说完,也不再让李潇然有说话的机会,身形一动,手开成掌,便是朝着李潇然攻了过去! “你若是能躲开我三十招,那便算是你赢!”宁小玉说着,便是抬脚踢出一击。 “一言为定!” 李潇然笑了笑,应了一声后,身体微微一个偏移,便是轻松躲过了宁小玉的攻击。 宁小玉并未再做答话,而是继续出招攻击。 她所使用的乃是掌法,一门名为“旋风十一掌”的武功。 此刻一掌掌拍出,掌掌攻势连贯,强劲的掌风呼啸之际,即便是场外的一些汉子看了,也感到心惊,自问不如! 然而宁小玉的攻击虽然很强,但似乎李潇然的身法比她更强。 宁小玉的每一次攻击,虽然看似凶猛,但每一次,都能够被李潇然给轻松化解! “姑娘小心了!” 正闪躲间的李潇然忽然出声。只见其在躲过了宁小玉的一招之后,手臂抵着宁小玉的手臂一转,将其手上的攻势抵消之后,忽然手腕一转,猛地一掌拍到对方的左肩膀上,强劲的真气荡漾,便是让得宁小玉微微后退数步。 “此人居然对一个姑娘这么出手!”场外有人愤愤不平的开口道,但语气之中,却是有些许莫名的……嫉妒? “人家李公子也没说过不会还手?”有人白了他一眼。 李潇然收回手掌,立即展开身形后退,同时在心里暗想:“真是可惜……” 宁小玉也没想到李潇然会忽然还手。但就像是场外的人说的那般,李潇然又没说他不会还手,所以她也不会说什么“耍赖”之类的话。 “继续!” 宁小玉稳住身形之后,说了一声,话音未罢,便是立即展开身法,再度朝着李潇然攻了过去。 李潇然这一次,竟是一改之前的路数,由完全的躲避改为以招迎招,两人招招相对。 可似乎……无论宁小玉使出多少层的功力,施展出多么厉害的招式,李潇然却总能比她强上那么一丝! 这并不是生死决斗,两人自然不可能把底牌尽数亮出来,所以李潇然的这“强上一丝”程度的武功,已经足以把宁小玉给压制得很被动了! “姑娘小心!”李潇然忽然开口说了一声。 宁小玉还未反应过来,李潇然已是一脚踢出。 宁小玉脚下原本想要进取的步伐骤然一停,旋即腰部一个弯曲,身体立即向后倾斜半倒,躲过了李潇然一脚之后,本欲还击,但李潇然一脚落空之后,便是连贯的接上第二脚,迫使宁小玉只得展开轻功后退,一个空翻跃起闪躲,却不料,李潇然已是跃身而起,同时一掌拍出! 两人在半空中对拍一掌,宁小玉只觉得有着一股强劲的真气从李潇然的手掌之中荡漾而开,瞬间冲涌进她的手臂之中,不但让得她的整条手臂瞬间一麻,而整个人也是在一瞬间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糟糕!” 众人皆是一惊,照这么下去,宁小玉必然会重重的摔到地上! 然而就在众人惊呼之际,李潇然已经是将轻功展开,赶在宁小玉摔落到地面之前将其一把抱住,旋即运转御动四方的真气,让得他的脚下好似出现了一个无形的垫子,将他们称托着缓缓降落到地面上。 林晨站在人群中鼓掌。 一开始时,两人从轻功身法的比试演变成了武功招式的比拼,本来林晨还想吐槽李潇然说:“其实我们俩都差不多”,然而却不料,李潇然最后却来了这么一手! 李潇然这堪称点睛之笔的这么一掌,让得林晨不得不倒吸一口凉气,当真是恐怖如斯! “都怪在下鲁莽!”李潇然落地之后,立即将宁小玉放下,一脸歉意的轻声问道:“姑娘不曾受伤?” “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宁小玉微微退了一步,这才说道。 说完,便转身欲走。 “姑娘等一下!”李潇然喊道:“你还未告诉在下你的名字呢!” “宁小玉!” 宁小玉停住,转身说道:“这我输了,但是下次,我们再来比试一次!” “还有下次!”林晨惊呼。 李潇然面露微笑。 第二十三章 长夜燃灯自饮 瞧得李潇然和宁小玉的比武结束,场外也再没有其他人要进行考核了,于是负责考核事项的军官便是拍了拍手,向前走出几步,随后对众人说道:“今日的招募考核已经结束,同时今日也是招募江湖好汉前去剿贼的最后一日,诸位想必也累了,我等已经命人准备了晚宴,还请各位大口喝酒吃肉,都吃饱睡足了,等明日前去剿贼时,胜利凯旋!” 他的话语刚说完,只听到站在两旁的梁军便是齐声大喊:“遇敌必战,有战必胜!” 连续喊了三遍,声如浪潮翻滚,一次比一次高声,当真是气势如虹! 李潇然站在林晨身旁,望着那一个个神情严肃,厉声开口的梁军,轻声感叹道:“纵观几国的军队,梁军不如青军那般武器精良,不如晋军那般所向披靡,甚至不如突厥、吐蕃人的军队那般具有高机动性,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梁军的确有着一种独一无二的气势!” “的确如此!”林晨点点头。 太白剑山就坐落于晋国,林晨自然也见过晋军。 晋国的军队号称“百战百胜”,每个人的身上都有着一股极其强烈的杀伐之气,就像是一支蓄势待发的箭矢般,一旦有破绽,就会瞬间刺穿对方的咽喉! 而梁军虽然没有晋军的那种无敌杀伐之势,但却又着一股极其浓厚的战意,仿佛,谁都敢与之一战! 入夜。 当林晨回到客栈的时候,便是看到了小月儿站在他的房间门前。 小月儿瞧得林晨走回来,正欲上前几步说话,可刚走一步,只觉得空气里有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步伐便是猛地一顿,仔细闻了闻,旋即皱着鼻子质问道:“好呀!我家小姐本来还担心你回来得太晚没饭吃,没想到你竟然去喝酒了!” 林晨晃了晃手里的葫芦,笑道:“人家望月楼那边准备了酒宴,盛情难却嘛,所以我自然要吃上一些。别说,他们家准备的酒菜当真不错,尤其是这酒,埋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红!我还特地出去买了个酒葫芦回来装了一斤多,过几天就要转凉了,到时候就可以喝口小酒暖暖身子!” “真不要脸!”小月儿一听,顿时变得面色不善,冷冷的骂了一声后,转身就走。 “怎么就不要脸了?”林晨郁闷。 吃不完,打包有错? 林晨摇了摇头,只当是小姑娘乱发脾气,也没有放在心上,转身推开门,走进房中。 一进门,最先引入眼帘的,便是摆在房间正中央的桌子,桌上放着几个木制的小饭盒。 “正好没吃饱!” 林晨坐下来,将酒葫芦放在一旁,打开饭盒,顿时饭香四溢。 一份烧鸭,一份苦瓜炒牛肉,还有一份辣椒白菜叶。 “竟然还有个烧鸭鸭腿!” 林晨顿时食欲大开,正吃几口,只听得房门发出“吱”地一声,小丫头边推门进来,边说着:“小姐说估摸着饭菜已经凉啦,让我拿去给后厨热……你怎么就吃起来了!” 林晨抬头看向小月儿,笑问道:“不生气了?” 小月儿一听,便是立刻哼了一声,鼓着脸道:“想的美,我还在生气!” “那我给你个烧鸭腿,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林晨说着,便是把饭盒里的唯一一个烧鸭腿递了过去。 “好呀……”小月儿顿时应声,可话刚说完,目光看到烧鸭腿上缺了一小口,便又是冷着脸,不做声了。 “怎么了?”林晨讪讪的笑了笑,道:“忘记这烧鸭腿已经被我咬过一口了,这里还有不少菜,要不……你拿双碗筷,咱俩一起吃?正所谓:昼短苦夜长,何不燃烛品酒菜、赏芳华,再彻夜畅谈一番,也是一件美事!” “呸、呸!”小月儿顿时红了脸,道:“谁要跟你……跟你……” 她不知所措地站了一会儿,最终摆出一副自认为很凶的样子,一双大眼眸狠狠地瞪了林晨一眼,然后转身快速跑了出去。 林晨拿起酒葫芦,“波”地一声,打开塞子,酒香四溢之际,给自己倒了小半杯酒,又把葫芦口塞好。 林晨小饮一口,望着因为小月儿走得太急而并未关上的房门外,自语道:“这小丫头,年纪不大,懂的东西到是不少……” 林晨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最后一口饭菜吃完,又随意的收拾了一下,将“无人识”从剑袋里取出来,拿块抹布沾了些水,在剑刃上细细地擦拭一番,忽然笑道:“不知我这算不算是:长夜燃灯自饮,醉里对烛看剑?” 他说完,又是自笑了几声:“不过我就喝了一点,应该算不上醉!” 他关上门,将剑胎擦拭干净后,将其送入剑袋里,摆在床头边,随后便是倒在床上,眼眸一闭,深深地睡了过去…… (求推荐票,求收藏,还有求投资……) 第二十四章 这伙山贼的行动虽然狡猾,每次打劫的地点都让人出其不意,但时间一长,终究是被梁军们摸清了一点规律,随着探子一次又一次地汇报、确认,终于是将搜索的范围缩小,最终锁定在一处山林地区。 不得不说,这群山贼所选择作为大本营的地点,还真的颇有些不错。 山下乃是一处视野极为开阔的空地,而山上密林繁茂,两旁又皆是陡峭的高崖,不易行走,若是想山上,就只能从正面的空地上去,当真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也真不知道望月楼那群人是怎么想的,宁愿蜗居在望月城里,也不把握住这种险要之地,就算没有在上面定下据点的想法,但怎么说也得先派人将其占据再说啊,这下可好了,被一伙山贼给占据了,这可就有得玩喽……” 自从李潇然看到了山贼的据点之后,就立即数落了望月楼一大堆话。 事实上,不仅仅是李潇然怎么做,许多应征前来剿贼的江湖好汉们,也都纷纷抱怨,即使是一个不懂兵法的人也知道,此处乃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若是派重兵把守,必然是极其难以攻克的。 不过所幸的是,山贼的人数远远还没有达到可以完美把守之处的情况,所以此次梁军的领队军官徐玉堂便是在思索片刻后下令,让所有人撤退数里,只留下些许探子,其他人等到晚上再做进攻。 时间流逝,伴随着夕阳渐渐落下,黑暗疯狂的吞噬残留的余光,夜幕终于来临了。 “根据我们的密探来报,所说这山下乃是一处空地,但从左边之处,有不少的低矮灌木,我们可以从那边慢慢地摸上去!”徐玉堂开口道。 因为山上看山下时,视野实在是太广阔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众人便是没有引燃火把,而是摸着黑,靠着自己的视力慢慢的往山上摸索上去。 正如同梁军探子所说的那般,虽然此处乃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但这伙山贼的人数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各方位看守住此处的地步,所以,仅仅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众人便已经是渐渐地摸索上了半山腰的位置,在此处,已经是渐渐有了繁茂的草木生长,对于众人而言,隐蔽性倒是提高了许多。 “谁!” 众人正走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朝着这边大喊一声,刚想再说些什么,只听得两旁的草丛里突然在“莎莎”地几声中,跳出两道人影,一人捂住开口叫喊的山贼的嘴巴,同时膝盖一顶,将其放倒在地面上,而另一人则拿出一把在月光下冒着寒光的匕首,刺入对方的小腹之处,一连刺了几下,直到这个山贼没了动静,这才罢手。 “下次再遇到就扭脖子,我们还指望着换他们的衣服去探路!”一个梁军的探子开口道:“你这样搞得满身是血,这衣服还怎么穿?” 赵善津将那山贼的尸体扔开,白了身后的探子一眼,小声骂道:“就你破事多!” 不过骂虽骂,但后面再遇山贼的时候,赵善津等人也没有再用刀子,而是从背后偷袭,将对方的脖子给拧断。 几个探子换了山贼的衣服,因为这伙山贼大多都是蒙着面的,所以他们也不怕被认出来,站在原地调整了一下状态,将自己代入山贼的角色后,便是直接走了出去。 有了探子化妆做山贼探路,剿贼大军一路上的速度顿时提升了许多。 不多时,翻越过了几道路障,终于是能够远远的看到一团团微弱的火光了。 “前面就是山贼的大本营了,大家准备动手!”徐玉堂转头对身后的众人低声道。 众人又是一阵悄然摸索过去。 正当林晨准备起身翻过山贼用一排排木头穿插捆住而做成的围栏时,只听得跟在他后边的罗浩低声开口道:“上次比武还没完,这次我俩比比谁杀的山贼多!” 罗浩说完,也不等林晨答话,一个翻身爬过围栏,又朝着林晨说了一句:“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便是翻身落到另一边去。 “我这还没答应呢……”林晨无奈的叫道,不过罗浩显然已经走远了,听不到他的话。 “嘿嘿,比试谁杀的山贼多吗?”李潇然凑过来,笑道:“我也参加好了,走啦,林兄不要落后啊!” 这寨子虽小,又是处于山林之中,可该有的东西却是一样都不少。 众人翻越围栏,才走出数米,便是听到了一阵美妙的音乐。 “琴箫和鸣?”李潇然一听,顿时对站在身旁的林晨笑道:“这伙山贼倒是挺会享受的,林兄猜猜,他们有没有可能还是群读书人?” 林晨还未答话,一旁的赵善津便是笑道:“林公子这话可就说得有趣了,且不说这读书人拿不拿得动这屠刀,若是真把屠刀拿起来,干了这抢劫的勾当,那某也只能说他们读的书都读到狗身上去了,连吾等这群粗汉都不如!” 赵善津身后的众人闻言,皆是点头。 梁国穷,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他们在场的人都没读过书,甚至有一部分人在参军之前,连维持生计都困难,过着吃了这顿没下顿的生活,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从没想过要拉张黑布蒙面,去干打家劫舍的事情。 山寨最大的屋子里,灯火通明。 一众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琴箫和鸣,有舞姬助兴,当真是好生快活! (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投资…) 第二十五章 劝说 首座上,坐着的是一位面容英俊、衣着华贵的青年。 这位青年无论是从穿着还是从气质容貌上来看,都不应该是一个山贼,反而更像是一位富家公子,但此时此刻,这样地一位青年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山贼的据点里?而且还坐在首座之上? 首座是一张长椅,青年的左手拥抱着一位美人,右手端着酒杯,似半醉半醒,双眼朦胧地枕着右边另一位佳人的胸脯,让自己半躺在她的身上,看着下方热闹的场景,轻笑一声,开口道:“当初我爹把我赶来这鬼地方的时候,我挺还不愿意的,没想到这一走,当真是天高皇帝远,虽然日子不日以前那般过得滋润,但没了那些破规矩的束缚,倒也算是过得快活……“ 他身旁的女子轻笑道:“少爷何故用一个“赶”字?当初老爷狠下心让公子到这儿来,说到底也是为了少爷的好,更何况……少爷您自己也说了,这儿天高皇帝远的,您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嘿嘿,的确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青年坏笑一声,搂住女子的那只手便是不安分的摸索起来。 “少爷……”女子嗔了一声,正想玩闹,却见一个汉子走了过来,呼了一声,道:“少爷。” 青年瞧得走过来的汉子好似有什么事要说,便是收起了玩闹的心思,摆了摆手,让身旁的两个佳人挪一下位置,微微坐正,也算是给了汉子一点颜面,这才询问道:“何事?” 汉子对于青年的这副模样,好似早已习惯,也不在乎他到底坐没坐正,便是沉声开口道:“自从我们错抢了大梁的东西之后,那伙人便是一直停留在望月城不肯走了,由于他们排查森严,加上我们人手有限,所以也不敢贸然前去打探情况,不过……属下估计他们必然不会甘心,极有可能会进行追查与报复……” “停、停、停!”青年听了一会儿,便是不耐烦的摆摆手,开口道:“说简单点。” 那汉子听了,便是在青年不察的情况下微微叹了口气,这才继续道:“属下的意思是,我们近期要不要收敛一点,就呆在这山上避一避风头,等这阵敏感时期过去了,再下山……” “为什么要避风头?”青年一听,顿时反问道。 “这……”汉子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为什么要避风头? 因为他们抢了梁国的运银车,还杀了好几个押送的官兵。 当然,这种话,汉子是不会说出口的。因为这位少爷在前段时间经历了一次“教训”之后,对于大梁的军人有着极深的怨念,杀了几个官兵,他不仅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还为此感到解气。 那青年说着,连样子都懒得装了,伸了伸懒腰,继续说道:“一群废物而已,抢了也就抢了,他们能耐我何?” “若是只有他们的话,属下自然是不怕!”汉子沉声道:“可就怕他们向大梁申请增员,据探子来的消息,这荆楚的境外就驻扎着一支三千人的漠军,若是来的是他们,以漠军的行军速度,不出十五日便可到达望月城!” “刘叔……”青年笑了笑,连装模作样地坐端正也懒得做了,翘起二郎腿,往身后靠了靠,笑道:“你以前在我爹手下的时候,那可真是神勇无比,怎么跟我一出来,反而开始顾忌这么多了?” “可那笔金额实在是……”汉子刚说一半,却被青年打断了。 “刘叔,你也是从那里出来的人,莫非是忘了?漠军乃是用以镇守边境的,怎么可能会调动?而且就算来的是漠军,他们又能来多少?数十人、百来人已经是最大的调动限度,有什么可怕的?” 青年小饮了一口酒,一边摇晃着酒杯,一边笑道:“再说了,我前些时间已经写信给我爹了,让他多派些人手过来,刘叔安心便是。” 汉子见此模样,便知道自己无论再多说些什么也已经是没有意义了。 眼看劝说无果,汉子又是微微的暗叹了一口气,只得说道:“既然少爷已有安排,那属下便告退了!” 说完,汉子也不等青年同意,弯着腰微微退了几步,算是做了礼数,而后转身便走。 青年看着汉子远去,脸上的笑容便是渐渐消散,一把将酒杯重重的放到桌上,冷哼一声,骂道:“哼!本来我看这刘爱国乃是一员猛将,所以才在临走之前特地向我爹讨要过来,没想到这一出来,竟然变成了个窝囊废!” “哎呀……”青年身旁的两个美人见此,立即安慰道:“少爷也不要生气,刘将军说到底,也是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少爷着想嘛!” 不料,青年却是丝毫不听,继续冷声道:“为我着想?我看他是怕了!他刘爱国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废物、一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鼠辈!老子不过是抢了点官银而已,他开始惦记这里、顾忌哪里的,不是鼠辈是什么?” “好、好、好……”两个女子钻入青年的怀中,笑道:“少爷说刘将军是鼠辈,那他就是鼠辈!少爷何等尊贵?若是跟一个鼠辈置气,岂不是拉低了身份?” “好!”青年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气消了许多,搂住两个美人,点头笑道:“两位美人说得对,本少爷何等身份,虽然刘爱国不识抬举,但本少爷还是要宽宏大量的!” 青年说完,便是又和两个女子嬉闹起来。 ………… 屋子外,两个山贼在附近巡查了一阵,便是向远处走去。 走着走着,瞧得四下已经没人,便是拐入一片茂密的树林里,目光又是望了望,再次确认此处只有他们两人之后,口中便是发出一阵“咕、咕、咕……”地声音。 (求推荐票,求收藏,求投资……) 第二十六章 酒窖 不多时,繁茂的树林中亦是有着“咕、咕、咕”地一阵声音传出。 两个山贼对视一眼,望了望四周,再次确认四下无人之后,便是立即动身钻进树林之中。 走了些许距离后,只听得“哗啦”地两声,两人的身影便是消失在夜幕之中。 “情况如何?”黑暗中,有人开口问道。 若是有人靠近仔细一看,便可以发现,此处竟然有着数十人借着茂密的草丛而趴在地上,以此遮挡自己的身影! “回禀将军,属下已经将这山贼的据点大致的探寻了一遍,发现他们的人数的确不多,约莫能有近百人左右,除去些许站岗的之外,其它大部分人都聚集在这几处位置……”那人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摸索出一张褶皱的纸团,将纸团摊开后,便是一张用木炭绘制成的简陋地图。 原来刚才那两个动作怪异的山贼,便是梁军所派出去的探子! 地图虽然画得简陋,但徐玉堂从军多年,即便是鬼画符一般的地图都见过,所以倒也没有计较什么。 他趴在地上,两手将地图摊平,目光落在地图上,仔细地看了看,问道:“你俩可曾看到……他们都在干什么?” 其中一个探子开口道:“回禀将军,据属下观察,这个最大的屋子里应当是山贼的头目们在享乐,而旁边的两个屋子,其中一个亦是有着一伙山贼在吃喝,而最后一个屋子,因为里面没有燃烛,再加上外面有不少人在看守,属下不敢贸然靠近,不过属下估摸着,那里面应该藏有某些重要之物!” 徐玉堂看着地图,食指点着地图上最大的屋子,开口说道:“漠军的兄弟们还要等一个时辰才能赶得过来,不过他们的人数也不多,只有约莫十几个人,毕竟南岭属于无国管辖之地,我大梁若是将重兵派进来,就等同于打破了大家之间的默契,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说完,沉吟片刻,又继续说道:“近百人的话,就算增员来了,我们也是不及的,这样……他们不是在喝酒吗?董才、高建,你俩有没有把握送点蒙汗药进去?” “蒙汗药?”董才一听,顿时咧嘴一笑:“嘿嘿,这个法子好,眼瞅着快过年了,他们既然想喝酒,那就让他们在年前喝顿好的!” 徐玉堂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准备!但是记住,蒙汗药的量……你们要有分寸,不能让他们喝了马上就倒,不然有些人喝了,有些人没喝,那就坏事了!” “属下明白!”董才和高建对视一眼,点头道。 徐玉堂点点头,说道:“那好,你们去!赵善津,把蒙汗药给他们。” 董才和高建告退一声,却并没有直接起身,而是缓慢地向外爬去,一人爬到一颗大树下,在树荫下慢慢蹲起来,就这么半蹲着在草丛里走了一小段距离,这才渐渐站起来。 董才和高建将脸上的面巾往上提了提,眼看四下无人,便是挺了挺腰,而后大步走了出去。 山寨中,董才装模作样地走了几步,看到几个山贼从主屋里走了出来,便是走过去,拍了拍其中一个山贼的肩膀,笑问道:“兄弟,还有酒水吗?” 那个山贼停下步伐,看着董才的一身打扮,也不疑有它,将手里的空酒坛放下,笑道:“怎么,不够喝?” 董才嘿嘿一笑,说道:“这不是快过年了嘛,兄弟们都讲一个不醉不睡,就这么点儿酒,还不够喝两口的!” “也是……”那个山贼点点头,便是从新拿起酒坛,笑道:“跟我来,这大过年的,委屈着兄弟们呆在这鬼地方,喝点酒又算得了什么?” “好咧!”董才顿时眉开眼笑,等到那山贼转过身去时,便是对身后的高建试了个眼色。 这山寨虽然看起来简陋,但该有的东西到是一样都不少。 几人弯弯绕绕地,走到了一处小屋前,打开门,里面便是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那个山贼转头说道:“兄弟,点个火!” 一旁的高建便是立即从地上捡起一个缠着沾油布条的木棒,放到门口的火盆里滚了滚,木棒上的布条便是立即被点燃,成了一支火把。 几人走了进去。 董才立即做出一副嗅着酒香地馋酒汉的模样。 “好香!” 那山贼看着董才一副痴馋的模样,笑了笑,将酒坛子摆放好,说道:“两位兄弟,这边儿的酒都是给少爷享用的,不能动,但是嘛……这儿就咱们几个人,若实在是馋得紧,偷喝两口,嘿嘿,只有你我知道,也不碍事儿……那边几处的酒便是给咱兄弟们准备的,你俩要喝多少,抱上去便是了。” “嘿嘿,我俩来了这里,反倒是不急着上去了……”董才笑道。 山贼一看他的目光定在脚边的酒坛上,便知道他是馋这些好酒。不仅是董才馋,其实他也馋,于是便说道:“既然兄弟想喝,那就尝两口……将火把给我!” 高建立即将火把递了过去。 那山贼接过火把,借着火光从一旁拿出了一个小酒提,递给董才后,又把火把还给高建,说道:“只得尝一小口啊,若是多了,小弟我也不好交代!” “兄弟放心,我俩自然知晓轻重,只不过这酒实在是太香了……”董才说着,还大声的吞了吞口水。 只听得“波”地一声,那山贼将酒坛子打开,一股浓烈的酒香便是飘散出来。 即便着整个酒窖本就充满着酒香,但是这股味道却非常独特,隐约有着一股要盖过整个酒窖的势头! “来,尝尝!”山贼取了一小提。 董才结果酒提子,尝了一口后,顿时眼睛一亮,赞叹道:“妙、香……我这粗汉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怕是神仙的琼浆玉液也不过如此!” 他这可不是装的,而是实实在在的夸奖。这山贼打开的这坛酒,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好酒! 董才、高建两人各自尝了几口,这才把酒提子还给山贼。 “嘿,你俩刚才还答应我只喝一点的,这都几口了?” 不过,那个山贼也只是说说而已,只当董才、高建两人是真的馋酒,他自己也连着喝了好几口,这才满意地舔了舔嘴唇,转身去将酒提子放好,再转过来时,便是看到董才两手放在酒坛子的口沿上,于是便笑问道:“怎么……还没喝够啊?” 董才嘿嘿一笑,说道:“这等美酒,如何也喝不够!” 那山贼摇了摇头,将酒坛子给盖好,便是一把将其抱了起来,笑道:“喝不够也不行喽,这坛酒啊,是给少爷的,若是再多喝几口,那可就要露馅了……” “好了,两位兄弟,你们快去拿酒,我先上去了,切记勿要拿错,这等美酒的数量可不多,取了多少坛都是有数的,若是拿错了,少爷可是要怪罪的!”那山贼说完,便是抱着酒坛子走了出去。 “放心,我俩知晓轻重!”董才说着,便是向高建试了一个眼色。 片刻,董才和高建便是各自抱着两坛酒走了出来。 “都拿好了?” “拿好了!”董才和高建点点头。 那山贼闻言,便是将酒窖给关上,说道:“既然拿好了,那咱们就走!”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二十七章 送酒 “你我一人送一处。“董才低声对高建说了一句,两人便是各自走向一个方向。 高建抱着两坛酒走向了位于山贼们聚会的主屋旁的另一间屋子,而董才则朝着那间并未燃烛,却有着许多山贼在看守的屋子。 “兄弟们!“董才一边走过去一边将手中的酒坛子举了举,笑道;“这大冷天的,大家伙儿都在屋里喝酒吃肉,反倒是委屈了几位兄弟在这守着,怎么想也过意出去,所以少爷特地让我取了两坛小酒来给几位兄弟暖暖身子。“ 那几个山贼守卫一听,倒也没有怀疑。 并且,这都快年三十了,其他人都在大吃大喝,唯独他们几个这几天都在守着这屋子,心里也的确觉得有些不平衡,所以,当董才拿着两坛酒朝着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那酒香便已经将他们的心给勾起来了。 “娘咧!一连着几天都只能闻着不能吃,老子肚子里的馋虫都不知道闹了多少回!“其中一个山贼看着董才走过来,接过了他手中的酒之后,便是急不可耐的将其打开。 酒香四溢之际,周围的其他几个人亦是被这浓郁而诱人的酒香味勾得吞了口唾沫。 看着那山贼抱着酒坛子大灌了一口,其他几个山贼立即急道:“你可别喝完了,给我们留点!” 董才笑道:“诸位兄弟别急,喝完了一坛,我这还有一坛,若是两坛都喝完了,少爷说了,今晚让兄弟们放开了喝,喝不够就去酒窖里取,好教兄弟们喝得一个不醉不眠!” “不醉不眠,好、好!少爷还是惦记着咱们兄弟的,也不枉咱们不远万里地跟着少爷跑来这荆楚过这种苦日子!“那山贼一边说着,便是一边借过董才手中的另一坛酒,“波”地一声,急不可耐地将其打开,顿时酒香飘散。 “别急、别急,各位暂且先喝些酒,待我去取写肉食来。”董才说完,便是转身欲走。 那几个山贼早已沉醉在酒香之中,那还管得什么?也没发现董才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怪异目光,只是开口道:“这大冷天的,能有口酒喝便已经是天大的好事,若是还能再来几口肉的话,那便当真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了!” 另一个山贼也是嘿嘿一笑,接话道:“那就劳烦兄弟去给我等取些肉食来了。” “好说、好说……”董才应了一声,便是离去。 许久,两人再次回到那树林之中。 “情况如何?”徐玉堂低声问道。 董才和高建相视一笑,而后便说道:“回禀将军,蒙汗药已经下好了,量不是很多,若是那些山贼喝得酒水多了,便会让人误以为他是醉晕了过去,若是喝的酒水少,便不会晕倒,若是正常情况下,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可若是与人交手之时……呵呵,那便会出现真气运转不过来的的情况,除非寻个地方专心将其化解掉,否则一旦出招,无论是什么招数都会变得“软绵绵”的!” “妙啊!”李潇然一听,顿时笑了起来,道:“我虽然没和这伙山贼交过手,但也听说了他们全部人所使的皆是一门力道刚猛的刀法,却是不知道,这一个个猛汉子变成了“娇娘子”之后,还能不能使得出这门刀法来!” 李潇然的话说完,其它人皆是笑了起来。 “猛汉子变娇娘子……”董才笑了笑,道:“林公子这话倒是说得有趣……” 徐玉堂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他将地图摊开,又是盯着看了一会儿,开口道:“我估摸着,支援我们的兄弟应该也快到了,大家准备准备,从这两处开始进攻!” 徐玉堂指着地图上的两处,也就是被董才和高建送了下有蒙汗药的酒水的屋子,开口道:“擒贼先擒王,待会儿进攻的时候,武功较高的兄弟们就随我冲进去主屋里,把这山贼的头目给擒拿住,至于另外的两间屋子里的山贼,就麻烦其他的兄弟尽量将他们拖延住,只要我们将山贼的头目给擒拿,其他的山贼便可逐一击破了!” ………… 今天上了十二个小时的班,回去还有事情,这章只有一千四百字,我也只能写到这里了,因为我实在是太困了。 另外,祝大家除夕快乐! 第二十八章 敌袭 众人又在树林里等待了一段时间,徐玉堂估摸着蒙汗药的效果应该已经起作用了,于是便让董才、高建两人带路出去。 ………… 最大的那座屋子里,众山贼皆是满面红光,桌上摆着的是金碟玉盘,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琼浆玉液,看的是异域美人,若非他们个个满身横肉,口中念叨的尽是低俗不堪的话语,否则还真没看出来他们是山贼。 其中两人,面对面而坐,口中一喊,手掌动作一变,互动了几下,其中一人便是大笑道:“哈哈,老赵,你又输了,来、来,继续喝……” 说着,便是从身旁的侍女手中取过酒壶,亲自为那被称为老赵的山贼倒上满满的一杯。 原来他们是在玩猜拳饮酒的游戏。 “喝酒喝,我还会怕还是怎的?”老赵哼了一声,话说完,便是毫不犹豫地抓起酒杯,大嘴一张,竟是一口将酒杯里的酒水饮尽。 “老台,如……如何?” “砰”地一声,老赵将酒水饮尽一口之后,便是猛地放下酒杯,大声问道。 “好酒量!”坐在他对面,被称为老台的山贼大笑道。 “那是……自、自然……”老赵顿时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却觉得眉目好似变得无比沉重,眼前的景物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靠在桌上的左手一软,整个人便是倒了下去,趴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鼾声。 “嘿,这个老赵,不行啊,刚说完他酒量好就倒了!”老台看着老赵喝醉昏睡过去的模样,顿时大笑起来,又是自饮了三杯,也是渐渐的觉得有着一阵倦意涌上心头,身体一个放松,亦是倒在桌上。 他俩先后醉倒的模样让得其他人瞧见了,顿时引得不少人大笑起来。 有人豪饮了一杯酒后,开口笑道:“平日里,老台和老赵整日吹嘘说自己的酒量有多好,说什么“千杯不醉,万杯不倒”,还自封了一个什么“酒胜将军”,哈哈,没想到我等还没人喝醉,他俩倒是最先倒下去了,等明日起来,我等定要问他是什么缘故,莫不是“酒胜将军”想睡觉了,所以故意醉倒?” 说完,又是豪饮一杯,放声大笑。 “是极、是极!”有人附和道:“连老台和老高都能自封,那我等比他俩喝的多,又该自封什么?” 有个书生模样的人笑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美酒入豪肠,三分化剑气,七分作月光。若老台和老赵是“酒胜将军”,那我们就是酒仙!” “对、对……酒仙,好!我们就是酒仙!”那人大笑道:“不愧是军师,读过书就是不一样,这“酒仙”的称呼可比什么俗套的“酒胜将军”好听多了!” 众人亦是大笑起来。 那个山贼又是豪饮了数杯,此刻已经是满脸通红,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却忽然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好似无穷无尽的倦意涌上心头,刚放下酒杯就醉晕过去了。 “嘿嘿,李有才还笑老赵和老台,结果自己也是一个样!”坐在他身旁的山贼大笑道。 坐在首座上的青年看着下方的诸位山贼的模样,脸上笑了笑,对着身旁的两位佳人开口说道:“什么酒仙……一群什么也不懂,只知道把酒当成水来喝的粗汉也敢自称酒仙?当真是可笑至极!” 青年身旁的一位佳人立即笑道:“少爷不但玉树临风,又见多识广,品尝美酒无数,这“酒仙”的称呼,自然是和少爷最为贴切!” 另一位佳人亦是附和着笑道:“姐姐说得对,这“酒仙”的称号,自然是非少爷莫属!” 青年听了,心情大好,顿时大笑起来,说道:“算了,一个称号而已,既然这群粗汉想要,少爷我若是和他们去争抢,岂不是丢失了身份?来!喝酒、喝酒!” “少爷请!”一位佳人立即往青年的玉杯里倒满了美酒,双手奉上。 青年接过酒杯,正想送到嘴边,却忽然抬起头,目光朝着远处的门外开去,问道:“外面怎么这么吵?” 青年本想仔细听一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奈何屋里各种声音盖过了外面,只能勉强听到一点儿外面的嘈杂之声,于是便招了招手,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一个人立即走了过来,低声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外面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吵?” 那人应了一声“是”,旋即便是恭敬地弯着腰后退了三步,这才起来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他刚走出去,便是开口骂道:“你们在搞什么,少爷他……” 然而不等他说完,声音便是戛然而止,因为呈现在他眼前的,赫然是一副刀剑拼杀的场面。 仔细一看那其中一部分人身上所穿的,不正是梁军的铠甲么? “不好!” 这个山贼本来还有些醉意,但此刻却忽然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立即大喊:“有……” 然而,不等他喊完,只觉得腹部一痛,一股无力感便是瞬间蔓延全身。 他艰难的低下头,只瞧得一支沾染着自己鲜血的剑尖从自己的小腹之处穿刺而出! 他的脸色已是变得无比苍白,嘴唇动了动,含糊不清地吐出:“敌袭……”二字之后,整个人便是倒了下去。 “杀!” 徐玉堂大喊到,剑指主屋。 杀!杀!杀! 一群人分成几波,分别朝着各个方向冲杀进去。 “有敌袭!有敌袭!”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大声叫喊着,然而徐玉堂等人已经是冲了进来。 “娘咧!我等不去找你们麻烦,你们居然还敢杀上山来!” 虽然自己的大本营被梁军冲杀上来,但是这群山贼好似根本就不怕,身上带着兵器的,就直接拿起兵器和梁军们打斗起来,而没带兵器的,也就地取材,水果刀、切肉刀,桌子、椅子,有些干脆直接以拳脚功夫迎敌! 一时间,这里的场面变得非常混乱! 第二十九章 战 坐在首座上的青年看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猛地站起身来,对着身旁的护卫冷喝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梁军攻上来?刘爱国他人在哪?外面的守哨都在干什么!” “这……” 那守卫看到这混乱不堪的场面时,脑子本就已经有些蒙圈了,此刻听到青年的连连质问,额头上更是流出了冷汗,只得立即告罪道:“属下该死,一时疏忽让人闯了上来,至于刘将军……,刘将军他去干什么,实在是……属下也不敢问,属下也不知道啊!” 他一番言语,虽说是自己一时疏忽,可隐约之间,却把大部分的责任推给了刘爱国,毕竟,刘爱国身为他们的最高统帅,此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却不在场,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青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此人曾经在军伍之中也算是有着一些颇为不错的战绩,本应该被提拔为副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刘爱国,以一个二等功直接将其超越,并且被压制了五年之后,最后看见实在是没有出头的希望了,这才申请调到青年的身边做护将。 所以说,两人其实是早就有间隙的。 虽然刘爱国此刻也被调了过来,而这个护将也对其服从,可暗地里,却搞过不少小动作,所以青年对于他此刻会说出这么一番话语并不感到奇怪。 “擒贼先擒王!” 徐玉堂一剑将一个山贼给斩杀后,其目光立即转望到站在屋堂中首位处的青年的身上。 “上!” 六个人齐齐朝着青年冲了过去。 “找死!” 那个护将见此,脸色立即一冷,同时心里暗想:这可是一个宝贵的机会,若是此番护驾有功,即便短期里得不到什么好处,可终究会在少爷的心里留下一个印象……至少证明,我比刘爱国那个废物强! 他心里盘算完毕,便是立即抽出悬挂在自己腰间的刀。 刀是宝刀,一出鞘,寒芒毕露,那护将仅仅是将其握在手中,便是让得四周的空气都好似冷了许多!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徐玉堂看着那护将的脸,微微皱眉,问道。 那护将不语。 “吕常春,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青年冷声开口道。虽然他此刻已经被包围,可脸面上却是没有丝毫的惊慌之色,反而非常镇定,显然是对这个名为吕常春护将的武功非常有信心。 “吕常春?”徐玉堂低语,只觉得这个名字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 然而不等他多想,吕常春已经是主动地朝着他们杀了过来! “狂妄!” 六人见状,又惊又怒,分分出招进攻。 那吕常春却是不退返进,手中的宝刀挥动,刀法大开大合,破绽虽多,可其出招的一瞬间,却是威力惊人,以攻代守,那些招式里的破绽也就被掩盖了下去! 吕常春朝着徐玉堂横刀一劈,而徐玉堂便是立剑抵挡,两者刀剑相撞,火花一闪,金属碰撞而产生的颤音回响之际,吕常春的双手握住刀柄,立即往右边抽刀,只见得刀光一闪,微微的将徐玉堂给震退,就在刹那间,动作立即一变,猛地从上朝下斩出,而徐玉堂虽然被震退,可其反应却也是非常快,立即将剑刃一横,往上举起,挡在自己的胸前,只听得“砰”地一声,又是化解了吕常春的一招。 “大漠飞雁,落日孤烟,这两招乃是漠刀里的招式,你是如何学会的!”徐玉堂将吕常春的招式挡下之后,立即开口,大声的质问道。 漠刀是梁国漠军的独有武功,非漠军不可学,绝对不可以外传! 即便是他这个同为梁国军人的荒军将领,亦是只能够见识其招数的威力,而不能够进行学习练就,那么此人又是从哪里学到的漠刀? “你觉得我是如何学会的?”吕常春忽然笑了笑。 那青年皱眉道:“少跟他们废话,赶紧动手!” “是!” 吕常春闻言,便是立即再度出招。 不得不说,吕常春当真是一员猛将,武功之高,竟然能够和徐玉堂等六人打得五五之分! “林兄,我们要不要去相助?”李潇然斩杀了一个山贼之后,转头对身旁不远处的林晨问道,他们并没有参与对于吕常春的围攻,但是看眼下的情形,那吕常春以一敌六仍然游刃有余。 虽然这其中,有四成是因为徐玉堂等使用的是旋风十三刀这种基础刀法,而吕常春则是使用漠刀的缘故,可另外六成,却是因为那吕常春的武功底蕴的确是非常地强硬扎实! “他们本就已经是以六围一了,若是我们再去……”林晨有些犹豫。 太白剑经里讲究的是一剑破万法,无论对方有多少人,无论对方的招式有多么强悍,只要自己有一剑在手,那么就执剑迎之! 这也就让得每一位太白剑山的弟子在和对手交战的时候,很少会依赖别人的帮助,而像是这种多人围攻的打法,更是少之又少,毕竟,如果这么做,那就是违背了自己的剑心! 李潇然瞧得林晨犹豫,目光便是落到那青年的身上,开口说道:“既然林兄觉得这是以多欺少,那我们便不帮,但是去把那个山贼的首脑抓起来,这样总行?” “好!”林晨点点头。 那个青年身穿华服,又是坐在首位,就算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一个在这群山贼里地位不低的人物! “上!” 李潇然一声大喝,便是展开轻功,朝着那青年冲了过去。 “少爷!” 两个女子见状,立即吓得大惊失色。 之前有吕常春在一旁,他们自然是不怕的。然而此刻吕常春正在和六个人交手,而刘爱国又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躲好!”青年瞧得李潇然朝着自己冲过来,脸色当即一沉,就这么站在原地不动,而手中却是朝着前方一拳轰出,空气里立即有着一阵无形的的波动朝着李潇然翻涌而去! 第三十章 剿贼之人 李潇然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步伐,而是在向前冲的途中同样的轰出一拳,空间里亦是有着一股无形的波动冲涌。 刹那间,两股真气碰撞,其威力之大,让得空间里的空气爆发出一道极为沉闷的声响,一道道普通人看不见的真气涟漪向外扩散,让得四周桌上的玉杯玉碟皆是在这一刻发出“砰”地一声,尽数破碎! 两人一次交手,各自微微后退。 “你很不错,竟然能接下我三成的功力!”青年站在上方开口道。 “你不行,连我一成的功力都接不下!”李潇然笑道。 青年并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看着李潇然,眼眸微眯,打量了片刻,开口说道:“我看你武功不错,不如跟随我如何?” “跟随你?”李潇然闻言,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我自然知道!”青年的表情非常淡定,且语气之中充满了自信,他说道:“我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情况,那就是……你们今日不知好歹地闯上山来,随后便会全军覆没在这里!” “你很自信?”李潇然又问。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再问,青年的那股淡定与自信的气势已经非常明显了。 “莫非你觉得,你们能将我擒住?能将我斩杀?”青年反问道:“那么你们是凭什么?” 他嗤笑一声,指着正和吕常春缠斗的徐玉堂、赵善津等人,问道:“凭你们人多?” 李潇然不语。 事实上,徐玉堂、赵善津、罗浩等人的武功已经算是颇为不错的了,然而吕常春的武功却比他们更强,而且是强上数倍,这也就让得他即便是以一敌六而仍然有余力。 这种摆在眼前的事实,即便是李潇然想要反驳什么,也不可能说的出口。 总不能说,徐玉堂等人是故意藏拙,让吕常春显一显威风? “如何?”青年看着李潇然,笑道:“我看你的武功还算不错,跟随我,以后必然保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你还真敢说啊!”李潇然亦是看着他,问道:“你就不怕我忽然从背后给你一剑?” 青年又是嗤笑一声,傲然道:“嗤……怕?没什么事情是能让我怕的,也没什么事情是我不敢做的!” 李潇然依旧是摇头,说道:“算了算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也不想去当山贼!” “真的不再考虑?”青年又问。 “这不是考不考虑的问题……”李潇然收起笑容,语气极为认真的说道:“而是……我李潇然就算再窝囊,也绝对不会去当山贼!” 青年闻言,脸色便是逐渐变冷,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的话一说完,未等李潇然的反应,只听得“锵”地一声,寒光晃动之际,一柄利剑便是被他从桌子下的暗格里拔了出来,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青年已是悍然出手,利剑舞动,划出一道道银狐,主动地朝着李潇然攻了过去! 青年的一系列动作实在是太突然,一般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不过李潇然却是在先前和青年的谈话时,早已暗中凝聚体内的真气于右手的手掌之上,此刻瞧得那青年忽然如雷霆来袭般的凌厉攻势,竟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丝毫不动,待到青年的剑锋直至自己的胸前时,他的双膝便是猛地向前弯曲,而整个人的身体则是瞬间向着后方倾斜,那青年的剑锋便是恰好地从他的身前一寸之处划了过去! 青年一剑不中,便是手腕一转,立即接上下一招,而李潇然在躲开了青年的第一剑之后,趁着青年剑招转改之际,立即起身,步伐移动,待到青年的第二剑向他刺来之时,身体又是一个向侧左偏,同时在躲开了这一剑之后,右手开成手掌,朝着青年的侧腰拍去之际,手掌中早已凝聚多时的真气便是瞬间从掌心之中喷涌而出! “不好!” 青年见状,心头一惊,也顾不得再继续进攻,强行中断了剑招,身形一动,立即朝着后方退去两步,但李潇然手掌之中的真气已然外放,虽然青年躲过了李潇然的一掌,但是却还是被那股真气给击中,震得再度后退数步才堪堪停下! 林晨站在不远处看完他们两个的交手,心里替李潇然叫了一声好。 李潇然刚才所使用的招式名为《基本掌法》,这门《基本掌法》即可以说它是一门不错的武功,但又可以说它不是武功。因为《基本掌法》乃是每个学习掌法武学之人在入门之时都需要练习的基本招式,整篇武学阅读下来,也不过堪堪十二页,且里面所记载的每一招都平平无奇。 林晨之所以觉得李潇然的这一招用得好,那是因为李潇然利用了《基本掌法》能够融贯各种武学、功法的特点,将自己的真气融入这招掌法之中,让得原本极为普通的一掌,变成了这么出其不意地一招!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 正当两人继续交手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暴喝。 林晨转过头,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得门外站着一位身穿铠甲的中年人,当他看到正在和青年交手的李潇然之后,顿时大喊一声:“休得伤害少爷!” 他的话音未落,整个人便已经是如同蛮牛般冲了进来。 “不好!” 林晨看着那人的架势,必然是朝着李潇然而去,于是他立即拍出一掌,身前的一张桌子立即飞了出去,横拦在那中年人的身前,将其挡住。 林晨将桌子踢出去后,便是展开轻功,踩着一个椅子往上一跃,同时又是在半空中往一个山贼的头上踢了一脚,借力在半空中进行了两个翻滚,落到那中年人的身前,开口道:“你的对手是我!” “你是何人?”中年人打量了林晨一眼,不过他的目光更多的是放在那个青年的身上。 “剿贼之人!”林晨说道。 “剿贼……”那中年人闻言,身躯轻微的一颤,不过仅仅是一瞬间便是恢复过来,冷声道:“滚开!” (寒假工作结束,过几天之后就可以恢复正常更新了) 第三十一章 剑意 “不让。“ 林晨丝毫没有想要动身的意思,因为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只有眼前的这位中年人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最为强烈,这种波动的强度,即便是那个名为吕常春的山贼都远远不如,所以,林晨自然是不可能会让他去插手李潇然和那个青年的战斗的。 那个中年人没有再说什么,因为他已经出手了,与其将时间浪费在扯皮上,倒不如直接以拳头来论事。 他手握成拳,朝着林晨一拳轰出。 中年人这一拳的招式看起来朴实无华,却正是和李潇然先前所使用的《基本掌法》相对应的《基本拳法》。 林晨见状,向前踏出一步,而手中亦是一拳轰出。 太白剑山乃是正统的剑道门派,一心专研潜修于剑道之上,所以林晨所会的拳脚功夫并不是很多,但若是只论《基本拳法》这种基础的招式的话,林晨的底子倒也练得极为扎实,所以,当他看到那个中年人使出了一招《基本拳法》中的一招“拳破千军“之后,林晨便是立即以同样为《基本拳法》中的一招''''一夫当关“与之相对。 两人的招式相对,若是在一个普通人看来,他们两个仅仅是将拳头碰撞到一起,可若是有境界高一些的人在此观战,那么他就会看到,在林晨和中年人的拳头碰撞之下,是两股强烈的真气在争锋! 一次交手碰撞,两人各退一步,但是他们都什么都没有说,好似非常有默契般的,再度朝着对方攻杀过去。 中年人的动作一改,将第二拳轰出,依旧是《基本拳法》,但却是这门拳法里最为刚猛的招式之一! 林晨后退了一步之后,瞧得那个中年人施展了一招“崩山裂石“,索性就直接顺着对方的攻势将“一夫当关“的下一招施展了出来!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基本拳法》虽然仅仅是一门非常基本都功夫,但是它在江湖上,却比《基本掌法》、《基本腿法》、《基本剑法》等基础功夫流传得更为广泛。 这其中虽然有着习武学拳的人站了多数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因为这门《基本拳法》之中涵盖了攻伐和御守护这两个方面。 有人问:“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何果?“ 那个中年人以一招“崩山裂石“攻伐而来,那么林晨就以“万夫莫开“相迎! 两人的拳头再度碰撞,虽然依旧是简单一拳,可是这一次,却以两人的拳头碰撞之处为中心,两股真气在相撞的一刹那瞬间爆开,空气里更是出现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无形涟漪在扩散! 两人都是以《基本拳法》里最强的招式相对,不过很显然,林晨的真气要更为强悍一些,两人一番交手,他仅仅是被震得后退数步,但那个中年人却是被这股真气震得连连倒退,他每向后退一步,都会在地上留下一个极深的脚印,由此可想而知,两人所施展出来的真气是达到了一个多么猛烈都程度! 中年人稳住身形之后,第一眼都目光并不是看向林晨,而是朝着远处都那个青年看去。 青年在和李潇然的交手之中,显然已经是落入了下风,虽然此刻他们的差距还并不大,可若是再这么下去,青年必败无疑! “杀!“ 中年人收回自己的目光,再度看向林晨时,眼眸之中竟是流露出一股极其骇人都杀意。 杀、杀、杀! 只听的“铮“的一声,寒光出鞘! 中年人拔出了悬挂在自己腰间的刀。 他的刀算不上是什么宝刀,整体看起俩普普通通,就是在铁匠铺里花十两银子就能够买到的普通刀刃。 可就是这么一把刀,却在中年人都手中散发出极为凌厉的锋芒! 下一刻,中年人出招了! 只见他横刀劈斩,那弥漫在空气之中的真气便是被引动而来,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凌厉锋芒,朝着林晨斩掠而去! “终于动真格的了!“ 林晨瞧得那中年人的动作,非但不惧,其脸上竟然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连续倒退,又将地上的一个椅子给踢了起来,将其向前扔出去,让椅子挡在自己的身前,减缓了一部分刀罡的威力,旋即右手往身后一握,剑袋口上的一个小木块便是抵住林晨的肩膀,呈现了一个倾斜的角度,而剑袋中的漆黑剑胎便是被他拔了出来! “铮!“ 只听的无认识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林晨将这柄剑胎横在胸前,那中年人都攻势便是在这一刻被尽数化解! 剑胎被林晨握在手中,放佛让他定心了许多。 林晨的目光看向那个中年人,笑道:“若说拳脚功夫,我只能算是普普通通,但若是我有一剑在手,那我们可就得好好比划比划了!“ “看招!“ 林晨的话音未落,他便已经是一改之前的御守打发,主动的朝着那个中年人攻杀过去! “好强的剑意!“ 中年人见状,心头一惊,因为林晨此刻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强烈剑意,即便是许多在梁州、巴蜀里成名已久的剑客的身上都不曾见到过! 不过,虽然林晨此刻的变化让得中年人感到惊讶,但却不会让他感到惧怕,因为中年人在刀道上同样有着极深的造诣,他自认为自己只要有一刀在手,即便是面对剑仙、刀圣、枪神等人物,也能够接上几招! 中年人都心里想着,心胸上亦是生起一股热血战意。 自从被调来这种地方之后,他有多久没有好好的打上一场了? “来啊!看看你能否接下我三招!“ 中年人大喊一声,面对林晨所斩掠而来的凌厉剑气,竟是毫不闪躲,直接挥刀相迎! 第三十二章 云台三落 “锵“ 两人的刀剑相互碰撞。 林晨的身上流露出一股极为凌厉的锋芒,他的剑更是宛若无所不破,无所不斩一般,给人一种极为压迫的感觉! 而那个中年人也不弱,整个人浑身都缭绕着一股刚猛的气劲,这种气劲正是他将刀法练至得能够“登堂入室“,将自身真气与刀道相融合之后才会出现的刀罡! 他们实在是太强了,仅仅一瞬的碰撞,就让得周围桌椅碟杯等物瞬间炸开,好似在无形之间形成了一个特殊的场域,让得其他人根本就不敢靠近! “嗤、嗤、嗤!“ 林晨手中的剑刃划破空气而发出了一道道刺耳的声响。 他的剑实在是太快了,仅仅是在三个呼吸的时间,就已是连续刺出了三剑。 林晨的这三剑分别刺向中年人身上的三个方位。 这三个方位并没有固定的逻辑,完全是林晨随意而出,可偏偏……落在中年人的眼中时,却是让的得中年人再次感到吃惊! 因为,林晨所出剑的三个方位,皆是精准的剑指中年人身上的穴位! 这样就让得中年人原本攻向林晨的招式猛然一顿,强行转改成了防御的招式! “锵、锵、锵!“ 中年人的攻杀路数虽然被林晨的三剑给打乱,可他本身依旧是有着极深的武功底子,微微一顿之后,便是反应过来,亦是使出三招,将林晨的三剑尽数挡下! 不过绕是如此,中年人在此番交手之中,亦是稍微的落入了下风。 他每挡下林晨的一剑,其步伐便会稍微的向后倒退一步或者是两步。 这是因为中年人最先施展的是攻杀的招数,其体内的真气本就已经蓄势待发了,可却没想到林晨的三剑实在是太诡异,导致中年人都招式临时一改,让得其体内的真气一时半会儿运转不过来,而其实……这才是林晨最终的目的! “接招!“ 林晨再度刺出三剑。 这一次,他的这三剑比起之前的三剑要更快,更强,更为飘渺如烟、无迹可寻,正是太白剑道之中的第一式--云台三落! 中年人被他逼得连连后退,最终后脚跟撞到门槛上,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被林晨逼到了门口。 再看那屋中,青年被李潇然连连压制,只听得原本陪在青年身边的一个侍女呵斥道:“刘爱国,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给少爷护驾!莫不是你和他们是一起的,此刻是想故意拖着?“ 这话说得很诛心,但此刻被称为刘爱国的中年人也没办法解释什么,他唯有将林晨斩杀了才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 于是当即之下,刘爱国一声怒吼,也顾不得林晨刺来的三剑,举起手中的长刀便是朝着林晨斩去! 他的这个举动,让得林晨的心里一惊,他实在是没想到这个名为刘爱国的中年人为了换一次主动攻击的机会而硬生生的承受了自己的三剑! 看着刘爱国劈斩而来的刀锋,林晨也顾不得想那么多,当即之下,立即横着剑抵挡,只听的“砰“地一声金属颤音响彻,刀剑碰撞之际,一串火花更是闪烁而起,由此可想而知,刘爱国的这一刀有多么强大的威力! 刘爱国的这一刀,好似将优势给劈了回来,就在那么一瞬间之后,林晨宛若落入了下风一般,连续十多个回合的交手,他都是只能进行被动防御! “漠刀的招式多为大开大合,这种类型的招式本是会造成诸多破绽,可偏偏落在这刘爱国的手中……这些破绽却被他的刚猛攻势给掩盖住了,不得不说,此人对于刀道的领悟当真是厉害!“ 林晨虽然一直在防御,可心思却十分活跃,他一边寻找着刘爱国招式之间的破绽,一边运转着自身的真气与剑意,当林晨周身所缭绕的剑意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他终于是停下了步伐。 “砰!“ 林晨又是接下对方的一刀,不过他这一次接招,却仅仅是象征性碰撞了一下,在横剑接下了这一刀之后,却并没有动用真气化解掉对方刀刃之上的劲力,而是借着这股劲力施展了一个空翻倒退,旋即右脚抵在后方的栋梁上,小腿用力一蹬,而手中的长剑向前直直刺出,整个人便是在半空中朝着刘爱国冲落下去! “杀!“ 纵然林晨再次主动进攻,但是刘爱国却丝毫不惧,冷哼之际,便是挥刀朝着上方使出一招横砍。 “砰!“ 林晨的剑锋刺到了刘爱国的刀刃之上,金属碰撞之音颤响之际,林晨便是调整身形,又是接力在半空中进行了一个翻滚,落到了刘爱国的身后,同时手中的剑胎舞动,朝着他的后背刺去,可刘爱国在林晨翻滚的那一刻,就好似已经知道了林晨的下一步动作,在林晨刺剑的那一刻,猛然转身,同时横刀一挡,刀剑再度碰撞,火花闪烁之际,却剑林晨的剑锋抵住对方的刀刃,在其上面猛地一划,同时一个顺势转身,好似划出了一道圆环剑光,又是一剑朝着刘爱国的右侧攻去! 刘爱国冷哼一声,挥刀向右一挡,却不料林晨的这一剑竟然在临近他的右胸之后竟然微微一收,剑锋就这么划过他的刀刃,又朝着他的左边攻杀而去! 刘爱国顿时一惊,连忙侧身闪躲,可依旧是被林晨的剑刃给划破了衣衫,划出了一道轻微的血痕! “这是什么剑法?路数宛若儿戏,毫无逻辑可言!“刘爱国有又怒又惊,他习武几十年,从未见过路数如此杂乱的剑法,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这其实根本就不是剑法,而是眼前这个年轻人随意挥出的剑招一般!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十三章 一点剑意千川渺 林晨的剑招宛若随意而出,时而如稚童初学,时而又如老道宗师,可偏偏……其剑招的变化之多,威力之大,却是让得刘爱国根本就应付不过来,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一连着接下了几招,但在这之后,很快就变得手忙脚乱起来。 “不可能!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诡异的剑法!”刘爱国被林晨打得连连倒退,他此刻的格挡已经是应接不暇了,挡下了第一招,却又挡不下第二招,守住了左边,却又守不住右边。 其实并不是这并不是刘爱国的武功弱,恰恰相反,刘爱国以前还有着一个“虎刀”的称号,然而林晨实在是太强了,他的剑法之中,看似简单的一剑,可其招式之中却蕴含着诸多的变化,明明看起来是刺向左边的一剑,可最后却刺向了右边、明明是一招横剑劈斩,可最后却变成了一招直刺,这种变化莫测的诡异剑法,对上刘爱国那大开大合的漠刀,就如同天生相克一般,让得刘爱国根本就防不住! ………… “他娘的,刘爱国,你在干什么!” 另一边,吕常春的本是以一敌六而仍然游刃有余,可随着他们交战的时间越来越长,吕常春发现,他自身的真气竟然隐隐有着一种运转不过来的情况,而他的神志竟然也渐渐地觉得有些晕迷! 思索间,吕常春一个不注意,竟然被赵善津从身后拍了一掌,整个人的身躯便是一颤,旋即便是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到一张桌子上,直接将那张桌子给撞得四分五裂! “该死!”吕常春一个打挺,立即从地上起来,到了此时此刻,他哪里还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些酒里有毒!” 吕常春的酒量本就不俗,若说他的脑子不清醒是因为喝醉的话,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因为他今晚根本就没有喝多少酒,那么唯一的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所喝的酒里被加了点东西! 吕常春一边应敌,一边利用眼角的余光去看其他人,发现果然如他猜想的那般,原本打得很猛的一些人,竟然接二连三的开始出现头脑晕迷、身体乏力、真气运转不周的情况!可偏偏……在这些人之中,却唯独有着一人并没有受此影响! “刘爱国!”吕常春只觉得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越看越觉得刘爱国可疑! 首先,刘爱国在这段时间,尤其是在他们截取了梁军的银钱之后就变得很反常,总是说什么“此事不行”、“心中有愧”之类的话,并且在接下来的好几次行动之中,刘爱国都没有参与,而最为重要的是……刘爱国就在刚才,离开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和吕常春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个青年。 他本来觉得刘爱国乃是一名猛将,所以特意从他的父亲手下将刘爱国给要了过来,可谁知道,刘爱国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全心全意为他做事,可后来……自从他们抢劫的人越来越多,抢得越来越大胆,甚至直接把注意打在了路过的梁军的身上之后,刘爱国就好似开始渐渐地与他离心离德,接下来的好几次行动都找借口推辞参与,这让得青年对于刘爱国感到非常不满,他一直认为大丈夫如果想要做大事就必须先要百无禁忌,可刘爱国实在是太畏首畏尾,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刘爱国那“虎刀”的称号是不是吹出来的,然而,让得青年万万没想到的……刘爱国竟然敢背叛他! 心里这般想着,青年亦是觉得胸口有着一股怒火在翻腾,他怒得几乎要将牙齿给咬碎,怒道:“刘爱国,此番之后,我要让整个梁国都没有你的容身之处!” 然而,青年的话刚说完,便只见李潇然那迎面而来的一剑,当即心里一惊,连忙应对,虽然挡下了大部分的攻势,但左手的手腕上依旧是被刺中了一剑。 “自己落入了下风还敢去分心说别人?啧啧,你说你胆子大,我现在倒是信了几分!”李潇然笑道,他一剑刺中青年之后,立即微微收剑,旋即再度顺势出招,将那青年逼得连连倒退,又是一剑在青年的身上划了一道血痕。 若是青年在开始的时候仅仅是稍微有点落入下风的话,那么他现在,就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被李潇然给压制住了! “难道没人跟你说,你笑得很难看吗?”青年大骂一声,他现在只觉得李潇然的笑容很令人厌恶,真想往他的脸上轰一拳! “是嘛?可小姑娘们都说我的笑容很迷人!”李潇然依旧在笑,可手中的攻势却变得更为猛烈。 “可恶!”青年在剑法上已然招架不住,只得一边倒退寻找契机,一边就地取材,将一个烂椅子、杯子、碟子之类的东西扔向李潇然,企图扰乱对方的攻势。 另一边,当刘爱国听到青年对自己的怒骂之后,心里一颤,想要说些什么以为自己自证,但开口的时候,却只是嘴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微微地叹了口气,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看到他应对林晨的招式竟然变得凌乱起来,一连续地被林晨刺中了好几剑! “你觉得很失望?”林晨问道。 刘爱国不答,但那本就已经应接不暇的刀法却是变得越来凌乱,有时候,更是连连出现了许多以他的境界根本就不可能回去犯的错误! “山贼就是山贼,被自己人抛弃的感觉如何?”林晨又问。 林晨本以为刘爱国依旧会不理他,却不料,刘爱国听了他这句话之后,身体一震,竟是猛然抬头,怒喝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就不知道!” 他怒吼一声,原本已经完全乱套了的刀法竟然再一次变得锋芒毕露,一刀刀朝着林晨斩去,其势刚猛无比,可每一刀,竟是都被林晨轻松闪躲过去! “你的心已经乱了!”林晨又说道。 刘爱国的心里一颤,但很快就又怒吼一声:“闭嘴!” 他猛然挥刀,狂暴的刀罡如同狂风在肆虐,这一刀,是他最强的一刀! 林晨的眼眸一凝,也不再说话,其手上的剑胎发出一声清脆的翁鸣,只见得原本漆黑的剑刃之上,竟好似亮起了一道耀眼的白芒,剑之所至,无所不破,无所不斩! “铮!” 一声金属颤音响彻。 不知为何,刘爱国那本是极为迫人的气势忽然一散,而攻势也转为了横刀格挡。 林晨的剑,直击到刘爱国的刀刃之上,其威力之大,竟是直接将对方的刀刃刺碎! 只见得好似有着一道极盛的寒芒在刀剑碰撞的那一瞬间一闪而逝,而刘爱国的身上,便是多了五道剑痕! “噗!” 只见得刘爱国的口中猛地喷吐出一口血雾,手中一颤,那已经破碎的长刀的刀柄便是“哐当”地一声掉落到了地上,而他本人,亦是只觉得身体一阵失力,连续倒退几步之后,便是倒在了地上,目光看向林晨,只觉得眼前已经是开始渐渐地变得模糊不清,他低语道:“我不是山贼,我是……不,我已不配了……这样也好,也罢,今日死在你的剑下,我也算是解脱了!” 他说完,便不再看着林晨,而是看向那青年,自语道:“我刘某愧对“爱国”二字,可从未愧对你温家……” “我今日虽死,可……问心无愧!” 林晨就这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刘爱国闭上了眼睛。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林晨听到刘爱国临时前喊出的那一声“问性无愧”时,也不禁感到动容。 林晨轻叹一声,看着已然没有生命迹象的刘爱国,轻语道:“刚才是在一心求死么?或许你真的不是山贼……” 不多时,只听得门外再度有着一阵喊杀的声音响起,只见得一群精锐武装的人冲了进来。 “漠军的兄弟们到了!” 一群梁军看到这群冲进来的人,心里顿时大喜,战意亦是变得更盛,而那群本就已经落入下风的山贼,便是在此刻变得面如死灰,有的人更是直接放弃了抵抗,束手就擒。 “该死!” 青年知道自己这边已经毫无胜算了,当即怒骂一声,一剑挡下了李潇然的攻势之后,立即向后暴退,同时从腰间取出一枚如同鸡蛋般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只听得“嗤”地一声,便是有着一阵滚滚浓烟从那个东西里冒了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走!”青年大喊一声,恰巧他旁边就是个窗户,于是立即破窗而出,旋即展开轻功远遁而走! 部分未被擒住的山贼见状,亦是各自施展本领逃走。 “不要让他们跑了,快追!”徐玉堂大喊道,便是立即有人朝着山贼们逃出的方向追去。 李潇然看着已经有人去追赶山贼了,索性也就收起了自己的剑,朝着林晨看去,笑了笑,拱手道:“一点剑意千川渺,两袖白云万刃遥。原来林兄乃是太白剑山真传,当真是失敬、失敬!” 林晨将剑胎给装进剑袋里,听着李潇然这么说自己,顿时摇头笑道:“李兄就莫要打趣我了,太白剑山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我算什么真传?不过让我也没想到的是,李兄竟然是天工阁之人,李兄这缥缈剑法,当真是让我久仰、久仰!”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皆是大笑起来。 (求推荐,求收藏……) 第三十四章 玉牌 “老唐,许久未见啊!”收拾完残局,徐玉堂便是对着一位身穿铠甲的人笑道:“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你来支援我们,这下好了,我们兄弟俩倒是可以趁着这次机会好好聚聚了!” 那个被称为“老唐”的人亦是笑了笑,摆手道:“叙旧的事倒是先不急,公事要紧,此番孟将军许了我十日的时间,等我们把这里的事情料理完,到时候再痛饮几坛也不迟!” “好、好!”徐玉堂立即大笑:“到时候定要喝一个不醉不归!” 两人正聊着,唐康平的脚步忽然一顿,“咦”了一声,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根栋梁之下,或者说,是落在了倒在那栋梁下的一个山贼的身上。 “此人……”唐康平低语一声,便是快步地朝着那个山贼走了过去,可当他刚走过去,看清了那个山贼的容貌之后,脸上便是露出震惊的神色,惊道:“刘爱国!” 唐康平蹲下身,在刘爱国的身上查看了一番,片刻之后,便是自语道:“已经死了!” “怎么,老唐你认识他?”徐玉堂疑惑道。 唐康平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转头对徐玉堂解释道:“此人名为刘爱国,是我刚参军时,和我同住一个帐营的战友,他比我早入伍一年,对我照顾颇多,只不过在不久之后,他就被调出了漠军,据说是被调往你们荒军去当百夫长了,没想到今日再见,他竟然牺牲在这里!” 唐康平说着,语气里也不免带着几分回忆与感慨。 但是徐玉堂却摇了摇,语气认真的说道:“老唐,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他不是牺牲!他是被我们剿灭的山贼!” “他是山贼?”唐康平一愣,他连连摇头道:“老徐,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你可能不知道,刘爱国当年在漠军时,连孟将军都夸他有猛将之资,若非他被调去荒军,不然再熬两年资历就能往上晋升了!” 徐玉堂的笑容收敛,神色在这一刻变得极为严肃,语气认真地说道:“老唐,你我十几年的交情,你觉得我会在这种事上和你开玩笑吗?” 唐康平闻言,心里思索着:是啊,老徐和我认识都快二十年了,他为人向来稳重,又怎么会和我开这种玩笑? 心里想着,唐康平顿时一惊,连忙确认道:“他真是山贼?” 徐玉堂点点头,他语气严肃的说道:“我刚才遇到了一件事,本来我还以为这件事可能是巧合,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什么事?”唐康平下意识问道,但是他很快就意识到,徐玉堂现在正在办公差,他所遇到的一起事情,都属于军机,不能够随便询问,于是便立即说道:“算了算了,你就当我没问。” 徐玉堂笑了笑,说道:“告诉你也无妨,其实我遇到的事情,就和你现在一样。” “和我现在一样?”唐康平自语,旋即又是一惊,道:“你……” 徐玉堂缓缓点头,说道:“我也在这山贼之中遇到了认识的人!” 唐康平不语,他继续听着徐玉堂说下去。 “此人名为吕常春,我在几年前和他见过一次,虽然交情不深,但因为他武功颇为不错,所以终究有些印象。”徐玉堂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说道:“当时他的职位并不高,而且荒军近年来也没有打过什么大战役,你也知道的,没有军功就升不上去,所以当我再次看到他时,便觉得他因该是已经从军中退下来了。但是现在听你说了这个刘爱国,我的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徐玉堂顿了顿,问道;“老唐,你说这个刘爱国是从你们漠军调到荒军里当百夫长,这件事是有公文批示下来的?” “有的,此事千真万确!”唐康平点头道。 徐玉堂闻言,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现在的职位就是荒军里的百夫长,你可能不知道,百夫长和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这种职务不一样,每一位百夫长以上的将员若是想退伍,那是必须要公开上承文件请求批示的,远的就不说了,就说最近这几年,根本就没有任何人上承过退伍的申请,也就是说,这个刘爱国,他其实还在荒军之中!” “倘若他还身处荒军,那又怎么会来此做山贼?还抢了我们自家人的东西?”唐康平的眉头皱了皱。 徐玉堂摇头道:“这才是我的不解之处!你也知道的,我们荒军之中派系诸多,现在对西域人的打仗少了,反而我们自己人的争端多了起来,现在的荒军,早已不复十年前那般团结,所以许多事情,我也不知道!” 梁国有荒、漠两支主力部队,荒军主要驻扎于梁国西部,用以抵御西域的吐蕃部族,而漠军则用以守卫梁国接壤在南岭和晋国的边界。 南岭混乱不堪,自然是不用说的了,而晋国也属于那种三天两头就要挑点事的国家,所以漠军经常需要打仗,军功自然是少不了。而荒军这边,因为吐蕃被打安分了,所以反倒是闲了下来,连徐玉堂这种百夫长都被遣派去护送银钱了。 没有战争,那就没有军功,这也就导致了,有人若是想往上走,那么就得有人被拽下来,而荒军的内部斗争也由此开始! 两人正说着,只听得身后忽然有着一声大喊。 “报!” 徐玉堂转过头,只看到董才、高建二人快步跑了过来,大喊道:“报告将军,请恕属下无能,那群山贼的轻功实在了得,属下虽然全力追赶,但只抓到了一部分,那个主犯虽然跑了,但身上却落下了此物!” 董才说完,便是从怀中取出一枚仅是看一眼便能知道其价值不菲的玉牌。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十五章 漠军丑事 “这玉牌……” “你认识?”徐玉堂闻言,立即从董才的手上接过玉牌,将其递给唐康平。 唐康平接过玉牌之后,便是拿在手里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片刻之后,他转头看向董才,语气严肃的问道:“这块玉牌,真的是从那个山贼的首犯的身上落下的?” 董才不认识唐康平,但他却认得漠军将领的服饰,当他看到唐康平身上的穿着之后,立即回答道:“回禀这位将军,这块玉牌的确是从那个山贼首犯的身上落下的。” “你可确认?这是你亲眼看见的?”唐康平又问道,他的语气显得非常地若认真与严肃,就好似这块玉牌里蕴含着什么大秘密一样。 “是!”董才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地回答道:“此事的确是属下亲眼看见的!” 一旁的高建亦是点了点头,说道:“回禀将军,当时属下就在一旁,可以做证,此事千真万确!” “那个首犯长得什么样?”唐康平将玉牌还给徐玉堂,问道。 “样貌么……是一个年龄大概在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很华丽,气质也很好,讲真的,若不是他坐在这,我都不太相信这是一个山贼的首领!”徐玉堂回忆道:“而且,最让我惊讶的是,他出手的时候异常狠辣,虽然窝并未和他直接交过手,但仅仅是从一旁看着,都能感觉得到那股狠劲!” 董才和高建亦是点了点头。 唐康平听得他们三人的再三确认之后,猛然深吸了一口气,对徐玉堂说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件事可就牵扯得太大了!” “听老唐你的意思是……你认识那个山贼的首犯?“徐玉堂疑问道。 “什么叫我认识?你这话一说出来,倒像是我成了山贼的共犯一样!“唐康平摇头道:“不过若说认识的话,你或许没见过他,但是绝对听说过!“ “我听说过?“徐玉堂仔细想了想,而后便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听说过这么一个年轻的山贼,连忙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 唐康平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开口道:“这个人其实不止你一个听过,只要身处于大梁军伍之中的,十有八九会知道这么一个人!老徐,你还记不记得,就在一年前,我们漠军之中发生了一件丑事!“ “丑事?“徐玉堂低语一声,旋即失声道:“你是说……“ 唐康平重重的点了点头,沉声开口道:“一年前,温永红将自己的次子温天韵送到我们漠军里来历练,本来我们对此事也不是很在意,毕竟温永红身为兵部右侍郎,又暂代兵部尚书之职,身为将门世家,这种事已经不在少数,倘若那温天韵能够安分的呆够三年,那我们让他在漠军里镀镀金也没什么,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 徐玉堂深吸了一口冷气,他已经知道唐康平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 “弑杀袍泽,冒领军功,连吐蕃、突厥这种野蛮人都知道此事乃军中大忌,那温天韵怎敢如此?“唐康平亦是深吸了口气,那温天韵虽然并不是在他的手下做事,但当他听到此事之后,亦是觉得震惊,觉得生气。 因为大梁漠军的军纪是在晋、青、梁、夏这四国之中非常有名的,而温天韵弑杀袍泽、冒领军功的事情一出,就像是引爆了炸药桶一般,根本就止不住,让得漠军成为了四国之中的笑料,因为就算是军纪混乱如西夏的军队,也不曾出过此事! “后来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就算温永红身为兵部右侍郎,也不可能去保住那温天韵,只得将其以军法处置!“唐康平冷笑道:“没想到啊,温永红竟然玩了一手偷天换日!“ 唐康平和徐玉堂皆是兵部左侍郎孟开荣的派系,再加上出了温天韵这档子事之后,自然也就对于温永红这位右侍郎没有多少敬意。 徐玉堂看着手中的玉牌,叹了口气道:“只可惜让那温天韵给跑了,倘若我们将其抓住,那么我们在助孟将军争夺兵部尚书的过程中,也能多出一张底牌……“ 唐康平说道:“虽然并未抓到那温天韵,但我们却知道了他并没有死,那温永红以公庇私,只要我们掌握了这条消息,也已经足够了!“ 和唐康平详谈了一些事情之后,徐玉堂便是朝着林晨和李潇然二人走去。 “两位少侠!“徐玉堂朝着他们拱了拱手,笑道:“两位当真是好武功,此番剿灭了山贼,还是二位占首功!除了之前承诺的银钱之外,徐某会再额外给予二位其它的报酬!“ 徐玉堂的武功虽然不算是很高,但其眼力却是颇为不错,仅仅是在一旁稍微观察了一下林晨和李潇然在剿贼之中所出的招式,就已经知道这两人都武功必然高于他至少一倍,而最为重要的是,无论是林晨还是李潇然,他们的年纪都不超过二十! 如此年纪就已经拥有了这么高的武功,那么他们以后的成就还会差? 所以徐玉堂在剿灭山贼之后,就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如何与他们交上一点情分。 若是许诺官职的话,十有八九是行不通的,因为他们江湖人本就讲究一个自由自在,快意恩仇,虽然有一部分人愿意帮助官府做一些事情,但更多的江湖人,其实是和官府中人有着一种“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意味,而且人家年纪轻轻就有这般成就,必然是家世不俗,也不一定看得上你这个小小的芝麻官。 既然许诺官职这个方法行不通,那徐玉堂又该怎么做? 徐玉堂想了想,开口说道:“林少侠、李少侠,我知道你们江湖人都喜欢听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我最近就收到了这么一个消息,或许二位会感兴趣!“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十六章 古怪的人 林晨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立即开问道:“哦?不知徐将军口中的消息,有多稀奇古怪?“ 徐玉堂开口道:“林少侠有所不知,我这消息嘛,到算不上多么稀奇古怪,但这消息里的人,却是古怪得紧!“ “愿闻其详!“ 徐玉堂并未立即说明,而是问道:“不知林少侠是否听说过酒棋居士此人?“ “酒棋居士?“ 不等林晨开口,站在一旁的李潇然就立即出声问道:“你说的酒棋居士,是否还会铸剑?“ 徐玉堂微微一笑,点头道:“正是如此!“ “原来是他……“林晨听得他俩的对话,点了点头。 关于这位酒棋居士,林晨也知道些许。 此人名为齐桂天,乃是一位非常有名的铸剑大师,他之所以有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铸剑技艺高超,更是因为,这齐桂天乃是一名云游四方的散人,身后并无任何门派依靠,却硬是拼着自己的天赋与努力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武艺以及铸剑技艺。 不过,虽然齐桂天的铸剑技艺非常厉害,但是他本人的爱好却并不是铸剑,而是痴于饮酒与下棋,他也因此自号“酒棋居士“。 “那这么说,徐将军的消息,是关于酒棋居士的?“林晨问道。 “不错,我所掌握的这个消息,的确是关于这位酒棋居士的。“徐玉堂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口说道:“想必两位少侠也知道,这位酒棋居士以铸剑而出名,而奇怪的是,他本人却极少铸剑,所以江湖上想求酒棋居士铸剑的人非常多,但是真正能够从酒棋居士的手中求到一柄剑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徐玉堂说着,顿了顿,而后继续说道:“我最近这段时间都在这荆楚与巴蜀之间运送东西,所以倒是听说了一些关于这位酒棋居士的消息。消息里称,酒棋居士将有着一柄全新的剑将要出世,但他却并不打算将这柄剑拿来售卖,所以到底如何获得,我此刻也是没有消息,但两位少侠若是有兴趣,不仿可以去碰碰运气,而且这酒棋居士就住在这荆楚的荆州城之中!“ 山贼已经被剿灭,接下来的事情就完全的由梁军处理,已经没有林晨什么事了。 下山的路上,林晨与李潇然同行,正走着,他忽然问道;“此事了结之后,李兄是否急着回天工阁?“ 李潇然闻言,转头看向林晨,问道:“莫非林兄有事?“ 林晨想了想,说道:“我在不久之后就要往天工阁一趟,但是路不太熟,若是李兄能够相伴,也可以免得少走些错路,而且一路上也不用那么枯燥。“ “你要去天工阁?“李潇然闻言,先是一愣,但是当他的目光落到林晨背负在身后的剑袋上之后,就立即明白了,问道:“你是要去把这柄剑胎给铸成剑?“ “没错!“林晨点点头。 “不对呀……“李潇然疑惑道:“若是说起铸剑,我敢说江湖上十有九成的人会最先想到这荆楚的藏剑山庄,你现在就在荆楚啊,而且藏剑山庄也不远,林兄为何要到我们湘楚去?“ “这其中……原因自然是有的……“林晨不知道该怎么说。 “莫非是求剑被拒?“李潇然联想着。 “咳咳……并不是……“林晨想了想,问道:“不知李兄是否听说了,藏剑山庄将举行一场八荒论剑?“ “此事我自然听说了……“李潇然点点头,旋即,他这才反应过来,惊道:“哦!我知道了,林兄是打算去参加论剑,所以才不好去求藏剑山庄铸剑!“ 李潇然不知道藏剑山庄欲意取代太白剑山那“天下第一剑派“的位置,但却知道,每次举办八荒论剑,藏剑山庄总会霸占前十之中的好几个位置,尤其是上一次,前五名之中,就有着三位出自藏剑山庄!而林晨身为太白剑山的传人,若是去参加论剑,那么他的名字必然不会低,而这次八荒论剑的地点则是在藏剑山庄上举办,也就是说,林晨这次去参加论剑,势必会与藏剑山庄的弟子争夺名次,那么问题就来了,藏剑山庄会给一个竞争对手铸剑吗? 别人怎么想不知道,但李潇然认为若是藏剑山庄知道了林晨的身份之后,必然是不会帮助林晨铸剑的。 至于林晨为什么不从太白剑山里取剑,李潇然并没有问。 因为许多人都知道,太白剑山早已没落,虽然依旧挂着“天下第一剑派“这个称号,那只不过是因为太白剑山还有着一位正在云游四方的剑仙掌门罢了。 “原来如此!“李潇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顿时笑道:“林兄放心,铸剑而已,我们天工阁手艺是绝对不会让林兄觉得失望的!“ 他说完,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若说回去天工阁的话,我倒是不急,只不过我想先去荆州城看看那个所谓的酒棋居士,林兄不如和我一起去瞧瞧?“ 林晨笑道:“荆州城么?巧了,我正要前往,我们倒真是可以同路结伴了!“ 李潇然问道:“林兄也对那个酒棋居士感兴趣?“ 天工阁虽然不是以铸剑为主,但李潇然却依然想去看看,那被江湖上穿得神乎其神的酒棋居士做铸造出来的剑,到底是一柄什么样的剑? 林晨想了想,说道:“算是有点兴趣,但并不是全部原因。“ “那是什么?“李潇然疑惑,他忽然笑道:“林兄该不会是为了让我带路,所以故意说要去荆州城?“ 林晨摇了摇头,笑道:“那怎么行?我是要将几个人护送到荆州城去,就算没有这个酒棋居士的消息,我也是要去的。“ 李潇然一手摸了摸下巴,笑道:“我现在倒是开始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竟然需要林兄去护送!“ 虽然李潇然并没有和林晨交过手,但他两次看林晨出手,都已经看出了林晨的武功必然不低! 太白剑山的传人,武功能低吗? 能请得动太白剑山传人来护送,其身份必然不低,其代价也必然不菲? 第三十七章 纵游花海十八载 林晨和李潇然约定了一起前往荆州城之后,便是将他现在所住的客栈地址告诉了他,而李潇然也是在第二天清晨就来到了客栈里。 “林兄,你所护送的人,到底是何身份?“李潇然坐在正林晨的对桌上,好奇的问道。 本来这种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宜过问的,但是当李潇然看出了林晨所使的太白剑法之后,心里就一直忍不住在想,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竟然能够请动太白剑山之人为做护卫? 要知道,在数百年前,晋国的太祖在一统三晋、中州、关中等地之后,称自己应天命为帝,然后给当时虽然仅仅立派三十年,但却已锋芒正盛的太白剑山送去了一纸诏书,诏书里简单点的意思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臣,太白剑山立于秦川之上,而秦川归属于晋国关中之地,所以勒令太白剑山归附大晋,而封太白剑山掌门风无痕为大晋神武门巡守将军。 然后呢? 据说晋太祖早上起床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不但把脸给摔肿了,还摔掉了一颗门牙,而且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位于三晋的祖地经常莫名其妙的着火…… 时光流转,大晋王朝已然传承数百年,江湖上被剿灭与归顺朝廷的门派数不胜数,后来到了现任晋皇的太祖父这一代,更是把江南地区从青国的手中给抢了过来,东至冀州,南往荆楚,西入巴蜀,北上塞北,其姿态当真是睥睨天下,不可一世,被称为晋国最鼎盛的时期,然而即便是如此,太白剑山却依然于秦川之上傲视天下。 由此可见,太白剑山的实力到底有多么强大与超然。 虽然此时此刻的太白剑山已然没落,但其掌门李长天风华绝代,仅仅而立之年,就以一人一剑败尽天下剑道英杰,镇压一代,成就无敌之姿,最终被冠与“剑仙“之称! “剑仙“这个称呼并不是一种境界,而是一个称号,唯有在剑道上镇压一代的人的最强者才能够被冠与! 要知道,李长天所处的时代可是和现在不一样的! 几十年前的江湖,有人“独坐楼台观风雨,棋无对手空寂寥“,有人“长枪一动花飘零,松风追月伴我行“,有人“笑面春风轻抚柳,冷眼冻雪三尺寒“。 李长天能够在那个时代成就无敌之姿,这也就更加奠定了太白剑山的超然地位。 所以,也是因为如此,这也就让得李潇然更加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让太白剑山的传人亲自护送? 林晨坐在李潇然的对面,他一手端着一个小巧的白碟子,另一只手则是夹着一双筷子,小心翼翼地在碟中的包子上戳了一个小口,顿时便是有着鲜美的汤汁从包子里流了出来。 林晨见状,立即将嘴巴凑近,在包子上吸了一口,鲜美的汤汁和蟹黄刚入口,便好似要在林晨的嘴里化开了一般,当真是让人食欲大开。 