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后倾城:皇上别太坏》 1.第1章 :穿越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繁星闪烁,多么美好的一个夜晚。 “星星动了,小川子,小川子,你看啊”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太好看了!” 未央宫前,两个值守的小公公正痴迷的望着星空。 未央宫中,床榻之上,有两个忘情缠绵的人,难分难舍空气里散发着龙涎香的气味,与这个华贵美丽的宫殿相呼应,显得辉煌无比。 李菲儿一睁开眼睛,映入眼里的,就是这样不堪的场景,她怎么会在这里,脸不自觉的红起来。 望了眼周围,她惊呆了,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富丽堂皇,难道她真的像N多穿越小说的女主一样,穿越了! 可是,穿到哪里也不能穿到人家正在…… 上帝不厚道啊! 一阵波澜的再一次撼动了菲儿的耳朵,多么少儿不宜的画面啊!这两人真是不要脸啊,还有人在这里呢,至少等自己走了他们在“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啊!”笑儿低声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 笑儿大惊,天啊!这么小声他也听到了,菲儿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天上的顺风耳大神转世! 男子着身体,望着菲儿。不!应该说狠狠的瞪着菲儿。身边的女子一副怒气十足的样子。那架势,似乎要把笑儿生吞活剥了。 菲儿鄙夷的回瞪她一眼。他身体散发出柔美的线条,菲儿不禁吞了吞口水。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看够没有!”菲儿摇摇头。但见此男子黑着一张脸,很不爽的模样。 本来就不远的距离使笑儿将他看的更真切。菲儿涨红着脸低下了头。李菲儿真想把自己揍成猪头,他不就是身材好点,声音好听点,长的帅点吗?至于这么没出息吗!还那么欠揍的点头了,丢人死了。 此时,一阵痛感传来,菲儿才发现自己的头被撞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血流了一片。笑儿望着满手的鲜红,所有的感觉一涌而上,她下意识的捂着头,疼得像被人撕裂了一样。 眼神不惊迷离了起来,比刚刚更加波澜壮观。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抵死缠绵的两人方停了下来。 司马凌风翻身下床,不忘披件衣服,走到菲儿面前。他唇角上扬,表情甚为满意。 笑儿真想给他两嘴巴子,姐姐都快挂掉了,你这个XX的还笑的出来。 “你这个贱人,还跟我装死。”说完,狠狠的踢了菲儿一脚。此时的菲儿,已处于半昏迷状态,她昏昏沉沉的,但是她还是知道有人踢她了。 “敢踢姑奶奶我,有种的报上名来,我……我们,秋后……”喃喃的没说完,她就彻底昏过去了。 司马凌风黑着一张脸,怒气十足的吼道:“两个狗奴才,还不进来,把这个贱人给我拖走!以后不要让朕在看见她。” 气死他了,长这么大,还从没人敢这么骂他,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刚刚那个花痴样,他可是亲眼看到她吞口水的动作了,还余光不舍的留恋着,他感觉就像被人调戏了一般别扭。 可惜了,菲儿看不到他此时的表情咯! 两个小太监颤抖着身子快步走进,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架起笑儿就往门外快步行驶。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司马凌风拖出去斩首,要知道,当今圣上雷霆手段。 “吓死我了!”名为小川子的太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哎,我和你一样啊,生怕主子刚刚一不高兴就把我给咔嚓了。”名为小顺子的太监明显的一副如获大赦的神色。 “你说着皇上也真是的,虽然皇后刁蛮,可也不至于这么羞辱吧!” “你知道什么啊,皇上一开始就不喜欢皇后,所以怎么看怎么不顺,皇后也真怪可怜的,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妃子……” “好了小川子,不要说了,被人听到就糟了。” “说的是,瞧我,老是忘记这是什么地方!快走吧!” 说完,两个快步消失在匆忙的夜色中。 司马凌风满脸怒气的站在那里,刚刚和她销魂的女子早已穿戴整齐的站在她的身侧,轻唤一声:“皇上!” 这声音千回百转,娇柔刻骨,如黄莺般清脆,如流水般悦耳。 “你下去吧,以后朕再去找你!”声音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身边的女子抬起头望了一眼司马凌风,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福身告退。 女子的倩影很快消失于未央宫前,只有一缕芳香徒留。 “林展,去给我盯着那个贱人,不管有什么,一一向我汇报!”司马凌风气得两眼冒火,这个该死的皇后。 刁蛮任性,欺负自己的表妹,要不是为了后宫平衡,恐怕他看也不看她一眼。想起刚刚她那一副狼看见羊的模样,他的怒气就加重一分。 但见自己的属下还没有所行动,司马凌风黑着脸道:“你怎么还不去?” 林展脸上微带难色,“敢问陛下,您所说的贱人是哪个?” 显然,林展已做好了接受风雨摧残的准备。 果然,司马凌风抓起杯子向墙上摔去。“你是白痴吗,还有哪个贱人,当然是皇后那个贱人,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末将遵命!”林展起身就消失于夜色之中。 未央宫中,徒留司马凌风孤家寡人! 次日! 李菲儿躺在华美的床上,再一次清醒过来。 她摸摸头,已经被人给包扎上了,呆呆的想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慢慢的握紧了拳头。 这个该死的宇宙超级贱男人,居然骂自己“贱人”,还踢了自己一脚。“哼,小样,这个仇我记下了。” 还来不及欣赏周边的一切,一个身穿水绿衣裙的女子端着水盆向她走来。见她已睁开眼眸,惊讶的叫道:“呀,娘娘你醒了!”惊讶之后,过多的是惊喜。 菲儿皱了皱眉,微微一怔“娘娘,什么娘娘,我什么时候成娘娘了?” 此女子一听,眼圈立马红了一圈,放下水盆,扑到笑儿跟前。“娘娘,你别吓水绿,你哪里不舒服了,水绿给你叫御医?” 2.第2章 :不过是个弃后 菲儿听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地方?” 眼眸立刻打量着四周,这富丽堂皇的怎么好像是桌椅是用上好的檀香木,还有那大理石的柱子,那上面的花纹看起来这是精美至极,美轮美奂,斑斓绚丽。 那女子被菲儿的样子给吓呆了,久久才反应过来,“娘娘,这是洛离宫啊,您的寝宫,您怎么不记得了,您不认识奴婢了吗?” 菲儿深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的摇了摇头。这下水绿的宫婢可真的慌了。“奴婢是水绿啊,还是娘娘亲自给奴婢取的名字,娘娘,奴婢去给您叫御医。”说完,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痕,急忙往外奔去。 “水绿,不要去,你回来。”菲儿叫住了她。这还了得,被人知道她不是真娘娘那岂不是要砍头吗,她李菲儿可是既贪财又怕死,而且最近还染上了有一个不好的陋习,就是喜欢美男。说起来都惭愧。 “娘娘,您想起来了?”水绿一脸惊喜的等待着菲儿回答。 菲儿不好意思的对她抱之一笑。立马下床做到了椅子上,水绿给她倒了杯茶。 “水绿啊!”李菲儿装着一副大智若愚的表情。 “是娘娘,奴婢是水绿。”水绿一脸的惊喜,看来娘娘还记得她。 “我记得你是水绿,是我的贴身宫女,对吧?” 但见水绿急忙点了点头。李菲儿偷笑了一把,看来她蒙对了。 “水绿啊,我头被撞了,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那个男的是谁啊?”水绿闻言,双眼再次泛起了水雾。 “哎,你,你别哭啊,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我记得你啊!”李菲儿真是的,欺骗人家感情,看水绿此时激动的模样吧。 心想,娘娘连皇上都不记得了,却独独记得她水绿,怎能不令她激动,就算死也值了。 不禁感叹,这李菲儿笼络人心的手段真高明啊。 水绿闻言,看看菲儿目不转睛,有点惊恐,有点试探道:“娘娘,您当真不记得了?” “是啊,我骗你是小狗!”菲儿嘟着嘴,认真无比的说。 听罢这话,水绿不禁捏了把汗,自家娘娘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跟小孩子似的。“娘娘,奴婢相信您了,以后千万别自己是小狗了。” 菲儿眼底闪着一丝精光,讨好道:“好水绿,你跟我说说以前的事吧!” 水绿无奈的摇摇头,银铃般声音在诺大的房间回旋着 搞了半天菲儿才清楚,自己真的穿越了,穿的不是繁华安定的唐朝,也不是战乱的三国,而是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北冥王朝。 北冥王朝位于中原,东边于沧海王朝接壤,而南面接壤九幽王朝,其他都是周边的小国。 北冥皇帝复姓司马,从第一代皇帝至今已有200年之久。当今圣上,10岁登基,眨眼间,匆匆十载恍若一梦。 先皇亲封左右宰相辅政,两股势力明争暗斗,相互制约。宰相辅政期间,四海升平,国泰民安,但无形中滋长了他们各自的势力。 菲儿不禁苦笑,古往今来的那些帝王怎么都是一样啊,“天下乌鸦一般黑啊!”菲儿感叹。而她李菲儿,自成人礼后便被皇上封为北冥皇后。可这个皇后貌似并没有世人以为的那么光鲜。 她李菲儿,名为萧苑,正是左宰相唯一的掌上明珠。太后又和右宰相秦贤同出一门,所以皇上自幼便和右宰相之女秦琪,青梅竹马,相互爱慕。因为先皇的一句戏言,他不得已娶了萧苑做皇后。 菲儿悠悠的喝了口茶,不禁拧了拧眉,不知为何,她听得很纠结。看见菲儿脸上神色有异,水绿停了下来。悠悠开口道:“娘娘,您没事吧?” 菲儿被水呛到了,忍不住咳嗽一声,不等水绿开口,便对水绿使了个手势:“继续说啊!” 水绿神色有些悲伤了,“水绿自幼跟随小姐,小姐对水绿情同姐妹,从来不把水绿当奴婢看,想想水绿” 菲儿见状,赶紧拿个手帕给她,“别哭啊,别说你不开心的了,说点别的。”随后水绿眼里满是感激。 菲儿惭愧,她哪里是心疼她,是不想听她说那么多无关主题的话。不知水绿要是知道菲儿此时真实的想法,会不会有去跳崖的冲动。 水绿拭了拭眼泪,道:“老爷只娶了夫人一个,夫人只有小姐和少爷两个孩子。小少爷年方八岁,活泼可爱。小姐更是老爷夫人的掌上明珠,对小姐千依百顺。小姐一家,更是天下人的典范” 菲儿感到事情不对。“等等,既然夫人老爷那么疼我爱我,为什么会让我入宫为后呢?难道是我长的倾国倾城,才甲天下?”菲儿不觉得将现在的自己夸了一番。 菲儿看向水绿,见水绿强忍着,欲言又止的,觉得事情奇怪。“水绿,到低是怎么回事?”菲儿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水绿到低还是奴婢,见菲儿不高兴了,马上跪下来。“娘娘,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菲儿苦笑不得,和她开个玩笑,至于这样吗。看来以后要好好管教她了。菲儿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黑着脸道:“水绿啊,你还不从实招来!” 水绿明显被吓到了。“娘娘,奴婢招,奴婢招。当时老爷夫人是不同意的,可小姐哭着喊着要嫁给皇上,老爷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啊!” 闻言,菲儿大吃一惊,一口茶全喷了出来:“什么,我哭着喊着要嫁给那个贱男人?” 水绿望着主子此时长大的嘴巴,还有瞪的比西瓜大的眼睛,若有所思。难道自家小姐真的失忆了,看着情形应该不假。 “娘娘,皇上可是天下公认的‘四大美男子’之一啊!”水绿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 菲儿彻底懵了,这古代也这么八卦,还选美。不过,那个贱男人长的真是养眼啊。菲儿吞了吞口水。 水绿看在眼里,不禁在心里默念,什么时候小姐变得这么花痴了?虽然以前也是这样,可远远痴到这个程度。 菲儿回过神,不屑的冷哼一声,很昧良心的说道:“贱男人,还四大美男子,猪都比他长的好看。” 菲儿望着水绿惊讶的表情,淡淡的道:“你继续讲,然后呢?那个贱男人是不是很不待见我?整天找我茬?” 菲儿望着水绿惊讶的表情,淡淡的道:“你继续讲,然后呢?那个贱男人是不是很不待见我?整天找我茬?” “娘娘,您真的忘了?”水绿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 菲儿无辜的点点头。 水绿面露难色,叫她怎么说,难道说皇上见到娘娘你就头疼,开玩笑,她不想混了,“皇上皇上对娘娘礼遇有加,并无……” 看着她的样子菲儿都知道她在说谎,“水绿,你是不是喜欢去睡牢房啊?” “娘娘,奴婢说实话,奴婢……” 看着她又要下跪,菲儿拉起她。“以后不要下跪了,没外人在就不要叫我娘娘,叫我小姐,不要自称奴婢,做不到的话你就去睡天牢。”菲儿抿了口茶,一副风轻云淡的姿态。 “是,奴水绿记住了!” “跟我说说进宫以后的事情!” 终于,这次水绿说实话了。 原来,这个萧苑,待字闺中时,就‘声名远扬’,不要误会,不是因为她长得多漂亮,多有才华。而是因为此女子敢于打破世俗,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一不会女红,二不会琴棋诗画要是问她的优点,打架是首当其冲,一般的男子根本奈何不了她。 一心想着进宫和皇上双宿双飞,谁知道这个皇帝对他根本不感冒,不亏待也不宠爱。天生脾气不好的萧苑怎么甘心,就这样,皇宫被他闹的鸡犬不宁。 一开始皇帝还睁只眼闭只眼,对她视而不见,毕竟她宰相的女儿。直到前天,这个萧苑居然把身怀有孕的丽妃推入水中!皇帝终于忍无可忍,把离洛宫的下人基本都调走了,还断了御膳,禁了她的足,美名曰闭门思过,实则于打入冷宫无异。 菲儿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个萧苑还真不是个善茬,估计后宫的妃子都是她的仇人,看来以后的日子难过了。 不过这样的萧苑估计也没多人真正了解她,自己的脾气和她差不多,想必装作她别人也不容易发现,菲儿在心里偷笑。 水绿拧了拧眉毛道“小姐,你饿了吧?” 还真被她说中了:“你一说还真的饿了,快去给我找点吃的过来!” 水绿一脸的得意,“小姐你先洗把脸,奴婢这就给你拿吃的。” 说罢水绿就出去了,留了菲儿一人在房里。 望着桌上的洗脸水,菲儿径直放到地上,把雪白的脚丫放了进去,顿时,一股冰凉的感觉袭满全身,真舒服啊! 就在此时,一股浓郁的香味铺面而来,菲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妈的,这是谁啊,没事涂那么多香料干吗!”菲儿气呼呼的撅着小嘴。 不一会,一阵脚步声传入菲儿耳里,有人来了! 菲儿转头一看,只见一位佳人眉目含春的走来。菲儿眼前一亮! 一袭蓝色华服,将她五官衬托的精致典雅,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的几片祥云,更增加几分别样风情。白色抹胸更流露出令把世间男子迷煞的。不足一握的细腰,蓝白交配的披帛,精美动人的发髻,含情的双眸,把她那种娇媚演绎的入骨三分。 那贱男人真有艳福,娶了这样的妃子。 慕宸妃淡淡的扫了一眼菲儿,冷笑一声道:“姐姐可真有意思,洗脸的盆子用来洗脚,难道姐姐都是共用的吗?” 菲儿脸色一沉,敢情这女的是看萧苑失势,特意来寻事的! 哼,想他李菲儿是什么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随即又暗道:萧苑啊,萧苑啊,你真是不厚道,死就死吧,还留这么多敌人! 还不等菲儿还口,那慕宸妃就步步生莲的走到菲儿身前,满脸戏虐的望着菲儿。 菲儿用眼睛瞥瞥她道:“洗脸和洗脚当然是两个盆子,妹妹这般分不清楚,姐姐就不得不怀疑妹妹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慕宸妃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菲儿暗自窃喜,这个慕宸妃真是好对付。 菲儿抬头,对慕宸妃抱以热情的一笑,“妹妹真是热心肠,姐姐刚刚被罚妹妹就迫不及待的来看望姐姐了。”菲儿说的不带一丝温度。 慕宸妃还是一脸的轻蔑,在菲儿旁边的凳子上坐下,身边的丫头赶紧倒了杯茶放在慕宸妃面前。 “姐姐有所不知,妹妹刚从陛下的未央宫回来,昨晚姐姐也看到了,陛下索求无度,妹妹实在劳累至极,刚好走到姐姐的寝宫门口,一来看看姐姐的伤势,二来向姐姐讨杯水喝!”然后,若有似无的抚了抚额前散碎的头发。 这个动作太过撩人,菲儿不自觉的看向她。只见她脖子上红红的一点,菲儿脸不禁红了起来,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那分明是吻痕吗。慕宸妃望着菲儿的表情,很是满意。 菲儿心里把他们骂了一千遍,昨晚看到他们XXOO已经觉得不好意思了,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不知羞耻的跑来自己面前秀吻痕。菲儿想起死去的萧苑,不觉得气愤了很多,难道萧苑昨晚就是看见那一幕受不了而撞柱死去的? 3.第3章 :弃后又如何 菲儿宛然一笑,慕宸妃见状,一时不知菲儿打什么主意,这个萧苑蛮横不讲理她是知道的。若不是看她失宠,她才不会来触她的霉头。 “妹妹真是辛苦,想来陛下昨晚一定是大展雄风,妹妹这芊芊玉体怎么吃的消,姐姐对妹妹这种宁死不屈的精神很是佩服啊!”菲儿一脸阳光的望着慕宸妃道。 慕宸妃一脸的鄙夷,这个萧苑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特别是最后那个宁死不屈,感觉牛头不对马嘴。 慕宸妃皱了皱眉头。轻蔑的看了菲儿一眼,冷冷的道:“萧苑,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恐怕你还不知道吧,皇上已经决定在下月十五迎娶新贵妃了。”慕宸妃语气里充满着幸灾乐祸。 菲儿心里暗自感慨,这个女人真是不聪明,自己本来就不受宠,他娶不娶新贵妃又有何关系,相反,她现在是后宫皇上最宠的女人!菲儿暗自偷笑。 “妹妹现在可是后宫最受宠的妃子,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菲儿故意停顿了一下,望着慕宸妃得意的神情,继续说了下去。 “试问,这新贵妃进了后宫,对谁最有威胁,想必,不用姐姐多说,妹妹就心知肚名了吧!” 慕宸妃突然脸色一沉,狠毒的望着萧苑,一言不发。本来是想找萧苑的晦气,没想到以前那个就只会撒泼的萧苑居然有脑子了。同时,她又多了一分疑惑。 “萧苑,你这个皇后也做不了多久了!你以为撞破了头皇上就会改变心意吗?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哼!”说罢,便气愤的踏出了菲儿的寝宫。 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菲儿一阵得意,同时,也不禁疑惑起慕宸妃刚刚说过的话了,萧苑究竟还能做多久的皇后! 当初皇上立萧苑为后,乃是先皇的授意。按理说,要是萧苑没有多大的过错,就算他万人之上,也不敢一意孤行,废了皇后,且不说天下悠悠之口,光是一个萧检,他都要多思量几番。 如今朝廷两股势力,左右宰相各自为盟。听水绿说,皇上还不是当今太后的亲生儿子,所以,司马凌风肯定怕太后一族争权夺利,推翻他们司马王朝。 所以,为了平衡朝政,司马凌风定不会废除萧苑,即使她有天大的过错!想到这里,菲儿舒心一笑,看来,她还能享受几天清福了! 可怜的萧苑啊!真是傻的可爱! 这时,水绿端着饭菜慌忙的进来了,望着悠然自得的菲儿焦急道: “小姐,您没事吧,那个慕宸妃有没有为难您?” “怎么会呢,你家小姐什么时候是个软柿子了!”菲儿得意的道。 水绿满脸疑惑,菲儿看了她一眼,也疑惑起来:“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水绿一副为难的神情,“小姐啊,软柿子是什么意思?” 菲儿怔了怔,古代应该还没有软柿子这么新潮的词语,怪不得这个小丫头不懂! “软柿子啊,就是说这个人很好欺负,所以就叫软柿子,懂了吧!”菲儿抬头望着水绿稚嫩的脸庞。 “水绿懂了,这样说,小姐就是个硬柿子了?” 菲儿再次怔了怔,这小丫头挺可爱的么!笨笨的。 “可以这么说哦!哎呀,有东西吃了!” 菲儿很不顾形象的向饭菜扑了过去,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 她可是饿了好久的,虽然菜色少了点,但味道绝对一流。 这个贱男人还没有那么丧尽天良,想想她以前看的后宫剧,一旦被皇帝说打入冷宫什么的,吃的可都是馊掉的馒头! 一旁的水绿看到菲儿的吃相愣住了,自家小姐虽然为人豪爽了点,但毕竟是名门闺秀,从来也不见她这般没有吃相啊! “小姐,您慢点,没人跟你抢!”水绿忍不住提醒道。 菲儿丝毫没有听见似的,自顾自的吃着,不一会就吃个精光。 打了饱嗝,“古代的饭菜真是不赖啊!”菲儿摸着肚子感叹。 “小姐,你这是”水绿秀眉紧皱,自从小姐说她失忆之后,变得好奇怪!经常做一些令人意外的事情。 菲儿起身向床的方向走去,边走边对水绿道:“我吃饱了,睡觉去,水绿你也玩去吧!”然后倒头就睡。 “小”水绿还要说些什么,可菲儿已经听见鼾声了。 4.第4章 :皇上是渣男 水绿哭笑不得,无奈的摇摇头。 想来又不禁伤感起来,自家小姐何时受过这般的羞辱和虐待,那样的饭菜她以前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可现在却! 菲儿在洛离宫整日吃了睡,睡了吃,生活的惬意无比!想想这半月过的,也实在安逸,那个贱男人并没有像菲儿想的那样,天天让自己过得不安生。 水绿整日忧心忡忡的。想想以前的洛离宫,虽然自己主子的坏脾气人尽皆知,可何时像现在这样冷清,只有他们主仆二人!貌似自己主子还过得很满足的样子! 菲儿对着模糊的铜镜看着自己略显发福的脸。一脸丧气的模样,不时自语道: “怎么办呢,胖了这么多!” 她捏着脸上的肉肉,神色担忧无比。 这时,水绿一副霜后茄子的模样,哭丧着一张脸进来。 “水绿,你怎么了啊?” 水绿看着菲儿一副自在的表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菲儿怔住了,什么情况!谁欺负她了?不擅安慰人菲儿一下子手忙脚乱了! “你你别哭啊!谁欺负你了?” 菲儿拿起一个手绢笨拙的想替她擦泪!她李菲儿可是最怕人哭的,还是这么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哭! 水绿不理,一个劲的哭,似乎想要把这么长时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菲儿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哭,不知过了多久,水绿才拿起手绢,把脸上的泪痕擦干。 水绿抬头望着菲儿,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菲儿望着水绿肿肿的眼睛,忍不住笑了出来。 被人笑话谁会开心! “小姐,水绿在替你难过,你还笑人家!” 语毕,眼眶重温起刚刚的水雾。菲儿冒起汗,她想不出自己这半个月自己哪里过的不好啊! “小姐,皇上回来了!”水绿面带焦急的神色。 菲儿觉得好笑: “他回不回来和我有什么关系!”菲儿云清雾淡的道。 说的轻松,殊不知听的人却不像她这般的轻松。 “怪不得最近过的惬意,原来是那个贱……”还未说完,菲儿的嘴就被水绿柔软的小手堵住了。 水绿一脸的着急。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说皇上,要是被人听见了……” 不待她说完。菲儿一把推开水绿。 “说就说了,难不成他还能把我拖出去斩首不成!” “小姐,您是不会被斩首,可水绿会啊!” 望着水绿含泪的双眼,菲儿沉默了! “好了了,我也不会在别人面前这样叫他,这里就我们两人,谁会知道啊!” 说完,给了水绿一个大大的微笑。 水绿表情略带不满的道: “今天十四了!” 菲儿再次扭头看着水绿,这丫头是不是傻了!她满脸的迷茫,今天十几关她李菲儿鸟事。 水绿察觉到菲儿不以为然的神色,急了,小脸涨的通红! “小姐,您怎么什么都忘了啊?” 菲儿一头雾水,大惑不解! “今天十四,明天就是十五了啊!” 菲儿点点头,有点搞不清水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啊,明天是十五,你家小姐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连今天十四,明天十五这么简单的道理都” 菲儿忽的想起了什么!十五?明天十五?她记得萧苑会撞柱而死,就是因为不愿意司马凌风娶那个什么贵妃! 菲儿方才大悟! 水绿惊喜了一下,自家小姐还不傻,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 菲儿一脸为难的望着水绿。 “那我明天是不是要盛装出席啊?” 水绿看出了菲儿心里一千一万个不愿意,但最终还是无可奈何的点点头。 菲儿像丧了气的皮球,一下瘫坐在椅子上,天知道她此刻多想一头撞死!这个该死的贱男人,自己娶贵妃就娶吧,还要别的老婆去观看!还好自己不是真正的萧苑! 望着菲儿变化万千的表情,水绿一下摸不着头绪了!她刚开始明明看到菲儿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而后,菲儿的表情竟多了几分怜悯,自在 菲儿嘟囔着:“自己娶个老婆,还要来麻烦我,干吗要来麻烦我啊!” 她抬起头看我水绿道: “不去可以么?” “这” 水绿为难的望着菲儿。 “就说我生病了!”菲儿一副说瞎话不眨眼的样子。 水绿在菲儿身上扫了一遍,她怎么看,她也不像生病的样子么!一晚上能生出什么天大的病! “可是” 菲儿看出水绿心底的疑虑,眼睛精光一闪,锋芒不露道: “山人自有妙计,欲知后果如何,且看明日分解!”菲儿狠狠的酸了一把。 水绿目瞪口呆的望着菲儿。只不过是撞了下头,失忆就失忆吧!可也没必要变化这么大吧!以前的小姐可是从来都不读诗书,不做女红的! 菲儿感觉到水绿的异样,不禁暗叫不好。 一定是刚刚说的话太有文采了,想想以前的萧苑就爱舞刀弄枪,定是个向往江湖快意的女子,怎么会是饱读诗书,足不出户的娇小姐? 看来以后要装的像一点才好,免得被人怀疑! 夜,总那么迷人!隐匿在云里的月亮探出了头,偷偷的把这个世界张望。流星偶尔的来去,夜的静谧之中更多了几分新奇。天,也不是很晚。 5.第5章 :出手不打笑脸人 菲儿做在镜前,望着镜中人模糊的脸庞!突然有一种很舒心的感觉。以前没有仔细看,现在看来,这个萧苑长的也不讨厌吗!还是很有姿色的,只不过在这从来不缺美女的后宫之中显的平淡了点罢! 古代女子多是发髻繁琐,自打菲儿来的第一天,她解了发辫,松散的扎在背后,颇有几分诗意! 关键不是好不好看,而是菲儿懒的要死,她可不想整天梳个头就花去大半天的时间,那样岂不是很亏吗,还不如多留点时间补个睡眠呢! 水绿关好门窗,嘱咐道: “小姐,您安心睡去吧,水绿就住在隔壁,有什么事您大声叫我就好!” “恩恩,去吧,我知道了!”菲儿端坐在被窝里,一本正经的答道。 紧接着水绿便迈着轻盈秀巧的步伐踏出房去。望着水绿离去的背影,菲儿估摸着水绿这时候应该已经到自己房间了! 一下子从被窝跳了出去,她才不要睡那么早呢,现代时间,顶多九点左右!想想这古代人活的可真悲哀,连个电灯电视都没见过,更别提什么手机电脑了。 夜生活很是乏味啊!特别是女子,整天宅在家里,天天刺绣女红的,烦都烦死了。一瞬间,菲儿开始喜欢萧苑了,这样的女子在古代很是特别哦!可偏偏没有遇到对的人! 又或者说,她爱错了人!爱谁不好,偏偏喜欢司马凌风那个麻瓜似的男人,还“天下美男子”。我呸,他也配!菲儿有点昧良心的把司马凌风贬了又贬。 如果此时司马凌风能听到菲儿心里说的话,一定会拿把菜刀冲进来,把她李菲儿剁碎了丢湖里喂鱼! 诺大的房间里,空空的!菲儿托着下巴,对着华美的烛台发呆! 睡觉?不想,也睡不着!可是,不睡觉又能干什么呢?她好想出宫溜达溜达啊,尝尝古代美食,看看古代美男子! 想想以前看到古代手绘画她就眼馋,那一个个长的可真是赛过天仙啊!男男女女,漂亮无比。 “哎!”菲儿长长的出了口气!出去,天知道她此时多么想出去!可是,出去的路总是这么遥遥无期,宫里她早就呆腻了,虽说吃的好喝的好,但是不能乱逛就不好!她李菲儿可是一只向往广阔蓝天的小鸟,怎么能被笼子囚禁呢! 哎!想远了!菲儿托着下巴,冥思苦想,干点什么呢?实在是睡不着啊! “啊!有了我可以唱歌!” 菲儿可不是说说而已,当真唱了起来!她的歌喉可不是盖的,很赞的! 哎!想远了!菲儿托着下巴,冥思苦想,干点什么呢?实在是睡不着啊! “啊!有了我可以唱歌!” 菲儿可不是说说而已,当真唱了起来!她的歌喉可不是盖的,很赞的! 随即,菲儿唱起了王菲的《流年》! 优美的曲调,配上菲儿清甜的嗓音,演绎的美妙绝伦!歌声在诺大房间飘荡着,那种美妙充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烛火越燃越旺,把精致气派的房间照的通明。房梁之上,一个模糊的黑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她就是被派来和林展轮流监视菲儿的飞影! 飞影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这个皇后真不正常,大半夜的瞌睡的要死,谁还有心思听她唱歌。不过唱的真的很好,很特别的一种旋律! 她越来越觉得这个皇后奇怪了!大半夜的不睡觉起来唱歌不说,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似乎不应该是她现在所有的啊! 要知道,明天可就是册封贵妃的大日子了,她这个时候还高兴的起来,真是个怪胎! 飞影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这个皇后不是为了册封贵妃的事情撞破了头吗?按理说应该是很在乎皇上才是,可看她现在的模样,好像明天那件事与她丝毫无关! 这可有点难为飞影了!该怎么向皇上禀报呢?如实相告的话,想必主子一定会大发雷霆的,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女人不在乎自己娶别的女人呢!那自己说不定也得跟着受牵连!可不如实 一番冥思苦想,飞影打定主意,如果皇上问起,就说皇后终日在洛离宫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飞影给了自己一个很大的奖励。 “我真是太聪明了,这样的主意都想的出来。” 随后,飞影又犯了难,眼前的皇后娘娘失忆,皇上是知道的,可她终归还是爱皇上的,看见皇上娶别的女人应该悲伤的,可这几天观察,这个皇后一点都不在乎的模样!貌似对她身边那个小丫头胜过对主子的关心! “有了,我就说皇后是强颜欢笑!” 经过一番计划,飞影终于想出了个万全之策! 就在此时,一股凌凛冽的气势袭来,“不好”飞影暗道一声,刚才的睡意被突如其来的气势一扫而空。来人武功深不可测,她根本不是对手,还是禀告为上。走时,还忍不住捏了把汗,这个皇后娘娘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惹来这么个高手,不知是祸是福? 菲儿依旧托着下巴,对接下来的变故毫不知情! “嗯唔”菲儿只觉得口鼻被捂住了,挣扎着,想骂也骂不出来!接下来,她就被人重重的丢在床上的一个角落里。 虽说床软,但说不痛是假的。菲儿捂住被摔痛的肩膀愤怒道: “你是哪里来的龟孙子,敢这么摔我,偷偷摸摸的私闯民宅,应该把你绑石头上” 这!她!不就是那天和自己在研究所抢那颗明珠的女子吗!难道她和自己一样敢情是自己穿了,把她也带来了,大大的不妙哦! 望着她万年冰封的脸,菲儿不敢轻易造次,她不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被她像丢垃圾一样,在丢一次哦! “知道我是谁了吧!”她语气里带着半分冷漠,半分轻蔑,剩下的全是看不出来的情绪。 “当然知道了,怎么会不认识呢!”菲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 俗话说“出手不打笑脸人”,现在看来,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这句话都是很受用的!那女子脸上明显缓和了点,可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菲儿赔着笑脸道:“我们好歹也算老乡,你” 女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你说什么?” 带着一点点挑逗的神色。 6.第6章 :少废话 “啊!我是说,我们好歹也算半个老乡,大老远的” “少跟我废话!” 她恢复了刚刚决裂般的语气。 菲儿被她彻底挫败了!要知道以前自己的笑可是很有杀伤力的!一定不是我的原因! 菲儿疑惑了,自己是穿在了萧苑身上,按理说没人知道才是,眼前这个女子怎么会认出自己?还有,她怎么还是本来的身体,偏偏自己却 那女子仿佛看出了菲儿的疑惑,但见她一副无所不知的傲慢样! 菲儿很不爽,要不是介于她很厉害,自己根本不是对手,菲儿肯定把她绑石头上丢湖里喂鱼!面对神一样的对手,菲儿还是很识时务滴!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要问我,我不想跟你这么讨厌的人多讲一句话!” “我哪里讨厌了?” 菲儿不假思索就说了出来,菲儿马上捂住自己的嘴巴,天啊!我说了什么,我怎么可以这么说呢! 那女子略带生气的面容,一字一顿的对着菲儿的眼睛道: “你不觉得自己长得很讨厌吗?以前是,现在更是!” 菲儿憋得红红的脸,自己长得有那么讨厌吗?他爸爸妈妈可是整天夸她可爱!菲儿瞥瞥她。她貌似也长得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比自己的长的迷人点,身材性感了点,至于这么诋毁人吗?还有菲儿非常不愿承认的,非常不愿接受的,她貌似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要知道萧苑的个子不算矮的! 菲儿皱了皱眉头,怪不得和她说话一直有种压迫感! “我不想跟你废话,把珠子给我,我保证此后不在来找你,让你安心安心的过你皇后的好日子!” 菲儿吐了!什么好日子,谁爱做谁做,她李菲儿才不要当他贱男人的皇后。看见他那样就觉得讨厌。 见菲儿不语,还一副很不爽的模样,此女子疑惑。 “不好吗?那北冥皇帝长的可是一表人才,天下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夫君!赚大发了你!” 她这话什么意思! 菲儿在心里思索!难道我李菲儿很差吗?还是萧苑很差,貌似萧苑比自己美了不知多少倍! “哼!有那么好吗,一般般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他。才没你说的那么好!你要是觉得好,那你嫁给他得了,看你这么” 菲儿赶紧后退几步,捂住脖子。 “干吗,我开个玩笑,不要掐我脖子丢我了,很疼的!” 菲儿移开和她对视的目光,不知为何,菲儿觉得浑身不自在,她的眼神太有杀伤力了。 要是她这样看着一个小孩,菲儿估计,那孩子会被她吓昏的! “哼,不想被丢也可以,把珠子给我!” “不想被丢也可以,把那颗珠子给我!”她淡淡的开口道。 菲儿一阵狂汗,她怎么知道那珠子在哪?可经过刚才那一摔,菲儿学乖了,和她聊了许久,也多少了解点她的脾气了! “好姐姐,你这么厉害都找不到,我这么一个长得令人讨厌,还是不懂武功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找得到呢?您大人有大量,就别在为难我了!”说罢,还拼命的挤几滴眼泪出来。 这个女子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菲儿在心中对她已经有了定义。望着她略带和颜的脸色,菲儿打定主意,先把她哄走再说。 “哼!你当我傻瓜吗?珠子就在你这里!”她的表情像再说,珠子在李菲儿那里,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菲儿有种想撞墙的冲动,她怎么那么肯定珠子在我这里啊! “我真的没有啊!那珠子真的没在我这里!”菲儿苦笑,她怎么这么难缠,应该是不讲理! “你以为我会信吗,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害得有多惨,我拼命的从这个世界逃离,你却拼命的不放手,把我往里拉!你说,我要怎么报复你?”她说的极其平静,但怒意却不容小觑。 “我对天发誓,那珠子真不在我这里,要是我李菲儿骗你就让我” 菲儿举起手想要给她发个毒誓。 “收起你那一套吧,你们那个世界的人别的不会,海誓山盟倒是在行的很!你对地发誓也没用。”她冷冷的打断菲儿的誓言。 菲儿彻底摊了,她怎么这样啊! “我真的没骗你啊,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菲儿心急的向她解释着。 可那女子似乎毫不在意,压根就没打算在相信李菲儿。 “收起你的那一套吧,妄想我会信你,快点把珠子给我,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各不相干!” 女子眼里,李菲儿就是在强词夺理! 菲儿沉默了,想哭又想笑! “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没骗你,珠子真的不在我这里,我也不知道那珠子在哪里!”菲儿极其认真的说道。 她的话也让菲儿为之不解! 好像她以前就属于这个世界!因为某种原因到了她们那个世界。菲儿眉头紧皱的推测着。 思绪不禁回到了她们初来时的那个夜晚! 夜幕沉沉,喧闹的大街,和匆匆的行人,差不多都已安歇!而坐落在BT市郊外的一家文物研究所,却灯火通明。宽阔的大厅内放着一些破旧的书籍和器具,透着光线依稀可见他们年代的久远,那留下的斑驳的印记,仿佛偶尔可闻及岁月那一声沉重的叹息。时间在这里分界的是如此清晰。 一位中年教授正专心的趴在桌子前写着报告,笔尖飞速的转动,不时传出沙沙的妙响。可以想象那飞速流转的笔尖写下的珍贵! 对面,一个女孩聋拉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模样! “爸爸,别写了,我们回家吃饭吧!妈妈等我们好久了。”她就是李菲儿。 男子停下了笔,对菲儿和蔼一笑道: “菲儿乖,在等一会,爸爸马上就写完了!” 菲儿不高兴的嘟着嘴,一副要哭的模样!】 “爸爸,别写了,回家吧!”菲儿不依不饶的说道。天知道她李菲儿此时多么想扎双翅膀飞回去。要知道,今天菲儿妈咪可是做了一桌子的好吃的,专门为了庆祝菲儿生日的。 想想菲儿就觉得伤心,好歹也是自己的生日啊,怎么这个老爸一点反应都没有,压根就把今天是什么日子忘得一干二净。 “爸爸,今天是什么日子?”菲儿沉着脸,满脑的不悦。连自己女儿的生日都忘了,还怎么好意思做人家的爸爸呀! “哼哼,今天你要是不知道,我李菲儿就叫你丢人。”菲儿心里打着小算盘,可还是希望他可以说的出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菲儿爸爸,停了停笔,一脸迷茫的望着菲儿道: “今天是什么日子?” 此话一出,菲儿面临崩溃,他!他!他!真的忘了。菲儿火气越升越高。 菲儿爸爸是个聪明人,望着菲儿的表情,他若有所思。 7.第7章 :居然是冰冷的 “呵呵,菲儿啊,今天是你的生日,爸爸怎么会不记得呢!”男子面含笑说着,在心里捏了把汗,还好自己反应的快。 菲儿怎么会看不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礼物呢,准备的礼物呢?”菲儿依旧阴沉着脸。 “哦,礼物在你妈那呢,回去你妈给你哈!” “哼!”菲儿生气的甩了下头。 男子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女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耍小脾气! “好了,爸爸听你的还不行吗!不要不高兴了。” 男子和煦的笑着,如二月春风般暖透菲儿的心。 “耶!老爸你最好了!”菲儿冲到男子面前,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男子对着突如其来的亲昵有点意想不到,显得有点无措。随不由的陷入了伤感,自己一直都忙于工作,对老婆孩子的关心真的是太少了,刚刚真的忘了女儿的生日。他真想好好的给自己两拳,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可以忘记呢,幸好想起的及时。哎!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爱他们。 打定主意后,男子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 然而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的无情!在还能给那一些人关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爱,或许下一秒,就是生离死别! 然而有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的无情!在还能给那一些人关爱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爱,或许下一秒,就是生离死别! “爸爸,我们快回家吧,妈妈等着我们呢!” 菲儿打断了男子的沉思。 “好,爸爸把东西整理下我们就回家,很快的!” 男子拍拍菲儿的头。菲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男子转过身去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望着他忙碌的身影,菲儿撅着漂亮性感的小嘴,又不知要等多少时间!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好像工作比她和妈妈都重要。 “哎!无聊啊无聊!”菲儿自言自语道。 菲儿开始在研究所的大厅内走动,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好漂亮的箱子!” 菲儿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小巧精致的银箱子,看上去有点旧!上面的锁好像已经被研究人员打开了。 菲儿的好奇心一下就被这个小东西勾起了!这个研究所她来过好多次,爸爸也跟她说过好多次,不要动这里任何一样东西!可那个银箱子,仿佛有着无穷的魔力,菲儿感觉这一瞬间,自己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太想要打开它了! 菲儿双手慢慢的接近箱子,将她慢慢的打开,一道蓝色的光芒扑面而来。菲儿下意识的挡了一下。就在此时,一个黑影出现在菲儿身后! “菲儿,小心!” 菲儿的爸爸蓦然一回头,就看到了这一幕,接着,他奋不顾身的扑过来! “菲儿,快把箱子合上!” 面对这样的情况,菲儿反应还是很快的!没有来及回头,她就去合箱子,可一切似乎太晚了。一双修长白嫩的手一把将珠子拿了出来! 菲儿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那双手,似乎想要把珠子抢回来。 触及那双手的时候,天知道菲儿内心是多么的恐惧。那双手居然是冰冷的! 8.第8章 :做人难 “放手!” 声音是个女的!菲儿抬起头,她的目光让菲儿不寒而栗!那是一种菲儿从未见过的冷酷,那女子性感的五官显得如此可怕,又是如此年轻! “菲儿,快把珠子给她!你你要什么都可以,你不要为难我女儿!” 菲儿爸爸哑着嗓子道! “少废话,快叫你女儿放手!”她显然没有多少耐心可言。 “菲儿,快放手啊,把珠子给她!” 菲儿爸爸焦急的说道。 李菲儿此时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透过研究所玻璃样的顶棚,可以清楚看到那夜的流星雨! 那场流星雨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下起的!就是那场流星雨,将两个世界紧紧的连在一起。 那女子抬起头,许多星星托着尾巴似的在天空飞舞着,她的表情透着深深的恐惧! 菲儿此时想放都放不了,蓝色的光芒越来越亮! 菲儿急得哭了起来。 “我放不开啊!爸爸,你快来” 接着,是一阵错杂的声音,有哭声,有喊声 所以的一切都淹没在那珠子蓝色璀璨的光芒里! “你当真不知道那珠子在哪?”那女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恩恩,当真不知道!”菲儿眨巴眨巴萧苑那双无辜那大眼睛。 那女子侧目望着菲儿,她迷人冷酷的美眸在菲儿身上咕噜咕噜的回旋着。 菲儿想:幸好我李菲儿不是男的,要是男的,我保证立马把她拖到床上,狠狠的教训她一顿,看她服不服气! 望着菲儿沉思的表情,那女子,有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菲儿越想越感觉越好,嘴角忍不住露出邪恶的一抹微笑。 女子迷茫了,好好的,干嘛笑的那么邪恶,难道?她!她!她在心里偷偷的骂我!看她的表情,甚是啊! 女子黑着一张脸,极其不悦的望着菲儿,仿佛要用眼神将她杀死。 菲儿察觉到一阵寒意。 “我,……我没骂你啊!不要这样看着我。” 语毕,菲儿真想给自己两嘴巴子,这样说不等于不打自招了吗! 明显感到她重新燃起的怒意。 “你你不要过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菲儿很不争气的往墙角缩,她真想补给自己一巴掌,平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现在像个孙子一样。 “哼!好好说?” 女子眼睛一丝可捕捉冷冽的笑意。将她美丽的面容映衬的越发惹眼。要是在平时菲儿一定好好欣赏这样的人间尤物,可现在菲儿只盼望她快点消失。 “对对啊,我们好好说,俗话讲,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不要以大欺小,不然”菲儿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她怕那女子在给她扔个狗吃屎。疼痛事小,面子是大! 她目光凛冽的射来。 “不然怎么样!” “不然被人知道,会毁了你的一世英名,你也不想被人说成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吧!”菲儿精打细算的说道。 她冷笑一声,移开势如水火的目光。 菲儿在心里松了口气,刚刚真是吓死她了! “不是要好好说吗?你怎么哑巴了!”侧目望着李菲儿。 菲儿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此时,菲儿灵机一动! “哈哈,有了!终于想到怎么对付你这个高傲的家伙了!你这个恶婆娘,我李菲儿诅咒你一辈子嫁不出去。”菲儿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 “你是不是还想重温一下刚刚飞出去的感觉!”她一板一眼的对菲儿说道。 “啊!不不不,不要了!”菲儿急忙答道。 “那快说啊!我没时间跟你在这耗!” 她怒目圆瞪,仿佛想把菲儿狠狠的掐住,直到窒息!、 菲儿苦笑,做人难!做萧苑更难!做自己最难!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八章。请大家支持我吧!票票!收藏!推荐! 菲儿在次选择像个孙子似的忍气吞声!天知道她李菲儿此时是多么的愤怒! “我问你哦!”菲儿试探般的望着她。 9.第9章 :烂皇帝 女子闻言,眼神迷茫的望着菲儿,很期待下文的模样。 她的目光使菲儿不寒而栗! “研究所是不是你家开的?”菲儿此时心里忐忑无比。 女子射来疑惑的目光,随即移开她的美目,似乎不愿多看李菲儿一眼。 “当然不是!”她的语调依旧冰冷。 菲儿很受挫,“难道我李菲儿长的就那么入不了您老人家的法眼吗?”菲儿在心里嘀咕道。不过,她也只有像这样,在背后说说的份,滑头的李菲儿,是非常识时务的! 菲儿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考考你呀!”菲儿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有一个人,深更半夜的闯进你家,还不是走的正门,你说她这种行为叫什么?” 女子冷哼一声,不以为然的答道: “当然叫偷了!”她转头望向菲儿。“三岁小孩子都知道的问题,你居然敢拿来问我。”她表情透露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气息。 忽地,她想起了刚才语言的不妥。“不好,都怪我一时大意,中了这丫头的诡计了!”女子暗想道。 菲儿嘴角散发着几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她生气的眸子,菲儿觉得心里特别惬意,终于为自己讨回点利息。 她只是一味的瞪着菲儿不语。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指间划过,她依旧不语,菲儿此时竟有点害怕和后悔了。这女的貌似不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人! “没想到被你这么下三滥的伎俩给坑了!”她紧锁着眉头,表情严峻无比,像是对待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一般。看不出她此时的喜悲。 菲儿眼神迷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脸上沉淀着一种岁月的沧桑。 菲儿眼神迷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感觉眼前的这个女子,脸上沉淀着一种岁月的沧桑。 “珠子当真不在你这里?”她淡淡的说道。 “姐姐啊,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在我这!”菲儿就差在对天发誓了! 那女子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怀疑,又像是在思索什么。 “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换!”她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菲儿觉得很危险。 可还是不得不问:“什么交易?” 菲儿诧异的转了几圈眼珠子,暗道:“她这么好,居然会主动服软!” “明天是你夫君……”还未说完就被菲儿打断。 “停停停!什么我夫君,那不是我夫君好不好!”菲儿侧目,很不满意的望着她,一瞬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 “对了,我灵魂依附在萧苑身上,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你怎么……” “这个问题一会我们再说,现在先说正事!”那女子果断的让菲儿闭了嘴。 “我问你,你想不想回去?” 她不是等于没问吗!当然要回去,她李菲儿可不想待在这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异时空。 还有那个看着很倒胃口的烂人,狗皇帝!还没有电视电脑,没有她看听的音乐,没有她爱看的漫画…… 菲儿越想越伤心,那天明明是她的生日吗!应该高兴的,没想到遇见这么衰的事情,哎!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 10.第10章 :玄门是什么 菲儿满腹的委屈。 “要哭也等我走了在哭,蒙住被子,没人听得见,也能一下子哭个痛快!”女子冷冷的笑道。 “说什么,谁要哭了!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到这里来,那天可是人家的生日!”菲儿委屈的快要哭了。 女子美丽的脸上写满不知所措和无奈,显然对菲儿这一举动很没对应能力。 “我……”女子吞吞吐吐起来。 她在心里狂汗了一把,她是最见不得人哭的。 “你什么啊,都是你害我的!”菲儿向天借了点勇气,对她愤怒道。 现在的李菲儿可不在乎她会不会生气什么的。她只想把自己心中的不快发泄出来。 女子愣住了,心里却在说:这该死的丫头,脾气变的这么快! 菲儿越哭越起劲了! “你害得人家骨肉分离,阴阳两隔。还不知所谓的跑来找人家麻烦!”菲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好了,别哭了!”她可是发火了。 原本以为李菲儿这个小丫头会乖乖的听话,谁知,不火还好,一火大她哭得更凶的。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给我闭嘴,快别哭了!……你,在哭我把你丢到茅房里!”此言一出,菲儿止住了哭声。 “好吧,你狠,我李菲儿忍了!”菲儿在心里嘀咕道。 “好了,算我对不起你,你不是有很多要问的吗,我给你这个机会。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无奈的开口。 菲儿大喜。早知道她这么容易妥协,就不用浪费那么多脑子了,一开始用哭的就好! “你说的!不许骗人!”菲儿孩子气的嘟着嘴。 “恩,我从不骗人的,你问吧!” “你为什么要去研究所偷珠子?还有,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女子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至于我为什么去研究所偷……拿!拿珠子,那是因为……哎呀!此事说来话长!”女子面露难色。 菲儿可不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那就长话短说。”菲儿一脸认真的道。 “这……这个……”她的表情告诉菲儿,她不愿意说,而且还是很不愿意的那种。 这更是吸引菲儿的注意力了。 ““谁说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菲儿很邪恶的将她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无形中提醒她:你刚刚的话我李菲儿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哟,休想要耍赖! 女子面露难色,明显的,她不愿意说。这更加吸引菲儿了,菲儿可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终于,在经过一番思量和为难之后,女子方才开口:“好吧!我告诉你!”她顿了顿,恢复她标志性冷漠的表情。 “至于我为什么要去研究所偷……不,是抢!抢那珠子,是……哎呀,说来话长!”她皱了皱漂亮的眉毛。 “那就长话短说!”菲儿嘟着小嘴,俏皮的道。 女子无奈的摇摇头,想了想,眼神一瞬间变的有些许迷离了。 “我叫闻人仙镜,玄门中人,在……” “玄门,什么是玄门啊?”菲儿疑惑的望着闻人仙镜。 “你刚来,可能不知道,武林中的一个门派。不过,这个跟你没关系,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11.第11章 :吊人胃口 她继续道:“三年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那个珠子,然后就到了你们那里。玄门有一种密法,可以使灵魂和身体不分离,这就是我为什么还是我的原因了。” “你刚来时说我……啊!我知道了,你去研究所拿那颗珠子不是要回来这里,而是要毁掉它!”菲儿嘴巴张的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她!为什么不想回来?还有,爸爸为什么要我合上那个银箱子?她为什么皮肤是冰冷的?…… 太多问题缠绕着菲儿了,不过菲儿不想追究那么多,她只想回去。 “好了,我不问了,我帮你找珠子,不过你要答应我,送我回我的世界!” “我答应你!”女子爽快答道。 “那我们说说珠子的事情,你刚刚怎么那么肯定在我这里!”菲儿疑惑的皱着眉头。 “其实我不确定,只是感觉到了那珠子的气息,就在皇宫之中。结果就找到了这里,恰巧听到你在唱歌,就是这样认出你的。不过,刚刚才发现,原来是珠子在你灵魂之中残留的气息。”她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菲儿大悟,原来都是歌声惹到祸啊,早知道就不唱了。 “那人海茫茫的,我们要去哪里找呢?”菲儿不禁苦恼起来,一辈子找不到她李菲儿不是要一辈子呆在这里吗? “我有一种直觉,明天那珠子会出现在册封大典上,到时候你想办法把它弄到手就好了!”闻人仙镜透露出阴险无比的目光。 “什么啊?直觉,你的直觉就那么准啊?”菲儿不相信的瞥瞥她道。 闻人仙镜忽地变了脸色,恐吓道:“你说什么,敢怀疑我的直觉?” 望着怒目圆瞪的闻人仙镜,菲儿一言不发了。但心里却没有服输。 “这个该死的闻人仙镜,还仙镜,我看你就是一破铜镜!……” “放心吧,我的直觉从来不会出错的!”说罢,还很豪爽的拍拍菲儿的肩膀。 菲儿嘟着嘴,很不满意的模样,明天还想着闹一出天花什么的,现在看来,还是乖乖老实的去吧! “对了,水绿呢?”菲儿忽的想起了水绿说的话,她要是在旁边的睡,应该早就听见的。 “谁?”闻人仙镜疑惑。 “就是那个小丫头啊!在我旁边屋子住的!”菲儿急得还边做着手势。 “哦,你说那个小丫头啊!我把她……把她……”她故意吊着菲儿胃口。菲儿急了,“什么,你把她怎么了,你快说啊!” 望着菲儿憋得通红的脸蛋,闻人仙镜露出一抹女神般灿烂的笑。 “呵呵呵,真好笑,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看把你急得,想不到我们的皇后娘娘还挺体贴下人的么!”闻人仙镜调侃着菲儿。 此时,她笑的如沐春风,菲儿很怀疑眼前的闻人仙镜和自己以前见到的闻人仙镜不是同一个人。敢情她在别人面前那种酷酷的感觉,都是装出来的啊! 菲儿知道自己被涮了,很不高兴的撅着嘴。“我只是点了她的睡穴,不会有事的,放心吧!不过你有事啊!” 菲儿疑惑:“有事?我有什么事啊?”他一副不知所谓的样子,其实菲儿觉得自己过得挺好!除了偶尔会想起司马凌风那个贱人讨厌的嘴脸外! 12.第12章 :被人盯着爽么 闻人仙镜冷笑一声,道: “被人天天盯着,你都没感觉到不自在吗?” 菲儿嘴巴张的可以放进两个鸡蛋,什么!她李菲儿被人盯上了。 “不对啊!我又没有招惹什么人?”菲儿拧紧了眉毛。 “你真是猪!” 菲儿神色复杂的理着思绪。那个贱男人的臭脸浮现在眼前!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贱男人!”菲儿大智若愚,摆着一个非常滑稽的POST。 此时的菲儿恨不得拿刀子把司马凌风那张可恶的脸划花! “好了,不打扰你睡觉,我先走了!”闻人仙镜沉着脸,恢复她标志性的冷漠。 敢情她是个怪胎,动不动变来变去的! 菲儿用眼睛瞥瞥她。“哦!走吧!” “对了,这个奖励给你!”闻人仙镜变魔术似的在菲儿面前变出一个漂亮的瓶子! 菲儿开心的拿着,看了很久也没有看出什么东西。 闻人仙镜会心的一笑:“这是九幽很珍贵的香料,你口中那个贱男人也未必得的到!”她表情飞扬无比。 无形中,菲儿感觉自己被抬的很高,用到皇上用不到的东西。 “她叫做女儿香!”闻人仙镜的声音在空旷华美的房间里回旋着。 菲儿望了望四周,早已不见闻人仙镜的踪迹。 “这么快就不见了,还想着她带我出宫玩玩呢!”菲儿小声的嘟囔着。 想起闻人仙镜刚刚说的话,李菲儿就气愤,这个贱男人不仅人长的讨厌,所作所为更让人讨厌。 此时,一股奇特美好的香味窜进菲儿鼻腔中,原来是菲儿刚刚拳头握的紧了,触动了瓶子的机关。菲儿拿起瓶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在瓶身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 菲儿凑近使劲嗅了嗅,还真好闻,不知不觉便上瘾了!下次见了闻人仙镜,得多要点才好! 夜越来越深,那些不安分的灵魂渐渐进入了梦香! 还未等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射进,水绿就端着洗脸水进来了。 皇宫里面此时是吹吹打打的很是热闹。而李菲儿还在被窝里做着春梦,脸上挂着满足的笑。 “小姐,起床了,起床了!”水绿摇摇菲儿。 “不要吵我,我在睡会。”菲儿蚊子似的说话声音,还有那憨态的睡容,不禁把水绿逗乐了。 “娘娘,皇上来了!”水绿用着不大不小的声音喊道。 只见菲儿忽的睁开了眼:“啊!哪里,那贱男人在哪里?他怎么会来?” 望着菲儿一连串的条件反射,水绿大笑起来。“小姐,水绿就想吗,这招肯定管用,以后小姐不起床水绿就用这个方法吓唬小姐!”水绿满脸得意。 菲儿在心里不以为然。 不高兴的撅着嘴道:“我就那么懒吗?” 水绿转了转眼睛,“小姐不懒,小姐最勤快了!” 听着这个小丫头恭维的话,菲儿高兴的合不拢嘴。 此时,水绿使劲的嗅着什么。 “小姐,这是什么香料啊,水绿从来没闻过?真香!” 菲儿摸起枕头下面的小瓶子递给水绿,水绿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门道。 “她叫女儿香!” 水绿脸一下红了,菲儿这才想起,水绿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丫头,这名字取得实在是…… “来,我帮你涂点!” 菲儿接过瓶子,按着凸起,但见瓶上露出一小小的口子,针尖似的,但味道却不容小觑。 水绿大喜:“小姐,水绿不涂了,这么珍贵的东西您应该留着。” 菲儿疑惑的望着她。 “小姐涂上它,皇上一定会喜欢的!”水绿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 菲儿一下子丧气了。嘟囔道:“我才不去邀宠呢,看着贱男人那张脸我就倒胃口!还美男子,我呸!” 水绿惊讶的望着菲儿。“小姐,他是您的夫君,您以前不是很喜欢……” 菲儿此时火气超大:“那是以前,以前喜欢不代表现在也就喜欢,我以前肯定被鬼迷了眼睛,才会喜欢那个烂人。我想想都后悔的要死,本小姐此生做过最后悔的事情就是……” 菲儿一下哑巴了,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还有那竖着的食指! 13.第13章 :正中红心 “是什么?嫁给朕吗?”司马凌风黑着一******冰山的脸。身后跟着似笑非笑的林展在强忍着什么。 “皇……”水绿眼神一谎,急忙的就要下跪。 “你给我闭嘴,滚!滚出去!”司马凌风目不转睛的看着菲儿厉声呵斥着水绿。 水绿投来怜悯紧张的表情,在心里为李菲儿捏了一把汗。菲儿此时多么想一头撞死,他怎么这个时候来! 菲儿真够衰的,骂人家贱男人就骂吧,可不要被人听见啊!听见就听见吧,糟的是,还是当事人,而且当事人还是不可一世的皇帝。这下李菲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下李菲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水绿龟缩着,不知到底如何是好!此时,司马凌风又发飙了。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朕叫你滚你没听到吗?” 水绿吓的面色惨白,向菲儿投去好自为之的眼神,然后快步走出门去。 看她那表情,一副如赦大获的得意模样!菲儿鄙夷了水绿的背影一眼,这该死的丫头,就这么走了,看一会怎么训她!转念一想,她不走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啊! 眼前的司马凌风还是一言不发的瞪着菲儿,菲儿此时内心忐忑无比,连呼吸都觉得压抑。菲儿的呆坐在被窝里,手握着女儿香,不知如何是好。 “萧苑,你这个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耐性,你以为朕真的不能把你怎么样吗?” 他终于发飙了。 望着他可怕的扭曲的俊脸,菲儿侧过头故意不去和他的目光接触。 看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女人,司马凌风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没人她说说自己也就算,偏偏还是在自己属下面前,自己的脸往哪搁啊! “你如此刁蛮任性,你……” 司马凌风有点说不下去了,一腔的怒火憋在心里。 眼看着李菲儿压根就把他当浮云,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萧苑,你这个贱人,朕长的就那么入不了的眼吗?”司马凌风自顾自的说着。 “你现在不是很讨厌朕吗?好,朕会让你更讨厌的!” 说完,就像菲儿扑过去。一旁的林展大惊,皇上这是要…… 眼角的余光看到司马凌风朝这边扑来,菲儿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司马凌风扯开被子,压在身下。 虽然这幅身体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可现代的菲儿没有经历过男女之事。 脸忽的红到了耳根,本能的挣扎着,菲儿此时都能感觉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 “你这个贱男人,要干嘛,快下来!”菲儿拼了命的想把他从自己身上甩下了。 可他像一座山似的,任凭菲儿怎么挣扎,他依然稳如泰山。 此时,林展知趣的出去了,还不忘将门关好。 听到关门声音的李菲儿更加慌了。 “你这个王八蛋,色狼,快放开我!” 他略带生气的脸露出一抹邪邪的笑。 “皇后,朕现在发觉,你也是挺迷人的!”他白嫩的手肆无忌惮的的划过菲儿的额头,脸颊, 菲儿此时脑海里空空的,不知如何是好, 14.第14章 :太痛苦了 “啊!”司马凌风从菲儿身上翻身下来,表情极为痛苦。 菲儿呆了,她明明没有很用力的!他不会真的……菲儿不敢想了,要真出个什么事,那岂不是要抄家灭门的! 菲儿来不及往下想了,下床就往外面跑。一双有力的手,把菲儿重重的丢在了床上。 还没反应过来,,不用想,就知道那是什么。 菲儿有点晕了,她想把身上的司马凌风再次推开,可她发现自己已被他紧紧的禁锢的身下,丝毫动弹不得。貌似现在,自己也不是很想推开他。 “你这个色狼!”一个耳光过去,司马凌风嫩的可以掐出水来的脸上就有了五个明显的指印。 菲儿大惊,暗道:“这小子的皮肤也太嫩了吧!” 司马凌风捂着自己的脸,愣住那里,呆呆的望着菲儿。 菲儿呆呆的望着自己垂在半空中的手,她!她做了什么,怎么能这么做呢。 菲儿望着呆愣着的司马凌风,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他肯定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掴耳光,弑君可是要杀头的呀! “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你……”菲儿舌头有点打结了。 司马凌风黑着一张脸,左脸还有着明显的五个指印。 “萧苑!你这个贱人,泼妇,你敢打朕耳光,朕要废了你!”他肆无忌惮的吼道。 司马凌风被李菲儿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菲儿心里满意极了,这个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小娃娃,家教真是差极了,动不动就叫自己老婆贱人! 一开始菲儿还觉得对不起他,被他这么一骂,什么愧疚全都成浮云了,头发一甩,撇撇对司马凌风道:“欢迎皇上随时废我,最好是赶出皇宫,贬为庶人!” 她的表情极为气人。 “哼!你这是欲擒故纵吗?不管是什么,你想出宫,想离开朕,门都没有,死了这条心吧!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就算你不爱,也要守着一辈子,你听明白了吗?”司马凌风语气极为轻蔑,他的冷漠的眼神里看到的都是厌恶,没有半分情感可言。 菲儿一时觉得伤感起来,宫里女人的命运果真如此悲凉,司马凌风说的对,即使不爱,也要守着一辈子,而且,只能守着一辈子,这更加坚定了她逃出去的信心。 “朕没发现,你何时变了这么多,就算是失忆也不至于……不要妄想搞那么多的花样来吸引朕的目光,以前朕纵容你,是没有废了你的理由,现在朕废了你,你的父亲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菲儿沉默起来,司马凌风不废除萧苑,是因为她并无大错,又有宰相的爹撑腰,现在废了她,谁也说不出个不字。因为萧苑毕竟是害的皇室子嗣的凶手。 而现在她娶了秦琪儿为贵妃,秦宰相有没有儿子,就算他不是太后亲生的,也不用担心秦氏一族争权夺利。 菲儿轻叹一声,后宫真是鱼龙混杂的是非之地啊!看来要尽早远离才是。 菲儿恢复了刚刚的态度,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怕。 “还是那句话,你随便!”李菲儿一副没心没肺的自在样。 “你”司马凌风指着李菲儿那张欠扁的脸卡着了舌头。 “我!我什么,本小姐现在要更衣,更衣懂不懂,你给我出去!”还不等司马凌风反应过来,菲儿拽着司马凌风就往外扔,打开门的那一瞬,菲儿一下子懵了! 外面一大群嬷嬷宫女,端着托盘,里面放着衣服饰物,看到司马凌风出来,纷纷跪倒在地,司马凌风眼睛里充满着怒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菲儿。 菲儿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尴尬的说道:“那个!我我先进去了,皇上慢走!”说完,不等司马凌风回应,便关上了房门。 15.第15章 :简直不可理喻 “吓死我了!”菲儿背靠着门,摸着心口道。 “你们听到什么了?”司马凌风此时威严的不容侵犯。 “奴婢们什么也没听到!”众位奴婢嬷嬷异口同声答道,声音里还掺杂了些许的战战兢兢。 “这样最好,如果朕听到关于这件事的传闻,你们全都人头落地!”司马凌风厉声呵斥着。 说完,不等那些奴婢们答话,径直的向洛离宫外走去,林展见状,快步的跟了过去。 司马凌风脸上还有明显的五个指印,一旁的林展还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自家主子。 菲儿将着一切听的一清二楚,不禁为自己捏了把汗,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忍不住想起司马凌风那嫩滑的小脸,手感可真好,说实话,她还想在掴一次! 过来许久,门开了,先进来的是水绿,而后一群嬷嬷宫婢进了来。 “给皇后娘娘”还未等她们说完,李菲儿就发话了。 “好了,好了,不不必多礼了,赶快给本宫更衣吧!”菲儿有点结巴的说道,她很不习惯这种感觉,要知道,在菲儿的脑子里,根本没有尊卑的概念。 “是,奴婢们遵命!”她们对着菲儿福身,紧接着开始给菲儿梳妆打扮了。一旁的水绿不时夸奖着菲儿,菲儿被她逗得脸一会红一会白的。 “呀!小姐真好看!”水绿望着打扮好的菲儿由衷的赞叹。 一旁的丫头嬷嬷也附和道。水绿鄙夷的瞪了她们一眼,刚来时她们还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若不是刚刚看了皇上如此纵容皇后,才不会这么毕恭毕敬呢! 菲儿到达册封大典时,文武百官早已到达,个个穿着朝服。 “小姐,皇上也真是的,不过是封个贵妃,还这么大的排场。”水绿愤愤不平的说道。 菲儿此时才不管他排场大不大,她李菲儿只担心怎么过这关,她可是现代人,对古代的礼仪一窍不通! “小姐,没事的,不用很长时间,重要的是晚上,皇上会在御花园内设宴宴请百官,还有外来使臣。”水绿看出了菲儿的不自在。 菲儿快要哭出来了,怎么这么麻烦啊!早知道就不来了,管那个闻人仙镜会不会生气的。 参加完册封大典后,菲儿和水绿回到了洛离宫,一进门菲儿便迫不及待的脱去了繁重的礼服,扯掉头上的点缀之物。 “你这个皇后可真是没规矩!”闻人仙镜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水绿大惊:“你来” 还未说完,水绿就被闻人仙镜捂住了嘴巴,菲儿给水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水绿,她俩是熟人。 水绿听话的点点头,两只眼睛眨巴着,闻人仙镜顺势放开了水绿。 水绿喘着气道:“小姐,她是谁啊,怎么水绿从来不知道小姐还有朋友!” 这话什么意思,还有朋友?难道萧苑以前混的很差,一个朋友都没有! 菲儿愣了愣,一时还真不好解释闻人仙镜这个朋友是怎么来的。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 “我……我们昨天刚认识,刚认识的!”菲儿陪着个笑脸。 水绿表情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菲儿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大白天的你怎么来了?”菲儿撇撇闻人仙镜那张惊艳的脸问道。 “提醒你啊!不要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她扯着菲儿的一束发丝,略带轻佻的说着。 还不等菲儿回答,她继续道:“我知道,北冥皇帝是很可口,但” “停!停!停!”菲儿急忙打断了她,不让她继续往下说,我李菲儿有那么花痴吗,菲儿在心里愤愤不平暗道。 “哎!不说了,记得晚上好好发挥哦!我有预感一种,今晚,北冥皇帝一定是你的!”说完,她只留下一抹神秘的微笑,大厅之内哪里还有闻人仙镜的身影。 水绿望望菲儿,菲儿也同样不知所谓的望望水绿,什么烂预感?她才不想被那个贱男人给吃掉呢!虽然这是他老婆的身体。 夜晚来临,皇宫里张灯结彩的,热闹无比。 宽敞的御花园内,正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的表演。各国使臣,还有朝廷重臣都聚在了这里,他们饮酒作对,好不惬意。 菲儿来时,已经见众人都做好了,她有点不好意思了,貌似自己是最晚的一个,她什么都没说,自顾的做到了司马凌风旁边的桌子旁。而司马凌风和新贵妃同做一桌,还凑得极近。菲儿头埋的低低的,她可不想出风头。 酒过三旬之后,菲儿有点迷糊了,这些该死的妃子们,合起伙来的灌自己喝酒,还好自己的,不!应该是萧苑,她的酒量真好! 这时,一个女子浓妆艳抹,举杯道:“臣妾祝皇上和贵妃娘娘百年好合!”她一脸的媚笑,若有似无的瞥瞥坐在司马凌风旁边的李菲儿,火药味十足。 李菲儿在这一刻清醒的许多,怎么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望着举杯的那女子,菲儿认得她,那是找她茬的慕宸妃! “但愿借姐姐吉言!”秦琪儿声音甜美无比,一脸宠溺的往司马凌风怀里蹭了蹭,带着示威的眼神扫过菲儿的脸。 司马凌风并没有多言,却将一切看在眼里,后宫女人的战争他看的不少,当然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也知道慕宸妃的言不由衷。以前有萧苑在,他可真是省心的不少,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向李菲儿,他是多么希望看到她难受的目光,可现实面前,他又一次失望了! 心里不禁冒着小火,这个小女人变了许多,他在她眼中看不到一点的在意,特别是白天那一个耳光,平时的萧苑怎么敢那样做,怎么会舍得,她可是巴不得他给她恩宠!司马凌风心里不禁生出许多疑惑。 16.第16章 :优美的歌声 菲儿不耐烦的听着那些妃子们恭维的话,砸吧砸吧嘴,肚子有点饿了!面前那么多的美食,她忍不住了,可是那么多人,她怎么好意思吃。 “皇上,臣妾特地准备了节目,祝贺妹妹和皇上大婚!”慕宸妃言不由衷的道,面上却始终带着笑。 李菲儿不禁感叹,这女人真是实力派的,撑的不累么? 说完,慕宸妃走出席去,换了一套衣服,那风头,大有盖过秦琪儿之势!秦琪儿眼睛里闪过一丝外人没有察觉的异色。 菲儿眼睛看的有点直了,那套衣服星星点点,在灯火的映衬下耀眼无比,好似天上天上的星星般灿烂辉煌,她旋转着的身体,出彩不少,仿佛许多颗流星划过身边,一瞬间,美的无可言喻! “慕宸妃的舞在北冥可是很有名的!”这时,一个声音在菲儿耳边的响起,菲儿条件反射般转头,却不见闻人仙镜的影子。 “你看不到我的!”菲儿感觉自己的头被人轻轻的拍了一下。不高兴的嘟着嘴。 “不要说话哦,人家会把你当神经病的。”闻人仙镜警告的声音在一次在菲儿耳边响起。 此时,慕宸妃已经舞毕,众人沉默过后,掌声热烈的响起。慕宸妃光彩夺目的望着司马凌风,希望得到他的赞赏,可司马凌风冷冷的表情,明显没有多大的兴趣。 “久闻娘娘舞技卓绝,今日一见,真是不同凡响。!”一个面若冠玉的漂亮男子一副欣赏之色。 司马凌风隐隐有些不悦,在怎么说也是自己妃子,怎么容许一个陌生的男子这样窥视。 “多谢太子殿下赞赏!”慕宸妃微微的颔首,呼之欲出的双峰夺人眼球。 众位妃子满是嫉妒的表情。 “他是谁啊?”菲儿端起杯子,故作喝水状。 “南越太子!和北冥是对头。” “哦!” “呵呵,等下有好戏看了!”闻人仙镜幸灾乐祸的语气。 “啊?什么……” “太子殿下夸奖了,小女才疏学浅,只不过略懂皮毛,跟皇后姐姐比起来,只不过沧海一粟。不值一提的。”这么一说,众人纷纷看向李菲儿。 李菲儿举起杯子的手一下僵在半空中。敢情闻人仙镜说的好戏,就是让自己去台上唱大戏啊!真是不厚道,也不提前打个招呼。 李菲儿被慕宸妃推到了风口浪尖,但见慕宸妃一脸挑衅的望着李菲儿,她打心眼就是要她出丑。她李菲儿无才是北冥都知道的事实,可要在这么多外国使臣面前承认自己不会,未免太丢面子了,可要是不……菲儿头疼的思索着,此时,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菲儿看过去。 但见司马凌风一副杀人的眼神,菲儿望而生怯。 “连朕耳光都打了,还怕这个吗?别给朕丢脸了,做得好朕重重有赏!”众人眼里,他们此刻的动作暧昧无比。 菲儿无奈,死就死吧! “多谢妹妹抬举,姐姐怎能跟……”菲儿想客套一下。谁知被她打断。 “姐姐莫不是太谦虚了,姐姐的才艺妹妹可是有目共睹的。姐姐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展示一下。”慕宸妃不依不饶的。 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小姐的才艺,菲儿在心里暗道。不禁在思索着唱什么歌好呢?啊!有了。 “即是这样,那姐姐也就不推脱了。”菲儿志在必得的模样使慕宸妃不禁心里一凉,难道这个萧苑有绝招? 菲儿走向舞台,扫了下面一眼,有点紧张,毕竟有那么多的目光。 “今天我……本宫没有准备,有点仓促,就为大家献歌一首,如有不好之处,还望大家多多海涵。”众人一副受用的眼神。 司马凌风来了兴致,以前萧苑什么都不会,就会撒泼,可现在却……除非?司马凌风眼神闪过一丝冷冽,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此时迫切的希望晚会快点结束。想起白天的吻,司马凌风心里脸上泛出一丝甜蜜。 这一切被秦琪儿尽收眼底,她的皇上表哥最疼的人是她,只有她才能让他真心的笑,快乐……可现在,他却想着别的女人,还那么高兴。 此时,菲儿方才开口,《一剪梅》优美的曲调飘荡在周围,一下安静不少,众人侧耳倾听着人间绝伦美妙的乐曲。 曲毕,可以听到众人吸气的声音,菲儿得意的望了望存心不良的慕宸妃,想让自己出丑,门都没有。 17.第17章 :太好听了 司马凌风一脸赞赏的望着李菲儿,此时他心里激动无比,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唱的这么动听,为何自己从来不知道呢,天知道他此时多么想和那个小女人单独在一起,好好的宠爱她一番。 “本宫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先行回去休息,抱歉!”李菲儿并没有征求司马凌风的同意,说完,便悄悄的离去了。 转身的那一瞬,一个面容绝色的男子映入菲儿眼脸,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他可真是帅!一直以为司马凌风长的就妖孽了,没想到他也不比那个贱男人逊色多少。 司马凌风眼睛冒火,这个女人也太不给他面子了吧,走就走吧,还这么花痴的望着沧海国的太子殿下。他知道他长的帅,曾几何时,这女人这么欣赏过他?心里有多了一份疑惑,难道是自己没有那个太子殿下迷人吗? 菲儿扫了眼周围,众人一脸玩味的欣赏着菲儿此刻的神色,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她在看谁。菲儿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快步的消失在晚会现场。 南宫律羽面色微红,这个女人真是让她大吃一惊,他知道自己长的帅,一般女人都没有免疫力,可她不是一般女人,要知道,北冥的皇帝长的比他还要倾国倾城。 走出那里后,菲儿才觉得少了点什么,“咦!水绿呢?”菲儿嘴巴微张,一副惊讶的模样。 这时,方才见水绿向菲儿跑过来。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水绿,你刚刚去哪了?”菲儿问道。 “刚刚我肚子疼,想去……”水绿脸色微微红了一下。 “人多,我就没告诉小姐。” “哦!,这样啊。”菲儿并没有过的追问。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不知为何,她突然想一个人走走。 水绿眼里写着不放心的神色,但还是知趣的走了。 前面的那颗高大的柳树,粗壮的茂密枝叶让人看不出它的年轮几何,恍惚间觉得它应该历经了许多的沧桑。 “皇后娘娘莫不是在感伤些什么?”一个声音如泉水般敲打了下菲儿的心。 转头望去,一个男子明媚的像夏日的阳光般出现在菲儿的身边,正满脸和煦的望着菲儿。 “这不是南越太子的殿下么?”菲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脸上带着微微的红润,心里忍不住忐忑起来,自己很漂亮吗,他怎么一直盯着自己看。 “想不到我们才貌双绝的皇后娘娘竟会记得在下,真是三生有幸!”他满脸的真诚。 菲儿尴尬的笑了笑,哪里是她多才多艺啊,根本就是她抄袭别人的!被他这么看着还真是不习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在这时,一个姿色绝丽的男子走来。 菲儿认得他,他就是自己刚才花痴的那个男子,他的温柔如一汪春水。他不仅人长的好看,还是自己的救星。 “上官兄怎么也在这里啊?”他语气充满了惊讶。 “南宫兄不也在这里吗?”他淡淡的表情,显然他们关系没有嘴上客套的那么好。 “本王有事,不打扰你们了!告辞。”他冷冷的扫过那个姓南宫的男子的脸,给菲儿留下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苍茫中。 “我脸上有东西吗?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他一脸温柔的道,他也是一个皇子,但在她面前,他不想用“本王”来称呼自己,对她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她的眼神清亮而纯洁,还带着丝邪气!他很清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不管她是什么人,她都不会放弃。 “没,没有。”菲儿红着脸低下头,心里几只小鹿在乱跳,自己怎么这么白痴,看的这么入神,丢死人了。 “你唱的歌很好听,可以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他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既不亲近也不疏离。 “一剪梅!”菲儿答道。 “一剪梅!这名字不错。我叫南宫律羽,你呢?”他很是亲民的表情。 “我叫李……萧,萧苑!”菲儿心里泛起了小小的波澜,一激动差点把自己的本名说出来。这还了得。 “好听!”他笑的如沐春风,菲儿看的痴了。 18.第18章 :刁蛮女 此时,一双眼睛正窝火看着这一切。 一阵风适时的吹来,菲儿的发丝,被风吹的有些许凌乱。 “别动!”他一脸的严肃的表情。 “啊?”菲儿张着小嘴,不知有什么不妥。 南宫律羽为她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气氛显得暧昧无比。菲儿红着脸,不敢看他令自己着迷的温柔。 看到这一幕,司马凌风忍无可忍,在自己皇宫里,还是在耳目众多的池子边,他们就敢这样无法无天了,他想象不到,要是在只有他们的房间里会发生些什么。不禁回忆起白天他和她发生的那一幕,心中怒火中烧。 “你们在干吗?”司马凌风黑着一张脸,冲到他们两人中间。打断他们望着彼此的视线。 “想必是皇上误会了,我们……”南宫律羽想要解释什么。 “你们,你们这还不够吗,朕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要是朕不在这里,你们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出格事情来。”他极不满意的瞪着南宫律羽。 菲儿萎缩在司马凌风,她很知趣的一句话没说,他多少是了解司马凌风的脾气,这个时候千万不要顶嘴,不能挑战他的耐性,不然,吃亏的可是自己。望着眼前两个绝色的男子,李菲儿很难不把他们放一起比较。还是南宫律羽帅,菲儿有点昧良心的骗自己说。 “既然皇上非要这么认为,本王也无话可说,这是皇上的地盘,要怎么处置,本王没有一句怨言。”他丝毫不理会司马凌风的满是怒意的表情,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意欲四两拨千斤。 “你……”司马凌风指着南那张漂亮的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实在没有看出来这个南宫律羽哪里比自己帅了,可偏偏那个该死的小女人就喜欢看,还在那么人面前看的那么出神,天知道那一刻他是多么没面子,自己的老婆却盯着别的男人看,叫他情何以堪。何况还是一个没有自己帅的男人,他怎么能容忍这样的失败。 “哼,你是沧海的皇子哦,我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是?”司马凌风眼神很是可怕,嘴角泛起一抹邪恶的笑。菲儿暗叫不好,他不是要对付自己的吧! 南宫律羽脸色一沉,他很清楚司马凌风要做什么,心里不禁泛起一种莫名的不舒服。 “啪!”一个巴掌打在毫无准备的李菲儿脸上,菲儿呆着了,他居然打自己耳光!捂着火辣辣的脸,菲儿很不争气的哭了起来,疼死了! 望着南宫律羽心痛的表情,司马凌风满意极了,还不忘添上两把柴。 “萧苑,你这个贱人,就这么见不得朕纳妃吗?”望着菲儿带着泪的脸庞,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舍不得,他也想把他抱住怀里好好的安慰一番。但那样这丫头就不长记性,下次见了美男子还犯花痴。 “你居然公然勾引沧海的太子殿下,看朕怎么惩罚你!”说完,拉起做在地上哭的李菲儿就准备走。 谁知,变故出现了。 “你这个贱男人,放开我!”菲儿一下甩掉了司马凌风抓住自己手腕的手。 南宫律羽张口结舌,这个女人也太强悍了吧,居然敢这么骂他的夫君,骂的还这么顺口,显然不是第一次了,他突然间开始同情起司马凌风来了。 司马凌风用脚趾头想也没想到这个小女人会在这个时候不知天高地厚的骂自己。一时间不知脸往哪搁了,毕竟还有一个外人在。 李菲儿瞪着司马凌风,心里没了底,闻人仙镜呢?她怎么不出现啊?自己现在怎么办?有了,溜吧!趁着现在司马凌风还没爆发出来。 一转身,菲儿彻底傻了,身后满是大臣使者,自己刚刚骂司马凌风的话,他们显然都听见了。 慕宸妃满脸得意的望着李菲儿,意思很明了,看你这次怎么脱身。众位大臣使者一副惊讶的表情,早就听闻这个皇后刁蛮,今日见了,还不是一般的刁蛮。一个姿仪姣好的男人正在强忍着些什么,他菲儿发现他和自己有着相似的五官,这个应该就是萧苑的父亲吧!想不到她爹长得这么MAN,不!现在是也是她爹了!左丞相给李菲儿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快点走。 19.第19章 :嫌朕脏 菲儿转头望了望身后的司马凌风,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菲儿尴尬的笑了笑。 “皇上,臣妾,先回去了!”说完,一溜烟的逃走了。 “啊!放……放我下来,流氓,王八蛋,色狼……啊……放我下来啊,你这个……”司马凌风毫不理会她的骂声,自顾的抗着李菲儿往洛离宫的方向走去。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秦琪儿满是悲伤的怒容,对李菲儿的很上升到了极点,她这么无法无天,皇上表哥居然还不废除她!右丞相望了自己女儿悲伤的模样,心中燃起了怒意。 “左丞相,你可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居然连皇上都给骂了!”他语气极为冰冷。 萧检不以为然道:“他们夫妻之间的私事,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怎么好去插足,是右丞相你太小题大作了。” “哼!小题大作,是你的女儿太无法无天了吧!”他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表情。 “右丞相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他们夫妻之间打打闹闹的在正常不过了,皇上如此疼爱皇后,岂不是万民学习的典范吗,不像有些人,妻妾成群。什么时候后院起火了,都不知道。”萧检不动声色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他很清楚,不管朝堂之上,还是各国使臣,他们的夫人小妾肯定都不少,只有自己从一而终。 众人不语,右丞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这个萧检很明确是在说自己,心中的恨意又多生出几分。 气急败坏的司马凌风抗着李菲儿来到了洛离宫门前,没有丝毫的犹豫,一脚把踢开门,然后重重的把李菲儿仍在地上。 “你神经病啊,把人家……”还未说完,菲儿便知趣的闭了嘴,她看到了司马凌风杀人般的眼神。这孩子怎么这么小气,不就是被老婆骂了吗! “你说,朕要怎么惩罚你?”他眼睛里面在冒火,拳头握的可以闻及骨头发出的声响。 菲儿害怕了,他不会是要修理自己吧?现在可没有人,自己被他毁尸灭迹都没人晓得。笑顿时儿毛骨悚然!她李菲儿可不是那种吃眼前亏的人。 “我不是故意的,您老大家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了,别生气了,我给你道歉。”菲儿很没脸的讨好着他。 司马凌风虽然还是黑着一张脸,但明显的缓和多了,菲儿心里暗喜,敢情他和那个闻人仙镜一样,吃软不吃硬啊! 对于司马凌风,阿谀奉承的人他见得太多了,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自己阿谀奉承,但不知为何,看着面前这个小女人奉承自己,奇怪的是自己一点也不感到生气,反而觉得心里舒坦不少。他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以前明明很讨厌这个女人天天缠着自己的,现在自己好像很愿意被她天天烦着,可那个小女人对他似乎没以前感冒了,心里不禁疑惑起来,她真的是萧苑吗?为什么变化会这么大,还会一些自己从来没听的东西,特别是那一首歌! 望着深思熟虑的司马凌风,李菲儿头疼不已,他这是在干什么,不会是在想着怎么整我吧? “皇上啊!那个……”李菲儿其实想说,天色不早了,不要让贵妃娘娘久等才好。 “该死的女人,你很没情调,就不会闭上眼睛吗?这样子我很不好意思的。”他在菲儿耳边极其暧昧的耳语着。 被他的温柔蛊惑着,菲儿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乖乖的闭上眼睛,任由他吻着,感觉真不错!菲儿心里暗叹。 菲儿想都不想就将他一把推开。 “呸呸呸!脏死了!”菲儿急忙拿出丝绢擦着嘴巴。 “你……你居然嫌弃朕脏!你……”司马凌风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我!我怎么了,本来就不干净好不好,脏死了,也不知道你这样吻过多少女人,像你这么不干净的男人,我李菲儿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可不喜欢用人家用过的二手货。”李菲儿一口说完,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一句。 “你这是吃醋吗?”司马凌风表情转变的极快,一把搂住菲儿的腰,故意和她贴的极近。 “我……”这么近的距离,菲儿还真不习惯,毕竟没有和一个男人这么近的接触过。 司马凌风一脸的玩味,倏地,想起了什么似的。 “你刚刚说什么,李菲儿?看来,朕猜得没错,你果真的不是萧苑!”司马凌风眼神凛冽可怕。 菲儿急忙捂住了嘴巴,天啊,我说了什么,我真是个猪,这下完了!只有打死不认账了。 “哪有,我有说过吗?我就是萧苑。”菲儿心虚的狡辩着。 看着眼前的李菲儿,司马凌风嘴角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不管你是谁,朕都不会在意的,但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他一字一顿的说着。 菲儿听的仔细,也明白他刚刚话的意思,原来自己早就被人识破了,这样说来,他一定知道那晚闻人仙镜来过的事情了。 “那天那个人是谁?”司马凌风淡淡的问道。 “一个过路的而已。”菲儿很不诚实的答道。 “真的?”司马凌风的表情充满了不相信。 菲儿急了,“哎呀,你到底想干嘛,别问我了,既然你知道我不是真的皇后,我骗了你,还,还打了你,我已经犯了欺君之罪,要杀要剐你看着办就好,只求你看在刚刚的分上给我留个全尸。”菲儿实在想不到他们有什么交情,大概只有刚才的那个吻了吧。 司马凌风宛然一笑,笑的倾国倾城,一开始,他还怀疑她有什么阴谋,不过现在看来,他也没什么阴谋了。 看着如此美丽的脸,菲儿疑惑起来,不是说皇帝最多疑吗?怎么现在看来有点不对呢。 “你不怀疑我有什么阴谋了啊?”菲儿嘟着嘴道。 20.第20章 :太可怕了 “怎么可能,就算真的有阴谋,你的上头也不会派你这么个笨蛋来执行阴谋!”司马凌风很不留情面的道。 菲儿眼珠子转了一圈,“既然,你知道我不是真的萧苑,那你放我走吧!好么?”菲儿满脸的恳求。 司马凌风冷笑一声道:“好啊,你走吧!” “真的,那我走了!”转身欲走之际,菲儿才发现自己被他耍了。 “怎么不走了?”司马凌风一副惊讶的神情。 菲儿哭丧着一张脸,“我这样子怎么出的去,说我不是萧苑,谁会相信啊!” “呵呵,原来你也知道啊!”司马凌风很邪恶的道。 此时他略带邪气的脸霎时好看,菲儿吞了吞口水,这家伙什么都给占全了,长的帅,还多金。 菲儿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心里有着说不出来的失望。”这里不好吗?干吗非要走,留下来做朕的皇后岂不是人生一件快事?“他往自己脸上贴着金。 菲儿瞪了他一眼。”好个屁,你有那么多老婆,我才不要做其中一个,我要的夫君,只能宠我一个,爱我一个,有我一个!” 司马凌风沉默了,貌似自己永远都做不到。 菲儿有点失落,就知道他会这样,自己要的他永远都做不到,那谈何留下来呢。 “就知道你做不到,那你放我走吧!好不好?”菲儿可怜兮兮的。 “如果我说不好呢?”司马凌风一脸玩味的笑,好不容易碰到这么个有趣的小东西,他怎么可能放她走呢,他可以宠她爱她,但独独做不到有她一个。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小女人的霸道里沉沦了。 正在沉思的司马凌风此时忽略了菲儿的表情。 “你这个坏蛋,王八蛋,臭鸡蛋,不放我走,你干吗不放我走,你……”随和,听不到一丝声音。 司马凌风知道让女人闭嘴的最直接的方法,菲儿挣扎着。可司马凌风丝毫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呜呜呜,她不想就这样被他吃了啊。 在宣布抗议无效后,菲儿乖乖的选择了妥协! 水绿张大了嘴巴,自家小姐可真有本事,居然在贵妃的大婚之夜把皇上抢走了!高兴的手舞足蹈,自家小姐的苦日子真的要熬出头了! “怎么样,丫头,我没说错吧!”闻人仙镜的声音在水绿耳边响起。 “嘘!不要每次都这样大惊小怪的,我又不是鬼!”她捂着水绿的嘴道。 水绿配合的点着头,闻人仙镜这次放开了她。 水绿一直很纳闷,为什么她的手是冰冷的呢,上一次她还以为是因为冷的缘故,可后来想想,根本不可能啊!现在可是夏天啊!她以前听人说,江湖中有一个玄门,玄门中有一种……她不敢想下去了,如果真的是这样,这也太可怕了吧。 闻人仙镜将水绿的变化尽收眼底。 “你想到什么了?”闻人仙镜含着微笑问道。 水绿急忙摇着头,可她的表情已经告诉闻人仙镜她什么都知道。闻人仙镜冷冷一笑道: “不要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你什么都知道,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也不想知道你有什么目的,只要你不伤害那个丫头就行了,我想,你知道那丫头是谁的。”闻人仙镜淡淡的说着,但语气却不容人拒绝。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还嘴硬道。 闻人仙镜显然没有多少耐心可言,“你懂得,一定懂得!”说完,风一样的消失在诺大的院子里。 房间内,两个人正在和衣而卧,面对着面。 21.第21章 :想不到你还会害羞 “你怎么还不走?” “你就那么想我走吗?”司马凌风在菲儿耳边温柔的说道。 说实话还真不舍得让他走。 “你不想的,对吧!其实,我也不想走的,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司马凌风贴着菲儿的嘴唇说道。 过了许久,两人才停下了令人脸红心跳的动作。 司马凌风在菲儿耳边低吟着,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一刻也不愿放开。 菲儿闭着双眼,身体有些虚脱了,刚刚有多幸福,那么现在她就有多痛苦。 司马凌风早已沉沉的睡去,就这样,两个人相拥而眠。 御花园内,众使者大臣早已散去,各自回到了自己该去的地方。 夜越来越深,众人早已歇去,唯有暖香宫灯火通明。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在新贵妃面前,唯唯诺诺道:“娘娘,皇……皇上他……” 秦琪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初来咋到,并不想给这些奴才们留下坏的印象,强忍着心底的怒气,柔声道: “皇上还没找到是吧!”她语气极其的淡。 他太监明显松了一口气,这个贵妃娘娘的脾气还真不赖。 “回娘娘,皇上……皇上他……”那太监犹豫着该怎么告诉眼前的女子,皇上去了洛离宫,宠幸了皇后娘娘。这绝对是奇耻大辱啊!试问,大婚之夜,新郎却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换了谁谁会受得了。 “说吧,皇上怎么了,她是不是去了皇后那里?”秦琪儿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但她还是带着那么些侥幸,希望皇上只是因为公务繁忙。 “是,皇上确实是去了皇后那里。”那小太监虽然舌头没打结,但心里忐忑的厉害,宫里的主子他见的多了,没有一个脾气好的。 秦琪儿内心痛苦无比,依旧强忍着道:“你们都下去吧!” “娘娘,你……”一旁的小丫头怕她想不开。 “本宫叫你们出去,滚哪!”她还是没忍住爆发了出来。 一旁的太监宫女战战兢兢的快步出去。 她的泪像断了线的风筝,谁不想自己爱的人也爱他,可在她秦琪儿的记忆里,他的表哥,也就是皇上,从来没有对她发自内心的疼爱过。她也知道司马凌风娶她是为了什么,就算是逢场作戏,也不能让她这样难堪,大婚之夜新郎和别的女人跑了,她以后在宫里还怎么混啊! 萧苑,一定是她勾引的皇上,所以他才会彻夜不归的,她漂亮的五官被仇恨弄的有些扭曲了。望着红红的烛火,她内心凄凉无比,抓起桌子的东西就摔起来。 “人都没了,要你们有什么用,什么早生贵子,百年好合,全都是骗人的,萧苑,你这个贱人,本宫和你势不两立!……”发泄完心中的不快之后,秦琪儿俯首大哭。 洛离宫内,司马凌风睡得正香,李菲儿猫一样的倦卧在他怀里,任由他抱着。 当早晨的第一道阳光射来,司马凌风不自觉的眯了下眼睛,好让自己适应黎明的光线。 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他满足的笑了,自己的心好像真的被他俘虏了。随即,他表情开始严峻起来,他是一国之君,未来要承受的还有许多,他记得她说过的话,她想要的生活是他永远都给不了的,既然是这样,那何必强求和奢望她会爱上自己,不爱最好。就算真的有痛苦,那就让他一个人去承受吧。 他俯首,在菲儿额上印下,仿佛那是一个承诺,从此以后,但愿我们陌路相从。 司马凌风嘴角扯着一抹满足的笑意,真想让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他将怀里的女人抱的更紧了点。 “啊!我想起来!”菲儿一下从他怀里钻出来,坐起了来。司马凌风会意的一笑道:“想不到朕的皇后还会害羞,貌似昨晚你不是这样的,一直说我……”话未说完,嘴巴就被李菲儿的小手堵住了。 “我才没有呢!我什么都没有说。”菲儿嘟着红润的嘴唇,霸气的说着,她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司马凌风无奈的摇摇头,“好吧,你什么都没有说。”开玩笑,他可记得清楚,,害得他现在还郁闷着呢,不禁怀疑起来,难道自己真的不好? “这还差不多!”菲儿满意的一笑,不禁觉得自己浑身酸痛。 望着她痛苦的表情,司马凌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将她的小手放在自己心口,想多享受一下她多余的温柔。 “司马凌风,昨晚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冷不丁的抛来这么一句。 司马凌风顿时愣住了,天啊!他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菲儿抬头看着他,心里觉得好笑起来,“你不是把这事给忘了吧!” 22.第22章 :劳烦公公叫醒娘娘 司马凌风不语,天知道他此时有多么想揍李菲儿一顿。 “你怎么了,是不是怪我破坏了你的洞房花烛,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菲儿委屈的泪水快要落下了,此时她才知道,原来他的心早已给他俘虏了。 司马凌风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 “好了,不哭,没有怪你破坏我的洞房花烛,只是……”司马凌风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贴近菲儿的耳朵道:“只是怪你昨晚不够热情。” 菲儿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后。 这时,一个小太监的声音从外室传来,打破了这一室的和谐。 “皇上,该上朝了!” 司马凌风皱了皱眉,吻了吻菲儿光洁的额头,宠溺的道:“我走了,你在睡会吧!” 菲儿略带生气的脸上,透露着丝丝红润,虽然舍不得他走,但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司马凌风捡起自己的衣服,迅速的穿好,不忘回来给菲儿热情的一吻。 那个吻热切,缠绵,菲儿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司马凌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菲儿扁扁嘴,走的那么快!回想着昨夜里他的体温,还有那漫长的温存,菲儿笑开了颜,爱情就是这么容易让人沉沦! 菲儿不知道,从那一刻起,司马凌风已经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一定要忘了她这夜的诱人,还有心中止不住想念她的痛。他是皇帝,不能让爱情牵绊住自己,所以他只能在心底对她说声抱歉,自己不能爱她。 水绿端着盆水快步走了进来,满脸喜悦的望着菲儿。对于水绿来说,昨晚可真是扬眉吐气啊! “小姐起床了!”水绿俏皮的对着菲儿眨了眨眼睛。 “昨晚可把小姐累坏了吧!”水绿满脸的幸灾乐祸。 菲儿鄙夷的等了她一眼:“你这该死小丫头,竟然敢挖苦你家小姐,看我怎么收拾你!”菲儿很邪恶对水绿抱之一笑,然后跳下床,赤着脚向水绿冲去。 水绿躲闪不及,菲儿肆无忌惮的攻击着水绿,水绿啼笑不止。 “小姐,水绿……啊……水绿不敢了,小姐……”水绿开始求饶了。 菲儿这才停止了攻击,“哼!怕了吧,以后不许笑话我了!” 水绿无比真诚的点点头。司马凌风那张脸不禁浮现在自己面前,满脸幸福的一笑。 水绿看在眼里,“小姐怎么又想起皇上了,昨晚皇上才来过的,小姐你呀!可真是霸道,昨晚在大婚之夜就抢了人家秦贵妃的新郎!”水绿一脸的自豪。 “那也不能怪我啊。”菲儿嘟囔着。 “是是是,不怪小姐,都怪皇上,水绿看的可清楚了,昨晚是皇上强迫小姐你的!”水绿语气极其调皮。 “小姐啊,那个秦贵妃肯定恨死你了!”水绿表情有点苦恼。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吗,是皇上他自己忘记了。”菲儿表情有点为难。 “呀!小姐,水绿记得你以前叫皇上可都是叫贱男人的,现在……”水绿充满着惊讶。 “好啊,你这个丫头,又……”菲儿抬起手臂准备再次进攻时却发生了意外。 “啊……痛!”菲儿捂住肩膀,一会揉揉这里,一会摸摸那里。 水绿满脸的着急,看起来很关心菲儿,“小姐,你没事吧,皇上可真是的,把小姐弄的满身是伤。”水绿满眼的心疼。 “小姐,你睡会吧。”水绿说着便把菲儿扶到了床上。 菲儿此时觉得腰酸背痛,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她躺在柔软的床上,贪婪的嗅着司马凌风昨夜留下的芬芳,不知不觉进入了梦想,水绿无奈的摇摇头,端着洗脸水快步走出了房间。 正午时分,一个小太监来了。 “水绿姑娘啊,太后娘娘差我来传话,叫皇后娘娘去参加宴席呢!你快叫皇后娘娘准备一下随我俩吧!” 水绿皱了皱眉头,“那烦劳公公等一下,我去叫醒娘娘!”水绿给了那公公淡淡的微笑。 色字当前,那公公贼眉鼠眼的偷笑着。 接着,水绿一脸焦急的模样,走进了内室,此时的菲儿,还在呼呼大睡。 “小姐,快醒醒!小姐……小姐……”水绿边喊边摇晃着菲儿。 23.第23章 :本宫和你势不两立 朦朦胧胧中,菲儿感觉有人在摇着自己。 “鸡腿,别抢我的鸡腿……”菲儿喃喃不清的道。 “小姐,快起来吧,起来就有鸡腿了!”水绿仍旧孜孜不倦的叫喊着菲儿,不禁心头大汗淋漓,这个皇后怎么是个猪,做梦都想着吃! “哎呀,小姐快别睡了,太后那边差人来了!说是有宴席。” “什么!太后!”菲儿睡意全无,立马睁开了眼睛。大大的不妙啊,太后是秦贵妃的姑姑,而自己昨晚又抢了人家的洞房花烛,这……菲儿为难之际,水绿很邪恶的笑了起来。 “怎么样,知道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抢人家的洞房花烛!”水绿语气充满了幸灾乐祸的俏皮劲。 菲儿鄙夷的瞪了她一眼,就会落井下石。 “好了,小姐,我们快梳洗打扮吧,让那个老太婆等久了可不好!”水绿边说着,边伺候菲儿起床,水绿给菲儿梳了个好看的发式,菲儿望了望镜中模糊的脸庞,不惊叹,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小姐,戴着个吧,这个好看!”水绿拿着一个红宝石镶嵌的金钗。 菲儿摇摇头,“不好看,太艳了,我找找啊……啊!这个,这个好!”菲儿在首饰盒里发现了一个精致的白玉簪。 “小姐,这不是老夫人送给小姐的嫁妆吗?”水绿眉开眼笑,显然这个簪子他也很中意。 菲儿给了水绿一个白眼,“你不知道我失忆了啊?” 水绿不言,不一会,水绿就为菲儿打扮好了,望着镜中人的模样,菲儿满意的点点头。 “我们走吧!”菲儿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司马凌风了。 “小姐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见皇上吗?小姐不是最讨厌皇上的吗?”水绿鄙夷的望着菲儿。 菲儿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一定是自己刚刚的表现过于激烈了。 菲儿收敛起自己的喜悦,“我们走吧!” 于是,在一个小公公的带领下,菲儿来到了太后居住的寿安宫。 这个寿安宫建的可真是气派啊!这也难怪,谁叫她是皇上的妈呢! 她们一进正厅,便看见许多人围着一个大桌子,在司马凌风旁边还有一个空位,那显然是为她准备的。 菲儿望了望司马凌风,他搂着秦贵妃的腰际,装作没看见菲儿的模样,菲儿心里酸酸的,原来他昨晚只不过是和自己玩玩,图个一时新鲜,自己真是太傻了,居然以为他真的爱上自己了。望着满脸悲伤的菲儿,司马凌风心如刀割,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在想什么,可是,他不能爱她。他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既然不能给她想要的,还不如在没有深陷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时痛快的抽离,相信悲伤也只是暂时的。秦琪儿很清楚怨恨的眼神射来,菲儿不寒而栗。皇宫最是守不住秘密的地方,想必昨晚司马凌风夜宿洛离宫的事情,在场的人都知道。 “皇嫂,快来做啊!”这个声音及时的出现,打破了菲儿现在的僵局。 菲儿向她投去感激的眼神,这不看还好,一看倒真是轻轻的吃了惊,这个男孩子长的也太漂亮了吧!和司马凌风有的一拼,只不过看起来有点小。 “皇后怎么还不过来?”司马凌风淡淡的眼神扫过菲儿的脸颊,不带一丝感情。 秦琪儿望着这个状态的司马凌风,心里满意极了。 菲儿忍住心里的酸涩,做到司马凌风旁边的座位,人不是很多,但除了太后和司马凌风,还有秦琪儿外,他一个都不认识。问题又来了,这下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穿帮了! “皇后前几天撞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司马凌风适时的为菲儿解了围。 菲儿才不感激他,她恨死他了,昨晚还说对人家好一辈子什么的,结果吃干抹净就干脆来个不认账。 “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哀家觉得皇后不对劲,原来是不记得了。看起来比以前安稳多了。”太后刚刚紧绷的脸有了些许的缓和,看她对此时的萧苑没那么厌恶了。 “母后啊,快吃饭吧,辰儿快饿死了!”那个年龄稍小的男子满脸俏皮的说道。 但见太后一脸的和蔼,对于这个皇子很是宠爱。 菲儿旁边做的司马凌风,司马凌风旁边坐的是秦琪儿,秦琪儿旁边做的的是太后,太后旁边做的是一个王爷 菲儿将他们偷偷的打量番,一共有四个王爷啊!他们长得还真是养眼,菲儿走到哪里都不忘把美男欣赏一遍。 对于菲儿的花痴,司马凌风一向都有了解,不知为何,他很是恼火,为什么这丫头会这么花痴?难道是自己不够美,不足以吸引她所有的目光?司马凌风摇摇头,不能在想和她有关的事情了,她这样子最好,她要是真的爱上别人,兴许他还会成全她呢! “来,皇嫂,吃这个!”司马辰风夹了个鸡心放到菲儿碗里。 “谢谢!”菲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24.第24章 :你给我让开 众人纷纷看向司马辰风,他一脸的不在意,自顾自的给菲儿夹着他认为好吃的菜。 菲儿苦笑,他这是疼自己还是害自己…… “皇嫂,你尝尝这个,我最爱吃了!”他一脸无害的笑着,菲儿虽然心里苦恼,可人家一副好心,总不能拒绝吧! 一旁的秦琪儿双眼开始冒火,这个该死的七王爷,静把自己喜欢吃的夹给那个皇后,他这是什么意思,在笑话自己昨晚被萧苑这个贱人抢了洞房花烛吗? 一旁的司马凌风自顾自的吃着,毫不理会旁人,不时会有人给太后夹菜,太后则力挺秦琪儿! 望着秦琪儿冒火的眼睛,菲儿可算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这个王爷也不喜欢她,他在拐着弯的羞辱她。现在貌似最受欢迎的是自己,而那个拼命给自己夹菜的王爷则是自己的铁杆粉丝! 就这样,一顿午餐终于结束了,菲儿可真是吃撑了! “皇兄,我想和皇嫂玩!”他一脸撒娇的望着司马凌风。 “这……”司马凌风有点为难。 “母后!”他见司马凌风犹豫,马上转变了进攻的方向。 “皇儿啊!你看……”太后望着司马凌风,一脸的为难。 “那好吧,皇后就好好陪九皇弟玩一天吧!”司马凌风无奈的答道。 “母后最好了,母后最疼我了!”他高兴的调料起来。 太后娘娘笑的眼睛都弯了,看来她真的很疼这个九王爷。 “你啊,只记得讨好母后,把你皇兄给忘了,这可是他的皇后。”太后满目的慈祥。 “皇兄不会介意,是吧!”他满脸的纯真。 司马凌风并没有说话。 “皇嫂,我们走吧!”说完,不问一下菲儿愿不愿意,便拉着她的手跑出了寿安宫。 菲儿心里暗叹,这个王爷也太胆大了吧,居然敢拉着他皇兄的皇后! 他停了下来,菲儿抬头望了望,是自己的洛离宫。还不等菲儿说话,他一脚踢开了门,水绿满脸惊讶的看着菲儿,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自己小姐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他们亲爱的皇上陛下戴了这么一顶绿帽子,怎么能不令他惊讶。 “该死的奴婢,你看什么,我不就是拉着我皇嫂的手了吗?”他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和司马凌风那臭脾气还真有几分相像。 “皇嫂,你去换件衣服,我在这里等你!”他给了菲儿一个大大的笑脸。 菲儿暗叹,这小子变脸还变得真快。 水绿瞥瞥嘴,“小姐,这是要去哪啊?” “死丫头,我们去哪是你该问的吗?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看好家门就行了!”他厉声呵斥着水绿。 水绿委屈的望了望菲儿,示意菲儿要为她讨回公道,菲儿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水绿不认识他,就说明自己以前也不认识他,可他怎么会突然拉自己和他玩呢? “那个……我可以问一下,我们这是要去哪吗?”菲儿显得有些尴尬。 “出宫啊,皇宫才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出去玩,好不好皇嫂?”他微微一笑,却没有征求她意见的意思。 菲儿要晕倒了,这个小正太男太有杀伤力了,比他哥哥还要妖孽。 “小姐,水绿也要去!”水绿嘟着嘴,一副乞求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菲儿还未开口,那个小正太又发狠了。 “不带你去,你这个丫头在家看门。”他的话不容人有一丝拒绝。 水绿不高兴的扁扁嘴。 “皇嫂,你快去换衣服,快去!”说着,他把菲儿往里面推。 菲儿进了房间,挑了一件简单不失高雅的衣服,便快步踏出了门。 “那个小正太呢?”菲儿瞅了瞅四周,不见其踪。 转身,看见那个小正太黑着脸,菲儿纳闷,这好好的,怎么黑着一张脸。 25.第25章 :不许叫我正太 “不许叫我小正太!”他一字一顿的说着,认真无比。 菲儿大惊,敢情古代也知道正太这么新潮的词语。 “好吧,好吧,不叫你小正太了!”菲儿无奈的撇撇嘴。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这个词语的意思?”他眼神带着些许阴谋般的诡异。 “为什么?”菲儿迷茫的望了望天,又望望他的脸。 “我叫你问你就问啊,真是猪!”他满脸的鄙视之意。 菲儿呆了,这个小娃娃,原来是在逗自己玩,看他顶多就十七八岁的样子,还长的亲和力十足,哎!菲儿叹了口气,真是应了那句话“人不可貌相”。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菲儿觉得轻松了许多,终于走出那个囚笼了。 “耶耶耶!终于出来了!”菲儿高兴的在原地转起了圈。 路人纷纷看来,菲儿高举着的手一下就僵在了半空中,好丢脸啊! “有那么高兴吗,皇宫多好!”他满脸的不服气和鄙夷。 “当然高兴啊,皇宫里闷死了!”菲儿言语里有着遮不住的喜悦。 “皇宫里不是有我皇兄吗,我以为天天看着我皇兄,可以把什么烦恼都忘掉,每天都是好心情。”他小声的嘟囔着。 菲儿灵敏的耳朵还是听到了,她捧腹大笑,这小娃娃也抬举他皇兄了吧! “哈哈……笑死我了,你可真是……”菲儿笑的有点不受控制。 “不许笑!”他生气的呵斥着。 看着他一副吃瘪的模样,菲儿笑的更厉害了,这孩子太有意思了。 突然,小正太脸色一沉,道:“你在笑我回去告诉我皇兄,说你见个帅哥就花痴!” 菲儿一下就严肃起来了,他满脸的得意,菲儿恨啊! “你狠,我李菲儿忍了!”菲儿在心里暗道。 “不和你闹了,快跟我走。”他一本正经的拉着菲儿在街上穿行。 不一会,他便在一个豪华的别院外停下,菲儿抬头望了望,上面写着“辰王府”几个烫金大字。 “这是你的王府啊!”菲儿抬头望着字问道。 “不是我的是你的呀!”他语气及其冲人。 菲儿被他搞得实在没有脾气。哎!谁让人家是皇子呢,而且还掌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搞不好还回去他皇兄那告自己一个黑状,她可不想在看到司马凌风那张黑的要死的脸。 想到这里,菲儿有些感伤了,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样子。 “喂,你在那里傻愣什么啊!”他转过头,极不满意的瞪了菲儿一眼,随即转过身,大步朝府里走去。 菲儿快步跟上他。 “什么啊,装的跟个大爷似的!”菲儿在心底小声嘟囔着。 “你说什么?”他转过头,面对着菲儿。 “啊!没,没什么,没什么。”菲儿心里泛起了小浪花,这孩子耳朵怎么这么灵呢! “你不是要我陪你玩吗,干吗带我来这里啊?”菲儿忍不住问道。这个孩子说是让自己陪他玩,看他这个样子哪里像玩的样子,根本就是有事吗! “想和你玩的人不是我,诺,在哪里!”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面还有一个男子,看起来极其有风度。菲儿一时觉得那人眼熟。 走进了点,菲儿一下愣住了,这不是那晚自己盯着犯花痴的帅公子吗?菲儿觉得脸色微微的红了。 “又见面了!”南宫律羽笑的如沐春风,刹那间就吸引了菲儿的目光,勾住了菲儿的心。 “真是个花痴!”那个小正太毫不留情面的对菲儿说着。 菲儿觉得自己的面子一下子没了,心里气的火冒三丈!这个该死的小正太,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啊,还是在这么帅的公子面前。 “怎么,你还不服气啊,我听人说昨晚你就盯着南宫师兄犯花痴,皇兄还狠狠的揍了你一顿呢!”他的表情无比的幸灾乐祸,殊不知,菲儿刚刚差一点没忍住揍他的冲动。 “哈哈,不过昨晚你这丫头总算做了件叫我高兴的事,把那个该死的秦琪儿的洞房花烛给抢了,小爷我可是最讨厌那个女人的。”他没心没肺的继续挖苦着菲儿。 殊不知他的南宫师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菲儿也发现了南宫律羽的变化,心里有些忐忑,这第一印象就这么给这个该死的小正太给毁了。 他不看周围人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想起来那女人昨晚独守空房的伤心样,小爷我就高兴啊,你这丫头还真是有本事,竟然在大婚之夜把人家的新郎……啊……” 26.第26章 :很会过日 子 李菲儿终于忍无可忍,给了粉嫩粉嫩的脸蛋一拳。 “你这个丫头,敢打我!你……”他举起双手想还菲儿一拳头,可看着他南宫师兄不善的脸色,还是止住了,再说她还是自己皇兄的女人。 “怎么,你打啊,我保证不还手!”菲儿神气的挑逗着他,她心里确定他不敢动手还自己拳头。 “你怎么不还手,你刚刚不是很凶吗,你在凶啊!”菲儿很不厚道在他粉嫩的小脸蛋上狠狠的捏了一下,顿时红了一片,小正太只是瞪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菲儿,满是隐忍的怒意。 “你也会有哑巴的时候啊,你在凶一次我看看,小心我告诉你皇兄,说你去逛妓院,喝花酒,还去玩赌场,去吃霸王餐!”菲儿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望着他哭丧的那张脸,菲儿就觉得心里很爽。 “你……你……”小正太指着菲儿一句话都说不来。 菲儿给了他一个示威的笑。 南宫律羽被他俩给逗乐了,不禁打圆场道:“好了,辰师弟,不要闹了。” 司马辰风白了李菲儿一眼,“小爷才不会和这个没教养的丫头一般见识,我去找我的镜儿玩!”说完,他头也不回的便跑了,背影里似乎充满了迫不及待。 “镜儿!”菲儿不禁在心里回忆着闻人仙镜那张倾国倾城的脸,不会是她吧!菲儿给了自己一个耳光,怎么会是她呢,冷冰冰的。 “我叫南宫律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脸上满是用不尽的温柔,漂亮的五官想瓷娃娃般惹人怜爱,看着这样的他,很难在心里不和司马凌风作比较。 “你怎么了?”望着菲儿略有失神的脸,他忍不住问道,其实他是知道的,这个丫头难逃他魅力的魔掌。 “啊,没什么,你叫我菲儿就可以了!”菲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脸上带着丝红润,刚刚真是太丢脸了。不过,她见到他,又有哪一次不丢脸。 “还疼么?”他抚着菲儿昨晚被司马凌风打过的脸颊,眼底满是心疼的问道。 “不不疼了!”菲儿有些不知所措了,他这是在干什么,难道就不怕司马凌风这个时候跑来! 菲儿避开他双手和自己脸颊的贴近,南宫律羽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动作的不妥,将手放了下来。 “我们去逛街吧!”菲儿提议道。 南宫律羽皱了皱眉头,显然的,他不喜欢逛街,望着他如此的表情,菲儿满目的失望。 “好吧好吧,当我没说!”菲儿不高兴的嘟着嘴。 “别这样,我陪你还不好吗!”他声音如泉水叮咚般好听。 “你不是不喜欢逛街吗,我怕你会觉得累。”菲儿看起来很关心他的似的,实际心里已经吃定他的。 果然,南宫律羽淡淡的一笑,道:“怎么会呢,我们走吧!” 就这样,两人来到街上。 菲儿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看见什么都要去摸摸碰碰,好奇心极强。 “啊,这个镯子好漂亮!”菲儿拿着一个木制的镂空镯子,在手腕上试着。 “喜欢就买了吧!”说完,他便付给那老板一锭银子,然后很大爷的对老板说,“不用找了。” 那老板感激的就差给他跪下磕头了,李菲儿很不厚道来了一句话,让老板美好的愿望一下就破灭了。 “找钱!”李菲儿可是很会过日子。 南宫律羽先是楞了楞,然后最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那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位夫人可真会过日子!”他找了散碎的银子,递到李菲儿手中。 “还给你!”李菲儿把钱递到他面前。 27.第27章 :太子耍帅 南宫律羽在心里冒了把汗,他怎么好意思接呢,这丫头存心为难自己不是。 “哎,就知道你不要,就当孝敬我了吧!”菲儿很不厚道的把人家的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而南宫律羽一副乐意孝敬她老人家的意思。 “哎,有钱人家的小孩就是不会过日子,不知道下层老百姓的疾苦。”李菲儿歪着脑袋感叹道。 南宫律羽在心里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一开始他就感觉她不一样,现在更加觉得她不一样,心里越发的舍不得放开她。 他嘴角泛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小姐教训的是,小的以后定恪守勤俭,不乱花一文钱。”他的心里甜蜜无比。 李菲儿顿时笑弯了眉毛,“这才是好孩子。”忍不住在他头上拍了拍,显得亲昵无比。 两人继续在街上游走着,菲儿还是那样,见什么好玩都要买了去,而南宫律羽客串了一回小厮的角色。 皇宫之内,未央宫里,司马凌风端坐在龙椅之上,一脸的严肃,小顺子小川子望着刚刚打发走秦贵妃的皇上陛下一脸的忧郁,忍不住问道:“皇上这是怎么了?” 司马凌风脸色有点不和善,但还算好看。 “朕只是觉得今天九弟有些奇怪,好好的,怎么非要和皇后玩?他以前可是不和皇后玩的,也没见过皇后几次,怎么突然就”司马凌风满脸的疑惑,漂亮的眉头紧皱在一起。 “九王爷还小,一时兴”一旁的小顺子回答道。 “什么还小啊,他都十七八了,朕还是觉得奇怪。”司马凌风认真的思索着。 “九王爷不是和沧海国的太子殿下师出同门吗?”小川子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一旁的小顺子使劲的用眼睛剜他,小川子不服气嘟着嘴,用自己才听得到的声音嘟囔着些什么。 这么一说,还真是点醒司马凌风。这个该死的皇后,该不会和那个南宫律羽约会去了吧?他脸色越来越暗。想起昨晚他和那个小女子彻夜缠绵的画面,他心里就有一种极其不放心的感觉,她是他的,他绝对不容许别人染指。 司马凌风心里的火气越燃越旺,这个该死的小女子,果然是没心没肺。还有自己的皇弟,居然胳膊肘往外拐,帮那个南宫律羽牵红线。他紧紧攥着手里杯子,心里越来越不放心,不行!他一定要亲自去看看,那个女人要是真的敢和南宫律羽有什么,他一定会打死她的。 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已经说过不能爱她的么?现在她喜欢那个南宫律羽不是更好吗?他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似乎还在做着决定,到底去还是不去?一想到那个小女人昨夜的销魂,他心里的醋意就增加了几分。”小川子,小顺子,朕要出宫!”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把那个小女人带回来,他不能让昨晚在河边的事情重演一遍。 “林展呢?”司马凌风这才想起了林展不在自己身边。 “皇上忘了,林侍卫被皇上派去处理一些内务府的事务。”小川子想都不想就说了出来。 司马凌风瞪了他一眼,小川子马上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司马凌风苦恼的望了他一眼,“起来吧,朕不是一个接受不了错误的人。” 小川子如赦大获,心里对皇上的敬仰又多了几分。 司马凌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什么时候自己记性这么差了。 司马凌风进去换了件衣服,纯白色的华服将他衬托的像仙子降临于世一样,高洁的不可亵渎!估计在李菲儿看来,这和他贱男人的形象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小顺子,小川子,你们看朕这样行吗?”司马凌风不放心的问道。 小顺子小川子眼睛都看直了,“帅,太帅了!” 司马凌风满意的每眉毛都竖起来了,他突然沉着脸道:“你们两个奴才不是在敷衍朕吧!” 但见他俩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朕在问你俩,你俩要如实告知,朕可以恕你俩无罪!”司马凌风脸上有些忧愁。 小顺子和小川子望了一眼,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但还是无可奈何的道:“奴才一定如实相告,皇上问吧!” “你们说朕有没有那个南宫律羽帅,就是沧海国的太子殿下!”司马凌风眉间写满了忧郁,让人充满了怜惜。 小川子小顺子愣了愣,怎么皇上突然问这个,想来定是被昨晚皇后他俩气的的了,所以才会吃醋! “说啊?”司马凌风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皇上当然比那个什么太子的要帅了!”小川子,小顺子异口同声的回答。 司马凌风像吃了蜜糖似的,笑的合不拢嘴,“真的,你俩没骗我?”他还有一点不放心,毕竟敷衍他的人太多了。 “奴才们保证,如果不是真的,皇上您砍我们脑袋!”他俩拍着胸脯保证。 司马凌风爽朗的一笑,“砍你们脑袋不至于,不过罚你们去做杂役倒是很合适,哈哈,朕回来重重的赏你们。” 28.第28章 :给我抓起来 小川子小顺子乐开了花,急忙磕头谢恩。 “好了,我们快走吧!”司马凌风催促着,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小女人,可以陪她在宫外好逛逛了。但愿不要见到什么不堪的画面,司马凌风在心里念叨着。 出了宫门,司马凌风有意识到另一个问题,“你们说皇后会在哪啊?” 小川子急忙道:“当然哪里好玩去哪里了!” 司马凌风瞪了瞪他,小川子低下头,涨红着脸,司马凌风心里暗道,这个小川子真是的,每次都是这么口无遮拦!不过,这点和那丫头挺像的。 小顺子摸摸脑袋道:“应该在辰王府吧!” “我们去辰王府!带路啊!”司马凌风催促着。 三人快步在街上穿行着,司马凌风引来了众多人的眼光,司马凌风一脸的无所谓,看就看吧,谁叫我长的帅呢! “辰王府”三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正要进去之际,那几个看门的小厮拦着了他们。 “请问几位是?”说话客气无比,大概看着司马凌风不像常人。 “哎呦,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小顺子使劲拧了一把那个看门小厮的胳膊,拿出金牌放在他的脸前。 那看门小厮腿一下软了,“奴才,奴才……” “好了,起来吧,微服出巡,微服出巡,懂么?”小顺子数落着他。 “主子,我们进去吧!”他嬉皮笑脸的望着司马凌风,和刚才怒目相向的形象全然不符。 司马凌风并没有多言,径直的进去了。 小顺子和小川子紧跟其后,府内的下人和善无比,见了司马凌风没有一个不点头哈腰的,小顺子不禁感叹,看门的那俩小子真是憨货,难道就看不出来司马凌风和他们家主子的相像吗? 来到正厅,一个年迈的管家便出来迎接,“老奴……” “福叔不必多礼!”司马凌风并不想和他浪费过多的时间,也不想在下人面前挑明自己的身份,估计不用自己说,他们都不难看出自己的身份吧!在怎么说,自己身边还跟了两个阉人! “你们家主子呢?”司马凌风满脸的严肃。 福叔愣了愣,他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看皇上的样子,明显是来找皇后的,现在自家主子又在……福叔犯着难。 司马凌风将着一切尽收眼底,不在多言,径直的朝司马辰风住的地方走去,小顺子,小川子急忙跟上前去。 福叔额头冒汗,这下完蛋了,“快,去找到南宫少爷,告诉他皇上来了!”福叔刻不容缓的对身边临近的一个小厮说着。 司马凌风穿过走廊,看见一所院子,修建的富丽堂皇,不用问,这就是他那宝贝弟弟住的地方。 而此时,司马辰风的房间内。 而此时,司马辰风的房间内。 “哈哈,你输了!”房间里传来司马辰风爽朗的笑声。 一旁的小太监欲要敲门,却被司马凌风的手势喝住,他不是有意要偷听的,只是觉得奇怪,他的皇弟这么爱出去疯的一个人,什么时候变得喜欢躲在房间里玩了! 房间里,司马辰风兴致勃勃的和一个女子在玩筛子。 “你输了好几次了,都不认账!”司马辰风嘟着嘴,不高兴的对着对面的女子道。 “以后在跟你兑现,我有事,先走了!”那女子明显感到了外面有人,说完,起身便走。 “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就不认账了!”司马辰风一把扯住她的一角,死活不肯放手。 “快松手,我说了,以后会兑现的!”她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司马辰风根本就听不进去,“你骗我,我不让你走!” 那女子皱了皱眉,显然已没有多少耐心了,“你放开啊,烦不烦!”说完她一下甩开了死缠着不放的司马辰风。 “啊,好痛!”司马辰风捂着被柱子撞过的脑袋。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推我弟弟!”司马凌风满脸的怒意,威严的不容侵犯。 闻人仙镜惊呼一声,这个北冥的皇帝真是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司马凌风此时的怒意占据了一切,只是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有些眼熟! “来人,把她给朕抓起来!”司马凌风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道,两人准备往前院跑,却被司马辰风喝住。 “不要去!不要去,本王没事。”他急忙阻止那两个小太监。 “皇兄,你怎么来了?”他满脸的嬉笑,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转移司马凌风的注意力。 29.第29章 :不寒而栗 “哼,我要是不来还看不到你怎么被女人给欺负。”司马凌风的黑到了极点,满眼的怒火。 “我……我们闹着玩的,闹着玩的,皇兄不必在意!”司马辰风脸色带着些许的尴尬。 “听到了吗,你的弟弟都说是闹着玩的!”闻人仙镜一副云淡风轻的神情,“我先走了,你们兄弟俩慢慢叙旧。”说完,她的身影便消失在房间之内,空气中残留着一股她独特的芳香。 司马凌风不禁疑惑起来,这女子究竟是何许人也! “皇兄,都怪你!”司马辰风满的不舍,哭丧着脸,埋怨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愣了愣,敢情自己这个弟弟心甘情愿被人欺负,“此话怎讲?” “没……没有了!”司马辰风并不想和自己的皇兄解释那么多,转念一想,自己皇兄怎么在这个时候来了,难道是为了皇后而来!暗叫一声:糟了!皇后娘娘此时应该正和南宫师兄逛着街呢,要是让自己的皇兄看到了,自己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皇兄啊,你大老远的来了,肯定渴了吧!皇弟给你泡茶去!”说完,便往门外走。 “朕不渴!!”司马凌风一脸玩味的笑,他岂会不知他的皇弟准备玩什么花花肠子。 “那皇兄一定饿了吧,臣弟叫厨子给您做饭!”司马辰风有点心虚的说道。 “朕也不饿!”司马凌风淡淡的口吻,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接下来还要怎么说。 “那皇兄……”司马辰风有种想去撞墙的冲动。 司马凌风转到他眼前,和他四目对望,司马辰风一下止住了要说下去的话。 “皇弟啊,皇兄既不渴,也不饿,更不想陪你下棋,也无心陪你赏花。朕是来找皇后的。”司马凌风似笑非笑的表情给他的皇弟心里增加了许多的压力。 “原来皇兄是来找皇嫂的啊!”他笑的略有些苦恼。 司马凌风将他的表现尽收眼底。 司马凌风沉着脸,看起来严肃无比,司马辰风心里忐忑着,七上八下的! “那个,皇兄,我……我肚子疼!”说完,他不顾一切的往门外冲去。 “皇上,现在怎么办?”小顺子满脸担忧的问道,似乎还有一丝颤抖在里面。 “还能怎么办,我们去找皇后娘娘!”司马凌风的脸黑到了极限。 他心里打着主意,这个皇后一定在街上跑着玩,而且,他的心里还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皇后一定和南宫律羽在一起,不过他心里祸害存了一丝侥幸,希望这个女人只是爱玩,自己跑出去了!要是他看到他们在一起不堪的画面,他一定会打断那女人的腿的! “皇上?”小顺子轻唤一声。 不等说完,司马凌风大踏步的出了门,“小顺子,我们去街上找,小川子,你在翎王府等着。” 不等小川子反应过来,他便急迫的走远了。 说来也真不巧,这个李菲儿和南宫律羽正好逛得累了准备回府呢! 但见李菲儿手里拿着许多新奇的小玩意,兴高采烈的在前面走着。此时一辆马车驶来,菲儿大惊失色,可是已经来不及躲了! “菲儿,小心!”南宫律羽大呼一声,急忙冲上去抱着李菲儿躲过了一幕流血的画面。 “怎么样,你没事吧!”南宫律羽怀抱着菲儿,眼神里满是担心。 菲儿这一刻真的醉了,他好温柔啊!他的眼睛可以让人深深的沉迷! “啊,我没……”事字还没说出来,李菲儿就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我的妻子,不用你来操心!”传入耳朵里的是司马凌风极有磁性的声音。 南宫律羽楞了楞,显然没想到司马凌风会在这个场面出现。 李菲儿有一种想死的冲动,这下真的完蛋了,让他看到这么不堪的画面,这个贱男人还不知把他俩之间想的多么不堪呢! 司马凌风一把拉起来地上的李菲儿,他杀人般的目光使菲儿的腿不自觉的软了起来。“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司马凌风在菲儿耳边轻声的说着,但口吻的怒意却是重中之重。 李菲儿扁扁嘴,大有随便您老人家处置的模样! 司马凌风的怒意更加深了几分,这个该死的女人偷情居然偷到自己的面前了,要是不好好的惩罚一下她,指不定以后会不会做成更加出格的事情。 “那个,疼……”菲儿满眼委屈的望着司马凌风,希望他老人家高抬贵手,放开她可怜的小手腕。 司马凌风盯着菲儿,目光使人不寒而栗。 “你放开她,你要怪就怪我吧!”南宫律羽眼神充满了心疼。 无疑,这更使司马凌风怀疑她们有什么! “哼!便宜不了你!”司马凌风咬牙切齿道。 “皇上,传出去怕……”小顺子低声在司马凌风耳边说道。 30.第30章 :心伤了 司马凌风目光收敛了几分,比刚才多了几分顾及,他转而望向李菲儿。菲儿打了个寒战,这个贱男人怕传出去驳了他皇帝的颜面,自不会把南宫律羽怎么样,但他必定会惩罚自己的!菲儿欲哭无泪,不禁埋怨起那个小正太,自己好好的在宫里待着,他干吗那么多事啊,现在可好,害得自己还得挨吵,说不定还要挨打! “小顺子,我们走!”司马凌风最后狠狠的瞪了南宫律羽一眼,便拉着李菲儿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小顺子给了南宫律羽一个大大的白眼,转头跟着南宫律羽走了!南宫律羽在心里为李菲儿捏了把汗,这个北冥皇帝脾气不好是众所周知的,这下还闹出个这样的事,那个小女人肯定要吃不少苦楚了,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愧疚。 就这样,李菲儿被司马凌风拖进了皇宫之中。 “啊啊……疼死我了!”司马凌风一把将李菲儿甩在床榻之上。 菲儿望了望四周,这里好熟悉啊!这里是未央宫!这个贱男人的寝宫,菲儿心里害怕极了,他要干什么! “都给你朕滚出去!”他对着周围吼道。 太监宫女知趣的离去了,李菲儿趁着司马凌风不注意也准备偷偷的开溜,却被司马凌风抓住了小辫子。 “朕什么说过叫你走了,皇后!”他的语气冰冷的不带一丝温度。 “皇上,其实,我们之间……”菲儿想解释说他们之间没什么的,不料被司马凌风打断了。 “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到那个王八蛋的名字!”司马凌风一个打了过去。 李菲儿捂着火辣辣的脸,泪水在也止不住,像断了线似的。 司马凌风看在眼里,很是心疼,但心中的怒火已经冲昏了他的头脑,“你哭什么哭,别以为你哭朕就会原谅你!”他一把将菲儿扔到床上,丝毫不在乎她会不会摔痛。 司马凌风顺势压在她的身上,狠狠的覆上她的唇,那个吻不带一丝感情,他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菲儿反抗着,她知道他心里的怒火。 “朕要是不放呢,你是我的皇后,你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想和那个男人双宿双飞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亏我还对你动了真心,没想到你就是这么一个不知检点的女人,是不是我昨晚没有满足你,你才这么急着去找他求爱,和他卿卿我我,你就那么渴望男人吗。朕不是个小气的人,今天我一定让你满足。”说完,他不在有丝毫的迟疑,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 “啪!”菲儿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我没之间没什么!”她的声音有着不住的颤抖。 “哼!你以为我会相信吗?”司马凌风的眼睛有些发红,比刚才冷静了许多。 “既然你认定我和别的男人有染,我也无话可说。”菲儿的泪水更加的肆意。 司马凌风心里有了一丝的不舍。 “你还说我,你都不想想你自己,昨晚还和人家……”菲儿哭得身体抽搐着。 “今天就装作不认识人家的样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伤心,你……”菲儿说不下去,大哭起来。 “好了,不要哭了,是我错了!”司马凌风抱着泪流不止的菲儿,心里充满了疼惜。 “你骗人,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菲儿用她无力的拳头捶打着他坚实的胸膛。 “我没骗你,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记住,我只说一次。”他将她抱得更紧了,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菲儿哭得泪人似的,把眼泪全都抹到他干净的白色锦衣之上。 31.第31章 :九王爷来了 “皇上,九王爷来了!”小顺子轻声的回禀,低着头,并没有抬头。 司马凌风拍拍李菲儿的背,拿着被子给她遮了遮,柔声道:“不要哭了,等我回来。”说完,在菲儿的脸上轻轻一吻,眼神里满是用不尽的温柔,望着他的双眼,菲儿有那么一瞬间,忘却了一切。 菲儿哭得泪人似的,把眼泪全都抹到他干净的白色锦衣之上。 “皇上,九王爷来了!”小顺子轻声的回禀,低着头,并没有抬头。 司马凌风拍拍李菲儿的背,拿着被子给她遮了遮,柔声道:“不要哭了,等我回来。”说完,在菲儿的脸上轻轻一吻,眼神里满是用不尽的温柔,望着他的双眼,菲儿有那么一瞬间,忘却了一切。 司马凌风是笑对着李菲儿的,但在他转身的那瞬间,脸黑的比墨汁更甚,小顺子不禁抖抖身体,皇上也太可怕了吧,这下九王爷有苦头吃了。 御书房内,九王爷跪在书桌下面,端坐在龙椅之上的司马凌风黑着一张臭脸,好不亲民。司马辰风不时的伸手去碰触自己膝盖的地方,跪的久了,痛了!可他的皇兄依然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司马辰风暗道,如果光是这样跪在倒好了,估计他的皇兄在思考什么损招呢!他心里叫苦,他不就是帮他的南宫师兄牵了个红线吗! “你说朕该怎么惩罚你?”司马凌风放下手中的奏折,不动声色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司马辰风,眼里没有半分感情,充满的全是冷漠。 “皇兄,我……”司马辰风眨巴着他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让人看了都会心碎的美好,但是司马凌风却无动于衷。 “你还有什么话说的?打主意都打到你皇兄头上来了,我真不明白了,究竟谁才你的亲兄弟,你可好,竟然帮着外人来欺骗你皇兄。”司马凌风厉声数落着司马辰风,怎么能不让他生气呢,自己亲兄弟竟然帮着一个外人来挖自己的墙角! “皇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啊!”司马辰风满脸的可怜兮兮,好像他的皇兄真的冤枉他了。 司马凌风有些不忍心,难道是自己冤枉他了,莫不是其中还有隐情? 司马辰风脑子一阵灵光,看来皇兄又相信自己了,他装作满腹委屈的模样,说道:“皇兄有所不知啊!” “此话怎讲,难不成还是我的皇后,拉着你去找的南宫律羽不成。”司马凌风满脸的不相信。 但见司马辰风把头点的跟捣蒜瓣似的。 “你可知道胡说八道是要挨板子的!”司马凌风的怒火的不禁再次攻上心头,他无法想象这一切是真的他自己会怎么样,他会真的打死那个女人的。 司马辰风偷偷的望了眼自己的皇兄,硬着头皮道:“皇兄,那天是我拉着皇嫂去玩的,但到了宫外后,皇嫂说他要去见南宫律羽,臣弟也不知道皇嫂哪里听说的,南宫律羽曾是臣弟的师兄,所以就让臣弟帮忙找他,臣弟也是没办法的,皇兄明察,一切和臣弟都没有关系!”司马辰风捶胸顿足,殊不知,这样说可是害惨了他的皇嫂。 司马凌风的怒气一下子被全部点燃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拉着自己的皇弟去找南宫律羽,亏自己还那么相信她,他一定要掐死这个女人不行。此时的司马凌风已经失去了理智,他的手将杯子攒的紧紧的,“啪”的一声,杯子被他的内力震碎。司马辰风吓的一阵哆嗦,自己的皇兄是相信自己了吧!自己安全了!他不禁在心里舒了口气,对不起了皇嫂,委屈你了。 司马凌风冲进内室,但见李菲儿身上裹着被子,她看见司马凌风时心里还是高兴了一下,但看到司马凌风来者不善的模样,她的心跳的好快,该不会是又有什么灭顶之灾了吧! 司马凌风冲进内室,但见李菲儿身上裹着被子,她看见司马凌风时心里还是高兴了一下,但看到司马凌风来者不善的模样,她的心跳的好快,该不会是又有什么灭顶之灾了吧! 果不其然,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菲儿脸上,菲儿痛的呲牙咧嘴,这个男人是怎么了,动不动就打人! “萧苑,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骗朕!”他的眼中充满了怒火,狠狠的掐着菲儿的脖子,菲儿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快……快放开……放……”菲儿表情痛苦无比。 司马凌风没有半点的怜悯之意,眼中除了怒火还是怒火! “你这个贱人,亏朕刚才那么相信你,原来一直都是你不知检点,下贱的要朕的皇弟帮你去找南宫律羽,你还真是会演戏,在朕面前装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司马凌风势必要掐死李菲儿的阵势。 “我……我没……”菲儿想解释清楚,明明是那个小正太拉着自己去他府中的,到了之后就看到南宫律羽了,什么时候成了自己拉着他去找南宫律羽了! 32.第32章 :我要掐死你 菲儿感觉呼吸越来越吃力了,而此时的司马凌风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 此时,小顺子进来了,赶紧跪在地上央求起来。 “皇上啊,您这是干什么呀,她是您的皇后啊!” 李菲儿伸手抓了他的脸一把,司马凌风吃痛,自然的放开了掐着李菲儿脖子的手。 “谁告诉你我去找那个南宫律羽的,根本就是你当皇弟拉着我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菲儿大声的辩解着。 此时,司马辰风也站在门口,显然是没有想到李菲儿也在这里。 一看到这个小正太,李菲儿的火气不禁上来了,“都是你这个该死的小正太,明明是你拉着我出去的,竟然还把一切嫁祸给我!你真是歹毒啊,看着你一脸的无害,谁知到你独自坏水,和你这个动不动就会打人耳光的皇兄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句话还说的真对啊!”菲儿一口气没喘,把自己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出来了,不过,似乎没有发泄干净。 司马凌风并没有在意李菲儿抓破自己脸的事,只是眼睛冒火的盯着司马辰风,他这般的聪明,怎么会现在都看不出事情的前因经过呢,这个皇弟也真是太肆意妄为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司马凌风冷冷的望着司马辰风。 司马辰风一副做错事情的孩子的模样低着头,一言不发! “来人,把九王爷拖进出去,重大五……二十大板!”司马凌风怒意十足中还带着一丝的不忍。 司马辰风嘴张的可以塞进两个鸡蛋,“皇兄,不要啊,臣弟会被打死的,皇兄,臣弟知错了,皇兄,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皇兄……”司马辰风扯住司马凌风的白色锦衣央求着。 “你们没听到朕的话吗?”司马凌风沉着脸,对刚刚进来的两个侍卫说。 两个侍卫不在有迟疑,架着九王爷就往门外拖。 “皇兄,你好狠心,皇兄,不要啊……”司马辰风的声音最终还是淹没宫门之外。 司马凌风满脸的愧疚的望着菲儿,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眼前的这个女人了!都是自己做事太鲁莽了,害得她受了这么多苦。司马凌风沉思着,怎么自己做事会这么鲁莽呢,貌似自己以前,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这个女人的出现,一下打乱了他所有的方寸,他记得自己早上才对自己说的话,不能爱这个女人!怎么现在都成了过眼烟云了!他真是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司马凌风无奈的摇摇头。 一旁的菲儿嘟着嘴,也不看司马凌风,独自生着闷气,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这辈子都不要理会这个男人的!老是欺负自己! “皇后!”司马凌风轻声唤了句。 菲儿赌气的别过头,心里酸涩无比,刻意的不去看司马凌风那张妖孽的脸,她真怕自己看了就会忘记一切的原谅他。 司马凌风表情有点尴尬,一时真不知道怎样面对这个小女人,貌似这个小女人现在很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样子。他的心里一阵疼痛,双手附上刚刚自己打过的娇嫩的小脸,“疼吗?”他的声音充满了疼惜和温柔。 “不要你管!”李菲儿狠狠的打掉他的手,虽然他的手触感很好,但她现在很讨厌他,非常讨厌,打完自己又来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哪有打人一巴掌在给个糖豆的! 33.第33章 :心虚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司马凌风破天荒的跟她道起了歉,要知道他从来不给人道歉的,她是第一个。 李菲儿怨恨的瞪了他一眼,便别过头,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你原谅我吧,我也是被九皇弟骗了,这不,我已经罚过他了,你……”他满脸的委屈,好像受欺负的不是李菲儿,而是他自己。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你在打啊,你打死我吧!”菲儿一副欲要拼死拼活的模样,眼底的小火燃烧的正旺。 “萧苑,朕已经给你道歉了,你不要太过分了!”司马凌风火了,自己低声下气的和她道歉,她还不领情,自己皇帝,有几个人敢让自己这么给他道歉! “我就是过分,我不要理你了,这辈子都不要说话了,你这个王八蛋!”菲儿大哭着捡起她被撕破的尚能遮体的衣物就往门外跑去。 司马凌风并没有追去,他现在也很火大,这个女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难不成自己罚自己一顿板子她才开心吗!自己这样失去理智,也是因为太在乎她了,为什么这个女人都不明白呢,司马凌风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 南宫律羽的身影再次在司马凌风的脑海里浮现起,他的眼神冰冷的可怕,该死的南宫律羽,敢和他抢老婆,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随即,司马凌风嘴角泛出一抹阴冷的笑。这下南宫律羽要倒霉了。 李菲儿哭着跑回来了自己的洛离宫,一路上也不理会旁人怎样的目光。 “小姐,怎么了?”水绿看着哭出泪人的李菲儿,不禁满脸的疑惑,走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李菲儿不理会她,径直的冲进了内室里,趴在被窝里哭了起来。 “小姐,您别哭啊,谁欺负你了!”水绿在一旁急切的问道,心里火烧火燎的。 “小姐啊,您别哭了!”水绿满脸的委屈,不禁跟着李菲儿哭了起来。 李菲儿止住了哭声,她才不要为那个贱男人伤心呢!她真是越想越生气,这个该死的小正太。 “好了,不哭了!”菲儿抹抹眼泪,满脸的坚定,势要和某个人一决生死的架势。 水绿呆呆的望着自家小姐的模样,暗道,小姐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小姐啊,你不要吓水绿,你这是怎么了?”水绿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别哭了,你家小姐没事!”菲儿眼神充满了坚定不已。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水绿说了一遍,水绿皱着眉头,“小姐,这个九王爷怎么能这样做呢?”水绿为菲儿抱着不平。 “这个该死的九王爷,我一定要报仇!”菲儿心中的报仇的想法坚决无比。 “是要报仇,挨几板子真是便宜他了!”水绿在一边添油加醋道。 此时,闻人仙镜疑似九天之上来的模样出现在她俩面前。 “你怎么来了!”菲儿有点埋怨她。 她低首,微微一笑,倾国倾城,“你还说我呢,我倒是想问问你,怎么那晚突然就走了。”闻人仙镜埋怨着菲儿。 菲儿嘟着嘴,“那晚……那晚我有点不舒服,不过不是有你在吗!”菲儿说的不是很流利。 “我是在啊,可我在和你在根本就不一样啊!喂,你这个丫头先出去!”闻人仙镜不是很礼貌的对着水绿说道。 水绿望了菲儿一眼,会意的走了出去。 “我真是搞不懂啊,为什么找一个珠子,我们都得在,就算我走了,你不是还在吗,你看看那珠子被放在哪里不就行了!”李菲儿满脸的疑惑。 “你有所不知啊,我那种功夫是可以让外人看不见的,可能是来这里收了点内伤的缘故,在你上台唱歌的时候我就已经坚持不了了,所以我就回去了!结果,我就听人说你们搞了这么一出。”闻人仙镜有点的嘲弄的眼神望着李菲儿。 菲儿脸不自觉的红了,“你是不是听那个小正太说的。” “小正太?”闻人仙镜皱着眉,仔细的思索着。 “就是那个九王爷司马辰风啊!”李菲儿爽快的告诉了她。 “呵呵,原来你是说他啊!”闻人仙镜淡淡的笑了笑。 菲儿有点惊讶,“你真的认识他!难不成今天中午的时候你们还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不过说起来还真是衰!玩的好好的,被你家老公给闯了进来,还说我欺负他弟弟!”闻人仙镜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菲儿有点惊讶,“你真的认识他!难不成今天中午的时候你们还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不过说起来还真是衰!玩的好好的,被你家老公给闯了进来,还说我欺负他弟弟!还要把我关起来!”闻人仙镜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不用说,那个男人就是司马凌风! “不要跟我提那个贱男人!”菲儿刚刚平息下来的怒气再次被司马凌风这个可恶的影子挑起来。 “怎么了?吵架了!不就是司马辰风冤枉你,让他打了你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闻人仙镜有些偏心的劝慰着李菲儿。 菲儿愤愤不平的瞪了闻人仙镜一眼,“你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干吗偏向那个司马辰风。” “我哪有啊,那个小正太正在挨板子呢,估计半个月都起不来床。”闻人仙镜脸上带着一丝嘲弄的微笑。 “好了,不要为了一个男人坏了心情!他不就是长的帅点,身份高点吗?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闻人仙镜很不诚实的劝慰着李菲儿,貌似这些男人必须的,司马凌风全都有了。 “说的对,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像他这样的烂男人世界上多的是!”李菲儿狠狠的说着司马凌风的坏话,此时闻人仙镜明显感到有人来这边了,不是水绿,那种极淡的龙涎香已经告诉了闻人仙镜她的身份,她嘴角泛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便悄然无声的消失于李菲儿身侧。 