林晨吃完了一个蟹黄汤包,这才放下碟子,但却并未放下筷子,他一边从前方取了一碟伙计刚送上来的蟹黄汤包,一边说道:“身份嘛……其实也没什么身份,就是一个千金小姐,我在路上遇到的,原因也很简单,他们三人被山贼打劫,我刚好路过救下了他们,然后就是这样咯……“ “千金小姐?“ 李潇然闻言,倒是愣了愣,旋即脸上露出了笑容,声音拉长,笑道:“哦……原来如此!江湖嘛,不止有意气相争,还要有风花雪月才好,懂的!我就说嘛,初与林兄熟识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相见恨晚的亲切感,嘿嘿,林兄这一手英雄救美倒是玩得漂亮,小弟虽未亲眼相看,但以林兄的身手,必然是风华之姿,剑招一出,尽显无敌姿态,小弟佩服、佩服!“ 林晨无语了,他现在真的很不想和李潇然说话。 说实话,林晨第一次看到李潇然的时候,就觉得他非常的特别,静静的站在人群中时,高冷、傲然,可当他露出笑容时,却让人如沫春风,就像是一位行走于凡尘之中的谪仙,当真是应了书上的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可是现在呢? 在姑娘面前的时候,李潇然的确就像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一般,然而一旦到了私下里…… 李潇然可不知道林晨此刻在心里想什么,他靠在桌上,看向林晨,笑眯眯的问道:“那林兄说说,那个千金小姐,她漂亮吗?“ “她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林晨又将一个小巧的蟹黄灌汤包给塞进嘴里,声音含糊不清的说道:“她真的是那种,很有钱的那种……你看,我现在住的客栈,还有吃的这些东西,都是她出钱的!‘’ “林兄缺钱?“李潇然闻言,倒是一愣。 太白剑山的弟子会缺钱? 就算此刻的太白剑山已然没落,但要知道,整座秦川都是属于太白剑山的!先不说秦川上长着那么多名贵的草药,就只说那些水果什么的,只要招募几个顾工将这些果子摘去卖了,每年也能赚很多钱了! 林晨干咳一声,笑道:“钱嘛,自然是越多越好的。“ 李潇然从小在天工阁长大,而天工阁每个月都收入都颇为丰厚,所以他对于钱没有什么兴趣,仅仅是说了几句便是岔开话题,问道:“林兄,我问你个问题……” 他说着,忽然向林晨靠近了些,声音也压低了不少,低声问道:“林兄觉得宁小玉如何?“ “宁小玉?“正在吃东西的林晨忽然动作一顿,终于是抬起头来,目光看向李潇然,开口道:“李兄莫非……“ “什么、什么!林兄,话可不能乱说!“李潇然顿时一个激灵,站起来大叫一声。 “我还没开始说呢!“林晨无语。 李潇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看了看周围,所幸的是,因为时间尚早,再加上这座客栈也不是一般人能来的,所以此刻只有他们两人,并没有其他人看到。 李潇然尴尬的坐了下来,干咳了一声,笑道:“咳咳,林兄莫怪,是小弟太激动了。“ 他说完,有重重的点了点头,认真的开口说道:“虽然我李潇然纵游花海十八载,但却并未真正遇到让我心动的女子,直到这位宁小玉姑娘的出现,林兄,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林晨不语,已经在心里把李潇然的话给定义成了吹牛。 李潇然此刻连二十都未到,还说自己纵游花海十八载,穿开裆裤去游么? “林兄?“李潇然看到林晨自顾自的吃东西,不由得加大了声音,提醒道。 林晨夹起一个饺子,往自己的嘴里送,等待吃完了之后,这才缓慢开口,说道:“李兄前不是挺有把握的嘛?现在还问我干嘛?“ 林晨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日李潇然在面对那些女子时是如何的从容淡然,结果现在来请教自己,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这不一样!“李潇然认真的说道:“我这次是认真的!“ 林晨白了他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江湖嘛,不止有意气相争,还要有风花雪月,儿女情长,这句话可是你说的!“ 李潇然不再言语。 解决完了山贼,梁军也终于是在几天之后让望月楼打开了望月城另一端的城门。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林晨等人离开了客栈,出了望月城之后,便是在城门外的一处茶肆里稍加等待了一会儿。 不多时,林晨便是看见腰间悬剑,背后被着一个小包袱的李潇然牵着一匹白马朝着他们走来。 因为林晨早就已经把李潇然要同行的事情和牧月娇说了,而牧月娇也同意了,所以当李潇然到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牧姑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兄,他这次也会与我们同行。”林晨对牧月娇说道。 他说完,又将目光转向李潇然,说道:“这位是牧姑娘,也就是我和你说的要护送的人,另外两位呢,是马夫柳叔,和牧姑娘的小丫头。” 林晨说着,便是在小月儿的头上揉了揉,惹得小月儿“啪”地一声,推开他的手,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叫道:“你才是小丫头!还有,除了小姐,谁都不准摸我的头!” “小月儿,不得无礼!”牧月娇连忙出声制止,旋即,她又看向李潇然,施礼道:“小女牧月娇,见过李公子!” 李潇然微微一笑,拱手还了一个礼,笑道:“牧姑娘无需多礼!在下李潇然,和林兄在讨伐山贼时相交,虽然仅仅初见不久,但我们却相见恨晚,早已如伯牙子期般相视为知音,牧姑娘既然是林兄的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李潇然的朋友,对待朋友,我最是不愿做那些繁杂的礼数,所以还请姑娘以后不要再如此了!” 牧月娇笑了笑,柔声道:“原来李公子还是一位剿贼的少侠,既是如此,那小女更应该是以礼相待才是!” 李潇然的目光落在牧月娇的脸上,虽然她的连被纱巾遮挡,但不难看出,牧月娇必然是一位美人胚子。 当即之下,李潇然也不接牧月娇的话,而是岔开话题,笑道:“林兄曾多次与我相言与牧姑娘相遇的种种,在下本来还好奇,能让林兄念念不忘的女子到底会如何惊艳?今日一见,当真是如诗里说的那般,云想霓裳花想容,春风不见露华浓!” 牧月娇闻言,倒是一愣。 并不是因为李潇然对她的夸赞,而是因为……李潇然说,林晨经常说起她,并且对她念念不忘? 心里想着,牧月娇的脸色微红,目光便是朝着林晨看了过去。 林晨听了李潇然的话之后,表情也是一愣,等到他反应过来之后,真的想上去把李潇然的嘴给封上。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当然,林晨并没有这么做,他的目光悄悄的看向牧月娇,但却发现对方也正往他这里看过来。 一时间,两者的目光相撞,又在刹那间闪开。 林晨干咳一声,不好意思的笑道:“牧姑娘不要听李兄连说,他这人说话就没个靠谱的,这是根本就没有的事!” 根本没有么? 牧月娇点点头,轻声笑道:“我相信林公子乃是一个正人君子!” 她的话虽然是这么说,但语气之中,却好似少了一种以前的那种轻柔的感觉。 李潇然无语,他都说到这份上了,结果林晨在干什么? ………… 既然李潇然已经来了,那么众人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茶肆里继续呆下去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众人便是开始启程赶路。 但还未等众人走多远,他们的步伐便是停了下来…… …………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十八章 启程 前方,许多本是往前走的人都全部转了回来,让得众人一阵疑惑。 “我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李潇然对众人说了一声,旋即便是骑着马朝着前方走去,然而没过多久,他就返回来了。 “李兄可知前方是什么情况?“林晨看向李潇然,问道。 李潇然勒停坐下的白马,这才对众人说道:“听那些人说,前段时间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导致山上滚落了许多土石,不但将前面的路给挡住了,还有许多处出现了塌陷的情况,因为最近望月城被梁军给封了,大家出不来,所以也是等到现在开城了才有人知道。听那些人说,望月城的周围以前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顾工们没什么经验,这条路在短时间里应该是没有办法走了!” “那怎么办?”林晨闻言,微微皱眉。他的目光瞥了一眼身旁的马车,马车里的那位可是赶着要回去呢! 马夫柳合在听了李潇然的话之后,也是叹了口气,嘀咕道:“林少侠是否觉得,最近怎么诸事都不顺?该不会是因为我们之前遇到了一个黄大仙,导致惹上了晦气?” 林晨这才想起来,在他们来望月城的路上,好像的确遇到了一只黄鼠狼,只不过这只黄鼠狼已经被另外的一伙人给撞死了。 林晨虽然喜欢听一些奇闻异事,但也仅仅是将它们当成了一个个有趣的故事,他自己是不相信那些什么鬼神之类的东西的,所以,当他听到柳合的抱怨之后,顿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柳叔莫要多想,那些什么黄大仙、青大仙我也听说过,但那是青国的白山、渤海那边的传说呀,难道这位黄大仙还会不远万里的走来荆楚走亲戚不成?” 李潇然亦是笑道:“嘿嘿,别的先不说,晋国那里可是在王法之中规定了不许山灵鬼魅成精,青西临晋,那黄大仙若是来走亲戚,恐怕刚到晋国就要被抓到牢房里去了?” 看着林晨和李潇然竟然把自己的言语当成了笑话,柳合立即气得瞪大了眼睛,连连说道:“你们还别不信,在我小的时候还真的就亲眼看见有人打死了一只偷鸡的黄鼠狼,而且那个人在几个月之后就死了,大家都不敢靠近,怕沾上了晦气,你们说,这不是黄大仙是什么?” 李潇然笑道:“柳叔,你这就是人倒楣的时候想找借口!若那个黄大仙真的存在,你这一口一个晦气,难道就不怕那黄大仙找上门吗?” 他这话一出,柳合顿时不出声了。 林晨收敛笑容,转头看向李潇然,说道:“好了、好了,玩笑归玩笑,李兄,你刚才去询问的时候,有没有问到是否有其它的路可以走?” “有到是有!”李潇然点点头,说道:“如果想要去荆州城的话,从这里一直往前走是最快的,但前方很明显走不通了!我刚才去问了一下,想要去荆州城的话,有两条路可以选!” “哪两条路?”林晨问道。 “水路和陆路!”李潇然笑道。 林晨无语,这话要怎么接? 李潇然看着林晨无语的表情,顿时大笑一声,继续说道:“第一条,水路嘛,自然就是从离着望月城不远处的那条清风江乘船一直南下,最多七八日即可到达荆州城。而如果你们坐不惯船的话,那就只能走陆路了,只不过,如果是要走陆路的话,就必须从这里原路返回,出了望月城,绕到另一个城镇那边才会有路可走!” “如果是走陆路,大概需要多长时间?”林晨问道。 倒不是说林晨坐不惯船,而是船支行驶在江上时,其摇晃程度远远要比马车的颠簸难受得多,他得为牧月娇和小月儿这两位身子骨柔弱的女子考虑。 “十三日!“李潇然开口说道:“他们说这次的雨比较大,而且在我们没来望月城之前就下了好多天,导致许多地方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再加上,望月城附近能走的路本就不是很多,除非舍弃马车走山路,否则就只能绕道!“ 不过很显然,舍弃马车是不可能的。 先不说牧月娇等人能不能走山路,就算真的把马车给舍弃了,只靠着两只脚去翻山越岭的话,也得耗费很长的一段时间! 林晨看向柳合,问道:“柳叔觉得该如何?“ 柳合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护着小姐出远门,就不乱说什么,一切全凭林公子做主!“ “那好!“林晨点点头,旋即翻身下马,走到马车旁,在车窗上“笃笃笃“地敲了敲,只见车窗的窗帘被微微拉开,林晨便是看到了小月儿的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透过窗帘那被她拉开的微小缝隙看向窗外。 “林公子,有什么事情吗?“牧月娇坐在马车里,轻声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林晨将刚才所遇到的事情的经过简单的给牧月娇说了一遍。 最后,林晨说道:“若是乘船走水路的话,只需日便可到达荆州城了,只不过,乘船走水路的摇晃程度可要比这马车的颠簸程度难受得多,而且一旦上了船就不能靠边停了,所以牧姑娘可以先思量一下!“ 牧月娇轻声道:“小女子虽然没有坐过船远行,但听我爹爹说,有些船是不会摇晃的?“ 林晨想了想,说道:“也不是说不会摇晃,只能是说大船的摇晃幅度要较轻一些。“ “既然如此,那就坐大船!“牧月娇拍板决定道。 林晨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好,他差点忘了,这位牧大小姐乃是荆州城牧家的长女,坐个大船又怎么了? 心里想着,林晨也是点了点头,转头对李潇然说道:“既然如此,李兄,我们就去走水路!“ “好!“ 李潇然点了点头,等林晨上马之后,便是立即转动方向,带着林晨等人往望月城附近的一处码头走去。 (第二更)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三十九章 上船 从望月城向着西南方向走约莫三里余的路之后,一条宽广奔腾的大江便是映入众人的眼帘之中。 因为前段时间连着下了好几天的大雨的缘故,让得此刻的江岸边,土石也不是那么稳固,所以林晨等人便是翻身下马,牵着自己的马匹沿着江岸行走。 “我听他们说,从这里开始,一直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清风江的码头了。”李潇然指着前方的一处开口说道,他牵着马匹,走在最前方带路。 林晨没有接话,他的目光落到了身前的这条清风江上。 林晨身前的这条清风江,要比他之前乘船来荆楚时的那条寒风江宽广数倍,放眼望去,远处的江上水雾朦胧,对岸就如同一道细小的发丝一般,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看不清楚。 不过,林晨看的可并不是这清风江上的景色,而是在感受这清风江上的势! 自从林晨从张家兄妹那里获得了记载着完整三卷的《春江花月剑》之后,林晨便是琢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 虽然林晨不知道张家兄妹和数百年前的那位剑仙到底有没有关系,但是随着林晨对于这门剑法的理解越来越深,他此刻已经是能够完全确定,他手中的这本剑谱,正是那张太虚的所开创传承的惊天剑法! 为什么硕这门剑法是一门惊天剑法? 因为在传说中,张太虚在证道剑仙之位前,他的武功其实并不高!直到后来,张太虚游历江湖数十载,终于在某一天,他以春、江、花、月这四景开创了《春江花月剑》,一朝证道,武功真正的达到了“登堂入室”之境,又在此后的几年里,他的武功不断进涨,最终以一剑倾天之姿,镇压一代江湖剑修,成就“剑仙”之称! 后人对于张太虚的评价里称,他是一个“幸运儿”,在游历了数十载的江湖之后,看透了天下山川江河之间所蕴藏的“大势”,最终大器晚成,成就剑仙之名! 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当张太虚成就剑仙之名时,他已经是一位几十岁的老人了! 并且,这门《春江花月剑》分为三卷,分别是第一卷的《江海卷》、第二卷的《花月卷》,以及第三卷的《合一卷》! 第一卷和第三卷就先不说。 现在江湖上所流传的《春江花月剑》,其实就是那《花月卷》! 缺少了第一卷和第三卷内容的《花月卷》,只记载有剑招,却没有剑势的修炼之法,虽然江湖上将《春江花月剑》传得神乎其神,但却并没有什么有用的记载,对于这门剑法还有两部剑势卷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有人知道! 林晨以前在太白剑山的时候,其实也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在练习那门所谓的《春江花月剑》,但是随着他对于这门剑法的理解越来越深,他发现,这门剑法里的剑招虽然还算是精妙,但却根本就没有达到江湖上所传说的那种顶尖层次的水平,一直到现在…… 直到林晨从张知谨那里得到了这本《春江花月剑》的完整剑谱,直到林晨开始修炼剑法之中的另外两卷之后,他才意识到,这门剑法当真是一门顶级的剑法! 林晨认为,这门《春江花月剑》的精髓并不在于剑招本身,反而和他的师父李长天所使出的那招《秋水共长天一剑》非常相似! 四十年前,南岭的八荒论剑于秋枫江畔举办,而当时年仅二十三岁的李长天,竟然将那三百里秋枫江的大势引聚于自己的剑刃之上,那一剑的风情,当真是风华绝代,而在场记录的一位说书先生,便是将这件事给变成了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的名字,正是《秋水共长天一剑》! 其实李长天所使的“秋水共长天一剑”,并不是什么剑法,如果硬要说的话,其实就是太白剑法里加上秋枫江的那股磅礴大势。 太白剑法的话,一般人肯定是学不到的,但李长天的那种借天地大势为自用的方法,却非常值得人们去学习与领悟。 而林晨此刻手中的这本《春江花月剑》亦是如此。 虽然《花月卷》的剑招算不上什么顶级剑法,但若是加上《江海卷》里的剑势,那么这本原本普普通通的剑法,就会立即一跃而成为一门顶级的惊天剑法! 林晨走得很慢。 他在看,在倾听,在感受! 最终,众人停下步伐。 码头到了。 望月城怎么说也算是一个较大的城市,所以建立在此处的码头倒也算大,约莫有二十余艘大船小船隔着一段距离停泊于此。 最终,林晨等人舍弃了马车,登上了停靠在码头上一艘大船。 “只是可惜了我的那匹马。”林晨站在船上,目光朝着岸边看去。 他的那匹枣红大马虽然不值什么钱,但终究是陪伴了他一段时间,此刻要舍弃掉,还真让林晨有些舍不得。 “林兄,接着!” 正当林晨轻叹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李潇然的声音。 李潇然比他们上船要晚一些,只见他喊了一声之后,就将一个钱袋子扔给了林晨。 “这是……?”林晨接过钱袋子,将其打开后,便是发现里面装着半袋子的碎银。 “钱啊!”李潇然笑道:“我觉得我们就这样将马匹舍弃了有点可惜,正巧附近有人需要,我就将它们给卖掉了,只不过价钱不是很高,一匹马也才卖了十几两……” 林晨听他如此说,便是将这个钱袋子给收好,笑道:“亏得我刚才还在感叹呢,没想到李兄下一刻就给我送了这么一袋钱,算了,卖掉就卖掉,总比白白舍弃了好,至少还能赚回一点本钱。”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四十章 山川江海里的大势 这艘船很大,与其说是客船,倒不如说它是一艘小型的船楼! 船体的吃水很深,让得它在这清风江上行驶时,可以做到四平八稳,而船上则建着一栋三层的小楼,除去提供给乘客住宿的房间之外,还另外开设有各种供与娱乐的场所。 傍晚,林晨走进船楼之中开设的小勾栏里。 勾栏虽然在船楼之中所占据的位置并不大,可里面的装饰却极为精致,数张小桌错位摆开,不管有没有人,桌上都会摆放着一些花生茶水等小吃食。 林晨随意的寻了个位置坐下,顺手拿起一颗花生送入口中,目光向着勾栏里的说书先生看去。 只听得那说书先生一拍醒板,身旁的几个女子便是开始拨动手中的乐器。 说书先生饮了一口茶水,随后便是开始说起了今日的故事。 他的声音一开始显得非常的平缓,讲的是一个年轻人孤身仗剑走江湖的故事。 可随着故事的展开,身旁那几个女子的伴乐便是开始有了起伏,而当说书先生讲到故事里的那个年轻人以一敌三的时候,节选的一曲激昂的《将军令》蓦然响起,更是让人觉得豪气顿生,一幅激烈的打斗场面顿时浮现在人们的脑海里,让人不禁代入其中! 林晨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目光看向窗外。 不得不说,能够吃说书先生这碗饭的人,口舌之力当真是了得,那说书先生从一开口到现在,足足讲了一个时辰有余,除了开始时所喝的那口茶水之外,其余时间都不曾停歇,一直到此刻,看其模样,似乎还有余力继续讲下去。 林晨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他放下茶杯,起身朝外走去。 其实说书先生此刻所讲的这个故事,他已经听说过许多次了,虽然每个说书先生说讲的内容都有些许的出入,但大致上都差不多,故事里的青年,正是林晨的师父李长天,而故事里的内容,讲的其实就是李长天在并未成就剑仙之名时,就已经初露锋芒,于一处竹林里孤身独战五毒教派的三位弟子。 林晨离开了船楼里的勾栏,本是准备回房休息一下,但正走几步时,他的步伐忽然一顿,只听得楼外有着一阵悠扬地筝乐传来。 “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雅兴,在此对月起奏?”林晨一听,顿时觉得兴趣大起,于是步伐一转,立即寻着声音朝着外面走去。 走出了船楼,林晨却并未看见什么人。 琴声就在此处,那这甲板上空空如也,除了林晨之外,哪还有其他人? 那么这琴声又是从而何来? 林晨站在甲板上,他顺着声源看去,这才发现,这琴声其实就在船楼之上。 船楼上的一处窗户里,灯火通明,那悠扬的筝乐正是从此处传出,只不过,这个房间正处于临近甲板的位置,所以才让得林晨误以为有人在甲板上对月弹奏。 “真好听!”林晨自语。 他其实对于音乐一道,并没有太多的涉猎,若非要说会哪种乐器的话,也只是以前跟着李长天学了一小段时间的二胡和箫,勉强能吹出点声音来。 但此时此刻,林晨却能够感觉的出来,船楼里所传出的曲子,就好似对应了这条清风江一般,时而平缓流淌,时而激烈翻涌,每一节音符都好似一股浪潮,当它们全部结合在一起时,就形成了这么一条绵延百里的大江。 林晨就这么站在甲板上仅仅的倾听。 他的目光向船外望去。 月光散碎地照到大江之上,江上浪潮起伏所发出的浪花声,以及这船楼上所传出的曲子,两者的声音好似一点儿也不违和,就这么自然而然的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让得林晨的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 林晨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放在甲板的围栏上,他的目光看向这时而平静,时而翻涌的清风江。 林晨闭上了眼睛,因为有些东西,是眼睛看不见的。 不多时,船楼上一曲终罢,而林晨也终于是再次睁开了眼睛。 他转头看向那船楼上,脸上露出了一缕笑意。 这一夜,林晨破境了。 但他所提升的却并不是武功,而是对于剑势的感悟。 “势”这种东西,听着好像听玄乎的,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于世界上,道家、兵家、阴阳家,都对“势”这种东西有着自己的理解。 古人认为,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 阴阳二气分化成了五行,而五行则构建天地,所以天地山川之间所蕴藏的独特之气,就形成了一种“势”! 江湖上有人称:“势”其实就是一种除去真气之外的特殊力量,掌握了这种力量的人,能够让自己变得极其强大,而三百年前的张太虚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原本武功平常的一个人,借着天地大势一跃成为了剑仙! 不过,江湖上虽然将这种东西传得神乎其神,但其实除了练气士那群整日神神叨叨的怪人之外,真正掌握“观势”之法的人并没有多少。 而剑仙张太虚就又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的《春江花月剑》一共分为三卷,但现在江湖上所流传的《春江花月剑》,其实不过是其中的《花月卷》而已,徒有剑招,却并没有剑势的修炼之法,所以导致许多练习这门剑法的人对其的理解越来越深之后,便是觉得这门剑法虽然有着些许的精妙之处,但还远远没有达到江湖上所传说的那种程度…… 林晨轻吐出一口浊气,他实在没想到,今晚竟然能够有如此收获。 (求收藏,求推荐票……) 第四十一章 琴箫和鸣 第二天清晨,当林晨走去膳堂吃早膳的时候,李潇然一脸古怪的看着林晨。 因为今天的林晨,明明眼垂下挂着两个黑眼圈,想来应该是第一次坐船导致不习惯、没睡好,但古怪的是,林晨整个人竟然看起来十分的有精神! “林兄,你……” “怎么了?” “没事!”李潇然本想问问看林晨昨晚怎么了,但仔细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 林晨看了他一眼,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干脆的就在李潇然的桌子对面坐了下来,吩咐船楼膳堂里的侍从取些早饭过来。 在船上的饭菜,自然是没有在陆地上那么好的,不过在林晨等人乘坐这艘大船之前,可是一共花了一百多两银子,所以这里的食物虽然比不得在陆地上,但也不会太差。 不多时,膳堂里的侍从便是用木托端着一个冒着蒸蒸热气的大碗走到林晨这一桌。 “好香!” 侍从端来的是一碗面条,面条好不好吃林晨还不知道,但是自从上次林晨在寒风江乘船吃了那一碗鱼汤面之后,他就已经深深的记住了这种味道。 “客观还请慢用!”膳堂侍从将这碗面条放正在林晨的身前,又从一旁的盘子里拿了一个茶杯,为其倒上一杯茶水放在一旁,之后便是面带笑容的退下。 “香!” 林晨用力一闻,脸上顿时露出笑容。 这碗面条的汤底呈现一种奶白色,伴随着阵阵热腾腾的蒸汽冒出,一股鲜醇的鱼香味在空气中弥漫而出。 林晨并未急着吃面,而是拿起一个小汤匙,在碗中取了小半匙送入口中,浓郁的鱼香便是立即在他的口中化散开来,顿时让人觉得食欲大开。 喝了一口鱼汤后,林晨舔了舔嘴唇,即使鱼汤已经入腹,但依旧让他觉得回味。 林晨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在碗中微微一卷,然后一口将这些面条给送入口中。 面条一入口,并没有像林晨想象中的那样粘软,而是非常的弹滑,几乎是“滋溜”地一声,就全部被林晨吸入了口中。 “好吃!”林晨含糊不清地说道,不多时,这碗面条便是被林晨给吃完了。 别看这个碗很大,但其实碗中所装的面条根本就没有多少,林晨几乎是一口就吃掉了两成,吃完一面条也不过是几口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每天到了晚上,船楼上临着甲板旁的那个房间里,都会有着一阵琴声响起,而每天依旧是同一首曲子,时而如同平静流淌的江水,平缓悠扬,时而又如同滚滚翻涌的江浪,激昂澎湃。 一连几天下来,林晨每到了晚上,都会准时来到船楼前的甲板上,就静静的站在甲板上倾听。 本来刚开始的时候,林晨是借着这首曲子的意境让自己感悟这清风江上所蕴含的大势,但后来,林晨静静的聆听了一遍、两边…… 他发现,这首曲子虽然已经算是弹得非常好了,但终究是缺少了些什么。 这首曲子里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终于,在第五天的时候,林晨忍不住找人借了一支箫,当晚上船楼里的琴声再度响起时,林晨便是靠在甲板的围栏边坐下,将这支箫放在自己的嘴边,开始轻轻的吹了起来。 或许是天才都是孤独的、古怪的,正如同齐桂天有着一身闻名天下的铸剑技艺,但他的爱好却是喝酒和下棋一样,李长天虽然有着剑仙之名,但他最拿手的却不是剑术,而是二胡和箫。 林晨作为李长天唯一地传人,自然是跟着李长天学过一段时间,但也仅仅是一段时间而已,所以林晨的声乐水平并不算高,他能把这支箫给吹响,但却绝对不好太好听。 “呼、呜……” 一阵断断续续的低沉声音好似捣乱一般地忽然响起,让得船楼里原本在弹奏的琴音蓦然一顿。 那段捣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直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了。 “好了,终于把感觉给找到了!”林晨笑了笑,但他此刻却没听到琴声,于是看了一眼天色,还不算是很晚,按照“习惯”看来,此刻不应该停下才对。 “怎么不弹了?”林晨的目光看向船楼上的那扇窗户,自语一声。 正当林晨摇了摇头,想要将这支箫给收起来时,那船楼的房间之中,便是再度有着一阵琴声从窗户里传了出来。 “来得好!” 林晨一听这琴声,便是立即坐正了身子,再度将手中的箫给吹响起来。 不过,这次林晨所吹出的声音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惨不忍睹,终于算得上是一曲音乐了。 那船楼里再度听到林晨的箫声时,琴声又是蓦然一顿,但这次却仅仅是停了数息的时间,数息之后,这琴声便是再度恢复过来。 这一夜,琴箫和鸣。 动听的琴声与还算能听的箫声交织在一起,两人的水平差距非常大,若是有懂乐理的人在此听了,便会知道,此曲里一直以琴声为主导,而那箫声想要附和琴声,但却显得有些吃力。 终于,一曲罢了。 林晨盘膝坐在甲板上,他将手中的这支箫放下,横放在两腿之间,目光朝着船外看去。 好久不吹箫了,林晨自知他吹得很难听,但这不是重点。 “我好像知道这首曲子缺少什么了!”林晨看着此刻正平缓流淌的江水自语着。 而后,他又抬头朝着那船楼里大喊了一声:“可否再弹一次?” 船楼里并没有人答复,但片刻儿之后,却有着一阵琴音缓缓响起。 林晨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将这支箫给拿了起来,眼眸一闭,开始吹响。 琴声依旧是那么动听,而箫声也依旧是还算能入耳。 两人的水平明明相差很大,但不知为何,这一次,当琴声与那箫声再度交织在一起时,却竟然些许的违和感! 琴曲依旧是原来的曲,但箫曲却有了改变,尽管变化不是很大,但此时此刻,两种声音相互交织,竟然就这么巧妙的相融在一起,尽管还是原来的曲调,但……却多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感觉! (终于写完了,睡个午觉先,今晚应该还有一更,嗯,如果我不打游戏的话……) 第四十二章 琴起箫声共和鸣 不多时,一曲罢了。 林晨放下手中的箫,好似紧绷已久后终于得到放松般的轻吐出一口气。 他微微抬头,目光看向那船楼上的窗户,却并没有出声。 那船楼的房间里,依旧没人说话,但却仅仅是安静了片刻儿之后,便是再度有着琴声响起。 林晨微微一笑,再次拿起被他横放在双膝上的长箫,开始附和着这琴曲吹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地在两人的琴箫和鸣之中流逝…… 第二天清晨,李潇然盯着正在吃早膳的林晨看了好一会儿,喃喃自语道:“林兄,我怎么感觉你这几天好像有点奇怪呢?” “我?”林晨抬头看了李潇然一眼,旋即继续吃着早膳,口中含糊不清的问道:“我有什么奇怪的?” “我说不上来,但总是觉得林兄你有点奇怪!”李潇然摇了摇头,在盯着林晨看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是放弃了,说道:“或许是我的错觉,这几天一直呆在船上,不是看戏就是听曲儿,虽然不至于无聊,但只能止步于这艘船上,总觉得少了点自由……” 林晨没有接话,他倒是没有这种感觉。 这几天下来,林晨除了吃喝拉撒之外,几乎就只做那么几件事情。 早上就呆在自己的房间之中翻看阅读那本《春江花月剑》的剑谱,而中午就走到外面去观看这清风江里翻腾的江浪,感受这江中所蕴含的大势,而到了晚上,林晨都会前往甲板那里找个地方坐下,去聆听那船楼之中每晚都会弹奏的琴声。 月幕降临。 今夜,林晨也就是准时来到甲板上,而片刻儿后,那船楼的房间之中,也依旧是准时的响起了那动听的琴声。 林晨并没有立即开始拿出长箫附和,而是就这么找了个地方坐下,闭着眼睛,静静的坐在甲板上伴着江浪聆听完了这一曲之后,等到船楼的那个房间里开始第二次弹奏时,他才缓缓地将手中的长箫吹响。 朦雾游鱼波澜荡, 二月春风过清江。 碎月红笼行船缓, 江花激荡水流急。 少年倚栏向天望。 琴起箫声共和鸣。 就这样,两人一曲终罢,又是一曲,一曲之后,又是一曲…… 不知过了多久,船楼里的琴声停了。 “时间到了么?”林晨抬头向天望去,那一轮弯月牙已经高高地挂在了天空的正中央。 正当林晨轻吐出一口气,准备起身离开时,却看到有人从那船楼里迈着小碎步走了出来。 是一个小丫鬟? 林晨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但仅仅是打量了片刻就不再关注了。 因为能坐上这艘船的人,皆是非富即贵的,身边带个小丫鬟算不得什么。 然而却让林晨没想到的是,当那个小丫鬟看到林晨手里拿着的长箫之后,便是立即迈着小步子朝他走了过来,红着脸将林晨上下地打量了一番后,这才略有些害羞地轻声开口问道:“请问刚才可是这位公子在此吹箫?” 林晨看着这小丫鬟朝自己走过来,又听得她的问题之后,微微一愣,旋即便是点了点头,开玩笑般的说道:“如果这里没有别的什么鬼魅的话,那就的确是我在吹箫了。” 那小丫鬟闻言,倒是没有被林晨口中的“鬼魅”吓到,而是轻轻地笑了一声,虽然依旧红着脸,但被林晨的这个玩笑一闹,脸上却少了些许的害羞之色,轻声说道:“不知公子此时是否方便?” “怎么了?”林晨问道。 那小丫鬟说道:“若是公子此时方便的话,我家小姐想请公子来见上一见。” “你家小姐?”林晨闻言,倒是一愣,问道:“你家小姐是……?” 小丫鬟听得林晨的问题,轻笑一声,伸出藏在长袖之中的一只小手,微微地朝着船楼的上方指了指,小声地说道:“我家小姐,自然就是与公子琴箫和鸣的那位呀!” 当然,她还有后半句话只在心里说:“只不过呀,小姐说公子的箫艺虽然上不得台面,但却有着几分的独特……” 到底是哪里独特呢? 跟在那位小姐身边耳濡目染了好几年的小丫鬟想了好久也不知道,这位公子的箫声到底哪里独特了。 “那就走!”林晨点了点头,让小丫鬟带路。 说实话,虽然林晨在这船楼里住了好几天,但除了牧月娇、李潇然等人的房间,以及膳堂、戏曲勾栏之外,还真没去过其它的地方。 林晨跟着这位小丫鬟一直往上走,走到三楼之后,又走过一条安静的过道,不多时,便是在一个房间的门前停下了脚步。 小丫鬟伸出小手,在房门上“笃笃笃”地敲了几下后,又开口朝着里面轻喊一声:“小姐,楼下的公子已经请来了。” 只听得里面有人轻语道:“请进来。” 小丫鬟闻言,便是将手撑在房门上,微微地用力一推,只听得“咯吱”地一声,房门便是被小丫鬟轻轻地推开了。 林晨跟着这小丫鬟走了进去,迎面便是看到一幅绣着寒梅傲雪的屏障,借着火光,可以看到屏障的后面有着一道人影正端坐其中。 “公子请坐!” 小丫鬟将林晨待到屏障对面的一处,让其坐下后,便是朝着屏障后走去,小声的和那屏障之后的人交谈了片刻儿,不多时,林晨只听到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屏障之后传来:“请问公子可是那吹箫之人?” 林晨点了点头,微笑道:“正是。” 那端坐在屏障后面的人闻言,安静了一会儿,又是问道:“不知可否请教公子姓名?” (第二更完毕,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四十三章 寒梅傲雪迎风立,冰雪消融二月春 “林晨。” 林晨开口说了自己的名字,而后,他的目光又落到了那端坐在屏障之后的影子上,笑问道:“在下的姓名已经告诉了姑娘,却不知姑娘芳名是何?” 那端坐在屏障后面的人还未说话,反倒是她身旁的小丫鬟轻声笑道:“想知道我家小姐姓名的人多了去,但似这般问法的,却仅有公子一人呢!” “月桂,莫要无礼!”那端坐在屏幕后面的女子轻声呵斥了一句,虽说是呵斥,但语气之中,却并没有多少呵斥之意。 “哦,知道啦!”那个名为月桂的小丫鬟吐了吐舌头。 女子看着自己丫鬟笑嘻嘻的模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月桂名义上是自己的贴身丫鬟,但更多地,女子还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妹妹来看待,所以让得她有时候尽是一副“没大没小”的模样。 将目光从自家丫鬟的身上收了回来,女子便是站起身来,隔着这幅寒梅傲雪的刺绣屏幕给林晨施了一个礼,而后才轻声开口说道:“小女农春梅,见过林公子!” 农春梅? 林晨的目光落到了那幅刺绣之上,又想到了近日以来,李潇然传授给他的那些“经验”,于是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寒梅傲雪迎风立,冰雪消融二月春。农姑娘,好名字!虽然在下并未得目睹姑娘的真容,但想必姑娘也必然和着刺绣一般,是一位绝世而独立的女子!” “这是给我的诗么?” 农春梅闻言,但是略有些觉得意外,因为一些事情的缘故,她将自己的名字改成春梅,又绣了这么一幅寒梅傲雪,来表达自己的态度,但此时此刻,林晨口中所念出的这两句诗倒是挺贴切的,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有下篇? 于是,农春梅轻笑道:“公子这赞誉,小女倒是厚脸收下了,只是不知道,公子所言之诗,到底是哪位大家所作?公子可知此诗是否还有下篇?” 林晨摇了摇头,笑道:“此诗并非我所作,而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游玩秦川时,瞧见朵朵红梅向雪而开,傲然挺立于那严寒之中,于是他便在那红梅林下煮酒赏梅,大醉之下吟出了这么两句,事后再问,他自己也是一脸茫然之色。” 农春梅轻笑道:“既是自己写出来的诗,又怎么会茫然呢?” 林晨笑道:“姑娘有所不知,我的这个朋友名为云小幕,才华倒是有几分,别人而立之年都还是个秀才,而他年仅十七便已高中举人,但不知为何,后来进中州科举时,却连着考了两次都不中。后来,他前往秦川游玩,在那红梅林之中喝得伶仃大醉,也就是在大醉之中,他吟出了姑娘所听到的这两句诗,虽然在后来有所补全,但若是用来赞誉农姑娘的话,倒是显得不适合了,所以在下就没有说出来。” “为何所不适合?”农春梅好奇的问道:“却是不知道,那最后的两句诗是什么?” 林晨说道:“若是姑娘想听,在下念出来倒也无妨,我那位朋友的原诗是这样的:红梅傲雪迎风立,冰雪消融二月春。今于红林咏我志,来年登科夺状元!” 林晨说完,他的目光落到眼前这幅刺绣上,又继续说道:“本来这句诗我也快忘,但是看到农姑娘的这幅寒梅傲雪图之后,我便顺口说了出来,只不过是,将这“红梅”改成了“寒梅”,在下以他人之诗来夸赞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才是!” 农春梅轻笑道:“若非林公子,小女子今日还听不到这首诗呢,又怎么会怪罪?” 她说完,话锋一转,轻轻地抚摸着架在身前的这架古筝,说道:“这几日我一直在弹一首曲子,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公子是否也这么觉得?”、 林晨闻言,脸色略有些微红。他每天晚上都在甲板上听人家弹琴,往好的说是聆听,但若往坏的说,那就是偷听了。 不过,林晨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在下的乐理水平并不是很高,其实在下刚开始听姑娘弹奏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反而觉得很好听!但是渐渐地,在下总是觉得姑娘的琴声里好似少了些什么!” 农春梅并没有说话,而是将双手放到琴弦之上,伴随着“铮”地一声响起,开始弹奏起来。 听好听的曲子,是一种很值得享受的事情。 林晨干脆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一曲弹罢。 农春梅看向林晨,问道:“林公子觉得,小女这首曲子里缺了些什么?” 林晨睁开眼睛,沉吟了片刻之后,问道:“农姑娘所弹的这首曲子,时而如平缓水流,时而如波澜激荡,若是在下没有猜错的话,农姑娘这首曲子之意,乃是一条延绵婉转的江流,对不对?” “何出此言?”农春梅问道。 “感觉!”林晨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这曲子里,意境浓郁,让人听了之后,心里就不禁地联想到一条朦雾散漫婉转长江,可篇篇……问题就出于此!” “林公子的意思是……?”农春梅不解。 林晨说她的曲子好听,意境浓郁,可为什么又说问题就出在这里? 林晨笑道:“意思就是,农姑娘不觉得太过刻意了吗?” “太过刻意……”农春梅自语。 林晨解释道:“江流婉转,水波激荡,农姑娘的曲子里,尽是对于江水景色的描绘,可是,请农姑娘想一想,一条长江之中,除了江水之外,还有什么?” 农春梅好似已经明白了什么。 林晨说道:“一条长江之中,还有水草摇摆,有鱼虾游荡,有渔夫行船撒网,有老翁坐礁垂钓,这些景物,农姑娘的曲子里,完全没有体现出了,反而是刻意去追求江水的流淌,这样一来,反而就有了瑕疵!” 农春梅并没有接话,她看向窗外。 清风江上,碧波荡漾。虽然此刻夜雾朦胧,但从她这个位置,依旧能够看得到远处那还未归岸的渔船上微弱朦胧的灯火。 一瞬间,她忽然懂了! (求推荐票,求收藏!) 今天要上网课了,就只有一更 第四十四章 农春梅 农春梅向着江面上望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 最终,她将目光收回来,再度隔着屏障看向林晨,声音虽然依旧冷清,但却让得林晨感觉好似少了些许的距离感,她轻声开口道:“今夜天色已晚,本不应该让林公子就留于此,但听林公子一言,小女好似心有所悟,不知林公子可否再与小女合奏一曲?” 林晨取出携带在身上的长箫,笑道:“农姑娘哪里话,若是姑娘想要合奏,在下自然是没问题的!” “那就多谢林公子了!”农青梅说完,目光一转,落到架在她身前的这架古筝上,纤纤玉指轻轻地抚摸着琴弦。 农春梅没有再说什么,她的手指在琴弦上一次又一次地抚摸着,而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眸。 因为她已经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已经将这首曲子弹了不知多少遍,也弹了不知多少年,就算是闭着眼睛,那曲子的旋律也能够浮现于脑海之中。 安静。 整个房间中,非常的安静,只的,仅仅是轻微的呼吸声。 “铮!” 忽然一声琴音响起,紧接着,林晨便也是吹响了自己手中的长箫。 只听得两人的琴声与箫声交织相融,随着这首曲子的缓缓进展,坐在一旁看着的月桂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好似……她此刻正独坐小舟乘着平缓的水流顺着大江而下。江上胧雾缭绕,轻风吹拂,江里波澜微溅,游鱼戏水,溅起一阵又一阵的水花…… 忽然间,那琴声蓦然一转,而长箫亦是变得急促起来,就好似……随着小舟逐渐的入江,那江上波澜渐渐地变大,江水溅跃,浪花起伏,处于江中的小舟,随着这一阵阵起伏不断的浪花而摇摆不定,就好像随时都有可能一个不稳,将船上的人给翻进江中一般,一时间,小丫鬟的心竟然也跟着提了起来! 不过,那急促而激烈的琴声与箫声并没有持续多久便是逐渐的平缓下来,就好似……破除黑暗迎接曙光一般,那小舟在经历了大风大浪之后,终于是迎来了风雨之后的平静,,在平缓江水中,顺着水流继续往下,开始了下一段旅程…… 到了这里,这首曲子也就奏罢了。 农春梅缓缓睁开眼眸,她看着自己身前的古筝,安静了片刻儿,终于是站起身来,从屏障后面走了出来,而林晨,也终于是看到了这位农姑娘的容貌。 那是一位身材挑高的女子,虽然脸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面纱,但却依旧无法遮掩她的美。 农春莲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气质,但这温婉的气质之中,又似乎存有着一丝的清冷,就好似那惹人亲近的牡丹在绽放,但却又如那皎洁的明月悬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有时候,林晨真的很庆幸自己能够静下心去读了那么几本书。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象应图。” 这是曹植所作的《洛神赋》,也是此刻林晨对于农春梅的赞美。 ………… (今天录那个体育网课的视频,跳了一整天都没录好,明天还得继续。这章就只有一千字了,大家将就着看,明天断更一天,下周一上推荐,到时候我尽量多写一些,求推荐票,球收藏!) 第四十五章 月华幽幽,箫声悠悠 “小女农春梅,见过林公子!” 农春梅朱唇轻启,给林晨施了一个礼之后,目光便是悄然落地在林晨的身上打量着。 两人的目光,皆是看向对方。 林晨没有说话,农春梅也没有说话。 房间中,一下子安静了起来。 最终,不知是林晨经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还是觉得自己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会不好,他干咳了一声,以掩饰自己脸上的尴尬之色,站起身来,向农春梅微笑道:“农姑娘不必多礼。先前在下就说了,农姑娘想必是一位如那寒梅傲雪般绝世而独立的女子,现在一见,当真是令在下惊艳,这普天之下,若说有什么能够用来赞美农姑娘的美貌,恐怕也就只有曹植的《洛神赋》了!” 《洛神赋》里的洛神,当真是被描写得如同天仙儿一般,好似这世间所有对于女子的赞美词汇都汇聚到了她的身上。若是有姑娘被这么称赞,只怕是要羞红了脸,然而农春梅在听到了林晨的夸赞之后,却仅仅是微微脸红,片刻儿便是恢复了正常,笑道:“林公子真会说笑,那《洛神赋》春梅也曾读过,里面描写的洛神当真是如下凡的天仙,春梅又怎敢担当?” 连农春梅自己也没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她在林晨面前对于自己的称呼已经由“小女”转变成为了“春梅”,虽然仅仅是一个自称的转变,但这其中,却好似让得两人的距离感消散了许多! 她说着,莲步轻移,走到一旁林晨坐位对向的位置上坐下。 其实农春梅对于林晨挺好奇的。 因为这几日里,林晨每晚都会坐在甲板上吹着长箫附和着她的曲子,但以农春梅看来,林晨吹的箫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水平不怎么样的人,竟然能够道破了她的曲子之中的缺点,这怎么能够让她不感到好奇? 农春梅轻声道:“好教林公子知道,春梅家住江南,想必林公子也知道,江南之地,文雅之风盛行,所以春梅也是自幼学琴,自八岁伊始,十六岁时,虽不敢说技艺有成,但也能赢得些许喝彩,如今春梅学琴已有十年,近来回忆娘亲时,想起小时候听娘亲不时哼唱的一些旋律,因而编创了此曲,但每当春梅弹奏时,总觉得少了些许感觉,如今被林公子的一曲长箫补全,春梅倒是要多谢林公子了……” 说道最后,思来思去,农春梅最终还是咬了咬朱唇,忍不住将最后一个问题给问了出来,道:“只是不知道,林公子是如何发现的?” 虽然农春梅说得很委婉,但林晨还是猜到了她想问的是什么? 人家学琴学了十年才有现在的水平,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仅仅是知道这首曲子里缺了些东西,但却不知道缺少的是什么。而林晨呢?吹箫的水平也就那样,可以说,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可偏偏……这首曲子的问题竟然就这么被林晨给指出来了? 不过,林晨也不在意,因为他对于音律的兴趣算不上是很大,只能说是觉得某首曲子好听,那就去静心聆听,然后称赞几声:“好听”,但若是让他像李长天那样腰悬长箫,肩负二胡去游走江湖的话,这种所谓的风流潇洒,他还真的是学不来。 因为林晨觉得,作为一名剑修,只需有一剑相伴就够了,还要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干什么? 林晨笑道:“其实农姑娘也不必说得那么委婉,我的音律水平,我自己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其实不瞒农姑娘说,我的技艺虽然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家师却是对于此方面极为热衷与擅长,尤其是对于长箫与二胡,还说什么“坐看红尘烟雨事,独奏二胡谁和弦?一箫一剑平生意,笑傲江湖十五年。”虽然我师父的口气有点大,但他的长箫与二胡的确厉害,各种名曲也都皆尽掌握,农姑娘别看我吹的长箫不怎么样,但在家师的熏陶下,耳力还是有点的!” “坐看红尘烟雨事,独奏二胡谁和弦?一箫一剑平生意,笑傲江湖十五年?”农春梅闻言,轻声自语。 这首诗,何止是狂妄?简直就是狂妄到天际了! 农春梅将自己认知的音律大师都想了一遍,也未曾想到有谁曾吟出过这首诗。 那么林晨的师父到底是谁?竟然敢以这种口气说话? 这也让得农春梅对于林晨口中的师父开始好奇起来。 “请问林公子,令师是?” 林晨笑道:“家师姓李,名为长天。” “李长天……”农春梅闻言,轻语一声,又是仔细想了想,甚至想到了许多在音律方面拥有很高技艺,但却不是很在乎名气,所以并不怎么出名的人。 但是无论她怎么想,也想不到哪里有一位名为李长天的长箫大师。 至于其它方面,农春梅倒是记得小时候听人提起过,在江湖上有一位名为李长天剑术高手曾今来过江南,但人家擅长的是剑术,不是音律,所以她也没有往这方面去深想。 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所以农春梅也就索性不再去想了,而是看向林晨,开口问道;“不知林公子的师父现居何处?春梅虽不敢自称痴醉于音律,但倒也算是对于此道颇为喜爱,所以春梅还望能去拜访一下!” 林晨虽然听得农春梅这么说,但是看她的神情,心里不禁暗想:貌似……师父也不是那么出名啊? 不过,既然人家这么问了,林晨也不好拒绝,于是便说道:“农姑娘若问家师目前在何处,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是一位很喜欢自由自在的人,经常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不过嘛,若是农姑娘有机会去关中的话,不妨可以上去秦川看一下。” “秦川么?”农春梅喃喃自语。 先有红林咏志夺状元的云小幕,又有独奏二胡谁和弦的李长天,林晨吟出来的这两首诗,让得农春梅的心里顿时对于秦川这个地方充满了向往。 秦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小姐,夜已深了。”一旁的月桂忽然开口道,虽然她对于这位公子的印象还算有些不错,但此刻月亮已经正悬高空了,且不说小姐该休息了,就说林公子这么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外人,又怎么好留在这里? 林晨听得月桂小丫鬟这么一说,心里便是明白,这是在下逐客令了。 于是,林晨便是干脆站起身来,对农春梅拱了拱手,而后笑道:“今夜我与农姑娘相谈甚欢,只可惜天色已晚,想必农姑娘也累了,我也该回去了,只希望明夜之时,我还能再与农姑娘合奏一曲,还望农姑娘不要拒绝才是!” 农春梅轻笑一声,清冷如月的她,笑起来时,当真是如同盛开的牡丹一般迷人。 她笑道:“林公子说哪里话?若不是多亏了林公子,春梅的曲子又怎么能补全?若是林公子想要合奏,那春梅自然是随时欢迎!” 她的这句“随时欢迎”,若是换在某些场合,那可就显得意味深长了。 不过,农春梅此刻说出的这句话,倒是没有其它的含义,她就只是单纯的觉得,林晨虽然刚开始吹箫时的水平不行,但一次次吹奏下来,若是仔细聆听的话,就会发现,林晨吹箫的技艺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所以农春梅认为,如果林晨水平再往上提升一些,他们会不会就此创造出一首新的曲子? 至于他们两个此刻的关系,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应该就是如同伯牙和钟子期一般,算是以音律会友,虽然两人都没有明说,但农春梅既然说出了“随时欢迎”这句话,那就证明她已经认可了林晨这么一个朋友。 林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 他并没有倒头就睡,而是坐在床上,将长箫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 经过了这几天琴箫和鸣的事情,林晨忽然觉得,其实像是李长天那样腰悬长箫,肩负二胡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一时间,林晨竟然有些走神了。 等林晨终于是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笑了笑,将长箫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起来。 望夜空,月华幽幽,听长江,箫声悠悠。 (第一更) (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四十六章 清风江上游 清晨,这艘船楼的负责人登上船楼的最高处,从怀中取出一支小巧的圆筒,将其放于眼前后,那远处江岸之上的景物,竟然在这小巧的圆筒之中被不断放大,当他看到了江岸上的一处处熟悉的景物之后,便是开口说道:“准备到荆州城了!” 他估摸了一会儿此刻的船速,于是便对身旁的人吩咐道:“去告诉大家,还有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即可到达荆州城,让大家都赶紧准备一下。” 时间匆匆流逝,一转眼,众人已经在这艘船上足足呆了八日的时间。 “终于要到了么?”李潇然站在甲板上,目光望向远处的江岸。 这八天的时间里,他每日都在船上听曲儿看戏,虽然不至于觉得无聊,但这艘船楼的活动范围也就这么大,少了陆地上那种随处可去的自由感,让得李潇然略有些感觉不习惯。 牧月娇同样站在自己房间的床边,目光落在远处那朦胧的江雾之上。 终于要到家了么? 相比于其他人,林晨倒是没有那么多愁善感。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只是轻叹一声,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下船了,本来和农春梅约定了今晚再来一次琴箫和鸣,但现在看来,多半是没戏了。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林晨也没什么东西是需要特别收拾的,简单的整理了几件衣物和一些小物品之后,林晨便是将它们全部打包进了包袱之中。 林晨简单的收拾了一会儿,便是推开房门,想要走到船楼外去看看,却没想到刚走出门,便是本人撞到了身上。 “你没事?”林晨连忙将对方来扶起来,却没想到撞到他身上的竟然是月桂小丫鬟。 小月桂连忙站起身,从林晨的手里挣脱出来后,连忙说道:“没事的,没事的!” 她对林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此时的小月桂,相比于昨晚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虽然依旧有些脸红,但和之前昨晚相比,却好似少了些许的害羞之色,她看向林晨,说道:“林公子,我家小姐请你去相见。” “农姑娘找我?”林晨一愣,此刻已经准备靠岸停船了,他本以为,自昨晚之后,他们两个人应该是不会再相见了。 “也好,临别之前,再去见上一面。”林晨自语。前几天他站在甲板上观想江中大势的时候,农春梅的那首曲子当真是意外之喜,让他好似融入了这整条清风江之中,几天下来,林晨在观想大势方面,有了很大的收获! 不管怎么说,若是能去道谢的话,那就应该去说一声。 心里想着,林晨便是对小月桂说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 林晨跟着月桂小丫鬟再次来到农春梅的房中,却发现,船上许多人都在收拾东西准备下船,但农春梅的房间里,却是什么都没有收拾,还是和昨夜一样。 “农姑娘!”林晨走了进去。 农春梅端坐在靠近窗边的一个椅子上,看到林晨走进来之后,便是微微行礼,而后笑道;“林公子请坐!” 林晨点点头,在离着农春梅不远处的位置上坐下,也不问农春梅找他有什么事,而是先开口说道:“农姑娘,我此番前来,乃是来道谢的。” “道谢?”农春梅疑惑,问道:“林公子为何要道谢?” 林晨在观想江海大势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而且就算他说出来,农春梅也不一定会相信,所以,林晨在心里思索了一番,这才说道:“具体是什么事情,请农姑娘恕我不能够详说,但农姑娘只需要知道,在八天前的夜里,姑娘的曲子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所以在临走之前,我想来跟姑娘道一声谢谢!” 林晨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小巧的玉牌,说道:“我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值得相赠的,想来想去,就将这枚玉牌赠与农姑娘!” “这……”农春梅本想不收的,因为她仅仅是把林晨当做一位不错的知音朋友,但无论再怎么说,林晨也终究是一位男子,她若是收了林晨的东西,那意味就不一样了。 林晨也好像察觉到了农春梅的心思,于是他也没想强塞给农春梅,而是将这块玉牌放到一旁,微笑道:“农姑娘不要误会,这块玉牌,仅仅是我的谢意,并没有其它的意思。若是以后姑娘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么只要命人将这块玉牌送到关中秦川的太白剑山上,那么一切危险即可迎刃而解!” 农春梅闻言,却是微微一愣,目光落到了被林晨放到她身旁的那块小巧玉牌上。 玉牌仅仅只有半个巴掌的大小,不知道是用什么玉料制作的,整体白洁无暇,顶端被一根金色的小绳给串绑着,朝上的那一面刻着“太白”二字。 只要将这块玉牌送到秦川,一切危险即可迎刃而解? 农春梅并不怎么关注江湖上的事情,并不知道太白剑山在江湖上地位,只当林晨应该是某个大家族或者大势力走出来的人,这块玉牌或许在某一处地方代表着权威,但若说能解决一切危险,那就有点夸大其词了。 不过,既然林晨都这么说,那农春梅也不再推辞,而是亲自将其拿起来收好,做完这一切,她才对林晨问道:“林公子是要在荆州城下船了?” 林晨点点头,说道:“是的,之前听说还有半个时辰就要靠岸了,但是我看农姑娘这里,却是为何没有收拾?” 农春梅摇了摇头,笑道:“春梅并不是在荆州城下船,故而没有收拾。” “原来如此!”林晨点点头。 农春梅坐在琴边,纤纤玉手轻轻地抚摸着琴弦,轻声开口说道:“在临走之前,林公子是否愿意再和春梅合奏一曲?” 林晨闻言,顿时点点头,笑道;“此事自然是没问题的,还请姑娘先稍等一下,我去取长箫来!” 农春梅摆了摆手,对小月桂吩咐道:“无需劳烦林公子了,月桂儿,去取我的长箫来!” “是,小姐!”小丫鬟闻言,立即朝着屏障后面走去,不多时,便是捧着一个长盒走了出来, “小姐,长箫来啦!” 农春梅接过长盒,将其打开,长盒之中静放着一支保养极好的长箫。 农春梅看着这支长箫,脸色竟然微微泛红,犹豫了片刻儿,这才将这支长箫给拿出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说道:“林公子就用这支长箫来吹奏。” “好!” 林晨点点头,他并没有发现农春梅脸上的异色,目光直接落到了这支长箫之上。 这支长箫通体为黑色,而箫口之处乃是由白玉制作而成,且系有两根红绳,可以用来将其悬挂于自己的腰间上。 农春梅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旋即坐到琴边,对林晨笑道:“林公子,请!” 她说完,只听得忽然“铮”地一声,便是缓缓地弹奏了起来。 林晨微微一笑,也不废话,将长箫送到嘴边,轻轻的一吹,同样是低沉而又平缓的旋律被他吹了出来。 小舟乘着平缓的水流逐渐进入了大江,江岸两边的景色是那么的迷人。 渐渐地,江中升起了一阵朦胧的水雾,而水流,也逐渐的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澜。 倾盆大雨落下,江浪翻涌,小舟在激烈的浪潮之中剧烈的摇晃,好似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掀翻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江中又再次恢复了平静,那小舟依然在江中乘水而游,就好似雨后终见彩虹一般,一切又变得再度美好起来…… 不多时,一曲吹罢。 农春梅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又对林晨施了一个礼,说道:“今日与君一别,却是不知何时才能够再相见了。林公子既然送了春梅一块玉牌,那么春梅就将这支长箫赠与林公子,也算是……报答林公子帮春梅补全了这首曲子的谢礼了!” “好!”林晨笑着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推辞。经过昨晚一事之后,他此刻倒是挺向往李长天那种负剑吹箫的潇洒了。 林晨收下了这支长箫,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农姑娘,在临走之前,可否告知这首曲子的名字于我?” 农春梅摇头道:“这首曲子本是我根据小时候听娘亲哼唱的旋律改编的,虽然我已经改编弹奏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心里总觉得它好像缺少了些什么,所以一直并未取名。” “没有取名么?”林晨一听,倒是觉得有趣,他看向窗外的那条婉转长江,笑道:“不如就叫做《清风江上游》,如何?” “清风江上游?”农春梅低声念叨一句。 她这首曲子的曲意,本就是在描绘一支小舟乘着水流游览大江各处景物,再加上,他们此刻就处于这清风江上,若是叫做这个名字,倒也挺是符合此刻意境的。 “那好!”农春梅仔细想了想,便是点点头,笑道:“那就依林公子所言,这首曲子,就叫做《清风江上游》好了!” (第二更) (今天将近六千字了,等什么有多点时间,再多写点……) 第四十七章 荆州城 “咦?怎么不见林兄?”李潇然下了船之后,朝着四处望了望,却不见林晨的身影。 “林少侠该不会是还没下船?”柳合的目光看向那艘船楼。 “还没下船?”李潇然闻言,心里顿时觉得有可能,目光亦是望向了那艘大船。 林兄这段时间有点古怪呀,连走路都是面带笑容的,该不会是佳人有约? “让一下,让一下……” 林晨穿过人群,看到李潇然等人还在往船楼上看,于是走过去拍了拍李潇然的肩膀,笑道:“不好意思啊,让大家久等了。” 李潇然转过身,当他看到了林晨手中拿着的长箫之后,笑道:“看来林兄此番,收获不小嘛!” 林晨哪能不明白他的笑容里是什么意思?他干咳一声,说道:“这几日在船上认识了一位“知音”,这支长箫便是那位知音相赠的。” 他简单的说了几句,便是将话题引开,目光看向柳合,说道:“既然我们人已经到齐了,那就请柳叔带路!” 荆州城乃是归属于藏剑山庄所管辖的一处宝地,其地区处于荆楚的中心地带,道路四通八达,经济兴旺,乃是一处极为繁华的交通枢纽,光是每年的税收,就占据了藏剑山庄年收的三成之多! 藏剑山庄虽然离着这里不知相隔了多远,但对于荆州城,藏剑山庄的管理态度却是和那望月楼对于望月城的管理态度截然不同。 柳合本就是土生土长的荆州人士,他走在最前方带路,林晨等人还未进城门,便是看到了那高大的城门口之下,有着十二个腰间佩剑的人分开成两排,分别站在城门口的左右两处守着,若是有什么意图不轨的可疑人士想要蒙混进城,只怕他们就会立即拔剑相对! 荆州城,牧家。 林晨以前跟柳合闲聊的时候,曾今听柳合说过,荆州城有好几个大家族,而牧家正是其中之一,不但牧家名下有着许多酒肆、食楼等产业,而且其家主牧运昌,还在藏剑山庄所设立的荆州城府里任职副城主,可谓是权钱兼得! 而关于“荆州城府”这种说法,林晨却是了解不少。 而城主这个职位,若是林晨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对于晋国里的官制里的知府一职。 在江湖上,尤其是像南岭这种各地之间各自治辖的地方,许多强大的门派都会在自己所处之地设立各种“城府”,招募当地的精英人士进来为自己工作,一来是为了方便管理,二来,也是向晋、青、梁、夏这四个国家宣告:这个地方乃是我的地盘,你们想都不要想! 以前太白剑山鼎盛的时期,也曾经设立过太白府,设立太白知府、知州、知县等职位,其管辖之地,几乎占了半个关中,当时的晋皇虽然气得跳脚,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还得在表面上虚与蛇委,下了道圣旨,承认了太白府的地位。 但是后来太白剑山逐渐凋零,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几个人,不说远的地方了,就连秦川下的那些城镇,也根本无力去管辖,于是索性也就不管了,反正也就几个人,又不是养不活…… 虽然此时的太白县已经不属于太白剑山了,但是林晨小时候却是经常去那里游玩,所以对于这种事情,倒是知道不少。 几人雇了一辆马车,很快就赶到了牧家所住的金桂街。 气派的大门前有着两只威武的石狻猊傲视前方,而大门上方,一块黑色的牌匾上用金漆书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牧府! 马车一停,柳合立即从车夫的旁的位置上跳下了车,小跑着到牧府的门前,伸手握住青铜铸造的门环,“笃笃笃”地敲了几下,他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快开门,大小姐回来了!” 林晨也是下了车,他一车,目光四处张望了一眼,便是最终落到了那两只石狻猊的身上。 这两只石狻猊,无论是眼眸与脸面的表情,还是身体上的动作,都被雕刻得惟妙惟肖,若非这石头的质感太过明显,只怕还真有人会以为这是两头活着的狻猊!由此可见,那位雕刻了这两座雕像的师傅,他的刀工当真是出神入化! 就算有人看不懂这两座石狻猊的巧妙之处,但只要看到门前摆放了这两座雕像,也能知道此处必然住着的是一户大富大贵的人家。 别看这仅仅是在门前摆放了两座石狻猊,但这其中,却是有着一定的规矩与门道。 在民间的传说之中,狻猊乃是上古时代的神兽,刚开始的时候,被请立于皇宫的门前。雄狻猊傲视前方,脚下踩着一枚金玉珠球,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乾纲独断的权势,雌狻猊目光慈爱,育戏幼崽,象征着代代香火绵延,子孙繁荣昌盛,而幼崽口含玉珠,昂首挺立,象征着雏凤清鸣,峥嵘出露。 如今时代变迁,石狻猊已经不再是皇室的专属之物,但却也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请回家的,别的地方是怎么样的?林晨不太清楚,但若是在晋国之中,除了皇室之外,也就只有王侯、国公、首辅等一些权势极高的人的门前可以请立狻猊来照看门户,虽然这里是南岭,但此处大多数的习惯都跟晋国没多大差别,即便是钱币,也主要以晋、青两国的铜钱为主要流通,所以可想而知,牧家在这荆州城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一看这门前的两尊狻猊便知道了。 不多时,只听得那厚重的漆黑大门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而后“咯吱”地一阵,大门被打开了一道小缝隙,一个穿着为家仆模样的人从门后探出半个身子向外看来。 “刘叔?”那个家仆一看到柳合站在门前,脸色立即一喜,立即将大门被遮掩着的半边大门打开,从牧府之中走了出来,说道:“柳叔,你终于回来了,大小姐呢?” 柳合虽然仅仅只是一个马夫,但从他父辈那一代开始,就已经为牧家开始工作了,而柳合更是牧运昌年轻时期的专用马夫,算算资历,是属于较老的一批,所以许多家仆见了他,都会喊上一声“柳叔”。 柳合笑了笑,转身,指着停在牧府门前不远处的那辆马车说道:“喏,大小姐就在那辆马车上。” 那家仆的目光顺着柳合所指的方向看去,便是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口右边的不远处,而马车的旁边,站着两个年轻人正站在一尊石狻猊下有说有笑的。 “那两位是……?”家仆疑惑,同时心里也升起了一丝警惕。 虽然南州对于兵刃的禁令并不如其它地方那么严查,稍微有点经济条件的门户,都会在家里备上一柄刀剑,用来以防不时某些特殊情况,但……除了官府和江湖人士之外,谁没事会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 他看那两个人的打扮,显然不可会是在城主府工作的人,那么想来,也就只会是江湖人了! 不过,这荆州城背靠的乃是荆楚第一大门派的藏剑山庄,而牧府的家主,更是在这荆州城府里担任副城主,所以,即便是江湖人,来到这牧府门前,也得安分下来! 柳合看向林晨和李潇然二人,说道:“哦,这两位少侠,乃是一路上护送大小姐回来的护卫,站在门口也不好多说什么,你快去请老爷夫人出来!” 那个家仆闻言,便是点点头,说道:“好,那我这就去通知老爷和夫人,柳叔就先将他们带到客堂。” 柳合点点头,道:“快去!” 那个家仆便是立即转身朝着牧府之中跑了进去。 柳合小跑到马车旁边,对着车窗轻轻地敲了敲,开口说道:“大小姐,我已经让人去请老爷和夫人了,请小姐先进到府里去。” “好!”坐在里面的牧月娇应了一声。 只见得小月儿掀开门帘,从马车里走了出来,对这着里面笑道:“嘻嘻,小姐,到家啦!” 牧月娇一只葱葱玉手抓住车门,另一只手提着自己的裙摆从里面钻了出来,,站在马车下的小月儿立即身后去将她扶着下了车。 几人走进了牧府。 牧府之中,阁楼亭台应有尽有,和那用金漆勾写,狻猊镇守的气派大门相比起来,却是多了几分雅意。 柳合带着几人穿过一条绿荫胧蔽,阳光散碎的长廊,走进了一处大厅之中。 大厅里的装饰非常的豪华,一件件价值不菲的赏玩被摆放在各处,而挂在大厅里正上方的那幅书写着:“家和事兴”的字幅,其笔锋浑厚有劲,一看就是名家之笔。 “两位少侠请在此稍坐片刻,老爷和夫人一会儿就到了!”柳合对林晨和李潇然二人说道。 林晨点点头,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这大厅之中的陈设。 “公子请用茶!”两个小丫鬟从堂后走了出来,每人给林晨和李潇然倒了一杯茶,又送上了瓜子花生等一些小吃食。 不多时,只听得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后堂传来,片刻儿之后,一男一女便是走到了这大厅之中。 男人的年龄应该是在四十多岁,其眉目端正,身高七尺有余,穿着一身玄黑的长袍,腰缠玉带,悬挂着玉佩、香囊、小剑等装饰物,既像是晋国的知府的官服,但若是仔细一看,却又会发现许多不同之处。 女人看起来年轻一些,身上衣着华贵,金银珠宝等饰物一点也不少,走起路来,金链玉珠一摇一晃,当真是宝光璨烂。 这两人,正是牧月娇的父母,牧运昌和宁玟玉。 (求推荐票,求收藏!) (今天上了一整天的网课,就只有一更了……) 第四十八章 春风拂杨柳,清池映彩虹 “娇儿!” 只见得那女子一声惊呼,便是快步走了过来,而本是静静地端坐在座位上的牧月娇,在看到那个妇人之后,也是喊了一声:“娘!” 妇人拉住牧月娇的手,在她的身上看了又看,欢喜道:“我的娇儿,你可终于回来了!” “娘,我好想你!”牧月娇轻声道,言语间,那语气里也有着无尽的思念与委屈。 牧运昌看着女儿在向自己的妻子撒娇与倾诉,知道她们久别之后,定然有千万言语要说,于是干咳一声,说道:“你们娘俩先回房去,我在这招待客人。” 牧月娇闻言,这才想起林晨和李潇然这两人还坐在一旁看着呢,于是脸色微红,从娘亲的手里挣脱出来,几步走到父亲身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简单的说了一遍,最后,她说道:“爹爹,这两位公子一路上护送我回来,尤其是那位林公子,若是不是他,女儿恐怕就要落入山贼之手了,你可不能亏待人家!” 牧运昌笑道:“呵呵,你把爹当成什么人了?人家既然救了你,那自然就是我牧家的恩人,对于救命恩人,老爹自然要以礼相待,否则岂不是禽兽不如?况且,你老爹我又不是什么小气鬼,人家既然救了你,那老爹无论怎么说,也应该给与厚报!” “既然如此,那就全凭爹爹安排。”牧月娇听得自家父亲的话,心里松了口气,毕竟她之前答应了林晨,如果将她安全的护送回来,那就会给与厚报,如今若是做不到,那她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牧月娇的心里松了口气,便是笑道:“那女儿就先回房了。” 牧运昌点点头,说道:“快去休息!” 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离开大堂,牧运昌便是转过身来,朝着林晨和李潇然拱了拱手,说道:“老夫牧运昌,是这牧府的家主,不知两位少侠如何称呼?” “林晨。” “李潇然。” “原来是林少侠和李少侠。”牧运昌走到椅子上坐下,开口笑道:“两位少侠所做之事,小女已经与老夫说明了。老夫在此替小女谢过两位少侠!” 他说着,又是拱了拱手。 林晨自然不会说“我是因为被无故牵扯进去才出手”的这种蠢话,况且,这段时间下来,他忽然觉得,行侠仗义也是一件不错的趣事。 于是,林晨便是开口笑道:“牧家主说哪里话,我辈悬剑走江湖,行侠仗义本身就是分内之事,况且,那群山贼作恶多端,即使我们不出手,也会有其他好汉出手惩戒,所以这道谢的话语,还请牧家主不要再说了!” 李潇然笑道:“前唐李白曾有诗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况且,路见不平,仗义出手,本身就是行走江湖之中的一件趣事,林兄,你说对不对?” 牧运昌听得他们两个的言语,心里倒是微微一愣,把行侠仗义当做一件“趣事”? 牧运昌看这两个人都是年岁不过二十,一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一位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气质皆是不凡,想来应该是从某个鼎盛的江湖门派之中走出来历练的弟子,若是能结下一个善缘,那倒也不错! 心里思索着,牧运昌便是笑道:“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两位少侠仗义出手,为气任侠,当真是令老夫佩服,不过说归说,两位少侠既然救了老夫的女儿,若是老夫不知恩图报,岂不是成了猪狗不如的禽兽?两位少侠不妨先在此住下,老夫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将两位少侠的恩情好好地报答一番!” 林晨和李潇然对视一眼。他们来这荆州城的目的就是为了去看那个名为酒棋居士铸剑大师,若是能有个地方住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于是,林晨和李潇然便是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打扰了!” 牧运昌摆了摆手,笑道:“两位本就是我牧家的恩人,又何来打扰之说?好了,两位少侠刚从船上下来,想必也累了,不如就先去休息!” 牧运昌说完,便是对着大厅外喊了一声,说道:“来人,先带两位少侠去客房休息,再给两位少侠准备午膳!” 只听得门外有人应了一声“是”,而后便是看到两个侍女走了进来,对林晨和李潇然说道:“两位公子,请随我们来!” 林晨和李潇然站起身来,对牧运昌说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牧运昌点点头,笑道:“还请两位少侠好生休息。” 他说着,又对那连个侍女吩咐道:“将两位少侠带去临清阁。” 林晨和李潇然跟着那两位侍女走出了大厅,又穿过两条长廊,最终在一个花园之中的小楼前停下了步伐。 “春风拂杨柳,清池映彩虹?”林晨轻语。 这栋阁楼位于一座景色优美的花园之中,但与其说是花园,倒不如说是园林还比较贴切,里面各种草木繁花似锦,更是有着画眉、金丝、黄丽等鸟类散养于园林之中,清脆悦耳的鸟叫欢唱之声源源不断。 而阁楼前,有着一株株随风飘扬的青翠柳树,以及一池清澈的小湖。湖中游鱼戏水,一节节连根藕隐藏于泥土之中,依稀可见,只可惜此刻不过是二月份,若是到了夏日,莲花盛开,想必也是极美,“临清阁”这个名字,想来也是取之于此,而阁楼前的一块假山小石上所雕刻的那两句:“春风拂杨柳,清池映彩虹”,说的就是这园林此刻的景色。 (今天有事,所以还是只有一章了……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四十九章 荆州城(两章合并) 林晨和李潇然就这么在牧府住下了。 两人一人住一个房间,将包袱放下,稍微休息了一小会儿之后,便是又仆从过来通知他们去享用午膳。 牧府身为荆州城最大的几家之一,又是以酒楼生意为主,在膳食的方面,自然是不会差劲。 有句话说得好,三蒸九扣十大碗,不是蒸笼不请客。 这第一道菜,便是荆楚最为出名的“天门三蒸”,其茼蒿清香鲜软,猪肉肥而不腻,鱼肉肉质粉嫩,两人仅仅是尝了一口,便已经是食欲大开了。 “还别说,我以前在湘楚的时候,就经常听说这道菜。”李潇然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块肉,等到吞咽入肚之后,这才继续说道:“据说这道菜在荆楚人人都爱吃,也人人都会做,所以各个酒楼之间,谁也不服谁。我听说,以前荆楚有个地方举办过一次厨艺比试,题目就是这道天门三蒸,结果夺得榜首的那个人,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被人堵在家门口!” “这位为什么?”林晨含糊不清的问道。和李潇然相比,他倒是没那么多规矩,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嘴里送菜。 “还能为什么?不服气呗!”李潇然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这道天门三蒸人人都会做,那个人夺了榜首,岂不就是在说此人的技艺力压群雄?那里的本地人还好说,毕竟那么多人在场看着,虽然心有不甘,但也不至于不承认,不过那些外地人去了那里一听,好嘛,居然有人敢自称“第一”?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我!然后呢,但凡是自认为厨艺了得的人,都跑去那个人的家里要求比试一场,吓得那个人躲在家里两个月不敢出门!” 林晨一听,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笑道:“哈哈,看来有时候拿了第一也不是什么好事。” 李潇然笑道:“其实也不见得,那个厨师其实也是不够灵光,他其实完全可以这么说嘛:你想挑战我?你凭什么挑战我呀?我乃是天下第一,后面还排着个第二、第三呢,你是第几啊?你要是想挑战我也可以,先去那第二、第三名那两位打败了再来找我。嘿嘿,这样一说,不就省事了吗?” 两人刚吃完没多久,便是看到有个侍从走过来,恭敬地说道:“两位公子,家主有请!” “不知牧家主,找我们所谓何事?”林晨对那侍从问道。 侍从摇了摇头,笑道:“林公子说笑了,家主的心里是什么心思,哪是我等能够猜测的?” 林晨转头看向李潇然,说道:“李兄,既然牧家主找我们,那我们就过去?” 李潇然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来,说道:“走!” 两人跟着那个侍从来到了今早会面的大厅之中,便是看到了牧运昌坐在主位上,而在一旁,还做着一个年岁约莫二十的年轻人。 林晨和李潇然一走进去,便是八目相对。 “牧家主!” 虽然不知道那个年轻人是谁,但林晨和李潇然再给牧运昌问了一声好之后,也顺带着向那位年轻人拱了拱手,而对方也是笑了笑,还了一个礼。 牧运昌笑了笑,摆手道:“两位少侠不必多礼,请坐!” 林晨和李潇然点点头,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 “不知牧家主找我们,是有什么事情吗?”林晨坐下之后,便是开口问道。 牧运昌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小女跟我老夫说,两位少侠是初来荆州城,所以老夫便想让犬子带两位少侠去领略一番这荆州城的风土人情,一来嘛,犬子和两位少侠是同龄人,想来也会有比较多的共同话题,二来嘛,两位少侠一路奔波而来,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也是一件不错的妙事。” 林晨闻言,便是笑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牧家主所言了!” 他们初来荆州城,本身就是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有人带着他们到处去走走,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牧运昌大笑一声,说道:“那好,这是犬子牧家旺,你们几个年轻人慢慢聊,老夫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待牧运昌走远了之后,那个原本安静地端坐在椅子上的年轻人,就好似松了口气一般,身子微微往后一躺,口中自语道:“呼……累死我了!” 他喝了一口茶水,这才看向林晨和李潇然两人,问道:“你们好,我叫牧家旺,你们叫什么呀?” 林晨看着牧家旺的这副模样,心里顿时觉得有趣,因为他在小时候,也是在李长天的面前表现得跟个“乖宝宝”一样,只不过后来“翅膀硬了”,也或许是李长天觉得他长大了,不好教训了,所以才少了几分拘束。 林晨和李潇然对视一眼,很想然,对方的心里也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李潇然此刻也没有那么多管束了,否则也不可能一个人从湘楚跑走到荆楚里来游玩。 “林晨。” “李潇然、” 两人说出了自己的姓名。 “原来是林兄和李兄!”牧家旺笑了笑,也不坐了,索性直接站起来,笑道:“刚才我爹也说了,让我带你们去好好的玩一下,那还等什么?走!” 他们三个都是同龄人,再加上牧家旺的性格本身就属于那种比较开朗的,所以很快他们就混熟了。 三人走出了牧府的大门,牧家旺便是对林晨和李潇然两人问道:“两位兄台,若问荆楚之地,你们会首先想到何处?” 林晨想也不想的答道:“自然是江城。” 李潇然笑道:“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李太白和崔颢的这两首《黄鹤楼》,当真是让江城名声大噪,而后来藏剑山庄崛起,以一门《养剑诀》和“铸剑秘法”名动江湖,成为了荆楚第一剑派,啧啧,当真是风光无限啊!” 牧家旺笑道:“果真是如此,若说到这荆楚,十有八九的人会最先想到江城那处“荆楚心脏”,不过,虽然我们荆州不像江城那般拥有黄鹤楼和藏剑山庄,但身为“荆楚腹地”,我们这儿交通开放,水陆两道皆是四通八达,所以吸引了许多商客汇聚于此,各种店铺酒楼数不胜数,最重要的是,我们这里晚上并不禁宵,一入夜之后,万家灯火通明,夜市开始之后,才子佳人相约而出,勾栏说书唱曲,青楼琴起箫和,真正的美妙才刚刚开始……” 他说着,便是给了林晨和李潇然两人一个“你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笑容。 “不禁宵么?” 这一点,倒是让得林晨和李潇然有点惊讶。 因为禁宵是为了方便管理城中的百姓,无论是哪一个城市,到了一定的时间之后,街上都会禁止百姓走动,这是为了以防夜深人静之后出现什么动乱,唯一不同的,也就只有各个城池之间禁宵的时间不同而已。 “这是自然!”牧家旺笑道:“这一点,可是江城比不了的!” 三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就走出了金桂街。 金桂街位于荆州城中心稍偏一点的位置,所以当众人走出了这条富人街区之后,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便是映入眼帘! 牧家旺笑道:“托了两位兄弟的福,我爹允许我今夜可以晚一点回家,不过现在还只是中午,所以一些地方还未开始营业,我先带你们在这荆州城的商区里逛逛,等到入夜之后,我们再去市中心里玩……” 牧家旺说着,便是带着林晨和李潇然二人从街口的分叉处一拐,走进了一条更为宽敞的街道。 街道上一家家店铺商户挨靠,道路上车水马龙,但因为道路宽敞的缘故,人来人往之际,却并不是显得那么的拥挤,和望月城中心的那街区比起来,当真是不知繁华了多少倍,要知道,这里可经济是荆州城的一条商街而已,距离荆州城的市中心还有一段不算是太长,但也不短的距离! “兄弟们若是看上了什么,就尽管买,我爹说了,一切开销由他报销!”牧家旺指着那一排排商铺开口说道,财大气粗的模样。 “我想先去吃点东西,中午的时候有点不饱。”李潇然的目光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家粉店。 中午的时候,虽然牧府的仆人给他们两个人准备了一顿极为丰盛的午餐,但是……李潇然全程都在说话,一桌饭菜,几乎有七成是让林晨给吃了,有时候,李潇然真的想不明白,林兄看起来也不胖啊,怎么就这么能吃? “李兄饿了?”牧家旺瞧见李潇然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那家粉店,于是开口问道。 “也不能说饿,我中午没怎么吃。”李潇然笑道,同时,他一边说着,目光却是盯在了林晨的身上,让得林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干咳了一声,说道:“既然李兄饿了,那我们就先去吃点东西。” 牧家旺点了点头,说道:“那好,不过粉店就不要去了,我家就是做酒菜生意的,正好附近就有个产业,我带你们去尝尝!” 李潇然还未开口,林晨便是眼睛一亮,笑道:“那还等什么?请牧兄带路!” “那就走!” 牧家旺一转身,走向另一个路口,带着他们两个在街道上走了一小段路之后,便是在一栋高大的酒楼前停下了步伐。 “这栋酒楼是我家的产业之一,两位兄弟想吃什么随便点!”牧家旺指着他们身前的这栋酒楼说了一句之后,便是抬脚走了进去。 酒楼里,一个小厮看到牧家旺走进来之后,便是恭敬地叫了一声“大少爷”,而那原本正坐在柜台后面打着算盘的掌柜,当他听到了小厮这声问好之后,手中动作一顿,一抬头,便是看到了正从酒楼大门走进来的牧家旺,于是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计,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亦是问了一声:“大少爷”。 牧家旺点了点头,这个掌柜乃是在牧府工作了四十多年的老人,人家来问好,他自然也要给与足够的尊重,于是便笑了笑,开口说道:“严伯,好久不见,近来如何?” 严兴怀笑道:“还能如何?前段时间过年,大家都是呆在家中,这街上的酒肆勾栏也不开业,城外的山水景区又太远,我这老骨头去不得,几天下来,我都快闷坏了,大少爷你也知道我是一刻也闲不得的,如今这酒楼恢复开业,我自然是好好地活动活动才行!” 牧家旺说道:“严伯你也是这酒楼的总掌柜了,也不要太累,该休息就适当的休息一下,否则若是事事都亲力亲为,还要其他人做什么?” 严兴怀说道:“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过目一下才好,不然心里不踏实。对了,大少爷此番前来,可是要查账?一月份的账目,我已经查过了,现在菜肉的价格有些往上涨,但若是以一月份的价格来算的话,那是没有问题的。” 他说着,便是转身对身旁的一个小厮吩咐道:“去把桌上的账簿拿过来!” 牧家旺摆了摆手,笑道:“不用了,严伯你在我们家做了几十年的事,这点事情,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既然严伯说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了。而且我今日也不是来查账的,我的两个兄弟肚子饿了,恰巧我们又闲逛到了附近,所以就走来这里了。” 牧家旺正说着,严怀兴便是看到门口走进来了两个年轻人。 “这里!”牧家旺朝着林晨和李潇然两人招了招手,而后又对严兴怀说道:“严伯,我这两个兄弟是从外地来的,你可得好好招待,吩咐后厨把拿手的技艺都给使出来,可别把我们牧家酒楼的招牌给丢了!” 严兴怀笑道:“大少爷放心,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这后厨嘛,每一个厨师在进来我们酒楼做事的时候,都是我和老黄两个亲自把关的,绝对不会将招牌给丢掉!” 牧家旺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 他说完,便是转身朝着林晨和李潇然走去,将他们带上了酒楼。 而严兴怀看着他们三人远去的背影,便是在心里暗暗记下林晨和李潇然的模样。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在牧家工作了四十多年的严兴怀却知道,牧运昌对于女儿特别宠爱,几乎是牧月娇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可对于儿子,却是非常的严厉的,毕竟牧家也就这么一根独苗,这么做也是为了防止他变成败家子,所以,能够和牧运昌称兄道弟的人,必然是已经是得到了牧运昌的认可。 牧运昌年仅二十六就当上了荆州城的副城主,此后更是做出一系列的改革,而荆州城能有现在的繁荣,这其中……有四成是因为牧运昌的功劳!若非此处乃是隶属于藏剑山庄所管辖,城主只能由藏剑山庄之人担任,否则他又岂会仅仅是副城主?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牧运昌的眼界是何等之高?能够被牧运昌认可的人,又岂会简单? (这是两章合在一起的,我也不想拆开了,就这么发了。还有,接下来可能会比较平淡,毕竟武侠不总能只有打打杀杀?那样就成了无脑爽文了,写一点日常什么的过渡一下,还有……求推荐票,求收藏!) 第五十章 把酒言欢初结义 这栋酒楼一共有六层楼,而牧家旺便是直接将林晨和李潇然两人带上了六楼的一个房间之中。 此处装饰豪华,且位于高处,若是站在窗边俯视,便是能将此处街道上的景色尽收眼底。 不过,林晨并不在意这些,他走进房间之后,便是直接找了个位置坐下,因为他刚才……其实也没怎么吃饱。 自从林晨修行了《春江花月剑》的剑势法门之后,他就变得特别能吃,因为凝聚剑势是需要非常庞大地消耗的,这种消耗不仅仅是真气,还有体力,这也就导致了,林晨总是有种腹中空空的感觉,他现在甚至怀疑,三百年前的那位张剑仙,会不会是一个大胖子?照这种吃法,若是等《春江花月剑》修炼至大成,恐怕就算是一座金山都要被吃空了! 三人一落座,包厢外就立即有着几位侍女捧着茶水、瓜果等饭前开胃吃食走了进来,将其一一摆放在桌面上,而那名为严兴怀的酒楼总掌柜,也是在此刻走了进来,走到牧家旺的身边,问道:“大少爷,我已经去后厨吩咐过,请两位公子先喝些茶水,吃点瓜果,稍加等待一会儿,后厨片刻后就会将菜肴给端上来,只是不知道,这里是否要唤些舞姬在酒席间助兴?” 牧家旺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前段时间,黄伯找了几个从江南来的琴师和舞姬?就把她们叫来,还有,再把从西域采购的那些酒那两坛来,让我的两位兄弟还好尝尝!” 严兴怀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是”,而后便是转身走出了包厢,不多时,便是有着三个侍从走了进来,其中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小酒坛,而第三个侍从则是用木盘托着一个个饮酒用的器具。 这两个酒坛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地下挖出来的,坛子上还沾着些许的泥土,不过牧家旺倒也不嫌脏,支开了那几个侍从,卷了卷袖子,亲自将酒坛子打开。 只听得“波”地一声,一阵醇香便是从酒坛之中飘散出来。 牧家旺从木盘上拿出一个大瓷杯放到桌面上,又拿起一个小酒提,从酒坛之中取了半提的好似暗红色的酒水,将其倒入这瓷杯之中。 “林兄、李兄,你们有所不知,这些酒啊,是我家的一支商队前往西域贸易时带回来的,听他们说,西域人将葡萄采摘之后,便是将清酒和这些葡萄一起放到一个大木桶里,然后将它们埋到地下,等待它自然发酵到一定的时间之后,再将木桶打开时,便是会看到一桶红色的果酒,所以这葡萄酒,又被西域人叫做红酒。” 牧家旺说着,又拿出三个大杯子,分别给林晨、李萧然和他自己都倒上了一杯,等他倒完了酒之后,这才继续说道:“还别说,这西域人喝酒还真是讲究,哪像我们汉人喝酒啊,若是斯文点儿的,便是小杯细饮,若是豪迈的,那便是抬起酒坛张口灌,两位兄弟来看看,这木托上,各种稀奇古怪的酒具都有,我当初喝着酒的时候,就是因为不知道这些,还让得同座的人给笑话了一番!” 林晨接过牧家旺递给他的酒杯,这个酒杯和他们平时喝酒喝茶所用的杯子不同,体积非常大,上面是一个半圆,而下面则是一根细细的脚柱,再看牧家旺将这个杯子的脚柱夹在中指和无名指之间,就好似将这个酒杯“拖捧”在手里一般,当真是古怪。 不过,林晨对于此事,倒也仅是笑了笑,相比于那些让他觉得稀奇古怪的酒具,以及牧家旺那古怪的喝酒动作,林晨更在意的,是他手中的这杯红酒。 红酒入口,一股淡淡的甜味便是在林晨的口中散开。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甜味? 如果要让林晨使用某种词汇来形容林晨此刻的感觉的话,那么这种甜味,应该可以说是一种非常“柔软”的甜味! 是的,“柔软”! 对于果酒这种东西,林晨以前也品尝过一些李子酒、猴儿酒,但这些就,都给林晨一种“涩”的感觉,即便是有甜味,那也非常地“干硬”,就好像是这酒里面被人加了白糖一样,里面的甜味和那果酒里其它的味道显得格格不入,但此时此刻,林晨手中的这杯红酒,却是没有这种感觉。 林晨一口将酒杯里的红酒饮尽,赞叹道:“酒味香醇,甜而不涩,好久!” “哦?”牧家旺又给林晨倒了一杯酒,笑问道:“莫非林兄乃是一位爱酒之人?” 李潇然笑道:“牧兄有所不知,林兄家住关中秦川,还曾与我吟诗一首:云雾缭绕雪山巅,身过胧雾与飞雁。拾薪小亭温清酒,酒香漫散醉谪仙。倚栏悠然赏细雪,雪落衣肩不知觉。回看红炉已灰灭,恍惚一梦似十年。遥向飞雪三声笑,逐回转身下云天。如此这般,林兄能不爱酒吗?” 林晨摇了摇头,亦是笑道:“牧兄可不要听他瞎说,爱酒倒是谈不上,我只是单纯的喜欢吃,无论是美味的菜肴还是香醇的美酒,我都喜欢!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秦川那里常年飘雪,所以我们的身上经常都会带着一壶温酒,如果觉得冷了,那就喝口酒,暖暖身子。不过嘛,秦川虽然身处关中,但因为四季飘雪的缘故,环境有些恶劣,除了山下有个太白县还算繁荣之外,其它的地方的商业并不算发达,所以我们喝的酒,也就没有太多选择,只要是酒,我就喝,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变得来者不拒了……” 美酒入喉,这酒一喝多,林晨的话也就多了起来,他拍了拍并未在放置行李时被取下,而是依旧悬挂在他的腰间的酒葫芦,说道:“说出来也不怕牧兄笑话,我这葫芦里的酒,还是前段时间在酒席上时喝到是陈年女儿红,所以我就厚着脸皮去装了一葫芦!” 林晨说着,倒是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 牧家旺又为林晨倒了一杯酒,而后笑道:“美酒自然要爱酒、懂酒之人来喝才能不显得浪费,林兄既然喜欢喝酒,那我自然要奉陪到底,今日便是不醉不归!” 他说完,便是豪饮一杯。 李潇然笑道:“你们说,我们这样算什么?唐时有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那我们就是举杯邀明日,桌边坐三人?” 林晨笑道:“哈哈,李兄这话倒是有趣,不过……也唯有李兄,才能说出这么有趣的话!” 牧家旺闻言,亦是大笑起来。 李潇然也笑了,他本来就很爱笑,但此刻,却是笑得无比的欢快。 这一天,三个青年,把酒言欢初结义,患难富贵不相忘。 (能坚持看到第五十章的读者,应该都已经收藏了这本书,所以……求推荐票!) 第五十一章 猜字谜 虽然葡萄酒的酒精浓度并不是很高,但经不住林晨、李潇然、牧家旺三人都一杯杯地大口往嘴里灌,两坛酒喝空,也足以将他们喝得头脑昏沉。 所以,当他们三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荆州城的街道上,一家家店铺的门前挂上了各式各样的灯笼,而店铺之中,亦是点燃了蜡烛、煤油灯,若是有谁此刻能够站在高处向远方遥望的话,那么他便会看到一幅万家灯火通明的盛景。 “可以呀,没想到这夜市,竟然比白天还要热闹!”李潇然走在街道上,看着四周的景物,赞叹道。 林晨看着周围的景色,亦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一路从关中走来,也算是去过不少地方,但这些地方都无一例外,不管白天时再怎么繁荣,等到了晚上,必定是要禁宵的,甚至有些特殊点的地方,一到了戌时就开始施行禁宵,导致街道上冷冷清清的,若非偶尔能看到几位寻街士兵,恐怕还会有人以为这是一座空城! “走!既然已经开了夜市,那我便带两位兄弟去好好的玩一玩!”牧家旺说着,便是带着林晨和李潇然两人走向了这荆州城的城区中心处走去。 荆州城的市中心里,有着一条并不算太宽阔的江水婉转细流,江面上来来往往着数支小船,船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彩色灯笼,一点点朦胧的光霞映照在江面上,倒是形成了一种别样的美。 “咦?李兄呢?”林晨的目光朝着四周望了望,却看见李潇然站在不远处的一排排灯笼之下。 林晨和牧家旺走了过去,便是看到那一排排的灯笼上,绘制着各式各样的动物图案,虽然仅仅是寥寥数笔,但却颇有神韵,大致一看的话,倒还算挺不错的。 “莫非李兄喜欢猜字谜?”牧家旺笑问道。 “猜字谜?那是什么?”林晨不解。他以前在太白剑山的时候,虽然时不时下山游玩,但也仅限于白天,所以对于这种夜晚的活动,倒是不太了解。 “林兄不知道么?”牧家旺倒是觉得奇怪,不过他看到林晨脸上的神色,便知道林晨是真的不知道“猜字谜”是什么活动,于是便解释道:“猜字谜是一个路边游戏,你只要给那个摊主几纹钱,便可以选取一个字谜来猜,若是猜对了,那便可以随意选择一个灯笼带走,本来嘛,这种活动是要到上元节才会有的,不过我们荆州城并不禁宵,而且风气也比较开放,许多情侣们便在入夜之后相约出来游玩,所以平日里也会有人摆摊猜字谜。” 另一边,那个摊主看着他们三人站在这里,于是便走上前来,笑问道:“几位公子,可是要猜字谜?” 牧家旺摇头道:“我就不猜了,你问问他们两位。” 林晨看了看周围,便笑道:“我也不猜。” 倒是李潇然给了那个摊主五纹钱,从一个竹筒里抽了一片竹签,只见得竹签上写道:反串花旦不化妆。 “反串花旦不化妆?这是什么意思?”李潇然看着竹片上的这句话,轻声念了出来。 那摊主笑道:“我可以给这位公子一点提示,这句话的答案那是一个汉字,至于是什么汉字,那就得看公子自己猜了!” “汉字么?”李潇然想了想,便是对那摊主说道:“答案是一个“昔”字,对不对?” 那摊主问道:“为何公子会觉得答案是一个“昔”字?” 这是一种为了防止有人作弊的手段。 毕竟竹签里所写着的字谜也就那么多,若是有人告知答案,那么这些谜题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 李潇然笑道:“反串花旦不化妆,这开头的“反串”二字,所指的并不是饰演,而是倒立?把“花旦”二字倒过来,那“不化妆”便是把“化”字去掉,草字头加一个反过来的“旦”字,可不就是“昔”字么?” 摊主听得李潇然给出的理由,便是点了点头,笑道:“这位公子倒是厉害,仅一言便是将我这字谜给猜了出来,现在请公子亲自选一个灯笼!” “那我就随便拿一个。”李潇然走上前,挑了一个绘制着鼠抱元宝图案的灯笼。 “嘿嘿,李兄,猜了这个灯谜就该走了,这里不是我们能久留的地方!”牧家旺笑道。 “为什么?”这次倒是轮到李潇然不解了,他本来还想多猜几次的。 林晨微微偏头,目光落到周围正在猜字谜的人的身上,笑道:“李兄莫非没看到周围站着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李潇然刚才关顾着看灯笼了,等他顺着林晨的目光看去时,这才发现,站在这里猜字谜的人,哪个不是成双成对?反倒是他们三个站在这,与那些郎情妾意的才子佳人一对比,就立即显得格格不入。 牧家旺调侃道:“李兄该不会是来这里“碰瓷”的,若是这般,我和林兄还需得离远一些才好……” 林晨笑道:“李兄乃是如玉君子,风高亮节,这般品行,自然不可能是这种人!” 李潇然听得他俩的调侃,顿时觉得干咳一声,点点头,说道:“正如林兄所言,以我的品行,自然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好了好了,牧兄不是还要带我们去游玩吗?别在这愣着了,走过!” 说真的,李潇然刚才关顾着看灯笼,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站着的都是情侣,所以此刻被林晨和牧家旺两人调侃,不过,以李潇然的脸皮,自然不会因此而觉得不好意思。 他干咳一声之后,便是直接转移话题,拉扯着两人就离开了这里。 三人又在荆州城中游玩了许多处景色,但最终,牧家旺却在一栋灯红酒绿,莺声燕语的阁楼前停下了步伐。 “今晚的最后一站……群玉院!” (求推荐票!) 第五十二章 群玉院 “这是……青楼?”林晨站在这栋群玉院的门口,有些犹豫不前。他虽然没有去过青楼,但也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地方。 牧家旺似乎是看出了林晨的迟疑,于是便对他说道:“林兄无需担心,这群玉院乃是秦楼,而非青楼,并不是那种“污秽”的场所。” “秦楼?”林晨不解。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同? 牧家旺解释道:“据说在很久以前,皇帝年幼,所以有位礼部尚书欺下瞒上,贪污受贿,在科举这一道上做手脚,后来虽然被皇帝下令斩首,但那位皇帝依旧觉得此等腐败之事不可如此轻易了结,于是有位姓秦的首辅便向皇帝建议道:那贼子不顾礼法、藐视君王,贪污受贿,虽然此刻已被斩首,但却不足以震慑其余心怀鬼胎之辈,微臣有一计,不如其家中余剩的女眷都安置在一栋楼中,让她们如同街边勾栏里的乐女舞姬一般,弹曲说唱,取悦于人,好教那些妄敢有异心的人知道,谁若犯了事,不仅他得被斩首示众,家中的妻女也需如那舞女般抛头露脸,从此身败名裂,成为街头笑柄!” 李潇然接话道:“最开始的时候,秦楼指的就是官府开办的勾栏,而其中的乐女舞姬,也尽是犯事官员的妻女丫鬟,后来,这个办法一直被延续下去,直到在某一次,朝廷执行新政改革,牵扯到的官员数不胜数,大量官员的妻女被送往秦楼,朝廷自然是管不过来的,而且正值新政改革,也无心去管这些琐事,所以在后来,民间就出现了许多背景虽然是官府,但掌柜之人却是普通百信的民办秦楼。本来嘛,秦楼里的乐女舞姬乃是官员的妻女,所以这种地方也只对达官贵显开放,但后来,随着民间的秦楼越来也多,一些颇有姿色和技艺的女子,也被卖进了秦楼,而进入秦楼消费的门槛,也就随之渐渐地降低了,后来不知怎么,一些秦楼开始渐渐的变了味,开始做起了“酒肉”生意,所以为了区分两者,秦楼依旧叫做秦楼,有些地方也将其叫做琼楼,而做“酒肉”生意的地方,则以“秦”字的谐音命名,也就是现在的“青楼”,而卖艺不买身的艺妓,也被成为清倌人。” 牧家旺嘿嘿一笑,说道:“秦楼的其实有着一道潜规则,若是谁能够为某位清倌人写出一首让其心动的诗词,那么他就可以被请到这位清倌人的闺阁之中,听她唱曲起舞,若是再对得上眼,其实也并非是真的卖艺不卖身……” “三位公子是第一次来?”他们一进门,便有一个老妈子走上前来,笑眯眯地问道。 “谁说我是第一次来?”牧家旺立即不乐意了,叫道:“少废话,赶紧给我们安排一间包厢,端上好酒,再让几位清倌人来给我们助兴!” 他说着,随手一抛,一块银锭便是扔到了那老妈子的手中。 老妈子暗自掂量了一番,心道:好家伙,这起码得有十两! 在群玉院这种地方,十两银子的消费或许算不得什么,一壶茶水加一碟瓜子就已经要了五两的价格,但能够像牧家旺这样,将一块十两银锭随手抛出去当成小费的,却是不多! 别看荆州城如今的发展迅速,隐约有着可以堪比江城的势头,但也仅仅是势头而已,虽然此刻的荆州已经算是整个荆楚最为繁荣的城市之一,但终究不如江城那般底蕴雄厚。大家以前都是穷人,现在有钱了,巴不得收起来,就算来逛秦楼,也是开间雅阁,观舞听曲,就算有些“阔绰“的公子哥会给些赏赐,但也就是给些铜钱,再“阔绰“点的,就给一两、二两这个数,哪像牧家旺这样随手就是十两这种数目的? 那老妈子掂量着手中银锭的重量,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连忙笑道:“是、是!妾色这就给三位公子在三楼安排一间雅阁,三位公子,请!“ 老妈子说着,便是带着他们三个往楼上走去。 同时,那老妈子心里在思索着,能不能再从这位公子哥的再多赚点? 虽然牧家旺否认,但这老妈子早已看见,他们三个人在走进来的时候,目光东张西望,明显是带着好奇的神色,而且那位出手阔错的公子,还把“雅阁“说成“包厢“,不管怎么看,他们的各种行为都说明了他们是第一次来这秦楼。 不过,老妈子也不会傻到去将其拆穿。她将牧家旺等人带上了三楼,三楼的雅阁,是群玉院之中最高的了,若是再往上,那就是清倌人们的住处了。 群玉院的大厅正中架着一个舞台,而从三楼看下去,正好将整个大厅的景色尽收眼底。 老妈子将他们三个带在雅阁之中后,便是说道:“三位公子请稍坐一会儿,待会儿便会有人将美酒送上,若是无事,那妾身就先去告退了。” 牧家旺摆了摆手,说道:“去、去!” 老妈子告退一声,便是将这雅阁的房门给关上。 将那老妈子给支走之后,牧家旺站在栏杆边,目光看着下方舞台中起舞的姑娘们,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不瞒你们说,这地方我还真是第一次来……” 李潇然笑道:“牧兄在进门的时候腿抖了一下,我那时就看出来了。” 牧家旺闻言,立即就不乐意了,怒道:“我哪有腿抖?反到是李兄,不是自称“花丛老手”么?为何在进门时东张西望?” 林晨看着他俩拌嘴,却是没有插话,而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目光好奇地四处打量着。 讲真,除了街边的唱戏勾栏之外,不管是秦楼还是青楼,他还真的都没去过,今天走进这群玉院,就是第一次。 (在我的想法里,第一卷的内容是给大家描绘一个美好的江湖,但这种东西……我自己看了一遍,觉得很生硬,以后这种内容我能少写就尽量少写……多写些奇闻趣事什么的。) 还有,前几天没有更新是因为有事,而且电脑也出了点问题,不好意思 第五十三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不多时,伴随着一阵“笃笃笃”地敲门声响,众人便是听见有人在门外轻声问道:“诸位公子,清倌人们已经到了!” 外面的人话说完,林晨便是看到雅阁的房门被打开,而三位身材姣好的女子,则是从门外掩面走了进来,纷纷行礼道:“见过诸位公子!” 位置离她们最近的牧家旺的目光在她们的身上打量了一番,而后笑道:“三为姑娘请坐,却是不知道,三位姑娘如何称呼?” 那三位清倌人还未说话,李潇然便是笑道:“牧兄,你这种说法,是我在江湖上遇见英卓洒脱的女侠时才用的,现在这种莺莺燕燕的场合,应该换成:“请问三位姑娘可否告知在下芳名?”才是。” 在这三位清倌人还没有来之前,牧家旺就和李潇然在“论道”,不过看其现在的模样,很显然是没有学到精髓。 李潇然说完,便是看向那三位清倌人,称赞道:“三位姑娘请坐,在下观三位姑娘之容颜,当真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却是不知道,在下是否有幸知道三位姑娘的芳名呢?” 那三位清倌人闻言,却是掩面轻笑,虽然知道李潇然这种话乃是属于“章口就来”,但不管怎么说,女为悦己者荣,有人这般夸赞她们,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最先走进来,同时位置也是坐在牧家旺对面的女子轻笑道:“在进这雅间之前,关雎还在猜想雅间里的公子会是什么样的人,没想到现在一见,两位公子却是这般有趣!” 关雎的年龄看起来最长,身材成熟丰满,此刻掩面而笑,当真是如同《诗经》里的那两句“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一般,引人的心思无限遐想。 “原来姑娘的芳名叫做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州。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好名字!”李潇然赞叹道,他一说话,林晨和牧家旺就完全没有了说话的份,毕竟“水平”不如人家。 李潇然说完,目光又看向另外两位清倌人,笑问道:“却是不知道,另外两位姑娘的芳名是什么呢?” 对坐在李潇然正前方的那位清倌人瞧得李潇然看向她,于是便说道:“蒹葭见过公子!”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李潇然此刻倒是觉得为这几位清倌人取名的人,还算是有点水平。 眼前这位名为蒹葭的女子,身上好似有着一种清冷的气质,就好似《蒹葭》中所描述的那般,这美丽的女子明明近在眼前,但不知为何,却好似遥不可及一般。 李潇然又看向那位最后走进来,且坐在林晨对面的清倌人,笑问道:“这位姑娘呢?让我猜猜,你们的名字应该都是出自《诗经》?那么姑娘是叫做“子衿”,“静女”,还是“月出”?” 那位坐在林晨对面的女子,年龄应该是最小的,先前她眉目低垂的坐在那,李潇然以为她应该是叫做“静女”的几率大一些,却没想到,那位女子一听,先是脸色一红,而后低声道:“回禀、回禀公子的话,奴家叫做桃夭。” 说完,那位年岁最小的女子便是害羞地笑了笑。 虽然桃夭的年龄最小,但此刻她一笑,当真是如同应了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一般,如三春桃花绽放,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李潇然虽然也是第一次来秦楼这种地方,但毕竟是号称“花丛老手”的人,三言两语就让雅阁里的气氛活跃了起来,几杯酒下肚,话语自然也就是开始多了。 三位清倌人里,那位名为蒹葭的年长女子最为健谈,她的美眸看向李潇然和林晨两人,问道:“两位公子当真是江湖侠客?” 李潇然摆了摆手,笑道:“侠客倒是算不上,只不过是会些许功夫,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 蒹葭轻笑道:“在奴家看来,李公子倒不像是一位江湖人,而更像是一位书香门第出来的公子呢!” 其实她倒也说得没错,李潇然平日里张口就能引经据典,且本身的气质就不凡,若非真正等到动手拔剑的那一刻,恐怕还真不会有人将其认为是一位江湖人,反而觉得他更像是一位谦逊的书生。 而那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恰恰是对李潇然最好的形容。 坐在另一旁的牧家旺心里觉得有点郁闷,看来他的“道行”还是不够,那位关雎就坐在她的身前,但却和李潇然谈得比较来,而再看另一边,那位桃夭虽然害羞,但却也能和林晨聊上几句,而轮到了他?完全就是尴尬地坐在这儿好! 牧家旺此刻真的很想说一句:要不我们换一下位置,你们两个好好聊! 不过,好在那位关雎也是注意到了牧家旺的尴尬,于是便笑道:“近日前,我和蒹葭、桃夭两位妹妹习得了一支舞,虽然练习了多次,但却并未展示于人,正好今天有机会,就请三位公子评鉴一二!” 她说着,便是站起身来,走向了雅阁里专门留出来给清倌人起舞的空地。 “蒹葭妹妹、桃夭妹妹,来!” 蒹葭和桃夭闻言,纷纷站起身来,跟着关雎朝着雅阁里挂着的那块幕布的后方走去。 这里的每个雅阁里都有着现成的乐器,所以如果不是特别需要什么的话,那就不再需要呼唤侍从去取乐器了。 雅阁里安静了下来,但每过多久,只听得一道清脆的琵琶弦声响起,伴随着那幕布缓缓被升了起来,当关雎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时,他们的心里都不由而同地想起白居易的那首诗: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我写到三个清倌人进门的那一段就卡文了,本来今天也是要断更的,但是家里做牛排,我喝了红酒之后虽然脑子有点晕,但竟然觉得有灵感了(哭笑),然后一口气写出了这一章,总算没有断更,等过度完了这段剧情之后,接下来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第五十四章 酿酒厂 在荆州城里待了几日,林晨和李潇然两人,也终于是打听到了那位酒棋居士的下落。 “大哥,我听说你们家除了酒楼食业之外,还有酒肆的生意?”李潇然向牧家旺问道。 “是有这么一个生意,不过我们家在这方面的重点并不是酒肆,而是酿酒厂。”牧家旺点头道,他看向李潇然,问道:“怎么,你也对酒感兴趣了?” 若是林晨会问他这种问题,那么牧家旺倒是不会觉得奇怪。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牧家旺却深深的见识了林晨的酒量到底有多大,而相反李潇然这边,虽然也喝酒,但每次都只是小饮几杯而已,看他的样子,不应该会是一个对酒厂感兴趣的人啊? 李潇然笑道:“嘿嘿,前几天我们不是去打听人了嘛,现在打听到了,想要去拜访一下,但是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东西,所以也就只好麻烦一下大哥你了。” 前几日在酒楼的时候,他们三个趁着醉意,稀里糊涂地就结拜了。牧家旺的年龄最大,理所应当的做了大哥,而林晨虽然和李潇然同龄,但仔细算算,却比李潇然大了一个月余,所以林晨为二哥,李潇然为三弟。 “原来是这事儿……”牧家旺点点头,前几天的时候,林晨倒是的确拜托过他去找人。 “是那个什么、什么居士?”牧家旺问道:“不过如果是第一次去别人家拜访的话,用酒做礼物不太好?我再给你们加点别的东西?” 李潇然摆手道:“不用,大哥有所不知,我们要去拜访的这位酒棋居士,平生有两好,好酒、好棋,我们若是送别的东西,先不说他收不收,恐怕能不能进门都是个问题,但若是送酒水的话,却是正中他的爱好……” “若是如此,那还真是个古怪的人!”牧家旺想了想,便是说道:“如果要送酒的话,府中的酒用来自己喝还行,但若是要送人的话,却是有点拿不出手,正好,我也好就没有出城了,二弟、三弟,你们就跟我去城外的酒窖里走一趟,虽然这荆州城外没有城内那么繁花似锦,但若是骑马乘车悠哉漫步而游,也能观赏到一番别样的田园美景。” 于是,他们三人便是骑马出了荆州城。 众人出了城,穿过一片又一片的田野,而后在十余里外的一处停下了步伐。 与其说这里是酒窖,倒不如说这是一座规模颇大的庄园。 他们走在一条树荫朦胧的小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散碎地洒落,微风轻轻地吹拂,因为清晨是刚下过雨的缘故,所以空气里混合着泥土的湿气和花草的芳香,让人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惬意与舒服。 “那些是葡萄吗?”林晨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那长廊上,一个个带着些许嫩叶的藤蔓相互交缠着,因为现在仅仅是回春的时节,所以藤蔓上的叶子并不是很多,显得光秃秃的。 “是的。”牧家旺点了点头,说道:“上次我不是给你们喝了两坛葡萄酒嘛?不过那两坛酒是从西域运回来的,大概是在两年前,我们家的商队从西域运了不少葡萄酒回来,当时本来也只是想着运回来自己试尝一下,但有次从酒厂运酒去酒肆的时候,却有人错把这葡萄酒给运出去了,结果发现,这酒的销量还不错,而且后来我们还发现,整个荆楚并没有人卖这种酒,所以我爹就想着,这或许是一条商机?” 牧家旺说着,却是叹了口气,而后继续说道:“后来嘛,我爹就让酒厂开始试着酿造葡萄酒,但结果却不是很好,虽然整个荆楚都没有人贩卖葡萄酒,但我家的酒却销售不出去,后来仔细一对比,我们发现,西域的葡萄酒喝着有一种很独特的醇香,但我们自己酿造的葡萄酒,尽管已经做了许多道加工,但依旧有着一种淡淡的生涩感,口感就跟市面上十五纹钱一两的李子酒差不多,但我们的成本摆在这,最低也要卖二十余纹才能保证不亏本,所以最后,那些卖不出去酒也就不卖了,一直封在地下的酒窖里。” 他指着林晨所看的那些葡萄藤蔓,说道:“那些葡萄,其实就是在那个时候种上去的,只不过当时种了不少,后来因为酒卖不出去,也就不再种了,只留下一小部分作为观赏。” 牧家旺笑了笑,继续走在前面带路,说道:“不说这些了,我家酿酒的材料,其实大部分都是自己生产的,所以这庄园的大部分地方都是田地,而酿酒厂和酒窖的话,要再往里走一段路程才能看得到。” 随着他们往庄园里面走去,已经可以看到道路两旁的田地里有着不少人在春耕劳作了。 酿酒厂是一栋颇大的房子,他们还未走近,门口便已经是有人看到了他们。 “大少爷!”有人开口叫道。 “黄伯!”牧家旺亦是笑着问候。 站在酿酒厂门前的人,便是严怀兴口中的老黄。 黄正将肩膀上扛着的那袋东西给放了下来,问道:“大少爷可是来运酒的?” 黄正和严怀兴都是在牧家工作了好几十年的老人。严怀兴是牧家酒楼的总掌柜,掌管着大大小小十余栋酒楼饭店,而黄正则是严怀兴的副手,只不过因为前段时间过年的原因,人们要么是在家里休息,要么就是相互走亲戚,酒楼生意也就淡了下来,所以黄正也就到了酿酒厂里照看工作。 牧家旺笑道:“今日我是带我的两位兄弟来酒厂游玩的,不过这里我也好久没来了,所以就劳烦黄伯当一下导游。” 第五十五章 花亭美人含羞笑,亭外桃花别样红 别看牧家的这座庄园规模颇有些大,但这其中大部分地区,都是用来种植酿酒粮食的的田地,而当林晨和李潇然两人被带到酿酒厂的门前时,这才知道,牧家的酿酒厂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而已。 众人还未走进去,便是已经是可以嗅到了空气里的那一阵阵令人沉醉地酒香。 黄正走在前方,一边带路,一边说道:“林公子、李公子,你们别看我们这酿酒厂的规模不是很大,但如果全力赶工的话,每月生产数千斤酒水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家主说了,我们这酿酒厂的酒,主要七成是供给自家的酒楼、酒肆所用,半成让自家兄弟品尝,余剩的两成半才是卖给其它酒肆、商铺的,所以你们才会看到我们这里每天的出酒量不是很多。” 正走着,黄正的步伐忽然一顿,伸手指着前方那处蒸汽腾腾的大棚,说道:“那里便是我们这酿制“白云边”的酒棚,李太白曾有诗云: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上天。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我们这酒名,便是由此而来。虽然在名气上比不得江城的那坛“黄鹤楼”,但我们这“白云边”的口感醇厚香甜,清冽爽口,等待会儿休息的时候,我便取坛来给两位公子细细品尝,两位公子便会知道我们这酒的独特之处了!” 黄正介绍完,又带他们走去了下一处。 这酿酒厂的酒棚有不少,但因为过年的原因,大部分伙计都回家休息了,所以大多数的酒棚都未开工,只有几处有着酒水产出。 牧家的酿酒厂出了“白云边”之外,也会用桃子、李子酿制一些果酒,或者从一些蜂农的手中采购蜂蜜,酿制一部分蜂蜜酒、甜酒之类适合小孩和老人所饮的酒水。 除了酿酒厂之外,黄正还带着他们到其他的地方转了转,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是到了午时间,黄正去命人准备午饭了,而李潇然和牧家旺两人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论道”了。 “呀!你怎么在这?”正当林晨倚靠在一个长廊里欣赏这田园景色时,一道惊呼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 林晨转过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便是看到一个小丫头睁大了眼睛,面带惊讶之色地看着他。 林晨顿时觉得好笑,这个小丫头,不正是小月儿么? “我是来游玩的,反倒是你,你又为何在这?”林晨转过身,看向小月儿,笑问道。 小月儿也没想那么多,直接就说道:“我家小姐回家之后,就一直在这庄园里休息,我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自然也就在了。” “你家小姐也在?”林晨闻言,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发现,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有着一位女子正安静地坐在石桌边翻看着什么。 林晨的目光看去,而那位女子也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手中的动作一顿,蓦然抬头,便是四目相对。 “牧姑娘,好久不见呀!”林晨笑了笑,便是朝着那亭子走了过去。 牧月娇也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看到林晨,不过,虽然心里有些惊讶,但依然还是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起身施礼道:“月娇见过林公子。”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牧姑娘当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林晨说着,便是在牧月娇的对面坐了下来。 牧月娇还未说话,急忙追过来的小月儿倒是撇了撇嘴,说道:“几日不见,你花花嘴的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 “小月儿,莫要无礼!”牧月娇怪罪了一声,而后又对林晨告罪道:“这丫头真是被月娇惯坏了,还望林公子莫要怪罪。” 林晨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没事,我听牧大哥说牧姑娘你回家之后便是一直在休息,只是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这里见到你。” 牧大哥? 牧月娇微微一愣,旋即便是知道这是在说她的兄长牧家旺,她不知道牧家旺和他们结拜的事情,只当林晨口中的“牧大哥”是像“牧姑娘”这样的一种礼貌称呼,于是便点了点头,解释道:“林公子说得没错,月娇回家之后的确是在休息,只不过,爹爹说家里居于闹市旁,平日里比较吵闹,所以便让我到这城外的庄园里修养一段时间。” 林晨笑道:“此处位于城外,远离闹市,且此番田园景色之美,倒也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修养之地,而且,这里不仅景色优美,在这的人儿,也是极美!我有一个朋友就曾赋诗一首,云:园外百花争芳艳,园内牡丹立人间。今生一场牡丹梦,来生还做护花人。这首诗,此时此刻用来赞美牧姑娘是再适合不过了!” “你说的那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你自己?”小月儿吐槽。虽然明知道林晨在对自家小姐“花花嘴”,但小月儿对于林晨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而且看小姐的模样,似乎也不反感,所以她也就很“识趣”地没有发怒。 牧月娇的俏脸一红,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她以前也经常被许多自认为“风流潇洒、玉树临风”的公子们搭讪,但像林晨表达得这么直白的,却是没有,一时间,倒是让牧月娇不知所措了。 林晨看着牧月娇脸红的模样,好似现在才明白这首诗的含义,于是“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呀,本想着说些什么好听的话来赞美牧姑娘,却是没想到一时间口快说错了诗词,该死、该死,还请牧姑娘念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原谅在下这一次?” 若是此刻李潇然站在这里,看到林晨的这幅模样,必然会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好样的,你已经习得我三分真传了!” 正当牧月娇红着脸,咬着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却是忽然看见亭外的长廊里有着一个人快速地走了过来。 “见过大小姐!”那个人向着牧月娇问了一句。 牧月娇看到有人来,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看向那人,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个仆人说道:“是这样的,后厨准备了午饭,所以大少爷让小人来寻林公子过去吃饭。” 林晨一听是来找自己的,于是便对牧月娇说道:“牧姑娘,此刻也到饭点了,要不一起去吃个午饭?” 牧月娇此刻真是快羞死了,当真是巴不得林晨赶紧走,又怎么会再凑过去?于是便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说道:“既然是大哥请宴,那林公子还是快过去,免得待会儿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况且,月娇早已吃过午饭,所以也就多谢林公子的好意了。” 林晨闻言,便对那仆人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带路!” “是!”那个仆人点点头,便是走出了亭子,而林晨则跟在他身后。 正走几步,林晨忽然停下步伐,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亭子里的牧月娇,笑道:“花亭美人含羞笑,亭外桃花别样红。今生一场桃花梦,来生还做护花人。虽然这首诗的后半段是抄的,但前半段却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就赠与牧姑娘了,嘿嘿,希望牧姑娘喜欢!” 亭子里,牧月娇的笑容一僵,再次面色含羞,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不想让人看到。 林晨见状,便是哈哈大笑,发现那个仆人正面色古怪的看着他,于是便说了一声:“走啦!” 然后大步离开。 (求推荐票!) 第五十六章 龙涎香 牧家旺和李潇然早已在饭桌边等着了。 林晨还未走近,便已经能远远地闻到一阵令人沉醉的酒香。 “好香!”林晨笑着走过去,随意的寻了个位置坐下。 牧家旺将桌面上的一个白色瓷瓶推给林晨,笑道:“这便是我们家酿制的“白云边”了,尝尝!” 林晨的目光落到这瓷瓶上,单说这瓷瓶就比那些陶土酒坛高了不知多少个档次,不过,酒水这种东西不是用来看的,好不好,还得等喝了才知道。 “那我就尝尝。” 林晨也没有推辞,接过这瓷瓶,便是往自己身前的小瓷杯了倒了一杯。 和一般的白酒不同,普通的酒都是呈现“清澈”的状态,而林晨手中的这杯酒,倒酒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但当他的目光落到这酒杯之中时,却是隐约觉得,这酒貌似有种淡淡的白色? 难道是没有澄清就直接封坛了? 林晨仅仅是一瞬间便是将心里的这个想法给否定了。 虽然他刚来荆州城没多久,但却也看到了牧家的酒楼是有多么的火爆,所以,他们是不应该会犯这种错误的。 林晨也没有多想,拿起这酒杯,便是小饮一口。 这酒水一入口,林晨便是有种好似“糯糯”地感觉,就好似在喝米酒一般,但仔细一品,却又发现不是,当这酒水穿喉入肚时,这种感觉却又变成了一种非常清冽的滋味,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一种让人恨不得一口气将这酒杯里的酒喝完的感觉。 “真是好酒!”林晨本是小饮一口,但此刻好酒入喉,便好似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酒虫一般,于是一抬手,就将酒杯里的酒给一口饮尽,喝完之后,还不忘舔了舔嘴唇,当真是令人回味无穷! 牧家旺又从桌子底下抱出了一个小酒坛,“波”地一声,将其打开,顿时,空气里便是有着一阵醇厚的酒香弥漫开来。 “这是……!”林晨的眼睛一亮,牧家旺此刻拿出来的这坛酒,绝对是好酒,因为此刻仅仅是闻着这酒的醇香而已,便已经有些沉醉了! “这是烈酒?”李潇然问道,这股空气里的酒味,明显和他们之前所问道的不同,可以说,当这酒坛子打开了之后,空气里其余的酒味便已经是被这股醇香给掩盖住了。 牧家旺将酒坛子打开之后,便是吸了吸鼻子,这才缓缓地点头道:“此酒名为“龙涎香”,并非我家的酒厂酿制,而是我爹在几十年前偶然得到的,至于口感嘛,我不好评价,毕竟六十余度的酒,我除了喝出头晕之外,也没什么其它的感觉了。” “我倒要看看这酒有多烈!”林晨一闻到这浓郁到让人呛鼻的酒香,心里顿时馋欲大起。他不敢说自己喝过什么好酒,但若说烈酒,却是喝得不少。因为太白剑山上常年落雪,连住在太白县的百姓到山脚下采药都需要备上一壶烈酒用来暖身子,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常年住在山上的人? 牧家旺拿起一个小酒提,从酒坛子里给林晨提了半杯酒,这才说道:“你可喝慢点,这六十余度的酒可不是开玩笑的!” “晓得、晓得!”林晨笑道。他接过酒杯,鼻子一嗅,便是感受到一阵辛辣刺鼻的感觉,于是不由得说道:“当真是够烈!” 高浓度的烈酒,林晨也不是没有喝过,甚至还喝过不少,但像这种仅仅是闻一下就让人感觉到呛得难受的还真没喝过。 林晨依旧是小饮一口,但此刻这酒一入喉,哪怕仅仅是一小口,也让他觉得喉咙里有着一种火辣辣的感觉,而腹中更是如同有着一股烈火在燃烧一般,有着一种闷热之感,然而仔细品味,当着闷热的感觉褪去之后,身体却好似舒适了许多。 “这龙涎香……是药酒吗?”林晨将杯中的酒水饮尽,舔了舔嘴唇,问道。 “居然被你喝出来了!”牧家旺惊讶地看着他,而后解释道:“据卖酒的那个人说,这龙涎香就是一种药酒稀释出来再加以酿制的,不过这酒中的药味都已经被去除了,加上这烈性,应该是闻不出来才对的呀,我当初第一次喝的时候,若非对方说出来,我还不知道这竟然还是药酒!” 林晨放下酒杯,仅仅是这么半杯酒,已是让得他的脸色变得有些微红了。他笑道:“其实我并不是闻出来的,而且我刚开始喝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药酒,只不过,当这酒水入肚时,却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舒适感,就好像当年师父给我淬炼体魄时喝的苦药一般。” 林晨说完,又给自己提了半杯,笑道:“只不过嘛,同样的药效,喝这酒可要比那苦药好喝多了!” 李潇然也给自己倒了一点,不过仅仅是喝了一小口就被呛到了,他咳嗽了几声,呼出了一口气,这才开口说道:“入喉的时候挺辣的,不过喝完了却有点舒服……那酒棋居士就喜欢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我觉得也不用选了,就直接把这坛给他抱过去。” 牧家旺笑道:“也不用这样,这酒我爹当时买了不少,但因为太烈了,所以也只是稀释着喝了一小部分,此刻在地下的酒窖里,还埋着不少,你们若是喜欢,也可以放开了喝,无需担心会喝完。” 李潇然连忙摇了摇头,而后笑道:“这酒我可不敢放开了喝,等去拜访那个酒棋居士的时候,倒是可以让二哥上阵,跟他拼拼酒,看看谁更能喝?” (最近在肝lol的黑心宝典,而且还要上网课,所以也就没有更新,不好意思啊,那个黑心宝典我快肝到剑圣那里了,等肝完就恢复更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第五十七章 幻阵 三天后,一切准备妥当。 林晨等人再次出了荆州城门,来到了城外的一处竹林之中。 “你们确定这里真的会有人住?”牧家旺看着周围的景物,有些傻眼了。 他虽然听那些勾栏里的说书先生说过,一些性格脾气古怪的江湖高手都喜欢隐居于山林之中,可他们走了这么久,哪里看到有人住了?莫说没看到屋子,就连上山砍柴的樵夫都不见! “我们应该是走进幻阵了!”李潇然一脸凝重地说道。 “幻阵?”林晨惊讶地叫了一声。 站在一旁的牧家旺有点懵,他不解地问道:“幻阵是什么?” “幻阵便是利用山川江河那独特的地理位置,加上一些人为的布置机关器具,从而形成的一种迷幻场域。人们会不知不觉的走进去,机灵点的人,可能很快就会发现问题,但脑子蠢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进了一个幻阵。”林晨解释道。因为幻阵需要太长的时间来布置,加上简学容易精通难,所以它并不是江湖主流,而林晨对于这一途所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是知道一些基础知识而已。 “说白了就是布置陷阱呗?”牧家旺好似明白了一些。 “差不多。”林晨点点头,他其实也不太懂,于是转头问道:“老三是怎么发现的?” 李潇然的眼眸看着前方的胧雾,开口说道:“你们看前方这雾气,先前我们出城的时间较早,所以我以为这是晨雾,可你们看,此刻太阳已经悬空,若是晨雾,此刻也早已该散掉了。如果说之前下过雨,这深山老林里有点雨雾也正常,但你们再看,地下这些土石,还有这些竹子上的皮叶,你们摸摸看,这土石竹衣上没有半点湿气,也不说湿气了,连这水痕都干了,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雨雾出现?” 林晨闻言,便是蹲下身,从地上拈起一点土,拇指和食指、中指并在一起捻了一下,果真是没有半点湿润的感觉,反而干燥燥的,这哪像是下过雨该有的土质? “那现在该怎么办?”牧家旺看着他们两人,说到底,他也仅是一个富家公子哥而已,对于这种江湖事物,并不如林晨和李潇然了解得多。 李潇然的严肃神色消失不见,转而又是面带笑容,他笑道:“怕什么,我们走进来这么久都没事,说明这个幻阵仅仅是让人迷路而已,我们直接破开幻阵就是了!” 他说着,拔剑。 一瞬间,四周的竹子竟在这一刻似是有着一种想要弯曲的迹象! 林晨的眼眸看到李潇然的剑上,目光都变得专注了许多。 江湖传闻,以前的天工阁本是一个专注于打造各种机工巧器门派,门下的人大多武功平平,就算偶有武功出众之辈,但却也仅仅能算是勉强踏入一流的层次而已,并不能像其他宗门的掌门人那样傲视江湖,而就在几十年前,仅仅而立之年的天工阁现任掌门,硬是凭借着自己的纵天之资创出了一门“缥缈剑法”! 这门剑法时快时慢,无痕无迹,总是让对招人摸不着头脑,所以取名“缥缈”。 但不知为何,林晨总觉得这门剑法貌似有点眼熟…… “可能是我想多了。”林晨摇了摇头,他之前看李潇然和那山贼对招的时候,就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缥缈剑法和太白剑经里所记载的“剑随心动,意在剑先”很像,但仔细一品,却又发现这门剑法里有着许多精妙之处,和太白剑经又大不相同。 另一边。 李潇然出剑。 只看得银芒一闪,空气里的真气便是被引动起来,朝着那前方的迷雾压了下去,一阵“噼里啪啦”地断竹之声后,众人便是看到这周围的景物变得清晰了许多。 “看,这雾气不就散了嘛。”李潇然转头笑道。 “小心!”牧家旺忽然一声惊叫。 李潇然听他一声惊叫,只觉得身后一寒,顿时知道了什么,便是猛地转头,同时手中的长剑一颤,手腕一转,握着长剑斩出一道无形的凌厉波动,只听得“嘭”地一声,前方的那处竹林瞬间炸开,而那竹林里飞射而出的数道冷箭,也在这一刻尽数被毁掉。 “厉害呀!”牧家旺见状,便是赞叹道。 林晨亦是点点头。他和牧家旺这种只看表面的不同,李潇然刚才所使的那一招是剑气,江湖上都说,只有能够使出剑气的人,才能算是在剑道上登堂入室。但……话虽这么说,每个人所使出剑气的快慢程度、威力大小,以及使用之后的状态,都大不相同。 像李潇然这般如此轻松就施展出一招剑气,之后还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的,那么很显然,他的剑道水平已经算是很高的了。 “刚才可没有这些东西……”李潇然看着地上的这些断箭,说道:“看来是为了防止有人强行闯过去。” “那我们还要不要走啊?”牧家旺问道。虽然李潇然刚才的那一招很厉害,但这冷箭之所以被称为冷箭,就是因为人们根本不知道它们会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射出来,冷不丁地就中了一箭,那可就难受了。 “当然要走!”林晨说道,之前他只是听说酒棋居士铸剑很厉害,性格也很古怪,但此刻这么一搞,他倒是对这位酒棋居士开始感到好奇了。 (求推荐票……) 第五十八章 院落门前 不知道是不是那位酒棋居士觉得没人会去破开他的幻阵,那些冷箭也或许只是用来吓退某些前来伐竹的百姓,林晨等人一路破阵向前,竟然是再也没有遇到什么陷阱之类的。 最终,他们停下步伐,而身前不远处的竹林之中,一座安静的山庄便是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终于到了!”牧家旺松了口气。虽然林晨再三说“没事”,但他可不像林晨和李潇然那般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一路走来,总是要提防着忽然从某处飞射出来的冷箭,当真是走得提醒吊胆的。 “我倒要看看,这位号称“妙手铸青锋”的酒棋居士到底有什么本事?”李潇然大步走上前。虽然他们天工阁不是以铸剑而闻名,更不是以铸剑为主业,但大家都是干这一行的,总会有一种想要比较一番的心态。 “笃笃笃……”李潇然在那院落的大门上敲了敲。 没人应? 李潇然又敲了敲。 “是没人在么?”林晨说道。 “再等等。”牧家旺说道。他本来是兴趣不大的,但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若是让他就这么回头,那肯定是不愿意的。 许久之后,只听得“咯吱”的一声,大门被打开了一小道缝隙,而一个小童便是从那缝隙之中探出半边身子向外看开,当他看到站在门外的林晨等人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开口问道:“你们是?” 站在大门正前的牧家旺拱了拱手,说道:“我们三兄弟是慕名而来拜访齐老先生的,还请劳烦通报一声。” 酒棋居士本命齐桂天,而“酒棋居士”这个称呼,是他的自号,也可以说是除了长辈赐予的“字”之外的第三个名字。 林晨等人前来拜访,在称呼上就有了讲究。 若是直接称呼他为“齐桂天”,那不免就有点不太礼貌,若是称呼他为“酒棋居士”,虽然也不是不行,但相比之下,“齐老先生”这个称呼便是行了晚辈之礼,总会让人多些好感。 那小童的目光落到他们三人的身上,嘴唇微动,目光一闪,而后开口说道:“我家老爷说了,谁也不见,你们若是来求剑的,我劝你们还是趁早消了这个心思,赶紧从哪来回哪去!” 李潇然的眉头一皱,这小童的话让他有些不舒服。 他们并非前来求剑的,但却是想看看这所谓的“妙手铸青锋”到底有多妙,所以当牧家旺以“齐老先生”称之的时候,他也没有反对。毕竟他人家是江湖前辈,客气一点也没什么,但这小童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牧家旺也不生气,继续拱手道:“小兄弟误会了,我们三兄弟并非前来求剑的,而是久闻齐老先生大名,又在最近听闻齐老先生竟然就居于荆州,所以这才慕名前来拜访,只想与齐老先生见上一见,并无其它想法。” “不行!”那小童立即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道:“我家老爷谁都不见,你们赶紧走!若是再在这门口纠缠,那可就休怪我动手驱赶了!” 牧家旺还想说什么,但李潇然却是一步上前,开口说道:“我大哥都说了,我们只是慕名来拜访一下,并非求剑,又不要求你们办什么事,见上一面也不行?再说了,就算你家老爷不想见,那你好好说话不行吗?你还想动手?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怎么动手?” 李潇然说着,左手落到腰间的剑柄上,顿时将那小童吓得脸色一变,可即便如此,小童依旧是态度坚决地说道:“不行就是不行,你们赶紧走!” “你……”李潇然刚想说什么,但林晨却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道:“等一下,你看他的脸色,有点不对劲!” 从一开始的时候,林晨看那小童开门时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总觉得这小童在害怕,而这种害怕并不是源于李潇然要拔剑。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李潇然长得一副翩翩美少年的模样,别说他现在还没拔剑,就算拔剑了,在还未出招时,连小月儿那丫头都吓不住,又怎么会吓得住一位跟在铸剑大师身边的小童? 若说一位跟在铸剑大师身边的小童会怕剑,就像是在说跟在屠夫身边的学徒会怕杀猪一样可笑。 李潇然听得林晨这么一说,再看这小童时,的确觉得有些不对啊。 就算这位酒棋居士乃是江湖上一流的铸剑大师,但放纵门下的门童这么说话,不怕得罪人吗? “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牧家旺向那小童问道。 小童的嘴唇紧闭,他不再说话,因为挡在他身前的那扇门,被缓缓打开了。 只听得这安静的院落门前响起一阵轻微的“吱”声,林晨等人便是看见了小童的身后竟然还站着一个蒙着脸面的人,而他手中的剑刃,正顶在小童的背后。 “我都说了赶紧走……”小童叹气道。他同情地看着林晨等人,只觉得今天这里要多出三个冤死鬼了。 那蒙面人笑道:“本来我们楼主大发慈悲,今日想少杀点人,只想把你们赶走就好,可是没想到呀,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却闯进来!既然如此,那就进来,此门通往黄泉路,我送你们一程!” 他说着,语气已是森然,忽然一脚将这小童给踢开,同时手腕一动,朝着站在最前方的李潇然出剑。 “小心!”牧家旺惊呼。 李潇然在对方出剑的那一刻就已经动了起来,虽然没有拔剑,但手中用力一拉,便是将剑鞘上那两跟结系在他腰间的小绳给扯开,旋即手腕一转,左手抓着剑柄,右手抓着剑鞘末端,将其横于身前,只听得“砰”地一声,便是挡下了对方的这一剑! (求推荐票!) 第五十九章 幽静小楼看道书 “大哥,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林晨将呆站着的牧家旺给推开,旋即便是朝着那个蒙面人冲了上去,手握成拳,竟是完全不惧对方手中的剑刃,直接和对方缠斗起来。 另一边,牧家旺早已惊呆了,直到被林晨给推了一把,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躲到旁边去,将那被蒙面人给踢开的小童给扶起来,问道:“你没事?” “疼!”小童颤声道。 虽然那蒙面人仅仅是随意地在小童的身上踢了一脚,但这蒙面人的武功显然不俗,而这小童不过是一个普通小孩,那会受得住这么一脚?把衣服拉起来,便是可以看到他的背上出现了一块大大的淤青。 牧家旺看着小童身上的淤青,深吸了一口冷气,这下脚可真是够重的,恐怕就算是他当初被老爹拿着棍子追着打了一个多时辰,身上的伤加起来也不如这小童身上的这块淤青严重! 再看另一边,林晨手握成拳,一拳拳朝着那蒙面人轰出,而李潇然虽然并未拔剑,但却就这么将剑鞘打向对方,在两人的围攻之下,那蒙面人很快就节节败退,甚至一个不慎,胸口被林晨击中一拳,顿时口吐鲜血! 牧家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此刻已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虽然荆州城里也有许多江湖人士,但是荆州城有着藏剑山庄作为靠山,所以进入荆州城的江湖人不说安分守己,但也不会太过分,哪里像现在这般,一言不合就就拔剑相向,斗个生死结果? 另一边,那蒙面人被林晨和李潇然压得连连后退之际,心里已经是大惊。 他之前就躲在门后,也听到了他们三个是慕名而来拜访齐桂天的,所以下意识的就认为他们不过是初入江湖、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不曾料想到,这两人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他即便是使出了全力也依旧不敌! “这两人的武功皆在我之上,仅是一人我已不敌,若是再与这两人纠缠下去,那么我必死无疑!”蒙面人的心里思索着:“此刻已是发生变故,必须要会去禀报楼主!” 心里打定了主意,那蒙面人便是一狠心,看着林晨朝自己轰过来的拳头,也不再闪躲,在硬生生的承受了林晨的一拳之后,便是借助他这一拳的所使出的力道加以自己独特的轻功,倒飞退入院落之中,旋即一个翻身跳到了身后的房檐上,转身逃走。 “被他跑了!”李潇然本想去追,但却被林晨拉住了。 “先去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晨说道。 他们本是来拜访酒棋居士的,结果先是一个门童出声赶他们走,后来又被一个蒙面人刺杀,这一切事情的进展,当真是稀里糊涂的。 “你没事?”林晨和李潇然朝着那小童走了过去,却看到他的背后红肿了一大块。 “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小孩这般出手!”牧家旺看着小童身后的伤势,气道。 “他没死已经算是命大了!”李潇然撇撇嘴。 林晨蹲下身,一边将手放在小童的背后查看伤势,一边说道:“的确,从刚才的交手中,我能感觉得到那个蒙面人浑身的杀意,而且他出手极其狠辣,不仅是对敌人狠辣,对自己也狠辣,这样的人,显然是一个亡命之徒,若非我们的武功比他高,恐怕此刻已经死了!” 林晨说着,将一缕真气输送进小童的身体里,他的真气虽然不能够治好小童的伤势,但却能够缓解他的疼痛。 “感觉如何?”林晨问道。 “不是很疼了,多谢这位大哥。”小童感受着自身的变化,总于是呼出了一口气,不曾发觉,他的额头上已满是冷汗。 “可以跟我们说说那蒙面人到底是什么人吗?”蹲着小童身旁将其扶住的牧家旺问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小童摇头道:“今天鸡鸣的时候,我照常开门打扫门外的落叶,但不久之后,就有着一群蒙面人冲了进来,我本想去禀报老爷,但却被他们抓了起来,而且……当我被他们抓着去见老爷的时候,发现老爷的神色很凝重!” “神色很凝重?”林晨和李潇然对视一眼,这奇怪了。 虽然他们不知道齐桂天的武功是高是低,但有“妙手铸青锋”这么一个名号傍身,再加上许多江湖高手都承过他铸剑的人情,所以,齐桂天在江湖上的地位还是挺高的,能让他显得神色凝重的人,绝对不会多! “那你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遇到很奇怪的事情?”林晨问道。 “有!”小童一听,立即点头道:“应该是一个月前,我那天开门的时候,发现门缝里夹着一张纸,上面还写了一首诗,我把它拿给老爷看了,老爷让我不要到处说!” “诗?什么诗?”林晨赶紧问道。 那小童想了想,说道:“好像是……幽、幽静小楼看道书,一夜、一夜……额,我只认识这几个字,而且老爷当时也没有把那首诗给念出来,所以我就不知道了……” “幽静小楼看道书……”林晨轻语。 “二哥知道?”李潇然看向林晨。 林晨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但我总觉得好像在哪听说过,但又想不起来具体的诗句,可能是我的错觉……” 林晨说着,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李潇然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他转头,目光看向那山庄之中,问道:“我们还要进去吗?” “当然要进去!”说话的并不是林晨,而是不会丝毫武功的牧家旺。 他认真的说道:“我们荆州城在最近十年以来,虽然也有江湖人在争斗,但从未有过谁像今天这般生死相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得去看看!” 他说完,便是在林晨和李潇然的身上各自看了一眼,问道;“你们呢?” 李潇然笑道:“大哥连武功都不会也敢去,我为什么不敢去?” 牧家旺的脸色顿时一红,干咳一声,说道:“严肃点!” 说完,他又看向林晨。 林晨耸了耸肩,说道:“我无所谓啊,而且,我们本来就是来拜访这酒棋居士的,若是不去一探究竟,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牧家旺点点好,对那小童说道:“小兄弟,我们现在要进去看看,你是要留在这休息,还是跟我们一去进去?” 那小童咬牙道:“我自然是要进去的,若非老爷收留,我恐怕早已饿死在街边了,我这条命就是老爷给的,现在老爷有难,我如何能弃之不顾?” 林晨等人闻言,顿时大笑起来。 牧家旺笑道:“好呀,没想到小兄弟虽然年纪小,但却如此有情有义,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进入这山庄之中,打跑恶贼!” 第六十章 偷听 四人就这么走进了山庄之中。 在交谈间,林晨等人也知道了这个小童的名字叫做齐澈心。 小童本是一个街边的流浪儿,不知道自己的姓氏,所以当他被齐桂天收留的时候,便是跟着齐桂天姓,而名字则是取“心如明镜,清澈如水”之意,将其反过来,便是“澈心”二字了。 四人往山庄里面走,不多时,林晨的步伐一顿,目光落到不远处的一个墙角边,开口说道:“是血迹!” 他们走过去看,果然在墙角边发现了一团新鲜的血迹。 “澈心,这山庄里有多少人?”林晨转头对齐澈心问道。 齐澈心想了想,说道:“嗯……应该有八个……不对,加上老爷,一共九个!老爷对于许多事都喜欢亲力亲为,所以并没有雇太多的佣人,比如我,虽然也跟着老爷铸过剑,但都是在打杂,其实不止是我,比我早来的几位大哥们也都是一样的。” “那你可知你的几位大哥此刻在何处?”林晨又问道。 齐澈心说道:“知道!那群人抓着我冲入山庄之后,其中有个人说为了防止出岔子,便让人带我到门口,说是无论什么人来,都一律赶走,就想你们之前看到的那样。不过,在被带去山庄大门到时候,我看到我的几个大哥们都被集体押走了,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既然如此,如果你的几位大哥没有出事的话,那么这血迹应该就是那蒙面人所留下的了!”林晨低头看着地上的这图鲜血,说道。 林晨虽然不是很擅长高深拳脚功夫,但对于《基本拳法》这门武功,却是练得非常的扎实,那个蒙面人在他和李潇然的围攻下,被他打得连连倒退,尤其是那胸口处,更是被他打中了好几拳,况且,那蒙面人的武功本身就比他们两个要低,若是说他没有受伤,林晨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我们四处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它的血迹!”林晨说道。 其他三人闻言,便是散开,四处张望着,很快,牧家旺便是指着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开口道:“快看,哪里也有血迹!” “跟着血迹走!”林晨说道。 几人便是一边搜寻,一边前行,很快便是来到了一间别院前。 “这里是老爷的书房!”齐澈心看着眼前的别院,低声道。 这山庄本就是很安静的,但此刻,齐澈心的心里却是紧张了起来,因为此刻谁也不知道眼前的这座别院里,是不是就藏着那伙蒙面人,所以此刻,齐澈心也不敢说得太大声。 “二哥,你听到了吗?”李潇然看向林晨,低声说道。 林晨点头道:“嗯,听到了!” 林晨和李潇然两人都是习武之人,听力自然是比常人要好一些的。 虽然因为角度问题,他们看不到别院内有多少人,但他们听到了一阵轻微的交谈声,虽然不清楚具体在说什么,但通过声音却可以确定,这屋子里的人数至少有两个人以上! “我和你先绕过去看看,大哥、澈心,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林晨说完,抓住这别院围墙的顶端,手臂一用力,将自己给撑了起来,旋即一个跨腿,翻过围墙,在落地的那一刻,身体贴着地面进行了一个翻滚,既缓冲了落地时的力量,也尽量地让得自己减少落地时所造成的声音。 翻过了围墙之后,林晨和李潇然便是将自己的步伐放缓,悄悄地朝着那别院靠了过去,最终在一个窗口旁蹲下,只听得里面有着一道沙哑的声音从屋内穿了出来:“齐先生,我们此次诚意满满,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呢?” “哼!闯入我的山庄,又劫持了我的门人,这也叫做诚意满满?”另一个人冷哼道。 “不、不、不……难道齐先生不清楚我们的行事风格吗?能够做到如此这般,还不算诚意满满吗?”那道沙哑声音的主人摇了摇头,说道。 齐桂天沉默。 眼前的这群人,他自然知道是谁,也自然清楚他们的行事风格。 若要杀人,百无禁忌! 这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每次现身,都会有人死!而现在,他们只是劫持了他门下的人,而并非直接一刀砍死,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的确算是“诚意满满”…… 看到齐桂天沉默,那道沙哑的声音又再度开口,说道:“看来齐先生还是对我们了解得不够多。我们本想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可齐先生你嘛,却好像并没有这种想法,也罢,既然你齐桂天不愿意好好地谈一谈,那我们就用自己的方法跟你谈,来人,带上来!” 他的话语说到后半段,语气蓦然一变,没有了之前的尊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感到惊骇的杀意! “是!” 只听得门外有人应了一声,而后,“咯吱”地一声,房屋的大门被打开了,只见得两个蒙面人压着一个汉子走了进来。 汉子虽然因为常年打铁而显得强壮,并且刚开始的时候也反抗过,但也只是空有一身蛮力而已,如何敌得过这群蒙面人精妙的武功?于是很快就被抓起来了。 “齐桂天,你看看这是谁?”那坐在椅子上的蒙面人笑眯眯地指着被押进来的汉子,开口道。 “你想干什么!”齐桂天的脸色一变。 “干什么?”坐在他不远处的蒙面人本来还是笑眯眯的,但下一刻,脸色却是骤然一变,冷声道:“让他看看,我们是怎么办事的!” 那两个押住汉子的蒙面人闻言,其中一人立即从腰间抽刀,用刀背在那汉子的背上重重地劈了一击,虽然用的是刀背,但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出手,那里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扛得住的?当即之下,那汉子的身躯便是猛地一颤,脸上便是浮现了痛苦之色,原本撑着地面的双手只觉得顿时一软,整个人便是趴倒在了地上。 “住手!”齐桂天牙呲欲裂,他年轻时的脾气本身就大,虽然因为年岁渐长的缘故,近年来有所收敛,但此刻看到自己的大弟子被这么折磨,他哪里还能镇定?便是“噔”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拳头紧握着,若非知道自己不是这群人的对手,恐怕他此刻早已上去拼命了! (求推荐票呀!我断更的时候涨收藏涨推荐,现在开始稳定更新了,反而开始往下掉?) 第六十一章 被发现了 蒙面人看着齐桂天的这般模样,戏谑地笑道:“齐桂天,本来嘛,我叫你一声“齐先生”是想给你面子,大家和和气气的好好商谈,但现在嘛,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没办法……” 他说着,便是翘起了二郎腿,给自己换了个做得较为舒服的姿势,而后才继续说道:“如何?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汉子被蒙面人用刀背给劈了一道,此刻只感觉背部的脊梁骨犹如要断裂开一般,而额头上更是疼得直冒冷汗,但即便如此,他死死地抓着自己的拳头,不让自己喊上一声“疼”。 只见得那汉子趴在地上,开口喊道:“师父,千万不要屈服!我这条贱命在二十年前就该死了,若非当时师父相救,我又如何能活得到现在?今日就当还给师父您!” 汉子说着,便是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想要和将他押住的两个蒙面人反抗。 坐在椅子上的蒙面人见了,脸色又是一冷,冷声开口道:“既然他想死,那就成全他,动手!” “是!”将汉子押住的两个蒙面人闻言,其中一位立即将手中的长刀举起,而后猛地朝着那汉子的后脖处砍去,但森寒的银光闪动之际,却见只听得“砰”地一声,那蒙面人手中的长刀便是一颤,而手臂也好似受到了什么冲击力一般,猛地一个甩手,五指一松,那长刀便是“哐当”地一声,掉落到了地上。 “什么人!”那个被甩掉了手中长刀的蒙面人又惊又怒,往地上一看,却看到一枚小石子躺在那长刀掉落的不远处。 “楼主!”他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蒙面人。 那坐在椅子上,被称为“楼主”的蒙面人却是非常淡定,甚至还拍了怕手,笑道:“一枚石子便可以弹开你的刀,有趣、有趣!说实话,我最近吃了几天斋饭,本来是不想杀太多人的,你们若是安分的躲在窗户下,我倒是可以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想到啊,你们这是想干嘛?路见不平,投石相助?” “竟然有人!”那两个押住汉子的蒙面人心里一惊,目光连忙看向不远处的窗户,他们竟然没发现那外面躲有人!而且听楼主的话,似乎还不止一个! 站在另一边的齐桂天也是感到惊讶,他的注意力都在那“楼主”的身上,所以倒也没发现此刻窗外会躲着人。但这窗外躲着的人会是谁?先不说他的弟子们都是不会武功的,就连他自己,武功的水平也不是很高,若是悄无声息的越过层层防守,走到这窗外偷听,他应该是办不到的。 那么这窗外的人到底是谁? 况且在一个月前,当他收到这群人的书信之后,便已经放出话来,说要谢绝一切访客,而他本人,也打算搬去别的住所了,但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群人来得这么快,所以也才导致了今日的局面。 “应当是某些误打误撞闯进来的人。”齐桂天叹了口气。他非常清楚眼前这群人的行事作风,那躲在窗外的几个人若是安分的不动还好,但现在这位“楼主”生气了,只怕今日是要连累无辜之人了。 而另一边,林晨和李潇然则是心里一惊。他们可以十分确定,自己翻墙进来的时候没有被任何人看到,那么这屋里的蒙面人是如何发现他们的? “不肯出来吗?”那蒙面人冷笑道:“以为放缓了脚步我就不知道了?” “脚步!”林晨和李潇然再度一惊,他们也可以十分的确定,自己的脚步已经放得非常轻缓了,两人若是相隔远了一点,都相互听不到对方的脚步声,那么这屋里的人又是如何听得到的? 林晨和李潇然相视一眼,心里都不由得浮现了一个念头。 此人的武功要比他们高得多! 正当林晨和李潇然犹豫要不要就这么现身的时候,却是听到了屋里有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出来,而后便是听得有人开口道:“启禀楼主,属下刚才看到有两个人躲藏在围墙后,此刻已经将其抓住,请楼主发落!” “抓到了?”那个被称作“楼主”的蒙面人心里微微一愣,他虽然知道外面躲藏有人,但也不是很确定他们到底躲在哪里,刚才的那番话,也不过是虚张声势,想要将人吓出来而已,却是没想到,人竟然已经被他的属下抓到了么? “那就带进来!”被称作“楼主”的蒙面人开口说道。 躲在窗外的林晨和李潇然两人,在听到有人被抓了之后,心里便是紧张了起来,因为他们此刻就躲在这,那么被抓的那两个人,也就只有是牧家旺和齐澈心了,他们俩可都是不会武功的,落到这群出手狠辣的蒙面人是手里,必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但同时,林晨和李潇然的心里又都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从牧家旺和齐澈心两人被抓,而那被称为“楼主”的蒙面人就再也没有命人去查看窗外这个细节里,便是证明了一件事。 以这个被称作“楼主”的蒙面人的武功,虽然可以知道这屋子外面就躲藏有人,但却并不能确定这人到底躲在哪,他刚才的话语,不过是故意想要刺激他们从躲藏处出来而已! 如此这般,那便是证明了,这个所谓“楼主”的武功虽然不他们两个要高上一些,但绝对不会高出太多,只要不是高出得太离谱,那么他们倒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求推荐……) 第六十二章 霸道 不多时,原本躲在院外的牧家旺和齐澈心便是被带了进来。 齐澈心就不说了,一个蒙面人就能把他吓得双腿打颤,更何况这里还不止一个。 而另一边的牧家旺,此刻虽然是被抓住,被带进这屋子里时,心里也有些紧张,但一想到自己那两个兄弟的武功比眼前的这群人不知道高了多少,估摸着此刻应该正躲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于是心里也就不再那么紧张了,目光左看右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这群人。 “你是什么人?”坐在椅子上的“楼主”瞧得牧家旺那四处张望,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的模样,虽然心里有些恼怒,但还是忍着怒意开口问道。 这倒也不是他怕了牧家旺,毕竟此刻牧家旺已经被自己的手下给抓住了,他又有什么好怕的。他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根本就看不出牧家旺的虚实,此人的身上全然没有任何一丝真气波动的气息,看起来就好似一个普通人一般,但能用一枚石子弹开自己属下的刀,这样的人会是一个普通人? 虽然以他们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惧怕任何人、任何事,但毕竟此刻正处于关键时期,若是出现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他也不好交代,所以还是谨慎一些为妙。 牧家旺的目光收回来,落到了那坐在椅子上的蒙面人的身上,看来这屋子里,此人是为首。 “荆州城主之子,牧家旺!”他开口说道。 “荆州城主之子?”那个“楼主”一听,心里的怒意消散,却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发笑的念头。别说是荆州城主之子了,以他们的身份,就算是荆州城主在此,在他们的眼中也算不得什么。 这蒙面人的心里,本来还担心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但此刻一听,顿时便是毫无顾忌地嗤笑一声,对那齐桂天说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找了个什么厉害的帮手,啧啧,先不说这武功连我的属下都比不上,就单说这出身,你以为单凭此人身靠藏剑山庄,就能够让我们有所顾忌吗?” “这位小友,老夫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真的不该来此,今日当真是老夫连累你了!” 齐桂天根本就没有找什么帮手,他不知道牧家旺为什么会出现在此,但是他知道,牧家旺此刻既然已经被抓住,那么他是绝对走不出这个山庄的大门了! 牧家旺此刻虽然被抓住,但心里知道自己的两个兄弟在暗处看着,所以心神大定,目光在这群蒙面人的身上扫了扫,瞧得那几人皆是面露凶光,但他却浑然不惧,又看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为首之人,开口问道:“我已经自报姓名,那你们呢?蒙面遮颜,可敢报出自己的跟脚?” “噗嗤!”那个为首的蒙面人闻言,顿时大笑一声,指着牧家旺,对手下笑道:“哈哈哈,你们听听,他说什么?让我们自报跟脚?多少年了?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人敢问我这句话了,你不妨问问齐桂天,问问他是想知道我们的身份,还是不想知道我们的身份?” 那群蒙面人闻言,也尽是大笑起来。 站在一旁的齐桂天看着这群蒙面人肆无忌惮的模样,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但是说真的,与其知道这群人的身份,他倒不如想不知道。正是因为知道这群人的身份,明白他们的行事作风,所以他齐桂天才不得不就此忍气吞声。 此人便是齐桂天? 牧家旺的目光转落到站在旁边一眼不发的齐桂天的身上,问道:“齐老先生,他们是什么人?” 齐桂天本在思索着如何应对今日的局面,当他听到牧家旺的询问后,叹了口气,说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若是不知道,今日或许能够活着走出去……” 牧家旺一听,心里顿时一怒,荆州城里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霸道的一伙人?仅仅是因为知道一个身份就得死?这天下还有没有道理了? 他的目光顿时瞪向那位“楼主”,质问道:“难道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就得死?阁下未免也太霸道了!” 面对牧家旺的质问,那位被称为“楼主”的蒙面人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说道:“以前也有很多人对我们说过这种话,你知道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吗?” 牧家旺一愣,而那被称为“楼主”的蒙面人,已经失去了和他说话的兴趣,随意的摆了摆手,只听得“呼”地一声,原本扣押住牧家旺的那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便是将刀背狠狠地重击到了牧家旺的后背上,措不及防之下,直接打得牧家旺的身体一颤,忍不出痛呼了一声,整个人一个不稳,直接趴倒在了地上。 那个出手的蒙面人还想继续打,但手中长刀刚落的那一刻,只听得“砰”的一声,他的手臂一颤,瞬间便好似脱力了一般,而手中的长刀,也是随着这道清脆的碰撞声而飞了出去。 “住手!” 林晨和李潇然本是躲在窗外偷听,但当他们忽然听到牧家旺的一声痛呼之后,心里一惊,同时也知道他们躲不下去了,当即之下,一人从地上捡了一枚石子,代以暗器朝着那动手的蒙面人扔了出去,一枚击中他的手腕处,而另一枚则是击中了那刀刃上,这才让得牧家旺躲过了这一劫。 “什么人!” 眼看着自己的刀再一次被弹开,那个蒙面人的脸色大变,并不是惊讶,而是愤怒。要知道,楼主就坐在这看着,他却两次都被石子弹开了刀刃,这么一来,楼主会不会认为他是办事不利? (求推荐票……) 第六十三章 独坐楼台观风雨 而另一边,当那位“楼主”听到窗外有人大喝时,心里亦是微微一愣,旋即目光顺着声源看去,便是看到那窗户外,有着两个年轻人翻窗进来。 “你们是什么人?”那些蒙面人的心里一惊,但他们惊的并不是林晨和李潇然两人,而是之前楼主觉得窗外可能藏有人,但当牧家旺和齐澈心被押进来之后,他们便是放弃了前去查看的打算,再加上之前屡次被弹开手中的刀刃,恐怕楼主要生气了? “问别人是什么人之前,不应该是要先自报家门吗?”林晨的目光直接略过那几个山贼,落到了那唯一一个坐在椅子上的蒙面人的身上,在这屋子里,只有这个人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压力。 “你们确定想知道我们是谁?”那位“楼主”的目光亦是落在了林晨的身上。 虽然林晨和李潇然两人的出现,让得他的心里微微惊讶了一下,但在他看来,却不足为惧。这其中并不是因为他看到林晨和李潇然年轻所以便轻敌,恰恰相反,能坐上他这个位置的人,绝对不会因为对方的年龄、身份、模样而去轻敌。他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林晨和李潇然身上所流转的真气波动,而他们身上的这股真气波动,显然比他要差多了! “莫非你的名字是什么忌讳,说出来会天崩地裂,所以我们听不得?”林晨反问道。 那位“楼主”摇了摇头,此刻他的语气反而变得平淡了起来,就像是两位老朋友之间随意谈话一般,说道:“我的名字倒不算什么,但我们的身份嘛……这江湖上听说过的人绝对不在少数,但想要当面知晓我们身份的人,却绝对不会多!” 这话说着绕口,听得也不清不楚,但林晨的目光却紧盯着那位“楼主”。 只见他收起了二郎腿,端坐在椅子上,缓缓开口说道:“幽静小楼看道书,一夜风卷雨漫山。独坐楼台观风雨,棋无对手空寂寥!” 他念完这首诗,语气骤然一变,森然地问道:“你现在可知我们是什么人了?” “幽静小楼看道书,一夜风卷雨漫山。独坐楼台观风雨,棋无对手空寂寥……”李潇然一听,便是轻声的念了一次。 之前林晨说他好像在哪听过这首诗,但此刻一听,李潇然也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在哪听过…… 不等李潇然记起来,站在一旁的林晨,脸色便是变得凝重起来,口中吐出三个字:“风雨楼!” 当李潇然听到林晨的声音之后,脸色亦是骤然一变,他终于是想起来了,这首《独坐楼台观风雨》,不正是自号为孤山先生的风雨楼主所作的诗吗? 要说这风雨楼,现在的江湖可能名声不显,但若是放在二十年前,那可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因为风雨楼,乃是一座凶名冠绝江湖的……魔教! “没想到今日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魔教之人……”林晨的心里思索着,魔教之人做事向来肆意妄为,无论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那都不奇怪,而传闻酒棋居士将有一柄新的宝剑出世,所以这群魔教之人会出现在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心里想罢,林晨便是再度看向那位被称为“楼主”的蒙面人,开口问道:“这么说来,阁下便是孤山先生了?” 要说这位孤山先生,身上倒也具有着颇多的传奇色彩。 据说他本名为叶枫,字知秋,乃是晋国嘉乾十九年的状元,同时也是晋国第一位三元及第的进士,当真可以说是寒窗十年苦,金榜状元词。披红沐春风,前程似锦华。 根据以往的例子来判断,一般情况下,晋国的状元都会被授予翰林修撰或者是外州通判之职,但在晋皇赐官时,因为叶枫是三元及第的缘故,所以便被直接授予了“庶常吉士”之职,并且被授予可以随意进出晋皇宫的藏书阁的资格。 庶常吉士简称庶吉士,虽然看似不如“通判”的权力大,或者说是根本就没有权利,但在晋国朝廷里,却有着一条潜规则,非“大学士”不得担任宰相,而庶吉士往上便是大学士之职,可以说,就算叶枫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安心等待十几年,等到某个宰相告老辞官后,他便可以替补上去了,然而…… 叶枫既然自号孤山先生,这自然是有原因的。 此人的性格孤僻,或者说是孤傲,虽然才华横溢,但却根本不把同僚放在眼里,常常和同僚之间发生摩擦!如果是这样,那也就算了,毕竟他是翰林院庶吉士,除了那几位已经离开翰林院,担任宰相的大学士之外,谁也压不住他,可偏偏……他竟然连晋皇也不放在眼里! 具体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 人们只知道,当初的那位晋皇可不像现在这位一样“温和”。 当时的晋皇可是连如日中天的太白剑山都敢挑衅的,虽然事后被教训了一顿,但却一点儿也不影响他在人们心中的印象,反而越显得凶狠果断! 原本应该春风得意、前程似锦的叶枫被罢去了官职,关入天牢,虽然在三年后得以出来,但因为当初晋皇的旨意中曾有一句“永不录用”,所以再回去做官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然而……转折又来了! 人们本以为被罢去官职的叶枫会就此心灰意冷,但谁曾想到,此人竟然转而投身进入江湖之中,且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还有着一身极强的武功,要知道,在三年前,叶枫曾因为和人起冲突的缘故,被打得卧床了一个月余,所以他以前的同僚可以千万分确定,此人之前是绝对不会武功的! 那么,他为什么又会在三年后变得这么强? 这一点无人得知。 因为想要去窥探的人都已经死了! ………… 面对林晨的询问,那位被称为“楼主”的蒙面人并没有开口,反倒是原本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齐桂天在此刻开口解释道:“并不是!常人一听“楼主”二字,便会下意识的以为此人是风雨楼的掌门人,然而事实上是,风雨楼除了总部的地址无人知晓之外,在神州各地都有着分楼,并且每个分楼也是有大小等级尊卑之分的,所以你眼前的这位,不过是一位分楼的楼主而已!” (求推荐票……) 第六十四章 动手(上) “没想到你对我们风雨楼还了解得挺多的嘛。”那位被称为“楼主”的蒙面人闻言,又是再度恢复成了一副懒散的模样,目光看向站在一旁齐桂天,开口道:“不错,我乃是隶属于风雨楼荆楚分部,荆州分楼的副楼主……蓝尔雅!” 荆楚分部,荆州分楼? 林晨抓住了对方话语中的重点。 江湖上人人都说风雨楼的布局极大,门徒众多,但若说具体点,布局到底有多大,门徒到底有多少,这其中根本没人知道。