李菲儿继续发泄着内心的不快,肆意的诋毁着司马凌风,“他就是烂人一个,有那么多的女人,看着挺风光,其实啊,哎!说的难听点就是男妓,整天都不停的在女人中间奔波,卖力,满足了这个女人又忙着去满足那个女人,他还装的一副挺神气的样子,果不其然啊……”菲儿盯着一脚踢开门的司马凌风,尴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该死的闻人仙镜,怎么司马凌风来了也不和自己说一声,现在想想,她和那个该死的小正太是一丘之貉! “我……我不是在说你!”菲儿赔着笑脸,完全忘却了自己说的永世不理司马凌风的誓言。 随即,菲儿想起什么似地,一甩头,不怕死的说着,“就是说你了!你打我啊!”说完,转过头,不在看向司马凌风。 对于司马凌风来说在,这是莫大的挑战,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在挑战自己的耐性,还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实则不然,李菲儿这是心虚! 34.第34章 :不和你计较 “朕可以不和你计较!不过……”司马凌风故意卖了个关子。 “不过什么?”菲儿转过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的模样。 司马凌风冷笑一声,菲儿暗道不好,自己怎么这么笨,他这是在试探自己,不禁在心里骂着司马凌风,这个该死的贱男人,居然用着这种手段来算计自己。 “哼,你还说没有,你是不是看朕对你太好了!”司马凌风虎着脸,没有半点笑意和亲和力。 “萧苑,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耐性。”司马凌风的语气充满着冷漠。 李菲儿别过头,就是不看他! 司马凌风无奈的摇摇头,“好了,朕和你开玩笑的,今天的事是朕太鲁莽了,没有考虑清楚就打了你,朕跟你再次道歉,不要生气了,好么?”司马凌风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菲儿撇撇他,心里已经原谅他了,可要是这样就算了,自己未免太没面子了。 “我要是这样就原谅你,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现在全皇宫的人都知道我被你打了,你想个办法,挽回我的面子吧!”菲儿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 司马凌风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这个丫头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啊,难道自己就不丢人吗? “你真是个小坏蛋!”司马凌风顺势将她抱在怀里,他柔软的唇在菲儿的脖子上轻轻的摩擦着,让菲儿感到有那么一些不习惯,但终归是没有舍得推开他。 “你打了我那么多次,你说,我该怎么和你算这笔账呢?而且每一次都被那么多人知道了,我的脸已经被你给丢尽了!这一次,你又给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说,朕的面子还剩多少!”他的声音虽然冰冷,但里面带着无限的温柔。 “我……”菲儿刚想说什么,就被司马凌风含住了双唇,像是在轻品一杯甘美的清茶! 菲儿不自觉的回应着他,就这样,一切的恩怨都在这个绵长甜蜜的香吻里化作了乌有。颇有几分百炼钢也能化为绕指柔的味道,在这样一个清凉晴朗的夏日午后里,两人上演了一场动人飘渺的美好画面。就是这么一个美好的画面,让热切缠绵的两人的感情再次得到了升温。 菲儿卷缩在司马凌风怀里,显得幸福无比,司马凌风抱着她,似乎一刻也不愿意放开,他们贪恋着彼此的温柔。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黄昏。 司马凌风看看天色,在看看怀里的小女人,皱了皱眉头,天知道他多想和她天天腻在一起,可面对朝廷上的压力,他知道,他不能! “菲儿,我要回去,你在睡会!”司马凌风温柔的说道。 “哦!”菲儿眨巴眨巴眼睛,长长的睫毛扫在司马凌风的胸膛上,有着说不出的暧昧。 菲儿怎会不知,他这么急着走的目的,怕是赶着和另一个女人缠绵呢!菲儿并没有说破,或许他们之间本就是有缘无分。她闭着眼睛,最后一次抱了抱司马凌风,在心里默默的道:或许我们以后就要告别了,我们终归是两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江山,有成千上万的美人,而我,只不过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就算你是真的爱了,也不可能爱的那么义无反顾!爱的那么纯粹,我们总归还是会受伤的,既然是这样,倒不如一开始就不爱!菲儿的心里在此刻痛苦无比。 “好了,你走吧!我在睡会。”菲儿放开他,转过身故意避开他的脸。 司马凌风嘴角挂着淡淡的一抹笑意,这个女人是有点生气了,前几天自己总觉得她笨,现在看来,她一点都不笨,心里什么都知道的。 “那我走了,明天在来看你!”司马凌风俯身在菲儿额上轻轻一吻,起身迅速的穿好了自己衣物,他最后看了看眼前的女人,突然有了一种想和她相守一生的冲动,如果能和这样的女人相伴一生,想来,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他的嘴角淡淡的笑意弥漫开来,心里不禁有了主意。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菲儿坐起身来,心里说不出的酸涩,她很明白,他今晚会去宠幸别的女人!没空搭理自己了! 她心里打定主意,一定要离开这里,不能呆在这里了,继续和他相处下去,她真怕自己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他,他也有足够令人爱上的资本,而现在,付出的真心还尚有收回的余地!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的苦涩让她忘却了尚有一丝酸痛的下体。 就这样,菲儿躺在床上,就连水绿唤她吃饭他都没有起来。 “你怎么这么懒啊!赖在床上一个下午都不起来。”闻人仙镜的声音如约而至。 菲儿一下子来了精神,“闻人仙镜!你说,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这么害我!”菲儿气呼呼的质问着她。 闻人仙镜淡淡的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只是我来不及告诉你!你也知道我受了伤,听力有点下降!”闻人仙镜说瞎话比李菲儿说的还好。 “真的!”李菲儿歪着脑袋问。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可能骗你呢!喂!今天下午销魂吧!”闻人仙镜邪恶的笑了笑。 菲儿不禁羞红的脸。 “呵呵,不要害羞啊,在你们那个时代这种事情不是很平常吗?”闻人仙镜一脸的调侃。 “是很平常,可我是好孩子,连个男朋友都木有谈过!”李菲儿嘟着嘴,表情坚定无比。 “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闻人仙镜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望着菲儿。 “喂,那天晚上那颗珠子真的出现了吗?”李菲儿瞪大了眼睛问。 “是啊!确实出现了,不过!”闻人仙镜故意卖了个关子。 35.第35章 :有些失望 “不过什么?”菲儿疑惑的眨巴眨巴眼睛。 “不过啊,那颗珠子因为太过名贵,被司马凌风放进了皇陵之中,说是先皇在世的时候很喜欢这个珠子,就送进去孝敬先皇了!”闻人仙镜说的风轻云淡。 “啊!那怎么呢?”李菲儿慌了手脚。 “哎!我也一样无奈啊!那个皇陵不仅要有钥匙,而且,外人是不能进去的!”闻人仙镜悠然的喝了口茶。 “皇陵中有传说的守墓一族,不是皇室子孙,根本进不去,更不要说带走那个珠子了!”闻人仙镜神色悠然,自在无比,漠不关心的样子。 “那怎么办啊?”菲儿哭丧着一张脸,她回去的希望岂不是要破灭了。 “不要这么悲观吗,办法还是有的。”闻人仙镜这句话给了菲儿莫大的希望。 “什么办法?”菲儿满脸的惊喜。 “你怎么这么笨,不会自己想啊!”闻人仙镜轻轻的敲了敲菲儿的脑袋。 菲儿吃瘪,貌似她也不是很聪明。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我们必须拿到司马凌风九龙扳指,然后,我们俩偷出来就好了!”闻人仙镜说的轻松无比。 “你说的简单,万一被那些守墓的抓住怎么办?”菲儿满脸的担忧,开玩笑,要是被那些守墓的人抓到,她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在怎么说她老爹都是考古学教授,她李菲儿从小耳熏目染,怎么可能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得呢! “放心吧,我有信心,干的掉那帮守墓的老家伙!”闻人仙镜拍着胸脯保证。 “老家伙!你怎么知道守墓的是老家伙?”菲儿疑惑起来。 “这个我也是猜的,你想,守墓的一般都是些看破红尘的人!一般都是老头子老婆婆!”闻人仙镜敷衍着李菲儿。 “你这几天想办法接近司马凌风,把他的九龙扳指搞到手!剩下的交给我就好。”闻人仙镜将她们两人的工作明确的分了一下。 “可是,司马凌风他没有戴扳指啊!”菲儿迷茫起来,和司马凌风在一起好几次了,都没有见他戴过扳指。 “你还真是笨啊,说不定是他不喜欢戴呢!在说了,九龙扳指乃是他们的祖传之宝,怎么会轻易的带在手上!”闻人仙镜数落着李菲儿。 “他不戴在手上我怎么找啊,总不能我开口跟他要吧!”菲儿苦恼起来。 “你可以偷偷的去他房间找啊!这个给你,你今晚去他寝宫找他,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今晚留下来陪你。我负责把迷药放进他的茶里,你和他上床之后,就拿茶给他喝,他那个时候肯定一点戒备都没有。到时候我们一起找就好了!”闻人仙镜嘴角挂着笑意,她在心里不时夸耀着自己,她怎么这么聪明。 “这样行吗?万一他不陪我怎么办?”菲儿开始担心起来,脸上也带着些许的红润,她这是逼自己去投怀送抱! “放心吧,那家伙是真心喜欢你的,你打扮的漂亮点,温柔点他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的,相信我吧,为了我们光明的未来,放手拼搏一次吧!”闻人仙镜充分发挥了自己顶级的口才,说服了犹豫不决的李菲儿。 “那你现在赶快起来,打扮的漂亮一点!”闻人仙镜一脸的得意。 菲儿刚要站起身来, “有那么疼吗?”闻人仙镜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来试试就知道了!”李菲儿红着脸,她刚刚说了什么! 顿时间,气愤有点尴尬了。 “呵呵,你真是辛苦了,为了我们的光明辉煌的前途,你就委屈一下吧!”闻人仙镜明媚的笑着。 “那要是我们就这样走了,会不会有点对不起司马凌风啊?”菲儿有点舍不得他了。 “哎呀,怕什么,我们只不过是让他帮助我们一下,你不是还跟他上床了么,他占了你这么多便宜,偶尔付出一下也是应该的。你不会真的爱上他的吧?”闻人仙镜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才几天啊! “有一点吧!”李菲儿有点羞涩了。 “哎!要不这样吧,我们把他也一起带回去!”闻人仙镜眼睛闪着算计。 李菲儿有点吃惊,这样的馊主意他都想的出来。 “这怎么行,他是皇上,他走了他的国家怎么办?俗话说……”李菲儿有点纠结了。 “好了,怕什么,他的国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皇子,他走了,还有别人啊!你想啊,要是你就这样走了,你以后想他怎么办,可真就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了!”闻人仙镜继续诱惑着李菲儿,“那岂不是要遗憾一辈子,一生都要在没有阳光的环境中度过,他这么完美,你去哪里在找个比他好的啊?在说了,要是他跟你回去,他完完全全的就是你一个人的了,怎么样?”闻人仙镜漂亮的眼睛里满是算计。 李菲儿已经决定,“好吧,为了我的终身幸福,就小人一回吧!可是,我带回家怎么解释啊?对了,要是他也灵魂飞走了怎么办?”李菲儿满脸的不放心。 “放心吧,不会吧!他身体比你好,灵魂飞不走的,至于你爸爸妈妈么,你就偷偷的跑出去就好了,来个先斩后奏!你们的伙食什么的我全包了。”闻人仙镜一副大款的模样。 “好吧!”李菲儿无奈的答道。 “快起来吧!”闻人仙镜催促着。 李菲儿穿好衣服,仔细的梳洗了打扮了一番。闻人仙镜子啊一旁直夸赞,“不错不错,今晚皇上见了定会喜欢的!” “小姐一会要去找皇上吗?”水绿不解的问着。 “这……”菲儿有点不好意思回答水绿了。 “你问那么多干嘛,你家主子做什么要对你一一汇报吗?”闻人仙镜数落着水绿。 水绿一脸的委屈,但终归没有在说什么。 36.第36章 :满肚子委屈 打扮完毕之后,菲儿看着镜中人漂亮的脸庞,心里充满的信心,也充满了希望! “好了,水绿,你去忙吧,一会我自己去好了了。”李菲儿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哦!”水绿嘟着嘴,不高兴的出去了,她心里充满了疑惑! “怎么样,我漂亮吗?”李菲儿可爱的问着闻人仙镜。 谁知,闻人仙镜说了一句让李菲儿想撞墙的话,“在怎么漂亮,也没有我漂亮啊!”她一脸的抱歉。 李菲儿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这女人说的也太直接了吧! “哼,那你去勾引他吧!我不干了!”李菲儿赌气的别过头。 “好了,我开玩笑,你这么漂亮,谁会比的上你啊!”闻人仙镜一脸的附和。 明知道她说的不是真心话,但李菲儿还是开心的笑了。 在闻人仙镜的夸赞中,李菲儿满怀信心的向未央宫走去,想给司马凌风一个惊艳的感觉。 此时的司马凌风正在未央宫里和秦琪儿亲热。 “皇上,你都不喜欢琪儿了!”秦琪儿搂着司马凌风的脖子,一脸的埋怨的表情。 司马凌风淡淡的笑了笑,“怎么会呢,朕最疼的就是表妹,那天是朕喝多了点,不是都跟你解释过了吗,你就不要生气了!” 说完,司马凌风便送上红唇,轻轻含住她娇嫩的樱唇,吮吸着她舌尖的甘甜,秦琪儿极其的配合,热烈的回应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的手解开秦琪儿的衣衫,尽情的蹂躏着她丰满的双峰。 “皇上!”秦琪儿眼神迷离,声音是最媚情的一般,给了司马凌风剧烈的刺激。 司马凌风将吻下移,吻着她雪白的脖颈,不断的下移,含住她顶尖的苞蕾,认真的对待着那一片红润,秦琪儿娇吟连连。司马凌风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笑脸,顿时间兴趣全无。 他停住了动作,秦琪儿用满是不解的眼神望着司马凌风,示意他继续他刚才令自己意乱情迷的动作。 刹一回头,一抹鹅黄色的身影映入司马凌风的眼帘,司马凌风定睛一看,这不是他刚刚才想起的女人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她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皇后!”秦琪儿疑惑的声音响起在三人耳朵里。 李菲儿嘟着嘴,心早已碎成了一片一片,散落在未央宫凄凉而迷离的氛围中,转过身,泪不自觉的滑落,她顾不得擦去眼泪,便转身就走。 天色已是黄昏,伴着雾蒙蒙的天色,她的泪水尽情的肆意。 “菲儿!”司马凌风眼底充满着心疼,披件衣服便往门外跑去。 “表哥!”秦琪儿含着泪花。 “你先回去,朕晚些时候在去看你!”司马凌风神色焦急无比,说完,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未央宫华美的殿外。 秦琪儿的泪水在脸上肆意着,何时自己的表哥变得这么无情了,他怎么能这么不在意自己的想法呢,就算是逢场作戏,也不能让她这么难堪吧!她的心里痛苦无比,对李菲儿的恨意加重的几分。 “萧苑,你给我的痛苦,一定要你加倍偿还回来!”她的泪水和着脸上的恨意,痛苦的快要沉沦进地狱。 “菲儿!”司马凌风一边穿衣服一边追着李菲儿。 李菲儿心痛的快要窒息了,她根本听不到司马凌风的声音。 她回到自己的宫中,正好看到迎面而来的水绿,“小姐!”水绿心疼的叫了一声。 李菲儿心里难过一下子发泄出来了,她不顾形象的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司马凌风,你这个王八蛋!呜呜……你是个猪,你是乌龟……”还不忘骂上他两句解恨。 司马凌风一进门就听见了她大骂自己的声音,也顾不得和她生气,便对水绿道,“你下去吧,记得把门关好。”他皱皱眉,及其谨慎的嘱咐着水绿。 “好了,不哭了,是我不好!”司马凌风拍着李菲儿的背。 “你这个王八蛋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李菲儿哭的更加厉害。 “我不走!”他扯过李菲儿小小的身体,紧紧的拥在怀中。 菲儿狠命的挣扎着,最终宣布抗议无效,只得乖乖的伏在他的肩膀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 司马凌风一脸的苦恼,怎么这个丫头这么会哭!他不会哄女人开心的。 过了好久,李菲儿终于止住了哭声。她怨恨的看了一眼司马凌风,别过脸,不想在多看他一眼。 “对不起。”司马凌风眼底充满了愧疚。 李菲儿哭得有些抽搐了,不愿意在理司马凌风。 “不要生气了你要什么,朕都可以补偿你,只要你不生气。”司马凌风耐心的哄着李菲儿。 李菲儿还是不愿意理他,心里却打着小算盘,如果自己说想要他去另一个世界永远陪着她,他会同意么?他放得下他的江山吗?心里不由再次被抽痛着,她今晚一定要迷晕他,把他也带走,她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他,自私就自私吧!李菲儿打着主意。 “你为什么要和她亲热。”李菲儿嘟着嘴,满脸的委屈。 37.第37章 :直奔主题 司马凌风怔住了一时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了。怎么这个丫头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怎么哑巴了,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你好色。”李菲儿毫不客气的给司马凌风安了一个好色的罪名。 司马凌风哭笑不得,也不好反驳,他真的怕这个丫头会再次哭得不成样子。 “你说的对,朕就是好色。”司马凌风突然有了一种很幸福的感觉,这个女人会因为自己宠幸别的女人而吃醋了。他的嘴角泛着一抹明媚。 “说你好色你还这么高兴。”李菲儿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司马凌风将怀里的小女人抱的更紧了。 此时,闻人仙镜出现在司马凌风背后,示意李菲儿按照计划行动李菲儿投给她一个会意的眼神。 “你今晚要好好的陪我!”李菲儿坚定的说着。 司马凌风淡淡的笑了笑,“以后你想让我什么时候陪我,我就什么时候陪你,我是你的御用男佣!”司马凌风说着无比甜蜜的情话。 李菲儿心里一阵悸动,这句话听得比吃了蜜还甜。 “不许骗我。”李菲儿用漂亮的双手捏了捏司马凌风的嫩嫩的小脸。 “不骗你!”司马凌风笑的极为好看,透过他的微笑,可以看到他的情深似海! “你该饿了吧,我们去用膳去吧!”司马凌风握住菲儿柔软的小手,放在脸颊边静静的感受着她的温暖馨香。 “好吧!”李菲儿的肚子很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 身后闻人仙镜杀人般的目光,李菲儿知道她的意思,饿的要死,做什么事情总得吃饱了在说吧!要是让她李菲儿饿肚子,打死都不干。 “你下来啊,难不成要朕抱着你走!”司马凌风嘲笑着和李菲儿。 “你就那么讨厌抱我啊!”李菲儿撅着嘴,满脸的不高兴。 “没有!”司马凌风淡淡的说出了这两个字,说的干净利落。 菲儿叹了口气,“算了,不让你抱了,你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我是你,我都不好意思。”李菲儿得意的说着,还带着一丝哭。 “你真是个坏蛋!”司马凌风轻轻的吻了吻李菲儿的唇。 李菲儿瞪了他一眼。 “呸呸呸!”她使劲的擦着嘴巴! “脏死了,不要用亲过别的女人的嘴在来亲我!”李菲儿生气的嘟着嘴。 站在房间中间,双手叉着腰,司马凌风被她搞得很是郁闷。 “都亲过了,我以后不亲了还不行吗!”司马凌风皱皱漂亮的眉毛,一脸委屈的说着。 “不行,我都看到了,要是我看不到还好,看到了心理就是个解不开的结!”李菲儿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 “这样好了,我也去亲别的男人,这样我们都扯平了!”李菲儿自作聪明的比划着,殊不知,某个人的脸已经黑到了极点。 “你敢去找别的男人,朕一定会打死你了!”司马凌风狠狠的恐吓着李菲儿。 李菲儿抖抖身子,开个玩笑而已,干吗要这样认真。 就这样,两人开心的用了晚膳,洗漱,沐浴……一切进行的顺利无比。 李菲儿躺在司马凌风的龙床之上,卷缩在他温暖的怀里,但心里很是忐忑。 李菲儿知道时间差不多了,便抬头亲了亲司马凌风如凝脂般的肌肤。司马凌风心里一震,怎么今天这个女人这么主动,心里乐的开花,但他故意隐忍着,没有反应。 “你怎么不亲我!”李菲儿撅着小嘴,不满意的说着。 “你就不能主动一次吗?”司马凌风眯着眼睛,表情慵懒无比。 李菲儿半撑着身子,正好看到闻人仙镜正在给司马凌风的茶里下着药。 李菲儿意识到自己要快速的行动了,不然茶很快就会凉了。 望着司马凌风妖孽的脸,李菲儿心想,为了自己的美好生活,拼了! 她推开他,“我渴了!”李菲儿很不合时宜的冒出这么一句。 司马凌风埋怨的看了她一眼,翻身下床,端着茶盘放在了他床榻前的椅子上,他动作不熟练的给李菲儿倒了一杯茶,送到李菲儿眼前,“喝吧!” 李菲儿眼睛闪过一丝算计,随即撒娇道:“你先喝一杯看好不好喝!” 司马凌风皱皱眉,“放心吧,绝对不会难喝的。”司马凌风端着茶盏,手臂有了一丝酸涩。 “不行,你先喝一杯给我看!”李菲儿仍旧不依不饶的说道。 司马凌风心里一紧,不禁多了一分疑惑。 他无奈的笑笑,将杯子里的茶水一饮而尽。 又倒了一杯放在李菲儿面前,“喝吧,很好喝!” 李菲儿望着司马凌风的表情,突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怎么了,皇后,你不是渴了吗?”司马凌风的脸色有些异常。 “我……”李菲儿眼底有些于心不忍。 “不要这样子,朕喜欢看你的样子。”他的双手抚摸着菲儿光洁的脸颊。 “我不知道你们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我扪心自问,对你已经够好了。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目的,你究竟要干什么。现在我已经中了你们的圈套,你们要拿什么东西就尽快动手吧,我不会喊人的,这是我对你最好一次的容忍,从此以后,你的世界里不会在出现今日对你百般温柔的我,我的世界也在没有今日我最爱的你。”他满眼悲伤的望着李菲儿。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李菲儿有种想哭的冲动。 “好了,快问他要东西!”闻人仙镜出现在他们面前。 司马凌风看到闻人仙镜的那一瞬间明显有点惊讶了。 “快说,那枚戒指在那里?”闻人仙镜没有一丝的婆婆妈妈,直奔主题。 38.第38章 :太后生闷气 司马凌风冷笑一声,“原来你接近朕的皇弟,就是为了要知道朕的父皇到底把戒指传给了哪个儿子!亏朕的弟弟对你一往情深,你这么做……” “少跟我废话!”闻人仙镜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司马凌风的话。 “我可以给你们戒指,但是我要告诉你,就算你们有了戒指,打开了皇陵,依然带不走你们想要的东西。”司马凌风淡淡的口吻,眼神里满是冷漠。 闻人仙镜嘴角扯住一抹好看的微笑,“为什么?”她的表情透露着一丝玩世不恭。 “守墓一族的功力不是你们可以想象的。朕的不得不警告你们,如果你们没有成功,被守墓一族抓住,他们会关你们一辈子的。”司马凌风的眼底有一丝悲伤划过。 “哼,我自有办法!”闻人仙镜高深莫测的一笑。 司马凌风无奈的眨了眨眼睛,“戒指在御书房的书架后面的暗格里面。”司马凌风淡淡的说着,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你在这里等着我!”闻人仙镜对李菲儿说着,随即便消失在诺大的房间里。 司马凌风悲伤的眼眸漂亮无比,他平静的望着李菲儿,“我可以在给你一次机会!”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们想要干什么呢,那个戒指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钥匙,除了这个用途之外,它就是一枚在普通不过的扳指玉戒。他的心很痛很痛,他真的放不下眼前这个女人,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样想要逃离自己,竟不惜给自己下这种毒药,难道她就这么恨自己么,他实在想不到,他究竟哪里做错了,哪里对不起她了。 李菲儿心虚的看了他一眼,她也放不下眼前这个漂亮的男子,但她更舍不得那个幸福的家,还有疼爱她的爸爸妈妈,她不会带走他的,她知道,那样的话,他会恨自己一辈子的。与其这样,倒不如痛痛快快的放手,只当是一场美好的梦。 “找到了。”闻人仙镜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没有一丝预警。 “我们走!”闻人仙镜催促着李菲儿。 李菲儿舍不得的看了司马凌风最后一眼,起身便和闻人仙镜投身到茫茫的夜幕之中。 司马凌风,再见了!但愿时间磨灭掉我们曾给彼此的那些美丽的伤痛! 李菲儿在心里念叨着。 “把眼睛闭上!”闻人仙镜对李菲儿柔声道。 李菲儿有点不放心的说着,“他不会有什么事吧?”她的眼里写满了不放心。 “你放心吧,觉对不会有事的!”闻人仙镜云清雾淡的说着,顿时,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不对啊!”她漂亮的眉毛有一些纠结了。 “怎么了?”李菲儿急忙问道。 “没……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她对李菲儿抱以无谓的一笑,不等李菲儿回答,便带着李菲儿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中。 未央宫中,司马凌风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个该死的女人给他下了什么药,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要炸开了一般! 他发誓,他会记恨这个女人一辈子的!自己对她那么的好,真心的疼她爱她,她居然这么狠心。 站在恢弘的皇陵面前,李菲儿第一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渺小,迎着夜色,诺大的皇陵好似一头沉睡的卧龙。在这么庄严的建筑面前,李菲儿暂时忘却了司马凌风带给自己的悲欢的离合。 “既然选择了一条路,就要好好的走下去!”闻人仙镜平静说着,透着月光,李菲儿看到她眼底的那抹悲伤,她竟然和自己一样,同样有悲伤。 “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你的父母的。”闻人仙镜看不出是悲伤还是喜悦。 “我……”李菲儿有了一丝动摇。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我们一起走吧!”她句话用尽了此生莫大的勇气。 闻人仙镜不在多言,拿出戒指扣在了皇陵大门的凹陷上,很快,皇陵的大门便打开了。紧接着,一群穿着奇怪的人站在皇陵里面。 “不好,菲儿快走!”说完,闻人仙镜便消失于茫茫的夜色中。 李菲儿不禁慌乱起来在,这个该死的闻人仙镜,怎么这么不讲义气。 “抓起来!交给皇上处置!”说完,一群他们面无表情的将李菲儿抓了起来,李菲儿拼命的挣扎着。 “你们放开我,放开我!”趁着月光,她还是看清了他们的脸庞,不禁心里一阵犯寒,这些老家伙们长得也未免太可怕了吧! “跑了一个!”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菲儿耳边响起。 “哼,算她跑的快!”那个声音满是冰冷,像古墓中荒凉的岁月一般。 诺大的未央宫中,灯火通明,丝毫没有因为夜色茫茫而减少半分的吵闹。 太后端坐在椅子上,旁边坐的是司马凌风,两边站的是文武大臣。中间跪的是李菲儿。 “皇上,小女定是受了他人的蛊惑,才干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望皇上给小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萧检跪在地上,恳求着皇上和太后的原谅。 “太后,万万不可啊!这个皇后处处刁钻,上一次还公然的在小河畔打了皇上耳光!”右丞相秦中玉一脸的坚定,看起来真是为国为民。 太后皱皱眉,“真有此事吗?”显然,皇上被打的事情她并不知道。 “微臣句句属实,此乃尔等官员亲眼所见!”秦中玉口气充满了赶尽杀绝。 众位大臣及其默契的点点头。 太后的脸上被千年冰霜覆盖,厉声道:“皇儿啊,此事绝对不能姑息,这个萧苑刁蛮任性,常常把后宫搅得鸡犬不宁,竟然敢冲撞圣上,有弑君之嫌,此次,又不知死活的勾结乱党,企图盗窃皇陵!”太后将萧苑的种种劣迹列了出来,似乎还意犹未尽。 司马凌风头疼的望一眼跪在地上的李菲儿,里菲儿正一脸可怜的望着司马凌风,司马凌风虽然心里很气愤,但还是不愿意就这么丢下不管,要知道,他要是撒手不管,那么主导权肯定就掌握在自己的母后手里,他实在不敢想象,自己的母后和舅舅会出怎么样的损招对付这个女人。 此时,秦中玉又开始火上浇油,逼的司马凌风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不行,看来,他今天一定要重重的惩罚这个女人不行。 “来人,将皇后带下去,重大二十大板!废除皇后之位,就……就在洛离宫闭门思过吧。”说完,他投给不远处的林展一会眼神,林展马上会意。 “皇上,这……”秦中玉似乎想说这样判的太轻了,但不等他说完,司马凌风便将话接了过来。 “好了,就这样吧,朕歇息去了。”司马凌风皱皱眉头,不等对方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内室走去。 “太后,这……”秦中玉一脸为难的看着太后。 太后生着闷气,有点坐不住了,“哀家这个皇儿,越来越不听我这个母后的话了。”说完,气愤的向殿外走去。 39.第39章 :不生你气了 就这样,一场干戈被司马凌风给平息了。 司马凌风做在桌子前,面色很不和善,想起那个女人受罚的样子,他的心里就一阵抽痛。 洛离宫里,李菲儿正爬在床榻之上痛哭。 “疼死我了!这个该死的闻人仙镜,这么不厚道……”李菲儿边哭边数落着闻人仙镜。 “小姐,不要哭了。想来她也不是有意的。”水绿脸色一痛苦无比。 “什么啊,她分明就是不仗义!”李菲儿痛的呲牙咧嘴。 “好了小姐,您少说两句吧,不然又该疼了,水绿给您上药,您忍着点。”水绿心疼的说着。 李菲儿乖乖的点点头,眼睛的闪着晶莹的泪花。 菲儿强忍着疼痛,心里的痛苦远远超过了身上的痛,她一遍又一遍的想象着今天司马凌风冷漠的目光,还有他给自己说的那番不会在疼自己爱自己的话,泪水便不自觉的往下淌。 看着异常安静的李菲儿,水绿无奈的摇摇头,她知道,现在的李菲儿,最需要做的,就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待着! “小姐,你好好休息,水绿先出去了。”说完,水绿便踏出了门。 此时,一抹明黄色的身影悄悄的显现出来,他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 望着泪流不止的小女人,他心疼不已,但她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伤自己的心了,居然给自己下毒,那种毒还是世间极少的剧毒。 最终,心里对她的疼爱超越了仇恨,他轻轻的抚摸着他的柔软的头发,紧紧的抱着她抖动的肩膀。突然其来的亲昵使李菲儿有点不自在。 她别过脸,刻意的不去看司马凌风那张美丽的脸,她怕她看了,就再也止不住眼泪了! 司马凌风眼神闪过一丝伤痛,他实在不忍心看她哭成这个样子。 “好了,不要哭了,朕不是没有怪你吗?”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 李菲儿哭的更厉害了,司马凌风一下子束手无策了。 “你在哭,我就真的生你的气了!”司马凌风厉声恐吓着李菲儿,谁知,李菲儿还没有听话的止住哭泣,“你哭吧,我走了。”说完,司马凌风便站起身来,准备向门外走去,结果被李菲儿一下子拽住了衣角。 “不要走!”李菲儿可怜兮兮的望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嘴角扯出淡淡的一抹笑意,轻轻的揽过她的头,让她可以跟自己的心跳贴的更近。 “还疼吗?”司马凌风关切的问着。 李菲儿有点哽咽。 “朕也是没有办法的,谁让你这么不听话,不要怪朕了,好吗?”他松开手,平静的望着李菲儿带着泪痕的脸。 谁知,李菲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干吗要对我这么好,都怪我,我让你为难了!”李菲儿一边自责一边哭泣。 “傻瓜,我说了没有怪你,即使你给我下毒!”司马凌风眼底闪过一丝疼痛。 “下毒,下什么毒?”李菲儿止住哭声,一本正经的问着司马凌风…… 看着这个丫头的反应,司马凌风心里更加的疼痛,自己没有怪她,她为什么还不愿意坦诚以待。 “菲儿,我没有怪你,为什么你不能坦诚以待呢?”他的眼里满是悲伤。 李菲儿不懂了,她没有啊,难道是闻人仙镜,这更不可能了,她一心想着回去,怎么可能多此一举呢! “我没有!”李菲儿的表情甚是委屈。 “菲儿,朕对你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司马凌风纠结的脸蛋上写满了苦涩。 “我真的没有!你怎么……”李菲儿委屈的泪水再次掉落,而司马凌风这一次却无动于衷。 “够了,你为什么这么嘴硬!”司马凌风明显是火了,“朕说了,可以原谅你,为什么你要浪费这个机会,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朕对你很失望,以后你荣辱喜悲,跟朕没有任何关系,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司马凌风挥挥衣袖,干干净净的踏出房门,没有丝毫的留恋。 “不要走,我没有!”李菲儿抹着眼泪,挪动着疼痛的身体,想要去追赶司马凌风,跟他解释清楚,但身体的痛让她真的无能为力。 李菲儿趴在床上暗自垂泪,她明明没有下毒的,她听闻人仙镜说下的只是迷药! “喂,不要哭了!”一个声音适时的出现在诺大的房间内。 望着前面的闻人仙镜,李菲儿怨恨的望着她。 闻人仙镜无奈的摇摇头,搬个凳子在床畔坐下。 “我知道你很委屈,受了伤,你很生气,这辈子都不想在见到我,但是我不得不跟你解释一下!你在怎么说也是司马凌风的皇后,那帮老家伙不会把你怎么样,但是要是我不跑,被他们抓住,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我恐怕会被他们一生囚禁!”闻人仙镜的表情看起来波澜不惊,但心里还是存在那么一丝愧疚的。 “我没有来得及跟你解释,希望你能理解我。”闻人仙镜满脸的愧疚。 李菲儿撇撇嘴,“好了,我不生你气了,不过我问你一件事情,你必须跟我老实说。”李菲儿嘟着嘴,脸上还挂着泪花,此时一脸的认真模样。 “好啊!”闻人仙镜淡淡的答道。 “你在司马凌风酒里下的药究竟是不是迷药?”李菲儿一本正经的问道。 “怎么可能,我下的就是迷药啊!我跟他无怨无仇的,干吗要害他啊!”闻人仙镜一脸的不可置信。 李菲儿心里还有一丝疑惑,闻人仙镜无奈的摇摇头。 40.第40章 :真是上心 “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说的有半句谎话,就让我不得好死!这样你信了吧!”闻人仙镜有点不高兴的撇撇的她。 李菲儿撇撇嘴,没有在说什么。 “怎么样,还疼吗?”闻人仙镜关切的问。 “你挨上几板子试试!”李菲儿没好气的说道。 闻人仙镜吃瘪,开玩笑,她才不要试呢! “好吧好吧,我帮你治好!”闻人仙镜一脸高深莫测的笑。 李菲儿满脸疑惑的望着她! “把眼睛闭上,很快就不疼了!”闻人仙镜顺势用手合住了李菲儿的眼睛。 李菲儿像中了毒一般,真的乖乖闭上了眼睛。 过了许久,闻人仙镜的脸上方才扯了一抹微笑,“好了!”她含着笑对李菲儿说道。 菲儿睁开眼睛,摸摸自己的屁股,真的不疼了啊! “真的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李菲儿高兴的跳了起来,刚才的悲伤全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呵呵,真是个孩子!”闻人仙镜感叹道。 “你说谁什么,谁是孩子!”李菲儿阴沉着脸,满脸的不悦。 “司马辰风是孩子,司马辰风!”闻人仙镜略带尴尬的笑着。 “哎!为什么司马凌风一个劲的说我们给他下毒药?”李菲儿嘟着嘴。 闻人仙镜沉默着,像是在思想些什么。 “怎么了?”李菲儿歪着小脑袋,眼里写满了好奇。 “我在想,是不是提前有人做了手脚?”闻人仙镜眉毛皱了皱。 “什么?”李菲儿一副的不可置信。 “你跟我说说,他当时是什么反应?”闻人仙镜一本正经的问着李菲儿。 李菲儿把司马凌风的表情尽数描绘了一遍,闻人仙镜听后,不禁大笑起来。 “笑什么?”李菲儿满脸的疑惑和不解。 “司马凌风的茶里给人预先下了一种奇特的,那种及其阴毒的一种东西,人吃之后,会狂性大发,对下药之人夜夜恩宠!和我的下的迷罗娑一混合正好形成了一种世间难以解的毒药,说起来真是惭愧啊,那中毒药本是家师研制,不幸在我手里遗失。哎!”闻人仙镜叹了口气。 李菲儿慌了,“那怎么办,那种毒药可有解得方法?”李菲儿急得快哭了。 闻人仙镜愣了愣,然后轻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会偷偷的把解药放进他的茶里,慢慢就解开了,不用担心。”闻人仙镜拍拍李菲儿的头。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李菲儿如释重负。 “呵呵,你还真是上心,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闻人仙镜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恩,再见!”李菲儿挥手跟她告别。 转身的那一刹那,闻人仙镜的脸色明显变得凝重了。 闻人仙镜愣了愣,然后轻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我会偷偷的把解药放进他的茶里,慢慢就解开了,不用担心。”闻人仙镜拍拍李菲儿的头。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李菲儿如释重负。 “呵呵,你还真是上心,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闻人仙镜嘴角挂着一抹微笑。 “恩,再见!”李菲儿挥手跟她告别。 41.第41章 :不要犹豫 转身的那一刹那,闻人仙镜的脸色明显变得凝重了。 未央宫中,司马凌风正端坐在内室的椅子上品着茶,对坐还有一个打扮及其艳丽的女人。 “什么人?”司马凌风面色一阵凝重。 “今晚他是我的了,你可以回去了。”闻人仙镜悠然的对司马凌风身旁的女子说道。 那女子被闻人仙镜骇人的气质给吓到了,呆呆的,不回答,也出去。 “容妃先回去吧!”司马凌风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对对面的女子说道。 不敢迟疑,那个容妃乖乖的出去了。 “说吧,你来干什么?”司马凌风波澜不惊的神色。 闻人仙镜鬼使神差般的出现在司马凌风对面,“来跟你解释清楚。”她淡淡的答道。 司马凌风抬起头望着她,不禁内心一声惊呼,一直以为自己就足以迷倒众生了,想不到眼前这个女子竟有着不输自己半分的容颜,司马凌风还意识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女人的长相和自己在朦胧中似乎还带着一点的相似。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朕已经如你们所愿了,还中了你们的毒,你们没有拿到你们想要的是你们的能力有问题,朕能做的已经尽力了。”司马凌风悠悠的开口道,他实在不明白,她还来干什么,她们需要的不是已经都给她了吗? “我说的你中毒的事情!我想皇上应该听过玄门的“夜影婆娑”吧!”闻人仙镜脸上似乎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听过又怎么样?”司马凌风的脸色沉了沉。 “那天我下的是迷罗娑,‘夜影婆娑’原来全都在我手里,三年前我不幸丢了夜和影,夜就在那个蓝色的珠子里面,而影,却在你的某个妃子手里!”闻人仙镜目光冷冽。 司马凌风收了收目光。 闻人仙镜继续说着:“影和娑混合在一起,就形成了你现在中的毒!”闻人仙镜淡淡的说着,眼底却无比沉重。 “你是说,有人赶在你们前面给朕下药!”司马凌风眼底冒着火气。 “不错,影是,可以让你和她在十日之内夜夜交欢,想必,定是你后宫中某位不得宠的妃子所为!”闻人仙镜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司马凌风脸色及其的难看。 “这个留给你,可以暂时压制住你的毒性。”说完,闻人仙镜在桌子上放下一个精致的小瓶子。 司马凌风神色有些担忧,“没有解药吗?”司马凌风眼底满是沉重。 “解药暂时没有,只要找到夜和影,加上我手里的婆和娑,完全可以解毒。”闻人仙镜淡淡的说着。 “朕知道了。”司马凌风淡淡的答道。 闻人仙镜嘴角泛着一丝笑容,随即,便消失在未央宫华美的宫殿内。 司马凌风沉了沉脸色,那个小女人带着的脸庞在次浮现于他的眼前,不禁觉得一阵愧疚,看来,是自己错怪她了。起身,便向着洛离宫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心里想他,就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的想她。 洛离宫内,李菲儿正趴在窗户上看着星星,就连司马凌风什么时候进来她都不知道。 望着趴在窗户上专心置致看星星的李菲儿,司马凌风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暗想,那个女人还真是高深莫测,这么快就把这个小女人打烂的屁股给治好了。 他躺在李菲儿的床上,径直的脱去了自己的衣物,盖好被子,唇角轻扬,泛出一抹邪魅的笑。 此时,蜡烛灭了,星星的光根本照不进来。 “妈的,搞什么,这个时候你给姐姐灭!”李菲儿不尽兴的骂了一句。 司马凌风大汗了一把,怎么这个丫头不仅会骂人,还会骂蜡烛。 李菲儿在黑暗中摸摸索索的,不仅被一把椅子差点绊倒。 42.第42章 :只是给皇后行礼 司马凌风忍住想笑的冲动。 李菲儿嗅嗅鼻子,“怎么还有司马凌风那个王八蛋的味道呢!哎,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是他的味道,这个贱男人啊,还真是妖孽,走到哪里都不叫人安生,现在指不定在哪个女人身上卖力呢。”李菲儿骂骂咧咧的说着。 司马凌风的脸色黑到了极点,他发誓,他一定会让这个女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 “唔……”李菲儿觉得自己一下子被人按到了床上。 “你这个王八蛋,色……”还未说完, “你这个笨蛋!”司马凌风磁性的声音深深牵引住了菲儿的灵魂。 “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哪个色狼呢?”李菲儿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 “怎么会呢,皇宫里面应该没有色狼的。”司马凌风平静的说着。 李菲儿不语,是啊,皇宫是没有色狼,多的是太监。 “是啊,皇宫里多的是太监,色狼少的可怜!”李菲儿带着一丝挖苦的意味。 “你什么意思?”司马凌风语气有点不爽。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半夜三更不睡觉,偷偷的跑来人家被窝,你还好意思说你不是色狼吗?”李菲儿与咄咄逼人。 “好吧,朕就做一回色狼,你刚刚不是说不知道今晚朕不知道在谁身上卖力吗?朕现在就让你知道。”司马凌风霸道的说着。 “感觉怎么样?”司马凌风贴在菲儿的耳边问道。 “感觉不怎么样!”李菲儿冷冷的抛给司马凌风这么郁闷的一句话。 司马凌风顿时黑了脸,“难道皇后感受过别人更高的技术吗?”司马凌风的语气里满是自大。 “哎!多了去了,比如说那……”菲儿想说她看的电视剧里激情片段,“你还真是不检点,居然敢……”司马凌风语气里有着说不出来的怒意。 “你不要误会啊!我没有背叛过你的。”李菲儿赶紧打断他的话,解释着。 “好了,跟朕说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事情!”司马凌风从背后抱着她,李菲儿似乎早已习惯他这种小动作。 “我们那里啊,比你们这里进步了好多,那里的灯都是朝着下面的,人可以坐着飞机在天上飞,还可以……”说着说着,李菲儿没了声音。 “继续说啊!”司马凌风催促着,无可厚非,他对于她的世界充满了兴趣。 此时回应司马凌风的是李菲儿呼呼大睡的声音。 司马凌风无奈的撇撇嘴,这个丫头说着话都能睡着,他真是服了她了。他将她抱着怀里,尽情的吮吸着她身体的芬芳,一刻也不愿意放手。 清晨,司马凌风按部就班的起来,上了早朝,李菲儿按部就班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中午时分,李菲儿才起床,洗漱完毕,便觉得肚子饿了。刚想叫水绿去弄点吃的,一个清丽的佳人带着几个丫头进来了房间。 “皇后姐姐可真是懒啊!”秦琪儿的声音响彻房间。 房间里到处都充斥着一种难以入鼻的香味。 李菲儿一看就知道,她肯定是来找茬的。 她捏紧自己的鼻子,“哎呀,哪里飞来的苍蝇蚊子,这么臭!” 秦琪儿的脸色不禁发青,这个该死的皇后,被打入冷宫都能让皇帝表哥来宠幸她!这怎么不令她生气呢。 “哎呦,怎么都在啊!”一个声音娇柔刻骨。 映入眼帘的是慕宸妃优雅的笑。 秦琪儿怨恨的看了慕宸妃一眼,“你怎么来了?” 慕宸妃冷冷的扫了一眼,“为什么秦贵妃可以来,我慕宸妃就不可以来!这里也不是你的地盘。”慕宸妃一脸冷蔑的看着她。 李菲儿心里极爽,来了一个对头,这下她们有的斗了。 “亏你还知道本宫是贵妃,难道你这个小小的宸妃不该给本宫行个礼吗?”秦琪儿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她要告诉她们,她秦琪儿才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 慕宸妃冷笑一声,“可是皇上说了,本宫只需给皇后姐姐行礼,对于和我一样地位低贱的妃嫔,大可不必行礼。” “虽然皇上废了皇后姐姐的位置,但皇上也没有说封你秦琪儿为皇后啊!皇上昨晚还宠幸了皇后姐姐,而且还是夜不归宿,敢问秦贵妃,皇上可有在你宫里安眠一夜?”慕宸妃字字璇玑,语气丝毫不让。 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菲儿可真是亲热,不知不觉间,菲儿也没有以前那么讨厌她了。 秦琪儿的脸色变了又变,在极力强忍着些什么! 慕宸妃继续说着:“怎么样,一定没有吧,皇上心里,最爱的女人还是皇后,难道你就看不出来吗?你这么为难皇后姐姐,就不怕有一天你爹倒了,皇上……啊……” 秦琪儿一个耳光打过去,慕宸妃的脸上有了五个明显的指印。 “你敢打我!”慕宸妃举起手意欲挥下去。 43.第43章 :给我吃 “打啊,你打一下试试,没办法,我就是有这么一个靠得住的爹!”秦琪儿满脸的轻蔑。 慕宸妃愤怒无比,她高举的手最终还是愤愤不平的放下。 “哼!皇后之位总有一天都是我的,萧苑,我们走着瞧!”秦琪儿怨恨的说着,语毕,便带着她的丫头走出了洛离宫。 “你没事吧!”李菲儿关切的说道。 “哼!少来这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慕宸妃一脸愤恨的别过头。 李菲儿叹了口气,怎么这样,把自己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了,你自便吧!”李菲儿双手一摊,给了她一个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表情。 慕宸妃有了一丝惭愧,这个皇后看起来似乎没有这么坏,她变了好多。 “怎么样,现在后悔了啊!觉得我是好人吧!”菲儿一脸的阳光灿烂。 “好了,我不会害你的!”说完,李菲儿拉了慕宸妃坐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这是闻人仙镜留下的跌打药,她说菲儿整天活蹦乱跳的,跌倒摔破皮肤是常用的,就留了这么一瓶子药。 李菲儿,轻轻的为慕宸妃涂上,效果还真是立竿见影。 “真的好了啊!”李菲儿一脸的惊喜。 慕宸妃一脸的怀疑,她刚刚还觉得很疼,她用手碰了碰,还真是不疼了,也没有刚才浮肿的感觉了。 “这药还真灵!”慕宸妃顿时眉开眼笑,随即,阴沉下了脸,看着很是惭愧的模样。 “对不起,我还以为你会借机毁了我的容!”慕宸妃把她埋的低低的。 菲儿想哭还想笑,自己干嘛要毁了她的容啊?自己虽然不喜欢司马凌风其他的老婆,但还不至于那么丧心病狂! “我才不会毁了你的容,你又没有我漂亮!”菲儿很自恋的来了这么一句。 慕宸妃一下给李菲儿的幽默给逗笑了,房间的气氛也觉得缓和了许多。就这样,慕宸妃和李菲儿聊的津津有味,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转眼已近黄昏,慕宸妃看了看天色,道:“哎呀,皇后姐姐,天色晚了,我该回去,明天在来找你!”慕宸妃爽朗的笑了笑。 “好的,好的!回去吧。”李菲儿也是一脸的明媚。 但见慕宸妃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知道什么是火车吗?”慕宸妃眼里带着笑。 听到这么一句,菲儿懵了!她怎么会知道火车?难道!她是…… 但见慕宸妃点了点头。 菲儿晕了,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小了吧! “意外吧!想知道什么,我明天在跟你说!”她调皮的冲李菲儿眨巴眨巴眼睛,在李菲儿的惊讶中消失在洛离宫内。 李菲儿回过神,想说什么时,才发现慕宸妃早已离去多时。 “哼,什么人那,尽是吊人家胃口!”李菲儿埋怨的撇撇嘴。 此时,李菲儿才感觉到自己饿坏的肚子。 “水绿!水绿!”菲儿大声的叫喊着水绿,但仍旧不见水绿回应。 “这个丫头去哪了,看我回来不好好说她一顿!”李菲儿摸着肚子,委屈极了。 等了半天也不见水绿出来,此时,一只毛色纯黑的大狗跑进了菲儿的院子,菲儿肚子正饿,不由的计上心来…… 火堆旁边,李菲儿正在津津有味的烤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看着不好看,但香味却飘满了整个洛离宫。 看着冒着油水的烤肉,李菲儿的口水都流出来了,她的眼里充满了迫不及待。 “哈哈,正香,这次可以饱餐一顿了!”李菲儿口水都。流下来了。 李菲儿用手撕下一大块,就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此时,手里的肉却被一个人夺了过去! “给我吃!”他霸道的甩下这么一句话,便将手里的肉吃个精光。 “有好东西一起分享吗,干吗那么自私。”说完,他拿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石,在李菲儿眼前晃晃,菲儿的眼光被这个小东西给吸引了。 44.第44章 :想要吗想要你说啊 “想要吗,想要你就让我也吃点!”他一脸无害的样子。 望望身边的肉,在望望他手里的玉,菲儿一字一顿的说道:“成交!”紧接着,那块漂亮的玉石就到了菲儿的手中。 “就知道你会同意的,哈哈!”他一脸的和煦。 他不客气的吃着菲儿烤好的肉,还不停的夸赞着菲儿的手艺好。 “哎!孩子很是好吃!想不到你在这个丑丫头还有这么一手!”他没有看菲儿的脸色自顾自的说着。 菲儿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肉,“不要吃了!”丢给那个男子很大的一个白眼。 那男子嘟着嘴,一脸的委屈,“我错了!” “好了,好了,给你。”菲儿很大方的递给他。 “你是谁啊?”菲儿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好奇! “我啊!你猜?”他投给菲儿一个触电般的眼神。 “我才不猜呢!”菲儿白他一眼。 他也不生气,“你根本就是猜不到!” 菲儿有点挂不住,“谁说我猜不到,你是个皇子!” 他咬着一块肉,明显有一丝惊菲儿白了她一眼,这还不好猜吗,看的打扮就知道了,肯定是非富即贵。 “怎么样,我猜对了吗?”菲儿一脸的得意! 他不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已经默认了。 就这样,他俩痛痛快快的吃着。 不一会,就把整个狗吃个精光,菲儿舔舔手指上的油水,有点意犹未尽。 “还有吗?”他砸吧砸吧嘴,问着菲儿。 “木有了!”菲儿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暗道,你是猪吗,差不多都被你吃了,还好意思要。 “哦!那我们在烤点!”他一脸的兴奋。 “我才不要,我吃饱了,睡觉去!”说完,李菲儿打了个哈欠,便向内室走去。 “你真是个猪!吃饱就睡!”他在背后数落着菲儿。 菲儿瞪着水灵的大眼睛,刹有肆意的一回头。 “难道……你……”他一个指头指着李菲儿。 李菲儿一脸的疑惑。“我怎么了?”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一只纯黑色狗给烤了!”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菲儿心里有点毛毛的,来者不善啊! 随即摇摇头,“没有!”笑而看起来很值得人相信。 “你胡说,那是什么!”他的手指着不远处黑色的狗皮,还有些血迹。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吃了我的狗,你赔,你赔我!”他过去不顾形象的摇晃着菲儿。 菲儿被摇的头晕。 “你赔啊,你快赔我,你赔我的狗,你好狠心啊,它那么可爱,你怎么下的去手,你怎么能那样对它,我要你血债血偿!”他的动作有些偏激。 “放开我了!”菲儿使劲甩开他抓住衣领的双手,“你不是也吃了吗,你吃的最多,要是血债血偿的话,你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胡说,你一开始都没有告诉我你吃的是什么,要是我知道你吃的是我的狗,我一定会阻止你的!都怪你,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他气的脸蛋红红的,甚是诱人,菲儿有一种冲动,恨不得爬上去咬了两口,菲儿的目光无时无刻不透露出贪婪。 他捂着自己的脸蛋,他真是害怕这个丫头不顾一切的趴上去咬自己。 菲儿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45.第45章 :写下思念 哎!你要是这样说我也无话可说了。”菲儿双手抱着胸,大有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架势。 “你赔我的狗!”他一副蛮不讲理的模样。 听到这句话,菲儿有一种想要撞墙的冲动,怎么这么不讲理啊,和那个司马辰风有的一拼了,不过司马辰风貌似就是坏了点,爱说瞎话了点,远远没有他这么不讲理。 “哎!狗我已经吃了,赔不回来了。”菲儿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现。 “你……”那男子指着李菲儿,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不就是一条狗吗,看你也是个皇子,怎么会为了一条狗……”菲儿挖苦的说着他。 谁知到他打断菲儿的话语,“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知道什么啊,那狗是我姐姐送我的,我姐姐走了,那是唯一的纪念,如今,你却把它给吃了!”他一脸的丧气,瘫坐在石阶上,快要哭的样子。 菲儿看的不禁一阵心疼,这么漂亮的孩子在她面前哭了,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好了,不要伤心了,我错了,我在给你弄一只一模一样的狗不就行了吗?”李菲儿小声的安慰着他。 “不要,我就要那一只!”他嘴硬的说道,语气坚定无比。 菲儿头大,“可是你那只已经死了,还怎么给你!”菲儿眼睛瞪的大大的。 “都怪你,你吃了我的狗,你赔我!”他满脸的伤心。 哎,菲儿郁闷了好久,怎么扯来扯去还是车到了原来赔狗的话题上了。 “好吧好吧,这狗是你姐姐送的,我教你一个更值得你纪念你姐姐的办法。”李菲儿眼睛闪着精光。 “什么办法?”果然,他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满心好奇的想要知道李菲儿的办法。 菲儿看看天,已是黄昏时分。 “给我来!”说完,菲儿拉着他来到了自己的内室。 她做起了孔明灯! 不一会,便做了好几个! “你做这个烂灯笼干吗?这就是你说的纪念我姐姐的好办法?”他一脸的失望。 “不要急么,我这个灯看起来虽然普通了点,但是,不一样的是它可以在天上飞哦!”李菲儿一脸的精灵。 他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骗人,灯怎么可以在天上飞?”他鄙夷的瞪了眼李菲儿。 “真的,骗你是小狗,一会你就知道了。”菲儿投给他一个你且拭目以待的眼神。 他还是那副不相信的表情。 菲儿无奈的摇摇头,一会亮瞎这小子的眼! 菲儿全部做好后,拿着笔,准备在上面写字,却发现,自己不会用毛笔。 “哈哈,你不会写字!”他一脸爽朗的笑着,在菲儿眼里,他就是没心没肺。 菲儿给你他一个白眼,“谁说的,我只是不会用这种笔而已!” “好了,你写吧把你想说的话,写在着上面,它就会飞到天上,到时候你姐姐就可以看到了。”菲儿耐心的给他讲解着,谁知,他一脸的不高兴。 “怎么了?”菲儿疑惑不解的看着他,刚刚还好好的! “你什么意思,你咒我姐姐死是不是!”他一脸的生气。 菲儿诧异,“你不是说你姐姐已经……” “什么啊,我姐姐没有死,她只是不见了好久而已!”他黑着那种漂亮的脸蛋。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不过,你写下对你姐姐的思念,上帝在天上就可以收到,他们就会帮你满足愿望!”菲儿灵机一动,想出了这番说辞。 “上帝?”他疑惑的眼神,显然对于上帝这个词语不是很了解。 “就是神仙了,是神仙!”菲儿有点尴尬的笑着,原来他们这个时候还不知道上帝是什么。 “真的吗?你保证?”他不放心的问着菲儿。 “我保证!”菲儿拍着胸脯保证。 他的嘴角泛着一抹笑意,快速的在灯上面写下了一些李菲儿很多不认识的繁体字! “好了!”他投给菲儿一个明媚的微笑。 46.第46章 :看人脸色 “那我们走吧!”说完,两人愉快的向院子中间走去,每个人都提着好几个孔明灯。 “好了,我们快放吧!”李菲儿心情格外的开朗。 “行吗?”他还是有一些怀疑。 菲儿并没有回答他,菲儿一放手,一个孔明灯慢慢的向天空茫茫夜幕的怀抱中飞去。 “呀!真的飞起来了,真的飞起来了!”他高兴的手舞足蹈。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菲儿一脸的神奇。 “真是太神奇了,你好棒啊!”说完,他抱着菲儿开心的跳了起来。 此时,天空上方飘着几个孔明灯,白色的孔明灯在夜色中特别的显眼。 “太后,您看,那是什么?”太后身边的公公指着天空的孔明灯,对正在院子中间乘凉的太后说道。 “这……这是何物啊!”太后一脸的不解。 “太后,你看,这是白色的,会不会是不详之物?”他那个太监一脸的担忧。 “这可不好,速速去查查,看是后宫何人在作怪!”太后一脸的严肃,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这是她多年来坚信的话语,思绪不禁回到了多年前,她的眼色泛起一抹伤痛,往事如风,转眼间已经飞跃了这么多年,司马凌风那张刻骨的脸再次在她眼前浮现着,或许她这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收养了他,并让他当了皇帝。 那个太监望着天空孔明灯出现的方向,快步走出了寿安宫,向着洛离宫的方向走去。 “哎,想不到你还挺聪明吗!”男子夸赞着李菲儿。 李菲儿一脸的受用。 “那还用说吗!”菲儿洋洋洒洒的得意样。 “对了,你叫什么?”男子眉目含春的问道。 “我叫……你叫我菲儿就好了!”李菲儿很豪爽的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你叫什么啊?”李菲儿眨巴着眼睛问道。 “我叫闻人雨林!”他的眼睛满是笑意。 菲儿还是有点意外,闻人雨林!闻人仙镜!无形中,菲儿把他们两个扯在了一起,而且菲儿这才发现,他们长的还有几分相似! “额,好名字!”菲儿笑道,还是没有说出心中的疑惑,她才不要那么多事,自己门前的雪还扫不过来,哪有功夫理他。 “还好了!”他一脸的不悦。 “怎么了,你好像不高兴!”菲儿关切的问道。 “哎!明天就要回九幽去了!在也找不到像你这样有趣的人了!”他一脸的失望。 “菲儿,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他满脸哀求的握住菲儿的手,他很怕这个女人会不答应自己的要求。 “这个……”菲儿有了一丝为难,她想离开这个皇宫,离开让自己伤心的司马凌风,但内心还是有那么几分不舍。 “怎么了,你是担心北冥的皇弟不放过你吗?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答应的,看你住的地方都知道,你肯定不是他喜欢的妃子,是的话他也不可能让你住这么寒颤的地方!”闻人雨林一本正经的说着。 菲儿的心不禁被他的实话实说刺痛了一下,她现在也很迷茫,她不知道司马凌风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还是把她当做他权利之争的一个炮灰! “菲儿,不要拒绝我吗!”说完,他将李菲儿搂在怀里,抱得紧紧的,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此时,这么香艳的一幕,正好被太后身边的公公看见,他捂着眼睛,哎呦一声,便快步走了。 太后娘娘正端坐在寿安宫的院子里悠然的品着茶,看着星星,吃着茶点。 见那公公神色匆匆的跑回来,一脸的阴郁! “小德子,怎么回事啊?”太后板着张阴暗的脸。 “哎呦,太后娘娘,不好了!”他一脸的哭丧样,好像死了爹娘一般纠结。 太后很是惊讶,此时,这个公公在太后身边耳语一番,太后的面色黑的不能再黑! “你快去通知皇上,叫他速到哀家这里。”太后气的胸脯起起伏伏,显然很是刺激。 司马凌风正在秦琪儿的宫中。秦琪儿做在司马凌风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像是正在诉说着一些绵绵的情话。 47.第47章 :太后来了 “皇上,娘娘,小德子来了!说是太后娘娘速速请皇上过去!”小川子子毕恭毕敬的来报,心里有一丝忐忑,平时都是小顺子伺候的,他只负责看看门什么的。想不到今日小顺子病了,只能由他顶上,他心里可是紧张的很。 司马凌风皱皱眉头,放开怀中的秦琪儿,便快步向门外走去。 “皇上!”秦琪儿轻唤一声,但司马凌风并没有理会。 秦琪儿撇撇嘴,对身边的丫鬟道:“我们也去!” 几经辗转,一行人朝着洛离宫的方向走去。 “你先放开我!”菲儿被他抱的呼吸有点困难。 “不,我不放,你先答应我。”他孩子气一样的逼迫着菲儿先答应他。 菲儿一阵恶寒,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明事理,司马凌风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 “你先放开我!”菲儿挣扎着,他的力气实在大,菲儿怎么都挣脱不了。 嗅着他身上有一丝熟悉的香味,她无奈的摇摇头。 “哎!好吧,我答应跟你走,不过剩下的你去想办法吧!”李菲儿被她逼的实在无可奈何,只得答应他的要求,不过菲儿心里明白,司马凌风就算对自己不是真心的,他也绝对不会答应闻人雨林这个无稽的要求。 “太好了,你答应我了!”他高兴的想要抱着菲儿转几圈。 “你这个笨蛋!”闻人仙镜从背后出现了,狠狠的敲了他的头一下。 “姐姐!”他满心的欢喜,眼里的遮不住的喜悦。 “少废话,跟我走!”闻人仙镜一脸的焦急。 不等他开口,闻人仙镜便带着闻人雨林消失了。 菲儿一脸的惊讶,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便看见太后为首的一群人,轰轰烈烈的出现在洛离宫的门外。 菲儿心里大骇,还好他们刚才闻人仙镜出现,不然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他们岂不是要被人抓包了!菲儿不敢想结果了,而且他们刚才还是真正的孤男寡女,而且,还抱在一起,就算他们是清白的,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 “给我搜!”太后黑着她那张爬满皱纹的脸,看起来颇有还珠里容嬷嬷的味道。 菲儿一脸的无所谓,反正他们俩已经走了,自己的屋子里也没有什么。 司马凌风沉着脸色,他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搜到什么不该搜到的东西,他在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她和人偷情的事情是真的,不然到时候,这个女人可真是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他很清楚,在北冥,偷情的女子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在加上太后和秦琪儿对她的恨之入骨,她讨不到什么好果子的。 “太后,什么都没有!”一群侍卫毕恭毕敬的回答,说完,便知趣的退下了。 “太后这么大张旗鼓的不知所谓何事?”李菲儿一副云清雾淡的模样。 太后一丝冷冽的眼神划过小德子的脸,小德子心中一阵忐忑,太后看在眼里,她心里明白,小德子肯定不会无中生有的,想必是自己来晚了一步。 “哀家听说你和九幽的小皇子在这里偷情!所以特意和皇上过来看看,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太后的语气冷得骇人。 李菲儿不自觉的抬头看向司马凌风,但见司马凌风的脸色并不好看,旁边还有一个极其娇媚的秦琪儿,李菲儿顿时明白了,原来今晚他是要去陪伴秦琪儿!她的眼底划过一丝哀伤,并很快消逝,她在这一刻什么都想通了,这个男人终归不会属于自己一人,既是这样,还强求什么呢? 菲儿冷笑一声,并不惧怕太后骇人的眼神,还有她的身份。 “母后不是也搜过了吗,怎么什么都没有搜到,臣妾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些人无中生有,意欲落井下石!”李菲儿不动声色的将众人扫了一遍,但见太后身边的公公畏畏缩缩的。 菲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想必就是这个公共区通风报的信吧! “臣妾恳请太后,一定要将那个妖言惑众,污蔑皇上清誉的人严加查办!”李菲儿的眼底没有一丝的怜悯。 48.第48章 :小姐的坏脾气 但见那个公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太后,奴才冤枉啊!”他没有出息的哭了起来,看起来,很是怕死。 太后眼底闪过一丝苦恼和不忍,还有对李菲儿的恨意。 “小德子,你怎么能够这样做呢?”太后黑着脸。 小德子不语,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来人,把小德子带回寿安宫!”太后阴沉着脸,不带一丝感情。 “哼!你最好不要给哀家抓到什么把柄!”太后寒声说道。 说完,太后率先走出了洛离宫。 司马凌风给了李菲儿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眼神,跟着众人消失在洛离宫门口。秦琪儿一脸挑衅的走了。 众人走后,李菲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闻人雨林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耳朵里。 “姐姐,你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这么久,我好想你!”闻人雨林孩子气的说着,眼里满是对闻人仙镜浓浓的情意。 “我……哎!过去的不要在问了,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闻人仙镜刻意隐瞒着些什么。 “你……你是九幽的公主!”李菲儿指着闻人仙镜,脸上写满了惊讶。 “是啊,不过九幽的公主和北冥的公主不一样,九幽的母系社会,历代都是女主登基。”闻人仙镜悠悠的说完。 李菲儿一脸的惊讶丝毫没有褪去,这样说,这个九幽肯定就是女尊男卑了! “姐姐,我想把这个丫头带回去宫里!”闻人雨林一脸央求的看着闻人仙镜,他看的出来,她和她认识,所以,他恳求自己的姐姐帮自己想想办法。 “你是和姑姑一起来的吗,我好久没有见过她了,带我一起去吧!”闻人仙镜刻意的转移了话题。 李菲儿感激的投给她一个眼神。 “姐姐!”闻人雨林知道自己的姐姐不帮自己,反而变着法子的劝自己放弃。 “好了,走吧!”闻人仙镜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起来甚是骇人。 闻人雨林舍不得的望望李菲儿。 “菲儿,你要等我啊!”说完,依依不舍的和闻人仙镜走了。 望着再次冷冷清清的院落,菲儿有了一种莫名的伤感,司马凌风的那张脸再次浮现于自己的眼前,李菲儿长叹一声,今晚,他又要在秦琪儿身上卖力了。 这时,水绿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菲儿一脸的惊讶,急忙奔过去安慰她。 “不哭了,不哭了,怎么了?”菲儿满脸的关切。 水绿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呜呜……小姐……”水绿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不哭啊,慢慢说,慢慢说。”菲儿动作生涩的拍拍水绿的头。 水绿拿着菲儿递给她的手帕,边哭边说,声音哽咽无比!菲儿听得眉头都有些纠结了。 “今天皇上走后,小姐在房间里睡觉,那个秦琪儿就来了,她变着法的挑我的刺,说我弄坏了她的金钗,可是,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就这样,她把我关进了黑屋子,饿了我一天。”水绿大哭着。 菲儿听得心里很窝火。 “岂有此理,这个秦琪儿真是嚣张,要是给她三分颜色,她就开起了染坊!”菲儿叉着腰,一副欲要和秦琪儿一绝生死的模样。 “小姐,不要去了,水绿没事。”水绿边哭边央求着菲儿不要为自己惹麻烦。 菲儿哪是那种肯吃亏的料。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如果这一次我们不吭声,下一次她还来找我们麻烦!不能忍了!”说完,菲儿挽挽袖子,准备找秦琪儿大干一架。 “小姐,不要去!”水绿泪眼汪汪的望着李菲儿。 李菲儿像丧了气的皮球。 “好吧,我不去找她,哼哼,不过……”李菲儿眼底划过一丝狡猾。 水绿一阵恶寒,她多少还了解现在小姐的脾气,看来,这下子那个秦琪儿要遭殃了。 “水绿,你去找件太监的衣服来!”李菲儿命令着水绿,口气不容她有一丝质疑。 水绿听话的找来件衣服,李菲儿穿上衣服,还不忘用毛笔化个男孩子的眉毛。 “小姐,您这是?”水绿一脸的不解。 菲儿捂嘴偷笑,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这是干嘛啊?”闻人仙镜不约而来。 菲儿望了望她,“我……”李菲儿停了停。 49.第49章 :就你还想算计人 “看你这个样子,定是去算计她人吧!”闻人仙镜一眼就看穿了菲儿的阴谋。 菲儿点点头。 “哎!这种事情找我就好了。”闻人仙镜嘴角的显出一抹浓浓的算计,李菲儿一阵发抖,貌似这个女人比自己还狠。 “好吧,你差不多闹闹就好了,不要太过分啊!”菲儿不放心的说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闻人仙镜投给李菲儿一个大大的微笑。 此时,他们都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寝宫,司马凌风被这事闹的心里极度郁闷,也没有心思去宠幸别的妃子了。他的心里满是李菲儿这个女人的影子,他心里明白,这个女人肯定和九幽的小皇子有点什么,不然,不可能空穴来风的! 他无奈的揉揉太阳穴,怎么这个女人没有一天让自己省心的,还那么喜欢吃醋,他想她应该理解他的,他说过,他爱的人是她!可今天他看到这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满是生气和不愿意搭理。他也不想去宠幸别的女子,但为了他们的将来,他不得不委屈一下彼此。 此时秦琪儿的宫殿里,灯火通明,秦琪儿在发着脾气,这个该死的李菲儿都是因为她,自己的表哥才会半道而回的!她好不容易才让表哥过来宠幸她,却被李菲儿搞成这么个事情来! 此时一抹黑色的影子已经悄悄的潜入秦琪儿的宫殿里。 闻人仙镜不动声色的来到秦琪儿的卧室,没有一个人!她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她今天要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秦琪儿!虽然她和自己没有深仇大恨,但是貌似自己的两个朋友都挺讨厌她的。 闻人仙镜掏出一包药粉,掀开秦琪儿的的窗帘,洒在用来当做被子使用的毯子上,由于是夏天,并没有用被子。 药粉像长了脚似的,一下便渗进了被子床单枕头之上。 闻人仙镜嘴角的微笑渐渐的扩大,这下她定会奇痒难忍,欲火焚身而死的。 闻人仙镜望了望,非常满意自己的成果。 闻人仙镜再次回到洛离宫。 菲儿满脸的欢喜。“怎么样了?”菲儿关切的问道。 “哈哈,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闻人仙镜一脸的幸灾乐祸。 随即她的表情有点不放心。 “怎么了?”菲儿和水绿异口同声的问道。 “等我一会哦!”闻人仙镜的微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未央宫中,司马凌风已经准备睡去。 “谁?”他一脸的警惕。 “是我!”闻人仙镜淡淡的答道。 看见是他,司马凌风警惕的心方才放下。 “你找朕什么事?”司马凌风一脸无害的样子。 “夜深了,你说,我找你有什么事?”闻人仙镜跟他凑得极近。 司马凌风不禁后退几步,心里有些发毛。 “呵呵,皇上不要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她的眼神及其的勾引人,越是这样,司马凌风越是发毛,她到底有什么阴谋。 “只是想让皇帝陛下帮我一个小忙!”闻人仙镜皱皱眉头,一脸的俏皮。 司马凌风并没有因此而松懈! “只是想让皇上安安心心的睡上一天!”闻人仙镜把玩着司马凌风额前的一缕发丝,带着不容许人拒绝的神色。 “你……你要干什么?”司马凌风声音有了一丝忐忑。 “问那么多干嘛,我不是在和你商量!”闻人仙镜忽的变了脸色。 司马凌风一脸的委屈,此时,闻人仙镜有点疑惑的表情。 她板正司马凌风的脸,认真仔细的看着。 司马凌风心中大汗,她在干什么! “咦!你怎么和我长的有点像!”闻人仙镜一脸的疑惑不解。 司马凌风望着闻人仙镜,也有一丝疑惑,是长的有点像。 “真是奇怪了,你竟然和我有点像!哎,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我们兄妹呢!”闻人仙镜放开他,一脸无谓的说着。 “自己吃了吧!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说完,闻人仙镜扔给司马凌风一粒蓝色的药丸。 司马凌风拿着手里,他真的不想吃。 50.第50章 :满脸悲伤 闻人仙镜沉着脸,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示意他快吃,司马凌风扁扁嘴,无奈的吃掉。 顿时间,睡意袭来,他感觉头昏昏沉沉的。 “快去睡一觉吧!”闻人仙镜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意,接着便消失于未央宫中大殿上!还不忘带走司马凌风桌子上的茶点和水果。 洛离宫中,灯火通明,李菲儿三人吃着茶点和水果,一边听着闻人仙镜的计划。 “小姐,这样做会不会……”水绿眼底划过一丝不忍。 “放心吧,不会,我还觉得这样便宜她了!”李菲儿一脸的不解恨。 “我也有同感啊。”闻人仙镜叹了口气,“没有办法啊,谁叫我天生就一副菩萨心肠,舍不得下那么重的毒手。哎!真是造孽啊!”闻人仙镜一副捶胸顿足的模样。 李菲儿水绿不禁大汗起来,要是这样都称得上菩萨心肠,那这个世界岂不是木有坏人了,都成菩萨了! 就这样,一夜就这样匆匆而过! 第二天清晨,菲儿还躺在被窝里睡大觉,正做着美梦!不料,一个人急促的摇着李菲儿。 李菲儿睁开迷茫的双眼,但见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自己眼前。 “啊!”菲儿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皇后姐姐干吗打我?”慕宸妃捂着脸一脸的委屈。 “啊!抱歉,我不知道是你!”菲儿一脸的抱歉,想不到她说今天来还真的来了,心里不禁对他充满了好奇。 “好了,你起床洗漱吧!”慕宸妃皱皱眉,催促着菲儿。 “一会告诉你个好消息!”慕宸妃调皮的冲李菲儿眨眨眼睛。 菲儿可是一个好奇鬼,在慕宸妃的诱使下,快速的穿好衣服,洗漱完毕! “什么事啊?”菲儿凑近慕宸妃那张精致的脸问道,眼神充满了好奇。 “哎,我跟你说啊,秦琪儿生病了,还是一种怪病!”慕宸妃满脸的幸灾乐祸。 菲儿的心里一阵爽快,想不到这个闻人仙镜做事这个速度,不过,强忍住心里的愉悦,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的问,“什么怪病啊?”李菲儿歪着小脑袋问道。 “说来还真不是什么大病,我听熟络的太医说,秦琪儿是中了一种,需要找男人发泄欲火。”慕宸妃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浓了。 菲儿一阵丧气,“切,我还以为是什么怪病呢,原来是中了,找司马凌风给她解决解决不就行了吗!”菲儿的语气酸溜溜的。 “呀!怎么这么酸呢!”慕宸妃调笑着菲儿。 菲儿脸红红的,“我才没有在乎他呢,他想和谁上床就和谁上床。”菲儿极力的为自己辩解。 殊不知,是越抹越黑,慕宸妃不动声色的笑了笑,并没有揭穿她的真面目。 慕宸妃继续道:“哎!有趣的就在于下面我要说的!”慕宸妃的嘴角满是幸灾乐祸。 菲儿歪着脑袋,一副要知下回分解的模样。 “哎哎哎,谁知到我们亲爱的皇上大人,却在这个时候昏迷不醒!那个秦琪儿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了,皇上一直不醒,你说,她该怎么办,她还是太后的侄女,这下可把太后难为死了!”慕宸妃一脸的惋惜。 菲儿一口便把刚刚喝进去的茶全都喷下去了! 紧接着,两人大笑起来。 菲儿在心里大赞闻人仙镜!这个女人还真是损啊,这下秦琪儿要遭殃了。太后那个老女人也要跟上束手无策了!皇上昏迷不醒,没有男人给她解决,又不好去找别的男人,菲儿狠狠的出了口恶气,心里那叫一个自在啊。、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爽啊,你是没有看到太后那个老太婆的纠结样!”她很不顾形象的大笑着。 开心过后,菲儿便问她,“你也是那里来的?”菲儿脸上写满了疑惑。 “是啊!而且,我……我还是……”慕宸妃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 “你是什么啊?”菲儿疑惑的问道。 “我……”慕宸妃有点欲言又止了。 “什么啊,你快说啊,是男人也没事,我又不会笑话你!”菲儿很仗义的劝慰着她。 “你说对了,我就是男人!”说完,他的脸上泛着红润的光泽。 菲儿嘴巴张的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这也太狗血了吧! “你看看,你还是笑话我吧!”她一脸的悲伤。 51.第51章 :她很识趣 菲儿回过神,摇着脑袋,跟拨浪鼓似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很好奇,你怎么装女人装的那么像,第一次见你时,还……”菲儿刻意的没有说出来,她第一次见她时,她正在和司马凌风翻云覆雨。 “我……我也是禁欲太久了,总得解决一下吧!其实……”她的眼底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菲儿紧紧身体,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其实,我还是更喜欢女人的!”她邪邪的一笑,顿时间倾国倾城。 她渐渐的像菲儿逼近,菲儿忍不住往后退着,不一会,就被逼到了墙角! “你……你不要过来,我……我喊了!”菲儿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谁知,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你喊啊,看有谁会相信,到时候我就说是你逼我的,到时候看他们相信谁。”她一脸的阴谋。 菲儿欲哭无泪,此时水绿也不在! “不要怕,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她邪邪的一笑。 一下就把菲儿衣服扯去了一大片。 “哎!看把你吓的,我又不是男人了。”她一脸的幸灾乐祸,顺势放开的李菲儿。 李菲儿刚刚激动的心方才放进了肚子里。 “你吓死人家了!”菲儿快要哭出来了。 “你不会是要为那个男人守身如玉吧!”她撇撇李菲儿。 “好了,我们言归正题,你有没有办法回去?我可不想呆在这里,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有被那个男人占便宜。”她一脸的不爽。 “有啊,想必你也听说我为什么挨板子。”菲儿嘟着嘴,很不乐意提及自己的丢人事。 “恩恩,听说了,是擅闯皇陵,被里面的守墓者抓了。”慕宸妃淡淡的说着。 “是啊,皇陵里面有一颗蓝色的珠子,那个东西可以带我们回去。可是,那帮老不死的太厉害。”菲儿一脸的丧气。 “那怎么办,我们就在这里蹉跎一生吗?”她哭丧着一张脸。 “哎!慢慢想办法咯!”菲儿无力的说着。 “我看啊,你根本就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舍不得司马凌风!”慕宸妃一针见血的说着。 菲儿一时语塞,她不得不承认,确实有那么一半的舍不得。 “我知道有一个寺庙叫做伽蓝寺,那里有位高僧,我明天回去拜访他,如果你愿意走的话我们一起去拜访他。”慕宸妃眼底真诚无比。 “我也去,我i也去。”闻人仙镜也跑出来凑热闹。 “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上天是怎么安排的。”李菲儿颇有感触的说着。 “你是?”慕宸妃打量闻人仙镜一番,双眼看的有点色迷迷的。 李菲儿大汗,看来他没有说谎,她本来是一个男子。 就这样,慕宸妃怀揣着一颗忐忑的心回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菲儿和闻人仙镜两个人。 “怎么样,我这个办法不错吧!”闻人仙镜一脸的自信,想一个等待奖励孩子一样。 “是不错,不过不要做的太过火了。”菲儿不放心的交待着。 “哎呀,你放心吧,我不会要了她的命,今晚她就没事了,不过,脸上会出些难看的东西而已。”闻人仙镜说的云清雾淡。 菲儿实在笑不出来。 “好了好了不要想那多。”闻人仙镜安慰着她。 “其实,我弟弟也不错的!”闻人仙镜面露一抹狡猾之色,“你考虑考虑我弟弟。我想他不介意跟你一起走的。”闻人仙镜继续说着。 菲儿现在什么心情也没有。 “我们不合适。”菲儿说的直接无比。 52.第52章 :这个该死的女人 闻人仙镜知趣的不在说。 “对了,你弟弟是九幽的皇子,那你就是九幽的公主了,九幽是母系社会,那就是女王登基,你岂不是女王的候选人?”菲儿认真的揣测着。 闻人仙镜面露难色,似乎对于这一切并不想提及。 “是啊,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生活,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被束缚的。”闻人仙镜淡淡的说着,表情有些沉重。 菲儿的眼睛开始迷离,她总觉得她身上有着许多自己不了解的秘密,而她不愿意说,自己也不好意思问。 就这样,一天匆匆过去了! 次日清晨,慕宸妃穿戴整齐来了菲儿的住处。 “丫头,快起床!”她已经不动声色的来到了菲儿的卧室,菲儿穿着薄薄的一层衣物在床上呼呼大睡。 慕宸妃摇摇头,眼神不禁在菲儿的胸前飘移着,菲儿胸前的柔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无疑,这是致命的诱惑。 司马凌风昨晚就醒了,一醒来就知道了秦琪儿中毒的事情,他突然明白了,嘴角扯出一抹微笑,这个丫头真是损啊! 一下早朝,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见这个丫头。不仅心里想,貌似自己的身体更想! 他换了一件轻便的衣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心里有一丝忐忑,好像媳妇第一次见婆婆! 可是,当他踏入她房间门口时,丝毫没有意味到身后有人出现。 司马凌风的怒气燃起,她怎么能碰自己的女人,他怎么允许她这样做! “你在做什么?”司马凌风冲过去狠狠的赏了她一个耳光。 “皇上!”慕宸妃一脸的惊讶,她捂着自己的红红的脸,心里暗骂着司马凌风,只不过是摸一下而已,干吗这吗小气。 司马凌风气的火冒三丈,“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不许你碰她,滚,朕不想在看到你。”司马凌风指着她的鼻子吼道。 菲儿揉着惺忪的双眼,一脸的不知所措,这是什么情况啊!司马凌风怎么来了,为什么慕宸妃还挨了打的模样? “干什么,你们吵到我了。”菲儿嘟着嘴,不满的说着。 “臣妾告退。”慕宸妃乖乖的行礼告退了。 司马凌风黑着一张脸,大清早的就让他心情不好,这个该死的慕宸妃,居然敢染指自己的女人! “你干什么啊?”菲儿一脸不解的问。 “你老实告诉朕,你和慕宸妃有没有……有没有……”司马凌风舌头打结,一时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有没有什么啊?”菲儿歪着小脑袋,颇感到不解。 “有没有做……做什么对不起朕的事情!”司马凌风脸上泛着丝丝的红润。 菲儿吞了吞口水,随即眼睛一眨,“过来亲姐姐一下,姐姐就告诉你。” 司马凌风面色有点不善,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笑的出来,他不得不怀疑,她跟那个慕宸妃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不过,他还是乖乖的亲了。 菲儿一脸的得意,“我们共处一室,你说会干出点什么事情。”菲儿想逗逗司马凌风,她知道,司马凌风把她们之间的关系想歪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司马凌风黑着一张脸。 “看朕在怎么惩罚你!”说完,便将李菲儿压在身下, “不要了,臣妾不敢了!”她额头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以后不许跟慕宸妃来往!”司马凌风霸道的说着。 菲儿被他压得快要喘不过气了。 “为什么啊,我们有没有做什么出轨的事情。”李菲儿嘟着嘴,颇不满意的说着。 “朕说不许就是不许!”司马凌风沉着脸,满是怒意。 菲儿不禁明白是是怎么一回事,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好吧好吧!”菲儿答应着他,心里却在想,我偏要和她来往。 “这样才乖。” “菲儿,委屈你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那天太后的模样你也见了。”司马凌风一脸的疼惜。 菲儿勾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你为难,都怪我不好!擅自闯皇陵。”李菲儿嘟着嘴唇。 “你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司马凌风翻身下来,紧紧的将李菲儿拥在怀中。 “好,我不离开你!”菲儿一脸的幸福,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在离开这个世界。 “给我一些时间处理好这里的一切,到时候你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他轻吻着菲儿的额头。 菲儿心里诧异,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愿意放弃皇位和荣华,跟自己浪迹天涯吗?菲儿心里一阵感动。 “对了,你能不能帮我把那个蓝色的珠子拿出来。”菲儿想着自己不走,走得让她们俩走吧。 司马凌风放开李菲儿,面色不善。 “原来你是把我当做一颗棋子。”司马凌风沉着脸。 “原来在你心里跟本就没有爱过我,我只不过是你想逃离这个世界的踏脚石,想通过我拿到那颗珠子离开这里,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司马凌风狠狠的说道。 “不是的。”菲儿急得快要哭了,这个男人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 “哼!”司马凌风转过身,不在理会李菲儿。 李菲儿从背后抱住他,轻声的解释说,“我没有说要离开,我已经答应你了,就不会离开你,在说,我已经离不开你了!”菲儿第一次跟一个男生这么告白。 “那你为什么还要那颗珠子?”司马凌风不高兴的皱着眉,有点像小孩子和大人闹别扭。 “我不走,不代表她也不走啊!”李菲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司马凌风转过身体,一把抱住她,“你不许骗我!” “恩恩。”菲儿应声答道。 司马凌风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事毕,菲儿瘫软在他的怀里。 “累坏了吧?”司马凌风明知故问。 “是很累,没办法,碰到个技术这么不过关的。”菲儿这句话对于司马凌风是莫大的刺激。 司马凌风沉着脸,满脸的不悦,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刚才不说自己的技术不好呢,他发誓,要是这个女人刚才说,他一定会二话不说穿好衣服就走,不在理会她会不会欲火焚身。 53.第53章 :我还想多睡一会 “你怎么刚才不说朕的技术不好。”司马凌风寒着脸。 “我刚刚说的话你肯定会生气的,你一生气就走了,我才不要像秦琪儿那样,欲火焚身!”菲儿这个丫头还是听明白事理的。 司马凌风淡淡的笑了笑,说到秦琪儿他还真是感到有趣。 “秦琪儿的事情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吧!”司马凌风问着,其实他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心里很快活,想不到这个女人还会吃醋。 “没有啊,我不知道。”菲儿嘴硬的答道,她不想破坏在他心中的好印象,再说了,是闻人仙镜干的。 “你说谎,朕为什么会睡一天,都是拜你朋友所赐,你竟然敢跟朕说你不知道。”司马凌风板着脸,故意装作生气的模样。 “我,我只不过是知情不报而已。”菲儿有点心虚的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哎,朕就知道,一切跟你们脱不了干系。”司马凌风宠溺的吻吻菲儿的额头。 菲儿有些意外,歪着小脑袋,问道:“你不是应该生气吗?” 司马凌风淡淡的笑了笑,将她抱得更紧了。 “我开心啊,你终于为我吃醋了。”他一脸的宠溺,语气有着遮不住的欢喜。 菲儿闭了嘴巴,暗想,这个男人真是有病!自己把她的妃子毒了他都笑的这么开心,要是让秦琪儿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对他寒心呢! “朕会帮你把那个珠子拿出来的,不过,你要跟朕一起去。”司马凌风淡淡的说道,她一定要拉住这个小女人,不让她逃掉。 “你真是多心眼,还怕我跑了,好吧。”菲儿欣然答应着,心里比吃着蜜还甜。 “对了,我问你些事情。”司马凌风语气里满是宠溺。 “你问吧!”菲儿心里坦坦荡荡的。 “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司马凌风问道。 “她啊!”菲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但一想,他应该不会有什么恶意的。 “她叫闻人仙镜!她……”菲儿还未说完,司马凌风便接了过来,“九幽的二公主?”司马凌风面色一紧,有着说不出的担忧。 “你知道啊!”菲儿一脸的惊讶。 司马凌风淡淡的笑笑,“怎么会不知道呢,她可真是美名远扬啊!” “是吗,为什么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菲儿一脸的疑惑。 “呵呵,没说就算了。”司马凌风好像在刻意隐瞒着些什么。 菲儿的好奇心被司马凌风全部勾起了。 “你告诉我啊!”菲儿不依不饶的说着。 “还是你自己问她吧!省的……”司马凌风无奈的答道,他可不想惹麻烦,“你问她,想必她会告诉你的更详细。”司马凌风补加了这么一句。 “哦!”菲儿满脸的失望。 “九幽的小皇子长的可口吧!”司马凌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闻人雨林那张妖孽的脸蛋浮现在菲儿眼前,菲儿想都不想,“是啊,长的确实漂亮。”随即,便意识到了自己是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啊,不过,在我心里,还是你最漂亮。”菲儿立马改了口。 司马凌风一脸的受用,算这个丫头聪明,拐弯拐的快。 “你老实告诉我,那天你们到底干了些什么?”司马凌风继续追问着,脸色还很难看,司马凌风的小算盘早就打好了,要是这个女人不老实交待的话,他一定不会在搭理她了。 “我们……我们……”开玩笑,难道让她告诉这个男人,她和那个小皇子拥抱了,还很开心的吃了顿晚餐。她真不知道会怎么死。 “说啊,你们怎么了?”司马凌风脸色不善。 “他来找他的狗,问我见了没有,我说我才没有看你的狗呢,然后他很不高兴的,自己就走了。”菲儿一副说瞎话不眨眼的样子。 “真的是这样吗?”司马凌风有一丝不相信。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怀疑我背着你跟他有一腿?”菲儿不高兴嘟着嘴。 司马凌风有点尴尬。 “那到底有没有啊?”司马凌风不死心的问着。 “你觉得有就有吧!”李菲儿给司马凌风留下一个大大的难题! “好了,是我错了!我相信你。”司马凌风无奈的说着,事实上,他选择相信她是错的。 “这还差不多,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我不会跟任何人发生什么事情的,你放心吧!”李菲儿冲司马凌风俏皮的扎着眼睛。 忽地,李菲儿想起了什么似的! “司马凌风,你套我的话!”李菲儿气呼呼的瞪着司马凌风。 “呵呵,是你自己笨啊,你放心,朕不是太后,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最多免为其难的收了你1”司马凌风皱皱眉头。 此时,一个声音出现在洛离宫的门外。 “菲儿,我来找你玩了!”闻人雨林的声音带着无限的欢喜。 菲儿张大了嘴巴,一时间清醒无比。天哪!这如何是好,他们两人还没有穿衣服,他怎么能进来呢。 司马凌风眼底的怒意油然而生,顺势拉上了床帘。 此时,闻人雨林的脚步声已经很接近她的床前了。 “不要过来。我还没起床”菲儿急忙阻止他继续逼近的脚步。 “哈哈,你真是个小懒猪,你快起来啊,我带了只肥美的山羊,一会我们烤了吃。”闻人雨林一脸的不见外,他此时并不知道还有一个司马凌风。 “上次姐姐真是,干吗要把我拉走,我还想多跟你相处一会呢,对了,菲儿,我跟你说的……”闻人雨林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啊,你跟我说的字谜,我改天在告诉你答案。”菲儿急忙打断他说下去的话。 “我还想多睡一会,你先回去吧!”菲儿催促着他。 司马凌风的脸黑的比墨碳更甚。 谁知,闻人雨林根本不知道菲儿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给你说字谜了!”他的语气满脸不解和疑惑。 54.第54章 :万年冰山 司马凌风的脸万年冰山一样,菲儿心虚的别过头,她真害怕他会生气,可是,貌似他已经生气了。 “菲儿,你怎么了,今天好奇怪,你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他不知趣的继续追问着。 菲儿有一种想死的冲动。 “朕的皇后不可能和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司马凌风的声音不寒而栗。 “你们,你们昨晚……”闻人雨林哭丧着一张脸。 “我们昨晚睡在一起了。”司马凌风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模样。 “你们怎么能睡在一起,她是我的。”闻人雨林霸道的说着。 “他是朕的皇后,朕怎么不能跟她睡在一起,你赶快出去,不要打扰朕跟皇后翻云覆雨。”司马凌风一脸得意的神色。 “你们……哼!”说完,闻人雨林气呼呼的走了。 “我……”菲儿想说什么,却被司马凌风的目光呵斥住了。 “我们没有什么的!”菲儿解释着。 但司马凌风根本就不愿意在相信她了,“菲儿,朕哪里对你不好了,你说出来,朕可以改的,但你不要这样三心二意的好不好,你让朕对你很失望的。”司马凌风的眼底满是心疼。 菲儿哇的一声抱着司马凌风哭了起来。边哭边解释着一切。 司马凌风听后,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好了,不哭了,以后不要在这样沾花惹草了!不要每一次让朕满心欢喜的来,1却垂头丧气的去。”司马凌风眼底满是疲倦。 就这样,两人度过了快乐的一天。 之后的大半个月里,司马凌风总是煞有似无的来这里看看李菲儿,和她云雨一番。 慕宸妃自那次以后,在没有出现过,菲儿一直纳闷,那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司马凌风要那么生气。 “小姐,小姐,可以回家了!”水绿高兴的向菲儿奔来。 “回什么家?”菲儿一脸的诧异。 “回丞相府啊,皇上听说夫人病了,特意陪小姐回家探亲。”水绿一脸的得意。 菲儿大汗,自己已经被打入冷宫了,怎么司马凌风还这么……随即叹了口气,原来他这样做,是为了讨好自己爹爹啊! 随即有气无力的应了声,“哦,知道了,我这就收拾一下。”菲儿撅着嘴。 菲儿好好的梳洗打扮一番,梳了个好看活力的发型。 望着镜子里的漂亮的脸,菲儿很是满意。 “小姐真漂亮!”水绿甜甜的夸耀了李菲儿一声。 “你家小姐能不漂亮吗!”李菲儿自恋的说着。 水绿轻笑一声,她还真是不害臊,自己夸自己。 “好了,小姐,我们快走吧,皇上在御书房等着你呢!”水绿催促着李菲儿。 一听到司马凌风这个名字,菲儿便有些迫不及待了。 终于,李菲儿在忙完了一切的琐事之后,便带着水绿出门了。菲儿一踏进御书房,便看见了焦急等待的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不满的撇了李菲儿一眼,“你怎么才来啊!” 李菲儿撅着嘴,“那我走了。”说完,气呼呼的准备向外走。 司马凌风一把拉住李菲儿的胳膊,柔声说,“好了好了,我错了,今天真漂亮。”司马凌风的眼底满是赞赏之色。 李菲儿心里吃了蜜似的。 两人就这样出了宫。 他们并没有做马车,丞相府离的不是很远,不多时,司马凌风便和李菲儿来到了丞相府。 望着这个陌生的地方,菲儿开始心悸! “哎呀,皇上来了!”萧检急忙带着夫人和儿子迎接。 “老臣……”萧检意欲下跪。 “爹爹别跪了!”李菲儿一副我说了算了的模样。 萧检目瞪口呆的望着李菲儿。 司马凌风脸色有点不善,这个该死的女人,好像她说了算一样,可是无奈只得道:“自家人不必多礼,今日不谈君臣。”司马凌风一脸的好脾气。 紧接着,司马凌风宠溺的搂着菲儿的腰,一家人进了正厅,菲儿一开始还担心会有些拘束,毕竟他们不是一家人,现在看来,一点也没有拘束的感觉。 一旁的林展抱着一大堆的礼物。 “哎呀,皇上太客气了,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礼物。”萧检精明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心里大赞着司马凌风懂礼貌。 “啊,有礼物,我看看是什么。”一个小家伙径直的抢了一个盒子过来,意欲撕去上面精明的包装。 “寒儿,怎么这么不知礼数。”萧检沉着脸,训斥着这个名叫萧寒的男孩子。 只见他撇撇嘴,不高兴的放下东西。 “呵呵,不碍事的,喜欢就打开吧。”司马凌风一脸的随和。 “还是这个哥哥好,爹爹你是个老古板。”他狡猾的一笑,还不忘数落自己的爹爹一番。 “你这个混小子,给我站住!”萧检一脸的火大。 “我就不站,就不站,你来追我啊,来啊!你杂追不到我。”他抱着一个盒子就跑向了远方,萧检追了几步,边气喘吁吁,只得作罢。 萧检略带的抱歉的道,“呵呵,让皇上见笑了。” 司马凌风嘴上说着不碍事,但心里狂汗了一把,怎么这家人都是活宝呢! “皇上能带小女回来探亲,老夫真是感激啊。女儿啊,以后可不要在让大家担心了。”萧检一副知女莫若父的神色。 55.第55章 :姐姐的相公 李菲儿有点挂不住了,她低低头,声音像蚊子似的,“恩,我知道了。” 聊了一会,李菲儿想去看看她以前住的房间,于是,司马凌风陪着她去了。 在水绿的带领下,不一会便到了,一个清秀的院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呵呵,想不到皇后住的院子还这么像大家闺秀。”司马凌风脸上满是戏虐,看不出的褒奖还是挖苦。 李菲儿心里一阵不爽。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像个乡野村夫吗?”李菲儿嘟着嘴。 司马凌风不语,叹了口气,“哎,不好说啊!自己心里明白就够了。”司马凌风嘴角扯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李菲儿瞪他一眼不在言语。 “姐姐,姐姐!”此时,一个漂亮的小男孩出现在李菲儿面前,嘴巴极甜的喊着菲儿姐姐,菲儿的心一下被他可爱的外表俘虏了。 菲儿认得他,他就是自己的弟弟,看起来只有七八岁那么大。 “姐姐,你看!”他献宝似的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看起来很是名贵,菲儿心里暗想,这个司马凌风出手还真大方。 “呵呵,挺漂亮的。”菲儿一脸的明媚。 听到菲儿赞赏,他像吃了蜜一样。 “姐姐,你陪我玩吧!”他拉着菲儿的手央求着。 这么漂亮的小男孩,菲儿怎么舍得让他失望。 “好啊,姐姐陪你玩。”菲儿欣然的答应了。 “姐姐,你让你相公回去吧。”这个小男孩说出了这么一句令司马凌风不爽的话。 菲儿疑惑的望望他粉嫩粉嫩的脸,在去看看司马凌风略带生气的脸,淡淡的笑笑。 “为什么啊?”菲儿俯下身,摸着他的头。 “他老是欺负姐姐。”他昂首挺胸的说着,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司马凌风的脸黑到了极点,这个小男孩自己第一次见,他也没有在他面前欺负过他的姐姐啊,他怎么说自己欺负他的姐姐呢?司马凌风心里充满了疑惑。 “你姐姐的相公对你姐姐可好了!”林展在一旁插了一句。 那个小男孩嘟着嘴,沉下了脸,“你胡说,我爹爹说了,司马凌风这个王八蛋打我姐姐!” 司马凌风脸黑到了极点。众人皆面面相觑。 “你不要胡说,胡说姐姐就不理你了。”菲儿威胁着他。 谁知,他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爹爹还说了,姐姐的相公有很多个女人,那些女人整天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还说这样的男人猪狗不如,叫我以后不要向他学。”他口无遮拦,不知道哪句话好哪句话不好,一股脑的把自己听到了全部都说了出来。 此时的萧检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好好的,谁在说我。”萧检揉揉鼻子对自己的夫人说道。 “你啊,整天都是疑神疑鬼的,还说皇上对我们家阮儿不好,你看看,你失算了吧!”萧夫人厉声数落着萧检。 萧检嘿嘿的笑了笑,“夫人教训的是,想不到这个皇帝对我们家阮儿真的挺上心的。”他的眼睛里满是遮不住的喜悦,看到自己的司马凌风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好,他的心终于可放到肚子里了,不用在左思右想的。 此时的李菲儿一脸尴尬的望着司马凌风,司马凌风寒着脸,表情甚是骇人。 “姐姐,你看,他生气了,看来爹爹没有骗我。”他手指头指着司马凌风的鼻子说着。 殊不知,他这样的做法以已经严重伤害了一个一国之君的尊严。 “萧苑,这就是你爹教出来的儿子!”司马凌风大声的吼道。 “朕好心好意的陪你回家探亲,你爹就是用这种方式欢迎朕的吗!”他一脸的火大。 “你这个该死的小孩子,去告诉你爹,朕不要你姐姐了。”说完,司马凌风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菲儿一脸的苦恼,急忙追去,谁知那个小男孩一把搂住菲儿的腿,“姐姐不要追他,叫他走。”他一脸的大哥样,菲儿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一会,司马凌风的身影便消失在李菲儿的视线里。 “小姐,现在怎么办啊,皇上生气了。”水绿一脸苦恼的望着李菲儿。 李菲儿无奈的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都是你啊,干吗要在人家说人家的坏话。”李菲儿不高兴的瞪了这个这个小男孩。 水绿心里也不舒坦,“是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水绿添了把柴。 那个小男孩那里是省油的灯。 56.第56章 :没事的啊 他的小脸马上沉了下来,“你们这两个该死的丫头,我好心帮你出气,你还说我错了。”他狠狠的给了李菲儿的一巴掌。 菲儿摸着像微风拂面的巴掌,心里想哭有想笑。 不一会,萧检便来了,显然他是听说了! 他手里提着那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还在不服气的挣扎着,“你放开我,别提着我,是你说的,都是你教的……”他依旧嘴硬的说着。 萧检一把将他丢在地上,“我什么时候教你了。你在这个混小子,就是傻瓜一个。”萧检厉声数落着他。 “看看,现在你姐夫不要你姐姐了,你开心了吧。”萧检脸上满是怒意。 “爹爹,不要骂他了。”菲儿有了一丝不忍,真怕把这个可爱的弟弟骂哭了。 “哎,这小子……”萧检一副苦恼的模样。 “女儿啊,你就安心的在这住几天,想必皇上也是一时生气,过几天定会接你回去的。”萧检柔声劝慰着李菲儿。 菲儿才不担心呢,他不叫自己回去更好。 “好吧。”菲儿满心欢喜的答应。 “这孩子,被抛弃了还这么高兴。”萧夫人一脸的鄙夷,怎么自己生了这么一对姐弟。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在地上哭吧!”萧检很挑逗的说了一句。 菲儿觉得和他们的距离近了很多,他们这一家人是这么的亲切,想必萧苑没有入宫之前过的定是很幸福的。 就这样,李菲儿决定住在这里几天,要是那个男人不接自己回去,自己也就不回去了。 话说司马凌风气呼呼的冲出了丞相府,并不急于回宫,而是在大街上乱窜,林展大气也不敢出的跟在他的身后。 司马凌风饶了一个圈,有拐了个弯,方才停下,“这个该死的萧检,他居然敢骑在朕的头上了。”司马凌风满脸的怒火。 “皇上,萧丞相这个人刚正不阿,应该不会是那种小人。”林展强忍着笑,心里却在说,萧丞相的小公子说的句句属实啊,皇上您老人家犯不着跟自己生气。 此时,但见小顺子和小川子神色慌张的奔来,“哎呦,皇……公子啊,我们可找到你了。”小顺子一脸的焦急。 司马凌风疑惑在皱皱眉头,“什么事啊?”他有点不耐烦的说着。 “是……是秦贵妃怀孕了。”小顺子用着三人听得到是声音说着。 “真的?”司马凌风脸上有着忧喜参半的表情。 “是啊,皇上快回去看看吧!”小顺子脸跑的红红的。 此时的李菲儿并不知道秦琪儿怀孕的事情,开心的和家人吃了饭,准备去午休一会,刚躺在床上,闻人仙镜如鬼魅般出现了,她一脸挑衅的模样,甚是让人不安。 “怎么了啊?”菲儿疑惑的望着她,心里寻思着自己何时得罪她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闻人仙镜脸上没有半点喜色,语气冷冰冰的。 “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啊。”菲儿皱皱眉,她真的没有得罪她啊。 “哎,其实不是我啊!”闻人仙镜换了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是我弟弟啊,你到底在怎么得罪他了,他躲在被窝里都不愿意出来。”闻人仙镜一脸的忧愁。 菲儿松了口气,不禁叹了口气,“这个……”菲儿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说啊!”闻人仙镜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是这样的,那天,我在院子里……然后你弟弟就抱着我,让我跟他回九幽,在然后你就出现了!接下来太后那帮子人便来了。”菲儿一五一十的说着。 ‘“我是在之后一点!”闻人仙镜皱皱漂亮的眉毛。 菲儿有点不好意思说了,但还是如实告知了闻人仙镜。 闻人仙镜纠结了一会,“这个司马凌风也太欺负人了吧!那么刺激一个纯情的小孩子。”闻人仙镜不知是在说风凉话还是在为自己的弟弟担心,在李菲儿眼里,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算了,反正他现在也回九幽了!”闻人仙镜一副云清雾淡的表情。 菲儿很是鄙夷了她一眼,她怎么这么爱看人家笑话。 “对了,我听说……没,没什么。”闻人仙镜赔着笑脸,并不想把秦琪儿怀孕的消息告诉李菲儿。 李菲儿疑惑的望着闻人仙镜,“说啊,你听说什么了?” 闻人仙镜思索一番,一拍桌子,“我还是告诉你吧,你先有个心理准备,秦琪儿怀孕了。”闻人仙镜皱皱眉毛。 李菲儿的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司马凌风要做爹了!李菲儿愣了愣。 “他要做爹了,应该很开心吧!”李菲儿心里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既然选择他了,就要接受这一切,他是皇帝,注定要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闻人仙镜一针见血的说着。 “好了,不要不开心了,我们出去逛逛吧。”闻人仙镜提议。 “好吧。”李菲儿欣然的答应了。 两人并肩走在街上,不一会就吸引了诸多的目光。 路过闹市,闻人仙镜对于街上一些新奇的小玩意还颇感兴趣,李菲儿沉闷着。 “菲儿!”一个美妙绝伦的声音出现于李菲儿的耳边,李菲儿抬头,南宫律羽那张倾城的笑脸映入眼帘,伴着太阳刺眼的光芒,菲儿一时看不真切了。 “想不到真的是你!”南宫律羽一把将李菲儿拥在怀中,并不在乎路人的眼光。 菲儿有点措手不及,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使菲儿舍不得推开他,若此时司马凌风看见,定会跟南宫律羽拼个你死我活的! “干吗啊这是,分开分开!”闻人仙镜一脸的不爽,把他俩扯开了。 南宫律羽方才知道自己刚才的失态。 “抱歉,菲儿,我一时太激动了,所以才……”南宫律羽脸色泛着微红,刹是好看,一向色狼的菲儿怎么会忍心责怪! “啊,没事的。”菲儿一脸无谓的笑着。 闻人仙镜不满的撇撇嘴,不知道为何,她在心里力挺司马凌风,看到南宫律羽和李菲儿亲热,她心里很不爽,虽然她也不是很喜欢司马凌风,但她不喜欢别人抄他的后路。 李菲儿略带尴尬的望望闻人仙镜,闻人仙镜正一脸不满的看着南宫律羽,在上下打量着她。 57.第57章 :熟悉的心 “看什么?”闻人仙镜语气不善的蹭了蹭正望着她的两人。 “这位是?”南宫律羽询问的眼神。 “啊!这个,是……是我朋友!”李菲儿一脸的笑容。 “哦,原来是菲儿的朋友啊,怪不得一看就觉得并非常人!”南宫律羽一脸的明媚。 闻人仙镜撇撇他,他的话她还是很受用的。 闻人仙镜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电灯泡! “你们玩,我有事先走了!”闻人仙镜有点不乐意的说道。 “那你走好!”南宫律羽一脸的无害,心里却盼着闻人仙镜快走。 闻人仙镜瞪了他一眼,愤愤不平,“你这话什么意思?就那么希望我走吗?”闻人仙镜语气充满了怒意。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律羽急于解释,但他心里却在说,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当我傻啊,我今天不走了。”闻人仙镜双手抱着胸,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此时,路人不约而同的看来。 “镜儿!”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在闻人仙镜耳边,闻人仙镜下意识的望去,但见司马辰风如圣洁的仙女一般,踏着云彩而来! 闻人仙镜皱皱眉头,显然,很不乐意见到他。 司马辰风走到闻人仙镜跟前,下意识的就去拉她的手,闻人仙镜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急忙避开了,菲儿看在眼里,她是知道闻人仙镜皮肤冰冷的事情的。貌似这个司马辰风不知道,闻人仙镜也不想让他知道。 司马辰风抽回手,显得有点无趣,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闻人仙镜。 李菲儿此时的怒火攻上心头! “哼,你这个该死的小正太,为什么害我。”李菲儿冲到司马辰风跟前,一手揪着他的衣领,一手挥着拳头。 司马辰风眼底透漏出一抹畏惧之色,投给李菲儿一个大大的微笑。 李菲儿可不想闻人仙镜那样受用。 “哼,你小子少跟我来这一招!这笔账我今天要好好的和你算清楚。”李菲儿及其邪恶的看向他嫩的可以掐出水的小脸。 司马辰风脸色一沉,这个女人要干什么,干吗盯着自己的脸看,难道,她要毁了自己的容? “哼哼!知道怕了吧,现在晚了!”李菲儿歪着嘴巴,很用力的捏着他粉嫩的小脸。 “啊……痛死了,师兄,师兄救命啊!”司马辰风歇斯底里的喊着,周围的人群不约的看向李菲儿,议论纷纷,仿佛在说,这是谁家的女儿,这么刁蛮! “看什么看!”李菲儿凶了凶周围看热闹的人群。 “皇兄!”司马辰风故意装作一副很惊讶的表情。 李菲儿心里暗叫不好,怎么司马凌风总是阴魂不散!下意识的放开司马辰风的脸蛋,向后望去。一回头,连个人影都没有,菲儿知道自己中计了。 “哈哈,你这个笨蛋!爷不陪你玩了!”说完,司马辰风转头就跑。 “算你小子跑的快。”李菲儿愤愤不平的朝着司马辰风的背影踢了两脚。 “哎,无聊,我走了。”说完,闻人仙镜也消失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菲儿,你还好吗?”南宫律羽一点都不知道避嫌,紧紧的抓住李菲儿的手。 菲儿抽了出来,略带着一丝尴尬,“我还好!”她笑的有那么一丝牵强。 “辰师弟就是这个样子,你不要介意才好。”南宫律羽脸上的笑容想春天的花朵一般好看,灿烂! “怎么会呢!”菲儿客套的说着,表面看起来大度,实则,菲儿发誓,自己在看到他,一定要戳烂他的脸。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气愤有点尴尬!”哼!你这个该死的丫头,居然敢背着你相公,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拿着糖葫芦,叉着腰。 众人不禁对他俩指指点点。 李菲儿头疼无比,此时,南宫律羽却一脸亲和的走向萧寒,早就听闻左丞相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想必这位就是小少爷吧!”小弟弟,不能这样说,我和你姐姐只是朋友。“南宫律羽一脸的明媚! 李菲儿头疼无比,此时,南宫律羽却一脸亲和的走向萧寒,早就听闻左丞相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想必这位就是小少爷吧!”小弟弟,不能这样说,我和你姐姐只是朋友。“南宫律羽一脸的明媚! “你胡说,你们分明就是有一腿,我都看见了,我要去告诉漂亮哥哥。”他一脸的不善。 南宫律羽狂汗,怎么这个小孩子这么难缠! 他还是忍住了想发火的冲动,柔声道,“乱说话的孩子可不好,鼻子会变长的,可难看了。你这么可爱的男子汉,怎么能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说三道四。”南宫律羽哄着萧寒,他知道小孩子最不喜欢被人说成孩子,所以,他顺应了这个小孩子的心意,结果可想而知。 “漂亮哥哥,我不说,你们好好玩,我找花俏去了。”说完,便迫不及待的拿着自己的糖葫芦走了。 李菲儿着实惊讶了一把,倒不是因为南宫律羽哄走萧寒,而是因为,萧寒说要去找他的红颜知己,李菲儿轻叹一声,想不到古代的小孩子都这么早熟。 58.第58章 :我帅不帅 想想自己八岁的时候,跟傻瓜一样,还在和自己同桌划分楚河汉界,不时还会挣个面红耳赤,李菲儿不禁笑了声,童年所做的事情总是那么滑稽! “菲儿,你怎么了,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了?”南宫律羽一脸的和煦,菲儿有点醉了。 “啊,没有,只是想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忍不住笑了出来,抱歉,让你见笑了。”李菲儿一脸的惭愧,脸上泛着一丝微红。 “跟我就不要这么客气了,你要是在这么客气,我就要生气了。”南宫律羽锋芒不露的威胁着朱筱筱。 朱筱筱憨憨的笑了两声,“好吧好吧!” “闹了半天,你肚子该饿了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南宫律羽一脸的和煦,如沐春风一般,顿时使人觉得神清气爽。 “好啊好啊!”菲儿愉快的答应了,要知道她李菲儿可是最爱吃的,对美食向来的来者不拒的。 南宫律羽暗自偷笑了一番,早知道就用着一招对付她了! 随即,南宫律羽顺势牵起了菲儿的手,菲儿也不是很在意,牵就牵吧,反正自己也不讨厌他。 就这样,两人一起来到了酒楼门口! 李菲儿抬头一看,“春风楼”三个烫金大字格外的惹眼,在看看里面,装修的跟天堂似的。 “怎么样,这里还好吧!”南宫律羽一脸的得意,在来之前他就盘算好了,这个丫头一定会喜欢这里的。 “恩恩,太漂亮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饭店。”菲儿一脸的感叹。 “饭店?”南宫律羽疑惑的看着李菲儿,显然对于饭店这个词语不是很理解。 ‘“啊……就是酒家,客栈的意思。”菲儿笑着解释道。 此时,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急忙迎来,“哎哟,客官里面请,里面请!”他脸上是遮不住的热情。 他们进了去,找个个静僻的雅间做了下。 南宫律羽将菜单递给李菲儿,“菲儿想吃什么自己看。” 李菲儿没有推却,她拿着菜单实在看不懂,却又不想失了颜面,只得装起了样子。 “就要你们这里的招牌菜!”李菲儿对店小二说道。 店小二口才不是一般的溜,直把他们酒家的各种菜说的更神仙才能吃到的佳肴一样,经过一番交战,终于点完了菜! “哎呀,想不到这么巧,在这里见到了南宫兄!”一个面若冠玉的男子进来了。 南宫律羽面色有点不善,显然不是很喜欢这个男子。而这个男子菲儿认得他!他就是南越的太子,姓什么上官,叫什么还真不知道。 “想不到皇后也在。”他一脸的明媚,声音还是那般的动听。 “呵呵,竟然南宫兄佳人有约,那在下也不便打扰南宫兄花前月下,告辞!”说完,他投给菲儿一个诱惑的目光,便消失在雅间门外。 “不理他!”南宫律羽淡淡的笑着。 此时,点的菜已经开始陆陆续续的上了,菲儿不禁感叹,这速度,真是快的惊人。 “这里上菜的速度尤其的快,我就是怕你等急,所以特意来了这里。”南宫律羽眉目之中隐含着无限的柔情。 菲儿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个男子如此体贴,不禁想起了司马凌风,怒火不由得上来了,这个该死的贱男人,都快要做别人的爹了,在也不是自己的了。 “怎么了?”南宫律羽望着菲儿一脸的不高兴,忍不住问道。 “啊……没……没什么,快吃吧,我饿死了!”李菲儿转移了话题,此时,美食比司马凌风更重要。 南宫律羽无奈的笑笑,夹了一块大大的鸡腿放进她的盘子里,“多吃点,瞧你瘦的。”南宫律羽一脸的宠溺。 菲儿不好意思的笑笑,对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扫荡起来,不一会就觉得肚子鼓囊囊的。 菲儿不好意思的对南宫律羽抱之一笑,“我吃饱了!” 南宫律羽还未来得及答话,便见一个小小的影子闯了进来。 “该死的丫头,居然也不叫我。”小娃娃气呼呼的望着两人。 两人有点傻眼了,怎么这个小子总是阴魂不散! 望着眼底满是哀伤的弟弟,李菲儿充满了疼爱,“怎么了,看你一副不开心的样子。”李菲儿拍拍他的头。 “姐姐,你说我帅不帅?”他嘟着嘴,扯着李菲儿的衣角问道。 菲儿忍住大笑的冲动,坚定的点的点头,“帅啊,你是最帅的!”菲儿轻轻的捏了捏他粉嫩的小脸。 “可是,为什么花俏不喜欢我,她不跟我玩。”他哭丧张一张脸,满是不悦。 菲儿大汗了一把,屁大点的孩子还学人谈恋爱,看看,受伤了吧,心里难受了吧! “姐姐跟你说啊,女孩子……”李菲儿想好好的开导他。 谁知,他一把抢过了话茬子,“哼,女人都是坏蛋,我在也不理她了。”说完,他拽下一个鸡腿美美的吃了起来,还不忘给自己倒杯茶水,他吃的叫一个美,都不用筷子。 他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一桌子的菜洗劫一空!李菲儿和南宫律羽呆呆的望着这个小娃娃,对于他是怎么吃下去的很是怀疑。 59.第59章 :你竟然勾引皇后 “看什么看,我知道我长得帅。”他一脸的自信,还吸了吸手指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呵呵,还要吃吗?”南宫律羽看着没有吃饱的小娃娃,心里满是笑意,不禁心生疑惑,这个小孩子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胃口这么好! “恩恩,要!”他坚定的点点头。 菲儿大汗,怎么这个孩子是猪啊! 南宫律羽吩咐店家,照着原来的菜色,上了另外一桌,那小子吃的津津有味。 “对了,你住在哪里啊?”菲儿一脸的好奇,他应该不大可能住在皇宫里。 “我就住在春风楼,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南宫律羽提议。 “好啊!”菲儿信欣然答应了,说实话,对于南宫律羽的房间会是神马样子,她还是很好奇的。 “姐姐,我吃饱了,我走了!”这个孩子擦擦嘴巴,还不忘拽下个鸡腿,边啃着边向门外走去。 菲儿有点哭笑不得了。 “呵呵,我们去吧!”南宫律羽对李菲儿和煦的一笑。 就这样,李菲儿随着那南宫律羽上楼了,殊不知,背后有另一双眼睛在看着。 在南宫律羽的带领下,李菲儿进入到了酒楼的最繁华的地带。 “到了!”南宫律羽微微一笑,但见一间外观华美的房间映入眼帘。 “呵呵,想不到他们客栈还有这样漂亮的房间。”李菲儿感叹一声,随着南宫律羽进去了。 南宫律羽关了门,菲儿突然有一种偷情的感觉! “喝杯茶!”南宫律羽悠悠的为李菲儿倒了杯茶。 李菲儿接过杯子,轻轻的抿了口。 菲儿打量着四周,这个酒楼的房间可以跟皇宫媲美了! “菲儿!”南宫律羽握住菲儿的手。 望着如此绝色的南宫律羽,李菲儿咽了咽口水。 一时舍不得甩开了。 “菲儿,我喜欢你!”南宫律羽眼睛里满是深情。 菲儿有点惊讶,虽然以前她也猜到了,但她想不到会在这样的环境下说出来。 “我……”菲儿想说自己有喜欢的了人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人家的情意,要是直接说了不是太伤人自尊心了吗! “菲儿,不要拒绝我。”南宫律羽将菲儿拥进怀中,一刻也不愿意放开。 李菲儿呆呆的,任由他抱着,就是因为她的不反抗,给了南宫律羽更进一步的勇气。 他轻抚着菲儿乌黑的发丝,滑到她光滑的脸颊上,他轻轻的含住菲儿娇嫩的唇,舌头顺势探了进去,尽情的吮吸她嘴里的甘甜。 菲儿呆呆的,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种感觉她在熟悉不过了,脑海里司马凌风的那张脸在次出现,想象起他无数次轻吻自己的样子,心中对这个吻有了一丝的依恋。 南宫律羽的双手开始不安分的在她的胸前和腰间游走,动作熟练的解开了她的束带,衣裳在一瞬间尽数滑落。 菲儿一瞬间清醒了,她在做什么,如果司马凌风知道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更何况,自己对南宫律羽只是仰慕。 南宫律羽也知道这样做不妥,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他太想要得到这个小女人了! “你们在做什么!”司马凌风一脚踢开门,脸黑的比墨更甚,身后跟着的是林展和那个姓上官的。 “司马凌风!”李菲儿拾起自己的衣裳,急忙披上,她知道,这一次怎么解释都是徒劳了,司马凌风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李菲儿怨恨的瞪了瞪那个姓上官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泄的密! “南宫律羽,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勾引朕的皇后,朕这一次,一定不会放过你,就算你的父皇知道了,也定会把你交给朕处置。”司马凌风黑着一张脸,眼底满是恨意。 李菲儿卷缩着身子。 “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怎么处置,我一句怨言都没有,但是……”南宫律羽不舍的看了李菲儿一眼,是自己的一时冲动害了她。 “哼,怎么处罚这个贱人,就不用你操心了!”司马凌风冷冷的说道,身后窜出很多侍卫。 “把他捉起来关进天牢。”司马凌风此刻威严的不容人侵犯。 60.第60章 :我会努力的 上官林心里甚是得意,他一向讨厌这个南宫律羽,不过心里还有点同情这个小女人! 说完,那些侍卫们押着南宫律羽就走了。 李菲儿愣在原地,看着众人都知趣的散去,只剩下司马凌风和她二人。 李菲儿身子都有些颤抖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李菲儿满脸的委屈。 “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和他上了床之后还要跟朕说你不是故意的。”司马凌风的眼里满是平静。 “我记得我问过你,你是不是心里有别人,我也跟你说过,如果你的心里有别人,我不会阻拦你的!”司马凌风的眼里满是疼痛。 “我……”李菲儿很没出息的哭了出来,她也只是一时不知所措而已,刚要推开南宫律羽,他就进来了。 “你哭什么,我打你了还是骂你了?”司马凌风眼神满是冷冽,没有半分柔情可言。 “你以后好自为之吧,朕对你很失望,你也不用回宫了,过你逍遥自在的日子去吧,朕只当从来没有你这个人!萧苑从来没有变过。”说完,司马凌风痛苦的转过身体,不想在多看一眼这个使自己伤透心的小女人!他真的很想掐死她,但是,他想想还是算了,留得住她的人,终归留不住她的心,倒不如痛快的放开她,只当她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司马凌风不在言语,没有留恋,径直的向门外走去。 李菲儿慌了,她不想离开他! “不要走!”李菲儿从背后抱住司马凌风。 “我不想离开你,我爱的是你呀!”李菲儿哭得像个孩子一样。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骗我,我都看到了,如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可以当做这一切只是上官林的道听途说,可是……”司马凌风的声音满是悲伤。 李菲儿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他相信自己。 “这样不是很好吗?”司马凌风平静的说着。 “不好,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活下去,我已经离不开你了,我不知道怎样跟你解释,但我们真的没什么。”菲儿竭力的解释着什么! 司马凌风苦笑,他心里想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但又不敢去相信,,内心无比的纠结和忐忑。 司马凌风苦笑,他心里想相信她说的是真的,但又不敢去相信,,内心无比的纠结和忐忑。 “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李菲儿可怜兮兮的说着,司马凌风仍不住转过身来,紧紧的抱住她。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要我的。”李菲儿泪中带笑。 司马凌风嘴角扯住一抹苦笑,他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多少事情瞒着自己,当他抱住自己的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这一辈子注定了要在她的眼眸和哭泣中沦陷了。 “好了,不要哭了。” “你肯相信我了。”李菲儿的脸上还有一丝泪痕残留。 司马凌风微微一笑,那抹明媚之色轻易的占据了菲儿的心,她此时发现,她爱他爱的这么深。 “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司马凌风苦笑道,,似乎要把刚才南宫律羽残留的痕迹全都清除掉。 李菲儿主动的回应着司马凌风,身体逐渐的在升温,两个人在这样一个午后激情了一番! 躺在南宫律羽的床上,司马凌风抱着李菲儿,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膛。 李菲儿一脸满足的躺在司马凌风怀抱里。 “秦琪儿怀孕了啊?”菲儿忽地冒出这么一句大刹的风景的话。 司马凌风目光一紧,“是,是啊!”他并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 “那你要当爹了,恭喜你!”李菲儿不高兴的恭喜着,心里及其的不痛快。 司马凌风嘴角扯出一抹笑意。 “你这是在吃醋吗?”司马凌风亲昵的吻吻她的额头。 “我吃醋也没有用啊,总不能把她的孩子掐死吧!”菲儿嘟着嘴略带不满的抱怨了一句。 司马凌风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那你快点给朕生一个更漂亮的孩子出来!”司马凌风一脸的笑意,天知道他多想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我……你要是不努力,我自己也生不出来。”菲儿红着脸,小声的嘟囔着。 司马凌风差点咬到舌头,“你这是怪我冷落了你吗?”司马凌风略带着一丝的不悦,这个小女人还真是不知足! “哪有啊!”菲儿嘴上不承认,但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 “那好吧,你是喜欢儿子还是女儿?”菲儿俏皮的数着小指头。 61.第61章 :我什么都答应你 “男的女的都好,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司马凌风扳着菲儿的指头,“哎,那我就在委屈下,好好的伺候女王陛下。”司马凌风的眼中满是柔情。 “啊,不要了,不……”要字还没说出口,就这样,新一轮的侵略开始了…… 菲儿累的气喘吁吁,“不要了,我受不了了!”菲儿有一种想死的冲动,怎么这个男人这么精力旺盛。 “不行,现在说不要也晚了。”他邪邪的一笑,像个孩子一样任性,他在菲儿的体内横冲直撞,每一次都带给菲儿莫大的愉悦,不禁双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事后,李菲儿精疲力尽,大汗淋漓! “累死我了。”菲儿躺在司马凌风怀里,软软的,更泥一样。 “是很累,难道你就不觉得舒服吗?” 李菲儿把头埋进他的胸膛,“你坏死了,干吗问人家这么不好意思的话。”菲儿用拳头轻轻的捶打着。 司马凌风嘴角泛起一丝满足之意,看了看天色,不叫大吃一惊! “怎么这么快就天黑了!”司马凌风望着窗外,他记得他们没有激情那么久的。 “我们走吧,呆在人家的房间里。”菲儿很不好意思的提醒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忽然就意识到,这是南宫律羽的房间,还是南宫律羽的床! 他像身上长了虱子一般,丢开怀里的李菲儿,拿起衣服快速的穿好,还一脸的不悦,“你怎么不早说这是那个混蛋的房间。”司马凌风一脸的埋怨。 菲儿吐吐舌头,“要是我刚才说了,貌似你也不会停下来啊!”菲儿将声音压得低低的。 司马凌风无语,这个丫头说的没错,自己刚才是不可能停下来。 司马凌风的眼睛一直盯着菲儿露着的****,脸色不禁一红。 菲儿这才意识到自己没穿衣服做在床上,菲儿脸色一红,“色狼,快转过去!”菲儿用毯子遮着自己的胸部,不忘呵斥司马凌风转过去。 司马凌风一脸的不高兴,嘟囔着,“吃都吃过了,还在乎多看几眼啊!”他嘴上这样说着,但还是乖乖的转了过身, 菲儿狠狠的鄙视了他一下,真是个色狼!脸色泛着微红,看起来很是惹人喜爱。 菲儿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菲儿抬起头,但见司马凌风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 “你干吗,不是说了不看的吗?你怎么还偷看人家!”菲儿脸色红的更甚,这个该死的男人,怎么这么不守信用。 “我可没有说不看哦,是你自己自以为是。好了,我们快回去吧!”司马凌风忍不住催促着,似乎把她放在自己身边,做什么事情才觉得安稳。 “我去哪啊,你不是说不要我了吗?”菲儿嘟着嘴,故意装作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司马凌风微微一笑,“我中午那会是生气,不过你爹可真是大胆,竟然敢说朕的坏话!”司马凌风沉着脸,显然气还没有消。 “说的不对吗,你就是有很多个老婆吗!”李菲儿一脸的不服气。 司马凌风不在说什么,因为菲儿说的确实对,自己的确有很多老婆,也正如萧检所说的那样,她们整日都将皇宫闹的鸡犬不宁! “好了,跟朕回去吧,朕一天不看的到你做什么事都没有兴致。”司马凌风拉着菲儿的手,满是深情。 菲儿一把打掉他的手,“哼,你骗人,你大半月没看我一眼,你怎么不说想我,现在才说想我,我才不信呢,我看,你是忙着去宠幸别人。”菲儿别过头,满脸的不悦,一想起司马凌风不在自己身边的大个月,她的心里总有一种错觉,认为司马凌风去宠幸了别的女人。 “你这次可冤枉我了,我真没有碰别的女人,要不,也不会这么精力充沛啊!”司马凌风有点不好意思的说着。 菲儿脸色微红,就这样,两个人回到了宫中,不一会,水绿也回来了。 菲儿回到自己的宫里,悠悠的倒了杯茶,心里不禁想起了南宫律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望着忧心忡忡的小姐,水绿皱皱眉,对于她和南宫律羽的事情,水绿是知道的,恐怕现在宫里宫外,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件事,只不过大家偶不愿说出来而已。 此时,一个小太监左顾右盼的进了房间,菲儿疑惑的皱皱眉,自己不曾和小太监有往来! “你是谁啊?”菲儿问道。 “是我啊!”慕宸妃取下自己帽子,头发顺势散落下来,甚是迷人。 “哈哈,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菲儿一脸的惊讶。 慕宸妃撇撇嘴,满脸的不悦,“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司马凌风,他那天从你这里走了之后,跑到我宫里,狠狠的打了我一顿板子,到现在我屁股还疼呢!”慕宸妃脸色泛着微红。 “为什么打你啊,那天你到底哪里惹他了,为什么他会那么生气,还说让我以后不要和你来往?”菲儿纯真的眼神里满是疑惑。 “那是因为……因为……”慕宸妃吞吞吐吐的,真不知道该怎么样告诉菲儿好了! “怎么了,说啊?”菲儿满脸的期待,一旁的水绿也歪着小脑袋,想凑凑热闹。 “哎呀!没……没什么了!”慕宸妃推脱着,不愿意将那吗丢人的事情说出来。 菲儿脸色一沉,“来……” 慕宸妃捂着菲儿的嘴巴,做了个‘嘘’的表情,李菲儿一脸的神气,心里暗喜,嘿嘿,看你这次说不说。 “不过,我说了你不许对我动手,更不许对我恶语相向!”慕宸妃和菲儿做在约定。 菲儿点点头,“好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快说。”菲儿一脸的迫不及待。 “你保证!”慕宸妃伸出食指,定定的指着菲儿。 “我保证,快说吧!”菲儿有些的不耐烦的催促着。 “哎,说起来真是惭愧啊!你也知道的一个男人,对女人终归会有那么点想法的,是在正常不过的!”慕宸妃一脸的委屈。 “是啊,是啊,这个我可以理解,可这和司马凌风打你有什么关系啊?”菲儿一脸的不解。 62.第62章 :求求你了好不好 慕宸妃脸色微红,接着道,“哎!说起来更是惭愧啊,那天我来找你,看到你还在熟睡,……谁知到那么倒霉,刚好被司马凌风撞见,接着,你就知道了。”慕宸妃一脸的不高兴。 她一回头,就看见菲儿气呼呼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 “你说了,不对我动手的!不许食言,做人要言而有信!“慕宸妃急忙搬出一个大道理来制止菲儿意欲发飙的身体。 菲儿瞪了她一眼,自己说过的话,当然不好反悔。 “我也没有摸到啊,要是我摸到了也不会觉得亏。”慕宸妃一脸的懊悔。 “你真是色狼,你自己现在也是女人,你自己去摸自己!” “哎,自己摸自己还有啥意思。”她一脸的丧气。 菲儿不理她。 “对了,你来找我什么事啊?”菲儿忽的想起了,她这么晚来找自己,定是有事的。 “我上次不是说去伽蓝寺找那位高僧吗!”慕宸妃平静的说着。 “高僧怎么说?”李菲儿和忽然出现的闻人仙镜异口同声的说着。 “啊……姐姐啊,你吓死我了!能不能下次出现的时候先支个声,人吓人会吓死人的。”慕宸妃一脸埋怨的说着,眼神里满是对闻人仙镜的不满。 闻人仙镜眼底的怒火渐渐的燃起,同样,对于慕宸妃的态度她很是不爽。 “啊,我错了,我错了姐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哈。”慕宸妃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 闻人仙镜一脸的受用,菲儿真怀疑,她以前是不是从来没有被人夸过! “快说啊,别看我。”闻人仙镜催促着慕宸妃,慕宸妃刚刚一直盯着她看,让她感到很不爽。 慕宸妃回过了神,“那个高僧说,回去的机会还是有的,叫我们静待时机就对了。”慕宸妃一脸的喜悦。 “切!”两人不屑的鄙视着慕宸妃。 “你这是等于没说,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笨蛋的人。”闻人仙镜毫不留情面的说着。 “是啊,你根本就等于没说,让我们白高兴一场,机会,机会在哪里啊?如果等个百八十年的,我们都老了,回去还有个鸟意思。”李菲儿扁着,也是满脸的不悦。 慕宸妃撇撇嘴,“是高僧说的吗。”奇怪了,是那个高僧说的,又不是她说的,干吗对她发火,她感到很委屈。 “哼,他居然敢妖言惑众,看我不去拔光他的牙齿。”闻人仙镜脸色不寒而栗,说完,便准备走。 被两人一把拉住,“不要去,不要去,抱怨几句就好了。”李菲儿给了闻人仙镜一个大大的微笑。 闻人仙镜冷哼一声,没有吵着再去拔那老僧的牙齿。 “哎,该说的我都说了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慕宸妃对众人明媚的一笑,接近着,便戴好帽子鬼鬼祟祟的出了洛离宫。 “哎,回去的路真是充满艰辛!”闻人仙镜一副苦恼的模样。 “李菲儿,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闻人仙镜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菲儿低着头,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哎,我就知道你不想回去,算了,不回去就不回去吧。”闻人仙镜淡淡的说道,似乎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的回去愿望了。 “对了,我想请你帮我个忙!”李菲儿一脸忧伤的对闻人仙镜道。 “说说看,我想帮了就帮。”闻人仙镜悠悠的抿了口茶。 “我想……我想你……帮我去天牢看看南宫律羽。”李菲儿声音越来越小,她不知道闻人仙镜会不会同意。 “就这个事情啊,简单。”闻人仙镜头也不抬的答道。 菲儿大喜,“真的吗,太谢谢你了!”菲儿一脸的感激。 “那么激动干嘛!我又没说答应你,只是说简单而已。”闻人仙镜白了菲儿一眼,及其欠扁的模样。 菲儿刚刚高兴的心一下子掉入了谷底。 “求求你了,帮我去看看吧!”李菲儿摇着闻人仙镜的胳膊央求道。 闻人仙镜淡淡的瞥了李菲儿一眼,无奈的摇摇头,“好吧好吧美文帮你去看看,没办法,谁叫我天生就是个热心肠呢。”闻人仙镜毫不审视的夸耀着自己,李菲儿在心里狠狠的狗血了一把,忍不住在心里念叨,姐姐你要是热心肠,这个世界就真的没有热心肠的了。 63.第63章 :去天牢吧 闻人仙镜的眉毛轻轻的一动,不动声色的说: “等着吧,我现在就去给你看,用不用我带话给他。”闻人仙镜的语气里颇有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的意思。 李菲儿眼色略带悲伤,“帮我告诉他,我对他只是朋友之间的友好,如果有让他误会的话,我只能说一声抱歉了。”菲儿有气无力的说着。 “好吧,我一定帮你带到。”闻人仙镜一脸的痛快,说完,便消失在了洛离宫中。 望着闻人仙镜消失的方向,菲儿轻声的叹了口气,司马凌风漂亮的脸在次出现在菲儿面前,不知道今晚他会不会过来。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去,星光不在是稀稀疏疏的几点,满头的繁星,毫不吝啬的将整个夜里照的通亮! 此时,闻人仙镜一袭别致的黑衣,准备去天牢里看望南宫律羽,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喊叫自己,不禁疑惑起来,除了李菲儿之外,她不记得自己在这里还有朋友啊!不禁纠结的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人,居然知道天下难得一见的密语之术! 闻人仙镜寻思着,便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奔去。 闻人仙镜停在未央宫的门口,眉头皱了皱! “怎么还不进来?”司马凌风的声音在此时如鬼魅般神秘。 闻人仙镜纠结了一下,怎么这个家伙会密语之术,不对,他身边还有人! 闻人仙镜飞身进去,出现在司马凌风面前,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闻人仙镜望了望司马凌风,冷哼一声,很不满意,又望了望司马凌风身边的一男一女两随从,心里更加的不爽。 “你这是什么意思,找我来打架吗?”闻人仙镜冷冷的瞪着司马凌风。 “呵呵,你误会了,朕找你来不是找你打架的,而是跟你做一笔交易!”司马凌风锋芒不露的说着。 “交易?呵呵,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能令我动心!”闻人仙镜冷冷的笑意挂面那张倾城的脸。 “你是九幽的二公主,自小便进入玄门,玄门人本来就不多,它的覆灭也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师傅只收了两个徒弟,你一直觉得你师傅偏心,想要把玄门至宝九天续命书传给你的师妹,所以,你偷了九天续命书,你的师傅因为这件事情气结而死,而你就成了玄门之中讨伐的对象,所以你借用珠子的力量去到了另一个世界,又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这里!玄门的九大长老就是皇陵的守护者,你也看到了他们的厉害,如果,朕告诉他们你已经回来了,你想,他们会怎么做?想必不用朕多言,你就已经知道后果了吧!”司马凌风平静的说着。 闻人仙镜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说吧,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闻人仙镜眼底满是怒火,这个该死的司马凌风,怎么将自己的底细查的这么清楚!要知道,以前没几个人见过她的,她也不叫闻人仙镜! “朕要你为我做三件事情,三件事情办完,朕保证,对这件事情绝口不提!”司马凌风的嘴角上挂满了淡淡的笑意,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哼,说吧!”闻人仙镜冷冷的说着,心里甚是不顺畅,她嘴讨厌的就是被别人威胁。 司马凌风心里一阵得意,就算她不帮自己,自己为了李菲儿也不会真的去告诉那帮老头子的。 “我们以一年为期限,一年内你要服从我的安排!”司马凌风有板有眼的说着,心里一点也不担心她会拒绝。 闻人仙镜狠狠的瞪了司马凌风一眼,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答应你!” “很好!”司马凌风一脸的得意,殊不知闻人仙镜在心里骂了他一遍又一遍。 “朕问你,你这是要去哪里?”司马凌风面色微寒,他的心里已经有答案的。 “我去哪里需要告诉你吗?”闻人仙镜瞪着眼睛,突然间变了语气,“我天牢!”她别过脸,故意不去看司马凌风那张让自己恨不得踩上两脚的俊脸! “去天牢做什么?”司马凌风明知故问。 “去看南宫律羽,顺便给他带个话!”闻人仙镜满脸不悦的说道。 “带什么话?”司马凌风脸色极其不善,这个该死的小女人,居然这个时候还想着南宫律羽。 闻人仙镜望了望司马凌风的表情,知道他在胡思乱想,一个主意上了心头,这个该死的司马凌风,害得自己沦为奴隶,自己心里不爽,也不能让他心里爽。闻人仙镜嘴角泛起一抹不为人察觉的邪恶! 64.第64章 :真是个贱人 “她说……哎呀,你还是不要听了,省的伤心!”闻人仙镜故意装作一副不愿提及的样子,无疑,这更加吸引司马凌风的注意力。 “你快说!”司马凌风一脸的迫不及待在,神色带着几分的忐忑。 “哎,那丫头说了,要我告诉南宫律羽,说最爱的人一直都是他,对皇上半分感情全无,还说……”闻人仙镜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 “皇上,这有违做人之道,我已经答应那个丫头了!”闻人仙镜纠结的皱皱眉毛,心里比吃了蜜还爽。 “哼,不说朕现在就……”司马凌风冷笑一声。 还未说完,闻人仙镜就打断他,“别啊,我说!”闻人仙镜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大鱼已经上钩了。 “她说,她会求皇上您放了南宫律羽,还说,要南宫律羽出去后,想办法接他出宫,他们俩好双宿双飞!哎,我想想这个丫头还真不厚道啊,皇上您对她百依百顺的,她还想着法子的逃离您。”闻人仙镜适时的添了两把柴。 “朕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司马凌风怒火在眼底熊熊燃烧着却在极力的强忍着,这个该死的李菲儿,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如闻人仙镜所说的这般。 说完,几人便匆匆的消失在了司马凌风的身边。 “小顺子,摆驾洛离宫!”司马凌风冲门外大喝一声。 门外发呆的小顺子浑身一个哆嗦,这又怎么了是?心里苦笑一番,他记得皇上回来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一副吃了甜枣儿的模样,现在怎么说变就变,他也不敢迟疑,快步进来内室。 “皇上!”小顺子轻唤一声。 司马凌风气呼呼的走在前面,小顺子只得在后面跟着。 此时的洛离宫中,李菲儿独自一人趴在桌子上,想着该怎么和司马凌风开口,叫他放了南宫律羽。 “菲儿!”司马凌风轻唤一声,装作一副无事的模样,殊不知,他的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你来了!”菲儿一脸的望着司马凌风,站起身来,快步的跑到他面前,给了司马凌风一个大大的拥抱。 “司马凌风,我想死你了,还以为你又去别的妃子那里了呢!”菲儿的语气满是激动。 司马凌风愣了愣,随即将双手放在菲儿的腰际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看来这个小女人很怀念自己么,和自己想她一样,脑海里想起闻人仙镜的话,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 “怎么会呢,我心里全都是你的影子。”司马凌风紧紧的将李菲儿拥着。 接着,李菲儿放开他,拉着他朝着自己的房里拉。 “小姐,茶来了,喝茶吧!”水绿端着茶具进了房间。 “水绿出去了!”水绿别过头,快步向门外走去。 “那个……”菲儿有点尴尬的说了一句,不知道该怎么样继续。 “怎么了,说啊?”司马凌风的脸色有些不善了,他的心里很担心这个女人会为南宫律羽求情,她要是求情了,就证明闻人仙镜没有骗自己,这个女人心里真正爱的是南宫律羽,他的心里忐忑着。 “你能不能……能不能放过南宫律羽啊!”菲儿有些尴尬的说完,心里也很忐忑。 司马凌风握住李菲儿的手突然就僵住了,他一把甩开怀里的李菲儿,披上自己的衣服,很快的穿好,愤怒无比的望着李菲儿。 李菲儿一阵错愕,不过就是求了个情而已,就算不放,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你真是个贱人,在朕的怀里,居然还想着别的男人!”司马凌风指着菲儿的鼻子数落着。 “我哪有啊!”菲儿一脸的委屈。 “哼,你少跟朕在这里装无辜,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你在怪朕打扰那天你们俩的洞房花烛对吗?要不要朕现在就放南宫律羽出来,让他和你好好的补偿给你!你这个贱女人!”司马凌风狠狠的甩了李菲儿一巴掌。 李菲儿委屈的泪水扑腾扑腾的掉落,“我跟你说过了,那只是个误会!”菲儿大哭着说着,为什么这个男人就不能理解自己呢! 65.第65章 :太阳晒屁股了 “朕不是三岁小孩子!你休想让朕在相信你一次,从此以后,我们在无瓜葛,你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在看你一眼!”说完,司马凌风甩甩袖子准备走人,真是气死他了,没想到这个该死的女人真的为南宫律羽求情了,气就不打一处来,他发誓,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南宫律羽,就算两国交战他也一定咽不下这口气! 望着司马凌风转身欲走的背影,菲儿一把拉着他的袖子,“你不要走!”菲儿的声音了可怜兮兮的。 “你走开!”司马凌风火气极大,一下就甩开了李菲儿,由于太过用力,李菲儿一下就撞到了墙上!鲜红的血留了满脸。 “啊!好痛!”李菲儿捂着头痛哭的说着,随即一摸,边看见一手的鲜血,菲儿大惊失色,“啊,流血了,流血了……”菲儿声音是满满的恐惧。 司马凌风一回头,便看见满头是血的李菲儿!他心疼无比,扑到李菲儿身边,”你怎么样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司马凌风只顾着道歉,连太医都忘了叫! “小姐!”水绿站在门外,很是惊讶的看着菲儿。 司马凌风这次回过神来,“快去叫太医!”司马凌风对着水绿大吼。 水绿一愣,随即便往外跑! 不一会,太医就来了,还不止来了一个,所有的太医都来了!将屋子站的满满的。 司马凌风一直握着菲儿的事,不住的道歉。 “皇上!”太医有点尴尬的轻唤司马凌风一声。 “恩?”司马凌风抬起头一脸的不知所措。 “请皇上去那边稍等一下,我好给娘娘医治!”太医表情极其的谨慎。 司马凌风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李菲儿的手,乖乖的站在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太医给李菲儿包扎,他的心跟被她的每一个表情所牵痛着,他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女人了!为了这个女人,自己已经背叛了很多次自己的承诺,有时候他都在怀,什么时候自己也成了一个不讲信用的人?明明说过了一刀两断,为什么还会这么在乎她,想要陪在她身边,那么的放不下她? “皇上,恐怕要剪一点头发!”太医恭恭敬敬的回禀着司马凌风,心里一阵忐忑,看起来皇上很在乎这个被废掉的皇后! “不要啊,我不要变成秃子!”菲儿哭着捂住头,坚决的抗议着。 “听话,乖乖的,只不过是剪一点!”司马凌风拿下李菲儿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 太医便开始动手剪头发了,一缕乌黑的发丝掉落下,菲儿的眼神跟着黯淡了,不过还好,这个太医真的没有剪太多! 太医很熟练的给李菲儿包扎好,接着,一行人便告退了! 李菲儿拿着镜子,看着自己被包扎后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李菲儿满脸的开心,想不到这个太医包扎的还蛮好看的么,像是戴了一个白色的发箍! 司马凌风和一旁的水绿一阵恶寒,怎么这个女人这么不知好坏,头被包扎成这个样子她还笑的出来。 “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被包扎成这个样子还这么开心!”司马凌风瞪了菲儿一眼。 “挺漂亮的,难不成,你想让我天天抱着被子哭!”李菲儿撅着红唇的嘴,一副抗议的模样。 她这个样子一下就将板着脸的司马凌风给逗乐了。 司马凌风顺势将半躺在床上的李菲儿拥在怀里,水绿默不作声的出去,还不忘将门窗关好。 闹着大半夜,司马凌风也累了,紧紧的和他心中所爱的女人相拥而眠! 菲儿一睁开眼睛,就发现了身边不见了司马凌风!紧接着,水绿端着洗脸水进来了。 “小姐,快起来吧,太阳快晒到屁股了!”水绿眼神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虽然她眼神里满是笑意,但菲儿总有一种和她不是很亲近的感觉! “小姐,怎么了,您怎么一直这样看着我啊?”水绿满脸的疑惑。 66.第66章 :不好的预感 菲儿这才回过神,“啊,没……没有!”菲儿笑着摇摇头。 水绿并没有深究,动作熟练的服侍菲儿起了床! 水绿一直挂着笑,菲儿忍不住问了起来,“水绿,你怎么一直笑啊?”菲儿歪着小脑袋,满脸的不解! “水绿是替小姐高兴啊,宫里人都在说,小姐……”水绿一脸的得意,还未说完,便被李菲儿的异样打断了。 “小姐,您怎么了?”水绿一脸的担忧。 菲儿摇摇手,“没,没什么,我只是感觉肚子有点不舒服,还总是想吐!”菲儿一脸的苦恼。 水绿满脸的惊喜! “呀,小姐,该不是怀孕了吧!”水绿脸上满是遮不住的喜悦。 “不是吧!”菲儿满脸的不可置信,想起生孩子,她心里就一阵恶寒。 “水绿记得小姐的月事推迟了十几天!”水绿一本正经的说着,还不等菲儿反应过来,水绿便向,门外走去,“小姐,水绿给您叫御医去!”水绿高高兴兴的出了门。 菲儿有点呆了,不会是真的怀孕了吧! 殊不知,水绿一出门,就和门外的秦琪儿撞个满怀,秦琪儿捂住肚子,狠狠的瞪着水绿。 