但今天,当林晨听到此人的话语之后,心里顿时一惊! 荆楚分部,荆州分楼!莫不是说,风雨楼在这荆楚的其他地方,例如江城、襄阳等地也有分楼?而在荆楚之外的地方,还有其他的分部?如果是这样,那这风雨楼的势力可真是太可怕了! 瞧得林晨的脸色连续变换,那个自称为蓝尔雅的蒙面人戏谑地笑问道:“怎么?怕了?不过现在知道怕,那也已经晚了!” 蓝尔雅说着,眼神变得冷冽起来,而他的几个手下一看,顿时便是明白了他的意思,而后齐齐出手,朝着林晨和李潇然两人抓去。 他们两人见状,立即各自侧身躲闪。 只见得林晨瞧着有两个蒙面人从身旁朝他冲了过来,在其中一个蒙面人探手之际,便是抢先出手抓住对方的手腕处,旋即一翻手,便是抓着对方的手腕向外扭,让得那个蒙面人顿时吃痛之际,又是猛地用力一拉,将其朝着自己拉了过来,而下身右腿的膝盖一抬,顶住对方的小腹,左手握拳轰出,一拳打到了那个蒙面人的脸上,打得对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两步,身躯撞到身后的同伴身上,让得他的同伴的步子顿了顿,此时此刻,林晨的右手依旧还抓在那个蒙面人的手腕上,也就是这时,林晨的右手又是发力,猛地将那个蒙面人再次地拉向了自己,而他刚放下的右腿的脚尖仅仅是刚刚点了地面,便是在瞬间再次抬起,不过这次却不是膝顶,而是转为一击踢腿,狠狠地踹到了对方的小腹上,其力道之大,直接将那个蒙面人给踢得重心不稳,只觉得脚下一轻,整个人便是向后微微地倒飞睡下,又是再次撞到了自己的同伴的身上,两个的身躯就这么又一次的相撞,但这次却是齐齐向后倒摔了出去! 这一切,犹如电光火石一般,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两个蒙面人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甚至连想要还手的动作都没来得及使出来,就这么被林晨给踢开了。 另一边,李潇然的目光看向其中一个胸前的衣衫上沾染着些许血渍的蒙面人,笑道:“你这通风报信的工作做得不太行呀,我们耽搁了些许时间才进的山庄,又在这屋外的窗户下蹲了这么久,你们居然也没发现……” 看到这一幕,蓝尔雅的眉头一皱,因为蒙着面,没人知道他的脸色是不是沉了下来,但从眉宇之间来看,他的心情肯定不是很好。 他之前的确逃了回来,也的确向蓝尔雅报信说外面来了几个人,但具体是多少,却并没有说清楚。 想到这里,蓝尔雅不满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身为风雨楼的人,被打得只能逃命也就算了,居然连报信这种事情都敢有所隐瞒! 要知道,他们这次出来之前是没有说明情况的,也就是说,他们这次是私自行动!而就在不久前,蓝尔雅又从荆州分楼的楼主,也就是从他的兄长蓝温文的口中得知了一些风声。据荆楚江城分部的人说,风雨楼的那位神秘的掌门人好像要执行一个什么计划,所以这才让风雨楼从江湖上隐匿,在暗中布局,而这布局貌似要接近尾声了,所以上头吩咐各个分部、分楼的楼主,让旗下的人都尽量低调、安分一些,这也就是为什么蓝尔雅一开始并不打算动用暴力手段,而是想坐下来和齐桂天谈判,而门外,也仅仅是派了一个人将齐澈心抓去应付而已。 但是没想到,这一切事情,却还是发生了变故! “这个蠢货!”蓝尔雅觉得自己的脾气和素质还是挺不错的,但此刻却忍不住地骂了一声。 身为风雨楼荆州分楼的副楼主,他对这个门派的人的行事风格、手段实在是太了解了。只要一想到如果因为今天他们惹出了什么岔子而影响到了总楼主孤山先生的计划,那么他的心里就会忍不住一阵冰凉与忌颤! “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蓝尔雅冷声开口道。但他此刻却是没有想到,齐桂天根本就不敢点出他们的身份,若是他自己不念出那首《独坐楼台观风雨》,林晨和李潇然又怎么会想到他们是风雨楼的人? 另外那四个蒙面人闻言,便是将自己的刀给取了出来,顿时,屋中便是有着数道冰冷的银光闪动! 江湖传闻中,风雨楼之人的武功都非常杂。林晨此刻一看这四个蒙面人出手,便知道这江湖传闻果真不假! 林晨和李潇然这种江湖门派出身的弟子,使的都是自家门派传承的武功,比如说两个太白剑山的弟子同时出招,就算剑招看起来有所偏差,但总体看起来还是能够看得出这剑招是出自同一个框架的。而他们眼前的这四位蒙面人,他们各自出招,每个人所使用的招数都各自不同!就说最先朝着林晨和李潇然冲上来的那两个蒙面人,一个使的是一柄细长的唐刀,出招时银虹一闪,少了些刚猛,但却多了几分速度,一刀接着一刀,刀刀光影相连,只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应接不暇。而另一个则是拿着一柄宽厚的大环刀,使的正是那江湖上有名的“旋风十三刀”,颇有着一种十三刀下皆尘埃的感觉! (求推荐票……) 网课变多了,所以更新又不太稳了,我先断更几天,好好的打磨一下大纲细纲,不好意思! 第六十五章 动手(下) 林晨看了一眼那位坐在椅子上的风雨分楼主,看到他暂时没有要亲自动手的意思,于是便不再顾忌,随手抓起身旁的一个椅子朝着那两个蒙面人扔了过去,只要蓝尔雅不插手,那么即便林晨独自对付这四个蒙面人也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最先动手的那两个蒙面人在心里大怒,因为林晨此举,就好似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一般,连剑都不拔,就只是随手扔了个椅子过来! 这种眼神,向来都是他们风雨楼之人看别人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一个毛头小子也可以用这种轻视的眼神来藐视风雨楼了? 挑衅,这绝对是赤裸裸的挑衅! 站在最前面的那个蒙面人的手臂一扬,伴随着“哐啷啷”地一阵刀背上的铁环相互碰撞而产生的金属音响起,寒光闪动之际,又是“呼”地一阵沉闷的破风声传开,那椅子便是被斩成了两半,又是“哐当”地一阵,各自掉落到了地面上。 一刀将这椅子斩成了两半之后,那蒙面人的动作并没有顿止,反而向前踏出数步,同时手中的刀刃亦是一步一舞,上一刀舞出的刀光还未消散,下一刀就已经斩了出去,道道刃芒交织在一起,再加上那沉重的刀刃破风声,虽然还并未真正交手,但却足以让人感到心惊胆颤,顿时让站在不远处的牧家旺等人替林晨和李潇然担忧起来。 另一边,林晨看着这朝着自己连环劈斩而来的刀锋,脸上的面色不变,而脚下的步伐则是快速变换,身体时而往左一歪,时而往右一倒,几个回合下来,那蒙面人的攻势都被林晨巧妙地躲闪开来。 “大丈夫应当勇往直前,你就只会躲吗?”那个蒙面人的劈砍接连不中,再想到林晨那种藐视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犹如一只猴子般被耍得团团转,顿时心里大怒,当即之下,挥刀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坐在不远处的蓝尔雅看到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心里只觉得有些不妙。 “好,那我便不躲了!”林晨一听,说了一声,果真是不再闪躲。 那蒙面人见此,心里顿时一喜,心道:这小子果然是涉世未深,只被我稍稍激将了一下便不再闪躲,既然如此,那我今天就让他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他的心里想着,便是猛地一挥手中的大环刀,只听得空气里有着“呼”地一道破风声响起,那锋利的刀刃便是朝着林晨的肩膀斩了过去!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只见得林晨微微屈膝,两腿朝着左右散开一些,同时左手微微向后靠,握住悬挂在腰间的剑鞘,而右手则是握住剑柄,只听得“铮”地一声,一柄漆黑的剑胎出鞘,在拔剑而出的那一刻猛地朝着前方横剑斩出,而后便是“锵”地一声,刀剑相撞! “挡下来了!”牧家旺惊叫一声,顿时在心里松了口气。他不懂江湖人所修炼的武功里所蕴含的门道,只觉得从感官上来判断,那个蒙面人所使的大刀貌似看起来要更厉害一些,所以在心里不由得为林晨担心。 而另一边的齐桂天看到这一幕,心里也是松了口气。齐桂天和牧家旺不一样,他的武功虽然不算高,但怎么说也是习武之人,若是只是对上那一个蒙面人而已,他自然是不会怕的。他之所以会感到担心、紧张,那是因为这个蒙面人乃是风雨楼的人!没有办法,他是从那个时代里走过来的,风雨楼在二十年前当真是凶名赫赫,其创始人孤山先生,更是被传说成“第二个李剑仙”,想想李剑仙是什么人?太白剑山的掌教,二十三岁就镇压一代江湖上的剑道天骄翘楚,而孤山先生却能够与其相提并论!况且据江湖传闻说,这孤山先生的年龄要比李剑仙年轻很多,所以,无论是什么东西,哪怕只是一个普通人、一条狗,甚至哪怕只是一件物品,但只要是冠上了“风雨楼”的名头,那也必须要谨慎对待! 就在几人的心里松了口气之时,林晨却并不止住于此,他在挡下了对方的一刀之后,左手便是向上一翻,立即握住处于右手之后的剑柄末端,两手便是呈现出了一种交叉的模样,而他在握住剑柄的同时,原本屈膝的左脚便是顿时往前迈出一步,而两手握住的剑刃也是在这一刻顺势横剑向下一砍,将那口夹住他的大环刀给打开的一瞬间,屈膝的右脚立即向前一弹,而他手中的剑刃便是在即将划下的时候一顿,旋即动作向上一翻,右脚向前稳稳地踏住,而他手中的剑刃便是顺势朝着那蒙面人的胸腹之处砍了过去! “不好!”那个蒙面人的心里一惊,他仗着一门旋风十三刀主动朝着林晨镇压而去,但却没想到,林晨出剑的速度,竟然比他快这么多! “锵!” 又是一道碰撞而响的金属音。 林晨的剑并没有砍到对方,因为他被另一个蒙面人给挡了下来。 “差点忘了,你们是四个人呀!”林晨叹了口气。 “受死!”另一个蒙面人冷声开口道。此人正是在山庄门口时被林晨和李潇然联手打伤的那位,相比于其他人,他对于林晨可谓是恨意滔天,因为李潇然出剑仅仅是对他造成了些外伤,这些外伤用金疮药涂抹一些时日就能愈合了,但林晨对他造成了可都是内伤,治疗这种内伤比仅仅要耗费极大的真气,还需要极其昂贵的药材,他这风雨楼的身份看似威风凛凛,但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门人,哪来的钱去卖这些药材?若是以前还好说,需要什么就直接去抢,但此时此刻了,那位传说中的孤山先生早已吩咐风雨楼门下之人不准高调行事、惹是生非,他可不敢去违背这条命令,因为上一个违背这条命令的人被剥皮去骨,临死前还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肉被一片一片地剐了下来!所以这一切的一切,便让他将恨意全部都注入到了林晨的身上! (想把风雨楼的手段写得恐怖血腥一点,但以前有本书被封了十多章,瞬间又怂了……) 第六十六章 春江花月剑 另一位使剑的蒙面人在挡下了林晨的这一剑之后,冷哼一声,旋即握住剑柄的手腕和手臂便是猛地用力向上一顶,将林晨的剑胎给推开后,手腕一转,而那剑刃也跟着转出一个光圈,而后骤然化作一击直刺,朝着林晨的胸口处刺了过去! 那蒙面人冷笑连连。虽然眼前此人的武功要比他高出许多,但他们此刻是两个人,二对一,两人一起出手,他如何能躲? 然而就在下一刻,林晨的双脚向外摊开,脚掌定定地抓住地面,而腰间则是在那剑刃刺过来的一瞬间向后倾斜,就这么巧妙的躲过了这一剑之后,他立即挥动剑胎抵住身前上方的那柄剑刃,将其向左边排开,同时身体弹起,右脚一抬,左脚则带动身体原地一转,而他手中的剑胎,也是在这一刻“锵”地一声,与对方的剑刃一阵摩擦之后,顺势跟着林晨的身体转出一阵剑光,随后再度向左斩出一剑,不过目标却并不是那拿着剑的蒙面人,而是他手中的剑刃! 漆黑的剑胎抵住对方剑刃下方边缘之处,旋即手腕向下一翻、向上一抬,剑胎的位置便是从开始的“由里向外”转变成了“由外向里”,而后,林晨的手臂便是顺势向上一抬,对方的那剑刃便是被林晨的剑胎带着刺向了右边的那位蒙面人! “不好!”那两个蒙面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他们两人,一个想要立即收手,而另一个则想要闪躲开来,但林晨的这一剑实在是太出乎意料了,措不及防之下,那位使大环刀的蒙面人最终还是在手臂上被划破了一道血痕! “春江花月剑!”坐在不远处观战的蓝尔雅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一沉。 他投身进入风雨楼里的时间,怎么说也得有十几年了,再加上其本身也是一位阅历不浅的江湖高手,自然是看出来了林晨所使用的剑招。事实上,那风雨楼荆楚江城分部里,就收藏有一本《春江花月剑》的拓印本,虽然他练不成这门剑法,但却也知道,《春江花月剑》里有一招极其无赖的“江流宛转绕芳甸”,这种排力御敌、借力打力的之法正是这门剑法最大的特点,而这门剑法最不怕的,也正是此刻这种以一敌二的情况! “他娘的!”蓝尔雅又骂了一句。他很想叫那两个手下散开,但很明显,他们的武功都不如林晨高,若是散开的话,只怕是要被逐一击破,但若是不散开,以一敌二又正好是《春江花月剑》的优势! “今天绝对不能被坏事!”蓝尔雅猛地站起身来,开口喝道:“你们两个,散开!” 蓝尔雅说着,只听得“锵”地一声,又看剑光一闪,他已是持剑跃起,朝着林晨刺了过去! 林晨见状,在将另外两个蒙面人给击退之后,便是微微后退半步,又是微微屈膝,同时手臂一抬,将剑胎横在身前的上方处,只听得一道金属颤音响起,两人的剑刃便是在这一刻相互碰撞在一起! “好强!”林晨在接下对方的这一剑之后,心里顿时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这个蓝尔雅绝对是林晨从太白剑山走下江湖以来第一个让他感受到压力的人! 而另一边,蓝尔雅也是微微一愣,他看出来了林晨的武功比自己的两个属下要高,但却没想到还是将其低估了。虽然他刚才的这一剑仅仅是用了四成的功力,但他蓝尔雅是什么人呢?风雨楼荆州分楼的副楼主,八岁就开始练武,十三岁跟着兄长从出去闯荡江湖,更是将一门《小四灵剑法》给练得炉火纯青,可不是他的那些手下可以比拟得了的,然而即便如此,他的剑依然被林晨给挡了下来! “传闻这春江花月剑罕有人能够练成,正好,今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这门传说剑法的威力!”蓝尔雅并不知道这《春江花月剑》到底是不是罕有人练成,但却是觉得,以他的天赋都练不成,那么江湖上大部分人定然也是练不成的。只见得蓝尔雅接着林晨格挡的力道顺势向后一个微微翻滚,旋即在落地的那一瞬间使出一个转身,而他手中的剑刃,也是在下一刻顺势朝着林晨的心口处刺了过去。 林晨见状,其身体立即向后倒退,同时手臂一缩,将剑胎给收了回来,但却并未完全收回,而是在收回来之时一个转圈,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对方的朝着自己刺过来的剑刃给挡向了左边。 “哼!”就在林晨以为已经排开了对方的攻势时,那蓝尔雅却是冷哼一声,手腕一转,他手中的那柄被林晨的剑胎格挡掉的剑刃竟然在一颤之后发生了扭曲,剑锋一弯,便是刺中了林晨的肩膀处! 软剑! 林晨的心里一惊,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下身步伐一动,立即朝着后方退去。 若说林晨使出的《春江花月剑》让蓝尔雅感到吃惊的话,那么蓝尔雅此刻所使用的武器竟然是软剑,就让得林晨感到吃惊了。 因为《春江花月剑》的克星正是软剑! 其实蓝尔雅想得没有错。如果只看这门剑法里的剑招《花月卷》,那么《春江花月剑》的特点的确就是利用对方的强攻来达到“排力御敌,借力打力”的目的,但问题是,此刻蓝尔雅所使用的乃是软剑! 林晨虽然没有练过软剑,但却也知道一些。软剑因为其剑刃是软韧的缘故,所以打的是一个“出其不意”,但凡是关于软剑的剑法,其实根本就没有多少是使用强攻招式的。 就比如刚才的那一招,蓝尔雅的一击直刺很容易就被林晨给排开了,但因为是软剑的缘故,所以他可以利用扭曲的剑刃从另一个方向寻找契机来进行攻击! (求推荐票……) 第六十七章 惩奸除恶,人人有责 看到林晨想要退走,蓝尔雅则是冷哼一声,立即追了上去。 只见他一跃而起,在半空中进行了一个翻滚,同时手中剑刃一转,再度化作一击直刺,在攻击被林晨横剑挡住时,手臂用力压下,那剑刃便是再度弯曲出一个极大的弧度,旋即力气一松,便是借着这股力道加上自身的轻功再度跃起,长剑一旋,又是化作一刺直刺攻击,再度由上而下地朝着林晨攻去,并且第二次出招的威力,明显要不第一次大得多,正是《小四灵剑法》里的一招“灵雀点水”。 林晨的眼神一凝,但这次却不再横剑格挡,而是转为侧身闪躲,并且在对方落地的同时,立即挥剑朝着蓝尔雅的身上斩去。 而另一边,蓝尔雅落地之后,看到林晨的动作时,顿时冷笑一声,那手中的剑刃和林晨的剑胎相碰,但却没有相抵,而是竟如同绳索一般的缠上了林晨的剑胎,正是一招“灵蛇缠绕”! 林晨一惊,但那蓝尔雅已经是一掌朝着他拍了过来,所以不由得他多想,当即之下,亦是拍出一掌。 在这种简单拍掌情况下,任何掌法的品级高低都没什么差别,因为掌法讲究的是一个对招的技巧,而非像他们这样直接拍掌厮杀,所以此时此刻,林晨和蓝尔雅两人的手掌相触,各自有着一股强大的真气汇聚于手心之中,旋即在碰撞的一刹那猛然炸开,而后,蓝尔雅后退几步,而林晨则是被两股真气碰撞的威力炸得倒飞了出去,身体直接撞到了身后不远处的墙上,若是位置在偏移一点,恐怕就要直接从窗户飞出去了。 另一旁正和另外两个蒙面人交战的李潇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立即转头一看,便是看到林晨撞到了墙上,当即心里一惊。他们还躲在这屋外时就觉得这为首的蒙面人应该比他们要强,但却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强到了这样的程度,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将林晨给打飞了! “二哥,我来帮你!”李潇然的身形一动,立即朝着那蓝尔雅攻了过去。 “休想!” 另外几个蒙面人见状,纷纷朝着李潇然围堵而去。 要知道,他们今天已经算是连续办砸好几件事情了,此刻副楼主亲自下场来,若是他们四个人一起都拦不住另一个小子,那么副楼主此后会怎么看他们? 四个人,各自从左右两处朝着李潇然出手攻来。 李潇然左闪右躲,一边出剑应敌,一边寻找突破的契机。 终于,在一个蒙面人朝着他横砍一刀时,李潇然便是猛地蹲下身,在躲过了这一刀之后,在便是在起身的一瞬间一脚踢到了对方的肚子上,将那人给踢得倒退数步。 也就是在这一刻,四人的围攻便是出现了一道缺口。 “滚开!”李潇然轻叱一声,在知道这些人居然是风雨楼的门徒之后,他的态度也就变了,因为他的父亲就曾经受到过风雨楼的威胁。 另一边,齐桂天看着林晨和李潇然在听说了风雨楼的名字,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头之后,非但没有惧怕,反而还敢和这群人搏斗,心里的热血也被激了起来,但他刚刚往前走几步,却有着一个蒙面人冷眼看过来,他冷声开口道:“齐桂天,你若是定定的站在那里不动,我们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等我们走了之后,你依旧是那享誉江湖的“妙手铸青锋”,但你若是胆敢在此刻掺和……”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对于风雨楼的人而言,无论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会显得奇怪。 齐桂天的步伐猛然一顿,重重地踏在地面上。 那个蒙面人见状,便是哈哈大笑起来,讥笑道:“我以前还听说,齐大师脾气火爆,为人高傲,但现在看来嘛,传闻还是有点假,为人到底高不高傲我不知道,但这脾气火爆嘛……却是不见得!” 齐桂天的脸色一怒。他敢说,若是自己再年轻几岁,必然会一个拳头打在那个蒙面人的脸上。但现在却是不行了,因为他已经老了,而且此刻关系到门下一群弟子的生死,不能容得他冲动。 然而齐桂天站着不动,但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小童齐澈心却是从他身后冲了出来,挥舞着拳头,想要往那个蒙面人的身上打去。 “找死!”那个蒙面人的脸色一寒,一抬腿,猛地一脚踢到了齐澈心的胸口上,其力道之大,之际将他给踢飞,若非齐桂天反应过来去将他接住,恐怕就要直接撞到墙上了。 “你不要命了!”齐桂天将齐澈心给接住后,立即沉着脸。在他的众多门徒里,唯有这小子最不听话,也最不让他省心。 齐澈心虽然痛得直想哭,但还是咬着牙叫道:“老爷,不能忍啊,这都被人欺负上门来指着鼻子骂了,若是再忍,岂不是成乌龟了?” “你不懂……”齐桂天说道。但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旁靠在墙上的大弟子便是说道:“师父,弟子知道您在顾虑什么。其实弟子在被他们拉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和各位师兄弟们商量好了,我们的命就是师父您给的,若是没有师父,那我们就不会有今天,所以,还请师父不要再有所顾虑了,师父您忍他们一次,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地羞辱我们第二次,您忍了第二次,他们还会再有第三次、第四次,所以,师父……别再忍了,拼!” “齐老先生……”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牧家旺忽然开口说道:“虽然我不是江湖人,也没听说过这什么风雨楼,但我看了这么久,也看出来了,这群人一定是一群无所顾忌的不法之徒,齐老先生觉得,等他们解决了我的两个兄弟之后,他们会就此罢手吗?” 牧家旺说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椅子摔烂之后的木棍,而后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是江湖人,但却也知道,惩奸除恶,人人有责!” 他说完,便是拎着这根木棍朝着那个讥笑他们的蒙面人冲了过去。 “你找死!”那个蒙面人见状,心里顿时大怒。风雨楼才退隐江湖不过二十年,这名头就已经不好使了吗?若是在二十年前,哪个不是颤颤栗栗?谁敢如此? 那个蒙面人决定要拿牧家旺杀鸡儆猴,于是一抬手,朝着牧家旺抓了过去,但牧家旺微微一退一偏,就这么躲开了对方的手爪,而后一挥手,一棍子敲打在了对方的手臂上,直接将棍子给敲断了! 那蒙面人怒不可及,牧家旺的这一棍子自然是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但关键在于,他身为风雨楼之人,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给藐视了,若是将其折磨致死,那么往后威严何在? “你找死!”他怒吼。 “你就只会说找死吗?”牧家旺浑然不惧。 “受死!”蒙面人挥舞着手中的大环刀,他决定先把这小子的一条手臂给砍下来。 “好快!”牧家旺的心里一惊。他终究只是一个普通人,如何敌得过江湖上凶名赫赫的风雨楼的门人? 然而就在那大环刀落下的一瞬间,只听得“叮”地一声,那大环刀的刀身一颤,刀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般,导致位置一偏,从牧家旺的身旁差身而过。 牧家旺低头一看,只见一片片碎裂的茶杯瓷片散落在地面上。 “齐老先生!” 在牧家旺惊愕的眼神里,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前。 “还不快后退!”齐桂天对牧家旺说了一声,而后目光落在那风雨楼的蒙面人的身上。 “齐桂天,你也想找死?”那个蒙面人看着齐桂天,又惊又怒。 “老夫现在是不是找死,老夫不知道。但老夫却知道,你,今日是要死了!” (看书投票,人人有责!) 第六十八章 试探 齐桂天的武功的确不算高,但这所谓的“不算高”,是相对于江湖上的那些一流高手而言,毕竟以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唯有这些高手才能够与他平起平坐。 事实上,即使齐桂天一直说自己的武功并不高,但如果非要较真的,他其实也可以算是一个二流高手。毕竟以齐桂天这“妙手铸青锋”的名气,必然是要应付很多人的,这些人里当然不乏那些心怀不轨之辈,这种人根本就是无所顾忌,就算他们会畏惧和齐桂天交好的、或者欠下了他人情的高手们,但只要这些人不在场,他们就不会顾忌什么,所以,除去与众多江湖高手有交情之外,齐桂天本身的实力也是他能够在这江湖上立足的根本原因。 不然在二十年前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像他这种没有宗门庇护的人能够活到今日? ………… “你敢!” 那个风雨楼的蒙面人一听,脸色立即一沉,呵斥道:“你不怕我们风雨楼报复吗?还不快快退回去!” 他之前之所以敢肆无忌惮地嘲讽齐桂天,并不是因为他的武功比齐桂天高,而是因为他觉得齐桂天这种老一辈的人绝对不敢得罪风雨楼,同时呵斥齐桂天这种身份地位人,也能够稍微地满足一下他的那虚荣心,但此时此刻,看着齐桂天一步步朝他走过来,他心里已经有些慌了! 齐桂天并未回答,因为他已经一拳轰出了。 “好快!” 那个风雨楼的蒙面人只觉得一个拳头在自己的瞳孔里不断地放大,仅仅只是一瞬间,就已经轰到了他的脸上,同时右手一痛,五指便是不知觉地松了一下,而他手中的那柄大环刀便是被齐桂天夺了过去! “你!” 那个蒙面人的脸色再度一边,终于是变得惶恐起来。 另一边,正在和林晨交战的蓝尔雅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几个属下就是蠢货,他就不应爱带他们出来这里。 本来蓝尔雅算准了齐桂天必然会顾忌风雨楼的名头而不敢有所妄动,所以即便是他亲自下场来镇压林晨的时候,也没有去管齐桂天。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属下居然去激怒齐桂天,这他娘的是蠢货吗?闲着没事找事? 此时此刻,饶是一直以儒雅随和标榜自己的蓝尔雅都忍不住骂娘了。 “与人交战的时候可不要分心哦!”忽然间,一道话音传入蓝尔雅的耳朵里,也就是在下一刻,一柄冷冽的长剑便是划破空气,“嗤”地一声,从旁边朝着他刺了过来。 来的人正是李潇然,再看另一边,齐桂天竟然一人缠住对方四位,再加上有牧家旺躲在一旁不停地朝着他们扔茶杯、碎掉的椅子木块等物,这也就让得李潇然顺利脱身前来相助林晨了。 看到这一幕,蓝尔雅对于自己的那几个属下更为恼火,但此刻却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情最为要紧,所以,蓝尔雅便是冷哼一声,开口道:“多了一个人又如何?结果都一样!” 他说着,握住剑柄的那只手的手臂便是朝着左边一摆,又朝着右边一晃,而他手中的剑刃在跟着摆晃之际,那剑刃之上,从剑身过半之处开始,一直到剑锋之处,竟是出现了一个极大弧度的弯曲,左右摇晃之际,便是轻而易举地将林晨和李潇然两人的攻势给挡了下来! 然而做完这一切,蓝尔雅的动作却并未就此止住,而是将软剑收回,但却并未完全收回,而是小腿一噔,一跃而起,在空中进行了一个空翻,越过位置离他最近的李潇然,两人本以为他的目标是林晨,正要出招之际,却不料蓝尔雅忽然在那房梁上踏了一脚,位置一改,落到了李潇然的身后,同时手中的软剑一个颤晃,立即变得直挺起来,朝着李潇然连续刺出了好几剑,索性李潇然的反应也是够快,在蓝尔雅出剑的那一瞬间猛地朝前方一个翻滚,同时左脚一顿,右脚向外踏出,就这么在稍微闪躲过了对方的第一剑之后止住了身形,让得自己转过身来,同时手中的动作也不慢,虽然此刻依旧是蹲下的状态,但手臂和手腕一个抬转,便是挥剑朝着对方迎了上去,在接下了对方的第二剑之后,李潇然的右脚收回,左脚一伸,其身体便是猛然弹起,转守为攻,主动朝着蓝尔雅迎了上去! “无知小儿!” 瞧得李潇然竟然敢主动朝着自己攻击过来,蓝尔雅又是一声冷笑。 他之前所施展出来的剑法,其实都只是剑招的动作而已,并不算是真正的《小四灵剑法》。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因为在江湖上,许多上乘的剑法里的剑招动作路数固然精妙,但再怎么精妙,也终究只是一套动作,若是长久以往的练习,就算是让一个傻子来练,都能够练出一个基本模样来!上乘剑法的真正玄妙之处其实并不在于剑招动作路数,而是……真气! 每一门上乘的剑法里,都会分为《剑招卷》和《真气卷》,就算没有《真气卷》,也必然会有其它的修炼之法,比如修炼体魄之人常说的“气血”,或者练气士口中的“势”! 之前和林晨对招的时候,蓝尔雅之所以不动用真气,那是因为他知道一些江湖上不为所知的秘闻。 在蓝尔雅还不是风雨楼荆州分楼的副楼主时,他就曾在风雨楼江南那边的分部里翻阅到过一本名为《云幕笔记》的奇书!为什么说它是奇书呢?因为这本书很奇怪,说它是古籍,它整本书的书页泛黄,墨迹干枯,散发着一种陈腐的味道,而且里面所记载的字体多而繁杂,生涩难懂,时而是秦汉时期所用的篆书,时而又是唐宋时期开始盛行至今的楷书,但是往后一翻,文字又是一变,变得歪歪扭扭的,就像是那些街边骗子刻在龟壳上用来算卦那样的鬼画符。 但如果就这样将其认定为古籍的话,蓝尔雅又是不太相信。因为这书里面所记载的内容,乃是从秦汉一直到百年前的事情,虽然里面的内容多为民间里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奇闻异事,但当蓝尔雅看完整本书时,却是发现里面的一些事的确是真是发生过的!就比如说,这书中提到的“云滇出地龙骨”。云滇是梁州以前的名字,而这“地龙骨”也确有其事,事实上,当时他的爷爷就在场,听说那地龙骨面目狰狞,且体型巨大,光是一只脚指头,就不知道比人的脚趾头大了多少倍!也正是因为如此,蓝尔雅才会觉得这是一本奇书! 有时候,蓝尔雅都在怀疑,这云幕氏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群人?若是一个人的话,此人能知晓今古,洞穿万物,那岂不是神仙般的人物?这天下间会有这般人物吗?显然不可能!所以他更愿意相信这云幕氏是一群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这本奇书里,蓝尔雅发现了一件奇闻,那就是……《春江花月剑》其实并非像现在江湖上所流传的那样只有剑招,它其实分为两卷,一卷名为《花月卷》,里面所记载的内容乃是剑招,而它也正是如今江湖上广为传说的《春江花月剑》,而另一卷,虽然这本奇书里没有提到它的名字,但却明确地写着:唐时江南有张太虚者,早年愚,文武不得志,后寄情于山水数十载,忽大悟,以四景创剑法,有剑势、剑招两卷,以此为剑仙。 从那时候开始,蓝尔雅就开始打上了《春江花月剑》的主意。 在这之前,这门剑法他其实也练了挺长的一段时间,但终究没什么效果,所以也就放弃了,但这并不代表他的欲望会就此熄灭,因为这可是一门剑仙所创的剑法! 从江南分部出来以后,蓝尔雅就一直留意江湖上会使用《春江花月剑》的人,这也就是为什么当他看到林晨使出了这门剑法之后,脸色会变的原因。 而之前,蓝尔雅虽然一直压制着林晨,但却只用普通的剑招,并未真正的伤其性命,可以说是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这也是一种试探,是为了逼得林晨将这《春江花月剑》的剑势给使出来,但在一翻交锋之下,林晨处处被压制,尤其是肩膀处,已经裂开了一道血口,如此这般,蓝尔雅几乎已经确认林晨是真的不会使剑势,练的就是那江湖上流传的那门剑法了,所以此刻也就不打算再留手,而是将体内的真气运转,打算动用真正的杀招来结束这场闹剧! (求推荐票……) 这《云幕笔记》是一个坑,如果以后有什么不合逻辑的事情,就用它来解释。 第六十九章 受伤 当蓝尔雅开始运转自身体内的真气时,整个人的气场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那屋外此前还是平静的,然而此刻却好似有着一股狂风席卷般,让得屋外的土石、草木,门窗杂物等东西砰砰作响,发出各种嘈杂古怪的声音。 对于这种场面,林晨和李潇然却是一点也不觉得夸张。 因为他们本身就是修出了真气的,而真气境界越是往上就越是难以修炼,境界低的人可能只需打磨一个周天就得一缕真气,但境界高的人,有可能打磨一个晚上都不一定能行,但相对的,真气境界越高的人,出手就越恐怖,所以江湖上那些以一敌百的故事其实根本就不是故事,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蓝尔雅将体内的真气运转起来,而出招时,手中的剑法亦是一变,不再是《小四灵剑法》,而是改成了一门由麟、凤、龙、龟组成的《四灵剑法》。 只见得他身形一动,轻功展开,迎剑朝着林晨和李潇然两个人直直刺了过去,但正当两人各自出剑,就要挡向那一击直刺时,蓝尔雅的身体忽然一倒,一溜烟地从两人身下的空隙之间划了过去,同时在划过去的一瞬间,右脚立即一踢那两人身后的墙面,而左手则反手撑住地面,让得他顿时一个翻身,同时右手手腕一转,手中剑刃由下向上挥斩而出,正是《四灵剑法》里的一招“蛟龙入海”! 只不过,此时此刻,蓝尔雅的剑中已经蕴含着一股极其强大的真气,所以他在出招时,手中的剑刃嗡鸣,尽管剑刃还未碰到林晨和李潇然两人,但一股强大的压力已经是朝着他们压了过去。 “不好,快躲!”林晨的感知最为敏锐,当蓝尔雅从刚刚挥剑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提醒一声之后,李潇然也立即领悟,两人立即各自朝着左右两边散开,就在两人散开的那一瞬间,一道银色长虹冲天而起,直接贯穿了这屋子的房顶。 蓝尔雅的剑并不能算快,但此刻灌注了真气之后,却是极强! 林晨和李潇然躲开了这一剑之后,立即各自出剑,分别从左右两侧朝着蓝尔雅的下腰处攻了过去,但蓝尔雅却是冷哼一声,不慌不忙地,剑刃一收,同时将轻功展开,往上跃起,在躲过两人攻击的一瞬间,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手腕亦是跟着一转,下一刻,那剑刃便是从空中由上而下的刺出,正是一招与“蛟龙入海”相对应的“潜龙伏渊”! “躲!”林晨见状,立即大喊一声。不过,他这次却并未像刚才那样朝着两边闪躲,而仅仅是一个侧身,向后后方微微倒退了一下,当那剑刃与他擦身而过时,脸上还能感觉到一阵火辣辣地痛感。 林晨这样做是极为危险的,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丧命。但所幸的是,他成功地躲开了这一剑。 也就是在林晨躲开对方这一剑的那一瞬间,他出剑了。 之前蓝尔雅划到两人的身后出剑,所以不利于反击,但此时此刻,在如此相近的距离之下,却刚好给了林晨一个出剑的机会! 只见那蓝尔雅落地的一瞬间,林晨便是朝着对方使了一招“月照花林皆似霞”。 他连续出剑,一剑比一剑快,当真好似如同霞光一般无所不至。但蓝尔雅是什么人?他虽然练不成这门剑法,但因为心里一直有着一股执念的缘故,所以对于这门剑法颇有研究,此刻林晨的剑招一使出来,他就立即挥动手臂、转动手腕,那手中的软剑再度扭曲,且随着手臂的挥动、手腕的转动,朝着前方转出了一圈又一圈,无论林晨的剑是上下左右的哪一个方位刺过来,当剑至蓝尔雅身前时,都会被他给尽数挡下! “没用的!”蓝尔雅大笑一声,即使他练不成《春江花月剑》,但不管怎么说,当他看到练成这门剑法的人即便竭尽全力也会被他压制时,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结束了!”蓝尔雅在又一次挡下了林晨刺出的一剑之后,趁着他收剑欲出的那一瞬间,动作却是没有任何停顿,将剑刃左右摇摆一下,那原本软韧的剑身便是瞬间变得直挺,而下一刻,他便是转守为攻,朝着林晨的胸口刺了过去! 林晨见状,知道想要横剑格挡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所以也就干脆放弃了防御的想法,当即之下,右脚立即向前一噔,同时那剑胎也不收了,就这么迎着对方的剑刃冲了上去! “这是什么剑法?”蓝尔雅见状,心里微微一愣,他敢肯定林晨此刻用的这招绝对不是《春江花月剑》,但这种想法仅仅只是生气了一瞬间就被他压了下去,因为两人的生死交战就在一瞬间,不能容得他有其它的念想。 而后,两人擦身而过,林晨那原本就已经被划开一道血口的左肩再度受伤,整条手臂都在染红了,鲜血顺着手臂一直流到手掌,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到地面上。 “没刺中,倒是有点可惜了!”蓝尔雅看着林晨的手臂,他本来的目标是林晨的心脏,但不知到这小子使了招什么剑法,导致他在应对的过程中刺偏了。 不过,也仅此而已! 正当蓝尔雅看着林晨浴血的狼狈模样大笑时,只听得忽然有着一道极为轻微的金属颤音从他的身后响起,下一刻,一股冰冷的寒意便是朝着他袭来。 “不好,大意了!”那股忽然出现的寒意,让得蓝尔雅顿时一惊,他当真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光想着压制着这个练成了《春江花月剑》小子,但却忘了他还有另一个帮手! 当即之下,蓝尔雅猛地转身,而手中的剑刃亦是朝着自己身前挥斩了出去,但即便如此,他终究是措不及防,只听得“嗤”地一声,他的那手腕处便是被李潇然给刺了一剑! (求推荐票……) 第七十章 灭口 该死! 蓝尔雅持剑的手腕被李潇然给刺了一剑,那剑刃从手腕的虎口处向外划开,若是再往里一点,那就是直接划到血管了,但饶是如此,一股强烈的痛感也瞬间从手臂蔓延至他的全身。 一瞬间,蓝尔雅向后闪退,脸色阴沉地看着李潇然。 “我挨了两剑,换取三弟这一剑命中,不亏!”林晨捂着手臂,目光落到蓝尔雅那受伤的手腕上,笑了笑。 乍一眼看去,两人的伤势比起来,自然是林晨的较重一些,然而事实上,林晨所受的两剑尽在左肩之上,而他握剑的乃是右手,所以即便左肩受了伤,但除不能有太大动作之外,也并无其余大碍。而蓝尔雅则不一样,蓝尔雅被李潇然刺中的手腕乃是握剑之手,而且据林晨在和他交战之中的观察,这蓝尔雅所使的剑招颇为依赖手腕的转动,所以李潇然的这一剑,当真可以算是直接破解了对方的命门所在! 蓝尔雅握剑之手的手腕受了伤,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使用剑招,而且左右两手有正副之分,就算他换了一只手,其效果也会大打折扣,不说用着别扭,但出招时终究不会再像之前那么流畅,想通了这么一件事情之后,在林晨和李潇然这边,无论是气势还是胜算,都在无形之中多了几分! 但……看着林晨和李潇然两人的举动,那蓝尔雅的脸色连续变换,但最终却是化为一声冷笑,说道:“你们想得没错,我这门《四灵剑法》想要使出来,的确需要极其灵活的手腕,而我的右手,此刻也已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使出剑招了,但是……如果你们的想法仅仅如此,那就太天真了!” 蓝尔雅说着,便是将手中的软剑换了一只手握住。 手有正副之分,常用的手,即使正手,而不常用的,即使副手。 一般来说,正手和副手在许多事情的作用上,有着天差地别! 但蓝尔雅在领悟了这门剑法精妙的同时,也想到了自身手腕会变成命门的可能,所以从那一天起,他就不断地锻炼着自己的副手,也就是说,他的双手的灵活性,其实差别并不大! “我真的很意外……”蓝尔雅此刻的心情反而平复了下来,他说道:“我已经有五年没有受过伤了,你们是这五年来第一个让我受伤的,而且还是直接破了我的命门所在,这也让我吸取了一次教训,不可轻视,不可大意!不过很可惜,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那么接下来,该轮到我了!” 蓝尔雅说完,手中的剑刃一颤,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而下一刻,他的轻功一展开,朝着已经受伤的林晨杀了过去,就这么正面的一剑斩出,剑刃还未至,就已经有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威势先朝着林晨压了过去,他这一招,正是《四灵剑法》里的“有凤来仪”! “二哥!” 李潇然一惊,实在是……蓝尔雅出招实在是太突然了!或者说,他和林晨根本就没有想到过,这蓝尔雅即使被伤废了一只手也依然能够使出这么强大的剑招! “此刻想要相救也已经来不及了!” 另一边,林晨心里也有着同样的念头。蓝尔雅的攻势太快太强,此刻就算想要闪躲,也已经来不了,倒不如像刚才那般再次迎剑抵挡! 心里的念头一想通,林晨便是紧紧地握住了手中的剑。 下一刻,蓝尔雅剑至林晨身前! 一瞬间,剑刃碰撞,真气激荡! 蓝尔雅一剑斩出,强大的威势镇压而下! 林晨一剑斩出,五道剑光闪烁! “嘭!” 只看得空间里散发出一阵阵无形的涟漪,而后林晨整个人便是倒飞出去,身体撞到不远处的那桌子,但却未停下,反而连同那桌子一起撞到了墙上,整张桌子顿时炸开,瞬间碎裂! “飞燕逐月!” 这是蓝尔雅第二次受伤了,此刻的他,身上的衣衫裂开了多处,且身上也被那五道剑光划出了数道血痕!但现在,蓝尔雅却并没有心情去在意自身的伤势,此时此刻,他看向林晨,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你是太白剑山的人?”蓝尔雅虽然是在询问,但语气之间,却丝毫不怀疑林晨的身份会有假。他可不是初入江湖的毛头小子,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太白剑山的武功?这天下又有谁敢去偷学太白剑山的武功?所以,当林晨使出这招“飞燕逐月”的时候,蓝尔雅丝毫不会怀疑林晨就是太白剑山的弟子! “这下可麻烦了!” 太白剑山号称天下第一剑派,就算是鼎盛时期的风雨楼,若要与之相比的话,也能处于六四之分的状态,若林晨真是太白剑山的弟子,又被他打成这样…… 蓝尔雅的心里思索着,忽然心里一亮。有些事,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心里一想通,蓝尔雅的目光就立即变得坚定起来。 “今日若能将这里的人全部杀了最好,倘若不能,那也绝不能让此子将身份给说出来!” 若是他之前没有因为大意而受伤,那么他自然可以直接将在场的所有人给镇压,但此时此刻,他已经受伤了,所以也只能尽快的将这太白剑山的门徒给斩杀,将这里的所有人灭口,否则一旦事情传出去,风雨楼虽然不会惧怕太白剑山,反而还会强势回应,但楼主必然会对他有所惩戒,而这惩戒,也必定是会让他感到生不如死的惩戒! 蓝尔雅的心里想着,心里便是一阵恐惧,但也更坚定了他心中的想法!只见得他立即朝着林晨冲了过去,同时口中大喝:“你究竟是何人?胆敢偷学太白剑山之秘!看我今天将你擒住,待我好生审一番,也好给太白剑山一个交代!” 听得他的话,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但下一刻,两人的剑刃碰撞,金属颤音响彻,立即将他们拉回了现实。 “今日之事,居然还涉及了太白剑山!”齐桂天的心里一惊。他虽然没有和太白剑山的人打过交道,但天下第一剑派的威名,他又怎么会没有听说过? “我来助你!”齐桂天看着那蓝尔雅持剑朝着重伤的林晨冲了过去,哪里还管得了其他人?顿时将身前的一个蒙面人给踹快,同时抢过他手中的大刀,用力一扔,朝着那蓝尔雅扔过去的同时,自身亦是展开轻功,如同一头猛虎一般地朝着对方扑了过去! (第一更) (求推荐票……) 第七十一章 剑势 蓝尔雅忽然听到身侧有着一道破风声袭来,一转身,便是看到一柄大刀正向他飞掠而来。 他冷哼一声,手中剑刃一挥,只听得“砰”地一声,那柄大刀便是被他斩成了两半!但事情却并未结束,那大刀破碎之际,齐桂天紧随其后,右手五指握拳,朝着那蓝尔雅一拳轰出。这一拳,就好似越过了空间距离一般,在齐桂天出拳的一瞬间,蓝尔雅的身上就好似被一个无形的拳头给击中了一般,整个人的被这措不及防的一拳打得连续倒退了好几步才停下来。 “他怎么会来?”蓝尔雅的目光越过齐桂天,一看他身后,只见得他的四个属下此刻已经倒下了三个,即便是那剩下的最后一个,也受了挺重的伤,此刻竟然正被一个毛头小子和一个小孩子戏耍着! “蓝尔雅,你败了!”齐桂天看着对方,开口道。之前他因为心里有着诸多顾忌而不敢出手,但此刻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更何况,蓝尔雅此刻已经是受了伤,他们三打一,已经算是占据了上风。 蓝尔雅的脸色阴沉,此时此刻,形式当真是已经逆转过来了。他甚至在想,如果一开始不那么拖沓,而是直接以雷霆手段镇压,那么会不会减少这些变故? 然而……可惜没如果! “拼了!” 蓝尔雅再度暴起。此时此刻,林晨不说是身受重伤,但也绝对伤得不轻,在仅有五步的距离之下,蓝尔雅觉得自己非常有把握将其击杀! “不好,拦住他!” 李潇然和齐桂天见状,脸色顿时一变,纷纷朝着那蓝尔雅拦截而去。 “蛟龙入海!” 蓝尔雅将轻功一展,直接朝着林晨暴掠而去,一剑斩出之际,所有人都心惊了! 然而下一刻,只听得“砰”地一声,蓝尔雅的剑斩破了这屋子的墙壁,但却并未斩到林晨。因为林晨在蓝尔雅使用轻功腾起,朝他这个位置掠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躺在地上,双脚用力一噔那墙壁,而后便是借着这墙壁上的回弹之力朝着反方向滑了出去! “三弟,帮我拖住他,十息即可!”林晨在滑过李潇然的身边时,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十息?”李潇然的武功虽然不如蓝尔雅,但如果仅仅是将其拖住十息的话,还是做得到的。 林晨的身体撞到一个倒下的椅子上,这才停下。 他从地上爬起来,握住紧紧地握住剑柄,但眼眸竟是闭了上去。 太白剑法虽然很强,但以他此刻的境界,还不足以将真气灌注入高深的剑法之中,就算使出来了,那也只是空有剑招动作,威力不足,是绝对伤不到蓝尔雅这种高手的,所以太白剑法不可用,那么就只有…… 屋外,仿佛有着一股狂风席卷,山庄外的整片竹林都在疯狂地颤动! “该死,又是这小子!” 林晨这边的动作,自然是瞒不过蓝尔雅的眼睛的。此时此刻,他心里对于林晨的杀意,已经上升到了极致! 不能再出什么变故了! 此子一定要死! “你们给我滚开!”蓝尔雅怒喝一声,一股强悍的真气激荡开来,左边斩出一剑,右边拍出一掌,直接将李潇然、齐桂天两人硬撼开来,旋即身形一动,又是朝着林晨暴掠而去,但是下一刻,他的心里忽然升起一道强烈的危机感,让得他的步伐硬生生地顿了一下。 “不管了!”蓝尔雅一咬牙,剑至林晨! “来得正好!”原本紧闭着眼睛的林晨,忽然一睁眼,眼眸落在前方朝着自己冲过来的蓝尔雅的身上,脸色亦是一冷,握剑的手臂缓缓抬起,手中的剑胎发出一阵极其强烈的嗡鸣声,下一刻,一剑斩出! 林晨就只是做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挥剑动作,没有剑光,没有剑气、也没有剑意,然而就在他手中剑刃落下的一瞬间,整个屋子的房顶竟是在“轰”地一声之后塌陷下来,一股比那招“有凤来仪”强悍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倾天威势,就这么朝着那蓝尔雅压了下去! 剑势! 这是剑仙法门! 蓝尔雅的脸色大变,惊、怒、妒,皆有。 但此时此刻,他心里的惊慌还是要更多一些,因为剑势的威力可不是什么剑气剑意可以比拟的,这种法门凝聚了天地大势,一个应对不慎,就会立即被斩杀! 逃! 这是蓝尔雅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然而剑势之下,岂是那么好逃走的? 蓝尔雅即便全速暴退,但依旧被这股剑势给镇压而下,整个人的身躯一颤,猛地喷吐出一篷血雾,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完全没有了之前那般淡定、儒雅的模样,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不在乎,反而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我没死!” 他笑着,身形再度一动,而李潇然和齐桂天则是当即反应过来,朝着林晨身边掠去,然而下一刻,蓝尔雅的动作一顿,骂了一声“蠢货”,目光死死地在林晨和李潇然的身上盯了一会儿,仿佛要将他们两个的容貌记在心里,而后一个空翻,方向竟是一改,冲出了之前被他劈开一个大洞的墙壁,数个呼吸之间就以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这次算我认栽,下次再见之时,就是你们的死期!” 林晨看着逃离而去的蓝尔雅,终于是轻吐出一口气,但是下一刻,他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便是倒在了地上。 “二哥!” 站在一旁的李潇然见状,心里顿时一惊,立即前去扶起林晨。 “二弟!”一直在“打酱油”的牧家旺也扔下手中的椅子腿,一路小跑过来。 “我没事……”林晨摇了摇头,说道:“只是觉得有点累而已……” 林晨本以为他将剑势修炼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再使出来,应该能轻松不少,但却没想到,此时此刻,那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反而加重了许多! “这怎么会没事?”牧家旺皱着眉头。林晨此刻的脸色苍白,当真是一点血色都没有,这会是没事的表现? 齐桂天走过来,伸手搭在林晨的手脉上探了几下,而后说道:“除去这左肩上的伤势之外,这位小友并无其余的大碍,如果硬要说有事的话,那就是太累了。” “太累了?”牧家旺和李潇然疑惑地看向齐桂天。 刚才林晨说他太累了,他们自然是不会信的,因为林晨的脸色不正常,而且哪个有病的人会说自己有病? 但此刻齐桂天这种江湖前辈也这么说,倒是让他们愣了一下。 齐桂天问道:“这位太白剑山的小友刚才所使的乃是剑势?” 林晨点点头,说道:“齐前辈慧眼如炬,晚辈所使的正是剑势。” 齐桂天闻言,亦是点了点头,解释道:“其实江湖上所传的“剑道五境”是有误的,剑势乃是将天地大势凝聚于剑锋之上的剑仙法门,这种法门涉及到了修炼者的精气、心气、血气、真气这四样。精气,即是指人的精神状态,你与那蓝尔雅连番交战,精气已是不足。心气则要泛指很多,有人说是心态、有人说是心胸,也有人说是两人皆占,但不管怎么说,你是不足的。血气指的是人们体内的气血,这是人们与生俱来的,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它会随着人们的健康、心态、精神而变化,你受了伤,流血过多,精神状态又不佳,所以气血亦是不足的。真气就不需要说了,这种东西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你年龄小,处于天然的缺陷。精气、心气、血气、真气这四样,小友你皆是不足,但却强行使出了剑势法门,所以这也就导致你现在的这般状况!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碍,只需吃些红枣、鸡汤等食物,再好生休养一段时间即可恢复了。” “原来如此……”牧家旺和李潇然闻言,皆是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但坐在地上的林晨却是面带不解之色,问道:“前辈,我还有一件事想不通,这剑道五境之说,虽然大多流传于江湖之上,但我以前也曾对师父提起过,可他并没有说这种说法有错呀?” “因为这剑道五境的确是没错的!”齐桂天说道。 “可前辈刚才……”这才不单是林晨一愣,就连李潇然也愣了起来。 齐桂天笑了笑,说道:“可能是令师并没有想到小友你会这么快就接触到这种剑势,所以就没有解释清楚。而且老夫刚才只说这剑道五境的说法有误,但却并没有说这说法有错啊?”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等林晨或李潇然提问,齐桂天便是笑着解释道:“剑势法门,其实分为两种。一种是人们的心境有所成就,一剑在手,即使还未出剑,但其威势却已震慑诸敌,也唯有做到这般,才能算是真正的在剑道一途上迈过门槛,登堂入室。而另一种,就是小友你现在所使的这招,凝聚天地大势于剑锋之上,看似平平无奇,但一剑斩出时,却是有着倾覆天地之威!而在这剑道五境的说法里,将剑势这一说给说得含糊不清,引人误会,不是有误是什么?” 林晨和李潇然闻言,对视一眼。 “原来如此!” (第二更) (求推荐票……) 第七十二章 狗肉滚三滚,真仙站不稳 这屋子被林晨一剑压得连房顶都没了,自然是不能继续用来待客的。齐桂天命自己的大弟子和小童齐澈心去将余剩的几位都给放出来,又让他们去将山庄里的一个小亭给打扫干净,这才将牧家旺、林晨、李潇然这三人邀请过去。 小亭里,蒸汽升腾。 齐桂天提起红炉,给他们几个泡了一壶茶,又亲自为他们倒上,这才开口说道:“想必三位小友也知道,我自号酒棋居士,若是有朋友来访,自然是要取好酒招待的,但此刻,这位林晨小友的身上受了伤,加上现在这种状态,是不宜饮酒的。所以我便以茶代酒,敬三位小友一杯,老夫多谢三位小友为我们山庄解危!” 齐桂天说完,便是一抬手,将手中的这杯茶给一饮而尽。 牧家旺见状,连忙说道:“齐老先生言重了,我们三兄弟本就是来拜访的,之前不过是误打误撞地碰见那风雨楼行恶而已,即便是我们不来,以齐老先生的智谋与实力,想必也是能轻松应对的!” 林晨和李潇然知道大哥说话一向有分寸,所以便是附和道:“是极、是极!” 齐桂天一听,却是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太高看老夫了。那风雨楼在二十年前凶名赫赫,即便是已如今退隐江湖二十年,但其实力依旧是不可小觑的,他们不但做事不择手段,而且极其难缠,老夫想要应付过去,也是极其不容易的,所以说到底,还是多亏了几位小友,我们山庄才能渡过此次危机!” 他说完,又是一抬手,说道:“老夫再饮一杯,再谢诸位小友!” “前辈无需如此!”牧家旺连忙举杯一饮,而林晨和李潇然亦是如此。 不管怎么说,齐桂天终究是分量极重的江湖前辈,他们受了齐桂天一谢,但绝不能受第二次。 牧家旺放下茶杯,为了避免齐桂天再次扯到这个话题,于是立即开口说道:“齐老先生,其实我们此番过来,是有一事相求的!” 他说着,便是朝着林晨和李潇然两人示意了一下。 “哦?”齐桂天闻言,目光便是落在了林晨腰间的那柄剑胎上,笑道:“莫非小友是要铸剑?此事好说,三位小友救了我们山庄上下,莫说是铸剑了,就算是以山庄里的宝剑相赠,那也是应当的!” 林晨一听,便知齐桂天是误会了,开口说道:“其实我们并非是来求齐老先生铸剑的。” “哦?”这下反倒是让齐桂天疑惑了,他在江湖上有着一个“妙手铸青锋”的称号,而江湖上之人来寻他,也皆是为了求他铸剑。但此时此刻,林晨等人竟说不是为了铸剑,那是为了什么? “且待齐老先生听我们解释……”林晨想了想,目光看向李潇然。虽说他对这号称“妙手铸青锋”的齐桂天所铸出的剑刃也感兴趣,但更多的是,是因为李潇然要来看看。 李潇然开口解释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在不久之前,我们帮助西梁的一支军人小队剿灭了一伙山贼,那小队的将领跟我们说,齐老先生你号称“妙手铸青锋”,并且再近段时间新铸了一柄宝剑,而我嘛……本身乃是天工阁的弟子,天工阁的主业虽不是铸剑,但一路上听别人将齐老先生所铸过的剑都传得神乎其神的,于是心有不服,所以也就想来看看……” 他说着,心里也是挺不好意思的。毕竟这种说法虽然委婉,但意思却很明白。 他李潇然觉得心里不服,于是想要来踢场子。 齐桂天哪会听不明白李潇然话语里的意思?但是他也不在意,因为这种事情他见多了,李潇然年轻气盛,心里会有这种想法也属正常。况且,这三位乃是救他的恩人,若是不知恩图报,反而以怒脸相对,那岂不是成了小人? 齐桂天和那些宗门弟子不一样,他白手起家,一直到功成名就,一路走过来,并不像江湖传闻的那般顺风顺水,反而困难重重,危险无处不在,所以对于那些曾经施恩于他的人,他都会尽力报答,而对于李潇然的这种要求,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处,于是点点头,便答应下来。 走出小亭,齐桂天说道:“此刻天色已近正午,几位小友先随我去吃了午饭后,再去观剑也不迟。” 牧家旺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齐桂天既然自号酒棋居士,那么他自然是嗜酒的。只不过,考虑到林晨不能饮酒,他便命人将酒撤了下去,但虽然少了美酒,但桌上的菜肴也是几位丰富,仅仅是闻着味道,就已经让人食欲大开了。 “几位小友,请!”齐桂天笑了笑,几人分别落座。 林晨的目光落到了摆在桌子最中央的那道菜上,问道:“齐老先生,这道是什么汤?为何这汤盆上还刻着一个大佛?” 齐桂天笑道:“这道可不是汤,而是闽南的一道名菜。此菜做法繁杂,价值昂贵,且荤香可口,不油不腻,乃是大补之物,更有诗云: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故名曰“佛跳墙”是也!” 齐桂天说完,又指向另一个锅子,笑道:“小友再看这一道,有道是:狗肉滚三滚,真仙站不稳,闻到狗肉香,神仙也跳墙。这狗肉,亦是大补之物,尤其是像林小友这般气血缺失之人,就应当多吃一些,不仅能促进气血循环,还能御寒,若是再配上一壶美酒……哈哈,只不过林小友此刻不能喝酒,那倒是可惜了……” 李潇然笑了笑,大声说道:“其实不能喝酒也无妨,我二哥乃是一只上古饕餮转世,特别能吃,而且吃什么都不挑,齐老先生此番,倒是正合了他的心意呢!” 林晨的脸色一红,狠狠地瞪了李潇然一眼,这小子到现在还记着他一人吃完一桌子菜的事情…… (第一更) (求推荐票……) (感谢书友的打赏。) 第七十三章 月娇 众人吃过午饭,齐桂天便是带着林晨等人前往山庄后的一处小屋前。 齐桂天打开这小屋的大门,而后一边领着大家走进去,一边说道:“诸位小友请看,这里便是老夫平日里铸剑的地方了,里面的东西虽然看着老旧和简陋,但对于老夫而言,却有着特殊的意义。以前刚走入江湖的时候,他们都说老夫不过是一个铁匠学徒出身,连真正的铁匠都不是,凭什么来铸剑?可老夫偏偏就不服,心里总是憋着一口气,最终,也正是凭着这些在他们眼中看似破烂的器具,老夫铸出了“志远”一剑,也正是凭着此剑,这才在江湖上开始打出一些名气……” 林晨闻言,目光落在那些陈旧的打铁器具上时,心思也有些恍惚。 “志远剑”不如齐桂天后来所铸的其它宝剑那么出名,但其名字,却有很深的含意。而且谁能想到,江湖上的那些宝剑,竟是出自这么一个简陋的地方? 齐桂天走到小屋里的一处角落边上,众人这才注意到,那里地板的石砖上竟然还有着一个铁环。 只见得齐桂天猛伸手握住铁环,而后猛地一拉,那处地板上有一处四方之面竟然就这么被他给拉了起来,再仔细一看,那四方之面哪里是什么石砖?分明就是一块铁板,而背面上盖了一层薄灰,再加上角落的光线有点暗,所以,如果不走近看的话,那么就会让人误以为是一块石砖。 “三位小友请跟老夫来!”齐桂天说着,便是第一个进入地下。 众人走近一看,那铁板盖着的地方下面,有着一个木梯子,顺着梯子爬下去之后,走过一段略微狭窄的通道,空间便是变得宽敞起来。 眼前,乃是一处地下室。 齐桂天打开刚才在上面那小屋里顺手拿的火折子,将这地下室的油灯给点燃,火光虽然不大,但也足以照亮这整个地下室了。 “这里是齐老先生存放材料的地方?”李潇然看着周围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他出身于天工阁,所以对于这地下室里的一些东西,倒也比林晨和牧家旺懂得多一些,故此一问。 “李小友出身天工阁,想必也是认识这些东西的。”齐桂天笑了笑,说道:“那风雨楼的蓝尔雅以为老夫的剑必然是收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或者是干脆直接收藏在老夫的身边,故而一边拖住老夫,一边命人将老夫的卧房、书房给里里外外地搜查了数遍,殊不知,老夫的剑,就放在这么一个放置杂物之处。” “两位小友,来帮老夫搬一下。” 齐桂天说着,便是和牧家旺、李潇然两人将一个大箱子给搬开,而箱子下方的地面,竟然有着一个凹槽! “就是它了!” 那凹槽之中,静静地躺着一个小盒子。齐桂天将其拿起来,放到刚才移开的大箱顶上,而后随着“咯吱”地一声,小盒子便是打开了。 “这是……”众人闻言,顿时将目光落到了那小盒子之中。 小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柄银白之剑,以目测来看,其剑应当是不足标准的三尺,剑身也略小一些,且有着一道道纵横交错的明显纹路。剑锋之处,亦并非传统的三角尖锐,而是如同横切一拦般的,直接斜划了上去,若是弧度再大一些、圆润一些,那便跟刀锋一样了。至于剑柄之处,此剑没有剑格,只有剑茎,前系剑缰,后系一串红绳玉流苏,以及一块小红布。 齐桂天的目光亦是落到眼前的这柄剑刃上,开口说道:“此剑仅长二尺有余,且全剑极轻,乃是两年前,老夫用一块天外陨铁所铸,三位小友,你们可别看它这剑刃虽薄,可却异常坚韧与锋利,仅还是剑胎时,就已经可以劈金裂石,从成剑至今,已一年有余。” “成剑已一年有余?”林晨等人一愣。 齐桂天点点头,说道:“是的。你们说江湖传言,老夫在前不久新铸了一柄剑,但事实上,老夫已经有一年多没有铸剑了!三位小友眼前的这柄剑,就是时间最近的一柄!” 齐桂天解释着,但心思却有些凝重。 这两年里,他的确是只铸了这柄剑,但知道这柄剑消息的人却不少,这其中大多数是自己的好友,除此之外,也就没有其他人知道了。让齐桂天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谁将这消息给放了出去?又是谁将这消息给告知了风雨楼?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齐桂天却知道。风雨楼行事虽然肆无忌惮,但本身却是一群极为严谨的人,当他们收到一个消息之后,要再三确认才会行动。也就是说,他们和林晨等人不一样。林晨等人是信了江湖传言才来上门拜访的,但风雨楼的人可不会相信这种东西,一定是有人将准确的消息告知他们,他们才会来到这里!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 “齐老先生,我可以好好看看它吗?”林晨问道。 牧家旺不是江湖人,所以对此并不怎么在意,而李潇然出身天工阁,自然不愁没有好剑。但林晨不一样,他虽然出身太白剑山,但师父李长天只传其剑法剑经,却没有授剑。那后山的洗剑池里倒是有不少宝剑,但师父说,洗剑池里的剑只能扔进去,绝对不能拿出来,否则不管是谁,一律就地斩杀!当时还是少年的林晨从来没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火,吓得一连好几个月都不敢再去后山。 此时此刻,林晨看到一柄好剑,自然是心动了。 “自然是可以的。”齐桂天点点头。 林晨闻言,便是立即将这柄银白短剑从小盒子里取出来,剑一入手,当真就如齐桂天所说的一般,此剑极轻,挥斩之际,只听得“咻”地一声,如同暗器般的,那破风声也极其微弱,若是此刻的场地嘈杂一些,那么人们一定会将其忽略掉! “好剑!”林晨赞叹道。他当初看到蒙尘的“无人识”的时候,便觉得那一定是一柄宝剑,但此时此刻,他手中的这柄短剑却一点儿也不比“无人识”差劲,反而用着比还是剑胎的“无人识”要顺手许多! 只不过,这柄剑就算再怎么好,也终究不是他的。 林晨的心里想着,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将其放回了盒子里。 齐桂天仿佛是看出了林晨的心思,笑道:“我观此剑与林小友有缘,就将它赠与林小友!” “这……”林晨一愣,动作亦是一顿,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怎么行?” 齐桂天笑道:“怎么不行?老夫年岁已高,可不能再像你们这般出去闯荡江湖了,此剑留在老夫手里也是浪费,倒不如给你们这小年轻人带出去在江湖上打出一片威名。再说了,林小友你力挽狂澜,救老夫整个山庄上下于水火之中,老夫将此剑相赠,亦是合情合理,所以林小友就莫要推辞了!” “齐老先生说得对呀!”李潇然转头对林晨说道:“二哥,我看齐老先生乃是真心相赠,你若是扭扭捏捏,岂不是虚伪?” 李潇然本就是因为不服齐桂天的名头才来这里拜访观剑的,可不像牧家旺和林晨那般尊敬,此刻齐桂天要赠剑给他二哥,那么他自然是不客气的。 齐桂天笑了笑,也不在意,开口说道:“林小友不妨为此剑取个名字。” “此剑还没有名字?”林晨倒是一愣。 齐桂天摇了摇头,指着那剑柄上系着的小红布条,笑道:“其实我一直认为,剑是有灵的,能与主人心心相印,所以除了开始的那柄“志远剑”之外,其余所铸之剑,皆由它们的主人命名。林小友且看这剑茎尾处的流苏红布,这块小布条是我特意加上去的,当剑的主人命名为其之后,我便让人将此剑的名字绣到这红布条上,虽然没什么用,但这块红布,已经成为了我所铸之剑的标志之一了,却是不知道,今日这柄剑,能否有幸被命名呢?” 齐桂天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若是林晨再做推脱,那么就真的像李潇然所说的那般虚伪了。 于是,林晨再度握住这柄银白短剑,心里想了想,目光却忽然落到这短剑的剑身之上,心里忽然一亮,开口说道:“不如,这剑就叫做“纵横”,你们觉得如何?” “纵横?”李潇然摇头道:“太嚣张了?你干脆叫无敌算了。” “我也觉得不妥,还是内敛一些比较好。”牧家旺亦是点点头,开口说道。 齐桂天不语,就这么看着他们三兄弟探讨。 三人讨论了半天,东拉西扯,但说着说着,李潇然忽然说漏了嘴,于是林晨拍板决定,这柄剑的名字叫做“月娇”。 李潇然的脸色古怪,而牧家旺则咬牙切齿,一脸气愤。 “齐老先生,我决定了……”林晨将这银白短剑给举起来,开口说道:“从今以后,它就叫做月娇!” (第二更) (求推荐票……) 第七十四章 告辞 牧家旺、林晨、李潇然三人,一直在山庄里带到了临近傍晚才回去。 临走前,齐桂天带着自己的数个弟子亲自出门相送,一直穿过了山庄外的那片竹林,这才止住脚步。 林晨转身对齐桂天抱了一拳,说道:“齐老先生,今日赠剑之情,在下铭记于心,日后齐老先生若是有什么需要之处,只需派人告知一声,在下必定赶来相助!” 齐桂天也不推辞,笑道:“好,这话可就这么说定了!今日你我结下善缘,以后老夫若是有事找上门,还望林小友不要推辞啊!” “那是自然的!”林晨点点头,而后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齐老先生就送到这里,我们自行回去即可。” 齐桂天亦是点了点头,微微让开一个侧身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就此别过了。” “告辞!”三人异口同声地朝着齐桂天抱了抱拳,而后便是转身走下了山。 没有了外人,所以一路上,牧家旺便是面色不善地盯着林晨,而林晨则觉得如果不是李潇然说漏了嘴,那也不会这样,所以他面色不善地盯着李潇然。 另一边,李潇然本想当做没看见的,但仔细一想,反正都是迟早要知道的,他提前一点说出来又怎么了?心里这般想着,他便是觉得理直气壮起来,于是挺了挺胸,目光亦是朝着林晨和牧家旺瞪了回去。 他们就这么大眼瞪小眼地,一路走回了荆州城。 另一边,齐桂天的目光一直目送着这三兄弟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时,这才将目光给收回来,看了看天空,自语道:“天要下雨了!” “师父,这明明是大晴天呀,为什么说要下雨?”跟在一旁的齐澈心不解。 齐桂天不语。 ………… 入夜。 因为林晨受了伤,所以牧家旺特意命后厨杀了一只老母鸡,又加入红枣、枸杞等物煮了一锅鸡汤,到了晚一些,他又神神秘秘地拿了一个小瓶子走进林晨的房间里。 “大哥,你大晚上鬼鬼祟祟地干什么?”林晨问道,但目光却落到了牧家旺手中的小瓶子上,因为他为闻到了酒香味。 牧家旺关上门,不满地说道:“亏我有好东西还念着你,而你这没良心的居然说我鬼鬼祟祟?这是我家,我用得着鬼鬼祟祟么?只不过这种东西不好拿出来……” 他说着,便是把手中的小瓶子给放到桌上。 “这是……酒?”林晨问道。 牧家旺点了点头,说道:“对呀,这是蛇胆酒,我听说这酒也是大补之物,所以就寻思着给你弄点过来。只不过我爹书房里收藏的也不多,所以只能给你均出来这么一小瓶而已。” 林晨打开这小瓶子,除了一股酒香之外,还有一股浓郁到刺鼻的药味。 他连忙将瓶口给塞上,脸色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大哥,你搞错了。这蛇胆酒虽然是大补之物,但补的可不是我这种……所以,还是算了。” “搞错了?”牧家旺疑惑。 林晨低语一句,牧家旺脸色古怪,但最终还是将这小瓶酒给收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地休息。”牧家旺起身,而后说道。 他本想给林晨送点补物过来,却没想到搞错了,此刻当真是一脸尴尬。 牧家旺顺手关上林晨房间的房门,但临走前,又回头看了看。他给林晨送补药是一回事,但主要的,还是想要来问一问,林晨和他那妹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今晚是问不成了。 牧家旺的心里想着,便是摇了摇,又叹了口气。 “一切看天意。” 他知道牧月娇是一个极有主见的人,若是两人真心喜欢的话,那他也不会反对什么。 ………… 林晨和李潇然两人将牧月娇给护送了回来,又去拜访了酒棋居士齐桂天,那么他们在这荆州城里的事情,也算是处理完毕了,再加上时间日渐临近藏剑山庄举办的八荒论剑,所以林晨在修养了几天之后,便是和李潇然向牧府辞行。 “这么快就要走了?”牧运昌问道:“可是犬子招待不周?” 林晨摇头道:“牧家主误会了,大哥待我们很好,只不过我们两人已经在此打扰多日,又怎么好意思再继续打扰?再加上,距离藏剑山庄举办八荒论剑的时间日渐临近,再前往藏剑山庄之前,我们两个还要先去湘楚一趟,所以时间紧迫,也就不好再这里继续呆着了。” “八荒论剑?”牧运昌身为荆州城的副城主,自然是听说过八荒论剑这种江湖盛会的,而林晨和李潇然身为江湖中人,想必也是对这种盛会很期待,想要去一览江湖高手的风采? 听得林晨这么说,牧运昌也就不好再劝了。毕竟八荒论剑这种盛会可不是每年都有的,它每次举办时,都会吸引整个南州年轻一辈的目光,而论剑结束后所排出来的前十位,便是在名义上属于代表整个南州江湖上年轻一辈最强的十个人,无论走到哪,都会被万众瞩目。以林晨和李潇然这般年纪,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对此事抱有兴趣也是理所当然的。 心里这般想着,牧运昌也没有再说什么。 林晨和李潇然要辞行,牧运昌和牧家旺便是亲自出门相送。 “你们真的要走了?”牧家旺问道。 林晨点了点头,但心思却不在牧家旺的身上了。因为他的目光看到,有着一道身影躲在牧府的大门后面,正偷偷地往外看,于是他的脸上便是露出了一个笑容。 正和李潇然东拉西扯的牧家旺看到林晨的神情后,便是微微偏头,而后当他再度转回来时,脸色一变,伸手在林晨的眼前晃了晃,说道:“哎哎哎,别看了!既然贤弟你要走,那就赶紧走,莫要耽误了时辰。” “你不跟我扯了?”李潇然问道。 “扯个鬼哦!” 牧家旺一怒,他要是再跟李潇然扯下去,说不定妹子就要跟林某人私奔了!于是他赶紧挡在林晨的身前,说道:“哎哎哎,别看了,没得看了,赶紧走!滚滚滚,别在这碍事!” (第一更) (求推荐票……) 第七十五章 山庙 林晨和李潇然两人在离开了荆州城之后,便是直接沿着大路骑马南下,一直到了傍晚时分,光线变得略有些昏暗之后,这才放慢了速度。 “二哥,前面有座山庙,我们今晚就在那里休息?”李潇然的目光朝着前方张望了一会儿之后,便是转头对林晨问道。 “好。”林晨点点头。 南州和其他地方不一样。这里既然被称为南岭,那么自然是有着极多的山岭陡坡的,而且再加上没有官府管理修路的缘故,所以一旦远离了例如像是荆州城这种大城池的地界,那么道路就会开始变得难走起来,就算像是林晨这样的习武之人,走一两天还好说,但如果是长时间奔波的话,那也是顶不住的。况且,此时此刻,林晨的身上还有着伤势,根本经不起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所以这一天走下来,倒也有些累了。 两人翻身下马,拉着缰绳,牵马朝着那山庙走了过去。 山庙并不大,庙宇里供奉的神像早已不知去向,但整个庙里,倒也算是干净,而且从地上的那些火灰痕迹,以及周围的那些浅浅的脚印来看,这个地方应该是经常有人出入的,最大的可能是,这庙宇已经从山庙完美地转型,成为了江湖人的落脚点。 林晨将马匹拴在庙门前,走进这庙里时,李潇然已经坐下了。 “这地方还有着不少折好的树枝,应该是上一波在这里留宿的人剩下的,这样也好,倒也省得我们再去捡树枝了。”李潇然说着,便是走向这屋子的一处墙角,从那里抱起一小堆已经被折掉树叶的木棍,走到林晨的身旁,随意的将其放在脚边,又从这堆木棍里选出几根较为粗壮的,在地上摆了一个“井”字。 将这“井”字摆好之后,李潇然便又是从那堆柴火里选出几根相比于前几根要较为细小一些的木棍,在刚才的基础上,继续往上堆放,而后以此类推,不多时,便是摆出了一个小高塔。 “还差一点引物。”李潇然四处看了看,忽然眼前一亮,起身走出山庙,不多时,林晨便是看到他两手各自抓着一把干枯的树叶走了进来。 “二哥,点火!”李潇然先是将一小堆枯叶透过这些柴火之间的缝隙给塞进“井”字的空洞里,而后便是对林晨笑道。 “好嘞!” 林晨点点头,打开刚刚取下放在一旁的包袱,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火折子,将火口给伸进去那“井”字小塔里,而后轻轻地吹了吹,那火折子的火口便是渐渐地亮起一缕火芒,与那枯叶接触,不多时,便是燃了起来。 “只烧枯叶的话,点不燃这些柴火的呀。”李潇然看着这些燃烧的枯叶。火势倒是够大了,但枯叶终究烧得不够久,于是他又拿出一些带着树皮的木棍,将这些木棍上的树皮尽量地剥下来,扔进这火堆里,折腾了许久,当外面的天色已近变暗时,这才将这堆火给升起来。 入夜。 正当林晨和李潇然一边吃着干粮,一边闲聊时,忽然听到门外有着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他们便是看到有着几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些人,一身劲衣便装,腰间左右各自悬着一个葫芦和一柄兵刃,有刀有剑,身后背负一个包袱以及一个斗笠,一副标准的江湖游侠打扮。 林晨和李潇然在看着他们,而这些人,也在打量着林晨和李潇然。 和林晨、李潇然这两人的一副饶有兴趣地模样相比,当这群人看到林晨和李萧然时,倒并未像他们那样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反而觉得很正常,而且看这两人的打扮,估计也是和他们一样的。 为首的是一个年岁约莫在五十左右的老人,他最先走了进来,对林晨和李潇然两人点点头,笑了笑,示意了一下,而后便是靠着火光,在这庙宇里的另一处角落坐了下来。 “呼……累死我了……”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人松了口气,大大咧咧地坐下,一边解下身后的包袱,一边自语道:“还好这里有个庙,不然今夜又得睡野外了。” 他说着,忽然一个抬头,便是看到林晨和李潇然正打量着他们,于是脸上便露出一缕笑意,打了个招呼道:“两位小哥儿也是江湖人?” 这么盯着人家被发现了,林晨和李潇然的脸色有些尴尬,但听得那汉子的问话,他们还是点了点头,答道:“是啊。” “这样啊……”那汉子点了点头,而后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感叹了一句:“年轻真好呀!” 这话什么意思? 汉子不再说话,倒是坐在他旁边的老人,在点燃了自己的烟斗,大吸了一口之后,便是看向林晨和李潇然两人,问道:“想必两位小哥也是为了那赵家之事而来的?” 赵家? 林晨和李潇然闻言,皆是一脸疑惑。 什么赵家? 那老人看到他们两人的这般神情,倒是愣了一下,而后问道:“看来两位小哥是不知道此事喽?” 林晨摇头道:“我们兄弟二人一直赶路至此,并不知道老先生口中的赵家,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如此。”老人闻言,点点头,而后说道:“其实这也并非是什么秘密,只要两位小哥稍微关注一下这周边乡镇里的传闻就会知道了。在前方的江陵县里,有一户姓赵的大户人家,他们家的赵老爷在两个月前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至今卧床不起,不管请了多少名医都没有用,一直拖到现在,乡里还流传起了“赵老爷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之类的传言,后来呀……赵家的人实在是没办法,于是便向外贴出了悬赏,谁要是能治好赵老爷的病,就以三百两相赠,就算治不好,只要能找出病因,那也能有五十两的厚报,这不……我们就正打算去碰碰运气!” 坐在他身旁的汉子笑道:“三百两啊!先不说那三百两,就算是那五十两,若是省着点花,那也能足够有两个月的花销了!” “是啊、是啊!”另外的几个人闻言,也是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林晨闻言,便是有些疑惑地问道:“老先生,请恕我直言,就算那赵家老爷生病治不好,要找的也应该是那些江湖游医、方士之类的?为何你们也……” 老人叹了口气,笑道:“说来惭愧,老头子年轻的时候,练过一些拳脚功夫,后来年少轻狂,捡了把柴刀便出来走江湖,本来也跟个几个师傅,但他们都说老头子天赋太差,不宜习武,但老头子不服啊,后来就一直自己琢磨,但武功始终不得精进,最后没有办法了,就学了些其它的东西,什么卦象啊、医药啊,甚至连杂耍也练了些许,小哥儿看他们,大家伙儿也都是差不多,在江湖上混得不好,也没脸回去见父母乡亲,就这么聚在一起,平日里要是有什么活计,那就接下做做看,若是没有活计,那么就到一些县乡里表演一下功夫、杂耍,来混口饭吃,维持一下生计……” 老人说完,便又是大吸了一口烟,笑了笑,歉意地说道:“老头子好久没见到过像两位小哥儿这般年纪就出来走江湖的人了,所以这话一下子就没止住,莫要见怪呀!” 老人说这么多,想要倾述是一回事,另一方面,是因为林晨和李潇然实在是太年轻了,恐怕连二十岁都不到。他年轻时离家出来走江湖的那会儿,也差不多是林晨和李潇然的这般年纪,所以老人仿佛在这两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年少轻狂的影子,故而想要借此隐晦告诫一番,江湖并没有说书先生口中的那般美好。 “没事没事。”林晨笑了笑,而后饶有兴趣地问道:“老先生你走了这么多年江湖,那么一定遇到过不少奇闻异事?可否跟我说说?” 老人听得林晨的问话,也不再在刚才的那话题上继续纠缠,而是抽了一口烟,接过林晨的话题,点点头,笑道:“江湖上的奇闻异事可多了去,小哥儿若是想听,老头子说一说也无妨……” (第二更) (求推荐票……) 第七十六章 下雨 清晨,当路上还是灰蒙蒙地一片时,林晨和李潇然便已经离开了那座山庙,继续开始赶路了。 “二哥,我怎么觉得你像是一幅还没有睡醒的样子?”李潇然骑着马,看着身旁的林晨脸上那副略有些昏昏欲睡的懒散模样,调侃道;“昨夜里,该不会是在想佳人了?” 林晨打了个哈欠,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揉了揉眼睛和脸颊,说道:“想什么佳人啊?我昨晚一直在听那位老先生他们讲故事,听着听着就忘了时辰,算算时间,也没得睡多久……”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赶路,正走着,林晨忽然感觉头顶好像有点湿湿的,刚想抬手摸一下,下一刻便是有着几滴雨滴滴落到了他的手背上。 “天要下雨了,赶紧找个地方避一下!”林晨对李潇然说了一声,又伸手往后一扯,便是将那原本挂在他后背的斗笠戴到了头上。 “驾!” 两人一声轻叱,双腿猛地一夹马肚,便是加快速度奔袭起来。 “这雨越下越大了!” 当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前一刻还是大晴天,下一刻就乌云密布,当第一滴雨滴落下的时候,就宛若有人站在云端上往下泼水一般,倾盆大雨随后便是泼了下来。 “这鬼天气!” 李潇然骂了一声。他们的头上虽然戴着一个斗笠,但这斗笠顶多也就挡一下小雨,或者是稍微大一些的雨水,而此时此刻,那豆大的雨滴落到石头上时,也能噼啪作响,此刻就如同有人往他们的身上泼水一般,哪里顶得住? “这路也开始不好走了!”林晨说道。他们两人早已远离了荆州城的地界,没人修缮大路,所以此刻走的全都是坎坷的小山路。这些小山路本就难走,这一下雨,一些地方就立即出现了不少的泥潭水窝,让得本就坎坷的路面变得更难走了。 林晨的心里正想着,只觉得身子忽然一晃,他那坐下的马匹前脚所踩之处,竟是直接塌陷了下去,而后便是导致整匹马身一个不稳,开始摇晃起来。 “二哥小心!”李潇然一惊。像他们这般快速地骑马奔袭,本身就是对骑马者的臂力有一定的要求,可偏偏……林晨的左肩受伤了,使不上力气,所以他的注意力便一直放在林晨的身上,没想到还真出现意外了! “吁!”林晨一边稳稳地拉住手中地缰绳,一边出声安抚坐下那摇摇晃晃地马匹,可在拉扯间,马头一个大幅度晃动,林晨那拉住缰绳的左手便是被连着一扯,他只觉得那左肩上忽然一痛,而后整条手臂便是变得无力起来。 少了一只手控制,再加上这道路本就坎坷难走,他坐下的马匹便是再次乱晃起来,一个不慎,再次踩到了一处因为太湿而变得松软的泥土,但这一次,那马脚却没有陷下去,而是一个打滑,整匹马便是冲落到了一旁的斜坡下,而林晨也是一个翻身,跌落到了斜坡下的一条小溪里。 李潇然见状,立即猛地一拉手中的缰绳,直接把他坐下的马匹拉得双腿站立,而后,他一手撑住马脖子,双腿一噔,便是一个空翻跳下,急忙前去将小溪里的林晨给扶了起来。 林晨从水里走出来,摇头道:“没事。” 这场雨下得快,来得也快。 不多时,天上那浩浩荡荡的乌云便是飘走了,清晨的晨曦穿过云间洒落到大地上,透过刚才那场雨在草木土石之上所留下的雨滴,映照出七彩斑斓的光霞。 不过,对于这种美景,林晨和李潇然两人可没有心情去欣赏,因为他们的全身都湿透了。 “完了、完了!”正收拾着行李的林晨忽然惊叫一声,从那包袱里取出一叠湿漉漉的银票,心疼道:“这银票不但湿完了,还都黏在一起了!” 林晨说着,便是将这叠银票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分开,但没用,这些银票一张张地黏在了一起,林晨拈住一角,微微拉起来,但稍微用力一点,便是将那小角给扯了开来。 “二哥,如何?”李潇然搭了一个火堆,将身上所带的东西一件件的挂在火堆边烤起来之后,便是看向林晨,问道。 林晨摇头道;“不行。这些银票都渗了水,笔墨模糊不说,还粘在了一起,就算烤干,我估计能用的也就几张。” 林晨说着,便是将那几张较为完好的银票放到火堆边的石头上,让那热气慢慢地将其烘干。 “你的身上还有钱吗?”林晨又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小钱袋,这是他从太白剑山上带下来的,但里面装的只有一点铜钱和几粒碎银,只靠这么点钱的话,不说去湘楚,能不能走出荆楚都是个问题。 李潇然在身上摸了摸,而后亦是取出一个钱袋,里面倒是放着不少碎银,但能挂在身上的碎银,想来也重不到哪去。 “现在怎么办?”李潇然看向林晨。 “还能怎么办?等这些银票烘干咯。”林晨耸了耸肩,他说着,忽然想到昨晚的事,心里一亮,便是说道;“如果实在不行,我们也去那江陵县碰碰运气?” “江陵县?”李潇然一愣,而后才想起来,他们昨天晚上在那山庙之中所听说的事情,那江陵县的赵老爷生了场大病,正悬赏名医呢。 只不过…… 李潇然一脸好奇地看向林晨,问道:“二哥,你该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平日里除了练剑,还精通卦象、医术之类的?” “你在想什么呢?这些东西岂是那么好学的?”林晨摇了摇头,一边反复地烘烤着手中的银票,一边说道:“只不过,我们太白剑山里也藏有不少偏方,而且小时候也跟着师父记下了一些方子,民间的医生看不出来,万一那赵老爷中的乃是罕见的怪病呢?总得去试试看嘛,不然这荆楚还没走出去,就得去吃西北风了。” 李潇然叹了口气,连着说了几声“倒楣”,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求推荐票……) 第七十七章 打探消息 据昨夜里的那位老人所说,江陵县的位置,其实距离他们也不远,一直沿路往东南方向下去一些就是了。 林晨和李潇然将身上的行李烘干之后,又收拾了一番,于是便沿着那老人所说的方向骑马而去,一直到了下午,一座小县城便是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两人一进城,先是找了家客栈落脚,将一切准备妥当之后,这才走出门来。 对于赵家悬赏的事情,那老人昨夜里也是说得不清不楚的,所以林晨也不会真的到了这江陵县之后就直接找上门去,他打算先将一些消息给打探清楚,至少……也得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虽然他此刻也算是来碰运气的,但……万一呢? “走!” 林晨和李潇然两人走出了客栈,一边在街道上慢步行走,一边则用目光四处打量着这江陵县的景色。 别看江陵县只是一个小县城,但因为此处乃是临近荆州城的缘故,有着许多的商人旅客路途经于此,所以倒也比一些普通的县城繁荣一些。 正走着,林晨忽然在一家粉摊前止步,因为他饿了。 他们两人,虽然也买了一些面饼之类的干粮,但经过林晨在那小溪里滚一滚之后,这些面饼都湿透了,所以他们也就索性将其遗弃掉,算算时间,这一天下来,除了早餐随意地吃了几口面饼之外,午饭和晚饭都还没吃呢。 于是,林晨就这么在粉摊里坐了下来,开口说道:“老板,来两碗粉。” “好嘞!”那粉摊老板立即应了一声,随后便是麻利地开锅下粉。 李潇然也坐了下来,他笑道:“二哥,我说你是饕餮,你还不服。嘿嘿,说好的出来打探消息,你这才刚出门,一拐角就坐到了这粉摊里,莫非……你还能用肚子打探消息不成?” 林晨从那桌子中间的木盘里取出两个瓦杯,又给自己和李潇然各自倒了一杯茶,小饮一口,感受着茶水里那淡淡的苦味在口中化开,这才悠然说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市井间的百姓们,最喜欢的就是在休息的时候,坐在街边的粥铺、粉摊里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谈论着各种奇事、怪事、新鲜事。我以前从关中一路走过来,就喜欢坐在街边点一碗粉条、豆腐花之类的,然后就这么坐着听他们说这些东西,虽然大多数都是吹天吹地,只可一笑,不可当真,但也听到了不少奇闻趣事!所以……若是要打听传闻、流言这种东西的话,也无需特意去问什么,就只要像我们现在这般,随意找个路边摊坐下,点些东西,一边吃,一边倾耳听即可。” “这样啊……”李潇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虽然从湘楚一路游玩到荆楚,但却没怎么在路边摊里坐过,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还有这种事。 林晨没有管李潇然的神情,因为他点的两碗粉已经被粉摊老板端过来了。 “两位客官请慢用!” 林晨端过一碗,放到了自己的身前,鼻子一嗅,只觉得一股特殊的香味扑鼻而来,再用筷子在那大海碗中一捞,便是夹起了一片的藕片。 “这粉条的做法千奇百怪,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用藕汤来混煮的粉……”林晨笑了笑,便是将这藕片送入口中。 这藕片已经煮入味了,但嚼起来时,却并不像一般藕汤里的莲藕那般泥软,也不似剥皮洗净就直接吃的那般生脆,而是入口不化,但牙齿稍微用力一咬,就立即烂开,同时入味到藕片中的汤汁也是在此刻散开,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无法具体形容的感觉。 不多时,林晨和李潇然两人正吃着粉条,而他们旁边的那个空桌,则来了几个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下,在一人要了一碗粉条之后,便是开始交谈起来。 只见得其中一人取了一杯茶,大灌了一口之后,随意的抹了抹嘴,而后便是开口说道;“嘿,你们听说了吗?那赵家的赵老爷,病情又加重了!” 听得他的话,正埋头吃面的林晨和李潇然,皆是动作一顿,耳朵竖了起来。 “哦?这话怎么说?”坐在他那一桌的人一听,也都来了兴趣,赶紧询问,而最先开口说话的那个人,则是低声说道:“我告诉你们,但你们可不要到处传啊!” “这是自然……”有人闻言,便是立即拍着胸脯保证,说道:“我们几个兄弟,你还信不过吗?我等岂是那种大嘴巴子的人?” 最先开口说话的人放下茶杯,神神秘秘地说道:“想必兄弟们也都知道,住在玉福巷的那位赵老爷在两个月前忽然生了场重病,至今卧床不起的事情?” “此事我等自然知晓……”坐在他身旁的人点了点头,催促道:“哎呀,你别在这婆婆妈妈的卖关子,有什么新鲜事,赶紧说与我们兄弟来听听!” 那人又是大口的灌了一口茶水,目光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神神秘秘地低声说道:“最近那赵家不是在悬赏大夫嘛?治好了就给三百两银子,若是治不好,能找出病因,也给五十两!我的一个亲戚以前在一个药行里干过,这个药行通行南北,我这亲戚也跟着出去见了不少世面,当他听说赵家悬赏的事情之后,也去凑了凑热闹,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听得他这么一说,坐在那一桌的人顿时好奇起来。 那人又是神秘的笑了笑,这才低声说道:“听我的那个亲戚说,那位赵老爷躺在床上,面色红润,还有什么脉相平稳、气血旺盛,反正他说什么,我也不太懂,只知道意思是那位赵老爷完全是一副没病的样子,别的大夫也是这么说的,但那赵家的人却说赵老爷已经卧床两个月了……我估计呀……赵老爷八成真的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否则一个人,躺在床上那么久,请了那么多大夫,为什么偏偏就没有人查出病因呢?” 另一边,林晨吃完粉、喝完汤,放下碗,大喊了一声:“老板,结账!” (求推荐票……) 第七十八章 赵府 两人回到了客栈里。 李潇然关上房门,而后问道:“二哥,可是听出了什么?” 林晨坐在凳子上,一边将身上的东西给放下,一边说道:“没什么头绪,但之前听那几个人谈论的事情,我的心里已经隐约有了一些猜想,只是不能确定,还需得动身去赵府真正的看过那位赵老爷才行。” “什么猜想?”李潇然一脸好奇。他刚才也是听说了,那几个人说,那位赵老爷脉络平稳、气血旺盛。虽然李潇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却也知道一些,这种迹象,怎么看都是没有病的。不过,他也不会就像那些平民小百姓那般去相信这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作祟,他一想不相信这种东西,一件事情之所以会怪异,那是因为人们对它不了解,只要找到了其根本原因,那么它也就不再会怪异了。 林晨摇头道:“只是一点简单的设想,不过现在还没有确定,所以我还是先不说。” “那好……”李潇然闻言,也不再做声。 第二天。 林晨和李潇然两人起得很早,简单的洗漱一番,又吃过早饭,而后便出门了。 根据昨天昨天傍晚在粉摊里听说的消息,那户悬赏大夫治病的赵府就住在玉福巷。 玉福巷是江陵县的富户区,原本除了居住在这里的人之外,其他地方的人一般是不会进来的。但此时此刻,这玉福巷里却变得热闹了起来。 当林晨和李潇然两人走到那赵府的门前时,也不禁为眼前的场面而感到吃惊,因为……这里的人也实在是太多了一些! 此时此刻,站在赵府门外的人,各种年龄,各种打扮的都有。他们就这么聚集在这里,相互交谈着,一时间,让得此处变得非常的热闹。 “两位小兄弟,你们也是来给那赵老爷子看病的?” 忽然有着一道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林晨转头一看,便是看到一个年龄约莫在三十余岁左右的汉子正站在他们的身后。 李潇然指着身后的那群人,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这里不都是吗?” 那汉子笑了笑,说道:“哈哈,话是这么说,但我看两位小兄弟如此年轻,所以也就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下……” 林晨说道:“其实我们也就是来凑一下热闹,但我在这位大哥,你好像是胸有成竹的模样,莫非对于此事很有把握?” 那汉子听得林晨这么一说,胸膛立即挺了挺,笑道:“哈哈,胸有成竹倒是不敢当,只不过这位小兄弟说对了一点。我年轻的时候,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让许多大夫都束手无策的奇病、怪病,一路走过来,也学了那么几张偏方,所以我对于一些较为罕见的病情,也算是有些把握的!” “原来如此!”林晨点了点头。 正当他们交谈的时候,那原本紧闭的赵府大门被打开了,一个管事模样打扮的人从门后走了出来,目光看了一眼门外的众人,而后高声说道:“各位,自我赵家发布悬赏求医之日起,每日都有许多杏林妙手前来相助,为此,我赵家对前来相助的各位感激不尽!” 这管事说着,便是对着站在赵府门前的人行了一个辑礼,而后脸色顿时一冷,继续说道:“然而……有些人却欺我赵家心善,将我赵家当成愚钝之辈,一些不学无术、投机取巧之辈企图混杂于前来揭榜相助的大夫之中,这些人,不但挡住了真正的妙手神医,还拖住了我们的时间,让得老爷的病情日渐加重,所以……” 那管事一拍手,便是立即有着两个家丁拖着一个人从大门后走了出来,手一甩,便是将一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扔到了地上,一时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那个人的身上。 “此人,江陵外的朋友或许会陌生,但江陵县本地的朋友,却一定认识!”那管事指着地上的那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冷声开口说道:“此人名为刘成,但他有个外号叫“留不成”,为什么呢?这刘成在以前读过一些书,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好歹认得几个大字,所以在县里也有许多地方愿意找他为工,但偏偏……这家伙好吃懒做、不求上进,不但对东家交给他的差事不上心,还有龌龊心思,后来连着换了好几个工事,但皆想着投机取巧,以至于每个收留他的东家都不出一个月就将其赶了出去,以至于后来靠着偷鸡摸狗之事为生……今日,他亦是想着投机取巧、浑水摸鱼,妄图混在前来相助的各位杏林妙手之中进入我赵家进行一些龌龊勾当,结果被我们发现,于是便直接将其打断了腿!” 那管事一边说着,一边环视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冷声说道:“我知道,在场的各位里,一定还有像刘成这般的人!我奉劝你们一句,若是当我赵家愚钝好欺,那么你的算盘可就打错了!那些想来“碰运气”的浑水摸鱼之辈,最好此刻就转头离去,我赵家可以不予追究,可若是谁没有本事,却胆敢动歪心思混进来,哼……这刘成就是前车之鉴!” 这赵家管事的一番话说出来,再加上此刻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的刘成,顿时让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整个赵家门前由原本的热热闹闹变成了寂静无声…… 最终,片刻儿之后,还是有着不少底气不足之人在看到了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成之后,狠狠地吞了一口唾沫,身子往后微微一移,悄然地转身离去。 “二哥,我们呢?”李潇然看了一眼那些悄然离去的人,而后便是转头看向林晨。在他看来,他们也是属于那种前来“碰碰运气”的底气不足之辈。别的先不说,他李潇然肯定是不懂医术的!而且他也从没听说过,从太白剑山出来的人还会治病…… (求推荐票……) 第七十九章 木牌 林晨自然也是看到了那些底气不足而悄然离去的人们,不过,他却并不在意,反而对李潇然笑了笑,低声说道:“放心,就算我的猜想不对,我们也不会有事的。” “这是何意?”李潇然不解。 林晨不语。 不久之后,还站在赵府的门前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一部分是进入了赵府之中,而后陆续摇头叹气地走了出来,而另一部分,则是在看到一些自己认识的名医也在摇头叹气之后,自知能力有限,所以也退走了。 林晨带着李潇然走上前去,对那赵府的门人微微一个作辑,而后开口说道:“还请这位兄台前去通知一下,我们兄弟二人,乃是前来为赵老爷看病的。” “你们……?”那门人闻,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目光在林晨和李潇然的身上来回打量了一番。其实也无怪他会这般表情,因为医术一道,从来都没有什么天才可言,每一位妙手回春的大夫,都是经过长时间的诊治经验堆砌起来的,那门人此刻一看林晨和李潇然的年纪,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就算学过医术,又能学会多少?再说了,就算这两人的确有些本事,但那么多闻名周边现成的大夫都束手无策,他们俩又凭什么能够治好? 那门人的心里想着,便是微微地摇了摇头。之前大管家已经吩咐了,绝对不能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再进来,否则,不单单是那些人要被打出来,就连他自己,也得挨骂。于是,那门人便说道:“两位小哥儿,听我一言劝,此事你们就不要进去掺和了,否则你我都不讨好……” 李潇然闻言,目光顿时看向林晨,好似在说:你看? 林晨自然是听懂了门人的意思,他笑了笑,毫不在意,从怀中取出一块小木牌交给对方,说道:“这位兄台,你只管拿着它进去通报便是,你们家应当是有人认识它的。” 他说着,又拿出了一块小碎银,夹在木牌的下方,一并送过去。 门人接过林晨手中的木牌,那木牌的正面刻着一个“牧”字,后面则是刻着“荆州”二字,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的东西,但既然林晨都这么说了,而且又收了好处,那么这门人便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小哥儿如此坚持,那我就先进去试试,还请两位小哥儿在此稍加等待一会儿,只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你们能进去……” “没事,我们等着就好。”林晨笑了笑。 等到那门人走了之后,李潇然这才转头看向林晨,好奇地问道:“二哥,你给他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临走前,大哥给我的信物。”林晨解释道:“本来是说等我们去到江城,或者回到荆州之后,有这个信物在手,做一些事也能方便一些。但后来,我打听到这位赵府的赵老爷以前在荆州城府当了几十年的差,直到今日,也是归乡没几年,所以我寻思着,赵家的人应该会认识这枚荆州城牧家的令牌,所以也就拿出来试试看了。” “哦……”李潇然懂了,问道:“这就是二哥你刚才的底气所在?” 林晨点点头,没有否认。 他们以荆州城牧家的令牌作为敲门砖,就算到时候看不出病因,治不好那位赵老爷,那么赵家也必定要给身为荆州城主的牧运昌一个面子,必然不会为难他们。 果然,不多时,刚才的那门人便是急匆匆地跑了出来,而在他的后面,还有着另一道人影,这道人影……正是刚才的那位管事! 那位管事的手里拿着林晨刚才所给的那块木牌,他一走出来,目光便是落到了林晨和李潇然两人的身上,问道:“两位小哥儿可是从荆州城所来?” 林晨点了点头,应道:“正是。” “那这块……”那位管事又问。他也算赵家的老人了,以前跟着赵老爷子在荆州城呆了几年,自然是认识磁物的,但此时此刻,还是要确认清楚为好。 “此物自然是牧城主给我的。”林晨说道。其实他这么说倒也没错。毕竟这种令牌,便是代表了一个家族的门面,就拿牧家来说。如果林晨拿着这个令牌去欠下了一个人情,那么这个人情便是牧家来还,所以,除非家主同意,否则这种东西是不可能会送出去的。 “原来如此……”那位管事点了点头。在林晨刚才解释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林晨的脸色看,发现此人的底气十足,并无心虚的神情,而且想来也不会有人真的胆敢去冒充荆州牧家的名头。于是,他便将这块木牌还给林晨,同时让开了一个身位,说道;“两位小哥儿,里边儿请!” 管事一边带着林晨和李潇然两人走进这赵府里,一边问道:“却是不知,两位小哥儿怎么称呼?” “我叫林晨……”林晨说着,又指着跟在他身后的李潇然,说道:“这是吾弟,李潇然。这位管事呢?贵姓呀?” “哦……原来是林公子和李公子。”管事点了点头,而后笑道:“贵姓倒是不敢当,我从小就进了赵府,一直干到现在,所以被老爷赐予了赵姓,叫做赵石,两位公子可以直接称呼我的名字,或者也可以叫我赵管家。” 他说着,步伐一顿,而后便是带着林晨和李潇然拐入一条长廊,这才继续说道:“林公子,你刚才的那块木牌,我虽然认识,但却不敢自做主张,于是便将它拿给了我家大少爷看,所以大少爷此刻想先与两位公子见一见……” “这倒是无妨……”林晨笑了笑,说道:“我们俩上门来,本就该先去拜见主人的。” 赵管事点了点头,不一会儿,林晨和李潇然两人便是被带到了一个大厅里,而大厅之中,则坐着一位年龄约莫三十余岁的中年人。 “大少爷!”赵管事侧开身子,开口说道:“这两位林公子和李公子,便是所持木牌前来拜访之人了。” (第一更) (求推荐票,求……月票?) 第八十章 病情 那赵管事说完,又转头向林晨和李潇然说道:“两位公子,这位便是我家的大少爷……” 至于名字,赵管事却没有说。就算他是这赵府里的老人,但是作为下人,当着主人的眼前直呼主人的名讳,那也是不妥的。 当赵管事介绍完,林晨和李潇然便是向着那赵大少爷行了一个辑礼,说道:“见过赵少爷。” 那位赵家大少爷笑了笑,摆手道:“两位小兄弟不必多礼,请坐。” 林晨和李潇然点点头,便是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赵家大少爷率先开口说道:“两位小兄弟也无需客气,我叫做赵毅,你们也无需叫我什么赵少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即可……” 林晨摇头道:“那怎么行?我们兄弟俩来者是客,怎么可以失了礼数?不如这样……我们兄弟俩,以“赵先生”来称呼,这样既不失了礼数,也不会显得太客气,如何?” “也好……”赵毅点了点头,不过他也不想在这称呼礼数上纠结太多,于是问道:“听赵石说,两位小兄弟是应告示而来给家父治病的?” “是的。”林晨点了点头,问道:“赵先生可否先让我们去看一看赵老爷?” “这……”赵毅有些迟疑,原因无他,正如之前的那个门人所想的那般,在医术这一条道上,是没有天才可言的,每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少说都有着十几年的诊治经验,而林晨和李潇然两人,真的实在是太年轻了! 这种年龄,就算他们的师父是一个绝世神医,但他们本身却如此年轻,又能学到多少本领? 不过,再一想,林晨和李潇然既然手持荆州牧家的信物前来登门,那么他也必须要仔细想一想,到底要不要给这个面子…… 赵毅仔细思量一番。他将来还指望着像他爹那般前去荆州城府之中当差,别看荆州牧家的那位只是副城主,但风雨楼派来的人仅仅是挂个城主的名字,并不管事,所以,这个面子是必定要给的。而且,反正都有那么多人前去看过了,再多林晨和李潇然两人,也没什么事…… 心里这般想着,那赵毅便是点了点头,说道;“好,两位小兄弟请随我来。” 说罢,他便站起身后,率先走出了这个大厅,而林晨和李潇然两人,则是紧跟在他的后面。 三人穿过一条走廊,旋即一拐,又穿过一个小花园,片刻儿之后,便是停在了一座小院前。 “这里便是家父休息的地方了。”赵毅开口说了一句,而后便是带着他们走了进去。 林晨的目光在四处张望了一下,而后有些疑惑地转头对赵毅问道:“赵先生,令尊的这院子里,没有人守着吗?” 赵毅闻言,便是解释道:“哦……事情是这样的。家父喜静不喜闹,否则便会发怒,所以平日里也没有安排什么下人在外面守着,就连那些使唤的丫鬟,也是每隔一段时间才来一次,而且还会担心动静太大,生怕打扰了他!此事已经成为默认中的一条家规了,如今家父虽然重病,但我却也不敢违逆,虽然稍微增加了一些丫鬟们前来的时间看守的时间与次数,但这院子的外面,却是不敢派护卫守着的。” “原来是这样么……”林晨点点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李潇然出奇地沉默不语,他本身就是跟着林晨来“打酱油”的,既然林晨不说,那他也不会多说什么。 三人就这么走进了这小院里。 “大少爷。”有丫鬟看到赵毅带着两人走进来,便是立即低声问候一声。 “你们先出去!”赵毅摆了摆手。 那些正在屋子里照顾赵老爷的丫鬟们便点点头,悄悄地退了出去。 “林小兄弟,请看。”赵毅让开一个身位,当林晨走过去时,他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的父亲的身上。 林晨走近眼前的这床榻,目光落到这正静静地躺在床上的赵老爷的身上。 “如何?”赵毅问道。 林晨不语,他双膝半蹲,微微俯下身,在这赵老爷的身上观察了一会儿,将手搭在对方的脉搏上,闭着眼睛测量了一会儿,当他再次睁眼时,眉头却微微一皱。 这赵老爷的情况,果真就如同林晨前日所听到的传闻那般,面色红润、脉象平稳,但如果说气血旺盛的话……却是有些不对劲。 前些日子,齐桂天告诉他,一个人的气血如果真的旺盛的话,那么此人无论是在哪一方面都会显得非常的“平稳踏实”,就连身上的肌肉,都会比平时紧绷一些,但此时此刻,这位赵老爷却好似有一点“虚”? 林晨收回手,转头看向赵毅,问道:“赵先生,我可以看一下赵老爷的舌头吗?” “看舌头?可以是可以,不过还请林小兄弟小心一些,切莫惊动了家父。”赵毅点了点头,旋即又好似想到了什么,说道:“那些前来看病的大夫们,其实也有不少是查看过家父的舌头的,他们都说家父的肝火太过往上,得需吃点消火之物,却是不知,林小兄弟可又是看出了什么?” “肝火旺盛么?”林晨掐住赵老爷子的两边脸颊,两指微微用力,便是将他的嘴给打开了,目光一看,对方的舌苔上果然是有些泛黄。 “不对呀!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点虚呢?”林晨看到这一幕,喃喃低语一句,而后,他又将手搭在对方的脉络上,暗暗地输送了一缕真气进去。 习武之人,特别是武功高强的老人,之所以能够鹤发童颜、健步如飞,那便是因为真气具有伐毛洗髓的作用,虽然不能让人长寿,但却能够让得老人的身子如同年轻人那般健康。 此时此刻,林晨将一缕真气输送给这位赵老爷之后,他在对方的身上所感受到的那种“虚弱感”,便是隐约地减少了一些,这也更让的林晨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位赵老爷的身体很不对劲! 片刻儿之后,林晨站起身来,轻吐出一口气。 “林小兄弟,家父的情况如何?”赵毅赶紧问道。虽然他对林晨和李潇然这两个年轻人不抱期望,但是为了以防什么意外发生,所以他对每一位前来帮他父亲看病的大夫,都会这么询问一次。 “赵先生,我们先出去再说?”林晨说道。 “出去?”赵毅疑惑,他父亲就躺在这,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不过,当他看到林晨的那认真的脸色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觉得这个年轻人应该是看出了什么,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可以去书房,那里不会有其他人。” 于是三人就这么走到了书房里。 赵毅关上房门,目光看向林晨,问道:“林小兄弟,家父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可以说了?” 林晨并未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一句:“赵先生,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问,令尊的院子,真的是每隔一段时间才会有丫鬟去看守照顾?” 赵毅点头道:“这的确是真的,我之前说家父喜静不喜闹,此事并非虚言,即便两位小兄弟前往这江陵县的街上随意找人一问,也能问得出来。” “那晚上呢?”林晨又问道。 “晚上?什么晚上?”赵毅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林晨说道:“就是晚上是否也是这般安排?” “自然不是!”赵毅摇了摇头,说道:“我爹虽然容易发怒,对下人很严,但严终归只是严,却并不苛刻,晚上是休息时间,一群人在半夜三更里走了走去,非但他们自己辛苦不说,还会影响其他人,所以我便让他们在辰时之后,每隔半个时辰去看一次就好了。” 赵毅说着,便是看到林晨的脸色有些古怪,而后问道:“林小兄弟,怎么了?” “赵先生,我接下来所说的话,可能有些匪夷所思……”林晨语气认真的说道:“其实我怀疑……令尊是中毒了!” “中毒?”赵毅闻言,倒是一愣。其实倒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亲是不是中毒了,毕竟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有余,再加上那么多大夫前来检查,却查不出病因到底在哪,这显然不正常……只不过,后来他询问了一些大夫,他们都说没查出来自家父亲的身上哪里有中毒的症状,所以他也就不再去想了,如今听林晨再次提起,这才愣了一下。 “林小兄弟,此话怎么说?”赵毅皱着眉头,问道:“其实我之前也问过不少大夫说家父是不是中毒,但他们都说没有,若说真的有,那也只是补物吃得太多而已,并无其余症状啊?” 林晨点点头,说道:“赵先生,本来我还不太确认,但此刻听你这么一说,心里倒是有了一些底……” 赵毅又愣住了,问道:“此话是何意?” 林晨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心里虽然有了一些底,但还未真正的确认,所以还是先不说出来为好,否则到时候事情不对,也可以免得你我难堪……只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得需要赵先生今晚配合一下!” (第二更) (上架得太突然,我没有存稿,这些都是临时写的,所以像别人那样上架爆更是不可能的了,今天五千字,明天也一样,就这样子尽量多谢一些……) 第八十一章 入夜 入夜。 整个赵府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一道人影正提着提着灯笼穿行在小道上,不多时,他的步伐一顿,停在了赵老爷的院子前。 正准备进去照看赵老爷子的两个丫鬟看到走来的人影,便是轻声的问候了一声:“赵管事。” 这提着灯笼走来的人,正是赵石。 赵石摆了摆手,说道:“我今晚是照例来看一看老爷的情况,你们快进去忙,我站在旁边看一眼就走了。” “是。”那几个丫鬟应了一声,而后便是轻轻地走进了这屋子里。 因为屋子里的丫鬟已经燃了两盏小灯,所以赵石索性也就直接将手中的灯笼放在了屋外。 他走进屋中,来到赵老爷的床前,按照常规那般给赵老爷子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便是点了点头,对那些丫鬟说道:“老爷的状态还是和往常一样啊,我就先走了,你们一会儿动作麻利些,莫要打扰了老爷休息。” “是。”几个丫鬟点了点头,待赵石离开之后,她们便轻手轻脚地为赵老爷子擦拭了一下脸部、手部等地方,又更换了放在床下的便器,仔细做完这一切之后,这才关门离去。 等到这些人都走了之后,屋子里的那屏风后面,便是有着三道身影露了出来,而这三道身影,正是林晨、李潇然和赵毅这三人。 “林小兄弟,你让我晚上躲在此处,到底是何意?”赵毅疑惑地问道。 白天的时候,林晨说他父亲是中毒了,但当赵毅问起详细情况时,林晨却不言不语,还说要等到晚上才可以告知,而到了晚上,他却又被林晨拉着来的到了他父亲的屋子里蹲守着,此时此刻,经历了这一连串的事情,让得赵毅的心里彻底的疑惑起来,他甚至有点怀疑林晨是在戏耍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虽然他得需看在牧运昌的面子上不好发火,但也绝对要赶人了! 林晨笑道:“赵先生,还请稍安勿躁,且听我细细道来。” 赵毅不语,示意林晨继续说下去。 林晨说道:“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令尊应该是患上了某种怪病,但当我真正查看令尊的身体时,却有了不同的设想,关于这个设想嘛,白天的时候我也说了,我并不是很确定,但听得赵先生说令尊吃了很多补品,这才让得我坚定了这个设想,对?” 赵毅点点头,说道:“你的确是这么说的。” 林晨也是点点头,继续说道:“其实赵先生的话,只是让我的设想更坚定了一些,但直到此时此刻,我也不敢有十成的把握就认定令尊就是中毒,或者说……他中的是我口中所说的那种毒!这一的一切,都要建立在一个基础上……一个令尊会在今晚发作的基础上!” “林小兄弟,你这话又是何意?”赵毅的眉头微皱。虽然他此刻知道林晨是站在“大夫”的位置上和他说话,但不管怎么说,听到别人说他父亲会发病,这心里总归是觉得怪怪的。 林晨解释道:“我以前跟着师父学艺时,就曾听他提起过一种还算高明的下毒手法……” “哦?” 这次不光是赵毅,就连守在一旁不吭声的李潇然也是一脸好奇之色。 赵毅只当林晨的师父是一位杏林妙手,但李潇然却知道林晨的师父是什么人,能被一位剑仙说成是“还算高明”的下毒手法,想来也必定会是很厉害的。 林晨瞧得他俩眼中的那疑惑与好奇之色,于是便整理了一下思绪,低声解释道:“这种手法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只知道……中毒者就如同此刻的赵老爷一般,表面看起来脉象平稳、面色红润、气血旺盛,但实际上,整个人的身子已经虚弱不堪,尤其是拖得越久,就垮得越厉害!” “可是不对呀!”赵毅问道:“自从家父患病卧床以来,一直至今为止,我已经请了不知多少位大夫诊治了,他们都说家父除了气血太旺之外,就并无其它病情了,又怎么会……?” “这就是这种下毒手法的高明之处了!”林晨解释道:“具体情况,我师父也没有多说,所以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据我所知,这种下毒手法有着一种药引,无人得知这种药引是什么,但它混在补药之中,能够让这些补药滋生毒素,表面上,这些补药让得中毒者看起来健康无事,但暗地里,中毒者的心肝脾胃肾等器脏,却已经被这些毒素给毒害了!” “如此说来,那该怎么办?”赵毅的眉头一皱:“将父亲的补药停止服用?” “这是其中一个办法!”林晨点头道:“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令尊中的是我口中所说的那种毒。” 赵毅不语,等待着他说下去。 “这种毒虽然难以被看出来,我也是通过真气查看时,又刚好知道有这么一种东西,这才会往这方面设想……”林晨解释道:“但是……这种毒素却有着一个缺点,那就是……它不足以让人立即毙命!” “这算什么缺点?”李潇然问道。有延时的毒药多了去,别的先不说,就只说他们上次剿灭山贼时,那些梁军所用的蒙汗药,只要把握用量,让人过一段时间在昏睡也不是问题。 林晨摇了摇头,解释道:“这不一样!砒霜、鹤顶红这些东西,你们都知道?这两种毒物,发作极快,说是一碰即死也不为过!但我此刻所说的这种毒物,却好似那瘾君子所吸食的五石散一般,它只能慢慢地破坏人体内的器官结构,就算是一次性吸入了大量的毒素,那也是一样的!并且如果这么做的话,中毒者还会出现明显的异状,这样就让人发觉了,所以说,下毒的人……只能通过温火慢熬的方法来对赵老爷下手!” “照林小兄弟的意思是……”赵毅听得林晨的一番话语,心里已经沉了下来。如果这种毒素只能通过“温火慢熬”的话,那岂不是说,在两个月前、不……甚至更久之前,就已经有人对他的父亲下手了!而且这个人,也必然会是赵府之中的人,否则谁能做到如此长久时间的行动? (第一更) (求推荐票……) 第八十二章 抓现行 林晨瞧得赵毅的那变幻不定的脸色,自然知道他的心里是在想什么,于是出言安慰道:“赵先生,之前我就已经说了,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建立在赵老爷子今晚会发作的基础上。所以我刚才说的,也仅仅都是假设,此刻也无需多想,就在这静静地等待即可……” 赵毅闻言,也知道此刻不是多想的时候,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但愿此事只是我多想了。只不过,林小兄弟刚才说……假设家父会在今晚发作,却是不知……” 林晨解释道:“这种毒不但本身古怪,它的名字也很古怪,叫做“阴阳散”。这阴阳散的名字,其实也是指明了它的两个特点!这第一个特点嘛,就是如同我刚才所说的那般,会破坏人体心肝脾胃肾的阴阳调和,表面上气血旺盛,实则体弱空虚!第二个特点,则是日出日落的时间变换!” “时间变换?”赵毅觉得有些懵,或作说是不可思议。这中毒和日出日落的时间变换有什么关系? “这种事说起来,赵先生可能会觉得有些玄幻,但此事却是真是存在的……”林晨解释道:“怎么说呢……这阴阳散名字里的‘阴阳’二字,阴指的是夜晚,阳指的则是白天。而人体是非常地奇妙的,它能够通过感知天气环境、时差变化等因素来调节自身……阴阳散就是利用了人体的这一点,这也是这种毒药最大的特点……在白天的时候,中毒者气血旺盛,如同一个健康人,可一旦到晚上,中毒者就会立即原型毕露,中毒不深的,顶多是消瘦一些,可若是那种病入盲膏之人,那么就会变成一具如同尸骨一般的活死人!并且,如果在十二个时辰内没有继续服用毒药的话,那么此人最真实的状态就会暴露出来,我之所以会让赵先生跟我蹲守在此,便是想要验证这个想法,如果赵老爷子今晚子时真的会如我我说的那般,那么……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赵毅没有言语,他深吸了一口气。林晨所说的八九不离十,他自然知道是在说赵府里出了异心之人,但眼下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还是等待……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的流逝了。 “此刻应当到子时了。”李潇然开口说道,他之前一直在透过窗口的缝隙观察屋外的天色。 “那我们……”赵毅刚想起身,但却被林晨给按了下去。 “别动,有人来了!”林晨开口说道。 只听得“咯吱”地一声,这屋子的房门被打开了,一道人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三人就这么躲在屏风后面,透过屏风朝着那屋里看去。 此时此刻,来着屋子里的人,绝对不会是前来照料赵老爷的丫鬟们,因为上一批丫鬟才刚走不久,而且从他那偷偷摸摸般的动作上来开,怎么都像是一副心有不轨的模样。 只见得那人在开门走进这屋子里之后,便是立即将这房门给关上,随后也不燃灯,就这么摸着黑,朝着那躺在病床上的赵老爷走了过去。 只瞧得那道人影掀开了盖着赵老爷身上的被子,又俯下身,手中一阵动作,因为光线的原因,再加上这屏风本身就不怎么透视,所以林晨等人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这好像是在脱去赵老爷身上的衣衫。 “果然是失效了……”那道人影在赵老爷的身上检查了一番,一边喃喃自语一句,一边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子。 “这老家伙的命可真硬,都三个余月了,居然还没死!”他一边说着,一边“啵”地一声,将小瓶的塞子给拔开。 “不过也无妨……这你这老家伙卧床这么久,也省得我每次都要偷偷摸摸地走去后厨下药,算算时间……这三个月过去,你也该撑不住了!”那道人影说着,便是蹲下身,正想伸手去掰开赵老爷的嘴,可就在此刻,那右边的屏风竟是忽然“砰”地一声倒了下去,而在屏风的后面,赫然站着三道人影! “住手!”赵毅大喝一声,脸色一沉地从黑暗之中走出来。而另一边,林晨从怀里取出一支火折子,将放在一旁地上的一盏油灯给点亮,微弱的火光虽然不大,但也足以照亮这四周的黑暗了。 这突然发生的一起,让得站在赵老爷身旁的那道人影一慌,顿时身形一动,就要朝着那门口冲去,但另一边,李潇然早有预料,抢先一步来到门前,同时身后一推,便是将那人给推了回去,“哐当”地一声,撞到了一个盛放水盆的洗漱架上。 “不好!”那人暗道不妙,但此刻林晨已经是举着火灯朝他靠了过来。 “赵管事!”当林晨看到倒在地上的人影的面容时,他的脸上也不禁为之露出一惊一愣的表情。 别的先不说,能在某一个大户人家里当上管家这个职位的,资历绝对是不可逾越的硬性条件!而且这赵石之前也说了,他从小就在赵府做事,一直干到现在,怎么说也有几十年了,又为何会对赵老爷子下手? “赵石!”此时此刻,当赵毅看到那人的面容时,脸色也是连连变换,震惊、不可置信、但最后却化为了愤怒。他质问道:“怎么回事你?” 这赵石从他父亲还是少年的时候就已经进入赵府当杂役了,一连几十年干下来,赵家看他办事尽心尽力,又加之资历够老,所以便给了一个大管家的职位,就连赵毅本身,也是赵石看着长大的。若说赵毅对谁最放心、最不会怀疑谁,那么此人必然是赵石! 可谁知…… “大少爷!” 此刻火光照亮,林晨、李潇然、赵毅三人的目光看着赵石,而赵石也看清了这三人的面容,心里已经不是单纯的惊慌而已了!而更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林晨和李潇然这两个原本并不被他放在心上的年轻人,居然和他家大少爷在此刻给他抓了一个现行! (第二更) (求推荐票……) 第八十三章 交代 赵毅的目光看着赵石,脸色已经是变得愤怒起来,质问道:“你摸着良心自问,你在我家干了这么多年,我父子二人可曾刻薄于你?” 赵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答道:“不曾。”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对我父亲下毒!”赵毅冷声一声,而后冷声说道:“若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就怪我无情!” 看到自己的父亲被迫害成这样,饶是脾气多好的人,那也是会生气的。更何况……这赵石怎么说也在赵家干了几十年,难道连一点忠心也没有? “赵先生,你看……”林晨的目光忽然落到身旁这躺在床榻上的赵老爷的身上,说道:“令尊身上的毒发作了!” 赵石的脸色一变,而赵毅则先是一惊,待到他的目光落到已经被掀开被子和衣服,袒露上身的赵老爷的身上时,脸色亦是一变。 此时此刻,这躺在床榻上的赵老爷,哪里还有白天时的那副脉象平稳,气血旺盛的模样?他全身上下的血肉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尤其是那脸颊上,原本略有些肥胖的脸庞,竟是向内凹陷下去,而后紧贴颅骨,若非此刻他的鼻腔里还有呼吸,那可就是跟一具干尸没有什么区别了! “爹!”赵毅见状,连忙趴到赵老爷的身旁查看。 “若然是阴阳散!”林晨看到这一幕,便是印证了他此前的猜测。 “二哥,你之前说这阴阳散需要极长的时间来侵蚀人的身体,那赵老爷的这副模样……”李潇然看向林晨。 林晨看向跌倒在一旁的赵石,开口问道:“这恐怕已经有好几个月了?” 赵石看到这一幕,知道今日自己八成是走不掉了,于是心里也冷静下来,干脆利落地点头承认道:“是!” “混蛋!”赵毅转身一脚踹了过去,怒问道:“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为什么要怎么做?” 赵石毕竟是老人,被赵毅这一脚踹得直接在地上滚了几下。他随手摸了摸,扶住一旁的一个椅子,从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说道:“为了我孙子!” “大少爷,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大少爷。”赵石看着林晨、李潇然、赵毅这三人,而后问道:“赵毅,你一定觉得这赵家的大管事一职,对我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恩赐?” “难道不是?”赵毅皱眉。 “恩赐?我呸!”赵石闻言,却像是自嘲般的大笑一声,而后指着躺在床榻上的赵老爷,冷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当初进这赵府的时候,是遭到了什么样的待遇?” 他不等赵毅回答,便是自顾自地说道:“当初我进这赵府之时,本是只想某个小差事、讨一份生计即可,可谁知你身后的那混蛋,却欺我们不识字,骗我们签了一份死契,从此一生都只能捆绑在这赵府之中,你说!这是不是天大的仇怨?” “死契!”他们三人一惊。 东家与工人之间的契约分为两种,分别是工契和死契。 工契又称活契,指的是有时间限制的契约,并且其中还有着诸多限制,例如东家和工人之间的一些福利待遇等等。 而死契指的是签订终身协议的霸王条款。就比如一个人卖身进入某一家府邸,如果此人签的是工契,那么他只要干到契约时间到期就可以转身走人,但如果签的是死契,那么此人此生此世就必须和这个家族绑在一起!主人说什么,他就得做什么,主人若是不满意,即便是将其打死也没有问题!并且死契并不是仅仅是个人契约,它还可以延续给下一代,父死子承,父亲是家奴,那么儿子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也是家奴! 赵石不理会他们三人的眼神,自顾自咬牙切齿地说道:“自从我得知我签的那份契约是一份死契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升起了要报复的念头,只不过,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杂役,又如何能进行报复?所以我要博取你们的信任,然后一步一步地爬到最高的位置!当我坐上了大管家之后,真正让我坚定动手这个念头的,是因为的孙儿长大了!” “我的孙儿自幼聪慧,小时候,仅仅是靠着在私塾外边儿偷学,就能认识不少字,当我发现之后,干脆就直接偷偷地将他送到荆州去,我跟他说:乖孙儿呀,你莫要想其它事情,就在这荆州里认真读书,跟着私塾先生好好看,好好学,将来鱼跃龙门,金榜题名,做一个人上人!”赵石说着,语气忽然一变:“可是……一个家奴出身的人,又怎么能去参加科举?” 南州没有朝廷和官府管辖,科举自然无从谈起。 一个南州人,若是想去参加科举,那么也就只能去南州之外的地方但……无论是哪一处,都明确规定了贱籍不得参加科举,而签了死契的家奴,就是贱籍之一! “所以……我要杀了他!”赵石指着躺在床上地那赵老爷,而后又指向赵毅,大笑道:“我不仅要杀了他,我还要杀了你!你要你们赵家的人死了,那么这死契,自然也就是作废了!” “混蛋!”赵毅的脸色一怒,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沉声道:“还不快给将解药交出来!” 赵石死死地咬着牙关,目光亦是狠狠地瞪赵毅,但就是不说话。 林晨走上前去,将赵毅给拦了下来,又看向赵石,沉声问道:“我先问一句,你是如何知道这种毒药,又如何得到的?” 阴阳散在江湖上的名声并不是很响亮,知道的人应该不会很多,配方、解药、来路也不清不楚,连林晨和李潇然这种大门派的弟子都不知道,这赵石不过是赵府的一个家奴,又如何能够将其获得的? (星期一和星期二是满课的,从七点到二十点五十,还有作业,所以就不更新的,其余时间正常更新。) (求推荐票……) 第八十四章 结束 “告诉你们也无妨……”赵石的心早已冷静下来,此刻的语气也是变得平淡了不少,说道:“此毒乃是我花了数年时间,方才从“五仙”手中购得,至于解药……呵呵,此毒无解!” 赵石说着,当他看到那赵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时候,便是连连冷笑。 “五仙?”林晨闻言,便是立即追问道:“这五仙是指五个人?还是一个门派?他们又在何处?” 赵石冷笑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 “这倒也是……”林晨闻言,倒是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而后从怀中拿出了那块牧府的令牌,在赵石的眼前晃了晃,开口说道:“这块令牌,你也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了,而且你刚才说……你的孙子在荆州城读书?” “你!”赵石一听,脸色顿时大变,大叫道:“枉我还觉得你是行侠仗义之人,原来也不过是一个手段卑劣之辈!” “谁跟你说我是来行侠仗义的?我们俩只不过没钱了,来碰碰运气……”林晨将令牌收进怀里,耸了耸肩,目光盯着那赵石,说道:“而且,说起手段卑劣,你这下毒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赵石的脸色连连变换,最终,他叹了一口气,颓废地坐到了地上,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五仙”到底是什么人,只知道他们绝不仅仅只是五个人而已,并且这群人非常谨慎,我花了数年的时间,才争取到他们的一丝信任……我每次与他们见面的时候,都会被蒙上一个头套,路程左拐右拐,还连着换了好几次马车,所以若是问他们在什么地方,我也是不知道的……” “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赵毅怒视着他。 林晨和李潇然相视一眼,说道:“赵先生先别激动,此事……他应当是没有说谎的。” 关于阴阳散这种东西,除了知道它是一种毒药之外,其余资料都是不清不楚的,甚至许多信息都是伪造的。况且,这江湖上使用毒药的教派本身就少,而每一个精专此道教派,基本上都能够叫得出名字,但林晨却从未听说过有哪个教派是名为“五仙”的,此刻听得赵石的说法,想来那群人的谨慎程度和处理遗尾的手段并不一般!否则,就凭阴阳散这种能够瞒天过海的下毒手段,又怎么可能名声不显? “我就当你说的事情是真的……”林晨说道:“那它的解药呢?是什么?” “不知道!”赵石又是摇了摇头,当他看到赵毅那满脸怒火和担忧时,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但一想到自己的孙儿极有可能会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拿捏住,于是赶紧补充道:“我当时也跟那群五仙问了,可他们只说:解药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你这老头不配知道是什么……” “该说的我都说了,下毒也只是我一个人的事,与其他人无关,你们有什么,就冲我来!”赵石说着,便是往身后的墙上一靠,闭上眼睛,像是乞求,又像是喃喃自语,继续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只求你们放过我的孙儿……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不是给人地主种田,就是给别人当杂役,这一当,就是一辈子,甚至还成了贱籍……呵呵,所幸啊,我那孙儿争气,我虽然是贱人,可他……却是读书人,将来中了进士,那便是大老爷,是真真正正的人上人!” “如果考不中怎么办?”李潇然对此嗤之以鼻。虽然他不是读书人,但却也知道一些事。都说秀才和举人是一道分水岭,但举人和进士之间,何尝不是一道更大的分水岭?别的地方先不说,就单说这荆州城,包括城外的数十个县镇乡村,如果同一年科举能够走出两位以上的进士,那么这绝对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你休得胡说!”那赵石一听,原本闭上的眼睛立即变得牙呲欲裂,怒视着李潇然。 李潇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林晨转头看向赵毅,问道:“赵先生,此人要如何处置?” 赵毅没有说话。 林晨和李潇然都看着他,也没有说话,这种事情最后要怎么样,他们是不应该去掺和的。 赵毅的目光盯着赵石,死死地咬着牙关,脸色亦是连连变换,但最终……却是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向自己的父亲,低声道:“放了。” 林晨和李潇然皆是一愣。 虽然赵石说这毒是有解药的,但他们的心里都清楚,且不说这解药能不能够找得到,就单凭赵老爷此刻这种毒入膏肓的模样,就算有解药,也不一定能救得回来……所以此时此刻,说是杀父之仇也不为过,然而赵毅竟然就这么把人给放走了? “你、你……”赵石此刻也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惊疑不定地问道:“你竟然要放了我?” “因为我不是你!”赵毅转过身,随手扔出一个物件,砸到了赵石的头上,而后目光冷冷地看着对方,开口道:“但凡家仆的卖身契,都放在书房书桌的最后一个格子里,这是钥匙,拿了你们祖孙的那三份,然后赶紧滚出我们赵府!” 赵石忍着头上的疼痛之感,目光看着手中握着的这柄钥匙,总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他向着门口处后退几步,但却发现林晨、李潇然和赵毅都没有动,于是冷笑一声,冷哼道:“哼,你会这么好心?你只不过是听说我有一个在读书的孙儿,你是怕了,怕他考取功名,怕他成了进士大老爷,然后回来报复你!” 他一边朝着门口的方向退去,一边冷笑道:“赵毅,我告诉你!别以为这么做我就会饶了你,不可能!哈哈哈……等我的孙儿成了进士,成了大老爷,那就是你赵家……” 正说着,赵石的脚跟忽然撞到门栏上,整个人一个不稳,踉踉跄跄地倒退出去,最后口中发出“啊”地一声,从门口的那一小排阶梯上滚摔了下去,等到他再度从地上爬起来时,口中便是一阵胡言乱语:“等我孙儿中了进士……我的孙儿是大老爷……是人上人……你们赵家完了!还有你!竟敢在这胡言乱语,我要让人把你抓起来……哈哈哈……我的孙儿是进士……我的孙儿是大老爷……” 李潇然走出门去,看向那大喊大叫的赵石,随后耸了耸肩,说道:“他疯了。” 林晨亦是看向那指着李潇然大骂的赵石。此时此刻的赵石,眼神里已经是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清明之色,完全就是一幅疯疯癫癫的模样。 林晨在心里想着:赵老爷毒入膏肓,而赵石则是变成了一个疯子,如此一来,这件事情的因果也算是结束了? 他又忽然想起了以前从关中渡江前来荆楚时,那位船家的话语。 江湖虽远,你我皆在其中。 先前林晨一直以为,江湖应当是轻剑快马、行侠仗义,但此时此刻,当他将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和船家的那句话结合在一起的时候,心里却不禁思考起来,江湖究竟是什么? “江湖虽然,你我皆在其中……”林晨轻语一声。 “二哥,你在说什么?”李潇然疑惑地转过头。 “没什么。”林晨摇了摇头,却听到站在一旁的赵毅询问道:“林小兄弟,你说家父这毒……” 林晨想了想,沉吟片刻后,这才开口答道:“赵先生,这关于这阴阳散,其实我也仅仅是一知半解,你若是问解药的话,我肯定是拿不出来的。只不过……据我所知,江湖上就曾经有人中了这阴阳散,但最后却活下来了!这样……我知道有个地方,哪里或许可以解开赵老爷身上的毒,但有几成把握也不好说,所以还请赵先生做好准备……” 赵毅一听,哪里还顾得上有没有把握?他赶紧说道:“愿闻其详!” “此地不好定义……”林晨想了想,最后说道:“我只知道它是东越天香谷。” “东越天香谷……”赵毅喃喃低语,但脑海里想了想,却从未听说过有东越这个地方。 站在一旁的李潇然似乎是看出了赵毅的想法,于是开口解释道:“这“越”字,指以前的越国。只不过越国早已没有了,而且自从先秦征服越地之后,将闽南、赣鄱、浙江给划分了出去,只在剩下地方设置桂林、象、南海这三郡,后来桂林郡和象郡并成八桂,府都设在桂林,南海郡改成南粤,府都设在广州……我二哥之所以说不好定义,那是因为,如今的越地不复存在了,东越即可以是如今晋国江南道辖下的浙江府,也可以是南粤府辖下的韶关城,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赵先生你还是派人将这两个地方都找一找比较好。” 赵毅皱着眉头想了想,而后问道:“东越到底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林小兄弟是否还有更多一些的信息?” “有一首诗,或许会对你有帮助。”林晨沉吟片刻儿,而后缓缓开口道:“落尽残红始吐芳,佳名唤作百花王。竟夸天下无双艳,独立人间第一香!” (求推荐票……) 第八十五章 潭州 第三天早上,林晨和李潇然便是离开了江陵县。 虽然说林晨并没有将那赵老爷子的毒给治好,但终究是找到了原因,而且也指明了一条方向,让得急病乱投医的赵毅有了一点头绪,所以赵毅也算大方,直接将之前说找出病因就赠五十两的报酬给提升到了一百两。 在这之前,林晨对于钱财的多少,其实是没有什么概念的。但是自从他在那小溪里滚了滚,把银票都给弄得湿烂了之后,这才发现,原来这一百两银子是这么的珍贵…… 为了以防再出现意外,林晨和李潇然决定将这张一百两的银票兑成两张五十两的,其中一张银票和林晨之前“救下来”的那几张一起用一张防水的小油布给包裹住,而另外的那张五十两银票,则是又兑成了一块块小碎银和两串铜钱。 一串铜钱为一百纹,也就是一两银子,对于那些大的客栈酒楼来说,这并不算什么,这些铜钱,主要是用在街边的茶肆、面摊里,毕竟像这种小本生意,就算林晨拿出一块碎银来垫付,但人家也不太可能兑得了零。 两人出了江陵县之后,便是骑马一路南下,日夜兼程地赶了约莫十天的路程之后,渡过了横跨荆湘两地的长江,终于是进入了湘楚的地界。 林晨和李潇然停下步伐,在他们的身前不远处,有着一块摆放得并不是很正,向着右边倾斜下去的古老石碑,而石碑上,则是有着三个已经被雨水、风沙和时间侵蚀得极为模糊的大字。 “华容县。” 林晨一边拉住缰绳,牵着马匹走进去,一边用好奇的目光四处张望着,说道:“当初曹孟德败走华容道,说的该不会就是这里?” 李潇然跟在他的身旁,笑道:“华容道的确是这里,只不过曹老板走的那条路,是在县外远一些的地方。” 两人并没有在华容县停留太久,在购置了烙饼、炒豆、烧酒等食物作为干粮之后,第二天清晨便是继续骑马南下,快马加鞭地朝着这湘楚的府都潭州赶去。 时间匆匆流逝,十多天之后,林晨和李潇然赶路的速度终于是慢了下来。 潭州城,原为贞观年间江南西道长沙郡的郡府,占地极广,是一座真真正正的历史古都,但林晨却并不在意这些,因为当他进城之后,便是闻到了一股熟悉且特殊的味道。 “二哥,你去哪?”李潇然一愣,莫非是遇到了熟人? 只见林晨顺着那特殊的味道转身走去,但却并未走出多远,而是在一处支着一个大棚的街边小摊前停了下来。 林晨将勾在马匹脖套上的缰绳给系在旁边的一个石墩上,旋即便是石随意地在那小摊里寻了个位置坐下来,开口说道:“老板,来一份臭豆腐。” 李潇然见此,顿时觉得无语。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走过去,要了一壶茶,等林晨吃完之后,李潇然便是领着他在这潭州城的街道上左拐右拐地走了起来。 天工阁所在的位置,并不像林晨之前所看到的那个望月楼那般处于城市的中心,而是坐落于潭州的城南之外的一座小山林上。 此山以天工阁为名,山脚下竖立着一块石碑,刻其内容为:天工山天工阁。 李潇然站在山门前,口中呼出了一口气,笑道:“终于回来了。” “这便是天工阁的所在么?” 林晨的目光同样是朝着眼前的这座山峰看去。此山算不上高耸险峻,但却有着一道道极为显眼的宽大阶梯从山脚下一直往上延伸,再加上山间的那朦胧山雾缭绕,就如同有着一条青白相间的灵蛇将这座山峰给缠绕住了一般,非常奇妙。 李潇然仿佛是看出了林晨的心中所想一般,笑着解释道:“我们天工阁什么东西都可以打造,所以时常需要往山上搬运材料,但一来二去,不但麻烦,还费力气,所以就修了一条极为宽大的白石阶梯,只不过嘛……这时间一久,草木落叶,水润青苔,加上又没有人清理,所以也就成了这样。不过还别说,加上这山上的雾气,还挺有一番神秘感的,许多外地人来了潭州之后,都会来我们这天工山外远远一观,时间一长,也就成了一项景点了。” “原来如此。”林晨点点头,目光左右张望一下,果然发现了远处有着一群身穿青衫的学子在这山脚下有说有笑地游玩着。 “不说了,上山。”李潇然自然也是看到那群人,只不过他并不在意,一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二是因为天工阁虽然允许一般人在山脚下活动,但山上却有着门卫把守,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的。 “什么人!” 李潇然和林晨正走着,只听得忽然有着一声暴喝从一旁的树丛上传出,紧接着,三道身影便是从那树上跳了下来。 “少阁主!” “少阁主?” 在场一共有两道声音。 其中一道,是当那三道身影看到李潇然的面容时,所发出来的惊叫。 而另一道,则源自于林晨。 那三个人走上前来,其中一个中年人看着李潇然,笑道:“少阁主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去潭州城里迎接一下才是。” 说着,便是伸手去拉李潇然手中的缰绳。 李潇然松开马匹的缰绳,交给对方,而后才笑道:“本来我是打算继续在荆楚玩上一段时间的,但我二哥想来我们这儿铸一柄剑,所以我就提前回来了。” “二哥?”那三人闻言,皆是一愣,李潇然乃是独子,何来的兄长?况且还是二哥?于是他们将目光转向林晨。 “喏,这便是我的结拜二哥了。”李潇然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林晨,而林晨也是向着那几人拱了拱手,笑道:“在下林晨,在荆楚剿匪时与三弟相识,又在荆州结拜,因为痴长一些时间,所以就厚颜当了这二哥。” “原来是林公子。”那三人见状,亦是立即还礼,本想继续客套几句,但李潇然却是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客套话就无需多说了,我先带我二哥上山去与我爹见上一见。” (求推荐票……) 第八十六章 天工阁 “没想到你竟然是天工阁的少阁主!”林晨一边走着,而目光也在打量着李潇然。 “我没告诉你吗?”李潇然转过头,但当他看到林晨的那古怪的脸色之后,便是讪讪一笑,说道:“可能是我忘了说。” 两人一路走上山去,不多时,便是看到了一座山庄的大门。 门上牌匾以苍劲有力之势书写着“天工阁”这三个大字。 “少阁主回来啦!”那些守着山庄大门的门卫早已看到了他们两人,当他们走过来的时候,便是问候了一句。 李潇然点了点头,一边领着林晨走进山庄里,一边随口向一个天工阁的弟子问道:“我爹呢?” 那弟子答道:“阁主应当是在后山的锻造房里督促工作。” 李潇然闻言,便是摆了摆手,说道:“嗯,我知道了,你去忙。” 说完,他便是领着林晨一路朝着山庄内走去。 山庄里,人还未到,便已经是可以听到一阵大喊:“爹、娘,我回来了!” 有个小丫鬟闻言,觉得这道声音有些耳熟,但再仔细听一听,这不就是逸少爷的声音吗?于是她的脸上便是露出惊喜之色大叫一声:“少爷,是少爷回来了!我要赶快去告诉夫人!” 她立即朝着后院跑去,一边小跑着,一边大喊道:“夫人,少爷回来了!” 不多时,当李潇然和林晨走到天工阁的主院时,便看到那主院之中已经有着一群人正在大厅里等待着。 “娘!”李潇然的目光落到坐在最中间的一位美妇的身上时,叫了一声,而后便是快步走过去。 “逸儿!”那妇人看到李萧然时,也是面露笑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逸儿?”林晨一听,脸色古怪。莫非是小名? 妇人摸了摸李潇然的头,问道:“在外面玩了这么久,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当娘的……” 这李母的言语间,虽然有着怪罪之意,但眼神里却尽是溺爱之色。 李潇然推开自家母亲的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人在看着,所以此刻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大叫一声:“我那是出去江湖上历练,怎么能说是出去玩呢?而且此事我爹也批准了……哎呀,先不说这个,娘,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结拜二哥,林晨。” “哦?结拜二哥?”李母闻言,目光便是顺着李潇然所指的方向落到了林晨的身上。不知是她,其余站在一旁的婢女们也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年轻人。 要知道,逸少爷可是天工阁的少阁主,天工阁未来的掌舵人,这位年轻的公子何德何能,可以成为逸少爷的结拜兄长?并且他也仅仅是二哥,那岂不是说,这上面还有一个大哥? 瞧得那么多人朝着自己看过来,林晨微微地吸了凉气,而后朝着李潇然的母亲拱手作辑,说道:“在下林晨,见过李夫人。” 林晨说完,便是等待着李夫人的下文。 李夫人的目光看着林晨。他们天工阁怎么说也是江湖上一流的门派,然而林晨此刻站在这里,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显得不卑不吭,从容淡定。而且,此时此刻,林晨虽然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但其身上却有着一股极其锐利的特殊气质,这种气质,李夫人以前跟着丈夫闯荡江湖时,只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 “娘!”瞧得母亲迟迟不说话,李潇然便是提醒了一声。 其实李潇然的心里也有些忐忑。虽然父母对他溺爱,但事情却是要分个轻重。他擅自结拜了两个兄长,看母亲此刻的态度,该不会是要发难? 李夫人笑了笑:“哎呀,刚才为娘愣了一下,倒是让林公子久等了,逸儿,还不快给你的兄长拉个椅子,客人来到,怎可如此失礼?” 哈? 李潇然有点懵,但心里也松了口气。看母亲的态度,应当是接受了这件事,不会再发难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林晨连忙推辞,旋即自己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李夫人见状,心里对林晨的好感度倒是上升了一些。她对身旁的一个小丫鬟吩咐道:“去给客人上茶。”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便是退后几步,而后转身朝着后堂的茶水间走去。 李夫人吩咐完,便是转头看向坐在一旁的林晨,好奇地问道:“这位林公子,我家逸儿性格孤僻,对陌生的人会有些冷淡,却是不知,你们是如何相识的?” 性格孤僻? 林晨回想起他第一次看到李萧然时的模样,这么一说还真是挺符合的。 不过,林晨自然不会将这种心理话给说出来,他瞥了李潇然一眼,而后便是对李夫人笑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在路过荆楚一座城市的时候,遇到了一伙儿山贼……” 林晨没有那些说书先生的口才,所以也没有办法将这件事说得曲折离奇、绘声绘色。但即便如此,他们在望月城与梁国的军队联手剿灭山贼,后来却发现这伙山贼竟然也是来自于西梁,而且还极有可能也是西梁的军人,再到荆州城齐桂天的铸剑山庄里,风雨楼之人来袭,一件件事的起伏转折,倒也让得站在一旁的那些小丫鬟们听得十分入迷。 “有趣、有趣……”李夫人听完,轻笑一声,说道:“原来林公子是太白剑山的门徒呀,如此说来,有这么一位兄长,倒是我家逸儿高攀了。” “娘!”李潇然有些不满。这还是不是亲娘了?李潇然的心里想着:而且二哥这家伙,除了剑术比我厉害那么一点点,其他知道的东西还没我多! “谁是太白剑山门徒?”几人正聊着,忽然有着一道声音从后堂传了出来,紧接着,只看到一位身材高大,面色略黑的中年人穿过一旁的屏风,从后堂走了出来。 “爹!”李潇然叫了一声。 那个中年人没有理会,他的目光看向坐在一旁的林晨,问道:“你是太白剑山的门徒?” (昨天有事,所以没写) (求推荐票……) 第八十七章 冒名顶替 林晨一愣,但这种事没必要否认,于是便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然而,李潇然的父亲根本就不听,“锵”地一声,便是将站在一旁的李潇然的腰间所悬挂着的配剑给拔了出来,同时口中说道:“是或不是,你说了我不信,不如直接亮出真本事来让我看看!” 他说着,手中剑刃一晃,便是直接朝着那座位上的林晨刺了过去。 “爹,你干什么!”李潇然顿时一惊,但是李父的动作是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就来不及反应制止。 另一边,林晨亦是一惊,瞧得那剑刃瞬间朝着自己刺了过来,他的双手立即按住椅子两端的扶手,用力一撑,同时往上一抬,整个人就这么翻过了这椅子的后背,躲过了这一剑。 “李阁主!”林晨想要出声询问。天工阁的阁主不是和他的老师认识吗?这位李阁主此刻为何要对他出手? 然而不等林晨开口询问,天工阁的阁主李正业便是大喝一声,道:“少废话,赶紧使出太白剑山的剑招,否则我便斩了你!” 李正业说罢,又是朝着林晨一连刺了几剑。 林晨连连倒退闪躲,但他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于是便告罪一声,道:“那就得罪了!请李阁主赐教!” 他说着,便是腾空而起,再躲过了李正业的又一招攻势之后,身体在半空中一个翻滚,但却并没有去动被他背负在身后的“无人识”,而是将悬挂在腰间的“月娇剑”给拔了出来。 “锵!” 月娇剑虽然不足正常剑刃的三尺规格,但却短小而精悍,此刻出鞘,好似让得林晨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锐利了许多。 “剑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你的剑法是否也是如此?”李阁主看着林晨手中的那柄银白短剑,微微地眯了眯眼,笑道。 林晨没有再说话,手腕一转,手中的短剑亦是随之一颤,紧接着,他便是主动地朝着那位李阁主攻了过去。 “云台三落?”李正业看着林晨的攻势,一边应对着,一边点评道:“剑招架势倒是使得不错,可惜这招讲究的是随意而出,攻其不备,你的目的性太强了,不行、不行!” 林晨闻言,手中剑招立即一改,整个人朝着那位李阁主发力攻去,一剑接着一剑,看得周围的人都是一阵心惊胆颤。 可即便如此,那位李阁主依旧不紧不慢地应对着,同时开口道:“这天峰五剑的力劲倒是挺足的,只可惜速度太慢……” 他说着,忽然一个反手,手中的那柄剑刃便是方向一转,瞬间便是将林晨的攻势给反制住。 “下一招是什么?”李阁主看向林晨,然而林晨并未说话,手中的剑刃一颤,直径地朝着对方刺了过去,一瞬间,剑光一闪,一剑犹如五剑。 “这招倒也还不错。”李正业点了点头,旋即将手中的剑刃一个斜横,“砰”地一声,在接住了林晨的一剑之后,手腕向前一转,手臂则是想着上前方一抬,剑刃从下方抵住林晨的短剑,将其向上一扬起之后,便是在他的短剑之上以两左两右规律各自击打两次,每一次的剑刃碰撞,都抵消了一分那附着在短剑之上的剑气,一连五次之后,林晨的这招飞燕逐月便是被彻底瓦解。 林晨见此,心里一惊。 不过,在挡掉了林晨的全部攻势之后,李正业却并没有反手进攻,而是看着林晨,笑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不错、不错。” 林晨瞧得对方没有继续进攻,那么他便也放下手中的短剑,目光疑惑地看着李正兴,问道:“李阁主,请问你这是何意?” 李正业却并未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句:“你的师父是谁?” 虽然他的心里已经确认了几分,但此时此刻,他的问题一出,目光还是立即盯着林晨脸上的神情。 只见得林晨面色平淡地回答道:“家师李长天。” “好!”李正业闻言,便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从未听说太白剑山的宗主收过任何徒弟,你既然自称他的弟子,那么想必也会知道一件事情了?” “爹,我二哥连太白剑法都使出来了,你怎么还不行?”李潇然出声道。 另一旁,李夫人仿佛是明白了什么,轻声道:“别捣乱!” “何事?”林晨问道。若是涉及师父或者宗门的隐秘,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大不了直接转身走人。 李正业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林晨,缓缓开口道;“你可知……李长天所最擅长的并非是剑术,而是音律?” 原来是这事…… 林晨松了口气,于是点了点头,说道:“自然知晓。” “哦?你知晓?”李正业似笑非笑地看着林晨,开口说道:“此事,整个江湖上知道的人都没几个,你居然敢说你知晓?” 林晨平静地回答道:“我自小跟随家师学艺,自然是知晓此事的。并且,我不但知道家师精通音律,还能说得出家师到底是精通什么。” 但林晨并没有立即说出来,而是反问道:“却是不知,李阁主为何要如此询问。” 李正业说道:“我怎么问,自然是有我自己的用意。李长天精通两种乐器,你说你知晓,那么你一定知道他曾经吟过一首诗,这首诗在江湖上,同样是没有多少人知晓,我吟一半,你吟一半,你若是对不上来,那便是骗子,我便一剑斩你!你若是对得上,我便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晨开口说道:“这首诗我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我又怎么能够确定,李阁主是否也知道?” 李正兴大笑一声,道:“好一个谨慎的小子。也罢,这首诗一共四句,你可以随意让我说出这四句里的任意两句,另外两句由你后来作答,如何?” 林晨点点头,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么他也不会客气,于是便开口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李阁主先吟出第一句和第二句。” 这首诗一共包含了两种乐器,既然李正业和林晨都说他们知道这两种乐器是什么,那么便将这首诗给拆分开了,一人说出一种。 “好!”李正业想也不想就应承下来,率先开口吟道:“坐看烟雨红尘事,独奏二胡谁和弦?” 林晨立即接声道:“一笑一剑平生意,笑傲江湖十五年!” “好!”李正业一听,顿时大笑一声,道:“答对了,我姑且相信你李长天弟子!” 林晨看着他,问道:“李阁主,那么你现在该告诉我刚的事情了?” 李正业笑道:“其实,你应该称呼我为师叔!” “师叔?”林晨一愣,同时也有些惊讶,他摇头道:“李阁主莫要开玩笑了,我师公他老人家只收了一个弟子,那就是家师,小子又怎么可能会有师叔?” 不单是林晨,就连站在一旁的李潇然听到自家父亲的话语之后,也是一脸懵逼,他可从不知道父亲竟然还是太白剑山的弟子。 李正业大笑一声,而后在首位上坐下,说道:“你先坐下,且听我慢慢道来。” 林晨点了点头,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李正兴理了理思路,而后开口解释道:“你的师公,也就是上一任的太白剑山掌门,的确是只收了一位弟子,这件事的确没错……” “那为什么?”林晨刚想说话,但却被李正兴打断了,只听得对方继续开口解释道:“你不必怀疑,我的确是你的师叔……” 他说着,便是忽然将身旁桌子上的一个茶杯给扔了出去,同时手中的剑刃斩出,顿时,只见得五道剑光从那剑锋之上并发而出,那个茶杯便是“砰”地一声,瞬间爆裂成了一块块零零散散地碎片。 “这是!”林晨一惊,这个剑招他当真是太熟悉了。因为李正兴此刻所施展的,正是刚刚被他破解开的飞燕逐月! 刚才,李正兴破开林晨的飞燕逐月时,便已经让得他的心里足够震惊了,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所发生的事,才是让得他真正的感觉到震撼! “如何?”李正兴笑眯眯地看向林晨,开口问道:“此刻你该相信了?” “这、这……”林晨猛地站起来,愣愣地看着地上的那对碎片,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目光好似询问一般的看向李正兴。 “安心坐下……”李正兴摆了摆手,同时将手中的剑刃还回给李潇然。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潇然一脸懵逼地问道。他的父亲什么时候开始练成太白剑山的剑法了? 若说只是剑招架势的话,旁人能够练成,那并不稀奇,毕竟剑招的动作也就那样,打来打去的,总会被人给记住。但李正兴刚才所使的那一招飞燕逐月,却很明显地蕴含了唯有太白剑山的特殊剑气,而这种剑气,唯有修炼了太白剑经才会拥有!这是旁人绝对不可能只用眼睛看就能够练的出来的! 李正兴在自家儿子的脑子上敲了一个暴栗,开口说道:“你爹我都说了,我是你二哥的师叔。” “可我还是不明白。”林晨接话道:“李阁主,你刚才也说了,我的师公的确只收了一位弟子,但你又为何说是我的师叔?” “你的师父李长天是唯一的弟子,这一点是没有错的,而我是你的师叔,这一点也不会有错。”李正兴笑了笑,而后解释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拜于太白剑山门下,也就是在上一任宗主、你的师公的门下学习过挺长的一段时间。但因为我们家是一脉单传,而且我的爹,也就是李逸的他爷爷,还等着我接手天工阁,所以自然也就不可能在太白剑山记下名字了。但不管怎么说,太白剑山的上一任宗主始终是我的师父,而你的师父,也始终是我的师兄。我和师兄李长天,已经有将近二十年未曾见过了,但关于太白剑山的一些事情,也时不时关注一些,却从未听说过他何时收了弟子,所以便担心有人冒名顶替,故而刚才出手试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林晨闻言,顿时点了点头。同时,他的心里亦是非常惊讶。 林晨只知道天工阁和太白剑山是有着一份人情的,但却没有想到,这份人情居然是这种“人情”!不过仔细一想,刚才李正兴说他和李长天已经有将近而二十年未曾见过,所以林晨不知道此事也是正常的。 况且,太白剑经并无成文,而是每一代师徒之间口口相传,旁人就算能够学得了剑招的架势,但也绝对不可能练得成太白剑山的特殊剑气与剑意,所以这件事也应当是假不了的。 心里这般想着,林晨便是站起身来,朝着李正兴恭敬地弯腰一拜,同时口中说道:“弟子林晨,拜见师叔!” 李正兴连连大笑,亲自将林晨扶起来,笑道:“好、好……贤侄无需多礼,你既然是我的师侄,又是李逸的结拜二哥,咱们之间的关系,倒是更加亲近了几分,以后也无需像这般客气,如今来到了天工阁,有什么事,以后再说,现在只需安心住下即可,等你好生休息一段时间,我便让李逸这小子带你到处转转,领略一下我们潭州的水土风光。” 林晨站起来,点了点头,应答道:“既然如此,那边多谢师叔了。” 李正兴笑道:“一家人,何来谢之?” 站在一旁的李夫人笑道:“这就叫做有缘。逸儿这小子性格孤僻,若是独自出去游走江湖,我还真不放心,还好遇到了晨儿,否则这小子还指不定会闯出什么乱子来!” 李潇然看到他们几人此刻交谈得融融恰恰,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但他一想到自己因为帮着二哥问了个问题,就无故挨了一个暴栗,于是心里又生气起来,想着什么时候找机会让二哥补偿回来才行。 (求推荐票……) 第八十八章 无人识 几人交谈一番之后,林晨便是将背负在自己身后的漆黑剑胎给解了下来,横在自己的双膝上,看向李正业,开口说道:“师叔,其实我这次来天工阁,是有一事相求的。” “哦?何事?”李正业坐下来,饮了一口茶,问道。他倒是不在意林晨一开始就提要求,毕竟同门之间,本就该相互帮衬,更何况,就算林晨并不是太白剑山的弟子,那么以他这李逸结拜二哥的身份,只要要求不是太过分,帮一下也没什么。 况且,相比于那些说话吞吞吐吐,绕来绕去之人,李正业还是更喜欢林晨这种直接开口的性情。 “是这样的,我想请师叔帮我铸造一柄剑。”林晨正色说道。说着,便是将横放在他双膝上的剑胎外表所包裹着的剑袋打开,将那还是半成品的“无人识”给从中取了出来。 “铸剑……?”李正业刚才一听,本来刚想说一句‘你不是有两柄剑了吗?’但是当他看到林晨将“无人识”取出来时,便是将目光投放了过去。 “这是……?”李正业的目光落到了林晨手中的剑胎上。 林晨站起身来,将手中的剑胎递给李正业,而后说道:“启禀师叔,这是我在前段时间偶然得到了一柄剑胎。” “哦?”李正业接过林晨手中的剑胎,目光仔细地打量着。 林晨正色道:“事情是这样的,当时我正准备前往荆楚,然后就在一家客栈里遇到了一个悬剑叫卖的少年……” 林晨将事情的经过给简略的阐述了一遍,但却并未告知《春江花月剑》的剑谱一事,毕竟,《春江花月剑》乃是一位剑仙所创出的剑法,就算江湖上的一些大门大派里都收藏有抄录版,但他手中的这本,除了记录剑招的《花月卷》之外,还有关于剑势的《春江卷》,毕竟,就算亲近之人不会对这本剑谱产生贪墨之意,可是……一旦这消息泄露出去,那么这绝对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这其中涉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大,还是尽量不让其他人知道比较好! 李正业一边听着林晨的述说,一边握着这柄漆黑的剑胎,另一只手摊开手掌,五指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剑身,轻语道;“此剑第一眼看去,看似平平无奇,甚至还锈迹斑斑,可若是将其握在手中细细打量,只要剑道稍微深一点的人,都可以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强烈锋芒,宝剑藏着锋,一招制敌,莫过如此!好剑!” 李正业看向林晨,笑道:“贤侄不愧是师兄所教出来的弟子,如此眼力,当真是不凡!” “小子比起师父来,还是差远了。”林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后说道:“这是这剑胎,即便再怎么不凡,也终究只是剑胎,无法发出它的全部威力,所以我之前便想,来天工阁这里请求帮忙将这剑胎给完善成为一柄真正的宝剑。” 若是以往,李正业自然是一口就答应下来,但此时此刻,他却没有立刻应承,而是继续在这剑胎上打量了片刻儿之后,才将其放下,看向林晨,缓缓开口说道:“贤侄若是让我新铸一柄剑的话,那自然是没问题的,可若是完善这剑胎……” 林晨的心里一紧,莫非是这剑胎有什么问题? “师叔?” 李正业想了想,这才开口解释道:“你这剑胎,看似平凡,但却极其不凡,先不说这铸造的手法,就先说这剑胎所用的材料,应当是某种天外陨铁铸造而成,只不过此刻看来,这铸剑之时,材料应当并不是很充足,所以只铸了一个雏形,便就此中断了。我天工阁之中,倒也有着不少名贵稀有的铸剑材料,只不过,我天工阁库存里的那些材料,比起铸你这剑胎时所用的材料,品质还要差了许多,若是强行铸剑,的确可以铸好,但却并不是最完美的程度,这点,想必你也接受不了?” 林晨一听,连忙问道:“那请问师叔,可还有其它的方法?” 他又不是什么剑仙,没有那种一条柳枝倾天地的本事。一柄趁手的宝剑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若是以牺牲“无人识”的提升空间为代价而铸成成品,若非真的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刻,否则他是绝对不愿意的! “其它的方法倒是有……”李正业开口问道:“我之前在后堂的时候,就听到你们说,你是想要去荆楚的藏剑山庄参加八荒论剑?” 林晨一愣,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李正业开口说道:“其实天外陨铁的话,我们天工阁的库房里,倒也收藏有一些,但却是不多,仅仅只有一点点,若是用来给你铸剑,那肯定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合成!我寻思着,可以用一些上好的材料相互融合在一起,这些材料本身,虽然比不得天外陨铁,但若是融合在一起的话,应当不会差太多,只不过……若是这么做的话,这剑一时半会儿是绝对铸不出来的,毕竟这剑胎的机会只有一次,我们得用多次试验来保证成功率,你若是想拿它去参加八荒论剑,应当已经是来不及了,就算我们日夜赶工,最快也得等这八荒论剑进行到一半、甚至快结束了才可以做出来,贤侄你可等得了?” “这……?”林晨有些犹豫,相比于此刻腰间悬挂的“月娇剑”,他还是觉得“无人识”用得更加趁手一些,而在比武之中,一件趁手的兵器,也是有着不小的影响力的。 “怕什么?”坐在一旁的李潇然忽然开口道:“二哥你可以先去荆楚比武啊,等这剑胎一铸好,我就立即给你送过去!” “这倒是可以!”林晨立即笑道。他当初在关中平安镇的时候,都可以用几根竹子与那刘志平交手,如今换一柄剑又怎么了? 说到底,他之所以觉得“月娇剑”不如“无人识”趁手,那其中最大的原因,不过是因为这柄“月娇剑”不如“无人识”用得就罢了。 李正业看着自家儿子和林晨的商谈,开口问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晨点点头,说道:“嗯,决定了!” (求推荐票……) 第八十九章 水到渠未成 在交谈了许久之后,坐在一旁的李夫人看了一眼天色,便是对身旁的一个小丫鬟吩咐了几句,而后便是看向自家丈夫,笑道:“老李,眼看天色也不早了,晨儿现在澡不曾洗,饭也不曾吃,你在这一直拉人家说来说去算什么事?倒不如先安排晚膳,等大家都吃饱了之后,再好好叙叙也不迟。” 李正业闻言,顿时大笑一声,笑道:“哎呀,看看我这脑子,还是夫人想得周到,来人,还不快去通知后厨准备晚膳?” 李夫人坐在一旁,笑道:“这晚膳,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稍等一会儿即可,逸儿,带人去给你二哥安排一件厢房,先去洗个澡,好生休息一会儿在出来。” “好!”李潇然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林晨,说道:“二哥,走。” 林晨站起身来,向着李正业和李夫人说道:“既然如此,那么小子就先走了。” 李正业笑了笑,摆手道:“去。” 李潇然领着林晨除了这大堂,正走到一条长廊上时,只觉得身后忽然有着一直大手朝着他抓了过来,措不及防之下,被按住肩膀。 林晨站在李潇然的身旁,目光盯着他,开口道:“你小子不是叫做李潇然么?李逸又是什么情况?” 天工阁少阁主,李逸? 这小子居然隐瞒了这么多! 李潇然瞧得林晨那一副面色不善地模样,又是讪讪的笑了笑,连忙说道:“二哥息怒,请容小弟解释!” “说。”林晨松开手。 “我真的叫做李潇然……”李潇然松了口气,但是当他看见林晨又要再次动手时,便是连忙解释道:“其实李逸也是我的名字!不骗你!”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晨问道。 李潇然解释道:“我的本名叫做李逸,而“潇然”则是我的字,只不过知道的人并不多。前段时间,我出去行走江湖时就在想,要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番名声,但江湖上,只要与天工阁有些来往的,都或多或少的知道天工阁的少阁主叫做李逸,于是我便不露本名,以“潇然”二字出去江湖上闯荡。” “原来如此,这倒是我错怪你了。”林晨点了点头。 姓、氏、名、字,这四个是分开的。 姓表示的是一个家族团体,例如某村的李家,就是李姓。 氏表示的是祖籍地方或者一个大氏族,例如某个地方名为李家村,那么这里就是李氏。 名表示外人对其的称呼。 而字则大多数是对名的解释,或者长辈对后辈给予的期望。 从意义上而言,名与字都是一样的,所以李潇然这么做也不无不妥。 两人也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 李潇然给林晨安排了一间客房,房间倒是极为宽敞,其中的各种家具陈设一应俱全。 毕竟整座天工山都是属于天工阁的,所以他们最不缺的就是地方。 不多时,两个小丫鬟将热水放好,林晨让她们退下之后,便是脱去自己身上的衣衫,进入到了浴桶里,整个人的身体倾斜地靠住浴桶,躺在冒着热气的热水中,浑身上下的毛孔舒张,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当真是舒服。 “当真是有些时间没有这么舒服地洗过澡了。”林晨惬意地躺在着,缓缓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眸。原本因为高强度赶路而积压在他身体里的疲倦感,竟是在此刻渐渐地开始消退。 当林晨再度睁开眼眸,从浴桶之中出来时,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而体内的真气,竟是隐约有着一种想要向上提升的浮动感。 大多数人都以为,习武之人体内的真气提升,只需坐在盘膝吐纳即可,但事实上,其实这种说法是错误的。 修行真气之法,虽然也需进行吐纳,但大多数的时候,只是定定地坐着盘膝吐纳并无太大的作用,主要还是通过不断地吸收、消耗蕴藏在天地之间与自身丹田之内的真气,彼此不断的循环,来拓展体内的七经八脉,在长久的时间反复淬炼里,让得自身丹田沉淀浑厚的根基,最终在达到一定的程度之后,自然而然地水到渠成。 而此时此刻,林晨就是这样的情况。 他从关中一路走下来,经历了大大小小地数场战斗,尤其是两次使用了《春江花月剑》里的剑势之法,每一次施展,都将他全身上下的真气给抽得一点儿也不剩下,但每次当他恢复过来,身体的毛孔舒张,再次吸收天地间的真元之气时,那股真气在经过了数道经脉的运转,最后进入他体内的丹田之后,都会比之前的真气显得更为纯粹! 林晨感受着自身的变化,他再度闭上眼睛,就这么坐在浴桶里,呼吸平稳有序,以一种特殊的呼吸法,进行吐纳天地之间的真元之气。 活血、凝真、流脉,这是真气层次的前三境。 真宫,四极,归元,这是真气层次的中三境。 虽然想要衡量一个人的武功高低,不能仅仅凭借着真气的层次,还要根据此人所学的武术招式、头脑应变、以及对战技巧等方面的数据,但不管怎么说,一个人体内所蕴藏真气的境界高低,终究是占据了总数的四成以上,并且没有真气,就无法施展高深的招式,所以,一个人真气层次的高低,就显得尤为重要。 当林晨再度睁开眼睛时,他深深地做了一个呼吸,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体内真气就如同一条波涛汹涌的江流,但距离没过江岸,终究还是差了一些,虽然水到渠未成,但……也不会差得太远了…… 林晨站起身来,从浴桶中走出,穿好自己的衣服,准备去吃饭。 (首先,我要跟大家说一声对不起,因为这章写得实在是太生硬了,没办法,我的文笔有限,修改了好几次,也只能这样了。我从刚开始写这本书的时候,想法是写一本传统武侠,没有固定的境界,强弱全在一个人本身的精力、技巧、应变以及环境的影响,就比如之前的蓝尔雅虽然武功比林晨等人高,但最后因为大意和大家联手等原因败了。 可是,我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设置几个境界,毕竟后面要用到。但是我保证,这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真气的境界,其余东西,尤其是打斗方面并不会又太大改变,抱歉) (求推荐票……) 第九十章 茶肆 由于距离藏剑山庄开启八荒论剑的时间越来越临近的关系,林晨仅仅是在天工阁里小住了几日之后,便是离开了。 临走之前,身为师叔的李正业还给了他一笔丰厚银票作为盘缠,所以一路上,倒也不需要再担心没钱而造成的各种问题了。 就这样,林晨牵过一匹快马,先是孤身前往荆楚,等到天工阁这边将剑胎给铸好之后,便是由李潇然给他送过去。 虽然林晨以前从未来过湘楚,但之前跟着李潇然一路南下,心里有些一些记忆,再加上手中拿着一份李正业给的地图,所以倒也不需要担心会迷路。 由于林晨此刻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所以倒也没有了之前赶路的时候的那般顾忌。他一路北上,日夜兼程,翻山越岭,相比于之前从荆楚南下的时候,此时此刻,当他再从湘楚进入荆楚的地界时,所用的时间竟是足足缩短了三分之一! 林晨牵着马,走到路边的一家茶肆前,将缰绳给系在茶肆前竖立着的一根木头上。这木头极为粗大,下面用水泥凝成一个石墩固定,而木头上则是有着好几枚粗大的且向上弯曲的钉子,所以林晨将这缰绳系在这里,倒也不会担心马匹会跑掉。 林晨将马匹安置好之后,便是迈步走进了这茶肆里,同时喊了一声;“小二,来壶茶。” 这种茶肆通常都是建立在荒野之外,装修之类的东西较为简陋,但空间却极大,给路过的行客、商贾等人卖一壶粗茶、一碟花生之类的小吃食,而行客、商贾们,也会在赶了半天路之后,选择在这种地方休息一下。 林晨走进茶肆,直接就近寻了一个位置坐下,那茶肆里便是立即有着一个肩上挂着一条毛巾的小厮,领着一个茶壶走上前来,一边给林晨倒了一壶茶,一边笑问道:“这位客官,除了茶水之外,可还需要其它的东西?” “哦?”林晨接过小厮递过来的一杯茶,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们这还有什么?” “客官这要问起来的话,那我们这儿卖的东西可就多了……”小厮放下茶壶,笑道:“我们这儿呀,干的有馒头、烧饼、花生米、湿的呢,也有白粥、面条和云吞,只不过嘛,这最近的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来的客人都是吃白粥的居多,所以咱们茶肆里储备的大米已经剩下得不多了,客官要是想吃,就得需赶快决定喽!” “这样的话……”林晨想了想,便是说道:“那么除了花生米,其它的东西都给我来一份。” “都、都来一份?”这小厮觉得自己好像是听错了。他们茶肆里所卖的食物,单看着好像不多,但馒头、烧饼之类的面食,一遇水就会发胀,最容易让人吃撑,所以这么多东西摆在一起,想要吃完也并不容易。 况且,林晨这身板看起来,也并不像是一个很能吃的人。 “是啊,都来一份。”林晨点了点头。 “客官可是在等人?”不知为何,小厮神使鬼差地问了一句。 “不是,我自己一个人。”林晨摇了摇头,对那小厮说道:“劳烦快点,我连着赶了好几天的路,肚子实在是饿得不行了。” 原来如此! 小厮“恍然大悟”,像他们这种茶肆其实并不多,而连续赶路的话,顶多就只能吃一些面饼之类的东西填填肚子,肚子里一点儿油水也没有,这就怪不得林晨会一次性点这么多食物了! “好的,请客观稍等片刻儿,小的这就去后厨催一催!”那小厮说完,便是转身一阵小跑,掀开挂在茶肆后堂的帘布,走了进去。 当茶肆的小厮走了之后,林晨便是举起手中的茶杯,将里面的茶水一饮而尽。虽然粗茶的味道极苦,但晒了大半天太阳的林晨可不管这些,此时此刻,他只觉得一溪冰凉流入他的咽喉之中,紧接着遍布全身,有着一种说出地舒服感。 “二弟。” 一道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林晨转头一看,便是看到了一位身穿青衣、肩挎包袱的年轻人朝着他走了过来。 此人不正是牧家旺么? “大哥!”林晨愕然。牧家旺不应该是在荆州城么? “真是巧啊!”牧家旺笑着走了过来。 林晨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而后问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而且你这身短打扮……?” 因为要快速赶路的关系,所以当林晨路过荆州城时,便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接穿了过去,此时此刻,他所处的位置,可是距离荆州城远着呢。 牧家旺坐下来,也不客气地接过林晨递过来的茶水,将其一饮而尽之后,放下茶杯,开口说道:“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些江湖人的,尤其是像三弟这样的,看起来无拘无束,潇洒自然,。所以当你们离开荆州之后,我便给我爹留了一封信,说要出去江湖上走一走,再加上之前听说二弟你要去江城,所以我便一直北上,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就遇到了你!” 林晨的脸色古怪,问道:“大哥,你这样做,就不怕牧家主担心你么?” “不怕呀。”牧家旺又是饮了一杯茶水,继续说道:“那一日,我在我爹的书房里留了一封信之后,晚上刚想偷偷跑出去,但却没想到正巧撞到了我爹从外面回来,然后我们父子俩就聊了一会儿,我跟他说我想出去转一转,和你们一样去看看这天下,见识一下各处的风土人情,然后第二天他就把我送出来了,还给了不少盘缠。” “这样啊……”林晨点了点头。正巧,刚才的那小厮将他之前所点的食物给端了上来,于是他便一边吃着刚才点的烧饼、白粥、面条等东西,一边听着牧家旺所述他这一路走出来所遇到的种种趣事。 两人在茶肆里歇息了许久,当天上的太阳不再是那么烈之后,便是再度启程,争取在天黑之前能够赶到下一个县镇。 (求推荐票……) 第九十一章 江城 荆楚,江城。 作为前朝时的荆楚府都,江城被誉为天下的心脏,交通道路四通八达,每天都有着不计其数的行客、商贾、形形色色的路人到来此地。 “这就是江城么?”林晨和牧家旺两人,各自骑着一匹马,目光看向前方的这座古老的城池,往上抬头,便是可以看到一块虽然已经因为时间侵蚀的缘故,而变得非常陈旧、甚至有些烂旧的牌匾,但牌匾上所书写的“江城”两个大字,却依然如同刚刚落笔成书一般,苍劲有力,显眼醒目。 一旁的牧家旺,亦是一脸好奇地向前看去。他虽然是荆楚荆州之人,并且荆州也离着江城并不是很远,快则几日,慢则约莫十日的时间即可达到,但他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这座荆楚的前府都。 林晨的目光一瞥,悄悄地打量着附近路过的行人们,除了一些身后跟着一辆辆货车的商贾之外,其余之人,大部分皆是在后背或者腰间负悬着一柄刀剑、斗笠、水葫芦,一副标准的江湖行客打扮。 当然,这些打扮也并非全部统一,而是在这大概的基础上,各自有着来自于各个地域之间的风俗穿着。 “这八荒论剑,虽说刚开始的时候,并不为中州、东州等地方的江湖门派看好,但自从张剑仙在此杨名而出之后,每一次举办时所到来参加或者观礼的人数,便是变得越来越多……以至于时至今日,这八荒论剑已经变成了江湖上最为顶尖的盛会之一!”林晨一边看着路过的一个个行人,一边轻语道。 “大哥,走!” 他再次抬头看了一眼那城门之上所悬挂着的那“江城”二字,而后便是朝着这城中走了进去。 “真是期待啊……” ………… 藏剑山庄在整座江湖、整个荆楚上的名气很大,在江城的名气更大。 林晨和牧家旺两人骑马进了这这座江城,只是在路上随意地找了个人询问了一句而已,便是知道了藏剑山庄所在的位置。 藏剑山庄和李潇然所在的天工阁相似,皆是并不处于城中,而是处于城外的郊区里。但藏剑山庄所在的地方,虽然名义上是郊区,但实际上却非常地热闹,尤其是大家在几个月前得知了这次的八荒论剑将由江城的藏剑山庄负责举办之后,本就热闹的此处,便是变得更为火热起来。 林晨和牧家旺暂时分开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汇合了。 “二弟、如何?”牧家旺问道。 林晨的眉头微皱,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没找到,这里的许多客栈,早在十几日,甚至数十日之前,就已经有人入住了,我寻了三条长街,无一例外,皆是如此!大哥你呢?” “我的情况与你差不多……”牧家旺叹了口气,但而后又说道:“但我却打听到,有一户人家愿意提供几间客房,只不过……还得需二弟你尽一尽力……” “怎么说?”林晨疑惑地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牧家旺调转方向,一边在前方引着路,一边开口解释道:“那户人家虽然愿意提供客房,但数量却并不多,而此刻二弟你也看到了,来到这江城的江湖人士,不知几数,若是站在高楼上往下扔出一块砖,说不定十个人里就有七八个是江湖人,所以那几间客房,其实也是僧多粥少,就是一个人吃一粒米也不够分啊!所以后来,便有人提议道:反正大家都是来参加八荒论剑的,不如就趁现在各自亮一亮本事,在此先小试一番,胜者即可入住那几间客房,若是失败了,那就更好,干脆连八荒论剑也不用参加了,直接转身走人……那人的一番话,虽然在言语间说得并不是很稳妥,但许多人却觉得在理,于是便纷纷同意,而户人家的主人,也是依了大家,将这比武的时间定在今天下午丑寅之时,此刻已经是正午,算算时间,也应该是快到了……” 牧家旺早已打听好了那户要举行比武的人家的住处,当他们赶到那里时,果然是围了一众又一众的人,多是江湖人士,但也有不少在听闻了此事之后,前来围观的平民百姓们。 毕竟八荒论剑这种江湖盛会,不是谁都能去看的,所以这些百姓在听闻了此事之后,自然是赶紧前来凑个热闹再说。 牧家旺骑在马背上,目光望去,眼前尽是一片人山人海,不由得感叹道:“此处不过是普通的一次江湖人试手比武,竟然就能引来如此之多的人围观,若是等到真正的八荒论剑开启,那时候又会是一副怎样的景观?” 牧家旺虽然不是江湖人士,但荆州城背靠这江城的藏剑山庄,并且这八荒论剑,本质上乃是南州自己举行的江湖盛会,所以他从小在耳融目染之下,自然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场面还能如此?定然是比眼前这还要宏达数倍、数十倍、甚至数百倍……”林晨笑道。说实话,他自己也非常地向往。 随着八荒论剑里走出了一位张太虚之后,此后的每一次论剑,场面都越来越盛大,从南州江湖自己的盛会,变成了全天下江湖之人的盛会之一,尤其是那魁首之位,使剑者被称为剑魁、使刀者则被称为刀魁,以此类推,自己唯一一人站在那高台之上,聚拢全场的目光,当真是风光无限! 林晨的心里想着,他微微抬头,目光好似能透过一切,看到江城之外的那座山庄一般,轻语道:“说起来……师父他老人家在成就剑仙之前,也曾拿到过一处剑魁呢!” “二弟,别愣神了,我们赶紧挤进去!”牧家旺在一旁出声道。 别看江城很大,客栈也很多,但这江城每一日的人流,亦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目,他俩之前分开转了几圈,发现所有客栈都是处于客满状态,而眼前的这几间客房若是再错过,那他们两个在今天晚上可就要露宿街头了! (求推荐票……) 第九十二章 比武 “那就走!”林晨应了一声,而后便是从马背上翻身下来。 眼前的人众虽多,看着非常拥挤,但林晨却拉着牧家旺,如同两条滑溜溜的泥鳅一般,轻而易举地便是从人群之中穿越了过去,挤进那人群的最里面。 在林晨的前方,是一处较为宽敞的空地。只见得那空地之中,此刻正有着两个人各自出招交手着,数十个回合下来,最终有一方被另一方抓住一个破绽,下腹正中一拳,整个人的身躯便是一颤,而后弓着身子翻倒在地。 “还有谁?”站在场地中的那个人在打到了自己的对手之后,便是大笑一声,但场外立即有人应声道:“我来会会你!” 那话音刚落,从群之中便是有着一道人影跳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朝着之前的那个人轰出一拳。 “哼!”那人冷哼一声,虽然刚才已经连连站了三场,不下一百余个回合,但此刻依然不觉得疲惫,瞧得对方直接朝着自己出拳而来,心中丝毫不惧,甚至脚步根本就没有向后移动分毫,反而左脚向前踏出一步,而右手亦是握拳,迎招而上,与对方的拳头碰撞到了一起! 两人的拳头相撞,迎战之人仅仅是倒退了两步,但前来挑战的那人,却是连连倒退,孰强孰弱,一拳已分。 “此人此刻已经是连胜四场了?”有人看着那空地之中所站着的那个人,低声开口说道。 站在他身旁的一人亦是点了点头,说道:“此人连战四场,看此丝毫不知疲惫的模样,恐怕还有甚多的余力,不好对付!” “还有没有人不服?”站在空地上的人,目光在人群之中环视了一圈,而后大笑道:“若是没有,那么这几间客房里,当属有我的一间!” “二弟?”牧家旺转过头,看向林晨。 “再等等……”林晨说了一声,目光看了一眼那站在前方空地上的那个人,而后便是扫视着这周围的人群。 其实根本就不需要牧家旺担心,站在场中的那个人虽然已经连胜了四场,但在场的人还有那么多,这点战绩根本就不足以服众,他还未笑出几声,便已经是再度有人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他开口说道:“我使的是剑,擅使剑,也只使剑,你若是担心伤到,那就退下。” 前几人皆是以拳脚交手,虽然看似凶猛,但若是注意分寸的话,顶多让得对手受点皮肉之苦,并不会造成什么大碍。但此时此刻,此人却直接以兵刃上场,并且并不觉得此事有什么不妥。 “我靠,此人也太不要脸了!” 林晨的身旁不远处,有人低声骂了一句,转头一看,那是一个年轻人,年纪应当不是很大,甚至比起林晨自己,还要年轻许多,脸上还带着一些稚嫩和青涩,应当是初涉江湖不久。 林晨将目光给收回来,并未多说什么。 有人擅长使拳,有人擅长使剑。有人的拳可破剑,有人的剑也可破拳,从不存在什么公不公平之说。 另一边,原本站在场中的那个汉子,当他看到了对方将手中的剑刃给拔出来之后,脸上的神色亦是凝重了些许,但心里却依旧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开口大笑一声,道:“来!” 没有再多做任何的言语,两人的身形一动,瞬间交锋。 不得不说,拳剑交锋,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使用剑刃的哪一方占着上风,一剑剑连连刺出,连贯成为一招招刚猛迫人的剑招,将另一个人给逼得连连后退。 但随着两人的不断交手,几个回合、十几个回合、数十个回合下来,那位使剑的挑战者,便是渐渐地开始觉得有些体力不支,而反观另一方,虽然一开始就被逼得连连倒退,但此时此刻再看,倒是更像一副游刃有余地模样,趁着对方的体力开始下降之际,便是开始了自己的反攻。 只见得他的身形左右闪避,一边灵活地闪躲着对方刺过来的剑刃,一边顺着自己闪躲着的步伐与扭动的身形,在各处寻找机会朝着对方出拳。 仅仅十几个回合下来,双方的优劣势便是开始渐渐地翻转过来。那上来挑战之人,虽然剑刃在手,但却已如同纸老虎一般,虽然攻势看着依旧凶猛,但真正交手了才知道,此人的剑招已经有些发虚,原本不该出现的一些低级错误,此刻却已经屡屡犯现。 “此人要败了!”有人开口道。 果不其然,又是数十个回合的交锋之后,那位使剑的挑战者,便是被对方抓住机会,一拳轰击到了他的下腹之处,又趁着他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微弯腰之际,又是一招肘击到他的背部正中上,几个连贯地招式使出来,便是直接把他打趴到了地上。 “五胜!”有人见状,深吸了一口气。 此人连战五场,连胜五场,看其此刻的模样,虽然额头上已经有了些许的汗珠,但恐怕还是有再战的余力的。 林晨在场外看了许久,终于是转头对牧家旺开口说道:“大哥,一会儿你上去挑战。” “我?”牧家旺闻言,顿时一脸懵逼。 没搞错? 牧家旺的本意是让林晨上去露露手,然后他俩今晚就有地方住了,但他可没说自己也要上去比武啊! 若说单纯的街头打架的话,他牧家旺倒是有些力气。但关键是。此刻的这种话场面,并不是街头打架,而场中的那个人,也并非有些力气就可以解决得了的。 “还有谁?”站在场中的那人又喊一句。 按照他们之前定下的规矩,再胜了一场比武之后,若是十息之内无人再上前来挑战,那么便算是真的获胜,而获胜者,则可以得到一间客房。 “来了!”林晨大喊一声,但自己却并未移动半分,而是将手搭在牧家旺的后背,一用力,就将他给推了出去。 “二弟,你……”牧家旺的脸色一变。他可是真的什么都不会啊,这不是上去找打么? 林晨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你待会儿……” 第九十三章 还有谁! 场地之中,当那位连胜了五场的汉子看到牧家旺走出来之后,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开口问道:“你?” “就是我!”牧家旺回想着林晨刚才给他说的那些话,心里定了定,又深吸了口气,点头道。 听到牧家旺的回答,那位汉子也不再想多说些什么,同样是点了点头,开口道:“那就出招!” “你先出招。”牧家旺说道。 “我先出招?”那位汉子闻言,顿时觉得好笑,道:“你这小子并不是江湖人?不是我吹,若是我先动手,你绝对撑不下三息的时间!我现在让你先出手,只是让得输得体面一些而已!” 牧家旺摇头道:“既然你不出招,那我也不出招。” “你当真不愿意出招?”那个汉子又问道。比武之中,最先出手的那位,不说会绝对占得上风,但抢占了先机之后,总会有一些优势的,然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是怪得很。 “你出招!”牧家旺说着,竟是直接转过了身,背对着对方。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场外,有人皱着没有开口道。 一般情况下,背部绝对是一个人的大破绽,除非那个人的背后长了眼睛,否者在比武之中主动将背部露出给对方,那么绝对是找死的行为! “喂、喂……你到底打不打啊!”有人不满的开口催促道:“你不打就赶紧退出来,少在这故弄玄虚,浪费时间!” “那么你又为何不上?”他的身旁有人开口道。 “你说什么?”那人猛地转头。 林晨淡淡的说道:“我说……就算他是故弄玄虚,但至少敢站出去,而你则却只敢躲在人群里嚷嚷,再怎么样,也比你强!” “谁、谁说我不敢上!”那人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怒意,而后开口道:“我之所以不上,那是因为我不想趁人之危,此人已经连战多场,我就算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等到此人退下之时,那便到我大显身手,到时候,我看你敢不敢上!” “哦。”林晨看都不看他,而是转头看向场中的牧家旺。 “你这是在干什么?”那个汉子的眉头一皱。 “你若是不敢出手的话,那么我转过身,你是否会胆子大一些?”牧家旺的心里想着林晨之前所说的那些话,开口道。 “什么!”那个汉子闻言,脸上顿时浮现一缕怒色。 而场外,当林晨听到牧家旺此刻所说的那一番话时,脸色亦是愣了一下。 他之前让牧家旺挑衅对方率先出手,虽然也曾告知过一些用来挑衅的话语,但……还是大哥猛啊! 那汉子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牧家旺的背影,见到对方丝毫没有想要转过身来的意思,加之其刚才所说的那一番话,汉子便是冷哼一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他说着,便是一步步地朝着牧家旺走了过去。 场外,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大家都想看看这个自负的年轻人,到底是真的有那份实力,还是在故弄玄虚? 一步、两步、三步…… “左边!” 原本沉默不语的牧家旺,身形在下一刻骤然一动,整个人的身体一歪,朝着右边闪躲而去,而在他左边的位置,一个拳头恰巧攻击而来,打了一个空。 然而还没有完,当牧家旺向着右边一个闪躲之后,脚下的步伐立即向着身后连续倒退了两步,而就在他退后的下一刻,一个拳头便是朝着他的身前轰击过来,那之间的距离,正好是两步! “这是……!”那个汉子见状,瞳孔猛地一个收缩,心里亦是一惊,他的这两招虽然看着直截了当,想要闪躲也并非什么难事,但此时此刻……牧家旺的连着两次闪躲,都把握在一个“刚刚好”的度数,加上牧家旺之前的那一番话,此刻这般,就好似有着一个江湖高手在戏耍他一般! “是巧合么?”那汉子自然是不信牧家旺是什么江湖高手的,一是因为牧家旺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二则是因为无论从哪一处看,他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一毫江湖高手该有的气质。 “再来!”那汉子大喝一声,又是连续轰出了几拳,拳拳连贯打出,竟是掀起了一阵迫人的拳风! 牧家旺不慌不忙,一边在心里默念着林晨所说过的话,一边照着林晨所说的那般去闪躲。 牧家旺并没有练过武功,虽然有着林晨临时教授了一些“口诀”,但此刻闪躲起来,却并不是很雅观,反而不时有些慌乱,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连续躲开了那个汉子的凶猛攻势,时间一晃,竟是直接过去了数十个回合。 “娘咧!你小子是属泥鳅的么!”那个汉子朝着牧家旺连连出招,但却连连不中,与之前的那几场比武相比起来,他此刻的额头上竟然已经渗透出了不少的冷汗。 “我不是属泥鳅的……”牧家旺开口说道,脸上露出极为认真地模样,道:“但我是属蛇的!” “娘咧!”那个汉子闻言,顿时大怒道;“你消遣我?” 场外,当林晨看到牧家旺那一副想要气死人的模样时,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林晨一直以为牧家旺应当是一个性格稳重的人,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跟着李潇然呆久了之后,连牧家旺竟然也变得骚话连篇了。 那个汉子一直进攻,而牧家旺则是一直闪躲,两人又是斗了数十个回合之后,原本一直后退的牧家旺竟然开始了主动进攻,朝着那个汉子连出了几拳。 众人本以为这场战斗并不会那么快就结束,可谁知道,牧家旺虽然不会武功,但本身的力气却是不小,再加上那个汉子已经被牧家旺耍得体力不支了,在连着挨了几拳之后,竟然就这么倒了下去! 牧家旺将对方从地上拉起来,回想着之前对方独自一人站在场中时的模样,他竟也神使鬼差地喊了一句:“还有谁!” (求推荐票……) 第九十四章 林晨上场 牧家旺的这番话喊出来,站在场外的一众人尽是面面相聚,但却并未有一如如同之前那般在话音落下之后立即动身走出来挑战。 毕竟,牧家旺刚才虽是连连退避,但在场外的人眼中,却是显得一副游刃有余地模样,将刚才的那汉子给连连戏耍。 比武之间,输了倒是没事,但若是如同之前的汉子那般被牧家旺给当众戏耍,那可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了。 “没人吗?”场外,有人开口问道,此人穿着华丽,正是这家的主人。 他的话音落下,瞧着场外依旧无人动身,便是含笑道:“既然如此,那么这位公子便是胜了!” 这位富家主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牧家旺和那汉子之间交手时的玄妙之处,但此刻看着牧家旺就这么站在场中,但场外却无人应声时,他的心里倒是颇为满意,毕竟,他这次命人清扫出几间客房,可不仅仅是为了观看江湖人之间的比武这么简单,他的心里,还有着其它的目的…… “这位公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位富家翁看向场中的年轻身影,问道。 “在下牧家旺。”牧家旺应道,同时也对着那位富家翁抱拳作辑。 “原来是牧公子……”那富家翁点了点头,含笑道:“既然场外没有人应声,那么牧公子便算胜者了,当有一席,各位来此的英雄豪杰,老夫如此做主,没问题?” “按照规矩,牧公子击败了对手,且连续喊话却无人问答,自然是胜者!况且,这几间客房本身就是老先生提供的,老先生自己做主,有何不可?”场外,有人应声道。 牧家旺转头看去,却是林晨躲在人群之中开口。 其余人自然是不会知道林晨其实是和那牧家旺相互认识的,只知道此刻有人开口出声,于是便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这位牧公子既然击败了之前之人,又按照规矩喊话而无人挑战,那么自然是胜者了……” 牧家旺走了出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得这么顺利? 牧家旺走进人群之中,看向林晨,问道:“二弟,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本身是不会武功的,顶多就是力气大了点,但若是想着仅仅凭着这样就上去击败刚才的那个汉子,这无疑是在痴人说梦话! 然而事实上,牧家旺心中的疑惑也正是在此处。 临走之前,林晨跟他说了一下动作顺序,让他一上台之后,就按照这一套动作闪避,但却没有想到,就正是因为这么一套简单的动作口诀而已,竟然就让得他将那个连胜了五场的汉子给打败了! 林晨笑了笑,解释道:“其实事情很简单……据我所观察,那个人所练就的武功,应当是一门名为“崩山拳”的拳法,这套拳法的威力不俗,而此人也将其掌控得有了一些火候,所以才可以连战五场而不败,但事实上……只要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此人的出招套路非常死板,那一招一式之间,正是完完全全地照着那崩山拳的拳法顺序去出招,交战之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灵活变通之一,所以,纵使此人的招式再怎么强,但只要遇上了一个了解这门拳法的人,将他的出招顺序都记下,那么此人便完全不足以构成威胁了!因为大哥你并不会武功,所以我之前便让你激得对方主动出招,意义便在于此。” “原来如此!”牧家旺点了点头。他虽然不懂武功,但却也知道,一板一眼地做事虽然好,可在许多情况下,灵活变通亦是极为重要的。 两人正说话之间,之前站在林晨身边不远处的那个人走出了人群,站在众人围拢住的场地中央,目光看向林晨,大声地开口道:“你可敢出来与我比划比划?” “有何不敢?”林晨应了一声,说着,便是走了出去。 反正他终究是要和人动手的,与谁先动手都一样。 “二弟,他是……?”牧家旺看了一眼场中叫嚣的那人,旋即又看向林晨,询问道。 林晨笑了笑,说道:“刚才与他发生了点口角,没事的。” 他从人群之中走了出去,走向比武的场地之中,但却并未解下悬在腰间的月娇剑,而是看向对方,笑了笑,开口说道:“开始!” “哼!”那人冷哼一声,身形一动,便是率先朝着林晨攻了过去。 林晨见此,却是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五指握拳,朝着正前方轰出了一拳。 他并未动用自身的真气,也并未动用什么强大的拳法,而是就这么朝着正前方打出了朴实无华地一拳。 两拳相交! 林晨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对方微微倒退,脸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这是什么拳法?”那人开口问道。他所练就的拳法可不弱,乃是一门在几百年前盛行一时的古拳法,虽然并未有真气加持,但其威力依旧是不俗的,然而此时此刻,他的一拳攻势竟然就这么被对方轻而易举地给拦下了? “基本拳法。”林晨解释道。太白剑山乃是剑修门派,所以林晨会的拳法是真的不多,不过,对于这门基本拳法,底功倒是练得极为扎实。 “基本拳法?”那人闻言,脸上便是露出了一缕恼怒之色。若是天下武功有排名的话,那么《基本拳法》绝对是最为垫底的那一批,其修炼之法,即便是在一些大一些的书阁里都可以花十多两银子买到!这种低级的拳法,可以与他所修炼的古拳法碰撞?莫非此人是想效仿刚才那人一般,将他戏耍? 心里这般想着,那个人便是决定出手重一些。 行走江湖之人,看似潇洒随意,然而实际上,能够做到“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人,终究只是少数,纵观全局,还是有着许多江湖人注重“名利”二字的! 若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想让他出丑的话,那么他也不介意给对方一点教训! (有事,所以断更了,下周开始慢慢补回来,不好意思……) 第九十五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心里这般想着,那人便是再度朝着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的林晨攻了过去。 两人依旧是拳拳相交,但相比于刚才的那一次,他们此刻的拳头碰撞之时,林晨便是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对方的攻势要比之前凶猛以及狠辣了许多。 不过仔细想了想,林晨便也知道了这其中的原因,世间万物,终究抵不过“名利”二字。先不说别人,就单说林晨他自己,此刻前来荆楚参加这藏剑山庄所举办的八荒论剑,不也正是为了那“剑魁”之名而来的吗? 不过,此刻想这些还是有点太早了,还是得需先把今晚的住处给落实好了再说。 林晨的心里想着,于是便也不再留手,五指握拳,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这么朝着前方直正地轰出一拳,任那来人有千万般招式,也于此刻在这一拳之下尽数崩坏! 江湖上,这门《基本拳法》不知何人所创,不知出于何年,只知道其流传极广,即便是随意找一家大型书阁都可以花十余两银子买到,然而……这门拳法,亦是一门将各种攻势演化到了极致的拳法! “好强!”那人见状,脸色顿时一变,两人的拳头在一瞬间相撞,而那个此刻,只觉得好似有着一股极其恐怖的冲击力从他的五指拳头之处冲入他的手臂之中,让得他的手臂一震,深深的麻木感传来,而整个人更是一颤,随后,脚下的步伐便是如同不受自身控制了一般地朝着后方连连倒退! “你败了!”林晨看着对方,开口道。 “我还没有!”那人甩了甩手,紧紧地握住拳头,而后又松开,如此反复,以此来减缓他手臂上的那麻木之感。 “我所修的拳法乃是古之拳法,不可能会败!”他开口说道。 林晨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古时的拳法,在属于它的那个时代或许很强,但随着时代变迁,各式各样的武功越来越多,它们就如同百花齐放相争艳一般,总会有一些要被淘汰掉,况且,若是比古老,哪一门拳法可以比拟《基本拳法》这部不知流传了几百年?还是上千年的拳法? 林晨没有多说什么,而对方那人亦是不再开口,然而此时此刻,两人交手之间,伴随着他的招式一拳拳轰出,招招连贯在一起,整体的攻势竟是比起之前迅猛了许多,若是林晨的底子不够扎实的话,此刻应对起来,恐怕就会变得吃力不少了。 然而不管对方的拳法到底有多么凶猛,攻势到底如何迫人,但林晨却依旧面色不变,招式亦是不变,依旧是以一门《基本拳法》应对。 没有任何花哨与多余的动作,《基本拳法》融千万精妙巧技于数招朴实无华的动作之中,每一拳轰出之际,看似平平无奇,可若是练到至深之处时,仅仅是简单地也一拳轰出,便以是有着千万般的变化容纳于其中。 最终,那人败了,被林晨一拳轰击到了胸口之中,整个人的身躯一颤,不知道是因为受了伤,还是因为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了。 他无言。 林晨也没有再与他说些什么,而是转头看向那站在周围观战的人群。 按照规定,在一人打败了另一个人之后,若是在一定的时间里无人上前挑战,才算是真正的胜利。 “我来会会你!”人群中,有一道年轻的声音传出,随后,只瞧得一位身穿一袭白衣的年轻人从人群中飞跃而出,整个人在半空中一阵翻滚,而后只听得“锵”地一声,银色的剑光闪烁,在他落地之际,脚尖一点,整个人便是二话不说地持剑朝着林晨刺了过去。 “好快!”林晨感叹一声,但却并不是在感叹对方的剑法招式,而是对方的轻功,约莫三个呼吸的时间,对方已是朝着直至林晨的身前! 林晨见状,便是立即后退侧身闪躲,同时在闪躲之际,五指抓住悬挂在腰间的剑鞘,猛地用力一扯,直接将那月娇剑连同剑鞘一起扯下来,而后一个顺势转身,同时手腕向上一翻,那剑鞘的尾部便是抵住了对方刺过来的那剑锋,那原本凌厉迫人的攻势,就在这么一瞬间被彻底化解开来。 “好!”那人开口说了一个字,但也仅仅是一个字,并未继续多说什么,而是后退一步,同时手臂一收,但却并未完全收回,而是在自身后退的那一瞬间猛地一个转身,而他手中的那剑刃,便也是顺势一转,在空气之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剑光,从林晨的右边刺向他的左边! 而林晨见状,却是不慌不忙地再度一个侧身,同时左右手各自抓住被剑鞘包裹住的剑锋与那剑尾之处,手臂向前一推,那人所刺出的一剑,便是正中他剑鞘的中央之处。 紧接着,林晨两手各自用力,将剑刃与剑鞘分开之际,便是转守为攻,细小却轻快的月娇剑刺向对方的左侧,而那人的反应能力也是不俗,就算两人是在如此相近的距离之下,却也依旧能够强行偏身将其攻势躲避开来。 那人在躲开了林晨的一剑之后,稍稍地后退了几步,旋即开口笑了一声,道:“我要出招了!” 他说罢,手中的剑刃便是一转,朝着前方刺了出去。 他的剑,此刻却并不快,就如同一缕春风徐徐吹拂而过,然而当那剑锋临近林晨之时,整个人的气势却是在一瞬间骤然一变,之前的一切,就如同那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一般,那如同一缕春风吹拂的剑法,在此时此刻,便是如同化作了一阵急促的狂风一般,气势汹汹地,一剑接连一剑的斩掠而出,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强! “这是什么剑法?”林晨顿时觉得惊讶,问道。 他惊讶的并不是对方剑法的速度,事实上,对方的这门剑法的速度本身虽然也很快,但若是与林晨所修行的太白剑法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但是这种差距,在配合上了对方所施展出来的那门诡异轻功之后,便是完全地弥补掉了! 那人闻言,脸上便是露出一缕傲气,大笑道:“大风起兮……云飞扬!” (求推荐票……) 第九十六章 结束 “这门剑法名为《飞扬剑法》,你可能没有听说过,但是等八荒论剑开始之后,它将会名震南岭!”那个年轻人说着,便是再度地朝着林晨出剑,当真就好似越战越勇一般,一剑比一剑快! 容不得林晨多想,眼看着那一剑剑接连不断地朝着自己刺了过来,林晨连忙挥动手中的月娇剑来出招应对,但他此刻使用的,却并不是自己掌握得最为熟练的《太白剑法》,而是那门《春江花月剑》。 太白剑山的藏经阁里,本身就收藏有《春江花月剑》的拓印剑谱,而林晨自己,也曾练过这门剑法,可当他在那平安镇里,从那位名为张知谨的少年的手中得到了完整版的《春江花月剑》之后,这才知道,这门剑法到底有多么高深与玄妙。 林晨的动作并不快,事实上,当他修行了那门完整的剑法之后,这才知道,这门剑法并不一定就需要快。它的精妙之处,在于它时而就像是徐徐流淌的溪水,时而又如同那波涛汹涌的长江,当修行它的人能够掌握并且运用那巧妙的借力打力之法后,便是能够使其完美地在两者之间相互变换。 “我见过不少使用这门剑法的人,但他们的水平都不及你!”那个年轻人开口说道。如果说,之前的他让得林晨感到惊讶的话,那么此刻的林晨,便是让他感到惊讶了。 “多谢夸奖!”林晨笑了笑,从容应对着对方的攻势。 一转瞬,一连下来,两人已经是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最终,那个年轻人在被击退了数步之后,忽然停下动作,将那手中的长剑给收回到剑鞘之中,开口道:“不打了!” “嗯?”林晨看向对方。 不过,那个年轻人却并未多说些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林晨一眼,而后便是转过身,边走边摆手道:“今日就到这里,等到八荒论剑开始之时,我们再于那擂台上一战!” 他说完,便是头也不回地穿过了人群,身影消失在了那川流不息的人海之中。 “还是奇怪。”林晨摇了摇头,不过却将此人暗暗地记在心里,对方的那么剑法,倒是颇为有些门道,若是作为对手而言,倒也值得一战。 不过,此刻却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 林晨并没有立即将手中的月娇剑给收回到剑鞘之中,而是转过头,目光在场外的那围观的人群上扫视了一圈,开口问道:“可还有人想要上前来挑战?” 场外,众人闻言,尽是面面相聚,但却没有任何一人向前踏出一步。 最终,林晨看向那站在一旁的富家翁,询问道:“这位老先生,既然如此,此刻是否算我已经胜了?” 那富家翁含笑道:“这位公子此刻连败两人,此刻场外无人挑战,自然是胜了,还请这位公子站到一旁稍加等待一会儿。” “嗯。”林晨点了点头,从比武的场地之中走了出去,走到牧家旺的身旁。 “二哥,刚才那人是怎么回事?”牧家旺看向林晨,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道……”林晨摇了摇头,笑道:“但应该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 不多时,便是有人弯着身子穿过人群,走到林晨和牧家旺的身旁,低声道:“两位公子,请跟小人来!” 那人将林晨和牧家旺带出了人群,走向场外的一处。和之前他们所站的地方不同的是,此处安置了一些椅子,以及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东西,虽然位置有点远,但若是坐在此处朝着那比武的场地看去,却丝毫没有什么影响。 “两位公子,请坐,若是有什么事情的话,直接吩咐小人即可。”那人恭敬地说了一声,而后便是退下,站在安静地站在一旁。 “那我们就坐下。”林晨笑了笑,说着,便是毫不客气地躺在了身旁的一个椅子上。 “舒服!”他感叹一声。连续骑着马赶了那么多天的路,林晨已经是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坐下来休息过了。 比武还在继续,林晨躺在椅子上,目光越过人群,看向那比武的场地之中,但看了一会儿,却是摇了摇头,索性直接闭上了眼睛,自顾自地休息起来。 但凡来此的人,大多都是一些体魄健壮的汉子。林晨之前就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发现此处的人虽多,但真正会武功的人,却并不是很多,这其中的大多数,皆是只会使出较为蛮横一些的拳脚功夫,所以,从这场比武一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有余之后,林晨被牧家旺叫醒。 比武终于是结束了。 一共有个人胜出,他们被带到了一个院子里,院中,那位富家翁坐在一个椅子上,当他看到众人走进来时,便是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请坐。” 众人点点头,皆是随意地就近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那富家翁端起身前的一盏茶,笑道:“诸位好汉豪杰经过了数场比武,想必此刻也已经有些劳累?不如先喝一口茶水润一润喉咙,而后再听老夫慢慢道来。” 有人摆了摆手,说道:“莫得事,老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出来即可!” 那富家翁小饮了一口茶水,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这才缓缓开口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老夫有一幼子,这小子自小便不喜读书喜棍棒,但奈何天赋平平,无缘于藏剑山庄,但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夫闻这藏剑山庄即将举办一场名为“八荒论剑”的活动,到时候便会有数不尽的英雄豪杰来此,于是便动了一些心思……” 这富家翁说到这,其实意思就已经是很明显了。 他有一个年幼的儿子,自小就喜欢舞枪弄棒,但一直拜师无路,所以他此刻举办的这场比武,除了提供客房给这些江湖人士借宿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为自家的儿子物色一位出色的师父。 众人闻言,脸上皆是各有不同的神情…… (求推荐票……) 第九十七章 胡承福 牧家旺坐在椅子上,可身子却朝着林晨的那边倾斜而去,低声问道:“二弟,你怎么想?” 林晨躺在椅子上,转过头,看向牧家旺,随意地耸了耸肩膀,开口应道:“我能有什么想法?” 先不说此刻的林晨自己都没有出师,就算他已经出师了,但像是他这种门派,在收弟子这一方面,一向是严谨要求的,不能够一时兴起、一拍大腿就这么收下了。 那富家翁瞧得在座的众人议论纷纷,脸上露出了一缕微小,顺手拿起了放在一旁的茶盏,但想了想,便又对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丫鬟低声吩咐了一句,不多时,便是有着一个年龄约莫在十岁往上,十三岁往下的少年从后方走了出来。 那富家翁又是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来,领着那少年走到大厅的中央,目光看向坐在大厅各处的人们,开口笑道:“诸位豪杰,老夫名为胡家兴,这是犬子胡承福。我老胡家虽说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却也念得出几个大字,然而这小子非但不喜诗书笔墨,还天天缠着老夫给他找一位拳脚了得的师父,老夫拧不过,再加上此番江城来了诸多英雄豪杰,于是老夫就小小地耍了一个“小计谋”,将诸位给请了过来!” 胡家兴说罢,目光便是看向自家儿子,开口说道:“承福,还不快拜见诸位老师?” 名为胡承福的少年一听,便是立即恭敬地朝着坐在大厅之中的诸人拜见道:“见过诸位老师!” 老师与师父的意义近似,但却又有着极大的差别。胡家兴让胡承福这么说,其实也是有着打一打“擦边球”的意思,虽然并未正式拜师,但此刻喊上那么几声,看起来关系不就是近了许多? 胡家兴的这种小心思,自然是被看出来,但众人也不是那种不谙人情世故的人,反正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而且也不吃亏,让他喊上几声也没什么。 其中有一人喝了口茶,咳嗽了一声,而后才开口道:“胡先生,既然令郎已经前去拜过藏剑山庄,那么想必两位也知道,我等这些江湖人收徒,是不可随意收下的,在这之前,还是先看看令郎会些什么?” 胡家兴笑了笑,道:“这是自然的!” 他说罢,便是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杂役,开口吩咐道:“去少爷练功的东西抬上来!” “是!”那个杂役应了一声,便是拉着一个同伴推下,时间又过了不久,只听得一阵略显沉重地脚步声传来,大厅之外,那两个杂役将一尊青色的大鼎扛了过来。 “老爷,东西带来了!” “退下!”胡家兴点了点头,而后又对大厅里的诸人说道:“此鼎重达五十余斤,对于一个身体强壮的汉子来说,这五十余斤或许算不得什么事,可犬子此刻年龄不过十一岁,就也已经每日都将举起这尊大鼎作为练功的一项了!” 胡家兴说着,便是笑着看向自家的儿子,开口笑道:“承福,你不是一直向往江湖中的英雄豪杰么?去,露一露你的本事,可别让老师们小瞧了!” “好!”胡承福应了一声,便是朝着那大厅之外走了出去。 大厅之中的众人见状,纷纷跟着他将目光转向了那大厅之外,眼中倒也流露出了些许的好奇之色。 正如那胡家兴所说的那般,对于一个身体健硕的汉子来说,举起一尊五十余斤的大鼎并不算得上什么,但对于一个年龄不过十岁有余的少年人来说,还是有一定的难度的,更何况,就算举得起一次,但练武一途,只是单纯地将这大鼎举起来就放下,那可算不得数,怎么说也得坚持数十息,放下又举起,如此反反复复,风雨不断,他做得到吗? 没有人再继续开口说话,因为那少年人已经走了出去,不久之后,他们就会知道答案。 只见得这名为胡承福的少年走向了大厅之外,步伐停在了这青铜大鼎之前,略显青涩的脸庞上,露出了一缕坚毅之色。而后,他的双膝蹲下,摊开手臂,手掌的五指如同两个枷锁一般,紧紧地抓住这尊青铜大鼎的两端,一咬牙,脸色微微涨红,手臂便是开始使力,那原本弯下的身躯,竟是在这一刻开始慢慢地,一点一点儿站了起来! “真能举起来!”有人惊讶地叫了一声。此人的身材倒也颇为健硕,尤其是那两条粗壮的手臂,即使此刻并未使力,但也足以给人一种震撼感了!但即便如此,此人也依旧觉得,如果自己在胡承福这个年纪时,若是想要将一尊五十余斤的大鼎举起来的话,还是有些勉强的。 “还不够!”有人开口道。能够举起一尊大鼎,和能够举着一尊大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如果仅仅是举起来的话,只能够说明这个少年有一些力气,但算不得多么惊奇。 然而,当那个人的话刚刚说完,却见那个少年的两条手臂猛地一个用力,口中大喝一声,竟是一口气将这尊大鼎给举过了头顶,且这还不算,他将这大鼎给举起之后,便是举着它朝着这大厅之中走了回来,并且每一步都走得颇为沉稳,即使偶有一丝摇晃的迹象,但与整体想必起来,却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林晨在这个名为胡承福的少年的身上打量了一会儿,此时此刻,他倒是忽然改变了一些看法。 “大哥,你觉得此人如何?”林晨转头看向牧家旺,低声开口问道。 “什么?”牧家旺听得林晨的问话,倒是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是在问,大哥你觉得这个少年怎么样?”林晨瞧得牧家旺那副一脸疑惑的模样,只得再次重复了一遍。 “力气很大……”牧家旺想了想,开口说道:“我小时候也能举其五十余斤的东西,但如果说想像他这样走得这么沉稳的话,还是有些许难度的。” (求推荐票……) (小时候家里装修,我也自己扛过不少水泥、瓷砖,五十斤算不上夸张?) (感谢书友的打赏。) 第九十八章 天生神力 牧家旺说着,忽然又问道:“不对呀,你刚才不是不感兴趣的吗?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我的确没有收徒的念头。”林晨点了点头,低声道:“不过在看了这个少年举鼎之后,心里便是有了些想法。我虽然不收徒,但是大哥你可以收徒啊!而且……我观这胡家的家境颇为不错,即使在这江城之中,应当也是有些权势的,若是你们牧家将来要来江城发展,有了这么一层师徒关系之后,许多事情也能够方便许多!” 林晨虽然常年呆在太白剑山上修行,但却并不代表他并不清楚这世道的人情世故,恰恰相反,他知道,出来游走江湖,人际关系十分重要,出门在外,若是没有一定的人情、人脉,那么在许多事情上,都会显得束手束脚。 牧家旺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可他还是想不明白,摇了摇头,说道:“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武功,先不说收不收得下,就算收下了,我拿什么教人家?这不是在误人子弟么?” 林晨神秘地笑了笑,说道:“关于这一点,大哥你就无需担心了,弟的心里已有想法。” 牧家旺瞧得林晨露出的那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便是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安排。” 说实话,其实对于林晨的提议,牧家旺的心里也是颇为心动。虽然此刻的荆州城正在蒸蒸日上,但往外发展这种事情,亦是需要考虑的,否则,一旦等荆州城自身的发展达到某一个顶点之后,该用的资源都用尽了,那么便是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了。 瞧得牧家旺点头同意,那么林晨亦是点了点头,便是不再多说什么,目光一转,再度落到了大厅之中那个举着青铜大鼎走来走去的少年的身上,开口说道:“此子倒是不错,不知道有没有兴趣跟我学两手?” “哦?” 听得林晨的话语,大厅之中,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林晨这边的方向看了过来。 不得不说,在场比武胜利的所有江湖人之中,林晨和牧家旺这两人年纪,是最为年轻的,且不说他们有没有出师,就算是出师了,可是如此年轻的年纪,又有多少本事,又能教导别人什么呢? “怎么?这位小兄弟对胡小少爷升起了爱才之心?”有人开口笑道,不过这言语之中,语气有些含糊不清,也不知他说的到底是“才”字,还是“财”字。 林晨闻言,便是转头朝着刚才说话的那汉子看了过去。此人刚才说话的时候,那“小兄弟”之中的“小”字咬得较重,也不知道是因为口音如此,还是他自身故意为之的? 此人右边的眼角处微眯,嘴角与脸面轻微上扬,虽然因为此人的脸部略为肥胖而显得并不是很明显,但此刻他脸上的这种神色,便是轻视的表情。 林晨虽然年轻,而且出涉江湖的时间也并不算得上是多么长久,但这却并不代表他是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傻子。 从胡家的大门一路走进来,仅仅从装饰方面,就可以判断出这胡家必然是在江城之中小有权势的,若是当上了这胡家小少爷的师父,说不定从此就吃香喝辣,总比自己在江湖上风餐露宿要好得多! 其实也不需要林晨多想,那个汉子的心里打着的,正是这种主意。 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朝着那个名为胡承福的少年走了几步,此刻对方已经将手中的青铜大鼎给放了下来,整个人的身子正半倚靠在大鼎旁休息。 “胡小少爷的年纪虽小,但此刻却已有着巨鼎五十余斤的力气,说是一句“天生神力”也不为过……”那个汉子打量着胡承福,开口道:“我所修行的武功,正好是与力量一途有关,胡小少爷若是拜入我的门下,将来不说成为一流高手,但在江湖上搏出一个名头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他说着,手臂一抬,便是露出了自身那几块粗壮的肌肉。 这汉子的心里虽然打着几分小算盘,但这位名为胡承福的少年,也的确是有着几分天赋,若是收下了这么一位弟子,倒也算不得什么坏事,相反,若是将来胡承福真的在江湖上搏出了一个什么名头,那么他这个作为师父的,脸上也是极为有光彩的。 至于之前,那胡家兴说他的儿子之前想去拜入藏剑山庄,却因为天赋平平而被拒绝,此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事。 且不说藏剑山庄这种江湖名门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拜入墙门的,就单说收徒标准这方面,据说,藏剑山庄分为两派,那分别是执剑派与铸剑派。 执剑派的弟子传授的是用剑之法,而铸剑派的弟子传授的是铸剑之法。 这位名为胡承福的少年天生神力,按理来说,必然是一个学铸剑的好材,之所以会被说成是“天赋平平”,想来应该是拜错了山门,至于为什么没人提点,想来应该是“悟性不够”,毕竟,藏剑山庄身为南岭最大的门派之一,并不会缺少天赋异禀的弟子,若是“悟性不够”,那也就不收了。 不过,对于此事,这个汉子自然是不会说出来的,若是将一切都说明白,万一到时候人家再去拜藏剑山庄,那么还有他什么事? 这个汉子所想到的,林晨自然也能够想到,只不过,他此刻也并不打算将其戳破,不管怎么说,先把事情搞定再说。 心里这般想着,林晨便是站起身来,亦是走到那个名为胡承福的少年的身边,更是直接将手搭在对方的肩膀上,笑着看了少年一眼,而后目光才转向那个身材健硕的汉子,开口道:“阁下的体魄虽然看起来颇为健硕,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就这样,万一不是,那岂不是误人子弟?” “你的意思在说我徒有其表咯?”那个汉子的目光盯着林晨的脸庞。 “我可没说,阁下要是这么认为,那么我也没有办法……”林晨摇头说道,可脸上却是露出一缕笑意,而后又认真地补上了一句:“万一我说的是外强中干呢?” (求推荐票……) 第九十九章 交手 那个汉子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原本微眯的双眼在此刻猛然一睁,眼眸死死地盯着林晨,就好似那寂静的夜空之中忽然划过的两道狰狞地闪电,再加上其对方身上的那健硕的体格,让人不禁感到一股迫人的压力。 然而此时此刻,林晨站在对方的对面,心里却没有丝毫地畏惧之色,反与那汉子一样,眼神盯住对方。 林晨可不管这个汉子是因为口音还是因为心中故意的缘故,就单从其脸上所流露出的那轻视的表情上来判断,林晨就当他是挑衅好了。 林晨从来就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既然对方想要主动挑事,那么他一不介意奉陪。 那汉子盯着林晨,林晨也在盯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许久之后,汉子忽然笑了笑,开口道:“这位小兄弟,既然你我都想收这胡小少爷为弟子,又相互争执不下,那不如……我们比试比试,如何?” 这汉子对于自己的武功还是有些自信的。虽然他的武学水平并不是很高,但却从小就练出了一副健壮的体魄,尤其是那一身蛮力,更是尤为恐怖,要知道,一个人武功的高低,除了所修炼的武学、真气之外,各方面的因素也需要考虑,而个人的身体素质,亦是占据了其中不小的比例!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来,便是凭着这一身蛮力击败过在武学层次上比他高,但力气却比他小许多的江湖高手。 光是这一身蛮力,便可抵过一门武功! 汉子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只要林晨敢答应,那么自己便会让这初涉江湖的年轻人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江湖险恶,若是林晨不答应,那么更好,直接以一个“不敢应战”的帽子冠上去,八成是学艺不精,故而不敢应战,如此心态,还有什么理由教导别人? 另一边,林晨却是想也没有去想,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应道:“好啊!” 汉子见状,脸上顿时面露一缕喜色,但仅仅是一瞬,就被他给掩盖下去,再加上他的脸庞为胖,所以旁人如果不是将目光时刻注意在他的脸上的话,那么是看不出来的。 “哈哈!这位小兄弟看来也是一位爽快之人,那么既然如此,这大厅的空间有限,打起来束手束脚,我们去外边交手,如何?”那汉子故意地大笑了几声,道。 “可以啊。”林晨点了点头。 “好!既然如此,小兄弟,那就请!”那汉子见状,便是率先地走出了这大厅,来到这屋外的空地上。 “请!”林晨摊了摊手。 然而,还未等他的话音落下,那个汉子便已经是朝着林晨轰出了一拳! 这汉子的出拳速度并不算得很快,但出拳的那一瞬间,整个人的力量被绽放到极致,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呼啸与强大的压迫感,朝着林晨轰了过去! 林晨瞧得对方的那攻势,心里也是有些惊讶。因为在那个汉子的身上,他感受不到任何一丝一缕的真气波动,但此刻对方出拳的那一瞬间,却让他感受到了一缕淡淡的压迫之感。 一瞬间,林晨的心头上浮现了一个词——炼体高手! 要想判断一个人武功的高低,武学与真气这两样主流占据的成分非常高,但除了武学与真气之外,还有诸多其它的因素需要考虑,而个人的身体素质便是其一!若是将体魄给修炼到一定的强度,那么也是可以比拟修行真气的江湖高手的! 这江湖上,最出名的便是当属佛门之中的那《金钟罩》、《铁头功》等武学,一旦将其练成,即使人体自身没有真气的保护,但依然可以做到刀枪不入的境地! 不过,此时此刻,林晨眼前的这个汉子显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层次,然而即便如此,他这一拳轰出来,威力依旧是非常不俗的! 在这之前,林晨从来就没有和炼体的高手交过手,他决定先后退,试一试对方的虚实再说。 心里想着,林晨的身形便是立即向后倒退,而在他后退闪避的那一瞬间,那个汉子亦是对于他的意图动作有所察觉,当即之下,手中的更是便是变得更为凶猛起来,朝着林晨步步紧逼而去! “想走?没门!”那个汉子在心里暗喝一声,身形连续运动,脚下的步伐与手中的拳头相互配合,在连续出手之际,竟是颇有几分威猛的拳势展现出来! 时间一转眼,林晨与那汉子已经是交手了数十个回合。不过,与其说是交手,倒不如说是这汉子在单方面的进攻,而林晨则是一直都在闪避,唯有实在是躲不开的时候,才出手应对一下。 “小兄弟,觉得如何?”那个汉子笑眯眯地看着林晨,问道。 虽然他并没有修出真气,可凭借着这一身蛮力在,却是不会弱于一些低层次的真气高手。只可惜的是,炼体终究不是主流,在许多普通人的眼里,一些远商、镖局招收护卫、镖师时,即便他再怎么蛮横,但如果有了与他同等水平的真气高手前来,那么他就会被排到下一级,稍后考虑。 “还行!”林晨亦是笑了笑。 对方的攻势当真是凶悍,但所幸的是,林晨的轻功颇为不错,在连续闪躲之间,看似落入了下风,但实际上,两人皆是并没有占到对方的任何一丝好处。 不过,话虽如此,在连续数十个回合的交手下来,林晨倒是摸清了对方的一丝丝门道,此刻应对起来,也就不再是未知数,也不需要再那么束手束脚了。 林晨的心里想着,便是身形一动,在众目睽睽之下,竟是一改之前连连倒退闪避的风格,主动地朝着那体魄健硕的汉子冲了过去。 林晨手握成拳,一拳朝着对方轰了出去! “来得正好!”那汉子见状,心中顿时冷笑,亦是朝着前方一拳轰出,迎向了主动朝他攻击过来的林晨。 然而下一刻,正当两人的拳头就要相撞之际,林晨的动作忽然一变,拳开成掌,并且原本直线出击的手臂,更是在拳开成掌的那一瞬间向外一歪,在于那汉子的拳头擦身而过的瞬间又向里一推,那汉子只觉得自己的拳头如同被一条灵活的毒蛇给缠上了一般,那原本凶悍迫人的攻势,便是在这一刻被尽数化解开来! (求推荐票……) 第一百章 蛟蟒缠象 “这是……?”汉子见状,心中顿时一惊,因为他只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使劲,却也依旧无法摆脱林晨的控制,自己那凶悍的攻势,竟然就被这么轻松地化解掉了?当即之下,他的另一只手迅速握成拳头,朝着林晨的胸口处攻击过去,企图以这种方法,迫使对方松手。 然而林晨就好似对于汉子的下一步动作早已有了预料一般,就在那汉子出手的那一瞬间,林晨亦是挥动他的另一条手臂,朝着那汉子的拳头擒拿而去,只听得“啪”的一声,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你这是什么武功?”那汉子惊讶地问道,但同时,他的心里亦是在暗暗使劲,将浑身的力量都凝聚于手臂、拳头之上。 “一门小小的擒拿术而已。”林晨笑道,然而正当他开口的那一刻,只觉得对方那原本被他控制得死死地的两条手臂,就好似忽然间生出了一股极其庞大的力量一般,骤然一震,将林晨的束缚给强行破开了,且这还不算,在破开束缚的那一瞬间,只听得空气之中有着一道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噶然炸响,下一刻,那硕大的拳头便已经是带着一股恐怖的威势朝着林晨的胸口轰击了过来! 林晨见状,脸上的笑容不变,微微后退,手中亦是不慌不忙地出招应对,同时开口道:“但是这门擒拿术的名字叫做--《蛟蟒缠象》!” 《蛟蟒缠象》这门武功在江湖上的名声算不上响亮,但知道的,且修行的人,却也不再少数。 因为《蛟蟒缠象》的招式特殊的缘故,所以这门武功被归类为了擒拿术,但这门武功却不仅仅只是一门擒拿术!其最精妙之处,在于它的一招一式之间,都带着一股“柔韧”的劲道,这种“柔韧”的劲道,就好似一股徐徐吹拂,却又悠远长久的微风,一滩看似清浅可知,实则却深不可测的池水,纵使对方如何强悍与蛮横,但在交手之间,却好似一拳打到了一条棉布上一般,非但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还让得自己手指缠上了一缕缕棉花。 此时此刻,那个体魄健硕的汉子就正是如此。他在和林晨交手之间,无论自身使出了多么强大的力气,可林晨却好似总能有千种万种地应对之法,这个年轻人的那两条手臂就当真如同两条在山林之间快速穿梭的灵蛇一般,不管他如何动作,自身的手臂、拳头却总能被对方给缠上,然后将自身的攻势给化解开!十余个回合交手下来,那个汉子竟是感受到了一缕压力!紧接着,他不由得向后倒退了一步……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做出来了第一次,那么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那个汉子朝着身后倒退了一步,很快就退下了第二步、第三步……一直到接连倒退,又过了数十个回合之后,一番交战下来,林晨与那汉子的优劣形式竟是骤然一转,原本主动进攻的汉子,此刻接连倒退,而原本接连倒退的林晨,此刻却是主动进攻起来! 此时此刻,场外的反转亦是让得站在大厅门口观看的人的心里觉得有些惊奇。 除了胡家父子之外,其余江湖人都看得出来,从那汉子出手的那一瞬间开始,便是一种雷霆之势在发起进攻。 他们原本以为林晨应当不会撑过多久,顶了天也就十余个回合,毕竟林晨的身材与那汉子健硕的体魄相比,实在是显得有些“瘦弱”,然而……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林晨不仅是和那汉子接连交手了将近上百个回合,更是在此时此刻将自身与对方的形式给反转了过来,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那汉子招式在此刻虽然依旧猛烈,但相比于之前,却是有着明显的下降,以及一缕连他自身都没有发现地下慌乱感! 在江湖上,与人交手的时候是绝对不可以慌乱的,这是一个大忌讳!若是比武的时候好好说,大不了就是输一场,然后再受点皮肉之苦罢了。可江湖上,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会有纷争,一些恩怨与纷争一旦重了,便是生死相斗,那一招一式之间,思路都必须要非常的冷静与清楚,因为一旦自身出现了慌乱,那么便极其容易显露出破绽,而一旦战败,那便是杀身之祸! 站在大厅门口观战的众人摇了摇头,除非这汉子重新冷静下来,又或者林晨亦是露出破绽,否则,照着这样打下去,那汉子定是必败无疑了! 果然,正当人们谈论间,林晨和那汉子两人,又是十余个回合交战下来,在那汉子原本就已经渐渐变得有些慌乱的情况下,林晨步步紧逼,最终由渐渐地占据一丝一缕的上风,直接演变成为了碾压性的优势。 那体格健硕的汉子虽然力大无比,一招一式之间更是凶悍迫人,但遇上了林晨所施展的这么一门诡异至极的擒拿武功,也依旧毫无办法,在那一番交战之中,非但那强盛的气势快速锐减,自身还出现了临阵慌乱的情况,在交战了许久之后,终于是败在了林晨的手下。 “我败了!”那汉子面若死灰地开口道,他的目光盯着林晨,同时亦是在心里暗暗地记下了《蛟蟒缠象》这门武功的名字。 因为这门武功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当真就好似天生用来克制他们这种大力的人一般,无论他怎么破局,在破开的那一瞬间,却又会被重新缠上,一番交战下来,竟是打得他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承让了!”林晨笑了笑,而后转身朝着大厅走了回去。他也并没有再多说什么,这一场比武的胜利,便是对于对方最好的嘲讽。 (最近的课程变多了,真的是从早上到晚,再加上一堆作业,时间有点少,所以对于更新方面,我也只能有时间就写了……抱歉!) (求推荐票……) 第一百零一章 瞧得林晨朝着大厅之中走了过来,那名为胡家兴的富家公早已是迈出出来相迎,他的脸上一脸笑意,开口笑道:“诗云: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没想到林公子这般年轻,但这一身武功,却竟是如此了得!” 这胡家兴并非江湖人,自然是看不出林晨的武功高低的,但即便如此,却也并不影响他在心里的判断。 此时此刻,还站在大厅之外的那个汉子,之前在比武选拔的时候,那一招一式之间可当真是威猛无比,甚至比起之前那位连胜五场的人,还要多胜了三场!然而此刻,就是这种猛人,竟是被林晨给击败,要知道,林晨的年纪可是摆在这里的,在如此年轻的时候便已经是如此之强?那么将来呢? 胡家兴的心里想得比较长远。此刻还站在大厅之外的那个汉子,此刻看起来固然很强,但年龄也较大,而林晨却非常年轻,观其面貌来看,恐怕也就二十出头,或者连二十都不够,相比之下,潜力比前者更大……胡家兴的心里盘算罢,心里的好感度在不觉之间便已经是稍稍地向着林晨的这边偏了一些。 “胡老爷客气了。”林晨笑了笑,但口中的语气,却好似没有一点儿谦逊的意思,仿佛嘴上说着客气,但心里却丝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么一句赞誉。 “哈哈哈!”胡家兴大笑了几声,道:“林公子请坐。” “好!”林晨点了点头,便是转身走到牧家旺的身边坐下。 胡家兴看了一眼林晨的背影,便是转过身,对站在大厅之外的那个汉子招呼了一声。 虽然嘴上没有再说什么,但在刚才的交流之中,胡家兴却是一直都在观察着林晨脸上的神色,尤其是在他引用古诗说出了那一番话之后,发现林晨也仅仅是嘴上说了一声客气,但整个人却是毫不客气地将这句赞誉给收下,脸上一缕傲气若隐若现,不过胡家兴却也不介意,反而在心里微微满意。年轻人就是要有傲气才好,若是没有傲气,将来能走到什么地步还不知道呢! 胡家兴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却殊不知,林晨在转身的时候,脸上的嘴角亦是微微地勾起了一缕弧度。 另一边,胡家兴将那个汉子给叫了回来。 汉子微微地瞧了一眼林晨的背影,目光又看向坐在大厅之中的其余人们,脸上露出了一缕尴尬之色。就凭他的这一身强壮体魄,竟是打不过一个看起来略显瘦弱的年轻人,并且还被对方耍得团团转。 不过,让得汉子庆幸的是,在两人交手之前,他并未说出一些什么“狠话”来,否则此刻战败,那可真的就是显得丢人至极,没脸见人了! 另一边,坐于大厅之中的其余人,其实心里亦是有些心思的,但瞧得刚才林晨打败了那位体格健硕的汉子的那一幕,便是让得他们又仔细思量了一会儿。 他们几位是来得比较晚的,并没有看到林晨和牧家旺两人之前比武的时候,所以在他们几个人的心里,便是觉得那位体格健硕的汉子最强。但此时此刻,那个汉子竟是被林晨给打败了,所以他们都在思量着,如果自己出手,那么能够多大的几率能够打败眼前的这位年轻人? 不一会儿,在林晨的对面,有一人的目光朝着他看了过来,以一种试探性地口吻问道:“这位林小兄弟,我观胡承福小少爷的习武天赋颇为不错,心里亦是升起了爱才之心,不如,我们两人各自施展本事,将自身的技艺一起教导于胡小少爷,如何?” 林晨还并未说话,而坐在他身旁的牧家旺,便已经是忍不住地笑了一声。 在牧家旺笑出声的时候,坐在他身旁的林晨,亦是愣了一下。真可谓是“见过不要脸的,但却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一起教导,真是亏他说得出来。 心里想着,林晨便是淡淡地说了一声,道:“不用了,若是我为人师,则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执教。” 那人一听,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但也仅仅是一瞬而已,便是恢复正常,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当某没说。” 他讪讪的笑了笑,坐会自己的位置上,自顾自地饮了一口茶,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抵消刚才的尴尬之感。毕竟,他自觉得打不过那个体格健硕的汉子,而那个汉子又被林晨给打败了,所以,如果让他去与林晨战上一场的话,若是赢了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可若是输了,那除了让得他更为丢脸与尴尬之外,其余的都不太现实。 胡家兴瞧得其余的人都没有再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意思,于是便大笑几声,即是吸引诸人的注意了,亦是在不知不觉之间,缓解这大厅之中尴尬的气氛。他笑道:“此刻天色已经近晚了,想必诸位好汉已近饿了?老夫刚才已经命人准备了酒菜,诸位此刻不如就随着老夫移步酒席,如何?” 既然有了台阶,那么自然是要顺着台阶走下去。听得胡家兴这么说,在场的诸人当然是应允下来,于是此事,便算是在此刻告一段落了。 酒桌上,胡家兴坐于首座,身旁的右边便是林晨的位置,席间,胡家兴看着众人正喝得进行,于是便微微地偏偏头,朝着林晨的方向靠近了一些,低声说道:“林公子,这拜师一事,我们明日寻个时间详谈一番,如何?” 林晨小酌一杯,亦是低声开口道:“一切随胡老爷看着安排即可,只不过……我还有一事需要和胡老爷说一说……” “何事?”胡家兴闻言,先是微微地愣了一下,而后笑道:“莫非是束修?若是这一点的话,那么请林公子放心,我胡家虽然不大,但对于礼仪方面,也算是颇为注重的,这拜师之礼,若是林公子没有意见的话,老夫打算按照古礼来进行……” (求推荐票……) 第一百零二章 商谈拜师 第二天清晨,胡家兴便是带着自家儿子胡承福敲开了林晨的房门,打算继续商谈昨晚所说的拜师一事。 然而事实上,林晨根本就没有想要收胡承福为弟子的意思,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他心里的想法告知对方,于是便将门外站着的这两人给请了进来,坐在桌子旁,开口说道:“胡老先生,其实我并没有想要收徒的意思……” 胡承福闻言,心里顿时一急。 可另一边,坐在他身旁的胡家兴却只是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哦?敢问林公子,可否是老夫、亦或是犬子做了什么不周之事?” “并非如此……”林晨摇了摇头,思量了一会儿,这才开口解释道:“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我的宗门对于收徒一事,行事向来严谨,况且我此刻,也并未出师,所以并不能收徒,可若是胡小少爷愿意跟我学艺的话,我倒是愿意相教的。” “这……?”胡家兴闻言,心里顿时有些犹豫起来。说实话,他之所以更倾向于林晨,那是因为林晨年轻,此刻便已经有了这般的身手,那么将来的成就想来也不会太低。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己的儿子跟着林晨学艺,有了这师徒的名分,那么等到林晨将来创出一番名堂之时,他的儿子胡承福,也能跟着得到不少的好处,可若胡承福仅仅是跟着林晨学艺,但却不行拜师之礼,没有了这一层的名分,那么这其中的关系,便会疏远了许多…… 胡承福看着自家父亲的脸色,哪里会不知道他在心里开始犹豫和动摇了。 胡承福从小就不喜欢笔墨,而喜欢棍棒,这次好不容易请到了一个好老师,哪能就这么放弃?于是他急忙叫了一声:“爹!” 林晨刚才在说完之后,目光亦是在观察着胡家兴,此刻瞧得对方的那脸色,便好似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一般,缓缓地取了两个茶杯,给自己和胡家兴各自倒了一杯茶,小饮了一口,而后开口说道:“胡家主,请你放心。虽然胡小少爷不能拜入我的门下,可若是他愿意跟着我学艺,那么我一样会尽心教导,况且……即使不能拜入我的门下,但却可以拜入我大哥的门下,这其中的关系,亦是一样的。” “哦?林公子的大哥?”胡家兴闻言,顿时抬头看向林晨。 “是的。”林晨点了点头,笑道:“我的那位大哥,其实胡家主也见过,他名为牧家旺,就坐在隔壁。” “是牧公子!”胡家兴一听,顿时一愣,而坐在他身旁的胡承福,则是眼神一亮。 “没想到牧公子竟是林公子的大哥!” 胡家兴之前就已经看到了林晨和牧家旺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他本以为林晨和牧家旺相识于昨天的那场比武,毕竟,在牧家旺战胜了对手之后,林晨还站在人群之中“叫好”,但让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的是,这两人竟然之前就认识了,而且关系还不浅! 林晨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是啊!我和我大哥虽然只是结拜,但却如同亲兄弟一般,胡小少爷若是称我大哥为师父,那么我便是他的师叔,并且,我大哥来自于荆州城,若是胡小少爷拜入了我大哥的门下,好处也是有不少的……” 胡家兴闻言,顿时在心里低语一句:“荆州城,姓牧,莫非……” 仅仅是几息,胡家兴便是明白了林晨口中所说的“好处”是什么。 胡家虽然出过几位读书人,但总体上来说,还是一个商贾之家,并且在这江城之中的生意,还做得并不小。可若仅如此,那可远远不够的,当生意做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向外发展就成了一条必须要走的路,若是能借此与荆州城搭上关系的话,到时候将一些渠道拓展开来,那么胡家的生意便能够更进一步! 胡家兴想到这里,其它的事情,也不需要林晨多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打扰林公子休息了。”胡家兴笑了笑,便是拉着胡承福起身。 “没事。”林晨亦是笑了笑。 关上了房门,林晨便是从新回到床上,打算补个觉。他的话语已经暗示得很清楚了,再往回,相信胡家兴的心里自会有所计较。 不出林晨所料的是,到了正午时分,胡家兴便是带着胡承福敲开了牧家旺的房门,房间中,两人商谈了许久,一直到了两个时辰之后,牧家旺将其送出,各自的脸上都带着笑容。 ………… 傍晚。 牧家旺推门走进了林晨的房间里,还未坐下,就已经开口说道:“二弟,事情已经成了!” “成了就好!”林晨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一缕笑容,同时又从热水盆中取出一个烫过的茶杯,给倒了一杯茶,将其推给牧家旺,而后才继续开口说道:“等到日后,大哥你将这胡承福收为弟子之后,便不需要对其操心,他的武功,由我来教导即可。这个少年的年纪虽然小,可这一身力气,却是不俗,我曾经读过一本以修力为主的拳法,正好适合他。” 牧家旺一听不需要他教导,顿时松了口气,毕竟他除了力气大一点,可真的是什么武功都不会,连昨天的那场比武,都是靠着林晨的“口诀”才打赢了,若是让他去教,那能教什么?不过,当他听到林晨口中所说的那门武功时,心里又顿时好奇起来,问道:“不对呀,二弟,之前不是说,只有太白剑山的门徒才可以修行太白的武功么?” 林晨解释道:“我这门拳法并非是太白剑山的传承武功,顶多只是收录于太白剑山的藏经阁里的一门普通武功而已,再者,其实这门拳法的话,大哥你也见过的。” “我也见过?”牧家旺显得有些疑惑,而后,他忽然明白过来,问道:“莫非是基本拳法?” “并不是……”林晨摇了摇头,笑道:“这门拳法,正是昨日与你战斗的《崩山拳》!” (感谢林天的月票) 第一百零三章 开始报名 林晨和牧家旺两人,就这么在胡家里住了下来。 在事情确定之后,胡家兴便很快地为自家的儿子胡承福操持了拜师一事,所有拜师的礼数,统统一丝不苟地按照古礼来进行,一直到最后,胡承福跪在地上,听了一些训诫,朝着牧家旺磕头三拜,又端了一杯茶,当牧家旺喝过茶,又摸了摸胡承福的头顶之后,这拜师一事,便算是成了。 ………… 清晨,胡家大院之中的一处空地上。 名为胡承福的少年,站在空地的中央,牧家旺站在他的身旁,而林晨,则是站在两人的对面,缓缓开口说道:“《崩山拳》这门拳法,招式简朴、框架也较为简单,但其最精妙之处,却在于能用简朴的招式打出极其强大的力量,当练到最高深之处时,可穿金裂石,故而谓之“崩山”一名。因为这门拳法的招式太过于“直来直去”,且对于修炼者本身的力量有很高要求的缘故,所以江湖上所修这门拳法的人应当不会有很多,不过,这门拳法若是放你你们两人的身上,倒是非常地契合。” 林晨站在牧家旺和胡承福的对面,缓缓地讲述着关于《崩山拳》的一些基本原理,这些话,他在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和牧家旺说过一次了,此刻再将一遍给胡承福听,同时也可以让得牧家旺巩固一下对于这门拳法的认知。 《崩山拳》的一招一式虽然看起来简单无脑,但修炼起来时,却是一点儿也不简单,反而对于修行者有着诸多地要求,显得较为繁琐。 林晨就这么站在空地上半讲半演练着,胡承福虽然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在摸索,但天赋也颇为不错,几个时辰之后,虽然依旧对于这门拳法显得懵懵懂懂地,但也终究不再是自己在黑灯瞎火下胡乱摸索,一道浅浅的底子,在他的身上打了下来。 另一边,林晨以前呆在荆州之时,本就和牧家旺讲述了许多关于江湖上的事情,闲暇下来时,也教过他一些简单的武理,以及《基本拳法》,所以,牧家旺虽然是二十余岁才开始学武,但此刻,他抬手将《崩山拳》里的第一式打出来时,虽然不能说完全正确,但也算是有模有样的。 就这样,一人教授,两人练习,时间一晃眼,就这么在这充实的习武生活之中过去了…… 距离藏剑山庄举办“八荒论剑”的日子一天天临近。 七天后,那藏剑山峰之下,终于是有人手持一张红纸下山,将这告示给贴了出来,这也就代表着,“八荒论剑”这场几十年才开启一次的南州盛会,终于是要正式开启了! 藏剑山的山脚下,一片宽广的空地之上,支起了一个个大棚,一条条由人影组成的长龙自那大棚之中延伸而出,让得这原本宽广的空地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八荒论剑作为南州最为盛大的江湖盛会之一,自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够参与其中的。能够参与论剑的人分为两种,一种是来自于各种势力的弟子,当八荒论剑开启的前半年,主办方便会向那个势力发送一张邀请函,收到了邀请函的势力,便可直接派人前往参加论剑。而另一种,则是没有什么强盛的门派出身,或者干脆自身就是一个四处游走的散人,这种人若是想要参与八荒论剑,那么便是唯有主动报名,而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由主办方组织选拔,最终选出五十名额。 这五十个江湖散人,会与另外的五十个门派弟子组成一百人一起参赛,最终在论剑大会上选出十位代表南州此届年轻一辈在剑道之上最为优秀的人,而这十人,又被称之为“南州十秀”。 林晨和牧家旺,再加上一个出来见见世面胡承福,这三人一起来到了藏剑山下。 “当真是热闹啊!”牧家旺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感叹道。在他的身旁,胡承福亦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胡承福本身就是江城之人,并且也不是第一次来到这藏剑山了,但此时此刻,他看着周围的一景一物,脸上依旧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另一边,林晨的目光看向前方不远处排着的那一条长龙,苦笑一声,虽然他在心里已经非常地清楚这八荒论剑会何等热闹了,但此刻真正一看才知道,自己还是太低估了。 太白剑山所在的关中之地,属于晋国的地界,也就是中州,所以当藏剑山庄举办八荒论剑的时候,自然是不会给太白剑山发送邀请函的,也就是说,如果林晨想要参加论剑,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先从藏剑山庄所放出的那五十个散人名额之中拿到一个位置。 “大哥,你们两个先随便逛逛,我去报名了。”林晨对牧家旺说了一句,而后便是走向了那长龙人海之中。 这里的人是真的多,林晨足足排了一个时辰有余,这才报名成功。 不过,让得林晨庆幸的是,筛选这五十个散人名额的选拔制度并不是一对一的比武,而是让数十人在一个空地上进行一场大会混战,因为参赛的江湖散人实在是太多的缘故,所以一场混战只能选一人晋级,晋级之后再进行新的一轮混战,一轮接着一轮,如此反复不断,一直到那五十个江湖散人的名额全部选出来为止。 时间就如同汉江的潮水伴着渐渐西下地残阳缓缓流逝。 当林晨与牧家旺、胡承福这两人汇合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三人一边穿过人群向外走,一边轻声的交谈着。 “报名好了?”牧家旺看向林晨,问道。 “嗯,好了。”林晨点了点头,而后又把关于八荒论剑的报名选拔制度和牧家旺、胡承福这两人说了一遍。 最后,林晨开口说道:“还有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便是正式开始争夺那五十个论剑名额!” (求推荐票……) 第一百零四章 争夺名额 因为在八荒论剑开始之后,林晨需要将精力都放在这场论剑上,所以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他又教导了不少地招式和武学内容给胡承福,让他自己先好好地琢磨与消化一番。 一转眼,三天的时间便是过去了。 藏剑山下的一处宽敞空地之中,架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擂台。因为八荒论剑还并未真正地开始,这次比武仅仅是为了让没有受到邀请的人争夺这五十个江湖散人的名额,所以这比武的场地,自然是还不能进到藏剑山庄之中的,而是在藏剑山庄的山门之外划开一处空地,用以比武。 今天的藏剑山下,依旧是格外地热闹。 除去前来参与比武的江湖人士之外,还有不少达官贵显、商贾富户、平民百姓等……甚至相比于三天之前还有火热许多,这种场面,倒是让得林晨稍稍地惊讶了一番,不过又想到,这里如此多人,如果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赢得了胜利,那么想必也是一件颇为荣耀的事情。 牧家旺和胡承福都来了,他们俩在人群中观望着,而林晨则是前去提交登记,验明了身份之后,便是开始抽签分配比武的场地。 藏剑山庄所划出来的比武场地很大,即便是一下子容纳几十人进去散乱地站着,亦是不成问题。 林晨所抽到的签乃是一号,当他走到一号场地时,那里已经站着不少人了。此刻比武还未开始,根据规则,一旦走进了这处场地,那么便不能再走出去,否则便是会被视为弃权,所以林晨就干脆地原地坐下等待。 等了约莫小半刻儿之后,有人上前将众人手中的一号签都给收走,一位中年人走上前来,他一身青衣,衣衫上有些许黑色纹理作为装饰,但让人最为瞩目的还是此人胸口上,有着一个用金色线丝绣成的“执”字,而在这“执”字的后方,则是两个色调较浅的“藏剑”二字作为背景。 不需要多说,众人只需看他的胸口之处,便会知道此人乃是藏剑山庄门派下的执剑弟子,也是这场比武的主持人。 这个中年人看了一眼场地之中的众人,淡淡地开口说了一句:“开始。” “这样就开始了?”林晨一听,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这样也太随意了?然而不容得他多想,只听得左侧忽然有着一道凌厉的波动冲贯而来,林晨的步子位于原地不动,但身形却是猛地一个侧身,刹那间,一只带着一股迫人风罡的手掌便是在他的胸口之前与他擦身而过。 那出手之人瞧得林晨闪躲的反应如此之快,心里顿时露出了一缕惊讶之色,然而不等他手中的动作有所反应,林晨便是在猛地一抬左手,将对方的手臂拍起来,同时身形朝着对方转了过去,而右手的手掌,亦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握成拳头轰了出去! “不好!”那人惊叫一声,如果他此前仅仅是惊讶于林晨的反应速度的话,那么此刻便是震惊于林晨的攻势了! 林晨出拳的速度很快,快到那个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 林晨出拳的威力很强,强到那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挡! 刚才最先出手的那个人,在惊叫一声之后,便是被林晨给一拳轰了出去,整个人一个踉跄,摔倒了地上,连续滚了滚,却是刚好越过了这比武场地的划线。 他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自己脚下所踩着的划线,不甘地叹了口气,又是看向林晨,抱了抱拳,说道:“多谢留情。” 虽然仅仅是一瞬间的交手,但他却非常清楚地感受到了林晨那一拳的恐怖之处,若非林晨在击中他身躯的前一刻忽然收手,恐怕他此刻也就不只是受到这点皮肉之痛这么简单了。 林晨点了点头,而后便是将目光投向了那战场之中。 这场地虽然很大,零散地站着数十个人也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此时此刻,当人们真正地开始打起来时,才会发现,这场地之中是真的很乱,即使林晨此刻站在原地不动,但也依旧会有不少攻势朝他打过来。 林晨脚下的步伐轻移,其身形就如同一片被微风吹落的树叶一般,摇摇晃晃地,左右摇摆,但当那些攻势袭来之际,林晨却又恰到好处地躲过了每一招,就如同远远遥望起来时,那落下的是一片枯叶,但唯有走近一看才知道,这其实是一只在微风之中翩翩起舞地蝴蝶。 “此人的身法当真是好生诡异!” 渐渐地,有人注意到了在人群之中左右闪躲的林晨。 这些人虽然使用蛮力居多,但却并不代表他们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人,相反地,当他们看到林晨的举动之时,便是明白了此人的意图。 大家都在全力拼杀,此人却反而如同一条泥鳅一般,在人群之中左右闪躲,穿来穿去地,这么一来,非但节省了许多力气,说不定等大部分人都淘汰出去时,此人却还能再继续混着,若是再过分一些……当大家都打得精疲力尽之时,此人若是忽然暴起出手,那么岂不是为人做了嫁衣? 众人的心里这般想着,于是林晨周围那几个原本正在交手的人,便是极为默契地停手,纷纷朝着林晨围拢了过去。 这种毒瘤,还是先除掉比较好! 当那几人朝着林晨围拢过来之时,林晨便已经是知道了他们的意图,但他却也不打算闪躲,就这么定定地站在人群之中,看向那几人,笑道:“几位仁兄,不打了?” 那几个人之中,有人开口说道:“打自然还是要打的,只不过……大家伙儿都在各自亮出真本事,而某些人却在浑水摸鱼,为了保证这场比武的公正,所以我们决定先将一些混子给清理出去!” “嗯……”林晨一听,不知到底是有没有听懂对方的话,竟是摆出一副极为认同地模样,点了点头,说道:“此话说得有理!” (求推荐票……) 第一百零五章 迎击 “既然如此,那你就下去!” 那些人可不会管林晨到底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在装傻充楞,在那话音落下之际,便已经是有人率先朝着林晨出招了。 在这里,可不像是在胡家比武那样以拳相碰,点到即止,在这座比武战台里,所有人都是可以使用兵刃的,此刻数道剑光齐齐朝着逼近,一齐攻伐而来,任谁都需要小心应对。 然而即便如此,林晨在面对着那一道道朝着攻伐而来的迫人剑光时,脸上却依旧是有着一缕笑意浮现,就好似对于眼前的这一切危险境地视而不见一般。 “吓傻了?” 场外有人看向这里时,瞧得林晨脸上的那副模样,心里忽然升起了这么一个念头。 不过,林晨当然是没有被吓傻了,正当那数道剑刃终于指向了他之时,林晨的右手忽然一动,手臂一挥,只听得“锵”地一声金属音,“呼”地一道破风声,紧接着的,便是只瞧得有着一道细小而却又十分锐利的白芒在半空之中划过,与对方众人的剑尖相互碰撞一瞬,而后,林晨微微倒退一步,目光再度看向对方那几人时,他们手中剑刃的剑尖,已经是断裂开来,掉落到了地上! “这……!” 众人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剑,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古怪起来。 这一切的一切,发生得实在是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他们几人手中的剑刃,虽然说算不上什么宝剑,但其质量也绝对不会差到哪去,绝不可能仅仅是一个照面,就被对手给一剑斩断才是! “你们下去!”林晨笑了笑,将手中的月娇剑给收回到剑鞘之中,趁着对方的几人愣神之际,便是身形一动,再度出手,用着剑鞘的尾端在对方众人的身上各自击打几下,虽然看起来仅仅是一下下简单的击打,但暗地里,林晨将一缕真气灌入其中,在剑鞘击中对方的一瞬间,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冲击力,让得每一个被击中之人的身体都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不偏不倚地,刚好就出了那擂台的划线。 “好强!” 场外一些观战的人,当他们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反转一幕时,眼神尽是一凝,掠过摔倒在地的那几人,再度落到林晨的身上时,神色上,相比于之前的轻视或是不以为然,此刻已是变得重视了许多。 他们此刻虽然是观众,但却也是参赛者,这不过是还未论到他们进场而已,或不定,这场中的某一个人就是他们将来的对手之一,所以一旦有人的表现较为突出时,都活引起一阵额外的关注。 