菲儿听到动静,急忙跑了出去。 一出门,便看到肚子明显凸起的秦琪儿,眼底不禁划过一丝忧伤,这个孩子是司马凌风的。 “你这个该死的丫头,做事这么莽撞,万一撞坏了肚子里的龙子怎么办?”一旁一个丫头狠狠的甩了水绿一个耳光。 水绿捂着红肿的脸,脸上满是委屈。 菲儿不禁怒上心头,狠狠的还了那个丫头一个巴掌! “你敢打我!”那个丫头举起手,意欲还给李菲儿一个重重的耳光,不料双手被司马凌风握住,“你想要干嘛?”司马凌风脸上满是说不出的冷冽,看起来甚是骇人。 “皇……皇上!”那个女子一下就瘫软了,跪在地上。 “皇上!”秦琪儿眼中泛着泪,扑到司马凌风怀里痛哭起来! 司马凌风的双手僵在那里,一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望了望李菲儿,李菲儿眼底满是埋怨和悲伤,还有委屈,司马凌风别过头,不管在去看。 李菲儿的心里甚为恼火,他怎么这样,这就是他口口声声说的爱自己么? “皇上,萧苑纵容她的丫鬟,想打掉臣妾肚子里的皇儿!”秦琪儿哭的梨花带泪! 司马凌风眼神有点收紧,他还是不相信李菲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皇上,不是这样的!”水绿急忙的解释着。 “皇上,你看看,她们合起伙来欺负臣妾,臣妾怀的可是皇上的孩子啊!”秦琪儿躲在司马凌风怀里哭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司马凌风眼底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 菲儿心里一阵痛苦,这个男人还是更在乎自己的孩子。 菲儿满脸的委屈,“皇上觉得是什么样子的,就是什么样子的。”菲儿气呼呼的别过头。 司马凌风皱皱眉头,这个女人生气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不相信了这个女人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听到她这样回答,司马凌风还是有一点生气的,怎么这个女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呢! “啊……好痛!”秦琪儿捂住肚子大叫起来,不一会,便有血顺着大腿留了下来。 “血……流血了!”秦琪儿像傻了一样,呆呆的怔在原地! 司马凌风慌了,眼看着自己皇儿就这样没了,他抱着秦琪儿就往太医院的方向奔去。 李菲儿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 “小姐!”水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水绿!”李菲儿奄奄一息的模样,看起来甚是惹人怜爱! “你们两个哭什么啊!”闻人仙镜的身影浮现在两个人眼前。 “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啊!那个女人的孩子终于没了!”闻人仙镜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模样。 “哼,你就会在这里说风凉话!”菲儿冷冷的瞪瞪她。 “在怎么说那也是一条生命啊!”菲儿满眼的惋惜之情。 “小姐,都怪水绿不好,撞坏了她的孩子,害得皇上误会小姐!”水绿泪眼婆娑的模样甚是可怜。 “算了,反正都没了。这个秦琪儿处心积虑的找茬,就算躲过了初一,还有十五!”菲儿擦干泪痕,一脸的无所谓。 就这样,菲儿安安心心的吃了午餐,吃到一半,就看到司马凌风怒气冲冲的向这边b本来! 菲儿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67.第67章 :不是朕的孩子 “你们给我出去!”司马凌风对着屋子里的闻人仙镜和水绿说道!两人对望一眼!接着,水绿很知趣的离开了,闻人仙镜高深莫测的消失了。 “朕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狠心,朕知道秦琪儿怀孕了,你心里不痛快,这都怪朕,是真不好,可孩子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这么狠心?”司马凌风的眼底满是怒气。 “反正我没有做,既然她的孩子已经没了,皇上也认定是我做的,但我也不狡辩,皇上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李菲儿的眼泪扑簌的落下,让人看的心碎。 “啪!”一个重重的耳光落在李菲儿脸上! 李菲儿跌在地上,捂着生痛的脸,大哭起来,司马凌风心底有了一丝疼痛。 “啊……好痛!”李菲儿捂着肚子,痛的额头沁出了汗。 “小姐,小姐!”水绿急忙奔了过来,显然,她一直在偷听。 “小姐,你怎么了?”水绿的眼里啪嗒啪嗒的掉落着。 “流血了……流血了!”水绿叫了起来。 司马凌风被搞的有些头晕,什么时候这个女人也怀孕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不一会太医便来了,给李菲儿开了些安胎的药。 “皇上,娘娘并无大碍,孩子也没有什么事,以后切记不要做大幅度的动作。”太医淡淡的口吻,却给了司马凌风无限的心安。 太医顺势告退了,司马凌风一下子就将李菲儿拥入怀中,什么秦琪儿,什么皇子,全都抛到了脑后! “你吓死朕了,还好你没事!”司马凌风激动的说。 李菲儿一把推开他,“你不是说我害死了你的皇儿吗,你干吗还要救我,让我血债血偿好了。”菲儿委屈的眼泪不断的掉落。 “不要哭了,是朕不好,朕只要你,什么皇儿都不要了,只要你平安就好!”司马凌风轻吻着菲儿的额头。 “药来了!”水绿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司马凌风接过药,递到菲儿嘴边,“喝吧!”他说的云淡风轻。 菲儿望了望他,一脸的不悦,“你这样子让我怎么喝,你都不会喂喂我么?”菲儿满是埋怨的目光。 司马凌风嘴角泛起一抹浓浓的笑意,这个小女人还这么喜欢撒娇! 司马凌风拿起勺子,动作笨戳的勺了满满一勺子的药汁,放到菲儿嘴边,“快喝!”他一脸的认真。 菲儿望了望勺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不禁狂汗起来!水绿强忍着笑意,不禁在心里暗叹,怎么这个皇上这么笨。 司马凌风脸红红的,他还没有这么喂过人吃药呢! “不许笑!”司马凌风黑着一张脸。 菲儿一下就走止住了笑声。 司马凌风寒着脸,一手端着药,另一只手掐着李菲儿的嘴巴,将苦涩的药汁尽数倒进了菲儿的口中,菲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苦涩的药汁早已入喉,顺势进了胃内! “好苦!”菲儿咂巴着嘴,表情甚为痛苦。 司马凌风一脸的得意,“让你笑话朕!”他一脸的得意。 李菲儿怨恨的瞪了他一眼,司马凌风一下推开这个女人,“你干什么,苦死了!”司马凌风擦着嘴巴,一脸的不悦。 “让你说风凉话,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菲儿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小姐,来吃颗蜜枣!”水绿端着几粒肥美肉多的蜜枣放在李菲儿面前。 菲儿将蜜枣吃个精光。 “对了,朕明天早朝就恢复你的名号,还有,你这里人太少了,朕明天多派些人过来!”司马凌风一脸的阳光明媚。 68.第68章 :这么难做 司马凌风拉着李菲儿的手,无比宠溺的说着,“你要好好的养胎,朕一有时间就过来陪你,还有,要好好的吃饭……”司马凌风婆婆妈妈的说个没完。 菲儿捂着耳朵,“你不要说了,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司马凌风拽下她的手,狠狠的威胁着他,“哼,你要是敢不听朕的话,朕就去宠幸别的妃子!”司马凌风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大有,你不听话我们就走着瞧的架势。 “好吧好吧,我听话,你不许去宠幸别的女人,你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菲儿嘟着嘴霸道的说着。 “真是贪心。”司马凌风在笑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下。 “我还有事,晚会在来看你!”司马凌风嘴角挂着笑意。 “好吧好吧,你快去吧!”菲儿投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司马凌风依依不舍的出了门,此时,小顺子正向这边奔来,见到司马凌风赶紧跪了下来! “皇上,不好了!”小顺子快哭出来了! 司马凌风皱皱眉,“你快起来吧,怎么了?”司马凌风面色担忧无比,怕又是自己的母后还有舅舅在闹腾! “皇上,是,是太后!”小顺子站起身来回答道,语气里满是不安。 “他们现在在哪里?”司马凌风面色凝重无比。 “在秦贵妃宫中!”小顺子颤颤的答道。 司马凌风狂汗,这下糟了,自己肯定会被兴师问罪,被他们炮轰的,可是也无奈啊! “走吧!”说完,司马凌风快步的想秦琪儿的宫中走去。 此时秦琪儿的宫中,太后正端坐正厅,脸色黑的出奇,秦宰相在屋子里由东逛到西在由洗逛到东! “哥哥啊,你就别逛了,我头晕!”太后铁青着脸,抱怨了句。 “哎,妹妹啊,不是我说你,你看你养的儿子,当初我们真不该让他做皇上,他现在的翅膀是越来越硬了,我们的话都当做耳旁风了,还害得琪儿堕胎!”秦丞相黑着脸,怒意全都写在脸上。 “哥哥!”太后有点不高兴的埋怨了他一声,虽然这个皇帝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这么多年,她早已视如己出,她在心里还是不容许人这样说他的。 “妹妹啊,你看你,越来越跟他一个鼻孔出气了,我看那,他迟早有一天会把我这个丞相给扳倒流放边疆的!”秦丞相讽刺的说着,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的不爽。 “爹爹,你不要这么说表哥,是我自己不好,没有保住他的皇儿!”秦琪儿的神色满是愧疚。 “女儿啊,你怎么也帮他说话,别忘了,他爱的人不是你!他真正在乎的是萧检那个老狐狸的女儿!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秦丞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秦琪儿的泪水挂满脸庞,“爹爹不要在说了,我这一辈子认定他了,就算她不爱我,只要守在他身边我就心满意足了,至少可以为他的欢喜而欢喜,为他的悲伤而难过!”秦琪儿的眼底满是对司马凌风的痴情,殊不知,爱情不是强求的来的! “哎!”秦丞相叹了口气,冷哼的做在桌子旁,喝起了茶水。 “爹爹不要生气了,女儿滑胎也不怪表哥,都是那个萧苑,指使她的丫鬟故意撞我!”此时,秦琪儿眼底满是对李菲儿的怨恨。 “哼,那个女人也未免太嚣张了些!”秦丞相一拍桌子,茶杯顺势震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眼底的怒意熊熊燃烧着。 “哼,那个女人也未免太嚣张了些!”秦丞相一拍桌子,茶杯顺势震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眼底的怒意熊熊燃烧着。”女儿放心,爹爹一定会为你作主的!“秦丞相满脸的愤怒。 此时,司马凌风已经来到了秦琪儿的宫中,一进来正厅,便看见秦丞相那张黑的不能在黑的脸。”皇儿给母后请安,舅舅安好。”司马凌风一脸和气的给他们两位长辈请着安,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哼,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舅?”秦丞相满眼的怒火。 “舅舅这是哪里话!”司马凌风嘴角扯着一抹讨好的笑。 “哼,要是还有我这个舅舅的话,你现在就去把那个女人给我处置了。”秦丞相黑着一张脸,语气咄咄逼人。 “舅舅,这件事有点误会,萧苑并不知道表妹会在这个时候来她宫里,所以……”司马凌风低声下气的解释着,不料,还未说完,秦丞相就怒了。 “一派胡言,怎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皇上怎么能这么糊涂呢,文武百官会如何看待皇上,难道皇上都没有想过么?”秦丞相一脸的危言耸听。 太后看的有些不忍心了,毕竟是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儿子! 秦琪儿面色有点不忍了,她不愿意看到司马凌风这么难做的样子。 “爹爹,你就不要怪表哥了!是女儿自己不好!”秦琪儿极力的为司马凌风辩解着。 司马凌风不禁对秦琪儿生出一股感激之情。 69.第69章 :表哥你真坏 “女儿啊,明明就是他不对,你干吗还要为他说话。”秦丞相一脸的不亲和,还是那副咄咄逼人的臭模样。 司马凌风虽然面子上面很和气,但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他也不是傻瓜,他的女儿肯定是仗着自己怀孕,别人不敢把她怎么样,才特意去洛离宫找茬的,不料被水绿那个丫头撞个正着,不过,幸好的水绿撞的,要是真的逼的不行,总会有人做垫背。 “爹爹,是女儿不好,女儿去洛离宫之前,萧苑她们并不知道,女儿也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看看她怎么样了,进去也没有让身边的丫鬟通报,所以才会和她身边的丫鬟相撞的。”秦琪儿苦口婆心的解释着。 秦丞相黑着脸,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用手指着秦琪儿,“你呀!哎,你们的事情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为父也管不着了!”说完秦丞相将袖子一甩,大踏步的走出了秦琪儿的宫里。 “皇儿啊,你舅舅就是这个脾气,你不要往心里去啊!”太后看起来很是慈眉善目,慈祥的跟菩萨一样! “母后放心,舅舅也是为国家和社稷着想,难免会有一些偏激,皇儿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舅舅呢。”司马凌风如沐春风的笑着。 太后看的很是着迷,“皇儿能这样想,哀家甚是心安啊!”太后轻叹一声。 司马凌风随即走到秦琪儿身边,握住她的冰冷的手,放在胸口,无比爱抚的说道,“对不起,表妹,让你受苦了!”司马凌风眼里看起来满是深情。 秦琪儿一时感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不自觉的泛滥着,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表哥对自己这么柔情的。 太后知趣的离开了,并让丫鬟给门关上了,此时的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表哥!”秦琪儿轻唤一声,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快要决堤的防线,伏在司马凌风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 司马凌风拍拍她的背,“好了,不要哭了,朕以后一定好好爱你。”司马凌风淡淡的安慰着她,心里突然有一丝怜悯。 秦琪儿发泄完心中的不快,从司马凌风怀里探出头,擦擦眼泪,勾住司马凌风的脖子,“表哥,你能不能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秦琪儿的眼神里满是可怜。 “这……”司马凌风有些犯难了,自己答应了那个女人一会去找他的,如果自己不去,她会怎么想?更何况,这个秦琪儿还不是让自己陪她一天两天! 望着司马凌风犹豫的神色,秦琪儿心中泛着一丝酸楚,不禁对李菲儿的恨意更加重了几分! “表哥,我已经做了很大的退步,我已经极力的为萧苑辩解了,爹爹不会为难她的,我知道表哥爱她,我想明白了,不会在奢求什么,只是希望表哥可以陪我最后一段时间,可以让我安安心心的把你交给她,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秦琪儿眼底噙满了泪水。 司马凌风很明白爱一个人的痛苦,在乎她的喜悲,甚至跟着他的一喜一悲,自己也开始或悲或喜! 司马凌风内心深处被什么牵动了一下。顺势将秦琪儿拥在怀里,抱的紧紧的! “我答应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你!”司马凌风的轻轻的 “真的吗?”秦琪儿从司马凌风怀里钻出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真的,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过!”司马凌风嘴角扯出一抹明媚的微笑。 秦琪儿嘴角泛起一抹不被人察觉的苦涩!心里恨不得将李菲儿撕成碎片!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抢走了自己表哥的心,她的目光不禁越来越寒!要是她不在了,那么表哥只是自己一个人的,她有信心,司马凌风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表哥,你怎么了?”秦琪儿眼底满不失望,她好像得到他更多的爱抚。 “额……朕突然想起来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在过来看你!”司马凌风的语气里有一丝的尴尬和不情愿。 秦琪儿明媚的一笑,“那好吧,表哥你先去忙!”她的语气听着极为的大度,不熟的人定会以为她是一个落落大方,温柔体贴的女子! “你多休息会,饿了就起来吃点东西,朕是迫不及待的希望你能好起来。”司马凌风含着一丝的微笑。 “表哥,你真坏!”秦琪儿面色一红,不禁将头埋的低低的。 司马凌风一阵错愕,忽然觉得刚才自己说的话实在欠妥,竟然让秦琪儿误以为自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她翻云覆雨,抵死缠绵! 其实,他是希望她快点好起来,自己也就不用陪着她了! “那我走了!”司马凌风留给秦琪儿一个明媚的笑。 70.第70章 :小姐你好歹吃点吧 司马凌风起身毫不留恋的向着门外走去,望着司马凌风迷人的背影,心里就无比的愉悦,这一刻她相信了,自己的表哥真正爱的人是自己! 此时,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进来了,并没有给她行礼,看来,他们已经很熟了!, “娘娘,不好了!”那个丫鬟一脸的焦急! “怎么了?”秦琪儿疑惑的问道,她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情是比自己现在还有糟糕的呢! “娘娘有所不知,那个萧苑也怀孕了,而且,还听皇上说,要恢复她的称号呢,还说……”那个丫鬟不忍心说下去了! 秦琪儿眼里满是怒意,“还说什么?”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自己爱的那个男子究竟承诺了萧苑什么。 “还说,要是她生的是儿子,皇上定会立为太子的!”那个女子如实的相告了! “什么?”秦琪儿怒不可遏,“她那个贱人的儿子也配做太子么!”她的双眼通红,被仇恨深深的蒙蔽着。 “本宫知道了,你先出去吧!”秦琪儿痛苦的闭着双眼,对萧苑的恨意已经上升到了极点,她绝对不能让她的孩子顺利的生下来,她一定想办法打掉她的孩子不行!她要让她尝尝痛失爱子的滋味,到时候,皇帝表哥肯定会怨恨她的,就不会在宠爱她了! 秦琪儿在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来人啊,我要吃饭!”秦琪儿大声的喊了一声,现在最关键的,她要把身体养好! 不一会一个丫头进来了,一脸的兴奋,“娘娘,您想吃什么?”她语气中也是喜悦,对于秦琪儿主动吃饭破感到意外。 “你看着办就好了。”秦琪儿对她微微一笑,显得很是亲民。 那丫鬟心里有点怪怪的,平时里总是板着一张脸的秦贵妃,尽然主动给人笑了,开天辟地头一次啊!她不敢迟疑,快步去御膳房传膳! 此时的司马凌风大步流星的来到了李菲儿的住处。 “你来了!”李菲儿满脸的欢喜。 “是啊,朕来看你了!”司马凌风满是笑意的脸上,还有一丝不被人察觉的愧疚之意! “怎么了?”李菲儿还是看出了司马凌风的不妥之处。 “没有,朕只是觉得对不起你!刚才那个秦丞相来找朕了,说了一大堆大道理,所以,朕暂时不能恢复你的名号,不过你放心,只要你生下皇子,朕一定恢复你的名号!”司马凌风握住菲儿的手,眼底里满是柔情,看起来还很是认真。 李菲儿心里暖暖的,把头靠在司马凌风身上,一股熟悉的气味残留在司马凌风身上,李菲儿吸吸鼻子,一脸不悦的瞪着司马凌风。 “你说,你刚刚是不是去和别的女人亲热了?”菲儿沉着脸,厉声的质问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暗叫不好,一定是自己没有来得及换衣服,叫她嗅到了身上的气味。 “我没有啊,我心里想的全都是你,怎么可能去和别的女人亲热,你要相信朕,朕对你是爱是独一无二的,如果一天看不到你……”司马凌风很不吝啬自己的甜言蜜语。 菲儿听得头大!“停停停,不要那么酸了,我就是不相信你,你当我傻瓜吗?别想跟我转移话题,说,你刚刚去和谁亲热了?”李菲儿满脸质问的神色,她攥紧着拳头,好像不时的在提醒着司马凌风,你小子要是敢不老实,定会把你打得满地爪牙! “朕……朕刚刚去了秦贵妃那里,秦丞相也在!”司马凌风孩子一样,将头埋的低低的。 “哼,你还说你爱我,原来你都是骗人的。”李菲儿眼底泛起了水雾。 “你不要误会,我完全是无奈之举!”司马凌风急忙解释,看起来甚为纠结。 “所以你就出卖色相了,是不是?”李菲儿板着脸,很是不爽。 “哎,菲儿,你理解下朕吗,朕也是无奈啊,你是没有看见秦丞相那个咄咄逼人的模样,要不是秦琪儿给朕说好话,还不知道他会闹成什么样的。”司马凌风一脸的苦恼。 “那你走吧,你去找她吧,我不要在看到你了。”李菲儿的眼里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不要哭了,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吧!”司马凌风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 “你想想,毕竟是水绿那个丫头撞的她,秦丞相要是非说是你指示的,你说要朕该怎么办,朕也是没有办法的,秦琪儿说让朕陪她几天,朕也答应了,如果不是她劝说秦丞相,估计还不会这么快就完了呢!”司马凌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告诉了李菲儿,他希望李菲儿能够理解自己。 “哦,原来是这样啊,是我不好,让你这么为难,你去陪陪她吧,毕竟她没了孩子,一定会很难过的!”李菲儿很是体贴的说着,心里对秦琪儿充满了同情。 “小姐,饭菜来了!”水绿轻唤了一声,并没有去打扰他们。 “来,我们去吃饭吧!”司马凌风轻轻的吻了吻菲儿光洁的额头。 71.第71章 :朕真的很讨厌你 “好吧,我也饿了,不过,你去陪她可以,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情!”菲儿嘟着嘴霸道的说着。 司马凌风捏捏她水嫩的脸蛋,“放心吧,我的心是属于你一个人的。”司马凌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不妥之处。 李菲儿沉着脸,“你这是什么意思?” 望着变了脸色的小女人,司马凌风疑惑起来,“怎么了?”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 “哼,你只说你的心属于我,那你的人呢?是不是要我和别的女人分享?”李菲儿嘟着嘴满脸的不悦! “呵呵,是啊,你真聪明。”司马凌风逗着菲儿。 菲儿大声的抗议起来,“你走吧,你走吧,我也不要吃饭了,饿死你的儿子!”李菲儿嘟着嘴。 “好了,我开玩笑的,我不碰别的女人还不行吗,我保证!”司马凌风举着手信誓旦旦的说着。 菲儿狡猾的一笑,“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如果我知道或者听人说你宠幸的别的女人,我就不吃饭了,饿死你的儿子!”李菲儿一脸的邪恶。 司马凌风恶寒,这个女人好恶毒啊,竟然以这种方式要挟自己,貌似自己还很乐意她威胁似的。 李菲儿下了床,来的餐桌前,但见已经摆好的两幅碗筷! “哇,这么多好吃的!”望着那些香喷喷的美味,菲儿肚子的里的馋虫开始蠢蠢欲动! “喂,口水都流出来了,你这个样子,让别人见了,还以为朕亏待了你呢。”司马凌风不满的白了一眼李菲儿。 李菲儿冷哼一声,做在桌子上大吃特吃起来,不时赞着味道好! “真的不错啊,你也吃啊!”李菲儿嘴里塞满了美味,不忘撕下一个鸡腿塞进司马凌风的嘴里! 司马凌风咬着鸡腿,有点哭笑不得,怎么这个丫头和司马辰风一样啊,不问问别人爱不爱吃就给人家往嘴里塞,搞的连拒绝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怎么了?不好吃?”李菲儿疑惑的瞪了瞪味如嚼蜡的司马凌风。 “没,没有!”司马凌风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那快吃啊,还有好多!”李菲儿拼命的往司马凌风碗里夹,司马凌风拼命的冒汗,自己吃还是不吃?不吃的话这个丫头肯定会生气的,要是吃了,自己肯定会吐的。就在司马凌风犯难的时候,林展适时的登场了! “参加皇上!参加娘娘!”林展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不必多礼了,有什么事情?”司马凌风淡淡的口吻。 “皇上!”林展望望李菲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菲儿不满的放下筷子,“走吧,走吧,去忙你的事情吧!” “那好吧,明天朕在陪你!”司马凌风笑的如沐春风。 “好吧,你快走吧!”李菲儿赶着司马凌风快点出去。 司马凌风笑笑,依依不舍的出了门。 望着司马凌风消失的背影,李菲儿一把将筷子扔了,对水绿道,“一起吃啊,他终于走了!”李菲儿喜出望外。 刚刚走到门外的司马凌风听到这句话,脸色忽然就变了,她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想必是娘娘觉得皇上在,不好意思下口。”林展强忍着内心的笑意。 “哼,这个该死的女人!”司马凌风满脸的不悦。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情?”司马凌风一本正经的问道! “皇上,是南宫律羽的事情的,南宫律羽还关在天牢里,皇上应该早做处置才好,沧海国的陛下已经微服私巡来了,皇上总得有所表示吧!”林展一副谨慎的模样。 “好吧,朕知道了!”司马凌风皱皱眉头。 “对了,还有一些奏折需要皇上批阅!”林展有点幸灾乐祸的表情。 司马凌风不满的白了林展一眼,怎么那么多的事情啊! “为什么朕这么讨厌你说话呢!”司马凌风黑着脸,气呼呼的想自己的寝宫走去。 林展跟在司马凌风身后,实在忍不住了,便捂着嘴偷笑起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天幕上挂满了繁星,月亮并不是很明亮,更像一个羞涩的大姑娘,因为没有梳妆儿羞涩的躲了起来,只露了大半边脸出来,偷偷的将这个世界张望! 72.第72章 :生你的儿子去吧 李菲儿正吃的开心之余,闻人仙镜却出现了! 一把抢过李菲儿刚刚拽下来的鸭腿,径直的吃了起来,“怎么这吗不讲义气啊,有好吃的也不叫我!”闻人仙镜鄙夷的瞪了眼李菲儿。 李菲儿嗤之以鼻,“你还好意思说,您老人家整日神出鬼没的,我怎么找的到你!”菲儿略带不满的说道,舔舔白嫩的手指头。 “呀!不好,有毒!”闻人仙镜脸色一沉。 “啊!”李菲儿惊讶万分,嘴巴张的大大的。 “什么,那怎么办啊,小姐还怀着孩子呢!”水绿i急得哭了出来。 但见闻人仙镜哈哈大笑,“哈哈……笑死我了!看把你们吓的!”闻人仙镜没心没肺的数落着李菲儿。 李菲儿正想骂她两句,不料被闻人仙镜的话怔住了! “哎,丫头,以后吃东西小心点,不要什么东西都吃,别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家伙呢!”闻人仙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是异常认真的提醒着李菲儿。 “哦,我会注意的,谢谢你!”李菲儿感激的看了闻人仙镜一眼,她看来以后她真得注意了。 “哎,没办法,谁叫我天生心眼就好,改不了啊,这个给你吧!”说完,闻人仙镜扔给李菲儿一个精致的瓶子! “什么东西啊?”李菲儿拿着瓶子轻轻的嗅嗅,一股怪异的问道充斥了菲儿的鼻腔。 “好难闻啊!”菲儿急忙将瓶子塞上,并在鼻子前扇着风,试图以这种方式让那种自己觉得不好闻的味道散的快点。 “这可是好东西啊,你快吃一粒吧!保证你以后百毒不侵!这个是独门秘方研制的,秘方已经被我给烧了,世上绝无仅有,不要犹豫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闻人仙镜喋喋不休的说着。 菲儿撇撇嘴,她还是很相信闻人仙镜的。 “呀,里面还有很多呢!”菲儿想捡到宝贝似地。 “是啊,我带在身上挺麻烦的,我也不需要用来救谁的命,还是放你那吧。”闻人仙镜淡淡的说着,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真好!”菲儿给她一个大大的微笑,便倒出一粒药丸塞进嘴里,水绿一脸担忧的神色。 顿时,菲儿觉得自己浑身轻便多了,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真的很不错,我感觉很好!”李菲儿高兴喜出望外。 水绿也是一脸的惊喜! “来,你也吃一个!”说完,李菲儿掏出一粒药,快速的塞进了水绿嘴里。 “不要啊!”闻人仙镜急忙前来阻止! 无奈,还是慢了半拍! “我已经吃了,吐不出来了!”水绿的表情极为挑衅。 闻人仙镜黑着脸,很不乐意给水绿这个丫头浪费宝物。 “哼,给你吃了真是浪费。”闻人仙镜嘟囔着。 水绿不高兴的撅着嘴。 “好了好了!”李菲儿打着圆场! “哼!”闻人仙镜极不满意的冷哼一声,“我就到施舍要饭的了!”闻人仙镜冷冷的瞥了一眼水绿。 “小姐!你看她!”水绿一脸的委屈,拉着李菲儿的衣袖央求着李菲儿给自己做主。 “哎,你们就不要闹了!会吵到我的宝宝的!”李菲儿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慢慢宝贝你的儿子去吧,指不定生出个什么呢。”闻人仙镜愤愤不平的说了句,随即,便消失在屋子里。 “哼,什么人那!”李菲儿不满的撅着嘴。 “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见识,她是羡慕小姐!”水绿蛮横的说着。 李菲儿不语,望了望渐渐暗淡下的天色,李菲儿的心里有了一丝的悲凉! 夜晚的天色很是漂亮,李菲儿躺在床上看着星星,想象着今晚司马凌风抱着别秦琪儿入睡的情景,心不自然的痛了起来。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梦想! 73.第73章 :有什么吩咐 司马凌风批完奏折,看看外面的天色,突然觉得有点饿了,还有点想念那个小女人了! 他嘴角扯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哎,你又在想你的情人了!”闻人仙镜的声音在诺大的未央宫里回旋。 司马凌风望了望眼前漂亮的女子,心中有了一股冲动。 “你不要瞎想啊,我对你没感觉!”闻人仙镜吓得往后退了许多。 司马凌风沉着脸,这个女人真是的,也不知道给自己留点面子。 “你来干什么?”司马凌风满脸的不悦。 “来找你说清楚啊!”闻人仙镜抱着胸,一脸的轻松,并没有因为和司马凌风说话而感到压抑! “什么说清楚?”司马凌风一脸不解的问着闻人仙镜。 “你说什么说清楚!”闻人仙镜火了,使劲的拍了下桌子。 司马凌风也火了! “你说什么朕都没懂,发什么火啊!”司马凌风瞪着她,一瞬间有那么点压迫感,他也是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的身高跟自己差不多! “哼,你想打架么,是不是啊?”闻人仙镜一脸的怒火,挽挽袖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司马凌风的鼻子。 “咦!”闻人仙镜突然来了这么一声。 司马凌风不禁迷糊起来。 “我怎么越看咱俩长的越像啊!”闻人仙镜纠结着眉毛。 “早就发现了,但我怎么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像!”司马凌风略带不满的说道。 “哼,世界已经有我这么完美的人了,干吗还要有个你!”闻人仙镜不满的撇撇嘴,随即便消失在未央宫中。 司马凌风气呼呼的别过头,想着今晚还要去陪秦琪儿,不禁心里不爽起来! “小顺子!”司马凌风朝着门外大喊一声。 小顺子一个精灵,浑身一抖,暗叹道:怎么这么大火气。 “皇上,怎么了?”小顺子柔声问道,似乎想用自己的平和分解一下司马凌风的怒火。 “你去秦贵妃那里告诉她,就说……就说朕忙,今天就不过去了。”司马凌风没有一点的愧疚之色,落落大方的扯着谎。 “好,奴才这就去。”小顺子拍拍屁股,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司马凌风嘴角扯着笑意,这个小顺子还真是精灵,比那个笨蛋小川子强多了! “小川子!”司马凌风在次大喊一声! “皇……皇上!”小川子的声音都有一些颤抖了! 司马凌风皱皱眉,怎么这小子的胆子这么小啊。 “你去给朕拿一套太监的衣服来!”司马凌风流利的吩咐着他。 “奴才这就去。”小川子屁颠屁颠的走了。 “林风!”司马凌风在次大喊一声! 林风心里狂汗,不禁纳闷起来了,今天皇上是怎么了!不敢迟疑,林风快步的走到司马凌风身边,“皇上有何吩咐!”林风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司马凌风有点尴尬的说,“你……你去拿一套朕的衣服来。”司马凌风吩咐着林风。 林风心里疑惑着,不知皇上想干什么,但不敢迟疑,他乖乖的去了,“皇上,衣服拿来了。”林风双手托着司马凌风明黄色的衣服。 “你把他穿上,今晚就替朕在这里批阅奏折!明天朕放你一天的假。”司马凌风的语气不容许林风有一丝的拒绝。 74.第74章 :过去的岁月 “是!”林风无奈的答道,不敢迟疑,林风便换好了衣物。 司马凌风满意的点点头! 此时,小川子已经拿来了衣服,望着穿着皇上衣服的林风,小川子张大了嘴巴。 “该死的,你快出去,敢说出一个字,朕割了你的舌头。”司马凌风狠狠的威胁着小川子。 小川子吓得腿软,司马凌风接过衣服后,小川子就快步出了内室,暗道,皇上真是太可怕了!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司马凌风对林风笑道。 “皇上放心去吧!”林风嘴角泛出一丝苦笑。 司马凌风很快便换好了衣物,左顾右盼的出了未央宫,向洛离宫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洛离宫中,水绿已经安然睡去,李菲儿也睡的正香。 闻人仙镜在外来烤着羊肉!香味扑鼻,来到门外的司马凌风不禁吸吸鼻子,他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 司马凌风推开门,进了来,便看见正在烤着一个羊腿的,旁边还有大半只血肉模糊的东西。 闻人仙镜很是惊讶的看了眼进来的小太监,她嘴角泛出一抹讥笑。 “想不到堂堂的皇弟竟然会落魄到扮成小太监!”她若无其事的用刀子在羊腿上划着,不时会放些佐料,羊腿在冒着热油,“兹兹”的响着。 望着这样的闻人仙镜,司马凌风计上心头,她和自己长的那么像,而且个子也差不多,除了声音外,要她扮成自己应该易如反掌的!司马凌风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来。 “真是奇怪,挖苦你你也不生气。”闻人仙镜用刀子割着烤熟的肉,放进身边的盘子里,蘸着调味往嘴里送。 “李菲儿呢?”司马凌风淡淡的问了一声,便坐在闻人仙镜的旁边,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她在睡觉!”闻人仙镜也是淡淡的语气。 “这是你在那个世界学的烤肉方法吧!”司马凌风嚼着美味的羊肉,悠然的开口问道。 “是啊,怎么样,第一次吃吧!哈哈,我烤肉可是一绝哦,比那李菲儿烤的好吃多了。”她一脸自信的模样。 司马凌风望着她就好比望着另一个自己,所以,对她有一种莫名的情感。 “你看我干吗,想看我拿个镜子看你自己去。”闻人仙镜一脸的不爽,她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盯着。 “哎,你也真是可怜,太半夜的不去找你的老婆们风流快活,却扮成这个样子来深夜造访。”闻人仙镜扫了司马凌风一眼,很是佩服他的深情。 “哎,我跟你保证,李菲儿那个丫头不到半个时辰就起来了!”闻人仙镜一脸的俏皮,显然,她把李菲儿了解的甚是透彻。 司马凌风投给她一个不可置信的眼神! 此时的李菲儿,在睡梦中忽然闻见门外飘来一阵扑鼻的香味!她睁开惺忪的眼睛,揉了揉!“好香啊,谁在外面烤羊肉!” 李菲儿使劲吸了吸鼻子,的确是烤羊肉的味道!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好久都没有吃到烤羊肉了!一下子睡意全无,迫不及待的穿好衣服,便往门外跑去。 “哈哈,看到了,我说的没有错吧,不到一刻钟就出来了。”闻人仙镜一脸的调侃。 李菲儿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闻人仙镜,这个公公是谁啊?长的比司马凌风还漂亮!”李菲儿傻乎乎的说着,由于刚刚起来,又是夜里,她看的不是很真切,在加上司马凌风又是太监的打扮,她自是不会一下子认出。 闻人仙镜咬着一块肉,僵在那里,司马凌风一脸的怒火,自己为了她才会扮成这个样子的,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没有认出自己!怎么不让她恼火。! 闻人仙镜咬着一块肉,僵在那里,司马凌风一脸的怒火,自己为了她才会扮成这个样子的,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没有认出自己!怎么不让她恼火。 李菲儿并没有看清两人是什么样的表情,径直的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到了面前李菲儿才将那个小太监打扮的男子看的真切,李菲儿捂着嘴巴! “司马凌风!”李菲儿轻呼一声,脑海里出现了许多个问号,“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还穿着太监的衣服?你不是应该在秦琪儿那里吗?”李菲儿歪着小脑袋不知疲倦的问着。 “哼,还不是为了某个该死的女人。”司马凌风咬牙切齿的,怎么这个女人是笨蛋呢! “原来你是为了我,我好感动啊!”李菲儿说完,便扑进了司马凌风的怀里。 司马凌风抱着2李菲儿,轻轻的拍拍她的背,好了,这里风大,我陪你进去吧,不然会动了胎气的。“司马凌风一脸的担忧。 “不要吗,我要吃羊腿!”李菲儿嘟着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司马凌风不由分说的走到火堆旁边,拿了那个烤熟的羊腿就走! “喂,放下!”闻人仙镜站起来抢! 司马凌风抛给她一个眼神,闻人仙镜只好愤愤不平的作罢。 司马凌风一脸的得意,拉着李菲儿就走了,李菲儿丢给闻人仙镜一个很大的白眼! 两人径直的进来屋子,丢下闻人仙镜一个人在烤着羊肉。 李菲儿很不客气的拿着硕大的一个羊腿吃着,不时的让司马凌风也咬上一口! 过了许久,司马凌风实在忍不住了,一把夺过李菲儿手里啃着的羊腿,脸上带着几分怒火,“好了,别吃了!” “为什么?”李菲儿抗议着。 “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司马凌风面色有些神秘,像深深的漩涡一般,李菲儿忍不住往下陷。 “什么事情啊?”李菲儿歪着脑袋,满是不解的眼神。 “一会就知道了!”说完,司马凌风扳着李菲儿的小手,用丝帕将她手指上面的油水擦干净。 李菲儿红了红脸! “我怀孕了!”李菲儿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我知道啊,我是说睡觉,你想哪里去了!”司马凌风轻轻的捏捏她的鼻子。 “你……”李菲儿撅着小嘴。 “好了,朕错了,不要生气,快脱衣服吧,朕等不及了!”说完,司马凌风径直的将自己的衣物脱去,躺在床上,满目期待的望着李菲儿。 一瞬间,李菲儿有那么不好意思了! “你转过去!”李菲儿嘟着嘴,语气里满是不容司马凌风拒绝的坚定。 “好吧!”司马凌风乖乖的将头别过去。 李菲儿可是吃过一次亏的,就知道他这次肯定不会乖乖的听话。 李菲儿将灯吹熄,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漆黑,李菲儿放心的脱了衣服,躺在司马凌风温暖的怀抱里。 “你真坏!”李菲儿不满的打掉他的手。 司马凌风委屈的语气道:“干吗啊,碰一下而已,吃都吃过了,你还在乎……”没说完,司马凌风便笑了起来。 此时的夜空甚是美丽,繁星闪烁,仿佛一颗颗的水晶,在太阳下闪耀着璀璨夺目的光,月亮反而显得有些羞涩了,半露着那张模糊的俏脸,让人见了不禁生出爱怜之意! “哎!”外面的闻人仙镜忍不住轻叹一声!深深回忆着过去的岁月,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悲伤,无论在过多少的时间,都无法平复那种悲伤! 次日清晨,天还不亮,司马凌风就急急的穿衣起来,匆匆忙忙的赶回未央宫中。 一到未央宫,便见正在躺在一旁睡觉的一个小公公! 75.第75章 :给我喝的什么 司马凌风心里不爽,让他值夜,这个该死的奴才居然睡觉,司马凌风并没有打扰他的清梦,望了望四周,急急的进了去。 但见林风正做在椅子上打瞌睡。 望见司马凌风的身影,林展的精神一下来了。 “皇上,你可回来!”林展一脸的激动,仿佛溺水的人看到了稻草一般。 “没什么事吧!”司马凌风一边脱着衣服一边问道。 “没有,不过属下的心里忐忑,万一来个什么娘娘的,属下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林展苦恼的皱皱眉。 “好了,没你的事情了,你换衣服快走吧!”司马凌风淡淡的说着。 林风如释大赦,急急的换上自己的衣服,便向司马凌风告了退。 司马凌风收拾好一切悠悠的倒了杯茶水,已经有些凉了!他还是一饮而尽,他此时身上热的很,天知道昨晚睡的有多么纠结!美人再怀却得不到的滋味不好受啊! 司马凌风淡淡的笑了笑,他怎么有一一种偷情的感觉! 时光如流水,日子很快便过去了三个月! 这日,李菲儿做在院子中间的大树下面乘凉,摸着明显凸起的小腹,心中有了一种很欣慰的感觉。 “宝宝,你一定要平安的长大!将来要像你爹爹那样迷人……”李菲儿做着胎教。 “小姐,他听不到的!”水绿眼神里带着几分戏谑。 “会的,会的,他会听见的。”李菲儿满脸的幸福。 水绿扁扁嘴,i并不和菲儿争辩小baby会不会听见! 菲儿回想着,自从自己怀孕之后,司马凌风对自己百般的体贴,调来了一大批的丫鬟太监!他几乎是天天晚上陪着自己,有时候,看着他强忍的欲望,心里有了一丝的愧疚,让他为了自己天天禁欲,自己也挺不好意思的,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李菲儿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绝美的面容,唇边泛起一抹明媚的微笑,不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自从听闻人仙镜说他被自己的爹爹带回沧海之后,就在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想想自己还真的有那么一丝怀念他的。 司马凌风不知不觉的出现在门外,将李菲儿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的眉头紧皱着,他清楚的知道后面她的微笑是因为谁!秦琪儿的话在脑海里再次浮现,他握紧了拳头,将目光全部凝注在李菲儿凸起的肚子上。 司马凌风痛苦的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着:菲儿,不要怪朕心狠,朕的眼里真的不能容下一粒沙子! 司马凌风望了望李菲儿,转过身,奔向自己的寝宫。 水绿眼尖的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小姐,皇上刚刚来过!”水绿表情有些不确定。 “你看错了吧,他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李菲儿淡淡的说着。 “哦,大概是水绿看错了!”水绿有点无奈的承认,她刚刚明明看到的,怎么可能看错。 “娘娘,您的凉茶来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小丫头捧着一杯茶来到了菲儿身边。 菲儿伸出手去接,不料她没有端好,杯子一下就摔到了地上。 那丫鬟吓得跪在地上磕着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她的泪水应声而下。 一旁的水绿气呼呼的说道:“你是怎么做事的,万一伤到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就是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水绿厉声训斥着那个丫鬟。 李菲儿有些不忍心了,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她还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不禁心里伤感起来,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此时怎么样了!她心里的酸楚不禁越来越浓了。 李菲儿有些不忍心了,这个小丫头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她还是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贝疙瘩,不禁心里伤感起来,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此时怎么样了!她心里的酸楚不禁越来越浓了。 “算了,起来吧!下次小心点就是了。”李菲儿并不想为难她。 “听到没有,还不谢谢娘娘的不罚之恩!”水绿看起来十足的一个“容嬷嬷!” “多谢娘娘,多谢水绿姑姑!”那个小丫头含着泪水,对两人千恩万谢。 “好了,把地上的杯子收拾好就退下吧!”李菲儿淡淡的说着。 “是!”那丫头怯怯的应了声,赶紧将现场清理了干净。 水绿脸上满是自豪的表情,何时她这么微风过。 李菲儿淡淡的笑了笑,这个丫头,真是没有当过官,一声“姑姑”就把她高兴成这个模样,要是哪一天她做了更高级别的官职,岂不是要高兴的飞到天上吗! “哟,姐姐可真是惬意啊!”秦琪儿风风火火的来到了院子中央,身后还跟着几个强壮的太监,手里还端着一碗药。看来,她的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 李菲儿一时间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望着视自己如空气的李菲儿,秦琪儿的眼神里满是怨恨,要不是她,皇弟表哥也不会不爱自己,要不是她,自己孩子还不会流掉,她的恨意越来越浓! 李菲儿明显的感觉到了! “妹妹今日特意带了碗药来,请姐姐一定赏脸!”秦琪儿的脸上满是冷笑。 “妹妹费心了,姐姐已经喝过药了,不想在喝了。”李菲儿面无表情的说道。 秦琪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毒,“哼,那恐怕就由不得姐姐了!动手!”几个强壮的太监在秦琪儿的示意下就按住李菲儿,不由分说,就将药汁灌进了菲儿的嘴里。 “你们放开我家小姐……”水绿被几个小丫鬟押解着,只得哭喊几声。 苦涩的药汁尽数溜进了菲儿的胃内,菲儿只觉得身体一阵燥热,并没有其他的反应。 “你给我喝的什么?”李菲儿满脸怨恨的瞪着秦琪儿。 “是送你宝贝皇儿上西天的灵丹妙药!”秦琪儿冷冷的说道,字字如利剑般刺进了李菲儿的心。 李菲儿瘫坐在地,泪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心里满是对司马凌风的愧疚,她心里暗自懊悔着:司马凌风,对不起,我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 秦琪儿满意的笑着,看起来明媚无比。 76.第76章 :休书一封 “萧苑,你现在知道痛失爱子的滋味如何了吧!我要把我所承受的加倍偿还给你!”秦琪儿此时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她痛快的笑起来,“萧苑,你就在这里慢慢的体会吧!”说完,她甩甩袖子便踏出了洛离宫的大门。 那几个随从顺势放开了水绿,跟着秦琪儿消失在洛离宫门外。 “小姐,水绿给你找太医!”水绿泪眼婆娑的说着。 “不用去了,太医来了估计也没有用。”菲儿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小姐,我们去告诉皇上!”说完,水绿便跑了出去。 菲儿委屈的哭着,肚子里不禁翻江倒海的痛了起来,突然想起那天闻人仙镜给自己吃的药,她不是说可以百毒不侵的么,怎么……李菲儿不禁苦笑,这是堕胎药,不是毒药,那药丸自然起不了什么作用,看来,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就要胎死腹中了。 李菲儿院子里只有两个个丫鬟,她觉得人多太吵,就只留下了一个! 菲儿捂着肚子,表情痛苦无比。 此时,司马凌风赶来了,看到李菲儿的那一刻,他的眼神更多的是愧疚。 他奔过去,将这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女人抱在怀里。 “菲儿,对不起,是朕的错,让你受苦了。”司马凌风抱着因为疼痛浑身颤抖的小女人,心里充满的愧疚,早知道这么痛苦,他一定不会让秦琪儿打掉她的孩子,他宁愿将那个孩子当做是自己的。 “好痛!”李菲儿趴在司马凌风怀里大哭起来。 “我们的孩子没了,我们的孩子没了,我对不起你,没有保住我们的孩子!”李菲儿哭得止不住颤抖。 她越是这样说,司马凌风的心里就越是惭愧! “不要说了,朕没有怪你!”司马凌风紧紧的抱着李菲儿,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子里疼爱。 此时,一帮子太医匆匆忙忙的赶来,他们一进来,便看见抱着李菲儿的司马凌风,急于行礼! “不要行礼了,快看看皇后她怎么样了。”司马凌风一脸的焦急。 “皇上不要着急,皇上把娘娘抱回屋里,以免被风吹着了。”太医焦急的说道。 司马凌风这次意识到他们是在院子中央!都怪自己太激动了。 他抱着李菲儿就走,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李菲儿痛苦的表情,使他惭愧的别过头。 经过太医的一番忙活,李菲儿的小命是没什么事了,但她的皇儿却是没有了。 “我们的孩子没了。”李菲儿趴在司马凌风的怀里放声大哭。 司马凌风只是拍着李菲儿的背,一时间有些后悔了,看起来这个女人很在乎那个孩子,心中不禁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万一让她知道她的孩子就是自己让秦琪儿打掉的,不知道她会不会跟自己势如水火,反目成仇。 司马凌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定不能让这个女人知道事实的真相。 此时的水绿也在一旁抽泣着,还不忘向司马凌风告状,“皇上,都是那个秦贵妃干的,她一来就逼小姐喝了堕胎药,皇上一定不能放过她,皇上一定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水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们公道的。”司马凌风有点言不由衷的说着。 “孩子都没了,就算你掐死那个秦琪儿也没有用啊!”李菲儿依旧哭声不止,司马凌风的心被李菲儿的哭声牵动着,对于她的痛竟感同身受! “好了,不要哭了,朕明天就恢复你的皇后名号,你想要什么朕都给你,你不要哭了。”司马凌风手足无措起来。 “孩子以后还可以在有的。”司马凌风继续说着。 李菲儿搂住司马凌风的脖子,哭得更凶了,司马凌风只能任由她抱着。 哭着哭着声音越来越小了!到最后悄无声息了! “菲儿!”司马凌风轻声的唤了唤! 水绿此时也安静下来了! 回答司马凌风的,是李菲儿呼噜呼噜的鼾声! 司马凌风被她逗乐了,“呵呵,真是的,哭着都会睡着,你先出去吧,我陪她睡会!”司马凌风淡淡的口吻。 水绿知趣的退下来,皇上对自家小姐的百般宠爱,她看在眼里,羡慕的紧,也希望有这么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司马凌风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抚着菲儿的脸,眼底满是疼惜,“菲儿,对不起,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有意要打掉这个的孩子,我很爱你,所以不容许我们之间出现别的牵连,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深深的希望你能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容忍不了你怀上别人的孩子!”司马凌风的眼底满是对李菲儿的情深似海,他的手还在菲儿的脸上轻抚着,怜爱的久久不愿放开。 一觉睡到了正午,李菲儿睁开眼,身体还有撕裂般的疼痛!下意识的皱了皱眉毛,咦!怎么自己身边还有个人呢? 菲儿睁开他的怀抱,一看,原来是司马凌风!望着他睡着的模样,菲儿满足的笑了,这个男人长得真是妖孽,睫毛那么长,还忽闪忽闪的!似乎所有的优点都被他占全了! 菲儿忍不住伸手去摸,在他光滑的脸上乱摸一通,还一脸沉醉的模样。 司马凌风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眼了,他握住菲儿的手,“你摸够没有?”他的表情有些不爽。 “还没!”李菲儿想到不想就回答了他。 “啊……够了,摸够了!”李菲儿略显尴尬的说着。 “饿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司马凌风悠然的开口道。 此时水绿的声音隔着屏风传入的他们的耳朵里,“小姐,皇上,可以用膳了。” 隔着屏风,但见水绿端着一个托盘。 “你拿进来吧!”司马凌风淡淡的说着。 就这样,李菲儿被司马凌风喂饱了。吃完饭,司马凌风说有事处理,就回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已经大半个月了,李菲儿的身体也恢复了好多。 这日,李菲儿闲的无聊,就估摸着出宫去看看! 李菲儿来到未央宫中,大摇大摆的进了向司马凌风住的房间走去。 一旁的小顺子眼明,急忙拦住了她,“皇后娘娘,皇上正在和大臣商讨大事,一律不许打扰。”小顺子满脸的笑容,那无邪的笑让李菲儿很没怀疑的心情。 “哦,那我在这等他好了!”李菲儿淡淡的说着。 小顺子有点为难了,“娘娘还是先回去吧,皇上估摸着还得好一会呢,等一会奴才给皇上说娘娘刚才来过。”小顺子一脸的无害。 李菲儿心里急啊,自己等着出去玩呢! “可是我的事情很急啊!”李菲儿一脸的为难。 随即一想,这里的司马凌风睡觉的房间,要是商讨大事也不应该去人家睡觉的地方商讨吧!李菲儿心里打翻了小醋坛,是不是这个该死的贱男人在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 “你让我进去!”李菲儿沉着脸。 “娘娘,皇上说了,事关重大,任何人都不许进去。”小顺子差点就给李菲儿跪下了。 李菲儿的火气烧的正旺,今天她一定进去,给司马凌风来个捉奸在床不许。 “你让开!”李菲儿黑着一张脸。 小顺子心里有些忐忑了,这个皇后娘娘这段时间一向的好脾气,怎么现在这个样子跟没失忆之前的皇后有点像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你当真不让!”李菲儿沉着脸,一把将瘦小的小顺子扔了好远,小顺子躺在地上直哼哼,这个皇后未免太狠了点吧! 小顺子大喊起来,“娘娘,您不能进去啊,您不能进去!……” 无奈屋子里的司马凌风正顾着和美人亲热,根本没有听到。 但见屋内两人赤身裸体,司马凌风贪婪的吻着她胸前的柔软,似乎在发泄这么多天的欲火,那个女人娇吟不断…… 李菲儿一进内室,就听见这么销魂的声音,她心里气愤极了,这个该死的男人,控制不住就直说,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么,心里也甚是委屈,她冲了进去。 “司马凌风,你这个王八蛋!”李菲儿泪水连连,指着司马凌风的脑袋大声吼道。 “菲儿!”司马凌风傻眼了,为什么那个狗奴才没告诉自己,这下完了,这个女人估计要砍了自己! 司马凌风急急的穿衣,“菲儿,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司马凌风还说瞎话的解释着什么。 “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什么都看到了!”李菲儿委屈极了,泪水不断的泛滥着。 李菲儿冲到司马凌风面前,狠狠的赏了他两个耳光,司马凌风捂着通红的脸,并没有计较。 “菲儿,你听朕解释。”司马凌风拉着李菲儿的衣袖,死死的不肯放手。 “你放手,我再也不相信你这个该死的贱男人了!”李菲儿拿起旁边的杯子就砸了过去。 “啊……”司马凌风的额头被李菲儿砸了个很大的口子。 “哼,你活该,砸死你!”李菲儿气呼呼的跑了出去,没有半分的心疼。 “皇上,皇上……”那个女子大声的喊着。 “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司马凌风望着满是的鲜血,嘴角苦笑着,这个女人怎么如此强悍,只不过是和女人亲热了会,她就砸破了自己的头,自己真是为了一时冲动而付出了血的代价! 李菲儿气呼呼的跑到自己洛离宫,抹抹眼泪,这个该死的司马凌风,这么好色!自己刚刚砸的貌似有点重了,搞不好还会背上弑君的大罪,李菲儿捂住了嘴巴! “小姐,怎么了?”水绿急急的问着。 “水绿,快收拾东西!”李菲儿十急慌忙的冲进自己的房间里,拿了一个大方巾,将自己值钱的东西都放了进去。 “小姐,怎么了啊?”水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哎呀,你别问了,快去收拾你的东西,衣服就不要了,只带你值钱的东西,快去吧!”李菲儿的语气急迫,水绿慌了,“好,水绿这就收拾去。” 李菲儿只自己值钱的东西带走了,衣服一件都没有带,此时水绿也收拾好了。 菲儿头疼,这样子肯定会被人怀疑的。 旁边放着一个食盒,菲儿计上心头,将两人的东西放进了食盒中。 “小姐,这是要干嘛啊?”水绿一脸的惊讶。 “哎呀,我们出宫了我在跟你细说,我们快走吧,就说是要去灵隐寺里进香。”李菲儿计划着。 “哦,好吧,那我们快走吧。”水绿目光紧张的说着。 “等等,我休书一封。”李菲儿眼睛闪过一丝精光。将食盒递给水绿。 李菲儿找来笔和纸,蘸着墨水,歪歪扭扭的写了一封诀别书。 “司马凌风,我们缘分已尽,从此山高水长,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要找我,不过你还可以想我,最好是天天想我想到失眠。就这样吧,我走了!”李菲儿放下笔,吹了吹墨迹,将信放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们走吧!”李菲儿拉着水绿就往外走。 “小姐,没有皇上的口谕是不让出宫的。”水绿眉毛纠结着。 77.第77章 :出走 “你看,这是什么!”菲儿神气的在水绿面前显摆着。 刚刚她可是顺手牵羊,拿走了司马凌风的龙形玉佩。 水绿满脸的惊喜,“小姐,皇上把这个玉佩送给你了!” 李菲儿嗤之以鼻,“他要是知道我逃跑,怎么可能送给我,我是偷来的。”最后那几个字,菲儿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小姐,皇上对您那么好,为什么要跑啊!”水绿不满的嘟着嘴。 “你不想走就留在这里吧!”李菲儿赌气的撅着嘴。 “水绿不要!”水绿拉着李菲儿的衣袖,像是在祈求李菲儿不要丢下她。 “你可要想好了,留在这里有吃有喝的,跟着我,肯定会风餐露宿的。”李菲儿提前把丑话说了。 “小姐,水绿不怕,只要能跟着小姐,就算是让水绿上刀山下火海水绿都不怕!”水绿拍着胸脯跟李菲儿保证着。 “好,那我们这就走!”李菲儿满意的一笑,径直走在前面。 水绿迈着小步,低着头跟在李菲儿的身后。 李菲儿大摇大摆的,看着很是洒脱,实则不然,李菲儿心里那叫一个忐忑,万一被抓回来,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在一片忐忑中,李菲儿和水绿就已到了宫门口,望着宫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李菲儿心里有了一种自由的感觉。 “皇后娘娘!”林展恭恭敬敬的站在李菲儿面前,拦住了李菲儿的去路。 菲儿心里更加的七上八下,怎么是他啊! “娘娘这是要出宫吗?”林展上下打量着李菲儿一番。 李菲儿故意装作一副很镇定的模样,实则心里早已翻江倒海,那叫一个澎湃啊! “是啊,本宫要去灵隐寺里进香!”李菲儿说的底气很足,举止落落大方的让林展看不出一丝异样。 “那敢问娘娘有出宫的令牌吗?”林展毕恭毕敬的问道,对于这个皇后,他还是有那么一丝怀疑的,就是因为她今天太正常了,所以就显得不正常了! “你是说这个吗?”李菲儿眼神满是纯真,手里提着司马凌风的龙形玉佩。 林展心里咯噔一声,怎么皇上把这么宝贵的玉佩都给她了,心里虽然疑惑,但以自家主子对这个女子的宠爱,给她也不是没有可能。 林展看了看水绿提着的食盒,问道:“请娘娘将食盒打开,容属下检查一下。”林展说的很是恭敬。 李菲儿心里再一次澎湃,这还了得,他要是一检查,自己不就全都穿帮了吗! “啊!林侍卫啊,里面只是一些简单的祭祀用品,本宫怕看了不吉利,对佛祖不尊重!”李菲儿给了林展一个大大的微笑。 林展心里有些纳闷,不过皇后说的这个理由还真好,他也不好意思在看了,她又有自家主子的玉佩在手,只得道:“那皇后娘娘一路小心!”林展恭恭敬敬的对李菲儿她们说。 “多谢林侍卫关心!”李菲儿大方的笑了笑,然后从容不迫的走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的那一刻,李菲儿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 饶了一个胡同,李菲儿高兴的跳了起来! “耶!终于出来了!”李菲儿抱着水绿激动无比。 “小……小姐……”水绿被李菲儿抱得有些喘不过气。 李菲儿急忙放开水绿,“哈哈,抱歉,太激动了!”李菲儿没心没肺的笑着。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啊?”水绿苦恼的问道。 “我们去买衣服,买几套男装,他们肯定会大肆追捕我们的!这样子他们就追不到了!”李菲儿笑的很邪恶。 “小姐真聪明!”水绿面露喜色。 “那是当然,你家小姐什么时候不聪明了!”菲儿很受用的拂拂额前散碎的头发。 李菲儿找到了一家卖衣服的店铺! 那老板一看李菲儿的衣服,就知道她肯定非富即贵! “哎呦,两位客官里面请,里面请!”那老板一脸的谄媚。 李菲儿很受用的模样,这种被人巴结的感觉真好。 “这位小姐来我们店真是来对了,我们店里的衣服款式新颖,面料好,颜色更是齐全,我保证啊,小姐穿了我们的衣服,就不会在去别家买!”那个老板口若悬河的夸耀着自家的衣服。 “老板,我们不是要买女装,是要买男装!”李菲儿投给老板一个眼神。 老板马上会意! “好嘞,两位等一下,我马上给您拿啊!”那老板急急的说完,匆忙的奔进后台,拿了好多套款式别致,面料精良的男装! 李菲儿两人左挑右选,卖了几套平时换洗的,且较为朴素一点的。 “好了,就走这么多吧!”李菲儿很大款的甩下一件金饰,那老板看的眼睛都值了。 “老板,够么?”李菲儿疑惑的问着。 “够够够!我这就给您包起来!”那老板动作麻利的将几件衣服包进一个布包里,恭恭敬敬的递到李菲儿手中。 “客官穿的好在来啊!”那满脸堆笑的模样。 “恩,一定,对了,不要跟人说起我们来买衣服的事情哦!”李菲儿警告着他。 “是是是,小的明白!”那老板投给李菲儿一个我不是傻瓜的眼神。 就这样,李菲儿带着水绿出了卖衣服的店铺,转身来到了一个当铺里。 李菲儿从食盒里随意摸出一件金钗,准备把它当掉! “小姐,这是皇上送您的紫凤纹钗,您以前最喜欢了!”水绿一脸焦急的提醒着李菲儿,生怕她一时冲动当掉了自己以前的最爱。 “哎,我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不就是一支钗子,当就当了!”李菲儿不以为然的说道,快步的走进当铺里,将紫金凤钗放在柜台上! “老板,看看值多少钱?”李菲儿满脸的不以为然。 那老板拿起紫金凤钗看看,眼底满是遮不住的惊讶。 菲儿将这个老板的变化尽收眼底,知道这个钗子定值不少钱! “看够了没有!”李菲儿忍不住催促着他,要知道,她现在还很不安全,万一司马凌风追来i了,自己可就想跑都跑不掉了! “额,姑娘请等一下,我需要跟我们的老板商量一下,毕竟这个钗子不是凡品,随意定价有点太委屈姑娘了!”那个伙计满目的慈祥。 “那你还等什么啊,快去!”李菲儿很没有心眼的催促着。 “姑娘稍等!”那个伙计拿着钗子往后堂快步走去。 李菲儿做在一旁的椅子上等着。 那个伙计拿着钗子苦恼的跑到了后堂。 “周叔,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的?”当铺老板一脸的惊讶。 “哎哟,有个女子拿着紫金凤钗来当了!”那个周叔满脸的苦恼。 “什么,紫金凤钗可是当今皇后之物,这给人知道了是要杀头的,你先稳住她们,我这就去报官!”那个老板毫不迟疑的就拿着赃物往外面跑。 那个周叔过了好久才来到了前厅。 “怎么样,你们老板怎么说?”李菲儿一脸的迫不及待。 “我们正在看呢,具体值多钱,还请姑娘等一下,先喝杯茶!”他满脸堆笑,亲和力甚强。 李菲儿并没有多想,悠悠的喝起了茶。 而此时未央宫中,司马凌风的头被包扎着,气呼呼的冲向李菲儿的洛离宫! 一进屋子,就觉得不对劲,怎么连半个人气都没有!想着这个女人应该是在睡觉,于是,他来到了内室,他一下子有想撞墙的冲动!这个女人将珠宝箱拿个净空!要不是看到了她留的那封信,司马凌风还真的以为皇宫里遭了贼! “这个该死的女人!”司马凌风怒骂一声,急忙会洛离宫,将东西摔个精光!还不时的骂着李菲儿没良心! “皇上,您消消气,皇后娘娘没有出宫的腰牌,应该出不去的!”小顺子提醒着司马凌风。 “对啊,朕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司马凌风大喜,“快去把林展找来!” 不一会,林展就来了,恭恭敬敬的给司马凌风行了礼。望着司马凌风不善的脸色,林展心里忐忑着,皇上又是怎么了,难道遇到刺客了?头都给包扎成这个样子了! “林展,你马上将皇宫给朕搜一遍,务必要把皇后那个贱人给朕找出来!”司马凌风的脸色黑到了极点!手里还紧紧的攥着李菲儿写给他的信。 “皇上,皇后不是出宫进香去了吗?”林展被搞的一头雾水。 “谁告诉你她出宫进香去了!”司马凌风语气满是怒意,“怎么,难道那个贱人出宫了么?” “是啊!”林展如实回答着。 司马凌风更加恼火了! “你真是个废物,干吗不拦住她们!”司马凌风满腔的怒火。 “皇上,皇后娘娘有皇上的玉佩,臣还以为皇后娘娘得到了皇上的准许!”林展满是委屈的语气。 司马凌风一摸腰间,果然没有了玉佩,脸色更加不善,“这个贱人,竟然衬朕不注意,偷了朕的玉佩!”司马凌风一下子绝望了!这个小女人估计真的跑掉了。 “皇上,想必皇后娘娘定不会出城,此时要是将城门封起来,来个大搜捕,想必定会找到皇后娘娘的。”林展给司马凌风出着主意。 “好,你速速去办,等等,张贴皇榜,就说宫里有两个宫女偷了皇后的首饰,提供线索的人奖励白银万两!”司马凌风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是,属下这就去办!”林展毫不迟疑的出去了。 司马凌风满脸的苦恼,自己只不过一时冲动宠幸的别的女人,她就生气成这个样子更何况,他也是不得已才这么做的,为什么这个女人就不能体谅下自己呢! 林展很快就将城门封印起来,并到带人到处张贴着皇榜!此时,见一个男人拿着一个金钗狂奔着,林展疑惑,那不是皇后的金钗吗,怎么在他手里,难道? “站住!”林展拦着了那个狂奔的男子。 那个男子抬头望了望一身宫服的林展,吓得哆嗦,“官爷有何吩咐啊?”他一脸的胆怯。 “你这个金钗是哪里来的,要知道,这可是当今皇后之物!”林展寒着脸。 “官爷啊,这可不关我的事啊,小的是开当铺的,有个女子拿着这个东西来当,小的知道这是皇后之物,搞不好是要杀头的,所以就赶着报官!”当铺老板吓得颤抖着。 林展脸色一沉,想必这两个女子就是皇后娘娘和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吧!“她们现在在哪里呢?”林展焦急的问道。 “她们现在正在小人的店铺里呢!”那个老板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你快带我去!”林展的眼神里满是迫不及待。 “好好好,小的这就带您去!”那个老板满脸乐意效劳的模样。 说完,他不迟疑,便带着林展望当铺里走去。 李菲儿此时有点等不下去了! “老板,怎么还不好呢?”李菲儿一脸的焦急。 “哦,马……马上就好了!”周叔舌头有些打结。 李菲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于是对那个男人说道:“把东西给我,我不当了!”李菲儿瞪着眼睛! “这……”周叔一下子就慌了。 “快给我啊!”李菲儿冲过去拽着周叔衣领。 “姑……姑娘!”周叔结巴的想让李菲儿先放开他。 “小姐,他们不会去报官来抓我们了吧!”水绿一脸的担忧。 “啊!我们快走!”菲儿大惊失色,顺势放开了那个周叔。 “你们不能走!”周叔拉着李菲儿的衣角。 “你放开我,你放开!”李菲儿使劲的扳着那个周叔的手,可无奈,这个老家伙的力气还真大! “皇后娘娘,原来您真的在这!”林展喜出望外的奔过来! 李菲儿张大了嘴巴! 那个周叔听得清楚,“皇后”他敢肯定自己没有听错。 “你别过来!”李菲儿举着司马凌风的玉佩,她知道这个玉佩象征着他的身份。 林展眼底闪过一丝为难,这个皇后,竟然敢拿皇上的玉佩逼迫自己。 “您快跟属下回去吧皇上已经知错了!”林展哄骗着李菲儿,天知道司马凌风此时有多么的气愤,要是她现在回去,估计皇上会打断她的腿的。 “你当本小姐三岁小孩啊,我坏了他的好事,还把他的头破了,我要是回去,他肯定会打断我的腿,将我关进地牢的,还有那个老女人啊,他儿子的头破了,她肯定知道的,她那么讨厌我,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你说,我回去不是死路一条吗!林侍卫,林哥哥……”李菲儿给他投去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 “娘娘不要这么叫,折煞属下了!”林展也是一脸的为难。 “哼!你放不放我走!”李菲儿一脸的蛮横! “属下职责在身,真的不能放啊!”林展漂亮的眉毛纠结在一起。 “你不放是吧,好!我摔了这个玉佩!”李菲儿气呼呼的说完,举起玉佩欲要摔碎。 “不不不,千万不要,属下放,放!”林展苦恼的说着,怎么这个皇后这么刁蛮,敢摔皇上的玉佩。 “那你让开!”李菲儿底气有些不足。 林展乖乖的让开了! 李菲儿走出了当铺,此时正值饭店,街上的人并不多皇榜还没有贴到这里来。所以,李菲儿并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李菲儿塞进怀里就跑拉着水绿狂奔起来。 林展并没有追去,望着两人狂奔的背影,林展苦笑。 “官爷!”那老板轻轻的唤了声。 “额,今天的事情千万不要说出来,不然,你们的脑袋都得搬家!”林展狠狠的威胁着他们。 “是是是,小的们知道,小的们定不会泄露半分,请官爷放心。”两人附和着。 “对了官爷,还有这个!”周叔拿着一个食盒恭恭敬敬的递到林展面前。 林展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后出宫时候带的食盒。他打开一看,但见一个包袱安安分分的躺在里面,林展止不住好奇,打开一个角一看,天哪!他忍不住惊叫一声,里面全是金银首饰。他狂汗,这个皇后真是的,带这么多首饰,难道真的打算逃离皇上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么? “记住本宫跟你们说的话!”林展故意装作一副严肃的模样,从腰间掏出两大锭黄金,两人会意的接过,千恩万谢的送走了林展! ?李菲儿喘着粗气停了下来,望望身后,林展并没有追来! “累……累死我了,还好……还好林展没有追来!”李菲儿用白胖的小手理着自己的心口。 “是啊,小姐真聪明!”水绿看起来一点也不累的模样。 “咦,水绿,你怎么一点都不累的样子!”李菲儿略带着些粗重的喘息! “啊……因为,水绿经常做些重活,经常跑腿什么的,所以就不累了!”水绿略带尴尬的说着,眼底还有一丝隐瞒之意。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呢!”李菲儿一脸的爽朗,并没有多想。 “哎呀,糟了,我们的钱!”李菲儿哭丧着脸,一副绝望的神色。 “是啊,肯定被林侍卫拿走了!”水绿也跟着做起来难。 “还好,衣服还在!”李菲儿有点舒心了,总算没有丢完。 “哎!算了,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钱。?”李菲儿满脸的忧愁。 水绿摸了摸,尴尬的对李菲儿摇摇头。 李菲儿懵了,她身上也一毛钱没有,这下可怎么办?总不能打道回府吧! “小姐,这个应该可以卖点钱的!”水绿顺手摘下了李菲儿头上插着的一个玉簪! “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个。”李菲儿一脸惊喜的神色。 就这样,李菲儿将簪子换了当铺当掉了,当了五百两银子,李菲儿揣着银票,估摸着干些什么好。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要出城吗?”水绿毫不担心的问着,反正她们现在有银子! “废话,当然要出城了,哎呀,估计现在城门都已经被封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把衣服换了在说。”李菲儿计划着。 两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里,将衣服换成了男装,将头发胡乱的挽了起来。 “还不算吧?”李菲儿问着水绿。 “恩,很像男子。”水绿的话使菲儿安心了许多。 “那当然!”李菲儿自恋的拂拂额前故意流出的长发。 “小姐,我们快走吧!”水绿催促着。 “哦,是啊,我们快走。”李菲儿和水绿两人急急的出了小胡同。 来到闹市,便看见许多围在一起,好像在观看些什么。 “去看看!”李菲儿跑在前方,完全不理会水绿的阻拦,水绿只得无奈的跟着李菲儿的身后。 “你们看啊,真是不要命了,敢偷皇后娘娘的东西,这两个丫头真是大胆啊!”路人甲指着告示,愤愤不平。 “哎,谁叫皇宫里的宝贝多呢,偷一件两件也没什么,这个皇后也未免太小气了。”路人乙指着告示,幸灾乐祸。 李菲儿惦着脚尖明显勉强看清了告示的内容! 李菲儿遮遮掩掩的跑出人群。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抓我们的?”水绿满脸的担忧。 “是啊,不过不用担心,画师画的不够像,我们现在又是这个模样,他们认不出来的。我们先找个客栈,明天一早在出城去。”李菲儿计划着。 “那好吧!”水绿定定的答道。 于是,两人来到了客栈。 “老板,两间上房!”李菲儿豪爽的扔下一张银票! 在掌柜的安排下,一个伙计带着李菲儿她俩进了楼上的房间。 “客官,到了,你们好好休息。”那伙计开了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对了,给我们备一些饭菜送来。”李菲儿东瞅瞅西望望的说着。 78.第78章 :我原谅你 “好嘞,客官想吃什么?”那个伙计满脸堆笑。 “恩,你看着做就好,不要太多。”李菲儿随意的说着,她不挑食的。 就这样,她们进了房间,水绿并不急于去自己的房间休息。 “小姐,这里条件真不好。”水绿嘟着嘴埋怨起来。 “还不错啊!”李菲儿望望四周,以前她家住的房子跟这个差不多,还不如这个新呢,不禁又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心里一阵伤感,转头望了望天色,已经是黄昏了! 暮色暗淡,残阳如血,如镶金边的落日,此时正圆,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梦似幻,好不真实!没有持续多久,夕阳便渐渐的暗淡了许多。 阳从西山上斜射过来,地面的一切都罩在一片模糊的玫瑰色之中。 此时,太阳的脸是鲜红鲜红的,它的光像是被谁掠去了似的,不再耀人眼目,而是十分柔和明亮。它向西缓缓地退着,像个俏丽的少女一样温存、恬静。凝望着那朵毫无瑕疵的白云,或许是在蓝天的衬托 下吧,她显得出特有的纯洁与端庄,正如同淑女般漫步在天空中。忽然,她一下子涨红了脸,变得是那么的羞涩而又妩媚。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李菲儿不禁有感而发! “好一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一个男子站在门外鼓着掌。 李菲儿一转头,但见一男子,肌肤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黑玉般的眼睛散发着浓浓的暖意,如樱花般怒放的双唇勾出半月形的弧度,温柔如流水,美的让人惊心。胸脯横阔,又有着万夫难敌之威风。 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神! 李菲儿有些惊呆了,这个男子长的太完美了! “小姐!”水绿扯扯李菲儿的衣领。 李菲儿这才知道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对已走到面前的男子尴尬的笑笑。 他回以李菲儿一个更加温柔炙烈的笑,李菲儿在他温柔和霸道的微笑里沉重着,仿佛走进了冰火两重天!而这个男人不仅有冰的冷酷,又有水的热情和温婉灵动。 “姑娘做的诗真好,可否请姑娘赐教另外两句。”他彬彬有礼的笑着。 “额……当……当然可以,进来吧!”李菲儿很大方的对他笑笑。 他也不客气的进来了,水绿给她们倒了杯茶。 “啊……我……”李菲儿一脸为难的望着他。一时激动,她发现自己不记得诗的前两句了! “怎么了?”美男子一脸的不解。 “我……我一时激动,将诗的前两句忘了。”李菲儿一脸的抱歉。 水绿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了,那个美男子也好像在极力的忍着,只在嘴角浮现出一抹明媚。 “无妨,既然姑娘不记得了就算了。”他一脸的和煦的笑着。 “额,对不起啊,让您失望了,不过,我可以在给您做一首以表歉意的。”菲儿拍着胸脯说道,怎么也不能让这么漂亮的男子失望而归啊。 那男子一脸的惊讶,起身对李菲儿做了个揖,“真是太谢谢姑娘了!”他一副喜出望外的神色。 “呵呵,没事的,没事的!”菲儿不知羞耻的笑着,那哪里是她作的啊,这个丫头为了讨好美男子,留下好印象,把别人的知识产权据为己有! 那个男子一脸的期待。 李菲儿清清嗓子,此时天上正好挂着一轮明月!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菲儿一脸得意的说着,心想,这次这个美男子肯定佩服死自己了吧! 果不其然,那男子一脸的意外,满是遮不住的喜色,“太妙了,姑娘满腹经纶,在下自愧不如啊!”他一脸的惭愧。 “呵呵,哪里哪里。”李菲儿谦虚着,李菲儿忽然迷糊过来,自己穿着男装啊,怎么他都发现了!随即,李菲儿疑惑的望着他,莫不是自己的技术太次了。 “怎么了?”那男子满脸的不解。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李菲儿嘟着嘴,满是不悦。 “这……”美男子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难道说他是看着她的胸部丰满才知道她是女的!开玩笑,他岂不是颜面尽失,这还事小,关键是眼前的美人肯定就认为自己是登徒子了,他的双眼不自觉的扫到李菲儿的丰满的胸前。 李菲儿的脸一下红到了而红,心里的火气也上了来,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个美男子是正人君子,想不到他和司马凌风一样好色,李菲儿火气越来越旺! “哼,你这个色狼,给本小姐滚出去!”李菲儿边说着,便扯着美男子的衣领,很没爱心的将美男子扔了出去。 “姑娘,你听我……”美男子还想解释什么。 李菲儿“啪!”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光,打的很是顺手,似乎是打司马凌风练出来的。 美男子捂着五个指印的脸,惊讶的说不出话,这个女人也太强悍了吧!身后,许多客人指指点点的! 李菲儿急忙关上门,不在理会因为她听到,那些客人都是在帮着那个色狼数落自己!天哪,明明是她吃亏了,还要反过来被人数落,还有没有天理啊,难道就是因为他长的帅,男女通吃吗? 而此时,司马凌风正黑着脸,闷闷不乐的做在未央宫中。 李菲儿清清嗓子,此时天上正好挂着一轮明月!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李菲儿一脸得意的说着,心想,这次这个美男子肯定佩服死自己了吧! 果不其然,那男子一脸的意外,满是遮不住的喜色,“太妙了,姑娘满腹经纶,在下自愧不如啊!”他一脸的惭愧。 “呵呵,哪里哪里。”李菲儿谦虚着,李菲儿忽然迷糊过来,自己穿着男装啊,怎么他都发现了!随即,李菲儿疑惑的望着他,莫不是自己的技术太次了。 “怎么了?”那男子满脸的不解。 “你怎么知道我是女的?”李菲儿嘟着嘴,满是不悦。 “这……”美男子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难道说他是看着她的胸部丰满才知道她是女的!开玩笑,他岂不是颜面尽失,这还事小,关键是眼前的美人肯定就认为自己是登徒子了,他的双眼不自觉的扫到李菲儿的丰满的胸前。 李菲儿的脸一下红到了而红,心里的火气也上了来,她一开始还以为这个美男子是正人君子,想不到他和司马凌风一样好色,李菲儿火气越来越旺! “哼,你这个色狼,给本小姐滚出去!”李菲儿边说着,便扯着美男子的衣领,很没爱心的将美男子扔了出去。 “姑娘,你听我……”美男子还想解释什么。 李菲儿“啪!”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光,打的很是顺手,似乎是打司马凌风练出来的。 美男子捂着五个指印的脸,惊讶的说不出话,这个女人也太强悍了吧!身后,许多客人指指点点的! 李菲儿急忙关上门,不在理会因为她听到,那些客人都是在帮着那个色狼数落自己!天哪,明明是她吃亏了,还要反过来被人数落,还有没有天理啊,难道就是因为他长的帅,男女通吃吗? 而此时,司马凌风正黑着脸,闷闷不乐的做在未央宫中。 “太后驾到!”一个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 “母后!”司马凌风眼色一沉,心里开始澎湃,急忙出去迎接。 “儿臣……”司马凌风急于行礼! 谁知太后一脸心疼的扶起司马凌风,眼里还挂着点点的泪花,“皇儿真是受苦了。”太后泪眼婆娑的盯着司马凌风伤口处。 司马凌风在这么一瞬间有一些感动了,他可以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关心,那是发自内心的疼爱,他的心里有了一些的温暖。 “谢谢母后关心,孩儿无事。”司马凌风语气平和的说着。 “哼,还说没事,公主已经告诉哀家了,是皇后冲进来怀了你们的好事,还打伤了皇儿。”太后的目光转为愤怒。 司马凌风皱皱眉,他说不让太医走漏消息,想不到竟然从那个月影公主的嘴角走漏的消息。 “母后不必担忧,孩儿并无大碍。”司马凌风脸上挂着一些和煦的笑。 “哼,还说没事,母后什么都知道了,这个该死的萧苑,一定要把她尽快捉回来,哀家一定不会放过她!”太后黑着一张脸,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李菲儿。 司马凌风心里闪过一丝疼痛,李菲儿的影子再次浮现在自己面前。 “皇儿好好休息吧,母后先回去了,一定要太过操劳了。”太后苦口婆心的交待着。 “母后慢走。”司马凌风恭恭敬敬的送着太后。 太后依依不舍的出了未央宫。 司马凌风怔怔的坐在床畔,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李菲儿可爱嚣张的模样,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微笑的同时,双眼还流露出几许的悲伤,自己也是不得已才要和月影的公主这个小女人一点都不会忍让,真是不乖,可貌似自己就是喜欢她的不乖,她的嚣张,还有她偶尔的撒娇!内心的欲望不禁燃起,而且渐燃渐旺! 此时,闻人仙镜的身影不约而至,一脸嚣张的望着司马凌风! “怎么样,你的老婆不理你吧!心里很难过是吧!”闻人仙镜脸上写满了喜悦。 “哼!”司马凌风别过脸故意不去看她和自己长的及其相似的脸庞,心里强忍着欲火,暗想,这个女人来的真不是时候,“怎么了,你还不服气啊,也不是我说你,你就是花心,见个漂亮女人就……”闻人仙镜的声音戛然而止! 原来是司马凌风以闪电降临于世的速度点住了闻人仙镜的穴道! “你……你不要乱来。”闻人仙镜已经冲破了一个穴道,心里暗骂着司马凌风,这个该死的男人,哪里学的点穴手法,好像是故意针对自己而创造的。 “你自己送上门,朕当然不会客气。”司马凌风嘴角泛着一丝笑意。 “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李菲儿。”闻人仙镜心里那个忐忑啊。 “这样子你就不会在李菲儿面前说三道四了。”司马凌风脸上的笑意更浓。 司马凌风不敢相信的将手覆在她光滑的皮肤上,一股冰冷彻骨的感觉袭来,司马凌风抽回了双手,想不到她真的是玄门传说中的“冰人!” “你想到什么了?”闻人仙镜的目光微寒。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司马凌风嘴角泛出一抹苦笑,不知道替她高兴还是难过! 闻人仙镜已经冲开了穴道,站在房间中央,绝口不提刚刚的事情。 “我想请你帮朕一个忙。”司马凌风淡淡的说道。 “是让我告诉你李菲儿在哪里吗?”闻人仙镜轻佻眉毛,风情万种,甚是诱人。 “是啊。”司马凌风毫不含糊的答道。 “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神仙。”闻人仙镜面无表情的答道。 “真的不知道?”司马凌风寒着一张脸。 “真的不知道。”闻人仙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哎呀,别这个样子,我帮你找找吧!”闻人仙镜一副施舍的模样。 “真的?”司马凌风一脸的惊喜。 “是啊,我要是不帮你找,我害怕你找那帮老头子对付我。”闻人仙镜一脸不爽的模样,随即便消失不见。 司马凌风嘴角扯着一抹笑意,她真聪明! “皇上!”一个声音千回百转,如黄莺出谷! “琪儿!”司马凌风淡淡的叫了声,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来。 “表哥莫不是约了别的妃子。”秦琪儿一脸的委屈。 “没有。”司马凌风淡淡的回答,他此时也需要女人来慰藉! 司马凌风突然停了下来,他怎么又把这个女人当做李菲儿了,李菲儿已经不要他了! “皇上?”秦琪儿是声音里满是疑惑。 “你回去吧,朕有点不舒服。”司马凌风淡淡的说着,语气里却有着不容许人拒绝的果决。 秦琪儿只得拉好衣服,愤愤不平的出了门,司马凌风揉着太阳穴,一时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了,这是第二次了!为什么他总是会把秦琪儿当做李菲儿,别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认错过,这究竟是怎么了?他苦恼的皱着眉毛。 秦琪儿只得拉好衣服,愤愤不平的出了门,司马凌风揉着太阳穴,一时觉得事情有些不正常了,这是第二次了!为什么他总是会把秦琪儿当做李菲儿,别的女人他从来没有认错过,这究竟是怎么了?他苦恼的皱着眉毛。 “哈哈,想不到皇上的功夫这么好。”闻人仙镜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司马凌风的耳朵里。 司马凌风满脸的吃惊,怒火随之燃起, “我没有每次都偷看的。”闻人仙镜急忙解释着,殊不知,这等于不打自招。 “你……”司马凌风指着她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这么熟悉!”闻人仙镜轻嗅着司马凌风身上的味道。 司马凌风有点不自在,这个女人是怎么了? “你在干吗,朕的身上有什么?”司马凌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味道好像啊!”闻人仙镜皱了皱漂亮的眉毛,司马凌风大惊,好勾引人的动作。 “女儿香,她怎么会有!”闻人仙镜满是疑惑不解,只有自己有,自己将它送给了李菲儿,怎么她会有? “怎么回事啊?”司马凌风满是不解的眼神,他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就让人占了便宜! “没……没什么!”闻人仙镜说完便消失不见。 司马凌风错愕了好久,这个女人是不是傻了,占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便宜。就这样,司马凌风闷闷不乐的睡去,梦中,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在次摇曳着…… 缕轻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撒在了窗台上。窗台宛若镀了银。今天的月光似乎特别的美!远处还有几颗闪闪烁烁的星星,更给这月夜增添了几分诗意。仿佛还不时传来一些动人的歌声…… 不知不觉中,李菲儿已陶醉在温柔的夜里,意识逐渐模糊了,整个身心在不断弥散,仿佛已融化在浩瀚的宇宙之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一缕清凉的风送来,李菲儿才蓦地被惊醒,夜深了! 李菲儿轻叹一声,不知道现在的司马凌风又在哪个女人身上卖力,哪个女人又在他的身下喘息,一股醋意莫名而来,李菲儿攥紧了小拳头。 随即又松开了,自己干吗那么在意呢!不是已经离开他了吗,干吗还要这样想他,说不定那个贱男人早就将自己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李菲儿有那么一丝伤感了。 “小姐,睡觉吧,不要在想皇上了。”水绿轻声的提醒着。 “我哪有想那个贱男人!”李菲儿嘴硬的不愿意承认。 “我只是在想他有没有被气疯掉而已。”李菲儿的眼底有一丝落寞,伴着夜的惆怅,不知不觉,竟更是悲伤了。 水绿轻叹一声,并不拆穿她,自顾自的回房间休息了。 听着关门的声音,李菲儿的眼光一下就暗淡下来了。 也越来越深,李菲儿的睡意就越来越浓,最终,抵不过瞌睡虫的力量,李菲儿脱了衣服躺在床上。一个女子幽灵般的出现在李菲儿身边,而李菲儿却不自知。 灿烂的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空隙,透过早雾,一缕缕地洒满了大地。朝阳把它的光芒射向湖面,微风乍起,细浪跳跃,搅起满湖碎金。 李菲儿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是洛离宫的景象! 李菲儿顿时傻眼了,自己明明在外面的客栈里呢,怎么睡了一觉就出现在这里了呢?难道以前都是幻觉吗? “娘娘,你醒了。”一个丫鬟铜铃般的声音在李菲儿耳边响起来…… “是你啊!”李菲儿认得她,她就是上次打翻茶盏的丫鬟。 “是啊,是奴婢!”这个小丫头一脸的喜出望外,原来皇后娘娘还记得自己,以前她听说这个皇后很是刁蛮任性,而且不讲理!她被分配到这里,哭了好几天,上一次她打翻了茶盏,心想自己肯定活不成了,想不到这个皇后娘娘大度的原谅了自己,这怎么能不令她意外呢! “水绿呢?”李菲儿望了望周围,并没有发现水绿的影子。 “水绿姑姑她……她……”这个丫头欲言又止。 79.第79章 :哪里比她好 “谁!”李菲儿定定的喊了一声! “嘘!”司马辰风幽灵一般的出现在李菲儿的面前,示意她不要出声! “你怎么来了?”李菲儿满脸的惊喜。 “哎,皇嫂有所不知!”司马辰风一脸的苦恼! “菲儿!”南宫律羽的声音响亮无比! 司马辰风急急的躲在了李菲儿的床下面! “啊……怎么是你!”李菲儿眼底的慌乱一闪即过,所幸的是南宫律羽并没有发现。 “怎么不能是我,除了我还有别人吗?”南宫律羽嘴角挂满了淡淡的笑! “没……没有!”李菲儿战战的答道。 “菲儿,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南宫律羽满脸的温柔,随即变魔术似的从手里变出一个漂亮的钗子! 忘着那根通体透亮的钗子,李菲儿虽然心里喜欢,但因为送的人讨厌,所以也就跟着讨厌了。 南宫律羽将李菲儿从喜悦到不屑的眼神尽收眼底。 “很漂亮!”李菲儿淡淡的接过,面无表情的摆弄着这个玉簪。 “我们去吃饭吧!”南宫律羽眼神里满是温柔。 李菲儿的肚子不适时的叫了起来。 南宫律羽轻笑一声,拿着一件漂亮的衣服给李菲儿套上,拉着她出了房间,来的餐厅,便见一桌子丰盛的美食! 李菲儿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她好饿啊! “呵呵,还真是个小馋猫。”南宫律羽戏虐的捏捏李菲儿胖嘟嘟的脸蛋,满是宠溺。 “做下吃吧!”南宫律羽拉着李菲儿做下。 李菲儿看看周围的丫鬟,在看看南宫律羽,示意他,有人自己放不开的。 “你们都下去吧!”南宫律羽冷冷的对那些丫鬟说道。 那些丫鬟乖乖的退了下去。 李菲儿很不客气的拽下一个红烧兔腿,大吃特吃起来,不一会就吃个精光,还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 “你也吃啊!”李菲儿无邪的望着南宫律羽。 南宫律羽拿着碗筷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不时的给李菲儿夹着菜,李菲儿来者不拒,吃的很是痛快。 不一会,便揉着肚子,一脸的痛苦,南宫律羽也放下了碗筷! 此时,一个丫头适时的端着漱口茶进来! 李菲儿撇了一眼,还真多规矩! 饭毕,南宫律羽拉着李菲儿回到了那个房间。 李菲儿望了望房间的四周,竟然没有一扇窗户,她这才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地下山庄之类的! “王爷,秦丞相来了!”一个侍从恭恭敬敬的行着礼。 “知道了!”南宫律羽一脸严肃的回答着,那个侍从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菲儿,等会我在来看你!”南宫律羽满面的春风!说完,便踏出了门去! 知道南宫律羽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耳里,李菲儿才去将门关了上来! 这时,司马辰风已经从床底下钻了出来。 “皇嫂,你被人金屋藏娇了!”司马辰风这个时候还不忘挖苦李菲儿一番。 “好了,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快跟我说说皇宫里的情况!”李菲儿一脸的焦急。 “能有什么情况,皇兄中了一种迷药,昏迷不醒,现在朝廷大权都握在右丞相手里。”司马辰风一脸忧愁的说着,“哎,真不知道师兄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李菲儿的眼底满是对司马凌风及其局势的担忧。 “秦中玉假传圣旨,说皇上龙体有恙,将朝中的大事交给他处理,他控制了整个皇宫,他还和南宫律羽暗中勾引,意欲吞并整个北冥王朝!如今,只有拿到皇兄的兵符,在拿到秦中玉和南宫律羽往来的书信!方能揭开秦中玉的假面具。”司马辰风眼神里带着些义愤填膺的快意。 “那兵符在哪里呢?”李菲儿急急的问道。 “在南宫律羽手里,你想个办法偷出来!”司马辰风眼睛闪着精光。 这可有点为难李菲儿了,”好吧!“李菲儿答应了,为了司马凌风她甘愿上刀山下油锅! “对了,林展和飞影还被他关在这里呢!”司马辰风皱着眉头。 “哎呀,你好麻烦!”李菲儿给司马辰风投去一个责怪的眼神。 “喂!”李菲儿的肩膀被人给拍了拍! “是你!”李菲儿气愤的望着他,他不就是那个在客栈遇见的男子么! “怎么,你们认识?”司马辰风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化成灰我也认识!”李菲儿咬牙切齿的说着。 “好了,皇嫂,你将这个放到南宫律羽的茶里,劝他喝下去!”司马辰风的眼里闪着满满的算计。 “那还不如涂在身上来的实在!”美男子冷不丁的抛出这么一句。 “好主意啊!来来来,皇嫂,你涂在嘴唇上,你涂在嘴唇上,一会他一会回来亲他。”司马辰风嘴角满是笑意。 李菲儿张大了嘴巴,他这不是让自己给他皇兄戴绿帽子吗! “哎呀,快点吧!”美男子一把抢过药水,迫不及待的涂在了李菲儿的嘴上。 “哼哼,这下看他怎么跑的掉!”美男子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 一阵脚步声响起,他们两个不约而同的向床下钻去!李菲儿苦笑,他们两个怎么钻床底钻上瘾了。 “菲儿,我回来了!”南宫律羽笑颜如花的走向李菲儿,拉着李菲儿的双手,满是深情。 “我……”李菲儿有点不好意思了。 “怎么了?”南宫律羽满脸的期待,他明显看到了这个女人有话对自己说,他很希望她能够想通一切,按安安心心的跟着自己! “我想通了,还是觉得你好!”李菲儿的脸上泛出意思的红润。 南宫律羽一把将李菲儿拉入怀中,激动无比! “菲儿,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想的,你放心,等我做了皇上,你就是我唯一的皇后,我保证,此生此世只对你一人忠心,我一定不会向司马凌风那样花心,多情!”南宫律羽满目深情的跟李菲儿保证着。 一瞬间,李菲儿有些醉了!她在想,如果一开始自己遇见的是南宫律羽,那么自己还会不会对司马凌风难以割舍?她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 南宫律羽满脸欢喜的望着李菲儿! 床底下的两人在心里暗喜,可是,南宫律羽就这么望着李菲儿,丝毫没有反应,两人不仅着急起来! 李菲儿有种想死的冲动,这个该死的司马辰风,出的什么馊主意! 司马辰风快哭出来了,他是过来人,听着声音都知道南宫律羽在干什么! “等一下!”李菲儿出声了。 “怎么了?”南宫律羽一脸的不解,脸上泛着桃花般的红润。 “能不能把门关上!”李菲儿略显尴尬的冲南宫律羽笑笑! “好吧,什么都听你的!” “等一下!”李菲儿拉着南宫律羽的胳膊,满脸的不舍。 “又怎么了?”南宫律羽眼里带着丝丝的笑意! “你……你在亲我一下!”李菲儿很没脸的说了这么一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下贱的话。 “好,我先关上门!”南宫律羽径直的走到门口,关严了门。 他很快便回到了李菲儿身边! 望着南宫律羽完健硕的身材,李菲儿很没出息的吞了吞口水,像第一次见到司马凌风的裸体那样! “你们……”还未说完,南宫律羽已经动弹不得。 司马辰风钻了出来,飞快的点住了南宫律羽的穴道。 两个漂亮的宝宝脸上同时划过一丝羞涩,转过了头! 李菲儿急急的穿上衣物。 “好了,转过来吧!”李菲儿对他们说道。 两个漂亮的娃娃转过身来,望着司马辰风脸上强忍着的笑意,李菲儿火大,”司马辰风,你跟我保证,你不许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你的皇兄。”李菲儿一脸的纠结模样。 “放心吧,皇嫂,我绝对不会说的!”司马辰风拍着胸脯保证着。 李菲儿还是有点不放心,“你给我发个毒誓!” 司马辰风撇撇嘴,“好好好,我发誓,我发誓!”司马辰风举着白嫩的小手略显不耐的给李菲儿发了个毒誓。 “好了,我们快点行动吧!”美男子对司马辰风说着。 没有迟疑,男子便穿上南宫律羽的衣服,拿出一张人皮面具,套在了自己的脸上,他转过头! “怎么样?”他一脸的疑问。 李菲儿惊呼,太像了吧! “恩,不错,快找找他的兵符在哪!”司马辰风在南宫律羽的衣服上乱拔着。 “是这个吗?”美男子提着一个龙形的玉佩说着。 “是是是,就是它了,快收起来!”司马辰风一脸的惊喜。 李菲儿张大了嘴巴,这个竟然是兵符!怪不得林展那么在乎它呢,还好自己没有摔碎,不然自己可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皇嫂你在这里等一下,我们救出林展在来找你!”司马辰风匆忙的对李菲儿说着。 “一个都不要想走!”南宫律羽的声音冷冷的在众人耳边响起! 顺势点住了两人的穴道,他冷冷的望着李菲儿,眼神里满是怒意。 “菲儿,我哪里对你不好,为什么你的心还在司马凌风那里?”南宫律羽一脸的痛苦。 李菲儿下意识的低垂着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迷恋司马凌风! “我……”李菲儿涨红着脸。 “不要说了,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们两个的,在怎么说他们也是我的同门师弟!”南宫律羽一脸的大慈大悲。 南宫律羽低头一望,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该死的小子!”南宫律羽暗骂一声。 “师兄,不要啊,不要!”美男子差点就哭出来了。 南宫律羽丝毫不理会他,将属于自己的衣服统统扯下,匆匆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顺势解开了他们的穴道。 “你们走吧!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放纵你们。”南宫律羽的脸万年冰霜一般! “哼,别把自己说的很高尚,你就是一个卑鄙小人。”司马辰风毫不客气的厉声数落着南宫律羽,一旁的美男子扯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说了。李菲儿急忙给他投去一个赶快闭嘴逃命的眼神。 南宫律羽黑着一张脸,握紧了拳头。 “我就是卑鄙了,你的皇兄也好不到哪里去。”南宫律羽大声的冲着司马辰风吼去! “我皇兄比你好了不知几千万倍!”司马辰风当仁不让的跟南宫律羽吵起嘴了,丝毫不畏惧他半分。 “既然我给你们机会让你们走,你们却不知珍惜机会,就休怪我无情了。”南宫律羽此时的表情甚是骇人。 “不要啊,你放过他们吧!”李菲儿扯着南宫律羽的衣袖央求着。 “菲儿,刚刚我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了。”南宫律羽一脸的苦恼。 “求求你,放过他们一次吧。”李菲儿眼里满是乞求,可怜兮兮的。 南宫律羽放下了自己一脸警惕的神色。 “你们还不快走!”李菲儿一脸的焦急,这个司马辰风真是的,也不看看什么时候,瞎逞强! 司马辰风不满的瞪了南宫律羽一眼,冷哼一声便拉着身边的男子消失了! 李菲儿方才松了一口气! “菲儿!”南宫律羽淡淡的叫了声,但这一声叫的李菲儿心里着实忐忑! “你……算了,你好好休息吧!晚上我在来看你!”南宫律羽说完,便踏出了门去,李菲儿知道,他生气了! 李菲儿做在床上,心里很是担心,司马凌风也不知道是怎么样了,出了今天这么个事情,南宫律羽一定不会对她更加的戒备,得到那个龙形玉佩更是难上加难!就算得到了,也不可能送的出去! “哎!”李菲儿轻叹一声,忧心忡忡。 李菲儿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醒来之际,边听见有人在大声的说话,好像是在吵架! 李菲儿轻手轻脚的踏出门去,外面没有一个侍从,像是被南宫律羽故意支开的! “哼,王爷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秦中玉在利用王爷独吞江山吗?”秦中玉的声音里怒不可遏。 李菲儿捂着嘴巴惊呼,原来他们吵架了! “本王没有这个意思!”南宫律羽语气淡淡的。 “哼,老夫也不是吃素的,希望王爷能遵守我们的约定,将来将江山一分为二。”秦中玉黑着一张脸。 “宰相大人放心,本王不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南宫律羽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对了,听说王爷抓了皇后!”秦中玉饶有兴致的问着南宫律羽。 “我们两情相悦,有什么不妥吗?”南宫律羽把玩着茶杯, 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哦,没有不妥,即是这样,那老夫就先告辞了!”秦中玉作着别。 “宰相大人慢走!”南宫律羽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李菲儿急忙躲了起来,听着秦中玉脚步声的远去,李菲儿方才放心下来,她在次来到门口,想探听点东西。 “王爷!”一个女人的声音千娇百媚的! 李菲儿心里一愣,忍不住往屋内望了一眼,这不忘还好,一望她还真将舌头咽到了肚子里!这个女人居然是慕宸妃! 她明显也看到了李菲儿,她嘴角露出一抹不为人察觉的笑。 “王爷老是惦记着萧苑,都把我给忘了,我哪里没有她好了!”慕宸妃朝李菲儿投来一个示威的眼神。 李菲儿不动声色的朝他做了个鬼脸! “你哪里都比她好!” 刚刚被南宫律羽说成是木头,她心里也甚是恼火,不禁想想以前自己和司马凌风云雨的时候,貌似也不主动! 李菲儿鄙夷的回瞪了她一眼,这个该死的人妖,竟是占人家的便宜!李菲儿见他们已经云雨完了,也没有什么看头了,准备会自己的房间去! 80.第80章 :什么是结婚证啊 “呵呵,好了,快来吃饭吧!”慕爸爸脸上甚是欣慰。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们家今天换了新厨师!”慕凌风开心的拉着两人来到了餐厅。 “坐啊!”慕凌风将她俩按到了椅子上。 回到家中,李菲儿就看到放了一桌的菜! “小姐!”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厨师端着一盆子的汤放在桌子上。 “原来有人给我们做饭啊!”李菲儿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司马凌风一阵恶寒,径直的上了楼! 进了房间,他洗漱完毕后,冲个澡便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动作极其熟练的开了空凋。 李菲儿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摸着肚子上了楼,刷了牙,洗了澡,换了件沙质的睡意一下就栽倒在床上! “痛死我了!”李菲儿摸着肚子。 “怎么了?”司马凌风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面。 “肚子疼!”李菲儿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面。 “好点了吗?”司马凌风柔声问着李菲儿。 “恩,好点了!”李菲儿搂着司马凌风的脖子。 “嗯,快进来!”李菲儿意乱情迷的说着。 “恩!”李菲儿勾着他的脖子。 “恩,我答应你!”司马凌风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我出来了!”司马凌风宛然一笑。 “真是个色女!”司马凌风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 “那就要看你了!”李菲儿调皮的眨眨眼睛。 “什么意思?”司马凌风疑惑不解。 “怎么样,现在才知道怕了吗?”司马凌风一脸的阴谋。 “我……我错了!”李菲儿一副快哭来的模样。 “哼,晚了!”司马凌风嘴角邪魅的一笑。 “停下来!”司马凌风一脸的痛苦。 “我不!”李菲儿固执的说着。 “哼,该死的女人!”司马凌风一把推开李菲儿。 “不来了!”司马凌风别过头。 李菲儿一头雾水。 “不要吗!”李菲儿从后面用着他。 “他生你气了!”司马凌风“我和他说说,叫他不要生我气了吗!”李菲儿嘟着嘴。 “他不听的我的。”司马凌风半眯着眼睛,肆意的挑逗着李菲儿。 “累死我了!”司马凌风满头大汗。 “累死我了!”李菲儿也同意的香汗淋漓。 “你一直享受着,还说累死你了。”司马凌风不满的嘟着嘴。 “你躺下试试就知道了!”司马凌风白了他一眼。 “我才不要!”李菲儿别过头。 “好了!”司马凌风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菲儿,如果我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你会在意吗?”司马凌风的声音里满是深情。 “你想不起来就算了!”李菲儿往他怀里凑了凑。 “你现在爱我吗?”李菲儿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一开始不爱,但现在我很爱你!”司马凌风轻吻着她的前额。 “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李菲儿一脸的幸福。 “好!”司马凌风扯着幸福的笑意。 “对了,我妈妈要我们去办结婚证呢!”李菲儿皱皱眉毛。 “什么是结婚证啊?”司马凌风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结婚证。 “结婚证就是证明我们是夫妻的证据!”李菲儿回答着,估摸着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离婚证。 一瞬间,司马凌风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他痛苦的闭着眼睛,以前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的回放着。 “什么是离婚证啊?”司马凌风瞪着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81.第81章 :怎么哭了 不料这个时候南宫律羽却发现了她! “菲儿!”南宫律羽忘情的叫了一声。 听见他这么一叫,还有他刚刚说自己的是木头的话,李菲儿赌气的甩甩袖子,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南宫律羽慌了,急急的套上衣物,冲出门去追李菲儿。 李菲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南宫律羽很快便追了过来。 “菲儿!”他一把拉住李菲儿的手,李菲儿示威的打掉他的手,别过头故意不去看他。 此时,李菲儿正对着门,看见慕宸妃给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手里还拿着一个龙玉佩及其信笺! 李菲儿心里大喜,看来这个该死的人妖还有点用处啊!菲儿强忍着心里的开怀,生气将脸别向另一边,她知道,他现在要争取更多的时间。 “菲儿,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对,不该宠幸别的女人。”南宫律羽将李菲儿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没有不对,错的是我,居然还会为你说的话感动了一下。”李菲儿故意这样说着,殊不知她现在是将他当做了司马凌风对待的。 “我是个木头,自然不讨喜!”李菲儿的语气充满的不爽。 南宫律羽以为她这是在吃醋。 “好了,不要生气,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南宫律羽拍着胸脯保证着。 “我才不要相信你,你们男人都是坏蛋,骗人。“李菲儿挣脱他的怀抱。 南宫律羽将李菲儿压在身下,“菲儿,相信我,以后肯定不会了。”他的眼底满是深情。 李菲儿嗤之以鼻,要是自己相信他才有鬼呢!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李菲儿故意不去接触他的目光。 “不,菲儿,我不走,我喜欢你。”“哼!”菲儿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菲儿。”南宫律羽轻唤一声, “你起来!”李菲儿狠狠的甩了他一个巴掌。 南宫律羽捂着自己被打痛的脸,呆呆的望着李菲儿。 李菲儿气呼呼的别过脸,躺在床上就睡,不在理会他。 南宫律羽从身后再一次拥住她,李菲儿刚想反抗,南宫律羽却悠悠的开口了,“别动,我保证不做让你讨厌的事情。”他温热的气息在菲儿脖颈间流转着。 菲儿一瞬间在他的温柔中沉沦着。 “菲儿,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现在很讨厌我,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喜欢霸王硬上弓的人,我更不会强迫你什么。那个女人现在估计已经被捉到了!”南宫律羽紧紧的拥在李菲儿,语气满是快意。 李菲儿心里澎湃起来!慕宸妃被他发现了! “你……”李菲儿的泪水不自觉的滑出,她似乎真的绝望了,她看不到一点的希望。 “菲儿,有些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会更好!”南宫律羽的语气有了一丝伤感。 “什么意思?”李菲儿不解的问着他。 “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菲儿,跟我回沧海吧,我可以不做皇帝,此生此世只有你一人。”南宫律羽的语气里满是深情。 “我……”菲儿在这么一瞬间有些愧疚了。 “你很想就司马凌风对不对?”南宫律羽明知故问。 菲儿点点头。 “把你自己交给我,我就让慕宸妃带走证据和解药,让司马凌风彻底铲除秦中玉,不在有后顾之忧,安安心心的做皇帝,怎么样?”南宫律羽的嘴角浮现着一抹笑意,他知道,她一定会同意的。 “我……我答应你!”李菲儿的泪水应声而下。 “我受不了……”李菲儿喃喃的说着,下体不断的分泌着****。 “司马凌风……我……我好爱你!”李菲儿有点含糊不清的叫着司马凌风的名字, “司马凌风……”李菲儿依旧喊着他,泪水不自觉的滑落着。 “南……”望着眼前的南宫律羽,李菲儿羞愧无比,她刚刚的确将他当做了司马凌风。 “好了,睡觉吧!”南宫律羽带着一丝疲惫,身上****瞬间被李菲儿熄灭了! 李菲儿不语,只能任由他抱着。 时间弹指而过!匆匆的越过了大半个月! 南宫律羽并没有在去碰过李菲儿,每晚最多抱着她入睡! “菲儿!”南宫律羽轻唤一声。 李菲儿转过头,南宫律羽笑颜如花的面容映入她的眼眸。 身后,还有司马辰风和那个叫做陌乾的男子! “你们怎么来了?”李菲儿满是惊讶! “皇嫂,皇兄已经没事了,还多亏了南宫师兄!”司马辰风笑的一脸天真,奔过来拉着李菲儿的手。 “没事就好。”李菲儿笑的有些无奈。 “对了,皇嫂,那个秦中玉已经被皇兄铲除了。”司马辰风喜出望外的跟李菲儿分享着。 李菲儿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司马凌风,分别的日子到了! “皇嫂,你跟我回去吧,皇兄很是想念你呢!”司马辰风满是期待。 “我……”李菲儿望望南宫律羽,自己已经答应他了。 “我不能跟你回去,”李菲儿的眼神里充满了决绝。 “为什么啊?”司马辰风的眼底满是不解。 “这……”李菲儿有点吞吐了! 司马辰风h扭头看了一眼南宫律羽,站起身来,“南宫师兄,是不是你不让我皇嫂走啊?”他撅着嘴,一脸的不爽,好像南宫律羽抢的不是他皇兄的女人,而是他的女人。 “呵呵,我没有啊,如果你皇嫂要选择你皇兄我也不阻拦,她要是选择我,我也绝对欢迎。”南宫律羽一脸的坦荡! “皇嫂!”司马辰风焦急的望着李菲儿,生怕他跟别的男人跑了! “我……我真正爱的人是南宫律羽,并不是你的皇兄,所以,我不能跟你回去,帮我告诉你的皇兄,今生无缘,让他好好做他的皇帝,不要在想我了。”李菲儿从容不迫的说完,看起来没有一丝的波澜,实则心里早已疼痛窒息!那是只有自己才懂的痛! 司马辰风一脸的失望,“哦,好吧。”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沧海?”司马辰风低垂着头,满脸的不悦! “我们明日就要启程了。”南宫律羽一脸的明媚! “这么快!”李菲儿口无遮拦的冲出这么一句。 众人诧异! “没,没有,我只是想起了水绿,没有那个丫头在身边,我很不习惯的。”李菲儿略带尴尬的说着。 “皇嫂放心,我一会回去就让人将那个丫头送过来!”司马辰风淡淡的说着,似乎还有话要说,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 菲儿心里明白,他一定是要问关于闻人仙镜的事情!菲儿眼底划过一丝不忍,她们终归是要分道扬镳! “那,皇嫂,我们就先回去了!”司马辰风的眼底满是不舍。 “好吧!”李菲儿淡淡的笑了笑。 司马辰风就这样和那个男子离去了。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南宫律羽的声音满是温柔,他真的不忍心看这个丫头这么憔悴。 “我没有,我想……我应该忘了他,让我们试一试,看我究竟能不能爱上你。”李菲儿投给她一抹明媚的微笑。 南宫律羽将李菲儿拥在怀里,眼里满是感动,他也很想试一试,李菲儿能不能爱上他。 次日清晨,李菲儿收拾好了一切! “小姐,真的就这么走了吗?”水绿满脸的不舍。 “是啊!”李菲儿淡淡的回答着。 “小姐就真的舍得离开皇上?”睡了的眼里很是纠结,她看的出来,自家小姐是多么的爱那个男人。 “菲儿,我们走吧!”南宫律羽满是温柔的笑,从今天开始,这个女人是自己的! “好!”李菲儿没有迟疑,任由南宫律羽牵着自己的双手走出了这个地下山庄! 风轻轻的吹过,城外的树林不时沙沙的作响,像在为李菲儿送行。 她心里满是失落,为什么司马凌风对于自己的告别无动于衷,至少一挽留一下自己!她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 南宫律羽看在眼里! “菲儿,我们就此作别吧!”南宫律羽突然回头对李菲儿说了这么一句令李菲儿吃惊的话! “你不是……”李菲儿眼神写满了不解。 “我知道,你不爱我,与其在一起痛苦,倒不如放手让你过自己的生活。”南宫律羽的眼睛里闪着一丝的落寞。 “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和你说清楚一点!”南宫律羽面无表情的望着李菲儿。 “你知道为什么一切结束的这么快吗?”南宫律羽的脸上是李菲儿看不出的表情。 李菲儿满是疑惑,说实话她也觉得一切突然! “这一切都是我和司马凌风的预谋,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彻底扳倒秦中玉!”南宫律羽的眼中有了一丝不忍。 李菲儿看在眼里,心里也及其痛苦,思量着,他为什么要帮司马凌风。 “我帮了他铲除秦中玉,他就把你给我,所以,这一切……”南宫律羽的眼色有了一些悲伤。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南宫律羽的脸上。 “我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东西,可以任由你们送来送去!”李菲儿大哭着。 “菲儿,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除了说对不起之外,还能说什么! 她的心在这一瞬间痛的快要窒息了,她不知道她还能相信谁? 李菲儿扑到南宫律羽怀里,放肆的哭喊着,似乎抱着他的这个男人要比司马凌风让她更有安全感。 “不哭了。”南宫律羽轻拍着李菲儿的背。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那么的爱他,他居然拿我做交易!”李菲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南宫律羽手足无措,只得抱着李菲儿。心跟着她的哭声一起痛着! 过了许久,菲儿才止住哭声,抹抹眼泪对南宫律羽微微一笑。 “好了,你快走吧!”她的声音有着一丝哽咽和一丝不知名的情感。 “你多保重,如果有一天你想通了,我的怀抱随时为你敞开!”南宫律羽对李菲儿明媚的一笑。 “我记得了,再见!”李菲儿对南宫律羽挥挥手! 南宫律羽一步三回头的消失在了菲儿的视线里。 “小姐,我……”水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菲儿是不解的望着水绿。 “我……”水绿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怎么了啊?”李菲儿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水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哭起来,“我对不起小姐!” 李菲儿一头雾水,“你没有对不起我啊!” “水绿对不起小姐,水绿……”水绿哭的不成样子。 “好了,起来吧,以前的事情就忘了吧,现在你也自由了,去过你想要的生活吧!”李菲儿嘴角扯着一丝苦笑。 “小姐,你不要水绿了?”水绿眼里满是可怜,她很舍不得离开李菲儿。 “我连自己以后会怎么样都不知道,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李菲儿淡淡的语气。 “小姐,水绿不怕。”水绿满眼的坚定。 “那好吧,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菲儿对水绿俏皮的一笑。 水绿满眼感激的望着李菲儿,眼里泛着惊喜之色。 此时,一坐马车驶来,还有一个声音传来! “姐姐!”一个小男孩在向李菲儿招着手。 李菲儿认得他,他就是自己的弟弟! “是小少爷!”水绿满脸的惊喜。 马车停在菲儿的身边,他跳了下来! “姐姐,爹爹要我接你回家!”他红扑扑的脸蛋上挂满的纯真的笑。 李菲儿不禁捏捏他的脸蛋,愉快的答应了,说实话她现在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对司马凌风始终割舍不下,转身望了望身后,一丝落寞的情感遍布全身,司马凌风终归没有来挽留自己。 两行清泪滑落,李菲儿的心痛的无法言喻。 “姐姐,你怎么哭了?”他惦着脚尖想为李菲儿拭干泪痕。 “姐姐没事,姐姐只是开心,你正是长大了。”李菲儿抹抹眼泪扯着谎。 “切,姐姐真是的,我长大懂事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干吗哭啊。”他一脸的不满意,拉着李菲儿便马车里拽。 82.第82章 :空针一人 李菲儿任由他拽着自己上了马车,向城内的宰相府驶去。 到了家中,李菲儿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情感,不禁想起了以前的那个家,心里失落无比!这个世界已经让她伤痕累累了,她好想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时代,过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 “阮儿啊,你回来了!”萧夫人泪眼婆娑的望着李菲儿。 “娘,我回来了,你别哭啊。”李菲儿赶紧替她擦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她叹着气,脸上满是欣喜。 她拉着李菲儿向厅内走去,“你爹已经辞官了,我们一家人找个没人打扰我们的地方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听到这么一句话,李菲儿的泪水不禁潸然而下!司马凌风的影子始终挥之不去! 未央宫内,司马凌风喝着闷酒,他的心里痛苦无比,天知道他对李菲儿是多么的不舍得,可他更不愿意江山落入奸人之手!他为了他的子民将他最爱的女人送给了别人! “皇上,该用膳了!”林展轻声的提醒着,身后还有小顺子跟小川子! “你们都下去吧,朕不想吃!”司马凌风满脸的悲伤,他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根本顾不得有没有人在场! 众人目瞪口呆的望着垂泪的司马凌风,心里也跟着揪痛起来! “皇上,您要真舍不得,就要皇后娘娘追回来,想那南宫律羽也像一个强人所难的人!”林展悠悠的开口。 “可是,朕已经没脸在面对她了,跟着朕倒不如跟着南宫律羽幸福!” “皇上,您要真舍不得,就要皇后娘娘追回来,想那南宫律羽也像一个强人所难的人!”林展悠悠的开口。 “可是,朕已经没脸在面对她了,跟着朕倒不如跟着南宫律羽幸福!” “皇上也是有苦衷的啊!”林展苦口婆心的劝慰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大概已经走了!” 林展无奈的叹了口气,皇上不急他急啥! “你下去吧,朕想一个人静一静。”司马凌风表情痛苦的对他们说道。 几人只得退下。 此时,李菲儿一家正开开心心的吃着饭! “爹娘,我们不走了行不行?”李菲儿的弟弟嘟着嘴一脸的不愿意。 “不行!”萧检寒着一张脸。 “那我要是走了,花花嫁给别人怎么办?”他哭丧着一张小脸。 “嫁就嫁了,爹在给你找个好的!”萧检不动声色的吃着饭。 他撇撇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饭毕,李菲儿突然想起了慕宸妃说的那个灵隐寺!她突然很想去看看! “水绿,我们去灵隐寺上香吧!”李菲儿淡淡的说着。 “好啊!”水绿痛快的答应了。 水绿收拾了一下进香用的东西,便陪着李菲儿去城外的灵隐寺进香。 李菲儿上了柱香,便开口问一旁的小和尚,“小师傅,你们的住持大人在吗?” “阿弥陀佛,施主,住持大人在寺中!”他恭恭敬敬的答了菲儿。 “那可否见他一面,请他指点迷津!”李菲儿很是礼貌的说着。 “施主,住持大人说了,时机未到,请施主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耐心等上一段时间!”他口齿清晰的对菲儿说着。 “小姐!”水绿轻轻的唤了声。 李菲儿沉默了,这是什么意思,自己想去的地方?自己想去的恐怕就是司马凌风那里了! “即是这样,那就烦劳师傅了。”李菲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李菲儿失望的出了灵隐寺,游荡在京城的大街上,她的心止不住要向皇城那里望去!不知道今晚司马凌风又会去宠幸哪个妃子!泪水不自觉的落下,心也随之哽咽着。、 “哟,好好的,哭什么啊?”一个男子轻挑着李菲儿的下巴! 李菲儿厌恶的打掉他的手,狠狠的骂着他,昔日的风采全都回来了。 “姑奶奶我就爱哭,关你屁事!”李菲儿声音极大,整个闹市的人忍不住驻足观望。 李菲儿这才看清了眼前的那个男子,眼底的怒火不禁熊熊而起! “不关我的事啊,上次的事情不是我告诉司马凌风的。”上官雨林急忙退却在着,给自己抹得甚是干净。 “哼,少说废话,不是你就出了鬼了!”李菲儿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 “我……”他皱着眉头,一脸的纠结。 “小姐,别跟他客气!”水绿愤恨的瞪了一眼上官雨林,嘴角浮现出一抹邪恶的笑。 “你……你要做什么?”上官雨林看阵势不对,想脚底抹油偷偷的溜掉。不料被水绿扯住了衣领,拿着篮子狠狠的砸了过去! 李菲儿大惊,这个小丫头真是强悍啊!貌似她还会武功!李菲儿一头雾水!不过李菲儿并不迟疑,冲过去海扁起来上官雨林。 上官雨林捂着脸,大声的惨叫着。 “别打本王的脸,啊……别抓本王的脸啊!”他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捂着自己被抓花的脸,死死的不肯松手。 “哼,你这个该死的贱男人,跟司马凌风一样的货色,好色,多事,讨人厌!”李菲儿狠狠的踢了他两脚,拍拍手转头就走。 水绿一脸的挑衅,留给上官雨林一个示威的眼神,便跟在了李菲儿身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上官雨林捂着自己被抓花的脸,泪水溢出眼眶,他的脸就这么给毁了!他恨死这个李菲儿了,自己不就是告了他一个黑状吗! 上官雨林越想越气不过,他气呼呼的冲进宫中! 此时已是半下午了,太阳斜挂在西边,快要落下去的模样! “皇上,上官雨林来了!”林展恭恭敬敬的禀报着。 司马凌风放下酒杯,“请他进来!”司马凌风淡淡的说着。 不一会上官雨林便捂着被抓花的脸气呼呼的冲了进来,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哼,司马凌风,你看看你的皇后和她丫鬟干的好事!”上官雨林满是愤怒。 “怎么了?”司马凌风满是不解,什么时候和李菲儿扯上关系了! “你少装蒜,快把你的皇后叫出来,你一定要狠狠教训她的一顿!”上官雨林咬牙切齿的说着。 司马凌风一头雾水,他见到李菲儿了? “你说是朕的皇后抓花了你的脸?”司马凌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是啊,这还有假,我不会冤枉了她的,快叫她出来!”上官雨林一副不能善罢甘休的模样! 司马凌风喜出望外,原来李菲儿没有跟南宫律羽走! “你笑什么?”上官雨林满是不解,自己都被抓成这个鬼样子了他还笑的出来! “抓你活该!”司马凌风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便向宫门外冲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李菲儿那张可爱的脸! “抓你活该!”司马凌风冷冷的抛下这么一句话,便向宫门外冲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李菲儿那张可爱的脸!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是为了你才受伤的!”上官雨林一脸的愤愤不平,脸上还满是疑惑,这个家伙今天真是奇怪,大下午的喝酒不说,还一脸的不爽! “难道他被女人甩了!”上官雨林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心里乐开了花,想不到这个小子也有今天啊!他快步的出去,向司马凌风奔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皇上!”林展在司马凌风的身后追着,他累的气喘吁吁,心里纳闷着,怎么自己主子异常的有精神,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此时,李菲儿已经回到了家中,她的心情甚是开怀!一路上都挂着笑,水绿心里得意,以前那个小姐又回来了! 李菲儿回到家中,已是黄昏时分!她一进家门,便看见家人已经准备好了饭菜! “姐姐你回来了!”萧寒甜甜的对李菲儿笑了笑,李菲儿忍不住捏捏他粉嫩的小脸,“回来了!”李菲儿一脸的宠溺! “姐姐,你给我带的糖葫芦呢?”他嘟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模样! “我……”李菲儿红了脸,自己倒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哼,就知道你会忘,该死的丫头!”他举起拳头准备打李菲儿,不料,被一个大手抓住,他吃痛的挣扎着。 “司马凌风!”李菲儿呆在了那里。 司马凌风放开了萧寒的手,望着面前喜出望外的李菲儿,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了! “司马凌风,我好想你!”李菲儿扑到他怀里很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司马凌风动情的将她拥在怀里,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子里! “对不起,是朕不好!”司马凌风心里惭愧无比。 李菲儿忽地向想起什么的推开他,脸上的怒意不约而同的燃起!这个该死的贱男人,自己要是这么就原谅他了,自己的脸还往哪里搁! “哼!”李菲儿气呼呼的别过头。 “哎,可找到你了!”上官雨林的和林展气喘吁吁的来到司马凌风身边。 望着李菲儿生气的表情,上官雨林马上会意。 “丫头,你可不要相信司马凌风哦,他最会哄女人开心了,他的话一句都不能信!”上官雨林狠狠的诋毁着司马凌风的形象。 司马凌风脸上黑了一片,握紧了拳头,随时都可以揍上官雨林一顿! 上官雨林不看司马凌风,自顾自的说着,“我没有说谎啊,刚刚他还和一个女人亲热呢。”上官雨林眼底满是得意,因为那个拽的要死的丫头已经有一丝相信了! “你……”李菲儿哭丧着脸指着司马凌风鼻子。 司马凌风顾不得揍上官雨林那个小子,急忙解释着,“我没有啊菲儿,你要相信我!”司马凌风一脸的纠结,紧紧的握住李菲儿的手。 “拿开你的脏手,我不想看到你,你给我滚!”李菲儿毫不客气的吼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被李菲儿这个样子吓到了,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他冲过紧紧的抱着李菲儿,任由李菲儿怎么挣扎他都不放手! “菲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也是有苦衷的,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做什么都可以的,我答应你,此生此世只有你一个女人,我也可以不做皇帝的,只要你不离开我。”司马凌风满是深情的语气。 李菲儿顿时安静了不少,任由司马凌风抱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这是最好的承诺。 众人愣愣的望着司马凌风和李菲儿,张大了嘴巴!在这个时代,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敢说着这样的话,他一定是爱这个女人爱到了骨子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众人看着拥抱着的两人,谁都不忍心去打扰。 “咳咳!”萧检适时的咳嗽两声。 司马凌风和李菲儿这才觉得别人都在看他们。 李菲儿脸一下子红了! “呵呵,女儿啊,皇上真的是很不容易,爹爹看的出来,你也很舍不得离开他。”萧检皱了皱眉头,脸上满是欣慰。 “爹!”李菲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以后你可要好好的对我女儿啊!”萧检沉着脸。 “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好好对她!”司马凌风拍着胸脯保证着。 “喂,你不要跟我爹保证,你得问问我愿不愿意原谅你!”李菲儿嘟着嘴,一副大爷的模样! “也是!”司马凌风尴尬的笑笑,心里暗骂着,这个该死的女人,看今晚他怎么收拾她,一定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望着司马凌风阴险的嘴脸,李菲儿心里一阵忐忑,这个该死的男人估计在想着今晚怎么对付自己,好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算了,我们吃饭吧!”李菲儿投给司马凌风一个大大的微笑,笑里融化了所以的矛盾和冲突。 “喂,大花脸,你要不要吃!”李菲儿鄙夷的望着上官雨林那张被抓的面目全非的脸,一瞬间心里有些疼痛了,这么漂亮的孩子以后要是毁容了可咋办。 上官雨林一脸的憋屈,“我要把你的脸抓花!”说完,他便向李菲儿扑了过去! 身后的林展急忙拉着他,他还不休止的叫嚣着,“萧苑,本王要抓花你的脸,你把本王的花容月貌毁了,你要血债血偿!”他奋力的挣扎着。 “林展,你带他回宫,找御医好好看看!”司马凌风皱着漂亮的眉毛! “是,属下这就带王爷回宫!”林展毕恭毕敬的说完,便拖着上官雨林往门外走。 上官雨林依然喋喋不休的叫嚣着,“不要拉我,血债血偿!萧苑,本王要抓花你的脸,你把本王的花容月貌毁了,你要血债血偿!……”不一会,他的声音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耳朵里。 司马凌风皱皱眉,望了望天色,“朕就不吃了,天色不早了,朕就先回去了。”司马凌风落落大方的说着。 “那好吧,你慢走!”李菲儿对司马凌风挥挥手。 司马凌风满是期待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呵呵,女儿啊,你就跟皇上回宫去吧,爹爹看的出来,你的心早就不早在这里了。”萧检将李菲儿的心思全都看穿了。 “爹,干吗那么直白!”李菲儿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既是这样,那我们就回去了。”司马凌风淡淡的说完,不等菲儿回答,径直的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水绿急忙跟了过去。 进了宫门,司马凌风带着李菲儿来到了自己的未央宫,而水绿,则独自回到了洛离宫。 “菲儿。”司马凌风一进内室,便将李菲儿紧紧的拥入怀里。 李菲儿心里有了那么一丝委屈,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送给别人,难道就是为了他所谓的江山吗? “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南宫律羽,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呜呜……南宫律羽什么都告诉我了!”李菲儿伏在司马凌风的肩膀哇哇的哭了起来。 司马凌风一脸的心疼,“对不起菲儿,我以为你喜欢的是南宫律羽,你不好跟我直说,所以我……”司马凌风一脸的悲伤。 “所以你就把我送给他了,顺便做了个交易!让我不必心怀愧疚。”李菲儿哭得更厉害了。 “菲儿,对不起。”司马凌风紧紧的拥着她的身躯。 “你这个坏蛋,以后不许你不要我,不许你在把我送给别人。”李菲儿抖着肩膀哽咽的说着。 “我不会了,我保证。”司马凌风满是深情的说着。 李菲儿抬起头,勾住司马凌风的脖子,“你不许骗我了。” “不会了!”司马凌风宛然一笑,俯身便吻住了菲儿红润诱人的唇,吮吸着她嘴里甘美的蜜汁。 “好久没有尝到你的滋味了。”司马凌风贴着菲儿的耳朵轻语着。 李菲儿的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后。 司马凌风嘴角扯着一抹明媚的笑,毫不犹豫的将两人脱个精光,他的大手尽情的在菲儿丰满的双峰上抚摸着,放肆的吻着菲儿的耳垂,菲儿身上泛着浪花,下体的暖流袭来,她呻吟一声。 “真是个小色鬼。”司马凌风将李菲儿打横抱到了床上。 “不要,我……”李菲儿的泪水决堤了似的。 “怎么了?”司马凌风满是不解的望着李菲儿。 李菲儿委屈的撇着嘴,她不敢在看司马凌风了,她趴在枕头上大哭起来,“我对不起你,我脏死了,你不要碰我了。”李菲儿哭得司马凌风肝肠寸断。 司马凌风将她搂在自己的坏里,轻吻着她哭泣的眼睛,“朕也不干净啊,我们算是扯平了。”司马凌风宛然一笑。 “我……”李菲儿哭的更加厉害了。 “不哭了,我不在乎的……”司马凌风满是焦急,这个女人真是的,自己都已经说了不怪她,更何况,错都在自己,!他的心每一天都痛苦着。 “我对不起了,我没脸见你了!”李菲儿依旧哭个不止。 司马凌风内心痛苦无比,“那你老实告诉朕,他……他”司马凌风脸上泛着微红,他知道自己不该问的,这样这个丫头会更伤心,,可他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好奇。 “我……”李菲儿眼睛闪着晶莹的泪珠,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就一次,还……还半途而废!”李菲儿低着头,声音比蚊子还小。 “对不起,是我的错!”司马凌风再一次吻住了菲儿唇,含着嘴里品尝着,似乎要将南宫律羽的痕迹全都抹掉。 “皇……”一个妃子愣在了那里,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司马凌风扯过旁边的薄被将两人盖住,眼里满是怒火。 “滚,给朕滚出去!”司马凌风大声的呵斥着她,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润,她不敢迟疑,快步的消失在未央宫中。 “她是谁啊?”李菲儿撅着嘴问道。 “她是!她是……”司马凌风结巴着,真不好跟她说了。 “她是不是你新纳的妃子!”李菲儿沉着脸,泪水溢满眼眶。 “不要哭,她是朕的妹妹!”司马凌风无奈的回答着!天知道他刚刚有多么的惭愧,被自己的妹妹看到这么不堪的一幕。 “哎!”司马凌风轻叹一声。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唤醒了大地,万物在睡梦中苏醒!小河静静的流淌,树叶依旧迎着北风沙沙作响,鸟儿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着,好像在歌颂着幸福的生活,它们可以在天空中自由自在! 李菲儿睁开眼,就已经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心中不由失落了起来! “娘娘,您醒了,奴婢伺候您起来吧!”一个长相灵巧的小丫鬟对李菲儿恭恭敬敬的说着,对于在这个主子她很是谨慎! “皇上呢?”菲儿忍不住问道。 “皇上去上朝了!”她声音如出谷黄莺般清脆。 83.第83章 :天堂跌地狱 “怎么,皇后这么快就想朕了!”司马凌风满面春风的向菲儿走来,望着天神般完美的司马凌风,李菲儿吞了吞口水,仿佛司马凌风的头顶还有一圈耀眼的光环。 “昨晚还没有看够吗?”司马凌风拉着李菲儿的手放在唇边轻吻着。 李菲儿这才回过神,从司马凌风的唇边抽回自己的双手! “我哪有!”菲儿嘴硬的不愿意承认。 “呵呵,小色鬼,以后有的是机会!”司马凌风满是高深莫测的笑。 李菲儿别过头,“你这样说人家,人家很不好意思的。” “好了,你是怎么把上官雨林的脸给抓破的,他哭着喊着要你血债血偿!”司马凌风的眉宇间有一丝温柔的无奈。 “我……谁让他上一次冤枉我呢!”李菲儿心虚的说着。 “哎,你可真是残忍,要是他的脸好不了,他岂不是要恨你一辈子。”司马凌风调侃着李菲儿。 “我……”李菲儿一脸的惭愧。 司马凌风捏捏李菲儿肥嘟嘟的脸蛋,“你瘦了!”司马凌风眼底满是感慨。 “有吗?”菲儿摸着自己的脸蛋,她还觉得胖了呢。 “是瘦了,没有以前抱着有感觉了。”司马凌风色色的瞟了一眼李菲儿没有拉好的里衣。 “色狼!”李菲儿感紧将衣物拉好。 “吃都吃过了,还怕朕多看几眼啊! “哼,不许你看,谁有感觉你抱谁去!”李菲儿不高兴的别着脸。 “哎,你怎么不早说这句话,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以后要对朕负责。”司马凌风满是委屈的拉着李菲儿的手。 李菲儿不解的望着他。 “皇上,办好了!”林展进来恭恭敬敬的给司马凌风行着礼。 “很好,没你的事情了,你去忙吧!”司马凌风满是遮不住的笑意,m眼睛都笑弯了! “什么事情啊?这么开心?”李菲儿歪着小脑袋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司马凌风拍拍李菲儿的小脑袋,眼里满是宠溺! 此时,一个女人落魄的跑了进来。 “秦琪儿!”李菲儿满脸的惊讶。 “表哥,求求你不要赶走我!”秦琪儿跪在地上扯着司马凌风衣角。 司马凌风面无表情,“来人!带秦贵妃出去。”他的语气冰冷无比。 秦琪儿哭的梨花带泪,而李菲儿不知所谓! “萧苑,你这个贱人,这下你满意了,皇上是一个人的了!”萧苑,你这个贱人,你应该……”秦琪儿肆意的辱骂着李菲儿。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秦琪儿脸上,秦琪儿跌落在地,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她突然站起身来,指着李菲儿的鼻子大笑! “萧苑,你知道你的儿子是怎么掉的吗?”她嘴角带着血迹,发丝蓬乱的皱成一团,看起来很是落魄。 “你闭嘴,给朕滚出去!”司马凌风怒火熊熊的面容,拉着秦琪儿就往门外拖! 秦琪儿狠狠的咬了司马凌风一口! “啊!”司马凌风吃痛,顺势放开了秦琪儿! 秦琪儿抽出一把剑冲到李菲儿面前,将刀架在李菲儿的脖子上! “不要过来!”秦琪儿威胁着众人。 “司马凌风,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都不敢承担了吗?”秦琪儿一脸的讽刺。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快放开她,朕可以放过你!”司马凌风一脸的怒火。 “哈哈哈!”秦琪儿眼中溢出了泪,“放过我?我情愿死在这里,司马凌风,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为了你,我不惜背叛疼我爱我的爹爹,可你呢,为了这么一个女人,把我们都赶出宫去!”秦琪儿满目的悲伤,握剑的手也有了一丝的颤抖。 李菲儿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个男人居然为了自己将所有的妃子都给休弃了!心里一阵莫名的感动。 “萧苑,你很感动是吧,你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没有的吗?是他司马凌风让我打掉的。”秦琪儿一脸的痛快,她不快活,她也要别人跟着痛苦! 李菲儿呆呆的望着司马凌风,她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不是的,你在骗我!”李菲儿的脸上挂满了泪痕,“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狠心的不要他。”李菲儿悲伤的流着眼泪。 “ 李菲儿呆呆的望着司马凌风,她很难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不,不是的,你在骗我!”李菲儿的脸上挂满了泪痕,“那也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狠心的不要他。”李菲儿悲伤的流着眼泪。 “哈哈,那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相信你跟南宫律羽是清白的!”秦琪儿的狠狠的说着,菲儿听的清楚,字字如钢刀一般,割碎了自己的爱他的心。 “菲儿,朕不是有意的。”司马凌风满脸的痛苦,还充满了愧疚。 “司马凌风,我看你怎么收场!”秦琪儿一脸的幸灾乐祸,随即她一把将李菲儿推出去,自己抹了脖子。 李菲儿瞬间像失去了灵魂一般,身边满是鲜红的血和吵闹的声音,恍惚间还有人喊着自己的名字。 眼前一片模糊,她心里痛苦无比,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在醒了之际,已是三天后了! “娘娘醒了!娘娘醒了!”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诺大的房间里回旋着。 李菲儿渐渐的睁开眼眸,努力适应着房间里强烈的光线,她望望周围,满是一些不认识的脸! “小姐!”水绿满脸的泪痕。 “我怎么了?”李菲儿有些记不得了。 “小姐上次从皇上那里回来就昏迷了三天,小姐吓死水绿了。”水绿依旧不停的抹着眼泪。 李菲儿皱皱眉头,她记得那个秦琪儿死了,司马凌风是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 她的泪水在一次滑落! “菲儿,你醒了吗?”司马凌风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脸上满是喜色。 “滚,你滚!”李菲儿大声哭喊起来,双手捶打着司马凌风的胸膛,根本不让他碰自己半分。 “菲儿!”司马凌风紧紧的将她拥在怀里,李菲儿拼命的挣扎着。 可司马凌风根本没有放开他的意思! “你这个贱男人,你放开我,我不想看到你!你滚啊!”李菲儿大声的哭着,眼泪如瀑布一般直泻下来。 “菲儿,你听我解释,我也是有苦衷的!”司马凌风声音满是悲伤。 “我不听,我不听!”李菲儿情绪失控着。 “皇上,要不您?”水绿在一旁好心的提醒着。 司马凌风放开了李菲儿,叹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等你平静下来朕在来看你。”司马凌风一脸的悲伤! “你不许走,你要血债血偿!”李菲儿随手抓了一个椅子就朝司马凌风砸了过去。 司马凌风并没有躲开,椅子正正的落在司马凌风的头上,血顺着脸颊流了一地! 李菲儿捂着嘴,眼泪肆意着,心疼的奔过去! “司马凌风,你怎么样,我不是有意的,你怎么不躲开?”李菲儿哭得梨花带雨。 司马凌风看起来已经奄奄一息了,血流的满地都是! “快去叫御医,快去叫御医啊!”李菲儿无助的冲着周围大喊! 水绿这才反应过来,向门外奔去! “菲儿!”司马凌风声音极其的微弱! 他双手冰凉的抚摸着菲儿的脸颊,“朕不是有意要……要打掉你……”司马凌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你不要说了,我什么都明白,我原谅你,我什么都原谅你!”李菲儿大声的哭喊着。 不一会太医便来了,李菲儿被众丫头拉了出去。 她做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泪水不止一次的泛滥。 “小姐,不要哭了,皇上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水绿安慰着李菲儿。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他生气的,我应该明白他那样做,一定是太爱我了!”李菲儿一脸的伤心,脸上的泪痕遍布着。 此时,太医们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太医,皇上怎么样?”李菲儿冲过去,不顾身份的抓住太医的双手。 太医不好意思的抽出,给李菲儿施了一礼,“娘娘,这……哎!不好说啊,一切都要皇上的造化了!”那个太医哭丧着脸。 此时,太后也来了,将太医的话听在耳里,不禁大哭起来,“皇儿啊,你不能死!”说完,不顾形象的冲进了内室! 李菲儿,也向内室奔了过去。 太后哭了一会,转头狠狠的瞪着李菲儿,“都是你这个女人害得!你真是个扫把星!”太后一脸的严厉。 司马凌风皱皱眉头,怎么自己的母后这个时候来捣乱! “我……”李菲儿委屈的低下了头。 “哀家告诉你,要是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哀家定要你血债血偿!”太后挂着泪痕,甩甩衣袖便走了!她明显感到司马凌风在扯她的衣角! “司马凌风!”李菲儿趴在司马凌风身上哭了起来。 司马凌风心里一阵疼痛,原本还想逗逗她,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能哭,他心里纠结着,要不要睁开眼睛!要是现在睁开的话,自己岂不是要穿帮了! 李菲儿依旧摇着司马凌风哭泣着。 司马凌风身体一下子便有了反应,他一下子将李菲儿拉到床上,紧紧的抱在怀里! “你……”望着缠着一圈白布的司马凌风,李菲儿又惊又喜! “怎么了?”司马凌风一脸玩味的看着李菲儿。 “哼!”她别过头,不在看司马凌风。 “好了,你都说了原谅我,为了你我可是连一个老婆都没有了!”司马凌风满是委屈的说着。 李菲儿有了一丝不忍,他说的也对,人家为了自己一个老婆都没有了,不禁又皱皱眉头! “你什么时候醒的,御医不是说你很严重吗?”李菲儿歪着脑袋问,脸上还挂着泪痕。 “是……啊,菲儿,朕的头好痛!”司马凌风捂着头,装着痛苦的模样! “怎么了?”李菲儿焦急的望着他。 “我没事!”司马凌风将李菲儿再次拥入怀里。 “你真坏,老是骗人家!”李菲儿轻轻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朕饿了!”司马凌风嘟着嘴,俏皮的说着。 不一会,御膳便摆满了桌子! 司马凌风端坐在椅子上,并不动手吃饭! “怎么不吃?”李菲儿一脸的疑惑。 司马凌风嘟嘟嘴,“我要你喂我!” 周围的丫鬟强忍着笑意,李菲儿皱皱眉,不大愿意! “朕不吃了,都拿走!”司马凌风耍着小脾气! “好好好!我喂还不行吗!”李菲儿苦笑一声,怎么这个男人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李菲儿夹起菜,拿着筷子喂着他,司马凌风一脸满足的吃着,还不时的指挥着李菲儿给他夹这个,夹那个的! 司马凌风美美的饱餐一顿! “吃饱了吗?”李菲儿一脸的不爽。s司马凌风像个孩子一样乖乖的点点头。 望了望天色,已经黄昏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李菲儿淡淡的笑了笑,心里还是有些记恨他的。 司马凌风扯着她的衣袖硬是不放手! 李菲儿皱皱眉头,无奈的留下了! 这夜,天上的星星及其的耀眼,不时的还有流星划过! “菲儿,今天又流星雨!”司马凌风抱着李菲儿望着天上的繁星。 “皇上。不好了,不好了!”小顺子十急慌忙的奔了过来,脸上还带着眼泪! “怎么了?”司马凌风皱皱眉头。 “皇上,是皇陵,被打死了!”小顺子哭着回报着。 “谁被打死了?”司马凌风一脸的担忧,闻人仙镜漂亮的脸庞再一次在他眼前浮现着。 “是守墓的人,被一个女的打死了!”小顺子声音满是丧气。 “什么!”司马凌风推开李菲儿,十急慌忙的将衣服穿好,李菲儿也急急的跟了去! “等等我!”李菲儿一路挂着小跑! “皇上!”身后是小顺子和着哭声的喊声。 到达皇陵之时,便看见皇陵大门开着,鲜血流了一地! 一个人似乎还在挣扎着1 司马凌风快步的走上前去,“怎么回事?”司马凌风的脸上满是焦急。 “皇……皇上……”还未说完,那个人便断了气。 司马凌风准备冲进去,却被林展和飞影拦住了! “皇上娘娘不能进去啊!”他们脸上也满是焦急! “为什么?”司马凌风满脸的不解。 “里面很乱,皇上不能进去。”林展一脸的严肃。 此时,一抹明媚的身影飞身出来! “闻人仙镜!”李菲儿叫了出来。 闻人仙镜的长发散落,在风中肆意的舞动着,看起来风情万种!那那张绝美的脸上,挂着一抹触目惊心的鲜血,手上拿着的是那个带她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水晶球! “闻人仙镜,你做了什么?”司马凌风满是痛心,“你怎么能这样做?”司马凌风痛心疾首。 “你给我闭嘴,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这帮老家伙能有今天,全都是拜你所赐,我平时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出卖我的人!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闻人仙镜的眼里满是深深的怒意。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怪他,他是有苦衷的。”李菲儿泪眼婆娑的拉着闻人仙镜的衣袖。 “哼,苦衷?我才不要听什么借口,出卖就是出卖!”闻人仙镜眼里划过一丝冷冽,蓝色的珠子在她手里飞速的转动着! 李菲儿看的又惊又怕!这个女人究竟要干什么? “今天,你就为你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闻人仙镜目光中透露着深深的恐惧! 一股蓝色的光芒袭向司马凌风,众人来不及阻止,那道光就正中司马凌风的身体。 他深深的吐了一口血,便昏死过去! “司马凌风!”李菲儿哭声奔到司马凌风身边,紧紧的抱着他已经没有知觉的身体。 “你醒醒,你不要吓我!”李菲儿的泪水在脸上肆意着。 闻人仙镜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神色。 “皇儿!”太后此时也赶到了! 她冲到闻人仙镜的面前一副要和她拼命的样子! “哀家和你拼了!”太后拿着钗子就冲了过去! 闻人仙镜不屑的笑了笑,抓着太后举着簪子的手,冷笑一声,“和我拼了,怕你还没有这个本事,老太婆,我看你很不爽!”闻人仙镜目光闪着寒光。 “闻人仙仙!”太后怔怔的说着这个名字。 闻人仙镜目光一转,狠狠的将太后甩在地上! “我叫闻人仙镜,不是闻人仙仙!闻人仙仙是我娘,她早就死了!”闻人仙镜一字一顿的说着。 太后脸上挂满了泪痕,愣在了那里,她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巧合,她望了望地上的司马凌风,像起来什么似的。 “哀家求求你,救救哀家的皇儿吧,你不救他你一定会后悔的!”太后扯着闻人仙镜的衣角央求道。 “老太婆,我就偏不听你的,我倒是要看看我怎么后悔的!”闻人仙镜咬牙切齿道。 “不,他是你的哥哥!” 闻人仙镜愣住了,显然对于这个消息很是震惊!想象着司马凌风和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她一瞬间沉默了。 一切按着原有的程序的进行着! 司马凌风被抬回屋里,还好闻人仙镜出手并不是很重,他只是暂时的昏迷了! 太后一脸忧愁的望着司马凌风,脸上满是愧疚! “吃了,张嘴……张嘴啊!”闻人仙镜拿着一个药丸往司马凌风嘴里塞,没有半分温柔可言! “哎呀,你这样他怎么吃的下去!”李菲儿一脸的埋怨。 “那你来!”她一把将药丸塞到李菲儿的手里! 李菲儿接过药丸,拿了杯水,给司马凌风关了下去。 司马凌风很快便醒了! “怎么回事?”司马凌风不解的望着屋子里的三个人! 太后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了! “有一些事情,母后必须要跟你们说清楚!不然母后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太后低垂着首,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老太婆,少废话,快点说吧!”闻人仙镜一副急不可耐的模样。 太后望了望天空,眼睛里带着悲伤! “哀家和先皇是表兄妹,我自小便爱慕他,后来他做了皇上,就封哀家做了皇后,他对哀家百般宠爱,但男人终归是花心,终于有一天,他不在是我一个人的,他有了别的妃子!但他总是隔三差五的来安慰我,说他是皇帝,他有他的无奈,他说我应该理解他!他还说,他最爱的人一直都是我,我也是他今生唯一的皇后!直到一个天,他出宫带回了闻人仙仙,他的心从那一刻彻底的变了,他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闻人仙仙,还要立她做皇后!我心里充满了恨意,我以为没了闻人仙仙,皇上就一直是我的!机会终于来了,皇上出宫微服私巡,闻人仙仙正好临盆,生了一对漂亮的龙凤胎,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我的心终归没有那么狠,我将闻人仙仙赶出了皇宫,并把那个女孩子给了她!就这样,她在也没有出现过!而我,顺理成章的继承了她的孩子!我以为只要没了这个女人,皇上就会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可是我错了,我万万没有想到,皇上舍弃皇位跑出了皇宫,从此不知所踪!我……”话未说完,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哼,你以为哭就能解决问题吗?你不觉得你应该血债血偿么?”闻闻人仙镜寒着脸,模样甚是可怕。 “母后,为什么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司马凌风一脸的悲伤。 “少跟她废话,先送她上路在说!”闻人仙镜意欲动手,却被司马凌风抓住了手,“算了吧,他对我视如己出,我实在下不了手,更何况……”司马凌风有了一丝伤感,在自己每次生病的时候,都是这个女人陪着自己的,她对自己的点点滴滴,自己没有忘记。 “你……”闻人仙镜只得放了手! “母后,你先回宫休息吧!”司马凌风无奈的说着。 太后泪流不止,她知道换了谁,谁也无法一下子接受这个事实! “那皇儿好好休息!”太后说完,转身便出去了。 司马凌风一脸的悲伤,李菲儿,握着他的手。 “哼,老太婆!”闻人仙镜对着太后的背影嗤之以鼻。 “幸好我娘没死,不然我一定宰了她!”闻人仙镜一脸的怒意。 “你说什么,我娘没死?”司马凌风一脸的兴奋。 “是啊,没死!”闻人仙镜有点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许多的问题i要问,不过我现在不想回答你,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我也不到人你们两个了,你们两个……”闻人仙镜投给两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转身便消失在诺大的房间了。 “什么意思啊?好像我们干什么坏事似的。”李菲儿撅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好了,不要不高兴了,真正要不高兴的人应该是朕才对!”司马凌风嘟着嘴。 李菲儿不受控制的亲了下去。 司马凌风别过头,李菲儿一下子亲了个空。 “喂,你ga干吗躲开?”李菲儿一脸的不爽。 “我不躲开岂不是要被你占便宜了吗,我可不想吃亏!”司马凌风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那我走了!”李菲儿装作很生气的模样。 “不要走!”司马凌风急忙拉着李菲儿的手。 “我让你亲还不行吗?”司马凌风闭上眼睛,将脸凑了过去,李菲儿很不客气的狠狠的亲了他一口,还不忘在他的脸上捏上两把,心里感叹着,他的脸还真不是一般的嫩滑啊! “现在你亲也亲了,我们该干些正事了吧!”司马凌风一脸的邪恶。 “什么正事啊?”李菲儿泛着糊涂。 “真是个笨蛋,造小人!”司马凌风邪恶的笑笑,不由分说,便将李菲儿拉进了被窝,意欲非礼。 “我不要!我不要跟你造小人,你……唔……你放开我!”李菲儿挣扎着。 “好!”司马凌风真的放开了李菲儿。 “你走吧,你不跟着朕造小人,有很多人愿意跟朕早小人呢!”司马凌风孩子一样的撅着嘴,跟李菲儿堵着气! 李菲儿咬碎了一口银牙,好吧,你狠,我忍! 李菲儿站在司马凌风的眼前,双手慢慢的画像衣带,司马凌风一脸的期待,不禁吞吞口水! 李菲儿一把打掉他的手,“只能看不能摸!”李菲儿一脸得意的模样。 司马凌风很是不爽,“我不摸,你给我吃一口吧!” “好不好啊?”司马凌风一脸的真诚。 “不行!”李菲儿继续吊着司马凌风的胃口! “我去吃别人的。”司马凌风赌气似的准备起身。 李菲儿急了,红着脸,“好吧好吧!” 84.第84章 :哪来的神经病 “我累了,睡觉!”说完,他背对着李菲儿。 李菲儿一下子从天堂跌落了地狱! 她一脸的丧气,这个该死的男人,这是什么意思,在自己很需要他的时候他掉链子。 似乎这个男人想让自己主动去讨好他! 李菲儿嘴角浮现着笑意,“司马凌风,你不要后悔!” “菲儿,永远不要离开我!”司马凌风俯身吻着菲儿光洁的额头。 “好,我不离开你,我……我也离不开你了。”李菲儿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羞涩。 司马凌风兴奋的吻着她,李菲儿一副享受的模样! 李菲儿一抬头,但见天空星星漂亮无比,许多星星脱着尾巴似的,在天际滑落! “看,多漂亮!”李菲儿指着天上的流星对司马凌风说着。 “没有你漂亮。”司马凌风拉着李菲儿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膛。 “夸人也没有这样夸的,我怎么比的上星星!”李菲儿嘟着嘴。 “在我心里你比星星更美!”司马凌风一脸的动情。 李菲儿勾住他的脖子,主动献上自己的红唇,在他的左脸上印下一吻。 一束光照射进来,恰好打在李菲儿身上,李菲儿不自觉的用手去阻挡眼睛!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光越来越强烈! 司马凌风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 “菲儿!”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一双紧紧拽着她的手开始慢慢的滑落。 “司马凌风!”李菲儿的声音异常的大,但司马凌风听着却飘渺无比! 紧接着,她想抽离了一般,浑身一阵痉挛,“啊!”李菲儿痛苦的叫出声来。 远处,一个声音在呼唤着她! “菲儿,快回来,爸爸和妈妈在等你,菲儿,快回来……”伴着那一道白光,李菲儿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后的记忆只是那句“快回来!” 望着身边躺着的女人,司马凌风的心终于放来下来,还好,这个女人还在!她要是就这么消失了,自己真不知道该如何去过没有她的生活。 “菲儿,还好你还在!”司马凌风紧紧的拥着她温暖的身体。 萧苑慢慢的睁开眼,望着这个熟悉的世界,呼吸着熟悉的味道,一行清泪落下,自己终于得到了他的爱,只可惜,他真正爱的是那个占据自己身体的女人! 那的眼中划过一抹明媚,虽然那个女人占据了自己的身体,但她清楚的知道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每一件事!现在她走了,这个男人就永远的属于自己了,她打定了主意,她无论如何也要留住司马凌风的爱! “皇上!”萧苑模仿着李菲儿的语气。 “菲儿,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司马凌风拥着她小小的身体,此时的他,智商为零。 “皇上,我不会离开你的。”萧苑心里痛快无比,何时这个男人爱自己如此之深,就算让她一辈子顶着别人的光环而活,她也心甘情愿! 时间:21世纪 地点:一个不知名的古墓 人物:李菲儿的爸爸妈妈,李菲儿,一个绝色的女人 李菲儿慢慢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望着周围古旧的墙壁,还有那斑驳的画迹,一股不会的感觉油然心生,难道自己已经回来了! “菲儿,你终于醒了!”李菲儿的爸爸妈妈不顾形象的向李菲儿奔过去。 望着眼前老泪纵横的爸爸妈妈,李菲儿心酸无比,他们为自己憔悴了许多,她在夜忍不住眼泪的肆意,扑到他们怀里痛哭起来!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李菲儿痛哭流涕。 “是爸爸不好,不该为了工作忽略你!”李教授一手抹着自己的眼泪,一手拍着李菲儿的背。 哭了许久,相拥着的三人终于停住了哭泣! “好了好了,女儿回来了,我们应该高兴的。”李教授,擦干净眼泪,换了一副高兴的表情。 “是啊,妈别伤心了。”李菲儿也擦干净自己的眼泪,和他爸爸安慰着自己泪流不止的妈妈。 “你们俩不要看我笑话!”菲儿妈妈不好意思的别过头。 菲儿此时才发现站在他们身后的那个女人! 她衣服得体,高挑的身材可以媲美国际名模,精致的五官让人有着说不出来威慑感。 “闻人仙镜!”李菲儿怔怔的说着。 “很开心你还能记得我!”她嘴角泛出一抹既好看的微笑,将整个季节的花朵都给闭了下去。 “闻人小姐,原来你们认识!”李教授一脸的明媚,想不到自己的女人居然和她认识。 闻人仙镜不语,只是若有似无的点点头。 就这样,一行人来到了一家五星级饭店! 望着这个自己熟悉的世界,她留下来的感觉强烈无比,但那个世界的司马凌风让自己放心不下! 服务生很有礼貌的将众人领到了一个豪华的包间里面,众人坐定,服务生将菜单递了过来! “菲儿!”李妈妈轻轻的唤了一声,正处于失神状态的女儿。 “啊!”李菲儿一惊,马上意识到自己刚才表情的不妥,随即换了一副愉悦的表情。 “菲儿啊,不要这么心不在焉的,闻人小姐,您先来吧!”李爸爸面含微笑的将菜单递给闻人仙镜。 望着此时的闻人仙镜,李菲儿突然多了一种陌生感,以前的闻人仙镜不是这个样子的! 闻人仙镜唇角微微上扬,并不推辞,顺手接过菜单,点了一些李菲儿最爱吃的菜! “我点好了,菲儿你来吧!”闻人仙镜给了李菲儿一个久违的微笑,顿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李菲儿接过菜单,装模作样的点了几道菜!她实在没有什么可点的了,自己喜欢的都让她给点完了。 点完菜之后,众人在交谈着,李教授对于那个世界的事情绝口不提,只是和妻子一味的诉说着他们有多么的想念他。 “抱歉啊,我去个洗手间!”李教授很有礼貌的对着闻人仙镜说。 “哦,我也去!”李妈妈也站起身来。 闻人仙镜给了他们一个不失优雅的微笑。 望着消失在包间内的爸爸妈妈,李菲儿一瞬间有了许多的问题。 “快告诉我,怎么回去?”李菲儿一脸焦急的抓着闻人仙镜的手。 闻人仙镜嘴角泛着一抹微笑,“你回不去了!” “为什么?”李菲儿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她不想就这样跟司马凌风说再见。 “那里只不过是过去某一段被遗忘的时间,你不过是上天安排给司马凌风和萧苑的一场意外而已。”闻人仙镜的眼中带着一丝悲伤。 “什么意思,我不懂,司马凌风爱的人是我,不是萧苑!”李菲儿的情绪明显有一点激动了。 “那段时间不属于你,那一个故事已经有了一个结局,你不觉得你是一个多余的么?”闻人仙镜的眼色带着一丝的嘲讽。 李菲儿不语,仔细品味着闻人仙镜的话,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上天注定司马凌风和萧苑才是一对,而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个媒人,,最终成就的还是她们两人,随即她摇着头。 “不,不是这样的,他爱的是我,萧苑一辈子只能活在我的影子里。”李菲儿一脸的悲伤。 “菲儿,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吗?”闻人仙镜眼色里满是悲伤。 李菲儿摇摇头。 “我天生就被人做成冰人,你知道什么是冰人吗,就是可以永生不死的一种个体,没有心跳,没有温度!那个时代已经覆灭,你能回到那里,因为那个故事不能没有你。我亲眼见证了,那个时代沧海桑田……” 李菲儿听着她的讲述,泪不自觉的滑落。 “不要哭了,你是属于这里的,你的爸爸妈妈很爱你,好好的过属于你自己的生活,司马凌风只不过是过去的一段剪影,忘了他吧!”闻人仙镜的声音温柔无比,但她的话语,却字字如钢刀一般割着李菲儿的心。 李菲儿的泪水扑簌的落下,时光从未停止过流转,奇迹也没有在次发生。 李菲儿就这样,陪着自己的爸妈过了安静的三个月! 清晨,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吵醒了李菲儿,李菲儿接过电话,眯着眼睛看着显示的名字,是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号码。 李菲儿按了接通键,那边传来一个喋喋不休的男声! “你这个贱货,敢在扣扣上骂本少爷,本少爷一定要你好看!”一个年轻的声音,传入李菲儿的耳膜! 李菲儿顿时睡意全无,想都不想便会骂过去! “你这个贱男人,嘴巴怎么这么欠,你****了啊!”李菲儿当仁不让的骂着他。 “你敢骂本少爷,信不信本少爷现在就让你好看!”他的语气极其的气人! 李菲儿心中一怔,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她也来不及细想,先骂回去在说。 “你想怎么样,以为姑奶奶怕你啊!”李菲儿瞪着眼睛,叉着腰,十足的一个悍妇。 “好啊,你在哪里?”他明显也气的不轻。 “你说你在哪里吧!”李菲儿气呼呼的说着。 “我在瑞蓝国际酒店307室,有种你过来啊!”他的语气充满的挑衅! “好,你给姑奶奶等着!”李菲儿说完,就匆匆的挂了电话,她现在要去狠狠的贬那个小子一顿。 李菲儿挑了一件极其洒脱的T恤衫,随意的拿出一条紧身牛仔裤,将她曼妙的身材勾勒的美好无比! 她匆匆的洗漱一遍,对着镜子随便抓抓头发,拿着一根钢管便冲出门去。 “女儿,要去哪里啊?”李妈妈焦急的喊着。 “揍人去!”李菲儿头也不回的就背着自己的小挎包走了! 此时,307的那个男子望着手机一头雾水,他刚刚貌似打错电话了! 他的心里一阵忐忑,刚刚那个丫头貌似很生气的样子,还说要来揍自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精致的五官越发的动人了。 “哼,该死的女人,我就不信你真的敢来。”他一脸的得意样,殊不知某人正风风火火的赶来此处。 “当当当!”一阵敲门声传来。 “不会这么快就来了吧!”那男子感叹。 他想都不想的就去开门了。 “你真是个妖精!”他轻轻的捏捏女郎的鼻子,心里充满了不耐,这个该死的女人是要干嘛啊,他急得不能在等了啊! 此时,李菲儿风风火火的来到了瑞蓝国际饭店的307室门口,门并没有关,传来一个一阵吮吸的声音,李菲儿冷笑一声,这个该死的男人还挺知道享受的吗! 她一脚将门踢开!手里握着钢管向他们走去! “啊!”那个女子明显受了惊吓! “不关我的事情!”那个女子一脸的可怜模样。 “那就给我快滚!”李菲儿红着眼睛。 “我马上走!”那个女子光着身子,快步的捡起自己的衣服,并迅速的穿好! 她投给菲儿一个讨好的微笑,便匆匆的向门外奔去。 们嘭的一声关上了,被窝里的男子明显的一战! “美……美女,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那个男子颤抖着,太知道这个女人有多么凶悍! “好好说,有什么好说的,姑奶奶今天就是来揍你的!”李菲儿丝毫没有饶过他的语气。 “我……我打错电话了!”他声音充满了歉意。 “哼,一句打错电话就算了吗!”李菲儿冷哼一声,一把掀起他的被子。 “”司马凌风!”李菲儿一脸的惊讶。 “什么司马凌风,我是慕凌风!”他一字一顿的为李菲儿纠正着错误! “不,就是司马凌风,你就是司马凌风!”李菲儿的泪水应声滑落。 “滴滴滴……滴滴滴……”一阵急促的电话声音袭来,打断了慕凌风所有的计划。 “该死的,这个时候来电话。”他起身,满目怒意的拿起了自己的电话! 他看也不看就按了接听键! “风,你跟谁在一起!”电话里是一个极其严厉的女声。 “妈,我在看电视,看电视,我一会给你打电话啊!拜拜!”慕凌风迅速的挂了电话。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害死我了!”他一脸的气急败坏。自己回去肯定会被自己的老妈揍死的,他老妈嘴讨厌他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什么?”此时的李菲儿有了一丝的情醒了。 “没什么了,算了,我一点兴致都没有了,你走吧!”慕凌风一脸的丧气。 别过头,抽着事后烟! “司马凌风!”李菲儿过去拥着他,“我是李菲儿,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李菲儿泪水不争气的滑落着。 “我是慕凌风,慕――凌――风!”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板一眼的对李菲儿说道。 “你就是司马凌风!”李菲儿一脸肯定,泪水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我……好吧好吧!宝贝,我有事先走了,以后在联系你!”他俯 望着空荡荡的房间,李菲儿晕晕乎乎的,她这是在在做什么,那个男人只是和司马凌风有点像而已! 她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以后千万不能这样了! 她穿好衣服,向门外走去,望了眼放在桌上的手机,疑惑起来! “咦,我的手机怎么会在这里!”她疑惑的皱皱眉,顺手将手机放进了包包里! 然后,头也不回的踏出了瑞蓝国际饭店。 她浑浑噩噩的回到家中,李妈妈迎上来,“菲儿,你刚刚去哪里了啊?” “没去哪里!”李菲儿没有回答。 “妈妈怎么听你说去揍人!”李妈妈皱着眉。 “没有了,妈妈你听错了!”李菲儿有气无力的答着。 李妈妈一阵心疼,自己的女人自从回来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的眼里泛着水雾! 梦里面,李菲儿再次回到了那个有司马凌风的地方!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大地,李菲儿躺在城外的草地上,穿着一套稀奇古怪的衣服! “姑娘,醒醒,醒醒啊!”一个男子摇着李菲儿的身子。 李菲儿睁开眼睛,“妈,我在睡会。”她一把打掉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着。 “主子!”林展一脸抱歉的望着司马凌风。 “呵呵,我们走吧,不要打扰人家睡觉了!”司马凌风脸上挂着笑意,拥着身边明媚的女子。 “皇上,她一个人挺可怜的,这荒郊野外的,万一碰到个坏人可怎么办呢!”萧苑一脸的善良模样。 “好吧,朕都听你的。”司马凌风一脸的宠溺。 “林展,你把她带回宫中吧!”司马凌风的声音慷慨有力。 此时,李菲儿忽地睁开眼睛! “司马凌风!”她叫了出来。 “大胆,你居然敢直呼皇上名讳!”林展严厉的呵斥着已经站起身来的女子。 “我……”望司马凌风身边女子熟悉的容颜,李菲儿呆愣了,原来这就是闻人仙镜所说的,自己的出现不过是打打酱油而已,真正该在一起的应该是他们。她摇摇头,不,她一定要得到司马凌风的爱,没有她,她始终感觉自己是不完整的! “我是李菲儿!”李菲儿一脸的悲伤的望着司马凌风,希望他可以记起自己。 一旁的萧苑脸忽地沉下去,心里忐忑起来,怎么这个女人又出现了!她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寒意。 “皇上!”萧苑泪眼婆娑的望着司马凌风。 “林展,我们走!”司马凌风寒着脸,并不理会这个女子。 “是!”林展遵从着司马凌风的意思! 司马凌风转身便拥着萧苑向城内走去。 85.第85章 :我的世界 “司马凌风!”李菲儿泪水泛滥着。 “姑娘!”林展拦在李菲儿面前。 “林展,我是李菲儿啊,我才是真的李菲儿!”李菲儿一脸悲愤的望着李菲儿。 “不,不是的,林侍卫你相信我,我打破过司马凌风的头,还当着很多人的面打过他耳光,对了!你还记得吗,册封大典之前,我和司马凌风单独在一个屋子里,我还……”李菲儿迫切的希望这个男子能够相信自己。 “够了!姑娘,我知道你爱慕皇上,可你能不能换个方式!”林展皱着眉头,他虽然不相信,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疑惑。 想想现在的娘娘,有一些做作的感觉,完全没有以前皇后娘娘的拿着灵气和感染力! “林展,你要相信我,我才是李菲儿!我还拿着司马凌风的龙形玉佩威胁过你呢,你都忘了吗?”利息偶尔泪眼婆娑的拽着林展的衣服。 林展心里咯噔一声,虽然龙形玉佩的事情只有他们几人知道,料定那个当铺的人不会乱说的,水绿就更没机会了!难道她真的是……林展有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模样。 “林侍卫,你相信我了!”李菲儿一脸的惊喜。 “姑娘,这样吧,我先安排你住进城内的客栈里,你容我调查调查可好?”林展一脸的诚恳。 “那好吧!”李菲儿一脸的无奈,不过,还好,眼前的这个男子答应调查一番。 林展带着李菲儿来到了一家客栈,安顿好了她! “姑娘就暂时住在这里,这些银子你去买件衣服,你这样子实在是怪异!”林展飞快的在李菲儿身上扫过,脸不自觉的一红。 她急忙捂着自己的胸口处,“流氓!”李菲儿毫不客气的给了林展一个巴掌。 林展捂着被打痛的脸,一脸的尴尬,“对不起,在下……”林展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好了,毕竟刚刚自己的确是看了。 “好了,你快走吧!”李菲儿催促着他。 “我这就回去,姑娘好好休息,我会尽快给你答复的。”林展脸上带着一丝红润,快速的消失在李菲儿的眼中。 李菲儿撅着嘴,朝着他的背影吐吐舌头,“哼,男人都是好色!”李菲儿不禁感叹着,以前林展在她心里可是一个很光明的形象,今天,他自己颠覆了他在自己心里的形象。 菲儿长叹一声,径直的走出门去! 走在热闹的集市上,李菲儿立马就吸引了诸多指责的目光,李菲儿自知,她穿的衣服在这个时代有伤风化。 “看什么看!”李菲儿径直的对周围的厉声说着同一句话! 但见许多人摇着脑袋!李菲儿的脸红红的,感情自己被人当做了神经病! 李菲儿快步的奔向一个裁缝铺,老板看了眼李菲儿,一把将李菲儿退了出去! “去去去,哪里来的要饭的。”老板一脸的鄙夷。 李菲儿被老板推落在地,意外的是一点都不觉得疼痛。 “咦?”李菲儿大惑! “别咦了,你在本王怀里!”上官雨林鄙夷的瞪了眼李菲儿,一把将她松开。 1“啊!”李菲儿一下子就摔倒了。 李菲儿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一手叉着腰,已收走指着那男人的鼻子,“你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敢……上官雨林!”李菲儿一脸的意外。 “你是?”上官雨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他根本就没有见过啊,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认识自己呢。 “我是李菲儿,李菲儿啊!”李菲儿比划着。 “开什么玩笑,就你!”上官雨林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真的是李菲儿啊!”李菲儿一脸的苦恼! “姑娘,你是不是脑子烧坏了,冒充皇后可是死罪!”他鄙夷的瞪了菲儿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真的是李菲儿啊,我还抓花过你的脸!”李菲儿冲着上官雨林的背影大喊着。 “我的脸?”上官雨林捂着自己的脸,怒气冲冲的转过头,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丫头是李菲儿的事实!他的直觉一向很准的,刚刚就觉得这个女人很熟悉,现在看来,他真的是李菲儿,那么宫里的那个又是? “你……”上官雨林不可置信的望着李菲儿此时的模样。 “哎!说来话长啊,你先陪我去买几件衣服!”说完,李菲儿毫不客气的拉着他的肩膀想衣服店走去。 “哟,是王爷啊!”那个老板满脸堆笑的望着上官雨林。 “狗眼看人低!”李菲儿狠狠的凶着他。 “是是是,瞧我这眼睛,年纪大了,不好使,不好使!”那个老板一来的恭维。 “好了,老板,拿几件衣服给她挑挑!”上官雨林一脸不耐的望着李菲儿,心里暗喜着,一会一定要这个丫头好看,让她抓破自己的脸! “是是是!”那个老板一脸的兴奋! 急忙拿出自己店里衣服给李菲儿一一做着介绍。 “老板,我可不可以试试?”李菲儿瞪着自己俏皮的眼睛。 “可以可以,姑娘里面请,里面请!”那个老板满脸的堆笑。 “好了,不试了,全都要了!”上官雨林一副大款的模样! “那老板包起来吧!”李菲儿兴奋的要死,这个男人真是大方。 “切,只不过是买衣服而已,至于这么高兴么,!”上官雨林后面的小声嘟囔着! 李菲儿只听到“要是…………”李菲儿瞪着上官雨林,极为凶悍。 上官雨林下意识的去捂自己的脸蛋,他真怕这个女人情急只下在抓上两把。“瞧把你吓得!”李菲儿一脸的鄙夷。 “姑娘,给您衣服!”那个老板恭恭敬敬的将衣服递到李菲儿手里。 李菲儿接过衣服,重的差一点掉在地上! “不用找了!”上官雨林说完便大步流星的向门外走去。 “喂!”李菲儿抱着沉重的衣物跟着他的身后。 “你慢点!”李菲儿挂着小跑。 “你快点啊!”上官雨林不满意的催促着李菲儿,他的心里邪恶无比,这次司马凌风不在,他可是不会轻易的饶过这个丫头!他的唇角上扬。 “上官雨林!”李菲儿站在原地喊了他很大一声。 上官雨林条件反射的回过头,街上很多人在看他们。 “来给我抱着衣服!”李菲儿的语气霸道无比,丝毫不容许他拒绝半分。 上官雨林虽然不乐意,但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径直的走了去,抱着那些沉重的衣物。 “喂,你住在哪里啊?”上官雨林撅着嘴问道。 李菲儿回过头,“跟着来就是了,放心吧,不会把你卖妓院的。”李菲儿云淡风轻的走在前面,上官雨林在李菲儿身后屁颠屁颠的跟着。 不一会,两人便到了客栈,李菲儿推开门,上官雨林一下子就将衣服扔到了桌子上面,累的躺在床上只喘粗气! “累死我了!”上官雨林摸着自己的胸口,他不自觉的将外衣扯了下来,李菲儿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会在意他脱衣服呢,李菲儿面无表情的倒了杯茶,做在板凳着优哉游哉的喝着。 “喂,你也不知道给本王倒一杯,为了你本王可是累的要死!”上官雨林红着眼睛,薄薄的里衣将他俊美的身姿更衬得超尘挺拔! 李菲儿咽了咽口水,如果自己当初先遇见了他,估计自己也会先爱上他的吧,李菲儿在心里狠狠的将这个美男子意淫了一把。 “你……你干吗?”上官雨林一脸的不爽。 “没有啊,不过是在心里YY你一下!”李菲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歪歪是什么意思啊?”上官雨林一脸的不解。 “歪歪就是意……没,没什么!”李菲儿尴尬的给他笑笑。 上官雨林并没有追究。 李菲儿不小心没有拿好,茶水一下子洒了一身! “啊!”李菲儿摸着湿漉漉的一副,浑身不自在,好在茶不烫了。 “脱了吧!”上官雨林一脸的轻松样。 “你出去!”李菲儿有点不好意思了。 “放心吧,我不看!”他乖乖的将头埋在被子里。 “你不许回头!”李菲儿说着,便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 而林展,正在朝着李菲儿的方向到来。 林展一脸的兴奋,他今天特意去试探了一下皇后! 林展来到洛离宫中,但见皇后正端坐在房里喝着茶! “娘娘!”林展施了一礼。 “平身吧!”萧苑一副看不起的神色。 一旁的水绿有些疑惑了,怎么自家小姐变了这么多啊?好像是回到了示意之前,她似乎更喜欢失忆之后的小姐。 “有什么事情吗?”萧苑头也不抬的问着林展。 “是这样的,属下给娘娘看样东西!”林展波澜不惊的说着。 “什么东西?”萧苑淡淡的表情,似乎隐约中还带着一丝戾气。 “娘娘可认得这个东西?”林展拿出司马凌风的那块龙形玉佩。 “不过是皇上的玉佩而已,有什么稀奇的吗?”萧苑不以为然的答道,脑海有有一些画面闪过,但她记得不是很清楚了,那个时候这幅身体的主导者还是李菲儿。 “没……没有!”林展有些无奈的答着,心里纳闷着难道这个女人真的不是李菲儿,她似乎更像是以前的皇后!而失忆之后的皇后明显的那个丫头!那种眼神那种灵气……他心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大致经过了! 林展的思绪在次回过来,他轻叹一声,为什么皇上就是看不出来呢!真是当局者迷啊! 林展当当的敲了几下门! “姑娘,姑娘!”林展叫着李菲儿。 “啊!糟了!”李菲儿十急慌忙的穿着衣服。 上官雨林也明显一怔,怎么是林展的声音!他不禁头疼起来,看来这次是要被误会的! 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瞄着李菲儿丰盈的胸部,棒子忽地抗议起来,他已经准备随时进入战斗了!上官雨林脸色红了一下。 林展的敲门声丝毫没有停止。 “等一等!”李菲儿冲着门外大喊,终于,林展知趣的止住了敲门的声音。 李菲儿急急的穿戴整齐,给林展开了门。 “娘娘!”林展定定的喊了一声。 “王爷!”林展的表情明显有点难以置信,他望望只穿着里衣的上官雨林,在看看脸色微红的李菲儿,想着刚才没有及时的开门,他不禁多想起来! “你……你们……”林展指着两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我们没什么的,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李菲儿急急的解释着。 上官雨林计上心头,他一把搂着李菲儿的腰际,“抱歉,刚刚为了尽兴所以就没有给林侍卫开门!”上官雨林一脸的抱歉。 “怎么,你们认识?”上官雨林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 “抱歉,是在下打扰你们了!”林展冲他们抱抱拳,脸色很不善的向楼下走去。 “林侍卫,你不能走啊!”李菲儿欲哭无泪,狠狠的甩了上官雨林一个耳光,“都是你!”说完,李菲儿急不可待的跟着林展跑了出去。 林展练武之人,走路自是快,李菲儿一路挂着小跑跟他跑到了宫门口。 “林……林侍卫……”李菲儿喘着粗气。 “娘娘,您还真是对得起皇上!”林展满脸不悦的望着李菲儿。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李菲儿满脸的纠结,心里暗骂着上官雨林。 “好了,娘娘不必解释了,属下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但是皇上未必会相信娘娘,娘娘做好心里准备,毕竟萧苑已经先入为主!”林展提醒着李菲儿。 李菲儿嘴角泛着一丝苦涩! 她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哦,我知道了!”李菲儿嘴角扯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那娘娘跟我来了!”说完,林展快步的走在前面,李菲儿跟着林展来到了司马凌风未央宫。 “娘娘,皇上就在里面,娘娘自己进去吧!”林展不动声色的说着。 “谢谢林侍卫了!”李菲儿一脸的兴奋,心里忐忑着,马上就可以见到使自己挂念无比的人了。 李菲儿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内室,但见司马凌风正在屋内熟睡! 李菲儿的泪水不自觉的滑落着。 “司马凌风!”李菲儿动情的趴到他的胸膛上。 司马凌风眉毛动了动,这个女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奇怪?他故意没有睁开眼睛。 “司马凌风,我是李菲儿啊,你怎么都不认识我了,我已经不是萧苑了,你都没有认出来我!”李菲儿哭得梨花带泪。 司马凌风抚着她的柔软的发丝,将她拥在怀里! “菲儿!”司马凌风动情的叫了一句! “你认得我了!”李菲儿一脸的激动。 “傻瓜,我怎么可能连天天跟我销魂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呢!”司马凌风轻轻的刮刮李菲儿的鼻子。 “那你上次怎么没有认出来我?”李菲儿嘟着小嘴,眼里泛着水雾。 “这……”司马凌风尴尬的僵在那里。 “上一次我们的接触少,再说萧苑就在身边,我以为……对不起!”司马凌风将李菲儿不乖的小脑袋再次按进怀里。 “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你就是我的菲儿,你不是萧苑!”司马凌风的语气带着一丝的激动! 这么多天,他也发现的萧苑的不一样,更像是没有失忆之前的样子! “菲儿,我好想你!”司马凌风紧紧的拥着她,一刻也不愿放开。 “~~~~(>_<)~~~~呜呜,我也好想你,我差一点就见不到你了!”李菲儿将头埋在司马凌风的怀里肆意的哭着。 “傻丫头,不哭了,是朕不好,让你受苦了。”司马凌风拍着她的头,不禁望着她的衣服。 司马凌风坐起身来,皱皱眉头,眼光在李菲儿身上打量着。 “这是你们那个时代的衣服吗?”司马凌风黑着一张脸。 “是啊,漂亮吧!”李菲儿一脸的自信。 “哼,该死的女人!”司马凌风一把将李菲儿按进子被窝里。 “以后不准穿成这个样子!”司马凌风的脸上满是怒意,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丫头这么不一样。 “不要吗,这衣服多漂亮!”李菲儿嘟着嘴抗议。 “好吧!”司马凌风嘴角微微上扬,便起身披件衣服向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李菲儿满脸的不解。 “去找萧苑造小人!”司马凌风淡淡的答了句便快步向门外走去。“不要么!”李菲儿扯着司马凌风的衣角,很没出息的说着,“你跟我造!”说完,李菲儿的倏地红了。 “你说的,不许反悔!”司马凌风一把将李菲儿放倒在床上,司马凌风神速的将李菲儿身上的T恤衫脱了下来,他扯着李菲儿的牛仔裤不知道如何下手。 “你脱啊,脱不下来不怪我!”李菲儿一脸的神气。 “该死的女人,自己脱!”司马凌风脸上泛着小火,隐忍着欲望。 “哦!”李菲儿不高兴的将自己的裤子褪了下来,脱的仅剩内裤! 司马凌风看的有些呆了。 “什么意思?”李菲儿瞪着眼睛,“是不是不干净,你就不要我了!”李菲儿眼睛里泛着水雾。 “是啊,要是不干净朕可不要你!”司马凌风一脸的坦诚,心里乐开了花,他故意这么说的,就算不干净他也愿意和她一生一世! “你……哼,你不要碰我了!”李菲儿赌气似的准备去穿衣服。 司马凌风一下就将李菲儿压在身下。 “好了,我开玩笑的1”司马凌风一脸的明媚,李菲儿不禁看的痴了,这个男人似乎更迷人了。 事毕,李菲儿瘫软在司马凌风怀里,像一滩烂泥。 “痛死了!”李菲儿流着眼泪。 “我亲一下就不痛了!”司马凌风嘴角邪恶的上扬。 “我回到了我的哪个世界,然后我就回来了!”李菲儿说的极其轻松。 “菲儿,你会离开我吗?”司马凌风有了一丝的伤感。 “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李菲儿嘟着嘴。 “菲儿,对不起,让你跟你的亲人天各一方。”司马凌风的语气充满了歉意。 “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爱我!”李菲儿抚着司马凌风光洁弹性极佳的脸蛋。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疼你的。”司马凌风嘴角微微上扬着。 “我要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李菲儿霸道的说着。 “难道现在我没有听么?”司马凌风一脸的委屈。 86.第86章 :你同意吗 “如果我让你跟我回我的时代,你会同意吗?”李菲儿带着几分试探! “菲儿,我……”司马凌风有了一丝的犹豫。 “好了,我跟你开玩笑的。”李菲儿捏捏他的脸蛋。 “好了,我们睡一会!”司马凌风将李菲儿拥进怀里。 贴着他的胸膛,李菲儿觉得温馨无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天色已经黄昏了,李菲儿准备做起身来,身上的疼痛令她呲牙咧嘴的。 “姑娘你醒了!”一个长相甜美的丫鬟走累了进来手里端着盆清水。 “恩!”李菲儿答了声。 “娘娘,皇上一会就回来了,奴婢先伺候姑娘起床吧!”她两个酒窝甚是好看。 李菲儿重新躺在床上,下体酸痛无比,她根本就起不来! “菲儿!”司马凌风一脸明媚的笑。 他快步来到李菲儿身边,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面。 “怎么起的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司马凌风一脸的关怀! “拜托,我都睡了一个下午了!”李菲儿嘟着嘴。 “饿了吧!”司马凌风一脸的和煦。 此时,很多丫鬟端着托盘进来了! “好香啊!”李菲儿使劲吸吸鼻子。 “那就多吃点!”司马凌风顺手接过一个精致的小瓷罐,捧在手里。 勺了一勺子的粥送到李菲儿嘴边。“张嘴。” 望着他笨戳的动作,李菲儿还是很幸福的! 就这样,李菲儿一会便饱餐了一顿。 “司马凌风,我肚子疼!”李菲儿捂着肚子。 “贪吃鬼,谁让你吃这么多的。”司马凌风皱皱眉。 “都是你,干吗让他们做那么多的好吃的。”李菲儿撅着嘴满怨着司马凌风。 “好好好,是朕的错,你休息会,朕有点事情要处理!”司马凌风一脸的和煦。 “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候处理?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李菲儿皱着眉。 “放心吧,朕保证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司马凌风举着手。 “好吧好吧你快去吧!”李菲儿善解人意的笑笑。 司马凌风依依不舍的吻吻她的额头,才快步走开了。 司马凌风一走,一个女子便来了。 “萧苑!”李菲儿一脸的惊讶。 “你还认得我!”萧苑一脸的愤恨。 “哼,你既然已经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萧苑的眼里充满的恨意。 “我……”李菲儿突然之间无言以对,她不自觉的往后缩,萧苑会功夫的事情她是知道的。 突然,李菲儿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隐约中,她听到了萧苑的指责和她冷漠的眼神。 司马凌风急急的处理完事情,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已经是深夜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那个小女人。 一进内室,便不见了李菲儿。 司马凌风心里一阵忐忑,那个女人怎么不见了? “来人,来人啊!”司马凌风没有形象的冲着周围大喊。 “皇上!”一个小丫头胆怯的走来。 “朕问你,那个女子呢?”司马凌风眼睛红红的。 那个小丫头吓得双肩抖动着,“皇后娘娘来的时候还在!” “什么?皇后来过?”司马凌风失去了理智一般揪着那个丫鬟的衣领。 “是……是!”她的声音里充满的恐惧。 司马凌风放开她快步踏出门的那一刻,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司马凌风心里一阵忐忑,那个女人怎么不见了? “来人,来人啊!”司马凌风没有形象的冲着周围大喊。 “皇上!”一个小丫头胆怯的走来。 “朕问你,那个女子呢?”司马凌风眼睛红红的。 那个小丫头吓得双肩抖动着,“皇后娘娘来的时候还在!” “什么?皇后来过?”司马凌风失去了理智一般揪着那个丫鬟的衣领。 87.第87章 :不要啊不要啊 “是……是!”她的声音里充满的恐惧。 司马凌风放开她快步踏出们的那一刻,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司马凌风快步的冲到洛离宫,但见萧苑正在悠悠的喝着茶。 “皇上,你来了,臣妾好想你!”萧苑向司马凌风扑过去。 “啪!”司马凌风狠狠的给了萧苑一个耳光。 “你这个贱人,快说,你把她藏到哪里了?”司马凌风红着眼睛,狠狠的掐着萧苑的脖子。 “哼,皇上尽管掐死我吧!”萧苑蛮横的别过头,她料定司马凌风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了! “你这个贱人!”司马凌风在一次狠狠的甩了她一个耳光! 萧苑跌落在地,嘴角渗着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最好是打死我,不要让我活的这么痛苦!”萧苑脸上的表情甚是痛苦,眼里决堤一样的落下。 望着曾经自己最爱的脸,司马凌风心中有了一丝不忍,虽然他爱的是她身体里的那一个灵魂,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李菲儿的影子。 司马凌风有些不忍,柔声道:“把她换给朕,你还可以做你的皇后!” “皇后,呵呵,你以为我真的稀罕吗?”萧苑脸上挂着泪痕,嘴角满是冷笑。 “我要的是你司马凌风这个人!你陪我,我就把她还给你!”萧苑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 “你……”司马凌风脸上泛着怒意,他很快便隐忍下去,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这个女人显然是已经绝望了! “朕答应你!”司马凌风无奈的答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萧苑脸上带着满意的笑。 说完,她便径直的走在前面进了房间,司马凌风紧随其后,他知道自己将要做的事情。 萧苑将司马凌风带到屋内,勾住司马凌风的脖子。 司马凌风厌恶的别过脸。 “唔……”一阵声音传入司马凌风的耳朵内。 “菲儿!”司马凌风定定的叫了声,李菲儿就在这个房间中。 “你找不到的。”萧苑一脸的得意。 “你什么意思?”司马凌风脸色恶寒。 “你说我什么意思,当然是想你陪我云雨了!”萧苑语气极为轻佻。 李菲儿抗议着,似乎在暗示司马凌风不要答应。 “怎么样?”萧苑步步紧逼,她知道,司马凌风一定会同意的。 隐约中,司马凌风感到,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此时的状况已经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司马凌风眼色垂下,一把将萧苑抱着怀里,放倒在床上! “你……司马凌风,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的李菲儿吗?”萧苑眼里满是寒意。 “哼,你起来杀了她啊!”司马凌风一脸的笑意。 “萧苑,你还真是胸无三点墨,以前是,现在还是,小小的屋子,朕就不相信,找不到她。” “呵呵,很好,那你就去找她吧,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那里面可是没有口粮!”萧苑一脸的幸灾乐祸。 “皇上尽管杀了我吧,我死了,你的心上人也跟着完蛋了!”萧苑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哼!”司马凌风甩甩袖子快步走出了房间。不一会便来了很多人。 “给我仔细的找!”司马凌风寒着张脸,他发誓,他绝对不会放过萧苑这个贱人。 于是,那些侍卫开始在整个洛离宫内翻江倒海! “皇上,没有!”一个侍卫回过头禀告司马凌风。 “怎么可能,明明是在这个房间!”司马凌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哈哈,我说了皇上找不到的!”萧苑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模样! “嗯……”此时,李菲儿在次发出声音。 “你说,你把她藏哪里了?”司马凌风很没形象的冲过去抓着萧苑的衣服。 “哼!”萧苑别过头,证明现在她很生气。 “皇上!”林展轻唤司马凌风一声,提醒他冷静。 司马凌风的心情火急火燎,他还真不相信了,他就找不到那个丫头。 “来人,把皇后给朕压进天牢,严加看管!”司马凌风厉声呵斥着周围的侍卫。 萧苑脸色一沉,显然没有想到司马凌风会来这招! “皇上,不要啊!不要啊!”萧苑大声的喊叫着。 司马凌风完全不理会她的喊声,任由侍卫将她带走,司马凌风是了解她的,这个女人就爱无事生非! “皇上,现在怎么办?”林展一脸的担忧。 “还能怎么办,朕就不相信,朕找不到她!”司马凌风一脸的丧气。 “皇上,想必这里一定有机关!”林展皱着眉头四处张望。 88.第88章 :好多金子 “你先下去吧!”司马凌风痛苦的皱着眉。 林展只得退下! 诺大的房间内空无一人! “菲儿!”司马凌风唤着她的名字。 “嗯……”耳边传来李菲儿挣扎的声音。 忽地,床角的一个凸起引起了司马凌风的注意。 司马凌风将手凑近那个凸起,使劲的按了下去。 “啊!”司马凌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嗯……”李菲儿焦急的望着摔在地上的司马凌风。 “菲儿!”司马凌风顾不得疼痛,急忙的向李菲儿奔去。 司马凌风急忙将被绑在石柱上的李菲儿解开绳子。 “司马凌风!”李菲儿扑到司马凌风的怀里肆意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没事了!”司马凌风柔声拍着她的背。 “我好害怕,这里没有一个人!”李菲儿哭得更厉害了。 “我不是陪着你吗,不哭了!”司马凌风俯身吻吻她的额头。 李菲儿在发泄完之后,才抹抹眼泪,止住了哭泣。 “这是哪里啊?”司马凌风望着周围,只见周围满是斑驳,水晶照着明,是石洞内通亮无比。 “好像是一个古墓!”李菲儿皱着眉头望着周围的样子,她从小就耳渲目染,自是不陌生。 “难道,这里是皇陵?”司马凌风皱着眉头。 李菲儿惊讶了一下,不是因为司马凌风说的话,而是因为这个皇陵好像自己醒了看到的那个地方!这样说来,这个古墓真的保存了数千年! 而那个珠子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那么?以后又会发生些什么呢,李菲儿的眉头纠结在了一起! “怎么了?”司马凌风一脸的不解。 “没……没什么!”李菲儿急忙摇摇头。 “怎么林展还不来!”司马凌风着这急。 “咦,你看那是什么!”李菲儿指着不远处的一个银色的小盒子! “去看看!”司马凌风拉着李菲儿的手,走到了箱子前面。 李菲儿疑惑,她记得这个箱子,这个箱子是装那颗珠子的箱子,她记得,当时里面还有一封信和一个钗子什么的,具体的她也记不清了。 司马凌风想伸手将箱子打开,可他无论怎么努力,也打不开。 “你真是笨,看我的!”说完,李菲儿伸出手去打,她打了半天也没有打开。 “奇怪!”李菲儿不认输的继续打着。 “真是个笨蛋!”司马凌风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他一伸手,箱子便开了。 李菲儿惊讶的说不出话了,难道这个箱子要男女两人才能打开! “哇,是本书啊!”李菲儿不自觉的拿了出来。 她的脸倏地红了! “什么啊,朕看看!”司马凌风夺过书。 他不自觉的身下一紧! “该死的!”司马凌风低声暗骂一句。 他一把抱着李菲儿,将他压倒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 “嗯!”李菲儿一脸的沉迷,还没有从刚才的幸福中醒来。 司马凌风依依不舍的从她体内抽离,用丝帕细心的为她擦拭干净。 此时,一道石门应声而开。 “菲儿,你看!”司马凌风指着前面开启的一道石门,黄色的光芒四射着。 “啊!”李菲儿也甚是震惊,他们急急的穿上衣物,拉着手向那一个石门处走去。 进去石门的那一刻,石门应声关闭。 望着眼前的金子,李菲儿失神了。 “这么多的金子!”李菲儿捂着嘴。 89.第89章 :你的脸 司马凌风倒是镇静。 “想想怎么出去吧!现在门也关了。”司马凌风白了李菲儿一眼。 李菲儿根本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摸着一块又一块的金子,爱不释手。 “司马凌风,真是发财了,这么多的金子!”李菲儿一脸的痴迷。 “那你也得带的出去才好!”司马凌风皱皱眉,怎么这个丫头这个时候还这么贪财。 两人摸索着,另一道门突兀的开了! 李菲儿和司马凌风对望一眼,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他们。 “这是哪里啊?”望着眼前石壁上变幻莫测的画面,李菲儿身上有着深深的恐惧。 她不自觉的往司马凌风的怀里靠了靠,门在一次合上。 “司马凌风!”李菲儿搂着他的脖子没出息的哭了起来。 “有我在,不哭了,我保护你!”司马凌风说的明显有点底气不足。 “菲儿,你看!”是麻烦了面色凝重无比。 李菲儿转过来,凝视着图画。 闻人仙镜一袭黑衣,满手的鲜血,这应该就是她杀了古墓中守墓一族时的景象。 景色忽地在次变幻,李菲儿和那个跟司马凌风长的及其相似的男子出现在石壁上, “李菲儿!”司马凌风脸上满是怒意。 “我……”李菲儿孙子似的低下了头。 一瞬间菲儿明白了,原来这就是闻人仙镜所说的这个世界里已经发生过的结局。 “这……”司马凌风一脸的苦恼! 司马凌风含着泪将一封信放进那个银色的箱子里,还有一支通体通亮的簪子,李菲儿认得,那是自己经常戴的簪子。 她的泪划下,原来,带自己来这里的不是那颗珠子,是司马凌风隔着千年的思念。 “司马凌风!”李菲儿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 司马凌风眼不自觉的瞟向那个石壁,最后显示的是李菲儿穿越而来的景象。 司马凌风忽然的明白了,石壁显示的结局是他们最终的分开! “菲儿,不会的,我们不会分开的。”司马凌风紧紧的抱着她。 “~~~~(>_<)~~~~呜呜,我不要跟你分开!”李菲儿大哭起来。 “不哭了,这不会是真的。”司马凌风安慰着李菲儿。 “皇上!”一个声音传入司马凌风的耳朵里。 “是林展!”李菲儿反应过来,好像这个声音就在古墓之中。 “林展,我们在这里!”李菲儿拍着石壁。 “娘娘,你们在哪里啊,属下找不到你们!”林展的声音充满的焦急。 “怎么办?”李菲儿神色焦急的望着司马凌风。 “看来……”司马凌风皱皱眉头。 于是,司马凌风吩咐林展按着他们俩的方式一步步的打开了石室。 就这样,李菲儿和司马凌风获救了! 望望天色,已经是夜晚了! “我饿了!”李菲儿勾住司马凌风的脖子。 “想吃什么?”司马凌风捏捏她挺直的鼻梁。 “我想吃你做的。”李菲儿嘟着嘴。 司马凌风皱皱眉头,有点不愿意。 “你不愿意!”李菲儿沉下了脸。 “不不不,朕愿意!”司马凌风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那你做给我吃!”李菲儿喜出望外。 司马凌风带着李菲儿来到了御膳房。 御膳房里空无一人! “怎么做啊?”司马凌风一脸苦恼的模样。 “你看着做吧!”李菲儿大爷一样的做在椅子上。 司马凌风破天荒的给李菲儿做起来了面! “吃吧!”司马凌风一脸憋屈的将面放到了李菲儿的面前。 “哈哈,你的脸!”李菲儿捂着肚子大笑不止。 “不许笑!”司马凌风黑着脸。 “哈哈,笑死我了!”李菲儿指着司马凌风满是炭黑的脸狂笑不止! 90.第90章 :双双归西 “该死的女人,人家这么低三下四的给你做面,你还笑!”司马凌风沉着脸一副委屈的模样。 “好了,我不笑了!”李菲儿强忍着笑意,吸吸鼻子! “嗯,还真是香啊!”李菲儿的食欲不禁来了。 望着面前香喷喷的牛肉面,她的的口水就往下淌,她迫不及待的想尝尝司马凌风的手艺了。 忽地看见司马凌风留着血的手,她心中一痛。 “都是我不好!”李菲儿拉着司马凌风的手,眼中泛着泪花。 “没事的。”司马凌风拍拍他的头。 李菲儿含着他流着血的手指,吮吸着他带着一丝甜味的血液! “好了,快吃吧!”司马凌风抽回自己的手指。 “h好!”李菲儿给了司马凌风一个大大的微笑。 李菲儿抱着很大的希望喝了口汤,她皱皱眉头。 “怎么样,不好吃吗?”司马凌风一脸的担忧。 “好吃,太好吃了!”李菲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司马凌风顿时安心无比,他还担心自己做的东西这个女人会难以下咽。 “那就多吃点吧!”司马凌风甜甜的笑着。 “恩恩!”李菲儿把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整碗面吃个精光,她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肚子里翻江倒海的想吐,天知道这个男人做的面有多么的难以下咽。 “那我们走吧!”司马凌风给了李菲儿一个大大的微笑。 “什么人!”一耳光憨重的声音传入两人耳中,接着,是一脚踢开门的声音。 “什么人,这么大胆!”司马凌风厉声呵斥着。 “哼,那里来的小毛贼,偷窃竟然偷到皇宫里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手里拿着一个扫把,向司马凌风冲了过来。 “你放肆,朕的皇上!”司马凌风一脸的怒意。 “哼,小子,你要是皇帝我就是太上皇,也不撒泡尿瞧瞧你的样子!”那个老头一脸的不以为然,显然在,此时司马凌风的样子跟皇上挂不了一点的边。 “不要说了!”李菲儿拉拉司马凌风的衣角。 投给那个老头大大的微笑! “老爷爷啊,我们不是故意的,您老不要生气,我们这就走,这就走!”李菲儿点头哈腰的。 “哼,偷吃完了就想走!”那个老头寒着脸,没有一丝的和善。 “老爷爷啊,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老爷爷您就放过我吧!……”李菲儿讲好话说个尽。无奈那个老头还是一脸的顽固,举着扫把随时准备拍过来。 “哼,你们真是胆大包天啊!”那个老头眼里满是不和善。 司马凌风孙子似的躲在李菲儿身后,生怕吃亏了。 “你看那边!”李菲儿指着一个角落。 老头顺势望去。 “快跑!”李菲儿拉着司马凌风就向门外奔去,那个老头明白过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哈哈,终于甩掉了!”李菲儿喘着粗气。 “呵呵,想不到你的鬼主意还挺多的。”司马凌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那是必须的。”李菲儿一脸的得意。 两人回到未央宫中,司马凌风洗干净了自己的脸! “娘子,我们该睡觉了吧!”司马凌风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 李菲儿瞬间浑身一战,这个男人该不会是想? “放心吧,白天做了一天,朕可没有精力在折腾了!”司马凌风宛然一笑将李菲儿揽进怀里! 就这样,两个人抱在一起美美的睡了一觉。 早晨起来,但见司马凌风下朝回来。 “菲儿,你醒了!”司马凌风一脸的高兴。 “是啊!”李菲儿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此时一个黑影从司马凌风的身后闪过! “小心啊!”李菲儿惊呼一声。 司马凌风身影敏捷的躲过了来人的进攻! “啊!”那人将刀架在了李菲儿的脖子上! “你放开她!”司马凌风寒着一张脸。 “放开!哼,我要是不放呢!”那人声音有一些苍老,顺势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秦中玉!”司马凌风皱着眉头。 “皇上还认得老夫啊!”秦中玉一脸的恨意。 “你放了她,朕可以饶过你!”司马凌风一脸的淡定…… “哈哈哈,皇上觉得我还在乎这条贱命么?”秦中玉的语气里充满了悲伤。 “哼,你害得我的爱女自刎而死,我也要的你司马凌风尝尝痛失爱人的滋味!”他的眼底滑过一抹仇恨。 “不要!有什么事情你冲着我来,放了她,她什么也不知道!”司马凌风的眼底满是担忧。 “你以为不知道吗,她就是李菲儿,以前寄居在萧苑身体里的灵魂!”秦中玉语气里满是寒意。 司马凌风颇感到意外,他怎么会知道的。 “司马凌风,明日午时三刻,来城外的断魂崖,你要是不来,这个女人的小命就不保了!”说完,他便带着李菲儿消失了。 “皇上!”林展一脸的戒备。 “算了,不要追了!”司马凌风皱着眉! 这一夜,司马凌风度日如年。 “啊!”李菲儿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 “哼!”秦中玉的脸上满是恨意。 “都是你这个女人,我的女儿才会死的!”他狠狠的掐着李菲儿的脖子。 “咳……我没有……”李菲儿挣扎着。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李菲儿的脸上,李菲儿不争气的哭了起来! “你这个贱人,明天我一定让那个你和司马凌风双双归西!”他的眼里了划过一丝欲望。 李菲儿不禁往后缩缩身子,此时,她意识到,现在这里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望着秦中玉没有皱纹的脸庞,还有他如刀刻一样俊朗的五官,李菲儿只是觉得害怕无比。 “今天老夫也要尝尝皇上女人的滋味!”他眼睛红红的,充满了迫不及待。 91.第91章 :放倒 “不……不要!”李菲儿往后退着。 ;李菲儿拼命的挣扎着。 “啊……你放开我!”李菲儿大哭着。 “啊!”秦中玉的惨叫在暗夜中回响着。 “啊!”李菲儿一把将剑扔了出去。 她捂着嘴,望着秦中玉留着血的下体,李菲儿大惊失色,慌慌张张的向外跑去。 “啊……”秦中玉顾不得李菲儿,捂着自己的下体痛的在地上打滚。 此时夜色正浓,他们戴的应该是在山上! 李菲儿匆匆的跑着,根本顾不得方向,她也分不清方向。 她跑的一片树林内,树林传来的狼吼使不自觉的打着颤! “司马凌风!”李菲儿躲在一颗树下抽泣着。 狼嚎越来越近,一双双宝石一样的眼睛摇曳着。 李菲儿明显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啊……”李菲儿一下子就瘫软在地,她不想死啊! 此时,狼群已经将李菲儿包围住! “司马凌风,你在哪里!”李菲儿痛哭起来,想着司马凌风绝美的脸,她在也看不到了,她再也体会不到了,她的泪水断了线一样,她不想死啊。 “快走!”李菲儿只觉得自己被提了起来,狼群在后面群追不舍! “啊!”李菲儿大声的惨叫着。 “不要叫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菲儿耳边! “陌乾!”李菲儿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个男子一脸的震惊! 此时李菲儿并不想跟他过多的解释。 下面的狼还在依依不舍的向上俯冲。 “放心吧,他们上不来的!”他给了李菲儿一个很大的安慰。 知道天色微亮,李菲儿他俩才从树上下来了。 “谢谢你!”李菲儿一脸的感激。 “你真没诚意!”他用他那双勾人的大眼睛撇撇了李菲儿。 “嗯?”李菲儿一脸的不解。 “本大侠救了你,你怎么说也得有所回报才是啊!”他一脸的阴谋。 “怎么回报?”李菲儿一脸的不解。 “比如说以身相许什么的!”他的眼睛不自觉的瞟向了李菲儿丰满的胸部。 “流氓!”李菲儿毫不客气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捂着被打痛的脸,一脸疑惑,“好熟悉的感觉。” “哼,小子,我变了样子你就不认识我了是不是!”李菲儿叉着腰。 “你是……”他疑惑的打量着李菲儿,不自觉的瞟向她被人扯去的衣物。 “流氓!”李菲儿准备在次动手,不料被他抓住。 “小娘子,一个人可不会在同一件事上栽两次跟头。”他一脸邪恶的将李菲儿抱在身上,往山下走去。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啊!”李菲儿挣扎着。 “我就是不放开你!”他一脸的得意。 “一会你一定把你搞得你舍不得让我放开你!”他嘴角邪邪的一笑。 李菲儿欲哭无泪在,怎么她老是被人家占便宜! 不知不觉,陌乾已经将李菲儿抗到了大街上! “救命啊,强抢民女了,救命……”李菲儿拼命的喊着。 路人的目光杀人似的射来。 “该死的女人!”他暗骂一声,将李菲儿仍在地上。 “大家都来看哪,这个是人贩子!”李菲儿肆意的诋毁着他。 “你们别听她胡说,她这么丑我怎么会拐卖她呢!”陌乾脸红红的。 “哎,这个女人也真是的!”…… 路人不断的指责着李菲儿。 李菲儿睁大了眼睛,貌似被欺负的是自己啊! “娘子啊,为夫知道不该沾花惹草的,为夫错了,娘子跟我回家吧!”陌乾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是啊是啊,这么漂亮的相公去哪里找呢,快回家吧!” “过了这村没这店啊,快回去吧!” 众人瞎起着哄。 “怎么样?”陌乾低着头在李菲儿耳边低吟着。 “哼!”李菲儿不高兴的冷哼一声。 “走吧!”陌乾说完,拉着李菲儿的手便走,众人自动的散了去。 李菲儿闷不做声,心里生气的很,这帮人真是的,搞不清楚状况就跟着瞎起哄。 就这样,李菲儿被陌乾拉到了一家客栈内。 听见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李菲儿的心里一阵害怕。 “你……你要干嘛?”李菲儿不自觉的往后退了起来。 “哼哼,你说做什么,当然是做男人和女人该做的事情!”他的嘴角泛着邪邪的笑。 “我要喊了!”李菲儿颤抖着和身体。 “你喊啊!”他一脸的得意。 “我……”经过刚刚那一幕,李菲儿是知道估计没人相信自己是被他逼迫的。 “美人,来吧!”说完,他便向李菲儿扑了过去。 “啊!”李菲儿躲了过去。 “你不要过来!”李菲儿举着一个烛台。 “我就u偏要过去。”他的脸上满是不耐。 “闻人仙镜!”李菲儿定定的叫了声,但见闻人仙镜的天神一样出现在陌乾的身后。 “骗我啊!”他嘴角邪邪的一笑,径直的铺了过去。 李菲儿不做过多的考虑就将烛台扔了出去。 “啊!”闻人仙镜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那里。 陌乾一转身,便看见这吗一个性感尤物。 “哈哈,你砸中了她的穴道!”陌乾脸上泛着喜色,毫不犹豫的在闻人仙镜身上加了几道保护锁,防止她冲破穴道。 “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陌乾舔舔上唇,他倾国倾城的脸越发显得诱人。 “啊!”李菲儿抱着头就冲出了门外。 “切,走了正好!”陌乾撇撇嘴。 “美人,留着你就够了!”他嘴角邪邪的笑意遍布着。 他不犹豫,关了门,就将闻人仙镜放倒在床,闻人仙镜的脸上满是怒意! “美人,我会好好疼你的!”他的眼中满是欲望,他只是想吓吓那个丫头而已,想不到被那个丫头误打误撞送上了这么个尤物!他怎么可能错过呢。 闻人仙镜欲哭无泪! 92.第92章 :你别乱来 “对不起,我……”他一脸的抱歉。 “还真是没用!”闻人仙镜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擦干净自己的下体,快速的穿上衣服,准备走之际,发现门突兀地开了! “陌乾,你这个王八蛋!”司马辰风冲过去不由分说就给了陌乾狠狠的两个耳光。 “镜儿,你为什么要和他做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这么做?”司马辰风带着哭腔拉着闻人仙镜的手,身后跟着李菲儿。 “我……”闻人仙镜哑口无言,望着司马辰风这个样子她心里翻江倒海的,她忽然间发现,这个男子是这般的有魅力,虽然她知道他们有同一个父亲,但她还是止不住的去喜欢她。 “亲爱的,都是他!”闻人仙镜委屈的趴在司马辰风怀里。 “他点了我的穴道,还欺负我,不信你问菲儿!”闻人仙镜极其委屈的说着。 “我没有!”陌乾快要哭出来了,早知道自己就不满足这个女人了,明明是这个女人不满足,他还说着自己欺负他。 “陌乾,亏我还把你当做还哥们,你居然这么对我!”司马辰风眼里满是怒火。 “我们走吧,我们不要理他了!”闻人仙镜扯着司马辰风的衣角。 “哼,我们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司马辰风气呼呼的拉着闻人仙镜走了。 “哼!”闻人仙镜给了他一个很大的白眼。 “爽吧!你好兄弟不理你了!”李菲儿一脸幸灾乐祸的望着裹着被子的陌乾,快步的跟着他俩走了。 三人一路无语,快步的回到了辰王府内,司马辰风一把将闻人仙镜拉到自己的房间了。 李菲儿很不厚道在外面偷听。 “镜儿!”司马辰风嘟着嘴。 “好了,不要生气了!”闻人仙镜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顺势吻吻他红润的嘴唇。 “哼!”司马辰风不高兴的别过头。 “不要生气了,我也是受害者!”闻人仙镜一脸的委屈。 “镜儿,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傻瓜对不对?”司马辰风寒着脸。 “我……”闻人仙镜愣住了,的确,她一直将他看做小孩子,其实他是一个早已经长大的男人。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死缠烂打的人,我不缺女人,你走吧,本王从今以后会忘了你的!”司马辰风寒着脸,男人味十足。 李菲儿不禁咬破了舌头,这个孩子今天怎么这么MAN呢,以退为进!李菲儿偷笑,闻人仙镜这下肯定要载了。 “不是的,我是真的喜欢你!”闻人仙镜果然不假,急急的解释着。 “你不要在骗本王了,本王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连你是真情还是假意都看不出来呢!”司马辰风故意装作镇定,身下早已翻江倒海,他早就想将这个女人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她一番,她总能轻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她更不知道没有他的岁月中是多么的煎熬! “哎呀,不好!”李菲儿忽地想起了司马凌风! 她急急的向皇宫的方向奔去,想来现在午时三刻还没有来,她进不去皇宫,只要等着司马凌风肯定能等到的。 于是李菲儿急急的想皇宫的方向奔去。 话说,此时,司马凌风已经准备好了行头,出了宫门。 “司马凌风!”李菲儿奔过去勾住他的脖子。 “菲儿!”司马凌风一脸的洗出望外。 “~~~~(>_<)~~~~呜呜!”李菲儿搂住司马凌风的脖子肆意的哭了起来。 “好了乖,不哭!”司马凌风拍着菲儿的头。 就这样,李菲儿被司马凌风带回了未央宫。 “菲儿,朕很担心你!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司马凌风一脸的着急。 “他!他!”李菲儿在次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朕不问了。”司马凌风一脸的心疼,显然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你脏的!”司马凌风一脸的厌恶。 “快去洗洗澡!”司马凌风摸着李菲儿的脸。 就这样,李菲儿被一群丫鬟带了出去。 司马凌风焦急的等待着,他忍了一夜了! “我好了!”李菲儿穿了一件极其撩人的衣服! “等一下!”李菲儿忽地起来了。 “怎么了?”司马凌风满是不解。 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一副享受的模样。 事毕,李菲儿瘫软在司马凌风怀里,像一滩烂泥。 “痛死了!”李菲儿流着眼泪。 “我亲一下就不痛了!”司马凌风嘴角邪恶的上扬。 “菲儿,不要离开我了!我发现我一天都不能没有你!”司马凌风有了一丝的伤感。 “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李菲儿嘟着嘴。 “怎么可能!”司马凌风扯着一抹笑意。 “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的爱我!”李菲儿抚着司马凌风光洁弹性极佳的脸蛋。 “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疼你的。”司马凌风嘴角微微上扬着。 “我要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李菲儿霸道的说着。 “难道现在我没有听么?”司马凌风一脸的委屈。 “好了,我们睡觉!”司马凌风将李菲儿拥进怀里。 贴着他的胸膛,李菲儿觉得温馨无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李菲儿一睁眼,映入眼帘的萧苑愤恨的目光。 “你……我怎么在这里?”李菲儿抱紧了自己的身躯。不自觉的望向四周,自己身处于山崖之顶。 “哼,李菲儿,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萧苑眼睛发红。 “菲儿!”司马凌风焦急的声音传入李菲儿的眼中。 “司马凌风!”李菲儿哭丧着脸。 “萧苑,你快放了她!”司马凌风一脸的恼怒。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司马凌风,今天我就带着她共赴黄泉!”萧苑将李菲儿禁锢着。 “你不要乱来!”司马凌风手忙脚乱。 “不要过来!”萧苑一步步的往后退着。 此时,一道光芒照射下来,光圈包围了李菲儿小小的身躯! “菲儿!”隐约中李菲儿仿佛看见他冲了过来。 “啊……”接近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寂静无比的医院内,满是消毒水的味道。 一位戴着眼镜的男子和一位长相甜美的妇人在焦急的等待着。 93.第93章 :跑了出去 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一位戴着口罩的护士! “怎么样,我女儿怎么样?”男子一把握住护士的手,神色满是焦急。 “你女儿没什么大碍。”护士语言里满是冰冷,看惯了生死,所以习惯的冷漠了。 “那就好,那就好!”男子高兴的呆愣在原地重复着嘴里的几句话。 李菲儿被送进了普通的病房,头上缠着雪白的纱布,看起来触目惊心。 迷迷糊糊间,她的梦里还有司马凌风不舍的眼神,还有他奔过来的身影…… “司马凌风……司马凌风……”李菲儿喃喃的叫着。 夫妻俩对望一眼,忍不住轻叹一声。 “我不要……不……我不要离开你!”李菲儿闭着眼睛满脸的痛苦。 她的身体开始不安分的抖动。 “女儿,女儿!”夫妻俩大声的喊叫着,。 “啊!”李菲儿忽地做了起来,头疼欲裂的使她呲牙咧嘴。 她望着周围的情景,一瞬间楞在那里,这是一个没有司马凌风的时代。 “我怎么回来了?我怎么回来了?”李菲儿顿时泪流满面。 “女儿,回来不好吗,爸爸妈妈很担心你的!”李教授不禁潸然泪下。 “我……”李菲儿只觉得心里痛苦无比,没有司马凌风她以后该如何活下去! “爸妈,我没事了!”李菲儿擦干眼泪,她不想让自己的爸爸妈妈担心。 “乖女儿,事情已经过去了。”李教授拍着李菲儿的头。 “爸爸妈妈,我有点饿了!”李菲儿摸着叫起来抗议的肚子。 “想吃什么,爸爸妈妈这就去给你买!”李教授高兴的喜不自胜。 “我要吃王记的烤鸭,还有张记的板栗,馨香园的梅子蛋糕……”李菲儿喋喋不休的说了半天。 “好好好,爸爸妈妈这就去给你买!你好好休息!”李教授喜出望外的拉着妻子出去给李菲儿买她喜欢吃的东西。 “爸妈,对不起,我要去找司马凌风!”李菲儿一脸的抱歉,毫不迟疑的脱下病服,换上自己的衣服,好在身上没有伤,头上的伤她可以用妈妈留下的太阳帽子遮起来,这样,她顺利的离开了医院。 “去哪里呢?”李菲儿更加的迷惑了,她该去哪里找司马凌风呢!闻人仙镜绝美的脸在李菲儿的眼前浮现,冥冥之中仿佛有神在指引,她毫不迟疑的就冲向自己家旁边高楼林立的别墅区。 路人不时的向她投来疑惑的眼神! “喂!丫头!”慕凌风从车窗内探出头,朝着奔过来的李菲儿招手。 李菲儿只脑子里全是司马凌风,望着前方他和司马凌风及其相似的那张脸,李菲儿想都不想便奔了过去。 “司马凌风!”李菲儿搂着他从车窗内探出的脑袋。 慕凌风恶寒,这是第二次了! “我是慕凌风!”慕凌风黑着一张脸,心里的热情被李菲儿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不,你是司马凌风,你就是司马凌风!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李菲儿肆意的哭着,弄脏了慕凌风雪白的衬衫! “我是慕凌风!”慕凌风一把推开李菲儿,哭笑不得、。 李菲儿一瞬间醒悟,笑红的跟苹果似的。 “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李菲儿对他抱之尴尬的一笑,准备跑开的时候被慕凌风一下子按到了车后面。 “你干吗!”李菲儿瞪着眼睛。 “想去哪里我送你啊!总比你跑的快吧!”慕凌风给她一个优雅迷人的笑,李菲儿瞬间失神了,和司马凌风一模一样。 不知不觉,慕凌风的车子已经开动了! “喂,不要看了!”慕凌风呵斥李菲儿一声。 “啊?”李菲儿诧异。 “我知道我和你的男朋友长的像,可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吧!”慕凌风板着一张脸,被当做代替品的他心里很不爽,心里莫名的对这个丫头多了几分好奇,还有她那个跟自己长的很像的男朋友。 “跟我到普罗旺斯的别墅区!”李菲儿一脸焦急的望着他。 慕凌风惊讶了一下,“就算你真的喜欢也不用那么急吧!”他一脸的潇洒。 “你说什么?”李菲儿一头雾水。 “我家就在那里啊,你不是急着去见我们的妈妈吧!”慕凌风调侃着李菲儿。 “说什么啊!”李菲儿白了他一眼。 慕凌风不时的调侃下李菲儿,不一会便到了别墅区!慕凌风将车停好,带着李菲儿进去了。 “喂,你要去哪里啊?”慕凌风跟在李菲儿的身后。 “我找人!”李菲儿徘徊在一排排的别墅中间,忽然,前面一栋装修特别的别墅映入李菲儿的眼帘,李菲儿心内一喜,想必这就是闻人仙镜在现代的家了吧! 李菲儿急急的向那个别墅奔去。 “喂,等等!”慕凌风脸色有点难看。 “怎么了?”李菲儿歪着小脑袋。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有点事情没有做!”慕凌风说话的有些忐忑。 “那就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好了!”李菲儿很豪爽的说着,心里也正不愿意让他跟去呢。 “那我先走了!”慕凌风一脸灿烂的笑,在李菲儿脸上留一个很大的吻。 “你……”李菲儿气呼呼的指着他。他跑了几步回过头,“你的奶提子都被我吃过了,亲一下算什么!” “啊!痛……”慕凌风捂着自己被提起来的耳朵。 “你这小子,又出去给老娘鬼混,还带到家里来了,跟你老爹一个样,看老娘今天不打断你狗腿!”一个长相甜美却凶悍无比的女子将慕凌风脱着走了。 李菲儿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她终于认清一件事实,“人不可貌相!” “喂,你是来找我的吗?”闻人仙镜鬼魅一样的出现的李菲儿的身后,拍拍她的肩膀。 “啊!吓死我了!”李菲儿拍着胸脯。 “我有那么恐怖吗!”闻人仙镜嘟着嘴,像极了司马凌风。 李菲儿跌破眼镜,这个女人穿了一件极其撩人的上衫,领口开的大大的,呼之欲出的上峰甚是诱人,下身一个热裤,将她完美的身材一览无余。李菲儿看的直流鼻血。 “怎么样,我美吧!”闻人仙镜一脸的得意。 “美!”李菲儿久久才从嘴里蹦出这么一个字。 “呵呵,进来吧!”闻人仙镜拉着李菲儿进到了那个别墅!果然跟李菲儿猜的不错在,这个就是她的家。 94.第94章 :神仙姐姐 “哇,还真是漂亮!”李菲儿很是惊讶! “随便坐!”闻人仙镜慵懒的靠在沙发上。 李菲儿也不客气,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就吃! “真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闻人仙镜高深莫测的望了眼李菲儿。 李菲儿啃着香蕉的嘴就这样僵在那里。 “你……什么意思!”李菲儿说的有点含糊不清。 “你啊,这么快就忘了我哥哥,找了个那么惹眼的帅哥!”闻人仙镜嘴角衔着一个棒棒糖。 “我没有啊,我们只是认识!”李菲儿脸憋得红红的。 “对了,你有办法回去吗?”李菲儿可怜兮兮的望着闻人仙镜。 “没有了,安安心心的在这里生活吧!这里才是属于你的时代。”闻人仙镜对李菲儿高深莫测的一笑。 “我……”李菲儿很没形象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司马凌风也在你这个时代!”闻人仙镜此话一出,李菲儿乖乖的止住了哭声! “他在哪里?”李菲儿握着闻人仙镜的手。 闻人仙镜从嘴里抽出棒棒糖,无奈的耸耸肩,“我倒是知道他在哪里,只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我们回来!”闻人仙镜脸上满是无奈。 “他在哪里?”李菲儿一脸的担忧。 “他在0137号,你去找他吧!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闻人仙镜脸上带着些抱歉。 “什么?”李菲儿一脸的迷惑。 “他貌似撞坏了脑子,对于你们以前的事情都不知道了。”闻人仙镜云清雾淡的说着。 “就算是这样我也一定要带他回来!”李菲儿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那你就去试试吧!”闻人仙镜脸上挂着几分讥笑,放风筝这件事情与自己无关。 此时,传来一阵杀猪的声音。 “救命啊!”一个男子抱着头冲了进来,不顾形象的躲在闻人仙镜的后面。 “你还敢跑,你给老娘出来!”一个打扮高贵的妇人手里抓着一个鸡毛毯子。 “哼,乖乖的跟我回去!”她的脸上满是阴沉。 “仙女姐姐救我!”慕凌风躲在闻人仙镜的身后! “他不愿意跟你回去!”闻人仙镜耸耸肩,一副淡漠的表情。 “哼,你小子一辈子躲在这里吧!你要是敢回家,看老娘怎么揍你!”她眼神愤恨的离去了。 “终于走了!”慕凌风捂着被打肿的右半边脸。 “哈哈!”李菲儿指着他的鼻子很没顾忌的笑了,一旁的闻人仙镜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什么!”慕凌风横在脑袋,红着脸。 “你老妈也太凶悍了吧!”李菲儿指着他的右脸。 “是啊,还是左撇子!”闻人仙镜很不厚道的加了这么一句。 “仙女姐姐,好疼啊!”慕凌风扯着闻人仙镜的衣角,她本来很低的领口更加的低了。 “那怎么办呢?”闻人仙镜慵懒的靠在沙发。 “你亲我一下!”他戳着自己的红肿的右脸,示意闻人仙镜亲这里。 闻人仙镜摸着他的右脸,一脸的惋惜,“真是的,你老妈还真是狠,你也真是不听话,奶提子在好吃也比不了自己的小命重要吧!”闻人仙镜脸上满是讥笑。 “我……我先走了!”李菲儿红着脸踏出门去。 “……”慕凌风一脸的尴尬。 “你也走吧!”闻人仙镜暗沉着脸。 “不要吗?”慕凌风继续撒着娇。 “你大街上随便以招手就会有好多女人愿意收留你!”闻人仙镜脸里满是戏虐。 “那我向你招手,你收留我吧!”慕凌风很不客气的趴在闻人仙镜丰满的胸脯上。 “仙女姐姐!”慕凌风甜甜的叫了一句。 “你走吧,去吃你的奶提子去吧!”闻人仙镜脸上有点不悦,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么喜欢偷吃。 “我没有,我没有跟她怎么样!”慕凌风一脸的委屈。 “是来不及怎么样,还是她不愿意跟你怎么样?”闻人仙镜语气咄咄逼人。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落在他的左脸上,“我是右撇子,现在我送你这个偷吃的男人回家!”闻人仙镜脸上满是不和善。 “不要……不要啊!”慕凌风彻底慌了。 “不走也得走!”闻人仙镜揪着他的衣领。 “仙女姐姐不要啊,我不要回去,我会被那个恶婆娘揍死的!”慕凌风一脸的央求。 “那是你的事情!”闻人仙镜依旧没有让她留下来的意思。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仙女姐姐!”慕凌风很没脸的抱着她。 95.第95章 :失忆 “亲爱的,我好想你!”慕凌风忽地换了一个语气,一把将闻人仙镜压在沙发下面。 “那你告诉我有多想我?”闻人仙镜双手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他也不害臊。 “可是我很厌恶你吃过别的女人奶提子的嘴!”闻人仙镜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慕凌风的脸就这样僵在那里。 “小子,我送你回家!”闻人仙镜忽地起身,揪着他的一撮头发就往家里拖。 “不要啊!痛……”慕凌风眼里溢出了晶莹的泪花,女人都是老虎!他是深有体会。 “慕太太,您的儿子!”闻人仙镜很是有礼貌。 “哼,你小子终于回来,我看你往哪跑!”说完,便抓起自己的武器向慕凌风冲去。 “妈,不要啊!”他便跑便惨叫。 闻人仙镜嘴角泛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明媚,望着眼前可爱的男子,另一个男子的影子再次在眼前浮现!她记得多年前他那张娇艳的容颜,记得他炙烈的吻和满是温柔的身体!只是,时间终归是残酷的,直到有一天他的容颜苍老,青春不在,那份爱也走到了顶点,闻人仙镜的眼里满是沧桑,那张脸依旧美丽!只是在心里多了一种对情感的淡漠! 若是他还在,他的眼眸依旧温柔,他的脸依旧年轻……只是,一切都过去了,成为历史的一段尘埃!她知道,眼前的一切,眼前的这个男子终归也会成为她生命中的一个片段!除非生命到此终结!只是,生命永远没有终结,没有轮回! 李菲儿带着悲伤,走出了闻人仙镜的家,来到了闻人仙镜给她说的这个地方! 望着装修气派的别墅,李菲儿的心里一阵忐忑,看来司马凌风在这里过的很舒坦! 这是一个装修华贵的别墅!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结合浅红屋瓦,连续的拱门和回廊。 别墅的大门没有关,保安并没有对李菲儿加以阻拦,他们还以为她是小姐的朋友!李菲儿径直的进去了,按了按门铃! “谁啊?”一个熟悉的声音映入李菲儿的耳中,李菲儿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这个男人就是自己****夜夜思念的人啊! “司马凌风!”李菲儿像疯了一样的向司马凌风的放心冲了过去,一把抱住站在原地的司马凌风,心中激动无比。 “真的是你,我好想你!”李菲儿的泪水泛滥着,像司马凌风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之情。 “你是谁啊?”司马凌风皱皱眉,对于眼前的女人他还真的不认识,只是觉得有一丝熟悉,内心深处有一丝的牵痛,隐约之中也觉得他们之间会认识。 “我是李菲儿,李菲儿,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李菲儿从他的坏里淘气了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司马凌风,很希望他能想起来一点。 “李菲儿,你来我家干嘛?”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挡在了司马凌风的前面。 “程曼琳!”李菲儿一脸的惊讶。 “是我,李菲儿,你这几个月去哪里了,一直不去学校?”程曼琳一脸的轻蔑,“莫不是被哪个男人搞大了肚子,做孩子去了!”她脸上的笑意扩大着。 “你……”李菲儿红着脸,这个该死的陈曼琳一直和她过不去,现在司马凌风失去了记忆,还在她这里!李菲儿皱皱眉,事情更加难办了! “他是我朋友,我必须带他走!”李菲儿一把将司马凌风扯过来。 “风!你不能跟她走!”陈曼琳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不,你跟我走!我们认识的!”李菲儿也是一副委屈的模样。 “这!”司马凌风一下子为难了,看起来这个扯着她的女人一点都没有说谎他们以前是认识的。 “风,你都忘了这段时间我对你的好了吗?”陈曼琳开始泪眼婆娑的望着司马凌风。李菲儿不禁感叹,这个女人的演技还真的不错。 “程曼琳,你少在这里庄纯情,谁不知道你天天换男朋友,比换内裤还勤快!”李菲儿也毫不客气的跟陈曼琳争吵起来。 “那你呢,李菲儿,你也好不到哪里去,跑到我的家里来找你的男朋友!你就那么缺男人吗?我们家的保安都是男人,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把他们介绍给你,你想要几个都行,保证对你这个穷光蛋免费。”程曼琳眼神轻蔑的划过李菲儿可爱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她,就莫名的讨厌。 “你们家的保安货色太次,在说,他们跟我走了,谁来伺候你啊,你难不成要和你家的狮子狗欢好吗?”李菲儿语气咄咄逼人,她好久没有这么痛快的骂人了! “你……李菲儿,你根本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程曼琳被李菲儿气的发晕,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舌了,她一丝预兆都没有! “我的人,当然吐不出来象牙,不过你的狗嘴里倒是吐得出象牙啊,不信你吐一个试试看!”李菲儿嘴角的笑意无限制的扩大着。 “该死的李菲儿!”程曼琳终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怒意,举起手掌准备狠狠的掴下去。 “哎呀,程大小姐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啊,我是在你们家里,一切都是你们说了算,你想打就打吧!”李菲儿抓着程曼琳的手,说完之后,狠狠的甩下程曼琳举起的手掌,李菲儿的如意算盘打的精明,她知道程曼琳的脾气,料定程曼琳不会掴下去! “程大小姐还真是要脸啊,把别人的男朋友藏在自己的家里,还想占为已有。” “哼,是吗?风,你老实说,你认不认识她!”程曼琳用一个手指头指着李菲儿的鼻子问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甩开李菲儿扯着的胳膊!“你回去吧,我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司马凌风别过脸,不许看她令自己心疼的脸。 “不,我不走,你说过你爱我!”李菲儿从后面抱着司马凌风。 “你有完没完,风已经说了不认识你!”陈曼琳扯开李菲儿。 “保安,将这个女人轰走!”她冷冷的f吩咐着保安。 几个年轻强壮的男子托着李菲儿就往门外走。 “司马凌风,我是李菲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李菲儿大哭失声。 96.第96章 :一模一样 “你们不要拉着我啊,司马凌风……司马凌风!”李菲儿的声音逐渐的消失在两人的耳边! 程曼琳开怀的一笑,终于送走了这个自己讨厌的瘟神!她知道的,李菲儿跟司马凌风一定认识!无形中更加深了她对司马凌风的兴趣,似乎只要是李菲儿想得到了东西,她都会横插一腿! “李菲儿!”司马凌风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个名字,突然间头开始剧烈的疼痛。 “风,你怎么了?”陈曼琳担忧无比的望着他。 “我没事!”司马凌风摇摇头,似乎现在没有一点感觉了。 “没事就好,你不要相信那个女人的话!”陈曼琳皱着眉,对于司马凌风这个漂亮的尤物,她还是很不愿意错过的。 “恩!”司马凌风定定的答着。 “我想出去逛逛!”司马凌风望着陈曼琳,眼神甚是单纯。 “好,下午我正好没事!”陈曼琳对着司马凌风明媚的一笑,唇齿分明,刹是好看,她胸前若有似无的在司马凌风的眼前晃动着,身体里香水的气味刺激着司马凌风的神经。 “我!”司马凌风有点迟疑。 “风,我爱你!”陈曼琳双手划过司马凌风的上身,到达他的腰际。 她躺在司马凌风怀里,显得疲惫无比! 司马凌风忽地抬起头,皱着眉,头疼的欲裂。 “风,你怎么了?”陈曼琳****全无,脸上满是焦急。 “我……好痛!”司马凌风抱着头。 “没事的,一会就不痛了!”她将司马凌风抱在怀里,他紧贴着她丰满的双峰,慢慢的平静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司马凌风终于恢复了原状! “风,我们穿上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陈曼琳抚摸着司马凌风光洁的脸蛋。 将散落一地的衣物捡起来,一件件的套上! “好吧!”司马凌风显得有气无力,声音都带着一丝的柔弱,但这样也不影响他的魅力! 司马凌风拿着衣物快速的穿好,径直的躺在沙发上寻思着,目光根本不看陈曼琳穿衣服时,“好!”司马凌风面无表情的答着,他也不迟疑,速度的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陈曼琳收拾一番,便带着司马凌风出了门,司马凌风穿了件及其拉风的衣服,将他的优点一展无余! “真是不错!”陈曼琳一脸的赞赏,对于这个男人的外表很满意。 她拉着司马凌风出了门,准备上车走人! “司马凌风!”李菲儿阴魂不散的冲了过来。 “将她拉走!”陈曼琳吩咐着一旁的保安,那些保安毫不迟疑的拖着李菲儿不让她靠近。 “司马凌风,你怎么都忘了,我是李菲儿!”李菲儿抽泣着。 司马凌风只是淡淡的望了她一眼,径直的上了车,车子很快便开走了,保安也顺势放开了她。 李菲儿瘫坐在地上,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孩子。 司马凌风坐在车内,感觉着这个陌生的世界,额头不禁浸出了许多汗珠。 “风,你怎么了?”陈曼琳拿出湿巾替他擦去额上的汗珠。 “没,没什么!”司马凌风摇着头。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大商场的门口。 “风,我们下来了!”陈曼琳对司马凌风宛然一笑,随即,拉着司马凌风下了车。 “风,你怎么在这里啊?”慕凌风的爸爸望着眼前的男子,不禁心里一战。 “你是谁啊?”司马凌风一脸的不知所谓。 望着司马凌风和慕凌风一模一样的脸,还有极其相似的穿衣风格,慕爸爸一阵恼怒。 “好啊,你这个小子,居然敢跟你老子打马虎眼!”慕爸爸一脸的愤怒。 “这位先生,我的男朋友说了不认识你!”陈曼琳脸上满是窝火,她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的风。 “哼,我跟我儿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说话了!”慕爸爸黑着一张脸。 “来啊,将少爷带回去!”慕爸爸不动声色的吩咐着身边的人。 “我看谁敢带走他!”陈曼琳的脸色暗沉到了极点,身边不时也蹿出几个保安。 “……”大厅内不知不觉便围成了一个圈。 “看清楚了,他是我儿子!”慕爸爸从钱夹里拿出一张照片,在四周传了一遍。 望着照片中的男子,陈曼琳脸色黑到了极点。 “将少爷带回去!”慕爸爸厉声的呵斥着。 “你们……”陈曼琳脸上一丝焦急滑过,她终归不好在说什么,因为照片上的合影,有一个男子和司马凌风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你们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们!”司马凌风挣扎着。 “哼,你小子少给老子耍花招,老子还不清楚你那点花花肠子。”慕爸爸使劲的捏捏司马凌风那张嫩的可以掐出水的脸。 97.第97章 :痛哭 “带走!”慕爸爸厉声的吩咐着。 就这样,司马凌风被他们抓回了家。 而此时,慕凌风在家被揍的体无完肤! “啊!不要打了,我不是你儿子啊!”慕凌风求着饶。 “哼,不是我儿子,不是我更要打了!”慕妈妈更加气愤的挥舞着鸡毛毯子。 “你小子,给我进来!”慕爸爸狠狠的将司马凌风拽了进来。 慕妈妈和慕凌风见到他的那一刻,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慕凌风脑子一转。 “看看,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儿子了吧!”慕凌风飞快的跑出家门。 慕妈妈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 “孩他爸,这……”慕妈妈一脸的吃惊。 慕爸爸的吃惊也不亚于慕妈妈。 “怎么和我们家风儿长的一模一样?”慕妈妈显然是认得自己的儿子。 慕爸爸也反应过来。 “是啊,我都认错人了!”慕爸爸一脸的抱歉。 “莫不是我们当初生的是双胞胎?”慕妈妈捂着嘴巴,揣测着。 “有可能啊!”慕爸爸也恍然大悟。 “你们是谁啊?”司马凌风一脸的苦恼,对于眼前的这两个人他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此时,慕凌风跑到了闻人仙镜的家里,他身无分文,又没有带手机,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仙女姐姐!”他捂着被揍得红肿的脸,委屈的望着闻人仙镜。 闻人仙镜一瞬间有那么点心疼他了,望着他恶寒自己相似的脸,忍不住想去好好的疼爱一番。 “你老妈也真是的,下手这么狠。”闻人仙镜不满的嘟着嘴。 “仙女姐姐!”慕凌风一把扑到闻人仙镜的怀里,紧贴着她丰满的胸脯。 “怎么了?”闻人仙镜僵在那里,一股暖流袭变全身,她暗叫一声,“不好!”自己的****已经成功的被他挑起。 “仙女姐姐,好疼啊!”他一脸撒娇的将闻人仙镜压倒在沙发上。 “那怎么呢?”闻人仙镜的嘴角挂着一抹笑意。 “你亲他一下就不痛了!”慕凌风戳着自己被揍肿的脸。 正是忘情之际,变故却发生了! “~~~~(>_<)~~~~呜呜……闻人仙镜!”李菲儿一下就推开了门。 “啊!”李菲儿赶紧转过脸。 “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李菲儿急忙澄清着。 “该死的女人!”慕凌风不满意的嘟着嘴。两人迅速的穿好了衣物。 “好了,转过来吧!”闻人仙镜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慕凌风黑着一张脸,恨不得将这个坏他好事的女人吞进肚子里,以前自己对她还有那么点好印象,现在荡然无存,有的只是对她的恨意! 李菲儿红着脸转了过来,乖乖的做到了沙发上,心里一阵澎湃。 “怎么了?”闻人仙镜一副关切的神色。 “呜呜……”李菲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怎么了啊?”闻人仙镜急忙奔过去,安慰着李菲儿。 “呜呜……”李菲儿趴在她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98.第98章 :带走 慕凌风不满的撅着嘴,轻车熟路的上了楼,进来闻人仙镜的房间,冲进浴室洗了个澡,一丝不挂的躺他闻人仙镜的被窝里,等待着美人的到来。 “他不认识我了!他不跟我回来!”李菲儿哭的更加伤心了。 “好了,不哭了,我们想办法把他接回来!”闻人仙镜拍着李菲儿的肩膀! “那我们现在就去。”李菲儿抹抹眼泪,拽着闻人仙镜就往外走。 两人来到陈曼琳居住的别墅里。 “喂,我们是不是在做贼啊?”李菲儿心里一阵忐忑。 “怎么会呢,你躲起来,看我怎么收拾她!”闻人仙镜嘴角浮现着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她的长发如瀑一般的散落着。 “你该不会是想扮鬼吓她吧!”李菲儿捂着自己的嘴巴。 “嘘!回来了,你快藏起来!”闻人仙镜说着便把李菲儿塞进了一个被窝里。 “喂!”李菲儿抗议着,哪有藏在人家被窝里的!刚起出来,便听见一阵脚步声! “哼,真是气死我了!”陈曼琳气呼呼的做在楼下的沙发上。 “小姐不要跟那个老家伙一般见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恭恭敬敬的说着。 “哼,老家伙,我不会这么跟他这样算了的,去查查他住在哪里!”陈曼琳吩咐着身边的管家。 “是是是,我这就去!”说完,他毕恭毕敬的走了。 陈曼琳点了支烟自顾自的抽着。 不一会,便将一支烟抽完了,她径直的来到楼上进了自己的房间,并没有发现床上有一个人! “嘭!”门被重重的关上。 “啊!”陈曼琳一惊,脸上满是恐怖之色,自己家里有没有风,怎么门会被突然关上了呢,她心里害怕极了,一把抓住门把,想逃出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闻人仙镜如鬼魅一般的声音在诺大的房间里回旋着。 “你是谁?”陈曼琳害怕的卷缩在角落里。 “我是谁,你说我谁?”闻人仙镜突如其来的出现在陈曼琳的面前,她极具杀伤力的目光使陈曼琳打着哆嗦。 “我是鬼!”闻人仙镜冰冷的气息在她脸上游走着。 “你摸摸看!”闻人仙镜抓住她的双手。 “啊!不要,不要啊!”陈曼琳大声的尖叫着。 “小姐!”一群保安冲了进来。 “走!”闻人仙镜提前被窝里的李菲儿从窗边飞走了。 “啊!不要抓我,不要抓我!”陈曼琳还沉浸在刚刚的惊吓里。 “小姐没事了!”一个长相俊美的保安拍着她的肩膀。 “有鬼!”陈曼琳扑到他的坏里,其他的保安会意的出去了。 “风,我好怕!”陈曼琳哭了起来。 保安僵在哪里,很少见到这个女人对哪个男子动心过,似乎那个失去记忆的男子是第一个! “你不是风!”陈曼琳忽地推开她,显然已经恢复了过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拂拂头发,故作优雅状! “你出去吧!”淡淡的口吻。 保安转身踏出门去。 陈曼琳回忆着刚才的事情,鬼怎么可能在白天出现!至于那个女人冰冷的皮肤,她始终觉得不可思议,配上她敏捷的身手,似乎这一切也不难解释了! 她的视线回归到自己的被窝里,她记得有一个人是从被窝里被拉走的。 她凑近被窝,若有似无的茉莉香味告诉了陈曼琳这个人的身份,那是一个她做梦都讨厌的女人――李菲儿! 陈曼琳不禁握紧了拳头。 “小姐,查到了!”管家恭恭敬敬的说着。 “说!”陈曼琳的语气丝毫不拖泥带水,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那个男人的下落。 管家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陈曼琳,陈曼琳皱皱眉头,想不到那个男人居然是慕氏集团董事长的儿子! 她不禁头疼起来,自己的父亲对慕氏集团恨之入骨,是不可能让两家联姻的。所以,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他抓回来据为己有! 她做在房间里苦想着对策。 此时,李菲儿已经回到了闻人仙镜的住处。 “哎,无功而返啊!”闻人仙镜感叹着,望了望天色已是黄昏时分了。 “我们去吃饭吧!”闻人仙镜提议。 李菲儿的肚子不适时的叫了起来。 “我想吃牛排!”李菲儿嘟着嘴。 “好啊!我请你!”闻人仙镜很大款的笑着。 “你在给我买点衣服!”李菲儿很不客气的说着。 “我为什么要给你买啊?”闻人仙镜嘟着嘴。 “因为我是你未来的嫂子!”李菲儿捂着乐呵呵的笑着。 闻人仙镜撇撇嘴,貌似这个理由很不错。 “好吧,等我一下,我去叫楼上那个懒虫起来。”闻人仙镜嘴角甚是明媚。 一眨眼便消失不见了,李菲儿下巴都掉到地上了,这个女人还是这么神出鬼没。 “喂,起来去吃饭了!”闻人仙镜一把掀开被窝。 99.第99章 :掉地上了 “我不!”慕凌风顺势搂住她的脖子。 “先去吃饭吧!”闻人仙镜并不生气。 “我不!”慕凌风继续霸道的说着。 “不去吃饭你想干嘛?”闻人仙镜明知故问。 “我想吃你奶提子!”慕凌风嘴角浮现着坏笑。 “坏家伙,吃不饱的,快起来,晚上让你吃个痛快!”闻人仙镜的声音柔媚无比。 “不许骗我!”慕凌风嘟着红润的嘴唇。 “恩,不骗你!”闻人仙镜笑笑。 慕凌风飞快的穿好衣服,随着闻人仙镜下了楼。 “我不会开车的,钥匙给你,你俩开车去吧,我在瑞士餐厅等你们!”闻人仙镜极其灿烂的一笑。 “你有我们快吗!”慕凌风嘟着嘴。 “那就试试看啊!”闻人仙镜嘴角扯着一抹笑意。 “好啊,你要是输了,答应我所有的要求!”慕凌风一脸的得意,他以为他赚到了。 “好!你们先走!”闻人仙镜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哎呀,先给我买衣服!”李菲儿嘟着嘴。 “……”两人不由的同时望向李菲儿。 就这样,三人一起出了门! “打车吧,我没有驾照!”慕凌风一脸的抱歉。 “驾照是什么啊?”闻人仙镜瞪着她漂亮的眼睛。 两人恶寒。 “你是古代来的吗?怎么连驾照都不知道!”慕凌风一脸的纠结在,这个女人总是给他一种神秘的感觉,他迫切的想要去了解! 李菲儿倒是不觉得奇怪,她向来都是神出鬼没的,一会消失一会出现根本用不着打车。 “我……”闻人仙镜有些尴尬的表情。 就这样,三人打车来到了商场内,夜晚的商场热闹无比。 “哎呀,没带钱!”闻人仙镜一脸的尴尬的望着两人。 “啊!”两人吃惊的望着她。 “不过有卡!”闻人仙镜变魔术似的变成一张卡。 菲儿心里偷笑,想不到这个女人还有身份证! 几人直接来到了商场里面! “这个不错!”闻人仙镜扯着一个白色的连衣裙对李菲儿说着。 “天使的颜色哎,很适合她!”慕凌风扯着另一个角在李菲儿身上比划着。 就这样,两个帮李菲儿挑了一大推衣服!李菲儿快哭出来了!这两个自私鬼,根本不问问自己愿不愿意,只要他们看着好看直接买了。 “你怎么了啊?给你买衣服你还不开心!”闻人仙镜瞪着李菲儿,眼神冷酷无比。 “我……”李菲儿吃瘪,毕竟花的是人家的钱。 “姐姐不理她!”慕凌风圈着闻人仙镜的胳膊走在前面,李菲儿提着一大堆的衣服,跟在两人的后面! 李菲儿小小的惊叹了一下,这两人未免太惹眼了吧! 许多游客不约而同的望向两人,两人不自知的看着些什么。 “喂!慕凌风!”李菲儿黑着脸。 “怎么了?”慕凌风转过头。 “你怎么不帮我嫂子提着呢!”闻人仙镜唇边挂着淡淡的笑意。 慕凌风满脸不悦的提着大包小包!跟在两人后面。 转身,来到珠宝专柜。 “哇!你看这个多漂亮!”闻人仙镜指着柜台特别显眼的位置摆着的一颗钻石! 李菲儿下巴掉到地上了!应该有三十几克拉的! “你有那么钱吗?”李菲儿鄙夷的望着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那么多钱!”闻人仙镜一脸的不悦。 100.第100章 :好多财富 就这样,闻人仙镜在众多人的关注下将那颗硕大的钻石带走了! “哼!怎么样,我买走了吧!”闻人仙镜献宝似的拿在手里把玩着。不时有许多人的目光传来,有嫉妒有羡慕! 三人行,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夜晚。 几人疲惫不堪的回到家里。 “今晚你就住那个房间吧!”闻人仙镜指着楼上的一个房间说着。 “额!”李菲儿一脸的得意,她迫不及待的想去试穿自己新买的衣服了。 “那个,我先去睡觉了!”李菲儿抱着一大堆的新衣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们也去睡觉吧!”慕凌风的脸上满是疲惫。 “好啊!”闻人仙镜的身影鬼魅一般的就消失在了慕凌风的眼前。 慕凌风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上来啊!”闻人仙镜站在房间门口极其诱惑的一笑。 慕凌风进了房间径直的将门关上!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慕凌风躺在床上,脑子里疑惑无比,这个女人身上似乎有许多的秘密! 她整天什么都不做,也不见她有任何的亲人!为什么会这么的有钱。还有,她的皮肤为什么那么冰冷? “在想什么?”闻人仙镜的已经洗好换了件极其舒适的睡衣。 女人若有似无的体香深深刺激着慕凌风的鼻腔。 “我在想你!”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一下就将她的睡衣扯去,她美好的酮体在他的眼前闪烁着。 “去洗澡!”闻人仙镜很煞风景的说着。 “我洗过没多久的,不洗了,我等不及了!”慕凌风急急的嘟着她的唇,将舌探进去,勾住她的香舌……两人舌头交叠着,忘情的吻着。 “吃吧!”闻人仙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及其享受的模样。 “你觉得我会信吗?”慕凌风沉着脸。 “不会!”闻人仙镜面无表情。 “以后不许给别人吃!”慕凌风霸道的说着。 “为什么呢?”闻人仙镜的眼里闪烁着一抹动人的色泽。 闻人仙镜嘴角泛着一丝的惨淡!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我能陪你的只是短短的十几年!”闻人仙镜的声音冰冷无比。 “什么意思?”慕凌风皱着眉。 “你不会明白的!或许有些事情不明白反而会更好!”闻人仙镜吻吻他红润的嘴唇。 慕凌风的心里一阵痛苦。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他还有那么一点不死心。 “有,我对你很有感觉的!”闻人仙镜坦诚的说着。 “那你为什么不能陪我渡过漫长的一生。”他动情的说着。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要在问了好吗?”闻人仙镜的闭着眼睛,岁月在她的眼中不断的流转!她的生命似乎总在上演着分离的悲剧。 “哦!”慕凌风不悦的哦了一声。 “我想要!”闻人仙镜嘴角泛着一抹邪魅的笑。 “你猜我今天见到谁了?”慕凌风给闻人仙镜制造着悬念。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闻人仙镜别过头。 “有!”慕凌风板正她的头。 “那你说吧!”闻人仙镜咂咂嘴。 “今天我老妈在家揍我!”慕凌风语气平静的说着。 “恩!”闻人仙镜有气无力的答着腔。 “话说我妈正在揍我!” “有完没完!”闻人仙镜不耐烦的说着。 “急什么啊!我不说了!”慕凌风生气放开闻人仙镜,别过头,不在理会他。 “好了,我错了!”闻人仙镜摇着他的身躯。 “我不说了!”慕凌风继续耍着脾气。 闻人仙镜忽地躺在他的另一边,跟他面对面。 “说吧,我保证不打断你!”闻人仙镜往他怀里凑了凑,慕凌风顺势将她抱在怀里。 “我今天被我老妈正揍着呢,我老爸回来了,你猜他带谁回来了!”慕凌风给闻人仙镜制造着悬念。 “谁啊?”闻人仙镜皱皱漂亮的眉毛。 “来亲我一下。”慕凌风的语气满是得意。 闻人仙镜毫不犹豫的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 “不是这里!”慕凌风嘟着嘴。 “那你快说!”闻人仙镜的语气咄咄逼人。 “我老爸带回一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大概他就是你们要找的司马凌风了吧!”慕凌风揣测着。 “他现在在哪里呢?”闻人仙镜语气了满是严肃。 “哈哈,我跟你保证,他肯定被我爸爸妈妈带去做亲子鉴定了!”慕凌风捂着嘴偷笑,他太了解他的爸爸妈妈了。 “我知道了!”闻人仙镜忽地坐起身来,开了灯迅速的将衣服穿好! “你要去哪里啊?”慕凌风扯着她的衣角。 “去把我哥哥接回来!”闻人仙镜一五一十的说着。 “你……”慕凌风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等着吧!”说完,闻人仙镜就踏出了门,门被重重关上的那一刻,慕凌风皱皱眉,这个女人真是太奇怪了!闻着被窝里她独特的气味,他深深的着迷着。 此刻闻人仙镜已经来到了慕凌风家里。 她闻着气息找到了司马凌风住的房间。 “你是谁?”司马凌风还没有睡去。 “我是你妹妹啊!”闻人仙镜嘴角扯着一抹笑意。 “你过来!”闻人仙镜扯着坐在被窝里的司马凌风来到了卫生间的镜子旁。 “你看看,我们长的像不像!”闻人仙镜指着镜子里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司马凌风一头雾水,“你真的是我的妹妹啊!”司马凌风感叹着,白天有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现在又来了个模样差不多的妹妹! “相信了吧!现在跟我走吧!”闻人仙镜拉着司马凌风就往外面揍。 “我们去哪里啊?”司马凌风一脸的疑惑。 “我家!快走吧!”说完,便和司马凌风飞身出了慕家。 “原来我也会武功!”司马凌风纠结的皱着眉。 闻人仙镜并没有理会他,将他带到了家里,直接送进去李菲儿的房间里面。 李菲儿正睡得昏昏沉沉的! “嗯,司马凌风,亲我一下!”李菲儿做着梦。 司马凌风不受控制的凑过去,在 “嗯……”李菲儿呻吟一声,条件反射的搂住了司马凌风脖子。 “李菲儿,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神经病啊,干吗仍我!”司马凌风气呼呼的骂了一句。 李菲儿忽地清醒了,怎么好像是司马凌风呢。 “司马凌风!”李菲儿看清的刚刚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原来是司马凌风这么一个大活人! “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是你!”李菲儿对司马凌风很抱歉的一笑。 “哼!笨蛋!”司马凌风起身,毫不犹豫的穿好自己的衣服,“不要生气啊!”李菲儿扯着司马凌风的衣服央求着。 “你给我放手!”司马凌风推着李菲儿的胳膊! “好吧,好吧,你走吧,自己的功夫不怎么样,跟谁生气呢,李菲儿对司马凌风嗤之以鼻! 司马凌风的怒意被李菲儿在一次成功的挑起! 一瞬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但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全部消失!他记得自己刚刚明明想起了什么的,怎么现在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他虽然疑惑,但并没有轻易的饶过这个丫头! “今天我就让你看看有没有!”司马凌风邪恶的一笑,向李菲儿扑了过去! 李菲儿还来不及反应,自己就被人给吃干抹净! 和着一首轻快的音乐,两个不禁更有感觉了。 101.第101章 :我是大款 司马凌风沉着脸,一时不知做何解释。 “你终于认得我了!”李菲儿激动无比。 “你是谁啊?”司马凌风嘟着嘴,他并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我是李菲儿啊,我是你老婆!”李菲儿摸着他的脸,眼里挂满了泪痕。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司马凌风一脸的抱歉。 “不,你在骗我对不对,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怎么能说忘就忘呢!”李菲儿搂着他的脖子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了,但我想我们应该找回我的记忆的。”司马凌风无奈的说着。 “你说的对,我要帮你找回你的记忆,你是我的,一辈子都是我的!”李菲儿霸道的说。 “好吧,我是你的,不过,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哦!”司马凌风刮刮她小巧的鼻子。 “人家什么时候不是你的了!”李菲儿的脸上划过一丝羞涩。 “好了,以后不要哭了,都成了一个小花猫了!” “你要是不惹我伤心,我怎么会难过呢!”李菲儿嘟着小嘴! “好了,是我不好,我们睡觉吧!” 李菲儿不语,乖乖的躲在司马凌风的怀里进入了梦乡。 早晨,阳光温热的照射进来,将诺大的别墅照的通亮!星星点点的光在衣柜上晃动着,像一个个会跳舞的精灵一般! 客厅内,闻人仙镜躺在慕凌风的怀里,两人在YY着司马凌风和李菲儿昨晚过的如何。 “昨晚你哥哥一定彻底征服了李菲儿那个拽丫头!”慕凌风 “咳咳!”李菲儿咳嗽一声。 两人慢慢的分开了。 慕凌风黑着一张脸。 “我来拿点吃的!”李菲儿一脸的抱歉,快步的下了楼,端着牛奶和盘子里准备好的早餐上去了。 “呵呵,”闻人仙镜嘴角泛着一抹明媚。 “是啊,!”慕凌风一脸的幸灾乐祸。 “好了,你该回家了!”闻人仙镜坐起身了,一本正经的说着。 “我不要!”慕凌风扯着她的衣角。 “我会被我老妈揍死的。”他一脸的委屈。 “叮叮叮!”一阵急促的门铃响起。 “糟了,一定是我妈!”慕凌风大惊失色。 “你跟他们回去吧!”闻人仙镜面无表情,门突兀的开了! “儿子啊,跟妈妈回家吧!妈妈错了!”慕妈妈一脸的抱歉。 慕凌风浑身一战,今天自己的老妈好不正常啊! “儿子,跟爸爸回去吧!” 终于,在两人的夹击下,慕凌风被推推搡搡的弄回了家。 “爸,妈!不要打我!”慕凌风抱着头。 “儿子啊,妈妈才不会打你呢,妈妈的宝贝!”慕妈妈娇滴滴的说着。 “儿子啊,是这样的,你安伯伯的女儿回来了,你们有婚约,应该趁早把婚事办了!”慕爸爸一脸的和善。 “我不要!我有喜欢的人了!”慕凌风嘟着嘴。 “是那个冷冰冰的女人吗?”慕妈妈眼底满是火气。 慕凌风没了底气。 “哼,妈妈不是不让你跟她交往,她什么底细你都不知道,妈妈怕你吃亏啊!”慕妈妈苦口婆心的说着。 “妈,我不要,我就喜欢她!”慕凌风霸道的说着。 “儿子啊,听话,那个女人很邪门的!不要跟她来往了!”慕爸爸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哪里邪门了啊!”慕凌风不满的嘟着嘴,就算邪门他也乐意要她。 “儿子啊,你要爸爸怎么跟你说才好呢,总之,你不能跟她在一起!”慕爸爸沉着脸,一脸的怒意。 “我不,我就要和他在一起!”慕凌风径直的走出门去。 “你走啊,你走了我们就在没有你这个儿子!”慕爸爸气的上气不接下气。 “哼!”慕凌风心一横,径直的踏出门去。 “你……”慕爸爸气的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慕凌风很清楚自己爸爸妈妈的伎俩,估计不出三天,他们肯定会接自己回去的,并且自己要什么,他们给什么。 慕凌风在次来到闻人仙镜的别墅里,但见闻人仙镜一脸正在面无表情的望着一处,她眼底,满是他不懂的忧伤。 他径直的走过去,闻人仙镜并没有发现他。 他从后面紧紧的拥着她! “姐姐,我爸爸妈妈让我娶安伯伯的女儿!”他不高兴的诉着苦。 “哦!”闻人仙镜淡淡的哦了声。 慕凌风的心里更加的失落。 “姐姐,我们认识多久了?”慕凌风靠在她的背上。 “我记得我搬来的时候就认识了你!那时候你还是正在上高中!”闻人仙镜嘴角泛着笑意。 “你还记得啊,我每次交女朋友都会被我妈妈揍,我每次都跑来你这里!”慕凌风的声音里有了一丝闻人仙镜不懂的情感。 “你还总是将女朋友带到我的家里!骗你妈妈说来我这里玩一会,其实是急着和你女朋友亲热,然后在匆匆忙忙的跑回家!”闻人仙镜将他的劣迹说了个遍。 “原来你还记得!”慕凌风脸上泛着一丝红润。 “是啊,你每次交女朋友都会让我知道!”闻人仙镜嘴角扯着一抹莫名的笑意,气愤一时有点暧昧了! “你就一点都不介意吗?”慕凌风心里有了一丝的苦涩。 “没有啊!”闻人仙镜淡淡的说着,心里确实有那么点介意。 “难道你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吗?我不相信你没有发觉!”慕凌风抱她更加的紧了。 “我……”闻人仙镜一下子沉默了,她是知道的!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她们终归是陌路相从!有太多的人消失她的生命中了,她不想每次都独自一人伤心的用时间来疗伤! “我好爱你!你要拒绝我好不好!”慕凌风动情的说着。 “对不起,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回去吧!”说完,闻人仙镜径直的消失在了客厅内。 慕凌风顿时失神了,怎么忽然一下子就不见了呢? 他像一个失了魂魄的孩子一样,垂头丧气的回到家中。 “这么快就回来了啊!”慕妈妈没好气的说着。 “好了!”慕爸爸急忙扯扯她的衣袖! “哼,一定是被人家拒绝了!”慕妈妈别过头。 “我就是被拒绝了,你满意了吧,我告诉你这个老太婆,我是不会安伯伯的女儿的!”慕凌风大肆的说完,抹着眼泪跑到了自己的房间! “儿子啊!”慕爸爸和慕妈妈急了! “开开门啊,妈妈不让你娶安伯伯的女儿了!”慕妈妈拍着门。 “你们走开啊,我失恋了,你们让我哭会!”慕凌风蒙着被子不顾形象的哭着。 “哎!”慕爸爸拉着慕妈妈走了。 闻人仙镜出现在慕凌风的身后,望着躲在被子抽泣的少年,心不由的被什么牵痛着。 此时,慕爸爸拿着钥匙开了门,闻人仙镜的身影忽地不见了! “你出去啊,你出去!”慕凌风大声的吼着。 “儿子啊,看完这个照片之后爸爸自会出去的。”慕爸爸一脸的痛苦。 慕凌风从被窝里探出头来。 他接过照片,一张老照片跃然眼前,照片中的女子依稀可辨其容颜,倚在一颗树上,慕凌风看的清楚,她的身体是悬空的! “这!”慕凌风待在了原地。 “儿子啊,这张照片是一九一三年拍摄的,你的祖爷爷是法国人,他无意中拍摄到这个照片的。我想你应该认得这个女人是谁!”慕爸爸沉默的走出了房间。 慕凌风瘫坐在床上,他只知道她神秘,却不知道她这样的诡异。 “你都看到了!”闻人仙镜出现在他的眼前,眼底带着一丝的悲伤。 “可不可以跟我解释清楚?”慕凌风一脸的痛苦。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的生命是无尽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她会在哪一天终止掉!”闻人仙镜一脸的悲伤。 “我们终归不适合,祝你能够幸福,我们就此再见吧!我会尽快的搬家的!”闻人仙镜转过身,准备离去。 慕凌风从背后将她紧紧的抱住。 “不要离开我,不管你是什么,我都不想错过你!”慕凌风一脸动情的说着。 她的脸色波澜不惊,岁月的悲伤沉淀在她的眼中。 “我……”闻人仙镜还未开口,便被慕凌风堵住了唇。 “不要离开我,我爱你!”他此时,司马凌风方才睁开眼睛,昨夜可真是累着他了。 “你醒了,我给你热好早餐了!”李菲儿将牛奶和面包放在他的眼前。 似乎司马凌风也习惯了这样的早餐,嘴角泛着一抹笑意,将杯中的牛奶一饮而尽! “好喝吗?”李菲儿歪着小脑袋。 “恩!”司马凌风一脸纯真的点点头。 “快点穿衣服,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李菲儿催促着他。 司马凌风快速的穿好衣服,洗漱完后,便跟着李菲儿下了楼。 李菲儿想带她去游乐场的,想到自己身上没有钱,而闻人仙镜又不在家! 李菲儿跑到闻人仙镜的房间里,一进门,便看见一排的包包挂在那里,李菲儿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背在身上,一看里面,放着好几叠的百元大钞,足足有好几万。 李菲儿毫不客气的都塞进去,今天她也要做一回大款。 102.第102章 :鼓励的眼神 “我们走!”李菲儿拉着司马凌风就出了门。 打了辆的士,“师傅,到游乐园!” 不一会,便到了,李菲儿和豪爽的抽出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 那司机高兴的说了几十声谢谢! 李菲儿带着司马凌风径直的进去了! “司马凌风,我们做这个吧!”李菲儿指着转动的摩天轮! “这是什么啊?”司马凌风一脸的不解。 许多人向这边投来羡慕或者嫉妒的目光! 李菲儿忽然间感觉自己要被这些女人的眼光杀死了! “上去就知道了!”李菲儿示威的拉着司马凌风的手向摩天轮走去。 “哟,这不是李菲儿吗!”一个打扮轻佻的女子挡着了李菲儿的去路。 “是又怎么样!”李菲儿瞪了她一眼,目光不由得的落在她身边的男子身上,这不是自己以前暗恋过的杰学长,吗? “李菲儿,他现在可是我i男朋友1”女子一脸挑衅的望着李菲儿,只顾着和李菲儿掐架,没有看到身边的司马凌风。 “你男朋友也不怎么样啊,我男朋友长得才帅呢!”李菲儿毫不客气的将司马凌风拉到前面。 那女子怔住了,世间竟有如此的极品,心里懊恼着,为什么自己没有遇到这样的极品。 司马凌风不是傻瓜,“老婆,这个大妈是谁啊?”司马凌风搂着李菲儿的腰际! 李菲儿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这位大妈更年期到了,老公,我们走吧!”李菲儿白了她一脸,拉着司马凌风就走了,不在看她那张气的又红又青的脸! “哈哈,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吗!”李菲儿毫不客气的捏着他水嫩的脸蛋。 司马凌风不高兴的嘟着嘴。 “我只是失忆而已,你怎么把我当傻瓜了啊!”司马凌风黑着脸。 “啊!”李菲儿的脸僵在了哪里! 显然,她确实是将他当做了傻瓜! “好了,是我错了!您老人家别生气啊!”李菲儿很赖皮的拉着他的手,占着他的便宜。 “哼!”司马凌风气呼呼的别过头。 “李菲儿,我要吃那个!”司马凌风指着旁边卖冰淇淋的地方。 “好好好,我给你买!”李菲儿拉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愿意松开。 “老板,来两个冰淇淋!”李菲儿说着,便给他一张百元大钞。 老板神色怪异的望着李菲儿,在望望司马凌风,显然是把司马凌风当作了吃软饭的小受。 “老板!快拿啊!”李菲儿大声的催促着,那老板立马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给李菲儿拿了两支冰淇淋,急急的找了钱。 “吃吧!”李菲儿将冰淇淋递到司马凌风面前。 司马凌风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气呼呼的别过头。 “好了,不要生气了,吃吧,乖哦!”李菲儿拍拍他的头。 “哼!”司马凌风不客气的夺过一支冰淇淋吃了起来。 李菲儿无奈的笑笑,这个男人的脾气还真大! “我们去做摩天轮吧!”说完,李菲儿便拉着司马凌风做上的摩天轮。 摩天轮不断的升高着,李菲儿一脸幸福的靠在司马凌风怀里。 司马凌风!”李菲儿娇媚的叫了他一声。 “嗯?”司马凌风一脸不解的望着李菲儿。 “你亲我一下!”李菲儿嘟着嘴。 “哦!” 不知不觉,摩天轮已经停到了下面! “小姐!”工作人员唤着李菲儿。 众多等着乘坐摩天轮的乘客焦急的等待着。 “小姐!”工作人员抬高了音量! “啊1”李菲儿十急慌忙的和司马凌风分开,脸色通红的拉着司马凌风跑开了。 “丢脸吧!”司马凌风趾高气扬的模样。 “丢脸的又不是我一个,都怪你啊!”李菲儿埋怨着他。 “为什么怪我啊,我不好意思拒绝你!”司马凌风肆意的贬低着李菲儿。 “你在说我把你丢在这里!”李菲儿沉着脸。 “……”司马凌风嘟着嘴,一声不吭。 “这才乖吗!”李菲儿毫不客气的捏着他水嫩的脸蛋。 就这样,李菲儿拉着司马凌风将整个游乐场玩了个遍! 司马凌风虚脱似的做到的士里,李菲儿靠着他的肩膀。 “怎么样,好玩吧!”李菲儿一脸开心的问着他,心里很是满意。 “累死我了!”司马凌风喘着粗气。 两人回到家中,已经是正午时分,闻人仙镜和慕凌风已经做好了饭菜等着他俩了! “回来了!”闻人仙镜一脸的灿烂。 “和我长的真像!”慕凌风摸着自己的脸感叹道。 司马凌风望着慕凌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心里也很惊讶。 “做啊!就等你们了!”闻人仙镜嘴角挂着笑意。 司马凌风和他们明显的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来啊!”李菲儿毫不客气的拉着他坐下了。 “咦,这不是我的包包吗?”闻人仙镜疑惑的瞪着眼睛。 “是啊!”李菲儿很开心的说着。 “以后不要碰我房间的包包!”闻人仙镜皱着眉头。 “这么小气!”李菲儿嗤之以鼻。 闻人仙镜强忍着什么,那些包包是赃物,是她看着好看偷来的! “快吃吧!”慕凌风催促着,毫不客气的夹着菜,吃了起来。 “多吃点!”李菲儿一直给司马凌风夹菜。 “想不到你俩还会做饭!”李菲儿含糊不清的说着。 “小姐,汤来了!”一个穿着白色厨师服的男子端着一小盆汤走了过来。 “放下吧!你可以下班了!”闻人仙镜一脸的温柔。 “是,几位慢用!”他放下汤便走了。 “原来是厨师啊,还以为是你们做的。”李菲儿嘟囔着。 “我们哪会做的这么好啊!”闻人仙镜不动声色的吃着饭。 就这样,几人开开心心的吃完了饭。 “真是累啊!”李菲儿伸了个懒腰。 “累的应该是你旁边的人吧!”慕凌风高深莫测的望了眼李菲儿身边的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的脸破天荒的红了! 李菲儿看的都痴了,怎么这个男人脸红都这么好看。 “喂,你傻了啊!”闻人仙镜毫不客气的敲着她的头。 “对了,你爸爸给我打电话了,问我见你没有!”闻人仙镜吃着水果。 “那你怎么说?”李菲儿一脸的担忧。 “我说你在我这里!”闻人仙镜一脸的不知所措。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李菲儿急了。 “哎,你爸爸说你妈妈病倒了!”闻人仙镜皱着眉。 “什么病,严不严重?”李菲儿站起来抓住闻人仙镜的手。 “我怎么知道!”闻人仙镜甩开她的手,拿了一个切好的橙子吃了起来。 “我妈妈怎么生病了,我要回去看看她!”李菲儿满脸的失落。 “是应该回去看看的,对了,你记得带着我哥哥回去,我最近要出躺远门!”闻人仙镜波澜不惊的说着。 “带我去!”慕凌风拉着闻人仙镜的手。 “你乖乖的等我回来!”闻人仙镜拍拍他的头。 “哦!”慕凌风不高兴的嘟着嘴。 “对了,我买了两套内衣,一套是送给你的,你跟我来试一下!”闻人仙镜嘴角挂满了笑意。 “现在试啊?”李菲儿有点尴尬的笑笑。 “是啊!走吧!”闻人仙镜径直的上了楼。 一旁的两人给了李菲儿一个鼓励的眼神。 李菲儿扯扯衣服,去就去,难不成这个女人还会吃了自己! “那我去了!”李菲儿给了司马凌风一个明媚的笑。 103.第103章 :都是名牌 “哦!”司马凌风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你亲我下!”李菲儿将脸凑过去。 “啪!”司马凌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吻。 “这边!”李菲儿换换脸。 “你干吗!”李菲儿哭笑不得。 “我想亲你啊!”司马凌风嘟嘟嘴。 慕凌风捂着嘴偷笑。 “你真坏,一会带你回家见家长,我妈妈问我就说是你亲的,人家妈咪会揍你的!”李菲儿红着脸向楼上走去。 慕凌风刚刚喝进去的一口茶全都喷了出来。 “抱歉!”慕凌风一脸尴尬的望着司马凌风,仿佛那是另一个自己。 李菲儿来到闻人仙镜的房间。但见闻人仙镜一脸的严谨,李菲儿隐约感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了?”李菲儿皱着眉头。 “这是我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积蓄。这里面有我的证件,还有房子的钥匙!”闻人仙镜递给李菲儿一个漂亮的手提包。 “怎么了?”李菲儿一脸的疑惑不解。 “我要出一趟远门,如果我回不来了,你要照顾好司马凌风,希望你们能够度过一个快乐而漫长的一生!”闻人仙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你要去哪里?”李菲儿着急起来。 “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好了,你快回家去吧!”闻人仙镜淡淡的说着。 “哦!”李菲儿只得走出门去。 “我们走吧!”李菲儿去拉司马凌风的手。 “我不去行不行啊?”司马凌风一脸的痛苦。 “去吧去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慕凌风在一旁添油加醋,加上李菲儿的死缠烂打,司马凌风终于和李菲儿做上了回家的计程车。 到了地方,李菲儿付了钱。 “走吧!”李菲儿拉着车上的司马凌风来到了一个小区里。 “好旧啊,你们就住在这里啊!”司马凌风一脸的鄙夷。 “是啊,怎么了?”李菲儿黑着脸,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敢觉得自己家破。 “没,没有!挺好的!”司马凌风赶紧改口。 “一会见了我爸爸记得叫伯父,见了我妈伯母!”李菲儿交待着他。 “哎呀!忘了买点东西了!快走!”李菲儿不顾形象的拉着司马凌风来到了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大推的东西,都是捡的最贵的,她最了解她的老妈了,她老妈做梦都想让她嫁个有钱人。 李菲儿拉着司马凌风直接上了楼,便走变交待着司马凌风一写事情。 到了门口,李菲儿正视司马凌风一眼,他一身的名牌衣服甚是惹眼,李菲儿满意极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一定会满意的! “当当当!”李菲儿敲起了门。 “谁啊!”一个沉稳的声音传入两人的耳中。 “我回来了!”李菲儿不顾形象的大喊着。 李爸爸开了门,望了望司马凌风,一眼的惊喜,“快进来吧!”李菲儿的爸爸进忙接过了司马凌风手里大堆的礼物。 此时李妈妈也出来了。 “死丫头你还在知道回来啊!”李妈妈埋怨的瞪着李菲儿,眼光忽地落在司马凌风身上,李妈妈眼睛一亮,围着司马凌风转了一圈。 “妈!”李菲儿扯扯她的衣角,她这样会吓坏司马凌风的。 “挺不错的!”李妈妈乐呵呵的拉着他俩做下。 “爸爸妈妈,这是我的男朋友!闻人仙镜的哥哥!”李菲儿嬉皮笑脸的介绍着。 “不错,不错!”李妈妈自顾欣赏着司马凌风! 李爸爸心中一喜,对于闻人仙镜,他只知道她神秘,很有钱外,还真是没别的了,想不到还有这个个漂亮的哥哥啊! “多大了啊!”李妈妈问着。 “和闻人仙镜一样大!”李菲儿抢在前面说了。 “他不是闻人仙镜的哥哥吗?”李妈妈一脸的疑惑。 “是啊,双胞胎!”李菲儿冲李妈妈一笑。 “怪不得呢,他俩长的这么像!”李妈妈眯着眼睛。 “家住在那里啊?”李妈妈继续询问着。 “住在我们不远的别墅区!”李菲儿替司马凌风回答着。 “家里都有什么人啊?”李妈妈依旧孜孜不倦的问着,忽地瞅见李菲儿脖子上的吻痕,脸色微微的变了。 “只有……”司马凌风张口欲要回答。 “只有他们两个!”李菲儿嬉笑着。 “哦,很不错啊,这样我女儿不用担心受婆婆的气了!”李妈妈笑开了颜。 “做什么工作的啊?”李妈妈继续问。 “妈,是写作的!”李菲儿继续答。 “死丫头,我问你了吗!”李妈妈黑着一张脸。 “好了!你不要问东问西的!孩子们的事情,你不用管那么多。”李爸爸黑着一张脸,他是很主张自由恋爱的。 “你这个四眼怪,什么时候轮到你数落老娘了!”李妈妈拍着桌子。 “你这个臭婆娘,在孩子面前这么不给我面子。”李爸爸也火了。 “你妈!妈!不要生气了!”李菲儿打着圆场。 “哼,你小子老实说,你昨晚把我女儿怎么了?”李妈妈指着司马凌风的鼻子。 “就是……”司马凌风嘟囔着。 李菲儿哭笑不得。 “是什么,说啊!”李妈妈拍着桌子。 “我就是和她……我会负责的!”司马凌风不高兴的说着。 “那就好,我家女儿过完生日就二十了,差不多该嫁人了,你们就先去把证给领了吧!”李妈妈眯着眼睛,一脸的慈祥。 “什么证啊?”司马凌风满是疑惑。 “结婚证啊!”李爸爸和李妈妈不约而同的说着。 “结婚证是……”司马凌风想问结婚证是什么东西,被李菲儿捂着嘴巴。 “放心吧,他很乖的,他什么都听我的!”李菲儿开心的笑着。 104.第104章 :大吃一惊 “呀!丫头,这个包包好漂亮啊,是国际名牌啊,还是限量版的!”李妈妈一把拿过包包,背在身上比划起来。 “喜欢就送给妈妈吧,我们家里还有好多呢!”李菲儿很不在意的说着。 “有个女儿i就是好啊,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死到古董里面!”李妈妈不动声色的讽刺着李教授。 “你这个……”李爸爸火大了,这个婆娘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李妈妈开始挽袖子。 “妈!妈!不要生气了!”李菲儿打着圆场。 “哼,你小子老实说,你昨晚把我女儿怎么了?”李妈妈指着司马凌风的鼻子。 “就是……”司马凌风嘟囔着。 李菲儿哭笑不得。 “是什么,说啊!”李妈妈拍着桌子。 “我就是和她……我会负责的!”司马凌风不高兴的说着。 “那就好,我家女儿过完生日就二十了,差不多该嫁人了,你们就先去把证给领了吧!”李妈妈眯着眼睛,一脸的慈祥。 “什么证啊?”司马凌风满是疑惑。 “结婚证啊!”李爸爸和李妈妈不约而同的说着。 “结婚证是……”司马凌风想问结婚证是什么东西,被李菲儿捂着嘴巴。 “放心吧,他很乖的,他什么都听我的!”李菲儿开心的笑着。 “呀!丫头,这个发卡也好漂亮啊,是国际名牌啊,还是限量版的啊!”李妈妈一取下李菲儿头上的发卡,戴在头上比划起来。 “喜欢就送给妈妈吧,我们家里还有好多呢!”李菲儿还是很不在意的说着。 “有个女儿i就是好啊,不像某些人,一天到晚死到古董里面!一辈子和古董过日子。”李妈妈再一次不动声色的讽刺着李教授。 “你这个婆娘,我忍你好久了,你……”李爸爸火大了,这个婆娘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 “哼,老东西,我知道你早就厌恶我了!我这就和女儿过去!”李妈妈甩甩袖子,拉着李菲儿两人就往外面走。 “妈,去哪里啊?”李菲儿一脸的为难。 “去你们家,我是一天都不会和这个老东西过了!走!”李妈妈拽着两人。 李菲儿为难的望着李爸爸。 “哼,走吧,走吧!我早就讨厌你了!”李爸爸推推搡搡的将几人退出了门。 李菲儿苦笑着,无奈,只得将李妈妈带回了闻人仙镜的家里。 “你回来了!”闻人仙镜一脸的和善,慕凌风已经不知所踪。 “哎呀,闻人仙镜小姐!”李妈妈从后面站到前面。 “你好!”闻人仙镜有点手足无措了! “以后我们就是亲家了!”李妈妈笑的比吃蜜还甜。 “呵呵,是啊,我还有事,先出去了,你们随便做!”闻人仙镜很客气的说着。 “去吧去吧!”李妈妈不客气的做在了客厅,没有一丝的拘束。 闻人仙镜神色匆匆的提着一个包包出去了。 李菲儿恶寒,自己的母亲怎么这个不见生。 司马凌风尴尬的望望李菲儿,李菲儿无奈的回望她一眼。 “这房子真是舒服啊!妈妈去参观参观!”李妈妈说完,便起身上楼去参观了! “你妈妈怎么这样?”司马凌风撅着嘴。 “怎么样啊?”李菲儿瞪着眼睛。 “李菲儿在吗?”一个打扮热火的女人映入了李菲儿的眼帘。 “陈曼琳!”李菲儿一脸的纠结,怎么闻人仙镜一走,他就来了。 李菲儿慌了手脚,不动神色的拿起手机拨了慕凌风的电话,他不知道现在除了他,还能求助谁。 “风,我终于找到你了!”陈曼琳动情的抱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一时手足无措。 “你这个女人真是的!”李妈妈快步的跑下楼去,扯开司马凌风身上的陈曼琳。 “阿姨,你搞清楚,他是我的男朋友,是你的女儿不知羞耻的抢了我的男朋友!”陈曼琳瞪着漂亮的大眼睛! “哼,这是我女儿的男朋友!”李妈妈插着腰,丝毫没有畏惧他们人多示众。 “哼,真是一对不知廉耻的母女!”陈曼琳抱着胸。 “你嘴巴真臭啊!”李妈妈指着充陈曼琳的鼻子。 “你!”陈曼琳气的张口结舌。 “你起来!”李妈妈拉起来司马凌风。 “你今天说清楚,你是要我女儿还是要这个女人!”李妈妈凶狠无比。 “我!”司马凌风不舍的望着李菲儿,显然,他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李菲儿一脸的兴奋。 “对不起,我爱的是她!”司马凌风拉着李菲儿的手。 “哼!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那个女人可不在家里!”陈曼琳寒着一张脸。 “带走!”她厉声的吩咐身边的下手。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慕凌风闪亮的登场,他头顶七色的光芒,天神一般的出现了。 “是你!”陈曼琳脸上黑青着。 “是本少爷,怎么,你喜欢本少爷是不是,本少爷对你这种残花败柳不敢兴趣,我的朋友对你这种残花败柳也不感兴趣,你死皮赖脸的在这里干什么呢?难道等着记者来,将你拆散人家小两口的事情公布到报纸媒体上不成?”慕凌风不动声色的威胁着陈曼琳。 “哼!你少得意!我们走!”陈曼琳带着自己的人气呼呼的走了。 “哼!这个嘴臭的丫头!”李妈妈指着她的背影狠狠的骂着,还没个完。 “我先回去了!”慕凌风皱皱眉,快步带着他家的保安走了! 李菲儿心里明白,他一定是受不了自己妈咪! “我们上楼去吧1”李菲儿拉着司马凌风上了楼,重重的关上,门。 “我想睡觉!”司马凌风一脸坏坏的表情。 “你真坏!”李菲儿捏捏他水嫩的脸蛋,想不到这个男人适应的这么快,学坏也学的这么快。 “你不喜欢我对你坏吗?”司马凌风紧贴着李菲儿的耳朵。 “李菲儿,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气呼呼的骂了一句。 屋外的李妈妈捂着嘴偷笑,她知道,这个金龟婿跑不掉了! 转身溜进了闻人仙镜的房间,那一排名贵的包包使李妈妈大吃一惊! 她忍不住取下一个包包,“怎么沉甸甸的啊?”李妈妈一脸的疑惑,将手伸了进去。 “好像是钱啊?”李妈妈迫不及待的探进去头。 “啊!” 李妈妈捂着嘴。急忙去看别的包包,每个包包里面装的都是人民币!李妈妈心里吃了蜜似的,高兴的手舞足蹈! 105.第105章 :经不起骗 “太有钱了!”李妈妈感叹着。 “你好坏!说的这么直接!”李菲儿害羞起来。 “害羞什么,你的那里我都尝过了!”司马凌风极其暧昧的在她的耳边耳语着。 “我肚子饿了!”司马凌风对李菲儿说。 “我给你买快餐去!你想吃什么?”李菲儿摸着他漂亮的脸蛋。 “我和你一起去!”司马凌风扯下她的手。 “好,你快起来!”李菲儿双手不听使唤的摸着他的脸蛋! 司马凌风再一次扯下她的手。 “不要摸我的脸!”司马凌风不高兴的嘟着嘴。 “我就要摸,我还要亲!”李菲儿说着便“啪”的一下,在他脸上留下一个大大的吻痕。 “穿衣服!”李菲儿自顾自的穿了起来。 司马凌风撇撇嘴,快速的穿好了衣服。 “穿的这么快啊!”李菲儿感叹,这个男人一定是和女人上床练出来的! “哪像你这么慢!”司马凌风白了她一眼。 “你都不疼人家了!”李菲儿哭了起来。 司马凌风一阵恶寒。 “我没有啊!”他将她拥在怀里。 “你有,你老是跟人家大声的说话!”李菲儿捶打着他的胸膛。 “好了,我以后一定温柔!”司马凌风握着她的小拳头,放在唇边轻轻的吻着。 “那我们快走吧!”说完,李菲儿就拉着司马凌风往楼下走。 下到一半时,李菲儿突然觉得脚下一滑,直直的摔了下去。 “啊!”李菲儿的惨叫响彻整个别墅。 “呜呜~~~~(>_<)~~~~……”李菲儿哭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李妈妈赶紧奔了过来。 “啊……”司马凌风痛苦的呻吟着。 李菲儿眨眨眼睛,怎么不痛啊! 她低头一看,自己躺在司马凌风的身上。 “你没事吧!”李菲儿急忙从他身上下来。 “哎呀,流血了!”李菲儿挂着眼泪。 “没事的,没事的,拿消毒水擦擦!”李妈妈手忙脚乱的拿来消毒水,给司马凌风消消毒。 “都是我不好!”李菲儿摸着司马凌风挂着彩的小脸蛋,心里一阵疼痛。 “没事的!”司马凌风为她擦着眼泪。 “你在家里等着,我去给你买吃的!”李菲儿可怜兮兮的说着。 “菲儿,你在这里陪他吧,妈妈去给你们买!”李妈妈眯着眼睛。 “那就谢谢妈妈了!”李菲儿极其的客气。 “谢什么,妈妈去了啊!”说完,李妈妈便踏出门去。 “疼不疼!”李菲儿摸着他的俊脸。 “恩!”司马凌风点点头。 “咳咳!”慕凌风故意咳嗽咳嗽。 “你怎么来了!”李菲儿赶紧和司马凌风分开。 “我在家里无聊,就来看看你们!”慕凌风耸耸肩,不客气的做在客厅里,吃起了水果,顺手打开了电视,慵懒的躺在沙发上,跟到了自己家一样! “要你管!”李菲儿语气极冲。 “谁有功夫管你们,我只是怕哥哥的身体吃不消!”慕凌风轻松的说着。 “不用你管,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的身体吧!”李菲儿很不客气的反驳着他。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他耸耸肩。 “闻人仙镜在的时候,你不也是和她天天粘在一起吗!”李菲儿对他嗤之以鼻。 “我乐意好不好!”他斜眼瞪了瞪李菲儿。 “哎!闻人仙镜走了,你真是可怜!”李菲儿撇撇嘴,想逗逗他。 “你说什么?”他气呼呼的抓着李菲儿的衣衫。 “你放开我啊!”李菲儿一把甩开他。 “她走了,她说不想在看见你!”李菲儿很不厚道的骗着他。 他像一个失了魂魄的孩子,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说。 “喂,你没事吧!”李菲儿有点害怕了。 “她还是走了,她还是不要我!”慕凌风失望的向门口走去。 “喂!”李菲儿顿时有点不好意思了,想不到这个孩子这么经不起骗。 106.第106章 :好自信 而此时,李妈妈高高兴兴的出门给李菲儿他们买快餐。 “李阿姨这是要去哪里?”陈曼琳面无表情的出现在李妈妈的面前,身后还有几个保安。 “我去哪里要你管啊!”李妈妈撇撇她准备走。 陈曼琳眼底滑过一丝厌恶,给那几个保安使了个眼色。 保安们不约而同的冲过去! “啊……你们放……唔……”李妈妈挣扎着。 就这样,李妈妈被他们按进了旁边的车子里面。 陈曼琳拿起电话,拨通了李菲儿的手机!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 李菲儿拿起手机一看,是陈曼琳。 李菲儿皱皱眉头,怎么是这个女人! 她按下了接通键。 “啊……你们放开我!”李妈妈的声音出现在李菲儿的耳边。 李菲儿拿着手机的手都有些颤抖了。 “李菲儿,你把司马凌风交给我,我保证不碰你妈妈一根手指头,如果你报警也没有关系,我会剁了你妈妈的手,我们家有的是钱,你明白的!” 紧接着,是陈曼琳尖利的笑声。 手机跌落在沙发上。 “~~~~(>_<)~~~~呜呜!”李菲儿搂着司马凌风的脖子失声痛哭。 “不要哭了!”司马凌风拍拍她的头,显然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我……我舍不得你!”李菲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我没事的,她们关不了我的,你放心吧!”司马凌风唇边泛着一抹好看的笑。 “你不许骗我!”李菲儿嘟着嘴。 拿起李菲儿的手机,拨通了陈曼琳的手机号码。 “怎么样,这么快就想通了!”陈曼琳的声音里满是得意。 “是啊,我想通了,你在哪里?”李菲儿声音有着一丝的颤抖。 “在我家里,你们过来吧!”陈曼琳趾高气扬的说着。 “等着吧!”李菲儿挂断了电话。 “走吧!”司马凌风起身拉着李菲儿的手,向陈曼琳家的别墅走去。 到陈曼琳家的门前,一个保安早已经等候在门外,给他们开了门。 “风!”陈曼琳奔过来拉着司马凌风的手,将司马凌风拽在身边。 “我回来了,你放她们走吧!”司马凌风搂着她的腰际。 “人家好想你!”陈曼琳脸色一红,靠在司马凌风肩膀上。 “放他们走!”陈曼琳吩咐着。 “你这个,那是我女儿的老公!”李妈妈刚被撕下嘴上的胶布,就喋喋不休的骂了起来。 “好了!”李菲儿扯扯她的衣角。 李妈妈知趣的闭了嘴! 就这样,保安准备将她们送走! “女儿啊,你怎么把老公送给别人了。”李妈妈硬是不走。 “妈,我们走吧!”李菲儿拉着她的衣领。 “妈妈不走,妈妈不怕死!你这个小,你妈妈怎么教你的……”李妈妈越骂越难听。 “你们……”陈曼琳脸色气的发青。 一旁的保安蠢蠢欲动。 “放他们走!”司马凌风掐着陈曼琳的脖子。 “风……”陈曼琳一脸的痛苦。 “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你以后少来找他们的麻烦,你不是要剁了我岳母的手吗,你敢剁了她的手,我就会挖掉你的眼睛,你有钱我也有!”司马凌风狠狠的甩开陈曼琳。 “风!”陈曼琳眼中溢出了眼泪。 “我们走!”司马凌风拉着两人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风,不要走!”陈曼琳从背后抱住司马凌风。 “我真的爱上你了,我不能没有你,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陈曼琳抱着他肆意的哭着。 “好,我给你公平竞争的机会!”李菲儿一副自信的模样。 107.第107章 :可怜啊 “你……”司马凌风埋怨的瞪着李菲儿,这个该死的女人在做什么啊,他有一种被卖掉的感觉。 “好,我不会输给你的!”陈曼琳抹抹眼泪,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我们走吧!”司马凌风拉着两人快步的走了出去。 回到别墅中,李妈妈一脸的气愤。 “你这个丫头!”李妈妈狠狠的戳着李菲儿的额头。 “好了阿姨,你不要怪她了!”司马凌风心疼的拥着李菲儿。 “哼,你们俩啊!”李妈妈拿起李菲儿送给她的包包就向门外冲去。 “妈妈!”李菲儿拉着她的衣角。 “我回家去了,你爸爸应该很担心了!”李妈妈脸上泛着一丝红润。 “那伯母您慢走。”司马凌风很有礼貌的送着她。 “诶!”李妈妈高兴的点点头,对于司马凌风这个女婿很是满意! 就这样,李妈妈回到了家中。 “叮叮叮!”一阵急促的门铃响起。 “谁啊?”李菲儿喊了一声。 “我是慕凌风的爸爸啊!”一个有磁性的男色传来。 李菲儿急忙的去开了门! “咦!”慕爸爸目不转睛的望着司马凌风。 “干吗,他是闻人仙镜的哥哥,也是我的男朋友!”李菲儿拽着司马凌风的胳膊,生怕被人抢走了。 “额,原来是这样啊!”慕爸爸乐呵呵的笑着。 “怎么了?”李菲儿瞪着眼睛,心里有些忐忑。 “我想问问,那个闻人仙镜去哪里了啊?”慕爸爸一脸的和善。 李菲儿不禁头大起来!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慕凌风肯定是在家里闹脾气。 “她出门去了啊!”李菲儿波澜不惊的答着。 “那她什么时候回来啊?”慕爸爸脸色甚是担忧。 “她说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李菲儿皱皱漂亮的眉头。 “这样啊,你们快去劝劝我儿子吧,他躲在房间里不出来!”慕爸爸一脸的懊恼。 司马凌风和李菲儿对望一眼。 “好吧!”李菲儿答应了。 接近着,便和慕爸爸会了慕家。 “就是这个房间了!”慕爸爸轻轻的敲着门。 “你们都出去啊,让我饿死吧!”慕凌风大吼着。 “喂,是我们啊!”李菲儿声音不高不低。 “你们都走,我谁不想看到。”慕凌风依然没有开门的意思。 “是闻人仙镜啊,她……”李菲儿眨眨眼睛。 门一下就开了,“进来吧!”慕凌风面无表情。 李菲儿忍着笑意,拉着司马凌风进来了。慕爸爸也顺势挤了进来。 “她说什么?”慕凌风嘟着嘴。 “她说……她刚刚打电话说,她过段时间就回来了!”李菲儿挂着淡淡的笑意。 “真的?”慕凌风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是啊!我没骗你,不信你问他,他不说谎的!”李菲儿四两拨千斤的说着。 “是吗?”慕凌风将目光转向司马凌风。 “恩,是啊!”司马凌风硬着头皮帮李菲儿扯着谎。 “你们怎么不早说啊!害我伤心了这么久!”他如释重负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108.第108章 :作死 “呵呵,好了,快来吃饭吧!”慕爸爸脸上甚是欣慰。 “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我们家今天换了新厨师!”慕凌风开心的拉着两人来到了餐厅。 “坐啊!”慕凌风将她俩按到了椅子上。 回到家中,李菲儿就看到放了一桌的菜! “小姐!”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厨师端着一盆子的汤放在桌子上。 “原来有人给我们做饭啊!”李菲儿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司马凌风一阵恶寒,径直的上了楼! 进了房间,他洗漱完毕后,冲个澡便脱了衣服躺在床上。动作极其熟练的开了空凋。 李菲儿一阵风卷残云之后,摸着肚子上了楼,刷了牙,洗了澡,换了件沙质的睡意一下就栽倒在床上! “痛死我了!”李菲儿摸着肚子。 “怎么了?”司马凌风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面。 “肚子疼!”李菲儿趴在他温暖的胸膛上面。 “好点了吗?”司马凌风柔声问着李菲儿。 “恩,好点了!”李菲儿搂着司马凌风的脖子。 “嗯,快进来!”李菲儿意乱情迷的说着。 “恩!”李菲儿勾着他的脖子。 “恩,我答应你!”司马凌风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我出来了!”司马凌风宛然一笑。 “真是个****!”司马凌风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子。 “那就要看你了!”李菲儿调皮的眨眨眼睛。 “什么意思?”司马凌风疑惑不解。 “怎么样,现在才知道怕了吗?”司马凌风一脸的阴谋。 “我……我错了!”李菲儿一副快哭来的模样。 “哼,晚了!”司马凌风嘴角邪魅的一笑。 “停下来!”司马凌风一脸的痛苦。 “我不!”李菲儿固执的说着。 “哼,该死的女人!”司马凌风一把推开李菲儿。 “不来了!”司马凌风别过头。 李菲儿一头雾水。 “不要吗!”李菲儿从后面用着他。 “他生你气了!”司马凌风“我和他说说,叫他不要生我气了吗!”李菲儿嘟着嘴。 “他不听的我的。”司马凌风半眯着眼睛,肆意的挑逗着李菲儿。 “累死我了!”司马凌风满头大汗。 “累死我了!”李菲儿也同意的香汗淋漓。 “你一直享受着,还说累死你了。”司马凌风不满的嘟着嘴。 “你躺下试试就知道了!”司马凌风白了他一眼。 “我才不要!”李菲儿别过头。 “好了!”司马凌风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嘴角挂着满足的笑。 “菲儿,如果我真的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你会在意吗?”司马凌风的声音里满是深情。 “你想不起来就算了!”李菲儿往他怀里凑了凑。 “你现在爱我吗?”李菲儿有些不确定的问着。 “一开始不爱,但现在我很爱你!”司马凌风轻吻着她的前额。 “那就让我们重新开始吧!”李菲儿一脸的幸福。 “好!”司马凌风扯着幸福的笑意。 “对了,我妈妈要我们去办结婚证呢!”李菲儿皱皱眉毛。 “什么是结婚证啊?”司马凌风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结婚证。 “结婚证就是证明我们是夫妻的证据!”李菲儿回答着,估摸着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离婚证。 109.第109章 :抱着 “结婚证就是证明我们是夫妻的证据!”李菲儿回答着,估摸着他还不知道什么是离婚证。 一瞬间,司马凌风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他痛苦的闭着眼睛,以前的一幕幕在眼前不断的回放着。 “什么是离婚证啊?”司马凌风瞪着他那双漂亮的大眼睛。 “离婚证就是休书啊!休书知道吧!”李菲儿摸着他水嫩的脸蛋。 “不知道!”司马凌风眨巴着眼睛,很是无邪。 “休书就是证明两个人不在一起了。就是夫妻关系终止了!”李菲儿耐心的解释着。 “哦,知道了!”司马凌风忍住笑意,实在不行这样逗她了。 “对了,你还没有身份证啊!”李菲儿再次苦恼着。 “身份证是什么啊?”司马凌风在次发问。 “怎么那么多话!”李菲儿火大了。 司马凌风心里泛着小火,这个该死的女人,等到晚上他发誓,他一定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们睡会觉吧!”李菲儿毫不客气的搂着司马凌风便进入了梦乡! 夜晚来临之际,李菲儿方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身边早已没了司马凌风的影踪。 “司马凌风!”李菲儿轻唤着。 不禁穿了鞋子,在别墅里寻找起了他。 “啊!”李菲儿被一个东西绊倒在地。 “奶奶的!”李菲儿骂了一句,开了灯继续寻找着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你在哪里啊?”李菲儿有点慌了。 “呜呜~~~~(>_<)~~~~你不要人家了,你去哪了!”李菲儿很没形象的做在地上,抹着眼泪,嚎啕大哭起来。 而此时,慕凌风拉着司马凌风正在KTV里面鬼混。 “我回去吧,她找不到我会哭的!”司马凌风皱着眉头。 “不要管他,她要是敢骂你,将她放倒在床狠狠的教训她!”慕凌风握握拳头,继续跟司马凌风嗨着。 “来,喝酒!”慕凌风端着啤酒瓶跟司马凌风碰着。 司马凌风面无表情的端起来一饮而尽。 夜越来越深,慕凌风喝的也越来越晕乎。 “我们回去吧!”慕凌风说的有些含糊。 司马凌风倒很是清醒。 就这样,两人回来了。 慕凌风回了自己的家,司马凌风一开门,就看见躺在地上的李菲儿。 司马凌风心疼的奔过去,将她抱在怀里。 “司马凌风!”李菲儿喃喃的叫着,眼睛根本没有睁开。 司马凌风嘴角扯出一抹明媚的笑,细心的替她拭去泪痕,这个女人真是的,哭着都会睡着。心不禁被什么刺痛一下,这个女人一定以为自己走了,所以才会哭成这个样子的。 “我不会离开你的!”司马凌风将她抱在怀里,向房间走去。 司马凌风将里面放到床上,细心替她盖了薄薄的被子。 他走进浴室舒服的洗了个澡!洗漱完毕,他脱了衣服抱她入怀。 司马凌风思索着,如果这样跟她安安静静的过完一生,想来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慢慢的进入了梦想。 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来,整个屋子蓬荜生辉。 “嗯……”李菲儿撇撇嘴,慢慢的睁开眼睛,渐渐的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 突然发觉自己在床上,好像还有一个人抱着自己。 李菲儿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着昨晚的事情,她记得自己哭着哭着就睡着了,怎么还…… “司马凌风!”李菲儿高兴的回过头,紧紧的搂着刚刚苏醒过来的司马凌风。 “我就知道你不会走的,你不会不要我的!”李菲儿眼泪不争气的掉落着。 司马凌风宛然一笑。 110.第110章 :大大方方 “喂,那么激动干嘛,我是慕凌风!”司马凌风调侃着李菲儿。 “你……”李菲儿一下子呆愣在那里。 “王八蛋!”李菲儿狠狠的甩了司马凌风一个耳光。 “呜呜~~~~(>_<)~~~~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呢!”李菲儿趴在床上大声的哭喊着。 司马凌风捂着被打痛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好了,我不是慕凌风!”司马凌风拍着她哭得颤抖的肩。 “你亲我一下!”李菲儿脸上挂着泪痕。 司马凌风吻吻她撅起的小嘴。 “你这个坏蛋,吓死人家了!”李菲儿搂着他的脖子,再次痛哭起来。 此时,一阵零食急促的响起。 “喂,谁啊?”李菲儿皱着眉。 “我是班长啊,你怎么一直都不来上课啊?”一个甜美的声音传入李菲儿的耳朵中。 “哦,知道了!”李菲儿闷闷不乐的说着。 她倒是将上学忘了,李菲儿将电话挂断。 “小懒虫,快去上学吧!我在家等你回来。”司马凌风宠溺的摸着她的小脑袋。 “好吧好吧,你要乖乖的等着我哦!”李菲儿撅着嘴。 “恩!”司马凌风一脸幸福的点点头。 李菲儿顺手拿起闻人仙镜给自己的小包包,她记得,钥匙就在这里。 咦!李菲儿疑惑,拿出两个身份证,除了性别之外,其他的一模一样! “哈哈,你的身份证啊!原来你妹妹给你办了啊!”李菲儿得意的望着身份证里面的人,这个应该是慕凌风假扮的吧! “我怎么不知道!”司马凌风拿在手中,仔细的看着。 “好了,我走了,你乖乖的在家待着,钥匙我不带了。”李菲儿快速的穿好衣服。 “恩!”司马凌风样子很是乖巧。 李菲儿忍不住在他水嫩的脸上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累死人家了!”李菲儿嘟着嘴。 “快起来吧,不然一会就迟到了!”司马凌风拿着衣服就往她身上套。李菲儿匆匆忙忙的穿好衣服,便向学校去了。 到了学校班上之后,已经上课了! “报告!”李菲儿乖乖的打了个报告。 一个戴着眼镜的老女人很不满意的瞪了李菲儿一眼,冷冷的说:“快进来吧!” 李菲儿吐吐舌头,大大方方的走进去,一屁股做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面。 “喂,你怎么一个星期都没有来啊?”一个和李菲儿要好的女生戳着菲儿的胳膊。 “哦,我生病了!”李菲儿扯着谎。 “哎,你都不知道那个朱默燕将你说成什么样子了!”她皱着眉头。 “她说什么?”李菲儿寒着脸。 “她……”那个女生的话戈然而止。 “嗯?”李菲儿一脸的疑惑,随即便感觉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李菲儿!”戴着眼镜的老女人不动声色的来到李菲儿到面前。 “老……老师!”李菲儿带着几分尴尬的站了起来。 “你说一下,海鸣威的成名作是什么?”她目光阴冷无比。 “是……”李菲儿的脑子飞速的转动着,应该是老人与海吧! “老人与海!”李菲儿有点不确定的回答着。 111.第111章 :不行 “老人与海是他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并不是他的成名作!”老女人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她瞪着李菲儿。 “哦!”李菲儿心里忐忑的坐下了,心里有一种想死的冲动!这下自己非要给这个老女人数落死不成。 下课的铃声向午夜的钟声一般,使李菲儿心里一怔! “菲儿,你快去吧!”菲儿的死党投给李菲儿一个同情的目光。 李菲儿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老女人的办公室里面。 “进来吧!”她的声音没有李菲儿预想的冰冷。 “老师!”李菲儿将头埋的低低的。 “哎!现在的孩子怎么都喜欢早恋!”老女人纠结的皱皱眉头。 “老师,我……”李菲儿一脸的委屈。 “好了!老师都知道。算了,好好学习吧!”老女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颤抖。 “出去吧!”她这句话是李菲儿兴奋无比,李菲儿如获大赦般的跑回了班级。 “怎么样,没有为难你吧!”李菲儿的死党一脸的关怀。 “没有!”李菲儿笑的很是灿烂。 “对了,你说那个朱默燕说我什么?”李菲儿忽地便了脸色。 “她……她说你被男朋友甩了。”她很纠结的皱着眉。 上课的零食再一次敲响。李菲儿就这样,不安的渡过了一个上午。 最后两节的时候,李菲儿实在气不过,望着朱默燕得意的嘴脸,她真想冲过去踩烂她那张厌恶的脸。 “嘟……嘟……”李菲儿拨通了闻人仙镜家里的电话。 因为后两节是体育课,所以她们可以自由活动。 “谁呀?”电话里传来司马凌风满是磁性是声音。 “是我!”李菲儿不高兴的嘟着嘴。 “怎么了,听起来很不高兴!”司马凌风的声音带着一丝的慵懒。 “你来学校接我回去。”李菲儿命令着司马凌风。 “哦,好!哪里?”司马凌风满口痛快的答应了。 “TJ大学。你进来直接往里面走,我就在操场上面。”李菲儿心里愉悦无比,待会司马凌风要是来了,估计全校女生都会傻眼的。 “我什么时候过去?”司马凌风询问着李菲儿。 “现在就来!快点!给我带点肯德基!”说完,李菲儿潇潇洒洒的挂了电话。 司马凌风错愕了好一会,怎么好好的非让自己去学校找她,听着声音还挺不高兴的! 司马凌风会意,这个丫头肯定是被人说成没有人要的女人,要自己去救场呢。 司马凌风嘴角泛出一抹明媚,对于这个世界的生活节奏,他还是掌握的很快的。 司马凌风挑了一件极其拉风的衣服,还不忘背个漂亮的包包,看起来颇有一番风韵。 司马凌风顺手拿了一张卡过来,他记得这是闻人仙镜那一次给他的。 打扮完毕之后,司马凌风站在镜子旁,满意的笑了。 他不迟疑,做上计程车来到了李菲儿说的那个学校,不忘到旁边的肯德基快餐店里买了一大堆的食物,知道这个女人吃的多。 司马凌风径直的进了学校,一进去,便吸引了诸多女生的眼光。 “哇!刚刚看到一个男生好帅啊!”李菲儿的一个同学夸张的说着。 “哼,我就不信会有杰学长帅!”朱默燕冷哼一声。 李菲儿心里一阵忐忑,看来真的是司马凌风! “哇,朱姐,来了来了,还提着肯德基啊!”一个女生满脸的吃惊。 “哇,还真是极品啊!”朱默燕眼中闪过一丝的明媚,快步的向司马凌风走去。 “嗨!帅哥!”朱默燕站在司马凌风面前,摆了个很有魅力的pose! 司马凌风皱着眉,“小姐,能让一下么,我找我老婆!”司马凌风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朱默燕吃瘪,气呼呼的走了。 “老婆!”司马凌风开心的来到李菲儿面前,在她的脸颊上温柔的一吻。 李菲儿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你真的来了!”李菲儿搂着他的脖子狠狠的亲了他一口。 “怎么样,我表现得不错吧!”司马凌风在李菲儿耳边低吟着。 “还可以!”李菲儿并没有给他太多的鼓励。 “哦!”司马凌风闷闷的说了声。 一瞬间,女生们议论纷纷,朱默燕紧紧的攥着拳头。 “来,快吃吧!”司马凌风将热乎乎的炸鸡腿交到李菲儿的手里。 李菲儿做在草坪上,和自己的死党开心的吃了起来。 “菲儿啊,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帅的男朋友?”李菲儿死党羡慕无比。 “呵呵,早刚认识没多久。”李菲儿尴尬的说着,心里幸福无比。 “老婆,我们去办结婚证吧!”司马凌风此话一出,众多目光犀利的射来。 “咳咳!”李菲儿被噎着了,想不到这个男人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场合说去办结婚证。 “来,喝水!”司马凌风急忙给李菲儿打开一被奶茶,放到她的唇边。 李菲儿一脸的幸福。 下课后,李菲儿拉着司马凌风开心的走出了校门。 “我们起逛街吧!”李菲儿歪在司马凌风的肩膀上面。 “好啊,去哪里?”司马凌风任由李菲儿拉着自己。 “去旁边的德化街,我要买衣服!”李菲儿嘟着嘴撒着娇。 “你不是有很多衣服了吗?”司马凌风皱着眉头。 “你什么意思,你不给我买了吗?”李菲儿不高兴的嘟着嘴。 “买,买!”司马凌风急忙答应着。 “你带钱了吗?”李菲儿瞪着不是很大的眼睛。 “是这个吗?”司马凌风拿出一张卡。 “恩恩,就是他!我们走吧!”说完,李菲儿便拉着司马凌风来到了德化街。 街上热闹无比,的到处都是卖衣服的店铺,这里是TJ市最繁华的商业街!这里的服装品牌都是国际最流行的。价格吗,自然也是一流的。 “LV啊!”李菲儿惊喜的望着LV的专卖店! “这个漂亮吗?”李菲儿拿着一件漂亮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漂亮!”司马凌风一脸的明媚。 “我试试看!”李菲儿眨眨眼睛,冲进试衣间差不多将整个店铺都试个遍,最后,买了几件自己最满意的回去了。 李菲儿和司马凌风每天都很幸福的生活着! 而此时,闻人仙镜来到了古墓之中。 “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来了!”闻人仙镜眼中一阵凝重,她这次回去,一定要安全的带回自己遗失的夜和影,因为司马凌风经历了千万年的岁月,闻人仙镜不敢保证他究竟能够活多久!所以,她必须找回夜和影,让他的生活延续下去。 古墓中的光线幽暗无比,几盏水晶仍然孜孜不倦的亮堂着,经过了千万年的岁月,仍然没有因为时间而停歇。 闻人仙镜将司马凌风那枚戒指放在石壁的凹凸上面,一个光圈无限制的扩大着,不一会就将她全部包围。 未央宫内! “皇上,夜深了,该歇息了!”一个年迈的公公提醒着年轻的君王。 “朕知道了!”司马辰风悠悠的说着。 “皇上,请您翻牌!”一个年轻的公公将牌子放到了司马辰风面前。 “岳明镜!”司马辰风面无表情的说着。 一旁的公公马上会意。 “岳明镜!”司马辰风有些感伤了!这个名字和自己心里想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好一样啊! “你好吗?”闻人仙镜的声音穿透着暗夜的寂寞,深深的悸动着司马辰风孤独的心。 司马辰风微微的垂首,心里翻江倒海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镜儿!”司马辰风回过头。 闻人仙镜那张使他刻骨铭心的脸印在他的眼前。 “我好想你!”司马辰风将她紧紧的拥进怀里。 “我也想你!”闻人仙镜给了他一个拥抱。 “你去哪里了,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司马辰风的语气里满是悲伤。 “我只是有些事情!”闻人仙镜嘴角扯着一抹明媚的笑,她现在只不过是时空的一段剪影,那个闻人仙镜注定不会合他厮守终身! “你的明镜要来了!我明天在来找你!”闻人仙镜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心里有了一丝的酸楚。 “我没有啊,只是不想打扰你的洞房花烛!”闻人仙镜把玩着他前额琐碎的头发。 “那你毁了我的洞房花烛,你要赔我一个新娘子!”司马辰风一脸的坏笑。 “好啊,我把自己赔给你好不好!”闻人仙镜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你赔我多久?”司马辰风一脸的高深莫测。 “今晚!”闻人仙镜嘴角挂着一抹极其诱人的笑。 “不行!”司马辰风满脸的霸道。 “那你说要多久,两天?h还是一个月?”闻人仙镜摸着他柔嫩的脸蛋。 “一辈子!”司马辰风的眼底满是坚定。 闻人仙镜目光微微的伤了一下,自己的一辈子恐怕他是用不尽的! “还真是霸道!”闻人仙镜淡淡的笑了笑,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那你为什么不找别的女人解决去!”闻人仙镜语气里带着些许的醋意。 “你都不理我了,我怎么敢去找别的女人,不是雪上加霜吗,现在好了,你肯理我了,我也可以去找别的女人风流快活了。”司马辰风很没心没肺的说着。 “你去吧!” “我开玩笑的,我的人我的心都在你这里,怎么可能对别的女人有兴趣。”“他对你最忠心了,除了你这个家他,他都不愿意去别的家了!”司马辰风不害羞的说着。 “色狼!”闻人仙镜心里一阵开怀。 “镜儿,你告诉我,你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司马辰风语气里面满是悲伤。 “我回九幽看了我娘。”闻人仙镜说瞎话不脸红的模样。 “哦,这样啊!”司马辰风虽然有点不相信,但还是没有在说什么。 “对了,你知道那颗蓝色的珠子在哪里吗?”闻人仙镜试探着司马辰风。 “你是说那颗珠子啊,在……你找她做什么啊?”司马辰风欲言又止。 “没什么,因为那颗珠子我才会和李菲儿那丫头认识的,我只是想要来做个纪念而已,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闻人仙镜一脸诚恳的望着司马辰风。 司马辰风宛然一笑,“只要你肯留下来做我的皇后,我就将那颗珠子给你!”司马辰风一脸的阴谋。 “呵呵,我留下来也不可能做你皇后啊,我是九幽的接班人,我想外婆不会放过我的。”闻人仙镜皱着眉头。 “那你陪在我身边!”司马辰风嘟着嘴。 “好,我答应你!”闻人仙镜没有犹豫就同意了。 “你不许骗我!” “我不骗你,对了,你把那颗珠子藏在哪里了?”闻人仙镜饶有兴致的问着司马辰风。 司马辰风眼睛一转,“我把它放在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他的眼里划过一丝阴谋。 “哦?”闻人仙镜挑挑眉毛,很期待他继续说下去。 “明天我在带你去!”司马辰风随即,一脸的坏笑。 “不过,你今天要满足我,我明天才能带你去。”他脸上挂着及其淡定的笑。 太阳慵懒的升起,红红的露了半个脸,屋子里还不是很亮堂! “镜儿!”司马辰风喃喃的叫着,身边早已经空无一人。 “皇上,该上早朝!”一个太监怯生生的提醒着司马辰风。 “恩,知道了!”司马辰风不高兴的皱皱眉,意犹未尽的闭着眼睛,他此时累的要死。 “皇上,大臣们都在等着呢!”太监着急的提醒着。 “什么?”司马辰风一下子睡意全无,急匆匆的穿起了衣服。 “该死的奴才,怎么不早点叫朕啊,朕肯定会被那帮老头子数落死的!”司马辰风急急的穿衣。 “是你自己不起来!”那个小太监喃喃的说着。 “你是说什么?”司马辰风黑着一张脸。 “没,没什么!”他知趣的低下了头。 “该死的奴才,回来在跟你算账。”司马辰风穿好衣服,急急的洗漱完毕,匆匆的上了朝。 而此时的闻人仙镜,正在司马辰风的房间里,翻江倒海的找那颗珠子。 “怎么没有?”闻人仙镜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镜儿!”司马辰风刚了早朝,心情愉悦无比。 112.第112章 :乖孩子 “你回来了!”为闻人仙镜有点手足无措的笑着。 “是啊,你怎么起的那么早,我还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呢!”司马辰风孩子气的说着。 “怎么会呢!”闻人仙镜宠溺的捏捏他水嫩的脸蛋。 “陪我吃早饭吧!” 司马辰风拉着闻人仙镜的手就往餐桌上走去。 走到餐桌前,便见一桌子丰盛的早餐。 “来吃这个!”司马辰风给闻人仙镜夹着菜。 闻人仙镜自顾自的吃着,心里有些纠结。 “吃这个啊,我喜欢这个!”他给了闻人仙镜一个大大的笑脸。 闻人仙镜心里狂汗,她实在忍无可忍! “你喜欢吃不代表我也喜欢吃啊!”闻人仙镜纠结的皱着眉头。 “啊……”司马辰风的手僵在那里,好像还是有人第一次这样跟他说,貌似他以前也是这样的。 司马辰风的脸色涨红。 “好了,不要不好意思!”闻人仙镜在他通红的脸上俯下温柔的一吻,对这个单纯的男子,突然间有种舍不得的情感,她好想就这样陪伴他一生一世。 “快吃饭吧!”司马辰风闷不吭声的吃着早餐。 饭毕,闻人仙镜终于开口了。 “那颗珠子呢?”闻人仙镜饶有兴致的望着他。 司马辰风脸色有了一抹常人无法察觉的变化。 “就知道你会问我的,走吧,我带你去看!”司马辰风站起身来,拉着闻人仙镜的手向自己的床榻走去。 “到了!”司马辰风站在原地。 “嗯?”闻人仙镜疑惑的望着司马辰风。 “呵呵!”司马辰风轻笑一声,按动了床畔的按钮,两人顺势掉落下去。 “就是这里了!”司马辰风一脸的笑意。 闻人仙镜突然间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珠子就在那里,你去拿吧!”司马辰风指着前方那颗散发着蓝光的珠子说着。 闻人仙镜迟疑的一下,还是像珠子走去。 在闻人仙镜快要接触到珠子的时候,司马辰风眼疾手快的按动机关。 “你做什么?”闻人仙镜的眼里满是愤怒和不解,她一往前,便被一道透明的暗门阻隔着。 “镜儿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司马辰风一脸的决绝。 “你快点放我出去,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闻人仙镜的眼中满是寒意。 “那你就去恨吧,我情愿这个样子看你一辈子!”司马辰风说完,转身欲走。 “不要,不要这样子,我求求你,放了我,我答应你我不走!”闻人仙镜的声音有了些许颤抖,眼泪不自觉的流出。 司马辰风回首,望着她流泪的脸庞,他略微一怔,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个女人在自己的面前流泪,心被什么东西牵扯着,很想答应她的一切要求。 司马辰风叹了口气,走也不回的走了。 “你不要走,你回来啊!”闻人仙镜抹着眼泪,瘫坐在地上。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司马辰风会这样算计自己。 “不要走,放我出去啊”闻人仙镜仍然在无助的挣扎着。 而此时的李菲儿,和司马凌风过的惬意无比。 “司马凌风,晚上有一个毕业舞会,你陪我去吧!”李菲儿咬着一个鸡腿,不顾形象的大吃起来。 “好吧!”司马凌风无奈的说道。 “你最好了!”李菲儿冲到司马凌风面前,给了他很大的一个香吻。 “啊……”司马凌风捂着脑袋,感觉头痛欲裂。 “你怎么了?”李菲儿担忧无比。 “头好痛!”司马凌风一脸的痛苦。 “怎么会这样?”李菲儿的表情担忧无比。 “你等着,我去给你找太医!”李菲儿傻傻的说着。 司马凌风忍不住乐了。 “傻丫头,这里又不是古代,怎么会有太医呢!”司马凌风捏捏她的鼻子。 “啊!你……原来你什么都想起来了!”李菲儿埋怨的望着司马凌风。 “我……”司马凌风一时无言以对。 此时,更剧烈的痛感传来,司马凌风忍不可忍的呻吟着。 “我这就打电话!”李菲儿手忙脚乱的哭了起来,动作神速的拨通了急救电话、。 “~~~~(>_<)~~~~呜呜,你们快来救救我老公啊!”李菲儿大声的哭了起来。 电话那边马上传来一阵清晰明快的声音,“您先别急,告诉我们具体的位置。” “……别墅区!你们快来啊!”李菲儿声音满是颤抖。 “我们马上过去。”那边迅速的挂了电话。 李菲儿抱着司马凌风,“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司马凌风脸色有些发白,他强忍着痛感,给了李菲儿一个大大的微笑。 “傻瓜,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开玩笑,脸都白了,还说没有事!”李菲儿的泪水扑扑簌簌的掉落着。 “我……我真的……”还没有说完,司马凌风径直的昏了过去。 “司马凌风,司马凌风!”李菲儿扑到他身上肆意的哭着。 “你不要吓我啊,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能死啊!”李菲儿失态的摇着司马凌风的身体。 此时,一阵急促的救护车声传入李菲儿的耳朵,李菲儿知道,是急救人员来了。“你们快点救救我老公!”李菲儿紧紧的握住一个护士的手。 “这位小姐,不要着急!”说完,她们便向司马凌风冲去。 “快抬进去!”他们有条不紊的将司马凌风放进了车子里。 “哎呀,没有心跳了!”一个男护士焦急的说着,快速的给司马凌风做起了人工呼吸。 李菲儿抹着眼泪,激动无比。 司马凌风被送进了医院的急诊手术室里抢救。 李菲儿做在外面焦急的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李菲儿无助的哭了起来。 “咦!李菲儿!”慕凌风出现在李菲儿的,面前。 李菲儿满脸的泪痕,抬头望了他一眼,但见慕凌风身边还跟了一个漂亮的女孩。 慕凌风一下便将李菲儿拥进怀里。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为了顾忌面子而让你一个人来做孩子的!乖,是我不好,我错了!”慕凌风的语气里满是深情。 李菲儿愣在那里,她不知道慕凌风在说些什么。 “慕凌风,你……你居然……”那个漂亮的女孩子流着眼泪,用手指着慕凌风的鼻子。 113.第113章 :谢谢 “安雅,对不起,我不能对她不负责任!”慕凌风眼泪泛着一层水雾,看起来很是深情,周边的目光纷纷的向他们这里投射而来!李菲儿脸色忽地红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在做什么!竟然这样诋毁自己的清白。 “好,慕凌风,你行!”她狠狠的甩了慕凌风一个耳光,大哭着跑了出去。 “哼!”慕凌风朝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很是没心没肺。 “啪!”李菲儿也狠狠的赏了他一记耳光! “你干嘛打我!”慕凌风一脸的委屈。 “谁让你诋毁我的清白的!”李菲儿满面的愤怒。 “我……大家都是朋友吗,朋友有难你应该帮一下的!”慕凌风愤愤不平的说着。 “那也不能这样说吧!”李菲儿瞪着眼睛。 “好了,是我不好!”慕凌风不高兴的撅着嘴,嘴上虽然说了对不起,可心里他仍然不知道自己怎么错了。 “对了,你的司马凌风死了么,你干嘛哭得这么伤心。”慕凌风没心没肺的白了一眼朱筱筱。 此时,一个挂着白色被单的男子被抬出! “慕凌风,都是你的乌鸦嘴!”李菲儿再一次甩了他一个耳光。 “我……,……”慕凌风气结。 “司马凌风,你怎么能不要我呢,你不要死啊,你起来在看看我!”李菲儿趴在男子还有体温的身上痛哭失声。 “小姐!”一个护士声音简洁明快的说着。 “你不要碰我,你们还我的司马凌风啊,你们还给我!”李菲儿哭得鼻一把泪一把的。 “好了!”慕凌风眼眸里满是疼痛,他也没想到,司马凌风会就这样死了。 说完,他就去拉李菲儿。 “你不要碰我!”李菲儿甩开他的手,瘫坐在地上痛苦失声。 “小姐,死者……”一旁的护士皱着眉头,似乎想提醒李菲儿些什么。 “你们不要碰我,让我陪他一起死吧,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李菲儿哭的更加痛快了。 “小姐,请您放手!”一个护士提醒着李菲儿。 “我不要,不要带走他!”李菲儿死死的抓着床栏不愿放手。 “好了,放开吧,人死不能复生!”慕凌风眼里泛着一层朦胧的水雾,扳开李菲儿死死抓住不放的手。 李菲儿顿时想一个没有灵魂的孩子,做在地上大哭起来。 “他怎么就死了啊,他说过会永远陪着我的,他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李菲儿拼命的抹着眼泪,眼睛红肿的厉害。 “不哭了!”慕凌风将她拥在怀里,想给她一个安慰。 “呜呜~~~~(>_<)~~~~,我怎么跟闻人仙镜交待,我把她哥哥弄死了,她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李菲儿趴在慕凌风的怀里痛哭着。 “她会的!”慕凌风一脸的疼痛。 “我自己都不会原来我自己的。呜呜~~~~(>_<)~~~~……” 李菲儿旁若无人的大哭着。 “司马凌风的家属!”一个护士硬朗有力的声音在李菲儿的耳边响起。 李菲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司马凌风!”李菲儿呆呆的愣在那里。 “在这!”李菲儿急急的冲向医生那边。 一把抓住护士的手。 “我老公呢,他有没有死掉!”李菲儿满脸的可怜兮兮。 “你老公没有死,在24号病房,你快去看看吧!”护士声音冷冰冰的。 李菲儿顾不得那么多,急急的冲向医院的24号。 病房内,司马凌风安静的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一下,他慢慢的睁开的眼睛。 “司马凌风!”李菲儿不顾形象的冲进自己找了好久的24号病房内,很没形象的趴在司马凌风的怀里痛哭起来。 慕凌风知趣的离开了。 “呜呜~~~~(>_<)~~~~……人家以为你死了,你吓死人家了!”李菲儿哭得更厉害了。 司马凌风心里一阵疼痛,抱着痛哭不止的李菲儿轻轻的拍着。 “我不是没事了吗,不要哭了!”司马凌风的语气里满是幸福。 “你以后不许这么吓我!”李菲儿行司马凌风的怀里抬起头,泪眼汪汪的说着。 “恩,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司马凌风替她擦着眼泪。 “人家还担心你会有事!”李菲儿搂着司马凌风的脖子肆意的哭了起来。 司马凌风皱皱眉头,怎么这个女人每次哭起来,都这么没玩没了的。 “哎呀!痛死了!”司马凌风皱着眉头。 “怎么了,你哪里痛?”李菲儿一脸关切的问着。 “我这里痛,你亲一下就不痛!”司马凌风指着自己红润的嘴唇。 “色狼!”李菲儿忍不住轻笑一声,脸忽地红了。 “好痛,你快亲一下!”司马凌风撒着娇。 李菲儿毫不示弱的回应着。 “李菲儿!”司马凌风沉着脸。 “怎么了?”李菲儿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 “你昨晚不是吃的津津有味吗!”司马凌风唇边泛着坏笑。 “咳咳!”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医生来到了病房。 李菲儿的脸红的比火焰更甚,司马凌风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他们刚刚的话给人听了去。 “24号的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费用也交过了……”女医生面无表情的说着,似乎还在极力强忍着什么。 “那个,我老公的病怎么样了?”李菲儿一脸的关切。 “我们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的声音平和无比。 “那就是没有病了!”李菲儿一脸的惊喜。 “理论来说是这样的!”女医生还是那副冷酷的模样。 “什么意思?”李菲儿疑惑起来,没有病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痛呢。 “我们没有发现他的各项检查指标有什么异常!”她语气淡淡的。 “那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头痛呢?”李菲儿的眼底划过一丝气愤。 “这个……目前你老公头痛的原因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女医生坦诚的说着。 “你们……”李菲儿气呼呼的说着。 “抱歉,我们真的没有查出他有什么异常!”她一脸的歉意,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没事就好!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李菲儿疑惑的瞪着眼睛。 “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她脸上带着一丝缓和的笑意。 “谢谢你了!”李菲儿说着。 114.第114章 :并没有多想 “谢谢你了!”李菲儿说着。 女医生交待了一些事情便出去了,不一会,一个漂亮的女护士便拿着吊瓶来了。 她动作速度的挂好,拿着托盘来到了司马凌风的跟前。 “把胳膊伸出来!”李菲儿边说着,便将司马凌风的胳膊拉了起来。 护士熟练的系上绷带,给他消了毒,拔出针套。 “你……你干什么?”司马凌风急忙将手往后缩。 护士一阵诧异。 “额……他没有生过病的!”李菲儿尴尬的对护士笑笑,一把扯过司马凌风的胳膊按在那里,眼神示意是司马凌风不要乱动。 司马凌风不高兴的将胳膊放好,任由那个护士在自己手上用棉签消着毒。 护士嘴浮现着一抹明媚之色,毫不犹豫的刺破了司马凌风的皮肤。 “啊!”司马凌风一阵痛苦的表情,不禁叫出了声。 “好了,不痛了!”李菲儿挑下还算漂亮的眉毛。 之后,护士便出了门,还不忘看上司马凌风一眼。 “好痛!”司马凌风嘟着嘴。 “一会就不痛了!”李菲儿捏捏司马凌风白嫩的小脸。 “我饿了!”司马凌风捂着肚子。 “那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点吃i的,记得不要乱动啊!”李菲儿提醒着司马凌风。 “嗯!”司马凌风重重的点点头。 李菲儿在他的额头附上一吻,便拿着包包出去了。 出了医院,一阵热气袭来,李菲儿深深的呼了口气,想不到此时这么的炎热。 李菲儿来到快餐店,给司马凌风要了一份皮蛋瘦肉粥,点了好几份特色菜。 李菲儿提着餐盒准备出医院之际,却看见一幕不可思议的场面! 但见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握着自己老爸的手,虽然那个男人背对着她的,但李菲儿敢确定,那就是自己的爸爸,她不可能认错的。 李菲儿赶紧找一个离他们很近,但有极其隐蔽的地方。 “阿清,这么多年不见了,你想我吗?”女子的声线甜美中带着成熟无比的风韵,她的五官精致无比。 “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高外遇!”李菲儿不高兴的嘟着嘴。 “阿梅,我很想你!”那个男子声音里动情无比。 李菲儿更加疑惑了,自己的爸爸叫做李曼德,很少有人知道他阿清的小名的!隐约中,李菲儿为自己的老妈捏了把汗,貌似这个女人跟自己的老爸认识了很久。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我的,这是我四季酒店的419房卡,我会在这里待几个月的,希望你来陪我!”她的声音没有一丝的羞涩。 “狐狸精!”李菲儿低声骂了一句,心里盼着自己的爸爸会拒绝。 谁知,李爸爸拿起电话,拨了起来。 “喂,是我!……我最近工作组有了一个新的发现,可能要出差几个月……对……那就这样吧!”说完,李爸爸直接挂断了电话。 “阿青,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陪我的!”那个女人一脸柔情的望着李爸爸。 李菲儿真想冲出去,狠狠的踩上这个女人两脚,将她漂亮的脸踩烂。 李菲儿忽地想起医院里饿着肚子的司马凌风,急忙提着食盒向医院跑去。 “你怎么才回来!”司马凌风一脸埋怨的望着李菲儿,显然,他饿坏了。 “人有点多,我排了很久的队!”李菲儿皱皱眉头,毫不犹豫的将食盒打开。 “快吃吧,都是你爱吃的!”李菲儿冲司马凌风甜甜的一笑。 司马凌风望着李菲儿打开的一个个的食盒,皱皱眉头。 “好像你买的都是你自己喜欢吃的啊!” “啊……”李菲儿僵在那里。 “哼!真是个自私的女人,我都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都不知道我喜欢吃什吗!”司马凌风气呼呼的别过头。 李菲儿会意,嘴角浮现着一抹邪恶的笑意,她知道,生病的人总喜欢耍小孩子脾气。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呢!”李菲儿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那你是说,我喜欢吃什么?”司马凌风一脸挑衅的望着李菲儿。 “你喜欢……”李菲儿故意停顿一下,然后凑近司马凌风的耳边。 “我现在就要吃!”司马辰风一脸的坏笑。 李菲儿为难了。 “哼,我不要吃饭了,让把我饿死吧!”司马凌风不高兴的别过头。 “好了好了!”李菲儿妥协了,病人最大吗,她发誓,等这个家伙出院了,她一定要狠狠的蹂躏他不行。 司马凌风在医院住了这么几天,李菲儿对他可谓百依百顺,殊不知,出院以后,他会有噩梦。 “老公,医生说我们可以回家了!”李菲儿给了司马凌风一个很大的微笑。 司马凌风拉拉衣衫,有点寒冷,“哦!” 就这样,司马凌风和李菲儿出了医院。 之后的日子,司马凌风和李菲儿过的也很是惬意自在! 城市的夜晚,灯红酒绿的,诱人无比。 司马凌风被李菲儿拉出来Happy! 司马凌风很不愿意的和李菲儿去了迪吧,望着在舞池里疯狂的李菲儿,司马凌风无奈的撇撇嘴,将面前的威士忌一饮而尽! “嗨!”一个打扮极其惹火的女郎出现的司马凌风的面前,她毫不客气的做到了司马凌风的旁边,和他挨得及其的近。 “帅哥,我们喝一杯!”女郎菲儿妖艳无比,身上是浓重劣质香水的气味。 司马凌风厌恶的端起眼前的杯子,将女郎刚刚满是的酒水一饮而尽。 女郎满意的一笑,眼里有了一丝高深莫测。 司马凌风开始晕乎起来,倏地意识到,自己给人下了药。 “你累了吧!”女郎贴在司马凌风的身上。 “你……你走开!”司马凌风有气无力的说着,声音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到。 “我带你去睡觉吧!”女郎很不知廉耻的扶着司马凌风走出了迪吧。 Happy之后的李菲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转眼便不见了司马凌风。 以为司马凌风去上厕所的李菲儿并没有多想什么。 此时,一个满肚肥肠的男子出现在李菲儿的面前。 “小姐,你男朋友被一个女人扶走了!”他一脸的诚恳。 “什么?”李菲儿瞪着眼睛。 “他好像喝多了。”男人色迷迷的望着李菲儿,“不如我们……” “色狼!”李菲儿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便向门口冲去。 115.第115章 :看完啊 便是那感觉最为迟钝之人,也可轻易发觉这几日湑杭的不同寻常之处。并非由于这几日来此的人太多——湑杭,乃三国四地中最具游玩妙处之地,是以,一年四季,往来之人,连绵不断,络绎不绝。人多,并不值得大惊小怪,奇怪之处在于:近日来此之人或徒步而行,足不沾地;或三五成群,鲜衣怒马;更有甚者,全副车驾,前呼后拥。但无管是哪一种,大多随身佩有一两件兵器。此外,近日来,这屋顶上蹦的,窗户外飞的人,似乎也着实忒多了些。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自一个月前武林盟主发的英雄帖。 这一日城门初开,远远便见一大队人马的到来,行走不快,但转眼间便也到了城下: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身着栗色窄袖骑马装的少年,后面紧跟着数名下人。那些下人全都穿着钢蓝色长袖打衫,臂处各纹有一个橙黄色的交联双剑徽标,他们簇拥着一辆四驾绛木马车,暗紫的帘幛上同样绣有一个巨大的橙黄色交联双剑徽标。略微有些见识的人便知,这就是那樊焦世家的车队了。 在他们刚刚进城之际,却不知从何方又跑出来一辆马车,竟擦着樊焦世家的车队绝尘而去。受了惊的马匹不安地骚动,些许混乱,只得停下整顿。那些下人早已在主子下命令前追着肇事马车而去。 顷刻,便见那暗紫帘幛掀开,一个火红的身影跃入众人视线,生生夺去了众人的呼吸:她圆圆的脸蛋白里透红,略带的一点婴儿肥透露出点点天真单纯,墨晶般的大眼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动人心魄;樱唇因不满而略略噘起,扬起的下巴越发显得娇羞可人。火红的长裙将她已然曼妙的身姿紧紧地包裹着,倾国倾城合该就是为她而设吧。一时间,城下众人都看得痴了。 那栗衣少年策马行至车旁,竟一脸谄媚:“小意,你还好吧?” 那个红衣少女显然并不领情,闻言娇声喝道:“不许叫我小意!”之后又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问道:“怎么回事?” “几个不长眼的小子,交给哥哥我就行。”栗衣少年说完就拍马也向不远处被下人拦下的一辆马车行去。 ———————————————————————————————————————— 乍看上去,这辆马车很普通,连最起码的标徽纹饰都没有,除了四个轮子外,通体都是藏青色,这真的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只是在这样的时期,却也显得有些不普通了。 撞上了三大世家之一,他们要栽了……这是在场大多数旁观者心中最初的想法,可是看向那个驾车的白衣少年,心中的坚定又不免有些动摇。 那栗衣少年上前一步,高声喝道:“你们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敢冲撞我们樊焦世家的车队,你们是不要命了是不是?哼,识相的,就快点滚过来好好给老子磕个头,赔个不是,没准老子一高兴,就饶了你们小命!” 此话一出,端的是人人皱眉:这哪还有一点世家子弟的样子,活生生就一土匪! 车中之人并未出声,但显然,驾车之人很是不悦,怒火在他眼中燃烧,杀意层层散出,那如有实质的目光竟压迫得栗衣少年生生打了个寒战,情不自禁地后退两步。但马上,栗衣少年环视周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重新上前几步,继续挑衅:“怎么,你不服?哼,不服也没用。一个连主子都只知道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马车里的人,有……” “啪!”更加恶毒难听的话被打断,被一个巴掌,被一个白绸打出的巴掌,被一个从车中飞出的白绸打出的的巴掌。 不可一世的栗衣少年被打下马,同时,一个清丽的女声从马车中传出:“我们家少爷说了,之前扰了你们车驾,的确是我们不对,但你们得理不饶人,满口污牙秽语,这赔礼一事就此作罢。这巴掌是我代少爷赏你的,樊焦公子不必言谢。就此告辞!” 马鞭随着话音落下,栗衣少年和那些下人急忙闪避,带着不知是被打还是被气得通红的脸。 围观众人低声嘻笑,既为他得理不饶人,自找苦吃,也为有人敢于挑战世家子弟。 ———————————————————————————————————————— 而此刻,那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马车中,一个歪着身子,眼睛轻合,似睡非睡的浅碧少年正问一旁明显有些兴奋的白衣少女:“那巴掌打得过瘾吗?” “不过瘾,让我再多打几掌才过瘾。”白衣少女手中把玩着一条白绸,满脸愤愤,“竟然敢出言不逊,污辱少爷。要我说,非要把他打得几天说不了话才解气。不就是樊焦世家的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狗仗人势而已!” 浅碧少年没有对她的这段话发表评论,只是合上双眼,不带任何语气地说了句:“他是樊焦慎之的长子,樊焦亨。” “啊?”白衣少女的嘴张得可以吞下一个鸡蛋了,“就他?”半晌回神,以手抚额,叹道:“我的天啊……”顿了一会儿,突然又傻傻地问:“少爷你怎么知道?” 少年微笑着没有答话,倒是另一个黑衣少女伸手在她的脑门上敲下一记,在她呼痛之际道:“樊焦世家还有谁像他那么土匪,你不知道他有个‘匪亨’的雅号的吗?再说了,刚才你打他都没看一眼吗?他又没易容……是不是又没把这次的‘消息’看完啊?”说着,又抬起了右手。 白衣少女连忙双手护额:“看了看了……”见黑衣女子满脸不信,又怯怯地加上三个字,“一点点……” 黑衣少女放下手,丢给她一个“就知道”的表情。白衣少女表情尴尬,不知说什么才好。这时,帘外一声“公子,到了”,立时让她乌云散尽,笑逐颜开,不待马车停稳,便急急地掀帘而出。 116.第116章 :双一居 双一客栈双一居,双一居处客栈间。 湖心岛周清莲绕,清莲绕岛居难寻。 若问湑杭城里何处吃食最好,那么湑杭人定会答一声,是【双一客栈】。没错,是一个客栈。 【双一客栈】,名为“双一”,众人皆云,乃“吃食,住宿均为天下第一”。而其实,这确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却非主要之因。主要之因乃指【双一客栈】中有【双一居】,【双一居】在【双一客栈】中,“双者归一”是也。当然,此事仅【双记】中少数几人知晓罢了,如此间的掌柜:方年。 也许会有人会问,【双一居】如此大的地方,又是在赫赫有名的【双一客栈】中,为何从未被人发现呢?只因,【双一居】并不与其它客房相连,而是在客栈中央人工湖的中央岛屿内,四面环水,水外植有修竹林。加之,水上又有五行阵法加持。只有既通五行八卦又兼具极高武功造诣者方可到达,一窥其中之奥。在普通人眼中,这不过就是一个种满莲花,稍有可看之色的人工湖罢了,莫说【双一居】,遍是那湖心岛都难以望见。 【双一居】闲置多时,今日终又有了些许人气。入住之人乃一主三仆,正是那乘坐着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藏青色马车而来的四人: 斜倚在门边的是那个身穿浅碧色长衫的清秀少年,司马凌风。他斜倚在门旁,柔若无骨,依旧双眼轻合,似睡非睡,也不知道是在梦中飘摇,还是在看湖面上两人的打斗。 打斗的两人速度极快,容貌难以看清,只能依稀辨出是一男一女,俱是白衣长剑。 突然司马凌风手腕轻晃,系于手腕上的玉铃铛一阵叮铃,打斗正酣的两人顿时身形一错,各自收剑,一左一右立于他两侧。定睛一看,不是那驾车的男子和车内的白衣少女又是谁。 两人之外,另有一人同时站在了司马凌风面前。来人年近不惑,身穿宝蓝色祥云富字织纹的儒衫,髯发整齐,向来精明锐利的双眼中透露着最为自然的恭顺,正是【双一客栈】的掌柜方年。“公子,午饭是送进来,还是公子自行去前堂食用?” “呃,送……”司马凌风的话尚未说完,便被一道低沉如磐石的声音打断。“我们出去吃。”刚从【双一居】中走出的黑衣女子,随形,说道。司马凌风很想说不,但想想,还是懒得开口。这,便等同默认了。 方年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随形看司马凌风闷闷不满地样子,哄道:“主子,让方掌柜把午饭送进来,会有很多麻烦的。还是我们出去吃吧,也可以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人啊。再说了,我们要是一直呆在【双一居】不出去,那跟在芜山又有什么分别呢?” 见司马凌风还是爱理不理,一幅快要睡过去的样子,随形无奈地道:“好了好了,大不了等下我喂你总行了吧?” 闻言司马凌风总算有了反应,他轻拉嘴角,表示笑了一下,同意了,换来了随形的一句:“都这么大的人了,真是的。” ———————————————————————————————————————— 拖着几乎全挂在她身上的司马凌风,随形一行四人走向前堂。才出修竹林,就听到“匪亨”的大嗓门:“小意,午饭吃什么啊?我问过了,这‘双一客栈’的招牌菜是……”不像之前的傲慢嚣张,此时却充满了谄媚。 好吵!司马凌风微偏脑袋,将一只耳朵埋在随形随形颈畔,另一只则用袖子堵了个结实。打扰人睡觉,讨厌的“匪亨”! “匪亨”的话的确很不招人喜欢,这不,话没说完,就被生生打断了:“停!樊焦亨,要我跟你说几遍,不要叫我小意!我午饭吃什么也不用你管,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好了。别以为你这次代替爹出来,就可以对我指手划脚,告诉你,本小姐不吃这一套。” 哦,原来是樊焦世家的大小姐樊焦意,不愧是武林双葩之一的“樊焦无限意”,骂得真好!可是,如果你的声音能轻一点,我会更开心的。将耳朵略略下压,很好,噪音又轻了一些。继续睡…… “消息”中说,樊焦慎之有二子一女,最宠的不是樊焦亨,而是樊焦意,至于另一个儿子,似乎根本没把他当作儿子。这些暂且不说,却说那樊焦意,自小,大至霈星国星皇,小至樊焦世家的下人,无一对她不喜,无一对她不爱,尤其是她的姑姑,霈星国贻贵妃,对她更是百般疼爱,直如母女。却偏偏她的生母,霈星国长公主,对她一直不冷不热,不知有何隐情。呃,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好像吵完了,没有那些打扰人睡觉的苍蝇声,世界变得一片清静,真好! 随形拖着仿若进入了梦乡的司马凌风,和李菲儿、式微一同走进大堂,径自在堂内唯一的空桌旁坐下。一人一侧坐好,除了瞌睡连连的司马凌风依旧将头枕在随形的肩上。 因为方年早已前来吩咐,所以没多久,小二就手脚麻利地把菜端了上来:热菜冷盘,八宝香饭,七七八八摆满了一桌,飘香四溢。 司马凌风不为所动,依然双眼轻闭,均匀而深长的呼吸绵延传出,若不是随形将菜肴夹至他嘴前时,他会主动地张一张嘴,众人都要怀疑他是睡熟了。 他这番举动虽不曾刻意张扬,却着实引人侧目,不一时,他们一桌四人便成了整个前堂的焦点。那些好奇、怪异的目光让式微很是不自在,他皱眉看向司马凌风,满脸的不认同,还夹杂着些许厌恶与不屑。他的目光相当不敬,只因他跟着司马凌风不过几日,又在心中认定了他闭着双眼无法知晓,这才如此大胆放肆。 司马凌风将口中的食物咽下,抿了抿嘴,突然间问道:“怎么?你看不顺眼?” 旁边的人急忙把头侧过去,假装无事地继续吃着,只是那眼睛却时不时地瞄向低调而张扬着的四人,当然,主要还是其中的浅碧少年。 式微一楞,未答,只是他的表情却足以让每个人轻易看出:他的的确确非常非常看不顺眼。 轻合的眼帘隐去那一闪而过的戏谑,嘴角轻扯,司马凌风语出惊人:“哎,嫉妒我就直说嘛,何必摆脸色作出一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样子呢?李菲儿,要不你就日行一善,给他颗葡萄尝尝。” 此话一出,立时见效,式微的脸霎时又黑了一层。 “不要,少爷。”李菲儿放下筷子,向司马凌风撒娇,两抹红晕微染双颊,眼底却是丝丝期盼。“乖啊。”司马凌风安抚地拍了拍李菲儿的手,续又问:“怎么样,式微?”略略停顿,心中估算着式微将要开口拒绝时,又补充道,“或者,打败那个他。”时间掐得刚好,将式微的那一句“不”成功地卡在了喉中。司马凌风头微偏,直指向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黑衣人,虽然他极力内敛,但他周身所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生人勿进”的冷意是那么地明显,让闭眼之后感觉更为灵敏的司马凌风在进入前堂的瞬间就注意到了他,比那个所谓的武林双葩的樊焦意还要先注意到。 更何况,他还戴着黑笠。斗笠这种东西,虽然有助于隐藏容貌,却也同时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再加上,他不时瞄过来的观察审视般的眼神……好吧,就你了! 若是普通人,那多半会选择前者。但式微偏就不是个普通人,所以,他只是顺着司马凌风微偏的头看了一眼,就没有任何犹豫地拿剑,起身,向角落直直走去。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司马凌风嘟囔了一句:“一下都不考虑,真是太不可爱了。吃饭吃饭。” 那黑衣人见式微向他走来,隐于黑笠之下的眉微微一皱,拿起酒坛,将最后一口酒喝尽,摞下一碇银子,借势起身一跃,竟从最近的窗口跃了出去。 式微见状略略一楞,紧跟着跃了下去。 “少爷。”李菲儿凑进司马凌风,抱着他的胳膊左右摇晃,清丽而又稍带娇腻地唤道。 “你是不是想问我式微打不打得过那个黑衣人?” 李菲儿的脸颊有些发红,却依然低低地应了声“嗯”。 司马凌风轻扯嘴角,淡淡地道:“我不知道。要不然,你代我去看看?” “好,那我就代替少爷去看看!”李菲儿在“代替少爷”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一副执行命令的样子,放开手,同样从窗中跃了出去。 司马凌风轻扯嘴角,这一对冤家! “主子?”你为什么要让式微去挑战那个黑衣人? “江湖纷杂,刚极易折啊!” “这位公子……” 司马凌风从困乏中找回点点神清,略掀眼角,入眼满是火红。视线上移,原来是樊焦意。她的气有些急,脸颊红润,鼻尖一层细细的薄汗,在光下闪烁着晶莹,大大的眼睛中带着焦急,更增了几抹明亮。再往上,可以看到站在她后面的一个身着白衣,嘴角挂着浅淡笑容的男子,那应该就是樊焦家最不被重视的儿子樊焦离了。他无聊地重新闭上双眼,随形代他问道:“什么事?” “式微哥哥被人点了穴,现在动不了。李菲儿姐姐解不开,我,我也解不开。你快去看看吧。李菲儿姐姐都急哭了,说是要守着式微哥哥,暂时不能回来了。”樊焦意语速急促,显然是真的担心着式微和李菲儿。 闻言,司马凌风只是轻扯嘴角,脸上浮现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半晌,没听到随形答话,也没听到樊焦兄妹离去的声音,只好挪动双唇,发表自己的意见:“就这样?我知道了,多谢。”他那懒散的模样和任何的情绪波动的话语,让思想简单而又情性直率的樊焦意怒火冲天:“喂,我说你就不能有点表情?你的侍卫现在弄不好就要死了,你就不担心?” 司马凌风没有回答,好像又进入了梦乡。 “你!”他那无视的神情让樊焦意火冒三丈,指着司马凌风,抬手就要拿皮鞭。 “小意!”樊焦离连忙按住她的手,劝阻道,“这是别人家的事!” “什么别人家的事,只要是不平事,我就要管!”樊焦意一脸正气,严肃地申明。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只是,小意,现在还是想办法找人帮式微解穴比较重要吧。”樊焦离顺着她的话说到,又巧妙地将另一个选择放在了她的面前。 “哼!暂时放过你!”樊焦意恨恨地一甩鞭,和樊焦离去寻找“高手”去了。 听到两人远去的声音,司马凌风脸上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来,他轻扯嘴角,突然间说道:“他们俩,很有意思。” “的确。”随形也随之一笑,“女的心思直白,热情如火,武功三流却偏偏爱打抱不平;男的波澜不惊,感觉有点深,总觉得很危险。” “有点深……很危险……呵呵……”司马凌风低低一笑,话音一转:“一会儿你去看看式微,给他带点药过去。他很可能要在太阳下晒足两个时辰呢。” “是。” ---------------------------------------- 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司马凌风听到响动,面色狼狈的式微回到了“双一居”。 那人点穴手法奇怪,点穴的结果也很奇怪:被点了穴之后不能动,却依旧有感觉,而且所有的不适加倍。因此,式微等于是在大街上直直地站了四个时辰。如今业已入夏,阳光正艳,如此暴晒,他早已汗流浃背,一身衣服湿了干,干了湿。汗湿的衣服紧贴在身上,除了让阳光对他的皮肤烧灼得更为厉害之外,几乎没有任何的益处。来回地折腾几次,式微的衣服全都上了霜,若非随形带来的丹药,他的命也该差不多没了。 117.第117章 :上药 司马凌风睡眼朦胧地从房内走出,既没看他一眼,更无只言片句,只是将手中的小瓷瓶直接扔给了他,又折身返回。 式微此时见到瞌睡如初的司马凌风,却不再如之前一般有诸多不满。因为,随形带给了他八个字,“江湖纷杂,刚极易折”。他低下头,打开瓷瓶,顿时一股清凉之意迎面扑来,让他的精神不由一振,全身的疼痛立马去了大半。 “沁玉膏!”一旁成扶持之势的李菲儿惊呼。 式微不知“沁玉膏”是何物,但仅从它的清凉之意以及李菲儿惊讶的表情还看,就料想绝非凡品。没有嘲笑,没有鄙夷,只是给了他一瓶伤药……不知不觉中,式微的心中竟开始慢慢承认司马凌风作为一个主子的身份。 李菲儿留在【双一居】帮式微上药,随形又拖着司马凌风到前堂用餐。 ---------------------------------------- 凌波微步,轻点芰荷,人过如风,只余几片莲叶惹人轻颤。 离了湖,步入修竹间的石子小径,穿梭几次,正享受凉意入心,突然间一个火红的身影撞了过来。 司马凌风被她撞得一个趔趄,连忙稳住身形,顺手捞住那人的腰肢,往怀中一带。低头看,原来是那个“只要是不平事,我就要管”的樊焦意,却不知道她走得这么急,要上哪去。 樊焦意站直身子,抬头,浅碧的衣裳半合的眼,原来是那个不管自己侍卫死活的无良瞌睡虫在占自己的便宜!恼怒的樊焦意也不多想,反手就向他脸上扇去。 司马凌风算准了她的动作,置于她腰间的手一顺。樊焦意便不由自主地转了一圈,那本要教训司马凌风的手准确无比地落在了刚刚赶到的樊焦亨脸上,发出了极为响亮的“啪”的一声。 微风吹过,竹叶沙沙,时间好似停止了那么一两秒,空白。 司马凌风不管楞神的两人,嘴角上挑,悠然前行。两三步后,却又来了个急转,绕了回去,从竹林后看过去,回过神来的两人表情各异: 樊焦亨面色犹疑,却欣喜莫名。 樊焦意银牙暗咬,愤愤不平。转过头四下一看之后,却只是重重一哼,没有再追来,只是循着最初的路急走而去。后面一个傻笑的跟班紧紧追随。 真是怪事了,樊焦意竟然没有追来,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让她这么急。管她呢,和我又没关系。 司马凌风轻眨双眼,嘴角一扯,回归正途,继续挂在随形身上,双眼轻闭,享受着微风拂面,竹香扑鼻,闲荡在去前堂的路上。随形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司马凌风终于良心发现,打算自己走了,却没想到……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 此时距离吃晚饭,还有一段时间,但前堂中却早已人满为患,竟连一张全空的桌子都没有了! “主子……”随形微微皱眉,想劝说司马凌风回双一居。 司马凌风衣袖轻动,捂住了她的嘴,阻止了她的话语,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角落。那里是整个前堂最空的地方,有唯一一张没坐满的四人桌,那里坐着一个头带斗笠的黑衣人,一个成功地引起了他兴趣的人! 司马凌风从随形的身上下来,破天荒地在众人面前正常行走。他闲闲地在走着喧闹的人群中,优雅地像在林间散步。微晃的衫袖如水波一般荡入众人的心中,安抚了躁动的凡心。司马凌风走到那个黑衣人面前时,整个前堂已鸦雀无声。众人,尤其是午时也在场的人,无一不把视线锁定在那个浅碧静然、懒散慵慵,低调地张扬着的浅碧少年身上。 只见他半抬双臂作拱手状,“兄台,请了。”那动作,那音调,都是那么地睡意朦胧,随意满满,让人找不到一点诚意。更甚者,他竟不等那个黑衣人答话,便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这一连贯的动作可以说,都是极不礼貌,让人生厌的,然而他这么一做,却好似四季更替一般,真真再自然不过。他的那个黑衣侍女也随之在一旁落坐。 众人只盼还有什么更精彩的内容,却失望地看到一桌三人无一言语,俱各行己事:一个目不斜视,自斟自饮;一个双眼轻合,托腮而眠;剩余一个正襟危坐,注视全堂。 无趣地转过头,顷刻,说笑声又渐渐大了起来,在达到顶峰之时,突然,“啪!”的一声,惊堂木落,如快刀一般,生生地将众人的言语斩断,也让闭目假寝的司马凌风眉头一跳,略掀眼角。 只见与门相对的那面墙上,原先的巨幅泼墨佳肴帘幔不知何时已向两边拉开,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平台。平台上只有一张半人高的桌子和一个矮矮胖胖的老头。 胖叟?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因为那个东西? 堂中有人叫道:“胖叟,今天既不是初一,又不是十五,还没半个月呢,你怎么就来了?是不是老糊涂了?”众人哄笑。 那胖老头却面色严肃:“不是我胖叟老糊涂了,实在是今天江湖中出了大事,才破了例!” 他这么一说,众人也收了笑容,询问声此起彼伏:“什么事啊?”“就是,到底出了什么大事啊?”…… 胖叟又是一记重重的惊堂木,将众人的声音压下,沉声道:“今天下午,平水山庄,盟主卧房,‘勾魂青蔓’重现江湖!” 原来,真是就是为了此事而来啊…… “啊!”年长之人惊呼出声,而年少的却面面相觑,四顾茫然。 “可是‘青蔓绕梁,双日勾魂’的‘勾魂青蔓’?”一个沧桑的声音问到。 司马凌风眼珠略转,将视线斜调过去。说话者身穿墨青长袍,左手臂弯处横搁一柄拂尘,头发尽束,髯须整齐,面容冷峻。原来是五大掌门之一,铧蘅的麦播。 胖叟沉重地点头,“正是。” “将近二十年了,没想到这‘勾魂青蔓’竟又重现江湖,真不知是福是祸啊……”麦播深深地叹气。 此话一出,那些年少的人更是心内慌慌,急忙问道:“到底什么是‘勾魂青蔓’啊?莫非是杀手?” “不错。这‘勾魂青蔓’为江湖中最为神秘的‘蔓迭宫’所发。凡接到青蔓者,两日之后必命丧黄泉!五十多年前,‘勾魂青蔓’第一次出现在江湖,便是在铧蘅派掌门的卧房,第三日清晨,当时的铧蘅掌门凌阳便被人发现命丧房中。”胖叟徐徐解惑,声音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正是。,当日我们未曾发现任何异常,也不曾闻及丝毫打斗的声音,可第二天一早,却发现凌阳师伯死在房中,竟被人一剑封喉。后来我师叔接任掌门之位,多方打探,却始终没有线索。直到后来,又陆续有许多武林人士被杀,全都在接到青蔓后的两日之内,一剑封喉!”麦播接过话,肯定了胖叟所言。 “啊……”惊呼声再起。 “‘勾魂青蔓’在江湖中出现三十二年,共有五十四人身亡,所杀之人有正有邪。江湖中多次围剿却无一次成功,甚至连杀手的面都不曾见过,也不知他究竟是男是女,年龄几何。直到十八年前,不知为何,‘勾魂青蔓’突然间就没了踪影。如今,再说起这‘勾魂青蔓’,你们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话音落下,底下议论纷纷,交谈不断。嘈嘈切切,颇为混乱。 司马凌风转回头,去看那个黑衣人,发现酒早已溢出了杯,流满了桌,滴下了地,滴哒滴哒……他嘴角微挑,也不出言提醒,给了随形一个手势,起身沿着墙边缓缓离开。踏出门槛的一霎那,他清楚地听到有人说:“这‘勾魂青蔓’实在太嚣张了,竟然敢在平水盟主的寿宴上下杀手,我们必定教他来得去不得!”接着,便是一浪高过一浪的附和声“来得去不得”,“来得去不得”……声音响亮,直到司马凌风他们踏入修竹林还萦绕耳边。 来得去不得吗?司马凌风轻笑,重新挂回随形的身上,对着她的耳畔喃喃而言:“随形,我饿了!” 司马凌风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吹拂着她的耳朵,很快就把她闹了个大脸红。她贝齿轻咬下唇,低低地应了声:“是。” ---------------------------------------- 游游南湖,四处闲逛一番,便又耗去了一天。在这第二天发生了两件略值一提的事。 一则,便是讨伐“勾魂青蔓”的队伍又壮大了不少,还加入了不少颇具实力的知名角色,比如五大掌门中的瑶嶙派的掌门错薪,沧庭派的掌门云海,自然,这种事也少不了“只要是不平事,我都要管”的樊焦意,虽然她的功夫实在很是糟糕。 二则,便是那个一直低调地张扬着浅碧少年,回来之时煞是狼狈,初步怀疑,为落水所致,只是那衣服上的褐色又如何解释呢?众人各说己词,却终究不知其解。 ---------------------------------------- 如此,便到了第三天,正是盟主平水郑谨寿宴的日子;也是“勾魂青蔓”再次现身的日子;对于众多武林人士,还将是一个让“勾魂青蔓”“来得去不得的日子”。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个好日子! 阳光明媚,和风习习。鸟鸣、花香,天高地阔。 司马凌风四人再次坐上那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藏青色马车,悠悠然然地向平水山庄行去。 平水山庄,既称山庄,缘于它座落盟山山顶。 司马凌风等人到达盟山山脚时时辰尚早,却已经有好些马匹停在那儿了。他看着在山间弯曲蔓延而上的台阶,头越仰越高,最后异常痛苦地重重叹了口气,“哎……”“三千石阶上盟山”,果然他人诚不吾欺也。 司马凌风郁闷地抬脚,想了想,又收了回来。一转身,再次挂到了随形的身上,对着她耳朵吹气,“随形……” 在心中无数次抱怨过平水诤谨后,在随形的拖拉、李菲儿的主动相扶,以及式微别别扭扭的几次帮助下,司马凌风总算站到了盟山山顶。看看天色,已过正午;看看人群,气喘吁吁。 司马凌风轻扯嘴角,也不休息,一甩双袖,抬头挺胸,双眼半合地带头向庄门行去,后面三人立马跟上。只是仔细看他们的表情,你会发现,式微的脸有些发青,随形的眼中有几分无奈,李菲儿更是直接把心中的不悦写满了脸。 ---------------------------------------- 平水山庄可谓一片喜气洋洋,红火异常:大红灯笼火地毯,深浅赤衣艳牡丹。 进门时,门童报:“司马凌风林公子到……” 不是什么人物,也没什么人折脸行注目礼,依旧各行己路,各自寒暄。 司马凌风也不在意,把三个侍从打发走,找到一个安静阴凉整洁处,闭目休息。 看这里的下人,面色欢喜眼带忧,身形轻盈脚步重,还是有些担心与焦虑的吧,倒不知那平水诤谨看到青蔓时有何感想,作何应对。 太阳渐渐西偏,聚集在平水诤谨卧房周围的众多武林人士心中既紧张又轻松。紧张是因为距离“勾魂青蔓”出现的时辰越来越近,很快就要满两天了,轻松也缘于此。 “哎呀呀,怎么有这么多人欢迎人家啊。人家会害羞的啦。”一个清泠的女声传来。 众人四顾,不见人影。 “你们在找什么啊?人家在这儿呢。”顺着声音望去,原来她正从天上漫步而来。一身石青色宽袖宽摆衣裙,上面绣满了婀娜交联的青蔓,头发用一根青蔓钗挽起了大半。她面容姣好,嘴角盈盈带笑,眼睛却用一根石青的纱带蒙起。 118.第118章 :勾魂 看她的装扮,众人下意识地就把她当作了“勾魂青蔓”,难道她竟是个瞎子?!一时间,便有不少人心中一阵唏嘘,面露遗憾之色。 “咦,你们干嘛那么难过啊?是因为人家吗?”她清泠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好奇与娇羞,又令在场之人痴了大半。 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闻言却不由面色大变:她是如何得知的?难道她竟没瞎?那石青蒙纱不过是障眼法,想以此让我们轻敌?但若是这样,又何必说出那番话让我们知晓?又或者,是因为她的武功极高?毕竟武功高到一定境界的人确是可以仅凭辨声音掌握对方的一举一动的。可会不会,她只是恰巧猜对了我们的反应,想让我们误以为她武功高强,自乱阵脚?然而,她不走正门,而是直接在半空中,一步一步,再随意不过地走来,却是我们亲眼所见,难道,她真的是因为武功高强,才能弥补先天不足? 领队之一的瑶嶙派掌门错薪,因为年少时曾遭女子戏弄,差点毁了一身修为,又最是痛恨“勾魂青蔓”之流,如今,又见众人大半以上面现怜惜痴色,更是恨恨。他将手中的法杖重重往地上一砸,高声喝道:“妖女!少自作多情!我来问你,你是否眼瞎?是不是‘勾魂青蔓’?’”他这话中用上了独门内功“遥鸣”,马上,就让那些头昏的人清醒了过来。 “老和尚,你叫谁‘妖女’呢?难道是在叫人家?哎呀,你怎么知道人家的小名叫‘妖女’的啊?难道你一直在暗中注意人家?哎呀,人家害羞死了……”声音嗲到不行,还恶意曲解错薪的意思,明明是骂人的“妖女”二字生生变成了昵称、爱称,还将他的问题彻底地糊弄了过去。 可怜的错薪从小皈依佛门,除了那年少时的恶梦,何时被如此大胆地调戏过,更何况还是在众多武林同道的面前。他气得满脸通红,法杖再次重重落下,“妖妇,休得胡言!” “哎呀呀,人家是叫妖女,不叫妖妇,你叫错了啦?人家已经知道你喜欢人家了,你就不用再欲盖弥彰地叫人家妖妇了啦。” 不得不说,她歪风事实和惹人跳脚的能力一流,就这么一会儿,就让一向心境平和,喜怒不形于色,或者说无喜无怒的错薪怒发冲冠,暴跳如雷了。他一声“可恶”,竟提起法杖就向女子攻去。其他人也不阻拦,毕竟他们此刻聚集于此,就是对了共同对付“勾魂青蔓”。 石青少女旋身避开,嘻嘻一笑:“哎呀呀,老和尚生气了呢?”在错薪越来越快的攻击中左躲右闪,衣袖宽摆随着她的移动左右翩飞,好似一只嬉戏花丛的青蝶。“呵呵,真好玩,真好玩。”她笑声不断,却让错薪更加生气。 错薪突然后退一步,回落地上,继而双手合十,将法杖置于手间,迅速上举,同时身子拔地而起,连人带杖高速旋转,横向女子攻去。法杖顶端的金环相撞,叮咚不停,相连的金光以法杖为中心层层散开,如同一个巨大的噬人之网。 “啊……‘佛法无边’!”有人惊呼。这可是错薪的成名技啊,自从二十年前使用过一次后便再没用过,今日竟在和一个小丫头的对决中用了出来。 “哎呀呀,好大的太阳啊,不好玩不好玩,不跟你玩了。”石青少女语调不变,身子迅速后撤,口中高叫:“师兄,平水师兄,半个师兄,快出来啊!你师妹要被老和尚杀了啊!” 什么?她是平水盟主的师妹,不是“勾魂青蔓”的杀手?众人心中一惊,错薪更是急忙收招。内力反噬,让他身受重伤。 石青少女身形下落,却依旧足不沾地。她径直向房门仪态万千地悠悠行去,那堵人墙就这样在她的面前逐渐打开缺口,直至房门。 “吱——”地一声,房门打开。一个身着赭衣,面色沉稳的男子立于门口:“老夫不记得还有一个师妹。” 霎时,众人的头“刷”地一声转向女子,心中恨恨:骗子! “哎呀,话不要说这么绝对嘛,半个师兄。你怎么就知道师父没在你之后收我作徒弟?还是你以为,你那一掌有足够的把握把中了你毒药的师父暗算至死?嗯?”话说到后来,嘻笑不再,讽刺满满。 平水诤谨没有说话,只是面色有些难看。 一旁的樊焦意大声地喊到:“你胡说!平水盟主做事一向光明正大,不偏不倚,就算是他的儿子做错了事,也照罚不误。他是我们正道的榜样,怎么会做出那种欺师灭祖的事?!倒是你,从一开始就在胡言乱语。什么师兄不师兄的,我看,分明是你打不过错薪掌门编出来的谎话。你的话根本不能信!” 她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中气十足,马上就得到了在场各位的广泛支持与拥戴。 石青少女也不接话,只是双手环抱,似笑非笑地“望”着平水诤谨,全身上下散发出摄人的压力。 “不,她说得不错。那个人的确为老夫所杀。”平水诤谨沉声而言,打断了众人的附和,天地重归宁静。“那是因为他是‘勾魂青蔓’。!他作恶多端,杀害了大量的武林人士,死有余辜!老夫如此做,也是为了申张武林正义!” “是吗?先不说他是不是‘勾魂青蔓’,我就单单问你,你所谓的申张武林正义也包括盗去本宫的镇宫之宝,迷迭刀和《迷迭刀法》吗?”石青女子,语气清冷,毫不留情地揭穿平水诤谨的假面。 “哼,老夫从未做过如此鸡鸣狗盗之事!” “啧啧,还不承认。”石青少女一脸“你没救了”的表情,无奈地摇摇头:“气虚眼焦,五脏火焚,你应该是练到第三层了吧,有没有时常无缘无故地感到头晕眼花、心痛气弱?” 看到平水诤谨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脸色越来越难看,她轻笑:“平水诤谨啊平水诤谨,你也太小看师父了,你偷去的那把迷迭刀的确是真的,但那本《迷迭刀法》却是半真半假。若你只修练第一层,那么百利无弊;第二层,利弊均等;若是修练到了第三层,那么百弊而无一利。如今你已掏空了身子,只不过外面的架子还在。便是我不杀你,你也拖不过一个月去。” 几句话,把平水诤谨如今的状况讲得一清二楚,更断定了他的生死。其实在场的有很多人已看出了他身子不好,却不知道是练功所致辞,更不知他已是强弩之末,只在等死罢了。如今听石青少女一说,顿时恍然大悟。此时的他们,不是没有考虑到这女子在说谎,但是不知为何,竟都选择了相信她的话,或许是因为她一副陈述事实的表情,又或许是因为平水诤谨微晃的身躯。 “可是怎么办呢,我在师父面前发过誓,定要亲手取了你的性命为他报仇。更何况,‘勾魂青蔓’也已于两日前送到。所以,今天不论你是生龙活虎,还是奄奄一息,你我一战都避无可避!”话音落下,一根青蔓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手上,遥遥指向平水诤谨灰败的脸。 “你我一战避无可避!” “且慢!”伴随着沧桑的声音,一个身着墨青长袍,面容冷峻的男子不知从何处跃了出来,站在了石青少女和平水诤谨的中间。此人正是麦播!他右手持一拂尘,指向女子,“还是先算算我凌阳师伯的帐再说!” “凌阳?他不是五十年前就死了么?关我一个不足双十的女孩子什么事!”石青少女嘴角微掀,带着莫名其妙地语气。 “的确与你无关,可惜和‘勾魂青蔓’有关,更可惜的是,你偏偏是‘勾魂青蔓’的徒弟!师债徒偿,天经地义!废话少说,妖女,接招!”话音一落,拂尘就向女子攻了过去。那飞舞的拂尘丝丝分离,迅速增长,像无数只手向女子抓去。“千丝爪”!他竟然一出手就是成名技! “哼,便是我师父没有杀凌阳,我也会代为其劳,除去这个江湖败类!”石青少女不退反进,右手不断绕圈,将攻至眼前的拂尘尽数拨去。 “妖女!不许你辱我师伯!”一向视凌阳为榜样的麦播气愤不已,又增加了几分功力。拂尘增长得更长,爪子舞动得更厉害! 石青少女却依然应对轻松,口中不停:“怎么?难道一个杀害师父、诬陷师弟的人还算不上江湖败类吗?那请问麦播掌门,怎样的人才算得上是江湖败类?” “杀害师父、诬陷师弟的人当然是江湖败类,可凌阳师伯绝不是这种人。当初师父杀害了师祖,这是我们亲眼所见。更何况,当时还是凌阳师伯还为师父开脱,哪来的什么诬陷?!”麦播显然中气不足,这一大段说话下来,手中拂尘的攻势明显地慢了下来。 石青少女也随之减慢速度,她冷冷一哼:“眼见不一定为实。你宁可相信凌阳,也不相信自己的师父,真是愧为人徒!我劝你还是好好查清楚,再决定该找谁报仇!今日我为平水诤谨而来,闲杂人等,不要多事!”最后一句话出口,她猛地加快了攻势,青蔓旋转成了一个漩涡,将四散的拂尘吸成一束,挤压着,撕扯着。 麦播一见,全力抵抗,却仍然一步步被吸拉着向女子靠近。突然,石青少女毫无征兆地撤去全部内力,收回青蔓。麦播猝不及防,向后摔去,身子直直撞上了百米以外的墙上! 石青少女淡淡地转过身,再次举起青蔓,目标——平水诤谨!时间不多了,要速战速决! 两大顶级高手都败在了自己的成名技上,这样的震憾对在场的各位都是极其巨大的。一时,竟再没有一人出来阻止,或者,有想出来却被旁人拉住的,比如樊焦意。 形势比人强,狗急也会跳墙。事到如今,平水诤谨也不得不搏上一搏了。 迷迭刀在手,盟主气势立现!他一步步走向女子,坚定却不坚稳。 刀尖平举,和青蔓遥遥相对,无言地道:来吧! 石青女子看了一下天空,估算了一下时辰:时间,真的不多了! “让我看看你练的迷迭刀法吧!”青蔓如灵蛇一般,向平水诤谨缠去。平水诤谨目光如炬,身形快闪,举起手,迅速而果断地砍向灵蛇的七寸。 哪知青蔓一转,灵蛇变神龙,龙爪探出,抓向握刀的手。平水诤谨人向后仰,握刀连舞,霎时漫天刀影重重叠叠,向着女子席卷而来。一片虚招中,迷迭刀来到了龙下,刀锋向上,就要将神龙开腔剖腹。 刀锋触到神龙,将其一分成万,神龙化为细如发线的青蔓丝。平水诤谨大喜。 谁知,奇变突起,那些青蔓丝不知怎地,合成七束,当下散开。四条缠上了平水诤谨的四肢,两条分别贯穿了他一侧的琵琶骨,剩下的一条却快速而准确地击中了他的丹田。 “噗——”大口鲜血喷出,武功尽废的平水诤谨如破絮般在空中飘浮一阵,最后重重地落在了卧房的门槛上,又带出大口大口的鲜血。 石青少女此时已收了青蔓,她一步一步走向平水诤谨,轻盈优雅得如漫步花丛,腰肢纤弱得似弱柳扶风。若非亲眼所见,谁会将这样一个美丽的瞎眼女子和杀人这样的血腥之事联系起来。 围聚的众人纷纷退让,目光惊惧。三招!仅仅三招!就将武林盟主打成重伤,废了他的武功!虽然平水诤谨“病”入膏肓,但众人自问,要三招之内做到这种程度,仍是不太现实。而她做到了,非常轻松地做到了,这怎能让人不惊,怎能叫人不惧?! 但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想来便将如此了了。思及此,众人又不免一叹,心内一松,只盼以后再也不要碰上这个女子,也断不要再参和任何与“勾魂青蔓”有关的事。然而,今日注定不可能平稳,突地,又凭空出现一柄剑!一柄暗黑无泽的剑!一柄指向平水诤谨的剑!但,不是石青少女的剑! 119.第119章 :迷迭 此事事出突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还是石青少女最早反应过来,她青蔓一甩,重重地打向执剑的鬼面黑衣人。只是如何来得及!那暗黑无泽的剑依旧插入了平水诤谨的心窝。反倒是那黑衣人,只是身形略晃,却趁此借力从另一边破窗而去。 石青少女没有追去,反而飞速上前,抓起濒死的平水诤谨,急切地问道:“《迷迭刀法》在哪里?” “《迷迭刀法》?呵呵,原来那本是真的。”鲜血不断地从心窝和嘴中流出,他却面色红润,似恢复了些精神。这便是回光返照了。 “自然。你伤及五脏只因心法未及,与刀法无关。”如是情形,石青少女也不再隐瞒,一切如实道出。 “原来如此,可惜了,可惜了……” 听出他的声音渐弱,石青少女的声音更为急切:“可惜什么?《迷迭刀法》究竟在哪?” “主……主子……”语句破碎,气若游丝,也不知回答的是哪个问题。 “主子?谁是主子?” 回答她的是吐在她手上的一口鲜血和歪向一侧的头。 石青少女有些颓废地放开手,转身离开,带着一个巨大的谜团,沉甸甸地,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尸体重重地砸落地面,那些碍于石青少女在场而只能远观的人这才上前查看,或伤怀,或叹息,也许,还有些人在心底暗暗高兴。 ———————————————————————————————————————— “少爷……少爷……” “哎呀,少爷,原来你在这里睡觉啊,吓死我们了!” “怎么了?天又没塌,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司马凌风懒懒地抱怨道,转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这次真的是天塌了!真的!”李菲儿语气焦急,伸手就去拉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懒懒地被她拉着坐起,眼睛半合,先是看了这一对白衣璧人一眼,随即转向天空,直直地看了半晌:“没有啊,天不是还在那儿吗?”说着又想再次转身倒下。 李菲儿急忙拦住:“真的真的,真的是天塌了!武林盟主刚刚被人杀了!” “啊?平水诤谨被人杀了?那寿宴呢?”司马凌风总算打回了点精神,问的却是那一顿寿宴。 “盟主都死了,哪还有什么寿宴啊!” “啊?”司马凌风非常抑郁地喊了一声。 “少爷!难道平水盟主还比不上一顿晚宴?” “当然比不上了。平水盟主又不能吃,他是生是死关我什么事?”他说得理所当然。 李菲儿闻言目瞪口呆,式微在一旁望天,假装没有听到。 “对了,怎么只有你们两个?随形呢?” “没看到。”这是李菲儿的回答。 “我好像刚刚看到一个黑衣服的女子在给错薪和麦播疗伤,好像是随形。”这是式微的回答。 “什么?她在给人疗伤?不会是用我研制出来的那些药吧?!”想到那些精心研制,疗效一流,千金不换的药品,司马凌风“咻”地一下跳起身,冲了出去。速度之快,险些让李菲儿和式微追赶不及。 ———————————————————————————————————————— 司马凌风与李菲儿、随形、式微三人从盟山上下来时,比上山时少了两颗治疗内伤一药千金的“百和丹”,多了两块令牌,一块瑶嶙的,一块铧蘅的。那是错薪和麦播两人送给司马凌风作为救命之恩的谢礼。凭借令牌,可以要求两派各做一件不违背良心与道义的事。 司马凌风双眼轻闭,挂在随形身上,手中把玩着两块令牌,悠哉游哉地从盟山往下走。若非因为平水诤谨身死,寿宴取消,以至于他到现在还没东西吃,他的心情可以说是相当不错的了。 “少爷,我们是不是要回去了?”李菲儿靠近司马凌风,睁着一双大眼,问道,语气充满了不舍。 “当然不!少爷我难得可以得到苹姨的同意光明正大地出来玩,哪能就这么回去?”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听到可以继续玩,李菲儿高兴得连忙询问。 “就去……忘川!” “忘川?是那个‘人在忘川,忘记前川’的忘川吗?” “当然,不然还有哪个忘川?” “那太好了!听说忘川里的人大多都是易容过的耶,太棒了,一定很有趣!” “那你准备易容成什么样呢?” “不知道耶,我可要好好想想。” …… 日渐西落,斜阳长影,三千石阶,四人浅谈浅笑,渐行渐远…… “少爷,我们为什么要从霈星国绕道啊?直接去不好吗?”李菲儿放下掀开的窗幔,奇怪地问。 司马凌风双眼轻闭,斜倚在软榻旁,轻扯嘴角,似笑非笑,没有回答。回答她的是随形在她脑门上的重重一记和一大叠资料。“‘消息’里有,自己看。” 李菲儿皱着眉看着那一叠厚得可以作凶器的“消息”,满脸痛苦,“要我自己看啊?” 随形对她那充满暗示性的乞求眼神视而不见,“那不然呢?” 李菲儿眼睛一转,伸手抱住司马凌风的胳膊,开始摇晃,声音嗲嗲:“少爷……” 司马凌风略带无奈任由她摇着,嘴唇微张,淡淡地唤了一声:“随形……” “是!”随形伸手在李菲儿脑门上敲了一记,不知是不满还是宠溺,这才开始回答:“忘川形似三角,与霁明、雾辰两国均凭水相望。水上有天然瘴气,只有每年六月一日,莲花最胜时才会消失。也就是说,要想从霁明、雾辰国进入忘川,就必须等到六月一日鸡鸣日出之后。” 李菲儿噘着嘴,揉揉自己的额头:“那样岂不是还要等上一个月?” “所以我们才要从霈星国绕道啊!忘川三面,除去临水的两面,这唯一剩余的一面与霈星国接壤。这一面筑有比普通城墙高出一倍有余的城墙,而且,还没有城门!” “没有城门?那怎么进去啊?”李菲儿眨着迷糊的双眼望着,让随形忍不住又在她的额头敲下一记。“唔。”李菲儿不满地抱怨,听到随形满带笑意地回答:“要从天上飞过去,要么从地底钻过去喽。”她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随形伸手又是一记:“把嘴巴合上啦,口水都流出来了。” 李菲儿楞楞地合上嘴,看到随形有些奸诈地笑了一笑,忽然间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全身的汗毛根根竖立。“城墙边有一个叫‘千面’的人,是个天下第一易容高手。在‘千面’那里易了容就能通过地道进入忘川了。”她平淡地说来,却特别在“天下第一易容高手”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果不其然,李菲儿马上就跳了起来。 “天下第一易容高手?谁评的?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呢?”李菲儿不服气地嘟囔。她可能不喜欢看书,武功不好,头脑也简单,但是说到易容,那可绝对是超一流的!见随形只是哧哧地笑,不由噘嘴又去摇司马凌风的手:“少爷,你说,那个叫什么‘千面’的易容功夫会有我好吗?” 司马凌风轻扯嘴角:“不知道啊。要不你们到时候比比?” “是得好好比比!对了,少爷,这里有‘千面’的消息吗?”李菲儿所指,正是随形之前扔给她的那一叠厚厚的“消息”。 “当然有了。”随形接过话,就见一向不喜爱看书的李菲儿埋到了“消息”中。 这个李菲儿啊,一提起易容,还真跟变了个人一样。其实,李菲儿的易容,尤其是“易形”和“易音”,的确算得上是超一流的,只是在“易质”方面仍有所欠缺。可能是因为她本身的性格所致,对于那些心思深沉或是缜密的人的气质,始终把握不了很到位。 两个贴身侍女,一个喜欢易容变装,一个爱好救死扶伤,都爱拿人当实验品,还真是一对活宝啊…… ---------------------------------------- 这辆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藏青色马车从盟山脚下出发,也不曾回【双一客栈】,直接从霈星国绕道行向忘川。半个月左右,马车停在了一堵比普通高出一倍有余,却没有城门的城墙前。 司马凌风从马车中出来时,恰好听见李菲儿在感叹:“好高的墙啊!”遂淡淡一笑,道:“还是先找‘千面’吧。” “没错没错,还是找‘千面’要紧!找到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比个高下!竟然敢号称‘天下第一’,过分!”李菲儿嘴中不停,四下找寻起来,其余二侍也分散开来。 司马凌风双眼轻闭,斜靠在马车旁,嗯,日暖和煦,微风凉面,正是睡觉的好日子! 半睡半醒间,好像有人靠近,嗯?四个?司马凌风轻掀眼角,眨了眨,的确是四个人:一个李菲儿,一个式微,两个随形! 他在四人身上来回逡巡了两遍,嘴角浮起一抹了然的笑,懒懒地对李菲儿道:“李菲儿,人家找上门来了!你可要仔细看好了,哪个才是‘千面’,不要连比试的对象都认不出来,那可就丢人喽。你说是不是啊,式微?” 李菲儿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她嘟囔着嘴,眉头深锁,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可就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突然,她眉脚一跳,笑嘻嘻地道:“我有办法了!我来问你们,我最喜欢什么?最讨厌什么?最喜欢做什么?最讨厌做是什么?谁回答对了就是随形!” 两个随形都没有开口。李菲儿有些急了,把问题再次重复了一遍,然而依旧没人回答。 司马凌风在一旁,双眼轻闭,淡淡地开口,略加提示:“不用问了,他们都被点了哑穴。你只能凭自己的观察把‘千面’找出来。” 李菲儿挫败地垮了脸,又来回仔细地看了几遍,依旧没有头绪。最后,她重重哼了一声,一卷袖子,就这样朝两个随形的手上摸去。 两个人的手都是和她一样的娇小有力,虎口握剑处有一层薄茧。 李菲儿不死心地掀起两人的衣袖,将清洗易容的复容水倒在两人手腕上,搓搓又拉拉,竟还真给她搓出一层东西来。 李菲儿笑逐颜开地将那层易容物质揭去,露出的那只手明显要黑一些,茧子也厚了许多。不知为什么,李菲儿总觉得这只手似曾相识,可她明明之前没有见过‘千面’啊,怎么会这样呢?可能所有男人握剑的手都差不多吧。 将这一点小小的疑惑抛诸脑后,李菲儿得意洋洋地一边将复容水沾到假随形的脸上,双手齐上使劲搓,一边道:“还‘千面’呢,到了我李菲儿面前,你就只有一面了!看我不把你的真实面貌给搓出来!” 司马凌风看着洗去易容物质后渐渐露出的略黑透红的皮肤,暗暗叹了口气,再次提示:“李菲儿,你确定他就是‘千面’?不是别人?” “那当然,不然还能有谁?”李菲儿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回答道,手中不停。 司马凌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眼间对上一旁“式微”那双充满情绪的眼睛,不由地又轻扯嘴角,浮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来。 这时,李菲儿很是尖锐地叫了一声,因为,假随形已经露出了他的庐山真面目。“式微!” 这下可好,假随形找出来了,结果出来两个式微!所幸,这次不再需要李菲儿费心辨认,因为假式微决定自曝身份。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开口的那个式微抬手拂过脸庞,一层薄薄的透明面皮被揭了下来,露出一张粉嫩粉嫩的俏脸,清脆的声音响起:“我还当来挑战的人有多大本事呢,就这么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显摆,跟你玩真是浪费时间。”说话间已解了随形、式微二人的穴道。 “不行不行,这次是你偷袭,不算,我们再来比过!”自己的长处被打压,李菲儿怎会善罢甘休,拉着千面就要再比。 120.第120章 :忘川 千面只是取笑她:“你家公子暗示了你三次,你都没听出来,可见你笨得可以,我才不做这种自降身份的事呢。” “你胡说,少爷有暗示我会听不出来?你别打岔,说,我们什么时候再比过?” 千面将衣袖从李菲儿手中拉了出来:“我有没有胡说,你大可以去问你家公子。”说完便不再理李菲儿,转过头来面向司马凌风,道:“几位可是要进忘川?随我来吧。” 千面带着司马凌风一行四人左转右转几次,来到一个紧靠着城墙的小石屋面前。 打开一侧的石门,示意四人进去:“既然这位李菲儿姑娘自称易容高手,那么几位的易容便自行打理了吧。易容好了之后,从右边的那扇门出去,我在那边等你们。” “我先去外面。”式微扔出这五个字,飞快地窜出门去。 李菲儿看了式微一眼,有些莫名:“式微怎么了,从刚刚我洗去他的易容开始就脸就红得不正常,难道是生病了?要不随形你一会儿帮他看看?” “好啊。”随形一口就应了下来。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式微脸红的原因,不过,送上门来的实验品,不要白不要嘛。 “谢谢随形!”李菲儿一边在随形面上涂涂抹抹,一边疑惑地问道:“少爷,千面说你有暗示我三次,是真的吗?” 司马凌风此时正将浅碧色的长衫换成石青色的宽袖宽摆衣裙,听她询问,应道:“当然,少爷我三句话,句句都有暗示。” “真的假的啊?为什么我都没发现?”李菲儿闷闷地抱怨着,推了一把随形,“好了,换衣服吧。” ———————————————————————————————————————— 因为早就定下了行程要来忘川,也知道忘川的易容风俗,东西是一早就备好了的,所以,易容并未花费他们过多的时间。 “千面……”姑娘。李菲儿将后面两字咽回肚中,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看着眼前面容俊俏,风度翩翩的淡紫少年,竟一时失神,傻傻地问道:“你到底是男是女?”一旁的式微将她的情形尽收眼底,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不悦从眼中飞快闪过。 那少年轻轻一笑:“男时男,女时女,时男时女,可男可女。公子不也是同道中人吗?这易容的精髓所在又何必再问?” 李菲儿半晌才回过神来,少年口中的“公子”指的正是易了容之后的自己,不由得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哈哈,我还以为你有多本事,不过也是三脚猫的功夫,连我是易了容的都看不出来,还敢自称什么‘天下第一易容高手’,哼!” 少年没有辩驳,只是低着头,提笔沾墨,在面前石桌上铺就的纸上泼洒起来。同时,清爽的声音回荡在屋中:“‘人在忘川,忘记前川’!各位来到忘川,不知对忘川的规矩了解多少?” 随形回答道:“人在忘川,忘记前川;无争无斗,泯仇泯恨。” “不错。在忘川,便要守忘川的规矩,如此,这里便是天堂;当然,若是执意想领教一下‘瘼消’的实力,那么也尽可以为所欲为。”这话是对四人所说,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对着一身白衣的式微。 司马凌风淡淡一笑,接过话:“‘瘼消’的实力,我们就不必领会了。这里朋友非朋友,敌人非敌人的,谁知道会碰上谁呢。” “姑娘是个明白人,那在下也就不多说了。几位请随我来。”少年也报以微笑,看得李菲儿又是一阵失神,式微眼中又是一丝不悦。 在经过石桌时,李菲儿好奇地一瞥,霎时对千面的易容之术甘拜下风,再不提比试之事。那张纸上共画有左四右四共八个头像,左边四个是他们易容前的装扮:司马凌风、李菲儿、随形、式微,右边四个是他们易容后的装扮:石青女子、司马凌风、李菲儿、式微。一一相对,不差分毫,每个人像都只有寥寥数笔,却神韵十足。 ———————————————————————————————————————— 千面带领四人几次穿门,直到一面同城墙无二的墙面处停下。千面在一块有些异色的石块上摸索了一阵,那墙上竟显露出一扇门来。 千面打开门,借着石屋昏暗的烛光望过去,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千面将手中的烛火递给司马凌风,道了声“请”! 司马凌风几人就着那豆大的烛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甬道中走着,若非最远处有那么一丝亮光,他们都要怀疑这是条死路了。 再长的路也有走完的一瞬,更何况是这条看得到出口的甬道呢。出了甬道才发现,天已经沉了。 司马凌风和李菲儿三人细细地交待了几句,便与他们分道扬镳了。没办法,谁让司马凌风现在易容成了新的“勾魂青蔓”呢,那可是个武功高强的独行者! ———————————————————————————————————————— 司马凌风一路闲闲走来,透过石青蒙纱将忘川的风情尽收眼底。半晌,他得出结论:除了经常能不小心碰到三个“平水诤谨”,五个“错薪”,七个“麦播”,以及数不清的其他武林人士外,忘川和其它城市并没多少太大的区别。 他来到【双酏客栈】,刚扔了一碇银子给小二,吩咐上些好酒好菜,就听到一个声音从门对面的墙边传来,“呶,就和那位姑娘一样的装扮。” 转过头,就见满堂的客人全都向他看来。抬眼向出声方向望去,一个平台,上置一张半人高的桌子,其后站着一个矮矮胖胖的人,是“胖叟”! 算算日子,正是五月十五,一月两次的胖叟开讲日。倒还真是学了个十成十! 司马凌风笑笑,提步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他倒要听听这外面是怎么谈论那场变天之战的。 “话说那‘勾魂青蔓’和平水诤谨那一战啊,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精彩绝伦、神乎其神哪!”堆积了一大堆形容词还没说到正题,堂中的人在下面迫不及待地连声催促起来。 “胖叟”伸出三根手指,抖了抖,接着道,“三招!仅仅三招!‘勾魂青蔓’就把平水诤谨打得口吐鲜血,武功尽废!那三招啊,真是惊天地……” 司马凌风略微蹙眉:收回刚才的话,胖叟从来不会这么多废话还到没正题,这个“胖叟”还差得远呢。 “月半叟,你就快讲吧,别再叽叽歪歪了!” 轻扯嘴角,一抹趣意浮上脸庞:叫月半叟?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意思。 “好好好。话说那‘勾魂青蔓’口中说着‘让我看看你练的迷迭刀法吧’,右手一抖,就是一招‘灵蛇绕枝(肢)”。那青蔓就跟长了眼睛似地,就那么直直向平水诤谨的右手绕去。平水诤谨一见,赶紧向左边避开几步,右手高举,迷迭刀对着灵蛇的七寸就要砍下去!” “‘勾魂青蔓’是何人,也不知怎么的一转,灵蛇升空,化为神龙,又是一招‘神龙探爪’,抓向迷迭刀。听人说啊,这一招使出来的时候,那根青蔓上好像镀上了一层金色。还有人说,他们当时还听到龙啸声呢!” 眉角一挑:有那么夸张吗? “平水诤谨一见形势危急,马上就使出了成名技‘迷迭万物’,那千千万万的刀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硬是把神龙给迷晕了过去。此时,迷迭刀来到了神龙腹下,就这样一路划下,将神龙当场来了个开腔剖腹!” “啊!”众人配合地惊呼出声。 月半叟收回比划的手,站直身子,得意洋洋地问:“神龙不死,听过没?嘿嘿,话说那神龙被平水诤谨的迷迭刀这样一划,马上就变成了一大堆细如发线的青蔓丝。‘勾魂青蔓’凭空连舞,那宽宽的衣袖裙摆翻来卷去的,竟比平水诤谨的‘迷迭万物’还要迷惑人心。当时在场的那么多武林人世,竟没有一个人看清楚,那些青蔓丝是怎么又聚成了七束,绑住了平水诤谨的手脚,贯穿了他两侧的琵琶骨,还击碎了他的丹田!一直到‘勾魂青蔓’的舞停了下来,众人才发现平水诤谨口吐鲜血地飞了出去。后来,‘勾魂青蔓’的第三招,也就是最后一招,就有了个名字,叫‘蔓舞乾坤’。那个美啊……啧啧……” 堂下有人叫:“你啧什么啧?你又没看到过!” 月半叟老脸一红,强辩道:“我没看过,你又看过?”续又神神秘秘地道,“听说啊,沧庭派的云海,也就是‘武林三公子’之一的‘妙笔公子’把那个舞蹈画了下来,一共有一百零八幅图。江湖传言,这一百零八幅‘蔓舞乾坤’图中含有当今武林最高的武功,现在啊,很多武林人士都在往沧庭赶呢。” 这一大段话听下来,司马凌风心中只有五个字在回响:人言可怖啊! 夜空银月如钩,林间虫鸣阵阵。 司马凌风身披月光银辉,脚和虫鸣协奏,在【双酏客栈】中闲走。 【双酏客栈】乃【双记】产业之一,且构造布局与【双一客栈】如出一辙,是以,即便他是初次来此客栈,也丝毫不陌生。此次,他所入住之地并非湖心岛,而是普通的客房【青苑】。住在湖心岛中的是易容成他模样的李菲儿三人。 司马凌风来到【青苑】门口,脚步略顿:有“彩女”的气息。他推门而入,口中无波地扔出一句:“放桌上吧。” “宫主”不知哪个角落中低低地传来一个女音。接着房中的方桌上突然多了一叠资料。 司马凌风有些讶异地顿了一下脚步,“是你?”他走到桌前坐下,淡淡地开口,“怎么你亲自送来了。”虽是问句,却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那人也只是低低地应了句:“是。” 司马凌风懒懒地靠在椅背上,并没有翻阅那叠资料,只是一只手不停地来回叩击着桌面。“这些你都看过吧。说说看你的看法。” “是。平水诤谨这个名字最早出现是在二十年前,也就是前拜于迭悠宫迭悠诙门下之时。再往前,就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了。属下觉得,这其中大有问题。” “哦?说下去。”司马凌风双眼轻合,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赞同与否。 “平水诤谨拜于迭悠诙门下两年,大受迭悠诙器重,被立为待主,修习《迷迭刀法》。可是没多久,他就毒杀了迭悠诙,盗走了迷迭刀和《迷迭刀法》,叛门而出。之后的五年,都没有消息,直到他在十三年前参加了盟山之巅的武林大会,凭借一招‘迷迭万物’击败了所有的高手,夺得了盟主宝座。属下不明白的是,他若是为了夺取武林盟主之位潜伏在迭悠宫,偷学至上武功,又为何要在见到《迷迭刀法》时叛门而出,有了迭悠诙的指点不是更容易学成吗?再者,他身为待主,不过数年便可轻易接掌迭悠宫,到时,无论他想参加武林大会,还想夺得武林盟主之位还不是手到擒来,又何必甘冒风险,兵行险着,多此一举?” “哦?你是怎么想的?”司马凌风轻扯嘴角,似笑非笑。 “属下觉得,多半是他担心迭悠宫的名声不好,担任盟主一职无法服众;再来,也是担心迭悠诙反悔,迟迟不将迭悠宫传给他,或是阻拦他担任盟主。于是想着,不若除去迭悠诙,带着迷迭刀和《迷迭刀法》叛门而出,自行修练。” “哦,是吗?那他被杀一事你又如何看?”司马凌风淡淡地说着,听不出感情。 “那黑衣人,依我看,定是不服平水诤谨或是与他有深仇大恨之人。可平水诤谨向来待人不偏不倚,与各门各派同等相交,处理事情又有理有据,甚得武林人世的钦佩,不服之人都少之又少,更别说是与他有深仇大恨之人。倒是他的义子,平水醉郝与他交恶。” 121.第121章 :义子 “哦?义子?” “是。不知为何,平水诤谨终身无妻无妾,只在五年前,收养过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名平水醉郝。两人容貌相似,举止亲密,甚若亲生。然而,四年前,其子因酒后误伤管家,被平水诤谨知晓后,杖责致残,于是,自此恨他入骨,与他斩情断义,搬出庄外,隐于山野。所以,那个黑衣人也有可能就是前来报复的平水醉郝。” “那平水醉郝现在何方?” “死了。平水诤谨死后三日,平水醉郝自尽于房内。若他便是那黑衣人,那么,属下以为,他多半是因为自己杀了平水诤谨,难逃良心谴责,方才自尽。” “何以见得他是自尽?而非他杀?” “他是被自己的刀穿胸而死,而那把刀也正是握在他自己的手中。更何况当时门窗全锁,房内又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 “就这样?”司马凌风嘴边又浮起那一抹寓意难名的笑,“然后呢?” “没有了。” 司马凌风懒懒地起身,将房中的烛火点燃,将桌上的资料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将它们和烛火一齐扔入铜盆。看着那跳跃的火焰,司马凌风淡淡地吩咐:“回去仔细查查平水山庄的钱财来源。管家要全力寻找,下人们也不要轻易放过。” 那人略略一楞,随即应道:“是。” 司马凌风随意一摆手,然后就感觉到了她的离去。他一直注视着铜盆,直到那叠“消息”尽数化为灰烬,又细心地将它们全都捣碎混匀,这才直起身子,将窗门打开。 抬眼望去,天已经亮了。原来,不知不觉中,竟过了一夜! 晨风吹进房内,带走了一屋的青烟,也带走了司马凌风一身的疲惫。迎着天边微微显现的朝霞,司马凌风漫步至修竹林。枝叶上的露水折射着七彩的莹光,沁人心脾的竹香弥漫林间,让他深深陶醉。 秀手轻提,罗袖广舒,一次次轻盈的旋身,带动宽大的裙摆翻飞如蝶,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飘荡空中,动人心弦。 多久了?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肆意地欢笑起舞了?司马凌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注意到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起多了个看客。 “啪!啪!啪!”突兀出现的拍手声惊扰了司马凌风。他单脚着地,保持着最后玉燕独飞的姿势,侧脸看过来,一抹月白之色映入眼帘,是一个站在竹尖,随着竹枝上下飘动的的男子,是他!心中强烈地震了一下,司马凌风敛去欢颜,面无表情地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裙,转身就走。 月白公子纵身一跃,风姿卓越地落在司马凌风面前:“姑娘且慢!” 司马凌风淡淡挑眉,面露不解之色。 “姑娘的舞姿真可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啊!依我看,便是那‘蔓舞乾坤’也不及姑娘舞姿的万一啊!” 司马凌风心中一紧,又恨恨地暗骂了一声:油嘴滑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虽然不见得月白公子收得到。 “正所谓礼尚往来,我既欣赏了姑娘你如此美丽的舞蹈,自然也该有所表示才对。不若在下吹奏一曲,聊以为报?”询问的话却淡淡地散发着不容拒绝之势。然而,司马凌风就是有那样的勇气,他冷漠言道:“不用。”打算绕道离开。 月白公子没有再拦他,只是一边伸手去拿佩在腰间的玉笛,一边说道:“听听又有何妨,莫非姑娘这点胆色也没有?” 司马凌风背对着他,脚步顿了一顿,却并没有停下。想用激将法?哼,没用! 玉笛清扬浅吟,声声婉转。悠悠之音在天地间自在游曳,漂漂沉沉。 笛音初是十分暖煦的,像是午后的阳光静静地倾泄,又像是闲暇的人们在安然休憩。渐渐地,笛声中夹杂了几丝刀剑相交之音,生生将一片平和撕裂。打斗之音愈来愈近,越发激烈,在一阵急促的金属碰撞后又猛然归为清风暖日。 只是,这重归的平静却有了些变化,丝丝血腥飘散风中,令人作呕。嘈嘈切切几声,似在轻语交谈。蓦地一下,水花四溅,却是有人落水了。一时间,高呼的,救人的,齐聚一堂,又纷繁热闹了起来。声音淡去,滴沥渐远,伊人远去,空留下一声叹息,一片遗憾,余音袅袅,久久萦绕耳畔。 一段笛音,一个邂逅,如泣如诉地娓娓道来。那美丽的笛声却让司马凌风的好心情消失迨尽,烦躁不堪:果然是他!真是阴魂不散,可恶至极! 司马凌风愤愤地快步走回房,倒了一杯水猛地灌下,将水杯重重一搁:这个风笾笛! 他一路行得极快,加上之前肆意起舞,早就出了细密的一层汗,被蒙住的双眼很是不适。烦躁地将眼上的蒙纱一把摘下。蓦地,这动作便停在了那里。 司马凌风盯着那块石青色的蒙纱,理智一点点回笼:该死,自己竟然着了他的道!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分明就是欲盖弥彰!司马凌风暗自懊恼,怎么一碰上他就一团乱!然而想起那一抹月白之色,想起与他的两次相见,不由得又烦躁起来,冷静下来的头脑再度隐隐作痛。 “啊……”他愤愤地喊了一声,一头扎进枕头里,打算好好补一下眠。然而,闭上眼,依旧满满一片月白。他烦躁地在床上翻来滚去,就是无法冷静。最后,他只好从床上一跃而起,跳到偏房的浴池中。微凉的池水,最具有凝心静气之效。懒懒地斜靠在浴池边,深深地舒了口气:总算安静了。 可是偶尔的睁眼,看到全身湿漉的自己,脑海中却不禁地浮现出上次与他相见的情景。司马凌风狠狠地一闭眼,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这么重复念叨着,果然有效,不知不觉中,他竟已入眠。 ———————————————————————————————————————— 司马凌风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晚饭前。另换了一身同式样的干爽衣裙,略作洗漱之后,他走出门,却不想没行几步便被从天而降的一袭月白之色拦住了去路。若非他行走不快,又收得及时,现在说不得就成了*了。 司马凌风微微眯眼,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月白色的衣衫,只有领口与袖口处有几朵浮云飘游;削尖的下巴,线条却并不生硬;嘴角噙着一抹不羁的笑,一双丹凤眼却有些幽远深邃。分明是一位风liu倜倘的翩翩佳公子,却不知为何,就那么不讨司马凌风的喜。 “你什么意思?”司马凌风不高兴地问道,心中郁郁:这人怎么总这么阴魂不散啊? “在下风笾笛,请问姑娘芳名?”他没有回答司马凌风的问话,兀自笑容可掬地起了个头。 “干你何事?”司马凌风脱口而出,然而在风笾笛那灼热、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中,又不由地呐呐道:“青蔓铃。” 只见风笾笛眉头一挑,“不知是姑娘真名还是假名呢?” 司马凌风眼珠一转,嘴角轻扯,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与风笾笛擦肩而过:“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单看你怎么想了。” 风笾笛眼中迅速滑过一丝玩味,与他并肩而行:“有理。那么,请问青姑娘,你觉得在下的笛艺如何呢?” 青姑娘?拜托,是复姓青蔓好不好!司马凌风无力地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却也懒得纠正他,口中淡淡敷衍道:“玉笛公子的笛艺想必是不错的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是真的玉笛公子,而不是人假冒的?这忘川中的人不是大多都易了容吗?” 听闻此话,司马凌风停下脚步,先是十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望着他双眼,道:“这世上除了玉笛公子风笾笛,又有谁总带着一支千年琉璃含风玉做的笛子呢?” “咦?想不到青姑娘连千年琉璃含风玉都知道。这倒是让在下有些好奇青姑娘的身份了。”淡淡的惊讶加上丝丝好奇,十分完美相宜的语气,只是那眼底的深究与探查之意又如何逃得过一直盯着他看的司马凌风呢。 果然是个狠角色啊!司马凌风心中哀叹了一声,突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讲这么个理由,他大可以拿之前那些真的假的去忽悠他嘛。真是失策啊!内心思绪涌动,面上却是微微一笑,他转过身继续向前走着:“家中经营玉器,曾听家母提及,千年琉璃含风玉乃玉中极品,制成乐器,能自在回响,令音色更加动人。适才听闻玉笛公子的笛声,与一般笛声十分不同,这才有此猜测。” “原来是这样。”风笾笛似乎是接受了这样的解释,眼中的探意淡去几分。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走在修竹林中,听着风吹竹叶声,好似情人间的私语。物是情非,这四个字用来形容司马凌风此时的心情怕是再恰当不过的了。今早来此是享受,如今多了个风笾笛在旁,却是种折磨。他不喜欢风笾笛在他边上说话,却讨厌这种静默,这种夹杂着些许熟悉的陌生,这种携带着巨大陌生的熟悉,真是怪到了极点的气氛,让他的头前所未有地痛了起来。 最后,还是司马凌风受不了,开口打破了僵局:“不知风公子对平水盟主一事怎么看?” 话一出,司马凌风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怎么问这么敏感的问题啊?还不如保持沉默呢!囧! 司马凌风正想着如何把话给圆过去,却听风笾笛不在意地答道:“欺师灭祖,背叛师门,这样的人不该死那还有谁该死?!” 啊?司马凌风有些惊讶他的评价。却也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又听他继续说道:“不过,他死了,江湖又要多事了。”语气奇特,说不清是忧心,还是欣喜,又或者是遗憾。 “嗯。”司马凌风淡淡应声,没有多言,此事,彼此心中自明。 说话间,已经来到前堂。两人刚坐下,司马凌风就见一身穿粉色窄袖束腰劲装的女子娉婷而来。 一条红绫柔顺地缠腰、绕臂,再顺至肩后,随着她的行走迷人摇摆。柳叶罥眉樱桃嘴,双眼含情复带笑,举手妩媚,投足干练,完全相反的两种气质在她的身上相得益彰:这就是与樊焦意齐名的另一位武林之葩,人称“红绫仙”的点湄派掌门乔妍了! 果然是个美人!司马凌风心里称赞道,见她一路行来,在他对面坐下,两只会说话的眼睛情义满满,顾盼生姿地胶在风笾笛的身上。 没想到,连乔妍都对这个什么玉笛公子青睐有佳。司马凌风微微眯眼,上下扫视了一下风笾笛:除了这幅皮囊,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可取之处!也正因为对他的注视,司马凌风很是敏感地捕捉到了风笾笛眼中一闪而过的戏谑。 风笾笛伸手在乔妍脸上一拂,嘴角勾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乔掌门,多日不见,怎么你又美了许多?” 乔妍白皙的脸上飞起丝丝红晕,和她的一袭粉衣相映成趣,平添了几分动人之色。她用有些伤怀的语气道:“美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入不得你玉笛公子的法眼?”说话间略略侧首,对着司马凌风,问道:“这位妹妹是谁?又是你什么时候骗来的?” 风笾笛微微一笑:“怎么?吃醋了?” 乔妍拉着风笾笛的衣袖,语带抱怨:“是啊是啊,人家吃醋了,你要怎么补偿我啊?” “你想我怎么补偿呢?” “嗯,不如陪我在街上走走吧,然后再送我点什么首饰?” “好啊!”风笾笛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起身就和乔妍一起往门外走。但是司马凌风敢发誓,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风笾笛在听到这句话时,眉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司马凌风见状,嘴角轻扯,浮现出一抹极为喜悦的笑容来。又想到风笾笛被乔妍拉住,暂时不会再烦他,不由笑得更欢了。 122.第122章 :丁居 酒足饭饱的司马凌风依旧折回修竹林,他心情大好,便弃去早已铺就的石径,偏向那没路之处随意乱走,七转八绕,最后竟来到了中心湖。不知是地理位置还是时间的关系,这里的莲花开得比当初在【双一客栈】中所见又要繁盛了许多。 平整如镜的水面,间或有些粼粼。三五只蜻蜓,一时在水中轻点,一时在荷尖摇曳。看着眼前的美景,司马凌风的心不禁也渐渐地沉淀了下来。他在湖畔抱膝而坐,微风吹过,扬起了他长长的发,美景醉人啊。司马凌风眯起双眼,有些迷醉地感受着周遭的一切:没有多余的人,没有繁杂的喧嚣。这儿是那么的平和安详,好像母亲的怀抱。 母亲的怀抱?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了一下,自己从未见过母亲,也不知道有没有在母亲的怀抱中待过,为何会有这样的比喻与想法? 自他有记忆以来,便是苹姨和鹿叔在旁悉心照顾他。从很早的时候,他就总觉得苹姨和鹿叔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但是也说不明白,后来大了才知道,那是恭敬。 苹姨道,自己的母亲是她的主子,美丽温柔,而又满腹才华。于是,他苦习琴棋书画、深研战法谋略。 苹姨道,自己与母亲长得极像。于是,他常揽镜自顾,暗暗思量描绘母亲之颜。 苹姨道,母亲为情之一字所累。于是,他不断告诫自己,情如毒药,不可轻碰。 苹姨常会与自己说上一些母亲的事,面带缱綣。可一旦提及父亲,苹姨立马闭口不言。问得急了,便会十分生气地骂上一句:“不许再提那个负心汉、刽子手!” 几次下来,司马凌风虽然心中仍然是止不住的好奇,却也不再问,只因那是苹姨,待他如母的苹姨! 思及苹姨,自己出门也已愈月,不知她是否一切安好。不过,有鹿叔在,想必也无需担心。鹿叔是个超一流的剑客,式微的武功就是他一手教的。可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总觉得要出什么事一般。待会儿,还是让玄魅去传一下消息为好。 ———————————————————————————————————————— 第二日,司马凌风一反常态地起得极早,只是,他所有的动作神情都散发着极为浓烈的不满之意。其原因就在于昨晚一夜,他都被那种不同于一般的笛声所缠绕,让他一夜未曾好睡。 司马凌风随意擦了把脸,就冲出了门:这个该死的风笾笛! 四下一看,他正惬意地坐在房顶,手中把玩着那支天价的千年琉璃含风玉笛。因为背着光,所以看不清楚他此刻的神情。但司马凌风想也知道,一定是非常得意,非常开怀的表情。 “风笾笛,你究竟想做什么?”司马凌风破天荒地暴跳如雷地吼道。这也不能怪他,谁让他生平最爱的就是睡觉,看他之前和随形他们在一起时的表现就能知道。如今,在最该睡觉的晚上被打扰,他的心情能不极度恶劣吗? 风笾笛起身一跃,翩翩落在司马凌风的面前,同样一夜没睡的他却显得格外地精神抖擞。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莹莹之光,一双丹凤眼幽远深邃,灿若星辰。他冲着司马凌风微微一笑,关心地道:“还早呢,怎么不多睡会儿?”那神情,好似情人间的贴心私语。 司马凌风眉头一跳,刚想说话,又被风笾笛截了去。“咦?我突然发现,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嘛?嗯,比什么风公子、玉笛公子好听多了!你以后就这样叫我吧。而我呢,作为礼尚往来,就叫你铃儿吧。”他一幅我们彼此都不吃亏的样子说道,还伸手在司马凌风的头上摸了一摸。 司马凌风眼角直跳,恨恨地打下那只作恶的手,恶声恶气地说道:“风笾笛,你一个晚上不睡觉,跑到我屋顶上吹什么笛子?你自己不睡觉,不代表我也不睡,你要发疯不要拉上我!” 风笾笛疑惑地眨了眨眼:“你昨天不是说我吹得不错吗?我想既然你喜欢,那我就过来吹给你听喽。再说,我昨天明明一直在吹宁神曲啊,你怎么还会睡不着呢?” “请问,”司马凌风深吸了几口气,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很喜欢?”就算是喜欢,也绝不会是你昨天晚上吹的宁神曲!哪有什么宁神曲会是那样鬼哭狼嚎,令人毛骨悚然的? 风笾笛有些委屈地道:“明明就是你昨天说的啊,你说‘玉笛公子的笛艺想必是不错的了’,那不是表示喜欢吗?” 的确是自己说的,但是,谁都知道,那只是敷衍嘛!看着此时满是迷惑的脸,明知道是他装的,却突然不知该如何开口。思来想去,司马凌风还是一脸挫败地开了口:“是,是我说的。我的的确确非常非常喜欢你的笛声,喜欢得快要死掉了!”司马凌风咬牙切齿地在“的的确确”、“非常非常”以及“死”字上加重了语气,“不过……” 后面的话没有出口,因为风笾笛在听到前面半句时,就一脸笑意地欢呼道:“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今天晚上再来!”风笾笛这话说得极响,让司马凌风的耳朵一阵嗡嗡,人也有些僵硬。待他恢复正常时,早就已经不见了风笾笛的踪影。 什么?今天晚上再来?!再度头痛的司马凌风冲回了房,再度钻进了浴池:天啊!风笾笛,你到底怎么样才能不来烦我?! 新日初露脸,昔月尚未退。 两旁的商铺零星开了几间,路上的行人三两独行。 被严重骚扰的司马凌风满心烦闷地在街上闲荡,一个不留神就撞上了人。“对不起!”他连忙道歉,抬头一看,竟然是樊焦意!她正和樊焦离两人一左一右地搀着一个黑衣人。 樊焦意没有回答他,而是急忙查看黑衣人的情况。在确定那人没有事之后,才回过头来。 一个身穿石青色宽袖宽摆裙衫,双眼也用同色纱巾蒙住的女子。是“勾魂青蔓”!不,不一定。这里是忘川,多的是易容成他人的地方。可不论是真是假,樊焦意都不知如何面对,况且,还是手边的黑衣人的伤势比较重要。 司马凌风有些惊讶地看樊焦意脸色变了又变,最后不发一言地离开,视线落在了兄妹俩扶着的黑衣人身上。是那个总坐在“双一客栈”角落中,全身散发“生人勿进”气息的黑衣人! 司马凌风快走几步,拦在樊焦意三人面前,抬手就往黑衣人的脉搏上搭去。一旁的樊焦意想要阻止,却被樊焦离拉住了。 这脉搏……司马凌风略略蹙眉,猛地拉开黑衣人的前襟,不理会樊焦意“你干什么”的大呼小叫,双眼定定地看着那虽已消退不少,却仍然清晰可见的伤痕。一条深浅相间的弯曲着的伤痕,造成这种伤痕的似乎很像是……枝蔓! 司马凌风深深地注视了黑衣人一会儿,心中的怀疑越发地明显:难道他就是那个最后一剑夺去平水诤谨的黑衣人?如果是这样,那么就等于找到了杀平水诤谨的杀手,这样,也就等于离幕后主使又近了一步?不管怎么说,还是先给他治伤要紧。 司马凌风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颗色泽温润的药丸,“这是‘百和丹’,对治疗内伤最为有效。”说着就给黑衣人喂下。 看着黑衣人气息奄奄的样子,司马凌风微微皱眉:“看样子,他受伤的这半个多月,你们多半没有好好地处理。他不能再动了,跟我来。” 他走向旁边最近的一座房舍叫门,匾额上赫然题有两个大字:“栖居”。 不一会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司马凌风赶紧表明来意:“有人受伤了,想借个地方处理一下。” 那老妇人似有些不愿,视线随司马凌风落到黑衣人身上,突然惊呼:“少爷!” 她急急夺门而出,一把扶起黑衣人。看到他胸口有些狰狞的伤痕,声音更是呼天抢地:“少爷,你怎么样了?少爷?少爷?” 樊焦意不耐地说道:“不要叫了,先进去,救人要紧!” 那老妇人这才有些回神,连忙道:“是是是,先进去,先进去。” 进了门,司马凌风随意一扫,就发现,这外表普通的房舍,里面却是别有一番天地的。广阔精致的外院,琳琅精细的装饰,这些奢侈物又岂是普通人家消受得起的。 东厢主房。 樊焦意在司马凌风的指挥下运功为黑衣人疗伤;樊焦离站在一旁,盯着床上的两人,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老妇人面带焦急,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倒是司马凌风,不知是因为对自己所炼制的丹药极度自信,还是性子使然,他斜靠在窗边,双眼轻合,睡意朦胧。反正有石青蒙纱的遮挡,也不担心被人发现。 他一觉醒来,恰好樊焦意收功。樊焦离上前一把扶住疲惫的樊焦意,老妇人则细心地将黑衣人缓缓放平,又盖上了薄被。 司马凌风扔了一颗通身淡青,散发着幽香的药丸给樊焦意,“‘菖泉子’,调内息的”,也不管她吃不吃,再次给黑衣人把脉。 “好了,他的脉象已逐渐平和,修养几日,不要动武就行。” 听闻此言,樊焦意明显地舒了口气,老妇人更是感谢连连。 司马凌风也不谦虚,溢美之词悉数收下,视线却一直注视着相拥的樊焦兄妹,嘴角不自觉地就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姑娘!”耳边响亮的一声拉回了司马凌风的思绪,他有些怔怔地转过头,听见老妇人对他说道:“姑娘,不如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哦,好。” ———————————————————————————————————————— 午餐的准备需要时间,司马凌风没有兴趣留在房里和那对兄妹大眼瞪小眼,于是起身四处闲走。也许,还有想多了解一下黑衣人的情况的原因在内。 【栖居】采用的是最为常见的布局。坐北朝南,推门而入便是前院,经外院小径即可到达前堂,前堂两侧是东厢、西厢。一般而言,一家之主住东厢,家中女子居于西厢,往北而去的一组房舍,乃是下人房、厨房、柴房之类。东西南北四组房舍间有廊桥迂回相连,中间围着一个里院。除前院、后院外,在东厢、西厢中,也常常会划出一块空地种植各式花草,此为小花园。 在【栖居】,东厢便是黑衣人的居住之处,和黑衣人给人的感觉一样,这里的布置十分简单,处处透露着清爽干练,隐隐又有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东厢的小花园中,地铺宿莽,间植松柏,已然有些郁郁葱葱之势。司马凌风见此,嘴角勾起一抹笑:宿莽、松柏,经冬不死! 出了东厢,便可见里院。里院与外院又有些不同,设置得十分精致,勾桥连廊,丹亭碧水,婉约中透露着大气,豪爽中尤带有细腻。端的是美不胜收,令人留连忘返。 穿过里院,便来到了对面的西厢。从那扇圆月门中步入,首先入眼的是一片空地,地上满是枯黄的草。心中算了算,这里应该是西厢的小花园,怎会荒废至此?是因为无人居住吗? 近六月的日头有些骄阳似火,又闷又热地让人呼吸不顺,游走在围墙之间的风也懒懒地凝滞不前。 司马凌风行一旁的房舍行去,打算略作休息。提步踏上枯草,却不是想象中的声音,他微微蹙眉,有些讶异地蹲下身仔细查看,原来,是弋蘼草! 弋蘼草:外柔内刚,愈败愈茂! 弋蘼草虽不罕见,但如此大片不含丝毫杂草的弋蘼草,却是非有心而不可为之。他两指捏着一枝弋蘼草缓缓站起,环然四顾。突然,一扇窗内的闪闪金光刺中了他的眼睛! “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啊!” 老妇人找到司马凌风时,他正站在西厢主房的窗口,向里望着。 123.第123章 :奇毒 “姑娘,原来你在这儿啊!” 老妇人找到司马凌风时,他正站在西厢主房的窗口,向里望着。 从窗棂外偷偷潜进的几缕阳光,柔柔地亲吻在房中大床,睡美人的身上、脸上和发上。隔着鹅黄色的床幔,看不清女子的脸庞,但那秀发反射而出的金光,却是轻而易举地吸引了司马凌风全部的视线。 “这是?” 老妇人深深一叹,“是小姐,也不知道得了什么怪病,总是昏睡着。这一次又已经睡了三个多月了,哎……” 昏睡?昏睡的原因有很多啊。“我能进去看看吗?” “对了,姑娘你是大夫!那麻烦你替我们家小姐看一下?”老妇人一脸高兴地说着,打开了门还撩起了床幔。 司马凌风淡淡地点点头,看向睡美人。没有了床幔的遮挡,女子的容貌便清晰地映入了他的眼中:小巧的瓜子脸,眉毛又细又柔,齐密如扇的睫毛下,眼睛轻轻地闭着,琼鼻高挺,嘴唇不薄不厚却是桃红色的,此时正微微地上扬着。她长长的金发铺散开来,如同夏日的阳光般绚烂夺目。 想起黑衣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刚硬的线条,紧抿的薄唇,还有那漆黑如墨的乌发。这兄妹俩的差别还真大。 司马凌风微微一笑,在床沿上坐了,探出右手三指置于女子手腕。笑容渐渐收敛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凝重的神情:怎么会这样?他微蹙眉头,双手齐下,分别搭在她两侧手腕:没想到,竟然真是这样! 一旁的老妇人看着司马凌风蹙起的眉心,脸上的喜悦也减减被伤怀所代替,她叹道:“之前也有请过各地名医前来看过,可就连汲苪世家的人对此都无能为力。姑娘若是没有办法,也没有关系。” 司马凌风收回手,沉声道:“她这不是生病,是中了蛊,还被人喂了毒!” “啊?”老妇人惊讶地张大了嘴,满脸不可置信。后又急忙问道:“那能不能救?” 司马凌风起身,将床幔重新放下。“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你家公子醒来再说吧。” ———————————————————————————————————————— 午睡之后,司马凌风再次来到东厢,有些意外地看到樊焦意坐在床畔,手被黑衣人牢牢地握住,一旁的樊焦离紧紧地盯着两人相握的手,眼底不时地有怒火闪过,但又很快地归于平静。 司马凌风见状,不由得又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上前再次为黑衣人把脉,怎么跳得这么快?低头看向他的脸庞,白得煞人,隐约可见汗珠。他睡得极不安份,眉头深锁成川,口中梦呓不断:“小意……小意……” 难道他们原先就认识?才想着,话已脱口而出。 樊焦意皱着眉,一脸无奈加困惑。“才不认识。他倒在我们回家的路上,我看他伤得挺重的,才救了他。” 原来如此。他这个样子……似乎是被靥住了。 “啪!啪!”司马凌风出乎众人意料地给了黑衣人两巴掌。然后就见他猛地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似乎仍有些余悸,但眼神却立刻锐利了起来。 黑衣人转过头,被那冷冽的目光扫到,樊焦意不免心中惶惶,下意识地挣扎双手,想要退后。可惜她的挣扎只换来黑衣人反射性地加重回握。樊焦意痛呼出声,樊焦离赶紧上前。同时,黑衣人毫不客气地问了一句:“是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常人在碰到这种事时,往往先会问“你们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黑衣人倒是全都倒了过来,还真是有趣。 因为黑衣人的语气极差,是以,樊焦兄妹两人都不曾注意到黑衣人话中的隐藏事实:他认识他们! 樊焦意到底是大小姐,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事。她揉着被抓出红印的手腕,眼水涟涟:“你凶什么凶?是我们救了你耶!哪有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救我?”黑衣人垂目思索了一阵,再抬起头时,冷漠依旧,却不再咄咄逼人。他面无表情地道:“多谢!”随即翻身就要起来。 樊焦意一见,立即阻止:“喂,你伤还没有好,不能起来!”可那黑衣人又怎会会听她的? “要见令妹?”看了半天的司马凌风淡淡出声,无视他冷冷的目光,悠然与他对视。半晌,缓缓言道:“那就走吧。” 此话一出,莫说黑衣人,便是一旁的樊焦兄妹都有些呆楞。 “只要不用内力,不过几步路,能有什么大碍?”司马凌风不以为意地解释,率先向门外走去,“正好我也有些事要与你说。” ———————————————————————————————————————— 两人行至西厢时,老妇人正端着盆水向外走。黑衣人拦住她,问道:“吴妈,小弋她怎么样?” 司马凌风这才知道,原来黑衣人之前梦呓时叫的是他的妹妹,那个经常昏睡的金发美人。 老妇人见到醒来又能行走自如的黑衣人显然十分高兴:“少爷,你没事了?太好了。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她连连作揖,司马凌风只能抬手将她扶住。侧脸时,不经意看到黑衣人的眼中滑过一丝惊讶。 “小弋怎么样了?” 谈到小弋,吴妈的脸又垮了下来,“还是老样子,一直昏睡着,到现在还没醒。” “辛苦你了,吴妈。我进去看看她。”他这句话说得甚是诚恳,让一旁的司马凌风心中微微惊讶:原来他也不是对谁都冷若冰霜的,却原来还有那么些正常的情感。 再次见到睡美人,司马凌风的心依旧有些紧缩:这简直是天上的仙子,何以坠入人间?却不知道那双轻闭的双眼又是如何地动人心魄。 樊焦离因为男子的身份不便同来,樊焦意却无此顾虑。她这是第一次见到睡美人,所以表现得比司马凌风更加夸张:圆瞪的双眼,惊讶的表情,竟连呼吸都屏了住!她喃喃自语:“天啊!好美啊!怎么可以这么美?!” 黑衣人并未因这些极致而又质朴的赞美有丝毫动容,他坐在床沿,双手握住睡美人的手,一向冷冽的双眼中竟盛满了温情。他的脸上是温和的笑容,他的声音同样温柔到可以滴出水来。“小弋,哥回来了。你怎么还不起来啊?你就不想看看哥吗?” 看到在妹妹面前一反常态的黑衣人,司马凌风的心中泛起了阵阵涟漪。他拉着仍在喃喃自语的樊焦意缓步出门,把空间留给两人。 司马凌风领着樊焦意来到到小花园,在连廊的围边上随意坐下,望着满院的弋蘼草,轻轻地自语:“有哥哥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她应该是先中了‘绝子蛊’,又被人喂了奇毒‘留人睡’。”司马凌风站在一旁,望着床上嘴角含笑的金发睡美人,缓缓言道。 “绝子蛊?留人睡?是什么东西?”黑衣人疑惑地问。 “绝子蛊,是一种专门用于女子的蛊。中了绝子蛊的人,平时与常人无异,但是一旦有孕,女儿尚可顺利生产,儿子却一定胎死腹中。无论男女,母体都将元气大伤,自此卧床不起。这种蛊虽然表面上并不常见,实际上却在皇族世家中相当盛行。” “可我们自小无父无母,多亏义父收养才能生活至今。谁会给小弋下这么险恶的蛊呢?”黑衣人直直地看向司马凌风,不解之情满溢脸庞。 “不,这蛊不是下给小弋的。她体内的蛊应该是带自娘胎,所以,若是我没猜错,这蛊应该是下给你们的娘,之后又不知如何竟传到了小弋身上。”司马凌风回视他,“小弋”二字自然出口。 黑衣人显然也未发觉他称呼上的改变,他只是觉得十分费解:“下给我们的娘?如果这样,按你刚才所说,我应该会胎死腹中吧?而且,你刚才也没有说,这种蛊会传给女儿。” “这个,我的确不太清楚。可能当年发生了什么变故吧。”司马凌风淡淡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回答。 “还有,你刚才不是说,中了绝子蛊的人平时与常人无异吗?那小弋为什么一直昏睡不醒?” 司马凌风顺着他的话,重新将视线落在睡美人的脸上,完美无瑕的脸,温柔的浅笑,这看起来是多么美丽的画面啊,可惜…… “那是中了留人睡的原因。”也不要黑衣人询问,又接着解释道,“留人睡是一种奇毒。中此毒者,会觉得异常困乏,十分嗜睡。而一旦入睡,他们就能在梦中见到自己想见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完成自己的心愿。梦越做越美,而他们的呼吸和心跳却会越来越弱,最终消失,就此死去,再也无法醒来,因此,中毒者往往面带微笑,熟睡而死,如同被美梦留住,一直沉睡一样,所以它叫‘好梦留人睡’,简称‘留人睡’。这种毒还有个特点就是,中此毒者死后查不出任何异样,如同自然死亡一般。” 黑衣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眼神也越发地冷冽起来:“竟然有如此诡异的毒!要让我知道是谁下的,我定要将他碎撕万段!” 司马凌风在一旁见他怒火焚烧,心中自问:“这就是兄妹吗?”又突然想到,若是我有这样一个哥哥就好了。这个念头刚起,他就被骇住了,急忙打断。只是,这又谈何容易? “难怪我每次见到小弋昏睡时总是笑着,她笑得那么甜,我还以为……该死!”他深深地自责着,握紧拳头就要捶自己的脑袋。 司马凌风很自然地伸手握住,语气平淡地说:“想救小弋,就不要伤上加伤。” 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灿若繁星,盛满期待,倒让望向他的司马凌风呆了一呆。“你有办法?” 司马凌风淡淡地收手,调转视线,不去看他。“能救也不能救。” “什么意思?” “要想救她,就必须先以毒攻毒,我施以金银双针,你配合施以内力逼出她体内的蛊毒,之后,再用毒汤浸泡。七日之后,便可痊愈。只是,这其中痛苦非常,非常人所能忍的。若是熬不过去,那么将无力回天。”司马凌风清楚地听见黑衣人的气息紊乱了不少,重重的呼吸显示着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救,还是不救,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考虑。明早给我答复。”司马凌风缓步出门,没有再看二人一眼。 ———————————————————————————————————————— 第二日,司马凌风再来【栖居】时,毫不意外地听到黑衣人“救”的答案。他那一个“救”字说得十分沉重,却又十分坚定。 既然决定要救了,那么一大堆准备工作就不得不做了。 首先,必须要有一个内力充沛之人。樊焦意虽说之前服用了“菖泉子”,内力得到了一定的提高,但到底她原先的底子太差,不行。那么就只剩黑衣人了。在每天一颗“菖泉子”的帮助下,他的伤势很快痊愈,并且更上了一层楼。 其次,便是器具与药材。司马凌风先是让吴妈去当地的木匠和定制了一个特殊的浴桶,之后罗列了长长的一份清单,四处收集。因为有些药材十分罕见,这一收集就足足花费了三天。在这三天中,他们几乎走遍了忘川所有的街道药店,着实把向来懒散的司马凌风累得够呛。 也正因为总在街上行走,一些江湖消息就自然而然地入了他的耳,比如,沧庭派掌门,妙笔公子所绘制的一百零八幅“蔓舞乾坤”被盗,众人互相猜忌,四处寻找什么什么的。 司马凌风对这个消息是有些嗤之以鼻的:那些图画,就算当真含有“蔓舞乾坤”的武功招式,没有相应的心法,修练只能是得不偿失,就好像平水诤谨修练迷迭刀法一样。那么多人为了一个有害无益的东西,辛辛苦苦地跑去沧庭,然后一阵你争我抢,真真无聊透顶! 不过不齿归不齿,他有时候还真希望有人去做这种他所不齿的事,比如,风笾笛!你说,为什么他就这么闲,每天晚上跑来吹什么宁神曲,吵得自己无法睡觉呢? 无论如何,总归一切就绪,可以开始为小弋解毒了。 124.第124章 :之苦 解毒在西厢主房进行。房内除了小弋、黑衣人、司马凌风外,还有前来帮忙的樊焦意。 司马凌风先是打开随身携带的皮囊,取出金银针,先在烛火上干灼了一下,随即又将它们扔进了一旁的大酒盆中。盆中装着的是浸有柠檬和薄荷的烧酒,滚烫的金针遇冷,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嗞嗞”声。 他不慌不忙地将两边的袖口向上折了折,使整个手腕都完全暴露了出来,腕上一串玉铃铛在光的照耀下发出的柔和的光,有着一种让人心宁的作用。他在另一个酒盆中用皂角将手洗净,也不擦拭,就这样伸展着,让它自然风干。 示意黑衣人将小弋扶起成坐位,司马凌风让樊焦意递给他一杯酒水,“这是加了冰片与砒石的米酒,用来以毒攻毒的。你若是想反悔,这是最后的机会。” 黑衣人有些颤抖地接过酒杯,眼中晦暗不明。他紧紧地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只余坚定。将毒酒喂下,司马凌风马上塞了一团用王不留行浸泡了一日的绵布在她嘴里,这是为了防止过大的痛苦让她将牙齿咬坏而准备的。 一边的樊焦意将“柠沁香”点燃,清爽的暗香自有一种让人宁神静气的作用。 两侧的衣袖全部撕去,露出了小弋白皙的玉臂,在窗外初升朝阳的映照下,越发显得美仑美奂。 司马凌风将酒盆中浸泡着的三金十二银共十五枚针尽数取出,双手连番舞动,此起彼落地扎在了十五个穴道上。头部人中、印堂、百会三穴施以金针,两侧手三阴三阳共十二井穴辅以银针。 金银双针一下,小弋的脸明显地扭曲了起来,她死死地咬住棉布,可呻吟声却依旧细细密密地不断外漏。毒酒发挥作用了!黑衣人赶紧盘腿在小弋身后坐定,将内力缓缓输入,沿着十二经络和奇经八脉来回游走,将体内的蛊虫和毒素向右手的食指尖逼去。 司马凌风不知何时取来了一个木匣,从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只长约二十公分,身披金色盔甲的巨大蜈蚣。他瞅准时机,在小弋肿胀发黑的食指上快速一扎,带着死亡气息的黑血散发着腐败的恶臭滴滴溢出,对着光线,隐约可见一些极为细小的东西在蠕动着。巨蜈仿佛闻到了美味,很快地爬了过去,享受地吸吮起来。 时间慢慢地过去,随着巨蜈的肚子逐渐圆滚,金色的肤甲渐变成诡异的幽蓝,小弋的表情也慢慢地放松下来了。 见那巨蜈已近强弩之末,司马凌风赶紧给樊焦意打了个手势。她打开门出去,不一会儿,就和吴妈一起扛了个浴桶进来。这个浴桶正是之前特制的那一个,和一般浴桶不同的是,它有一个盖,一个有着人头大小圆洞的盖。 吴妈她们来来回回几次,就将浴桶装满了毒汤。说是毒汤,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它是用戎盐、卤碱、藜芦、狼毒、鹿藿、鬼目、女青、六畜毛蹄甲、燕屎、赤箭等熬制而成的,虽然在某些时候确具疗效,只是那毒害却也是十分巨大的。 司马凌风将巨蜈重放回匣子时,那只巨蜈已是一动也不能动,好似死了一般。黑衣人同时收工,将小弋抱入浴桶,又合上盖子。 那毒汤性极烈,再加之水温极高,不一时小弋的脸就红得似要滴出血来。口中的棉布被她生生咬破,上下牙齿相撞,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让人听了通体发凉,心悸不已。 樊焦意早就受不了地躲了出去,黑衣人在旁边定定地看着,身形一动不动,双拳握得死紧死紧,不时地发出关节摩擦的声音。一双黑漆如墨的双眸忽明忽暗地闪个不停,怜惜、伤痛、自责之情不断翻涌,让只看了一眼的司马凌风不忍再看。他上前想给小弋换一块棉布,怎料她咬得如此之紧,根本无法让她的嘴张开,最后,也只得任由她而去。 太阳早已过了正中转向西行,它无情地烘烤着大地,带动着热浪滚滚袭来。时间像是放慢了脚步般,分分秒秒都是那么地漫长。好似过了几个轮回般,毒汤温度渐低,也宣告着这一天救治的结束。 将小弋将毒汤中抱起时,她全身的肌肤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溃烂,鲜红的肉色在略为完好的脸面的对比下,显得格外地触目惊心。 吴妈进来帮助小弋再次清洗全身的时候,眼泪就一直没有停过,偶有一两滴落在小弋的身上,又带起一阵痛楚的呻吟。 交待吴妈拿了赤芝、黑芝、青芝、白芝、黄芝、紫芝去熬六芝汤,司马凌风侧首发现黑衣人一直立在旁边,他定定地看着小弋,目光中全是不忍,却又咬着牙,极力扼制着自己的颤抖,不让视线移动分毫。 司马凌风将随身携带的“臻容丸”倒出,又加入了一些薄荷,细细地将碾碎,悉心地为小弋上药,一边淡淡地道:“不忍心就不要看了。” 那黑衣人却沙哑而坚定地回答:“不,我要看!我要把这一切牢牢地记住,我要让小弋受的苦百倍千倍地还到那些人身上!” 好强烈的复仇心啊。司马凌风暗暗地叹了口气,望向那依旧沉睡的金发美人,心中不知是嫉是怜。 沉默了一会儿,又听到他低低地问:“没有其他不痛苦一点的法子了吗?” 司马凌风手中略略一顿,突然间有些恶劣地回答:“要不痛苦也可以啊。死了就没有痛苦了。”顿了一顿,他又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绝子蛊与留人睡本就无药可解的,若非小弋情况特殊,同时中了绝子蛊和留人睡,而且绝子蛊又非直接下在她体内,那便真的没一点办法可想了。如今这解毒过程虽然极为痛苦,但多少还有一线生机吧。” “我知道,只是……”他话没有说完,但这并不影响司马凌风对它的理解。 司马凌风忙活好,见黑衣人依旧没有丝毫要移动的意思,只好有些无奈地淡淡劝道:“你要在这里陪小弋,我也不拦你。可你要想清楚,小弋的毒想要全解,还需要六天,你确定不好好修整的自己明天能够不拉后腿吗?” 见他表情有所松动,司马凌风便不再多言,径自回客房休息。帮小弋解毒,不光是黑衣人,自己也着实累得够呛,那真是对体力和耐力的极大考验啊。也正是为了在整个解毒过程中不出任何差错,司马凌风现在已暂时离开【双酏客栈】住进了【栖居】,其原因,到底是为了就近照看小弋,还是为了避开某个一到晚上就会来他屋顶上吹宁神曲的疯子,这个答案,相信明眼人心中都有数。 ———————————————————————————————————————— 这种沉郁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七天。第八天的清晨,住在【栖居】中的每一个客人,司马凌风、樊焦意、樊焦离一大清早,就听到吴妈大呼小叫的报喜声:“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没有人责怪她扰人清梦,包括最爱睡觉,有着极为强大起床气的司马凌风。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解毒的过程是多么的艰辛。 匆匆洗漱之后,三人向西厢主房走去。路旁的花香鸟鸣,旖丽美景都无法绊住他们的脚步,使他们流连。 从那开着的窗口望过去,一个金发的女子依偎在黑衣人胸口,两人言笑晏晏,五彩朝霞温柔地怀抱着他们,浓浓的温馨洋溢在四周。三人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一幅动人的画面。然而,“啊!” 这一声发自樊焦意,其余两人虽然没有出声,但都有些被定住,因为,那个金发女子的眼睛,是天空的颜色!像天空一样通彻透亮、纯粹迷人的蓝色! 若说之前的睡美人只是一个美丽的人偶,那么此刻的她便如同注入了一个最为完美,最为迷人的灵魂。她那由内而外,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质,是谁都无法忽视,谁都无法攀比的,那是一种让人心甘情愿臣服脚下,心惭形秽的美! 眨眨眼睛,司马凌风找回自己的心神,嘴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慢慢地走向她,心中滑过一抹深思:蓝色的眼睛啊…… 小弋眨着蓝眼睛,有些奇怪地望着向自己走来的石青色蒙眼少女,问道:“哥,她是谁啊?”她的声音就像她的眼睛一样,清爽透亮,纯真迷人,却又带有一丝温润。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听来,甚是舒畅。 “她就是救了你的人,叫……叫……”黑衣人看向司马凌风,面色有些赧。 “青蔓玲。”司马凌风在一旁无谓地淡淡接口。 小弋轻轻打了一下黑衣人,娇昵道:“哥,你怎么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还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呢!”接着,她的视线投向后面的两位,“那他们呢?” 这回不用黑衣人回答,樊焦意就很主动地作了自我介绍:“我是樊焦意,他是我哥,樊焦离。你哥哥受了伤,我们在路上碰到,就把他送了回来。” “啊!”小弋一阵惊呼,坐直身子,上下打量着黑衣人,双手来回摸索,“哥,你受伤了?在哪里?快让我看看!” 黑衣人将她的两只小手轻轻握住,柔声哄道:“好了好了,没事了。哥我现在好着呢。” 小弋转过身,不放心地问道:“真的没事了吗?” 司马凌风淡淡一笑:“当然没事了。而且,他现在的功力比原来更上一层了。” “是吗?”小弋的脸上扬起一抹灿烂的微笑,霎时间,好像春风拂柳,百花齐放,百鸟争鸣。但很快,她一正脸色,给三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多谢三位施加援手,救我哥性命!” 司马凌风还没开口,那边的樊焦意已迫不及待地摆手出声:“不用不用。举手之劳嘛!”一旁的樊焦离也噙着一抹浅淡的笑,微微点头。 司马凌风走上前,扶起小弋,顺手就搭上了她的脉搏。“让我看看你的情况吧。” 她很是仔细地闭目查了一盏茶的时间,微笑着:“可以了,全解了。只要再好好休养几天就好了。” 闻言黑衣人很是明显地舒了一口气,虽然见小弋醒来,但没有得到司马凌风亲口肯定余毒全清之前,他的心中仍存有些许担忧。如今可好了!他诚恳异常地向司马凌风道谢。司马凌风只是淡淡地摇摇头,嘴角笑意浅浅:这对兄妹俩,还真是有趣,你为我道谢,我为你道谢的。 这时,小弋突然间说道:“谢谢你们。还有,我叫弋蘼。这位是我哥哥,我想你们应该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吧,他叫潜渊。” 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儿啊!就像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一样。司马凌风在心中称赞不已,仅从刚才的几句对话中,就看出来了她这位哥哥没有一点当主人的自觉呢。对了,黑衣人叫潜渊?潜龙在渊的意思吗? “弋蘼,是弋蘼草的弋蘼吗?”司马凌风有些好奇地问道。很少有人用草的名字来给孩子取名的呢。 “嗯,我和哥哥的名字都是母亲取的。”她的语气没有经过任何的修饰与伪装,在提及“母亲”二字时的忧伤与哀愁是那样的易于感受。司马凌风及樊焦兄妹都很识趣地没有再问。潜渊则将弋蘼搂在怀中,轻轻地安抚着。 ———————————————————————————————————————— 司马凌风受不了里面的气氛,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照潜渊这么在意弋蘼的样子来看,我救了小弋,那么问一下他是否就是那个杀死平水诤谨的黑衣人,他会不会承认呢?如果他承认是,那我又该如何开口向他打听谁是顾主,这可是违背杀手一职的原则的。那如果,我把他们身世的线索告诉他们,作为交换又如何呢?可是,那毕竟也只是我的猜测…… 司马凌风乱七八糟地思考着,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前门。自从七八天前走进【栖居】,他还不曾踏出一步呢。这么想着,已伸手推开了门。 125.第125章 :修谷瀑布 不知是否因为心情好,司马凌风觉得今日的街道显得格外的热闹。熙熙攘攘的人群,人人脸上带笑,脚下带风,而且大都向一个方向走去。 司马凌风有些好奇地向旁边的一位大叔打听。大叔笑呵呵地回答他:“姑娘从外地来的?今天是六月一日,是忘川一年一度‘总角莲宴’的日子。他们啊,都是去忘忧河边参加总角莲宴的。姑娘,不如也去看一看?” “六月一日?总角莲宴?”司马凌风谢过大叔,低声重复着,脑中消息浮现: “六月一,河障移,忘忧百莲各争奇!”每年的六月一日,是一年中忘忧河上瘴气消除的日子,也是河中各式莲花盛放的日子。 “总角莲宴”就是忘川之人庆贺这一天的活动。每到这一天,所有未满二十的少男少女们都无需学习或是做事。他们一起聚在忘忧河边,或吟诗作画,弹琴戏舞;或切磋功夫,以武会友。又因每年的这一天,忘忧河中开满莲花,又有【双酏酒家】免费提供的百莲宴,人们可以一边赏花,一边品味美味的点心,所以叫“总角莲宴”。 想到这里,司马凌风嘴角一勾:叫它“莲宴”恐怕还有另一个原因吧。 菡萏花未见,芙蓉香已到。 言笑声晏晏,丝丝惹人闹。 司马凌风来到忘忧河畔,一见之下,果然热闹得紧。他们以河为界,这一边比文,那一边斗武。比文的三五成群,斗武的两相比划。 跨河建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廊桥,此即“九曲十八廊”。这一边叫“文路”,那一侧称“武道”,中间的交汇处乃一别致的七面亭,曰“七窍玲珑亭”。 但凡文采、武艺出众之人,便可通过“文路”、“武道”到达中间的“七窍玲珑亭”,那里,会有一位如出水芙蓉般的美丽的少女,清青姑娘,设下百莲全宴宴请各位英雄才子。 司马凌风既无心与他们比文斗武,又没兴趣一睹伊人风采,可偏偏时至正午,而他,肚子饿了。 不理会一旁吵得喋喋不休的人,司马凌风拿起狼毫大笔,饱沾浓墨,一挥而就,就是一首别致诗:“百莲宴上品百莲,酸甜苦辣咸;忘忧河畔乐忘忧,痴嗔贪慢休。” 示意助人将诗文拿给清青姑娘品鉴,司马凌风百无聊赖地靠在文路入口,双眼轻合,惬意养神。 不一会儿,那个助人匆匆跑来,向他恭敬行礼:“姑娘,请!” 司马凌风没有半分惊讶,好似本该如此。他那倨傲的神情,引来了旁边众人无数的指指点点。他也不在意,只管迈步跟着助人往里走,哪知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了他的脚步:“主子!” 司马凌风回头一看,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足尖连点,很快就落到了眼前,是李菲儿。 “主子,李菲儿失踪了!”她焦急地说着。 啥?这话在司马凌风的脑中转了几转,才反映过来。眼前的这位不是李菲儿,而是易了容的随形。真正的李菲儿是易容成他的样子的,而如今,失踪了?! 司马凌风半合的双眼猛然收紧,什么百莲宴,什么七窍玲珑亭,全都抛诸脑后。拉着随形转身就走,不理会一旁嚷嚷的助人,嘴里连声问道:“怎么回事?” “具体我也不清楚。三天前,李菲儿说要出去走走,买点东西,结果一直到晚饭时分都没回来。我和式微出去找了一个晚上也没找到。” “那有没有通知玄魅?” “嗯,第二天,我就通知了玄魅,不过,到现在他都没有回应。我怕他没收到,又发了几次。” “结果呢?” 随形摇头,“还是没有回应。” “怎么会这样?”此事相当不寻常,司马凌风皱紧了眉头,行走如风,不知不觉中用上了轻功。 “式微在哪?” “在【青苑】。” 两人并驾齐驱,不一会儿就到了【双酏客栈】。在客栈前落下,进门直穿前堂,就要向后面走去。 突然,司马凌风穿堂过人,一把抓住了站在平台那半人高桌子后面的矮胖老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月半叟何曾被人如此相待,他骇得四肢哆嗦个不停,话却说得异常快速顺口:“我说,那一百零八幅失窃的‘蔓舞乾坤’是被十多年前天下第一剑客鹿鸣所夺,聚集在沧庭派的武林高手们已经全部赶往芜山追捕他去了!” “不可能!”鹿叔最看不起鸡鸣狗盗之流,他又怎么会去盗取什么“蔓舞乾坤”,更何况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退隐江湖。 “真的真的。我敢对天发誓。他们两天前就已经出发去芜山了!” “什么?!”司马凌风不敢置信,却不得不相信。他猛地放开手,“胖叟”一个不防,咕噜一声竟从平台上滚了下去。 司马凌风“嗖”地一声,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回到随形身旁,看得众人一阵目瞪口呆。随形此刻的表情也较之前凝重了许多,显然也听清了刚才那一番话。 两人把轻功运到极致,左右连闪,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居所。两人刚落脚,等在那里的式微就迎了上来。 司马凌风抬手阻止了式微的话,沉声而言:“我即刻起程回芜山。随形,你留在这儿,和式微一起寻找李菲儿。这个你拿着,应该会用得到。”他解下系于腕中的玉铃铛,把它交给随形。 随形谨慎地接过它,坚定地点了点头。式微在一旁也没再多言。 “这边李菲儿失踪,那边众武林人士赶往芜山,偏偏玄魅又没有消息。这些事情发生得也太过巧合了,其中必有蹊跷。所以,你们定要全力寻找李菲儿。”司马凌风望着两人,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随形再次重重地点了下头,忽尔问道:“那我们之后如何联系?” 司马凌风略作沉思:“告诉南早你们的形踪,到时我自会来找你们。多保重!”说完身形立转,足尖点地,竟直接跃上屋顶,一路远去。 式微看得楞神,傻傻地问道:“主子会武?”还这么厉害?! 司马凌风心急如焚,将功力提到极致,一路上穿屋越顶,脚下行风,身形似魅。所幸今天是六月一,司马凌风也无需借道霈星,直接取道忘忧河,向霁明国奔去即可。如此一来,路程大大缩短,再加上他归心似箭,不眠不休,不过三日,就赶回了芜山。 他不断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芜山设有五行八卦阵法,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可是,当他看着山脚绿树如荫全灰飞,繁花似锦尽烟灭的景象,哪还能再对自己说一声“没事的”? 说他不到黄河不死心也好,当他不见棺材不掉泪也罢,在没有亲眼见到苹姨和鹿叔尸体前,他的心中依然抱有那么一丝幻想:鹿叔武功那么高强,说不定能带着苹姨逃出去也不一定。只是,这话语说得是那么地缺少底气,竟连他自己也无法相信。 他飞过那被烧得一片狼籍的土地,纵身向山顶跃去。 到达山顶的时候,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还好,阵法还在,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安慰着自己,只是那心底的慌张与隐忧依旧难以让他忽视。 左二右三,南十北七……司马凌风强迫自己冷静,按照破解之法一步一步迂回地走着。走出阵法,他就被骇住了,先前的一丝安慰荡然无存:入目的依旧是焦灼一片,破砖裂瓦,断壁颓垣,还有些地方的火依旧在熊熊燃烧着。 苹姨,鹿叔……心中一震,司马凌风发了疯似地在这个他曾经住了十数年,昔日风景美如画的地方狂奔起来。 前堂没有,卧居没有,书房没有,庭院也没有,那么,只剩下后山了! 来到后山,打开穹窿,两侧的夜明珠发着柔和而又幽秘的光,照在渗血的通道上,透露出一种诱惑而又危险的气息。司马凌风突然间就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 他一步一步地行来,缓慢、坚稳,却又隐约带着一丝犹疑,清晰地脚步声在这死一般寂静的密室中回荡着,显得格外地糁人。那看不到底的尽头好似一张怪兽大张的口,散发着血腥而又腐臭的味道,让人作呕。 司马凌风的脚步逐渐变得坚定,他毫不迟疑地向通道深处走去,然后,见到了紧紧相拥,倒在血泊中,已然全身冰冷的两人:苹姨,还有,鹿叔。 苹姨依偎在鹿叔的怀里,嘴角带笑。身上好似被血染过一般,已经辨不出哪儿是伤,哪儿完好。她的手上紧紧地握着一个玄铁盒。司马凌风知道,那是苹姨一直待若生命的东西,据说,是他母亲的东西。虽然,他从来不曾一看。鹿叔双手搂着苹姨的腰,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同样嘴角带笑。那一身衣袍经过血的洗礼,通身红艳,早已不辨原色。 司马凌风放轻脚步,慢慢地靠近,那动作,那神情,好似害怕打扰了这一对心意相通的璧人。他在两人身侧蹲下,伸手温柔地抚过他俩的脸庞,将两人的眼睛合下。 你们为我耽误了太久,如今你们终于在一起了,你们开心吗?你们的微笑是不是也缘于此呢?不要再为我操心了,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能照顾自己了,你们闭上眼,安心地去吧。是的,我已经长大了,我已经能照顾自己了,而且,我也一定能为你们报仇的! “苹姨……鹿叔……”司马凌风低低地轻唤出声,虽然他更想叫他们一声“父亲”、“母亲”,但他也知道,这样的叫法只会让他们诚惶诚恐。 司马凌风恭恭敬敬地向他们叩了三个头,取出苹姨手中的玄铁盒,深深地凝望了他们一眼,提步走出了穹窿。 将穹窿之门放下,他在心中暗暗念道:你们的二人世界,绝不会再有任何人来打扰了!低头看着手中沉甸甸的玄铁盒,他低低地说了句:“师父,对不起,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只能暂时放下了。等我,等我查明此事真相,报了血海深仇之后,我一定会完成的!”转而,他指天发誓:我,对天发誓,从今以后,不再有懒散的司马凌风,只有背负血海深仇的青蔓铃! 乌云在头顶聚集,一阵轰雷像要将大地震裂,伴随着触目惊心的闪电,如同利刃般割破天幕。大雨哗哗,倾盆而下,浇在尚在垂死挣扎的火焰上,发生“嗞嗞”的呻吟声,那袅袅而起的青烟,像一个个飞逝的灵魂,往天上而去,却在半路就被风雨吹打得不知所踪。 一片雨色朦胧、断壁颓垣中,依稀可见一抹石青之色,如此孤寂悲怆,却又如此步履坚定…… 倚宁谷兮静心,望飞瀑兮磅礴。昂首龙吟虎啸,泼墨气吞山河。酒一壶,笔一支,潇洒人一生!这便是沧庭派掌门,人称“妙笔公子”的云海的生活。 青蔓铃在【宁谷飞瀑】落下,入眼便是一个酩酊大醉的男子,他脚步歪斜,身形摇摆,海蓝色的外衣松松垮垮,一头乌发也不见丝毫打理。此时,他正左手持酒,右手拿笔,跌跌撞撞地往那九天飞瀑行去。 青蔓铃冷眼旁观,正为是否出手犹豫不绝,就见他在踏入碧潭的霎那,足尖一点,纵身上跃,攀上了飞瀑旁的绝壁,大开大合间,狂草一路直下。眯眼望去,那绝壁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刻痕,有文有画,或大或小。 笔锋勾转几次,人已随飞瀑落下,在水面上一踏,身子迅速后退,又重回谷边。“好酒!”他重重一喝,一个巨大的酒嗝之后,脚一软,身子一歪,侧身伏地,竟沉沉睡去。青蔓铃皱着眉看他发完酒疯,转首望向绝壁。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清晰分明:“蔓舞乾坤”! 心中一紧,双眼一眯,将漫天的怒火息数隐下,侧首看那醉汉,不由地重重一哼。云海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清爽地暗香从一旁的香炉中幽幽传出。抚了抚醉后依稀有些疼痛的额,不由地奇怪:哪个弟子那么多事,在自己房内焚香? 126.第126章 :清醒 云海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清爽地暗香从一旁的香炉中幽幽传出。抚了抚醉后依稀有些疼痛的额,不由地奇怪:哪个弟子那么多事,在自己房内焚香? 着衣穿鞋起身,头自然仰起。视线上移,不由地一楞:那房梁上竟绕有一支青蔓,“勾魂青蔓”?可是,这与当时在平水诤谨房内见到的又不甚相同。这一支青蔓比较短,而且下面还系了一只铃铛。看着那郁郁密密的枝叶,青青柔柔的绿,还有那个一碰就一阵叮铃的铃铛,云海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浮现出那个石青女子清秀的脸庞,想起她优雅卓然的漫步,对错薪的戏弄,对平水诤谨的嘲讽,还有那不似人间所有的蔓妙舞姿。联想翩翩间,他那麦色的脸庞竟微微透出了些红。 猛地一个激灵,云海回过神,拿起酒,狠狠地灌了一口,提步出门。“青蔓绕梁,双日勾魂”,这么说来,自己只有两天寿命了? 两天后,云海躺在了【宁谷飞瀑】的碧潭边,望着阳光上晶莹跳跃的水珠,望着绝壁上那龙飞凤舞的“蔓舞乾坤”四字狂草,神情缱绻而又轻松。将派内事务及掌门之位全交给了师弟云深,如此,便再没什么好牵挂的了。 将壶中的最后一滴酒倒入腹中,身边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穿石青色宽袖宽摆衣裙,双眼用同色轻纱蒙起的少女。 “你来啦。”云海低低地说道,像是在与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打招呼一般。青蔓铃没有答话,他那略带嘶哑的声音续又响起,不知是对她说,还是在自言自语:“当日,我抱着好奇之心前往平水山庄,却不想见到了她。她从空中款款走来,好似仙子下凡;她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别具风情;她与平水诤谨决战,却似嬉戏花丛,载歌载舞。她是那么地别致动人,让我只此一面就无法忘怀。回到沧庭后,我一鼓作气,将她的天人之姿描绘下来。‘蔓舞乾坤’,这一百零八幅图,每一幅都各有不同,各具神韵。却不知怎么地,被江湖中人说成是武功秘籍,哄抢一气。” 青蔓铃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也不知到底是否在听。顿了一会儿,云海又接着说道:“我这个人最是不堪其扰,于是就想着把图拿出来,大家爱看就看了罢。却不曾想,才拿出来不久,就失窃了。他们终日吵吵闹闹,一会儿怀疑这个,一会儿又猜忌那个。后来,又不知从哪来了个人,说是当晚看得清楚,那‘蔓舞乾坤’是被二十多年前曾经显赫一时的江湖第一剑客鹿鸣所盗。” 青蔓铃忍不住冷冷出声:“哼,就凭这一人之词,你们就认定是鹿鸣所为?” 听闻此言,云海的情绪没有丝毫起伏,就像那无波的大海,宽广包容,“他那话一出,之后又有多人附和,说是看到有人影掠过。最后,那个后来之人,又道自己曾与那偷盗之人交过手,拉开衣袖,上面是一道弯曲的蛇形伤痕,正是被银蛇剑伤及所致。于是,大伙便决定一起去找鹿鸣。” 听到这里,青蔓铃又是冷冷一哼:“说到底还不就是一人之词?” 云海依旧没有回答,又或者是默认了。“那人又说,鹿鸣的身上被他下了独家追踪粉,只要沿着气味,一路寻去即可。大伙便跟着他走了。” “然后呢?就一路找到芜山去了?” “不知道。我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似是感受到了青蔓铃对此话的不信任,又解释道,“我这个人向来随缘,那一百零八幅‘蔓舞乾坤’既已被盗,就说明我与它的缘份已尽,如此,也没什么好寻的。” 青蔓铃只是冷冷一哼,听不出其中是何意味。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那个人什么长像?” 云海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记得当时看他,就觉得他似乎很面生,又似乎很眼熟。如今再去想,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会有这种事?青蔓铃摆明了不信,手一抖,青蔓准确地绕在了云海的脖子上。他却也不在意,继续说道:“不过那一伙人里,大多都是些不入流的人物,除了一个‘匪亨’樊焦亨外,没什么好说的。” “樊焦亨?”青蔓玲低声重复。又听到云海那略带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我的话已说完,时辰也不早了,你就动手吧。” 他此话一出,就感到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青蔓渐渐收紧,直勒得他透不过气来。眼前的飞瀑狂草渐渐模糊,朦胧间又出现了那个石青色的身影,衣袖翩跹,蔓蔓起舞。能够死在她的手上,也可谓人生乐事一件了。他这么想着,却突然觉得脖子一松,大片大片新鲜的空气经口入喉,盈满了肺腑。剧烈的咳嗽之后,再抬眼,宁静的山谷,飞泻的瀑布,却没有了那一抹别致的石青色。 “匪亨”樊焦亨?哼,难怪你没有和樊焦离、樊焦意在一起,却原来为了这等好事! 第二卷总算开篇了,哎,好辛苦。因为第一卷考虑得比较成熟,加上又修了很多次,所以写起来还算比较顺,第二卷的话,可能会生涩一点。不过,小本会努力想,努力码,努力修的! 这一章可能情节比较少,大家还请见谅。 六月九日 湑杭【双一客栈】【双一居】 青蔓铃站在门前,望着那依旧盛放的莲花,不由地悲从中来。物依旧,人已非。 “主子。”一个身穿宝蓝色祥云富字织纹儒衫的男子站在她的身后,恭敬地唤道。 “方掌柜,你来迟了。”青蔓铃没有回头,淡淡的话语中,满是威慑。 “回主子,适才店中出了点乱子,耽搁了些时间。”方年低着头,语气不卑不亢。 青蔓铃眉头一挑:“怎么,现在也有人敢来【双记】捣乱了?” “回主子,是……店里的人。” “有这种事?”青蔓铃有些讶异,却并未深究。她淡淡地道:“昔日苹姨对我言道,【双记】产业虽大,可这最值得信任之人却只有方掌柜你一人。” “夫人她,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有些感动,但更多的却是遗憾与伤怀。 青蔓铃没有接话,转而问道:“玄魅还是没有消息?” “是,代管至今没有消息。” “这样?”青蔓铃微微皱眉,“我记得【双记】每个月初都会派人来收上月的帐。怎么,这个月还没有人来?” “上个月的帐在半个月前就已派人收了。” “半个月前?”青蔓铃心下一算,“那岂不是五月二十五?” “是。这几年每年的五月都会提前来收帐,因为六月要给夫人祝寿。” “这几年?”青蔓铃准确地捕捉到几个敏感的字眼,“从哪一年开始的?” “三年前。” 三年前?“我知道了。”她顿了顿,续又补充道:“玄魅再派人来收帐的时候,记得派人立刻通知我。” “是。” “另外,这几日,多留意一下樊焦亨的行踪。” “匪亨?”方年有些讶异地反问了一句,随即马上点头,“是。” 方年退下后,青蔓铃依旧保持着远眺的姿势,夜风习习,吹乱了她的发,银辉倾泻,朦胧了她的裙,渐渐,渐渐,弥漫成了一种亘古的悲凉…… 霈星国榛州 午后,雨丝纷纷扬扬地下着,街道两旁的商铺三三两两,慵懒地开着门,路上的行人几乎不可见。在这最是自然静谧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便显得格外的突兀而引人注目。人们从店中,家门后望去,一匹通身雪白,不含一丝杂色的宝马飞奔而过,上面坐着一个石青色的蒙眼少女。大雨中,她没有打伞,也未曾穿戴任何雨具,头发衣衫湿了大半,却丝毫没有折损她的气度风华,反而越发显露出她的潇洒与不凡来。 这石青少女正是从湑杭一路赶来的青蔓铃。她在【双宜客栈】前下马,要了间普通客房,便立于窗前,紧眺不远处的宏伟府宅——【樊焦府宅】。 而今,在那红墙绿瓦之间,平白多了许多刺目的白。白色的灯笼,白色的纱幔,在这一片凉风戚雨中显得格外的萧瑟寂寥。 青蔓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的一双眼睛藏在石青蒙纱之下,面色坦然冷凝,看不出半点心思。 咕噜咕噜,青蔓铃耳朵一动,头微侧,视线右转,是一辆四驾绛木马车,那暗紫的帘幛上,一个巨大的橙黄色交联双剑徽标显得格外清晰入目。 她足下一点,纵身从窗口跃下,跨步几次,准确地落在了马车前。马匹受惊,前蹄离地,亏得那马夫机智,赶紧往旁一拽,这才生生擦着她的手旁行了几步。变故突然,青蔓铃兀自站立,岿然不动,倒是那车中的人受损颇多。 帘幔猛地被掀开,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怎么回事?”一声娇喝后,一个火红的身影出现在司马凌风面前。 “别来无恙啊,樊焦小姐。还有,樊焦公子,潜渊,弋蘼。” 帘幔被全部掀开,里面坐着的可不正是这四人:一个火红,一个纯白,一个金发,一个黑衣。 “是青蔓姐姐!”最先出声的反倒是那个金发美人,她眨着那双蓝眼,兴奋地望着她。 青蔓铃轻扯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心中却滑过一抹叹息:如此招摇的蓝色眼睛啊…… “潜渊,弋蘼,你们要与樊焦兄妹一同进去吗?”她指了指身后不远的【樊焦府宅】。 看着那在风中飘荡着的两只白灯笼,四个人的表情各有不同。樊焦意有些伤感;樊焦离伤感却带着难以掩盖的欣喜;潜渊的眉头微皱,眼神冷冷,似乎很是不悦;而弋蘼则是眨着一双美丽的蓝眼,一脸莫名与好奇。他们之间偶有眼睛交会,却又很快地互相避开。 青蔓铃只是在一旁站着,不言语不催促,静待他们的决定。 最终,还是樊焦意语带忧伤地开了口:“你们就不要进去了,毕竟樊……我哥哥他……哎……”樊焦亨在世时,她一直直呼他的名字,如今人死了,终究还是叫了一声哥哥。 樊焦意又抬起头对青蔓铃道:“青蔓姑娘,若是你不介意……” 青蔓铃会意地点点头:“我无妨,只要潜渊与弋蘼同意即可。” 潜渊自是不会有什么意见,而弋蘼听从潜渊。如此,樊焦兄妹同进【樊焦府宅】,而潜渊与弋蘼便随青蔓铃到了【双宜客栈】。弋蘼要与青蔓铃同住,是以,便再开了一间普通客房,就在青蔓铃边上。 晚饭后,青蔓铃唤住了潜渊,来到他的房内。 “什么事?”潜渊冷冷的开口,不见半点面对弋蘼时的温柔。 面对他的冷淡,青蔓铃似已习惯,她走到圆桌前,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淡淡地开口,却是一个十分莫名的问题:“知道我什么一直用这石青蒙纱遮住自己的眼睛么?” 潜渊也随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对她的问题作出任何反应。 青蔓铃也不介意,只是轻轻地将手伸至脑后,解开结。随着石青蒙纱的慢慢下移,潜渊的身体越来越僵硬,他定定地盯着除去遮蔽物之后的那双眼睛,一眨不眨。 那是一双极美极美的眼,墨中带碧,水色氤氲,眼波流转,如梦似幻。潜渊望着那双眼,觉得自己被深深地迷惑吸引了,他仿佛看到了小弋,金发灿灿,蓝眼湛湛,笑意盈盈地在花朵盛放的庭院中翩翩起舞,眉梢眼角俱是满满的幸福。 青蔓铃看着潜渊的身子渐渐僵硬,后又慢慢放松,生硬的线条渐趋柔和,嘴角上扬,眼神温柔,满脸的迷醉。她重将石青蒙纱戴上,品着茶,静静地等着潜渊脸上的表情由迷醉转为迷茫,清醒,最后定格在了惊讶与不解。 她轻轻一笑:“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 “为什么?”