另一边,当林晨将那几人赶出了这比武的擂台之后,便是没有想要再度出手的打算,依旧是如同之前的那般,要么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要么等人家主动攻击过来之时,左右闪避。 他的身法,就像是一束在清风之中飘荡的柳絮,轻盈摇曳,又像是嬉戏于溪流之中的游鱼,激浪摇摆,时而向前,时而向后,时而往左,时而往右,没有固定的规律,随心所欲,让人捉摸不透,难以触及。 渐渐地,林晨这个比武擂台之中的异端,便是开始被人注意到了。 无论是场外,还是场内,都有不少的目光投向了林晨的位置,甚至,在这比武擂台之中,伴随着激战的进展,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众多的人群,竟然有着一种隐约想要向着林晨这个方向围拢而来的势头…… “他们想要以多欺少?这也太不要脸了!”站在场外观战的牧家旺看到这一幕,顿时打骂了一声。他虽然不会什么武功的,但此时此刻,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那群人想要将林晨围困在其中。 牧家旺骂完,又不禁地替林晨担心起来。虽然他知道林晨的武功很厉害,但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此时此刻,那擂台上那么多人朝着林晨围拢而去,他要如何才能破解? 另一边,林晨的手中握着剑鞘,月娇剑还在剑鞘之中,他就好似没有看到朝他围拢过来的人群一般,脸上依旧挂着一缕笑意。 然而下一刻,林晨握住剑鞘的那只手忽然向后一甩,只听得“砰”的一声,一道寒光刺来,而林晨手中的那剑鞘,就刚好将其横挡住,无论对方怎么使劲,也无法再进一步! “这……!” 在林晨的身后,传出一道吃惊的声音,然而不等他有过多的反应,只瞧得林晨的手臂一震,那将他剑刃抵住的剑鞘,便是将他给推了出去。 刚才出手的那个人,在止住了身形之后,一抬头,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地看着林晨的背影。 偷袭失败了! 他可以十分的确定,自己在直到出手的那一瞬间,都是没有发出任何动静的,可是林晨又是如何注意到他的? 前方,林晨就好似能够猜测出对方心中的想法一般,他装过身,朝着身旁的一处抬了抬脸,努了努嘴。 “什么意思?”那人朝着林晨暗示的方向看去,然而除了站着一群人之外,并没有其它的东西。 “剑刃也是可以反光的……”林晨耸了耸肩。虽然众人朝着他围拢而来,但其动作并不算得上是太过激烈,故而,这也就让得林晨有机会去观察各个方向的情况,而从身旁那几人的剑刃之上,林晨就看到了有一个人悄悄地朝他身后靠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场外的人一听,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而擂台之中的人,尤其是刚才的那出手之人,在听到了林晨的解释之后,便知道想要再度偷袭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一抖剑刃,同时身形一动,便是再度朝着林晨攻击了过去,既然偷袭不成,那就从正面硬碰硬! “来得好!”林晨轻语一句,手中的月娇剑已是再度出鞘,丝毫不惧对方的攻势,迎剑刺了出去! (一个学期的作业全压缩在这两个月了,再加上还有各种活动和比赛要参加,所以连着一周没有更新,六月、七月应该都会是这种情况了,抱歉……) 第一百零六章 巧遇 只听得一道铿锵有力的金属颤音响彻。林晨手中的月娇剑在刺出去之后,但却并未真正的刺向对方的身躯,而是在和那人的剑刃擦身之时,利用月娇剑猛地抵住对方的剑身,让其攻势强行改道,转而刺向了旁边的另一个人。 在这种人多势众的情况下,使用《春江花月剑》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彼时,一道道剑刃碰撞的金属音起伏不断。 林晨一边施展身法,一边使用《春江花月剑》御敌。此时此刻,他就像是一片被风吹起的树叶,随意飘摇,可这片树叶却锋利无比,一旦有人触碰,就一定会被划伤! 这场数十人的战斗,本以为会持续很久,但现实却是,仅仅片刻儿的时间之后,只剩林晨一人站在那擂台之上,其余之人,不是被打了出去,就是趴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这场比武,算是我胜了?”林晨收起月娇剑,转头看向站在场外主持比武的那位藏剑山庄弟子,问道。 “嗯。”对方点了点头,旋即从怀中取出一块依旧是写有一个数字的木牌,扔向了林晨,开口说道:“此物乃是晋级信物,拿着它,你就可以去参加下一场比武了。” “多谢!”林晨一招手,那块朝他飞过来的木牌便是落入了他的手中。 离开了这处擂台,林晨便是立即和牧家旺、胡承福两人汇合,但他们却并未急着离开这里,而是在人群中慢慢转悠着,观看其他人比武。 “哎!这不是林兄嘛?”人群中,有人开口叫道。 林晨闻言,微微转过头,却是看到自己身后的不远处,有着一个年轻的书生在招收。 那人看到林晨转过头,脸上便是露出了一缕笑容,对身旁的同伴说道:“看,果然是林兄!” 那人说着,便是拉着同伴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而当林晨看到他们几人时,心里亦是微微觉得惊讶,这说话之人,正是林晨之前从关中渡江前往荆楚时所遇到的两个书生,李升云和魏有墨。 李升云走了过来,朝着林晨作辑,同时开口笑道:“林兄,真巧啊!” “我刚才还道是谁叫我呢,原来是李兄和魏兄,没想到你二位真的到此来了。”林晨亦是笑了笑,还礼道。 站在一旁的魏有墨摇了摇头,说道:“这荆楚……唉,没有朝廷管辖就是不一样,许多地方的路都没有人修缮,若是大点的县城附近还好,虽然道路简陋,但却也还算平坦,可若是走到了远一些的地方,路面坑坑洼洼的,走路费劲,坐马车也摇晃得让人头晕……” 听得魏有墨的一阵抱怨,林晨含笑不语。从最初的第一眼看来,这魏有墨给林晨的印象就是一个虽然面色红润,但身体却缺乏锻炼的富家公子模样,他能够从关中出来坚持走到这荆楚的江城,也已经算是不错了。 站在魏有墨身旁的李云升似乎也觉得一见面就大倒苦水并不好,于是连忙岔开话题,目光转向站在林晨身旁的两人,笑问道:“林兄,这两位是……?” “哦,这位是我的结拜大哥,这位则是我大哥的弟子。”林晨介绍道。而站在他身旁的牧家旺,在林晨说完之后则立即朝着对方几人抱了抱拳,接话道:“你们好,在下牧家旺,这是我的弟子胡承福。” 李云升和魏有墨闻言,便是还了礼,又自我介绍一番,最后指着他们身旁的一个同样是身穿青衫,满身书卷气息的年轻人,笑道:“这位是王兄,是我一个多月前我二人在前来这江城的路上结识的,大家聊得投机,便一起走来了。” 那个年轻人朝着林晨等人笑了笑,说道:“在下王京生,本是出来游学的,但我自身对于林兄这种仗剑走天下的生活也有颇多的向往,所以当听说这江城里有一场盛大的江湖武会之后,便一起跟着过来了。” 牧家旺看着王京生,笑问道:“以京生二字为名的,我猜王兄一定是某座京城里的人?” 那王京生点了点头,笑道:“牧兄猜得不错,在下来自燕城。” 这神州上只有一座燕城,那就是晋国的皇都——燕京。 “燕城啊……先不说它和这江城的距离,就算是荆楚府和中州府之间,都还隔着一个关中府呢……”牧家旺感叹一句,随后又问道:“王兄独自离家这么远,不怕令尊担心么?” 王京生耸了耸肩,又略微摇了摇头地笑道:“牧兄有所不知,家父是做官的,而在我之上,还有一位兄长。家父对兄长的期望颇高,希望将来让家兄继承他的事务,但对于我,却是懒得管教了,随意说一声就出来了呗……” 瞧得王京生脸上的那神色,众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虽然有句话叫“老父偏爱幼子”,但重视长子的也不是没有,更何况,家传嫡长本身就是一个默认的传统,尤其是像王京生这种官宦世家,只要长子不是废物,那么家里的长辈都会尽量将其安排进入朝廷之中做事,并且动用人脉助其往上晋升,将来等自己老去辞仕之后,就算不能接替自己的位置,但也能保证家族富贵无忧。 至于幼子,若是家族的权力大,人脉广,自然也是安排上去,但若一个家族的能力不够,那么除非幼子与长子的年龄相差不多,并且能力比长子出众,否则就无法考虑了。 毕竟在这官场之中,时间是非常重要的,不是每个人在都可以等了十余年之后又再等十余年。 众人也不去说那王京生的事,而是岔开话题,一起说说笑笑的,一边走去观看其他人的比武,一边又聊着各种天南地北,一众人都将自己如何到来这江城,又在路途上遇到了那些趣事给说了出来,说到奇趣之处,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一时间,气氛倒也快活了许多。 (这次又断更了多久?记不清了,求推荐票……) 第一百零七章 时间在一念间,便是几天过去了。 在这期间,林晨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比武,也总算是顺利地拿到了作为散人身份参与八荒论剑的资格令牌,而藏剑山庄的大门,也在这场散人参赛资格的比武结束之后,正式向外打开。 藏剑山相比于神州各地的山峰,虽然算不上高,但其山体却非常地雄壮,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重剑倒插一般,其山峰便是剑锋,直指云天,给人一种极其深沉的压迫感。 那些身穿青衣的藏剑山庄弟子们,一路领着众人往藏剑山上走去。 山上,建筑成群,越是往上,其建筑就越是豪华与雄伟,还未走到山顶,便已近能够远远地望到了那座屹立于山巅之上的宏伟殿堂。 “到了。”领着众人在山庄之中穿行的藏剑山弟子们,停下了步伐。 他们并未将众人带上藏剑山的山顶,而是在半山腰之处停下了脚步,停立于一座庄园之前。 “各位朋友,此处便是各位在此段时间里的住处了。”一位藏剑山庄的弟子对众人笑着解释了一句,旋即便领着众人朝这那山庄之中走了进去。 林晨一边跟着队伍走着,一边用目光将这庄园的四处打量了一番。 据那藏剑山庄的弟子的解释,本次八荒论剑的比武流程分为两次半。在那山脚下争夺散人名额的比武,算是半次,等到那最终的五十名江湖散人的名额产生之后,便与另外应邀前来的五十人一起来到这半山腰所设立的擂台进行比武,而在半山腰的正式比武,算为一次。最终,在一百人之中十之取一,最后的十个人前往山顶进行最后的决战,排出一位剑魁以及九位新秀,而唯有山顶的那场比武,才能算是真正的八荒论剑! 藏剑山庄给参与比武的一百人提供了的住宿,但若是其他人想来住,那可就得要一人交一百两银子的费用了。 不过,一百两银子或许对于平常人家来说,是一笔颇高的收入,但对于牧家旺来说,一百两银子却算不得什么,痛痛快快的交了钱,牧家旺便是带着众人在这藏剑山庄之中安顿了下来。 安顿好了众人之后,藏剑山庄这边,却并未急着开始举办第二场比武,而是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邀请众人在这藏剑山之中观光游玩。 藏剑山上的一处,几位身穿青底黑纹袍的藏剑山庄弟子领着众人站在了一个院门,其中一个年级较为年长的弟子站了出来,朝着众人微笑道:“各位请看,此处便是我藏剑山庄的铸剑工坊之一的玄黄阁,这天下间,来我藏剑山庄者不计其数,而这其中,有六成的剑刃都是从这玄黄阁之中所制造出来的!” “各位请进!”那个介绍的弟子一边说着,便是率先迈入了这院门之中,旋即站在一旁,朝着站在门外的众人伸出来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见此,便是纷纷跟着走了进去。 这院门之后,是一片很大的空间,一条极为宽敞的道路一直往里延伸,便是一座占地极广的宏伟阁楼。 牧家旺走在林晨的身旁,目光四处张望了一会儿,便是向着笑问道:“二弟,承接举办这八荒论剑的好处一定很多?” 林晨闻言,倒是没想那么多,反问道:“好处的确有,不过大哥问这个干嘛?” 胡承福看向自己的师父,魏有墨和李云升一连茫然,而王京生则是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牧家旺将众人的表情尽数收入眼眸之中,最后朝着王京生看了一眼,笑道:“看来王兄也懂了。” 胡承福看向自家的师父,一连茫然地问道:“师父,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牧家旺一边走着,一边低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二弟,据说这八荒论剑乃是整个南州江湖最大的盛会,没错?” 林晨点点头,说道:“没错,不止南州,就算放眼整个天下,八荒论剑亦是最大的江湖盛会之一!” “那不就得了?”牧家旺一拍手,笑了笑,接着说道:“你们看啊,这种级别的盛会,必然会有很多人相传?先不说现在,也不说这江城,就算是在这八荒论剑没有开始之前,在我们荆州,亦是每天都有无数人讨论着!如此一来,这举办方必然会有极大的名气提升,对?” “的确是这样!”林晨点点头,说道。 谁都逃不过“名利”二字,即便是江湖人,亦是如此。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去做逍遥客的,能够真正做到情游山水,藏剑红尘的淡泊名利之人终究是少数,而这承接举办八荒论剑的最大好处,便是能将自家宗门的名气与威望给往上提一个、甚至数个档次! 牧家旺还在笑,但他的目光却转向了眼前的这座阁楼,开口说道:“这藏剑山庄除去想要提升自己的名气之外,还想着大赚一笔呢。” 众人的目光亦是看向了前方,人群陆续走进去的那座宏伟阁楼,顿时便是恍然大悟,魏有墨情不自禁地开口道:“原来如此!” 魏有墨虽然并不是江湖人,但一路从关中走到这江城里,一路上也是见识到了这场八荒论剑的号召力到底有多么的盛大与恐怖,好似整个南州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一样。他本就是商人世家出身,虽然父亲期望他考个功名,从不许他碰商事,但从小到大,到底耳濡目染了一些,经过牧家旺这么一提醒,顿时就明白了。 从八荒论剑还在筹备中,一直到现在正式开始,整个南州江湖的目光都注意着这里,故而,众人从今天起一直到八荒论剑正式结束时,在这藏剑山庄里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会被传出去,既然如此,那么藏剑山庄带他们来着玄黄阁里做参观的目的,就非常地明显了。 藏剑山庄号称南州第一铸剑圣地,但也仅仅是限于南州这块区域而已。虽然放眼整个天下,也有着不小的名气,但这名气还不够大!而藏剑山庄要做的,就是借着这一次承办八荒论剑的机会将其自身的名气给传出去,如此一来,名、利、钱,三样皆收! (求推荐票……) 第一百零八章 高志雄 那藏剑山庄的弟子带着众人一路走进去参观,当然,核心的铸剑技术肯定是看不到的,然而即便如此,这一路走下来,也让得众人看到了许多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就比如,在那玄黄阁之中,众人一进门便是看到了阁楼第一层两旁的墙壁上,悬挂着许多的兵刃,这其中,以剑刃为主,再加上一些零散的刀、斧、锤、枪、矛等武器。 这些武器,模样看起来普普通通,显然是以市面上的常见模板为基础打造的,可若是将其拿在手中,仔细一看,又或者将其挥动,细细感觉时,却又会发现,虽然这些武器仅仅是使用了市面上最为常见的模板作为基础,但或许是因为制作工艺的不同,在人们使用起来时,心里却会有着一种十分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并不好说,也许有些人还感觉不到,但当将其使用起来时,就是感觉它要比普通铁匠铺里所制作出来的武器要好用许多、顺手许多。 那些藏剑山庄的弟子们瞧得许多人的脸上皆是一副啧啧称奇的模样,对视一眼,皆是笑了笑,十分满意。 整个南岭的人都觉得藏剑山庄每年所赚到的钱是一个庞大的数字。然而事实上,藏剑山庄虽然赚得多,但开销也大!有的时候,每个月的盈利与开销甚至成反比例,故而,他们便想趁着这次承办八荒论剑的机会,将自家的铸剑名气借着众人之口传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到时候,不止是南岭,就连其它州的江湖人,也会听说了今日之事,到时候,藏剑山庄不但会名气大涨,在生意上的订单想必也会增多至少两成以上,名利双收之际,便是藏剑山庄更上一层楼之日! 两人笑着,仿佛看着眼前的这群人时,就好似看见了藏剑山庄未来变得更为强盛的样子。 就这样,藏剑山庄的人安排众人在这藏剑山上一连参观了好几日,让得众人看到了许多藏剑山庄的不凡之处,引得不少人连连感叹。 一直到了数天之后,八荒论剑的第二场论剑,这才在这藏剑山的半山腰之上缓缓拉开了序幕。 和众人之前在山脚下时的比武不一样的是,因为第二场比武是从一百个名额之中选出十位来参加最终的排名论剑,故而,第二场比武算是较为正式的,无论是从场地的规划、比赛的安排事项,还是参观的人群,都显得要严肃了许多。 藏剑山的半山腰,一处宽阔的空地里,四周搭立起了一排排梯椅,而场地的中央,则是搭建着一座离地约莫一米之高,面积也颇为宽大的比武擂台。 擂台的东西两边被设置成了入口,各自放着一架木质阶梯,插绑在阶梯两端的红旗,随着微风轻轻地飘扬着。 而擂台的南北两侧,则是安放着一排排兵器架,刀、剑,斧、锤、枪、矛、戟,琳琅满目地摆放在其上面,供在这擂台上的比武之人突发意外情况时,以备不时之需。 天色清明。 此时此刻,场地两端的座位上,已是有着不少人落座。在场地的一处高台上,一位身材挑高的老人走了出来,他的面容虽然苍老,可脸上的精气神却十分红润,腰板挺直,整个人就如同一柄锐利的剑刃一般,跟人一种极其强劲的锋芒之感。 旁边的藏剑山庄弟子瞧得这位老人走出来之后,便是行礼问候道:“高长老!” 听得众藏剑山庄弟子的称呼,一些知晓内情的人在看到那位老人时,脸色不禁动容。 “此人是谁?”有人瞧得周围众人脸色动容的模样,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此人名为高志雄……”在他的身旁,有人低声解释道:“藏剑山庄一共有两脉,分别是铸剑脉和执剑脉,而眼前的这位,正是藏剑山庄执剑一脉的庄主,同时也是这藏剑山庄的大长老,除去宗主之外的第二把交椅!”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另一边,在那高台之上,高志雄向着站在他周围的藏剑山庄弟子们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而后便是走上前去,站在高台边,面向这场内,目光左右扫视了一下,略带沙哑地缓声开口说道:“江湖上的各路朋友,欢迎来到我藏剑山庄!”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目光又再一次地环视了一次在场的众人,而后才继续接着说道:“承蒙南州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们看得起,我藏剑山庄才得以有幸承办这南州江湖上最大的武林盛会--八荒论剑!老夫在此,就先代表藏剑山庄谢过诸位了!” 高志雄说着,便是朝着众人拱了拱手。 一些知道高志雄身份的人,尤其是受邀而来的各家、各派小辈哪敢受他这个礼?就算是代表自己家族或是门派收下这个礼,那也得谦虚客套一番。 于是,在高志雄拱手之际,便是有着许多人站了起来,亦是拱手还礼,口中说着:“不敢、不敢……高长老客气了……”之类的话语。 高志雄放下手,继续说道:“八荒论剑乃是我们南州江湖上最大的武林盛会之一,开始之时……本应该庄重严肃,可老夫却并不是一个喜欢遵守规矩的人,老夫相信各位,心里也不喜欢听着老夫站在这高台上啰嗦,关于这场比武的流程,相信我门下的弟子们已经提前告诉过各位了,若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皆可以寻找我门下的执事弟子询问,那么……八荒论剑的第一场比武,就正式开始!” 伴随着高志雄的大手一挥,站在各处的藏剑山庄弟子开始忙碌起来,为各方面做好充足的准备,这场南州武林上最大的比武盛会,这才算是真正的正式开始。 和之前在山脚下时不同的是,在这半山腰上的比武,才算得上是正式开始论剑,而山脚下的比试,充其量算是小打小闹而已。 (求推荐票……) 第一百零九章 抽签 作为正式开始这场南州最大的武林盛会之一,严肃性是肯定要有的,那么此时此刻,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像之前的那般来个多人混战。 根据负责安排此事的藏剑山庄弟子的说法,本次比武采用的是抽签制度来进行一对一的战斗比试,当然,为了避免有人因为“运气不好”,一开始就遇到极其强劲的对手而导致被淘汰,故而,每个人都有两次比试的机会。 这两次机会。第一次为正式比武,也就是在抽完各自的签号之后,按照签号与人交战,一轮轮不断地晋级,选出十个论剑排名的名额来。 而第二次机会,则是被称为挑战比武。例如,第一轮比试结束之后,在这一百人之中,会有五十人晋级下一轮,而另外五十人则出局,但出局却并非淘汰,而是让他们这些自觉“运气不好”的五十人自己内部进行一场比试,最后胜出的两人可以与另外的那五十位晋级者一起参与下一轮的比武。 当然,这个第二次机会的挑战比试是自愿参加的原则,毕竟有些人是真的运气不好,本身自己有着一定的实力,但奈何一开始就遇到了强敌,导致其在第一轮就被出局的例子也不是没有。但更多的人,并非真的是自身的“运气不好”,而只不过是不肯认清自己罢了。 场地之中,四个藏剑山庄的弟子一起抬着两个木箱走上了擂台中央,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其举起,倒翻过来,以证明里面没有任何的东西。紧接着,又有人将一张桌子摆下,其上放置笔墨纸砚,当场写下比武抽签所需要用到的序号,放进那两个箱子之中。 在场比武的名额是一百人,故而每个序号需要写两次,一共写五十个序号,等到写完之后,那些抬着箱子的藏剑山庄弟子们便是将其摇晃了几下,而后交换箱子,以两人为一组,各自抬着一个箱子前往参赛者坐席的两边分发抽签。 “九号!”林晨摊开手中的纸团,里面赫然写着一个“九”字,这也就是说,第九场比试的时候就轮到他上场了。这比林晨心中所想的上场时间要快上一些,但却也无所谓,反正总要上去与人比划比划的,早与晚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分发了了签号,那么接下来便是可以开始正式比武了。 当藏剑山庄的弟子将刚才搬上擂台的东西给全部撤下去之后,便是有着一位较为年长的藏剑山庄弟子拿着一个本子以及一支毛笔走了上去,让得林晨惊讶的是,此人竟是之前在山脚下时,给他主持比武的那个人!此时此刻,藏剑山庄竟是让此人来主持这场选拔比武,那么想来,此人在藏剑山庄之中应该算是属于那种颇有些地位的人! 不过,林晨在稍稍地惊讶了之后,便是没有再多想什么,因为当那个主持人上台之后,便是连着喊了三声“一号上台。” 只听得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就在林晨座位的下方些许之处,一人站起身来,走向了那比武擂台。 而在另一边,只听得一人冷哼一声,亦是站起身来,但却并未向刚才的那个人一样走出去,而是伸出手掌一拍自身前方的座椅后靠之处,手臂用力一撑,而他整个人便是飞腾起来,在空中进行了一个翻身,不偏不倚地,双脚正好就落在了擂台的边缘上,顿时让得许多观众叫好,与另一位一步步走上擂台的参赛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说小子,就你这小身板,走个路都慢的跟蜗牛似的,到底是怎么能上到这里的?”那个从参赛席上一跃而下的汉子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轻笑一声后,好奇地问道。 那身材略显得有些瘦弱的少年微微抬头,眼眸看向自己的对手,嘴唇微微动了动,开口反问道:“走得慢怎么了?走得快又能代表什么?” “走得快慢自然是不能代表什么……”汉子轻笑一声,继续说道:“我只是好奇,就凭你这小身板,待会儿到底能扛得住我多少招?” “一招!”少年开口道。 “哦?”那汉子听了,眉头一挑,正想说一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然而还没等他说出来,那少年便是继续说道:“我一招即可败你!” “好大的口气!”汉子怒道。 少年瞧得汉子生气的脸色,面容上露出一缕笑意,问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他不等对方回答,便是自顾自地说道:“真正的高手,是不会让人看出来的,而那些让人看出来的高手,其实都算不得是真的高手。就比如你,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牛高马大,虎背熊腰,可事实上,谁知道你是不是外强中干呢?” 那汉子听了少年的话,却是顿时笑了起来,但他脸上的笑意却很冷,就如同一股寒流袭来,给人一种忍禁不住想要发抖的感觉。 最后,汉子冷声开口道:“待会儿你就会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外强中干了!” 两人的一番争锋对话,那主持人并未阻止,毕竟回顾历届的八荒论剑,别说是两个对手之间的争吵了,就算是流血丧命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只要这些人不坏了藏剑山庄所定下的规矩,那么其它的一切,他们是不会去管的。 主持人收了两人的签号,纸团上写着的的确是一个“一”字,也的确是他的笔迹。确认了签号的正确性之后,主持人又问了两人的名字,汉子名为查雄,少年则是叫做邓永年。 “可以了……”当主持人将两人的名字写入本子里之后,便是退下了擂台,将位置留给两人,开口说道:“你二人各自倒退五步,之后便算是正式开始比武!” 两人各自后退,然而那汉子的脚步刚刚退到第五步之时,其步伐便是立即向前一踏,身形瞬间朝着前方冲了出去,口中大喊一声:“小子,接招!”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章 第一场论剑结束 “锵!” 在场的众人只听得一道清脆而有力的金属碰撞之音从那擂台之上传开,再定眼一看时,那身材略显瘦弱的少年竟是向着两旁迈开一个马步,同时将手中的剑刃上横于自己身前,整个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就这么将对方的攻势给抵挡了下来! “这……!” 另一边,那个率先出招的汉子,脸上露出一道惊讶之色。但他惊讶的却不是自己的攻击被对方挡下,而是惊讶于眼前的这个少年! 此时此刻,少年那原本纤瘦的手臂之上,竟是膨胀起了一块块看着貌似极为扎实的肌肉,而那肌肉上跳动着的青筋所暴露出来的强烈前后反差,更是让人的心里觉得有种惊骇蔓延开来! 就在那汉子的心里在为此事微微愣神之时,对方那个少年在横剑格挡下了汉子的那一剑之后,其下身原本稳扎的步伐便是忽然一动,其手臂借助身体的动作顺势将自己的剑刃从双方的碰撞之中抽取出来,旋即膝盖与腰部微微向下一低,他整个人便是像是一头野兽向前冲出一般,那闪烁着寒光的剑刃,其剑锋在那汉子愣神之际,便已经是插入了他的下腹之中。 这场比武从开始到结束……这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十来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一招,我说了,打败你只需要一招……”少年低声轻语一句,五指握着剑柄,剑刃就这么定定地插在那汉子的下腹之处,虽然并未刺入要害,但却也距离不远,所以对方的那汉子,也只能定定地站在原地不动。 “的确是一招……”汉子强忍着身体传来的疼痛之感,连额头上的冷汗也不敢去擦拭,就这么站在原地,与少年对视,僵持了一会儿后,最终叹了口气,朝着站在擂台下的裁判开口说道:“我认输!” 虽然少年的剑刃并未刺中汉子的要害之处,但那刺入他体内的剑锋,距离要害也并不远,汉子甚至能够感受得到体内那剑锋的冰冷。 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两种选择。 赌一把,或者认输! 赌少年的动作不如自己快,赌自己对于自身的动作、内力、稳定性的控制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精确微妙的程度。若是成功了,那么他的剑就能够斩落到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上,若是失败,那么被刺破的就是他的肾脏。 不过很显然,这个汉子的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把握,所以他认输了。 擂台之外,四周的那观众席之上,当人们听到那汉子竟是在一个交手之后就认输时,许多人便是发出一阵嘘声,但也有不少观察得较为细微的人,将刚才少年暴起且让得双方处境瞬间轮转的一幕收入眼中,目光落到那看似瘦弱的少年的身上时,不由得多看了几分,心里亦是多留意了几分。 “你确定要认输?要不然你再考虑一下?”裁判听得那汉子的喊话,眼皮一抬,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心里却是略有些不悦。 虽然根据八荒论剑的规则上,若是自知不敌于对手,可以认输退出比赛,但这两人可是本届论剑的第一场比武啊!并且还是仅仅只交手了一个回合就认输,想搞什么呢? “是……!”汉子点了点头。 瞧得汉子点头,裁判并未再继续多说什么,而是提笔将这名为查雄的汉子的名字给划掉,但在心里,却是暗暗地将这个汉子给记住了。 人家不想打,那么他自然是不能够逼着对方继续打下去的。只不过……这位查雄能不能参加挑战比试,那可就难说了…… 今日的第一场论剑,就这么被名为查雄的汉子以认输的方式来宣告结束。 这两人的对战,或许不是最快结束的,但却绝对是最快认输的。可以预见的是,今日在藏剑山庄所发生的事情,明天早上……或许也不到明天,今天下午就会传遍整个江城,继而向整个南州传出。虽然这种传闻对于藏剑山庄的名声来说,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若是人人都在讨论的话,听着总觉得心里有点膈应。毕竟藏剑山庄既然负责举办这届八荒论剑,那么发放五十张邀请函和挑选五十位散修都是其责任之一,而选出来这么一个首场论、首次交手就认输的人,别人的心里会怎么想?虽然名声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是威望却要受到一定的影响。 尽管心里的不悦,但裁判还是宣布了这场论剑的结束。 第一场论剑,邓永年胜,查雄败! 等两人都离开擂台之后,那裁判便是直接宣布第二场论剑开始。 相比于之前的两人,两个抽取到了“二号”纸条的两人,他们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横”! 这两人,皆是长着一身健壮的横肉,看着都不好惹,唯一不同的是,其中一人的身后背负着一柄宽厚的重剑,而另一人,手中则是提着一柄厚重的大环刀。 “竟然是他……!” 当林晨看到那个提着大环刀的人之后,心里微微一愣。林晨一共和此人遇到过两次。第一次是在客栈,这个红脸汉子与两个少年发生了口角,后来还打了起来!但那俩少年的武功平平,自然不可能是这个红脸汉子的对手,几人一开打,那两个少年便是自取其辱一般,最后只得灰溜溜得逃跑。至于第二次相遇,则是在路边。那两个少年带人围堵这红脸汉子与其同伙,但最后非但没有抓住人,并且那红脸汉子等人逃走之前,还将他们给戏耍了一阵。 这两件事,是林晨初入江湖时所遇到的江湖事,所以心里倒是记得比较清楚。 另一边,裁判看着两人上台,按照规矩检验了两人的签号之后,便是又询问了两人的名字。 那个身后背负着一柄宽厚重剑的汉子名为龚敖,而那个手提着厚重大环刀的红脸汉子,则是叫做王扬。 等裁判登记好两人的姓名,这第二场比武论剑,便算是开始了!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刀剑交手 比武一开始,龚敖和王杨两人,却都并未像上一场的两人一样一开始就朝着对方冲过去,而是迈动着步伐,一点点的向着对方迂回。 场上很安静,安静到只有这两人那轻缓的脚步声以及呼吸声,安静到让得这两人不知道自己到底站在这里徘徊了多久。 这种安静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那个以重剑为武器的人在与对方那个红脸汉子来来回回地绕了不知多少圈之后,终于是忍不住出手了! 龚敖在来回靠近了王杨一段距离之后,便是在一个侧身的瞬间将自己背负在身后的重剑给拔了出来,双手握住剑柄,顺势将那宽大而厚重的剑刃朝着前方劈砍而出,虽然没有那种令人惊骇的锋芒凌厉之感,但挥剑之间,却仿佛有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无形压力从那宽厚的剑锋之上喷薄而出,朝着前方的那个红脸大汉压迫而去! “铛!” 一道沉重而有力的金属碰撞之音从这比武台上向着四周响彻开来。 它突兀地出现,将这场地内的安静气氛打破,亦如一道势不可挡的钢铁洪流一般,重重地敲击着众人的脑海。 龚敖与王杨的刀剑交架在一起,两人各自出招,厚重的剑刃与宽大的刀刃铿锵颤鸣,强有力而又迫人的金属音与厚重的破风声交织在一起,接连不断地起伏着。 随着比武台上的两人彼此朝着对方出招,打得越来越火热,场外的一些人也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两人使的是什么招数?明明都拿着如此沉重的兵器,但出招的时候,速度却如此之快?”有人好奇地开口问道。 旁人一听,便知道此人是一个门外汉,于是便笑着解释道:“这拿着重剑的那个人使的是霹雳十一剑,其剑法褪去了剑的飘逸,主修刚猛一道,出招时,招招霸道至极,所以修炼之时所配的兵刃,也得需是强而有力的厚重之剑才行!” “至于另一位,那个拿着大环刀的红脸汉子,则使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刀法——旋风十三刀!此刀法亦是一门极其刚猛霸道的武功,且其招式化繁为简,没有任何一丝花哨或是多余的动作,一切皆以“快、准、狠”为至上原则,而中州那边的江湖上更是流传着一句“十三刀下皆尘埃”的话语!” “那以兄台之鉴,这两人到最后谁可获胜?”刚才好奇开口的人,一听旁人的解释,便是再度问道。 开口解释的人摇了摇头,说道:“若是说起来,这两门武功其实是有点相似的,而且各有优点与缺点,若是此刻就像判断谁胜谁负,这还真不好说……” 正当两人言语之际,那比武台上,龚敖将那红脸大汉王杨打得连连倒退,在进行了接连几次试探之后,他便是不再有所保留,而是直接使出更为强悍的招数,全力地朝着那王杨攻伐过去。 而另一边,当王杨看到龚敖朝着自己攻伐过来时,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弧度,同时,他的手脚并动,一边倒退的同时,一边应对着龚敖那刚猛迫人的剑法。 正如场外解释的那个人所说的一般,龚敖所使的霹雳十一剑极其霸道,每一剑施展出来时,都会伴随着一道如同猛兽怒吼般的风啸声,若是一个毫无防备的人被其击中,那么他的一条手臂绝对会被瞬间斩落下来! “这王杨……悬了!”有人开口说道。 然而他的话语刚刚说完,却看到那比武台上,王杨在躲开了龚敖的一剑攻势之后,手腕一转,一刀朝着对方劈了过去,下一刻……龚敖的那左手便是出现了一道狰狞血痕,而龚敖亦是顿时吃痛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右边踉跄倒退了几步! “这……怎么回事!” 场外,一些并不是很懂武功的普通观众顿时看得目瞪口呆。 整场比武一开始就是龚敖在压着王杨打,然而此时此刻,两人的优劣却在此时瞬间反转了过来! “那个叫做龚敖的人已经乱了!”一位藏剑山庄的弟子解释道。 坐着普通人的观众席这边,有几位藏剑山庄的弟子站在这里时不时地会给众人解释一些问题,以免他们看得一头雾水。 “这是何意?”有人问道。 那个藏剑山庄的弟子的目光看着那比武台上中刀受伤的龚敖,开口解释道:“此人所使的剑法名为霹雳十一剑,其剑法的优点是剑招刚猛霸道,这一点,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他前面一直压着那个叫做王杨的人打!然而……这门霹雳十一剑的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不能久战,或者说是不能够乱!” “霹雳十一剑所配的剑刃必须是重剑,其剑法的核心应该是借着身体动作之间的动势来进行出招打击,但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人体的气血与真气会被极大幅度的调动运转起来,也就是说,在使用这门剑法对敌的时候,使用者必须要做到平稳!平稳自己的动作,以防身体失调!平稳自己的情绪,以防贪功冒进或是被人激怒!” “这个龚敖虽然在动作上没有失误,但在情绪上却是有些着急了!”担任解说的藏剑山庄弟子顿了顿,继续说道:“若是与其他人交手,这点交手无可厚非,毕竟谁都想赢的快一些,光彩一些!但这龚敖在急着击倒对手的同时却是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的对手使的乃是旋风十三刀!这门刀法以“快、准、狠”着称,他这点失误,虽说算不上致命,但却是绝对要吃大亏的!” “那这旋……什么刀就没有弱点吗?”又有人问道。 “有!”藏剑山庄的弟子笑了笑,继续开口道:“旋风十三刀与霹雳十一剑相比起来,威力略显不足,只要龚敖以平稳之法来应对,若是一开始就走持续消耗的路数,其实他的胜算是要略高一些的!” 然而此时此刻,龚敖的胜算已经没了。 因为手臂伤口上持续传来的疼痛之感让得他在握住剑柄的时候,手腕与手指会时不时地觉得有些颤抖与无力……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二章 林晨上场 和那位藏剑山庄弟子所料想的差不多。 龚敖身在场中,但却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犯下了一个施展霹雳十一剑时所不该出现的错误。 这个错误就是过于着急求胜! 当他被王杨一刀击伤手臂时,非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错误,反而还心里恼怒,施展出更加猛烈的攻势,想要加强对于自己对于王杨的压制。 但因为他的手臂已经受伤,以及这门剑法的特殊性的缘故,故而在又是交战了一段时间之后,龚敖在向前迈出一个大步及想要顺势做出一个劈斩时,只觉得脚下变得有些轻浮,而后整个身体便好似是不受自身控制了一般,踉踉跄跄地左右摇晃了几步,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时,却发现那王杨的刀锋已经是指向了他的胸前! 王杨向前踏出一步,而他手中的那把大环刀的刀锋,也向前顶住了龚敖的胸膛,龚敖甚至可以隔着衣衫感受到那刀锋之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缕冰凉寒意! 龚敖深吸了口气,他毫不怀疑,若是王杨愿意,对方的手只需要再往前轻轻地一推,那么那锋利的刀刃便会可以插入他的胸膛之中。 很明显…… 龚敖,败了! 两人的这一番交战,虽然没有像查雄和邓永年那般,几乎仅仅是在十余个呼吸之间就结束,甚至可以说,他们两个人的这场比武打了许久,但两人所施展出的一招一式,甚至一直到最后的两极反转,都算是十分地精彩,这样一来,也算是将观众们的热情给带动了起来。 在接下来的几场比赛里,陆续有人上场,有人胜,有人败,在这期间……各式各样的武功通过参赛者们的精彩比武展现出来,引得观众们连连叫好。 不过,这些人的比赛对于林晨而言,却是没有多大的兴致。因为他们的武功,大多数都练得不是很成熟,要么是太过死板,不懂得灵活变通,要么就是太过刻意追求绚丽花样,好看是好看,但却让得这门武功失去了原本的威力。 一直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上场时,这才让得林晨认真地看了起来。 林晨据裁判唱名时所知,这个白衣年轻人的名字叫做杨鸿飞,而这个杨鸿飞,正是之前在胡家大院门前和林晨短暂交手的那个年轻人! 虽然距离那次交手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林晨却还清楚的记得对方。 因为这个名为杨鸿飞的年轻人,他所施展出来的剑法极快,快到就好似一阵疾风掠过一般,若是林晨那时的伤势还没好,恐怕还真的有点难以对付。 就在林晨回想着当他与那杨鸿飞交手的情形时,那比武台上,两人已经是各自后退开来。 和林晨所想的一模一样,那个名为杨鸿飞的年轻人一出手,便是如同一阵疾风飞掠一般,其剑法之快,让得众人只看到在空间之中一闪而过的一道道凌厉光影。 而将这门剑法的威力感受得最深的,当属于此刻杨鸿飞的对手。 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够应对杨鸿飞所攻击过来的招数。可是,随着两人的交手时间越来越长,杨鸿飞的动作竟是没有丝毫想要停顿,或是减慢一些速度的迹象,相反的,他出剑的速度竟是随着两人交手的展开而变得越来越快,让得对方从一开始的招招格挡变成了时不时的需要进行闪避,一直到最后时,对方整个人竟是直接变得手忙脚乱起来,有的时候,甚至是杨鸿飞压根就没有往某个方向出剑,结果他却往那个方向出剑格挡了…… 最后,杨鸿飞胜了。 整场比武下来,虽然不是结束得最快的,但却也算得上是第二位了。 接下来,又是进行了两场比武,虽然相比于王杨、杨鸿飞这两人的比武时所掀起的小高潮来说,少了些许的精妙之处,可普通的观众哪里会懂这些?看得爽就行了! 故而,后面的这两场比武,亦是引起了不小的叫好和掌声。 再接下来,便是轮到林晨上场了。 和林晨一样抽到“九号”签的,是一个名为樊荣的人。 这樊荣的身材极为壮硕,那两条粗壮且结实的手臂暴露着一道道狰狞的青筋,仅仅是和他站着对视时,都能感觉到一阵迫人的压力。 当裁判将一切信息都确认完毕之后,两人便是各自向后退开数步。 这位樊荣和之前的那位龚敖一样,手中拿着的都是一柄剑身极为宽厚的重剑,并且,这个樊荣所使用的重剑,其剑身还要比龚敖的那柄宽厚且长上许多。 比武一开始,樊荣便是瞬间冲出,整个人动作的速度极快,在即将临近林晨之后,那粗大的手臂猛然一动,就如同一条骇人的蛟龙升起一般,提着手中的重剑向着前方使出一招横斩。 林晨见状,身体便是立即向后倾斜倒闪,那宽厚的剑锋从他的身前三寸之处划过,可即便如此,林晨依旧能够十分清晰地听到那厚重剑锋划破空气时所发出的低沉破风声! “看来又是一个重量级的对手……”林晨在将对方的攻势闪躲开后,就立即起身,同时身形一闪,立即向着后方倒退,与对手拉开一定的距离。 林晨所说的重量级,并非是说对方的武功有多么的高强,而是真的在说对方很有重量。 毕竟,林晨所学的剑法,无论是《太白剑经》还是《春江花月剑》,这两门剑法都属于轻快的剑法,再加上,他的“无人识”此时此刻正放于湘楚的天工阁之内锻造,而手中所握着的,则是“妙手铸青锋”的齐桂天所赠与的“月娇剑”,若是和樊荣正面硬碰硬的话,还真是不好对付…… 林晨的心里盘算着,便是施展开轻功,不断地倒退闪避着,打算先摸清对方的路数再说。 不过,因为有了王杨和龚敖的前车之鉴,所以林晨的小心思很快就被樊荣给看穿了。 那樊荣虽是不断地在追逐着林晨,但却并非像龚敖压制王杨那般不断地强势出手,将对方步步紧逼,而是将这当成了一场猫鼠游戏,在后面追逐时,时而佯攻戏耍,时而凌厉出招,让得林晨只得退了又退,看得场外的观众连连叫好。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三章 行云流水剑 “这么下去不行!” 仅仅只是交手了几个回合之后,林晨便知道自己心中的想法已经被对方给看透了。再看那樊荣身强力壮,气血旺盛,如果像此刻这般一直消耗下去的话,那么林晨是绝对不够对方消耗的! 林晨在心里思量了一番,便是决定先主动出招那么一两次,先试试对方的虚实再说。 林晨在心里有了决定之后,当即之下,原本正在连续倒退的身形忽然一顿,脚步带动身子向前侧移,同时手臂一挥,只听得“咻”地一声极其细微的破风声向起,林晨手中的剑刃便已经是刺向了对方的那腹下左侧之处! 另一边,那樊荣瞧得原本正连连闪躲的林晨,忽然出招朝着自身的左侧袭来,当即之下,下身步伐稳扎,而上身的那粗大手臂亦是跟着猛地一挥,其手中的宽厚重剑便是被他强行地改变了方向,宽厚的剑身横剑格挡,只听得“砰”地一声,两人的剑刃瞬间相触,樊荣站在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而林晨手中的月娇剑却是被其弹开,连带着林晨被震退了好几步才堪堪停住。 与此同时的比武场外,身为解说的藏剑山庄弟子一边看着两人的比武,一边开口解说道:“这个叫做樊荣的人,不但反应极快,其手臂力量亦是极强!你们看,那个叫做林晨的人忽然出招反攻的时候,樊荣手中的剑刃正处于一个劈斩而为收剑的状态,再加上樊荣自己的体型以及他们两个人距离的原因,这樊荣即使想要立即做出闪躲,但能够躲开这一剑的概率也是非常低的!” 说到这,另一个藏剑山庄的弟子立即接话道:“是的,其实从这一点上,也可看得出这个林晨对于出剑时机与角度的把握有多么的厉害!但让人更没有想到的是,樊荣他竟然并没有选择闪躲!我相信许多人遇到这种情况时,应该第一个反应就是闪躲,哪怕闪躲成功的概率有多么的低……然而,樊荣他却并没有选择闪躲,恰恰相反,他非但没有闪躲,并且还迎面而上!要知道,樊荣使用的乃是一柄重剑,而一般来说,重剑这种武器,招数大多是顺势劈出,所以一旦出招时,其重心往往会聚集在剑锋之上,若是中途进行改变,那么非但那以控制,甚至还有可能会使得自己整个人的重心、气血、真气等发生混乱,然而即便如此,樊荣还是选择了在还未收剑时就改变放向,最让人惊讶的是,他不但这么做了,还成功了!由此可想而知,此人的臂力该是多么的惊人!” 另一边,林晨在连续倒退了数步之后才稳住自己的身形。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月娇剑在经过刚才的那一次碰撞之后,其剑身一直到现在还在不断地颤震,而他握住剑柄的五指,此刻也觉得有着一丝轻微的发麻之感! 仅仅只是这么一个照面而已,林晨便已经知道了自己如果选择硬碰硬的话,那么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同时也知道了对方的手臂力量大的惊人,或者说是恐怖! 正如同场外的那解说所说的一般,像樊荣这种使用重剑的人,一旦出招,那么是绝对不可以中途改变的,而樊荣不但这么做了,还做成功了! 胆子大,反应快,力量强! 这是林晨在经过这一次试探之后,心里所得出的结论。 “若是无人识在这里就好了……” 林晨摇了摇头,换了一只手拿剑,同时将右手的五指给活动了一番,一直到缓解了手上的麻木感之后,才又将月娇剑给换回来。 月娇剑属于轻剑,其剑刃短而轻薄,其优点便是能够让人出剑的速度变得更快,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不能够和重剑相碰。 而林晨的另一柄剑“无人识”,虽然算不上重剑,但其剑身长约四尺有余,且剑身比起一般的常规剑刃要宽厚一些,即使与重剑正面碰撞,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只可惜,林晨的“无人识”此刻并不在手,所以正面碰撞的胜算并不大。 当林晨一招探过了对方的虚实之后,便是再度展开自己的身法与樊荣周旋起来,既然从正面强攻的方法不行,那么就只能继续找机会从各处角落或者背后进行攻击了…… 两人就这样,其中一个不断地出招攻击,而另一个则是不断地施展着身法闪躲,一直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那樊荣吐出一口气,瞧得林晨那满是汗珠的脸颊,大笑一声,道:“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撑多久?” 林晨的身法虽然非常地灵活,但两人已经在这比武台上僵持了挺长的一段时间,体力与真气都消耗了不少,所以,即便林晨的身法再怎么灵活,可若是一个不注意,也可能会被那樊荣给拉近距离。 樊荣说完,便是一个踏步上前,那两条如同蛟龙半狰狞的粗大手臂一动,手中的重剑便是再度带着一阵沉重的风啸声朝着林晨劈斩而去…… 另一边,林晨亦是轻吐出一口气,当他看到樊荣的那剑刃再度朝着自己劈斩过来时,脚下的步伐立即向着侧边闪躲,同时手腕亦是一动,那轻巧的月娇剑再度向前刺出,但却并未是与对方的重剑相对,而是将月娇剑的剑锋刺向了对方那重剑的宽大剑身之上,其剑刃从对方扁平的剑身之上划过时,他的手腕一转一动,其月娇剑的剑锋便是猛地向前一顶,将那向着自己劈斩过来的重剑给推开,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樊荣那凶猛至极的攻势便是被林晨给化解开来! 场外,不少人瞧得比武场中所发生的这一幕,心里皆是升起了一个念头:“行云流水剑!” 樊荣刚才的那一招攻势,虽然被林晨躲了过去,但其剑锋之上的力道其实并没有散去,只不过是打在了空气上而已! 而林晨刚才所使的招数,也并非是格挡,而是一种巧妙的排力之法,将本该攻向自己的剑招给转移到了另一处,而这种手法里,比较出名且又容易学到的,那也就只有《行云流水剑》了!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四章 春江花月剑 “用《行云流水剑》来应对么?嗯……这的确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法子……”有人看着比武台上那两人激烈的比武,点了点头,淡淡地点评道:“这个名为林晨的人所用的乃是一柄轻剑,虽然出手极快,但根本就不可能与樊荣的重剑来进行正面对抗,如此一来,使用《行云流水剑》来转移对方的攻势也算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你说得不错,但也只说对了一半!”有人接话道:“樊荣的攻势非常猛烈,《行云流水剑》虽然能够转移樊荣的攻势,但因为其本身剑招较为简单的缘故,所以也仅仅只是能够转移一部分而已……你们看那林晨此刻所使用的手法,自己的剑身抵住对方剑身,随后贴着下滑转到另一边再将对方剑刃给推开的手法,像是哪一门剑法的招式?” “这……”有人闻言,心里仅仅是稍微地思索了一下,便是立即得出了答案,转头说道:“春江花月剑!”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这门剑法!”有人虚眯着眼,看向比武台上的林晨。 《行云流水剑》和《春江花月剑》皆是古之剑仙所创的剑法,这两门剑法流传至今,前者的原版剑谱早已失传了,目前流传在江湖上的是后人抄写的版本,但因为抄写的人较多,一些人在抄录时加入了一点自己对于这门剑法的理解,这也就导致了目前江湖上所流传的抄录版本各有不同,以至于江湖上所修炼这门剑法的人分为了主修“一剑断水,水更流”的御守派,以及主修“一剑星河落九天”的强攻派。但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剑仙法门,只要是家里稍微有点条件的子弟,都会买上一本《行云流水剑》的剑谱来学几招。 而《春江花月剑》相比于前者,名气要更大,因为创出《行云流水剑》的那位剑仙早已不知道死去多少年了,但创出《春江花月剑》的张太虚,却是上三代时的江湖人物,相比于前者,张剑仙少了些许的时间距离,并且也真的有人感受过《春江花月剑》的威力! 但是……当后来人们修炼了《春江花月剑》的手抄版之后,却发现这门剑法的修炼难度极大,并且即便修炼有成,但其威力却和想象之中的偏差甚远,虽然总体来说不能算差,但和“顶级剑法”完全挂不上钩,和各门派的传承剑法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至于为什么《春江花月剑》在张太虚的手里为什么会那么强? 一些人得出的结论是:因为他是剑仙! 尽管这个说法仅仅是得到了一小部分人的认同,但不管怎么说,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这一代的江湖之后,尽管《春江花月剑》的名气依旧极大,但因为修炼的难度与练成的效果预期远远不符的缘故,所以这一代的江湖年轻人里,修炼这门剑法的人已经变得非常少了…… 故而,当观众席上的人们看到林晨使出了《春江花月剑》之后,心里不免得会升起一丝兴趣,想要看看这个家伙能够将这门剑法修炼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层次? 要知道,这门剑法可不是一般的难练,在场的人里,有些人的父辈在年轻时就成坚持过,认为别人练不成是因为天赋不够,或是没有找对方法,但最终,他们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比武台上,林晨不知道众人此刻心里的想法,在面对樊荣那凶猛的攻势时,他一边闪躲,一边寻找机会进攻。 正如同一些人所言,《行云流水剑》虽然能够排开对方的攻势,但因为其剑法的剑招过于简单、变化不够多样的缘故,在樊荣的猛烈攻势下有点难以抵挡,所以他又施展出了《春江花月剑》,并且在两门剑法之间来回转换。 这种在两门剑法之间来还转换的手法,对出招之人的稳定性和反应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 毕竟《行云流水剑》的精髓在于排力,而《春江花月剑》的精髓在于借力打力……这两门剑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属于性质相反的,故而,若是出招者在与人对招时的心思不够稳定,反应能力不够快,那么这两门性质相驳的剑法便会成为他最大的破绽! 就这样,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林晨已经不止是额头冒出汗珠了,此时此刻,他衣衫上的前胸与后背皆是被汗水给渗湿了一大片,这场持久战让得他的体力消耗极大,若非体内有着一股精粹真气在流转,那么恐怕此刻他各方面的体能素质就要开始下降了! 另一边,樊荣也不轻松。在这百来个回合里,有将近八成的交手是他主动出击,并且每一次的攻势都非常猛烈,饶是以他的身体素质,此刻也有点吃不消……樊荣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开始慢慢下降了!并且,他主修的乃是肉身,而并非真气,所以他的体内仅仅只有少部分的真气在流转,并不能做到像林晨那般靠着一股真气将自己给撑住! “既然你想拖,那我们就这样拖着!” 樊荣忽然收手,因为林晨的身法实在是太过诡异,整个人就像是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般,四处乱串,他根本就追不上!并且,樊荣也看得出来,林晨此刻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此刻整个人就靠着一股真气在强撑,所以他决定改变策略…… 既然林晨想拖着,那樊荣就跟他拖着! 毕竟,樊荣消耗的体力是可以在休息的时候慢慢恢复的,但林晨所消耗的真气,却是需要一点点吐纳吸收,在经脉里不断流转打磨,最后将斑驳之气从口鼻、毛孔之间释放而出,唯有最后剩下的一丝精粹之气,才会被收纳进丹田里。 这是一个极为缓慢的过程,林晨在这比武台上根本就不可能做到,所以,当林晨的真气消耗殆尽,即便他恢复了一丝体力,但那也没有用……因为如果是比拼体力的话,林晨根本就不可能比得过樊荣!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戏剧性的反转 “那林晨输定了!”场外有人预测道。 其实也不算预测,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打斗之后,这两人都在撑着,现在就是比谁撑得更久而已了…… 现在,不少人的心里已经定下了这场胜负的结论。 另一边,林晨连续大吸了几口凉气,他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五指紧紧地抓住剑柄,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下一刻,他竟是主动地朝着那樊荣奔去。 只见那轻短的剑刃带动一阵锐利的破空声而刺向对面的樊荣,林晨的动作极快,一招接着一招,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但身为对手的樊荣,却是没有丝毫应接不暇的感觉。 因为林晨的剑招虽然快,但以樊荣的感觉来说,其攻击力却算不得多强,故而,虽然林晨此刻的忽然发难让得樊荣感到有些意外和被动,但实际上,他的心中却是在冷笑着:“已经达到极限,想要做最后一搏么?” 就这样,比武场上忽然出现了与之前反转的一幕。 一直被动防御的林晨忽然主动进攻,而一直压制着林晨来打的樊荣,此刻却是一点点地在倒退…… 终于,两人退到了这比武台的边缘地带,若是在往后,便是那放置着兵器的架子,而架子之外,便是超出这比武台的范围了。 “这樊荣怎么一直在退?反倒是林晨开始出招了?”有人瞧得比武场上的那一幕,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要知道,从明面上来看,那樊荣的武力值是绝对碾压林晨的呀!莫非就连这样,也能像前几场那样有所反转? “莫非……那林晨其实之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是为了等樊荣的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再做最后的反击?”有人猜测道。 他的话,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但却也有不少人摇了摇头。 樊荣先前的攻势有多么的凶猛,即使是他们这些坐在场外观众席上的人看了,有时都要觉得心惊,若这林晨之前的一切真的是装出来的,那么这也太过于危险,而且成功的几率也太低了! 正当众人各自在心里猜想之际,另一边,站在比武台上,离着樊荣仅仅只有两步之遥的林晨,五指紧紧地握住月娇剑的剑柄,一股极其锐利的气势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下一刻,他动了! 人们只见得一阵细微的破风声以及一道锐利得有些刺眼的剑光闪掠,而后,“锵”地一声,林晨与樊荣的剑刃相互碰撞,其威力之大,在剑刃相触的瞬间,竟是碰撞出了一缕闪耀的火花! 而后,樊荣微微倒退几步,而林晨则是整个人被震飞出去,身体重重地砸落到了那后方的武器架上,将整个武器架给杂碎,而他整个人,也险些从比武台上掉落下去。 看到这一幕,坐在观众席上讨论的众人顿时止住了声音,纷纷摇头,看来是他们想多,这场比武依旧是没有任何地悬念,不过,这个叫做林晨的人竟然能和樊荣这种体魄的高手交战到现在,也算是难得可贵了! 然而正当众人的心里升起了这种想法时,只见得那比武台上,樊荣一剑朝着林晨劈斩而下,打算直接结束这场僵持了许久的比武,然而就在下一刻,他的剑刃却是被死死地定住了,那剑锋明明离着林晨只有三四寸的距离,但偏偏就是落不下去! “怎么回事?” “你们看,那林晨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东西?” 众人放眼仔细一看,这才看到林晨的两手之上各自握着一把短钺,而其上两边的钺刃所形成的凹弧正好将樊荣的重剑给卡住! “换兵器了!这也行?”有人看到这一幕,呆呆地说了一句。 “人家藏剑山庄把这些东西放出来本身就是给人用的呀!没人说不能换啊……”有人反驳道,不过,此人的脸色也是有些古怪。 之前众人都在猜测这场比武会不会有什么反转,但却没有人想到会是以这种情况来出现反转…… 毕竟,那比武台上的武器虽然的确是说给比武之人来用的,但是武艺高强之人所使用的兵器,都讲究一个趁手,故而也没人会去真的动那两排武器架,可让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林晨还真去动了! ………… 另一边,当林晨使用双手钺架住了樊荣的重剑之后,右腿便是猛地向上一踢,因为樊荣此刻的身子呈现的是一个腰部向下弯曲的模样,再加上此刻他的双手都在握住剑柄用力向下施压,故而在措不及防之下,林晨的一脚刚好击中他的下腹往下一点的地方,虽说不是那要害之处,但一个人毫无防备地受了这么一脚,亦是会产生一些过激的反应…… 那樊荣只觉得整个人瞬间一个激颤,而后正在施压的双手,竟是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许,也就是在这一刻,正在架住对方重剑的林晨忽然举起手臂一推,猛地将之前一直将他压住的樊荣给推开来! 众人因为离得较远,以及角度问题,所以没有看清林晨对于樊荣的动作,以为林晨是用脚顶住樊荣的小腹,再加上那双手钺卡住重剑的缘故,这才将樊荣给推开来。 但当那樊荣被推开之后,竟是面色涨红,如同怒火极胜的模样一边,两条好似蛟龙之臂的粗壮手臂再度挥舞着那宽厚的重剑朝着林晨斩了过去! 但与之前相比起来,林晨虽然依旧是连连闪躲,但眼中的神色却是要淡定了许多! 只见得樊荣挥舞着重剑,疯狂地进攻,而林晨则是凭借则自己那灵活地身法左右闪躲,但他闪躲的位置却并不远,范围大致在这比武台的边缘地带。 不少人已经知道到林晨想要干什么了,然而樊荣因为一心想给林晨一点苦头吃吃,故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带入了一个圈套里…… “呼……!” 樊荣一剑劈斩过来,那沉重的破风声带着一股厚重的剑气呼啸着。 林晨一个侧身闪躲,身形背对比武台里面,同时双手伸出,十指握住的双手钺架在对方的剑身上,手臂猛地用力向前一顶,那樊荣因为刚刚顺势出招的缘故,整个人的重心都在于手臂以及那手中重剑的剑锋之处,故而,此刻他被林晨这么一推,因为自身的体力已经消耗得差不多的缘故,他下身的步伐顿时变得有些不稳定起来,整个人竟是就这么被林晨给推下了比武台! 一瞬间,整个观众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六章 水到渠成 将樊荣给推下比武台之后,林晨终于是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双手钺随意一扔,又走去将自己的月娇剑给捡了起来,而后便是看向一旁台下那目光显得略有些发愣的裁判,开口笑道:“裁判,该宣布结果了?” 比武台下,裁判虽然在此前早已察觉出了林晨的“小计俩”,并且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此时此刻,当林晨真正的将那樊荣给从比武台上推下去时,这一幕还是让得他有些微微发懵,毕竟,林晨的这种手段实在是有点…… 微微愣神之后,那裁判便是干咳一声,缓缓开口道:“既然胜负以分,那就……” 然而,裁判的话还没说完,摔落到不远处的樊荣便是从地上爬起来,大吼一声:“我不服!” 樊荣手持重剑,剑指台上的林晨,冷声质问道:“此人使用卑劣手段,如此都能取胜,那藏剑山庄的公平何在?” 裁判听得樊荣的质问,却是微微皱眉,沉声反问道:“难道没人告诉你离开比武台即为战败吗?” 虽说林晨这将人推下比武台的手段有点上不得台面,但不管怎么说,林晨却并没有违反藏剑山庄所定下的规则……况且,这樊荣质问的语气让裁判觉得很不爽! “无需多说了,胜者为林晨,败者为樊荣……好了,下去!”裁判不给樊荣再说话的机会,摆了摆手,而后便是不再理会对方。 樊荣瞧得裁判的这般态度,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定局,想要更改已经是不可能了……毕竟,虽然他的武功不错,但如果想要在藏剑山庄里闹市,还是不太够…… 于是,樊荣将目光转向林晨,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小子,你给我等着!” 对于樊荣来说,这场比武的失败并没有什么,以他的武功,完全可以从第二轮里杀出来……到时候,这个叫做林晨的小子最好别再落到他的手里! ………… 打完了之后,林晨便是回到了观众席上休息,在林晨之后,也有不少精彩的比武被呈现出来,一直打到了第十五场结束之后,因为天色近晚的缘故,所以今日的比武便算是暂时结束了。 入夜。 林晨吃过了晚饭之后,便是呆在自己的房屋中回忆着今日的一场场比武,分析众人比武时所施展出来的各种精妙技巧,而当林晨回想起那两个使用重剑的王杨和樊荣时,眼神便是微微地迷了起来。 说实话,林晨在今日的比武里能够胜出,其实投机取巧的成分占得较多,如果正常地正面交手的话,林晨承认,他绝对是会被樊荣压着打的! 在这之前,林晨一直以为,即使不是施展剑势,单凭他的剑法来说,其实也能算得上是一流层次,然而今日的这一战,却让得林晨意识到了自己的不足之处。 林晨不能要求对手是什么样的,那也就只能严格要求他自己了! “今天的这一战,若是我施展出剑势的话,或许可以直接破开对方的攻势,但……”林晨轻语一句,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剑势对于剑修自身的要求极高,并且这种要求会随着剑修自身对于剑势理解的提高而随之提高……饱满的精神力、旺盛的气血、浓厚的真气、充盈的体力等……这些缺一不可,以林晨目前的状态,若是一击不中,那可就没有第二击了!所以,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林晨是绝对不会使用剑势的。 但如果不使用剑势,那么又如何破解像是樊荣那种霸道至极的攻势? 林晨的后脑枕着双臂躺在床上,缓缓地闭上眼眸。 林晨的脑海里好似浮现了两道人影,一道是他自己,另一道则是樊荣! 林晨一点点地回忆着今日他与樊荣的交战过程,回忆着樊荣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如果当他使用前劈时,我从侧身前刺可不可以……”林晨自语,而后,他又摇了摇头,因为那樊荣的手力极大,尽管在出剑的时候,他的大部分重心会集中在前方,但以樊荣的手臂力量,只要还有体力,那么是绝对可以轻松改变剑刃的方向的! “如果我用《行云流水剑》将那一剑给推开呢?”林晨又想着,但他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有摇了摇头。因为《行云流水剑》虽然是一门排力剑法,但林晨此刻手中的月娇剑却限制住了他,将樊荣的剑招给稍微偏移一些还还说,若是进行大幅度偏移的话,以月娇剑的规格,能不能顶得住还很难说…… “如果我……” 林晨躺在床上想着各种解法,大多是一开始觉得可行,可后来仔细一想想,心里又觉得不稳,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一阵倦意涌上心头,而后便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当林晨起床时,他惊奇地发现,自身的真气境界竟然突破了! 活血、凝真、流脉,此为真气的下三境。 真宫、四极、归元,此为真气的中三境。 此前,林晨的真气一直卡在流脉境上,即使在天工阁时隐约有了想要突破的预兆,但终究是还差了那么一丝丝! 然而,让得林晨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经过了昨天那一场竭尽全力的比武之后,他那原本已经如同干枯河床的脉络在吸收了新的真气之后,竟是焕发新生,从流脉境一举跨入真宫境! 林晨感受到自身体内的那股强劲力量后,也顾不得去洗漱了,就这么盘膝坐在床上,闭目运转体内的真气,一点点地检查着自己的身体。 此前,林晨的真气虽强,但那是因为他修行功法强悍的缘故! 太白剑山所传承下来的太白剑经不但是一门顶级的剑法,还是一门顶级的真气修心功法,从其剑经里所修炼出来的真气,会蕴含着一缕极其锐利的锋芒,也正是这一缕锋芒,才让得许多人误以为林晨的真气境界极高! 然而事实上是,林晨的真气境界才不过堪堪流脉境而已,但此时此刻,一切都不同了!当他跨入真宫境之后,就意味着他的体内可以存储更多的更为精粹的真气,而最大的好处莫过于……即使是剑势这样的剑仙法门,林晨在状态极佳的情况下,也可以施展两次! 这当真是意料之内的意外之喜!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七章 第一轮选拔正式结束 因为这意外惊喜的缘故,林晨一直坐在床上调息,一直到了日上三竿的时辰,这才打开房门,深深地吸了一口略带着一点草木清香的新鲜空气,而后又深深地将其呼出,整个人顿时觉得一阵神清气爽,脸上的笑意亦是不止。 林晨通过昨天的比武,已经晋级到了下一轮,但吃过了藏剑山庄上供应的早饭之后,却依旧是和牧家旺、李云升等人结伴走向早已集结了不少人的比武场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所有参赛者都入场完毕了。 裁判还是昨天那个裁判,比赛流程也亦如昨天那样,一场场精彩的比武呈现在众人的眼前,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林晨起了一个“坏开头”的缘故,当有人遇到了与自己力量相差极大的对手时,竟然也想学着林晨那般采用消耗的方式,最后再通过各种取巧的方式来将对方给推下比武台。 然而,林晨和樊荣在昨天的那场比武反转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有些人想要取巧,许多作为对手的人也是立即反应过来,于是心生警惕,攻势开始变得收敛了一些,最终,让得许多人非但没有取巧成功,像林晨那般迎来让人目瞪口呆的反转,有人反而还因为消耗得太久的缘故,反而让得自己先撑不下去了,成为了此次比武之中的一个笑话。 期间,林晨虽然坐在观众席之上,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只要有人使用了这种方法,那么就会接二连三地有目光隐隐地从其他方向朝他的位置这里看过来。 毕竟,林晨是第一个在比武台上使用“推人手段”取胜的参赛者,亦是目前唯一一个将这个方法使用成功的人。 随着隐晦向他投过来的古怪目光越来越多,林晨终究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于是干咳了一声,索性当做什么也没看见,目光一正,而后便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下方比武台上那两位参赛者的比武。 然而,好巧不巧的是,下方的比武台上,那两个武师之中的其中一人,他的手上拿着的刚好就是林晨昨天所用过的双手钺刃,而另一边的对手,手中的武器虽然不是一柄重剑,但剑身却相比于常规的剑刃要显得宽厚许多。 此时此刻,相同的一幕再度浮现于眼前,再加上周边人的那些古怪目光,顿时让得林晨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林晨的这种尴尬感并没有持续太久。 下方的比武台上,其中一人手中的剑刃虽然剑身宽厚,但终究不是真正的重剑,没有重剑的那种笨重之感,并且在那人颇为精湛的剑术之下,他手中的剑刃无论是上劈下斩,还是直掠横挡,都显得非常地快速及灵活,而反观另一方,那个拿着双手钺刃的人,他本身就是想学着林晨以奇妙制胜,但那用剑之人试探了几招之后,却发现此人对于双手钺刃这种武器的使用算不得熟练,于是便大胆的进攻起来,很快,使用双手钺刃的人便是在应对之下乱了自身的节奏,非但没有像林晨那般将对手推下比武台,自己反而倒是被打了下去! 当这两人比武结束下台之后,这才让得林晨脸上的尴尬之感消去了不少。 然而没过多久,林晨的目光便是再一次地正视起来。 此时此刻,下方比武台上,裁判才刚宣布开始,那新上来的两人便是瞬间交战到了一起。 其中一个青年人的剑法非常凌厉,一剑接着一剑,凛冽地寒光纵横交织,招招贯通连结,即便林晨此刻是坐在这远离比武台的观众席之上,但也依旧能够感受到对方那剑法之中的迫人锋芒,这种凌厉的锋芒之感,即便是昨天那以“一招秒杀”而让得全场叫好的邓永年、亦或是那出剑疾如狂风的杨鸿飞在出招时,也打不到这种层次! 林晨看了一会儿,忽然用臂拐顶了顶坐在一旁的牧家旺,一边目光盯着场下的比武台,一边轻声问道:“大哥,你有没有觉得,此人的剑法有些眼熟?” “眼熟吗?”牧家旺听得林晨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有些懵。他此刻虽然已经开始习武,但最多也仅限于是可以打出几招《基本拳法》和《崩山拳》而已,若是再说其它的,那可就是涉及他的知识盲区了。 林晨瞧得牧家旺这一副茫然的模样,便是是笑了笑,而后不再计较,说道:“大概是我想多了。” 其实他刚才也就是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此人的剑法好似在前段时间见过而已,但是既然牧家旺说不眼熟,那应该就是林晨的错觉。 毕竟这天下的剑法千千万万,总有些剑法的招式会出现些许相似,亦或许是某门剑法的精妙之处被演化延伸之后,就形成了一门新的剑法,所以或许是林晨见过的某门剑法之中的某些招式与此刻场下之人所使的剑法的招式有些相似,这才觉得有些眼熟。 终结了这个话题之后,林晨便是不再多想,专心地看其下方比武台上的比武来。 从此人开始之后,比武台上的比武终于是变得正常了许多,除了这位剑法凌厉迫人的青年人之外,之后也有不少让得林晨觉得颇为精彩的比武呈现出来,一场接着一场打下来,各种精妙地手段被施展而出,让得林晨觉得此行当真是收益颇多! 这一刻,林晨终于是懂得了为什么八荒论剑的在江湖上的地位与声势为什么会那么浩大。 先不说在八荒论剑里胜出之后所收获的巨大名气和荣耀,就单凭与人交手时所领略的、或是坐下观看来自江湖各地的年轻翘楚们比武时所施展出来的各种精妙手法与技巧,这对于年轻的武师们而已,就已经是一场极大的好处了! 比武就这样火热地进行着,三天后,一百位参赛者终于是顺利地选出了前五十强,而八荒论剑正式宣布开始之后的第一轮选拔比武,也终于是结束了!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交流会 结束了第一轮比武选拔之后,藏剑山庄却并没有立即开始举行第二轮的比武选拔,而是空出了几日的时间,先让大家好好地休息休息。 因为林晨终于是有了空闲的时间,所以牧家旺提议等晚些的时候下山到江城里游玩一番。 林晨想也没有想就同意了,毕竟他们来到江城这么久,还从未好好地在这玩过一次呢。 近晚,暮霞朦胧,偶有微风吹拂。 林晨等人下了山。 和之前不同的是,因为八荒论剑的五十个散修名额已经被选了出来,所以不少没有获得资格的江湖人便是非常干脆地离开了,而留下来的这一部分,他们虽然没有上山前去观战,但藏剑山庄之上的每一场战斗,其过程都会有人以纸笔记录成书,传下到山下来,所以一时间,他们这些人倒也不急着走。 据说江城本是一座实行禁宵令的城市,但因为藏剑山庄承接举办了八荒论剑的缘故,所以这段时间的禁宵时间便是变得宽松了一些。 林晨等人走在街道上。 作为荆楚心脏的江城,其繁华程度自然是无需多说,各种商店、摊贩设立于宽阔的道路两旁,一样样新奇的商品琳琅满目地呈现在众人的眼前。 这让得牧家旺不禁感叹,虽然荆州城在他父亲的带领下发展极快,但若是要与江城这种底蕴雄厚的老牌城市相比,还是有着不少差距的。 “唉?前面那酒楼是怎么回事?好热闹啊!”众人正走着,一直走在两人前面领路的少年胡承福忽然眼前一亮。 在林晨等人前方不远处的一座酒楼之下,聚拢了不少江湖人,而胡承福本身就对江湖上的事情有所向往,再者,此刻没有了父亲在一旁管束,于是他便转头对牧家旺和林晨说道:“师父、师叔,我们去那边看看?” 于是,三人凑了过去。 “这位兄台,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林晨碰了碰身旁的一个同样在看热闹的路人,好奇地询问道。 那个路人看了林晨一眼,解释道:“最近藏剑山庄不是举办八荒论剑嘛?一些被刷下来的江湖人无缘参与这场盛会,但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于是便在第一轮选拔结束之后,请一些被选上了的人前来交流一下,一来嘛,是让大家见识一下论剑者的风采,而来,这种聚会也可以有着广交人脉,认识江湖上各路年轻翘楚的好处。” 他说完,又好似怕林晨不理解一般,于是便又补充道:“其实从历代八荒论剑举行时,每当选出了余剩的十位论剑者之后,在正式开始排名论剑之前,举办方都会举办一场这种交流会,而眼前的这场就类似于此,只不过场面规模没有官方举办的要盛大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么兄台为何不上去看看?”林晨又问道。 那个路人仿佛是在看白痴一样看着林晨,说道:“这场交流会虽然不是官方举办的,但邀请前来交流经验的人,要么是南州大宗门的弟子,要么就是极有名气的江湖散人,像我们这样的,还是老老实实地在外面等着,听小厮口述里面的内容就好了……” 正当那路人说得起劲时,酒楼里走出一个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询问道:“请问是林晨、林公子吗?” “我是,怎么了?”林晨点点头。 “我家主人有请。”那人说道。 林晨愣了一下,他可不记得自己在江城里有什么熟人分,于是便问道:“你家主任是……?” 那个人道:“自然是举办这场宴会之人。” “为何请我?”林晨又问道。 那人笑了笑,答道:“林公子身为八荒论剑的五十位论剑者之一,谁不想邀请?” 他这话倒是说得好听,让得林晨都有些意动,想要上去看看了。 然而即便如此,林晨却依旧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恐怕不行,我这……” 那人不等林晨说完,便是摆了摆手,说道:“无妨,林公子的两位朋友也一并上来。” 林晨看向身后的两人。 胡承福的眼里冒光,牧家旺则是耸了耸肩。 于是林晨便对那人说道:“好,请带路。” 当这几人走进酒楼之后,原本还在笑林晨的那个路人瞪大了眼睛,一直目送着几人的背影消失在酒楼的楼梯口之后,这才忍不住的说了一句:“这什么情况?” 楼上,两个身穿华袍之人依着窗台往下看去,其中一个人看着楼下的林晨走近酒楼之后,目光便是看向身旁的另一个人,好奇地问道:“皇兄为何要邀请他?” 那个被称为“皇兄”的人答道:“此人身为五十位论剑者之一,既然在此遇到了,当然要将其邀请上来看看。” “可他这资格来路不正!”那人又说道。 “如何不正?”皇兄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酒楼下方街道上的行人。 “此人在比武之中靠耍怪取巧获胜,如此一来,他这资格自然算是来路不正!”那人说道。其实不止是他,许多观看过比武、简报、听过口述的人,都觉得林晨的这个资格蕴含着极大的水分。 “是吗?” 皇兄的目光瞥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人,而后便是开口说道:“哪又如何?你只看到了此人在比武之中耍怪取巧,却没看到他战胜了樊荣。在一场战斗之中,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胜就是胜,败就是败!你这种想法在普通人的身上或许可以说一说,但在我们这里,不行!否则终有一天……”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以他如此这般严肃的语气,想来对方应该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另一边,那人将林晨、牧家旺、胡承福三人领上了酒楼的二楼。 和一楼相比,二楼的环境要精致许多。 整个二楼的场地都被红地毯给覆盖住了,一张张独立的矮桌围拢成一个四方,摆放在二楼大厅的四周,中间的位置则是空出一大片场地来。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一十九章 李道易 那人将林晨等人带上来这里之后,便是顿住了步伐,转身朝众人微笑道:“几位请在此稍坐片刻,宴会很快就开始了。” “好!”林晨等人点了点头。 “师父、师叔,要不我们坐那边?”胡承福跑向一个靠窗的位置。在这里可以一偏头就看到楼下街道的风景。 “哎呀……”林晨和牧家旺也是在胡承福的旁边坐下,林晨的目光落到小桌摆放着的瓜果上,随手拿起一个便是吃了起来。 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二楼里的人开始变得多了起来,虽然大部分是在比武时没有被选上的江湖散人,但这其中也有不少江湖上的名门弟子到来。 这些名门弟子一走上来,就好似挂着一个灯笼在头顶一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毕竟,就算他们没有能够去参与八荒论剑,但其自身终究是出身于江湖各地的名门大派,他们这些江湖散人上去混个脸熟,结交一番也是没有什么坏处的。 “哎哎……快看!那是谁!”有人用手臂顶了顶身旁的人,同时目光看向楼外。 只见那楼外,一位身穿青玄长袍,背负长、短二剑的男子缓步走进了酒楼里。 “此人是谁!”被同伙提醒的那人好奇地问道。 “前真武阁弟子……李道易!”那人低声说道。 “嘶!就是那个和李道极一起并称真武阴阳双子的李道易?”闻者深吸了一口凉气。 “以前是,但现在不是了……”旁人又再度低声道。 “这是为何?” “因为……”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低声道:“他这里有问题,而且出手极其狠辣,所以被逐出师门了!” “怪不得最近两年都没听说有关于李道易的事情,原来此人是被赶出去了……”那人闻言,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真武阁是南州里非常有名的一个门派,其门下弟子皆是以除暴安良、行侠仗义为己任,而这李道易做事太过死板和鲁莽,完全不考虑变通与后果,以至于不知道什么原因,被真武阁逐出了师门。 李道易走上二楼之后,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圈,正准备找个位置独自坐下,但忽然步伐一顿,好似发现了什么一样,朝着一处走了过去! “快看,好戏开始了!”有人低声说道,目光顺着李道易走去的方向看去。 “什么好戏?”有人疑惑地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那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朝着李道易的背影努了努嘴。 那位被称为李道易的人停下步伐,目光落到眼前之人的身上,语气淡淡的问道:“阁下就是林晨?” “我就是林晨,你是……?”林晨疑惑地看向对方,他确定自己并不认识眼前之人。 “李道易。”李道易说了一句,而后又面露疑惑之色,问道:“不知林兄为何会在这里?” “林晨兄弟作为能够参与八荒论剑的五十位论剑者之一,被邀请上来交流一番又有何奇怪?”有人答道。 “哦……原来如此!”李道易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大声笑道:“不说我还真忘了,林兄前些时候在那比武台上的风采,当真是让人久久难忘啊!” “来了!”有人在心里暗道。 “谈不上什么风采,只不过是刷了些小手段,侥幸获胜而已……”林晨微微皱眉,他忽然觉得这个叫做李道易的人是来者不善。 “哦……原来如此!”李道易的语气忽然又变得平淡,但平淡之中却又带着一点不容置疑的成分,问道:“既然林兄自己都承认是靠着耍小手段才获胜,那么为什么不将这个名额让出来呢?” 他这话一说出来,全场皆静! 林晨放下手中那被他吃了一半的果子,而后抬起头来,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站着的李道易。 其实之前那两人的谈话,林晨也听见了,但却并没有太当一回事……但此刻看来,这李道易莫非真的是脑子有问题? 不然这种话,他又怎么能够说得出口? “你这是在开玩笑么?”坐在一旁的牧家旺看着李道易,眉头微皱,他们又是连夜赶路,又是比武夺住处,最后林晨一路过关斩将,废了好大力气才终于挤进这五十个名额里,结果此人一句话就想让林晨放弃? “莫非这位兄台觉得是我在开玩笑?”李道易闻言,目光一转,落到牧家旺的身上,与之对视时,牧家旺只觉得全身被一股寒意所覆盖,让得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喷嚏。 林晨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笑道:“李兄这话就说错了,我虽然耍了些小手段,但终究是胜了,为何又要将名额给让出来呢?” “莫非林兄认为,靠耍小手段取得的胜利,也算是胜利?”李道易沉声道。 “如何算不得?”林晨反问了一句,而后又说道:“所谓的比武较量,不过就是再比谁的手段更多更强罢了……若是照着李兄这么说,在江湖上与那穷凶极恶之辈厮杀时,还有约一个君子协议不成?” “比武是比武,厮杀是厮杀……”李道易皱眉。 然而,林晨不等他说完,便将其的话打断,开口说道:“比武就是厮杀,厮杀就是比武。比武输了会失去继续较量的资格,而厮杀输了,则是会失去活下去的资格,这两者都有着一个一样的目的,那就是胜利!胜者拥有一切,而失败者,什么都不是!也什么都没有!” 林晨的话,说得不算大声,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够清楚的听到,就像是在回应人们对于他的质疑一般,胜就是胜,败就是败,失败者没有资格说话! 李道易双眼微眯,说道:“即使林兄这次能够晋级,可下次呢?” “下次自然也是一样的。”林晨微笑着回应。 “林兄很自信?” “自然是很自信!” “既然如此,李某可就祝林兄好运了!”李道易忽然笑了笑,而后便是转身离去。 李道易没有告诉林晨的是,他之前的对手樊荣已经通过了挑战比试,晋升成为了第五十二位论剑者!他倒是想看看,若是林晨再遇上樊荣,会如何应对? (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章 慕容文才 居然没有打起来! 众人瞧得那李道易离去的背影,一些知道李道易性格的人皆是微微地愣了一下,难道他转性了? 没人知道李道易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毕竟此人的性格本身就古怪。但是当他走了之后,倒是有好几个人走上前来,和林晨攀谈了一小会儿。 相比于那些坐在各处看热闹,或者微微瞥来目光,时不时笑笑的人比起来,这几个人倒是真诚地前来请教一些关于闪躲身法方面的问题。 毕竟,许多人虽然没有见过林晨和樊荣的那场对战,但从大家的口述或者对战记录之中可以得知,樊荣出手极其霸道凌厉,在场观看比武的人群之中,即便是许多武功颇高的人也自愧不如,然而这场比武结束之后,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林晨最后的取巧取胜上,但却忽略了此前最为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不是林晨在这之前靠着灵活的身法与樊荣周旋,将其体力耗尽,又如何能够有结尾那出人意料的反转? 对于这几人的请教,林晨倒是大方的分享他的经验,他给出的答案是:在使用身法时,不能够一昧的闪躲,在自身闪躲对方攻势的同时,还要观察对方的动作,心思运转,判断对方下一刻会从哪里出手,亦或是观察周围的地形,盘算下一步该往哪里闪躲,并且拿捏好闪躲的距离和角度,为自己创造反击的优势! 林晨的这些话,不仅仅是说给这几个前来请教的人听,亦是在说给坐在他身旁的牧家旺和胡承福听。 