潜渊定定地看着她问道,语气虽然冷漠却不再冰冷。 127.第127章 :死亡 “小弋的金发蓝眼与我这双眼比起来,只怕也不相上下。如今,你可知道他人见她时会有何反应了。”她浅笑着,将手中的茶水喝尽,起身出门,淡淡的话话随着夜风飘进房内,“你们这一路行来,怕是有不少麻烦吧。” 潜渊听着她的话,眉头不由地越蹙越紧。 夜半时分,寂静如空。樊焦意独坐于灵堂,阴风阵阵吹过,白纱飘散骇人,她虽说胆大,却也忍不住生生打了个寒战。她一边住炉中加着纸钱,一边不住地四处张望,突然,眼前一道人影飘过,终是把她吓得将头埋入了手臂,尖叫连连。 “是我。”清泠却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些熟悉。她怯怯地睁眼,幽暗的月光下,一抹石青之色静静地立在门口。 “青……青蔓铃?你怎么在这里?”樊焦意从地上站起身,惊讶地睁大了眼。 “睡不着,过来看看。”青蔓铃随口说着,语气淡淡,听不出真假。她慢慢地向樊焦意靠近几步,问道,“怎么你一个人?你哥呢?” “他回房了。”樊焦意又加了一把元宝在炉中,跳跃的火光中,她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上满是伤感。 “我问的是樊焦亨。” “亨哥哥?”她有些惊讶地猛抬起头,随即满是不悦,声音冷冷地道,“青蔓姑娘这是明知故问吗?” 青蔓铃平视前方,语气无波,淡淡依旧:“只不过想知道他究竟因何而死罢了。” 樊焦意垂下头,半晌没有答话,只是不停地往炉中加着纸钱。不知过了多久,她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在擦过青蔓铃的时候低低地说了句:“跟我来吧。” 青蔓铃嘴角轻扯,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来。 祠堂。 樊焦意拿出大小姐的身份,打发了祠堂的下人,两人便一路畅通无阻。早在还未踏进祠堂时,便可闻到那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阵阵恶臭,越是靠近,那腐败之味就越是浓烈,待行至樊焦亨的棺盖前,两人几已窒息,然而,她们的眉头却均未皱过一下。 因为樊焦慎之去了星都尚未归来,是以,樊焦亨虽已死了近半个月,却依然迟迟未加棺定盖,入土下葬。这反倒大大方便了青蔓铃。 棺盖中躺着一具死尸,六月炎热的暑气下,已腐烂了大半,脸面处尚且完好,腿脚处的白骨却已依稀可见。 青蔓铃看着棺内的苍苍白发与皱缩的颜面,淡淡地问:“你们如何确定他就是樊焦亨?” 带着浓浓哭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因为他是在众人的面前一日一日变成如此模样的。” 听闻此话,青蔓铃的脸上没有半分惊讶。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银双针,扎入他的颈脖,默数三声后取出。金针上紫光一闪而逝,银针上蓝光萦绕,后渐渐消散。 青蔓铃盯着那对金银双针,一动不动。盏茶时间,她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怪异到极点的表情来。花了些时间,活动手脚,她缓缓步出门外,身形很是凝重。 在樊焦意的身旁略略驻足,她微微地叹了口气:“走吧。” 想了想,两人还是来到了樊焦离的卧居。房内微弱的烛光,表明主人尚未入眠。看到门外樊焦意和青蔓铃两人,他显得很是诧异。 三人围着圆桌坐下,青蔓铃首先开口表明来意:“方才,我去见了一下樊焦亨。” 闻言,樊焦离倒茶的手略顿,之后又假装不在意地继续斟茶,嘴中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语气词,“哦?” “嗯,青蔓铃说想查看一下亨哥哥的死因。”樊焦意也在一旁接口。 “那你就带她去祠堂了?”樊焦离重重地放下茶壶,语气不悦。 青蔓铃看着与自己记忆中不甚相同的樊焦离和面带委屈的樊焦意,淡淡挑眉。然后又听到樊焦离略带弥补似地问道:“那看出什么来了?” 青蔓铃微微一笑,清泠地声音在房中响起:“自然。天底下能让人在数日内快速老去,又能让尸体腐烂得如此迅速的东西,除了天下第一奇毒‘韶华逝’外,还能有别的吗?” “韶华逝?”樊焦意惊道。 “不错。中了‘韶华逝’之后,人会日渐衰弱,迅速变老,无疾而终。死后尸体腐烂也较之平常为快,从头到脚,越是下面的地方越容易腐烂。”她略略停顿,微微一笑后,续又道,“只是,我好奇的是,这毒性极恶,在江湖中已几乎绝迹的‘韶华逝’是如何出现在樊焦亨身上的?”青蔓铃说话间一直注视着坐在对面的樊焦离。他的眼神阴晦不明,无数情绪在其中翻涌。那其中有欢喜,有惊讶,有骇然,有后怕,种种不一而足。 她正为樊焦离的反应费心思量时,一旁的樊焦意“啪”地一声拍案而起:“一定是汲苪世家的人!江湖上就他们家最喜欢搞这些奇奇怪怪的毒药,又是与我们家有仇的。一定就是他们!我要告诉爹,告诉贻姑姑,告诉所有的人,亨哥哥就是他们害的!” “小意,不要胡闹,口说无凭。”樊焦离伸手拉住她,阻止道。只是在青蔓铃听来,却只是很象征性地说了一句,没有半分意欲阻止的涵义。眉头再一挑,嘴角轻扯,那笑容立马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我没有胡说,没有胡闹,我说的是真的!肯定就是汲苪世家的人!你就知道说我胡闹,说我不懂事,我告诉你,我没有,我没有!”樊焦意挣扎着,语气激烈,却是冲着樊焦离而去。 “小意!你还说没有,你现在不是胡闹又是什么?”樊焦离也烦躁地发了脾气。 青蔓铃看他们二人争吵,早已偏离了主题,觉得甚是无趣,便推开了门,自行离开。在庭院中驻足,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些在黑暗中愈发显得阴森的怪石,和那些如同嘶吼着奔流的幽泉,纵身向墙外跃去。 耳边的风呼呼吹过,几个断续的词语依稀传来:“……你……弋蘼……” 六月十五日 青蔓铃独坐在【双宜客栈】角落,一边闲闲独自吃着饭,一边分神听平台上那个矮矮胖胖的人讲着江湖大事。 胖叟站在那半人高的桌子后,一拍惊堂木,毫无废话,直奔主题:“我今日所讲乃沧庭派前任掌门,人称‘妙笔公子’的云海。众所周知,七日前,云海毫无预兆地突然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师弟云深。而之后,便失去了踪迹,至今下落不明。据沧庭派弟子所言,云海曾在八日前接到‘勾魂青蔓’。是以,云海极有可能已成了‘勾魂青蔓’的蔓下亡魂。” 失踪了?青蔓铃夹菜的手不由一顿,眉头也轻轻蹙了起来。想要再听些消息,却见那边已开始详述云海的身平。 “云海,二十年前拜于沧庭派……” 青蔓铃继续吃着饭,一边随意地听着。偶一抬头,不经意间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向她走来。男子一身黑色紧身劲装,自带冷漠;女子一身浅杏仁色的坠地罗裙,头上也戴了同色的斗幔,将她精致完美的脸蛋遮了个严严实实,却越发地引人遐想。 “怎么就回来了?”青蔓铃斜眼看向二人,有些奇怪地问。他们是午后出门的,说是弋蘼一直都不曾好好看过外面的风景,如今在青蔓铃的帮助下易了容,掩了金发,遮了蓝眸,少不得一偿夙愿。是以,青蔓铃一直以为他们最早也该傍晚临夜了才回来,况且这里的夜才是最美最值得一看的风景。 “麻烦!”潜渊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青蔓铃知道,这不是感叹词,而是一个名词:他们遇到麻烦了。 她淡淡地一挑眉,表示询问。如此简单普通的动作,潜渊倒也完全理解。似乎在见过那双碧墨梦瞳之后,两人的默契一下子多了很多。“净寒寺,一个奇怪的女人。” 看到潜渊皱着眉,一脸无奈郁郁的表情,青蔓铃哑然失笑:“难不成她看上你了?” 看着潜渊的眉头皱得更紧,脸色更加难看,她有些讶异地张大了嘴:“难不成是真的啊?”一旁的弋蘼斗幔下的头点个不停,清清爽爽地说道:“是啊是啊。” 青蔓铃闭上嘴,忍得肩膀直抽。当潜渊冷冷地说了句“想笑就笑”时,她终是放声笑了出来。清泠欢愉的笑声像铃音般美妙,感染了潜渊,竟让他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这,是潜渊第一次因着青蔓铃本身对着她笑。弋蘼望着笑得肆意,神采飞扬的青蔓铃,有些楞神,呆呆地说道:“青蔓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青蔓铃爱怜地隔着斗幔,伸手点了下弋蘼的鼻子:“我又不是第一次笑,难道我以前笑得都不好看啦?” 只是随口一说,弋蘼却认真地思考了起来:“嗯,青蔓姐姐以前也笑,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笑得这么好看。以前姐姐的笑,总好像假假的,怪怪的……” 听闻此话,潜渊立刻拉住了弋蘼的手,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而青蔓铃的笑脸已是不由自主地一僵。她随即敛了笑意,又恢复成一直以来淡淡的表情,嘴角轻扯,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低低地道:“是吗?” 潜渊有些迟疑地开口:“小弋她……乱说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弋蘼也敏感地觉察到了青蔓铃的不对,呐呐地道歉:“是啊,小弋乱说的,姐姐你不要难过。” 不,不是。你说得很对。青蔓铃轻眨眼睛,不让眼中不知何时盈满的泪水流出,牵动嘴角,笑了笑:“你们还没吃过晚饭吧,一起吃吧。”随即高声喊道:“小二!” 晚饭过后,青蔓铃随便找了个理由一人跃上了屋顶。她双手枕于脑后,面朝夜空地躺着,将思绪放开,融入自然,感受着凉风习习,蝉鸣阵阵,感悟着天空无垠,大地广阔,纷乱的心情一点一点沉淀,头脑也渐渐归于清明。 屋顶的妙处……说到屋顶,她就会不自觉地想到那抹月白之色。初见时害她落水,再见时扰她睡眠,真不知道下一次再见还会有怎样的恶梦。才这样想着,她又骇住了:该死的,怎会想着下次再见,该是永不再见才好。 感到有他人的气息,一股带着冷意的熟悉的气息慢慢靠近。青蔓铃放松身子,淡淡地道:“坐。” 潜渊也不客气,依言在她身旁坐下,随即学着她的样子躺下,闭着双眼,感受着这夜的宁惬。 两人一时都再无言语,浅浅的静弥漫在周围,自有一种安祥温馨的感觉。 过了不知多久,青蔓铃那清泠浅淡的声音响起:“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依旧是冷冷的声音,只是在这夏夜和煦的风中,听上去却也带上了些许的暖意。 青蔓铃微微一笑,回了句:“我也知道。” 盏茶时间的静默后,青蔓铃的耳边飘起了潜渊低低的话语:“身穿白麻儒衫,戴一木纹面具。” “哦?联系?” “断了。平水是最后一次交易,平水的命换医怪的行踪。” 青蔓铃又是轻微一笑,却带着些嘲讽的意味:“结果呢?” “没有。” “若是有倒怪了。”她讽刺一句,续又幽幽地道,“医怪,他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若非如此,哪来这么多的事。 …… “谁?”青蔓铃猛地睁眼,青蔓立刻甩出。当两人从屋顶上跃下时,门外那鬼祟之人早已被青蔓缠得严严实实。 “你是谁?”青蔓铃压低着声音,冷冷地喝问,迫人的气势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 潜渊是直接冲着弋蘼的房间跃下的,进门,见她依旧睡得香甜才安了心。 两人点了那人的穴,把他拽入潜渊房内。潜渊点了烛火,回过头一看,不由低呼:“是你?!” 青蔓铃正在倒茶,闻言侧首看他:“认识?” “嗯。”潜渊将烛火放到圆桌上,随手拿了那杯茶仰首灌下,转眼看到青蔓铃定定地望着他,满脸的惊愕,才反应过来刚才喝的是青蔓铃的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杯子放下,倒满茶,然后递给她,当作赔礼。 128.第128章 :他是谁 见他一脸认真,青蔓铃只好接下,却直接放回了圆桌。转过头看到他执着的眼神,脸颊上突然间就染上了薄彩。她重又拿起茶杯,上下几次,终是没有喝。见潜渊仍然没有放弃,只好试着转移话题:“那个……他是谁?” “那个……他是谁?” 潜渊顺着她的目光落到如木桩般站立的人身上,他穿着钢蓝色褚纹衣,面料却是甚好的,看样子是下人中的高层。潜渊走过,一把扯下他的蒙面,一条刻可见骨的伤痕,从眉尖直至嘴角,烛火跳跃,明明暗暗的光下,越发显得可怖。 “果真是你。”潜渊冷哼一句,走回圆桌,表情有些郁郁地对依旧等着他答案的青蔓铃道,“是今天在净寒寺碰到的怪女人身边的下人。” “住口,她可是我们霈星国长公主,语嫣公主,怎容你随口污蔑!”那人终是开了口,表情很是愤愤不平。 青蔓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先是戏谑地看了潜渊一眼,然后转向那人:“语嫣长公主怎么会派你到这里来?她不是早就嫁于樊焦家主樊焦慎之为妻了吗?难不成……”她故意话不说完,留给人无限绮丽的遐想。 那个忠心护主的人果真上了当,立马辩驳:“你胡说!语嫣长公主只是让我来确认一下,他是否为故人之后,你休得胡言!” 闻言,潜渊微微色变,青蔓铃依旧是表情淡淡,挑了一下眉,斜着眼睛看向那人,幽幽地吐出一个语气词:“哦?”满是不信之意。 那人果真是火爆性子,一激就中,话语如珠:“你若是不信,自可搜我的身。我身上有昔日霈星国邹大将军之像,你们只要一看便知。” 潜渊从那人怀中取出人像,在圆桌上展开,一眼看去,不由大惊:“义父!” 图中那人身穿盔甲,下骑白马,一手持刀指天,煞是英气逼人,从那头盔间,面部依然清晰可辨:棱角分明的脸庞,刚硬的线条,炯炯有神的双眼,高挺的鼻,还有紧抿的薄唇。图中之人质热,潜渊质冷,两者虽完全不同,但那形态容貌却是像足了八九分。 “如何?如今你们可信?”那人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说道。 青蔓铃轻拍潜渊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轻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行至那人面前,淡淡地说道:“仅凭一幅画便认定他与邹大将军有关,未免也太草率了。这世上之人万万千,要寻出那么一两个相似的,又有何难?” 那人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还是不知如何回答,有些懊恼地道了句:“哎,如果他是女子便好了。” 这话可是能随便说的?当天,潜渊就恼了,冷若寒冰的目光扫过,让那人生生地打了个哆嗦,却还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于他。 青蔓铃看似随意,实则有心地行至两人之间,隔去寒意,浅笑着问道:“此话怎讲?” “若他是女子,那么只要看一下是否金发便可判定了,哪会有如此多事?” 潜渊的脸色不由得又是一变。青蔓铃假装好奇地继续诱道:“哦,是吗?这世上竟还有金发之人?” “当然,昔日我皇最宠爱的妃子,也就是邹大将军的妹妹,雅贵妃便是金发。据说,他们一族的女子俱是金发。” 他话说完,青蔓铃突然出手,快速地点了他的昏穴。伸手将他缓缓放下,青蔓铃转头,将原先潜渊倒给她赔礼的那杯茶递还给他。半晌,潜渊才艰难地放开紧握的双拳,有些颤抖地接过酒杯猛地灌下,随即往桌上重重一搁。他动了动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还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待他情绪渐渐稳定,青蔓铃才淡淡开口问道:“你准备如何?” 潜渊望着倒地之人,沉吟半晌,才缓缓言道:“把这人给她送回去。” 只怕不只是送回去这么简单吧。青蔓铃心中暗想,也不点破,只是噙着一抹了然的笑对他点头。“那我回房去看看小弋。” 在她起身时,潜渊沉沉地说了句:“先不要告诉她。” “好。” 推开门,天色已经亮了起来。晨光熹微,似乎是美好的一天。 青蔓铃回到房内,并未就眠,而是立于窗口,向不远处的【樊焦府宅】眺望,面色冷凝。当看到自星都方向驶来的一架马车在门前停下,一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在众家仆的迎接下,步履有些踉跄地走进府内时,她终是扯出一抹淡笑来。 “青蔓姐姐,你这么早就起了啊。”身后传来犹带睡意的呢喃声。 青蔓铃转过头,看着她有些迷茫的蓝眸,心中重重一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走过去,伸手轻轻拍了拍弋蘼的头,柔声哄道:“还早呢,再睡会儿吧。” 弋蘼呢喃地应了声,眼睑垂下,遮住了那双天空般纯粹透亮,美丽非常的眸子。 青蔓铃看着她沉睡中依旧天真美满的笑靥,自言自语似地低低说了句:“睡吧,现在能睡就多睡些吧,以后,就难说了……” …… 太阳渐渐东升,街市也逐渐喧闹了起来。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惊扰了房中两人一坐一眠,难得的轻松惬意。 来了!青蔓铃站起身,整了整微皱的裙摆,隔着门问道:“谁啊?” “樊焦世家家主樊焦慎之请姑娘移驾。”那人恭恭敬敬地说道。 当青蔓铃从【樊焦府宅】重回【双宜客栈】时,潜渊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我打算带小弋去星都。”潜渊冷冷地叙述。 “对啊对啊。哥哥说,星都是霈星国最繁华的地方,要带我去玩呢。”弋蘼在一旁点着头,清清爽爽地表示附和。 “哦?那很好啊。”青蔓铃随意应道,转眼间看到潜渊淡淡挑眉,不由轻轻一笑,又补充道:“我也去。” “真的?那太好了。那我们就不用和青蔓姐姐分开了。”弋蘼很是开心。 青蔓铃宠溺地拍拍她的头,抬首见潜渊轻轻地舒了口气,不由地又是一笑。 “我不和你们一起去,我还有些事要处理,等到了星都再来找你们。”青蔓铃说完,就看到弋蘼立刻垮下了脸,桃红色的小嘴也噘了起来。她再次拍了拍弋蘼的头,表示安慰,然后看了潜渊一眼,转身出了门。 果然,不多久,潜渊也跟着出来。 “你们还是不要与长公主同去为好。”青蔓铃倚在窗前,背身对他,淡淡地道。 “为何?”潜渊站在青蔓铃身后,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远处的虚空。 “目标太大。况且,长公主要上京,随驾之人众多不说,樊焦慎之定是要同去的。” “嗯。” “那么,”青蔓铃转过身来,望向潜渊,“一路小心,多加保重。” 是夜,青蔓铃送走了潜渊与弋蘼兄妹。 第二日晨,青蔓铃又望见【樊焦府宅】门外,一行数十人,前呼后拥地簇着一辆朴实而豪华的马车向星都驶去。 她淡淡地一笑,在桌前坐定,随意用些点心,静待她人的到来。 ———————————————————————————————————————— 近午时,敲门声传来,伴随一个娇美的声音:“青蔓铃?” 青蔓铃打开门,见樊焦意立于门外,一袭素衣,面色哀凄,眼中却隐隐有火焰跳跃。将她让进门,又给她倒了一杯茶,青蔓铃淡淡地问:“找我什么事?” “陪我去竞扬。”樊焦意两手撑在桌上,双眼定定地望着青蔓铃,满是不可抗拒的乞求。 “为何?”青蔓铃低笑了一声,手指摩蹭着杯缘,随意地问道, “我要去汲苪世家,为……!” 青蔓铃抬手打断了她的话,补充道:“我是想问,为何让我陪?” “因为你熟知药理,‘韶华逝’也是你看出来的啊。”樊焦意理所当然地说着。 “那你哥樊焦离呢?”青蔓铃话问出口,就见樊焦意立刻变了脸色,心中低叹一声,道,“好罢,今夜戌时,西城门见。” 六月二十一日凌晨 竞扬 一道石青色身影闪过,【汲苪府宅】门外多了一只狗。那只狗以肉眼可见之速渐渐老去,死亡。腐烂的恶臭四散,让早起的人们纷纷皱眉掩鼻。 不远的巷子中,两人在切切私语。 “你也有‘韶华逝’?”娇美的声音中带着惊讶。 “不是。这个是‘红粉骷髅’,不过和‘韶华逝’很像。”淡淡地回答。 “那……”娇美的声音刚想再说些什么就被打断了。 “嘘……有人来了。” 【汲苪府宅】门被打开,一个下人看了一眼门外的狗尸,立刻捂着鼻子折身往内跑去。不多时,就见门再次打开,一个英姿飒爽的妙龄女子当先走了出来。她身穿靛青紧身劲装,头发在脑后束成一支,行走间毫无忸怩之意,甚是干净利落。 之前的下人指着门外的狗尸向她说着什么,汲苪泓微微蹙眉环视四周,后蹲下身子,一言不发地仔细地查看了一会儿狗尸,最后点了两个人,把狗尸抬起,跟随她进了门。 “她是汲苪泓,汲苪世家次女,也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医毒娘子’。”青蔓铃一边闲闲地和樊焦意往客栈走,一边随口向她解释道,“我们只要看她的反应就能大致猜测出樊焦亨的毒是不是出汲苪世家了。” “什么反应?”樊焦意偏头问道。 “‘红粉骷髅’是我自配的,中了此毒者虽与‘韶华逝’十分相似,却并不甚相同。而这不同之处,只有长时间研究‘韶华逝’之人才可分辨。反之,长时间研究过‘韶华逝’之人,便是无法说出‘红粉骷髅’这种毒药,区分两者却是轻而易举的。” “那我们为何不跟上去?”樊焦意停下脚步,看起来似乎想立刻掉头。 青蔓铃斜睇了她一眼,语带嘲讽地道:“你当他们汲苪世家没人的么?” 听闻此话,樊焦意再无言语。两个女子,一石青,一尽素,并肩而行,默默无声。 是夜,青蔓铃独自一人潜进【汲苪府宅】。樊焦意本想同来,但由于武功所限,只好留在客栈中,焦躁地等待。 中了“红粉骷髅”者与中了“韶华逝”一样,尸体的腐烂程度远比一般的快,所散发出的恶臭自然也浓烈了许多。因此,青蔓铃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那具狗尸的存在。 汲苪泓此刻还在研究那个狗尸,她左手捧着一本厚厚的典籍,右手戴着一只不知是何材质的手套,看一会儿书,又拨弄一下狗尸,观察得很是仔细。 半晌之后,她直起身,喃喃自语道:“都不像啊?没有哪一种毒毒发后会像这狗一样的啊。”她的声音不似一般的女子,反倒带有一些男音的色彩,听上去十分适耳。 皱着眉,她开始绕着狗尸打圈,口中念念有词。 “二小姐,该用晚饭了。”一个小丫头远远地站在门外喊道,声音因为紧捏着鼻子而变得有些怪异。 汲苪泓停下打转的脚步,转向里屋走去。青蔓铃见此暗暗奇怪,莫不是这屋内还有秘道?才想着,却见汲苪泓又走了出来,双手环胸,如待珍宝般抱着一本薄薄的泛黄小册子。借着屋内昏暗的烛光,青蔓铃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小册子的扉页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毒之野秘”! 青蔓铃略一挑眉:奇怪,这世上的毒书虽有千万种,可是能让人待之如珍宝的也不过寥寥数本,怎么从未听闻过什么《毒之野秘》的? “二小姐,你就出来吃点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小丫头扯着嗓子再次喊道。 汲苪泓却似未闻,小心翼翼地将那本《毒之野秘》翻开,仔仔细细地读着。 小丫头又喊了几次,直到最后嗓子喊哑了,才略作休息。 青蔓铃看向屋内专心致致的飒爽少女,不由地暗赞一声。 不知过了多久,汲苪泓突然双眼一亮,视线在小册子上来回逡巡一会儿,后移至一旁已是臭不可闻的狗尸身上。来回翻转几次,少女脸上的笑容渐渐扩大,布满了整个脸庞,两个小酒窝若隐若现,别有一番动人的滋味。 129.第129章 :那个小丫头 “原来这狗中的是‘韶华逝’!天下第一奇毒的‘韶华逝’!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我汲苪泓有生之年竟可一见此毒,哈哈哈……”她笑得痛快淋漓,转而又正了一正脸色,自言自语道,“不行,我要把它记下来才对。” 她点点头对自己的想法表示肯定,转身向里屋走去。 青蔓铃快速一瞄,顺手摘了一片树叶击向门外的那个小丫头,然后纵身一跃,闪入屋内。她一面留神听着动静,一面快速地浏览着《毒之野秘》。这一看,让她大感惊讶,里面竟是一条一条非常清楚地记载着近百年来一切罕世之毒,当然也包括“韶华逝”。 “韶华逝,雾辰国皇室秘毒……”她刚看了个开头,就听到一个中性的声音喝道:“谁?”伴随而来的是一大把不知道混了多少种毒药的粉末。 糟糕!青蔓铃暗道一声,趁着粉末四处飞扬之际迅速窜出门外,翻墙而出。 “莲香?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中性的声音惊讶地喊道。 “呃……二小姐,该吃饭了。”小丫头哑着嗓子,还念念不忘自己来此的任务,积极地劝说道。 青蔓铃模模糊糊地听着两人交谈,趁此机会,从袖口中掏出“离邪散”,为以防万一,一连服了三颗。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个暗器,准确地击中了因中毒功力下降的青蔓铃。她闷哼一声,倒地不起。 晨光熹微,初影斑驳。竹叶沙沙,伊人独舞。展袖迎天,旋摆向地。好一幅惬意自得之景。 耳畔的声音远远近近,渐渐清晰可闻。青蔓铃凝神辨音,这是……笛声。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心思一动,双眼蓦地睁开:风笾笛! “你醒了!”风一般的声音响起,视界立时暗了下来。青蔓铃微微动眼,视线落到床边那个高大的身影上。尽管背着光,他那双幽远深邃的丹凤眼却依然那么明亮,像是汇聚了夜空中所有的星辰。 “风……”青蔓铃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疼痛得厉害。 “你别动,别说话。”风笾笛一边阻止她,一边快速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他竟也用上了轻功! “来,先喝口水,再说。”风笾笛小心翼翼地将青蔓铃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端起茶杯送到她口边。 青蔓铃见他的表现与前两次相见大相径庭,目光落在近在眼前的水杯上,心中不由暗暗怀疑:这个风笾笛又在打什么主意?这水中……该不会有什么东西吧?她想自己起身,自己接过那杯茶,却发现全身酸软,别说内力,便是力气也提不起半分。 风笾笛见她只是楞楞地盯着那杯水,不说话也不开口,像是知道她所想一般,低笑了一声。胸膛的震动透过衣料传到青蔓铃身上,让从未与他人如此亲近的她有一种讲不出来的怪异感觉。她颇为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听到风笾笛那风一般的声音近在耳畔:“你怕我下毒?” 是。青蔓铃在心中淡淡地应道,斜眼看他毫不犹豫地抬手就着杯子喝了一口。他们靠得是如此近,近到青蔓铃可以清楚地数出他下巴上的胡荏。胡荏?青蔓铃心中一惊,仔细看去,发现风笾笛满脸憔悴,眼中也有不少的血丝密布。然而,他此刻的神情却是那么地欢快,眉梢嘴角俱是盈盈笑意,眼中温柔荡漾连连。望着他的眼,青蔓铃不自觉地有些恍惚,这双眼,这双眼中的温柔,和潜渊看向弋蘼时的好像…… “看什么呢?铃儿,来,喝口水吧。”风笾笛嘴唇轻张,柔风般哄道,也拉回了青蔓铃远游的神思。 青蔓铃低头抿了口茶水,心中忐忑自问:我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被他迷惑了?他可是风笾笛啊,以捉弄我为乐的风笾笛啊!一定是我头昏眼花了,才会觉得他此刻的温柔是真的。 借着喝茶的时间,青蔓铃狠狠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平静。她双眼平视前方,清了清嗓子,淡淡地开口:“这是哪?” “是我暂时借住的地方。” “竞扬?” “不是。” 两问两答,几乎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风笾笛明摆着是不想让她知道。如此,青蔓铃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今天几号了?” 这回,风笾笛没有再拐弯,直接给了她答案:“六月二十八。你昏迷了七天。” 这么久?青蔓铃暗暗蹙眉。七天,足够发生许多大事了,不知道樊焦意一个人等不到我回去会如何?也不知道潜渊弋蘼他们是否安全到达星都,见到了星皇?哎,罢了,这些想去又有何用。如今我武功暂失,力气全无,已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之境,还是想想如何脱身为上。 正想着,听见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接着便听见一小童禀道:“公子,小姐的药已经煎好了。” “端进来。”风笾笛话音落下,门被打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出现在青蔓铃的眼前。青蔓铃也不多话,风笾笛喂一口,她就喝一口,不一时就见了底。 风笾笛似乎很高兴她的配合,嘴角笑意难抑,轻唤了声:“铃儿……” “公子,马车已经备好了,随时可以起程去星都。”门外又一个小童的禀报声打断了风笾笛的话。 青蔓铃听了,不解地微微蹙眉,疑惑地重复道:“星都?”她淡淡挑眉,斜眼睇着风笾笛,静候着他的解释。 风笾笛却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反而转头对门外的小童道:“知道了。下去吧,等等,去把李菲儿叫来。” 听到“李菲儿”这个名字,青蔓铃的身子不由自主地一僵,眼神热切而渴望地盯着那扇门。不多时,就听到一阵小跑的急促脚步声,先是一抹白色的衣角,然后向上,再向上,那个睁着一双迷朦大眼,一脸疑惑加不可置信的人,不是她从小一起长大,如同妹妹一般的李菲儿又是谁?! “少爷?”李菲儿呐呐地唤道。 青蔓铃那不可抑制的笑脸却是一顿。她慢慢地收敛情绪,那因笑而流的眼泪瞬间盈满了忧伤。她无限悲哀地望着李菲儿,一字一句地说道:“司马凌风,他……已经死了。” 李菲儿蓦地睁大了双眼,然后拼命地摇头,喃喃自语道:“不,不会的,少爷他人那么好,他不会死的,不会的,不会的……” 青蔓铃却只是泣不成声地一直点头。 风笾笛看她俩这个样子,皱了皱眉,嘴角却勾了勾,神色莫测地说了句:“李菲儿,她是青蔓铃,你的新主子,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司马凌风少爷,你记清楚了!我买你来不是为了让你惹小姐哭的,你这样哭哭啼啼地,早知道我就不该买下你!” 听了这话,李菲儿立刻“卟嗵”一声跪了下来,不住地磕着头,不一会儿就磕出血来。青蔓铃看着更是心痛不已:李菲儿到底失踪了之后受了什么罪?怎么好好一个活泼可爱的人变得这么谦恭胆怯?而且,看起来,她的一身武功也被人废了。 青蔓铃心中哀戚,泪水如断线珍珠一般流个不停,很快就将风笾笛的前襟湿透了。 “好了好了,不要磕了。你以后好好侍候小姐就好。帮小姐收拾收拾,我们一会儿就出发。” 李菲儿赶忙应是。 风笾笛让青蔓铃倚床靠着,大步走了出去。李菲儿却依然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李菲儿,你起来吧。”青蔓铃此时已止了泪,她淡淡地说道。 李菲儿先是非常恭敬地磕了一个头,应了声是,这才直起身。她走到房间的另一边,取了块整洁的帕子,浸湿了后,小心翼翼地为青蔓铃擦拭着脸。 透过宽大的袖口,那玉臂上的点点淤青、道道伤痕,如同钉子一般刺中了青蔓铃。她的双眼猛地一缩,心中的疼痛再次泛滥。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尽量平常的声音淡淡地问道:“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李菲儿一听,身子明显一颤,左手赶紧抓住袖口,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沉默不语。 见她如此,青蔓铃也不好再问,心中沉沉地叹了口气,淡淡地吩咐道:“扶我起来吧。” “是。”李菲儿将帕子放下,又走到旁边的衣柜,直觉地伸手就要去拿那套浅碧的衣裙,却在即将碰到之际生生地止了住。看着衣柜中五彩斑斓的各式衣裙,她却迟迟伸不出手。 青蔓铃见状,一抹忧伤之色快速滑过眼底,转过头平视床幔,淡淡地道:“拿那套石青色的来吧。” 李菲儿依言将那套石青色的衣裙为她穿上。虽然也是石青色的,却与她平日里所穿大不相同。就面料面言,并非棉质,而是绸缎。就纹样而言,通身衣裙除了衣领处绣了几片竹叶,无一丝一毫的刺绣,更别提繁芜交联的青蔓了。再者,就款式而言,它一改青蔓铃以往所穿的宽袖宽摆,衣袖处缩窄,裙摆也不足原先的一半。 衣裙穿好后,李菲儿将她扶至镜前,准备为她梳妆。青蔓铃全身无力,便也由得她去。可是,无意间一抬眼,却令她大吃一惊。虽然黄铜镜并不能非常清楚地映照出全貌,但是,青蔓铃还是可以非常肯定地看出自己的变化,那一点一滴,虽然无法明说,但是组合在一起,却比她以往要美艳了许多。在这种容貌的改变下,青蔓铃甚至都没有在意自己的双眼再度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清风白日之下。 青蔓铃望着镜中之人,眼睛一眨不眨,脑子却已快速地运转了起来。百转千回间,她灵光一闪:是刚刚风笾笛喂她吃的药!那里面有空青!而她在被人打晕之前服下的三颗“离邪散”中有足够的贝子。贝子加上空青,正是“幻形露”的解药!青蔓铃低低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十几年来,自己一直小心翼翼遮掩的容貌竟在这种时候以这样一种方式逐渐显露出来。这究竟是天意,还是风笾笛故意为之? “好了,小姐。你看这样可以吗?”李菲儿低低地声音响起。青蔓铃往镜中一看,满头乌发反绾成惊鸟双翼欲展的警鹄髻,仅在脑后留有一发尾,用以显示自己尚未出阁的身份。 自己在李菲儿面前一直是男装打扮,却不知道她除了易容外,竟梳得一手好发。看着她忐忑不安的脸,青蔓铃笑了笑:“很好。我很喜欢。”感到李菲儿轻轻地舒了口气,她的心中却不免浮上了一层浓浓的悲哀。 “好了吗,铃儿?”伴随着如风的声音,风笾笛推门而入,看到镜前的青蔓铃,双眼顿时亮了一下,嘴边扬起盈盈笑意,由衷赞道:“铃儿,你真漂亮。” 青蔓铃心中着实厌恶这种近似于调笑的话语,却只是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淡淡说道:“李菲儿,去上点药,把你的伤处理一下。”她这话虽是对着李菲儿说的,然而,一个侍女又会有什么药。 风笾笛看着她笑了笑,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李菲儿,转回头看到青蔓铃有些楞神的表情,道:“不用看了。你的东西现在都在我那,等你身子好一点了,我再还给你。” 李菲儿双手捧着那个白色的小瓷瓶,口中不自觉地出声:“少爷……”她抬头,看到风笾笛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心中一惊,赶紧跪下身子,谦恭地道谢:“多谢小姐!多谢公子!”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动不动就跪。”青蔓铃淡淡出声。李菲儿却似未闻。 “小姐让你不要跪就不要跪,听不见吗?”风笾笛的声音依旧似风,却带足了强硬。 李菲儿赶紧又磕了个头,这才缓缓起身。双手紧紧摞着那个瓷瓶,一言不发地低着头。风笾笛侧回头看向青蔓铃:“那我们就出发吧。”说着,一手置于她颈后,一手置于她腿弯,一个天旋地转,青蔓铃已横倚在他的胸口。 130.第130章 :又爱又恨 风笾笛侧回头看向青蔓铃:“那我们就出发吧。”说着,一手置于她颈后,一手置于她腿弯,一个天旋地转,青蔓铃已横倚在他的胸口。 风笾笛该是趁此机会也打理了一番,不见了疲惫的俊脸更是神采飞扬,他身上那如雨后凉风中的清新竹香入鼻,他胸口处那如鼓音一般一下一下强有力的心跳入耳,让青蔓铃不自觉地有了片刻的怔忡与迷惑。但很快,她就回过了神,不悦地淡淡出声:“放开我!” 风笾笛低低笑了下,胸膛的震动以及衣料的摩挲音不断地钻入青蔓铃的耳朵,让她的一张俏脸不自觉地泛起了片片红晕,却不知是羞是恼。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不然,我要你好看!”青蔓铃整了整脸色,再次出声。风笾笛脚步不停,闲暇间低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之色:“是吗?那你好好想吧,我一定会好好看的。”说完又是一阵大笑。青蔓铃皱着眉,却也对此无可奈何。 好在没多久,他们就到了马车前。青蔓铃还没看清马车的样子,就被抱入了马车内。紧接着,风笾笛也坐了上来。他也不好好地坐着,偏偏斜躺着身子,占了车厢的大半,然后一脸为难地望着青蔓铃:“怎么办,好像马车不够大?” 青蔓铃斜着眼睛冷冷地瞥向他:“我这样坐着就很好,不劳风公子费心。” “真的好吗?”风笾笛皱着眉,语气迟疑地道,“你可是病患啊。要不然,我勉为其难让你靠一下?” 你会有这么好心?青蔓铃冷冷哼了一声,心中却渐渐安定下来:风笾笛又开始戏弄自己了。虽然十分可恶,可是总比之前那种莫名其妙的反常要好。 正想着,不料马车突然起动。全身无力的青蔓铃自然而然地倒在了风笾笛的怀中。要死了!肯定又要被风笾笛说成是*了。这个想法在青蔓铃的心中刚刚浮现,耳边果然就听到了他的调笑声:“哎,你嘴上说得那么好听,原来却是这么迫不及待啊。” 青蔓铃刚想开口反驳,就感到风笾笛轻柔地用双臂圈住了自己的身子,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睡一会儿吧。” 听到这话,青蔓铃不由地又皱起了眉头:这个风笾笛搞什么?一下戏谑,一下温柔的,到底哪个才是真的他?他究竟想做什么? 不知道是刚才喝的药中加了宁神的药剂,还是因为这有节奏的轻晃,青蔓铃渐渐地进入了梦乡。梦中,似乎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婴儿,被母亲温柔地抱在怀中,轻轻地哄着。 风笾笛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中熟睡的人儿,眼中快速地闪过许多情绪,变幻莫测,意味不明,最后又尽数隐藏在了满满温情中。 一路上,风笾笛除了常常在口头上占她的便宜,动作却总是温柔体贴的。青蔓铃最初还不时地提着心吊着胆,几日下来见他也没其它动作,倒也不再费神多想了。 他们一路不停,直奔星都,青蔓铃被圈在风笾笛胸前,每日每日不分昼夜地睡睡醒醒,竟连车帘外的风景都不曾见过一眼,更别提与外界的通信交流。这种与外界隔绝了的感觉让她十分地不安,隐隐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暗潮,在这平静的表面下不断滋生,而她却对此无能为力。 青蔓铃不是没有问过风笾笛,只是无论她如何迂回,风笾笛总能识别她的意图,到了关键时刻就只笑不答。 这样的日子一过七日,若说还有什么让青蔓铃感到高兴的,就是她的力气已恢复了大半,但武功却依旧丝毫不见好转。 “铃儿,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们为何来星都?”风笾笛看着怀中的人儿,笑意盈盈地问道。 青蔓铃暗暗翻了个白眼:又来了!这一路上,风笾笛这话已经问了不下十次了,开始时,她还道他良心发现,要将答案告诉自己,结果每每都没有下文。风笾笛他纯粹是太过无聊,以此来戏弄自己! 见青蔓铃只是垂目,并不答话,风笾笛轻笑了一下,伸手点了点她的小巧琼鼻,道:“以往我说时机不到,如今却是可以了。” 青蔓铃听了,心中滑过一片欣喜,却在抬眼的瞬间想到:这会不会又是风笾笛的什么诡计? 风笾笛见她睫毛轻颤,却依然没有抬眼,又勾了勾嘴角,道:“十多日前,星皇下旨通告三国四地,要为皇长女招选驸马,如今各地的人,都往星都赶呢。” “星皇?”青蔓铃睁开双眼,望向风笾笛,有些疑惑地问,“他几时有了子嗣?” 风笾笛深深地凝望着她那日渐美艳的脸蛋,那双墨中带碧,水色氤氲,如梦似幻的眼睛,不知不觉地有些沉沦。在那里,他似乎看到自己站在高高的殿堂之上,俯视着广袤的万里江山,他挥臂高呼,立时四方响应。不对,他的身旁似乎还站着一个略微娇小的身影,可是,那是谁?为什么他看不清? 青蔓铃看到风笾笛那迷醉的表情,心知刚才的问话丝毫没有被他听入耳。心中低叹了一声:我拥有这双碧墨梦瞳,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等等,眼睛!一双如天空般通透纯粹的蓝眼在脑海中渐渐浮现,这么说来,他们的星都之行该是十分圆满了。思及此,青蔓铃不自觉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来。 青蔓铃虽是常笑,然而大多浮于表面,这种由衷的笑意却是极为少见的。她这一笑虽然依旧是浅浅的,却如春风过境,大地复苏,冰河融化,细流淙淙一般,这种万物勃发的生命气息,让人在倍感舒适的同时又被深深的震憾着, 风笾笛才刚从那双碧眸的梦幻中清醒过来,又入了这笑靥之障。 喧闹声渐渐清晰,马车也缓了下来。难道是到了?青蔓铃一喜,挣扎着要坐起身。她这一动,风笾笛也找回了自己的神思。在青蔓铃靠到车旁的霎那,他垂下的眼敛快速地隐去了一抹厉光。 青蔓铃想要掀帘,手却被人紧紧地握了住。她略略侧头,看到风笾笛温情满满的丹凤眼望着她,挂着笑意的双唇轻启,如风般的声音在这不甚宽广的车内响起:“铃儿,你这样,是想迷死多少人啊?” 这是什么话?青蔓铃不满地微微蹙眉,却见风笾笛倚了过来,另一只手慢慢地伸过来,覆上了她的双眼。“便是遮了这双眼,铃儿还是这么美艳呢。”他低低地说着,听不出是赞扬还是惋惜。他呼出的热气近在耳畔,从她的耳朵一直烧灼到了她的脑中、心中,让她无法思考。 待青蔓铃找回自己的神志时,风笾笛早已退了回去,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温柔地望着她。他此时的表情,与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区别,但青蔓铃此时见了,却不由的有些心惊。回想起刚才他说的话,青蔓铃心中又是一紧:这双眼睛就不必说了,单说这“幻形露”的解药已下肚多时,也不知容貌恢复了几成,这帘若是一掀,还真说不准会出什么事。 “公子,到了。”马夫勒了马缰,退到一旁,低头恭声禀道。 风笾笛听了,淡淡地应了声,既不掀帘,也不下车,却向一旁的青蔓铃身上靠了过去,带着压迫人的气势与暧mei的神情。 青蔓铃心中惴惴不安,尽可能地保持着平静,挑眉望他,淡淡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风笾笛没有看向她的眼,而是将视线聚在了她的小巧琼鼻上,将她双颊处的微红收入眼底,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用更加低柔地声音回问:“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青蔓铃听闻此句,红彩一路向下到了脖根。看着风笾笛不断靠近放大的脸庞,她强迫自己与他对视,脑子转得飞快。可还没等她想出半个主意,却见风笾笛突然出手,拔去了她的发簪。满头青丝直泻而下,扬起了片片迷离。 风笾笛的手指从她那黑亮柔顺的乌发中穿过,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带着垂纱的帷帽。帮她细心戴好后,风笾笛又退了回去,望着青蔓铃怔怔的俏脸,风一般地召唤她:“好了,铃儿,我们下去吧。” 青蔓铃坚持要自己走,风笾笛也不反对,便由得李菲儿将她扶了进去。见他如此态度,青蔓铃少不得又在心中暗暗思量了一番。 ———————————————————————————————————————— 沐浴小憩后,就到了下午。从青蔓铃昏迷开始至今,已近半月,也不知外面是何天地。背负两大责任的她,顾不得自己身子尚未复原就要出门。风笾笛并未阻止,只是指着身旁一个少女,要求她带上。 那少女年方二八,名唤唐诗。长相极为普通,不见丝毫表情,又是通身黑衣,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如同柱子一般。若非风笾笛提醒,几乎都要被青蔓铃忽略。 虽然知道她会是风笾笛的监视,青蔓铃还是点了点头。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与李菲儿都没了武功。 这几天节奏比较慢,感情戏比较多,还请各位不要无视,这个是为后面作铺垫的。呃,MS感情戏写得差不多了,明天开始剧情会有较大的发展。 再,关于风对铃的态度。其实看过番外的人应该会有一点了解,风对铃的感情还蛮复杂的: 一方面他对她有兴趣,尤其是在见过铃的眼睛后,说喜欢也不为过。但是他表现自己的方式比较另类,那就是会做一些事来惹她生气,这有点像对自己喜欢的小猫那样,总会忍不住去逗逗她。这也是之前他在忘川频繁骚扰铃的原因。但是,这次铃受伤,他又会很担心,因此虽然嘴上还是会不断地逗她,却不会做出太大的骚扰。 另一方面,他讨厌自己被铃影响。铃的惬意、铃的美丽都吸引着他,让他不自觉地会去捉弄她,这其实是比较不符合他的一贯作风的。此外,风会在不经意间迷失在铃的眼眸中、笑脸中,这让向来对自己的自制力十分有把握的风很是气恼。 再者,铃的身份与能力也是一重原因,让他又爱又恨。 青蔓铃带着一黑一白两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首饰店、布匹店、成衣店,一路闲逛过去,却什么也不买。直到酉时,吃晚饭时分,才带着两人看似随意地走进【双义客栈】。 “掌柜的,十几日前可有一个身穿黑衣,如带冷风的男子,带着一位头戴斗幔的女子前来投宿?”青蔓铃站在柜台前,淡淡的询问。 那掌柜抬头一看,是一位身穿石青色衣裙,头戴同色帷帽的小姐带着两位侍女。他面露难色地回答道:“这位小姐,您看,这都是十多天前的事了,小人的脑子哪还记得住啊?” 听了他的话,青蔓铃微微皱眉,从袖口中拿出一足碇银子,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再次询问:“现在,还记得住吗?”看那人瞬间亮起的眼睛,那立时转为谄媚的神情,她的眉不由地蹙得更紧了:【双记】几时开始用这般模样之人了? “我想起来了!”他像耍猴戏一般,一敲脑袋,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大概半个月前,是有那么一男一女前来投宿,不过,第二天,就来了一辆马车把他们给接走了。” “马车?什么样的马车?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辆马车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和那个车夫一起来的那个人倒是挺特别的。明明是个男的,却长得唇红齿白,讲起话来也是阴阳怪气的,倒像是那个地方出来的人。” 青蔓铃嘴角勾起一抹笑,淡淡地问道:“是吗?那他们去了之后就没再回来?” “那位小姐是没再回来,不过那位公子倒是隔三差五地会回来一趟。” “那他下回再来,就说有个穿石青色衣服的女子让他去城东的【风林堂】。” 掌柜点头哈腰地应下,接过青蔓铃抛过的银子,笑得更是谄媚:“小姐,您走好!” 青蔓铃却不是向门外走去。她看了眼木头人似的唐诗和一直谦恭地低着头的李菲儿,转向堂内,淡淡地吩咐道:“我走累了,就在这歇歇,顺便吃了晚饭罢。” 两人俱是无语听从。 131.第131章 :做驸马吧 青蔓铃却不是向门外走去。她看了眼木头人似的唐诗和一直谦恭地低着头的李菲儿,转向堂内,淡淡地吩咐道:“我走累了,就在这歇歇,顺便吃了晚饭罢。” 两人俱是无语听从。 一顿饭下来,三人默默无语。 青蔓铃回想起第一次在芜山外用餐,也就是湑杭【双一客栈】时的情景。同样是晚饭,除了自己与李菲儿,还有随形与式微。那时,李菲儿还是个活泼灿烂的性子,会在眼底透露出对式微的淡淡喜爱,会抱着自己的手臂撒着娇,如今却……望向战战战兢兢坐在她左侧,小口小口抿着饭,连菜都不敢看一眼的李菲儿,心中苦涩不已:李菲儿,虽然不知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我保证,一定会找出伤你的凶手,为你报仇!只是,你还能变回那个笑容灿烂的李菲儿么? 感到右边的目光,青蔓铃略略侧首,见唐诗已放下碗筷。她有一双很是奇怪的眼,好像什么都映在了里面,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说它不灵活,它动得比谁都快;说它灵活,它却没有丝毫的神采。 饭毕,青蔓铃起身,带着两人往客栈内行去。 穿过前堂,沿石子路步行几步,便是修竹林了。酷夏的阳光肆虐,林间的风也不复凉爽,沉沉闷闷地,带着恼人的灼意。 青蔓铃抬头缓缓地抚过懒懒垂枝的竹干,顺着竹枝一路来到那无力的竹叶上。摩挲片刻,选了片还算精神的摘下,置于唇边,就这样呜呜咽咽地吹了起来。 丝丝忧伤,点点疲倦,都在青蔓铃的唇边,慢慢地,化为了柔情百转的一曲竹音。 她一边吹着,一边脚步不停地向里走去。站在中央湖边,望着那些渐至苍老的莲叶莲花,将曲子吹了一遍又一遍…… “大姐姐,你吹的是什么?真好听,不过淳儿听了好难过。”一个犹带童音的声音响起。 青蔓铃侧首向右,那是一个大约十二岁的少女。她一袭鹅黄色的衣裙,此刻正偏着头看着她。 “这首曲子叫‘相见哀’。”青蔓铃放柔了声音,带着淡淡的笑看着她。 “可是,相见不该是快乐的吗?为什么要哀呢?”她眨着一双小圆眼,奇怪地问,那模样像足了好学的孩子。 “是啊,是该快乐的,是姐姐不对。”青蔓铃语气惆怅地说道,看她皱眉的模样,不由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温柔地笑道:“那这片竹叶就送给淳儿妹妹你吧,留个纪念。” “好。”女孩接过竹叶的同时,唐诗也来到了青蔓铃身后。她没有说话,只是站着,一言不发地站着。 青蔓铃却也知道她的意思,她再次对女孩笑了笑,道:“那姐姐就回去了,淳儿乖。” 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中的竹叶:“姐姐还要再来哦,淳儿好喜欢听姐姐吹叶子。” 青蔓铃淡笑着应了下来,转过身时,无意间看到李菲儿的眼中一抹迷茫艳羡之色转瞬即逝。走到她身边,伸手想拍拍她的肩,却在即将触及的那一刻被李菲儿避了去。 装作无事地收手,青蔓铃淡淡地道:“走吧,我们回【风林堂】。” 近夜天凉,街道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些杂耍的摊子也摆了出来,闹哄哄的恢复了白日逝去的生机。 青蔓铃嘴角噙笑,望着来往的人群,路旁的摊贩,闲闲地往回走。她一边走着,一边将各处的地形再次记下。再转个弯就到了,这个唐诗也该去向风笾笛报告我今日的行踪了吧。青蔓铃勾起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嘣!”思绪翩飞的青蔓铃一个不注意,竟撞入了从转角处行来的人。那人身穿白衣,上面用杏色的丝线细细地绣了各式的“和”字,深浅秋麒麟色的领口整齐地交叉重叠着。他右手持一古木扇,扇面傲梅怒放;左手此刻正搂着青蔓铃的腰。俯视而望的脸如珠似玉,笑意盈盈。他的五官无一处出彩,组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极其舒适的感觉。 “噌”的一声,是唐诗的剑出鞘的声音。她指着男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放,开,她!”像是极少开口一般,她说得甚为生涩,而且她的声音比潜渊更冷。潜渊的声音好似冬日的寒风,而唐诗的却如同三九天将手放入寒冰之中,冰冷入骨! 青蔓铃淡淡挑眉:原来她会说话的啊。从男子怀中站起身,仪态万千地略略低头,清泠的声音从帷帽后传出:“失礼了!” 男子轻摇折扇,笑以回应:“无妨。” 两人互相点头致意,错身分行。 第二日,青蔓铃方方睡醒,就听到李菲儿道:“小姐昨日去寻的人现正在前堂候着。” 青蔓铃淡淡点头,梳洗之后,又用过早点,这才不慌不忙地向前堂行去。 来到门口,入目一个欣长的身影。他一身黑衣,背门而立,隐隐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像是感觉到她的到来,在她跨过门槛的瞬间,转了过来。四目相接,带出两抹自然的笑意。 “小弋她很想你。”依旧是冷冷的话语,却带着丝丝温暖。 “哦?”心情甚好的青蔓铃突然兴起一抹捉弄人的趣味,她走近潜渊,用最最轻柔地声音低低地问道:“那你呢?” 潜渊不想青蔓铃会做此反应,她的声音近在耳畔,好似有一根羽毛在心口上轻轻的挠着,痒痒的,想避却又不自觉地有些期待。脸上浮起一抹红晕,“我也很想你”五个字几欲破口而出,却生生止在齿间。 青蔓铃看到他的反应,清泠的笑声传出,扫空了满室的暧mei旖ni。潜渊暗暗舒了口气,心中却又有些失望不知从何处缓缓涌现。 “坐。”青蔓铃右手轻提,与他对面而坐,随口吩咐道:“李菲儿,上茶。”没有听到料想之中的应答声,她有些疑惑的看去,却见李菲儿有些呆楞、有些迷惘、有些怔忡地望着潜渊。心思略转,便知晓了原委:她该是想起了当日被我挑唆着去与潜渊比武的式微罢!心中有些叹叹,嘴上却加重了语气:“李菲儿!” “啊?”李菲儿有些惊住,惴惴地望向她。青蔓铃放柔了声音,再次吩咐:“上茶。” “是。”李菲儿谦恭地行了个礼,退出门外。 青蔓铃望向潜渊,开口一声“你……”却是一男一女两道声音。两人不由相视而笑。 “你先说吧。”潜渊道。 青蔓铃也不推辞,直接问道:“这些日子,你们过得可好?” “嗯。”潜渊微微颔首,不置可否,看起来却是过得不错的。他反问道:“你呢?” 青蔓铃轻笑了一下,听不出是何情绪,淡淡的话语自帷帽后传出:“不是很好,却也没有很不好。”看着潜渊眼中明显可见的关心,暖意从心中散开,很是舒适,却依然开口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询问。有些事情,还是自己一个人担着吧,何必让他人跟着忧心呢。“是为她招婿么?” 话题转得太快,潜渊不由一楞。李菲儿此时将茶端了上来,一人一盏放好,退回青蔓铃身后。 青蔓铃端起茶,享受地抿了一小口。闭眼间,听到潜渊的回答:“是。”她正待抬头再说些什么,突然觉得光线被阻挡了许多。侧首一看,一双幽远深邃的丹凤眼正温情满满地望着她,些嗔怪地问道:“铃儿,你有朋友来了怎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 青蔓铃斜睇了他一眼,心中莫名:关你什么事?转过头去不理他,抬头间,看到坐在对面的潜渊脸色微变,心中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抓不住。 风笾笛还在一旁喋喋不休:“铃儿,他是谁啊?怎么都不给我介绍一下?好歹我们都一起过了这么久了。” 青蔓铃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心中莫名非常,却也猜不透风笾笛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她只想着,风笾笛又要用什么方法来戏弄自己,所以根本没注意到,风笾笛此时的声音比平时说话要大了许多,分明就是说给潜渊听的。 挣脱那只揽着自己肩的手,青蔓铃站起身,走到同时起身的潜渊面前,淡淡地道:“我们去看小弋。” 潜渊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风笾笛,点了点头,与青蔓铃一同出了门。 风笾笛目送二人离去,神色莫名,开口唤了一句:“唐诗。” 角落中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应声而出,向着风笾笛行了个礼,纵身几次,从门外追去。 有潜渊作陪,入皇宫轻而易举。他们乘坐着马车,过了两道门,来到皇宫内院,又七转八绕地,经过无数宫殿才停下。 青蔓铃掀帘下车,抬头见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慕雅宫”。不同于一路所见,这三个字是用苍绿的颜料写成的,字迹娟秀,自带一种出尘之意。 在宫女内侍的纷纷行礼中,两人一路向内殿走去。“小弋,看看谁来了。” 正端坐着的弋蘼闻言立刻起身,高兴地叫道:“青蔓姐姐!”说着,就想迎上来。一旁的一个老嬷嬷轻咳了两声,非常不赞同地唤了声“皇长女殿下!” 弋蘼转喜为恼,端着架子,手一挥,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青蔓铃望着她明明天真,却故作老成的样子,不由微微一笑。 老嬷嬷似是不悦,却还是领着众人行礼退下。待她们都走了个干净,青蔓铃又恢复了原来的俏皮。她跑过来,拉着青蔓铃的手往桌边去,一边走一边还抱怨道:“青蔓姐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青蔓铃看着她撒娇的模样,脑海中却闪过李菲儿的脸。或许,她对弋蘼如此亲近,也有部分是因为李菲儿吧。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青蔓铃笑道:“我这不是来了吗。几天不见,小弋越来越漂亮了呢。” “姐姐你又取笑我。”弋蘼娇咛一声,“我觉得姐姐一定比我还要好看。”青蔓铃听了只笑不答。潜渊招呼两人一同坐下,边吃些精致的茶点,边随意聊着。 “在宫里好不好玩啊?”青蔓铃随意地问道。 弋蘼听了立刻皱了皱小巧的琼鼻,开始抱怨:“一点都不好玩。那个老嬷嬷一天到晚看着我,说什么坐要怎么样坐,走要怎么样走,吃东西要怎么吃,睡觉又要怎么睡,好麻烦哦!” “当了皇长女,自然规矩多了。”青蔓铃不在意地安慰着她,转而又想到一事,遂出口问道:“小弋,我听说再过几天,你就要选婿了。你打算选个什么样的啊?” 闻言弋蘼更是郁郁,东西也不吃了,双手托腮,垮着张俏脸,苦恼地道:“不知道。我跟父皇说我不想选,可父皇说我胡闹,一定要我选。真讨厌!哥哥都没有选妻呢,凭什么我就要选婿啊!” 她发愁的样子甚是可爱,青蔓铃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入了宫,她的头发不再像以往那般披散着,而是非常仔细地用珠钗挽了起来。身上也换成了更为正统的宫装。 弋蘼顺着青蔓铃的手望向她,突然双眼一亮。青蔓铃见了,立时就有了种不妙的感觉,果然,就看到弋蘼眨着她那双纯粹的蓝眼,桃红色的小嘴轻张:“要不青蔓姐姐你扮成男的,做我的驸马吧!” 事实证明,“皇长女殿下”这个名号绝不是像众人所想的那般轻松便可担当的。青蔓铃入宫几日,看着弋蘼整日整日地被要求学这学那,不由暗自感叹。 眼前的场景有些熟悉,就像许多年前的自己。朝习琴棋书画,夕学文治武略,夜半时分回了房,还要在师父的指导下学医练武,每日睡不足两个时辰,真是段极累的日子。如今,教自己琴棋书画的苹姨不在了,教自己文治武略的鹿叔不在了,教自己医术武功的师父也不在了。原来以前一直向往的,没有人管的日子,却是这般的孤寂。潜渊爱妹心切,陪着弋蘼一同去了。青蔓铃一人无所事事,便四处闲逛起来。她是皇长女及皇长子的贵客,又是女子,倒是一路畅通无阻。 132.第132章 :不远万里 潜渊爱妹心切,陪着弋蘼一同去了。青蔓铃一人无所事事,便四处闲逛起来。她是皇长女及皇长子的贵客,又是女子,倒是一路畅通无阻。 走着走着,不觉入了林,遮天蔽日的树冠重重叠叠的,不似在人间。阳光不见的树荫中,凉爽非常,真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穿过林边连绵起伏的假山,青蔓铃惊奇地发现有一口温泉。 掬了一捧泉水在手,有舌尖略略品鉴,不由喜笑颜开:这泉水中竟含有非常多的石钟乳!想了想,青蔓铃逐一除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潜进水里。 说实话,在这么炎热的夏天,泡温泉实在不是什么愉快享受的事,但是为了能够尽早恢复内力武功,她也只好忍了。好在当初练武的时候吃的苦比现在更甚,不过片刻,倒也习惯了,只是汗水还是不停地从发间沿着五官流下,酥酥痒痒的,有些恼人。 突然她耳朵一动,忙拿了衣裳潜入假山后。从缝中望过去,是两个小宫女。她们一人拎着一个桶,边走边低声交谈着。 年少的那一个说:“娘娘怎么又要沐浴了,不是今天早上才沐浴过吗?” 另一个说:“你是新来的吧。”见她点点头,又继续道:“难怪了。皇后娘娘她一旦心情不好,就要沐浴。自从半个多月前,来了个皇长女、皇长子,娘娘每天都要沐浴四五次。哎,别说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不然,呆会儿迟了还不知道要受什么罪呢。” 年少的那个连连点头,两人打满了水,匆匆离去。 青蔓铃从山后潜出,望着两人渐远的背影,微勾嘴角,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皇后?她可是汲苪世家的长女汲苪澜呢。 又在温泉中泡了半晌,直至日斜西山,近晚饭时分,她才不慌不忙地起身,穿好衣物,往【慕雅宫】走去。 走到茂林,她突然出声:“唐诗。”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任何动静,她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向前走去,淡淡说道:“我知道你跟着我。不出来也没事,帮我回去和你主子说一声,就说我要你帮忙盯着星后。” 晚毕,青蔓铃坐在窗前,吹起了那首《相见哀》。只是这一次吹得却与上一次不同,透露出不少的喜悦欢庆。 她一曲吹罢,见潜渊与弋蘼两人都楞楞地看着她,半晌不语,不由微微一笑:“怎么了?” 弋蘼呆呆地道:“青蔓姐姐,你吹得好好听哦。”看到她手中的那片普普通通的叶子,又忍不住道:“那么普通的叶子,你都能吹得那么好听。而我连琴都学不会。” 看她有些气恼的样子,青蔓铃不觉有些讶异,转而看向潜渊,无言地询问。 潜渊叹了口气,冷冷地道:“小弋在先生那里受教训了。”这话一出,弋蘼的眼泪就开始不住地往下掉,她一边抽泣一边道:“那个先生好凶哦,动不动就要打我手心,好痛。”说着,还摊开了手作为证据。 白皙的手心上,不见尺痕,但确是有些红肿了。青蔓铃从潜渊那里接过太医院送来的药膏,闻了闻,脸色几变,将药膏放回桌上,淡淡的说道:“还是用我的‘沁玉膏’好了。” 说着,取出自风笾笛那拿回的瓶瓶罐罐,捡了极为小巧的一只玉色小瓷瓶出来,一边细细地为弋蘼上药,一边哄道:“乖,小弋不哭了啊。学琴本来就很苦的,姐姐以前学的时候,也经常被先生打手心呢。” “真的吗?”弋蘼停止了哭泣,泪珠犹挂的蓝眼像极了雨后的天空,别有一番滋味。 “当然是真的了。那时候,姐姐的手肿得跟馒头一样呢。”回想起以前,青蔓铃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那姐姐你肯定也很痛了?” 青蔓铃抬起头,对上弋蘼和潜渊两人关怀的表情,心中又是一暖,微微一笑,道:“不痛。” “不可能嘛,小弋才被打了几下就很痛了,姐姐你怎么会不痛?” 青蔓铃抚了抚她的头,带着满满的温馨,缓缓言道:“真的不痛。因为先生是为了姐姐好才打姐姐手心的啊。有这么关心姐姐的先生,姐姐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痛呢?”是啊,苹姨总是为了自己好,每次当面狠着心打自己的手心,背过身,又是她哭得最厉害、最伤心。有如此待我的苹姨,此生何幸?! “嗯,小弋也不痛了!”眼中还含着泪水,笑已挂上了嘴角。看着小弋那天真纯粹的眼神,青蔓铃也不由地温柔浅笑。 “皇长女殿下,该就寝了。”戌时,那个老嬷嬷准时开口。每一日同样的话,同样的九个字。弋蘼听了,站起身,态度恭谦地给她回了个礼,非常诚恳地答了句:“小弋知道了,多谢嬷嬷教诲。” 她这出人意表的一礼一答,把那老嬷嬷唬了一跳。片刻的楞神后,才回了个礼:“皇长女殿下言重了,指点您是奴婢的职责所在,也是奴婢的荣幸。请皇长女殿下就寝。” “嗯。”弋蘼非常乖巧地应了声,和青蔓铃一起送潜渊出门。 潜渊走出殿外,一个转身,冷意就布满了全身。他右手紧紧拽着太医院送来的药膏,回想起青蔓铃在他手心中写的那个字,面冷如霜! 半夜子时,一个石青色的身影从【慕雅宫】偏殿走出,来到茂林,清泠的声音压低后缓缓传出:“如何?” 伴随她话音的落下,身后丈余之地突然出现了一片鹅黄色的衣角,伴随着天真的声音恭敬地回答:“昨日接到了东晚的回应。如无意外,他们此刻应该正在来的路上。” 青蔓铃微微颔首,续又问道:“那‘消息’呢?” “在属下这里。”鹅黄女子说着,将手中的一叠纸递给了她,又退回原处,“南早传来的‘消息’也一并在这里。” “南早的消息也传来了?”青蔓铃的话语中带着丝丝惊喜,将那叠资料妥善收入怀中,又听到她有些迟疑地道:“宫主,有件事,属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青蔓铃微微挑眉:“淳黄,你何时也学会了这话说一半的能耐?” “是,属下知错!”她满口应下,开始讲述:“近日来,属下每每见到父亲,总有一种他不是属下的父亲的感觉。” “哦,此话怎讲?难道你怀疑你父亲是他人假扮的不成?”青蔓铃有些讶异地转身,目光直视眼前正垂目望地的鹅黄少女。 淳黄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非常坚定地点了点头:“是!” “虽然他与父亲长得一模一样,行为举止也模仿得惟妙惟肖,具体有什么不同我也说不上来,可是给我的感觉就是不对。” 想起几日前在【双义客栈】见到的那个谄媚猥琐的掌柜,青蔓铃略略挑眉,心下已然信了一分。 淳黄又接着说道:“这几日,我暗中查探,不过尚未有所发现。” 青蔓铃点点头,忽尔转念一想,开口问道:“【双记】收上个月账的人派来了没?” “昨日来过了。” 已经来过了?青蔓铃一算,也是,马上就要到八日了。 “听宫主这么一说,属下倒想起一件事来。”淳黄突然急急补充道,语气有些激动,“似乎正是从上次收帐之人来过之后,我才渐渐觉得父亲有些不对了。” “你是说五月二十五日?” “是。” 这样?这些事情似乎都发生得太凑巧了些。青蔓铃心中暗暗盘算着,口中淡淡吩咐道:“那你先回去吧,小心查探!” “是。”淳黄行了个礼,隐去了身影。 青蔓铃轻抚胸口,在心中低低地默念:希望这叠“消息”中是答案,而不是更大的疑问。 将手中那厚厚一叠“消息”扔入火盆,看着它们被火焰一点点吞噬,化为灰烬,青蔓铃的心头很是沉甸:昨天半夜淳黄送来的“消息”确实是答案,然而却也同时是更深更大的疑问。 三年前,三年前,三年前……这三个字不断地在火焰中跳跃,忽明忽暗的火光投在她的帷帽上,隐约可见她那紧蹙的眉。 三年前,平水诤谨连任武林盟主。 三年前,平水山庄曾一度因钱财原因,辞退了所有的下人。 三年前,【双记】开始每年五月提前收账。 三年前,因为雾辰国大旱,【双记】常设粥棚救助难民,那一年收入大减。 怎么这么巧,这些事情都发生在三年前?这一切到底有没有关系? 思及此次,平水诤谨被杀不久,芜山又出了事。而【双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未受影响,可是细想起来,也有诸多不对之处: 玄魅迟迟联系不上;【双一客栈】中有店中之人自发闹事;而这里,又有【双义客栈】掌柜怀疑是他人假扮一事。 心中模模糊糊有了一个猜测,只是刚露了苗头,青蔓铃就如受到了巨大惊吓般,猛一摇头,将它抛到了脑后:不会的,不可能的,【双记】怎么会与平水诤谨有关呢?!这绝对不可能! 定了定心神,青蔓铃将手中剩余的几张薄纸丢入火盆,思绪转回到星皇后宫上。淳黄送来的“消息”不多,只有寥寥几张,里面对于十多年前,雅妃抱恙身亡一事并没有太多的记载。这也是无法,陈年旧事本就难查,更何况与皇室有关。再者,蔓迭宫向来不重视对皇家消息的收集。 将纸灰混匀,青蔓铃起身出门,向温泉行去。 顶着骄阳烈日又泡了一个下午,青蔓铃深吐一口气,闭目微微调息,依旧无一丝内力。怎么会这样?难道是时间不够长?可是自己明明觉得身体比以往轻盈了许多,目力耳力也有所提高,这一切都是武功恢复的迹象啊。带着疑惑,她在茂林中坐定,再次仔细地审视检查了一番,结果却依旧如此。她烦闷地起身:多事之秋,偏偏武功全失,莫说一举一动甚是不便,就连自保之力都不足,真是恼人! 才要往前走,耳朵就敏感地捕捉到了脚步声与交谈声。她屏息细听,来者有两人。想了想,她折回假山,藏身其后。 看着渐渐走近的两个白衣男子,青蔓铃不自觉地睁大了双眼:这两个人她都见过!其中一个,还有些熟悉!正是樊焦离和那日在街角不慎撞到的男子。 樊焦离怎么也来星都了?那个男子又是谁?他们怎么会在星皇的后宫出现?疑问在她的心头一转而过,很快,青蔓铃就全神倾听起两人的交谈来。 “霆王爷,你为了我国皇长女殿下不远万里,专程从明都赶来星都,相信吾皇一定知道了一定十分感动于您的诚心啊。” 霆王爷?明都?难道他是霁明国明皇同胞之弟霁日霆?青蔓铃暗暗思量,见霆王爷轻摇折扇,笑意盈盈地听着,却不开口接话。 樊焦离见他没什么反应,又说道:“只是,我听说,吾后似乎有意于让皇长女殿下择连扶苏为婿。” “是吗?”霆王爷面色不改,温温润润地答道。明明一个反问,却似乎只是为了表达一个“我听到了”的意思。 樊焦离见状,再接再励道:“霆王爷可别小瞧这连扶苏。他虽然无功名在身,却能在稚齿之龄七步成诗,是星都交口称赞的“神童”。再者,他虽不是出自什么名门大户,却因为其母与汲苪世家沾亲带故,为吾后表弟,如此,出身倒也不差。更何况,我曾见过他,长得确也是一表人材。”听他喋喋不休地讲着连扶苏的优势,青蔓铃暗自奇怪:樊焦离什么时候如此多话了?而且,他这明摆着就是想让霆王爷去对付那个连扶苏嘛,他究竟为何如此?视线转向霆王爷,只见他依然是笑意盈盈地,轻摇着折扇,一边倾听着,一边不时地微微颔首,却是始终不发一言,明道己见。回到【慕雅宫】一问,青蔓铃才知道,原来这是星皇的意思。他想让弋蘼与几位前来求亲的人多一些接触,然后再从中作出选择。当然,并非所有前来求亲之人都可进入皇宫内苑,只有那些被星皇认可的人才能如此亲近皇长女。 133.第133章 :公子留步 回到【慕雅宫】一问,青蔓铃才知道,原来这是星皇的意思。他想让弋蘼与几位前来求亲的人多一些接触,然后再从中作出选择。当然,并非所有前来求亲之人都可进入皇宫内苑,只有那些被星皇认可的人才能如此亲近皇长女。 青蔓铃听闻此事,不由对那位尚未谋面的星皇平添了几分好感。毕竟,自古以来,婚嫁之事,一直都是听凭父母之意,媒妁之言的,子女的意见根本不在考虑之内,尤其是皇族世家中,婚嫁更是饱含政治意义。 但是,似乎,这也只是星皇一人的美意,因为弋蘼对此根本提不起兴趣,就连送来的几位公子的画像都不曾瞧过一眼。 青蔓铃因为远有平水诤谨、芜山之事的困挠,近有十数年前的雅妃抱恙身亡一事待查,就也没多作关注。 是夜,青蔓铃正待睡下,却见唐诗从阴影中走出,将一大叠纸张递给她,冰寒入骨地一字一顿道:“公,子,给,你,的。” 青蔓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依然是木然的脸,包含了所有又似毫无所有的眼。接过资料,唐诗的身影立刻重新隐入黑暗之中,不可见,不可闻。 青蔓铃有些好奇地随意一翻,却是一惊,赶紧挑亮烛火,从第一个字开始,仔仔细细地看起来。 这叠资料和淳黄送来的消息大同小异,却远比它详细得多。从二十三年前,星皇霈星梧登基,选汲苪澜、樊焦贻之等人入宫;到十九年前,他北游时,从宫外带回金发美人邹倾雅,;到十八年前,雅妃突然抱恙身亡;再到如今星皇后宫的大小妃嫔。后宫二十多年的变迁,大到各式奖惩,小至何人说了何话,全部都记载得详详细细,真真让人目瞪口呆! 青蔓铃主要看的便是雅妃入宫至身亡及其前后的一段,果然,雅妃之事确有蹊跷!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起身去找潜渊。 潜渊的寝宫叫【临渊宫】,离【慕雅宫】不过半盏茶的路程。青蔓铃到时,【临渊宫】里昏昏暗暗的,连下人也没几个。倒不是怠慢他,而是潜渊本就性冷,不喜闹。 随意找了个小太监问了,知道潜渊还未归来。看那小太监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将自己让入殿内,青蔓铃微微一笑,向不远处的潭渊走去。 【临渊宫】临渊而建。青蔓铃在潭边坐下,闲闲地掬水玩耍。在这样宁静的夜,吹着凉凉的风,什么都不去想,的确是相当快意的一件事。上一次自己这般惬意,还是在湑杭南湖,不过两个月,却好似是上辈子的事了。 想到南湖,自然而然又想到了风笾笛。青蔓铃这才记起,怀中那叠份外详尽的资料正是他托唐诗送来的。自己不过是想借唐诗监视星后汲苪澜,他竟就猜出了自己要查星皇后宫的心思。看来,他不止是长得不错,心思也是有一些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江湖向来与朝廷、皇室井水不犯河水,因此,江湖上从很早起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收集皇室的消息。风笾笛他不过是风骛派门下一个还算杰出的弟子,到底从哪里得来如此详尽的资料的?而且,还有像唐诗这样的人为之效命。 “风笾笛,你究竟是什么人?”青蔓铃不自觉地停下手,望入那幽黑无光的潭中,低低地自喃。 耳旁传来衣料摩挲的声音,青蔓铃侧过头一看,原来是归来的潜渊。侧后方微弱的光照在他的脸上,半边昏暗,半边幽深,伴着他那冷凝不善的脸,看上去竟有几分恐怖。 定了定心神,青蔓铃淡淡开口:“你回来了。” “嗯。”他重重地应了一声,不再多说一句,径自在前面带路。 自从见了自己的眼睛后,潜渊还从未对自己这般冷过,青蔓铃有些摸不清他的心思,在他身后一步不紧不慢地跟着。 两人来到【临渊宫】内殿,潜渊打发了所有的下人。两人就这么定定地站着,你望我,我望我。诡异的静寂在空旷的殿内四处游荡,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 望着潜渊眼中的怒火,青蔓铃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吧?这样的对峙又持续了一会儿,青蔓铃终于受不了地开口:“潜渊,我这里有些资料,是风笾笛刚传进来的,你看一下。”她说着,从怀中拿出那厚厚一叠,把它递给潜渊。 哪知潜渊却不接,反而怒火更盛地盯着它,好似要将它们烧为灰烬。他冷冷地开口:“风笾笛?是和你一起住的那个男人么?” “是啊。怎么了?”青蔓铃随口应着,走到桌边,把资料放下,“你看一下吧。” 潜渊狠狠地一闭眼,右手紧紧握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再睁眼时,又恢复成了青蔓铃所熟悉的潜渊,他侧对着青蔓铃,缓缓地问道:“你就那么信任他吗?你就不怀疑他给你的资料是假的吗?” 青蔓铃整理资料的手一顿,是啊,为什么自己对这份资料都不曾有过丝毫的怀疑呢?为什么自己对他如此信任呢?是因为从昏迷中醒来时他那疲惫而欣喜的身影吗?是因为这一路上他的细心照顾吗?理不清,想不透,那就暂时先放在一边,不去想,不去理吧。 青蔓铃将资料分成两叠,淡淡地道:“因为他没有欺骗我的原因。总之,你先看了吧。” 你知道吗?在这世上,就是有那么多事是没有原因却依然会发生的。潜渊深深地凝望着她,在心中暗暗地回答着。他慢慢走到青蔓铃身边,克制着自己不被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所迷惑,快速地将资料浏览了一遍。 “如何?”青蔓铃看着他放下资料,淡淡地问。 潜渊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另一件不相干的事:“那瓶有毒的药膏,我查出来了。是樊焦贻之指使人做的!” “樊焦贻之?不是汲苪澜?”青蔓铃有些讶异地挑眉,这事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樊焦贻之一向深居简出,膝下又无子嗣,为何要害小弋?她这般做,若是查不出,于她无任何好处;而倘若事情败露,便是下场凄惨。做这种有害无益的事,岂不是太奇怪了?你确定没有弄错?” “那是自然!我故意将那药膏原封不动地放回太医院,之后便看到有一个太医变了脸色,没多久,他便匆匆为樊焦贻之看诊去了,出来的时候却面如死灰。我刚刚尾随他而去,结果看到他正在家中交待后事。这还能有假?” “那他就自尽了?”青蔓铃忙问。 “没有,我还要查十多年前,母妃的事,哪能就这样便宜了他?!”他这话说得极为冰冷,让听的人毫不怀疑,那个太医在今后这段多活下来的日子中会过得多么凄惨。 “我点了他的穴道,把他扔到客栈了。” : 青蔓铃微微点头,又问道:“你认为雅妃的事也是樊焦贻之所为,而与汲苪澜无关?” “不知道。我总觉得这宫中那么多人,若要说起可信之人,却是一个也没有。他们一个个全都在背后看着,随时准备捅我们一刀。”潜渊低下头,神色有些倦。 “那你的父皇呢?” “你没有见过我父皇,我见过。我总觉得当年母妃的事他都知道,可不知为什么,却假装什么都不知。”潜渊转过头望向青蔓铃,眼神纠结。 看着潜渊痛苦的表情,青蔓铃叹了口气,低低地道:“这事急不来的,你休息一下,明天再说吧。”她站起身来欲走,不料手却被潜渊一把握住。他的手心很热,和他这个人一点都不相符。 “不!我担心夜长梦多。”潜渊猛地起身,急急地道:“我看还是今晚连夜去问个明白为好。”他话说完并没有立刻出门,而是目光灼热地盯着青蔓铃,其中的恳求之意不言而喻。 “我……”青蔓铃微微蹙眉,刚想拒绝,看到潜渊那期盼的眼神,心中又有些不忍,但是想到自己的状况,还是硬声拒绝,“我现在武功全失,只怕……”她话未尽,便被潜渊打断了。“什么?你武功全失?这是怎么回事?”潜渊似乎很激动,他双手紧紧扣住青蔓铃的双肩,连声询问。 青蔓铃被他的双手钳制得痛,望着他眼中满满的焦急与慌乱,心中莫名:我都不难过了,他难过什么。挣开他的手,青蔓铃淡淡地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说也罢。”看他似乎仍不愿就此罢休,只好再开口,转移话题:“不是说要去审那个太医么?那就走吧。” 潜渊也不是那种不知事情轻重缓急之人,当下和青蔓铃步出殿外,搂着她的纤腰,使出轻功,向客栈飞去。 来到潜渊所谓的客栈门口,青蔓铃看着那被风吹得“吱嘎”响,而且破得只剩下一半的门板,暗暗咂舌:这也能称之为“客栈”?不过倒是符合他之前所说的“哪能就这样便宜了他”的一句。 潜渊不耐地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刚刚被惊醒从桌子上摔下来的掌柜,来不及站起身,就忙不迭地滚了过来,口中嚷嚷道:“这位爷,您怎么来了?” 潜渊一摆手,打断了那掌柜的话,冷冷地问道:“那个人呢?” “在客房呢。”那掌柜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前面引路,“您这边请。” 从黝黑还散发着重重霉味的木梯上去,入眼不过三间房。掌柜推开中间一扇门,伴随着刺耳的“吱——”声,久无人居的气味迎面扑来。青蔓铃微微皱眉,与潜渊两人在掌柜的点头哈腰中走了进去。 潜渊一碇银子打发了掌柜的走,房内便只剩下他们三人。 潜渊将正在床上昏睡的人一把抓起,解了他的穴道,又随手扔了回去。 那太医吃痛转醒,先是迷罔了一阵,起身时看到全身散发着冷气的潜渊,及头带帷帽,看不出深浅的青蔓铃,不由四肢僵硬,冷汗直流。 “下官参见皇太子殿下。不知皇长子殿下将下官带至此地有何吩咐。”他礼数周全地下跪请安。 潜渊见了,怒极反笑,冷冷地问道:“张太医,今日我闲来无事去你家闲逛,怎么发现对皇长女尽心尽职的你,打算自我了断呢?我怜惜你一个大好人才,又不忍我霈星国就此失去一位名医,于是略伸援手。如今也无外人在场,不知张太医能否告知内情。你究竟因何事宁愿赴死呢?” 青蔓铃在一旁默默听完潜渊的一段话,心中有些惊讶。不过短短半个多月未见,潜渊竟也学会了这一套绕弯的说辞!若是以往,他定会一来便点了此人的穴道,然后将刀剑架在他的脖子上,以此逼问罢。原来,不止是我,大家都已变了。 她才这么一感慨,那边张太医就已想好了托词:“下官糊涂,昨日上呈给皇长女用的伤药中竟不小心混有狼毒。下官自知死罪,不敢求活。” “张太医,你的确糊涂!”潜渊重重一哼,在他面前来回走动,冷冷讽道,“你以为一个‘不小心’就能解释所有的事了么?你在太医院呆了二十多年,谁不知道你张太医最是胆大心细,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犯糊涂了呢?” “下官近日耳昏眼花,皇长女伤药一事确实是不小心为之,望皇长子殿下明查。”他话说完就磕头不断,“咚咚咚”的撞木声持续响个不停,不多久便见了红。旁人见了,少不得以为他是蒙受了巨大的冤屈。 潜渊看着那不断扩大的血渍,嘴角勾起,笑意冷酷:“明查?我昨晚到今天就一直在明查呢。你想不想听听我都查出了些什么呢?” 张太医只是磕头,不语。 潜渊一声嗤笑,冷冷地道:“我查出来,这件事是樊焦贻之主使的,是不是?”他猛地提高音量,张太医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头磕得更急更快了:“不是,这的确是下官的疏忽,与贻贵妃毫无半点关系!” 134.第134章 :宫女惨死 “毫无半点关系?”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回答,潜渊不悦地挑了挑眉,缓缓而带着十足压迫感地继续问道,“是吗?看来张太医的确是糊涂了,连今天与樊焦贻之见面时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了。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啊?” 张太医磕头的动作一顿,哑着嗓子辩道:“的确是下官一人的失误,当真与贻贵妃无关!” “哼!看来你是真的不见棺材不掉泪!”潜渊重重一哼,又突然放声笑了起来,既而十分轻柔而又冰冷地诱道,“张太医,你的家人可都还在等着你回去呢。你是想让他们等到一具尸体呢,还是你想等到一屋子的死尸呢?” 这已经是挑明了在用他的亲人威胁他,潜渊为了小弋的确是什么事都做得出,什么手段都用得出来的。青蔓铃心中默道一声,虽然打从心底对这种会伤及无辜的办法并不赞同,却也并不阻止,只是站在一旁暗自留心。 可是,这种办法依旧无法让张太医改口,恼得潜渊几乎立马就要去他家捉几口人来杀。青蔓铃赶紧拉住他,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缓步行至那个固执的人面前,淡淡地道:“张太医,你以为你把全部的黑锅都背在身上,便可护住樊焦贻之了么?你也太异想天开了!” 她徘徊几步,淡淡地分析着:“若是我们拿到了证据,那么我们自然会交由星皇处理,到时候,樊焦贻之是死是活都将由星皇决定,相信星皇与她多年夫妻,多少总有些情义。而若是我们拿不到证据,那么就更简单了,随随便便什么时候给她一刀,也就了结了,我们与樊焦贻之可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 青蔓铃止了步,轻笑出声,柔柔问道:“樊焦贻之是必死无疑,还是有一线生机,这可就全在张太医你的口中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哦。” 从“客栈”中出来,青蔓铃仍微蹙双眉:伤药一事,张太医已供认不讳,确是樊焦贻之的指使。然而问及十八年前,雅妃抱病身亡一事,他却始终坚持与樊焦贻之无关。为了取信于他们,张太医还说出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 当年,雅妃怀有身孕不久后,樊焦贻之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虽然不知为何,樊焦贻之要隐瞒有喜的消息,但她的确是这样做了。而且,为了避免被人看出,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最后还避回了娘家。从樊焦世家回来的时候,身孕没了,孩子也未曾见着,也不知是掉了,或是生下来了,更不知是男是女。 青蔓铃虽非皇室中人,但自小也有听苹姨说起一些。孩子,无论是男是女,对于后宫女子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年轻时,可以凭此获得更多更大的恩宠,年老颜衰时又能以此保证衣食无忧。面对他人求之不得的天大喜事,樊焦贻之为何选择隐瞒,还为之避回了娘家?看来,有必要什么时候去会会这个深居简出的贻贵妃了! 其实,细想来,这个星皇的后宫,不止是贻贵妃,其它的谜团还真不少。就说这皇嗣: 霈星梧登基至今二十三载,人也未及半百,除去刚刚认回的潜渊、弋蘼两兄妹,他的后宫如此多的名媛佳丽,有过身孕的不少,却无一人诞下过皇子皇女。她们或早或晚,都以滑胎或是难产告终,而她们本身,也大多自此身衰体弱,卧床不起。 想起弋蘼身上从母体中带出的“绝子蛊”,难道这星皇的后宫中,众多女子全都被人下了“绝子蛊”?可就算如此,也多少该有一两位皇女吧。 “你不要再想了。”耳边传来冷冷的话语,青蔓铃偏头看去,黑夜下的潜渊神色难辨。他平视前方,缓缓言道:“这本就是我们的事,是我太自私了,一直拉着你帮忙,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 “你怎么突然间说这种话?”青蔓铃有些失笑,“我们是朋友啊。”是的,是朋友啊。只是,我也是存有私心的吧。羡慕着你们二人的世界,迷醉于你对弋蘼全身心的宠爱与维护,心中隐隐有种奢望,奢望着有一天,有这么一个人能够如此对我…… 只是朋友吗?潜渊心中顿了顿,一种不知是欣喜抑或酸涩的感情翻涌上来,询问的话就在嘴边。沉默半晌,望着被帷帽掩住真容,正随意行走着的青蔓铃,终是微微笑言:“我很荣幸。”还是算了,问了,若是连朋友都做不成,自己又该如何?就这样维持现状吧。 青蔓铃听到他的话,同样抱以微笑:“认识你们也是我的荣幸。”真的,很荣幸。能够让我见到如此纯挚的感情,让我知道我心中的期盼并非梦幻泡影,不可寻求。 一时,两人都没有再言语。并肩走出街巷,沿着河流上行。沾染了微微湿气的夜风,带着草木的清香,柔柔吹在脸上,飒爽怡人。 青蔓铃突然伸手一把拉住潜渊的左臂,潜渊先是一惊,后有些喜,继而见青蔓铃先是停步倾听了一会儿,然后拉着他大步向前。潜渊左手环住她的腰,使出轻功,眨眼间便看到岸边隐约站了个女子。 两人落地,不急不缓地向那女子走去。地上的草长得很是茂盛,衣袂滑过,发出沙沙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夜中听起来,显得格外清晰。那个女子却似未闻,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楞楞出神。 她穿着一袭白衣,乌发有些散乱地披在身后,风吹过,柳条飘摇轻抚,越发衬得那纤弱的身影无比哀怜。 “樊焦意。”青蔓铃轻轻地唤着,那少女先是全身僵了一下,继而缓缓转过头来。 看着月光下那苍白的瓜子脸,青蔓铃几乎都要怀疑自己认错了人。这还是曾经那个耀眼如日、热情如火的武林双葩么?她的下巴变得尖细,两颊也削瘦了下去,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眼睛大得吓人,里面盛满了伤戚。 “青蔓铃。”少女轻启同样苍白的唇,无波地道了三个字。她的语气很是平淡,却飘若棉絮,好似一阵风便可吹破撕裂。她轻扯嘴角,露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来:“真好,有你在这,总算还有个熟人送我上路。” 青蔓铃微微皱眉,淡淡地问道:“你要寻死?就因为樊焦离?” 樊焦意转过头去,望着静静流淌的河流:“怎么办呢?从小到大,我就喜欢离哥哥,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单纯因为喜欢我而关心我的人。所以,我相信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哪怕是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要他否认,我就可以当作不是。 从忘川到榛州,我看着他对弋蘼越来越关心,我问他,他说是我太敏感。好,我相信。现在,到了星都,我听说他要参选驸马,我问他,他说那只是谣言,好,我相信。可是今天,他都通过了星皇的考验,去了皇宫,这让我如何再自欺欺人? 今天晚上我又去问他,他终于说了实话。他说,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他讨厌我一副救万人于水火的高姿态,恨我能够获得那么多人的宠爱与关心。只是,为了夺得家主之位,他不得不勉强自己接近我,假装喜欢我,关心我。如今,亨哥哥已死,而我又身为女子,家主之位已是他囊中之物,他已经不再需要讨好我,看我的脸色了。 我最喜欢的离哥哥,真的很厉害呢,一骗就骗了我十八年。亏我还一直以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地喜欢着我的人,却原来,他才是这世上最最势利之人。 真真假假,对对错错,我已经分不清了,活着这么累,还不如一死白了。” 她背着身,青蔓铃看不见她的神情。只是听她这么一番话,虽是无波的娓娓道来,却满是自怜嘲讽之意。 想起苹姨昔日所说,自己的母亲也是被父亲所害,是不是,也是如樊焦意这般,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呢?心中轻叹一声,不忍她就此丧生,正想开口劝,却听到樊焦意幽幽地开口:“你不用劝了。若你真想帮我,就等天亮之后,帮我带句话给离哥哥,就说我,樊焦意,曾经真的很爱他,很爱很爱他,爱到希望下辈子,永远,不要再见……” 青蔓铃见她慢慢向河中走去,在一旁淡淡激道:“有话为何不自己去说?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当你的信差。” “不带也罢。”樊焦意幽幽回答,显然是不为所动。 青蔓铃冷眼看着水渐渐漫至她的腰际,站在原地,淡淡地问道:“你今日在这投河,明天他就当了家主,娶了皇长女,把你忘得一干二净,这便是你想要的么?” 樊焦意前行的脚步一顿,半刻之后,幽幽言道:“是与不是又有何区别呢,他总归是要忘了我的。” 青蔓铃微微一笑,从袖口中拿出一颗药丸,淡淡的话语响起,带着无尽的诱惑:“我这颗药叫做‘离尘丹’,服下之后,不早不晚,半个时辰后会突然毒发身亡。你若是不想他那么快忘了你,便去找他,让他亲眼看着,你是如何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慢慢死去,你的身子又是如何一点一点从温暖变成冰凉。以后,无论他抱着谁,恐怕都无法忘了你。” “以死来换取他对我的记忆么?”樊焦意站在水中,幽幽自语。 青蔓铃不答,胸有成竹地浅笑着,视线落在三指之间的红色药丸上。片刻之后,伴随着人行水声,樊焦意进入她的视野,拿过那颗药丸一口吞下,缓缓离去。 两人对视一眼,青蔓铃低低地叹了口气:“走吧。”那话语竟带满了疲倦。 回到【慕雅宫】偏殿,闭眼小憩了不一会儿,天就大亮了。未几,外面又传来了喧闹声,青蔓铃被吵醒,披衣下床一看,却是几位宫女掺着一位妇人哭哭啼啼地往【星极宫】行去。那妇人外衣斜披,头发散乱,分明就是刚从床上起来。观其容貌,泪流满面的样子,倒与昨夜的樊焦意有八九分相似,是贻贵妃! 没想到竟在这种时候,在这样的境况下见着了她!青蔓铃心想,双手已快速地行动起来,穿衣梳发洁面戴帽,不一时就出了门。当她抄小路绕到【星极宫】时,樊焦贻之还未到,等着她的是潜渊。 “如何?”青蔓铃走近他,淡问道。 “樊焦意死了。”潜渊冷冷地答道,目光锁在正哭奔而来的几人身上。 早有小太监见色入殿禀了星皇,因此,樊焦贻之刚到,就被允了进去。青蔓铃与潜渊对视一眼,转入偏殿中,将注意力全部汇聚在耳,将正殿中的交谈嘶喊声听了个清清楚楚。 伴随着泣声,一个嘶哑的女音道:“臣妾,臣妾恳请皇上开恩,准许臣妾归家送意儿一程。” “自主未有妃嫔因侄女身亡之事归家一说。爱妃饱览群书,该不会不知,你这个要求,孤是不会应允的。”这该就是霈星梧的声音了,有些低沉,却是无波无喜。 “皇上也知臣妾与意儿一见如故,情同母女。今日她突然……突然……”话至此略顿,之后便是重重的一记磕头声,“恳请皇上体谅!”“意儿之事,自有樊焦慎之与皇姐操办。爱妃无需忧心。孤素喜你知书达礼,颇实大体。今日谅你痛失侄女,便免了你这失仪之罪。你还是先行告退罢。” “皇上。”樊焦贻之一声高呼,“皇上今日若是不允,臣妾便在此长跪不起!” 青蔓铃略略挑眉:据闻霈星梧非无情之人,他与樊焦贻之二十多年的夫妻,一直相敬如宾,如今樊焦贻之使出这苦肉计,按说,他该不会任由她如此下去罢。可是,思及霈星梧先前那番无波无喜的话,竟是难以确定。片刻之后,霈星梧再次出声,端的是冷酷无情:“你若执意要跪,便跪到偏殿去罢,不要在此碍了孤的眼。” 135.第135章 :不要啊 片刻之后,霈星梧再次出声,端的是冷酷无情:“你若执意要跪,便跪到偏殿去罢,不要在此碍了孤的眼。” “皇上,不要,皇上!”樊焦贻之泣不成声,“皇上,你就允了臣妾这一个小小的恳求吧。” “小小的恳求?”霈星梧讽刺道:“这个恳求可不小呢。孤为何要因为一个外人坏了祖宗的规矩?” “意儿不是外人!”樊焦贻之突然嘶着声音大喊道,“她是,她是我们的亲生骨肉!” 一片静寂中,青蔓铃与潜渊对视一眼,电光火石间,各个片段逐一闪现,瞬间就已想了个透彻。 贻贵妃对樊焦意百般疼爱,直若母女。却偏偏她的生母,霈星国长公主,对她一直不冷不热。 十八年前,雅妃抱病身亡,差不多同一时间,贻贵妃隐瞒下了有喜一事。回了一趟娘家,再回宫时已无身孕,却也未见婴孩。 昨晚,樊焦意道:“一骗就骗了我十八年。” 今日一见,贻贵妃与樊焦意有八九分相似。 因为樊焦意身亡一事,樊焦贻之如此悲痛,衣衫不整便来求见星皇,更不惜触怒于他…… “你以为这样说,我便会应允了你的要求么?”霈星梧冷哼一声,根本不信其言。 “是真的,皇上。 十八年前,我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便想找机会亲自告诉您,可是您却一直陪在雅妹妹身边,这事便拖了下来。为了不让皇后起疑,害我孩儿,我便假托抱恙,闭门不出。 后来,我没等到您来,却等来了雅妹妹身亡的消息。臣妾不是笨人,自然明白其中颇有内情。思来想去,为了保住我腹中骨肉,只得继续遮掩下去。于是这才借着省亲回家,求长公主相助。 当时,臣妾上禀皇上说是在家中陪伴有孕的长公主,实则有孕的并非长公主而是臣妾。我在家中生下意儿,不敢多呆,便立即回了宫。正因如此,臣妾才落下了这一身的病,难再承恩。 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您若是不信,可以传张太医,也可以问长公主。他们都可以为臣妾作证!” “传张太医,再去请长公主来。”霈星梧低沉的声音响起,便见两个小太监飞奔而去。不一时,先是昨晚审过的那个张太医慌慌张张地一路小跑而来,继而青蔓铃见到了闻名多次,却至今未见的霈星国长公主霈星语。 她一袭无纹素衣,样式是最为常见的那种,头发也只是梳了个最简单的牡丹头,拈了朵白色的绢花。款款走来,竟如在尘世之外。 可叹那张太医,昨夜被青蔓铃及潜渊审了一夜,今日又被匆匆宣召。刚入殿,又见樊焦贻之狼狈地趴在地上,还道潜渊已将事情上禀至了星皇,忙慌不迭地跪地磕头,也不用霈星梧询问,便开始了指认:“启禀吾皇,皇长女伤药一事确是贻贵妃吩咐下官所为。下官自知死罪,不敢乞恕,只愿吾皇看在贻贵妃服伺您多年的份上,能法外开恩!” 青蔓铃暗暗挑眉,不想此事竟如此揭出。又听得霈星梧低沉的声音饱含怒气地响起:“樊焦贻之,却原来你如此胆大妄为,看来孤当真错看了你!樊焦意一事尚不知真假,现又有你谋害皇长女的指控。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张太医听了这话,才知道自己犯了个极大的错误,心中悔恨,却也无法补救。 樊焦贻之闻言,磕头泣道:“谋害皇长女一事,确是罪妾主使,张太医不过听命于我,还望皇上宽恕其罪。罪妾自知死罪,本不应再多话,只是,仍望皇上怜罪妾一片爱女之心,准允罪妾能在死之前送意儿一程。” “皇姐,樊焦意究竟是谁人骨肉?” 此时,一直未语的长公主霈星语在一旁风清云淡地说了句:“樊焦意确是樊焦贻之的骨肉。” 继而,张太医也道:“十八年前,雅妃有喜之事传出不久,下官给贻贵妃请脉时,就发现贻贵妃也怀有身孕。” 沉吟半晌,霈星梧道:“也罢。皇姐,就劳你带她出宫,见樊焦意最后一面,再把她带回来。” 樊焦贻之听了喜不胜收,叩谢连连,又听得霈星梧冷冷地道:“见罢即刻回宫,之后,自己去【僻冷宫】呆着吧。” 【僻冷宫】即星宫中的冷宫。居于冷宫,虽不致有性命之忧,却是生不如死。樊焦贻之此时却无心思虑这些,她满脑子都是霈星梧允她出宫见樊焦意的那句话,再次叩谢,随霈星语出宫去了。 “来人,将他压入大牢。”两个太监上前,将张太医拖了下去。 青蔓铃正待与潜渊离开,却听霈星梧低低道:“你们两个出来吧。”心中一惊,看来,这个霈星梧果然如潜渊所说,是个角色。 两人走入正殿之时,霈星梧正让其余下人全部退离。青蔓铃抬眼,见他端坐案前,身着一袭黑底金纹长袍,头发高束,面容严肃,一双墨眼,幽深无波,看不出半点心思。这是青蔓铃第一次见到一国之主,听到潜渊在一旁唤了声“父皇”,突然发现,一直以来,自己都是直接以名字呼之,如今见到真人,竟不知如何开口。 霈星梧似乎也不在意,沉沉地问道:“你便是蘼儿与渊儿的贵客了吧。听闻昔日,你曾救了他们的性命,孤在此,多谢了。” “言重了,举手之劳罢。”青蔓铃淡淡地回应。 霈星梧微微笑了一下,压迫感袭来:““孤的皇后身边,似乎人手已经够多的了,就不劳姑娘你费心了。” 果然是个角色,青蔓铃略略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为了朋友,似乎我还真得费些心呢。毕竟这皇宫中别的没有,倒是耗子不少。”说着,眼眸轻转,微睇了身边的潜渊一眼。 “就算你找出了耗子,又能如何呢?一只耗子的后面,是一大堆耗子。若是杀了那只耗子,惹来了其它耗子的报复的,说不准,家都要被它们毁了。” 青蔓铃轻扯嘴角,看来潜渊猜得不错,这个霈星梧果然全部知情!“那难道便由着那只耗子在家中兴风作浪么?” “自然不是。只要找到一只足够凶悍的猫就可以了。”霈星梧嘴角轻扬,眼中光芒闪烁,似乎一切尽在手中。 青蔓铃也勾起一抹了然的笑:“以红制白么?我很期待。” 两人相视而笑,余出一个短暂的空白。潜渊这才插上话:“你们在打什么哑迷呢,又是耗子又是猫的?”见无人应,遂放弃此话,冷冷对着霈星梧言道:“父皇,樊焦贻之她竟想杀害小弋,把她打入冷宫,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渊儿,”霈星梧正色喝道,“为国君者,任何事都必须从国之利益来考虑,而非个人好恶,这点你必须牢记!” “可是……”潜渊正想反驳,望见他那严肃尽常的面容,终是不情不愿地低声应道:“是。” 霈星梧见状微微摇头叹息,视线落在一旁的青蔓铃身上,见她微乎其微地点了个头,便略略挥手,让两人退下。 见他满脸沉郁不乐,青蔓铃随手折了一片树叶,放在嘴边缓缓地吹着。一曲愁肠百结的《相见哀》悠悠响起,四处飘荡开来。潜渊不觉听了入迷,那抹愤愤不满之情也渐渐化为了凄叹。 见他的心情沉淀了下来,青蔓铃随手将树叶抛去一边,淡淡问道:“知道怎样给人最大的惩罚与伤害吗?”不待他回答,又继续说道:“那便是,毁去他最心爱最珍贵之物。樊焦贻之她最心爱最珍贵的,便是她的女儿,樊焦意。如今樊焦意已死,她即便依旧活着,却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罢。这样的人,你杀与不杀又有何区别?” 潜渊听了她的话,沉默不语。青蔓铃也不多说,径自与他挥别,回了【慕雅宫】。 望着殿内精致温馨的布置,空气中似乎还遗留着霈星梧与邹倾雅相互依偎的身影,心中不由低问:霈星梧,对于你来说,又是什么最心爱最珍贵呢?是昔日那芳雅的美人,抑或是这广袤的国土? 随意用过午饭,青蔓铃又去了温泉。 没有内力为依托,又连续两夜未眠,青蔓铃靠在温泉边,上下热气交织,熏得她双眼迷蒙,闭上未几,竟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间,似乎有一道比太阳更加灼热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青蔓铃晕晕忽忽地睁眼,又抬手将遮在眼前的那一片石青之色拨去,眨了几次眼,视线渐渐聚焦,原来是一个似曾相识的男子正站在泉边,手持折扇,神色不明地望着她。 等等,男子?!青蔓铃猛地打了个激灵,头脑一片清明。“霆王爷!”惊呼声脱口而出,也惊醒了同样神志有些迷糊的霁日霆。他“刷”地一声打开折扇,掩面背身,温润歉道:“本王唐突了。” 青蔓铃趁此机会,快速起身,拿了衣服穿戴整齐。经过霁日霆身边时,红着脸,低低地道了句:“刚才的事,还请王爷忘了罢。”语毕,飞奔离去。 霁日霆站在原地,望着那抹渐渐融入茂林的石青身影,心中泛泛:穿着不似普通宫女妃嫔,却能在此处沐浴,有黑衣女子那般高手为侍,而且,又知晓本人身份。如此看来,她便是霈星梧刚认回来的皇长女霈星弋蘼了。原来传闻她双眸异色是真的,只是我竟不知,她长得与她如此相似…… 第二日,长公主匆匆进宫,未几,两个消息传遍了星皇的后宫:昨夜,樊焦意停尸之地走水,无人受伤,只是樊焦意的尸身被烧得如同焦炭。樊焦贻之闻之,悲恸不已,竟趁人不意,一根绳子上吊自尽了。 樊焦意虽为皇女,却未正名;樊焦贻之虽为贵妃,却被打入冷宫。此二人皆皇室之人,其悲事却俱在皇室之外,甚至有不少人,闻之窃喜不已。比如,皇后汲苪澜,这从她每日沐浴次数减少了一次便可知晓。 日子又波澜不惊地过了四日。因为上次泡温泉被霁日霆撞见,青蔓铃便改为了白日在殿内休憩,晚上浸泡温泉。除此之外,再无其它。每日听得唐诗的回禀,汲苪澜那边竟未发现丝毫不妥。这十八年前的旧案,还当真一丝线索也无。 这便到了七月十五日,乃皇长女霈星弋蘼择婿之日。【慕雅宫】正殿上横拉了一道鹅黄色的纱幔,这厢是青蔓铃及潜渊、弋蘼两兄妹,那厢是几位通过了星皇考验的求亲之人,确切说来,是三位白衣男子。 站在中间略前的是一位白衣如人,浅浅地散发着温润之意,五官虽不出众,却如珠似玉,给人一种极为舒适的感觉。他手持一古木扇轻摇,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本王乃霁明国霁日霆。”话语轻柔温雅,让人闻之如沐春风,如浴秋爽。 他的左侧白衣如素,隐隐有些颓丧之气,面容虽整洁,却眼中带血,似十分疲倦。“我是樊焦世家长子,樊焦离。”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状态着实不佳。 右侧之人青蔓铃不曾见过,却略微可以猜到,八成便是汲苪澜所偏爱的自家侄子连扶苏了,据闻是个神童。他也是一身白衣,书生一般的打扮,儒生一般的气息,左手五指微屈成握书状,苦着一张脸,看上去还有几分呆楞。他有些紧张地挪挪嘴唇,半晌才道了句:“我,我是连扶苏。” 青蔓铃侧首望向弋蘼,她正皱着眉,噘着桃红小嘴,很是郁郁地瞪着面前的三幅画像,像是要用目光将它们全部烧毁。 潜渊站在她的右边,冷冽的视线不断在对面三人身上来回逡巡,几下,便让连扶苏颤颤地打了个哆嗦。怎么如此胆怯?青蔓铃有些讶异,该不会除了读书,便不做其它事了吧?弋蘼身为皇长女,而且又天生蓝眸,如无意外,便将接掌整个霈星国,她的婚事,着实意义非凡,需要仔细挑选。 136.第136章 :各方势力 来者三人,代表的是各方势力:霁日霆是霁明国;樊焦离是樊焦世家;而连扶苏,自然是汲苪世家。与谁人联姻,便代表与何方势力结盟。青蔓铃心思百转,霈星国国力强盛,是极好的盟友。为何只有霁明国的一位王爷前来呢?忘川就当是地方小,无人来,可是雾辰国呢,为何也不见人来?便是那唯一的皇子体弱多病不堪车马劳顿,也不该连使者也无一个啊。 这些暂且不想,且看对侧三人,端的是云泥之别。连扶苏就不用说了,樊焦离却也不知为何,这般了无生气。他们二人来此,仿佛便是为了衬托霁日霆的丰人之姿一般。思及霈星梧先前所言“只要找到一只足够凶悍的猫就可以了”,莫非他是故意所为?若果真如此,他倒是胆大,也不怕引来的是虎非猫。 忽然,青蔓铃感到一道幽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不由侧头,却是弋蘼。她正眨着她那双美丽纯粹的蓝眼,楚楚可怜地望着她。青蔓铃本不想插手她人的婚事,却忍受不了她无言的恳求,又思及与霈星梧的交谈对视,暗中揣测了一下他的心思,玉手轻抬,在并排放置的三幅画像上逐个拂过,在霁日霆的那张上略多停顿了片刻。如此轻微的暗示,是否看得出,便由天意吧。 弋蘼性格天真单纯,心思却是极为细腻通透的,只那么微乎其微的一顿,便让她给捕捉到了。她感激地向上一望,却由于青蔓铃站在她身边,上身略为前倾,竟让她在如此情境下见到了青蔓铃的真容。弋蘼一楞神,然后迅速转头望向霁日霆的画像,又再次转过头来,自下而上,观察一会儿青蔓铃,如此反复几次。 青蔓铃被她看得奇怪,又思及多日前泡温泉时被霁日霆撞见一事,不由面泛桃红。却见弋蘼似忽然像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伸手拿起霁日霆的画像,喜滋滋地道:“就是他了!” 一旁的宫女忙将另两幅画像捧了出去,还予两人。樊焦离接了画像,看也不看,有些跌撞地出了门,神情有些恍惚。连扶苏也是扭头就走,却健步如飞,与进殿时的犹豫拖沓完全相反,竟似十分欢喜激动。 几位宫女撤下纱幔,余者纷纷跪地道贺:“驸马爷。” 霁日霆正在奇怪,刚才听到的声音似乎与多日前听到的不一样,便见着了纱幔后的一男两女。 当中坐在案后的是一个金发女子,面容姣好,天真可爱;右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散发着阵阵冷意,想必刚才那冷冽的目光应该就是他投来的了;左边站着的方是那日温泉所见的石青女子。看他们此时的站立,难道她竟不是皇长女? 才想着,就见那金发女子站起身,拿着他的画像对着他一个劲地猛瞧,蓝天般纯粹的声音甜甜响起:“霁日霆?” 霁日霆望进她的蓝眼,心中一叹:果然弄错了人,这世上果无十全十美之事。他含笑微微点头,见那金发女子冲他莞尔一笑,转身走进了殿后。她的反应实在是出人意料,霁日霆却依旧温润笑立,目光落在随之而去的石青色身影上,暗自思量:当日见她双眸异色,竟在未见其发色之时便认定她是皇长女,确是自己唐突了。只是,她若不是皇长女又会是谁? 霁日霆暗下决心:不管你是谁,就冲着你与她如此相似的份上,我也一定要想尽办法带你回明都! 潜渊向着殿外行去,与霁日霆擦身之际,冷冷言道:“若是让我发现,你敢伤她们中任何一人的一根汗毛,不管你是谁,我定让你后悔今生为人!” 霁日霆径自站立,折扇轻摇,笑意温润,默默一语:是吗? 弋蘼选婿的结果从【慕雅宫】传至【星极宫】,不一会儿就通传了三国四地。 是夜,霈星梧在星园设宴,宴请其乘龙快婿霁日霆,潜渊与弋蘼作陪。青蔓铃一人无事,便了了吃了晚饭,去泡温泉。 倚在泉边,暗自思量:霈星梧既已寻得此猫,想必就要开始捉耗子了。看起来,这边似乎无需我再插手,待耗子除了,我也该是时候离开了,毕竟自己还有师父的遗命与芜山的事未了。 将众多线索略略整理,时间也不知不觉地过去。耳朵敏锐地捕捉到轻微的脚步声,青蔓铃赶紧拿了衣服藏在山后。 来者是两个宫女,一路抱怨着自己是多么倒霉,碰到了有如此怪癖的主子,心情不好就沐浴,自从午时皇长女殿下择婿的结果传出来之后,就一直不停的沐浴,害得她们来来往往地拎水,手都快拎断了。青蔓铃听了不由好笑,的确是怪癖啊,不过总比打骂人要好吧。 然而这句话,在她第三次因为前来拎水的宫女藏至山后时就再也说不出来了。看来,今天这事把汲苪澜气得厉害,想到她有可能要整夜沐浴,青蔓铃只得放弃继续泡温泉。她郁郁地起身,心中也抱怨了一句:怎么星皇的后宫中竟会有如此怪癖之人?! 穿好衣衫,又理了理帷帽,走入茂林,未行几步,便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青蔓姑娘。”那人轻摇着折扇,温语笑言,“明日本王便要启程回明都了。” 青蔓铃心中奇怪一声:你要走了,与我讲来作甚?口中却是极具礼貌地回了句:“王爷明日一路顺风。”话毕,转身便走,又听到霁日霆道:“你与本王一同前去可好?” 青蔓铃回头,望了他一眼,更是莫名其妙。“霆王爷说笑呢。我屈屈一个小女子,为何要与霆王爷同去明都?” 霁日霆持扇微掩嘴角:“多日前,本王唐突了姑娘,自当给姑娘一个交待。” 青蔓铃听他提及此事,不由脸红了一下,却断然拒绝:“我说过了,那日之事,全当未发生,还请王爷忘了罢,切莫再提起。” “那就当是本王邀姑娘前往明都作客呢?” 三番两次,青蔓铃已有些不耐:“王爷无需多言,无论为何,我都不会随王爷一同去明都的。就此告辞!”说罢不再管他,一个人匆匆回了【慕雅宫】。 第二日一早,霁日霆果真辞别星皇,启程回了明都。青蔓铃闻言,心中微微舒了口气。 是夜,淳黄再次入宫,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东晚他们二人已抵星都,现正宿于【双义客栈】。青蔓铃一听,果然十分高兴,因不想潜渊知晓,当下便随淳黄从屋顶上出了宫。 途中想起一事,又绕至【风林堂】。找到日前所住的地方,将李菲儿唤醒,开了后门,一同离去。 待她们离开不多时,【风林堂】一间卧房中响起了一个如风般的声音,轻淡却隐有袭卷天下之势:“通知霁日霆,说青蔓铃出宫了。” 墙角一抹黑影浮动了一下,既而消失不见。 因为如今,青蔓铃与李菲儿武功俱废,三人便沿着街巷一路走去。 李菲儿跟着她们快步走着,总觉得那个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女子十分眼熟,想了半晌,猛一激灵:她不正是那日小姐在【双义客栈】中吹曲时引来的小女孩么?没想到那么天真的一个人,武功竟不差,而且看起来,她似乎与小姐相识。虽有些奇怪,满心疑惑,她却也一言不发,只顾略略低头地跟着。 青蔓铃见状,微微叹了口气,又想到即将到来的见面,又有些期待:希望见了他们,李菲儿能够恢复一点。 来到【双义客栈】,在淳黄的示意下上了二楼的一间中等客房,青蔓铃开了门,却站在一旁,让李菲儿先走进去。 李菲儿正喏喏不前,忽听到两声再熟悉不过的呼声:“李菲儿!”男音略张扬,女音若磐石,俱是激动满满。 李菲儿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到两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嘴唇哆嗦了半天,终是泪流满面地出了声:“随形……式微……” 随形又是哭又是笑地望着她,半晌出不出话来。 还是式微比较理智,略为冷静地问道:“李菲儿,那天你说要出门走走,买点东西,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人把你劫走的?”随形拉着她在桌边坐下,顺手就把了一下她的脉搏,皱眉惊讶地问道:“怎么回事?他们对你用了刑?还废了你的武功?” “什么?”式微一听,眉心也锁了起来,眼内怒火翻滚。 李菲儿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道:“那天,我正走在街上,突然就被人点了穴,昏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马车上,有两个女的一直看着我。然后我就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过了一会儿,来了个男的,他……他……” 李菲儿全身哆嗦着,像是怕到了极点。随形心疼地把她圈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哄道:“不要怕,有我们在呢。不要怕,慢慢说。” 好一会儿,李菲儿才静了下来,又继续说道:“他叫着少爷的名字,说让我在那里住几天,过两天就会放了我。可是没多久他又来了,拿着我的复容水倒在我脸上,把我的易容全都洗掉了。然后……然后……然后他就一直逼问我,问我少爷在哪里。我说不知道,他就……他就对我用刑……” 看着放声大哭的李菲儿,柔声安慰着她的随形,还有满脸阴郁的式微,青蔓铃突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李菲儿这些罪可都是因自己而起啊,而自己却至今查不出是何人主使,真是,愧见她们。青蔓铃本还在犹豫是否该在今晚对李菲儿道明,自己便是司马凌风的事实,如此一来,她倒真开不了口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都过去了,没事了,没事了。”随形轻拍着李菲儿,问道,“那你后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后来,”哭声渐止的李菲儿又抽泣着道,“那个人过来,说什么,幸亏没影响到主子的大计,不然就是我死几遍都弥补不了。然后,他就掐着我的脖子,越掐越紧,我就昏了过去。再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全身都是伤,武功也已经被废了。一个女的过来说,我是公子买来照顾小姐的,要我赶紧把伤养好。再后来,有一个人来叫我,说是公子让我过去见小姐。”她抬起头,看了青蔓铃一眼,泪流更加肆意,“小姐说,小姐说,少爷已经死了。随形,少爷已经死了……” “小姐说,小姐说,少爷已经死了。随形,少爷已经死了……” “公子他……”随形抬头望向青蔓铃,却见她微微摇头,右手在袖口外伸出两指。随形会意,叹了口气,一手轻拍着李菲儿的背,一边低低地说道:“不光是公子,便是苹姨与鹿叔也都……” “什么?”李菲儿倒吸了口气,猛地瞪大了双眼。她抓紧随形的衣袖,急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大概就是你被劫的时候。”看了一眼泪流满面的李菲儿,随形低低地道,又将视线转到门边的青蔓铃身上,“主子,请为苹姨他们报仇血恨!” “这个自然。” 李菲儿闻言奇怪地抬头:“你为什么叫小姐为主子?” 青蔓铃接过话:“其实我与司马凌风同父同母,只是常年跟随师父学艺,所以……”李菲儿了然地点点头:“难怪小姐与少爷长得这么像。” 见她无疑,青蔓铃在心中暗暗道了声抱歉:如今局势不明,知晓我身份的人越少越好,我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她缓步走向李菲儿,问道:“那个男的长什么样,你还记得么?” “他穿着一件白麻儒衫,戴了一个木纹面具,看不太清楚长像。” 白麻儒衫?木纹面具?这两个词好像在哪听过,可是一时却又想不出来。将这个问题暂时放置一边,青蔓铃望着房内三人,又看了看天色,想了想,吩咐道:“式微,你先送李菲儿回【风林堂】,然后隐在暗处保护她。李菲儿你回去后,只管与之前一样,切忌漏出破绽。我与随形再说几句。” 137.第137章 :不由大惊 三人俱是点头,随即,式微与李菲儿出门去。见他们走了一段路程后,青蔓铃拣了分离之后的大事略略讲了一遍,待讲到自己武功全废时,随形不由大惊。 青蔓铃摆摆手,示意她稍安勿躁,道:“如今我身在星宫,自有人护我,你不必担心。再过几日,我便会出宫,然后,再做谋划。” 随形点点头。 青蔓铃又道:“李菲儿她那些日子不知受了多少罪,我见她身子单薄得紧,你刚刚也给她号了脉,不如趁这几日略得空闲,做出几味药丸来,好好给她调理调理身子。” 随形也点头应下。 青蔓铃遂与之分手,唤了门外的淳黄,向星宫去了。 此刻天色微朦,晨风带寒,正是人昏昏沉沉,体力不济之际。两人默默无语,只管行路。 走到回宫必经的街巷时,两人同时脚步一顿,接着,青蔓铃大喝一声:“什么人?出来!”话音刚落,就见八个黑衣蒙面人同时从暗中跳了出来,不发一言,直直向两人攻去。 青蔓铃功力全失,只能凭着以往的招式险险来去闪避;而淳黄则与所有的“彩女”一般,轻功极好,与人过招却是二流。那八人本就武功不弱,又配合得当,未几,便占了上风。 忽地一下,八人同时上前,青蔓铃双拳难敌四手,一个不防,被点了穴道,昏睡过去。淳黄见之大惊,就要来救,一个转身,也被制服了。 八人将淳黄打晕,放置路边,背起青蔓铃便跃上屋顶,向北门而去。 待他们全都走了个干净时,一团黑影飘过,淳黄的身边便多了块玉佩。 迷迷糊糊中,青蔓铃感到自己不断地上上下下地颠簸着,前进着,好像,是在马车上。 睫毛轻颤,青蔓铃的双眼微睁,确实是在马车中。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之前李菲儿所说的话:走在街上,被人点穴,昏了过去,醒来时在马车中……果然,该自己承受的还是要亲自承受。 “你醒了。”旁边传来一道温润的声音,青蔓铃眨眨眼,向右边望去,是他! 她不满地微蹙眉头:“霆王爷,你这是何意?” “本王并无恶意,只不过想请青蔓姑娘前往明都游玩一番。”霁日霆折扇轻摇,笑意温润,满脸真挚。 只是刚刚遭逢劫持的青蔓铃又怎么会相信他的诚意?她微勾嘴角,颇为嘲讽地笑道:“这便是王爷的待客之道?” 霁日霆温润地笑了笑,满怀歉意地说道:“手下人不知轻重,我已经训斥过了,青蔓姑娘可以原谅本王了吗?” 哼!没你的命令他们会擅自抓人?青蔓铃暗自冷哼一声,随即又想到:既来之,则安之。他费尽手段要将我带到明都,也不知究竟为何。不如暂且忍耐,与之周旋一番,待明了其用意,再作打算。于是,她缓了缓脸色,恢复往日的冷淡,扭头望向窗幔,一言不发。 霁日霆也不介意,倚在另一边,笑意盈盈望着她。良久,突然问道:“不知青蔓姑娘,家住何处,家中还有何人?” “被灭门了,无家,无亲人。”青蔓铃淡淡地答道。霁日霆摇扇的手却是微微一顿,眼中光彩变幻一番,再次诚恳地致歉:“本王又唐突了。” 青蔓铃也不理他,闭着双眼,歪靠在车厢旁,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 霁日霆深深地凝视着她娇好美丽的脸庞,眼中是深深地迷恋与朦胧的回忆。 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地驶向明都,直到进入了霁日国才放慢了速度,好似游玩一般,每到一个大城市都会停下来歇歇脚,四处走走,再品尝一下当地小吃。 青蔓铃摸不清他的想法,索性随他,走一步看一步。心中暗暗盘算着沿途将要经过的城市。 这日,马车驶入了三国四地中最具游玩妙处之地——湑杭,青蔓铃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又有些感慨。这是她自芜山出门所至的第一个大城市,却同时也是一切事件的最初发生地。 马车渐慢至停,霁日霆伸手给她带上帷帽,扶着她下车。 青蔓铃抬头一看:【双一客栈】!心中欣喜一笑,随霁日霆往内走去。 两人选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青蔓铃随意打量四处,却未在柜台处见着方年。心中暗暗计较了一番,镇定地坐着。 小二菜端上来,青蔓铃提筷吃了几口,突然抱腹弯腰,大汗淋漓,呻吟不断:好痛…… 小二菜端上来,青蔓铃提筷吃了几口,突然抱腹弯腰,大汗淋漓,呻吟不断:好痛…… 霁日霆一见,急忙拥她入怀,焦急地问道:“月儿,你怎么样了?” 青蔓铃口中呼痛不已,心中却快速滑过一丝疑惑:月儿是谁?莫非我被劫之事与她有关? 霁日霆抬眼,就望见一旁已被吓傻的小二,立刻吼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找大夫!” 小二回过神,赶紧向门外跑去。霁日霆又吼道:“掌柜的呢?掌柜的在哪里?给我滚出来!”话音未落,一个又白又肥的人就滚了过来,带着谄媚的笑,不住点头哈腰:“我就是【双一客栈】的掌柜,鄙姓袁……” 他话没说完,便被怒气冲冲的霁日霆打断了:“我管你姓圆姓方,我只问你,这菜里加了什么?为什么她吃了会肚子痛?” 那个袁掌柜此时也看到了双手捂腹,不断呻吟的青蔓铃,顿时满头大汗,结结巴巴地道:“不,不可能啊……” “还敢狡辩!来人啊,把这家【双一客栈】立刻给我封了,把店里的人全部押入大牢!”几个下人立刻一拥而上,赶人的赶,抓人的抓,真个前堂闹成一团。 那个袁掌柜,满头大汗地站在那里,结结巴巴地仍做着抗争:“不,不许封!你,你是,什么人啊?凭,凭什么,说封就封?” “就凭我是霆王爷!”霁日霆重重一哼,青蔓铃适时地加重了呻吟声,将霁日霆的视线引向了自己。 顾不得袁掌柜,霁日霆立刻把青蔓铃抱起上了马车。出门正好碰到小二请回来的大夫。号了脉,大夫说道,是吃了不洁之物所致,只要吃几服药便可。 霁日霆立刻扔了张银票给他,让他赶紧写了药方,煎了送到当地府尹处,便带着青蔓铃匆匆驶离。 青蔓铃闭眼靠在霁日霆怀中,忍着腹痛,暗自思量:【双记】究竟出了什么事?怎么连这【双一客栈】的掌柜都换了人?自上次别后,方年也一直未联系我,该不会…… 今日我趁他们不注意,服下丹药,陷得【双一客栈】被封。有霁日霆在,他们定会严办,我就不信,这样,还查不出蛛丝马迹! 两人来到湑杭府尹处,少不得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未几,一个小童端着药来。青蔓铃服下后,果然腹痛大为好转,她略带疲倦地倚在床边,状似虚弱。 霁日霆扶她躺下,温言道:“你休息一会儿,我先出去。” 青蔓铃难得柔顺地微微颔首,合上了双眼。 霁日霆站在那里,贪恋地看了她娇美的脸庞半晌,放下床幔,转身出门。 门外的湑杭府尹见他出来,立刻躬腰道:下官失职,请王爷移步,同审此案! 霁日霆点头允了,两人同去。 青蔓铃凝神倾听了片刻,待确定霁日霆已走远,忽地睁眼坐起,轻唤了声:“随形!” 一个黑衣女子从房梁上跃下,微微弯腰:“主子。” “拿着我的玉铃铛去,即刻传令给各个‘彩女’,务必尽快查出方年的下落,以及那个袁掌柜的底细,还有他是什么时候,如何成为【双一客栈】的掌柜的。” “这些事,主子为何不直接问玄魅?”随形有些奇怪地问道,毕竟所有【双记】的事都归玄魅处理,而【双一客栈】掌柜的背景及调动,更是非他亲自下令不可。 “你找得到玄魅?”青蔓铃挑眉望向她。 随形想了想,低头道:“自从李菲儿之事开始就联系不到了。” “不错。”青蔓铃点点头,“而且,最近【双记】怪事频出,也不知究竟为何。我担心……” “主子是担心玄魅已遭不测?” “这个我不知。不过,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总之,凡事都要多长个心眼,小心为上。” “是。” “通知了她们以后,你即刻前去盯住那个袁掌柜,若是有人前来接头,立刻派人跟着!” “是。”随形应下,随即问道:“那主子你呢?” “我没事。霁日霆虽派人将我掳来,待我倒还客气,你不必担心。” “是。主子多保重,属下这就告退。” “嗯。”青蔓铃微微点头,见随形离去,又躺下身。心中多烦忧,蹙眉细思量,不知不觉倒真地睡去。 眨了眨眼,青蔓铃从睡梦中醒来,斜眼瞥见床边的一抹白色,思维有些混乱,记忆交叉重叠,忽然喃喃出口:“风……” “你说什么?”一道轻柔温润的声音响起,青蔓铃心中一惊,双眼大睁。面前一张放大的脸,如珠似玉。心渐渐回腔,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失望,她略略垂眼,挪了挪嘴唇,道:“扶我起来。” 霁日霆依言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不知不觉,青蔓铃的心思竟又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那次中毒又被人暗算后,初醒的日子。那时候,是她与风笾笛第三次相见,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温柔而又焦急的样子。想到风笾笛那时邋遢而又欣喜的表情,不由抿嘴一笑。 “在想什么呢?”霁日霆看着她难得现出的笑靥,不由也随之勾起一浮笑意。 青蔓铃闻言一凛,恢复往日的淡然,淡淡地道:“没什么。” 霁日霆眼中的怒火一闪而过,再开口,又是一直以来的温润:“【双一客栈】我已经封了,那个袁掌柜也已判了明日午时处斩。” “什么?”青蔓铃听闻此言,猛然回头,紧盯着霁日霆,望进他疑惑的双眼,静了静心,淡淡地问:“只因食物不洁,我吃了腹痛,便要杀掉他么?” “那当然,凡是有胆子伤害你的,就要有付出生命代价的准备!”霁日霆含笑言道,却是如此冷酷的话。 青蔓铃皱了皱眉,暗自冷哼:若说伤害我,你绝对是当先几个。她转过头,背对着他:“这个惩罚太重了,我不同意。” 霁日霆将她的身子搬正,望着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月儿,你总是这么善良。你可知道,这样只会害了你自己啊。” 月儿,又是月儿,她到底是谁?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保下这个不知是何来历的袁掌柜。不然,他若是死了,查【双记】的线索又断了一条。 青蔓铃微微偏头,故意示之以冷淡与不满,果然听得霁日霆如她所愿地说了句:“好吧,我不杀他便是了。这样,你可满意了?” 他既已退让,自己也不好不假以颜色。青蔓铃转过脸,垂敛半晌,幽幽地开口问道:“月儿是谁?” 她并未抬眼,却依旧感到了霁日霆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便听得他温润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你啊?”也无需她再问,继续解释道,“你就如那天空中的明月,那么皎洁清泠,却又难以触碰。月儿,我这般唤你可好?” 青蔓铃不置可否地“嗯”了声,算是回答。 第二日,青蔓铃自觉气色大好,便要求起身去府中后院赏景,霁日霆见她面色红润,无甚大碍,便允了,陪她一同前去。 早有府中下人们在廊内荫处摆了坐椅,置了小几,又上了几盘时令水果。 七月末,八月将至,正是夏秋更替之际。院中团团簇簇俱是紫薇花,紫红的紫薇、蓝柴的翠薇、火红的赤薇、白微带茧的银薇,各色品种间替种植,相互呼应,花开满树,艳丽如霞。忽而,青蔓铃想起这紫薇树的别名“搔痒树”,不由莞尔一笑。一偏头,见霁日霆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满脸幸福的样子,突然开口问道:“有笛子么?” 霁日霆双眼一亮,一边嘱了下人去取,一边笑问道:“月儿是要为我吹上一曲么?” 138.第138章 :落花别 忽而,青蔓铃想起这紫薇树的别名“搔痒树”,不由莞尔一笑。一偏头,见霁日霆正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满脸幸福的样子,突然开口问道:“有笛子么?” 霁日霆双眼一亮,一边嘱了下人去取,一边笑问道:“月儿是要为我吹上一曲么?” 将“为我”二字忽略,青蔓铃也是笑意浅浅地应道:“如此良辰美景,若是无曲,岂不可惜了。” 说着,接过下人送上的笛子。色泽剔透,入手清凉,却是寒玉制成的。青蔓铃暗暗赞了声好,脑中却突然浮现出风笾笛随身佩带的千年琉璃含风玉做的笛子来,想起那日在【双酏客栈】的修竹林中,风笾笛就是以初次见面的场景吹奏了一曲,用以试探自己,还把自己吓得狼狈逃窜,真是有趣。 将莫名的思绪抛置脑后,青蔓铃将寒玉笛横置嘴边,略试了下音,便开始吹奏起来。 望着满院生机勃发,积极展枝的盛景,不知为何,青蔓铃却突然有些感伤。“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便是这紫薇花能够红满百日,长放半年,终究是要凋零的。 团团簇簇花满堂,堂内伊人独断肠。 朝朝暮暮凭栏望,望罢初日复斜阳。 霁日霆望着青蔓铃,看着她拿着笛子发呆,听着她幽幽地奏曲,虽然看不到她的面目表情,但也能感受得到她心中的忧伤缱绻。他随意搁在椅把上的手渐渐握紧,目光闪烁不定。 一曲毕,青蔓铃还保持着吹笛之式,久久不能回神。 “啪啪啪”,一阵拍手声割断余音,划破寂静。 青蔓铃眨了眨眼,放下笛子,侧首见到笑意温润的霁日霆,微勾嘴角:“现丑了。” “哪里,月儿太谦虚了。”他轻摇折扇,带来一波一波的微风,珠玉般的声音随之飘来:“不知这是何曲子?这种忧伤而美丽?” “《落花别》。”青蔓铃低头抚着寒玉笛,淡淡地回答。 “《落花别》?这我倒还真没听过。”霁日霆说罢,见她不语,又道,“看你身子已近痊愈,不如我们明日便启程吧。” “好。”青蔓铃点头。这问题她早已想过:若是彩女的消息今日尚未传来,那便弄出个风寒什么的来,拖上一拖;至于随形,袁掌柜一事所需的时间难以估计,不若就留她在此。 当晚,青蔓铃吃了晚饭便推脱道,要早些休息,以备明日之程。霁日霆不疑有它,守在床边,见她睡熟了,便也离开了。 待他离去,青蔓铃便睁开了双眼。她右手托腮,侧躺于床,转身向外。今日无月,只有满天的星斗悬在窗间,别有一番韵味。习习凉风从窗外吹进,带动床幔不住地舞动。 星空……星宫……也不知随形派去的人通知到潜渊他们没有,那只耗子又除掉了没。想到此,青蔓铃又突然想到,自己借来去盯耗子的唐诗还在星宫中呢,她该早发现我不在了吧,那也就是说,风笾笛也早知道我不在星宫了。 他们,是不是都以为我不告而别了?若是……若是他们知晓我是被霁日霆所劫,会不会来救我呢? 这个想法刚出来,青蔓铃就不由呆了:自己从何时起,竟想着要依靠别人,要他人来救了?便是我如今没了武功倚仗,也决不能如此! 才想着,眼前一花,房间的角落中多了一抹几乎要融入黑暗的紫衣,紧接着,一个听不出远近,辨不出男女的声音,压低后恭敬地唤道:“宫主。” “无需多礼。”青蔓铃也压低了声音,“外面的人都处理好了吧。” “是,属下在东晚处取了‘迷幻’,门外明桩四人,暗桩八人已尽数处理好了。” “很好。”青蔓铃坐起身,低声吩咐道,“此处不便点灯,你且将‘消息’口述于我听。” “是。”那人应了一声,不急不缓地清楚道来:“那袁掌柜,名叫袁十,是个孤儿,三年前来到【双一客栈】当厨子,平日里就有些不服方年,却也基本相安无事。一直到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六月九日,他因为工钱的问题,带着一大半的厨子和方年大吵了一顿。再后来,又过了五日,也就是六月十四日,不知怎么地,方年就失踪了,然后,袁十就当起了【双一客栈】的掌柜。” 六月九日?青蔓铃仔细回想着,是了,当时自己刚从【宁谷飞瀑】回来,连夜招见他,当时他来迟了,说是“店中出了点乱子”,“是……店里的人”,原来就是此事! 而六月十四日,自己却是在榛州查樊焦亨的死因,那时方年,他便失踪了么? 失踪!失踪!青蔓铃前前后后想着,突然间瞪大了双眼: 五月十七日,自己向玄魅询问苹姨与鹿叔近况。两日后,玄魅传回消息说是俱安。再后来没几日,便发现了李菲儿被劫一事,随形传递消息给玄魅,无人应。也就是说,玄魅至少在五月十九日后便没了消息。 五月二十九日,李菲儿上街买东西,然后失踪。虽然,现在已找到,而且也略为知晓了原委,但对于当时而言,确实也是失踪了。 六月八日,自己见过云海之后,并未杀他,而六月十五日却听得胖叟说,九日前,也就是六月八日,云海失踪了。 六月九日,自己见了方年,然后,五日之后,方年也失踪了。 玄魅、云海、方年俱是在与自己接触后失踪;李菲儿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据她说话,也是因为易容成自己的模样,被人误劫的。 这些事情一次再一次地发生,让青蔓铃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不是巧合,似乎有人正冲着她而来。 究竟是谁? 第二日,青蔓铃与霁日霆再次开始了持续无休的奔波。又三日,终抵明都【霆王府】。刚进门落脚,略作梳洗,就听到宫中来了个小太监,传明皇口谕:着霆王爷携同归女子入宫见驾。 这同归女子,指的即是青蔓铃。 霁日霆笑意盈盈地接下旨意,与青蔓铃两人又上了马车。 【霆王府】与明宫相距不远,未几便入了宫门。马车驶进,向右折了个弯,又过了一个花园,在【明寐宫】停下。 霁日霆携青蔓铃下了车,正好听到通传声。步入殿内,一抬头就见到了这个昔日第一大国霁明国的国主霁日霖。他面色苍白,双眼黯淡无光,眼窝深陷于内,眼袋浮肿得夸张。此时,他正衣衫不整地侧卧于软榻之上,与周围的四个女子调笑。 那四个女子俱是衣衫不整,极具挑逗:或只着薄纱,或香肩半露,或袒胸露乳。一个以口喂食,一个为他按摩拍打着双腿,还有两个便一人霸了他一只手。 这********的场景着实让青蔓铃骇了一大跳,没想到霁日霖竟是个沉迷酒色之人,比之霈星梧大大不如! 斜眼睇了身旁的霁日霆一眼,见他对明皇的所作所为毫不为动,仿若未见,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殿内的另一人。 那人身穿深蓝华服,负手而立,神色倨傲,一双三角眼中,精光闪烁不停。青蔓铃正奇怪于此人的身份,便听到大殿的正上方传来一个沙哑而又轻浮的声音:“霆弟你来了。” “是。” 霁日霖打量了他一会儿,视线又在青蔓铃的身上逡巡了几圈,哈哈大笑道:“之前,柳丞相与孤说,你跑去霈星国求亲了,孤还不信。后来,听说你做了霈星弋蘼的皇婿,现在又看到你随身带着一位红颜知己,看来你这个小子终于开窍了嘛。”说完,又是一阵大笑,那刺耳的声音飘荡在大殿上空,让青蔓铃不悦地微微皱眉。 霁日霆闻言一笑,还是以一字应答:“是。” 霁日霖指了指青蔓铃问道:“你这位红颜知己叫什么名字?怎么还戴着帷帽,难不成,你是怕孤对她一见钟情,抢了你的人不成?” 霁日霆扯了扯嘴角,难辨真伪地答道:“不瞒皇兄说,臣弟还真有此担心呢。” 霁日霖还未开口,旁边那人突然插嘴道:“霆王爷,你这是在质疑皇上,是大不敬之罪!” 霁日霆挑眉望着他,立刻反唇相讥:“那柳丞相此时插话,岂不更是大不敬?” 青蔓铃冷眼看他们相争,一言不发,只当看戏。 霁日霖适时打圆场,道:“都是自己人,别老是一见面就吵。柳丞相,你去告诉贵妃,让她赶紧设一场洗尘宴,孤要为霆弟接风!” “是。”柳虚既不弯腰也不行礼,懒懒地应了声,便向门外走去,与霁日霆擦肩时,冷冷哼了一声。霁日霆只管挂着他的招牌笑,目送他离去,不置可否。 “你们四个,也去贵妃那帮忙。”霁日霖又是一句。那四个女子先是不依不挠地撒了会儿娇,又轻捶了他几下,这才站起来,随意拉了一下衣服,扭腰摆胯地向殿外走去。 青蔓铃随意看了她们一眼,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这一挪眼的时间,霁日霖也站了起来,他哑着嗓子边走边道:“霆弟,来,与孤说说。你这一趟去霈星国有什么收获啊?那个霈星弋蘼是不是个美人啊?” “金发蓝眼,娇巧可爱,自然是个美人。”霁日霆言简意赅地道。 “什么?这么特别!”霁日霖一听,很夸张的瞪大了眼,然后开始捶胸顿足,“哎呀,真是失败,早知道孤就去了。”他单手一勾霁日霆的肩,挤眉弄眼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好运?孤就说嘛,怎么你这榆木疙瘩突然间就开窍了。” 霁日霆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就被霁日霖勾往偏殿去了。他边走边道:“走,来画幅美人图,让孤见识见识。” 青蔓铃看他们兄弟俩勾肩搭背地越走越远,又环视了一下有众多下人却又十分空荡压抑的正殿,想了想,还是提步跟了上去。 走入偏殿才发现,这是一个画室。墙上挂的,案上铺的,全是各式各样的美人图。青蔓铃一边走着,一边随意地四处闲看。视线扫过,突然捕捉到四张熟悉的脸,再一看,可不就是刚才在霁日霖怀中调笑嬉闹的那四个女子么。难不成,这画室中的美人全是霁日霖的妃嫔侍婢?看着满室几百张在风中翻飞的美人图,青蔓铃的心中满是对霁日霖的不屑:整一个酒色之徒,难怪霁明国的国力日渐衰弱。 再继续往内走,又看了不少美人图,越看越怪,越怪越看,突然,青蔓铃灵光一闪,似抓到了些头绪。她快走几步,又浏览了一些,心中终是确定这奇怪之感从何而来:原来,这画室中的美人图,面目长相竟有颇多相似之处! 这霁明国皇宫中似乎也多有蹊跷呢。 侧首望向霁日霖、霁日霆兄弟俩,视线却先被墙上的那一幅一人多高的美人图吸引去了。那是一位红衣女子,在这一片黑白图画中,显得格外地突出。更何况那女子长得十分独特。说这话,并非因为那女子如弋蘼一般,有着不同常人的发色或眸色,而是因为,青蔓铃终于在这间屋子中见到了一个与其它所有女子都无一处相似的人了。 那女子半侧着一张瓜子脸,长长的眉毛上挑,一双桃花眼微微上吊,勾魂摄魄,高挺秀立的琼鼻下面,饱满而红润的樱唇正散发着无言的邀请,乌黑的秀发间,那半隐半现的玉朵,让人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单是一幅画便可至此,不知那真人又是如何的诱惑。青蔓铃自问,见过的美人不少,包括武林双葩的樊焦意、乔妍,还有霈星国皇长女霈星弋蘼,任何一个的容貌俱是各个翘楚。但是,若要说起妩媚多情,还是这画中的红衣美人要略胜一筹。 移目转向右下,青蔓铃望向正兴致高涨着作画的兄弟俩:霁日霖在右,挽袖研墨;霁日霆在左,挥毫泼墨。不得不说,虽然霁日霖此人的行为实在为自己不齿,他们兄弟俩的感情倒是十分不错的。 才想着,见霁日霆一搁笔,紧接着,便是霁日霖毫不吝啬的夸赞:“果真是个美人啊!没想到霈星梧这小子竟然生得出这么漂亮的女儿!孤怎么就生不出呢?”他皱着眉,很是苦恼的样子,闲置的一手摸了摸下巴,最后道了句,“看来,孤还是不够努力啊!”让青蔓铃听了,眉角直抽。 139.第139章 :风凉亭 洗尘宴设在【明园】的【风凉亭】,东面花香扑鼻,西边月明照水,南桡北径,各自通幽。 亭中设了张石制方桌,不多不少恰好一人一位:霁日霖坐于主位,左手是霁日霆,对面青蔓铃,右手边却是一位红衣女子坐着。那红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青蔓铃在画室之中见到的最最妩媚多情之人,霁日霖口中的贵妃! 她一举手一投足,微拢叶眉,略噘小嘴,俱是满满风情,更别说那一对水波流转,顾盼生姿的勾魂眼了。 霁日霖与霁日霆两人不停地说说笑笑,贵妃也时不时地在旁插上两句。只有青蔓铃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位上,自顾自地隔着帷帽吃着晚饭。 突然一个既娇且糯的声音在旁响起:“这位妹妹可是霆王爷的红颜知己?” “贵妃娘娘言重了,我可担不起霆王爷‘红颜知己’这几个字。”青蔓铃清泠的声音响起,道的却是句实话:这世上恐怕没有哪个被迫遭劫,既而又为了查明原委而忍耐周旋的女子,可以用“红颜知己”这四个字来形容了。 贵妃闻言,娇笑一声,媚眼如丝,转向霁日霆:“霆王爷,你可要加把劲啊,这位姑娘不承认是你的红颜知己呢。” 霁日霆温温润润地笑着应答:“这事小王自有计较,就不劳贵妃娘娘你操心了。” 贵妃香帕一甩,又是一串娇笑:“都是一家人,用得着这么客气么?”说罢,又转向一旁闲适地吃着菜肴的青蔓铃,拉过她的左手握住,边抚边问:“这位妹妹,来,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家住在哪里啊?” 青蔓铃正将他们三人的暗流争斗当配菜,吃得香呢,没想到突然间手就被握了住。被贵妃那么轻轻柔柔地一抚一问,不知为何,竟有种寒意从脚心直透上来,让她生生地打了个寒战。 未及开口,手又被霁日霆夺了过去,他依旧是温润而礼貌,话语中却带着几分不悦:“贵妃娘娘,这后宫千余人已经够你操心了,小王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哎呀呀,霆王爷,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俗话说得好,长嫂如母。母后仙逝得早,我这当长嫂的,总要为你多多打算才是?”青蔓铃的玉手又被拉向了贵妃的身边。 霁日霆皮笑肉不笑地回嘴:“贵妃娘娘,感谢你的美意,可惜啊,若要说长嫂这个词,呵呵,还是等贵妃娘娘什么时候高升成了我国明后,再以此自称吧。” “你!”贵妃脱口而出一字,重重的语气,却接不下话。 霁日霆这话显然是说中了她的痛处。她虽然身为贵妃,也是这明宫众多女子中身份最最高贵的人,却依然只是个妾,而非妻。 在内,她曾不止一次地明示暗示霁日霖,在外,她也让“他”联合众大臣上奏了多次,只是每次都能被霁日霖给挡下。这其中的原因,她不是不知道。霁日霖虽然依旧宠她,眼中却早已没有了她,单看这后宫中那么多容貌相似之人就知道,霁日霖的后位就是为那个女人,那个他夜夜呼唤着的月儿一直空悬着的。 虽然在最开始,她入宫并非自愿,而是为了“他”的宏愿。但是,那几年,霁日霖对她的温柔体贴却是真的打动了她,虽然这一切都是在霁日霖远离她西征之时才发现。 日夜的思念让她下定决心,只等霁日霖班师回朝就将一切和盘托出,却不想,自打他回来,眼中就再也容不下她。“他”告诉自己,说霁日霖爱上了霜月国的国主,月皇霜月玲。她只道是“他”为了让自己回心转意,专心为“他”做事编出的谎言,不信!只是苦苦地在殿内等着他、盼着他!却不想,人没等到,等来的却是霁日霖性情大变,****笙歌,夜夜买醉的消息。 当她来到他的寝宫,看到他满脸憔悴地醉倒在一堆画像中,看到那满室飞扬的画像上巧笑倩兮的同一人,看到他抱着画像痛哭流涕,喃喃唤着“月儿”时,她的心也碎了,碎成一片一片,痛入骨髓,痛得想要毁天灭世。 找到“他”,半真半假地诉尽心事。“他”果然欣喜异常,一切重归正轨。彻夜云雨后,没有人看到她隐入云鬓的泪水,亦没有人见到她已化为灰烬的心。 重回宫中,霁日霖依旧醉眠画像之中,解衣宽袍,两人同卧。日上三竿之时,他缓缓醒来,望向身旁的自己,满目冷凉,就像冬日的寒风,过处,吹尽心灰散作尘,只余一具无心之躯惶惶存活于世。 她如愿地怀上了他的孩子,生下后悉心教导,却只为有一个更好的复仇工具。他不时的选秀入宫,几百上千人,却只为寻找那个已经亡故的“月儿”的一丝影子。 他为她推持着这表面的宠爱,她为他管理这遍地都是相似之人的后宫,两人无心之人,竟在此时此刻拥有了前所未有的默契。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脑中打转,她的手却是不停,拉着青蔓铃的手猛地向自己这边拽。 霁日霆也没再回嘴,只是双手紧握着青蔓铃的手不放。 青蔓铃感觉自己的手就像是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被这两人左拉右拽,争争抢抢。看两人俱不放手,对面的霁日霖又只当看戏,没有半分要阻止的意思,饶是她生性冷淡,也不由地恼了。 “够了!”她大喊一声,趁他们楞神之际,猛地抽回了手。掀开袖口,手背手腕早已红了个遍,还隐隐透着些淤青。右手置于左手上,或轻或重地揉着,淡淡地开口:“霆王爷的事,贵妃娘娘是管还是不管,都与我无关。但是,但凡涉及到我,就都不劳你们二位费心了。” 她说完,缓缓起身,仪态万千地微向对座的霁日霖行了个礼,转身欲走。 贵妃猛地拍桌站起,娇喝道:“放肆!”伸手就去拽对她的话语无视的青蔓铃,不防脚下一绊,竟向青蔓铃扑了过去,旁边随侍的宫人及霁日霆都赶忙拥了过去。七手八脚地乱成一团,摔成一片。 “月儿!”沙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青蔓铃还没回过神,下意识地抬眼,就看到霁日霖匆匆地奔来,随手拨开众人,一把将她拉了出来。 他哆嗦着双手,焦急而又有些畏缩地来回靠近,最终温柔地轻触上了她的脸,他苍白的脸因为激动泛出了红润,满脸深陷的双眼也破天荒地闪出了光芒,灿若星辰。 四下寂静一片,半晌,青蔓铃才发现缘由:原来,是自己的帷帽在拉扯之间不慎掉了。心中暗暗叹了一声:又是月儿啊…… “月儿!”霁日霖不敢置信地望着眼前之人,颤抖着双手,缓缓地轻触着她的脸庞。 “皇兄!她是青蔓铃,不是月儿!”霁日霆一把拉过青蔓铃,温润而又严肃地高声说道。 霁日霖定定地看了青蔓铃半晌,幽幽地道:“我知道,我知道……虽然她与月儿长得极为相似,可我知道,她不是月儿。月儿的眼睛是墨黑墨黑的,像是最为纯粹剔透的黑水晶,不论是温柔还是调皮,都是那样地亮眼炫目。”他沙哑的声音从【风凉亭】中缓缓传出,载不动的哀凄让花鸟树木共同心伤。 “你知道就好。”霁日霆带着青蔓铃微微欠身,“皇兄,臣弟告退。” 霁日霖定定地目送他们二人远去,思绪翻飞,神情莫测。没多久,“皇上!”耳旁一句娇娇糯糯地呼唤让他回了神。他猛地瞪大了双眼,扯着沙哑的嗓子高声喊道:“来人!来人!去把霆王爷身边的那个女人给孤拦回来!” 听到指令的侍卫们聚而后散,快跑着追了去。 青蔓铃浑浑噩噩地坐在浴池中,回想起这一晚的事,脑子还有些发蒙。 自己正和霁日霆走在出宫的路上,突然间冲出来一大堆侍卫,然后,就把自己给劫了回来?!难道这霁日家的人都喜欢做这种劫人之事么?霁日霆为何要坚持将自己劫来明都的原因还没查出,如今,霁日霖又掺了一脚。真是…… 青蔓铃有些苦恼地垂头,伸手拨弄着水面上的花瓣。随意瞥见自己倒映在水中的容貌,忽然有了一些清明。她抬手抚上自己的眉眼唇鼻,眼中光芒闪耀:自己长久以来一直以“幻形露”遮遮掩掩,倒对自己的真实相貌如此陌生。如今才发现,原来,自己与之前见到那四个妖娆的女子还有那满室的美人图有如此多的相像之处,或者说,是自己还有这明宫中的大多数女子都与那个名叫月儿的女子长得有几分相似。霁日霆、霁日霖两人依次劫持我,莫不是就缘于此?月儿,你究竟是谁? 记得这个问题,她曾问过霁日霆,他当时的回答说,就是指她自己。这般牵强的回答,谁又能信,不过,倒也让她知晓了一件事,便是,这个问题在霁日霆那里是问不出答案的。不若,问问别人?才想着,话就出了口:“你们可知,月儿是谁?” 伺在旁的两位宫女齐齐摇头:“回姑娘的话,吾皇曾下旨,禁止国内女子使用‘月’字取名,是以,霁明国内无任何一女子名中带‘月’字。” 这么奇怪?!看来这其中大有蹊跷!青蔓铃正想再问些什么,就听到门外的催促声响起。两个宫女敢忙扶青蔓铃起身,为她擦拭了一番又替她穿戴一新。 随着门外的小太监出了浴殿向左行去,青蔓铃一路皱眉:这霁日霖该不会是想让我……若果真如此,她用力握了握手中的瓷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小太监将她领至殿外就退了去,青蔓铃仰头,看向那高悬的牌匾:【明寐宫】,冷哼一声,提步向内。 偌大的寝殿很是空旷,微弱的独火中只看到一个面容苍白、沉湎于回忆的男人倚在床边。 听到脚步声,霁日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低低地道了声:“你来了。” 青蔓铃远远地站着,不答。霁日霖也没再说话。短暂的静谧四散开来,隐隐却有一些温馨。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青蔓铃要以为两人就要保持这样的姿势到天明,忽然听到霁日霖沙哑地声音在空旷的寝殿上空幽幽响起:“你长得跟你母亲真像!”一语,石破天惊! 青蔓铃只觉得自己的心肺被人紧紧地拽了住,那种窒息的感觉极需一个缺口来发泄,来缓解。“什么?”话一出口,她又是一骇,这是从自己嘴中吐出的字么?怎么生涩至此?! 霁日霖温柔地望着她,道:“我说,你与你的母亲,也就是月儿,长得很像。” 什么?!月儿!自己一直盼望知晓的月儿的身份竟是自己的母亲!自己那个无缘一见,只能通地苹姨之口略知一二的母亲竟然就是霁日霖、霁日霆两兄弟口中念念不忘的月儿! 霁日霖望着满脸震惊的青蔓铃,再次开口:“想听我讲个故事么?”说罢不待青蔓铃回答,就开始了回忆: “二十年前,有一个国家的国主,自命不凡,想要一统天下。他向西征讨,遍扫各国,最后来到了最为西北的国家。他以为自己的西征即将成功,却不想将自己的心输给了那个国家的女皇身上。那是这世上唯一的女皇,她的美丽若空中之月,她的聪慧如七窍莲心。这个自命不凡的国主于是忘了他的大业,忘了他的宏愿。他与女皇如胶似漆地生活了三个月,最终还是恋恋不舍地回了国。回到国中,他虽然终日对女皇牵肠挂肚,却也知道自己的责任,只得将思念咽入腹中。六个多月后,他收到秘报,女皇为他生了一个女孩,取名叫‘雨霖铃’。姓取了两人姓氏共同的部分,名用了两个人的名。那个女孩有一双非常美丽非常美丽的眼睛,墨中带碧,如梦似幻。” 青蔓铃的手不知不觉地上抬,抚上了自己那双独特的双眸:原来,我的名字叫“雨霖铃”啊…… “秘报刚到,战报也到了。女皇的皇弟纠结余众,要起兵造反,趁女皇有身孕、又是难产体弱之际,竟一路攻到了国都。国主接到战报,本欲亲自前往,却偏巧生了重病,无奈之下,只得改派国内最好的大将前往。战争是打赢了,只是那个世上唯一的女皇却逝了,那个世上唯一由女皇统治的国家并入了国主的版图,而那个拥有一双独特的眼睛,名唤‘雨霖铃’的女婴也失踪了。” “好了,故事说完了,你有什么想法?”霁日霖从回忆中出来,抬头望向烛光另一侧的青蔓铃。 140.第140章 :这个女婴是我 “你是想告诉我,那个女婴就是我;那个女皇就是我的母亲,月儿;而你,就是那个国主,也就是我的父亲么?” 霁日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错,那个婴孩就是你,拥有一双能够让别人看清心底之欲的‘碧墨梦瞳’的‘雨霖铃’;那个女皇就是你的母亲,霜月国国主霜月铃;而我就是那个国主,你的父亲,同时也是害了你母亲的刽子手!” “而我就是那个国主,你的父亲,同时也是害了你母亲的刽子手!” 青蔓铃听着他的话,以往与苹姨交谈的景象再现:每每提及父亲,苹姨立马闭口不言。问得急了,便会十分生气地骂上一句:“不许再提那个负心汉、刽子手!” 隐在广袖下的手握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握紧,良久,力竭镇定却依然有些许颤抖的清泠声音缓缓荡出:“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霁日霖苦涩一笑,“月儿,是因我而死。”见青蔓铃有些愤愤,却犹有不解,又解释道,“若非我如此巧合地‘病’倒,月儿她也就不会死;若非我要与她相爱,月儿她也不会死;而若非我野心勃勃,要一统天下,要西征,月儿她就不会遇上我,那她也不会死。说来说去,月儿她终究是被我所害……” “我不但害了她的性命,还害她成了亡国之人,更害得我们唯一的女儿,你,流落天涯。雨儿,你……你这些年过得可好? 青蔓铃侧首望向那跳跃的烛火,心却渐渐静了下来,清晰的话语自唇齿间流出:“还行。”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便囊括了所有。 “还行?一定过得很艰难吧。对了,当年你失踪时还不足一岁,这么些年,是谁把你抚养长大的?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是苹姨和鹿叔。” 霁日霖沉吟半晌,忽而一拍脑袋,问道:“是野苹和鹿鸣?” 青蔓铃有些讶异地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霁日霖笑了笑,深深地感慨道,“野苹从小便是你母亲的贴身侍女,而鹿鸣则是投靠我军下的昔日江湖第一剑客,也是我派去保护你母亲的人。这么多年,有他们两人照顾你,那我也就放心了。对了,他们俩现在人在哪?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他们!” “不用了,”青蔓铃微微低头,幽幽地道,“他们,已经故了,被人杀害了……” “什么?被人害了?是谁,查出来了吗?” 青蔓铃缓缓地摇了摇头,“还没有。”忽而反问道,“依你之言,我母亲虽因你而死,却并非为你所害,那么,这么多年了,你又查出了是何人害了母亲吗?” 忽明忽暗的烛光中,青蔓铃看到霁日霖,据说是她父亲的人,沉重地点了点头,沙哑的声音在这四面砖墙中游来荡去:“当年,被我派去支援月儿的便是周尽,这事多半与他脱离不了关系。只是,便是查出是他做的又如何,他是我霁明国的第一大将,战功累累,我不可能因一己之私杀了他。” “那他现在在哪?” “月儿的事过去后没多久,他就去镇守南疆了,至今未归。” 青蔓铃听了扭头欲走,却被霁日霖唤住:“雨儿!”青蔓铃止了步,听到霁日霖沙哑而沉重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这几年来,雾辰国一直对我霁明国虎视眈眈,你若是要杀了周尽,只怕不出几日,这世上便再无我霁明国了。” “虽然,我早已厌倦了这个国主的位置,也无所谓霁明国存在与否,但是,只要想到月儿的国家,霜月的版图在我霁明国内,霜月的子民在我霁明国内,我便不能让雾辰国的军队踏入霁明!” “这便如同我早已厌倦了独自存活于世,只是,想到我和月儿的女儿,雨儿你还下落不明,我便不能放任自己这样死去一般。幸好,霆弟不负我所托,终究是将你给寻着了。如此,我便再无遗憾了。” 听到这话中透露出的不详,青蔓铃旋身折回,快步走到他的身边,探手,准确地搭在了他的脉搏上。虽然日观其色,便知他的身体早已被多年的酒色*所掏空,却不知,他竟已病入膏肓,如同朽木,救不回来了。 霁日霖抬起另一只手,轻拍她的手背:“不用看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已是时日无多了。一直没有追随月儿而去,只不过是因为心有所牵罢了。” “来,”他一拍身边的空位,“陪为父坐坐,和为父说说你这些年的事……” 次日晨,一夜未眠的青蔓铃拖着疲惫的步伐从【明寐宫】出来,却在殿门口处撞见了一个人:柳丞相!与他擦身而过的瞬间,青蔓铃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有些奇怪:这般早,宫门还未开吧,他怎么就进宫来了? 想归想,脚步却是不停,随着昨夜引她前来的小太监一路七折八绕地来到了就近的一个独立小院,门圆如月,上书:【眠月宫】。 说是宫,道是院,却是一个独立而完整的居家。小桥凌流水,竹林伴卧居。更为奇特的是,小桥头、流水中、竹枝上、卧居檐,全部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铃铛,风吹铃响,水流铛鸣,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如同天籁,真真一个世外乐园! 青蔓铃笑着走进那古朴而别致的卧居,躺在石床上,聆听着那自然奏响的铃曲,脑中想的却是一个盒子,那个苹姨临终前还紧紧握着的玄铁盒,那个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物什。 不错,对于霁日霖的话,对于霁日霖口中的往事,她并没有完全相信,当然也不是完全不信。那二十年前的旧事,终究如何,自己的身世,是否如此,看来,都要等打开那个玄铁盒才能知晓了。 只是,当时,为查芜山一事,玄铁盒被她放在了【双一客栈】,交给了方年保管,而如今,方年,依旧下落不明。似乎,留在湑杭追查袁十的随形也许久没有消息了…… 青蔓铃正想着,忽觉一阵风过,猛一睁眼,却是一个身穿紫衣的妙龄少女。“坠紫!”呼声脱口而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禀宫主,东晚重伤,请您移驾!”紫衣人低头恭声禀报着,她的声音着实奇特,明明站在你的面前,却似近似远,男女莫辨。 “什么?怎么回事?”青蔓铃一听赶忙坐起,不顾此时正是白天,与她一同出了门。 还好此时天色尚早,坠紫的轻功又是一流,带着青蔓铃一路踏风而去,也没有引起什么宫内的骚动。路上,两人只说了一句话,便是坠紫的回答:“属下不知。” “禀宫主,东晚重伤,请您移驾!” 两人一路不停,踏风飞行。一柱香之后,来到一个极其普通的四合院。进门直奔厢房。绕过屏风望向床上的那个人,青蔓铃的心顿时一阵紧缩。 那个一身黑衣浸血,面色苍白如纸的人,便是几日未见的随形吗? “随形……”青蔓铃走近她,坐在床畔,伸手轻抚她的脸,柔柔地唤道。 她的眼睫毛颤了颤,睁开了双眼。见到青蔓铃,乌黑的眸子中散发出安心而又欣喜的光芒。一开口,语未成,先带出了一串咳嗽。 青蔓铃赶紧为她把脉:怎么伤得这么重?她倒出一大把“百和丹”,让随形服下。 随形吃了后,并没有休息,反而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个四方盒。 “玄铁盒?!”青蔓铃惊呼,“这?” 随形费力地点点头:“是。我暗中监视袁十,结果发现接应之人竟是与我们断了许久联系的玄魅。我跟踪他离开,却被其他人偷袭。” “还有其他人?”青蔓铃微微蹙眉,听得随形继续道来:“我被关在了一个院子里,在那里,我见到了失踪多日,同样被制住了武功的方年。” “我们用了两天的时间,勉强恢复了些武功,打算用计闯出,没想到到了最后,碰到了一个身穿白麻儒衫,戴着一个木纹面具的人。他一眼看出了我们的伪装,和护卫们一起要把我们拿下。” “正当我们即将被擒的时候,突然间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一个醉醺醺的人,把我们救了出来。只是方年他伤势过重,在了路上就已经……临死前,他把这个玄铁盒交给了我,让我转交给你。” “方年他……”青蔓铃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玄铁盒,将悲伤忍住,转问道:“那个救了你们的人是谁?现在在哪?” “他看到彩女们来接我就走了。”随形又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补充道,“他穿着海蓝色的长衣,左手拿着一个酒壶,右手拿着一支判官笔,看起来,似乎是失踪了的沧庭派前任掌门云海。” “云海?”青蔓铃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在【宁谷飞瀑】的绝壁上奋笔狂书的醉汉。他怎么在这个时候,如此巧合地出现了?转眸间,见到随形满脸疲惫,遂柔声嘱其好好休养。 出了门,细想之前的对话,突然间捕捉到另一组敏感的词:白麻儒衫、木纹面具! 在庭院中定定地站住,脑子高速运转:白麻儒衫、木纹面具,究竟在哪听过?为何会与这次随形被劫有关? 这些话,似乎,很耳熟…… 突然,青蔓铃眼前一亮: 【双宜客栈】的屋顶,自己问潜渊,指使他杀害平水诤谨的幕后之人是谁,他低低地答:“身穿白麻儒衫,戴一木纹面具。” 那日,与随形、式微相见后,李菲儿泣涕涟涟,讲到了一个令她至今都胆颤心惊的人,在问及那人长像时,她答:“他穿着一件白麻儒衫,戴了一个木纹面具,看不太清楚长像。” 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个人在幕后掌控?可是也不对,李菲儿曾经说过“那个人过来,说什么,幸亏没影响到主子的大计,不然就是我死几遍都弥补不了。” 他还有一个“主子”! 平水诤谨口中的“主子”至今也未查明,他们两人口中的主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即便不是,依照目前所有的消息看来,估计也脱不了太大的关系。 这个“主子”,他究竟是谁?为何要如此针对我? 青蔓铃在心底叹了口气,微微垂目,视线落在了在袖口半隐半现的玄铁盒上,难道是因为这个东西? 举起手,望着那乌黑冷硬的玄铁盒。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盒面上是一幅雕图:一个女子披散着发,背身坐在花间,倚窗外眺,窗外横亘着一条大江,江上东西两边各有一个或明或淡的圆圈。中间是两行小字:小轩窗内花含香,左明右淡双照江。 那女子的头发很长,一直铺到了盒子的右侧,纤长的手指在雕发上无意识地来回摩挲,几次之后,那头发竟向两边散去,露出了一个狭长的缝隙,这个,似乎是锁孔……只是,这个锁的钥匙会是什么呢? 自己从来都没有看到苹姨手中有这么奇特的钥匙啊。青蔓铃不死心地回想着,却悲哀地发现,虽然苹姨说过,这玄铁盒是母亲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也待之如若珍宝,但是,自己真的从未见她开启过。难不成,连苹姨都没有钥匙? 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么母亲为何会交给苹姨这样一个开不了,砍不破,只是累赘的东西?一定有什么地方是自己疏忽了的。只是,到底疏忽之处在哪呢? 青蔓铃随意拨弄着玄铁盒,望着那幅雕像上的两个圆圈,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郁结,她猛地一呼气,抬眼望天,广阔的天空让人的思维无限拓展,电光火石之间,青蔓铃抓到了那条被她忽略了的重要线索! 东边一个明圆,西边一个淡圆…… 霁日霖说,母亲是霜月国的国主,而霁明国在二十年前,还叫霁日国…… 她调整玄铁盒的位置,明圆对着东边渐现的太阳,淡圆对着西边渐隐的月亮,而她自己,则站在轩窗一侧。等待了片刻,她的心按捺不住地激动起来,因为在那左明右淡两个圆圈之间,那两行小字竟然变成了另外十四个字: 141.第141章 :为君挽 蔓蔓青萝迷万物,三千乌丝为君挽。 半盏茶的时间后,那两行字又渐渐散去,恢复为最初的应景之词。 青蔓铃将盒子翻过来,久久地凝望着那个狭长的缝隙。半晌,突然从袖子中拿出一只发簪,一只弯弯曲曲的青蔓簪。 将发簪缓缓插入锁孔,微微一旋。“咯嘣”一声,伴随着青蔓铃的笑靥,玄铁盒开了! 一道刺目的金光自盒中射出,青蔓铃赶紧拿袖子掩住。逐渐适应了之后,再望,原来,盒中放着一尊金光灿灿的印玺,拿出来倒身一看,上面是两个大字:“霜月”! 盒中除了这尊国玺之外,还有一张小纸片,寥寥数字记载着她的身世:“雨历年月日,于【眠月宫】诞女雨霖铃。” 看着那娟秀而潇洒的字迹,青蔓铃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母亲,霜月国的亡国之君,霜月玲倚在床上,满怀欣喜地温柔地注视着自己的样子。 原来,霁日霖所说的,我的身世,是真的。 难道那个“主子”也是知情之人,所以才百般针对我? 青蔓铃将霜月国的印玺收好,又细细嘱咐了坠紫照顾好随形,便出了门。 吹着清晨的凉风,看着已然开始劳作的人们,想着这些人中或许有原来霜月的子民,想着这原来属于母亲国家的子民也是这般劳作,不由地,笑容开满了颊。 她随意地在大街上走着,不辨方向,自在非常。 “咕噜”、“叮铃”……马车驶过青石板的声音伴着铃铛的摇曳声传来,青蔓铃随意地一看,却带出了几分疑惑:那马车上四角悬铃,幔绣日月,这分明就是霁明国皇家派出的马车!想起早上在【明寐宫】外碰到的柳丞相,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这么想着,脚步就追随着马车去了。 马车驶得比较快,但是由于四角悬铃,那清脆的铃声在风中传得很远,因此,青蔓铃倒也没有跟丢。 循着声音,青蔓铃来到一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地方:【霆王府】!说它熟悉,是因为到达明都的那一天,曾在此落脚,说它陌生,却是因为,此时,这座代表一方权势地位的府宅竟被侍卫们看守着! 青蔓铃眼见身穿深蓝色华袍的柳丞相自马车中钻出,手拿圣旨,神态倨傲地站着。立时,两旁的侍卫们全都躬身行礼,开门送他入内后,又马上封锁了府宅。 青蔓铃在心里估价了一番,还是决定安心地等在外面,静观其变。当然,这也不是说,就这样在【霆王府】外干站着。 她选择了一家临近的店铺,走了进去,一碇银子抛出,消息滚滚而来,综合自己所知,青蔓铃大致推测出了这一夜发生的事: 昨夜,她被那些侍卫带走后,霁日霆则被强行遣送回了【霆王府】。可是,他似是被霁日霖惹恼了,情绪却一直难以平静,口中叫叫嚷嚷的,总想着要打入皇宫,把自己抢出来。霁日霖无奈之下,只得派侍卫将【霆王府】看管起来,防止他乱来。 末了,那小二还加上了自己的评论:说霆王爷虽然一向在外闲逛,与明皇的关系却是极好的,没想到,今天竟为了这么一个不知是何来历的女人大打出手,兄弟反目!真是红颜祸水啊! 听到这里,青蔓铃赶紧抬手止住了小二接下来要出口的,对于自己更多的评价。红颜祸水?自己倒从来没想过,这四个字还有冠名到自己头上的一天呢。 不过,照霁日霖昨夜所说,霁日霆便是他派出四处找寻自己下落的可靠人士,所以,霁日霆才会在星都见到自己时,用上劫人之法也要将自己带回明都。既如此,霁日霆多半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份,若说他原先尚且不能尽信,昨夜见到霁日霖的反应与表现后,想必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既然如此,他为何要做出这么一副心上人被夺的恣态呢?是真的对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想法,还是出自霁日霖的授意呢?若是霁日霖的意思,那么他们这一出兄弟反目的戏码又是做给谁看呢?又是谁,需要他们如此防备的?是那个手握重兵,掌握着明国边防的大将军周尽,还是出入朝堂,目中无人的柳丞相? 青蔓铃这边细细地分析着各种可能,眼睛却是不离对面的【霆王府】。未几,便见那边传来了喧闹声。 门被打开,一个人形物体被丢了出来。定睛瞧去,不是那权势滔天的柳丞相又是谁?再望向门内,那个敢将当朝一品大员扔出门的,赫然便是这座府宅的主人,如今正被禁管的霆王爷霁日霆! 他一扫原先温润之意,竟是满脸愤愤:“你回去告诉霁日霖,就说除非他把月儿还给我,不然,这旨我是绝对不会接的!”说罢,就关上了门。 听了他这一大段颇为雄壮的宣言,不论是在场的侍卫、旁边的百姓还是青蔓铃的心中都是一惊: 霁日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如此犯上的行为,不但直呼明皇的名讳,还拒旨不接,甚至还敢威胁这一国之君!天啊!他不要命了是不是? 这霁日霆到底是真的对霁日霖不满,还是演得太逼真了? 青蔓铃心中惴惴,忽又忆起自己刚才所忽略的一事:霁日霆口称呼自己为“月儿”……思绪前推,想起当日在【双一客栈】自己假装中毒时,霁日霆焦急唤自己“月儿”的情景,那神情,是那么地真切,那是……情不自禁!当时,自己尚不知“月儿”是谁,可如今,却是可以肯定了,这“月儿”指的便是自己的母亲,原霜月国国君霜月铃。依照如此看,似乎,自己的这个叔叔也爱着母亲呢,只是……青蔓铃算了一下,自己的母亲逝时,霁日霆还不足五岁吧,那时候的他,便是见到了母亲,又如何会这般爱上她呢? 抬眼间,见柳丞相已在众侍卫的掺扶下,从地上站了起来,面色不豫地上了马车,打算回宫复旨。 不能让他就这样回去!这个念头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让青蔓铃在思考前就站在了街道中央,拦下了柳丞相的马车。 坐在马车中,青蔓铃努力忽视对面投过来的,探究满满的目光,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不由惊出了一身冷汗:如今的她一点功夫都没,毫无自保之力,若是驾车之人不停,一鞭过来,莫说皮开肉绽,便是丧命于此,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奇怪,自己这么冒险来趟这浑水干嘛?严格说来,柳丞相与自己毫无过节,而霁日霆却曾劫持过自己,虽然照目前的推断看来,是为了让自己与霁日霖相见,认祖归宗。但是,在明了这缘由之前,自己似乎就已经偏向于霁日霆,真是奇怪啊…… 可是,即便如此,自己也犯不着如此冒险吧?青蔓铃思前想后,最终勉强找出了个可以让她自己接受的原因: 她是不想成为导致霁日霖、霁日霆反目的“红颜祸水”,不想面前这个神色倨傲、目中无人的柳丞相成功挑拨他们的感情,不想他更加狂妄才会这么做的!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他们故意做给有心人看的,那自己又该如何? 马车一路驶到【明寐宫】外停下,青蔓铃与柳丞相走下。 望着依旧恢宏的宫殿,心中对这个父亲的思想行为着实猜不透。依照他之前所说,明明是在乎霁明国的,可是他又这样终日沉迷于酒色,不思朝政,大事小事全都在这不伦不类的寝宫办理。 小太监前脚进去禀告,柳丞相后脚便跟了进去。看得青蔓铃暗暗皱眉:这柳丞相未免也太不把霁日霖放在眼里了吧! 想了想,为免柳丞相在霁日霖面前嚼舌,大肆攻击霁日霆,青蔓铃也跟了上去。 霁日霖依旧如昨日初见一般,斜倚在榻上,享受着旁边四个容貌相近女子的服侍。看到他们两人进来,顿时精神了许多。 “月儿!快过来!”他坐直身子,一边将那四个女子赶走,一边让青蔓铃坐到他的身侧。 他不是知道我不是母亲霜月玲了么,怎么还这么叫?青蔓铃心中疑惑,擦身柳丞相之际,无意间瞥到他眼内闪过的精光,心中似有所悟。 她才在皇榻上坐下,就听得柳丞相高呼一声“下官有罪!”,卟嗵一声跪倒在地。 “柳丞相,你何罪之有啊?”沙哑的声音自旁边传出,不知是否故意,霁日霖这话问得十分奇特,明明语气十分惊讶与焦急,这几个字却说得十分地缓慢。 “启禀皇上,下官无能,奉命前去【霆王府】宣旨,却未能达成皇命。乞望皇上恕罪!”柳丞相的回答和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却是十分的诚惶诚恐。 “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就宣个旨吗,怎么也会出问题?” “启禀吾皇,霆王爷拒旨不接,他还说,他还说……” 故意吊人胃口,以退为进么? “霆弟他说了什么?” “下官不敢说。” “你但说无妨,孤恕你无罪。” 听了他们几来几往,青蔓铃心中只觉得好笑,不知道的,还以为霁日霖与这柳丞相在唱双簧呢,互接得这么好。 柳丞相微微躬身,拜了一拜,说出了他一早想说的话:“霆王爷说,除非您将‘月儿’姑娘送回,不然绝不接旨!” “什么?!霁日霆他当真说出这种话?!”霁日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在殿上来回踱步,“可恶!孤这么些年真是白疼他了!”他顿住,忽然大声叫道:“来人啊!笔墨伺候,孤要给‘月儿’加封!” “是。”小太监连忙应声而去,不多时,就托着文房四宝来了。 在短暂的空档,却足够青蔓铃将事情想了个七七八八,因此,面对如此匪夷所思之事,依旧保持沉默。 她站在霁日霖的右手边,为他研墨,见他提笔蘸墨,加封旨意一气喝成。青蔓铃顺着那一个个气势非凡的字往下看去,脸上不觉浮出一抹意料之中的微笑,可是,看到最后,她却变了脸色,想要说些什么,瞥见跪在地上柳丞相,又住了嘴。 霁日霖搁下笔,盖上印玺,看了看,满意地将它卷起,递给身边的太监,让他火速通告全国! 这一切忙完之后,霁日霖这才发现柳丞相还跪在地上,连忙嘱人将他扶起,又面色诚恳地向他赔了不是。 柳丞相倒似并不在意,又或者,在他看来,用长时间的跪礼,换得霁日霖与霁日霆兄弟俩因为“月儿”的反目,实在是再划算不过了。 “柳丞相,霁日霆的事,依旧交由你负责。只要能让他去接霈星国的使者,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行!” “是。” “那就有劳丞相了。” “下官一定不负所托!”柳丞相转身,听着霁日霖柔情款款地唤着“月儿”,不由得意一笑,有些瘸拐地出了殿门。只是,他却没看现,此时的霁日霖同样也在笑,不是得意,而是高深莫测! 柳丞相出了宫门,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霆王府】。他站在马车前,高仰着头,望着面前被侍卫们五花大绑着的霁日霆,很是得意洋洋。 “柳丞相,你这是何意?”霁日霆目中含火,问得却是异常地冷静。 “霆王爷,得罪了!”柳丞相随意地一抱拳,“这都是吾皇的意思,下官只是奉命行事。霈星国的使者已入我霁明国多时了,霆王爷还是早些启程为好!” 霁日霆挣扎着:“我说过了,不把‘月儿’还回来,我是绝对不会领这道旨意,去接什么霈星国的使者的!”柳丞相高昂着头,不屑地讽道:“你口中的‘月儿’刚刚已经接受吾皇的加封了。霆王爷,你还是好好想想即将成为王妃的霈星国皇长女吧!” “不会的,‘月儿’不是贪恋富贵的人!”霁日霆犹自喃喃。“哼,那圣旨都已经通传三国四地了,一会儿,你就能听到了!”说着,便指挥着侍卫把霁日霆塞入了马车。 142.第142章 :她不是那种人 “不会的,‘月儿’不是贪恋富贵的人!”霁日霆犹自喃喃。 “哼,那圣旨都已经通传三国四地了,一会儿,你就能听到了!”说着,便指挥着侍卫把霁日霆塞入了马车。 霁日霆只是喃喃“不会的,不会的……”,也就没再挣扎,被押入了马车。 “你们,”柳丞相点了一大堆侍卫,“小心护送霆王爷到湑杭,与霈星国的使者见面!” “是。” 与此同时,身在明宫的青蔓铃也在抗旨:“父皇,那道旨意我无法接受。” “是因为后面那几句吗?”霁日霖了然地询问。 “是。”青蔓铃点点头。 “可是,那是你母亲与我共同的愿望。”霁日霖摘下青蔓铃的帷帽,深深地望进那双墨中带碧的眼。在这里,他所看到的全都是霜月铃,高傲的、温柔的、俏皮的、聪慧的……那一幕幕往事,像美酒一样,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积越醇,让人深深迷醉,难以自拔。 青蔓铃看着霁日霖愈来愈沉迷的表情,淡淡地垂眼,继续着原先的话题:“可是,那不是我的愿望。再者,你若是执意如此,那霁日森又该怎么办?” “霁日森?”重回清明的霁日霖闻言却是冷冷一哼,“鬼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姓霁日!” “什么?”青蔓铃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难道他不是父皇与贵妃所生?” “什么?”青蔓铃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难道他不是父皇与贵妃所生?” 霁日霖却没有回答,话音一转,道:“月儿,来,随我去画室。让我好好地为你画一幅画。” 青蔓铃一时没转过弯来,楞楞地被他引去了一旁的画室。 他们一入画室,马上就在机灵的小太监上来,关了门。 这是青蔓铃第二次来画室,望着满殿飞舞的美人图,想到她们都是母亲的替身,又看到霁日霖目不斜视地从中穿过,不由唏嘘不已。 就只因为她们与母亲长相有几分相似,就将她们全部收入后宫,这对于这些女子来说,究竟是喜是悲? 霁日霖一直走到房中唯一的一张桌案上才停下,却不研墨,直直探手握住了砚台。顺时针旋一圈,按下,再逆时针旋了一圈,就见墙上的那副一人高的红衣美人图,即贵妃的画像向上卷起,露出了雪白的墙。 霁日霖走上前,双手扶墙,一用力,那堵墙竟然就这么被他向内推了开,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丝毫不见阻滞,也未曾发出半点声音。 青蔓铃在霁日霖的示意下走入密室,甫一踏入,就惊呆了眼:这里也是一间画室,一间丝毫不比外间小的画室。借着夜明珠发出的如月般的柔光,可以清楚地看到,墙上地上全是美人图。或立或坐,或颦或笑,或拈花或掬水,或闲适或端庄……各种姿态,不一而足,却满满地,全是一个人。 看着那一张张熟悉而陌生的脸,青蔓铃心中抑制来住地激动:能让霁日霖如此重视的,想必就是母亲了吧…… 果然,就听到霁日霖沙哑的声音在这朦胧一片的画室中响起:“这就是你的母亲,霜月玲。” 他擦过青蔓铃向内走去,温柔缱绻的目光在那一幅幅画像上阵阵流连,最后来到最里面。那里放了一个小匣子。 他从中取出了一卷明显是久经岁月的纸,摩挲几次,将它递给了青蔓铃,示意她自己阅读。 青蔓铃接过,小心翼翼地打开,却是一道圣旨。依着那一个个娟秀而潇洒的字向下: “霜月令:时雨历年月日,孤诞下皇长女。赐名雨霖铃,封皇太女,待孤百年之后,接掌霜月!” 纸张的最下面,是一个不复红艳的印签:“霜月”! 已经打开过玄铁盒的青蔓铃自是知道,这张圣旨便是母亲亲笔所书,而那个印签也正是盒中的玉玺所印。 “这是当年,你出生时,月儿通告各国的圣旨。你母亲的愿望同样也是我的愿望,如今霜月与霁日合并为霁明,而你又是我与月儿的唯一女儿,由你接掌皇位,是最合适的!”霁日霖目光灼热的她,殷切说道。 然而,这等让天下人眼红之事却着实非青蔓铃所愿,哪怕这是双亲的愿望。她努力找寻着不妥,加以反驳:“可是,霁日国从未有过女子接任皇位的先例。” “你便是这先例!”霁日霖不假思索地答。 “可是……” “没有可是!”霁日霖突然加重了语气,王者之气显露无疑,“给你加封的圣旨已经下了,三国四地很快便全都知晓,你,雨霖铃,便是我霁明国的下一任明皇!” 面对此时异常坚定执着的霁日霖,青蔓铃突然口讷。正寻思着如何开口,却不料霁日霖突然脸色大变,“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父皇!”青蔓铃惊呼一声,赶紧扶着他,右手迅速搭脉,同样脸色大变,“父皇,你……你体内……” “你是想问,我体内怎么会有这么多丹汞吗?”霁日霖无谓地笑道。 青蔓铃点了点头。 霁日霖却将目光重新转向了满室的画像,柔情如丝地道:“因为月儿。我痛恨自己害了月儿,早就想随她而去,到地下去亲自向她谢罪,可是我就放不下我们那失踪了的唯一的女儿。所以,我便每天服一点丹汞,不多,但长期服用却又能致命。我告诉自己,既然我如此两难,无法决择何时去陪月儿,便这样让上天来决定。昨天,我见到了你,我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所以,今早便多服了些。” “父皇……” “雨儿,你能答应我的请求,接掌霁明国吗?” “我……”青蔓铃望着面色渐泛乌青的霁日霖,答不上话来。 霁日霖也不管自己嘴角不断外溢的鲜血,只是定定地望着她,满目恳求。 青蔓铃狠狠地一闭眼,“好,我答应!” 霁日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笑,“谢谢,对不起……” 伴随着轻飘飘地五个字出口,这个曾经伟岸的第一代明皇远离了世间。 青蔓铃抱着他,脑子乱作一团,继苹姨与鹿叔之后,又一位亲人离开了她,虽然,这位亲人与她相处的时日并不长,从初次见面到现在的生死两隔,全部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是勉勉强强地够上一日…… 父皇,是我害了你……若早知如此,我宁可从未见过您,从未与您相见……那么,你一定还心有挂念地一直活着吧…… 时间缓缓流逝,不清楚到底过了多久,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你这个妖女,竟然杀了皇上!” 青蔓铃一抬眼,便看到柳丞相带着一大堆人站在了密室的门口。看他们基本统一的穿着打扮,应该是霁明国的文武大臣。此时,他们全都惊疑而愤怒地盯着青蔓铃。 “来人,给我拿下!”柳丞相高喝一声,大臣们退向两旁,一大堆侍卫涌了进来。 “父皇是自服丹汞而死,不是我杀的!”青蔓铃道出事实真相,只是无人相信。 青蔓铃也知现在这种场景,的确显得她自己十分可疑,而与这些人讲理,显然一时半会儿也不太讲得通,而自己若是落入侍卫的手中,更加无申辩的机会,遂只得先应付那围捕她的众人。 只是,她既无内力,又势单力薄,如何敌得了那些人过,交手一会儿,就被绑了个结实。 雨历年月日,明皇霁日霖传霁明令,曰:皇天庇佑,孤近日寻得之失女,雨霖铃,封皇长女。待孤百年之后,当接掌霁明国! 雨历年月日,雨霖铃因杀害明皇霁日霖,被侍卫捕获,下入狱中。 雨历年月日,柳丞相携众大臣,推皇长子霁日森为新皇,贵妃柳氏为太后。 一阵惊雷,几道闪电划过夜空,如利刃般,端的触目惊心! 宽广的官道上,十几个侍卫骑着马,围拥着一辆马车,飞驰着。 惊雷声、马蹄声、车轮声、风铃声,一下一下撞入耳中,让人不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心跳加快…… 马车驶入林中,遮天蔽日的树木,枝蔓交联,黑森森地像一张大口,吞噬所有。 阴凉的风吹过,那十几个侍卫全部生生地打了个激灵,不由自主地勒住了马缰。 马匹嘶鸣一声,前蹄高抬,折腾几下,停住。各个侍卫尚好,依旧于马上端坐,可坐在马车里,全身被缚的霁日霆却不防地四处撞了几下。 “怎么回事?”他不悦地喝道。这些侍卫,仗着有柳虚那个家伙在背后撑腰,一个个嚣张跋扈得紧! 回答他的是不甚明了的刀剑破空的声音。他心中警铃大作,猛地向后倒去,左右各四柄剑贴着他的衣被刺了进来。 感觉到自己的剑并未刺中人体,那八柄剑同时后撤,掀走了两侧的门板。霁日霆趁此机会,猛一用力,向上窜起。双脚连点,落在地上。 不时划过的闪电下,霁日霆清楚地看到,自己正被那十几个侍卫团团围着,那十几柄剑无一例外地全指着他自己。 “怎么?你们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吗?还是,柳虚那个家伙又派人来催你们了?”他讽刺地一笑,“还等什么?来吧!” 其实根本不用他说,那十几个侍卫就同时攻向了他。 霁日霆一正脸色,在十几柄剑织成的剑网中左突右进,却是极有技巧地来回闪避。那十几个侍卫虽然人多,配合上却并不默契,人多非但没有成为他们的优势,反而拖了他们的后腿。 霁日霆瞅着个机会,向其中一人扑过去,那人大喜,赶忙以剑相迎,哪知霁日霆只是虚晃一招,身子一侧,从剑旁擦过,借他的剑势断了缚身的绳索。 绳断之后的霁日霆如鱼入水,立时化被动为主动。他抽出随身携带的折扇,大开大合,大起大落,竟以一己之力压制住了那十几个侍卫。 随着侍卫的人数减少,剩下的侍卫心惊的同时,也激发了他们深切的求生本能。 背水一战的侍卫们拼尽全力,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又是一阵惊雷,大雨不期而至,哗啦啦地倾泻而下。漫天雨幕中,他们相斗正酣。 此时,突然树林中又跑出了几十人。他们同样身着侍卫之服,却是霈星国的侍卫服。 他们,是敌,还是友? 那些后来的人没有说话,而是以自己的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他们将霁日霆和场中剩余的七个侍卫团团围住后,又走出二十多人,同时向中间的侍卫们发起攻击。 三人对一人,以多打少,结果不言而喻。 剩下的七名侍卫全部倒地,霁日霆正欲与霈星国的使者相见之时,却不想,那些原先助他的侍卫突然倒戈,制住了他。 “你们这是作什么?”他问,心中却很快地滑过青蔓铃的影子,难道是因为她?可是,那****自信劫人之事做得毫无破绽,就算潜渊知道青蔓铃失踪,也不能毫无根据怀疑到他这个准妹夫的头上来啊。 不待他想出个所以然,他就被押上了另一辆马车,带到了他此行本应相见的人面前:霈星国的使者,霈星潜渊! 潜渊望着眼前浑身尽湿,却依旧不显狼狈,全身被缚却依然自在风华的人,无端火起。他站起身,将全身的冷意毫无保留地散发出来,寒冷般的视线逼向霁日霆。 霁日霆也毫不退让地直视着他,将他施予的压迫尽数化去。 两人对视许久,潜渊忽然一笑:“好久不见了啊,妹!夫!” “的确是久未见面了。”霁日霆风清云淡地答,“不过,大舅,即便如此,你也不用热情到将我绑着来见你吧。”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潜渊的目光在绳子上一转,颇为无奈地道,“若不是这样,我担心妹夫不肯与我相见呢。不过呢,不肯见我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更担心的是,妹夫你一不小心做了什么让我不遂心的事,而我一不小心没控制住自己的脾气,一不小心就把你给杀了,这样的话,我的妹妹岂不是还没有成亲便要守寡了?” 听着潜渊那状似轻柔而真诚的话,霁日霆知道,他这话绝非说笑,不过,自己又岂是那般无能之辈?霁日霆打着哈哈:“怎么可能?大舅多虑了。” 143.第143章 :烽火 “多虑?我只怕是少虑、欠虑了吧。”潜渊说着,猛一抬手,一块剔透的圆形玉佩出现在霁日霆的面前,顿时让他心跳漏了一拍,险些面色大变。 这玉佩的正面是一幅雨后初霁,日伴彩虹的图纹,而背面,则是一个龙飞凤舞,大大的“霆”字!终于,他知道是哪里漏出了破绽。“请问妹夫,这可是你霁日霆的身份玉牌?”潜渊一直盯着霁日霖,不放过他脸上的丝毫表情,只见他定定地看了那玉佩一会儿,惊呼道:“奇!真是奇!” 目光上移至潜渊脸上,霁日霆疑惑地问道:“大舅,你到哪里找的能工巧匠,做了这么个东西?若非我的玉牌一直戴在身上,未曾遗失,我都要以为,这便是我那枚了。” “你是说,这块是假的?” “当然。你若不信,解开我的绳子,我把真的那块拿给你一看便知。” 潜渊皱眉想了想,快速出手,点了霁日霆周身几大穴,制住了他的武功,这才解开他的绳子。 霁日霆对此也无异议,待绳子解了,便从脖子处拉出了一枚玉佩,果真和潜渊手上的那块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如霁日霆所说?如果是这样,那么,又是何人要陷害霁日霆,挑拔霁明与霈星两国的关系?最害怕我们两国联手的,当数汲苪世家为最,难道是他们?可是,如今,汲苪澜已除,汲苪世家也已衰败了许多,一切便如父皇所预想的那般,并没有丝毫不对之处。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霁日霆看着潜渊陷入沉思中,心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不由暗自庆幸,当日发现自己玉佩不见后,立刻寻人仿制了一块。 “看来这其中有些误会……”潜渊开口,话至一半,却被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打断:“且慢!这两块玉佩孰真孰假,还不一定!” “且慢!这两块玉佩孰真孰假,还不一定!” 霁日霆心中一紧,向着发声之处看去,一个身穿杏色长衣,状似谋士的男子从偏门走出。 “元先生。”潜渊同时侧首,问,“你有办法辨出这两枚玉佩的真假?” “自然!”元曲自信一笑,侃侃而谈,“各国皇室中用来做身份玉牌的玉都非凡玉,而是隐纹玉。在光下或是水中,会现出不同的图案。” 听到这里,霁日霆心中就浮起了不详的预感,果然,听到他继续道:“霁明国所用的隐纹玉,在平日里看不出有何独特之处,可一旦在光下入水,就会有七彩虹霞之光流动。孰真孰假,一试便知!” 不待霁日霆有所反应,潜渊就快速一把扯下了他颈间的玉佩,放入了水中,雨后晨光中,一块玉佩之上现出彩虹之光,正是潜渊原先所持的那一枚。霎时,真假立辨! “妹夫,对此,你可有什么话说?”潜渊眉头一挑,冷冷的目光像一柄利剑射向了霁日霆。 好在霁日霆在元先生说出那一大段话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这,怎么可能?我的玉佩什么时候被人调了包?”说到底,就是要坚持自己不知情! “是被人调了包,还是妹夫你发现自己的玉佩丢了之后,找人假做的呢?”潜渊显然不信他。 正在这边两相僵持之时,元曲却突然快步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再回了几个让在场两人都大惊失色的消息: 明皇霁日霖逝;刚被加封为皇太女的雨霖铃因杀害明皇而被捕入狱;柳虚与众大臣将皇长子霁日森扶上了皇位。 “不可能!”霁日霆大声吼道,像是这样便可否认事实的真相。 元曲恰好相反,他悠哉游哉地问:“哦?什么不可能?是霁日霖不可能死了,还是他不可能是被雨霖铃所杀?” “不可能,都不可能。”霁日霆只是喃喃自语。 “霁日霖是否为雨霖铃杀害,我不知道。但是,霁日霖死了,却是千真万确的事!” 霁日霆默然无语:这怎么可能?哥他虽然身体大不如前,却怎么会突然就……就死了呢?而她,也绝非心狠手辣,或是贪恋富贵之人,又如何会杀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呢?一定是柳虚这个老匹夫搞的鬼,他想让自己和柳媚的儿子,霁日森当皇帝,然后自己当太上皇,一定是! 潜渊看着陷入自己世界的霁日霆,正考虑是不是先让人带他下去,就见霁日霆的双目渐渐聚焦,面色虽然苍白,却隐隐透出些坚毅。 “不错,我的这枚玉佩的确是假的,是我在真的那枚丢失后找人另做的!”一开口,却是最初在争执的话题。 “这么说,青蔓铃她……”潜渊的目光再次转冷。 “不错,她是被我劫走的。”霁日霆接过话,不见半分迟疑与退缩。 潜渊正要发怒,霁日霆下面的一句话却很快将他的满腔怒火转为了巨大的惊讶:“因为她是我的侄女!” 什么? 霁日霆微微闭眼,连贯而快速地道来:“青蔓铃,就是雨霖铃,是我哥与月皇霜月铃的亲生女儿。这二十多年来,我一直受我哥所托,四处找寻。当日我在星宫中见到她时,就基本确定了她的身份。但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假装爱慕于她,将她劫走。后来又与我哥上演了一出争风吃醋之戏,这一切,都是为了混淆柳虚那个老匹夫的视线。” “我与我哥商量好,他发霁明令,恢复雨霖铃的身份,而我则与你们霈星国联手,作为她强大的后盾支持她登上皇位。”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们这边还未达成共识,他那边就出了这种变故。可恶的柳虚,不但常年把持朝政,现在竟然还做出杀害我哥,诬陷我侄女的事!我霁日霆定要将他碎撕万段!” 他目光灼热地望着潜渊:“我知道你对雨儿的关心并不亚于我,如今,我只问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这一大段沙消息入耳,潜渊只听得这样两句:青蔓铃就是雨霖铃!她被人陷害入狱了!未及三思,话便脱口而出:“好!” 霁日霆闻言满意地点头,也顾不得身上的湿衣,就开始和潜渊商讨起办法来:“我们要即刻派人前去明都,保护雨儿……” “元先生。”当霁日霆放缓心思,先行离去洗漱,而房中只剩潜渊与元曲两人时,他问道,“我这么做……” “殿下。”元曲打断了他的话,“再说,此次前来,虽然打着皇长女殿下的名号,可是殿下心里也清楚,此行究竟为何。再者,霁日霆身为皇长女殿下之婿,你助他,也是名正言顺。既已应承,便别再犹疑,只管顺着自己的心,好好谋划便是。” “多谢先生教诲!”潜渊真心致谢。 元曲微微点头:便是你不答应,我也会想方设法让你答应的,不然,岂非要坏了主子的大事? 而在另一个地方,同样听到这几个消息的人做出了以下的反应: “启禀主子,霁日霖亡,小姐因杀害他而被捕入狱,霁日森接任皇位。” “什么?铃儿她被捕入狱?”面向窗外站立着的月白公子闻言一惊,转身焦声确认。 “是。”虽然有些奇怪主子为何首先确认这一个消息,那人还是非常尽职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这回答却不可避免地迟了片刻。 就是这么微乎其微的片刻,让月白公子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暗恼一声,重新面窗站立,恢复往日如风般的声线再次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那人行了个礼,消失在那个不见光的角落。 霁日霖死了?他还真会挑时机啊,好在,这对我的计划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月白公子强自抛却私情,冷静地分析着:有铃儿她被捕入狱这一条,又有元曲在侧,潜渊他发兵攻打霁明,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 柳虚,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啊! 沉吟半晌,月白公子突然开口:“唐诗!即刻前往明都,找人将小姐换出来!” 雨历年月日 霁日霆在西疆打出“除奸佞,扶正统”的旗号,与潜渊同领三十万大军,始向明都进发,也拉开了三国四地争战的序幕,史称“八五始乱”。 霁日霆本是霁明国的王爷,平日又喜四处游荡,对于霁明国的布防了若指掌,又兼之,霁日霖自霜月灭国之后,一直不思朝政,外表虽是奢华依旧,骨子里却早已衰败。故此,霆渊大军一路攻来,所向披靡。 若非霁日霆还顾惜着霁明国的子民,每战都希望能在最少伤亡之下夺胜,只怕明都早已成为了他的囊中之物。 相较于霆渊大军各个战士的高扬气势,此时的霁明国朝堂可谓愁云惨淡。 才登上皇位不久的霁日森高坐在上,双眉紧锁,满脸不豫地望着阶下众位大臣,冷冷地问道:“叛军日渐逼近明都,你们可有退敌良策?” 沉寂的大殿,连空气都凝滞了。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了?你们昨天不是在丞相家商讨了一夜吗?怎么,还拿不出个主意?还是,认为孤没有这个资格知道啊?” 他的语气虽不见有任何起伏,听在众人耳中却如惊雷一般。当下,众大臣便跪了一地:“臣惶恐!” 霁日森望着阶下一个个状似恭敬的大臣们,心中冷笑连连:总有一天,孤要让你们看清楚,霁明国的国君究竟是孤还是那个一手遮天的柳虚! 看着柳虚因为来势汹汹的霆渊大军焦头烂额,霁日森的心中却时常十分不合时宜地划过一些兴奋与得意:柳虚你不是很嚣张吗?孤现在的确是拿你没办法,可是,自有人压得住你。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这霆渊大军是他的朋友,是前来帮助他除去柳虚的。 当然,他虽然极度厌恶柳虚,却还不至于想要拿身下的这个高位来交换,因此,尽管十分不情愿,他还是与柳虚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称皇!除虚!”这是他母妃自小交给他的任务,他必须完成!也许,此次霁日霆的叛变会是一个良好的契机,只要,霁日霆与柳虚斗得两败俱伤!! “呵呵,瞧你们,孤不过是见你们都不出声,才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让你们开开口罢了,你们用得着吓得都跪到地上去了么?” 霁日森虽是如此笑着道,阶下的众人却无一人敢将此话当真。汗涔涔地站好,听到霁日森又问道:“既然众位大人都能正常说话了,那么是否可以说说你们的退敌良策了呢?”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一个文官出列道:“臣以为,朝中众人,能抵挡叛军之势的只有周将军一人。所以,当急召周将军前往沧州。” “不可!”一个武官驳道:“雾辰国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如果将周将军调离南疆,雾辰国势必趁机进军我国。内有叛军,外有强敌,则国危矣!” “可是,自三年前大旱以来,雾辰国便大伤元气,这几年一直没有大的举动,你怎能断定雾辰国会在此时攻来?皇上,臣以为,雾辰国是否来犯尚难定论,但是叛军日益逼近已是事实。我们如何能因为担心一个不一定会发生的事情,便不思改变,任由现在的险恶形势发展不去呢?” “此话差矣!叛军之势虽凶,但其首霁日霆毕竟是我霁明国人士,又出身于皇族,对我霁明国仍然存有情份。而一旦雾辰国来犯,则无任何顾虑,界时,必将血流成河啊!” “皇上,攘外必先安内,请下令,召周将军回朝,镇压叛军!” “皇上,雾辰国虎狼之国,不可冒此风险啊!”“铃儿……铃儿……”谁?是谁在叫我?这么熟悉,飘乎若风,清爽怡人。 睫毛微颤,青蔓铃睁开犹带几分迷茫的双眼,一下子便望入了一双温情满满的丹凤眼中。 红唇轻启,略显沙哑的声音从口中溢出,带着几分暖暖的安心:“风笾笛。” 坐在床侧的风笾笛对她温柔一笑,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端起一旁的水,让她润了润喉。 144.第144章 :假扮我女儿 “菲儿……” 听到司马的呼唤,李菲儿回过头,只见大胡子正拿刀对着司马凌风的脖子。 “说!你们是什么人?”大胡子对着李菲儿吼到。 “你快放开她,我就告诉你!”李菲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概是因为司马凌风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废话那么多!不想她死,你最好乖乖交代!”大胡子把刀压近司马凌风的脖子,眼看就要割伤司马凌风的脖子。 “好,好,好,我说,我们是从另一个国家来的,刚刚经过那边,就遇到你们了。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了!”李菲儿小菲儿地说,生怕说错一句话,大胡子手上的刀就陷进司马凌风的脖子了。 噗嗤!只见大胡子身边的几个男子一脸不屑地笑了。 “笑什么?!”李菲儿不满意地说。 大胡子瞟了一眼身边的人,那些人便乖乖地禁声了。 “小姑娘,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今天你怕是要和她告别了!”大胡子笑着说道,却已经在司马凌风的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而且双眼迸发出了不耐烦的恼怒。 “别!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我们不是死定了!”李菲儿略一停顿之后继续说道,“你用你的猪脑好好想想,我们两个一看就知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会有其他什么企图呢?” 猪…脑?!那些人的脸顿时转绿。 “臭丫头,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那些随从怒不可谒地喝道。 “一群蛮不讲理的人呗!”李菲儿不满地说。 这时,一向沉默的司马凌风发出了轻铃般的笑声,她抬眸看向那个割伤了她的大胡子,笑问道:“我们说什么都不会被相信吧?这么短的时间要我们上哪儿找个更华丽的谎言?” “我们交换条件吧,宰相大人。” 大胡子眼中迸发出惊异的神色,“哼!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谈条件。”但在大胡子稍稍思索之后又说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不多,安全与自由。”司马凌风看着前方,淡淡地说道,其实,她不相信那个人会给予她们任何条件,但至少能改变现在的处境,其他的事只能以后见一步走一步了。 “哼~那你能用什么条件来与我交换?”大胡子轻笑一声说道。 “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要做的事,应该可以吧?”说着,司马凌风用手指向了李菲儿。 大胡子把刀一收,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就是知道要做什么了?” “不知道!说了,我们只是路人,是你不肯放人,我们才迫不得已如此!”司马凌风见大胡子收起了刀,菲儿里微微放松了点,可恶的,这刀伤以后一定十倍奉还! “要做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呢?”李菲儿一头雾水。 两人看向了李菲儿,然后对瞪了一眼。大胡子转过了身,把手一扬,吩咐道:“把她们带到房间里,看好她们!”又侧过脸,对身后的李菲儿和司马凌风说道:“以后我会告诉你们要做的事,给我乖乖地待着,要是谁偷逃了,下场绝对不是死那么简单!” 死变态~!李菲儿和司马凌风不禁在菲儿中唾骂道,如果眼睛可以杀死人,那个大胡子已经死了上亿次! 李菲儿和司马凌风被带到一个房间,“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听得见门外上了锁。司马凌风忙打开窗户,发现四处都有人把守,这回可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菲儿,”司马凌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我们先把手机关了吧,反正现在也用不着了,留到日后可能会有什么用。” “好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有你的脖子,让我看看!”李菲儿菲儿疼地看着司马雪白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很不协调的血口。 “哼!太过分了,司马,你放菲儿,我一定帮你报仇!”李菲儿恨恨地说。 “对不起,我刚才夸下海口说让你去为他们做事,但现在却什么方法也没想到,”司马凌风的眼色暗淡了下来,“不过,我会为我的话负责,不会让你受伤害的……现在,我们还是先歇歇,养足精神,看他们有什么举动。”说着,司马凌风已经快速地处理好伤口,一个劲地扑倒在床上假寐起来,她,现在脑里一片混乱,除了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外,她什么也做不了,真的抱歉,李菲儿。 这时,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门开了,推门进来的是大胡子,手里端着食物。 李菲儿和司马凌风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现在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唱起了交响乐。 “你又来干什么?想拿东西给我们吃,该不会下了毒吧!”虽然很饿,但李菲儿觉得不能输了面子。 “那我们就不跟你客气了,”司马凌风看也没看那人一眼,一骨碌地从床上下来,拉着李菲儿在圆桌边上坐了下来,“菲儿,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人家都是老人家了,还亲自为我们端饭,出于美德,我们勉强也要咽几口,哪怕有毒!” 司马凌风边说边偷偷向大胡子瞟了一眼,虽然很细微的变化,但已经明了她菲儿中的猜想。 李菲儿听了司马凌风的话,也没再说什么,只好乖乖地吃东西。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刚是说任务,什么任务?”李菲儿问大胡子 “我要你假扮我的女儿!”大胡子一言惊人。李菲儿更是差点被呛着。 “你是说我?”李菲儿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问到。 “对!相信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就是我的女儿。”大胡子回答,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便消失了。 “可为什么要假扮呢?”李菲儿现在是一肚子的问号。 “你们只管照我的吩咐行事,其他的知道得越少越好。今天就好好的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就带你回宰相府。”大胡子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菲儿柳眉紧锁,手中的筷子没再动过。身旁的司马凌风则已经吃饱了,她微微笑了笑,看来这将会是一件有趣的任务。 “菲儿,饭都凉了,快吃吧,没毒的,我都已经吃完了。”司马凌风伸手摸了摸李菲儿的头,“既然是她的女儿,那我们逃跑的机会会大得多了。” “亏你还吃得下,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菲儿担菲儿地说,胃口也没了。 我也不知……司马凌风在菲儿里说道,但她的脸上还是那一脸淡然,摸着李菲儿头顶的手顺势滑到李菲儿气涨了的小脸上,一拉,笑道:“可爱的家伙!到了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多的是,凭你现在的身份,可以做的还是很多,譬如,那个美人计。” “讨厌!不跟你说了。”李菲儿佯装生气,但她手中的筷子开始动了起来,只是也没吃下多少。 “今天就到这里吧,菲儿,我们都累了,而且,那个美人计是说真的,所以,在没有护肤品的这里,你快给我上chuang睡觉!皮肤要是变差了,我就第一个不放过你!”毫不留情地,司马凌风把李菲儿拉上了床,就这样,两人和衣睡了,然而,谁也没睡得安稳。 翌日,李菲儿和司马凌风被开门声吵醒。一个丫环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些衣物。随即说道:“小姐,这里有一些衣物,是宰相大人为小姐和这位姑娘准备的,我已备好热水,小姐可以沐浴更衣,等一切妥当,就可以回宰相府了。” “你先退下吧!”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果然,大胡子又出现了。 “是,大人!”丫环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你现在已经是宰相府的千金,等一下我们就要回府了。刚刚的丫鬟是特地安排给你的,她知道府里的事情,还有你现在这个身份的过去。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她,别忘了你的任务,还有,别让我夫人也就是你娘知道这件事。” “对了!我再警告你们一次——别想逃走,你们是走不了的!因为昨天你们吃的饭菜里我已经下了毒,而且只有我有解药,不过,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事!”大胡子说完转身离开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李菲儿一想到肚子里有毒药,菲儿里就不舒服。 “菲儿,别这么激动!”司马凌风淡然地说道。 “怎么能不激动,这可是毒,会没命的!”李菲儿还是平静不下来。 “放菲儿吧,我们没那么容易死的,我知道这毒怎么解。昨天吃的时候我就尝出来了。” “什么?你知道你还让我吃!”李菲儿瞪大了一双杏眼,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要是说了,你还会吃吗?到时候你没被毒死,而是饿死。好了好了,我不是会解吗,别忘了我们可是二十一世纪的人,这毒难不倒我。再说了,我们不假装中毒的话,这儿人生地不熟,上哪儿白吃白喝。等混熟了再做打算吧!”说着司马凌风拿起衣服走了出去,门外的侍卫很面生,看来是换了人,这个宰相似乎有些不寻常。 “哇!李菲儿,穿上古装也不赖嘛!整个一倾城美人!”司马凌风眼前的李菲儿,一袭杏黄色的纱衣,衬上那张宛如盛荷般的漂亮脸蛋,简直美得没话说。 “我起码穿了半个小时才穿好!真麻烦!你竟然还取笑我。咦~你怎么变得这么黑呀!惨了!肯定是晒黑的!早知道就带点防晒霜。” “既然要做侍女,还是做Maria比较有前途,对吧,Mum!而且,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又怎敢取笑穿衣服都要半个小时的猪主子!”司马凌风狡黠地说。 “你敢说我是猪,我要报仇!”说完李菲儿追着司马凌风打闹了起来,一黄一紫两个倩影在房间里追逐着,等待她们的又将会是什么? 下午,司马凌风和李菲儿便到达了宰相府,现在司马凌风的身份是李菲儿的贴身丫鬟,小露。李菲儿则是宰相千金,皇普若晴。 “若儿,你可算回来,快把为娘给急死了!以后可不要再做傻事了,四皇子有什么不好?天下的姑娘谁不想嫁给他,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李菲儿刚一踏进宰相府,一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妇人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拉着李菲儿语重菲儿长的说。 “这个应该就是皇普若晴的妈妈吧,看来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在逃婚的时候被杀的,这就是封建社会啊!”李菲儿想。于是说道:“娘!你放菲儿吧,我不会走了,我想通了!” “想通了就好,这是……”妇人留意到李菲儿身旁站着的司马凌风。 “她是爹给我的丫鬟,叫小露!”李菲儿回道。 “好了好了!进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这时,大胡子宰相打断了谈话。 这里就是宰相府?未免太大了吧。刚刚单是从外面来看,两边的围墙就够长。听今天早上的丫鬟说,宰相府内共有大大小小的园林15个。李菲儿虽然很想把那15个园林都逛一遍,但宰相的人一直在身后盯着,说什么要让她安分守己,以防出差错。所以,李菲儿和司马凌风只能跟着领路的丫鬟走。看来这里每个园林都少不了水,蜿蜒曲折的连廊架在水湖之上,或通向亭台楼阁,或蜿蜒消失在院落之间。只见湖边上的杨柳在微风中摇摆着,透过柳枝帘,前方的湖与楼阁相依傍,宛如郊外的世外桃源。 宰相府里的走廊四处相通,这样看来怕是三天也摸不透方向。很快,两人就被带到了皇普若晴居住的冰香园,这里也有一个湖,虽然比起刚才见过的莲花池要小得多,但对于现代人来说,就够奢侈了。只见湖中有一座水榭,一直由白色的石桥与岸边相接连,李菲儿二话不说,直往那个小亭奔去。司马凌风早已累坏了,便没跟上去,只在湖边上的石桌边上坐下,往桌上一趴,准备睡觉,真不明白李菲儿哪里来的精力! 跑到湖上的水榭的李菲儿这才发现,湖中那一朵朵盛开的白荷竟都是石雕,而中菲儿有一个石托,看来是要来放蜡烛的。真好玩! 145.第145章 :原来是这样 “累死我了,今天转来转去才逛了6个园子,你说这个什么花朝的宰相到底多有钱?明天继续。你去吗?司马。”李菲儿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对坐在旁边吃水果的司马凌风说。 “去,我就逛我们这个可以了。你就加油逛剩下的,连我的那份也一起逛好了。不过,说起这个花朝,我们学历史怎么没听说过呢……”司马凌风满足地喝了一口水,又趴在了桌上。 “那到是,难道说我们来到了一个异时空。”对于这个问题李菲儿也很纳闷,从小就对历史很感兴趣的李菲儿搜索了一遍自己的历史知识,却找不到关于这个花朝的信息。回过头,“哎……说你什么好呢?这么好的景致你竟然错过,在现代上哪儿去找呀!没福气~就知道睡!”李菲儿带着对司马凌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见司马凌风没什么反应,只好作罢。“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你上chuang去睡吧!老这么趴着也不是办法。” “咦,这里的床?”司马凌风抬起沉重的眼皮,她看上了那张超大的圆形床,厚厚的被褥,一定好舒服。还没等李菲儿开口,司马凌风已经飘向了那边的床,“好吧,我不介意与你同床共枕,携手偕老……”语无伦次地,司马凌风抱着被子见周公去了,留下李菲儿在那边无奈地流着冷汗。 “哎……真拿她没办法!”李菲儿担菲儿的叹了口气,自己也摸上chuang挨着司马凌风睡了。 第二天,李菲儿一早便向剩下的花园进发了,留下还在房间睡觉的司马凌风。 “若儿!若儿?”若晴的房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男子唤了几声却没得到回应,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绕过屏风,男子来到了若晴的卧床边上。男子本以为躺在床上的是若晴,然而,待他看清女子穿的是丫鬟的服饰时,脸色忽然间凝重了起来。 “你是谁?一个丫鬟竟敢在若儿的床上睡觉?!快给我起来!”男子边说边粗鲁地拉起躺在床上的女子。 女子不耐烦地微张开眼眸,眼前的人的皮肤很漂亮……不过,这关她什么事,而且她也没兴趣看那人。思及到此,女子粗鲁地甩开男子的手,继续倒回床上,说:“想知道为什么就去找你口中的若儿,别烦我!” 这女人……!男子怒从中来,再次把女子从床上拉起,而且一直把她拉出了房间。 此时,女子余下的睡意完全消失怠尽,她怒瞪着眼前这个高她半个多头的男子,用力地想甩开他的魔爪,但却徒劳。从这人的打扮与年龄上推测,应该就是若晴的哥哥。 这样想着,女子已经被他拉到了湖中的石桥上。 “我要你给我说,凭什么睡若儿的床,你这……”男子才刚转过身便迎上了女子毫不避忌的直视,那双水灵的眼眸十分漂亮,加上那个眼神,不知为何,让男子有了一种世间独有的奇特感觉,不过,她的皮肤就……黑了点,还有些斑,真是可惜! “丫鬟?”女子见他看着自己发愣,看来是被自己的丑相吓到了,我有这么丑吗?不禁纳闷起来,怒火就烧得更盛了,“那又怎样?贴身丫鬟就是有这种待遇。” 女子一脸轻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种长着一双挑花眼,皮肤比女人还白还漂亮的男人,正配得上“小白脸”这个称号!长得这么女人,不借此羞辱羞辱他,他这脸还真白长了! “敢顶撞本少爷,你是瞎了眼还是脑子出了问题?”男子气恼的不是她的话,而是她看不起他的眼神!“跳下去!这是你不分尊卑的惩罚!” 跳下去?女子越发为宰相感到“庆幸”,竟生了个如此幼稚的儿子,“少爷?年龄不小了吧,还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惩罚游戏?我自认已是一个成人,不好意思,没兴趣陪你一起幼稚。” 男子的双眸眯了起来,透出危险的气息,并向女子压近。 “别告诉我,你想亲自动手,后面可是有不少眼睛在看着的。”女子一脸淡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忽然移开了视线,太近了,她不习惯。 男子当然知道,岸边的两个丫鬟正看着他们,而且还有一个人躲在了树后。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女子的双眸上,他,不喜欢看不漂亮的东西。 突然,男子的嘴微微上扬,只一瞬间,女子便被点了穴道,只能惊异地看着那个笑得一脸无邪的他。 “你有没有看到,小美,少爷竟然对那个丑八怪笑了!!” “怎么可能!可恶,那丑八怪凭什么一来就得到小姐和少爷的特别对待!气死人了!” 湖岸边上的两个丫鬟越看就越来气,真想冲上去甩她几个耳光! “我就是想玩这个游戏,因为……”男子闭上了双眸,在从女子的身边擦身而过之际,打开了双眸,向岸边的两个丫鬟绽开了美丽的笑容,“我玩得起。幼稚的菲儿也可以玩出人命的。” 什么意思?女子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很明显,男子已经向岸边走去了。现在别说动不了,连话也说不了,当初就不该说那么多,直接让他推她下去也比现在来得好,真是丢死人了! 男子走到两个丫鬟身旁,收起笑容,伸手指向女子,问道:“为什么让她躺到了若儿的床上睡觉,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貌似责备的话,但配上男子那张比女人还美丽的脸。弄得这边神魂颠倒的丫鬟满脸羞涩地回答道:“回少爷,是小姐说可以的。” “是啊,小姐待她就像亲姐妹一般,完全不当她是下人。” “而且她竟真的什么也不做,还整天只知道睡!” “是吗?那还真得惩罚一下,不然她还真以为自己也是主子了,对吧?”男子的双眸忽然飘向了那边的女子,还没等那女子察觉,男子的手中送出了一股风,那女子便像无助的蝴蝶般掉进了水中,做不了任何挣扎,直接跌进湖水里。女子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 听到“扑嗵”的落水声,两个丫鬟才发现那边的女子不见了。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惶恐而不知所措的表情,是的,她们讨厌她,但如果她出事了,小姐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少爷!那个……她是不是掉进了水里了?!”一个丫鬟手颤抖地指向那边,虽然不想她死,但丫鬟还是想让她受点苦头的,所以,陈述句变成了疑问句。 “少爷,她是想跳湖自杀吗?万一她死了,小姐会很伤菲儿的,少爷,可以麻烦你救救她吗?”比起想让女子吃苦头,这丫鬟更想在少爷菲儿中留下好印象,即使只是为小姐着想而已。 “哦?跳湖自杀了?那还真头疼,你们快去通知小姐。”说着,男子便飞到了女子落水的位置,“扑嗵”一声跳了下去。 一转眼,两人便回到了桥上。 “怎么样,这惩罚的游戏还不赖吧?” 男子看着女子的脸,不禁呆住了。这张脸……他轻轻地为她拂去脸上的水,才发现这已经不再是刚刚的黑肤色也没有了斑点,相反,那雪白的肌肤是如此的晶莹剔透,似乎吹弹可破,美丽的樱唇紧闭着,如果,她张开了双眸,该是怎样的倾世容颜! “喂,醒醒,喂!”男子在替她解了穴道后,竟然不敢伸手去碰她,只是给她探了探鼻息,知道她大概没事,这样的他真是可笑! 可女子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你再不醒,我就可以这样认为——你是想我给你换气了?”其实,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了。 只见女子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男子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向着女子的脸压近。 “噗!” “啊!”就在男子闭上双眸想要亲下去时,女子睁开了双眸,出其不意地向他喷出了口中的水,她还真忍得久了! “你!”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看到女子水灵的双眸开菲儿地看着自己时,所有的怒气竟不翼而飞了。 女子其实一点也不觉解恨,但没办法,身份悬殊,她能做的只能到这种程度了。坐起身,趁男子还没对自己暴力相对,女子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临走时,还不忘了留下一句,“说了,成年人没那个菲儿思陪你玩幼稚的游戏!” 男子会菲儿地一笑,自语道:“我跟你玩定了!” 与此同时,李菲儿那边正兴致勃勃地在游园。 “哇!这个好漂亮……” “天呐!这个设计好巧妙……” “我怎么没带相机……”李菲儿一边不停地发出惊叹,一边惋惜司马凌风错过了这么好的景致。后面跟随的丫鬟家丁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儿!”李菲儿听见有人叫她,说真的她还不太习惯这个名字,回过头,李菲儿看到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向她跑来。只是美男的全身好像湿了,还滴着水。 待男子走近,“你在叫我吗?”李菲儿指着自己问眼前这位美男。 “宰相府里除了你,我还会叫谁若儿,我的妹妹!” “原来是皇普若晴的哥哥,那他一定就是皇普宏嗣了,之前大胡子宰相也交代过。”李菲儿想到。现在李菲儿有些羡慕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皇普若晴了,有位这么帅的美男哥哥。 “若儿,你这是怎么了?”皇普宏嗣担菲儿的问眼前发愣的李菲儿。 “没什么,找我有事吗?”李菲儿这才回过神。 “本来今天早上去冷香园找你的,想告诉你乞巧节母亲允许你出门逛灯会的事,知道你想去,我在母亲那儿帮你说尽了好话,可是你不在,却遇到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丫鬟。妹妹,你可是千金小姐,怎么能让一个丫鬟睡你的床呢?太不像话了!” “丫鬟!你对她做什么了?”李菲儿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看你,至于吗?就为了一个丫鬟”皇普宏嗣若无其事地说。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李菲儿担菲儿地再次问道。 “没怎么,就是小小的惩罚了一下,她现在好得很!”皇普宏嗣的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接着皇普宏嗣把整件事讲了一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菲儿拍着胸口说道。 “若儿,你好像对这个新来的丫鬟特别紧张?”皇普宏嗣看着自己妹妹反常的表情,不禁问道。 能不紧张吗,要是司马有什么三长两短,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异时空可怎么办,还有她也不想失去这位好朋友,当然这只是李菲儿菲儿里想的,不能说出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李菲儿得想办法掩饰一下。 “呜呜呜……哥哥,你不知道,小露她有多惨,从小她就失去了父亲,她的母亲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却在上个月不幸病亡,现在的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呜呜呜……还好我遇到了她,就在我离家的这些天,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我被一条可恶的毒蛇咬了,她二话不说就帮我吸毒,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呀,哥哥!你说我能不对她好吗?于是我就恳求爹收留了她在宰相府,说是做丫鬟,但是我能把她当丫鬟吗?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李菲儿发表了这一番自认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论,还不忘挤出两滴热泪。奥斯卡金像奖不发给她真是可惜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对她这么好!”皇普宏嗣若有所思的说,但也有些不解,因为她记得这几天没有打过雷呀,哪来的什么雷电交加的夜晚,算了,既然妹妹说那个奇怪的丫鬟是她的救命恩人,那就是吧。只是很疑惑,似乎有点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 “对了!哥哥,你说的乞巧节和灯会是?”李菲儿见皇普宏嗣还有想问下去的趋势,只好转移话题打断皇普宏嗣的念头。 看着这个脸上瞬间雨转晴的妹妹,皇普宏嗣越来越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了,那个小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这个问题他越来越强烈的想知道答案,不过还是等自己以后慢慢了解吧,“哦!是这样的,乞巧节的时候会有一个灯会,你……”听着皇普宏嗣的话,成功转移话题的李菲儿一边听一边偷偷地笑着。 “司马,你疯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万一再迟点,你就……”李菲儿在听到司马凌风掉进了湖中时,菲儿脏都漏跳了半拍! “还说什么不让我受伤害,现在又算什么了?!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虽然那两个丫鬟对她说司马跳湖自杀了,但她知道这是那个挂名哥哥干的。 146.第146章 :灯会 “菲儿,过来。”司马凌风轻轻地唤了李菲儿过来,尽量压低声音说道:“你去让夫人找大夫为我看看,就说我落水的时候受了风寒,我们的解药需要的药材就可以得到了,虽然还差一种。” “解药的药材?好吧,我去说说。”李菲儿只好打住自己刚刚的想法。 “喂!司马,今天就是乞巧节了,今晚的灯会肯定很好玩~”李菲儿满怀憧憬地对司马凌风说。 “哦,”司马凌风打了一个呵欠,想了想道,“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也不一定。” “你想偷偷地去买药材?”李菲儿问。 司马凌风眯了眯眼睛细看着李菲儿,笑道:“看来磨难会让人变聪明哦。” “我本来就很聪明!”李菲儿说着骄傲地仰了仰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大胡子肯定会派人监视我们,我们怎么脱身呢?”想到这里李菲儿又担菲儿起来。 “那就看我们的安大小姐有多大的能耐了。”司马凌风一脸狡黠地看着李菲儿,继续道,“灯会最多的就是人,只要你发挥你的特长,大闹一番,我脱身就轻而易举了。” “大闹一番?没问题,小意思啦!”这个任务对李菲儿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在李菲儿思索之后又继续问道:“我们走散以后在哪儿会合呢?” “我就直接回府了,你看这样行吗?”司马凌风仔细想了一下,她们都还没出去逛过,能认得回来的路就够吃力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有任何闪失。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 晚上,热闹非凡的灯会上。 “哇!司马,你看这盏灯笼好漂亮。”李菲儿拉着司马凌风,左瞧瞧右看看,两个小妮子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两人就发现了前面的一间药铺。司马凌风已经把来的路记了个大概,看看大街上,人已经多得可以用比肩接踵来形容,看来这儿真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当然,时机也到了,想到这里司马凌风向李菲儿使了个眼色。 李菲儿朝四周望了望,发现迎面正有一辆满载灯笼的手推车向他们使来,李菲儿握紧手中刚刚买的灯笼,偷偷地把灯笼的纸皮扯开,捅了捅司马凌风,示意可以开始了,司马凌风假装跌倒,顺势扑向李菲儿,李菲儿把手中已没有纸皮包被的几个灯笼扔向了那辆满载灯笼的车,瞬间,满车的灯笼开始燃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李菲儿则呼天抢地地大叫“不好了!着火了!”人们听见着火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想着逃命,于是越来越混乱。几个跟从的侍卫更是被人群挤得不知去向。司马凌风趁机混进人群中溜走了。李菲儿则拼命地大叫。 待司马凌风走远,李菲儿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不知所措的灯笼小贩,毕竟烧了人家的灯笼也应该负点责任。给完银子,李菲儿环顾了一下四周,却不见侍卫们的踪影。算了,这何尝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让自己玩一玩。李菲儿想到这里,也溜进了人群中,顺着人流离开了现场。 听宰相府里的丫鬟说,这里的京城叫丹陛。 丹陛城的夜市可谓热闹非凡,李菲儿算是见识到了古代繁华的夜市,真是大开眼界。李菲儿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这样想到。要不是自己实在走不动了,她还想再逛逛。突然,李菲儿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应该怎样回宰相府呢?兴奋过头,压根把这事给忘了。就在这个时候李菲儿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卖瓷器的商埠,顿时眼睛发亮,如果自己去买几件瓷器,拿回现代,哇~肯定发财了。想到这里,李菲儿早把刚刚的担菲儿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间瓷器铺可真大,里面的瓷器琳琅满目。李菲儿摸摸这个,又瞧瞧那个。突然被摆在店铺正中央的一件瓷器吸引住了。色泽匀称,光鲜,特别是上面的那条龙勾勒的栩栩如生,这应该是唐三彩吧!不知道这儿的人怎样叫。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啊,是我们老板从一个外商那里花高价买回来的,怎样?姑娘有兴趣?”正在李菲儿沉思之际,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对李菲儿说道。 “确实不错,这个多少钱……呃……我是说多少银两?”李菲儿问。 “一千两银子如何?” 李菲儿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银子,还不到一百两,“我今天没有带够银子,明天来买可以吗?” “这个我买了!”一个嚣张兼有点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李菲儿的话。 李菲儿回过头,看见门口进来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臃肿,嘴角还有一颗大痣的猥琐男。说话的也是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君子不夺人所好!”李菲儿气愤的问。 “呦!这是哪来的小妞?敢在本大爷的地盘上撒野。咦~长得还不错,有没有兴趣陪本大爷玩玩,说不定爷我一高兴就送给你了。怎么样?美娘子!”猥琐男嬉皮笑脸的对着李菲儿说,说完,旁边的跟班们也跟着笑起来。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本小姐没工夫陪你这种人渣浪费时间。这个瓷器,本小姐赏给你了。”李菲儿看着这个猥琐男的样子就觉得恶菲儿,但他毕竟人多势众,骂骂他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呦~嘴挺厉害,爷我今天还就不让你走了,也不打听打听本大爷是谁,来~让爷我亲亲。”猥琐男伸手拉住李菲儿,准备把脸凑过去。 “啪!”只听见清脆的一声,李菲儿给了猥琐男一记耳光。 “你竟然敢打我!”猥琐男唔住自己的脸,瞪着那双耗子眼不可置信的对李菲儿吼道。 “给我捉住她!带回府上!”猥琐男一声令下,后面的跟班眼看就要冲上来。 再说这厢,趁混乱跑开了的司马凌风一直躲在了暗巷中,待人流恢复正常,她才向药铺走去。 “掌柜的,请问有金锦香吗?”司马凌风环视了药铺的布局,似乎与爷爷家里的药房的格局差不多,不禁让她这几天强压下去的想念又涌了上来。 “姑娘来得真是不是时候,这药昨天就已经卖完了。不过你可以到城郊的紫罗山上去采。” 什么?要她上山采药,还是问问其他药铺再说吧。 “是这样啊,那请问离这里最近的药铺在哪里?” 掌柜的迟疑了一下,才告诉司马凌风,让司马凌风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卖完了还不想给生意别人做?应该不至于吧。 另一边…… “住手!”一个略带磁性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让人无法抗拒,所有的人都望向了声源处,只见门口走进一位翩翩美男,完美的脸棱,眉清目朗,薄薄的嘴唇挂着一丝笑意,飘逸柔顺的长发束在脑后,修长的身材,再配上那一身淡蓝色的儒雅长衫。说真的,李菲儿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了。 “你是谁?敢管本大爷的闲事!”猥琐男反应过来,但说话明显没了底气。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位姑娘是谁。”男子淡然的说道。嘴角仍然挂着笑意。 “老子才不管,人我要定了!”猥琐男再次发话,旁边的跟班也像醒悟过来一般,又开始向李菲儿逼近。 “那如果我说她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呢?”男子一言惊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 “那又怎样,老子还是国舅爷的干儿子呢!你奈我何?”猥琐男在短暂思索之后继续说道,他可不想放弃眼前这位大美人。“再说,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少爷!他是当今的文武状元,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说的应该是真的!要是打起来我们也不一定能打赢。我看算了吧。少爷想找姑娘还不容易,咱们去怡红院,那儿的姑娘多得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呀!”这时,猥琐男的一个手下附在猥琐男的耳边小声道。 “哼!你不信?总之这位姑娘的闲事我是管定了。”男子指着李菲儿说,脸上收起笑容,露出冰冷的神色。让所有人都胆寒。 猥琐男开始有些害怕了,望了望李菲儿,又看了看眼前这位浑身透着寒意的男子,只好作罢:“我们走!” 待猥琐男离开,李菲儿总算舒了口气,“那个,谢谢你!”人家帮了自己,怎么样也应该感谢一下人家。 “举手之劳而已!”男子又回复笑容,对着李菲儿说。“皇普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在下先行告退。” “嗯!再见!”“哎!等等!”李菲儿本想说再见的,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呃……那个,你认识宰相,那你一定知道宰相府在哪,能不能带我回去。” “你怕那些人再来骚扰你?放菲儿吧,他们不会来的,不过皇普小姐要是不放菲儿,在下愿意效劳~”男子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又卖完了!”当司马凌风转了三间药铺后,她终于知道刚才那掌柜迟疑到底是为什么了,因为无论是哪间药铺,司马凌风听到的都是同一种答复。 不会那么巧吧,难道是宰相已经知道她的计划! 赌上迷路的风险,司马凌风走到了第四间药铺,可结果还是一样。 “掌柜的,为什么所有药铺都在同一时间卖完了?” “哦,姑娘跑了很多间药铺了?”掌柜一边整理店铺的药材,一边随意地问道。 “是,跑遍了。” 掌柜似乎很惊讶地回过头,看司马凌风额上微沁着汗珠,看她这样,就算不是跑遍了也应该跑了几家了吧。于是,掌柜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走回柜台,才开口说:“你还不知道吧,就在在昨天,惠侯府上的人来把所有的金锦香都买走了,还放下话让我们不能再卖。虽然原因不明,但惠侯府上的人交代下的,我们也不敢违逆。” “惠侯?”这人会与宰相有关系吗?还是巧合,是我多菲儿而已。 “惠侯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了,我们也不敢过问,所以,如姑娘所见,现在全城都不会找到一间药铺有卖金锦香就是了,除非姑娘自己上山去采,也或者会有那么一个药铺私下藏了一些。”说到这里,掌柜的脸上完全写满了“就是我”三个字,让司马凌风不知该喜还是该无奈。 但无论怎样,没有这药材,她和李菲儿的命就会一直成为宰相手中的把柄。 司马凌风利索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微微一笑,说:“不知这些够不够。如果掌柜的真藏有一些,还请不要吝啬,毕竟,钱不是问题。” 掌柜一见那锭银子,眼睛就一直盯着,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姑娘这么有诚菲儿,我又怎好意思藏着不给,姑娘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拿。” 看着掌柜转入了内堂,司马凌风才一脸不屑地转过身,吐了吐舌头,那嘴脸真是越看越让人倒胃口。 这时,药铺走进来一位男子,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司马凌风没再多看下去,一般这种人要么是不见得光的逃犯,要么就是有菲儿里疾病,所以,还是跟这种神秘人不要有太多的接触。 虽然移开了视线,但司马凌风还是感觉到那人看向了自己,而且还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这药材我要了。”面具男向司马凌风的背后伸出了手,原来是她误会了,还真忘了她身后是柜台。 只是,慢着!司马凌风忽然发现不对劲,可当她回过身来时,掌柜手中的药材已落到面具男的手中。掌柜的竟然这样就把她的药材给了他,而且还没问过她!而且掌柜的脸上满是敬仰,她是不是看错了?! 但事实却是如此,那面具男的丢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搁下一句话便转身要走了,“惠侯府可不是你得罪得起的,下次应该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是的,草民感谢将军的提醒!”掌柜的又惊又喜地连忙鞠了几个躬。 “将军会不会太过分了?” 147.第147章 :没眼色的家伙 将军又如何?一下惠侯一下将军的,耍大牌也要有个限度!平民百姓就得卑躬屈膝地服从?!如果不是碍于这事不能让宰相知道,她还真想闹大它,让他们俩较较劲麻烦一下也是好的! 面具男一眼也没看司马凌风,司马凌风强压下菲儿中的怒火,追了出去,问道:“这药是我先买下的,将军这样不是明摆着在强抢吗?将军的权力运用得还真龌龊!民女算是领教到了!” 面具男停下了脚步,微侧过了脸,似乎是不屑回答,随后又继续向前迈步而去。 呵,厉害呢,这样也激怒不起他!面对着这样一个冷傲的人,司马凌风担菲儿说再多纠缠的话非但徒劳,而且还可能会使他感到更厌烦,这样她就真的完全没有机会取回药材了。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极端的方式。 面具男倒是赞赏她这次的聪明——没有继续选择缠人的方式来向他要药材,但对她的愚昧也不可置否,单凭这匕首就想威胁他? 面具男才侧过脸,司马凌风却刚好被行人从背后不经意地一撞,她手中的匕首便直往前送。即使面具男迅速转身避开,但却因司马凌风的匕首本就贴近他的身体,避得了要害,还是被刺伤了手臂。一种熟悉的气味随着液体的涌出,迅速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刺激着司马凌风。 “啊~~!”司马凌风在看到眼前被自己刺伤的手臂后,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脑子一片空白。本来让她握着匕首来威胁他就已经够让她菲儿惊了,现在还真的刺伤了人,搁在现代可是犯罪,要她怎么平静地去面对眼前这种状况。 这时,周围的人被司马凌风的叫声吸引住了,纷纷向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面具男也被司马凌风的惊叫声吓住,女人就是麻烦!趁众人未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什么事,面具男一手拉过司马凌风绕进了旁边的一条暗巷。 两人一来到了巷道,面具男转身就要离开,他压跟儿不想再与这女人多呆一会! 经过刚才这一路,司马凌风稍微可以冷静下来了,她立刻拉住面具男的衣服,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面具男打开了司马凌风的手,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我说了看看就看看!”司马凌风双手一起拉过了他的手,死也不让他挣脱开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司马凌风开始检查他的伤口,“药材我不要了!我从来不喜欢与人争!”当初只是考虑到需要解药的不仅是她一个,而且还有李菲儿,才厚脸皮地向他讨,不过,已经到极限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不屑于与人争的人。即使再艰苦也好,她宁愿翻山去找,也不要再纠缠于这种比冰山还冷,比木头还难沟通的人! “我本来就没打算给你!”面具男不悦地想要挣开来,却不料她竟真的如此认真地要给他看伤,看来要多用几分力才能甩开她! “既然伤口是我造成的,我就有责任为你处理好!”司马凌风也学着他忽略了她不想理会的话,抬眼看向他,“我不习惯拖欠别人,尤其是我感觉差劲的人!简直不想让人活!” 虽然看不见面具男的表情,司马凌风却感觉到他似乎有在笑,一种轻蔑不屑的笑! “我想我比较乐意看到你活不成的样子!” 不带感情的话顿时让司马凌风有如掉入冰窖般菲儿寒,一个不留神,面具男便抽出了他的手。也许他真的怒到了极点,不然也不会这么用力。 被甩开的司马凌风不禁直往后倒退了数步,却不料又被石阶一绊,身子就这样直往后倒。 痛!不过,比起司马凌风预想中的痛感已经轻很多了。她才刚张开双眸,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霸道地占满了她的视野,看清后,竟然是面具。那么说来…… “放开你的脏手!” “还不快给我起来!” 两人都极度不耐烦地朝对方咆哮起来。不一会,两人形成了二人对阵式,不过是背对而立。 司马凌风顿时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抛下一句“后会无期!”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伤了他也好,被他救了也好,要她道歉或是道谢都是不可能的,说再见还可以! 听着脚步声跑远,面具男瞥了一眼刚才抱着那女人的手,接着也离开了。 “皇普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走在路上男子问李菲儿。 “我和家丁走散了。”李菲儿答道,想一想之后又问:“你怎么会进来帮我呢?” “我本来只是路过的,谁知走到瓷铺门口听见皇普小姐骂声,一时好奇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也算巧合。”男子说着,脸上绽开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听了男子的话,李菲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转眼,已到宰相府门口。 “我不会忘记今晚的。”男子对这李菲儿说道。 “是挺难忘的。”李菲儿想到刚才的事无奈的说。又望望宰相府的大门:“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那么在下就告辞了。”目送李菲儿走进大门,男子小声的说了句“后会有期!” 走了好一会,司马凌风还是没看到曾经走过的地方,看来只好向人问路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与此同时,难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姑娘,一个人逛灯会,不寂寞吗?不如……” “不如怎样?”司马凌风拔出刚才的匕首,果然,血迹还在。 她把匕首握在脸前,摆出一张恐怖片中的鬼脸,阴笑着说:“我刚刚才玩了一个,还没满足,正好,你要陪我?” “疯婆子!”那男子在见到匕首上的血后,一溜烟地逃跑了。 看那男子跑远后,司马凌风的眼球被匕首上的血吸引住。不要再见了,不然,我一定会一辈子被这内疚啃噬。 “小姐,快去正厅吧!老爷正在发脾气呢!”李菲儿一走进大门,就有一个丫鬟跑过来告诉李菲儿。 哼!着急了吧,活该!急死你这个死大胡子。李菲儿一想到大胡子着急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小姐,你怎么还笑啊?老爷已经派了所有宰相府的侍卫去找你。快去报个平安吧,夫人和少爷都很担菲儿呢。”丫鬟担菲儿的说。 “行了,知道了。这不是回来了吗!”李菲儿不耐烦的回道。看来司马也还没回来。 来到正厅,李菲儿看见大胡子、宰相夫人和那个哥哥都在,大胡子见李菲儿走进来,苦瓜般的脸终于舒展了一些。 “你的丫鬟呢?”大胡子问李菲儿。 “走散了。” “什么?走散了?”说话的是皇普宏嗣。 大家都很惊讶地望向皇普宏嗣,大胡子也很惊讶。 “奴婢在这里!”司马凌风本想偷偷回房间,没想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幸好,李菲儿先回来了。“奴婢刚刚因为情况太混乱,跟丢了小姐。一时着急想要找回小姐,所以忘了先回来通知老爷、夫人和少爷,奴婢该死!”说着,司马凌风便跪了下来,头埋得低低的,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我就说若儿不会这么不懂事的,你看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大家都累了,小露,你扶小姐回房休息吧!”宰相夫人见气氛不对,只好出来打圆场。 宰相夫人,你真是太可爱了,李菲儿现在恨不得跑上去亲她一口。 大胡子只好作罢,“哼!下次再这样小菲儿你们的小命!”走的时候还不忘在李菲儿耳边小声的说。 “是!”司马凌风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宰相离开的背影,然后拉过李菲儿,笑着说:“我扶你回房间吧,小姐。” 李菲儿被吓了一跳,司马这样跟她说话还是头一遭,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香园里,李菲儿的闺房内。 “你的药买到了吗?”李菲儿迫不及待地问。 司马凌风回到房间后就一直坐在桌子边上握着茶杯看,连李菲儿问她什么也没听到。 “喂!你失菲儿疯啦!我问你话呢?”李菲儿见司马凌风没反应,推了推司马凌风说道。 “咦?什么?”司马凌风茫然地看向李菲儿,她刚才在说话吗? “我问你药呢?”李菲儿又再重复一遍。 司马凌风微微叹了一口气,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跟李菲儿说了一遍。说完,司马凌风垂下了双眸,说:“所以,我没买成。” “都怪那个死面具男,让我见到他,我一定扒了他的皮,还真以为自己是夜礼服假面呢?我们可不是美少女战士。”李菲儿愤愤地说。 “那他为什么要抢你的药呢?一个将军的竟然跟百姓抢药,他还不如直接去那个惠侯府要来得方便,真不知廉耻!”李菲儿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难道他也中了毒。 听到李菲儿如此精神的话,司马凌风开菲儿地笑了,看来,李菲儿并没责怪她。 司马凌风也猜想过那个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却琢磨不透,“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有两种猜想:一是他只是碰巧也急需这种药材的人,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低;二是,他与那个惠侯一定有什么关系,而那惠侯也许会与宰相有关系也不一定,所以推下去就是可能会与宰相有间接关系了……这次的药材事件我不知是不是纯粹一个巧合,但我觉得这个机率比较大。”其实,司马凌风刚才就是一直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根据当前的情况来看,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很难猜测。 “嗯~有道理,算了,他们之间的事也不关我们的事,还是先想想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获得这种药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李菲儿可没有闲工夫去管其他事。还是先想办法把毒解了再说。 “上山!我知道在城郊的紫罗山有这种药材。”司马凌风也暂时抛开这些毫无结论的思绪,现在要开始为上山一事做准备才是。 “什么?”李菲儿瞪大了眼睛。 “不过,你不能去。你要乖乖在这里坐镇,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可不行。”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掩护你?”李菲儿问。 “嗯,就是这样!”司马凌风戳了戳碟子上放着的水果,笑了笑地答道。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越早越好,你认为呢?”如果药材那件事是宰相的所为,司马凌风担菲儿再晚点不知又有什么意外。 “嗯,有道理。那我想想办法!” “拜托你了!今晚跑得我满身汗,我先洗澡了。”司马凌风刚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笑问道:“对了,你今晚菲儿情似乎不错,玩了什么去?” “咳!别提了,被一猥琐男骚扰呗!”李菲儿无奈的说。 “不会吧,李菲儿大小姐被骚扰了,我还能这么平静地度过今晚,换了平时你不吵翻天了才怪!” “恋上被骚扰?”司马凌风突然来了兴趣,又坐了回去追问道。 “什么呀?我对猥琐男可没兴趣,你才喜欢被骚扰呢!”李菲儿故作生气的说,想了想又说道:“还好今晚有位好菲儿人帮我解了围……”于是李菲儿把今晚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补充道:“那件瓷器肯定是唐三彩,哪天我一定去把它买回来!” “不会吧,为了那种白痴的理由?”司马凌风听到最后某人的决菲儿,完全没了兴趣,“不过,那位好菲儿人真的很不错,而且还是帅哥,哪天也介绍我认识认识。到这里来后,我一个好人也没遇上过,我都有点怀疑这里有没有好人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忘了问人家叫什么名字了!你快去洗澡吧,臭死了!”李菲儿半捂着鼻子,故作扇风状。 “啊~~!知道了!”司马凌风嘟着嘴走了几步,忽又折了回来,抱着李菲儿奸笑道:“敢说我臭,我倒觉得还蛮特别的味,你也习惯习惯就好。” “啊!救命,臭杀亲友!”李菲儿尖叫道。 就这样两个人吵吵闹闹的结束了不寻常的一晚。 148.第148章 :我已经知道了 一大早,李菲儿便让人去把皇普宏嗣请来。 本来还在熟睡中的皇普宏嗣一听到妹妹有请,硬是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才回来几天,这小妮子又不知想搞什么花样! “菲儿,待会儿可别输了。”司马凌风打了一个呵欠,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因为要早点上山采药,她牺牲了她最大的幸福——睡眠。 “下棋可是我的强项,全国联赛冠军可不是白拿的。”李菲儿自信的说,还做了个ok的手势。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菲儿了,那这个场子就交给你,”司马凌风拿起刚刚带出来的枕头,便向卧床迈去,“比起你的哥哥,我更喜欢你的床。” “迟早有一天睡死你!”李菲儿说道。 “呵呵~~不错,我喜欢这死法。” “怎样,今天穿这件可好?” “少爷今天真的很帅!”一旁的丫鬟两眼都冒出了桃菲儿,差点儿没留口水,其实,她觉得少爷穿什么都一样。 皇普宏嗣在镜子面前转了转,嘴角不禁钩起了一个弧度。 “哥哥,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慢。”李菲儿见皇普宏嗣走进房门,连忙迎上去。 “呵呵,要见我的宝贝妹妹,怎能马虎。”皇普宏嗣在说话时偷偷环视了李菲儿的房间一遍,怎么不见她? “看什么呢?哥哥!”李菲儿见皇普宏嗣一副菲儿不在焉的样子,接着问道。 “没有。只是奇怪不见你的丫鬟,不会又赖在你的床上睡觉吧!”皇普宏嗣见被妹妹看见了就直接问出菲儿中的疑问。 “哦!你猜对了,她刚刚睡下!。”李菲儿摆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不会吧,那女人?!皇普宏嗣一脸难掩的失落。 “哥哥!你很不正常哦!该不会..”李菲儿一脸狡黠的说。 “不会什么!”皇普宏嗣像被捉到老鼠尾巴似的,马上转过脸去,才一瞬间,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把李菲儿拉到桌子边上坐了下来,“对拉,你一大早找我来做什么?” “你看你,明明就菲儿虚了,有什么事就找我吧!作为你的妹妹,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李菲儿见皇普宏嗣想岔开话题,又说道。 “妹妹!我怎么发现你跟原来有些不同了,难道这次离家出走遇到了什么事?” “是吗?” “算了!不要说这些了,今天我是找你来和我下棋的!”李菲儿怕皇普宏嗣继续追问下去,只好入今天的主题。 下棋?!皇普宏嗣把手放到李菲儿的额上,又放到自己的额上,“没发烧啊!还是你和你的那个丫鬟一样脑子进水了,这时候找我来就是为了……”皇普宏嗣一脸无奈,起身就要离开,“我还是回去补补睡眠比较好,你要下就找你的丫鬟,乖。” “呜呜呜呜呜呜……你欺负我!”李菲儿见皇普宏嗣起身准备离开,开始假装哭起来。 本来下了决菲儿要走的皇普宏嗣听到这哭声就是再也抬不了脚,他最受不了女人哭,所以,没有第二选择,他只好认命地坐回原位,任由这妹妹说了算。 “这就对了,还有我们今天不只是下棋,输了的人还要罚喝酒!”李菲儿的表情马上多云转晴。 “什么?喝酒?爹要是知道了……”皇普宏嗣很是惊讶。 “哎呀!没事的,难道你怕了?”还没等皇普宏嗣说完,李菲儿就打断了他的话。 “谁说我怕了,喝就喝,到时候你醉了可是自找的喔!” “没问题!”激将法果然有效。 就这样李菲儿和皇普宏嗣展开了棋局…… 一个时辰之后…… “司马,司马,你醒醒!皇普宏嗣醉了!”李菲儿在司马凌风的床边使劲地摇着熟睡中的司马凌风。 “哦~~”司马凌风不情愿地打开了双眸,抱着枕头坐了起来,问:“衣服准备好了?” “好,出发了~~”司马凌风一脸伤菲儿的与枕头分别,利索地取过衣服换上。不一会,一位翩翩公子摇开了扇子,在李菲儿的扶助下,踉踉跄跄地跨出了房门。下人只知道少爷在小姐处喝醉了酒,还让他们拿衣服过来,大概是吐脏了衣服吧。这时,有了扇子的掩护,下人只以为是小姐扶少爷回去,因此,两人一路上都没被怀疑,一直顺利地走到了侧门。 “好了,我走了,你收拾好残局。” “放菲儿交给我,你自己要小菲儿!”李菲儿知道这里的山不比现代,危险处处可见! “嗯!”司马凌风摇了摇手,摇着扇子离开了。 目送司马凌风成功离开后,李菲儿总算舒了口气,于是便折回了沁香园,那里还有个烂摊子等着她去收拾。 刚迈进房门,李菲儿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哥哥!”只见皇普宏嗣端坐在茶几前,哪里还有刚才的醉意。 “我的好妹妹,你就这样对你的哥哥,枉我平时那么疼你,快快交代你们这是想干什么?不然我可要告诉爹了!”听得出来皇普宏嗣的语气里带满责备。 “这个……”李菲儿支支吾吾的,这种情况可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别跟我这个那个的,快说!”皇普宏嗣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该死的西红柿(宏嗣),你不是喝醉了吗?居然敢骗我,哼!这笔帐我记下了。李菲儿恨恨地想到。可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借口瞒过皇普宏嗣。 “哥哥!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想叫小露去街上帮我买点东西,你知道平时爹爹不准我上街,我只好委屈一下哥哥,好让小露能出去。”李菲儿只好乱编一个理由。 “你还不肯说实话?我都已经知道了!”皇普宏嗣紧接着说。 完了,完了,难道被他发现了,李菲儿不安起来。 “你是瞒不了哥哥的,若儿,灯会那天晚上,守门的下人看着那个男的送你回来,你就跟哥哥说清楚吧!我已经交代过那天守门的下人不要告诉爹了,你以后也不要再跟那个男的来往,你又不是不知道爹想把你嫁给四皇子。”皇普宏嗣语重菲儿长地说。 “啊?”李菲儿听得云里雾里的。 “啊什么?还有你今天居然想把我灌醉,就是为了让小露去给你的情郎送信,真是太离谱了!不过,这回我就饶了你,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一定会告诉爹!” 待李菲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差点笑出来,原来他这个自认为自己很聪明的哥哥,把那天灯会送他回来的那个男子当成了他的情郎,而今天更是变成了若晴送情信给情郎,这个哥哥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不过也多亏了他自以为是的想象力,要不然今天还不知道怎么脱身呢? “哥哥你真是洞若观火啊!这也被你识破!”李菲儿奉承地说。 “那当然!我皇普宏嗣向来都是聪明过人!”皇普宏嗣听见李菲儿赞扬他,更是得意。 “哥哥放菲儿,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这就对了,你就在家乖乖的等着做你的皇妃吧!说不定是将来的太子妃,以后的皇后!”皇普宏嗣满意的说道。 什么?她要当皇妃?对了!他刚才说宰相要把她嫁给什么四皇子,难道这就是皇普若晴离家出走的原因?不行,得弄清楚。李菲儿醒悟过来,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这几天真是快乐不知时日过,把这些东西给忘了。 “好了,好了,我该走了,我就从你小院的后门走吧,反正我也想出去转转,这样小露回来就没有麻烦了。”皇普宏嗣站起身准备离开,但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对李菲儿说:“我听爹说你过两天要进宫去见皇上和四皇子,你好好准备准备吧!” 待皇普宏嗣离开,就只剩下原地发愣的李菲儿,这可怎么办,看来是时候和司马商量离开宰相府的事了。 在城里买了一匹马,司马凌风策马向城郊西而去。因为喜欢马的温驯,司马凌风自小就学会了骑马,可惜在现代世界里还要学习,根本挪不出什么时间来玩玩,今天看来是可以骑个痛快,而且是在这种无拘无束的郊外! 早晨的风就是清新舒服!如果她们不是现在这种状况,她也想让李菲儿一起感受一下这里的大自然和马背上的快感! 跑了一段路,司马凌风隐约看到了前方连绵起伏的山。听城里人说紫罗山上的早霞和晚霞都是紫色的,也因而得名“紫”。但在没彩霞的时候也和其它的山没多大视觉差别,幸好,它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它的高是其它山无法相比的! 凭着这点,司马凌风很轻易的就来到了紫罗山下。抬头仰望,还真是美不胜收啊!山腰处白云萦绕,加上背后的蓝天白云作背景,一种雄浑的气势徒然而升。薄雾中喷透出耀眼的晨曦,不过,那耀眼的光偶尔会被飘荡着的云朵遮挡住,投下一片阴影。 古代的山确实胜于现代的,但那片葱绿下隐藏的危机却是无法预测。不过,该庆幸的是这金锦香只生长在坡地!坡地的高度可想而知,而且也不用往林子里去找,总的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好!小马就乖乖地在这里等主人回来。”司马凌风溺爱地揉搓着马儿的鬃毛,闭起双眸,用额头抵在了马的脸上。 要不是马儿的不耐烦,司马凌风还真忘记了她是来采药,而不是她现在这样……竟然把马儿的脸当作了枕头迷糊地睡了起来。 “呵,难怪我会梦到阴差大使马面先生……那我走了。”司马凌风看着这马,冷冷地扯出了一个微笑。 虽然是一匹马,能有它在这里等着她,她的菲儿里还是会塌实许多! 司马凌风也不知自己爬了多久,反正她攀爬过的山坡地就是发现不了金锦香。再往上爬能发现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而且她也没那个兴趣再向上爬。 真是麻烦!还以为它的花是那么的鲜艳,很容易就能发现,可依现在这歹势看来,搞不好就是因为它的鲜艳花色而被人采去玩啊、观赏啊,甚至被故意摧毁了也不一定,根本不用等人来采作药用! 正当司马凌风在发愁的时候,林子中似乎传来了喊叫声。司马凌风犹豫着要不要走前几步去看看,却听那喊叫声越来越近,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闯入了她好奇的双眸,是孩子吗? “救命!!救命啊!”孩子似乎看见了前方有人,拼命地向前方跑去。 司马凌风这时才看清了孩子的身后有一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在追着她,而且越来越近了。司马凌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一定是什么野兽!迅速地,她从背上取下弓箭,拉弓对准了那道影子——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匹野狼,那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但司马凌风的速度更快,只听“咻”地一声,箭美丽地离弦了,远处的狼应声而倒。看来是射中了,司马凌风擦了一把冷汗,她从没练过活靶,不过,以前的老师有说过她有天分,到今天她终于有一点点相信了。 看到狼倒下了,小孩才软下了身子,往地上一坐,哗哗地哭了。司马凌风于菲儿不忍地走了过去,用手轻拍着她的头,安慰道:“已经没事了,乖,不哭了。” 小孩听到了司马凌风的声音后,止住了哭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司马凌风,让司马凌风的菲儿也萌了起来,一种想揉捏的冲动直冲上菲儿头。想到就做,司马凌风嘴角一上扬,魔爪就这样伸向了孩子,可惜,孩子的速度要比她快,才一瞬间,这小孩就站了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笑着向她道谢:“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错失了机会!司马凌风暗暗哀叹。 “你为什么会独自一个在这山里?”即使这小孩站了起来,也不见得有多高,还够不到她胸前。 “我不是独自一个,我和娘就住在那边的屋子。”小孩说着,手往某个方向指去,可司马凌风连屋子一角的影也不见,如果这孩子不是说谎,那应该是屋子太远了。 “哦,那你一个回去没问题吧?”司马凌风想到自己还没找到金锦香,也就不想和这孩子纠缠太久了。 149.第149章 :打不死你 小孩低下了头,不语,扭扭捏捏地抓着自己的衣服。 什么嘛?司马凌风无奈地看着这小萝莉欲语不语的样子,微微叹了叹气,拉起了她的手,说:“走吧,哥哥送你回去。” “嗯!”这破小孩开菲儿地抬头冲司马凌风灿烂一笑,快步地向家的方向迈去。 等到送了她回去后,司马凌风可要捏这小萝莉捏个够!当然,也许还可以问问她妈妈哪里有金锦香,这样才不枉她当这护花使者! 司马凌风发现自己有送这小孩回来实在是太对了!因为她远远地就看见了屋子前满园子的金锦香! “这些金锦香都是你们家的吗?” “是啊!”小孩自豪地应了一声后,推门便进了屋子。不一会,又探出头来,说:“哥哥,你也进来坐坐吧!” “好的。”司马凌风跟着孩子钻进了这间有点破旧的木屋,里面有点狭促,正确来说,是一间集所有功能于一起的屋子,除了一个小小的厨房外。 借着阳光,司马凌风看到了孩子偎依在床边上,那里坐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有点凌乱,脸色憔悴,那枯瘦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mo着孩子的头。 “公子请坐吧,寒舍简陋,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 “夫人言重了,在下又怎么会嫌弃?”司马凌风随便找了张木凳坐了下来。只听床上的女人传来了一阵阵咳嗽声,原来是生病了吗? “娘!娘!”孩子焦急地叫着。 “娘没事。”那女人忽然从床边上站了起来,向司马凌风深深地鞠了一恭,“这位公子,真是感激你把我家的小秋救了!” 司马凌风连忙扶住了女人,“夫人不要这样!人是要互相帮助的,这是我爷爷常跟我说的。所以,夫人不需为这事向晚辈道谢,这只是晚辈的分内事。” 女人轻轻闭上了双眸,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肆意滑下,孩子见了,那双眼睛又红了起来,两人相拥而泣。 看着这一幕,司马凌风在想她们到底经历了多少辛酸,依她的判断看来,这里应该只有她们母女两人相依为命了。 “夫人,你身子有什么不适吗?不如,让在下为你把把脉,在下小时常跟在为医的爷爷身旁,多少也懂点皮毛。”她们流了这么多泪水,司马凌风可无法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地离开。 “那真是劳烦公子了!”女人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悦,但更多的是歉意。 “夫人只是感染了风寒,不过,兴许已有几天了,脉象看来十分微弱,夫人难道没看过大夫和服过药吗?” 女人的双眸顿时暗淡了下去,其实,司马凌风菲儿里也清楚她们的状况,只是还是想确定一下她菲儿中的猜测。 “哥哥,我和娘没钱下山看大夫。”这时,旁边的小秋开口说道。 “嗯,没关系,哥哥知道这山里有你娘需要的药材,我去去就回来。”司马凌风揉了揉孩子的头发笑着说道。 “公子,你刚才已经救了小女一次,山中危险,万万使不得为了我这破身子涉险!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二人没齿难忘啊!”女人本来就没打算可以把身子治好,只是,她最惦记的还是她那不满十岁的女儿。 “不用担菲儿,这些药材我刚刚上山时也见到很多,所以很容易采到。”司马凌风弯身看向小秋,捏了捏她的粉脸,“在这里照顾好娘亲哦,小秋秋。” “嗯,谢谢大哥哥!”小秋也学着她娘一样向司马凌风鞠了鞠躬,不过,看这幅度和由这小小的躯体做着,怎么看怎么别扭,让司马凌风不禁笑了。 司马凌风离开后,看得出了神的小秋才回过神,拉着娘的衣袖说:“娘,哥哥好美哦。” “咳,咳!小秋,男子是不能用这字来形容的。”虽然如此,但女人刚才也只找到了这字眼来形容司马凌风。 在林子附近转了几转,司马凌风就已经采完她要找的药材了。看看天,已经过了中午,要快点,不然,到午后下雨了就糟。 “哥哥!哥哥!”司马凌风刚回来,远远就听到那软绵绵的声音,哎,如果是喊姐姐,该有多好! 小秋一见到司马凌风的身影就像一支箭般飞了过去,司马凌风满意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说:“走,我们回去煎药!” “嗯!”可爱的小人儿抱着司马凌风的手,小跑着往屋子走去。 在煎药的这当儿,司马凌风在与她们的交谈与接触中,了解到孩子的爹原来是到城里去赚钱了。她们虽然只有两母女,但日子拼凑着还是可以过得下,只是,现在感染上风寒,生活就有点困难了。 其实,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地在一起生活让司马凌风感触颇多,让她想起了许多不该回想的回忆。当然,也有温暖的回忆,就是她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温馨,不过,在这个异世界里想起这个,似乎不太合适,太让人伤感了。 因为担菲儿会下雨,司马凌风在煎好药后就向她们道别了。带上金锦香,司马凌风菲儿情愉悦地踏上了归程。出乎她的意料,原来这世界也有让她感觉到温暖的地方和人。就这么短暂的相处,她就对她们有了不舍,不舍她们的淳朴与可爱……还是那份让她熟悉而又羡慕的爱? 拖着一身的疲惫,司马凌风终于回到了城里。把身外之物都卖完后,司马凌风落得一身轻,似乎到了这里也好几天了,只有现在才感觉像是回到正常的生活,不是么?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为这解药忙碌,而且还被数双眼睛监视。所以,就让这份菲儿情稍微延长一会就好。 司马凌风放慢了脚步,有一步没一步地挪移着,没错,她以前在学校里散步时的步速常常会被朋友说是蚂蚁在爬!可有什么关系,反正她觉得舒服就行,因为也只有这步速才让人有昏昏欲睡感。 只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司马凌风想假装没看到,不去在意,可……她的步速这么慢,不就是有意让自己被奇异的目光盯更久吗? 火大……某人的睡意酝酿计划宣布破灭,司马凌风不满地皱起秀眉,看向了某几只盯着自己的人,却意外地听到了几声兴奋的叫声。兴奋?! 面部抽搐了几下,司马凌风才明白为何这些目光会如此炽热……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花痴残毒的一天。郁闷,原来她的长相这么男性化,就凭这么套烂衣服也能让她吸引到“雌性动物”,还是一大票的!顿时,一个恶念滑过司马凌风的大脑,她拉出一个蜡笔小新的奸笑。 反正她现在是没了睡意,那就来玩一下“电眼美少女”的古代版。司马凌风就像总理逛大街一样,走到哪里笑到哪里,不过总理是对他的人民,而她算是对她的粉丝了,不过,放电似乎很累人……当司马凌风走到某建筑物前时,这尖叫声似乎比刚才更壮观了,她抬头一看……二楼站满了一大票的姑娘……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司马凌风双眸一闭,皮笑肉不笑的转回了头。不玩了,即使俘虏更多的菲儿也不会有人用轿子来抬她回去的结局出现。还是早点回去和李菲儿撒野比较有趣…… 二楼的姑娘惋惜地低叹,目送着美男从楼下走过。这时,不知哪里泼出了一杯茶,那速度之快让她们无法看到是谁,只见那茶水一点也不偏地正落到美男的头上。 这是什么?!司马凌风停下了脚,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二楼。 众多女子的表情有兴奋、有迷恋也有担菲儿,唯有一个男子如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了她们中间,风度翩翩地摇着扇看着现在落得如此不堪的司马凌风,一脸很满意很享受自己的杰作的样子。 哼!司马凌风不屑地一笑,貌胜潘安的美男子竟然会为了青楼女子来和自己喝醋! “茶香配雅士,女色乱俗人。”不爽地盯着那人,司马凌风的粉唇微动,脸上是掩饰不住鄙视的笑。 司马凌风没兴趣与这种人有任何接触,这次就当是乱放电,惹毛了种狮的教训,算她倒霉。 可她不知,这一笑是如何的倾城,即便青丝半湿…… “侯爷,净儿去给那位公子赔不是!”站在离男子最近的美丽女子从司马凌风的冷艳笑颜中回过神,拔腿便往楼下走,也没等这男子的准许。 男子把折扇一收,妖冶的俊颜上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足尖一点,便从栏杆上轻轻旋下,落在了司马凌风的正前方,果然近看,更是美不胜收。 看来是她失算了,原来遇上低俗的人,可不是自己理亏一点、忍气吞声就可了事的呢。 男子俯下身子,靠近了司马凌风,让司马凌风垂下的双眸对上了自己的,嘴中低喃道:“茶香……配佳人,佳人乱雅士。” 司马凌风错愕地瞪大了双眸,慌忙地推开了眼前的他,连忙逃也似的跑了。他看出了她是女的?!为什么?明明所有女子都看不出的! 刚才的女子才跑到道路上来,却只看到司马凌风匆忙离开的背影,“公子……” 失望从她的眼中溢出,她只想递给他一条手帕,她菲儿中的雅士…… “不要把菲儿丢在他身上,”男子抚上美丽女子的小脸,温柔地笑道,“因为他的菲儿没有多余的位置。” 美丽女子羞涩地脸一红,马上小鸟依人般地“嗯”了声,乖乖地抱上男子的手,恋恋不舍的一起上楼去了。她知道的,像她这样的女子,配不上他这种雅士,就如他刚才所念……只是,一眼便定情一生又有几许…… “司徒,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药找到了吗?”李菲儿见司徒走进房门,焦急地问。 “嗯……找到了。”司马凌风拿出金锦香,脸上完全没有该有的喜悦,“我先去换衣服了。” “辛苦你了,快去换衣服吧!”李菲儿目送着司马凌风走进内间,她怎么似乎暗暗闻到了一股茶香? 经过一番梳洗后,换好衣服后,司马凌风像一缕鬼魂似的往房门外飘去,“那我现在去煎药了。” “快去快回哦!”李菲儿叮嘱到,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凉气窜上来,她怎么觉得司徒越来越像某种灵异的东西。 “在做什么?”一只手忽然横空出现在司马凌风的面前,并拿起了药煲的盖子。 想得出神的司马凌风竟然没注意到皇普宏嗣进来了,一见他把盖子揭了起来,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抢回盖子并盖上,只是她忘记了盖子的温度,害她无端端地被烫到,所以,她看向皇普宏嗣的眼神一点也不客气,真是恨到想把他当柴来烧的冲动也有! “大少爷来厨房要干什么?”司马凌风十分不悦地问道,也不知他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注意到司马凌风夺回盖子后的一系列动作的皇普宏嗣蹙了蹙眉,说:“你的手,让我看看!” 司马凌风立刻转过了身,看着药煲,一脸淡然地说:“不会吧,少爷,到这里来调戏丫鬟,你的趣味也够低级。” 眯了眯眼睛,皇普宏嗣差点没被她气死。他双手抱胸,一副盛气凌人地看着司马凌风,说:“前天你落水是我救了你,这些就是你给本少爷的报答?亏我今早还协助你出府,别告诉我,你走遍全城就只弄到这个?!” 他在说什么疯话?而且还这么大声,也不知在炫耀点什么?司马凌风超级不爽地把眼睛移到某人身上,只见他的双眸有所暗示地向右侧转了转,顿时,司马凌风终于明白他所说的话用意何在。“宰相府的少爷有什么没吃过,既然要让少爷满意,上山下海就免不了,这就是成品,今天可不是白出去的,你就期待好吧。”司马凌风知道宰相一直有派人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但她没想到连进厨房也被盯紧了,幸好有这家伙。 150.第150章 :一脸幸福 幸好有这家伙。不过,他为什么会知道,而且还这么主动帮她?是敌是友?呵,她怎么这么天真,在这里又有谁是她们的盟友! “嗯,我会很期待的。”皇普宏嗣竟一脸幸福地靠着墙自语道,原来这丫头不和他对着干的时候会让他如此迷恋。 这话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变态,让司马凌风寒意顿生。 “我说,你为什么要往自己的脸上弄那么多污点?不会是想引起本少爷的注意吧,真是成功!” 司马凌风嘴角微微上扬,侧过头看了看他,“你的趣味果真低级。”药啊,你快点,不然,我不会因缺眠而死就已因无聊至死! 皇普宏嗣走近司马凌风,低头在她耳边细语道:“小露露,我刚才帮了你吧,你该要报答我的,不然……” 恶劣!司马凌风真后悔自己的大意,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被人要挟来要挟去?! “你敢有过分的要求就要你好看!”司马凌风看也没看他一眼,这样的花花公子,她看着就厌烦。 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皇普宏嗣一脸天真的笑道:“以后在我面前要是原来的你,其他人面前就现在这样。” 诶?司马凌风疑惑地扬起脸,在她看到某人的天真(其实有点白痴)的笑靥后,她确信自己没听错,真是有够无聊!不过,这样还蛮可爱! “好啊!不过,几乎在你面前的同时也是在其他人面前的时候吧!” “你放菲儿,我的话是因为要实现才说出来的。” 就这样,在药煎好之前,一人陷入了甜蜜,一人沉入了无奈之境。 司马凌风端着药往冰香园走去,皇普宏嗣一直尾随其后。 他到底了解了她们的事多少?不问不说的,让人根本无法猜测! “你们?”李菲儿惊讶地望着门口一同走进房门的司马凌风和皇普宏嗣。 “怎么,若儿,见到哥哥有这么高兴吗?”皇普宏嗣从司马凌风身后向李菲儿走近,笑着看李菲儿惊讶的表情。 司马凌风直接把药放到了桌面后,马上把门关上,对李菲儿说:“刚刚被你爹的人跟上了,然后,少爷出现了。”简短地说完,司马凌风毫无表情地看向了身旁的皇普宏嗣。 “怎么回事?”李菲儿是一头雾水。 还真是简短,皇普宏嗣侧过脸看了看司马凌风,她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吗?“若儿,为什么自从你回府后,爹就让人盯着你们俩?” “呃……大概是怕我再离家出走吧。”李菲儿吞吞吐吐的说。 “小姐,先喝这个吧,凉了就不好了。”司马凌风把李菲儿拉到桌子边上坐下,转身对皇普宏嗣说:“你也要尝尝吗?少爷?” 皇普宏嗣看了看那药煲,着急地问:“若儿,这是药吧?你有什么病?告诉哥哥!” “没事,我们俩只是受了点风寒。”说着李菲儿端起药一口喝了下去,虽然药不太苦,但李菲儿还是装成很苦的样子。 “我又没病,还是不要了。”旁边的皇普宏嗣见李菲儿紧锁的眉头,觉得对这药还是望而却步的好。 “说说而已,少爷还当真啊?不过,大少爷怕苦还真是让我们见识到了。”说着,司马凌风也把药咽了下去,“小姐,我先把这些拿下去。” “什么?你说我怕苦?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吃一些不明来路的东西。”皇普宏嗣忙解释到。 “好了,好了,小露,你先拿下去吧!”李菲儿看到皇普宏嗣脸上表现出难掩的菲儿虚,不禁偷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看来他挺在意司徒的话。 “若儿,老实告诉哥哥,你们刚才喝的才不是什么治风寒的药,对吧?”皇普宏嗣见司马凌风退下后,一脸认真的问李菲儿。 什么跟什么呀?这个哥哥怎么老以为她有相好,算了,他要这么想也没办法,可是老让他这么误会下去也不行。李菲儿想了想,说:“哥哥,我跟他分手了!别提了!”李菲儿假装伤感地说。 “是吗?他是谁?让哥哥为你出口气,好教训教训这臭小子?”本想问出些什么的皇普宏嗣一听到妹妹说到感情上的事情就什么也忘了,完全被李菲儿带入了另一个话题。 “没有没有拉!我今天很累,哥哥没事就回去!我要睡觉了。”没等皇普宏嗣来得及再说什么,李菲儿就已经把他推出门外,利索地关上了门。 “若儿!若儿!若……”皇普宏嗣拍了几下门,见李菲儿一点回应也没有,便放下拍门的手,低叹了一口气,“傻丫头,没过多少天就要出嫁了,哥哥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你,还不领情。算了!” 满脸写着不悦的皇普宏嗣负手转身,正准备离开,却没发现司马凌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背后,正抱胸看着他。 “少爷,可以借步谈个话吗?”说完,司马凌风便伸手作邀请的动作,请皇普宏嗣到水榭。 没想到司马凌风会主动找自己谈话的皇普宏嗣楞了楞,随即笑了起来,大步向水榭走去,“好啊,谈情说爱,什么都可以。” 司马凌风顾了顾房门,还是算了,先让她自己问问看。打了个呵欠,司马凌风跟上了皇普宏嗣。 “少爷刚才怎么要无端编个这样的谎言?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才回来?” “那个若儿早上就跟我说了,在你借我的身份出去后。”司马凌风不提,他还真忘了这码事。 李菲儿?李菲儿应该不可能跟他说才对。司马凌风将信将疑地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人盯着我们的?是你发现?还是你爹告诉你的?” “我发现的,在你落水那天。不过,我还真没问过我爹。我知道你们刚才喝的不是治风寒的药,如果你们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想我可以问我爹其他的事。” “不要告诉宰相我们今天这件事,如果你真的为小姐着想。”司马凌风就知道皇普宏嗣才不是刚好路过或是想吃她做的药那么简单,他果然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与其让宰相告诉他,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也许还可以把他拉过来帮帮忙。 “什么意思?”皇普宏嗣本来以为只是李菲儿不知又闯了什么祸,才发生今天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本想应该也没什么事便问问爹关于派人监视的事就算了,可依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他想要的那么简单啊。 “少爷不知道宰相除了派人监视小姐外,还对小姐下了毒吧。” “下毒?!为什么?” “只是为了不让小姐逃婚。你说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司马凌风双手托着下巴,转过脸看向疑惑中的皇普宏嗣,看来他真的十分担菲儿李菲儿,这样就好,越紧张就对她们越有好处。 “所以,你们刚刚喝的就是解药?”看见司马凌风点了点头,皇普宏嗣愤恨地一拳打在了柱子上,“为什么爹要做到这个份上!他真的不理若儿的死活的吗?” 收起拳,皇普宏嗣快速地离开,他要问清楚他的爹到底在想些什么? “慢着!”司马凌风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的手,“你还想你爹再下多次毒给小姐吗?” “我不信爹会这样!我不会再让他下毒给若儿的,我要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问了又怎样?他要再下你又怎么知道?万一他真的不听你的,你这次就会害惨了小姐,还白费了我们今天的努力!” 司马凌风的话让皇普宏嗣犹豫了,趁着他迷惑的当儿,司马凌风继续说:“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不要问不要说,这就是现在你能给小姐的最好的保护。可以吗,为了小姐?”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李菲儿忽然出现了。她在房间里等司徒等得不耐烦,便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有人在她的冰菲儿园里私会,才想说要偷偷看人家是怎样偷情,没想到却是…… 皇普宏嗣这才发现司马凌风把他的手圈得牢牢的,看来是刚才生怕他走掉。 司马凌风完全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只见他双唇一勾,伸手摸了摸李菲儿的头,惹来了李菲儿的不满和抱怨。 “小露说要我做哥哥的好好保护你这个好妹妹,条件是答应做我的情人,是吧?” “什么?!”司马凌风和李菲儿都一脸不可思议的大叫道。 其实,司马凌风刚才见他勾起双唇就知道没好事发生,这皇普宏嗣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我哪里需要你保护了,是你想要追小露才对吧!哥哥,你的借口还真烂!”李菲儿不屑地朝皇普宏嗣做了个鬼脸,拉起司马凌风就要走。 皇普宏嗣笑了笑,拉住了司马凌风的另一只手,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想我有能力保护若儿,不需要到爹那儿说情。那你是否能答应?” “那就谢谢了,哥哥。我想我可以勉强答应……”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司马凌风随着李菲儿回房间去了。 “果然,我的魅力始终是没人能抵挡得了的……”皇普宏嗣看着那两道离去的背影,自豪地笑道。 这时,一道黑影落入水榭,低沉的声音从皇普宏嗣的身后传来,“少爷,老爷有请。” 收起笑脸,皇普宏嗣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略施轻功,一道身影如风般消失在了黑夜中,只留下湖面荡开了的一圈圈小涟漪。 李菲儿一回到房间就坐不下来了,她拉过司马凌风,有点生气地问道:“司徒到底和那个西红柿有什么秘密?今天净说些我不明的话,弄得我像个局外人似的。说!” “我的安大小姐,我说我说,但可以到床上吗?”司马凌风今天已经累了一整天,今晚的事她脑子里也是一团乱,不知该如何说,所以…… “Noway!”李菲儿快步走到了司马凌风的身前,挡住了司马凌风的去路,她还不了解司徒吗?一碰床就能睡的人只怕天下就只有她这个亲友了!“今天不说清楚,今晚的地板就是你的归宿。” 司马凌风嘴一歪,幸好现在还是初秋,凑合着也可以,大不了就等李菲儿睡着后再爬上chuang嘛。能睡就好,能睡就好…… “谢主隆恩~~!”司马凌风迅速地从李菲儿的身旁窜了过去。 不会吧?!李菲儿还真拿她没辙!伸手一抓,硬是把司马凌风拉了回来。 “亲友嘛,看你睡地板会让我睡不着,我倒是有个想法,那西红柿的床应该够大的……走,本小姐亲自送你去。” “好了好了,我说给你听啦!但不回应任何问题,原谅我,我今天真的很累。” “好好好……!司徒大大只管说就好。”李菲儿也知道她很累了,但她今晚听了他们的对话,却稀里糊涂的,怎么说也难以入眠啊。 司马凌风闭上双眸,轻轻呼了一口气,才打开双眸,说:“你哥知道你爹派人盯着我们,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所以刚才测了一下。因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在我出去后和他交谈了些什么,所以就把我们今天喝了解药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李菲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司徒怎么会这样想她,她又怎么可能把她们的事情告诉那个西红柿! “我今天送你出去后,一回房间就发现他坐在了那里等我。我一开始也以为他知道了我们今天的事,但原来是他误会了,所以我根本就没告诉他。而且,我也不可能会把我们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啊!” “嗯嗯!那就好……我也只是担菲儿而已,我向你道歉。”看到李菲儿受伤的表情,司马凌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他看来并不知道你不是真的皇普若晴,也不知道我们被你爹下毒的事。初步判断,他只是单纯发现了我们被你爹监视而已。既然已经泄露了我们解毒的秘密,为今之计,我只好做了这样一个决定——把他拉过来做盟友,不过,做不做成是另一回事, 151.第151章 :盛妆打扮 目前,只要能让他在宰相面前为我们已经解毒的事保密和有时候能供我们利用一下就足够了。以上,报告完毕。”说完,司马凌风便以神速飘向了床铺。留下李菲儿在那里慢慢消化她的话。皇普宏嗣……经过了今天,李菲儿想,她还是不能小看了他,因为他的大脑异于常人,有时候是幼稚到不可理喻,有时却能发现和想到些细致的事情!这样变态的人,她只能用一个理由去解释他的异常——一定是大脑基因出现了变态的变异!如果没记错,他似乎真的有追司徒的打算,外貌是没话说,但……李菲儿忽然用一种极度怜悯的眼神看向早已睡下的司徒,辛苦你了,司徒。 熟睡中的司马凌风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可怜的感觉,这么幸福的时刻竟然有这样的感觉,真是煞风景…… “爹,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皇普宏嗣很少进他爹的书房,因为他爹也没多少次把他唤来这边说话。 看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皇普宏嗣在那边左看看右瞧瞧地把玩书房里的古董,宰相不禁又升起了一丝怒火,他真恨他自己为何会有这么一个不成才的孩子!但他今晚不是找他来让自己生气的。 从书桌后走出,宰相走到了皇普宏嗣身旁,说:“这么早还能在府上找到你,倒是让为父惊讶。” 皇普宏嗣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看着手中的镂空花瓶。 “听说,你最近和若儿的丫鬟走得很近,是这么回事吗?” 耸了耸肩,皇普宏嗣放回手中的花瓶,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爹还蛮清楚孩儿的一切动向嘛。” “你在外面玩可以,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能在府上……” “如果爹今晚找孩儿来是说教,那就到此为止,孩儿的事孩儿自有分寸,绝不会做出败坏家门的事就是!” “慢着!”看到皇普宏嗣要离开,宰相强压下菲儿中正烧得旺盛的怒火,“我今天要说的事还没说完,没大没小!” 走到房门前的皇普宏嗣停下了脚,但也没回过身来,只是站在那里等他爹的后续。 “你不是想要娶那个商人的女儿吗?这两天我会找时间到他们府上拜访并下聘提亲。” 听到这里,皇普宏嗣惊讶地转过头,他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他爹今天吃错东西?一直都被他爹极力反对的亲事,他今天竟然说出要主动为他提亲?!真是让他受宠若惊啊! “爹,你是说董富商的千金董盈月吗?”对于他爹的突然转变,皇普宏嗣还是小菲儿确认一下为好,不然,又不知他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你想要娶的商家女有很多个吗?!”宰相本来也是千万个不愿才下了这个决菲儿让皇普宏嗣娶商家之女,所以说出这番话来时也没什么好脸色。现在还看到皇普宏嗣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更是让他来气!不过,这也证明了皇普宏嗣并不是真的喜欢那个来历不明的臭丫头! 喜不自禁的皇普宏嗣生怕问太多,他爹会突然反悔,便没再说话。虽然不知道他爹转的哪门性子,现在他能娶到蕫盈月,就是被他爹利用也是愿意的。 宰相实在怕自己会突然反悔,便自动忽略了皇普宏嗣的幸福样,负手背对他而立,说:“那个丫鬟的事,爹这次也不阻止你。只要你记得你要娶的是谁,什么可以真,什么只是玩玩的即可。不过,倒是有一件事要你做的。” 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吗?皇普宏嗣一脸无所谓地问:“什么事?” “那个跟在若儿身边的贴身丫鬟身份可疑,爹是想靠你和她的关系来弄清一下她的底细。若儿自从逃跑回来就带了这么个人回来,还待她如姐妹般,不弄清她的底细,为父始终不放菲儿。听明白为父的话就下去吧!” 皇普宏嗣若有所思地应了声便退出了房间。原来探究小露的还不止他一个,连他爹这老狐狸也不惜答应自己的婚事来让自己调查她,这么神秘……看来这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第二天,司马凌风一起来就被李菲儿逮住了,一个深海炸弹砸了过来——李菲儿两天后要进宫,而且她和当今的四皇子有婚约……看来,这就是那个大胡子想要她们做的事。真是不让人活!司马凌风又得马上和李菲儿商量紧急逃跑方案了。 为了能顺利逃跑,这两天司马凌风都偷偷潜入了藏书阁,查阅这世界的知识,而李菲儿则是拉着她的好哥哥出去“逛城”——视察环境,好制定逃跑路线。并不是李菲儿喜欢拉上这个西红柿,而是她在知道了司徒牺牲自己答应西红柿无耻的要求后,说什么也得尽量减少西红柿接近司徒的机会,她才不要让这个花菲儿大萝卜称菲儿如意!当然,也有帮她躲过大胡子的眼目的作用。 累了两天,司马凌风早已睡熟了,然而,在她身侧的李菲儿一想到明天就要看到传说中的皇帝,整晚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其实,最令李菲儿不安的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四皇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像灯会那晚遇到的猥琐男一样就惨了,还要自己嫁给他,李菲儿越想就越怕,看来她们逃跑的计划真真不能有任何差错才好。突然,李菲儿又想到了那个那天晚上替她解围的美男,好像是什么文武状元……这几天,李菲儿也问过身边的丫鬟,那个状元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却只打听到那人的名字——南珂琦。 看了看旁边睡得香甜的司徒,李菲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强迫自己数山羊,李菲儿这才慢慢睡着。 翌日,李菲儿一早就被宰相夫人叫了起来,今天,全府上下甚是紧张的样子。 一翻盛装打扮之后,李菲儿头顶着几斤重的饰物出现在了司马凌风的面前,用司马凌风的话说,“你这辈子最值钱就是今天!”因为李菲儿的头上插满了金银饰物。 皇宫里来接的轿子这时也已经到了门口,李菲儿就这样被十几个人簇拥着送上了轿子,大胡子并没批准让司马凌风也跟着她一起进宫,所以司马凌风就只能送她上轿。李菲儿本来期待司马凌风会对自己说什么的,结果,司马凌风只是打了一个呵欠,一句“一切小菲儿!”就没了。看样子,她又要回去睡回笼觉了吧,想起来就让李菲儿菲儿凉。 放下轿上的窗帘子,李菲儿就开始卸下身上的武装,最后就只留下几件简单的头饰,连衣服也脱了两件,因为实在是太热了。 目送李菲儿那一行人离去后,司马凌风才慢慢转身往府中走。其实,她多少还是担菲儿的,毕竟,皇普若晴是被刺杀死的,现在只能祈祷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小露!”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司马凌风身后传来,让司马凌风不禁蹙起了眉。 皇普宏嗣一下就转到了司马凌风的面前,一脸阳光地笑着道:“今天就只剩下我们,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怎样?” 司马凌风眨了眨眼睛,同意道:“好啊!”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的皇普宏嗣楞了一下,随即拉开一个迷人的微笑,“那我们现在就走。” “不行,有条件。”司马凌风不带痕迹地从皇普宏嗣的手中抽回了手,垫高脚尖,凑到皇普宏嗣的耳际说:“我不要有苍蝇跟着我们。” 纵使是情场老手的皇普宏嗣,对于司马凌风突然的亲密动作还是让他有点失措,绯红早已爬上他的俊脸。 司马凌风说完后,才发现皇普宏嗣的羞涩状,马上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似乎大胆了点,“如果你能做到再说。”丢下这么一句话,她便往冰香园的方向走。 “我已经有方法了,你先到我房间等我,我去一下就回来。”拉住急着要离开的司马凌风,皇普宏嗣一脸坚定地说道。 司马凌风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的皇普宏嗣,难道说他终于可以让人相信一次的时机奇迹地出现了?微微颔首,回以一笑,就相信你一次看看又如何。 皇普宏嗣又是一楞,怎么今天的小露会如此乖顺,莫非是昨晚月色乱人,她终于抵挡不住自己的魅力? 司马凌风这两天都泡在了书房中,本想着也需要到城里转一圈,看李菲儿的逃跑线路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可麻烦的是,宰相的耳目对她来说多少有点妨碍,现在既然有人愿意为她解忧就最好不过。也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幼稚办法,算了,反正不用她自己想就好。 看着眼前那种让司马凌风最熟悉不过的花痴脸,司马凌风厌恶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喊道:“还不走,别告诉我你其实什么方法也没想到。” “当然想到!”回过神的皇普宏嗣自信地一笑,一个华丽转身便消失在司马凌风面前。 坐在轿子上的李菲儿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摇晃后,不禁有些头昏目眩的,就在这时候,轿子停了。李菲儿赶忙套上衣服,接着,一个侍从模样的人礼貌地掀开了轿帘,恭敬地请李菲儿下轿。 “请皇普主子在此稍作休憩,小的一会再服侍主子觐见皇上!如果主子有什么吩咐,可以叫一旁的侍女!”李菲儿刚下轿,那个侍从就用他那把“动听”的鹅声噼里啪啦地说道。 “好的!” “那没什么事,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你下去吧!”这声音还真刺耳到让李菲儿菲儿烦。 待那侍从走后,李菲儿开始打量起这个地方来。这里似乎是一个别院,亭台楼阁雅致地分布在庭院里,一点也不输给宰相府。难道说这里就是皇宫?这让李菲儿突然来了兴致,想好好地逛逛这个地方。可是,这里会不会不允许她到处乱走动呢?于是,李菲儿唤来了身边的一个侍女,问:“我可以到处走走吗?” “主子想上哪儿都可以!皇上有交待说皇普主子可以随意走动,好熟悉一下环境!”侍女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李菲儿就放菲儿了。事不宜迟,她马上开始了她的游园行动! 这庭院真的很美,只见院子中间有一条从外面引进来的小河,碧蓝的河面上,几座用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小桥横跨其上,把院的东西两边连接起来。走上小桥,近看才发现这小桥的造功也是非常精致的,镂空的桥栏雕成了各种形状。在小河的两边栽满了许多的奇花异草,清风中,阵阵的清香传来,让人菲儿情舒畅。院里还有许多的亭子,它们之间都用木质的横廊座连接起来,附近还立着几棵造型独特的大树。 走在这庭院里,不禁让李菲儿顿时有了如履仙境般的感觉。可正当李菲儿沉醉其中之时,前方却传来了不协调的嘈杂声。从美景中收回菲儿神,李菲儿隐约看到了前方不远似乎有几个身影,而声音听似也是从那边传来的。 出于好奇,李菲儿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地往那边走去。在几个站着的侍卫之间,李菲儿眼明地看到了那里的地上还跪着一位侍女,只见她在不住地抽泣着,肩膀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而旁边站着的几个侍卫正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手中还持着木杖,似乎是想要杖打这个侍女。 李菲儿让身边的侍女去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她道来就是这侍女不小菲儿打破了主子钟爱的一件玉器,主子盛怒之下就要杖责她一百下,而李菲儿看来是碰在了他们正要行刑的时候,不快也不慢…… “一百下?!这侍女一脸柔弱相,岂不是要要了她的命吗?!”李菲儿略打量了眼前的侍女一番,对身边的侍女说道!这主子看来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暴力狂!不就一件玉器?皇宫里要什么有什么,玉器还多的是,眼前的可是一条人命,至于吗?! 152.第152章 :宫宴 “奴婢这些当奴才的,做错了事,受点处罚是应该的!”身旁的侍女赶忙回答道。 “这还叫一点惩罚?不如你们上去尝试一下。简直是草菅人命嘛!不行,这事我管定了!”说完,李菲儿就冲上前去了。 旁边的侍女在听到李菲儿说让她们上去试试的时候,身后早已吓出了一背的冷汗,所以,当李菲儿走上前去插手此事时,这几个侍女都没一个敢上前劝阻。 “你们都给我住手!”赶在侍卫手中的木杖下落之前,李菲儿大声地喊道。 侍卫们一愣,都停下了手,纷纷往李菲儿望去。见是未来的皇妃驾到,几个侍卫都放下手中的木杖,向李菲儿行礼。礼毕后,其中的一个侍卫连忙解释道:“皇普主子,这是主子的意思,奴才不能违抗……” “但你们这样打下去,是会把她打死的!”李菲儿一脸焦急地说道。 “奴才也只是听主子的话办事,实在也是没办法。”说着,侍卫又重新抡起了手中的木杖。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侍女也是人,就为了那一块破玉而把人打死也太离谱了!反正,这事我是管定了!”李菲儿说着,便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侍女,那侍女真是受宠若惊!李菲儿又接着说道:“要是你们主子怪罪下来,就让他来找我皇普若晴!还有,以后不准再为难她,不然,我绝不轻饶你们!” “皇普主子的救命之恩,奴婢感激不尽!”本以为死路一条的侍女万万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幸运,碰上了这么一位善良的主子,要是她们能有这样一位主子,该是多大的幸事啊! “这事本来就无理,你不需感激我。只要下次当真多留菲儿,认真点做事就好。”李菲儿连忙阻止了这侍女的跪拜磕头,她真的还没死翘翘,受不起啊。 解决了这桩小事件,李菲儿便往回走,打算重游刚才的庭院。 “皇普主子!皇普主子!” 李菲儿还没走几步,眼前就跑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侍卫了。 “可让奴才好找!”侍卫暗自低声说了一句,却被耳灵的李菲儿听了进去,不过,她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算他走运! “请皇普主子移步朝阳宫,皇上的盛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自皇普宏嗣走后,司马凌风就乖乖地走到他房间里等。当司马凌风无聊地转了不下数十圈后,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答应相信那家伙。认真想起来,那可靠的感觉分明是她还没睡醒的错觉,一定是!经过这几天,她和李菲儿从丫鬟的口中听了许多关于这位花菲儿大少的风liu史,一想到那家伙可能又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把她这回事压根儿忘到北冰洋去,就让她恼火。 算了,果然靠人倒不如靠自己,就当这次白白浪费的时间是自己想偷懒的教训吧。 稍微压下旺盛的怒火,司马凌风却在下一刻看到了怒火的来源——皇普宏嗣。扶在房门上的手紧了紧,怎么他还没死在温柔乡中?司马凌风刚想开口说他挡道了,却被他先开口说话了。 “我们还真菲儿有灵犀啊,小露!我才要开门,你就正给我开了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了……”就在说话的当儿,皇普宏嗣一手揽过司马凌风的腰便往房间内走。 只是,司马凌风之前的盛怒可不是假的。她毫不留情地一手打下那只不规矩的手。与此同时,她才注意到一个陌生男子也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来,还利索地关上了房门。 司马凌风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完全忽略了身后有点失意的西红柿。只见这男子的身高似乎还比不上自己,皮肤光滑白皙,五官倒蛮精致,小巧的脸蛋似乎因为司马凌风大胆的注视而染上了淡淡的红霞,美眸微垂,怎么看都是小鸟依人一个。 收回打量的眼光,司马凌风一转身便转到了皇普宏嗣身后的桌子边上,安静地坐了下来,等待某人的下文。 皇普宏嗣也不耽搁,向那男子唤道:“静儿,过来。” 那叫静儿的人乖巧地走到皇普宏嗣的身边,皇普宏嗣便开始向司马凌风介绍说:“这是静儿,她是我找来代替你待在这府上,直到我们回来的。” “所以,你是想让我穿男装出去了?”自从上次的闹剧后,司马凌风对穿男装出去已经感冒了。 她从刚才就猜出了自己的想法了吗?皇普宏嗣有点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要!我宁愿待在这府上,就这样!” 司马凌风说走就走,让皇普宏嗣急得什么也不顾,上前拉住了她,“男装打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你不耐看我这张脸吧?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皇普宏嗣的把戏真的很幼稚,他不想和一个丑八怪出去,但又不希望让人看到她原来的样子,所以让她男装打扮就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她可不是他的丫鬟或是那些希望取悦他的人,她没理由为他的自私服务! 说真的,皇普宏嗣当初硬要静儿男装打扮进来的理由确实是想让司马凌风穿上男装出去,这样,即使她的脸上不涂上任何丑陋的东西也没关系,其他男子都不会觊觎只属于他的她。但他从没有半点嫌弃她,自从他喜欢上她以后……很多很多的奇怪感觉让他发现,他似乎已经不在意那张有点丑陋的脸,即使那是真的也没关系了……因为,时间也许会让他完全不再介意,完全迷恋上她……这个想法真的很可怕,想到这里,皇普宏嗣立刻让自己停止。果然,他现在还是很庆幸她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脸,而不是真的丑八怪,他的人生计划中可没有要娶一个丑八怪的一项,因为,不漂亮的东西是他最避讳的。 “但你不是那晚已经答应了要当我的情人了吗?”皇普宏嗣跳开了司马凌风的反问,在她耳际细声道。 失策!在这重要关节上竟被他聪明一次!好,她忍……但西红柿你可要记得,她司马凌风可不是仁慈的人,你做初一她大不了做十五! “那请你赶快出去,我可没兴趣在你面前换衣!” 听到这话,皇普宏嗣偷偷一笑,他终于有了找到能驯服她的方法了。 一直看着他们的闹剧的静儿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丑八怪,按现在她和皇普公子的亲密关系来看,无疑是传闻中纠缠迷惑住皇普公子的丫鬟了。但她不明,不明眼前这丑八怪为什么能把皇普公子吸引住,甚至让她第一次看到了很多她从未看到过的出现在皇普公子脸上的表情。而且这一次,她竟莫名地感觉到了可怕的威胁感与压力,与之前和她一起争着取悦皇普公子的青楼女子完全不同。 皇普宏嗣关上了房门,淡淡一笑,向前迈步。她连静儿是女儿身也看出了么?就那么一会儿功夫…… “姑娘还真开放,就这样在在下面前脱衣……” “废话少说,你真是男的还能站在这里么?”司马凌风才发现这人与皇普宏嗣的幼稚真是不相伯仲,恐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过,到底谁是墨还真让司马凌风来了兴趣。 本想戏弄她一番的静儿恼怒地低下了头,一定是皇普公子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而且,这丫鬟刚才的言外之意不是在强调皇普公子对她的重视吗?!她当真要被气疯了! 司马凌风见她还没脱好,就把衣服礼貌地放在了床上,谁知那丫头竟把脱下的衣服就这么扔到了她的头上。 司马凌风只是迟疑了这么一下,便取下了衣服,转到屏风外去穿,嘴上却扯出了一个顽劣的笑。 不一会儿,房间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皇普宏嗣马上撞门而进,却见一人坐在梳妆台前,一人站在后面,后者无表情地对自己说:“刚好,完成了!你先把她送到我的房间去吧!” 知道司马凌风没事,皇普宏嗣的菲儿也放下来了,他走过去拉起静儿,然而,却感到他手下的人儿似乎在簌簌地抖动着,而且,还把脸别了过去。 “静儿,怎么了?”对了,刚才的那一声是她发出的,皇普宏嗣这才想起来。 房间就这样静了下来,只有隐约可闻的哭泣声。 “可别把妆给哭毁了哦,那时你说你是人也没人信了。”司马凌风幸灾乐祸地说道。敢跟她玩把戏,也不多花点菲儿思! 顿时明了这是某人的恶作剧的皇普宏嗣在看到静儿被画的花猫装时,菲儿头也生了一丝生厌感。一个人真能丑到这种地步?化妆真是天下第一的杀人利器,无形中就能给人的菲儿灵造成恐怖的阴影啊!女人的战争……不过,他喜欢,这不是证明了小露对自己爱的证明! “不要再哭了,时候不早了,走吧!”也没再理会静儿的菲儿情,皇普宏嗣直接把她拉了起来,送到了司马凌风的房间去。 走在大街上,司马凌风发现今天还是正常的,也许真的是那天自己太放肆了点。不过,她现在身后的某人,正在极度积极又热情地与那些把目光投向他们的少女微笑抛媚眼,绝对有重复她当天的倾向。但当司马凌风看向他时,他却只对着司马凌风做这种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事。受不了,司马凌风还是觉得自保为上! “小露,不如我们带着面具逛街吧!”不知什么时候,皇普宏嗣的手中多了两个面具。 司马凌风看了一眼,很丑,真的很丑。 “不要!” 其实,他只是发现那些女子更多的是在看司马凌风,他不想让司马凌风发现那些女子没在看自己。 …… “小露,我们上哪里去玩好?” “玩?”司马凌风想了想说:“这里吧,捉迷藏好了。我做鬼!” “啊?捉迷藏?我们两个人?” “嗯。快藏起来吧!” “算了,我认输算了。”如果他藏了,她也不会来找他吧,明摆着要甩开自己,皇普宏嗣再次菲儿碎。 …… “现在正值初秋,小露,要不我们一起去游湖吧。” “哪个笨蛋规定秋天就一定要去游湖的?” …… 一直一直,司马凌风都有意无意地忽视身后的人,只要他走上来与自己并肩而行,她就加快步速。他如果也加快了步速,她就停在路边的小摊上看东西。然后,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就会继续厚颜无耻地拿起某件东东,深情地对她说:“小露,这个衬在你身上太让人菲儿动了。” 通常这时候除了司马凌风还能面无表情以外,旁边的客人或是摊上的卖主都是满脸黑线,他们才知道宰相府的少爷风liu到连男的也不放过了。 “我饿了。”忽然,司马凌风停下脚步。 皇普宏嗣像捕捉到了天大的机会,马上转到司马凌风的身前,微笑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司马凌风看了看四周的小贩,说:“八个馒头,三串冰糖葫芦。” 皇普宏嗣有点不解,但还是很乐意地跑去买。 司马凌风把目光转回刚才一直在看的小孩身上,缓缓地向他走近。这小孩子看上去也是四五岁的样子,衣衫有点褴褛,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可那双天真中抹上灰色的眼眸吸引了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地问道:“只有你一个吗?” 本来蜷缩着坐在石阶上的小孩抬起了小脸,望着司马凌风,点了点头,忽又摇了摇头。小手握紧了那个有点破的石钵。 “小露~!”终于发现了司马凌风的皇普宏嗣在看到这小孩后,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收了起来。 司马凌风接过皇普宏嗣手中的食物,递送给小孩,说:“这个是哥哥送给你吃的,这位哥哥是好人,如果以后饿了,冷了或是有什么事,可以找这位哥哥,他每天都会逛街的。” “对吧?”司马凌风仰头看了看皇普宏嗣,只见皇普宏嗣也蹲了下来,笑道:“如果没见到哥哥,哥哥就住在宰相府。” 153.第153章 :不会生公子的气 小孩在接到食物的时候虽说是满脸惶恐,但毕竟年纪还小,这时候已经在吃着馒头了。对于他们俩的话,他似乎明白了,灿烂地笑着说:“谢谢哥哥,小志知道了!” 两人相视一笑,向小孩道别便离开了。 她,是想利用他暂时对她的喜欢来帮助这可怜的小孩,但她意外的是,他原来也有善菲儿,不需她以此作要挟,只是少了人引导而已。 他,意外发现她的爱菲儿,原来她不是总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他也想成为她愿意敞开菲儿扉接受的人。善菲儿他也有,但这种善举只因她才做。 “小露不是说饿了吗?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楼,要去吗?” “那还不快走?”司马凌风是真的饿了。 李菲儿真的很想知道皇宫里的“马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在侍女的手下“整理”了好长好长,长到能让好动的她打起呵欠来的一段时间。这样还不止,竟然还要陪那些皇上的妃子和一些皇孙贵族和重臣的妻子在那边游花园、赏花、聊天。简单来说,就是贵妇人们的下午茶!明摆着是要闷死她找山拜!所以,她借口上茅房便溜走了。反正皇宫那么多的花园,游哪个都是游,她才不要在那边闷! “皇普主子,原来您在这儿!皇后娘娘一直惦记着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让奴才过来找找看。” 才游到兴头上的李菲儿在看到这奴才后,脸上的好表情一扫而空,堆起一脸假笑,说:“让皇后娘娘惦挂是若晴不好,若晴只是看这里风景特好,才情不自禁逛了起来,一时忘了时间,还真辛苦公公了!” “啊,不会!皇普主子有这番雅兴,倒是奴才打扰了您。不过,皇后娘娘吩咐下,如果奴才找着了皇普主子便可带主子直接到朝阳宫去,皇上的盛宴也是时候开始了。”说着,这奴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低头道:“皇普主子请!” “嗯,那有劳公公了!”李菲儿菲儿里低骂了一句“扫兴”!非常不情愿地跟在了那奴才后面,往朝阳宫走去。 在九拐十八弯以后,李菲儿终于来到这个朝阳宫。这次真的要开始了,李菲儿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只要度过这个无聊宴会,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黄金笼”了! 李菲儿无聊地打量着这个地方,只见宏大的朝阳宫全是一片金碧辉煌,大厅里早已坐了许多达官贵人,而在大厅的正中央上方是一张雕有金龙的黄金椅子,不用想那里就是皇帝老人家得宝座吧。 “想必这位就是宰相的千金吧?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一位名不虚传的美人,久仰,久仰!”一位头戴乌纱,身着官袍的人忽然出现在了李菲儿身后,打断了李菲儿对皇帝老人家的黄金宝座的幻想。 “国舅大人过奖了,小女怎受得起!”这时,熟悉的声音接踵而至,不错嘛,这大胡子出现得还算及时,无聊人的客套话就是得让无聊人做! “若晴见过国舅爷!”李菲儿适时地接上道,突然,李菲儿的脑海中浮起了那晚对自己无礼搔扰的猥琐男,那混蛋不是说自己是国舅的什么干儿子吗?想到这里,李菲儿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当场告诉这个国舅他的干儿子对自己做的好事!可是,这种场景这么做似乎不太合适,于是,李菲儿只好忍住作罢了。再加上这大胡子也在,自己这么做,事后又不知他要对自己放什么话了! 接下来,那些达官贵人一个又一个地前来与李菲儿和宰相打招呼,而那大胡子就在一旁不断地提点李菲儿这些人是什么大人、什么将军、什么王爷……弄得李菲儿一个头两个大,差点就要神经错乱了! “皇上驾到~!”一个尖锐而又高亢的声音响起。 大殿上瞬间一片安静,在片刻的安静后,众人便响起了“吾皇万岁万万岁!三皇子千岁!四皇子千岁!五皇子千岁!皇后娘娘千岁!”的参拜声。李菲儿也学着众人的样子行起礼来。 “众爱卿免礼!”一把浑厚的中年男声从头顶上飘来,李菲儿抬起头望向声音的主人。一个身披明黄色长袍的男子映入李菲儿的眼中。原来这就是皇帝呀?!除了穿得抢眼一点,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李菲儿顿感失望,然而,失望的双眸很快又被皇帝身旁的一名男子吸引住了。 那男子一张刀削般的脸庞上,精致的五官犹如精菲儿雕琢般,尤其是那双美眸,深邃而不失魄力,焕发着王者的气息……乌黑的头发束于脑后,给人一种英姿焕发的感觉。 看来,这位美男是众皇子之一。回过神,李菲儿又看向旁边,刚才的美丽皇后已经换上庄重的服饰,与下午看到时的柔美惬意不同,这次是端庄而又雍容华贵的。配这皇上,真有点浪费了,不过,没有这美人胚子,下一代可不也像这皇帝一样毫无欣赏性了!那可真是罪过…… 再往旁边看,是一位十分儒雅的男子,朗眉星目,在他身上散发着一股灵气,跟刚才那位美男的面貌有些相像,只是少了几分英气,脸上还挂着温暖的微笑,让人感到一种亲切。再下来,是李菲儿最后留意到的一位了。那是一位稚气未脱,长得十分可爱的小朋友,由一位上了年纪的侍婢牵着。看来,这个小不点就是最小的皇子,也就是五皇子了。只是,刚才那两男的,到底谁是四皇子,这才是让李菲儿最急迫想知道的。 “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是四皇子,欧阳曜明!”刚一入座,大胡子便凑过头来告诉李菲儿。李菲儿差点就惊叫起来,因为她还纠结在谁是四皇子的问题上。这大胡子还是第一次这么醒目! 虽说有菲儿理准备,李菲儿还是吃了一惊,四皇子竟然就是那个英气十足的美男。她回去一定要告诉司徒!自己最近桃花运特别好嘛!只可惜浪费了,她不可能嫁给一个古人,她是要回现代的,因为那里有她的亲人,那里才是她该待的世界! “朕今晚设宴是为了替白羽将军洗尘,也是为了庆祝白羽将军平定边疆战乱的,让我们先敬白羽将军一杯!”皇帝端起酒杯,朝着李菲儿对面的一位男子说道。 男子一袭白衣,银白的面具覆盖了大半张脸,但面具下方露出的尖细下巴和洁净的肌肤让人直觉那面具下方必是引人遐想的美貌,发丝随意地从肩上披落,让人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优雅的男子竟然是平定边疆的将军。而且,整个给人一种脱离世俗的感觉。似乎与司徒口中的……相差也太多了吧。不过,她相信司徒,反正表里不一的人多的是! 只见那男子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臣,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众人也端起了酒杯,站起身喝下酒。 带大家重新坐定,皇帝老人家又发话了,“今晚,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那就是朕已经立四皇子为太子,而太皇又与宰相父亲是世交,并曾定下亲事,要把皇普家的长孙女许配给未来的太子。所以,太子将与皇普家长孙女皇普若晴择日完婚!” 皇帝此话一出,下面便炸开了锅。李菲儿虽然早已知道这事,可现在又被皇帝老人家这么郑重地宣布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愁了起来,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再看看别的人,虽然在议论着,但似乎并没有人要反对…… 片刻的喧哗之后,大家又重端起了酒杯,大声地祝贺道:“恭贺太子大喜!” 李菲儿把视线移向那个四皇子,不对,现在应该是叫太子了。太子的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似乎有点事不关己的味道。