毕竟,林晨下山游走江湖到现在,从与他交手过的,或是看到过的江湖人比武来看,许多人都在追求极致的攻势,反而忽略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就比如之前与林晨交手的那樊荣,他的攻势极其霸道,每当他出剑的时候,林晨都能够感受到一阵极其强烈的压迫感!然而即便如此,林晨依旧是能够找到各种角度对其发起进攻,如果樊荣的身法再灵动细密一些,那么林晨是绝对不可能和他拖那么久的! 不久之后,宴会开始,两位衣着华贵的人迎着众人的目光走了出来。 林晨从旁人的口中得知,这两人便是这场宴会的主持者,亦是东州大青国的皇家,而走在最前方,那年近三十之数的男子,便是如此大青国的三皇子慕容文杰! 此人一走出来,林晨身边倒是有不少人在低声的谈论着。 “我前段时间听别人说……东州那边的太子慕容天佑从小就体弱多病,不久前还吐了血,估摸着这太子的位置迟早要被换掉,现在二皇子慕容英武,和三皇子慕容文杰正在暗地里较着劲呢!” “此事我也听说了!”有人接话道:“其实不瞒各位说,在来着荆楚之前,我就在东州那边寻找门路。都说二皇子慕容英武常年领兵在外与中州那边交战,现在回到东州,兵权已经被收回,手上仅有一些散兵,而三皇子慕容文才虽然是在前几年才被允许上朝听政,但经过几年的经营下来,倒也在朝堂上有了不小的势力,如今缺的只是与二皇子的武力对抗而已……若我们能够攀附上去,将来说不定也能落得一个从龙之功!” 许多人都在低声讨论,那名为慕容文才的青国三皇子听到了,却也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因为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招募一些私军来以防二皇子忽然对他以武发难,这群人讨论得起兴,这也是他想看到的! 慕容文才在首座上站了一会儿,而后才坐下来,大声开口道:“诸位,安静一下!请听我说……” 他的话一出口,在场倒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纷纷看向首座。 慕容文才见此,心中满意地微微点头,又干咳了一声,笑道:“哎呀,我知道……此刻诸位的心里一定有很多的事情想说,此刻正值八荒论剑举办的时候,而这场宴会,也是一场交流武艺心得的宴会,若是有有什么其它的事情,可以过段时间再说,而现在嘛……大家只谈武艺,不谈其它……” 他说的这话,在旁人听来时,那是一段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的开场白,但当其落到了那些有心之人的耳中时,却是另一层意思。 这三皇子慕容文才的确是接着本次八荒论剑的机会前来挑选得力手下的,而本次举办的这场宴会,其目的也是为了将这个信息散播出去,若是有这方面意思的人,可以在稍后找个时间谈谈…… 有了慕容文才的这句话,在场的人便顿时活跃起来,不少人的脸上露出笑容。 有人立即站出来,拱了拱手,笑道:“三皇子殿下说的是,我等无缘上台论剑,但对于台上论剑之人的风采,却是心生向往与仰慕,却是不知,三皇子殿下今夜请了哪一位论剑者来给我等传授一些经验?” 慕容文才微微偏头,目光落到向坐在他右侧的两个人身上,笑道:“这两位是利泰鸿和陆光辉,想必他们二人的名字,大家都已听说过,本次交流会便是由他们向大家分享一下武艺技巧。” 那利泰鸿和陆光辉二人瞧得众人向着他俩看来,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些傲意。 利泰鸿是一个标准的东州大汉,并且声音也显得略微低沉粗哑,他开口道:“我在与人交战的时候,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我就只主张一个字,那就是:“狠”!在与人交手的时候,出手要狠,能够一招将人击倒的话,我绝对不会用两招!你们若是也想像我一样,其实也很简单!第一点便是得需先拥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和极大的臂力,因为在出招劈砍时,臂力的大小以及剑刃的重量会对出招时的“势”有着一定的影响!第二点便是自身的真气强度以及对于自身气血的控制!前段时间不是有个叫龚敖的人么?此人的出招虽然还算有点强,但他对于自身的真气流转以及气血控制却是不行,最后导致自身错乱,直接被扭转了本是稳胜的局面……” (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一章 剑随心动 一旁的陆光辉点点头,接话道:“不错,其实在很多的时候,除了自身所学的武功是否为上流之外,武师本身对于自身各方面素质的掌控力,也是极为重要的!” 他举例道:“在场如果有在藏剑山庄上看过我比武的人,那么就一定会知道我是一个散修。想必大家的心里都清楚,我等散修……拜师无门,习武无路,大多都是野路子出身。我以前闯荡江湖的时候,就曾与一个门派出身的弟子交过手。此人出身于西州一个颇有名气的门派,虽然所学的武功皆为上乘,但对于自身精气、真气等方面的控制却不堪入目,虽然在短暂交手时我不如他,但经过数十个回合的交战,此人却是被我硬生生地消耗战胜!” 许多人闻言,皆是觉得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陆光辉说的这话倒也没错……江湖上的那些老前辈们,武功越是高强,就越是注重对于自身心境、精气、真气、气血等素质方面的修养,反观武学的品质高低,反而却显得不是那么地重要了。 不过话虽这么说,但具体做起来,又该怎么做呢? 陆光辉瞧得在场众人的目光皆是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脸上便是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笑意,心中自傲地开口道:“此事说着简单,但练起来可不简单!十年前,我在一次历练之时被困在了一座雪山之上,这一困就是数个月……” 陆光辉不紧不慢地为众人讲述着自己以前被困雪山时的那段经历。 在那苍茫雪山上,他的身躯是如何地极寒交迫,意志又是如何地坚韧不拔。 最终,他成功地破开雪山,也破开了他一直阻挡着他的那层无形壁障,让得自己的武功境界再上一层! 陆光辉和利泰鸿说了许久,将自己的种种光辉事迹给说出来之后还觉得有些犹意未尽,目光随意地扫了扫,忽然发现了此刻正坐在角落里吃着东西的林晨,于是眼神便是一亮,大声道:“诸位,在下才学疏浅,能够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在场除了我和利兄之外,还有一位同为八荒论剑的参与者——林兄,何不请林兄也来高论一番?” “我?”林晨停下手里的动作。 陆光辉点点头,大声地说道:“在下当日观林兄与那樊荣交战之时,前时虽有不敌,但凭着灵活身法闪躲和从各种刁钻角度进攻拖延,最终将那樊荣给拖到战败,林兄的技艺之高,当真是让在下佩服不已,眼下交流会正是盛时,林兄既然在此,何不分享一下当日的经验?” 这话倒是说得漂亮。 林晨的这个名额,很多人都认为是存在着水分的,就连陆光辉亦是如此。 但此刻陆光辉还是将林晨给夸了一番,因为鲜花总是需要绿叶衬托的,而此刻,陆光辉是鲜花,林晨则是绿叶……只因为有了林晨这种耍小手段的人垫底,他路光辉的种种刻苦艰辛、坚韧不拔才能够被凸显出来。 众人的目光齐齐朝着坐在角落的林晨看去。 有一小部分人在这之前和林晨有过一些交谈,听过一些林晨自己对于武学的感悟,所以此刻目光看来时,便是面含微笑,但更多的人,则是面无表情,或者是在心里微微摇头,或冷笑,显得并不看好。 林晨抹了抹嘴巴,一边微微摇头,一边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跟着感觉走罢了,不值一提……” “林兄此言差矣!” 有人开口说道:“我等虽然没有见过林兄与那樊荣的过招交战,但此前林兄舌战李道易的那一幕,却是让得我等久久不能忘却,如此想来……当日那场论剑必然是精彩绝伦,又怎么是一句“跟着感觉走”就能概括的?” “对对,之前林兄的风采当真是让得我等大开眼界,此刻正是相互印证交流技艺之时,林兄可不能藏拙呀!” 有人高声附和,也有人暗地冷笑。 之前林晨不但怼得李道易哑拂袖而去,还明里暗里地讽刺他们,现在到了展现真本事的时候,这家伙又开始当缩头乌龟了? “我啊……的确是跟着感觉走……”林晨的目光仅仅是大致的扫了扫,但众人脸上那各异的神情,却已是尽数落入了他的眼帘里。 他开口说道:“不知各位可曾听说过剑随心动,意在剑先?” “剑随心动,意在剑先?” 众人低语,的目光皆是一闪。 “不错!”林晨点点头,继续说道:“剑随心动,意在剑先!在场的各位可有观看过我与那樊荣交战的人?若是有的话,那便会知道,我当日与那樊荣交战时的重点并不在于身法,而是在于剑法!” “重点在于剑法?”众人闻言,又是一愣。 “重点在于剑法……”坐在慕容文才身旁的利泰鸿喃喃低语一句,而后目光猛地一闪。 “怎么了?”慕容文才微微偏头问道。 利泰鸿应道:“回禀三皇子殿下,或许……这林晨真的有一点本事……” “怎么说?”慕容文才转头看向他。 “此人乃是八荒论剑开场的第一天上场比武的,而那天我刚好在场。”利泰鸿开口说道:“原本我心里的想法也和其他人……差不多……但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又细细回想来……这林晨当日与那樊荣交战时,他所使的攻势非常刁钻,许多时候都是从一些人们平时意想不到的位置、角度上来进行攻击,再加上以灵活的身法为辅助来拉开一定的距离,那樊荣想追而追不到,想防又防不住,心境自然也就会变得不稳定起来,此刻慢慢分析起来,或许这林晨当日所使的剑法,还真可能是他获胜的关键也说不定……” 慕容文才的目光微动,没有说话。 另一边,利泰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当一些人注意到他在和慕容文才交谈时,便是停住了自己的声音来倾听,以至于此刻在场的不少人都听到了他所说的这番话…… (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天涯共此时 路光辉有一瞬微微皱眉,这利泰鸿之前不也一样是不认同这个林晨的吗?此刻怎么又帮他说好话了?若林晨真是靠着自己的真本事来赢得与那樊荣一战的胜利的话,那么此刻他陆光辉想要让林晨作为绿叶陪衬的举动,就显得有些可笑了! 毕竟,只要看过那场比武的人都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樊荣的力量究竟有多么的霸道,就连陆光辉自己都思量过,如果是他对上了那个樊荣,那么胜算能够有多大? 陆光辉暗地摇了摇头,如果当日上场的是他的话,胜算恐怕不会超过三成! 众人没有看到陆光辉脸上那连连变换的表情,因为林晨又开始传授一些经验了。 本来一开始时候,他们也没有在意,但此刻听得利泰鸿这么一说,而他们再自己回味一下,就立刻发现,这林晨说的这些内容好像还是有那么一丝道理的! “林公子可否上来一叙?”青国的三皇子慕容文才看向正在侃侃而谈的林晨,举杯笑道。 林晨闻言,目光一转,点头笑道:“好。” 一旁的陆光辉看着林晨朝着慕容文才身旁的位置走了过去,心中有些不悦,他觉得自己的风头完全被抢了,于是也跟了过去。 当林晨坐下之后,慕容文才亲自为其斟了一杯酒,笑道:“世人皆说这八荒论剑乃是南州江湖最大的盛会之一,参赛之人强者如云,听说林兄当日的对手更是极为强劲,本王虽未亲眼观战,但仅听他人口述时,也觉得这其中颇为凶险,好在林兄实力超群,凭着自身实力最终获胜,本王倒是在此恭喜林兄跻身进入五十位论剑者之一了!”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不似其他人那般质疑林晨的实力,而是直接认可了林晨获胜的事实,一下子就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慕容文才说完,便是朝着林晨微微举杯。 林晨同样是端起酒杯,与之一碰,微抿了一口之后,这才笑道:“不瞒三皇子殿下,其实在下能够获胜,也只不过是侥幸而已,三皇子殿下这般恭维,在下实在是不敢受之。” 陆光辉坐在一旁听得两人之间的相互谈话,心里别扭,于是忍不住开口道:“若是让林兄再与那樊荣一战,林兄认为结果会如何?” 慕容文才微微皱眉,心中有些不悦那陆光辉擅自插话,但他却也没有开口阻止,因为他虽然认可林晨获胜,但同样的手段用不了第二次,所以慕容文才也想知道,如果林晨再于那樊荣再战一场,结果会如何? “这个嘛……”林晨沉吟一声。 目前林晨身上所携带的月娇剑实在是太过轻细,若是再和那樊荣打起来,肯定是他输。可若是李潇然能够将无人识给送过来的话,林晨的心里倒是有些把握能够打赢,就算再不济,也能够打成一个平手,说到底……手中的剑刃也是影响胜负的一个因素之一…… “不好说……”林晨笑了笑:“不过要是真的在打一场的话,我觉得我的胜算还是要大一点的!” “哦?看来林兄很自信?”陆光辉的眉头一挑。 林晨点头道:“自然是很自信!” 陆光辉忽然笑道:“林兄,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 “哦?”林晨的眉头一挑。 陆光辉忽然拿起一对筷子,并拢着筷尖敲了敲桌上两人正中间的白玉碟,笑道:“这武昌鱼乃是江城的绝味,林兄可以尝一尝……” 他说着,手中筷头一动,夹起一枚鱼目,而后笑道:“请!” 林晨的目光落到那鱼目之上。而后便是拿起身旁的长筷,笑道:“好!” 他说着,便是往那鱼目夹去,而就在下一刻,陆光辉的指尖一动,筷头忽然微微一松,将那鱼目往上一扔,而后又立即并拢,抵住林晨所伸过来的长筷,手腕一转,手中长筷带着对方的长筷转了半圈,将其甩开后,筷头又是一张,稳稳地夹住刚好从半空之中落下的鱼目。 “请!”陆光辉笑道。 “好!”林晨亦是笑了笑。 话音未落,林晨已然再度出手。 他五指一动,手中长筷直取对方。 而另一边,陆光辉依旧是故技重施,将那鱼目往上一扔,手中长筷再度想要抵住林晨的长筷时,却见林晨的动作忽然一变,手中的长筷竟是顺着陆光辉的动作一转,而后一张一合,猛地夹住陆光辉那刚好往上迎的筷头之后,旋即往旁边一甩,又将手中三指一动,头尾倒转,往上一甩,将那从半空之中落下的鱼目给夹住。 林晨收回长筷,笑道:“陆兄,这鱼目,在下就先尝尝了!” “林兄请便…”陆光辉放下手中的筷子。 林晨没有多言,直接将那鱼目吃下。 慕容文才拍了拍手,笑道:“精彩,你们两位以筷为剑这一手,虽然光辉有所保留,但你们两位仅仅是短短的交锋,便胜负已分,就凭这一点…,那些说林兄实力不济的,完全是无稽之谈!” 慕容文才这话倒是说得漂亮,即为陆光辉保留了面子,又夸赞了林晨,同时照顾了两个人的感受。 既然慕容文才这么说,林晨自然也是识趣地笑了笑,朝着坐在对面的陆光辉微微举杯,笑道:“陆兄此番倒是承让了,若是等来日能够在擂台上相见,我们再来好好的比试比试!” 陆光辉瞧得林晨向他敬酒,刚才的那别扭之感倒是缓和了许多,当即之下,亦是举杯,说道:“好,那我们改日再战!” 说完,陆光辉率先一杯饮尽。 林晨没有多言,同样是抬手举杯,将酒杯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痛快!” 林晨大笑一声,道:“说起来,今日乃是中秋佳节,海上升明月,大家伙儿天涯共此时,在下敬各位一杯!” 他说着便是再度斟酒举杯,而后一饮而尽。 众人见此,皆是大笑,纷纷举杯道:“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 (祝大家国庆节快、中秋节快乐!) 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三轮比武开始 这一夜,众人大醉而归。 林晨平躺在床上,他眼眸微眯,双目朦胧,似是已经醉了。 可林晨却并没有真的喝醉,他此刻呼吸平稳,脑海中回忆着夜晚宴会里的点点滴滴。 这场宴会,并非是一场单纯的武艺交流会。在于那大青国三皇子慕容文才的交谈中,林晨已是听出了许多拉拢之意。 但说实话,林晨对此并不感兴趣,也并不想参与其中。 先不说林晨所属的晋地本身就是和冀、青二州那边对立的,就单说他大青国本身就是属于那种党派众多、龙蛇混杂的地方,可以说是神州诸国之中朝政最为混乱,内斗最为严重的国家了! 这样的环境,林晨并不是很喜欢…… 微微摇了摇头,林晨将这些事在心中散去,不再多想,而后便是闭上了眼眸,渐渐睡去。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 …… 当藏剑山庄选出了五十位论剑者、以及两位失败后通过挑战再度获得资格的挑战者之后,这第三轮论剑也终于是在五天之后正式地拉开了帷幕。 本次比武依旧是设在上次的半山腰,但相比于上一次,当论剑者们来到的时候,这里的场地已经被重新地规划布置过了。 空间四方的观众席多设了不少,依旧是采用四方围拢的布局,一排排位置由低到高,从上往下望去,中央的位置便是那已经将范围扩大了一倍的比武台。 随着陆续入场的人越来越多,负责各种事项的藏剑山庄弟子也开始就位,主持人高志雄立于高处,他缓声开口,但声调却中气十足,声音清楚地落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向在场的所有人讲述着第三轮比武的规则。 第三轮的比武依旧是采用抽签比试的模式,从五十二个人之中赛选出二十六人,又从二十六人之中赛选出十三位晋级者,和一位挑战者,一共十四人晋级第四轮…… 规则和上一轮比武差不多,虽然挑战者的名额从两位缩减到了一位,但大家却并没有什么异议。 毕竟,能够晋级第三轮比武的人,本身都是有一定过硬实力的,因为大意而失败这种说法,也实在是不好说了…… ………… 高志雄简短地说了一些事项之后,便是大手一挥,让人开始发放签条。 林晨将手中的纸团摊开,里面写着的“十三”俩字。 整论比武的最后一场…… 巧合么? 林晨笑了笑。 若是放在某些情况下,最后一场通常都代表着压轴戏码,没想到此刻却是让他给抽到了…… ………… 所有的签条都已经发放完毕,所有的比武之人也都已就位,在稍微做了一些准备工作之后,站在高台上的高志雄便是宣布第三轮的比武就此开始。 第一个走上比武台的是一位相貌平凡的年轻人,让得林晨注意的是,此人手中所持的一对兵器,恰是前段时间林晨靠着取胜的子母鸳鸯钺! 见此,林晨的眼神一正。 这都第三轮比武了,林晨可不会自大到认为对方是在学自己取巧,让他正视的原因是因为……子母鸳鸯钺在江湖上是属于一种较为偏于冷门的兵器,而此人既然能够凭此进入这第三轮比武之中,想来定然是一身武功不俗的! 然而,当林晨的目光刚从那人手中的子母鸳鸯钺之上收回来时,却瞧得一位身穿玄黑长袍,身后背负着一柄宽大剑刃的年轻人缓步地走了上来。 李道易! 林晨的眼眸一凝,身子也不由得坐正了起来。 虽然前段时间林晨和李道易相遇之时没有真正的交过手,但那李道易仅仅是原地站立而已,其身上就已经散发出了极其强大的气场,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压迫之感! 有意思了! 不少人的脸上顿时露出一缕有趣的神色。 即便隔着挺远的一段距离,但一些武功颇为高强的人,也依旧能够感受到这位名为李道易的青年的不凡!可以说,如果只从表面上来看的话,这位李道易的武功是绝对要在对方之上的! 然而……李道易所使的武器却是一柄剑身颇为宽大的剑刃,这种剑刃能够使出的威力虽大,但却好巧不巧地正好被对方的那一堆子母鸳鸯钺所克制,所以谁胜谁负……一时间倒是不太好说了…… 知道李道易的人,都纷纷将其看好,毕竟此人可是曾经的真武阁“阴阳双子”之一,实力是有目共睹的。 而不认识李道易的,则更为看好那位拿着子母鸳鸯钺,名为邹环生的人一些,毕竟在一场胜负之中,武功的高低虽然显得较为重要,但所使用的兵器、技法这些,也是需要考虑到的因素,而李道易手中的宽大剑刃刚好被邹环生的一对子母鸳鸯钺所克制,所以也不见得一定能够稳赢。 除了各自将那两人看好的观众之外,也有不少人不出声,觉得两方各有优劣,到底是哪一边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此刻言之过早…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各有想法之时,在那场下的比武台之上,李道易和邹环生两人已是各自就位… 战斗一触即发! 只见得那李道易的手臂一抖,身后所负的剑刃便是拔鞘而出,在一阵略显得有些低沉的震颤之中,朝着那邹环生迎面斩去! 李道易的速度极快,出手就如同一道凌厉的闪电瞬间划破天际般,人随剑动,剑在人先,在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其整个人就已是掠到邹环生的身前! “锵!” 一道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将众人的思绪一拉,却见在李道易那一招凌厉剑法的攻势下,邹环生两手一抬,手中的子母鸳鸯钺齐齐向前推出,剑钺相触的一瞬间,其手腕引着手中的两只钺刃各自向着左右两边一拧,那如弯月般的钺刃便是卡住李道易所攻击过来的剑刃,原本看似惊人的攻势,皆是在这一刻被尽数化解为虚无! (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四章 “有意思!” 看着在比武台上来回交战的李道易和邹环生两人,不少人的脸上皆是露出了一丝感到饶有兴趣的神色,因为无论是以雷霆手段进攻的李道易,还是以精妙技巧防守的邹环生,当他们两人的招数碰撞在一起时,一切都变得精彩了起来。 ………… 比武台上,李道易猛地一个向右侧偏身,同时握住剑柄的右手松开,左手立即跟上,借助转身之势将那被鸳鸯子母钺卡住的剑刃从中抽拔出来,而后在抽出剑刃的那一刻一顿步伐,同时左手松开,右手五指扣住剑柄之际,其掌心抵住柄首向前一推,那刚刚才脱离鸳鸯子母钺控制的玄黑之剑便又一次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另一边,邹环生虽然对于李道易的这种手法显得有点惊讶,但他本身却是一个实战经验几位丰富的人,虽然惊讶,但却不会愣神,当即之下立即反应过来,双臂一动,手中的一对鸳鸯子母钺立即向着自身的胸前中央靠拢,同时左右两手的钺刃皆是向下向下压夹,企图再一次将对方的剑刃给控制住。 但李道易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知道对方的那一对鸳鸯子母钺本身就克制自身的宽剑,在第一招试探之时吃了点亏之后,此刻第二招再出手时,虽然看着是忽然起意,想要打对方一个措不及防的进攻,但实际上,在李道易出招的一刹那,或者是在这更早的之前,心中就已经盘算有了一个后手。 只见得李道易的手腕一动,那直刺的剑刃便是在对方鸳鸯子母钺相扣的一瞬间,剑身由原本的水平横刺转为上下直立,让得对方的那一对钺刃无法将自己的剑刃给扣住,同时手臂向上一扬,连同带着手中的那剑刃向上扬起,角度不算太高,即能破开对方的控制,又可以避免了给邹环生忽然顺势出手反攻机会,可以说是将细节把控得非常巧妙,在这一来一回之下,双方好似占不到对方的便宜…… 邹环生微微倒退,虽然此刻看着是打了平手,但他心里却是对这个结果显得非常的不满意! 因为在这两招的交手之后,他能够非常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和对方在真气境界上的差距! 虽然就像是场外的某些老一辈所说的:一场比武的胜负不单单是比拼真气境界的高低,武师对于自身修行武功的品质高低,理解程度,实战技巧的掌握也很重要……但是…… 这李道易在对于实战技巧的掌握这方面,显然并没有比邹环生差多少,再加上真气的优势,若是这么一直平手下去的话,恐怕这场比武最终的结果就没有悬念了…… 邹环生在心里盘算着,但脸色却非常地平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邹环生开口说道:“继续!”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决定保守一些,从对方的进攻的漏洞之中寻找出手的机会,毕竟他所使的武器乃是一对鸳鸯子母钺,天然克制对方的宽剑,所以只要他此刻求的是一个不出错,只要他不出错,就算最后是一直耗下去,也总能找到一个进攻的机会的! 另一边,李道易没有言语。 他五指握住剑柄。 寂静的比武台上,李道易手中那宽厚的剑刃忽然一颤,发出一道清脆中略到着一丝厚重的剑鸣,站在他对面的邹环生以及一些眼力极好的人可以看到,伴随着那一道剑鸣的颤响,李道易手中的那柄玄黑宽剑的剑身之上,竟好似若有若无地散发出了一丝一缕锐利而又刺眼的光芒! 另一边,邹环生凝眸,亦是缓缓地运转自己体内的真气。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此刻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邹环生依旧是站在原地不动,而另一边,李道易可不管对方动还是不动,只听得那玄黑宽剑一声剑颤,剑锋直掠,邹环生只觉得有着一道刺骨的寒意直扑脸面,当即之下,立即一个侧身偏头,以此来躲过对方的那一剑直刺,同时右手一迎,手中的那一柄钺刃便是架在了李道易的剑身之上,手腕一转,想要将其止住,但李道易早在看到邹环生侧身的动作之后,便知道着一击不成,也好似知道了邹环生接下来要使的招式一般,在其出手之际,李道易的手腕亦是一转,其剑刃沿着那钺人的月弧一划,同时左手开掌拍出,在对方没有料到的情况下,一击拍中右胸之处。 邹环生闷哼一声,整个人连续倒退数步。 他刚才还想着自己一定要稳住,却没想到这才刚开始交手就因为大意而挨了对方的一掌…… “嘶!” 邹环生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冷! “好强的寒气!”邹环生暗道不妙。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右胸之中好似被一块千年不化的寒冰镇压着,连带着他的右臂也出现了些许的麻缓之感! “看来这场比武的胜负没有悬念了!”观众席上,有人开口说道。 虽然他们不知道李道易刚才的那一掌到底是什么招数,但此刻……任何人都看得出来,那邹环生的动作相比于之前明显地要缓慢了许多……要知道,这邹环生的真气境界本身就不如李道易,此刻身法又出了问题,若是再这么下去,那么这邹环生必败无疑! 这下该怎么办? 所有人都看着邹环生。 怎么办? 邹环生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不过另一边,李道易可不会让他想那么多。 只见得对方再度出手,黑色的宽肩带着一缕寒意划破空气朝着他直掠而来,比之前更快,更强,也更冷! 容不得邹环生多想,在那剑刃到来之际,他猛地一抬手右手,虽然动作比之前缓慢了一些,无法再像之前那般将对方的剑刃给控制住……但是无所谓,因为他的目的也本就不是想要控制对方的剑刃…… 锵! 声音落下,却见李道易的剑刃被邹环生的鸳鸯子母钺卡住了,他的剑锋,刚好刺入对方的右手指缝之间,一股鲜血染红了邹环生的右掌。 他的左手呢? 在挡住李道易那一剑的瞬间,邹环生的左钺刃便是朝着对放直直划去,但就在将要临近李道易的前胸之处时,那锋利的钺刃却是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五章 初阳剑 场外,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 只见那李道易的手腕一动,手中的宽剑便是如同一条漆黑的金属狂龙般翻转,两边锋利的剑刃一划,直接让得那将自身剑刃卡住的鸳鸯子母钺的钺刃给崩碎,那如同月牙般的弯刃直接从中间的部份蹦裂开来,而相应的,邹环生亦是吃痛一声,原本挡住对方剑刃的那只被血染红的手,此刻更是血流不止,在一声吃痛后出现了微微的一丝乏力之感,也就是在这时,那李道易抓住机会,其手中的剑刃剑身猛地一拍对方的手腕和手臂,紧接着脚下步伐向前一动,整个人顶着剑刃直至那邹环生的咽喉之处…… 刹那间,胜负已定! 场外,众人的掌声不断,无论是身为胜者的李道易,还是身为败者的邹环生,他们施展出的技巧都让然大饱眼福,特别是最后的那一幕,两人的反转再反转,若是邹环生的速度能够再快一些,恐怕结局还要再度反转…… 场外,有人赞许,有人感叹,有人摇头。 场内,邹环生看着李道易,他将鸳鸯子母钺别在腰间,一只手捂着自己另一只流血的手,体内真气运转,不断地使用真气止血。 “你修的是什么法门?为何真气会如此寒冷?”邹环生面色复杂地看着李道易。 李道易没有说话,从邹环生中了他的那一掌开始,这场比武的胜负就已经定下了。 邹环生看着李道易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都传闻此人乃是真武阁出身的弟子,但他的那一身真气实着古怪,直至此刻,邹环生的体内依旧被一道刺骨的冷意缭绕着,让得他就连走路的动作都慢了些许。 很快,比武继续。 一位位比武者陆续上场,有人胜出,有人战败,一直打完了第十三场,直接在一天之内就结束了第三轮比武。 最终晋级第四轮比武,也就是真正的八荒论剑的名额是:李道易、邓永年、杨鸿飞、王杨、樊荣、陆光辉、高元修、高元辰、高元宏、林晨。 让得林晨感到意外的是,那个叫做樊荣的汉子,竟然通过了那个失败者们的挑战,不但打进了第三轮,并且还在第三轮击败了自己的对手,成功地晋级到了第四轮,也就是最后一场的论剑! 这就说明,这个名为樊荣的人,他其实是要比大部分人都强的,若是让林晨再与他打一次,如果不使用剑势这种招数的话,那还真的是不好说! 但很快,这种念头就被林晨给压了下去,因为李潇然来了,和李潇然一起来的,还有林晨交给天工阁锻造的那柄剑胎。 许久未见,兄弟三人相聚于胡家大院里,而少年胡承福则跟在一旁,被牧家旺拍了拍肩膀,指着李潇然笑道:“这位是你的小师叔,还不快跟师叔打招呼?” “师叔好!”胡承福很听话地叫了一声,同时也对自己的这位从远方来的师叔很感兴趣。 白衣翩翩,持剑而立,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此刻的小师叔,这不就是自己所憧憬的大侠模样么? 李潇然听得胡承福叫自己小师叔,一开始还以为林晨收了个徒弟,但最终知道是牧家旺的弟子之后,却是忍不住大笑了几声,笑着说大哥这连武功都不会的人能教人家啥呀? 气的牧家旺当场就要把自己的一身肌肉给亮出来,相与李潇然检验一下他这段时间练拳的成果。 胡承福倒是对自己的这位小师叔好奇得很,围在李潇然的身边问了不少关于江湖上的事情,而在酒席间,李潇然倒也没藏着,给胡承福讲了许多事情,还把他们几人怎样协助梁军剿匪啊、识破赵家管事阴谋啊、怎样击退风雨楼的蓝尔雅等人的事加工描绘成故事讲述出来,不但让得胡承福听得津津有味,就连林晨和牧家旺两人也听得目瞪口呆……什么一剑退敌,一眼识破对方诡计,本来很平常的一件事情竟是被李萧然说得神乎其神! 一直到最后,牧家旺笑着跟李潇然打趣道:“三弟,你要是开个勾栏说书的话,一定会生意爆棚的!” 几人哈哈大笑,相互碰杯饮酒,彻夜长谈。 最后,李潇然将自己带来的一个长匣子交付于林晨。 匣子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柄通体漆黑的剑刃。 林晨刚得到此剑的时候,它还是一柄锈迹斑斑的剑胎,藏锋蒙尘,无人知其锋芒锐利,所以他便给它取名为:无人识。 而此时此刻,这匣子里的漆黑剑刃虽然还只是静静的躺着,但即便是像牧家旺、胡承福这两人在看向这柄剑的剑刃时,目光竟都是觉得一阵微微刺痛! “二哥,试试手!”李潇然笑道。 “好!” 林晨点点头,右手的五指如同抚摸般的,轻轻地划过这漆黑的剑身,最后一把握住那尾端的剑柄,手臂向上一扬,旋即手腕和五指一动,那漆黑的剑刃便是脱离了放置它的匣子,伴随着一阵锐利而又刺耳的破风声,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亮眼的剑花。 “这是……”林晨轻轻地抚摸着这柄宝剑,他发现此剑的剑身之上竟是出现了许多规律不一的纹路,仔细一看,这些纹路竟好似各种古老符文交织在一起,布满了整柄剑刃的全身! 李潇然解释道:“我爹说此剑的来历不简单,其本身的材料乃是一种连他都没有见过的天外陨铁,并且经过他的检测,此剑还是剑胎时期,就经过了三次以上的淬炼,每一次的淬炼材料都至少是与之天外陨铁同等级的稀物!” 随后,李潇然又指着这剑上的纹路说道:“这些纹路本来是看不到的,当它脱胎为剑后,才呈现出来。据我爹研究,这些纹路其实是一种极为古老的文字,但经过漫长时光的消磨,这些文字都已经变得非常模糊了,所以才会呈现此刻这般凌乱交错的模样……” “古老的文字?”林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三百年前的那位张太虚剑仙,因为这柄剑是和《春江花月剑》一起从张知谨哪里得到的。 但很快,李潇然就打消了林晨的这个想法。 “二哥你看它的剑格上一点的位置,那里的纹路是相对比较清晰的……”李潇然说道:“我爹翻了半个月的古籍,又从纹路的模样上大致推断,这应该是一种千年之前的文字,为“清、枫”二字,而剑首的位置,则是一种更为古老的篆体!不过幸运的是,这种篆体虽然时间更为久远,但相比之下,某些部落却将其传承了下来,用于祭祀他们那边一个叫源神的图腾,所以经过查询之后,这剑首位置的纹路乃是“钟、离、慕、云”四字……” “清枫、钟离慕云?”林晨抚摸着这柄漆黑的剑刃,低语一声,让得他感到惊讶的是,这手中的剑刃就好似有所感应一般,在他低语之时竟是如同回应一般微微地发出一声颤鸣。 那是它的前任主人、亦或是它的创造者? 另外几人也为这么一幕感到惊奇,特别是李潇然,他身为锻造世家,对于剑这方面的了解甚多。 “此剑已有灵!”李潇然笑道:“二哥你捡到宝了!” 林晨深吸了口气,他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剑刃,他与它之间,仿佛有种斩不断的亲切之感。 “此剑已经脱胎,不如给它重新起个名字?”李潇然建议道。 “重新起个名字?”林晨一愣,仔细想一想,之前是因为此剑还是剑胎时藏锋蒙尘才取的“无人识”这个名,此刻它脱胎为剑,焕发新生,的确应该重新取个好一点的名字了。 “你们觉得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林晨的目光看向众人,询问道。 “师叔这么好的宝剑,当然要取一个威武霸气,让人一听就害怕的名字才好!要不然就叫做玄阳九转无上无敌剑,如何?”胡承福第一个响应。 “小说看多了你,一边去……”牧家旺一听,顿时一巴掌拍在胡承福的脑袋。 林晨亦是摇了摇头,没有当真,不过胡承福倒是给了他一点启发。 “大哥别那么凶嘛……”林晨笑道:“不过小福倒是让我想起来了,我的字就叫做初阳,嗯,这柄剑就叫做初阳剑!” “初阳剑?”其他既然一听,皆是点点头。 “好名字!” 而林晨手中的那柄漆黑剑刃,仿佛真的能够听到林晨的呼唤一般,其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与之回应! …… (在不知不觉间,距离上一次更新居然已经过去快两个月的时间了,除去有事之外,还有就是我比较懒,有时候明明有空也不想写,就算开了电脑也是发呆……在断更的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的走了不少读者,不好意思,让大家失望了,我在这说声抱歉哈,从今天开始,恢复更新……还有就是,求推荐票,谢谢大家……)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宴会 在第四轮比武,也就是真正的八荒论剑开始之前,藏剑山庄特意地邀请大家一起举办了一场宴会。 宴会上,位于首座的并非之前一直主持比武的高志雄,而是藏剑山庄中另一脉的庄主,二长老高志远! 高志远的年龄看起来要比高志雄年轻些许,但其体格和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真气波动,也要弱于高志雄,不过即便如此,高志远对于一众年轻人来说,也依然是一位功力高强的老前辈。 高志远笑眯眯地坐在首座上,招呼大家不要拘谨,都随意坐下。 在这场宴会上,十位论剑者都到场了,分别于首座的两边落座,而其余人则围着大殿的两边坐下。 老人坐在首座山,笑眯眯地看向众人,开口笑道:“算算时间,老夫已经十余年未曾离开这藏剑山庄了,没想到如今的江湖上已经出现了这么多的年轻翘楚,当真是后生可畏啊!” 在场的人里,除了几个像是王杨、樊荣这般卡着年龄来比武的人之外,其余人都是在二十岁到三十岁之间的年轻人,而最小的,应该是那位名为邓永年的少年,看其模样,恐怕连二十都不足,再配上他的那一身快狠的剑法,也的确称得上是一位年轻翘楚。 正当林晨落座,想吃点东西时,却忽然感觉到有着一道目光注视而来,转头一看,便发现坐在对面不远处的樊荣正盯着自己。 林晨耸了耸肩,对此不以为意。 虽说他之前与樊荣比武时的确是有点取巧的成分在,但比武又不是那一招一式之间的死板对拼,个人对于各种招式、武器的理解和使用技巧也是很重要的,所以不管怎么说,林晨赢了就是赢了,而樊荣输了就是输了。 而且,此刻的林晨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了,若是再打一场,他是完全不惧对方的! 瞧得对方的那般模样,樊荣的脸色刚是微微一沉,却听到耳边有人开口说道:“樊兄何故闷闷不乐啊?” “你是……?”樊荣闻声转头,却看到一个坐在身旁的年轻人正笑眯眯地看向自己。 “在下陆光辉。” 陆光辉很自然地在樊荣的身旁坐下,笑道:“前日在观战之时,陆某瞧得樊兄那三招败敌之势,当下心生佩服,所以想在结识一番。” 他说的是心里话,同时也是藏剑山庄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之一。 明天就是八荒论剑了,而那成功晋级第四轮的十个人,在经历完决定他们排名高低的比武之后,便是新一轮的八荒十新秀。而藏剑山庄让众人相聚于此,除了吃喝之外,自然是为了提供一个官方场合让大家相互认识熟悉一番,而后再从言语中稍微地暗示一下,若是有意愿者,自然会选择加入藏剑山庄,若是没有意愿的,那也能结下一个善缘…… 陆光辉瞧得樊荣的目光一直盯着对面的林晨看,当下不由得笑了笑,问道:“樊兄莫非现在还在对前段时间的比武心怀芥蒂?” 樊荣不知道对方想干什么,于是便摇了摇头,说道:“心怀芥蒂倒是算不上,只不过一想到我居然会被以推下比武台的方式战败,心中终归是不舒服的。” “其实樊兄不必如此的……”路光辉笑道:“樊兄虽然因为大意而被那林晨以取巧的方式击败,但此刻却击败众多对手,在数十位落选者的比武之中强势脱颖,若是在明天的比武之中再与那林晨比一场,以樊兄的武功,自然是会胜的,到时候……之前的一切事情不就会成为一段樊兄逆袭的佳话了吗?” “此话……倒也不错……”樊荣喝了口酒,点了头,再看这路光辉时,到也觉得顺眼了许多。 ………… 另一边,林晨正大口地吃着肉,在他的身旁,同样有人前来攀谈。 “林兄,许久不见啊!”杨鸿飞在林晨的身旁坐下,笑道:“自从上次一别之后,我虽然时常在观众席上观看林兄比武,但却没什么机会能与林兄在私下里好好地聊聊……” 其实林晨和杨鸿飞就见过一面,并且还在胡家大院里交过几招,但杨鸿飞却非常自来熟地坐在林晨的身旁,与林晨聊了起来。 在两人的交谈中,林晨发现杨鸿飞对于剑法的理解就是追求一个“快”字,追求那种:“天下武功,唯快不破”的感觉,而他所修行的武功,无论是功法、剑法、亦或是身法、轻功之类的,都是以快为主,无论什么招数,都要将其练到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的极限! 林晨有些震惊。 无论是他自身所修的太白剑法,亦或是李潇然所修的缥缈剑法都很快,并且都属于快剑里顶尖的存在!但即便如此,他们所修的剑法也不曾像杨鸿飞这般偏执地追求“快”字! 两人相互讨论着自己的使剑经验,林晨以前基本上都是由李长天陪着他练,自从下山以来,一路到此,他的实战经验并不算太多,其中最难的莫过于与蓝尔雅的那场交战了,在生死命悬的威胁下,之前樊荣给他的压力都不算什么! 而杨鸿飞虽然实战经验多,但却并没有像林晨那般经历过致命的威胁。 所以两人一场交谈下来,皆是有所收获。 这场宴会进行得很和气,大家融融恰恰地吃喝、交谈。 宴会的最后,高志远宣布明天的八荒论剑将在藏剑山庄的山顶上举行。在这十位论剑者论出排名之后,除去八荒十秀的这个名号之外,每个人还可以从藏剑山庄之中挑选一柄趁手的宝剑带走,并且第第二第三名在此基础上增加一枚宝药,而第一名则又在此基础上增加一本武功法门! 听到这个奖励,所有人的眼神都开始变得火热起来,特别是那些淘汰于第三轮的人,心中更是无尽的羡慕! 第三轮和第四轮的差距就差一点! 而这十个人,就算不说前三名的奖励,光凭藏剑山庄赠与的宝剑,就已经足以让人羡慕到眼红了! (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八荒论剑 不止是其他人,就连林晨听到这个奖励之后,心里都来了兴趣。 不管他们十个人的排名如何,一旦比武结束,每个人都会获得一柄宝剑!而藏剑山庄出品的宝剑自然不用多说,在铸剑这一道上,“藏剑山庄”这四个字就是一个金字招牌。当初林晨手中的初阳剑还是剑胎之时,他最早考虑的就是想请藏剑山庄的人来帮忙锻造淬炼,但后来在各种情况之下,才找了天工阁。 不过,此刻林晨已经身负初阳、月娇这两柄宝剑了,所以更多的心思,则是在想那第一名的奖励会是什么? 以藏剑山庄这般大气的手笔和家底,送出去的武功法门和宝药应该不会太差? 因为明天还要比武的缘故,所以这场宴在进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之后,便是散场了。临走前,一行人满眼期待,又战意满满…… 一夜无话…… …… 藏剑山顶高耸入云,如倒剑直立般锋指青天,从顶峰向下看去时,整个江城的景物便由此尽收于眼帘之中,若到了晚上,那便是万家灯火繁亮,绚丽的光华倒映于长江之上,美不胜收…… 山顶上立着数栋阁楼,而从阁楼上向下望去,便可看到一片极大的空地,而此处,便是这次论剑的比武场。 高志雄和高志远两人立于最高最大的阁楼前,前者的目光看着下方的十人,轻声开口说道:“本次比武的规则如下:每人进行五次抽签比武,随后我们会根据你们的胜败决定一个临时的排名,在这之后,若是你们有谁对此排名不服,那么还有一次向上发起挑战的机会,若是挑战者赢了被挑战者,那么胜者取而代之,败者向后倒退一名……你们对此可有异议?” “若是一个人被多次挑战怎么办?”路光辉开口问道。 这场论剑人人都想争剑魁,而这个规则一出,只要到了最后的挑战环节,那么第一名绝对是会被挑战得最多的那位! 就算一个人再强,但也挡不住那么多人的车轮战啊! “被挑战者可以选择先休息一个时辰再战……”高志雄开口应道:“况且……若是连击败所有对手的自信和实力都没有,有如何堪当剑魁之名?”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声音却非常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 “这……”陆光辉无言。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高志雄看向他,淡淡地问道。 李道易面无表情,杨鸿飞和邓永年跃跃欲试,樊荣看着林晨,王杨沉默不语,高元修、高元辰、高元宏三人面色轻松。 “没问题了……”陆光辉无言,只得朝着站在阁楼上的高志雄微微拱手,而后退回人群之中。 高志雄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好似在某处微微地停顿了一下之后,便大手一挥,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老夫宣布:本次八荒论剑正式开始!” …… 在高志雄一声令下之后,便有藏剑山庄的弟子抱着一个木箱走到众人的面前让他们进行抽签。 山顶的论剑场地很大,并且被分为五处,每一处都要比在之前山腰所搭建的比武台大很多。 八荒论剑的前五场比武是十个人同时进行的,这么做既能够节省时间,也能够让在四周阁楼上观看的观众们大饱眼福。 “没想到我第一场比武的对手竟然是林兄!”陆光辉站在比武场之中,负剑而立,显得非常地轻松。 林晨朝他笑了笑,说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路兄。” “说起来,我与林兄上次的比试还未结束,这次正好可以好好地比一个结果出来!”陆光辉开口说道,同时拔剑。 虽说上次两人以筷代剑相互交手了一番,但陆光辉认为筷子终究只是筷子,而不是真正的剑,况且他也只是稍微试探一下而已,并未真正的使出全力,所以觉得最后并非是自己输了。 “那就请!”林晨也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拔出了悬在腰间的月娇剑。 在林晨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陆光辉就已经出手了。 他的速度不算快,但招式却非常地凌厉!锋利的剑刃带着一股迫人的锋芒朝着林晨直逼而来! 而林晨也不含糊,都已经到了最后一轮,所以他此刻也不需要再藏拙了,直接动用自家的太白剑法,配合着月娇剑这种轻快的利剑施展而出,以无意为有意,以无形为有形,以无法为有法,一剑、两剑、三剑……一剑连着一剑,强劲的真气伴随着一招招快剑接连迸发,剑光繁华,剑影凌乱,剑光与剑影交织,虚而又实,实而又虚,打得路光辉一时间竟是应对得有些忙乱了起来! “什么情况?”陆光辉被林晨的招数打得有些懵。 无论是林晨之前在比武是的表现还是与他在之前以筷代剑时的交手,林晨都没有太多亮眼的表现,唯一给人印象深刻的就只有将樊荣推下比武台的那么一幕,但是此刻陆光辉在和林晨真正的交手了之后,仅仅在短短的数息之间,就显得有些凌乱起来,就好似……有种自己的节奏被对方给带偏了的感觉! “不行!” 陆光辉猛地摇了摇头,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林晨的节奏给牵着走了! 当即之下,陆光辉索性不去管林晨的剑招,与其跟着林晨的剑招被动防御,不如自己主动出击,直接乱了他的思路……于是他步伐一顿,旋即调整身形,手中利剑直朝林晨的正中刺出,一股强悍的真气从剑锋之中迸发出来,直冲前方! 瞧得陆光辉这直直的一剑,林晨的身形立即向后倒退,同时手臂手腕齐动,手中剑刃立即由下朝上一挥,同时剑身一颤,同样有着一股真气散出,将对方的剑刃向上格挡的同时,亦是将对方的那股强悍真气给散开…… 只听得“嘭”地一声,两股真气相撞,而后在双方之间爆震炸开,让得两人剑刃颤动的同时,也是同时向着后方连续倒退数步! (感谢书友、书友的打赏,谢谢你们!) (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八章 八荒论剑(二) “没想到林兄当真是深藏不露啊!”陆光辉在稳住自己的身形后,目光便是投向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林晨。此刻他哪里还会不知道,林晨之前根本就是一直在藏拙,对方此刻施展出来的剑法,他从来就没有见过! “深藏不露倒是算不上……”林晨笑了笑,应道:“只不过嘛……在没有进入决赛之前,总得留点底牌啊,你说是不是?” “哦?不知林兄手中还留有多少底牌?” “路兄可以猜一猜!” 随后,两人都无言,因为他们的真气再度碰撞到了一起! 锵!锵!锵! 嘭!嘭!嘭! 两人的剑刃一次又一次地交锋,真气一次又一次地碰撞,各种凌厉而又缭乱的剑光与剑影交织在一起,刺耳的破风声伴随着真气的硬撼而炸裂开来。 陆光辉很强,事实上……能够进入这一轮论剑的人,没有哪一个是弱的!只不过很可惜的是,他遇到了林晨! 陆光辉很强,但林晨比他更强! 两人一次又一次地交锋。虽然陆光辉想要极力的扰乱林晨的节奏,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林晨所使用的剑法实在是太诡异了,无论陆光辉怎么观察与尝试,都找不出林晨出剑的规律…… “怎么会这样?” 陆光辉心中一惊,这世间,无论什么招数都离不开一定的框架与路数,可偏偏此刻……林晨所使的这个剑法实在是把他打懵了!对方的招式凌乱不堪,如同儿戏,可偏偏每一招都蕴含着极大的威力,每一招都往他身上的经络穴位上攻击,让得他防不胜防! “这是什么剑法?” 陆光辉被逼得连续倒退,这才过了多久?此刻的他却早已没了之前的淡定模样…… “太白剑法!”林晨答道。 对方又怎么会知道,虽说这天下的剑法都会建立在一定的框架和规律之上,但《太白剑法》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本身衍生于一本记论穴位与经络的医术,而剑招只是附带的,所以当林晨施展这门剑法的时候,只需往对方的穴道上攻击即可,而这攻击的过程……并不重要! 交战中,陆光辉的额头上流露出了些许的汗水,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之前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 陆光辉意识到,林晨所施展必然是一种顶级的剑法,之前一直在藏拙,此刻才施展出来,打算以此打一个出奇不意,却没想到他陆光辉偏偏就成了第一个应对这种诡异剑法的人! 不过,虽然在剑法上比不过,但却也不代表他陆光辉会就此认输……当即之下,只见得他在抵住了林晨的一剑之后,另一只手猛地摊开,一股强劲的真气凝旋于他的手掌之中,紧接着,猛地朝着前方的林晨一掌拍出……然而林晨的反应却也不慢,在陆光辉一掌拍出之际,林晨亦是与之对迎一掌! 只听得一道沉闷的爆响从两人之间震开,那陆光辉只觉得手臂一颤,整个人竟是被震得连续倒退了数步后才堪堪稳住自己的身形! 陆光辉又是一惊,他之前感受到林晨体内的真气波动并不算多么的磅礴,但此刻经历了一次真正的掌心对碰之后,他发现……林晨的真气居然极为厚实,与之相比之下,陆光辉体内的真气反而显得有些虚浮之感! “这……” 陆光辉惊了、懵了……他之前一直瞧不上林晨,觉得林晨是靠着取巧的手段才能晋级的,在之前的宴会上还想让林晨给自己充当衬托鲜花的绿叶,但此刻当两人真正地交过手之后,陆光辉完全被打懵了……因为他发现,无论是他所学的剑法,还是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真气,居然都比不过对方? 另一边,林晨在和对方对拼一掌之后,趁着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见得他的身形一动,剑在人先,手中的月娇剑发出一道剑鸣,迎着阵阵破风声朝着那陆光辉刺了过去。 而陆光辉瞧得林晨攻来,想要迎剑抵挡,但速度终究因为他刚才分神而慢上了几分……只见得五道剑光一闪而出,陆光辉的剑迎挡了一个落空,而不知何时,一道锐利的剑锋,已是位于他的喉咙之前! “路兄……”林晨看向对方,开口道:“你败了!” “我……”陆光辉嘴唇微动,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直到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 林晨将月娇剑收回剑鞘,目光望向另外几处,发现大部分人都像他一样藏了拙,此刻所施展出来的招数,大多都是之前没有见过的。 他离开比武台,寻了一处地方观战,打算好好地观摩他人的比武技巧和经验。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所有人的比武都已经结束了,为了避免劳累,藏剑山庄的高志雄让大家先休息半个时辰的时间,以用来恢复。 …… 在众人的闭目调息之下,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林晨再度走上场,这一次,他的对手是那个名为邓永年的少年。 在林晨的印象里,这个名为邓永年的少年喜欢沉默不语,但每次出手都极为快速和狠辣,他的每一场比武都极快,即便是最长的那一场,也没有超过一刻钟! 林晨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少年,此人好似不论何时都沉着一副脸,小小年纪的那么丧气干嘛? “十息!”邓永年开口道。 “哈?”林晨一愣。 然而邓永年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见得他手中长剑一动,身形便是朝着林晨冲去,一点寒光在林晨的眼前不断地放大,那锐利的剑锋竟是就这么直接地朝着他刺了过来! 林晨见此,其身形便是立即倒退,脚下步伐一转,同时手掌顺势一抽那悬在腰间的月娇剑,整个人转动之际,那月娇剑的剑锋便是划出一道亮眼的银色光环,只听得“锵”地一声,两人的剑刃各自发出一道清亮的金属碰撞之音,那邓永年的攻势,就这么被林晨给挡了下来。 (求推荐票……) 第一百二十九章 八荒论剑(三) 瞧得林晨竟然这么轻描淡写地就把他的这一剑挡了下来,邓永年那看着年轻,但却非常阴冷的脸庞上终于是微微变化,露出了一丝惊讶之色。 要知道,他所修炼的武功极为霸道,讲究的就是“快”与“狠”这两个字,所以这数场比武下来,他所用的时间是最的短……因为根本就没有人能够接下他几招! 林晨止住身形,目光看向对方。就刚才那一刻,邓永年所使出的剑招之中蕴含着一道极为霸道的真气,在林晨所交战的所有人里,邓永年这股真气的霸道程度仅次于樊荣,即便是月娇剑在抵挡下了对方的那一剑之后,此刻的剑身依然还有着些许的轻颤! “你的真气真的很强!”林晨开口道,论真气的霸道程度,林晨自认不如邓永年。 心中想着,林晨微微凝眸,整个人开始认真起来。 “锵!” 两人的剑刃再度交锋,一剑接着一剑相互斩掠,一道道清脆而又刺耳的金属碰撞之声不断地颤响着向四周散开,仅仅是数个呼吸之间,两人就已经交锋了十余招。 “虽然你的真气挺霸道的,但若是想在十息之内就击败我,那还是不够的!”林晨朝着对方笑了笑,即便是以前那给了他致命威胁的蓝尔雅,林晨也与对方打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 瞧得两人此刻的交锋,自己非但没有压倒对方,并且竟然连上风都没有占到,邓永年的脸色微微地沉了沉,当即之下,他手中长剑狂斩,一招招更为快速和霸道的剑招施展而出,数道凌厉的剑气交织在一起,就如同一张大网般的,齐齐朝着林晨飞掠而去。 另一边,林晨瞧得这剑气纵横的攻势,整个人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迈动步伐,向着前方踏出,手腕一动,手中的月娇剑朝着前方刺出,有那么一瞬间,他整个人就好似与剑上的剑气相融了一般,变得锐利无比,而他那剑上的五道剑光闪动,瞬间从那剑刃上迸发而出,剑光、剑影与剑气这三者交织在一起,虚虚实实,让人分不清真假! “嗤!嗤!嗤……” 只听得一道道凌厉的破风声响彻,两人的剑招硬撼,数不清的真气与剑气相互碰撞,而后向着四周炸开,在割裂的空气之中发出一道道刺耳的声响,震得两人同时后退了数步! 附近阁楼上的观众瞧得这两人的交锋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脸上皆是露出一丝震惊之色! 许多人都知道邓永年很强,因为他的比武最长也不超过半刻中,每次都是以最短的时间干脆利落地击败自己的对手……但是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此时此刻,他们看到了什么?那个叫做林晨的人,居然和邓永年打得不分上下! 最高的那栋阁楼上,高志远的目光望向林晨与邓永年比武的方向,眼眸微眯,看了一会儿后,轻声开口道:“师兄,你觉不觉得,这两人的剑法有些眼熟?” 站在一旁的高志雄闻言,顿时顺着师弟的目光朝着下方的两人看去。 “的确有些眼熟!”高志雄负手而立,思索道:“能够同时斩出五道剑光的剑法……莫非此人是太白剑山的弟子?” “那另一个人呢?”高志远皱着眉头问道,那个少年让他的心里升起一种极为强烈而又奇怪的感觉,但在记忆中却对此感到非常地模糊…… 高志雄盯着邓永年看了许久,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疑惑地自语道:“看不出来……但此人的剑法甚是霸道,不知他小小年纪却如何能够修炼而成?” 下方,林晨和邓永年相互交锋,但随着两人交战的时间越来越久,林晨发现,邓永年的脸色似乎微微地变了一下,而对方手中所施展出来的攻势,也越来越狂暴! “杀!”邓永年的口中轻吐出这么一个字,但却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 下一刻,他体内的真气震荡,整个人气血翻滚,五指抓着剑柄,手臂一挥剑刃,那前方便是有着一道锋芒强劲而又迫人的无形波动斩掠出来,“噗嗤”地一声,划破空气,直斩林晨所在! 另一边,林晨的眼眸一凝,脚下步伐连续移动,整个人快速地朝着后方倒退,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那个名叫邓永年的少年,此刻的气息好像变得与之前稍稍有所不同,并且体内的真气波动也在向上攀升…… 但是此刻容不得林晨多想,那邓永年见到一剑落空,而后便是连续挥剑,斩出了一道有一道的霸道剑气。 林晨双手并动,将月娇剑转至左手,同时右手拔出背负他身后的初阳剑,以《行云流水剑》来抵挡对方的攻势,同时不再后退,而朝着对方迎了上去。 而后,他单手挥动初阳剑与对方交锋,同时大幅度地运转体内的真气,将其凝聚于手掌之中,注入月娇剑之内,以《春江花月剑》之法凝聚剑势。 初阳剑要比月娇剑沉重许多,再加上此刻林晨单手挥动,速度明显不如快,也比不上此刻略显有些古怪的邓永年。 林晨面色不变,和邓永年不断地交锋,但身形却开始微微地后退。 “两人的优劣势已经在此刻开始区分了!”有人看着他们两人,开口说道。 虽然不明白林晨为什么明明手握双剑却只用一柄迎战,但此刻很明显的是,林晨看起来已经了落入了下风! 下方,邓永年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攻势也越来越强……整个比武场地上剑气纵横,一道道强劲的剑气、剑风飞掠,各种剑光与剑影交织,轻锐或沉重的破风声接连起伏,两人不断交战,剑刃与剑刃不断交锋,真气与真气相互硬撼! “十息!”邓永年的目光看向林晨,再度开口道。 两人又一次碰撞开后,林晨微瞥了一眼自己左手上的月娇剑,而后目光看向对方,亦是微微点头道:“十息!”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章 八荒论剑(四) “嘭!” 邓永年体内的真气澎湃汹涌,整个人的衣衫在强烈的真气波动之中胡乱飞舞,尤其是他的双手之处,那衣袖更是鼓起一大团,两个袖口“呼呼”作响! 下一刻,邓永年动了,脚步一迈,整个人便是朝着前方瞬间暴掠而出,其速度之快,让得周围的空间直接掀起了一道强烈的风罡,而在这风罡之中,邓永年连续挥剑,一剑接着一剑不断斩出,道道剑气纵横交织在一起,齐齐斩掠而出,横竖交错成为一张剑气大网,朝着林晨飞掠而去! 瞧得对方那剑气纵横的攻势,林晨丝毫不惧,此刻他的左手狂颤,那是手中的月娇剑在颤动。 林晨向前踏出,朝着对方迎了上去,左手挥剑,朝着前方的邓永年一剑斩出,下一刻……只听得他手中的月娇剑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而后银亮的剑刃瞬间激起一道耀眼的光华,真气与剑气交融,从剑锋之上迸发而出,如同一道银色长虹般的,朝着前方直掠而出,那剑气纵横的大网与之相触的一瞬间,竟是直接被其击碎! 而后,银色长虹穿其而过,那邓永年的面色忽然一变,他只觉得自己的前方好似有着一座雄伟的大山朝着这里压下,但仅仅是一瞬间,那座宏伟的大山又变换成了一道迫人的恐怖剑光,邓永年立即想要迎剑抵挡,然而下一刻,那剑光便是与他相撞到了一起,蕴含在其中的强劲真气瞬间炸开,强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撞飞出去,整个人在地上连续翻滚,激起了一阵蒙蒙的尘土…… 场外,许多人感受到林晨和邓永年两人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波动之后,都纷纷瞩目而来。 林晨和邓永年最后各自所使出的剑招,强大到让人心惊,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却依然能够让然感受到一阵极为强烈的波动。 下方,尘雾散去。 人们只看到地面上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浅痕,而模样略显得狼狈的邓永年从地上爬了起来,即便是此刻,他的脸上依然残留着之前面对那道银光时所露出的震惊之色。 “你输了!”林晨远远地看向对方,开口说道。 “暂时的而已!”邓永年回应。之前一直都是强势击败对手的少年,此刻从地上捡起了他的剑,而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林晨,紧接着便转身走了出去。 瞧得邓永年离去,林晨原本紧紧抓着月娇剑的五指和紧绷着的手臂,便是微微地松了松。 刚才林晨的那一招苍龙出海上,凝聚了一小股剑势,虽然仅仅是一小股剑势,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两种剑法所结合出来的剑招威力会这么大,仅仅是一剑而已,就让得邓永年连抵挡的力量都没有! 林晨将初阳剑和月娇剑各自收好,而后亦是离开了比武场。 他轻吐出一口气,这一剑对他的消耗不小,不过所幸的是,在经历了之前的几场比武之后,林晨无论是真气的境界,还是各方面都有所提升,所以当他凝聚了剑势之后,这次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出现乏力、甚至是晕倒的情况……或者说,他刚才其实就是一次试探性的尝试,想试试自己突破之后的极限在哪里。 林晨盘膝而坐,口鼻吐纳,体内真气运转。 从林晨领悟剑势开始一直到现在,这就如同一张王牌一般,每次出剑都能够强势击败对手……但相对的,剑势对于他来说,亦是消耗极大,所以林晨此刻必须抓紧时间恢复。 不过好处是,每次当林晨体内的真气消耗一空,等他再度恢复过来时,他体内的真气都要比之前强上一丝,如此反复,积少成多,不但让得他的根基变得极为扎实,并且等到境界提升时,亦可直接水到渠成,毫无压力地突破…… …… 半个时辰的时间一闪而逝。 当林晨再度睁眼时,他轻吐出一口浊气,虽然体内的真气并没有完全地恢复过来,整个人相比于之前施展了剑势时的模样,要显得精神了许多。 他缓步走了出去,第三场比武抽签的对手,乃是之前和他在胡家大院里稍微交过几剑的杨鸿飞。 “林兄!”杨鸿飞站在场中,朝着他笑了笑,开口道:“众人皆是觉得林兄的比武是靠着取巧取胜,但我却不这么认为……自从上次匆匆交锋几剑之后,我在回想之中便觉得林兄的剑法甚是精妙。加之作夜与林兄相互交谈之后,更是觉得收获颇多!这次既然抽签抽到了与林兄比武,那我可要与林兄好好地练一练才是!” 杨鸿飞说着,眼中便是露出了火热的战意。 在上一场比武时,杨鸿飞忽然想起林晨在昨夜说他的剑招虽然很快,但太过于死板,如果稍微变通一下,那么会变得更强……于是他就在比武之中尝试了一下,将一些剑招稍微地改变了一下路数,结果这一试之后……他的心里就立即升起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一样,一样!”林晨亦是笑了笑,昨天晚上他和杨鸿飞聊了许久,亦是有着不小的收获。 杨鸿飞拔出悬在腰间的长剑,手腕一动,那长剑便是在空中耍出了一个剑花,而后手臂向着右下方止住,那剑刃便是在半空定格,剑刃顺着右手的倾斜,剑锋指着地下,而后左手伸向前方,手掌朝上,五指并拢,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兄,请!”杨鸿飞微笑道。 这是一个在江湖上代表着礼仪性质的剑招,意思是:两人没有敌意,不分生死,只是相互切磋。 “杨兄,请!”林晨见此,亦是同样回了一招。 林晨的话音落下,两人便是立即各自出剑。 杨鸿飞的速度极快,即便是刚才的邓永年也远远不及! 他的身形一动,整个人在冲出之际,周围风罡鼓动,手中长剑一挥,便是立即有着一道刚猛的无形波动瞬间斩掠而出,凌厉的剑气与真气交织着一阵急掠的狂风,朝着林晨压了过来!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八荒论剑(五) 林晨凝眸,全身真气运转之际,手中的月娇剑亦是“嗡嗡”做响。他整个人仿佛与那剑刃融为了一体,其身形一动,众人只见得一道耀眼的银白剑光闪烁,划出了一道环形剑阵,林晨与那剑光一虚一实地变换着,下一刻……杨鸿飞的那一剑便落了一个空! “这是什么剑法?”众人瞧得这一幕,许多人的心里皆是升起一阵疑惑。在之前的那场比武里,林晨亦是用这种破解了邓永年的起手招式。 杨鸿飞瞧得自己这么强势的一剑竟是诡异地落空,脸上除了稍稍地露出些许的讶异之色之外,更多的则是火热的战意。 杨鸿飞手掌发力,五指紧紧地握住剑柄,又是连续出了几剑,然而明明每一剑看起来都精准地刺向了林晨,但眨眼间,那锋芒毕露的剑刃便是与林晨擦身而过,每一次都诡异地落空,让得他的锋芒根本无处释放! 这才是林晨的真正实力么? 杨鸿飞深吸了口气,眼眸之中的战意如烈火般越来越盛。 他继续出剑,愈斩愈烈! 另一边,林晨手握月娇剑,无论对方施展出什么样的剑招,他都能够应对下来! 他没有动用剑势,也不打算动用。 林晨施展出各种剑招,以《太白剑法》为主,《春江花月剑》和《行云流水剑》为辅,身形与手法完美齐动,一剑接着一剑,手中所施展出来的剑招在三门剑法之间来回变换,他想以杨鸿飞作为自身的试剑石,尝试将三门剑法相互结合。 一开始的时候,林晨手法略显生硬,但渐渐地……随着两人的交锋进行到数十招之后,林晨一剑又一剑地斩出,在彼此起伏地剑鸣与缭乱地剑光之中,林晨的手法竟已是开始出现了一丝丝连贯的感觉! 另一边,杨鸿飞亦是开始“放飞自我”。 他之前在听了林晨的建议之后,便在比武之中稍稍地改变了一下自己一贯的出剑手法,然而就是因为这么一试,他的心里就立即升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即便是在他的脑海里,也依然朦朦胧胧的……然而随着两人的交锋越来越多,这种朦胧的感觉……竟是开始一点点地变得明了起来。 场外的阁楼上,众人看着下方正在交锋的两人,林晨和杨鸿飞虽然也在打,但相比于另外几处打得热火朝天的比武场,他们这两人到更像是在简单地切磋一般…… 下方…… 杨鸿飞一边出剑,一边朝着林晨问道:“林兄莫非是有了什么感悟?” 林晨在接下了他的一剑之后,笑道:“感悟到算不上,就只是有点小小的想法而已!” “只是小想法而已吗?”杨鸿飞看着他。 林晨不语。 在上次场和邓永年的比武里,林晨本是打算用《春江花月剑》凝聚剑势,然后直接硬撼邓永年的剑招的,但等他出剑之时,却忽然突发奇想,正要出剑的“江流宛转绕芳甸”瞬间变换成“苍龙出海”的银色长虹,两种剑法的结合直接打得邓永年连抵挡的力量都没有,所以此刻,林晨练的正是这种手法。 杨鸿飞凝眸,他可不认为林晨此刻所出的招数是小手法。 刚开始的时候,林晨的动作略显僵硬,但随着两人的交锋次数越来越多,林晨也好似渐渐地掌握了窍门一般,三门剑法的转换结合开始变得连贯起来,各种剑招相融在一起,有时候……竟是打得杨鸿飞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太白剑法的特点随心出剑,打人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对方使用的重剑或是长枪等武器,那么这个这个特点便会变成缺点……”林晨一边出剑,一边在心中思索着。 就比如之前和樊荣的那场比武,人家一身霸道绝伦的武功,再配上一柄宽大的重剑,在比武之中,根本就不惧林晨! “但如果在将太白剑法和春江花月剑结合呢?”林晨在心中想着。太白剑法的特点是路数诡异,剑招致命。而春江花月剑的特点是借力打力,如果不动用剑势的话,本身的剑招是没有多大威力的……如果将手中的月娇剑换成初阳剑,那么出剑的速度就会降低,但相对的……剑刃的强度提高了,这样一来就不惧和对方的重剑正面硬撼,并且……如果将太白剑法和春江花月剑相结合,就算一剑不中,被对方反打的话,那么以春江花月剑的优势,亦是可以将对方的招数给打回去! 此时此刻,林晨虽然在和杨鸿飞交手,但心中想着的,却是如何对付类似于樊荣这样武功霸道绝伦的对手…… 毕竟,《春江花月剑》的剑势虽然是一张王牌,但不可能每次都能用! 就像上次,林晨身上的伤势初愈,如果再度强行施展剑势,当场昏厥过去是小事,一个搞不好,就怕它动摇自己的根基……这只是一场比武较量,又不是生死相搏,用不着那么不要命! 两人就这样你出一招、我出一招地较量着,当林晨看到另外的八个人都已经全部分出胜负时,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竟然已经是打了将近半个时辰,相互“切磋”了数百招! “最后一招,分个胜负!”林晨开口说道。 两人打了这么久,杨鸿飞的心里亦是升起了一点朦胧的明悟感。虽然依旧想要继续切磋,但他体内的真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下去了,所以杨鸿飞亦是点了点头。 “大风起兮……云飞扬” 杨鸿飞轻语,手中的剑刃亦是发出一声颤鸣,而紧接着,他的身体周围便好似卷起了一阵微风般的,衣衫舞动起来。 杨鸿飞所学的剑法名为《飞扬剑法》,而他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林晨手握月娇剑,他没有说什么,但体内真气疯狂地运转之际,他手中的月娇剑狂颤,伴随着一阵清脆的剑鸣持续传响,一道闪耀的银色剑光,亦是从那锋芒毕露的剑刃之上亮了起来!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二章 八荒论剑(六) …… 狂风已经散去,剑光已经消失。 刹那间,胜负已定!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许多人都没有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眨眼间,两人的位置已经换了。 林晨的衣服上多出了十余道破碎的裂口,而另一边,杨鸿飞虽然不如林晨那般看着狼狈,但却两手空空,原本紧握在他手中的剑刃,却离奇地掉落在了他身后远处的地上。 “我输了!”杨鸿飞苦笑着转身,走过去将自己的剑给捡了起来。 “承让!”林晨微笑地朝着对方拱了拱手。 “刚才的那招……?” “我心里的一点小想法而已,没想到效果还不错!”林晨解释道。 “这可不是什么小想法!”杨鸿飞笑了笑,虽然这场比武是他输了,但脸上却没有丝毫颓废的神情,眼中反而有种越战越勇的火热感。 从林晨刚才的那一剑之中,杨鸿飞既感受到了一股强劲刚猛的恐怖冲击力,又感受到了一股绵延婉转的柔和排力……很难想像,这两种性质相反的力量,居然会同时出现在一起! “下次若是有机会,我还想再找林兄讨教一番!”杨鸿飞将剑刃收入剑鞘之中,但五指依然紧紧地握住剑柄。经过这么一战,他的心里已经升起了一丝朦胧的明悟感。 “讨教可不敢当,切磋还是可以的。”林晨亦是笑道。 场外,除了高志雄、高志远这两位境界高深的大宗师将刚才两人交锋时的那一幕看得真切之外,其余的人皆是一头雾水,不少人的脸上皆是露出一脸懵逼的神色。 “这就……打完了?”有人一脸懵逼地看着下方准备离场的两人,呆呆地说了这么一句。 就在刚才……或者说就在上一刻,这两人还打得几乎忘我,忘却了时间,然而就这么一眨眼的瞬间而已,林晨的衣服破了,杨鸿飞的剑也飞了……然后呢?然后就有然后了…… 许多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高志雄和高志远这位大宗师,就连藏剑山庄负责解说比武的负责人亦是如此,因为他也懵了。 高志远笑眯眯地开口为大家解说刚才所发生的那一幕,虽然声音很轻,但其所说的每一句话,却能够非常清晰地传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旁。 林晨离场后,便是立即回到位置上调息自身。 林晨这次比武所消耗的真气倒是没有上一场所消耗的多,但两人不断交锋,短短半个时辰就相互施展了数百招,此刻从忘我的交战之中醒来,林晨事后只觉得手臂有些酸酸的,体力反而消耗得有些过大了。 在座位上恢复体力的同时,林晨亦是在脑海中回想着刚才和杨鸿飞交战时的种种细节,不断地总结着各种对战的手法细节和技巧经验。 半个时辰的时间对于等待的人来说,或许会觉得很无聊很枯燥,但对于正在调息恢复体能的林晨来说,却不过是如白驹过隙,一闪而逝。 半个时辰后,林晨睁开眼眸,口中吐出一口略显闷热的浊气。 抽完签,林晨朝着相应的比武场地走去。 让得林晨没有想到的是,他这第四场比武的对手,竟是……樊荣! “好巧!”樊荣平静地开口道。 在之前的比武之中,樊荣和林晨两人皆是打到精疲力竭为止,但不同的是,他因为被推下了比武台而淘汰,而林晨则取得了那场比武的胜利。 之后,当樊荣从挑战之中一路打出来,成功晋级之后,他就曾设想过,如果再让他遇到林晨,那么樊荣就必然会将对方打得亲妈都不认识! 但此刻……当樊荣真正的再度和林晨抽签到一起时,心情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樊荣心想道:“或许陆光辉说得对,尽管我曾败了一场,但从之后的挑战之中一路打出来,最后再取得剑魁之名,亦是一桩逆袭的美谈!” 此时此刻,樊荣在看到了林晨之后,却反而没有之前那种激动的情绪,反而显得非常地平静。 因为樊荣知道,这场比武没有任何的悬念……尽管林晨刚才表现出了不俗的战力,但也没用,依然改变不了定局!这场比武,他必胜! 另一边,林晨深吸了口气,右手伸向后背,五指紧紧地抓住剑柄。 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叫做樊荣的人,是他下山至今,除了蓝尔雅之外所遇到的最难缠的对手! ………… 樊荣手握重剑,他向前踏出,整个人的身上便立即掀起了一阵霸道绝伦的气势! 下一刻,只听得一道略显低沉的铿锵剑鸣颤响,樊荣丝毫不打算再给林晨一丝一毫拖时间的机会,他主动地朝着林晨攻了过去! “锵!” 初阳剑出鞘! 瞧得樊荣那好似无人可挡的霸道攻势,林晨的面色不变。他身形一动,非但没有后退闪躲,反而竟是主动地朝着对方迎了上去! “锵!” 两道强而有力的金属碰撞之声在两人之中传开,在两人的剑刃交锋之际,各自的真气亦是以剑刃为战场相互碰撞,而后“嘭”地一声炸响,强大真气碰撞所产生的强力波动让得两个都各自后退了数步! 场外的众人瞧得这一幕,脸上皆是露出了惊讶之色。 他们看到了什么? 林晨竟敢正面与那樊荣交锋,并且从两人刚才交手的情况来看,两人竟是还隐隐有着平分秋色的势头! 场下,樊荣本人的脸上亦是微微惊讶,一个前不久还被自己打得狼狈逃窜,只能靠着拖时间、耍手段才取胜的毛头小子,此刻竟然胆敢与他正面硬撼了! “小子,莫非你已经狂妄到认不清自己了?”樊荣瞧得林晨的举动,忽然大笑一声,而后整个便是再度冲出,带着一股刚猛霸道的无敌之势,又是朝着林晨斩出一剑! 瞧得对方的攻势,林晨的眼眸一凝,手中剑刃一动,初阳剑与地方的剑刃碰撞,“砰”地一声,剑身贴着剑身,而且接着巧力将对方的剑刃朝着右方推开,那看似无敌的攻势,就这么被林晨给化解开了!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八荒论剑(七) 樊荣五指抓着剑柄,手掌感受着剑上因为刚才的强烈碰撞而产生的微颤,目光再度看向林晨时,虽然脸上面色不变,但心中却是升起了一丝微微地惊讶。 要知道,他手中的这柄剑可不是一般的厚重,再加上他这一身霸道刚猛的真气,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撼动得了的! “没想到这短短几天,你倒是进步不小!”樊荣开口说了一句。而后,他便是不再多言,直接抬手挥剑。 “我辈生而为人,自当每天进步一些,若是成天混混僵僵,毫无长进,又与那有了温饱就知足的野兽有何区别?”林晨应了一声,同样是挥剑相迎。有了初阳剑在手之后,他就已经不惧和樊荣正面硬撼了! 两人一招接着一招施展而出,转眼间,便已是相互交战了数十招! 林晨微微后退,左手揉了揉因为不断碰撞的剑刃而被震颤得有些麻木的右手的手臂,目光看向樊荣时,眼眸微凝,嘴巴深吸,而后便是吐出一口闷热的浊气。 尽管林晨有着初阳剑在手,但樊荣的真气实在是太过霸道,再加上对方手中那柄沉重得甚至有些吓人的重剑,所以数十个回合的对拼下来,林晨并没有占到太多的优势。 然而尽管如此,相比于林晨那已经冒出了汗珠的额头,虽然樊荣从脸色上看起来没那么累,但是他也并没有从林晨这里占到多少好处,反而因为手中的剑刃太过沉重的缘故,这数十个回合的对拼下来,他体内的真气和气血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丝不平!不过所幸的是,樊荣的体格非常壮硕,将自身体内的一切都稳稳掌控,若是换了一个普通人,恐怕他此刻已经是真气素乱,气血乱翻了! 樊荣深吸了口气,平静自身。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被林晨给拖时间了! “这场比武的胜负在开始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成了定局,无论你怎么折腾……也只是徒劳!”樊荣沉声开口。 樊荣好似对自己的武功有着一股绝对的自信。并且事实上,真就如同他说的那般,但凡他所参与的比武,除了上次因为体力耗尽而被林晨以一对鸳鸯子母钺架着推下了比武台之外,其余都是直接以雷霆之势般的招数强势击败对手。 樊荣说罢,那如同铁塔般的身躯便是向前踏出,虽说他整个人的块头看着很大,但脚下的步伐却是一点也不慢,非但不慢,反而还要比许多人的速度快很多! “呼!” 宽大而又厚重的巨剑被樊荣那如同蛟龙般狰狞粗壮的手臂挥动,宽厚的剑刃斩裂空气,以至于传出一道沉重的破风声。 没有任何多余或花哨的动作,樊荣的这一剑,就这么直直地朝着林晨劈斩过去! 林晨见状,身形一动,立即朝着身侧闪躲,同时手中的剑刃亦是向着前方朝自己攻击过来的樊荣刺出。 “想躲?”樊荣冷哼一声,两人在如此相近的距离之下,他手中的重剑就是无人可挡的王者! 当即之下,樊荣那握住剑柄的双手猛地使劲,原本就极其粗大狰狞的手臂之上更是暴起了一道道恐怖的青筋,更显得骇人之际,那原本顺势斩落的重剑便是忽然一顿,旋即伴随着一道沉重的呼啸声响彻,宽大而又厚重的剑刃竟是一声声地改变方向,从侧边朝着林晨横斩过来! 林晨见状,整个人身形一动,再度侧身闪躲的同时,手中原本已经刺出的剑刃便是不得不改变方向,向着侧方直挡于自己的身旁。 而后,只听得“呯”地一声金属颤响,两人的剑刃交锋,但因为樊荣强行改变出剑方向的缘故,林晨在这措不及防的交锋之中便是随着这“呯”地一声被震得连续倒退了数步! 林晨稳住身形,深吸了口气后,再度看向那樊荣时,眼神凝重。 刚才的对拼,不能说林晨大意,只能说是他完全没有想到这樊荣竟敢这么做! 虽然没有亲手握过,但在两人的交锋之中,林晨可是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的这柄剑到底有多么的重! 这种重剑在使用劈、斩这种招数时,对方整个人的重心都会顺势落在剑刃及剑锋之上,而像樊荣这种在已经出剑的情况下强行改变方向,一个掌控不好,那么轻则身形不稳,重则气血冲头、真气素乱! 场外,观众席上的人看着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幕,下方那刚能够和樊荣正面碰撞几招的林晨,似乎又在此刻陷入了一个死局。 他要怎么办? 下方,林晨虽然面色略显凝重,但他自身的局面却没有其他人想的那么糟糕。 此刻的林晨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了,数场比武和交流下来,他各方面都有了极大的提升。 林晨手握初阳剑,步伐来回徘徊,整个人和樊荣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他回想着之前和樊荣那场比武的各种细节,将之前与此刻相结合,通过各处进行分析。 樊荣的武功虽然霸道绝伦,但缺点也很明显,那就是他的真气和体力都要消耗得比林晨快许多! “你觉得你还能继续拖吗?”樊荣瞧得林晨的动作,自然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当即之下,樊荣的身形便是立即暴掠而出,丝毫不打算给林晨任何一个拖时间的机会! 林晨凝眸,手中的初阳剑一颤,摆出《行云流水剑》的架势,立即迎剑抵挡。 “呯!呯!呯……” 比武场上,又是一阵乒乒乓乓地兵刃碰撞之声响彻! “这是什么招数?”樊荣微微皱眉。 虽然眼前的林晨被自己强势压制着,但此人所施展出来的剑法路数实在是有些古怪,貌似是不同的剑法夹杂在一起,虽然显得不伦不类,但却让得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种古怪的预感。 林晨的身形虽然在来回地闪躲,但手中的剑刃却丝毫没有退缩地迎向对方,一剑又一剑地斩出,在三种剑法之中来回变换,他竟是打算以樊荣作为第二块磨剑石来磨炼自己的手法! (求推荐票……)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八荒论剑(八) 林晨和樊荣两人不断交锋,比武场之中,一道道铿锵有力的剑刃碰撞之声不断地响彻起伏着。 “这林晨竟是有如此武功,莫非之前是一直在藏拙不成?”观众台上,有人看着下方正在打斗的两人,开口道。 如果之前林晨击败陆光辉、邓永年和杨鸿飞这三人的时候,仅仅是让许多人露出惊讶之色。那么此刻,当林晨和樊荣竟是打得有来有回时,不少人都觉得林晨此前实在藏拙,故意引人看低,引起对手的轻视,好等到最终的这几场比武时才一举爆发出来。 听得有人这么一说,不少人的心里都开始活跃起来。 有人回想起林晨之前的几场比武,那时候的林晨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对手,不管对方是强是弱,却总是能够势均力敌的交上几招,然后通过各种方法赢得胜利。 这么一想的话,的确不正常!毕竟没人会相信,也没人能够做到在仅仅短短地几天之内,就将自己的武功提升一个层次!这么一想,那么林晨的确是藏拙了! 如果让林晨知道场外这些观众的想法的话,他恐怕都要笑出声来。 在这之前,林晨的确藏了一些手段没有用出,比如说剑势和太白剑法,但他的境界有所提升也是真的,但不是短短几天……而是从下山游历之时到几天前为止,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的积累,林晨的体内的真气水到渠成地往上提升了一个境界,但最主要的……还是林晨手中的初阳剑! 下方的比武场上,林晨在与对方又一次对拼之后,微微倒退两步,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的初阳剑上。和樊荣打得越是激烈,林晨就越能够感觉得到他手中这柄宝剑的不凡! 此刻的初阳剑,剑身颤动,连带着林晨的手臂都在微微地抖动着。 林晨发现,虽然樊荣的力量很强,但真正和他交锋时,两人的剑刃相撼,剑光闪烁之际,还碰撞出了些许的火花……但这些火花完全都来自于对方的剑刃,而初阳剑本身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相比于林晨,另一边的樊荣则是有些沉着脸色,因为随着两人的不断交锋,即使在旁人看来,是他把林晨打得退了又退,是他占了上风!但唯有樊荣自己才清楚,虽然是他在占上风,但两人的差距根本就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或者说……两人的差距根本就不是很大! “怎么回事?是他手里的剑有古怪?”樊荣在心中思索。 他一剑斩出,剑锋直击对方的剑身,剑上那强大的真气便是立即从剑锋之上迸发而出,形成一股强大恐怖的冲击力! 然而只见得林晨手中的初阳剑一颤,在“嗡”地一声之后,那剑刃之上亦是有着一股强大的真气蓦然一震,与之硬撼! 林晨的五指紧紧地握住肩膀,其体内的真气疯狂运转,不断地注入初阳剑之中。 自从初阳剑脱胎为剑之后,当他再次握住剑柄的那一刻,他的心里就升起了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好似这柄剑刃与他的手臂相连,本来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一般! 林晨以太白剑法迎敌,那初阳剑上剑光闪动,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挥剑之际,斩出一道道锐利的锋芒! 樊荣见状,两条狰狞粗壮的手臂猛地一转,手中那宽厚的重剑在身前乱舞,略显得沉闷的破风声和两股真气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强劲的力量从各自的剑刃之上爆发而出,两股恐怖的冲击力相互冲撞,在两人之中瞬间炸成一道恐怖的无形波动,其惊人的威势和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让得许多人都深吸了一口凉气! “好强!” 不少观战者惊呼,林晨和樊荣交战所传开的恐怖威势,即便是旁边远处的一方战场上,都亦是受到了不小的波及! “他怎么会这么强!” 被波及的那个战场,陆光辉震惊地看向林晨。他本以为林晨充其量也就和自己一个层次,他并不比林晨差多少,但此时此刻,他看到了什么?那林晨竟是在硬撼樊荣!那股因为两人真气碰撞而产生的强大波动,即便是隔着这么远的一段距离,陆光辉也依然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劲的震感! “我二哥从不比别人差,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强!” 李潇然也跟着牧家旺等人上山来看这场八荒论剑,当牧家旺给他讲解了整件事的过程,以及周围人的议论是,就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少年胡承福激动地看着下方,紧握着双手,挥舞着拳头,放声大喊:“师叔加油!” ………… 下方,两人再度被碰撞所产生的冲击震得各自倒退了十余步。 林晨深吸了口气,此刻,他体内真气涌动,气血澎湃,手中的初阳剑亦是在“嗡嗡”颤鸣。 “差不多该结束了!”林晨开口道。 此刻的樊荣虽然看着依旧刚猛,但经过一次又一次地交锋碰撞下来,林晨发现对方的攻势强弱已经开始出现了起伏不定的情况,虽然没有像之前那般被他拖到体力不支的地步,但对于此刻手握初阳剑的林晨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林晨的身形忽然一动,下一刻,他竟是主动朝着樊荣冲了过去! 樊荣见状,并未多想,只是狂笑一声:“来得好!” 他正愁林晨畏惧不敢战,此刻瞧得对方竟是主动地朝着他冲了过来,樊荣手中的重剑便是一震,强大的真气缭绕于那厚重的剑刃之上,伴随着一道如同雷霆轰鸣般的巨响传出,樊荣那如两条蛟龙般的手臂便是挥剑向前一斩,而在那剑刃落下的一瞬间,这空间中便是立即有着一股迫人的威势朝着前方压了下去! “咻!” 耀眼的剑光闪烁,林晨的手腕一动,以剑气划出一个剑阵,而他整个人就仿佛与那锐利的剑气融为了一体,剑光闪烁之际,只听得“嘭”地一声,宽大的重剑带着一股迫人的威势重重地砸落到了地面之上,其力量之大,直接让得地上裂开了一道道如蜘蛛网般密密麻麻散开的狰狞裂缝! “怎么回事?”众人皆惊。因为樊荣的那一剑虽然很强,但却落空了!而当耀眼的剑光消散之后,剑气迫人的初阳剑不知在何时起,已是搭在了樊荣的脖肩之处,清脆的“嗡嗡”剑鸣在他的耳边回荡。 “你输了!”林晨开口道。 这一刻,胜负已定! 这一刻,林晨为自己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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