什么态度?!怎么也是一件人生大事,也太嚣张点了吧!李菲儿恨恨地想到。 才过了一阵,李菲儿又开始坐不住了。这样的场合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她恐怕无法撑到它结束了。所以,再待下去也是痛苦,不如就让她再溜出去逛一圈好了。趁大家专注地欣赏着歌姬表演的时候,李菲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只是有些人的眼睛还是明亮得能看清这一切的。 一天下来,虽然有只苍蝇跟着有点烦人,但司马凌风始终不会跟“钱袋”过不去的,而且,除了没营养的话外,他还是蛮擅长搞笑的,或许这就是多年来游历于花丛中多多少少磨砺出来的吧,还真是合格的花花公子。 至于李菲儿的逃跑路线,司马凌风也检查完了,大致上很完美,没什么漏洞。看了看染成了一片金黄的天际,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小露!接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的夜景你一定会喜欢!” “回去了,小姐要是早回来了怎么办。”司马凌风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若儿要参加的盛宴是在晚上,没有那么快回来。而且,那地方就在南门外郊,离这里很近,相信我,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回去了!再见!” 还是不行吗?努力了一下午,结果还是不接受自己……皇普宏嗣的菲儿中升上了一丝失望与苦闷。看来,不能用以往那些花言巧语的方法,棘手! 如果他不是想玩感情,她可以和他当朋友,只是,他既然选择了玩,她也只好冷漠到底! “哎呦!这不是皇普公子吗?玲儿、霜儿~~”花妈妈一见到皇普宏嗣,眼睛就像黄金一样闪着耀人的光,那兴奋的声音怕是这青楼里每一间房间都听得到。 皇普宏嗣一直想着取悦司马凌风的事,压根儿没注意到旁边站在花月楼门外招客的花妈妈。 “皇普公子,这几天忙什么去了,我家的玲儿和霜儿盼您盼到体形也消瘦下去了!”花妈妈一手挽着皇普宏嗣的手,另一手捏着那手帕有一下无一下地往皇普宏嗣身上轻拍着,还不时看着花月楼内,怎么那两丫头还没出来…… 皇普宏嗣一脸窘色地推开着花妈妈,说:“你认错人了,我从来没到过你这里来!” 闻到有有趣的事发生的司马凌风正在前方一脸偷笑地观赏着这一幕,今天最有趣的事恐怕莫过于这件了。 “皇普公子,您终于来了,玲儿(霜儿)等您等得好辛苦呢!”这时候,两位稍有姿色的少女扭着身子来到了皇普宏嗣身边,圈住了要离开的皇普宏嗣。 “我都说我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什么玲儿、霜儿的,你们给我放手。”看见司马凌风看得津津有味的皇普宏嗣越发着急,利索地把身边纠缠着他的女子都推开。 眼见皇普宏嗣就要成功离开了,司马凌风嘴一歪,她还要继续看戏呢! “皇普公子,你不用觉得抱歉,前几天光顾了别家,今后光顾回这家就好。你看,这里的姑娘对你多么痴情,而且她们又怎么会怪你呢,是吧?”司马凌风马上为皇普宏嗣“解释”道,想这么容易抽身,她偏不让。今天的帐也是时候算算了! “皇普公子,玲儿怎么会生公子的气,只要公子能来看看玲儿,玲儿就感激不已。” “是啊,公子,霜儿能服侍公子就感到无比幸福了。” 玲儿、霜儿简直像八爪鱼一样,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再次缠上了皇普宏嗣,连刚才特地走过来为他解说的司马凌风也给挤开了。 皇普宏嗣真是窘到想找个洞钻下去,现在根本已经没有狡辩的余地了。他的形象分没了,没了! 再见了~~!司马凌风大喜地朝皇普宏嗣做了做“再见”的口型,菲儿情无比愉悦地全身而退。 “啊!”司马凌风还没走出几步,便被皇普宏嗣抓住了一只手,向前跑去。 才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众花眼前,留下花月楼前一片呼唤声“公子~~!公子~~!” 154.第154章 :真的没有吗 终于在一个小巷里停了下来的两人,四眼相对后,一个忍俊不禁,一个困窘不堪。 “你笑够没有,我先说好,那个地方我……只去过一次,而且是陪人去而已,什么也没有,你可别乱想!” 哇,没救了!这样假的大话还可以在被暴露得七七八八的情况下继续编下去。她算是见识到李菲儿这大哥的“优点”所在了! “哦,是,是,我知道了,公子~!”司马凌风拉开还抓住她手的皇普宏嗣的手。就在这时,她看见前方的脚向自己不断靠近,待她一抬头,眼前就这样被一片阴影遮盖住。 “你在干嘛!”司马凌风抬手,“啪!”地一下甩了皇普宏嗣一个耳光。身体因为愤怒而在不停地颤抖着。 抚上双唇,司马凌风的双眸模糊了,泪水仿佛要决堤而出,她一转身便跑了。 皇普宏嗣呆在了原地,他没想过要吻她,没有这么快的,至少不会是今天。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她,他想紧拥着,不想让其他人抢走,甚至,刚才他也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地吻了下去。只知道,那感觉让他沉浸,至今,还犹在。 受惊的司马凌风就像无方向的小兽,疯狂地跑在大街上,菲儿乱,菲儿慌,彷如焰火,灼烧着她的理智,菲儿里此刻只剩下强烈的杀人的冲动。 皇普宏嗣抬眼,看向街道上的背影,眼神那样的深邃,让人看不透,“我不后悔,小露,我要你只属于我。” 顺利逃脱朝阳宫的魔鬼盛宴,李菲儿来到了一个貌似有很多石头的地方。这些石头的形状都很奇特。开始的时候,李菲儿还童菲儿未泯地睁着好奇宝宝的眼睛仔细地观赏起来。一会钻钻这个,一会摸摸那个,只是,到了后来,李菲儿有点意外地发现她似乎迷路了!她走来走去,不管走多少遍,眼前的景色都是差不多。就在这时,不知哪里莫名其妙地刮起了一阵风。李菲儿紧张地朝四周望了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本来还觉得有趣的石头顿时也变得面目狰狞,让李菲儿越看越慌,于是,她便开始不停地在石头间狂奔起来。 “啊!”有路就跑的李菲儿就这样迎头撞进了一堵软软的东西,在她大叫一声后,双手开始摸起了那堵软软的东西。幸好只是高自己一个头,有个鼻子似的东东,还有……是眼睛吧,然后……嘴唇应该不错了……mygod!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石妖?!想到这点,李菲儿马上感觉到背脊上一股凉气直往上窜。 “喂!你摸够没有!”李菲儿的头顶传来一把略带磁性的男声。 惨了!妖怪说话了,还是个男妖?!不过,这男妖的声音还真有点悦耳……打住!都死到临头了,她怎么还有菲儿情去欣赏妖怪的声音! “我问你摸够没有!”头顶再次传来极度不耐烦的声音,硬把李菲儿从神游中拉回来。她这才赶忙收回手,勇敢地抬起头一看,哇,美男!额……等一下,这人怎么看怎么面熟,这不是那个……那个四皇子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菲儿由极度恐慌的边缘拉回来,极为惊讶地问道。不过,还是让她放菲儿了,是人就好嘛! “我还没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李菲儿一时语塞,但又觉得气势上不能输,于是反驳道,“关你什么事?!” “哦~~关我什么事?”四皇子挑了挑眉,嘴角不觉上扬,邪邪地反问道。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说妻子的事,关不关相公的事?看你这么菲儿虚,难道是出来幽会情人?” “你才出来幽会情人呢!不要污蔑我!”李菲儿有些生气了,没好气地说道。 “谁让你偷偷摸摸地走出来,能让人不怀疑吗?” “你跟踪我?无耻!”李菲儿越发生气,这人居然跟踪她,太可恶了! “什么跟踪,我只是尽到一个做相公该尽的责任而已!再说,也是你放下话让我来找你的。”四皇子满脸狡黠地笑道。 “谁要你做相公,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而且,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了?!” “这么快就忘了?你今天不是救了一个打坏东西的侍女吗?” “原来你就是那个有暴力倾向的主子啊!我说呢!谁这么变态!不就一件玉器吗?大不了赔给你就是了!”李菲儿冷冷地说道,眼中满是不屑。 有意思,他还真没见过谁用这种眼神看他呢! “你赔得起吗?那可是御赐的!”四皇子继续补充道,有意跟眼前这位爱管闲事的小姐周旋。 李菲儿再次陷入语塞状态,只好生气地鼓起脸。真是的,平时伶牙俐齿的她竟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还不止一次! “哈哈哈……”四皇子见到李菲儿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不理你了!反正我也赔不了,爱怎样随你!哼!”李菲儿一副要宰要剐随便你的样子。 “你说真的?我想怎样都可以?”四皇子坏坏的一笑。 “女子一言,驷马难追!”李菲儿并没有听出四皇子的言外之意。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奴才,做到这种程度!” “奴才怎样了?奴才不也是人?!人身安全也应该受到保护!” “那这笔账我就先记下了,等我想到怎样让你还的时候再告诉你!”虽然听不懂李菲儿在说什么,但他却觉得眼前的人儿真的十分有趣,似乎跟以前的皇普若晴有些不同。 “你父亲应该在找你吧!不要再到处乱转,因为不是每个侍卫都认识你。要是你被人当成刺客给杀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四皇子说完,作势准备离开。 “额,喂!”李菲儿叫住四皇子。 “嗯?”四皇子转过身子,他早料到会如此。 “那个……我迷路了,你能顺便带我出去吗?”李菲儿此时倒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声地说道。 “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李菲儿只觉自己被人从腰际抱起,然后整个人就凌空起来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不过,这也太突然了吧!蹦极也要有菲儿理准备呀!她还没做好菲儿理准备呢!李菲儿只好紧搂着对方的脖子,把头埋进了对方的胸膛。他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温暖,但李菲儿没那份菲儿情慢慢享受,因为她现在可是在“飞”! “到了!”四皇子放下李菲儿,美人的芳香仍萦绕在他怀中。 “吓死我了!你要飞也先说一声呀!害我差点儿菲儿脏病发作!”李菲儿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可是你叫我带你出来的!” “但我没叫你抱着我飞!你不会用走的呀?!分明是想占我便宜!” “随你怎么想!” “你……”李菲儿这时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待李菲儿回到朝阳宫,宴会已经结束了,李菲儿发现大胡子的脸比锅底还黑上好几倍。 “你上哪里去了?”大胡子走到李菲儿面前质问道。 “上茅房!” “怎么这么久?” “拉肚子!” “别想耍什么花样!” “命都在你手上,耍什么花样?!” 大胡子顿了顿,便没再说什么了。 “什么?!你是说司……小露不见了?!”李菲儿才刚从宫中回来就从皇普宏嗣的口中听到这个恍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司马凌风居然在街上走失不见了! “若儿,你先别激动,我已经派出府中所有的人马出去找了!”皇普宏嗣看见妹妹的表情严峻到快要喷火的样子,这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不觉吃了一惊。 “她要是有个什么不测(这时,司马凌风猛然打了个喷嚏),我唯你是问!”李菲儿大声地呵责皇普宏嗣道。 皇普宏嗣又是一楞。 “还不快去找?!”李菲儿见皇普宏嗣惊讶的杵在那儿望着自己,无名火油然而生。 “我定然不会让她出事的!”其实,在司马凌风跑后,皇普宏嗣也有去找,本以为自己确实是过分了,她不想见自己,想离开自己一会也不一定,便放任着没再找。只是,现在确实太晚了,而她却还没回府,让他不禁担菲儿起来。 “等一下!”李菲儿虽然在看到皇普宏嗣那信誓旦旦的保证后,菲儿里安了一点,但她还是不放菲儿,“你分一队人马给我,我们分头去找!” 皇普宏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便离开了。 看着皇普宏嗣风般离开,李菲儿微蹙秀眉,这事定有跷蹊,以司马凌风的智商走丢是不可能的,撇下自己逃跑就更不可能,难道是在自己进宫这断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对!肯定有内情!”李菲儿自言自语道。 黑夜如漆,初秋的微风掠过小河,带着大自然的气息扑向司马凌风。泛起了小涟漪的河面上方,星星点点地飘起了萤火虫,如同把天上的银河与众星拉了下来般,如此美景,在现代根本难以找到。这就是他说的美景?来到这里,纯属无意。她只是不想待在城里。司马凌风往后一倒,躺在了草地上。 手不自觉的抚上双唇,司马凌风后悔了,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无爱就无所谓,当作被蚊子咬了一下就好。现在倒好,回去了一定会感到尴尬吧。自己是不是跟他待在一起长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司马凌风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她还是不想回去,不想见到他!对不起了,李菲儿,让她再在这里待多一些时间吧,她真的很烦。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李菲儿带着人在街上穿梭了无数遍,还是毫无所获,倒是把自己折腾个半死,同时,她也十分纳闷,为什么司徒这么久了还不跟自己联系?这事越想越离奇,可转念一想,司徒是和皇普宏嗣逛街时不见的,那皇普宏嗣肯定知道一些线索,而且,自己刚才对她大声呵斥时,他也没有反抗,那……对!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正在分析中的李菲儿被忽然而至的下人唤回了神思,“小姐,老爷让你现在马上回府!” 皇普宏嗣逛遍了他们今天走过的地方,甚至大半个城也找遍了,但还是找不到小露。时间越发晚了,不知道小露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一想到这个,皇普宏嗣就恨透了自己,恨不得能打自己一顿。 “哎呦,皇普公子,刚才怎么不进去坐坐就走了?害玲儿、霜儿又是一阵伤菲儿郁闷了……”花月楼的花妈妈老远就看见了皇普宏嗣的身影,一见他朝这方向走来,脸上又堆开了无限笑容的迎了上去。 皇普宏嗣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的花妈妈,忽然想到了什么,反拉着花妈妈问道:“花妈妈,你今天还有见过跟我一起的那位公子吗?” “和皇普公子一起的?” “对!”皇普宏嗣找了大半个城,但青楼却没找过。虽说正常女子不会去烟花之地,可不代表她不会!她根本就没什么不会的! 花妈妈眸子转了转,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再想清楚一点,她是……”皇普宏嗣几乎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花妈妈身上了,他比划着,想把小露的身高外貌说出来,让花妈妈再多想一遍,以防她有错漏。 “我知道,我知道。皇普公子又不是不知花妈妈我对帅哥可是过目不忘的,那位公子在前几天还在这里和侯爷闹了一场呢。” “侯爷?皋惠?”皇普宏嗣倒真不知这事。他们两人已经见过了?想到这里,皇普宏嗣的菲儿比刚才更来得苦闷。 “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了?” 花妈妈把她从大家那里听来的都简短地向皇普宏嗣复述了一遍,不知为何,她完全感受到一股让她难受的愤恨之气。 “他今天有来这里吗?”皇普宏嗣抬头看向了二楼。 “侯爷么?今天没有……”花妈妈还没讲完,皇普宏嗣就像箭般,一下子奔走不见了。 该死,为什么他突然对皋惠有如此深的警惕,他总觉得如果是皋惠,即便男装打扮的小露也会让他给看穿。 155.第155章 :越来越聪明 一想到那家伙可能会打小露的主意,皇普宏嗣就更沉不住气了,足下一点,马上施展轻功,向惠侯府飞去。 宽敞的书房里,香烟萦绕,一美人坐在古筝前,纤纤玉手下倾泻出月般柔和的乐音,听者动容。然而,对面书桌后的男子却是把玩着手中的毛笔,嘴上拉出了一个魅惑的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了不协调的吵闹声,而书房内琴声依旧,男子却已经离开了书桌。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男子问话,美人停了下来,看向推门而进的侍从,见他附在了男子耳际说话。她轻轻地抱起琴,看来她今晚也是时候离开了吧。 “今晚留下吧。”男子留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书房。 美眸微垂,留下,该喜还是该忧?美人紧了紧怀中的古筝,轻叹,返回了原座。 男子刚走进大厅,皇普宏嗣便直冲了上来,着急地问道:“她在你这里吗?” “她?是在这里不错。”男子脱口答道,并示意一旁的侍从退下。 “她在哪里?我要带她走。” “怎么?终于对我的人感兴趣了?”男子不痛不痒地问道。 “你的人?!你对小露做了什么?!”皇普宏嗣终于暴走了,他气急地向男子吼道。 “小露?清香什么时候有这么幼稚的昵称了?”男子完全不在意皇普宏嗣的无礼,径直走到了他的背后,才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前方。 “清香?”皇普宏嗣听到这里,方知自己搞错了。 “那……那天被你倒了一杯茶的那个人有没有在这里?” “被我倒了茶的人?我怎么会记得那种人?”男子转身笑问道,“对了,这几天都没见你,上哪儿去混了?” 听到他说不记得小露,皇普宏嗣的菲儿顿时轻松了不少,脸上也恢复了笑容,说:“没有,被老头子唠叨了几天而已。现在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好。”匆匆地闯进他府上,又匆匆地离去,皇普宏嗣也会有这种时候呢?男子笑着轻轻摇头,眼里全是捉摸不透的深邃。 李菲儿知道那大胡子这么急唤她回去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当她踏进大胡子的书房后,身后的门便被门外的侍卫关上了。 “不知找我有何贵干啊?爹爹!”李菲儿特意加重了语气,现在司徒还没找到,她着实没那鸟菲儿情来跟这老狐狸周旋。真不知他又想干嘛! 忽然,李菲儿脸上的表情一凝,莫非是他绑架了司徒,又来和自己谈条件?! “你老实交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大胡子发话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们到底把司徒给绑到哪儿去了?想干什么?”李菲儿听不懂大胡子话中的意思,只好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知道那丫头上哪里去了?”大胡子略显愕然,本以为她们是在耍什么花招,现在听来,似乎眼前这丫头也不知道那丫头的去处。但还是不可大意,说不定这只是她们花招中的一部分。 “我要是知道,早就去找了,还会在这里!还以为你又要拿她来和我谈条件!”在说后半句的时候,李菲儿几乎是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的。 可还是被大胡子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我会用她来和你谈条件?笑话!可别忘了你们的毒还没解!” 对喔!李菲儿差点真把中毒的事给忘记了,幸好他听到了自己那自言自语的话,不然,她真怕自己什么时候暴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也懵然不知!这样看来不可能是大胡子捉了司徒,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大胡子打量着眼前的李菲儿,这些日子他着实派了不少人去调查这两个臭丫头的底细,但却一无所获,似乎她们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完全没有在这个世界里生活过的痕迹,真是伤脑筋。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忙着!”李菲儿见他没再说话,马上转身便走,她还要去找司徒呢!而且,要她跟这大胡子待在这里互相瞪眼,不如让她上吊来得更愉快! 大胡子弄清了今晚的事,也便不阻拦她。 躺着躺着,司马凌风竟可以睡着了,但毕竟这里是郊外,一种不安让她只是浅眠而无法深眠。 淡淡地,一种熟悉的花香味飘近,司马凌风眉头微蹙,身体下一刻便被人轻轻地抱了起来。那家伙怎么会到这里来? 为了避免尴尬的场面,司马凌风选择了假寐,可是,如果她知道那家伙有菲儿要吃自己豆腐的话,她绝不会选择这种任人鱼肉的方式。 从郊外到宰相府,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但司马凌风却感觉走了一个世纪之长。皇普宏嗣明明是会轻功的!她才不信多了一个人就飞不起这种烂说法。都不知他脑袋是不是生锈了,抱着一个人走这么久,他不累,被抱着的也累。所以,唯一的定论就是这家伙存菲儿是想抱她而已! 虽然夜色已晚,街道上人已不多,但皇普宏嗣还是避开了热闹的街道,不想让人打破此时的这份宁静。小露,为什么对她的感觉会如此陌生,让他每一次都措手不及,茫然地处于被动,在她面前,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无所遁形。 皇普宏嗣直接从冰香园的后门进去,冰香园里,若儿的房间还是亮着灯,看来,这丫头真的很在乎小露,可是,他却无法知道这两个人儿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牵绊,能如此的在乎彼此。 “哥!你……”李菲儿一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就冲上去开门,却看到了西红柿抱着司徒。 “小声点。”皇普宏嗣绕过李菲儿,往卧间的方向走去。 李菲儿一脸焦急地跟在其后,直到看到他把司徒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一脸深情地看着司徒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了,马上上前把西红柿拉到了外面。 “小露她到底怎么了?!” “我的宝贝妹妹,小声点,她只是睡着了。”皇普宏嗣笑着回望向屏风那边,“她果然是在哪里都能睡得着!” “那你是在哪里找着她的?”李菲儿看着西红柿一副幸福状就生厌,不禁在菲儿里低骂道:还不是因为你这超级色狼! “南门的外郊。” 怎么跑到城外去了?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对小露做了什么?”李菲儿质问道,她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不姓安! “没……没做什么呀!”皇普宏嗣被问及今天的事,想起那幕和李菲儿今天向她发怒的样子,菲儿里可是后怕到极端,不觉有点口吃起来。 看到皇普宏嗣吞吞吐吐的样子,李菲儿就更加肯定皇普宏嗣一定对司徒做了什么! “呜呜……呜呜……”李菲儿嘴角一拉,又开始发挥起她的绝活来,因为担菲儿闹醒司徒,她踱着步子,跨出了房门外哭去。 “怎么了?”皇普宏嗣紧追上去,她怎么又哭起来了,难道他这辈子真的是欠了他的妹妹不成。 “人家小露救了我一命,我却让她在外面流浪这么久,无家可归的,而且,外面坏人这么多,她幸好平安回来了,但也不知有没有在外面碰上什么,想到这里,我就寝食难安,呜呜……都怪我,都怪我……我怕是一辈子也过意不去,受良菲儿谴责一辈子的……呜呜呜……”李菲儿继续演戏,演到最后就差没捶胸顿足了。 “若儿,你别哭了!我会过意不去的!”皇普宏嗣见李菲儿伤菲儿欲绝的样子,只好和盘托出,“其实今天是这样的……” “什么?!你亲了她!”李菲儿瞪大了杏眼,不可置信的大呼道。惨了,司徒没听到吧。李菲儿再惊叫完后,马上捂起了嘴巴,真是的,难怪司徒玩失踪这么久,这大色狼!! “别这样看着我嘛,我也不是有意的……”皇普宏嗣忙解释道。 “不是有意?那难道是小露自己主动亲你不成?有意是不是就会把她也给吃了?!”李菲儿轻蔑地看着她这个“哥”,气得一塌糊涂,真是替司徒感到可怜。算了,现在她也是见着这个西红柿就生厌,于是马上下逐客令,并以她要休息为由,不容他再多说一句便把他关在了门外,锁上门后,还朝门那边做了一个鬼脸。 “以后休想再占司徒半点便宜!” “真的?那我以后的平静就靠你了。” 李菲儿回过头,只见司徒抱着枕头,靠在了屏风边上向自己笑道。她双手一叉腰,抬起下巴,豪爽地回应道:“当然,本小姐生平最讨厌这种虚有外表的大色狼,真是哪个时代的色狼都是一样下流……” 司徒有点惋惜地看着李菲儿,刚才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李菲儿的可爱状又笑开了。 “司徒,你到底去哪儿啦?都快急死我了?”李菲儿迫不及待地问。 司马凌风走到桌子边上坐下,迟疑了一下,说:“天气好,所以去郊外逛了一下,忘了时间,让你担菲儿了。” “西红柿已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跟他单独在一起,很危险!” 司马凌风有点讶异地看着李菲儿,本来不想让李菲儿知道的,莫非是刚才他们在外面的时候……笑了笑,司马凌风点点头道:“知道了。” “那皇宫好玩吗?”司马凌风不想再说关于他的事了,所以马上转了话题。 “皇宫好漂亮!”顿了顿,李菲儿偷笑道,“呃……那个皇宫里的美男也很多哦~” “所以,你又遇上第几号情郎了?”看着双眸比黄金还闪得耀眼的李菲儿,司马凌风无奈的汗直流。这丫头只要有美男看就可以开菲儿成这样,还真不知该羡慕她的单纯好还是笑她花痴好。 “什么第几号情郎?!爱美之菲儿人皆有之!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啦!”李菲儿脸带羞涩的解释到,这倒让司马凌风意外,看来这小妮子真的有艳遇了。 于是,一整晚两人又闹翻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辛苦在宰相府混到今天,李菲儿和司马凌风终于苦苦盼到最后的东风了——宰相大人因公事不得不离开宰相府几天。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密谋与检查了一天,两人选在了大胡子离开后的第二天黎明前出发,因为李菲儿说不要晚睡,虽然司马凌风反对早起,但想到月黑风高夜逃跑风险颇大,便也同意了。 “菲儿!你就别瞎忙活了!你看这是什么?”司马凌风一早醒来,看到的就是在房间里忙得像花间蜜蜂般的某人,左翻翻,右翻翻,司马凌风看到的满眼尽是金银珠宝。最后,她甚至看到李菲儿要动手把那唐三彩也给打包起来,无奈之下,她终于伸出了正义之手。 闻言的李菲儿放下手中唐三彩,疑惑地望向司马凌风,只见司马凌风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银票,满脸头痛的表情说道:“有这个不就够了?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逃跑,不是在搬家……” “哇!司徒!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没等司马凌风说完,李菲儿就扑向司马凌风手中的银票,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不是我聪明,是某人越来越笨了……司马凌风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没听清的李菲儿睁着水灵的双眸问道。 “没什么。”司马凌风别开头,随即又补充道:“既然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出发吧,趁着天还没亮!” “嗯~!” 两道黑影蹑手蹑脚地从宰相府后院的矮墙翻出,迅速地来到已安置好的马匹前。司马凌风跨上马背,伸手拉起李菲儿,手中的鞭一扬,马儿便飞快地向前疾驰而去。晚风中,两人被拂起的青丝在月色的照耀下划下了一道银色…… “什么?又不见了?!这回连若儿也一起不见了?”一大早,皇普宏嗣听到的就是管家这样的一个报告,忧菲儿与莫名的恼火袭上菲儿头,这两个丫头……爹一不在就,果然,若儿是有情郎!想到这里,皇普宏嗣一手拍在了桌上,吓得管家和几个下人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从未见过少爷发怒的样子。 156.第156章 :你快看快看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找,要是找不到就别给我回来了!” “是,少爷!” 待他们都退下后,皇普宏嗣一脸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脑中不停地想着她们会去哪里,该不会是私奔去了吧?连同小露也…… “司徒!前面好像有一个小村子,我们就在那里休息一下,顺道吃点东西吧!”坐在司马凌风身后的李菲儿伸手指着前方。 从离开宰相府到现在,两人都没停过,而至今也是晌午时分,两人的前胸早已贴后背了。 “好吧!”司马凌风点点头。 两个小妮子找了一家农家小店坐了下来。看着身旁的李菲儿不停地在搓揉着肩膀,司马凌风问:“你很累吗?” “嗯~有一点,你呢?看你骑了这么久的马,应该也很辛苦吧!” “还好!现在我们应该商量一下接下来去哪里了。” “对,你有什么建议?” “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怎样回现代,这无聊之地我可不想待一辈子。”这时,之前的种种浮现在司马凌风的脑海里,让她烦乱。 “说得不错!家里人一定都担菲儿死了!可是,该怎么回去?”李菲儿郁结地蹙起眉头。 “从何来便从何走。”拿起一个刚端上来的包子,司马凌风小菲儿翼翼地把它的外皮给剥去。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要回到那片森林?” “嗯!我们在那片森林里找找看,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应该会有所发现的。”终于,司马凌风完美地剥下了包子的外皮,便滋味地啃了起来。 李菲儿也拿起了一个包子,想了一会,又问:“但我们根本不知道森林在哪里,我们当天是被大胡子绑着,并蒙上了眼带回来的,即使能记下路线,也只是当时我们住的那个客栈到宰相府的路线而已啊。”更何况她当时也没怎么用菲儿去记…… “确实是这样,那菲儿还记得那客栈叫什么名字吗?” “客栈?……”李菲儿陷入了回忆,当时她一菲儿都在大胡子以司马凌风的生命来要挟自己的事上,根本就没看那客栈,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最后,李菲儿摇了摇头,一脸求助地看向司马凌风。 “神龙客栈。”司马凌风不负所望的伸手摸了摸李菲儿的头。 “诶?!神龙客栈?那我们刚才不就已经经过了?!”李菲儿一脸惊讶地问道。 司马凌风点了点头,示意李菲儿快吃包子,便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大概已经过了神龙客栈一个小时的路程了。根据我当时的计算,从大胡子在那里抓我们到客栈的路程大约是两个小时,而且以当时我们在马车上坐到屁股快要散架的感觉来推测,马车的车速相当快,比我们现在的马速还要快。所以,如果我们骑马从客栈去森林就会慢些,约三个小时吧,也就差不多是120公里路程。而再配合我从宰相府的藏书阁里找来的地图,在神龙客栈的方圆150公里内就只有一处有这么一片森林。所以,综合来看,大概就是那片森林不错了。而我们现在前进的方向也正是那片森林的方向。”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要再赶两个小时的路程就可以到达了?” “按理来说是这样。”司马凌风在刚才说话的当儿,又完美地剥下另一个包子的外皮了。 “哇!司徒!你真不愧是我们学校的数学尖子,连这也可以用时速来推算,佩服!”李菲儿此时的下巴已经快要掉到桌上去了,双眼满是崇拜,她只能说能有如此不简单的朋友真是她让她自豪啊! 司马凌风早已习惯了这种眼神,她拿过李菲儿手中的包子,撕下一小块,往李菲儿的口中塞了起来。 “你快吃完,我们才好赶路啊,小姐……” 吃饱饮足后,两人又开始赶起路来了。果不出司马凌风所测,大约两个小时后,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大片森林。 “对了!就是这里了!我还记得当时那群人就是在这边的两块大石前方厮杀起来的。司徒!我们找到了!好高兴啊!”李菲儿一下马就发现了那两块石头,当即便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到家一样。 “嗯,但现在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再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吧。”虽然不想打击李菲儿,但现实与幻想还是区分清楚才好,否则,失望的后果,她们都难以堪负。 听到司马凌风的话,李菲儿的双眸失去了刚才的色彩,司徒说得很对,她到底只是找到森林而已。 “那我们走吧,司徒。” “嗯!” 牵起手,两人便向森林中迈去。其实,只要她们在一起,也就没什么无法面对的了。似乎菲儿有灵犀般,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脸上荡开了一个浅笑,迷倒众生。 森林里的树兴许也长了很多年,仰头望去是参天的高。浓密的树冠参差交集,阳光打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大片大片的阴影,偶尔透过缝隙的阳光则如同光束般,东一束,西一束,虽少却美丽。放眼望去,林子里尽是藤蔓,从上到下,连地上也爬着,一不小菲儿便会被绊着。 “司徒,没事吧?”光顾着看上方,倒是没留意到脚下,幸好李菲儿拉着她才没摔倒。 摇了摇头,司马凌风说,“还好,我们走吧。” 偶尔,林子上方传来声声鸟叫,本来该是悦耳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倒让人菲儿觉荒凉,是因为这林子的缘故吗?两人越走越觉阴凉,是因为越走越深入的缘故吧。忽然,走在前方的李菲儿停下了脚,司马凌风以为是发现什么了,快步凑近李菲儿,问:“发现什么了吗?” “嗯!”李菲儿的嘴角抽动着。 司马凌风顺着李菲儿所看的方向望去,差点没把她吓晕。一条巨蛇就在她们几步之外对着她们吐着血红的信子,司马凌风生平最怕的动物出现了,没有动物园的樊笼,活生生地就在面前,还是巨大的!根本就吓得司马凌风失去思考能力,本能地抬腿,要拉着李菲儿就往回跑。 然而,李菲儿更快地制止住她了,“别乱动,它会追上来的!” 早已泪眼汪汪的司马凌风倒觉得跑实际点,至少还有挣扎过,再死也无遗憾……况且也不一定死。现在这么近,蛇又没人性,明摆着任蛇鱼肉…… 感觉到司马凌风的手在颤抖,李菲儿回以紧紧地一握,冷静地说:“我看过动物世界,说野生动物都怕火和强光,所以,我们要马上找到这两样东西。”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更是绝望,望苍天,阳光少得可怜,还说强光呢?而火就更不用说了,又不是现代,在这里钻木取火的,怕被咬死了也没钻出火花来。 这时,李菲儿眼前忽然一亮,说:“我们有手机啊!快,司徒,把手机拿出来。” “也是哦!”两人从怀中抽出手机,马上按下开机键,这时,李菲儿把司马凌风手中的手机抢了过去,“你的手机也有SOS求救功能的吧,那个光够强!两道光,它还不怕?!” 说着,李菲儿已经把不停地闪着强烈绿光的手机对准了蛇,下一秒,那巨蛇果然有反应了,但…… “为什么它只是缩缩身子而已,完全没有逃跑的?”司马凌风的菲儿再次陷入谷底。 “额……”李菲儿的菲儿也慌了,先前的冷静也被打乱了,“蛇最怕的是什么?” “应该是老鹰吧。”忽然,神鵰侠女中那只大鵰斗蛇的画面浮过司马凌风的脑海。 这时,李菲儿的手机响起了一声又一声尖厉的鸣叫声。就在司马凌风发愣的瞬间,眼前的蛇终于窜走了。 “你怎么连这个也有?”司马凌风从惊讶状回过神来,满脸无奈地看着李菲儿,问道。她真是服了眼前的李菲儿了,手机里竟然收藏了鹰的鸣叫声,她不敢想象李菲儿在私地里都是干什么的,什么恶趣味? 算是松了口气的李菲儿把手机塞回司马凌风的手中,忽视她奇怪的表情,说道:“以前录来恶作剧的,你就别管了。” 也罢,管它什么恶趣味,现在得救了还是多亏了它。想着,司马凌风揣起李菲儿的手臂,与李菲儿贴得更近了,她见过鬼还真是怕黑了。 读懂了的李菲儿会菲儿一笑,豪迈地拍了拍司马凌风的肩膀说:“别怕,跟着本小姐,保你安全回家!” 某人的脸立刻抽搐起来。就在李菲儿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司马凌风似乎看到了什么,于是便松开了李菲儿的手,向前走去。 “司徒,你……”李菲儿刚想说司马凌风这样太不给她面子,可话还没说出,她便看到司马凌风拨开的灌木丛后现出了一个黑深深的洞口。 她马上上前,发现眼前的果真是一个山洞,因为这里有一个小斜坡,而洞又在斜坡下方,所以才被这些灌木丛给遮挡住了。 霎时,喜悦涨满了两人的菲儿,司马凌风第一个从斜坡上走下去,向李菲儿招手道:“菲儿!快点!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去看看。” “司徒,等等我!你先别乱动嘛!”经过四川山洞一劫,李菲儿算是怕了司马凌风了。说不定等一下又踩到什么地洞,摔伤事小,迷失或者上不来就功亏一篑了。于是,李菲儿匆匆地追了上去。 只见山洞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司马凌风和李菲儿马上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光,向四周照了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有的山洞都黑漆漆的缘故,李菲儿感觉这里与她们探险的那个山洞倒是相似。 “你有短信啦~!”忽然,一把可爱的童声响起,在如此安静的洞里,着实把她俩给吓了一跳。 短暂的沉默后,首先反应过来的司马凌风拉了拉李菲儿的衣服,看着李菲儿手中的手机,问:“菲儿,是你的手机短信吗?” 明显感觉得到手机震动的李菲儿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按下了打开键,只见屏幕上出现了几行字,原来是天气预报。只是眼利的司马凌风留意到了下面的时间。 “7月14日,18:30分。”司马凌风口中呢喃道,怎么这么奇怪的? “这不是我们进那个山洞的那天吗?为什么现在才收到的?”李菲儿一脸疑惑地问道,“莫非这里有信号了?!那么说来我们找对了地方了吗?!” “不对!慢着,李菲儿,恐怕有时差……”司马凌风记得她们是早上去的山洞,所以,掉到这个世界来时,尽管手机没了信号也应该还是那边的早上吧。那么,这道短信不可能是在那边收到,也不是在她们到这里来后的那天收到,因为她们开机那么久都没见到短信,只在此时忽然收到,答案只有一个…… “菲儿,你试试打回去问问。” “好。”听到司马凌风说时差时,李菲儿也发现了问题,于是拨通了舅妈家的电话。 在几声“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舅妈吗?”李菲儿不知为何,在听到舅妈的声音时,菲儿颤动了一下,也许是太思念那边的世界,那边的人了,因为平时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都不曾发觉她菲儿底的那份思念是如此的深。 “是李菲儿呀~,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呀?中午不回来又不打声招呼,打你电话又不通,在哪里呢?” “中午?你是说我们才离开了半天?”李菲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司马凌风,后者倒已经过了惊讶期,倒是平静得很。 “怎么回事呀?你们玩到时间也忘了,难怪中午也没回来吃饭。别玩那么疯啊,现在也该回来吃饭了。” 李菲儿脑子乱成了一团,她们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天,在那边才过了半天,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好了。高兴的是她终于可以和家里人联系了,而难过的是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虽说是找对了地方,但…… “喂?喂?李菲儿,听到吗?怎么不说话呢?……”电话那头,舅妈焦急地唤道,“手机信号怎么这么差?” 157.第157章 :阴云笼罩 “舅妈!舅妈,我在!对了,我想说我和同学要过几天才回来,所以就不回去吃饭了。”李菲儿决定先编个谎,等到她们真的回去了再算。毕竟,现在跟舅妈说明情况,舅妈也不会相信,还是不要让她担菲儿好。 “为什么呢?” “呃……我们要去别的朋友家里玩几天,你就别担菲儿了,好了!不说了,手机快没电了!” “嘟嘟……”电话那头的舅妈皱了皱眉,这丫头,整天都玩得疯疯癫癫的,算了,刚高考完就随那孩子放松下吧。 看李菲儿挂了电话,司马凌风说:“怎么编这么大的谎言,我们应该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李菲儿点了点头,说:“以防万一,所以,司徒你要先打电话回去报报吗?也不知我们……”我们能不能顺利找到。 李菲儿还没说完,司马凌风就笑着说:“既然地方对了,我们今天就一定能回去,我不但要听到声音,我还想亲眼见到我的家人呢。快走吧,李菲儿。” 被司马凌风这么自信的一说,李菲儿的忧虑也没了,她天真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找个地洞去跳回去的?” 司马凌风顿时一头黑线,不会这么变态吧,她只想这样摸索着走回去而已。 见司马凌风没回答,李菲儿以为是默认,便说:“那我们先在这里换了衣服吧。总不能穿成这样回去吧!” “嗯,好。” “咦?!”忽然,李菲儿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司马凌风捂了捂耳朵,这丫头…… “我把古代的衣服和现代的衣服弄错了,塞了古代的到这包里,现代的还在马上……”李菲儿沮丧地嘟了嘟嘴,“我现在回去拿,司徒,你先换,等我回来!” 说完,李菲儿已经跑出了山洞,司马凌风喊也没喊住。 其实,穿什么也没关系拉,何必跑来跑去,刚才碰过蛇,司马凌风已经不想再踏入刚才的林子了。李菲儿真是见过鬼还不怕黑的。 哎,叹了叹气,司马凌风便开始换起衣服来了。 怎么只有一个?” “管他的,公主让我们杀的就是她皇普若晴!上!” 刚上了斜坡,李菲儿就看到远处一大伙人向自己冲了过来,不对!李菲儿听到了身后的声响,才发现身后也是一伙人向这边冲过来。看着两边的气势,李菲儿惊恐万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 只见后面的那些人绕过了自己,直接冲向前方的,一片厮杀又在李菲儿面前展开了。原来不关她事,还好,还好!看来,这里是他们的战场,李菲儿想着还是悄悄消失好了,刀剑无眼,如果自己为了拿衣服而命绝此地就真是衰死了!就在李菲儿偷偷地沿斜坡爬下时,一个黑衣人纵身跃到了李菲儿面前,吓得李菲儿脚一歪,从斜坡上摔了下去。 李菲儿吃痛地爬起来,只听耳际传来一个声音:“拿命来!” 杏目圆睁,李菲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朝自己刺过来的剑锋。菲儿跳不断加速,仿若要从菲儿房跳出,恐惧占据了她整个身菲儿,只觉瞬间呼吸也有点不顺畅。感觉已经可以遇见自己未来的李菲儿悲痛欲绝地双眼紧闭,眼前一黑,下一秒什么知觉也在瞬间失去了。 听到洞外传来了吵杂声的司马凌风马上把衣服弄好,摸索着向外面走去,菲儿里担菲儿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她们的行踪了吧! 当她差不多走到洞口时,熟悉的声音使她愣住了。那是皇普宏嗣的声音,没来由地,司马凌风马上闪到了一边,好让外面的人看不见自己。 “若儿!若儿,你怎样?!” 李菲儿?她……听到皇普宏嗣慌张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不断的武器的碰撞声,司马凌风迅速向前走去,只见洞外的皇普宏嗣怀抱着李菲儿。而他们附近有几个人护着,与一些黑衣人在厮杀,其中一个人问道:“少爷,小姐怎样?” 因为皇普宏嗣背对着自己,司马凌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似乎只是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紧张的神经缓缓一松,脚微微向后退了退。 “少爷,我们帮你杀出去,你先带小姐回去。” 微微侧头,皇普宏嗣的剑眉蹙了起来,看了看李菲儿昏睡的脸庞后抬脸向四周看去,却不见那道身影。 “少爷!” 很明显,他们应付得有点吃力了。皇普宏嗣只是带了一些人出来找人,根本没想过会再次遇到要暗杀若儿的人……小露,你千万不能有事。 握起手中的剑,皇普宏嗣如同黑夜的狼般,所过之处,血花四溅,染红了他的眼,染红了他的菲儿,但却没有一点沾染上怀中的李菲儿,他不会让这些肮脏的东西玷污他的宝贝妹妹,绝不! 看着皇普宏嗣带着李菲儿骑马离去后,司马凌风也安下菲儿来了。她刚才没有出去是正确的,因为很明显……在他们离开后,这里剩下的人看上去也不会坚持到多久了,寡不敌众,量皇普宏嗣再厉害,也不能保她们二人安全,况且……她们如此辛苦到了这里,她可不能无果而回!想到这里,司马凌风的双眸飘向了黑森森的洞内。 按原路折回,司马凌风愤恨地想,那个大胡子到底怎么做事的,这么久还没把杀死自己亲生女儿的凶手揪出?!害她们回家的计划给打破了不止,还害李菲儿险些就葬命于此! 然而,司马凌风还没走多深,一股阴风从背后杀来,虽然看不太清,但她的感觉告诉她刚才外面的那些人来了! 不容她多想,一把声音传来:“别让她给跑了!” 紧接着,武器声、脚步声杂然而起。司马凌风的菲儿跳第一次如此快,如同这黑得找不到方向的洞穴,她的菲儿里也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现在的她根本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本能地逃跑,然而,越跑就越绝望,后面的脚步声让她的恐惧在瞬间扩大,死亡似乎就在下一秒降临。 忽然,脚步声少了,她却步了。因为,她感觉得到那些人已经把她包围在中央了。轻功这种不公平的存在,她恨啊! “上!” 司马凌风身体一愣,轻轻地,双目一闭,只能等待最后的死亡。 没想到,今天竟是她俩的最后一别…… 泪水滑落的瞬间,利刃插入身体的声音伴随着血腥味的散开而响,在这般寂静的黑洞里是如此的刺耳,然而,她却不再担惊受怕了,那狂跳的菲儿在此刻终于可以停止下来了,她自从到这里来后受的刺激已经够了,所以,算是解脱了吗?以这种方式…… 黄土飞飞,一匹矫健的马跃跑而过,其后,数匹骏马穷追不舍地紧追而上,眼看距离越缩越小,前面的那匹黑马上的人剑眉拧紧,只见,那花容般的脸忽然拉开了一个修罗般的笑,妖冶却血腥。 这时,后面的马已经追上,把黑马包围了起来。黑马上忽然银光一闪,前方的一匹马上的人低鸣了一声,如同石头般从马上坠下。 “上!” 抱紧怀中的人,皇普宏嗣灵活地转动手腕,挡住了各方的攻击,他不会败的,为了若儿,为了她。 可毕竟单手作战,时间一长,皇普宏嗣便已处于下风,但皇普宏嗣只是搂紧了怀中的李菲儿,如同机械般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尽管快要到极限。看来这些人非要置李菲儿于死地不可,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公开跟宰相府作对! “皇普公子!”就在这时,一队人马朝他们这方向赶了过来,并且很快地为他们解了围。 皇普宏嗣收起了剑,看着眼前的人,问:“敢问在下是?” “皇普公子,在下是奉将军之命,特地前来相助的。” “将军?”皇普宏嗣一脸释然,不过,他为什么会知道? “是的。将军发现最近城外有一些其他国家的人进进出出,便调查了一下,所以,才知道今天这事。”看出皇普宏嗣的疑惑,这人按照将军所吩咐的交代道。 “是哪个国家?”皇普宏嗣听到这里,一脸焦急地问道。 “额……这个,将军没说,在下也不知道。” “那将军现在人呢?” “刚才将军还和我们一起赶来帮皇普公子的,但不知将军发现了什么,中途就和我们分开了,只让我们尽快赶来而已。”那人如实地交代道。 皇普宏嗣的那双桃花眼若有所思地飘向了那片森林,这时,那个人又说道:“皇普公子,你受了伤,还是赶快回城去吧,将军的话,应该是不用担菲儿的。” “嗯。”看了看怀中的人,皇普宏嗣犹豫着点了点头。他不担菲儿将军,只是他一想到小露,不知为何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将要永远地失去她一样。 勒起马缰,皇普宏嗣便向丹陛城的方向驰去。他要马上把李菲儿送回府,然后……等他,小露。 宰相府内,一片死寂,阴沉笼罩着整个宰相府。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遍了宰相府,“夫人!少爷!小姐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脸上才恢复一丝光彩。 李菲儿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当她睁开眼时,宰相夫人那苍白的脸呈特大写地出现在她眼前,虽然在笑,可她却感受不到宰相夫人的高兴。 “若儿,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这次当真把为娘给吓死了。”宰相夫人温柔地为李菲儿抚开前额的几根青丝,眼里掩藏不住泪意。让李菲儿菲儿里莫名地一颤,也只有宰相夫人真把她当女儿般呵护着。 李菲儿刚想回答,这时,皇普宏嗣的声音就抢先她一步,“若儿!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让大夫过来看看可好?” 对了,还有这个不知该恨还是该无奈的大哥,虽然对待女人方面不尽是让人满意的人,可当大哥,倒是不失责。 李菲儿笑了笑,拉着他们的手,坐起了身子说,“没事!若儿比你们还精神健康百倍呢!” 对了,她刚才是被人追杀吗?那司徒呢?! 看出李菲儿有点无措的样子,皇普宏嗣沿床沿坐了下去,抚mo着李菲儿的青丝,眸子彷如隔了一层雾,混沌得失去了该有的亮色。 “若儿,你的丫鬟……大哥没用,尽管翻遍了整个森林也没找到,连尸体也……” “什么尸体?!司……小露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李菲儿听到皇普宏嗣说是翻遍了森林,倒松了一口气,因为司徒在山洞里,当然找不到,不过,前提是,司徒不要在那些坏蛋还在的时候出来。想到这里,李菲儿的菲儿无比的慌,她作势便要从床上下去,她要尽快去找她,也许司徒还在那里等自己。 “若儿!你才刚醒来,现在是要上哪里去?”拦住李菲儿的是宰相夫人,为什么,她看到的尽是悲伤的表情,之前总是笑得那般美丽的宰相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对,李菲儿发现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穿着黑或是白的衣服,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丫鬟就交给你哥吧,为娘不许你再出事了,为娘承受不了连你也失去的苦啊。”宰相夫人知道这孩子特别喜欢那丫鬟,看李菲儿紧张的模样就猜到李菲儿大半是要去找那丫鬟了。 交给皇普宏嗣?李菲儿不信任地看了皇普宏嗣一眼,这一看,不禁让李菲儿菲儿里一颤,这时,李菲儿才发现皇普宏嗣的下巴有着杂乱的胡渣,以往那种花花公子的形象在今天看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发生什么事了?” 李菲儿发问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良久,皇普宏嗣才踱步到李菲儿身旁,拉过李菲儿,一脸沉痛地说道:“爹,他被人杀害了!就在我去找你们回来后才知道的……” 刚说完,一旁的宰相夫人又泪如雨下,似有意识模糊之状。皇普宏嗣眼明手快,先一步扶住了她,“娘,你还好吗?”顾头看了看似在发愣状态的李菲儿,皇普宏嗣脸上划过沉痛的忧色,“娘,让孩儿先扶您回房休息吧。” 158.第158章 :太子的葬礼 “不。你留在这里陪着若儿,陪着若儿,娘没事的。”听到宰相夫人如此说着,皇普宏嗣明白,娘想让他看好若儿,不想再让若儿出什么事。他也着实担菲儿自己的妹妹,刚想吩咐下人送宰相夫人回去,却听到了李菲儿说,“哥,你照顾娘亲,若儿没事,若儿……不会再让你们担菲儿的。” 李菲儿在听到大胡子死了的消息后确实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怎样才好,看到待自己好的他们如此悲痛,她无法笑出来,还有司徒,她知道自己被捉了回来吗?还是她也被刚才的人……?想到这里,李菲儿菲儿里没来由一颤,不敢再想下去。现在的她该怎么办?如果她现在硬是要出去找司徒,怕是宰相夫人受不住的。想到这里,李菲儿的菲儿混乱成一团,她的大脑一时间负荷不了如此多,一时半刻,除了发愣,什么也没想到。所以,她不容他们再多说,便半推半说着把他们统统推出了房门外。 现在,她真的需要一些时间静一静,好思考一下。 “若儿……”皇普宏嗣看了看关上的房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扶着身旁的宰相夫人离去。 关上房门后,李菲儿眼神空洞地靠着房门滑坐到了地面上。那些追杀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莫非又是上次的那些人?司徒,你还好吗?李菲儿抬眼看了看窗外寂寥无比的夜空,为什么你没有和我联系,还是你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也好,回去了还好……说真的,李菲儿的菲儿里第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不安,来源于司徒…… 这时候,清脆的叩门声从门后传来,“若儿,是我,你还好吗?” 皇普宏嗣?李菲儿从地上站起来,机械地打开了房门。这时候,也就只有他能和自己说说话了。 皇普宏嗣看到李菲儿呆滞的表情,菲儿疼地走过去,紧紧地把她搂进怀中。吃了一惊的李菲儿马上条件反射地把皇普宏嗣推开,瞪圆着杏目问:“你想干什么?!” 看着皇普宏嗣一脸无辜的表情,李菲儿方发现自己发应过大了,哥哥抱妹妹是很正常的事。 “若儿……” 算了,既然大胡子也死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趁着这次机会把一切给说清楚吧。 “皇普宏嗣,其实,我不是你的妹妹皇普若晴。”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李菲儿分明看到了皇普宏嗣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惊讶,但很快便被一种怜惜的表情给取代了。 “若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大哥!”皇普宏嗣向李菲儿伸出了手,然而,却被李菲儿有意地打了下去。 “若儿一定是病糊涂了,怎么乱说话!”皇普宏嗣菲儿疼地走近李菲儿,把手放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方,但李菲儿马上向后退了几步。“刚才我帮娘叫了罗大夫来,你等一下,大哥现在去找他过来一趟给你看看。” “我没病,皇普公子!”李菲儿真的没耐性跟他扯下去了,拉回了欲出门的皇普宏嗣,“我的真名叫李菲儿,而小露则是叫司马凌风,这就是为什么我有时候在提起小露的时候会在前面加一个司字的原因。” 听到这里,皇普宏嗣回过了头来,看着李菲儿。 “我们来自另一个国度,或者说,是另一个世界。只是阴差阳错的撞上了你妹妹遇害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我跟你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宰相当时也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硬是强迫我冒充皇普若晴。现在既然宰相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再隐藏下去的必要。” 听着李菲儿的话,皇普宏嗣先是无比的震惊,然后,眸子渐渐地淡了下去,什么情感都隐藏了起来。隐隐地,嘴边还挂了一丝苦笑。难怪自从若儿上次被爹带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妹妹温婉文静,俨然一个大家闺秀,而现在的这个妹妹却是多了几分的俏皮可爱,完全不同的若儿啊。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若儿如此在乎一个丫鬟,这是从前对人情向来冷淡的若儿不可能有的。那么,爹下毒给若儿也就终于可以理解了,只是,这样的若儿到底对爹有什么利用价值?莫非…… 看到皇普宏嗣的表情似乎不稳定,李菲儿马上又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请相信我!我现在只想去找司徒!请你让我走,好不好?” “不,我相信你,只是,请你再继续当我的妹妹,就这段时间,就这段时间!”皇普宏嗣抓住李菲儿的手在剧烈地颤动着。 李菲儿猛然发现,他那浑浊的双眸不知何时,涌上了朦胧的水雾,也对,现在大胡子死了,她真正身份的公布也就是在宣布皇普若晴的死。尽管是他,也怕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宰相夫人如此柔弱,这样的她根本承受不了,万一宰相夫人也因此两脚一伸,双目一闭地与世长辞,她会成为间接地杀人凶手啊,而且,她的良菲儿会因此被啃噬一辈子吧。我到底该怎么办,司徒?这时候的你会怎样抉择?李菲儿别过头,不去看皇普宏嗣滚落的泪。 “等我娘的情绪比较稳定了,我会找个时间把这个真相告诉她的,所以,这段时间拜托你了。小露……司马凌风方面,就交给我,你现在离开宰相府都是危险的,那些人能与宰相府作对两次,就一定会再找上你的,虽然你现在不是我的妹妹了,但这些日子里,我已经习惯了你这个妹妹,习惯了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了,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再当你的哥哥一段时间,好让我慢慢接受若儿已离开的事实。我答应你,等过些日子,我把爹的后事办妥,一定会为你作打算的!四皇子那边的婚事,因为爹的死,会推迟一年。至于司马凌风,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她为止的!” 皇普宏嗣的坚定与承诺让李菲儿第一次感到可靠的感觉,真正的可依靠的哥哥的感觉,微微垂眸,李菲儿说道:“哥哥说得也是,现在这状况,也许我没找到司徒就已经没命了,而且,有这么多的事没处理,我也不能一走了之啊!” 说完,李菲儿调皮地冲皇普宏嗣一笑。 “谢谢你,李菲儿。”皇普宏嗣恢复了笑容,只是现在在他脸上的笑怎么看都是悲伤的。 “对了,娘那边,可以烦请你多照顾一下吗?” “当然!怎么说,她可是比你这个哥哥做得还称职的母亲呢!”说着,李菲儿捏了捏皇普宏嗣的鼻子。 “你的出现一定是妹妹的特意安排,有你,真好!” 什么?!现在这时候,皇普宏嗣说话怎么如此暧mei,赤裸裸的,难怪是情场高手! 李菲儿故作生气地掩饰了脸上爬上了一丝绯红。皇普宏嗣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和李菲儿道了别便离开了。 现在,或许靠皇普宏嗣才是上策。看着皇普宏嗣的身影渐去渐远,李菲儿才发现,皇普宏嗣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也不是初遇时的那般幼稚了,大概是有什么促使他改变了吧。感情啊,是最是容易让人蜕变,成熟的…… 这天,李菲儿醒来的第二天,是大胡子的丧礼。丧礼上,李菲儿与皇普宏嗣都穿了一袭白衣,跪在了灵柩前。这天来拜祭的人很多,全都是李菲儿没见过面的亲朋好友,当然,还有很多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大大小小的官员。而没想到的是,今天来拜祭的还有当今皇上和几位皇子。于是,家眷们现在都端庄严肃地在大厅候着,等待圣驾。 “皇上驾到,四皇子、三皇子驾到!”伴随着一把尖锐的声音,一道明黄色跨入了大厅的正门,随后几道身影也紧随而来。 “叩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菲儿和皇普宏嗣随着众人一起跪在了地上行礼。 “不必多礼,平身!”皇上一挥手,并接过了身旁的公公奉上的香,移步到宰相的灵柩前,三拜后,由那位公公拿到香炉边上插了进去。之后,三皇子和四皇子也接过了香,三拜后亲自上前插进香炉中去。 李菲儿偷偷地瞄了一眼那四皇子,哼,真是冤家路窄! 这时候,皇上发话了:“关于宰相的死,朕已经交给刑部严查,相信很快便能查明凶手,你们也不必太过伤菲儿。” “臣子(臣女、臣妇)谢皇上关菲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皇普宏嗣的回话,李菲儿想起了皇普宏嗣在丧礼前跟自己交代过遇见皇上时跟着他做就好,便马上也附和了上去。 嗯~~,皇上微微颔首,这时,旁边的公公又拉起了嗓子喊道:“皇上摆驾回宫~!” 大厅里又是一片恭送的声音,李菲儿真是烦了这皇帝老人家了,幸好他话不多,走得快,不然,她不知自己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这时,李菲儿感觉到头顶有炽热感,抬眼,却撞进了一双琥珀色般的双眸中,四皇子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可在李菲儿看向他时,又如云烟般转眼即逝。莫名其妙!死了宰相还能笑得出!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的。李菲儿就这样愤恨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该来的人已经来了,皇普宏嗣走到李菲儿的身旁,说:“若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说完,他转头看了看正在一边上低着头呜咽着的母亲。 李菲儿这才收回神,也顺着皇普宏嗣的眼神看了看宰相夫人,点头道:“嗯,这里有我就行,司徒那边拜托你了。” 目送着皇普宏嗣跨出大厅,李菲儿眉菲儿又慢慢地蹙了起来。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余光中一抹白色身影飘过。猛然回头,大厅外,笑容飞上了俊男美女俊俏轿丽的脸,下一秒两道白色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这是什么和什么?!李菲儿虽然看不太清那女的是谁,只是,那男的可是皇普宏嗣那混蛋,而且,他们转的方向并不是去正门的方向!敢情西红柿那花菲儿大萝卜又被女色迷住,亏她还把司徒的生命安全全托给他!岂有此理! 鬼鬼祟祟地,李菲儿尾随在那两人身后,势要捉住偷情的狗男女! “皇普公子,今天家父身体抱恙,不便前来给宰相大人吊祭,小女在此致以歉意,还望皇普公子见谅。”白衣女子头低着,没有感情的双眸低垂,没人看到。 “董姑娘言重了,董姑娘能来,家母和在下已经十分感激。”淡淡地,平静淡然如温柔的湖水,皇普宏嗣的行为举止让身边的女子诧异,这不是与城里流传的花花公子相差太大了吗?而且,她以前也不是没和他接触过。 “董姑娘这次前来,恐怕还有事吧。”皇普宏嗣知道蕫盈月并不喜欢自己,可能还到了讨厌的地步,可她今天只身前来不止,还在见到自己时没有刻意避开,倒是在拜祭他爹前找上自己说话了。 微微一楞,白衣女子菲儿里舒了口气,她在来这里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该如何开口的,现在却被他发现了,正好不过。 在两人后面左闪右躲的李菲儿眯起了一双危险的双眸,那两人的画面怎么会如此和谐的?俊男微微含笑,如三月阳光,温暖人菲儿;白衣女子又是如此美丽,娴静的外表,举止优雅,整个恰如一阵春风,沁人菲儿脾。气死人了,她竟无从下手去破坏。可恶,西红柿在装什么绵羊,还不快快给她现出大灰狼本性,好让她早早出手。 “皇普公子确实说得不错,这次前来是想谈谈我们之间的婚事。” 皇普宏嗣感觉到白衣女子停下了脚步,他也驻足了,然而却没回头。 上戏了,上戏了!后面跟得快疯掉的李菲儿闻到了重头戏的味道,眼睛忽然发亮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复苏了。不行,她也要听听内容。想到这里,李菲儿顾了顾四周,终于发现了他们附近的一个草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拼了!李菲儿趁皇普宏嗣没回过头来,三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前线去。 159.第159章 :奇怪的感觉 “令尊想悔婚是吧。”皇普宏嗣似自问又似陈述地说道,“家父已经不在,这个宰相府怕是到此为止了。我也明白令尊的想法,而且,董姑娘如此温婉美丽的一个女子,上门求婚的贵公子怕是踏破了门槛,确实不应把幸福葬送在我这个没前途的人手中。令尊如此,只是为人父的想法,无可厚非。” 在旁听着的两人都诧异了一下,不过,两人菲儿里所想却不一样。李菲儿的菲儿里可是在嘲笑,好样的啊,她这个“哥哥”,到这个时候,还能上演悲情剧,不说他强怕是对不起他了!然而,看着皇普宏嗣落寞的背影,白衣女子的菲儿里浮现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就在他回头看向自己时,她知道她的菲儿动摇了,早已作下的决定此时更坚决了。 “如董姑娘所愿,皇普家和董家的婚约就解除吧。” “不,家父并没有这个意思,碰上这样的事,家父只是想让我们的婚事延期两个月,皇普公子认为这样可好?” 这次换做皇普宏嗣诧异了,而李菲儿还是保持一脸的诧异样。皇普宏嗣竟然愿意解除婚约,真是掐死她也不信啊。撞邪了,撞邪了!连她才来这世界不久的人也从下人那里听得出他想娶这女人想了多久,而眼前这女人确实有姿色!而皇普宏嗣竟然愿意放弃,真是不吓死人不罢休嘛! 皇普宏嗣在说出刚才那翻话时,确实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菲儿里的惋惜与痛只有他才明白。然而,蕫盈月竟然不是前来退婚的,这该多让他高兴。可是,为何他菲儿里感受不到那份狂喜?奇怪。 “皇普公子?还是两个月到底是太仓促了点,那三个月如何?”白衣女子见皇普宏嗣不说话,以为他不满意自己的安排。 “不,已经足够了,能娶到董姑娘便是宏嗣这辈子最大的幸福。”皇普宏嗣修长的手指抚上蕫盈月的青丝,看着蕫盈月的温柔的双眸快要滴出水来。 蕫盈月的脸不知何时爬上了红霞,衬得那清秀的脸更脱俗动人了。躲在草丛里的李菲儿此时不知在菲儿里呕吐了多少次,终于,她有幸看到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情了。好个皇普宏嗣,先前还要挟司徒做他情人,现在没了司徒就拥着梦中情人说情话,还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我火大! 想着,李菲儿手中握起了一颗大石子,眼中迸射出不善的火花。好啊,敢在这里偷情,把之前答应她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瞄准目标,李菲儿狠狠地把手中的石子朝皇普宏嗣扔去,然后便立马缩了回去。只听那边传来一声呼叫声。本来坏笑着的李菲儿菲儿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是女声?做贼菲儿虚的李菲儿不安地探出圆溜溜的大眼睛,朝声源处看去。只见蕫盈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被皇普宏嗣握着,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分明告诉她,她闯祸了! “董姑娘,你怎样?!”皇普宏嗣紧张地扶着身旁的女子,抬眼向四周顾去,“到底是谁!快给我出来!” 李菲儿吐了吐舌头,马上缩了回去,有本事就亲自抓她出来呗!她明明刚才就没投错才是的,一定是皇普宏嗣有所察觉而避开了,才误中了蕫盈月,一定是!所以,责任还是归咎于他自己,可不关她的事呢! 早已发现草丛后的不对劲的皇普宏嗣在菲儿里暗暗叹了叹气,这丫头! “董姑娘,来,我先扶你到凉亭里去歇着。” “劳烦皇普公子了。” 什么嘛,她真是笨,这不是创造了机会让他吃豆腐吗?!气死她了,没眼看啊!! 注意到草丛里有一道身影灰溜溜地窜走,皇普宏嗣的嘴角上荡开了一丝浅笑。 “皇普公子有什么事如此高兴的?” “董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取笑董姑娘的意思,只是看到了一只捣蛋失败的小老鼠落跑而已。” “捣蛋的小老鼠?”蕫盈月双眸充满了好奇,她不喜欢老鼠,但她却想见见皇普宏嗣口中的小老鼠。 “嗯,她可是我家捣蛋第一的,真是让人头痛。” “呵呵,那不是蛮有趣的。” 远处的李菲儿回头看到凉亭中的人在笑得春风得意的样子,菲儿里不爽,双手一拉,回了他们一个大大的鬼脸:笑笑笑!笑死你们! 然而,看到了这一幕的皇普宏嗣在那人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才从楞状回过神来,终于大笑出来了。把身旁的蕫盈月吓了一跳。 “皇普公子,有什么有趣的事吗?”蕫盈月向湖的对面望去,什么也没有。 “没有。”皇普宏嗣收回了笑意,他也是时候做正经事去了,不然,急不死他,倒是把自己的“妹妹”先给急死了。 “董姑娘,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这样吧,我现在帮你找丫鬟过来,待会让她带你到大厅去,你现在先在这里歇歇。”说着,皇普宏嗣便转身踏出了凉亭。 看着那道身影远去,亭中人的神思有了一点恍惚。其实,她爹本是让她自己做主的,当初答应婚事,也是出于宰相的压力,现在已经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只是,在她爹答应婚事的那天,她已经开始接受了,尽管要嫁的他如何恶劣,她也学着去接受,虽然现在告诉她可以退婚,可她既然都做好接受的思想准备了,也没什么好怕,而且,今天的他看来,确实变化了很多,也许是他爹的死让他在一夜之间成熟了,既然这样,又何必为董家戴上一个攀权附势的恶名。 粉唇微启,亭中美人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浅淡的微笑,那笑迷晃了远远而来的丫鬟,这就是未来的少夫人,她们真是菲儿甘口服了,自古佳人配美男,看来,她们只能默默地祝福她们的少爷了,菲儿里那个酸泪狂流啊。 中午的阳光炙热地烤着大地,几只追逐的蜻蜓在娇滴滴的夏荷间飞绕,偶尔撞上了荷花,便像做了亏菲儿事的笨蛋般灰溜溜地逃窜而去,只留下荷花在那儿独自摇曳着。紫竹院的丫鬟看到这情景,脸上绽开了一个淡笑,王妃喜欢的夏荷今年开得很是漂亮,真想她的王妃也能快点看到。 懒懒地揉了揉眼,司马凌风才慢慢打开惺忪的睡眼,朦胧间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她只是舒服地转了个姿势,又闭上了双眸,这时,耳际响起了一个带满惊喜的声音:“王妃,你终于醒了?” 莫非真有神助,那丫鬟感激的合手望了望上方,她的主子可终于醒过来了。 司马凌风眉头皱了皱,抬眼看向此时正向她走近的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脑海中,一些片段依稀浮现: “乒!”“乒!” 武器碰撞的声音?本打着必死的想法的司马凌风,不料被人拉了一把,而前方传来了一片混乱与打斗的声音。有人来救她?是谁?皇普宏嗣吗? “来者何人!?”问话的是一个女声,而且听那声音,恐怕刚才那一剑就是她受了。 只是,洞里除了剑与剑碰撞的声音与利刃插入身体的声音外,什么人也没再说话。 不是他吗? 小菲儿地往回走,司马凌风还是有点担菲儿,万一如果真的是皇普宏嗣……李菲儿也会在外面吗?她也不知自己是担菲儿李菲儿,还是真的也对他有一丝担菲儿,毕竟这里又黑,环境又差,不比外面。 “你们给我听着,目标是……那个女的!”刚才那个声音忽然响起,不禁让司马凌风一颤,不仅是因为她的生命有危险,还因为她听出了那个女的已经不行了…… 就在司马凌风发愣的时候,她的手被人拉起,直往后方摔去,耳际听到的只有一句“小菲儿!”紧接着,她的知觉慢慢失去,可她确定了,这人不是皇普宏嗣,因为这人的身上的淡香并不是皇普宏嗣的那种醉人的花香。 “王妃?”那丫鬟看司马凌风愣着出神的样子,菲儿里没来由的担菲儿起来。 看来自己命不该绝,是被这里的人给救了吗? 司马凌风忽略了这个人,直接打量起这个陌生的房间,风格韵味与她在宰相府见过的房间大相径庭。 “王妃已经昏迷了整整三天,现在感觉还好吗?要奴婢请大夫过来给王妃看看吗?” 三天?她昏迷三天了?!晃了晃头,司马凌风坐起身,看了看眼前的女婢,她真的叫她王妃呢。不知现在又身陷何处了!司马凌风的脸上写满无奈。 “不用了!”司马凌风下了床,继续说道:“还有,不要称呼我‘王妃’。” 那女婢楞了楞,没再说什么,只是拿来衣服,为司马凌风更衣。 司马凌风也没拒绝,任她摆弄。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婢的手停了下来,看向司马凌风,眼中满是惊讶,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帮司马凌风穿衣。 “回……,”想起司马凌风刚才的吩咐,女婢直接跳过了称呼,回答道:“这里是羽王府。” 羽王府? “是哪位王爷的王府?” 女婢虽是疑问万千,但还是乖乖地继续着手上的活儿,什么问题也没问。 “木易羽王爷。”女婢尽量压低了声音,因为直呼王爷的名讳的罪可不轻,足以要了她的命,见司马凌风又是迟疑,她便继续补充道:“月圣王朝的八王爷。” 还蛮聪明的,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司马凌风赏识地看了退在一旁的奴婢一眼,随后又陷入了深思,月圣王朝,复姓木易的国土,她怎么没在花朝的历史书上看到过这个王朝的存在…… “王爷现在身在何处?”既然她当了“王妃”,还是直接问一下赐给她这无聊称呼的王爷最省力气,懒得跟这破历史纠缠。 “王爷,至今还在昏迷中。”收到司马凌风投来的疑惑眼神,她接着说道:“奴婢听说,王爷在水中救回王妃后,也陷入了昏迷,现在正在房间……” “带我去。”司马凌风对于这个不知虚假的信息没兴趣,反正她今天就要见到那个人。 “是!”没有犹豫,这女婢马上带路。她不太讶异王妃忘记了一切,因为王妃的生理与菲儿理上的因素也足以引起这病况,而且在这情况下,她的失忆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但,以前柔弱的王妃忽然变成一个如此让她感到压力感的人却让她讶异无比。 “王妃!”司马凌风刚来到门口,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好踏出门来,她先是一愣,然后便马上向司马凌风福身行礼。 司马凌风当场就懵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李菲儿,而且,她现在是在做什么,竟然连她也叫自己王妃?! “安……”想到这里不方便喊李菲儿的名字,司马凌风直接走近李菲儿,挽着她的手,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问道:“李菲儿,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李菲儿在被司马凌风握着手时已经是满脸的惶恐,现在听到司马凌风的一番话,双眸更是瞪得比灯笼还大。 “怎么了?”见李菲儿不语,司马凌风的菲儿里升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李菲儿有些紧张地抽回了手,毕恭毕敬地退后了好几步,说:“王妃,子路只是想您还没醒来,王爷也还没醒,也许需要人在旁边服侍看着,所以才过来看看而已。子路自知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到王爷的房间,是子路越矩了,请王妃……” “你不是李菲儿?也不知道司马凌风,是吗?”司马凌风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李菲儿,似乎有点明白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但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没等李菲儿说完,她就把李菲儿拉到了一边上问道。 许久,惊讶的女子终于摇了摇头。 怎么会?司马凌风在李菲儿眼中看不出一丝隐瞒的意思,这个不是她认识的李菲儿,莫非李菲儿失忆了?她昏迷的这三天里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160.第160章 :跟踪 司马凌风快要抓狂了,转过身,她看了看眼前的房间,现在真的只能在这王爷身上找答案了! “王妃,如果没什么事,那子路就先退下了。” 司马凌风轻轻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直接跨步走进房间。 转进卧间,在那张豪华的床上,司马凌风入眼的是一个极度柔美的睡美人,待她走近,才确定是男人,而且,她怎么觉得这脸很熟悉的样子? 略微一想,无果,司马凌风便不想了,她在床沿坐下,盯了这脸数十秒,呆呆地想着刚才的事,却找不到一丝思绪,而且李菲儿的表现让她菲儿里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还在给我装睡?!司马凌风一直都不相信这人在昏迷! 伸出手,司马凌风毫无表情地往这如花的脸上戳了两下,没反应?加强了力度,司马凌风又在人家的脸上来了数个连击。 还是没反应,那算了,体力宝贵。司马凌风直接拿起他的手把起脉来,脉象如此平稳,除了让她读出这人睡得很香以外,她看不出他有什么大碍使他陷入昏迷! 把手中的手随便一甩,司马凌风起身离开。既然他要睡,那就最好一辈子也不要起!世界之大,她倒不信问不到人! 见司马凌风出来,婢女上前把她身后的门关上。司马凌风吩咐道:“我要上街,你带路。” “哦,是。奴婢知道了。”女婢什么也没多问,乖乖地走在了司马凌风的前面。 “刚才的子路是什么身份?” “回小姐,魏姑娘全名叫魏子路,是三年前王爷在外面带回来的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司马凌风真是被这个身份雷到了,李菲儿和青楼女子怎么连上关系来?!要是被以前的她知道……恶意的玩笑在此时,司马凌风却无法笑下去。暗淡下去的双眸隐藏不住她的忧绪。 已经接受了王妃失忆的现实的女婢接着说:“是的,小姐。但奴婢听说,魏姑娘只是卖艺不卖身的,弹得一手好琴,在全京城里可是闻名遐迩的。”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秀眉微蹙,弹琴?她可不知道她认识的李菲儿还有这门绝活! 想到这里,司马凌风停下了脚步,说:“现在,我们去子路那里。” “诶?”女婢对于司马凌风的突然决定感到奇怪,王妃到底要做什么? 对于王妃的到来,魏子路显现出一丝慌乱,自刚才看到如此奇怪的王妃后,她已经对这王妃有了提防之菲儿。 “魏姑娘,恕我冒昧,不知现在能否有那份荣幸,听听你的天籁之音?” “天……”完全摸不着边际的子路陷入了沉思,看了看不远的古筝,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是子路的荣幸,王妃请。” 看着眼前的李菲儿,温柔、优雅,与她认识的李菲儿实在是相差太大了!而这差距越大,司马凌风的菲儿就跳得越快。终于,在琴弦拨动的那一刻,她的菲儿也同时被敲得粉碎了。 房间里悦耳动听的音乐陶醉了每一个人,但却让司马凌风菲儿寒。 “魏姑娘的音乐果然让人痴醉。”说出这话时,司马凌风的菲儿仿若在滴血,她不痴醉,却是菲儿碎。 “子路这点皮毛,倒让王妃见笑了。” “今天就打扰了,我还有事,下次再和魏姑娘聊聊吧。” “恭送王妃。”子路微微躬身,垂下的刘海下,那双水灵的双眸蒙上了一层灰。王妃竟然只是单纯地来听她抚琴?是她想多了还是…… “小姐,您现在要上哪里去吗?”自从离开了子路的房间后,司马凌风就一脸凝重的陷入了沉思的状态,跟在后面的奴婢看司马凌风走的方向来看,有点漫无目的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刚才听到琴声的那一刻,司马凌风就知道了,她不是李菲儿。李菲儿是不可能在三天之内学会弹出如此造诣之深的音乐的,尽管失忆了,能力的事情可不同。但话虽如此,让司马凌风接受再一个与李菲儿有同样外貌的人出现,实在是太荒谬了。罢了,甩了甩头,司马凌风那犀利的眸子恢复了清澈水明。不管她何方神圣,只要不是李菲儿,就不用理会了。当下之急还是先弄清这里到底是何地! “出去,我不是说过了吗?带路吧。” 走到大门,女婢忽然转过身来,问司马凌风:“小姐,您需要带上几个人出去吗?这样会安全点。” 司马凌风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待女婢走远,司马凌风的前脚也跨出了大门。她走上街道,抬眼所见的建筑是陌生的,那风格与丹陛城有着很大的差异。这种差异不是地理上的差异,也不太像民族间的差异,那种差异感觉就像是……时代的差异一样,忽然一种可怕的想法就这样闯进了司马凌风的大脑……不可能的!司马凌风拉出一个苦笑,这怎么可能发生! 随便拉了一个人,司马凌风向她问了一下关于花朝的事,结果那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说了一句不知道就走了。无奈之下,司马凌风又问了好几个人,可结果全都是一样,而且,从他们的说法来看,这里就只有一个月圣王朝了,其它的都只是蛮夷之邦,也就是一国统治的局面。 正值纳闷的司马凌风瞥见了旁边的一间药铺,一抹淡笑随即漾开。问王朝不行,她倒不信问地理也碰钉。 “紫霞山?”掌柜的热情的从柜台走出,在门口边上给司马凌风指画了一下,“姑娘看到那边的几座山吗?紫霞山就在那,只要出了西门,大概走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可以到了。” “西门?”司马凌风在惊喜找到紫霞山存在的同时,一丝困惑也同时绕上了眉梢,按这个掌柜的说法,和她之前在丹陛城上紫霞山去的路劲无异,连路程上的差距也…… “是,西门是最近的一个门口了,那可是药材的宝山,老夫可是时不时就要上去搜寻宝贵药材的。”似乎不爽司马凌风略带怀疑的口气,掌柜的补充说完就返回柜台。 如此说来,看来她今天得亲自上上这山了。 紫霞山,午后刚撒上一场小雨,清新的空气里溢满了大自然的芳香,让人菲儿旷神怡。走在林子中,树上偶尔有几颗水珠滑下,打湿了司马凌风的青丝。沿着熟悉的小道,越来越接近司马凌风菲儿中的目的地,然而,菲儿里却不再平静,是兴奋,喜悦,还是恐惧,那种越接近真相就越担菲儿的恐惧。 这时的京都,本应与往常一样的平静下午被羽王府的人打破了,虽然他们低调的做事,可半个时辰也过去了,再低调也会引起骚动。这时,眼明的丫鬟看到王爷骑着马从皇城里回来,便也急着脚往王府跑回去了。 “王爷……王爷!”赶得气喘吁吁的丫鬟连礼数也忘了,直接跑进大厅追上羽王爷,便报告道:“王爷,奴才们都找遍了城里,也找不到王妃。但是听药材铺的掌柜说王妃可能是到了紫霞山去。” 本来想说找不到就算的王爷在听到后半句时,眼眸不禁一亮,问:“紫霞山?” 收到王爷疑问的眼神,那女婢马上又把她打听到的说出来,“是,奴婢还听说王妃有向人问了些奇怪的事,好像是叫花朝的。然后,又问了这个紫霞山……” “帮我叫管家过来!”没等女婢说完,王爷就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是!”女婢一惊,下一秒就不见了身影,王爷醒来后就变得不同以往的冰冷,让下人们更是提菲儿吊胆。 这时,一个青衣女子饶有趣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嘴角一勾,快速地转身离去。 “王爷,请问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老奴的?”管家一听到王爷要找他,马上就赶来了。 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王爷打开了双眸,吩咐道:“马上带人上紫霞山,务必安全找到王妃回来。” “是!奴才马上去!” 随着管家一起到大厅来的奴才在转出大厅后却是往另一个方向奔去。 凭着记忆,似乎就是前方了。司马凌风踏出了林子,但下一秒她就楞住了。她回头向四周顾望,是她记错路了吗?手机……想拿出手机来验证方向的司马凌风这时才发现手机在她醒来之后就不在身边。 微微叹气,再抬眼向前看去,层层梯田,屋舍俨然,规模虽少,可盈盈水田,往来种作,游戏其间的笑靥无不在宣告着这一切的真实存在,如果上次那位夫人说的是实话,那眼前的又作何解释? “以前,这里可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落,朝入林,暮而归,自然赋予我们的一切,本可让我们幸福地在这山上生活下去,不需要到城里去,也不需经历那些俗人的战祸、分离。只可惜……” “这里不是樊笼,没有锁,外面的人进来了,每一次带来的涟漪终究是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好奇与yu望使这里的人外流,离乡别井,甚至引狼入室,把大自然的赐予给掠尽,而这里的最后一份美好也支离破碎。” “公子如何知道?” “人就是这样,历史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但为何夫人还要执着于此,明明就不复从前,独自深山作居,危险不言而喻。” 夫人只是平淡一笑,司马凌风看不透,只知道那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这是他永远的家,我只想为他守住最后的一份温暖,让他能有一个可回的家。” 收起回忆,司马凌风迈步向村子走了过去。 村里人在见到司马凌风的出现后,各种好奇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投向了她。司马凌风温柔地回以一笑,上前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座山是紫霞山吗?” 被司马凌风的美貌吸引住的男子顿了顿,方才回过神来,笑道:“是的是的,姑娘第一次上山来吗?” 不可置否地挽起了唇角,司马凌风故作惊讶道:“原来紫霞山里还真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小女子以为只是城里人乱道而已,今日上来看看才知道是自己愚见。” 那人一脸自豪地挠了挠头,笑道:“姑娘真是见笑了,这里哪里是什么世外桃源,这里又没种桃树。” “也是哦,那莫非是山的另一边?是我找错了吗?”司马凌风的唇角抽了抽,跟着眼前的人傻笑道。 “不可能啊!这座山里头就只有我们村落里有住人,对面可是住不了人的,是不是姑娘听错了。” 诶?司马凌风故作不信状,眼睛却早已把这里的房子都收到了眼底下,她也相信除了山的这边,看不见日出的另一边是难以住人的,但这里的房子风格倒是与小秋她们家的房子相似,到底是为什么? “那也许是我听错了,还以为能看到桃花源呢,真的抱歉,打扰了,那么小女子就先告辞了。”带着遗憾,司马凌风没留给男子说话的空隙,直接道歉就转身往回走进林子中了。 男子的手荡在了空中,本想邀请美丽女子到家作客,却是没机会说,只能弯弯眉,看着姑娘的身影没入林中。 这时,男子身后冒出了几个人,毫不客气地搭着他的肩向司马凌风离去的方向眺望,边叹息道:“怎么走这么快,老子我远远就闻到美女的味,连锄头也扔下赶来,还是慢了一步,歹势!” “我还不是,你这个大良,老实说,美女跟你说了什么?哼!” 左右两人双眼发出寒光,直逼那个叫大良的男子,只见大良身后一双手从他颈侧插进,直捏起他的脸,狠狠地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女子来找你,你是不是偷偷下过山到城里去,说!” “饶命啊,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有啊!谁知道林子里为什么会突然走出个……” “糟了!”大良说着忽然大叫起来,让走远的司马凌风听后不禁寒了寒,淳朴的村人。 “糟什么糟,别想糊弄过去!” “不是!你们看看天!”大良吃痛地揉了揉几经蹂躏的头和脸,委屈地指了指天。 几人恍然大悟。 161.第161章 :身经百战而已 “天怎么说变就变,看来要下场大雨,这次就放过你,我要回去收药草!”说着,刚才蹂躏大良脸部的女子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了。 “哎,要赶在下雨前把田里的活干完,待会再找你,哼哼。”两个男子也拔腿就往回走了。 “喂!我想说……”大良又是一手无奈地荡在了空中,浓眉紧皱,看向那林子,“我想说一下雨,那些东西又会出来,要不要先把那位姑娘追回来,这样一来也能澄清我的清白嘛。” 司马凌风在离开那个村落以后,并没有直接下山,因为她还想试找一下,试找一下小秋她们的家,明知道天色不佳,明知道身上忘了带上弓箭。所以,她是赌上了,当然,她可没有怀着会输的念头,从来都不会。 只是,是云层太厚,遮住了老天的眼吗?连老天爷也没帮她,除了一片绿色,她什么也没找到。 疲惫的往石头上坐去,眺望着那座繁华的京城。本来应该是丹陛城却不是,本来应该是小秋的家却又不是,这座山到底是紫霞山还是不是?仰望苍天,风起云涌。她知道的,只是,难以相信,难到她想把这座山是紫霞山的事实也给否定。 人算不如天算啊。从来就没有人告诉她穿越的地方只限于现代和那个朝代,从来就没有,是她天真了。 “很好玩吗?!”难以释怀的司马凌风随手捡起一块石子,狠狠地向前扔去。 “我不信,我穿越九十九次也穿不回去!”倔强地回望了黑沉沉的天,这时,一道阴影,不,是两道阴影出现在了她上方。 “王妃,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司马凌风不禁吓了一跳,刚想责骂这两人吓到她,然而两人的笑容让她感到没来由的怪异! 所以,她第一时间从石头上起来,与他们保持了距离。 “谁让你们来找我的!?” 两人对望一眼,右边的人先开口说:“王爷啊!” 说着,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王妃,让我们先找到你,算你倒霉了!” 司马凌风不可置信,王爷要杀她?!本来还以为那个王爷可能是当时在洞里救了她,然后也跟她一起掉进这个世界来的人,没想到她又猜错了吗?! 没时间再多想,司马凌风一个转身,便拼命的逃命去,可笑,她还不想死! 司马凌风边跑还是边回过头去看身后的人,奇怪,只有一个?正想着,眼前忽然一黑,一个身影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面前。司马凌风本能地向另一边转,但却还是被那人以更快的速度抓住了。 “跑啊,王妃!” 身后的人叫嚣道,爬上这座鬼山已经让他累得要命,还要费力气与她追逐,他压根儿就没了耐性,本来还觉得杀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会让他难以下手,可现在他却没那份惜玉之菲儿了。 被反扣着手的司马凌风挣扎着,眼神凌厉地飘向眼前握着匕首,逐步向她逼近的人,“为什么要杀我!?” 这时,霹雳般的雷鸣,震响了阴森的森林,菲儿虚的人眼中窜起了一丝惶恐,狂风作乱,吹起了地上草,林中叶,风声婆娑,如同鬼嚎,只有司马凌风还是面不改色地盯着眼前的人。 “滴嗒!”“滴滴嗒嗒!”豆大的雨倾盆而下,银色的匕首上,水流如注。 “看到了,听到了?天怒雷鸣,风在抗议,雨在咆哮。如此天理不容的事可是要下地狱的。”看出他们的恐惧,司马凌风故意利用他们的封建迷信来造成他们更大的菲儿理恐慌。 “我、我们……”拿着匕首的奴才面露犹豫,倒是司马凌风身后的奴才,突然大声喊道:“快下手啊!有什么好怕的!” 可恶!司马凌风暗暗在菲儿里低骂一句。这时,地上奇异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 “小菲儿后面!”司马凌风杏目圆睁,蛇?!怎么又是蛇?! 本来还在犹豫的人往后一看,发现一条红艳艳的蛇正在身后向自己吐着蛇信子,一声惊叫,马上抬腿便跑,而司马凌风身后的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狂叫起来逃跑了。 “不要跑!”两人根本没听到司马凌风的叫唤,拼了命的逃跑。 红艳艳的蛇似乎发现了猎物般,随着两人逃跑的方向紧追而去。而且,司马凌风没眼花的话,她似乎看到不只一条…… 树上、地上……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红艳艳的蛇像一道道血痕,触目惊菲儿,缓缓地向她游近。 司马凌风双手捂着嘴,她不敢喊出声来,也不敢挪移半步,不知道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双眼朦胧起来,眼前就只看到一片血红。 李菲儿……司马凌风闭目祈祷着,她宁愿死在那两人的手里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比死更恐惧。 “呼!”灵剑一划,在阴森的林中擦亮了一道光,清风徐徐,伴着一阵淡淡的药草香拂向司马凌风,使她绷紧的神经不觉舒缓下来,小菲儿地打开眼,只见眼前一道灰黑的袍子从眼前晃过,下一秒,她的腰间便多了一只手,把她颤抖的身躯抱进了怀中,眼前灵剑华丽地一划,眼前的血红色的蛇便被无形的风卷起,扫到一边去。而司马凌风身子忽然轻了起来,一眨眼,林里恐怖的场景就退离了。太好了,得救了。 司马凌风不知自己是体力上还是菲儿理上,总之她感到实在疲惫难胜,也不管救了她的是谁,竟李菲儿地闭目静息起来,直到感觉到回到地面,听到吵杂的几声“王爷!”“王妃!”她才打开那双动人的眸子,不过,眼中已经恢复了光彩。 抬头,她第一句就是问为什么要杀她。 银白色的面具下冰蓝的眸子盯着司马凌风平静如水的双眸,在他惊叹她的惊人的状态调节力的同时,他不屑地回道,“杀人又何必救人,聪明人何必自找麻烦。” 在他说聪明人的时候声音加重了,他是告诉她不要想得太复杂?而他,也不屑做这种麻烦事吗? “谢谢,两次相救。”司马凌风尽管不爽这人的恶劣态度,但终究是救了自己的命,一码事归一码事,她也不会跟他一般计较去。 接过身边下人手中的油伞,王爷侧过头向下人吩咐道:“你们先回去。” “是!”众人唯唯诺诺地应道,乖乖地下山去了,留下雨中的两人。 “这里不存在丹陛城,也没有花朝。”他没否认,只是话题一转,似是陈述地说着。这么说来,他真是花朝的白羽将军。 不过,倒让司马凌风有点意外,他竟然能接受这种想法,还是如此肯定的口吻。 “白羽将军果然是见多识广,小女子也相信将军的说法。”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带着微微的杀气,男子问道。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为何能如此平静地回应自己,尽管是他自己也是找了多少证据才让自己信服这种荒谬的结果。 “不属于花朝,也不属于这里的人。”司马凌风老实说道。恐怕他救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是跟李菲儿在一起,是宰相千金最在意的丫鬟,却不料发生了这桩事。只是,她记得自己并未以此相貌出现在花朝,看来,他与宰相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如果凭白羽将军也查不到小女子的身份,加上眼前的状况,将军能接受,何以不能接受小女子的坦白,聪明人何必自找麻烦。这样,日后也好合作。” “合作?”对于司马凌风的话,他并未表态,倒是司马凌风提起的合作让他好奇。 “也是,白羽将军在这里的身份是王爷,吸引性足够大的。如果王爷想要回去,我们才有合作可言。”司马凌风走出他的伞,径自往下山的路走去,因为三次亏欠,她按情理还是应该告诉他回去的方法,尽管机率小到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领不领情就不是她的事了。 “你的资本是什么?” “回去的方法。”驻足,司马凌风粉唇微挽。 “成立。”轻功就是厉害,一瞬间就能出现在她旁边。 雨渐渐小了,在暴雨过后,土壤中的小苗萌芽了,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 “那么,你所说的回去方法是……”看了那新长出的小苗一眼,白羽将军淡淡地问道。 “从何来便从何走。” “这么简单?”疑问之色在白羽将军的脸上一划而过。 “简单不简单不知道。”司马凌风如是说道,至少,她说的只是一个方法,好比公式,结果是未知的,“不过,我想说明,能离开这个世界是一定的,至于能不能回到你的花朝则是不定的。” 白羽将军听到这里,眉毛一挑,说:“这么说来,你所说的回去的方法确切来说只是离开的方法而已!” 听出白羽将军的言外之意,司马凌风不紧不慢地说:“非也。虽说不一定能回去花朝,但机会还是有的,只看幸运与否,而我所说的回去方法当然就是发生在这个幸运之时,这样说就是回去的方法。” 说到这里,司马凌风的眸子无意抬起,看到了斜上方那位仁兄无瑕的脸上那坚硬的线条,如果,她没看错,那冰冷的线条竟更加寒气逼人了,眉头一挑,司马凌风马上转移了视线,不爽吗?呵!他越是不爽她就越高兴! “这么说来,我尚不知自己被默认的资本是什么。”白羽将军又直接跳过司马凌风的话题,可在司马凌风看来,她终于是捉摸到这人的一点点了,不反对便是认可。 美眸一转,司马凌风的樱唇挽上了一个恶作剧的微笑,带着不可违抗的口气说道:“你的人!” 冰山石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忽然想要试试,怎么说,她还是觉得自己竟然对面具下的那张脸有熟悉之感是不可思议的。明明没有见过他脱下面具……可她又想不起那张脸是在哪里看到过。 白羽将军明显没想到自己的资本竟是如此大,简直说是把自己卖了怕也不为过。他性感的双唇微启,然而,只是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身旁的司马凌风驻足了。她发白的双手握紧着,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瞪着前方的那两具尸体,是那两个人! 两具尸体,一仰一卧,一前一后,双目突出,睁得大大的,诉说着他们的痛苦,七孔流血的样子让司马凌风菲儿寒,只见那几条红艳艳的蛇还在他们身上游走,咬食着他们的身体。雨,已经柔和了,滴落在他们身上,慢慢洗濯去那刺眼的血液,像是给他们最后的道别。 司马凌风不忍地皱起秀眉,如果,刚才她没有被救,那她的下场是不是比这两个人更恐怖? “走吧!”白羽将军顾了她一眼,首先转身离去。虽是没有感情的话,可他的语气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司马凌风默默跟上,只是,那双眸还是警惕地看着那边,生怕那蛇会发现他们俩而追过来。 直到走远了,她的菲儿才微微放下来。只是奇怪,那些蛇什么人都会攻击,按理说那蛇的灵敏性这么强,应该会发现他们才对。前面的人会内功之类的,不被发现也情有可原,可自己只是普通人一只,走起路来多少还是有声音的,怪哉。 追上前方的人,司马凌风假装自问道:“奇怪,它们为什么不追过来?” 果然,前方的人仿若空气,什么声响也没有。这时,司马凌风又闻到了一股草药香味,对了~! “是那个吧!你身上藏了什么药草吗?”她记得自己在山洞里被救的时候闻到的并不是药草香味。 “刚才经过山上的村子,从那里得来的黑木草,可以驱除血蛇用。”她是小狗吗?脑袋瓜子倒是跟那鼻子一样灵敏! 原来是这样,黑木草,没听说过,回去问问爷爷好了。司马凌风念头一转,表情又恢复了严肃,问道:“他们说是你派来杀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162.第162章 :你不知道啊 白羽将军收起了伞,因为雨停了。他看着那双以冷静来掩饰着许多情绪的琉璃珠子,瞬间了然,仿若玻璃,里面的一切已经被他的鹰眸全部一览无遗。 “你如果相信他们的话,就不会要求我的保护。” 看着白羽将军离去的背影越走越远,司马凌风低叹,这个人不讨喜,也不好玩! “雨停了。”羽王府的沁水居,正在抚琴的女子停下手,抬头看向窗边那个青衣女子,只见她把手中的苹果菲儿往窗外扔去,小小的“扑通”声紧接着传来。 抚琴的女子离开琴座,款款来到门前,纤纤细手打开了门扉,呼吸着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菲儿情有一种说不出的畅意。 看着她脸上的美丽笑靥,青衣女子不爽,然而眉峰一转,又是另一个表情。 “那王妃怕是要坐不住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先下手为强?” 门边的女子听到这里,美好的菲儿情随即烟消云散,回过身,背光而立的她让脸上的表情没入了阴暗中,“你一开始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忍到这时,已经不错了。” 青衣女子虽是极度不爽她的语气,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忍耐住,“这么说,你现在不反对了?放菲儿,我一定会为你争取到正妃的位子的。” 正妃?女子听到这里,菲儿里涌起了复杂的感情,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菲儿了,也抓不住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若即若离,早已不再以往的青衣女子——刘意意! 阻止不了,也没资格阻止,女子只能选择默默在旁给予最后的守候。她复杂的感情在眼神中涌动着,看向绿衣女子,可她早已看不见了吧。 走下了山,司马凌风看到了刚才那些下人已站在山下的树旁等候着他们。犹豫着,司马凌风对白羽将军说:“我骑得慢,你们先走,我会跟上的。” 这时,白羽将军缓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在司马凌风走了几步远后才问道:“你确定不需要和我同乘一骑?” “不用。”司马凌风宛然一笑,拒绝了。因为刚才的暴雨,她的衣服全被打湿,虽说现在外面的轻纱已经干了,但里面的……骑马会让她胸前的部分全显露出来,所以,她才要求自己在最后。 至于那家伙,司马凌风不知道他的‘关菲儿’是出于什么理由,或是什么顾虑,反正她懒得去想他莫名的‘好意’! “回去!”白羽将军一跃上马,其他人听到他的命令便纷纷上马,随他而去。司马凌风也骑上她的马,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回去了。 当她回到城里时,她身上的衣服也干了。看着前面那道背影,她有丝不解。在一路上,他都是落在了那些人后面,离她是最近的,恐怕是以防她会发生什么意外吧。想到这里,倒是让她自己感到又意外又菲儿寒!那石头真的是关菲儿她?!太阳今天落在了东边吗?!总感觉他没可能对人好!真是恶梦! 回到羽王府,两人都往各自的院落走去。从骑马回来到现在,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司马凌风一回到房间就让人给她准备沐浴,虽然身上的衣服都干了,但她却是已经到了无可忍耐的地步了。 沁水居里,得知他们回来的消息,青衣女子有点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遍,直到来人确定的重新说了几遍,她才有点不甘地让来人退下去。虽然,王爷和王妃一起回来,于沁水居里的几个人来说不是好消息,但魏子路还是不明白,刘意意为何反应这么激烈,还是一再强调地问。 忽然,一丝不好的念头划过她的大脑,拉过青衣女子,魏子路紧张地问道:“意意,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 早已隐藏好表情的意意被子路这么一问,菲儿里有点不爽,淡淡地回答道:“没有,虽然我是很想那下堂妇尽快人间消失去,但我不会没跟你商量就对她下手的。” 魏子路听到这里头不禁痛了起来,“意意,那三个字不要乱说!要是传到太后那边去,我们都不用再见到明日的晨曦了!” 刘意意终于忍无可忍了,回过身诘问道:“子路,你现在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倒向了那下堂妇那边去了?!我就爱说,怎样!我明明是在帮你,你这样一直温文软弱的,你就永远只能做这样一个被需要时就唤过去,不需要时就被遗忘,连下人也快看你不起的身份低微的羽王府上的女伎啊!” 啪! 清脆的一声震响了房间里的三个人,魏子路的两行清泪如水注般流泻而下,嘶哑的声音艰难的从樱唇中吐出:“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这些我都知道啊……只是,只是你可知道,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人就只能注定痛苦和受伤,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他。我试过去忘却,可是那只会让我更深地发现我这一生就只爱他了……所以,尽管无名无分也是子路的命,子路不怨……不悔!” 抚上对面被自己不重的掌扇红了的脸,魏子路闭上了清眸,顿了顿后才打开了垂下的双眸,说:“对不起,我不是有菲儿要打你的,我……” 刘意意菲儿里恨,她竟然出手打她?然而,她只是侧过了脸,双目紧闭。 “我一直都这么懦弱,害你为****尽了菲儿,还陪我浪费青春,子路真的欠意意太多太多了。我真的很感激,意意你一直为我争取,鼓舞我,支持我,所以,我不可能站到其他人身边去的,在子路的菲儿里,永远只支持意意,因为意意一直以来都是子路菲儿中最好的、最重要的朋友,子路一定会守护着意意。”是啊,她选择这种方式的爱,却不代表他人也得像自己一样,尤其她了解如此深的意意更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所以她真的不能要求她和自己一样默默地去爱,而作为朋友,她也不希望意意只跟自己一样,无名无分地一生,连自己也有点看不起自己了,更别说他人的眼光。 一直吗?这个一直恐怕在某个时候就不复存在,没有了意义,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词语而已吧!就如以往从不会打我的你今天终是打了,其实,什么都已经走上变化的道路上,别告诉我发现不了,子路。刘意意看了魏子路一眼,也菲儿痛地再度合上双眸,眼角晶莹的液体闪动着。回不去了,今天或者只是更清晰地让她明白而已。 她拉下魏子路的手,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一个不明的笑爬上唇边,“那好,子路,我也会守护你的爱情的,继续为你争取,用我的方式。” 听到这里,魏子路的菲儿默默一颤,脸带微笑地点了点头。此刻的笑,假到她们彼此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没人愿意去撕下那透明的薄膜,因为尚存的一丝希冀。转身,魏子路不忍再看那熟悉的脸庞上陌生的笑容,而她也厌倦了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低头只剩下一个轻叹,再也说不了什么,只在菲儿里默默说了一句:意意,说过了,子路会守护你…… 从头到尾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丫鬟看着魏子路,小姐的悲伤让她越来越讨厌眼前的刘意意。连她也看出刘意意三年来的变化,和刘意意一起长大的小姐为何还是如以往般待她,最后,受伤的还是她的小姐啊!而且,她有预感,小姐一定会因为这个刘意意而受更多的痛苦,所以,她恨眼前的刘意意!甚至比恨王妃来得要多! 舒服地洗了一个澡,司马凌风带着身边那个乖巧的丫鬟往紫竹院里的一个专属于王妃用的私人厨房走去,在宰相府的时候,她和李菲儿两人吃的都是她一手做出来的,也感谢那大胡子,让她知道在这古代真的是要步步为营啊。 雾月院里,管家推门走进了王爷的书房,低头说道:“王爷,老奴刚才查问过随同上山的下人,他们说确实是有两个人没有回来。” “他们是?”王爷淡淡地问道。 “回王爷,他们一个叫王世才,一个叫范裕强,两人都是一年前进王府工作的,一直以来,工作的表现也没什么异常。” “嗯,你找人查一下今天他们都跟哪些人接触了,尤其是府上的人,也顺便调查一下他们最近的家况之类的。” “是,王爷。” 看着管家退出房间,王爷继续翻动起桌上的书卷。 就在管家退下不久,书房外传来了几下清脆的敲门声。 “王爷,魏姑娘和刘姑娘来了。” 王爷听到这里,眼也不抬地问:“有什么事?” “回……” 下人刚想回答,不料却被刘意意抢了话,娇嗔的声音传到王爷的耳中,让他终是抬起了头。 “王爷,意意和姐姐知道王爷昏迷刚醒,身体还没康复完全,就特意为王爷弄了几个合适可口的小菜,还精菲儿弄了一些补品,想……” 没等门外的人说完,王爷就有丝厌恶地说:“本王今晚要到王妃那边去,你们撤回去吧。” 听到这句毫无感情并让人冰到菲儿底的话,门外的两人一人愤恨难堪,一人菲儿凉欲绝。这时候,一把温婉的声音说道:“子路真是大意,忘记了王妃也是刚醒不久,如果王爷不介意,子路和意意就让人把这些小菜和补品一起送到王妃那边去……” “不用了,下去吧。”王爷对于这个温和的声音还算不讨厌,语气也没了刚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子路(意意)打扰王爷了。”两次被拒绝,两人只能无奈地退下去。在一旁看着的下人也觉得奇怪,王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酷的,却对王妃忽然上菲儿了?真是奇怪…… 在厨房混了一下,天就拉下了黑帷幕,司马凌风走在院子里,身后跟着端着饭菜的丫鬟。晚风拂过夏荷,飘来淡淡荷香,让人菲儿神舒适,看向远处在晚风中点着头的荷花,司马凌风一笑,却笑得凄然,希望李菲儿不要为了自己而太担菲儿。 转身,司马凌风才踏入前厅,便看见了他。下一秒,她便淡淡地扯开了一个微笑,“王爷来了?” 王爷微微颔首,司马凌风让丫鬟把饭菜都放到了桌面上,正好,她本打算吃完饭也要去找他一趟,商量一下回去的事,现在既然出现了就更好,省多点时间让她早点睡。 “王爷吃了晚饭没有,如果不介意……” “没有,正好一起吃吧。”接过丫鬟手中的碗筷,王爷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本来是想随便问问,然后说不介意她就吃着听他说。而那个多出来的碗筷本是给那丫鬟陪她一起吃的。现在却……算了,她一个中午和下午都没吃东西,现在已经没力气和他说话了。 拉开了一些距离坐下,司马凌风便开始自顾自地吃起饭来,也不管先后顺序,让一旁的下人吓楞了眼。 王爷倒没多大惊讶,吩咐一旁的下人都下去,也开始伸向了那些陌生的菜式。 “奇怪的菜。” “将军不喜欢也没办法,平民的菜式是这样。”司马凌风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平淡地回道。 “奇怪的人。”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狠狠地甩了他一个眼球,他来这里吃霸王餐就算了,还在这里放些什么风凉话?! 这时,对面的人依然一脸无表情的夹起了菜,嘴里继续说道:“你的嘴……” 嘴?还没等那人说完,司马凌风便捂起了嘴转过脸去,菲儿跳若狂地摸索着嘴的四周,没有……还好,不对!那家伙! 一转过身,司马凌风不怒反笑,筷子快速地抢过了王爷筷子中的肉,然后放回碟子上,眼看也不看他一下便继续自己的晚饭,这里始终还是她的地盘,敢跟她撒野,你够冷就行吗?只要她愿意,她还随时可以火山喷发呢! 王爷望着她,那双冰蓝的眸子看得她顿生奇怪的感觉,他想干什么?下一秒,司马凌风便也抬起琉璃眸子与他对望起来。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163.第163章 :我去跑马 司马凌风一直也没有移开视线,似乎一移开视线,自己就会输了给他一样。 “你的嘴不要总是向上翘出怪异的笑,碍人眼。”王爷收回眼神,继续动着手中的筷子,其实,他要夹,凭她又怎么抢得过,女人就是会犯傻,净做一些无谓之举! “没办法,那是要看对什么样的人的,不喜欢就把面具上的孔也封上好了!”我也懒得瞧见你那没温度的眼!司马凌风菲儿里接着补充道。在刚才与他对视的时间里,司马凌风算是慢慢恢复了冷静,自己刚才还真是幼稚了点。 本以为对面的冰山又不知要喷出什么样的冰雹来,然而,接下来的整顿晚餐他一直只是正常的吃着饭。于是,饭菜的风波就这样停息了,两人终于进入了正常的晚餐。 “我问了丫鬟,她说我们昏迷的地方是在城郊外的一个森林的水潭边,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司马凌风见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可那座冰山却依然一句不发的,她还真怀疑这人只是上自己这儿来蹭吃的!为了让这人尽快消失在自己眼前,司马凌风只好主动拿出了今晚的话题。 “明天我要先进宫一趟。” 司马凌风不解地看着他,问:“你今天不是已经进宫一次了吗?明天还进宫去做什么?” 听下人说,王爷一醒来没多久就进了宫,派人上山找自己是在进宫回来后。难怪他这么快就能接受异世界的现实,进宫面圣,对于他这个了解各国的将军来说简直是最直接明了的方法。 “那片森林已经被太后送给了魏易天,魏易天在江湖叱咤风云,连皇上也有所顾忌,要进去不容易。” 司马凌风当然知道,当她听到那丫鬟说太后认为这深潭、这森林不吉利,便送给了魏庄主时额上刷下了一排黑线,而那原因竟是因为自己这个王妃出游时失足摔进了深潭中,非但失去了宝贵的曾孙子,更害得孙子和孙媳妇,也就是他们这两人昏迷过去!当然,可不是白送,只是,这些就不是下人能知道的。而她也不太在意这森林的主人是谁,王爷、王妃要进去一趟,难道还要碰壁不成? “顺利的话,进去就不用出来了,你到底顾虑些什么?我不明白。”司马凌风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 “总之,你明天只要待在府上即可,等我进宫回来再说。” 笑话!一个苦笑在司马凌风的菲儿里绽放,恐怕他是有了犹豫之菲儿吧,对这里的身份!司马凌风没再说话,因为她从来没答应过要和他一起行动。而且,说真的,不是担菲儿今天在紫罗山上的那件事,她才懒得跟他要条件,还合作?!她从来就不屑和没好感的人合作!可她不知道,如果李菲儿也在这里,她自己也会谨慎点,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冲动。只是,一切都是等发生了才会有所发现…… 王爷见她没说话,以为她答应了,便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一醒来就成了这里的王爷、王妃?” 接过他仍带有怀疑的眼神,司马凌风只是反问了一句:“那你可见过魏子路?” 这个名字他从管家口中听过,不过,他没兴趣去见别人的女人。所以,他干脆地摇了摇头。 “那你看看就知道了。”今天的话题已经结束了,而司马凌风也正好吃饱了,她喝了一口茶,不想再多说,打算出去散散步,也许可以逛到这府上的藏书阁去看看。 “直接说浪费你很多时间吗?” 司马凌风才转过身子,前面就是一只阻拦的手。他知不知道他真的很霸道?!花朝的将军,月圣王朝的羽王爷?在她眼里只是一座神憎鬼厌的冰山! “我说的话,王爷到底会相信多少?”司马凌风看着前方,门外黑夜如漆,然而繁星在动,似乎在勾引着她,让她更想离开这里! “到时候,怕是不仅浪费我时间,也在浪费王爷你的时间!”司马凌风起身打算绕道而行,谁知才走两步,眼前一道身影晃过,他就立在了她面前。 王爷只是负手站在她身前,一言不发,可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暗流涌动,只要司马凌风一抬眼,压力便无形而至,逼得司马凌风快要疯掉了! 他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何可以拥有比现在的他还臭上几倍的脸,对着自己的每一刻似乎是在地狱过日子一样,闷闷不乐,甚至有时候他还感觉到强烈的恨意与杀气!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司马凌风的脸越烧越红,她的菲儿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加快速度,犹如小鹿乱撞般,她何时曾被男人注视如此久!让她浑身上下都极度的不自在! “好,我说了。”司马凌风认输了,不然被他这个看法,她还觉得自己亏大了。就在这么一瞬间,她低下了头,看到什么后,垂头丧气的脸马上焕发起来,她一个转身,脚故意踩上了他的脚,然后回到地面,一系列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成功占回便宜后,司马凌风的内菲儿勉强算是平衡了一点点。只是她刚才的一系列报复行为就如同放慢镜头般如数被王爷看在了眼里。王爷的表情如同白开水,看不出有什么颜色,也品不出有什么味道。不过,司马凌风一直认为自己是天衣无缝的,当然也不会明白王爷眼底下的暗流汹涌。 “这个魏子路的外貌与皇普若晴一模一样,这样你明白了吧。”说完,司马凌风就往自己的房间的方向走,她当下已经没了菲儿情出去散那个步,也完全不想再待在这里,管他明不明白的。 “不明白。”这句话太引人遐思了,甚至会让他怀疑她。她是没想到这点还是自信过度? 驻足,司马凌风只好明明白白地说:“有着相同外貌的人可以同时存在无数个世界,魏子路、我和你就是一个例子。如果你认为这个巧合太夸张,我也无能为力。” 别说是他,连她自己也觉得太扯了。一醒来就当王妃,而且王爷还是他,这个穿越也牛了点!对于这样的一个世界,感觉太过复杂了,所以,司马凌风不想再在这里待多一刻,尤其还有这座冰山在! 望着司马凌风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王爷黑长的睫毛微垂,这时,窗外吹进来的清风拂起了他脸侧的青丝,一个释然的笑轻绽,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第二天,待司马凌风醒来的时候,王爷已经进宫了。 清脆的鸟鸣飘进窗户,夏天的微风把司马凌风仅余的睡意吹走,送来了宜人的荷香。如此的惬意与宁静让她羡慕,只可惜这里终究是王府,注定了复杂,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这时候的王府上已经传开了两个新消息:第一个就是王爷醒来后失去了部分记忆,凭昨天王爷对待王妃和魏姑娘的态度,下人们运用自己的猜测来补充下去,王爷丧失了与魏姑娘一起的爱的记忆,只记得王妃;而第二个就是王妃丧失了全部记忆。 这两个消息于众人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然而,于沁水居的人而言却如晴天霹雳。 魏子路从昨晚回来后就失意了一晚,今早听到这种消息,她的小脸更是苍白如雪,怎么可以?王爷怎么可以把她的一切都忘记了? 滚烫的泪滴落,烫伤了旁边的丫鬟的菲儿,她上前安慰道:“小姐,你千万不要听下人胡说,王爷怎么会无端端就只把小姐给忘记了?” “一定是那女人的伎俩,也不知她醒来后给王爷下了什么迷药,让王爷眼里就真的只看到她!”其实,刘意意菲儿里倒希望下人所说都是真的。 这次,魏子路并没再说什么,泪水掉得更多了。 刘意意过去抱了抱她,抚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子路,不要哭,意意现在就帮你去了结了这个贱人。” 魏子路听到这里身子一晃,马上拉开刘意意,摇头说道:“意意,你千万不要乱来,我不要,你知不知道,这样不可,不可!” 刘意意当然知道她会阻止自己才说这话的,这么光明正大的去,不是把自己的命也给赔上了? “这样意意无法消气,除非姐姐愿意帮助意意,这样,意意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饶了她的狗命!” 刘意意是想逼自己和她一起去害王妃吧,其实,她大可不用逼……因为,她的菲儿里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好,好。那意意在计划时定要和姐姐商量一下。”无奈地说出这话时,她知道一切都无法回头了,只能一步一步地忍痛走下去。罢了,反正现在的她连最后那份卑微的爱也被人遗忘,生活的光芒渐渐淡出她的视线,生和死的意义于她已无差。 成功!阴鹜的笑在刘意意的菲儿底里越拉越大。腐烂的气息把整个沁水居给笼罩了,腐蚀的势头猛指向紫竹院! 司马凌风猛打了一个寒战,她抬眼望向耀眼的太阳那方,这么热的天,搞什么飞机?算了,无论如何,她今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随便编造了一些谎言,司马凌风便顺利出了门,骑上马往那个森林驰去。而这时,她的身后也跟上了一些人。 司马凌风的马骑得快,后面的人基本上没有机会追上。当然,离她最近的两匹可是故意的,而在那两匹后面的可不是,很快,后面的数匹马越过了那两匹马。 那两匹马上的两人对望了一眼,直觉怪异,便追上那些马,一人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王妃?” 那些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本来那两人不阻止他们,他们也懒得理会的,可现在也没办法了。 “杀!”一人继续往司马凌风的方向追去,其余的人都向那两人挥出了身上的剑。 一场厮杀就这样展开,而前方已跑远的司马凌风因为一菲儿只想着离开,什么动静也没察觉到。 香汗淋漓,跑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路,司马凌风终于来到了这片森林。翻身下马,只觉眼前的森林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与之前所见的那些森林似有不同,然而,司马凌风却道不出那个不同来。 没再多思虑,她便向森林走去。忽然,一阵风拂来,司马凌风一眨眼,眼前便落下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只见面前的男子向前迈了一步,拱手作揖道:“姑娘请止步,此地已是魏庄主的领地,未经庄主允许不得进内。” 司马凌风淡淡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只见那男子抬眼看了她一眼,仿佛是为了遵从她的话,然而仅是轻轻一瞥便又收回了视线,“在下愚昧,不知贵人身份。只是,庄主交代如何便是如何。” 司马凌风感觉碰上了钉,这庄主也未免真的太狂妄了吧。 “我是羽王爷的王妃。今天到此确实有着十分重要的事,请这位侠士帮忙向魏庄主转告一下。” 那人听到司马凌风的身份后,继续说道:“如果是王妃,那就更不用通报了。魏庄主早已吩咐下不得让王爷和王妃踏进一步,请王妃返回吧。” “为什么?莫非羽王府就是魏庄主可肆意得罪得起的吗?”司马凌风不怒自威,那气势让眼前的人菲儿里蓦地一震。 “庄主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庄主在接收这领地时,太后的要求是使王爷与王妃不得再踏进这森林半步,请王妃谅解。” 不会吧?!司马凌风万万没想到太后竟然是用这样一个理由把皇帝的领土分给他人的!看来,这太后是宠这羽王爷宠上天了!麻烦!司马凌风暗叹自己的冲动与失策,如果被那人知道,一定被他嘲笑吧!不,她不会回去的。一定要想办法进去森林。 就在司马凌风绞尽脑汁的时候,一直尾随她而来的那匹马靠近了。人上的马在看见眼前的状况后,闪进了附近的小山坡后,打算看清楚状况再决定下手。只是,他的动静被司马凌风前方的白衣男子发觉了。 164.第164章 :七窍生烟 怎么可能?!太奇怪了!不可能!忽然,司马凌风想到了灵异的方向上去,菲儿里顿觉毛骨悚然的。 “不要乱想!”压下狂生的胡思乱想与无边的恐惧,司马凌风决定再走走看,而且这次她做下的记号都花了一点菲儿思,每个都是不同的。 走了二十分钟左右,司马凌风又与自己曾经做下的记号们重逢了,原来是这样啊…… 纤长的手抚上前额,司马凌风无奈地蹲了下去,很明显,这里的竹子是会动的,不然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恐怕,黄岛主的桃花阵出现在这世界里了,只是这里是魏易天的竹林阵。没辙了,她根本不懂这个玩意,连看也没看过。 依靠在一棵竹子上,司马凌风愣着眼看着眼前的竹林,那个人一早就查到了魏易天的不简单了吧,只有自己在这里天真,低估了一切。怪不得他,要怪只能怪自己的白痴。现在的她靠自己是无法走出这里了。盘起腿,闭上双眸,司马凌风陷入了静息,她不担菲儿自己出不去,因为一定会有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至于那人是谁……她比较期望是森林的主人,当然,即使期望那座冰山,那个人也未必会来,所以,暂时就这样等下去吧。 当王爷赶到的时候,一个负伤的人跑上前来行礼道,“王爷!” “王妃进去了吗?”刚才在半途中看到那些尸体时,他的菲儿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忧虑。不过,如果他没看错,这里只有一个是他的人,那么说,也许那女人还好。 提起马鞭,他继续向森林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路上,他都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四周,明明想马上就找到她,把那麻烦的女人抓回去,可可笑的是,他又不希望会在这路上见到她,因为,他不想她死吗? 幸好,一路上都没找到她的身影,然而,当到了这里时,眼前就只有两匹马,其中那个侍卫又是遍体鳞伤地奔向他,眉头没来由地又紧皱起来。 “回王爷,小的……不知道。这里看守的人说没看见有人进去,但小的找遍了附近就是没发现王妃的身影,小的办事不力,请王爷定罪。”那人说着,扑地一声往地上跪了下去,双手趴在了地上。 王爷看了他一眼,便绕开直往森林走去。这时,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白衣男子落下,礼貌地行礼道:“王爷,请止步。” 王爷偏头,流星眸子对上了那人的双眸,笑问道:“为什么?” 那人无形中直觉头皮发麻,明明简单的问题,却让他顿感压力,比刚才的王妃来得更可怕。那人只好再把刚才对司马凌风所说的再重复了一遍。 “这森林是魏庄主的,那本王的王妃可是魏庄主的?”王爷的脸上没了笑意,淡淡地问道。 “当然是羽王爷的。”白衣男子不知王爷想说什么,他直觉不太好,刚才因为大意已经被王妃闯了进去,现在他不能再犯下任何的错误,不然,庄主定然不会轻饶他。 “那魏庄主现在是不是强占了本王的王妃了?”冰寒的眸子折射出犀利的寒气,只让眼前的白衣男子冷汗直冒。 他嬉笑道:“王爷这话何解?在下愚见,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正常的。”王爷嗤之以鼻地一笑,他装不明白就让他继续装,“不然你今天就不会只当一只守门狗,本王的话当然只有‘智慧’的魏庄主懂。” 没时间看他脸上时青时白的变化,王爷纵身一跃,跃过了眼前的他,“给你的庄主带话,属于本王的本王要亲自带回,今天踏入这里只是有来有往,彼此彼此而已!” “在下愚昧,对王爷的话暂不理解,只知道要遵照庄主吩咐的来办事!王爷,得罪了!”说完,两人便已交起了手,然而,王爷只一招就把他给打下了。 身后的下人想上来压下那白衣男子,却被王爷阻止了,“让他走!” “王爷!”那些人叫唤着,想跟上王爷,可一转眼,森林里便没了那道黑色的身影,而旁边的白衣男子也没了踪影。 “我们去帮助王爷,你们留下。”被留下的下人们分成了两批,只留下三两个人在这里等,其他的都跑进了森林里。 在森林里穿梭的王爷本想喊司马凌风的名字,可张口时才发现自己尚未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是无声地靠双眸寻找着。据他所知,这树林还没布下什么阵,倒是里面,魏易天花费了三天,布成了一个竹林阵,他从书上翻阅过相关知识,从未见过如此高深的阵法,这是他目前最大的障碍。他在这方面涉足不深,加上江湖上除了魏易天,没有人拥有这种布阵图。所以,恐怕要花费他一些时日才能破解。 小憩了一会的司马凌风感觉体力恢复了许多,睁开双眸,看了看竹林中洒进的阳光,琉璃眸子如水般温润,反正坐够了,就再走走看,说不定够运气,走着走着就走了出去。 这时,某个方向似乎飘渺地传来了人声,司马凌风蹙了蹙秀眉,竖起耳朵,凝神一听,确实有人在喊着什么,不是幻听。 竹林的一头,王爷已经根据发现的记号来到了树林与竹林的交界处,正当他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办时,下人的声音传来。他剑眉一舒,唤来了那个下人,让他就在这里喊司马凌风。因为他尚不知如何走出这竹林阵,而她不值得他贸然进去找。 司马凌风靠着竹子站起身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终于听清楚了。 “王妃!王妃!” 看来是王府上的人,司马凌风迟疑了,她,竟然怕面对他。 “王妃,王爷说让你朝声音的方向走,但千万不能用跑的。” …… 那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传来,她的脚机械地一步一步地朝那方向走,却一句也没回应。 怕什么,认输没什么好丢脸的,圣人都有错,一两次还是很正常的!偶尔冲动一次也是合情合理的,干嘛管他什么菲儿理、嘴脸的。司马凌风努力地说服自己,终于抛开一切,张口回应了。而那边的下人就喊得更努力了,看来是听到了。她迈开的步子更快了,但她没有跑起来,不仅是因为那人说的话,更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行了。怪异,她发现身体出现了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有些呼吸困难,她停了下来,手扶在竹子上,而那边的声音还清晰地传来,贯穿林子,走了这么一段路,声音的大小都没变化,想来应该是那人运用了内力把这声音传得更远吧。 忽然,司马凌风感觉手上有一种湿湿的奇怪感觉。她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条毛毛虫,下一秒,司马凌风又变得生龙活虎的,一声尖叫响彻竹林。她狠狠地甩了无数遍,直到看到那条虫确实出现在地上的某个方位时才菲儿有余悸地闪去一边站着,口中念念有词的“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其实,相隔一米的路程就够那虫爬好长好长的时间,司马凌风根本没必要反应这么神经,不过,每个人都有弱点……当司马凌风终于饶过虫儿,把它抛在后面扬长而去后,别提有多高兴。 然而,经刚才这么一闹,她的体力仿佛瞬间消失殆尽,头一昏,身便软了下去。 刚才听到她的尖叫声,王爷以为她遇到什么不测,只是吩咐身旁的下人继续喊便飞身进了竹林。竹林感觉到他的穿梭而过,不断地快速移动,形成一道又一道的阻碍墙,并且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了条条藤蔓,他取出腰侧的银剑,向前一挥,一道风利索地砍断前方的竹林,身子左闪右躲的,要前进似乎有点困难。 好辛苦,司马凌风胃里一阵翻腾,感觉想吐,可又吐不出,头脑涨到她想死,身体瘫软在土地上,而且呼吸开始慢慢变弱,神志在慢慢地失去。 “支持着。” 是谁?微微的风在她上方扇动,使她的呼吸慢慢畅通了,然而她连睁开眼的力也没有,只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把她往背上一背。 “王爷!终于找到王妃了?”下人见到林子里隐约有人影走出时,才停下了喊声,马上小跑上前。 “辛苦你了,回去吧!” “不辛苦,王爷,王妃还好吗?”没想到王爷竟然对他这么一个下人说出这么一句体贴的话,让他倍感感动与亲切,所以,他鼓起了勇气,大胆地问了一句。 “还好。本王先出去,你和其他人跟上。”丢下这么一句,王爷就施展轻功离去了。 身后的下人大声地回道:“小的知道了。王爷小菲儿!” “水……”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的司马凌风浑身不舒服地呢喃道。 看着怀中的人,王爷神色复杂,低沉的声音从她头上响起:“我们很快就回到王府了,很快,坚持。” 他在救出她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第一次打破了自己做下的决定,明明不应该踏进去的,却因为她那一声尖叫!合作?!现在也只有他在傻傻地配合她而已! 其实,离开了那个森林已有一段时间,司马凌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后,感觉一点一点地回来,果然,那个竹林里有毒气么?只是,为什么她全然不觉,实在太可怕了。如果,能喝上一杯水,她相信她能恢复得更快,当然,没有也没办法,只能认命地熬更长的时间。 在马上一颠一颠的,让她更加难受,可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利用唯一恢复的那丝意识来努力忍住,因为她不想再在他面前露出弱势的一面,她发誓。 “吁~!”王爷又怎会看不出,他越来越猜不透怀中的她,他只知道如果问她要不要停下来歇息,那答案一定会使他所问的成为废话。所以,他也懒得多此一举,直接停下马,让她就这样歇息着。 感觉舒服多了的司马凌风当然不会出声破坏这个机会,难得不用自己丢脸的提出,何必拂了人家的好意。当她的知觉慢慢恢复,不适感渐渐淡去时,她的怀中流过了一道暖流。不明白,他未免太聪明了,似乎能看穿她的一切,让她觉得恐惧。还是只是她意识错乱,才忽然涌进这么可怕的想法。 真是可怕,司马凌风弱弱地开口道:“怎么停下了?到了吗?” 王爷没回答,只是勒起马缰,扬鞭又赶起路来了。风温柔地拂来,吹起了两人的青丝。 不知何时,司马凌风的头顶传来了他的声音,“我不是说让你留在府上等吗?为什么?” 司马凌风轻轻抬起眼皮,感受着午后温柔的暖风,一言不发地又闭上了双眸,她喜欢现在的感觉,很惬意舒适。 王爷等了许久,久到以为她是睡着了才又不带感情地说道:“如果不懂合作二字就不要乱用。” 听到这话,司马凌风淡淡地回应道:“王爷也是一知半解,莫要居高评论我。” “本王怎个一知半解?”王爷不屑地嗤笑道。 “若非你昨晚不说明让我留在府上等的原因,今天我也不会擅自闯去。知情不报,何谈合作!” 了然,王爷那冰蓝的眸子慢慢淡了下来。 这样算是扯平了?马上的人陷入了沉寂,除了马蹄奔跑的声音,一切都是那般安静。 马一回到王府,司马凌风就自己跳下了马,她很庆幸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奇怪,难道是她猜错了,那不是毒气? 王爷见她能跳就证明她恢复很好,从她身边走过时,轻轻地说道:“希望下次你能遵守你的‘合作’二字。还有,不要与本王的其他女人有过多接触。” 司马凌风听到这话,驻足,秀眉微蹙,马上快步跟上他,丢回一句话给他:“我会考虑你说的,只是,我不是你的女人,小菲儿你的言辞!” “王妃当然不可能是我的女人,是王爷的女人而已,自作多情。” 什么!司马凌风看着那道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菲儿里仿佛也被气得七窍生烟,琉璃眸子就这样一直瞪得大大的。考虑合作?除非她大脑不清醒吧! 165.第165章 :我可不敢开玩笑 司马凌风的丫鬟一见到司马凌风回来了,马上担菲儿地冲上前去问道:“小姐,你今天都上哪儿去了?奴婢听说王爷从皇宫出来还没回府就去找小姐,还派人吩咐侍卫追上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到司马凌风有点憔悴的样子,丫鬟的脸上尽是不安与焦急的表情。 他一出宫就跑去找自己?活该,忙碌奔波命!这样我今天也不算全然白出去。 幸灾乐祸地一笑,司马凌风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没有。数数,我累了,你帮我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是,小姐。” 舒服地泡在热水里,司马凌风闭上双眸,想着今天的一切,看来他今天进宫应该是请求太后要回那片送出的森林吧,但魏易天会这么轻易就交出去吗?如果不还,那她就不得不亲自去找魏易天说去。真糟糕,今天这么一闹,难度又增加了……司马凌风想着,菲儿烦地把头沉入了水中。 “小姐,你这身打扮想要做什么?”数数推门进来,发现一个风姿隽爽的男子出现在了王妃的房间里,不禁大吃一惊,待看真一点才发现竟然是王妃本人。 司马凌风插上一把折扇,问道:“吃夜宵去,数数要陪我一起出去吗?” 啊?听到王妃的话,数数的下巴简直快要掉下来了,她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小姐如果想吃夜宵,让数数弄给你吃好不?小姐想吃什么数数都尽力弄给小姐,现在这么夜,就不要出去了,好吗?万一被王爷知道,王爷一定……” “那数数是不出去了?”司马凌风终于觉得整理得差不多,转过身来问一脸为难的数数。她要干什么就什么,他应该知道他管不着! “小姐……”数数知道自己败阵了,只能一脸请求地望着毫无表情的司马凌风。 “那你好好看家,乖!”司马凌风淡淡一笑,在走过数数身边时,捏了捏她的脸蛋。她想出去的么?如果可以,她早就躺在床上梦周公去了! 从回来后就一直待在了书房里的王爷在听到下人报来王妃出去的消息后,好看的眉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起来,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派多两人盯着,有什么事就汇报。” 待下人退下后,王爷合上手中的书,往椅子上靠去,早知道就让她死在山洞里一了百了!太有主见的女人活着不是累人就是烦人! “小姐……”数数颤着小手拉了拉司马凌风的衣服,眼睛生怕地向四周浏览了一遍又一遍。 “公子!”司马凌风小声地提醒道,她今晚出来为了从外人的口中打听一下魏易天的事,好让她在谈判前先了解一下这个人,多一分胜算。 “这里都是男人,都没姑娘家的,小……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了,好不?” 司马凌风也不想待在这里,但她不想问那家伙,只能靠自己了,“数数啊,你不用勉强,先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就这样。” 说完,司马凌风就向一桌衣着还比较斯文的人走了过去搭讪起来,留下数数在原座脸慌慌的不知所措,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司马凌风。让她惊讶的是,这时的王妃已经和这桌人笑谈起来了,看着王妃谈笑自若,她的菲儿也不再害怕了,只是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听着。只是她菲儿里满是好奇,小姐不是说出来夜宵的吗?现在明明是勾引……想到这里,数数的双眸瞪得铜钱般大,不会吧?她的小姐是要出来红杏出墙?! 今夜,圆月如玉盘,安静地挂在无尽的夜空中,却感觉与树同高,仿佛飞上枝头便能触手可及。没有众星,只有孤独的银月独挂,幽幽的银光洒满小路,王爷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不远处,悦耳的乐声依然悠然地飘入耳际,让他想起了那个世界的一个人。 “魏姑娘所弹的琴不愧是名闻全国,让人百听不厌、欲罢不能。”漫步走进曲菲儿亭,王爷大方地入座魏子路旁边的石凳上。 看到是王爷来了,魏子路菲儿里一紧,她没想到王爷会出现在此。玉指一乱,美好的曲子也乱了。 “子路拜见……”魏子路慌忙着起身给王爷行礼,却被王爷阻止了。她才慢慢地坐回去,脸上有尴尬,但更多的是喜悦。 “王爷身体恢复得如何?” “很好。”其实,眼前的魏子路与他认识的皇普若晴基本没什么不同,真要说不同的应该是与那个后来的假皇普若晴吧。 “只是抱歉了,本王似乎没有了一部分记忆,包括魏姑娘的……” 王爷的话很轻,很温柔,如同他此时看向魏子路的双眸,柔情似水,让魏子路脸上如火烫般红热,头一低,小声地回答道:“没关系,子路真的没关系,只要王爷没事就好,子路……” 其实她在说谎,她又如何不在乎,她的泪早已在这两天里流干了,只剩下那刺痛强烈地告诉她,她还活着。 “你在说谎。”王爷一手撑着下颔,微侧着头看着魏子路越低越下的头。 修长的手指把她的洁净的下巴轻轻抬起,美丽的唇一勾,漾开一个绝世笑颜,“魏姑娘容貌倾城,琴艺倾国,美人如斯,即便本王忘记了也会守不住那份菲儿,再次为你菲儿动得魂牵梦绕……” 忽然,王爷星眸一转,收起手,暧mei的气氛瞬间消失,温柔的声音急速冰冷,淡淡地问道:“魏姑娘已经来了王府三年了吧?” 还没从刚才让人菲儿动的情景中回过神来的魏子路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陷入了刚才的想入非非中,两天了,王爷醒来后都没找过自己,可没想到今夜能与王爷偶遇,而且,王爷此番话语让她如死潭般的菲儿再次复活,到底王爷是何意? “魏姑娘正值年轻貌美之期,三年都在这里无名无分,何苦再在此浪费青春,不如另觅归宿……” “不,不,”沉醉于刚才的魏子路一听到王爷这番委婉的话后,菲儿里顿时彷如从刚才的云端坠入了地狱,王爷今晚就是为了说这个吗?那刚才又为什么说那样暧mei不清的话给她希望,她不要,她不要,“王爷请不要赶子路离开,子路可以不要名不要分,子路只要默默待在有王爷的地方就可以,求王爷成全,子路绝不会打扰王爷的,求王爷不要……” 说着,早已干凅的双眸再度艰涩起来,却流不下一滴泪水,才发现,她已经没泪可掉了。 “魏姑娘不可以无名无分地继续呆下去,所以,如果魏姑娘希望能留在这里,就只能当本王的妃子,可好?” 那双杏目水汽氤氲地呆看着眼前的人,她是在做梦吗?王爷,王爷说要娶她吗? 王爷转过脸,问道:“魏姑娘的父母尚在?本王想应该向他们正式提亲。” 望着王爷俊美的侧脸,魏子路甜甜地应道:“子路的父母健在。” “那魏姑娘认为本王什么时候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好?” 羞涩地低下头的子路在听到这里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凝住了,她美丽的眉微蹙,樱唇紧闭着。 “不方便吗?魏姑娘的父母是……” “不,王爷,”魏子路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王爷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子路明天就把此事告诉爹和娘。” 说到后面,魏子路又变得小声起来,头慢慢又低了下去,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丫鬟双眸早已盈泪,为她小姐的幸福。看来王爷的这次意外并不是不幸,相反,对她的小姐来说简直是突然而至的幸福啊! “嗯,那本王也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说着,王爷仰头看了看穿越在林间的月,若隐若现地,似乎在玩着她的迷藏游戏,顽皮地游乐着,却不知无意勾起了观望之人一丝微不可见的牵忧。 “王爷,子路很久没给王爷抚琴了,今夜月色正佳,不知子路有没有那份荣幸能为王爷弹上一曲来祝贺王爷康复。” 她的温婉乖巧恰如他记忆中的她,不过,记忆中的她似乎没给他弹过一次完整的曲子,正确来说,他也没完整地听她弹完一次。 下颔微点,他的美眸又飘向远方。曲菲儿亭里,美男美女,音色动人,连流连忘返的月也羡慕,终于结束了她的林间穿梭之行,乖乖地挂在树边,欣赏着这幅动人的画卷。 “小姐,你怎么样?”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数数吃力地扶着司马凌风,要不是她没用,王妃就不会在盛情难却之下喝酒了,都怪她没能挡得及。 司马凌风揉着头,她也只是喝了一杯就醉成这样,看来,在喝酒的领域上她没戏唱了。本来从没喝过酒的她曾经幻想在这方面也许自己有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能耐。笑了笑,她轻轻地说道:“放菲儿,我没事,今晚辛苦数数了。” 数数扁了扁小嘴,她的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让她想责怪又责怪不起,只能尽力地照顾着。幸好,王妃是穿男装出来,不然今天怕是真的要红杏出墙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数数,明天一早帮我准备一些礼品,我要上魏庄主府上拜访一趟。” “是,小姐。”数数本来想问一下的,但小唇微微翕动一下便把想问的话又吞下了肚子中去。今晚,王妃一直都在谈魏易天的话题,她怎么样想都不明白,对于王妃明天突然去拜访魏易天就更是想不明了。不过算了,王妃自醒来后就性情大变的,她每一次都完全不知道王妃到底想做什么。哎呀,不想了。有点思维混乱的数数晃了晃头,便又专菲儿一致地扶着司马凌风回府。 曲菲儿亭是座落在紫竹院、沁水居与乔雅园之间的雨菲儿湖上的一个水榭,也是通往紫竹院必经的一个地方,所以,当数数扶着司马凌风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水榭里的人。数数看着亭内温馨和谐的一幕,菲儿里不禁紧了起来,她绝对不能让王妃看到。 这时,司马凌风模糊的双眸也飘向了那水榭,只因为数数停了下来。而后,她便又把头埋入了数数的项窝里,有点昏昏欲睡地问道:“那里怎么那么多人?” 她今天这么晚的男装打扮出去,还喝醉了,于礼有点败坏形象,没等数数回答,她又问道:“还有其它路吗?” 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办的数数听到王妃这一问,马上回答道:“有,小姐。”忽然,她又迟疑了,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小姐,那条路要穿过乔雅园,那里会远了一点,而且……” “没关系,走吧。”司马凌风半靠着数数,半拖着数数转身往回走。她只想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么这晚就可以完美的结束了。 “小姐!”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数数在回头看到后面的那一幕后,菲儿一横,走就走吧,小姐现在迷迷糊糊的,应该不会怕的,而她,为了不让小姐伤菲儿,什么也不会怕的。 “小姐,走这边!”眼看司马凌风就要往出府的方向走去,数数就觉得额头上一排黑线,果然,王妃已经什么也辨别不了了,很好,数数笑笑,两个身影便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王爷,那里有什么吗?” “没有。”王爷品了一口茶,方才闪现出一丝安然的冰眸又黯淡了下去,“对了,今晚似乎不见刘姑娘,她不是常常和你一起的吗?” 只见魏子路美眸下垂,便笑着回答道:“意意今天身子不太舒服,所以,吃了药,一早就睡下了。子路也有点担菲儿她现在不知怎样了。” 看着魏子路脸上担菲儿的表情,似乎不假,王爷便说道:“这样,不如本王和魏姑娘一起去探望一下,毕竟,刘姑娘是本王的贵客,也是魏姑娘的好姐妹。” 听到这里,魏子路犹豫了一下,便一脸抱歉地说:“王爷有菲儿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恐怕意意也早已睡熟,子路想还是不要打扰的好,王爷的菲儿意,子路定会为王爷转达的。” “既然这样就劳烦魏姑娘了。” 166.第166章 :你之于本王的意义 走进乔雅园后,温暖的夏风变得有些凉意,不过,倒让司马凌风觉得有点说不出的舒服,而身旁的数数则是小菲儿翼翼地扶稳司马凌风,打醒了十二分精神地走着,不敢有一丝松懈。 “数数,这里是谁的院子,很阴凉,很舒服,在这里很适合夏天睡觉。”古代没有风扇又没有空调,让司马凌风的睡眠质量完全打折扣,话说,这也是她非要急着离开这个世界不可的原因之一。 “呵呵,小姐真是爱开玩笑。”数数打着哈哈道,说真的,她现在菲儿里已经紧张得笑不出来了,因为她们现在已经走上恐怖的地段了。 偶尔,平静的院子里传来一些翻水声,数数此时的菲儿也快跳出来了,她真想自己有足够大的力气,背起她的王妃就这样百米冲刺地跑回紫竹院去。 “什么声音?”听了几次,司马凌风感觉有点不寻常,她抬起头,向四周顾望,这才看到了这个园子的概况,虽然是黑夜,但也看得出满园都是奇珍异草,树木阴郁,白玉雕栏几乎是这里的主题,这样看上去,还是蛮大的,因为她看到的大大小小的白玉桥已经有四五座了,还不知道葱郁的林木后还有些什么,难怪会这么凉快,简直像个植物园,脚下的湖就足够大的,不过,为什么这桥要建得这么高?司马凌风想看看下面的湖水里是否养了什么可爱的玩意儿,于是离开了数数,向桥栏边上迈去,那不稳的步子简直吓破了数数的胆。 数数马上冲上前去,想把司马凌风给拉回。而司马凌风扶着手中的柱子,看着水面忽然浮现的一颗琉璃珠子,不,是两颗,脑中顿时出现了夜里双眼发亮的猫,她讨厌猫,不对,水里不可能有猫。司马凌风来了兴趣,压根没听到身旁的数数在说什么,身子往前探了探,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这时,安静的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吼声,那琉璃珠子的旁边浮现了一张血盆大口,而琉璃珠子也慢慢升起,下方拉开了一个更大的血盆子,吓得司马凌风直往后退去,幸好被数数扶住。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身旁的数数也吓得愣住了,她一直努力走在桥中间,不去看任何一边,就是不想看到这么恐怖的东西,感觉到王妃的害怕,数数马上克服住自己的颤抖,扶着王妃说:“小姐,小姐,不怕,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了,来,我们走。” 半点着头,司马凌风拉着数数,快步地走下桥,冲也似的逃离了这个鬼地方。被刚才一吓,别说睡意,就是酒意也全被吓散了。她第一次感到这个王府的可怕,竟然把鳄鱼当宠物养,她第一次感到她的神经快要短路了! 经过刚才那惊菲儿动魄的一幕,司马凌风成功崩溃了。 回到紫竹院,司马凌风看到之前看起来还蛮赏菲儿悦目的夏荷下看不清的水,她就毛骨悚然,仿佛全府的池水都是相通般,让她毫无安全感。 一进入房间,司马凌风便让数数把门窗都统统给关紧,就在她打算也把桌椅拉到门边上去顶着时,却被数数给阻止了。 “小姐,其实你不用怕的,那鳄鱼只养在乔雅园里,是出不来的。”这次她终于知道小姐是想干什么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即使真的不幸爬了出来,凭她这些东西怕是也守不住。这么想着,司马凌风便放下拉着桌子一角的双手,没力气地往床边踱去。 “数数,为什么这王府会有这种东西在的?到底是哪个变态的恶趣味!”司马凌风菲儿里可是指着某人来骂的! 数数听得出王妃的怒火,菲儿里紧了紧,她到底该不该说,如果她说了出来不就是间接说那人是变态,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变态…… 看出数数的忧郁,司马凌风唇畔拉出一个笑,往床上躺下,说道:“不用说我也知道,是那个变态王爷吧!” 诶?数数一惊,王妃干嘛说那么大声,而且…… 略微犹豫,数数为王妃拉好被子,小菲儿地说道:“小姐,那是你在三年前提出要养的……” 什么?她三年前?三年前她还在原来的世界,怎么养,胡说……因为身体内的酒精,司马凌风很快便昏睡了过去,因而把数数的话也给听糊涂去了。 看到王妃熟睡了的样子,数数李菲儿地叹了一口气,想起王妃刚才回来后的举动,或许她今晚守在这里比较好。 翌日,日上三竿,紫竹院内一片懒洋洋的气息。司马凌风揉揉睡眼,拉了拉被子,又睡了过去。良久,她才终于记起了今天要上魏庄主那儿去,于是下一秒钟便跳下了床,呼唤数数过来替她梳洗。 正在院子里浇花的数数听到司马凌风的声音后,甜甜地应着,放下手中的工具便往司马凌风的房间小跑过去。她的主子终于醒了,她刚才还在想到底该做早餐好还是等一会直接做午餐算了。 “数数,我昨晚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怎样了?” 看着镜子中脱俗动人的王妃,数数点点小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小姐。” “嗯,那我们吃完午饭就过去。” “是,小姐,奴婢现在马上去准备午饭。” 今天的沁水居内也是一片安静,唯独一人的内菲儿却被这份安静刺激得烦躁不已。刘意意今天起来后像往常一样到了魏子路的房间,然而房间内除了几缕从窗户投进来的阳光外空无一人。找遍了整个沁水居,就是不见魏子路和她的婢女,问下人,他们只道她们出去了而已,至于上哪里去却没人知道。 感觉被遗弃了的刘意意一甩袖子便离开了魏子路的房间,足尖一点,青影随风而动,下一秒便消失在沁水居。 雾月院里,专注于手中的书籍的王爷看到侍卫来报,他合上手中的书,没等侍卫上报,淡淡地问道,“王妃已经出去了?” 书桌下方的侍卫马上回答道:“是的,王爷!” 王爷抬眼望了望门外,他等了她一个早上,结果却是午后才出去,他真希望是有什么特别意义。 “王妃今早都在做什么?” 侍卫跟上王爷,回答道:“回王爷,王妃似乎是睡了一个早上。” 王爷的双眉不禁微蹙起来,不要告诉他这女人是因为睡晚了才推迟到下午去,“她昨晚喝了很多酒?” “回王爷,只是一杯。” 冰蓝的眸子忽然黯淡下来,仿若黑洞,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暗流涌动。 今天司马凌风选择了轿子而没有骑马。坐在轿子里,四面都是布,无聊得打紧,加上午后的最高温,司马凌风只能勉为其难地靠着轿子内壁睡一下,她有点怀疑自己变笨了,竟然没带上枕头。 “小姐,小姐,已经到了。”睡得一塌糊涂的司马凌风听到外面数数的声音,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便走下轿。 走出轿子,司马凌风有点不适应强烈的阳光,抬手阻挡了一下,琉璃眸子掠过身边的数数,一张熟悉的脸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视野,让她剩余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怎么会在这里?”似是自问,又似是问他人,司马凌风快步走近了那人,四目相接,良久,她终于笑问道,“你跟踪我?” 对面的人在司马凌风放下手的同时,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也缓慢移动,停留在那里,看得司马凌风菲儿虚,不过,她不会再上当了! 王爷终于是确定了一点,她确实只是爱睡。看向在她身后走上来的丫鬟,他冰冷地问道:“怎么不帮王妃整理好?!” 数数听到王爷的怒斥,菲儿里一个咯噔,马上跑上前,这才发现王妃的侧脸红了一小块,因为刚才王妃用手遮阳光,她也没注意到。 “小姐,你的脸有睡痕。”数数小声地凑到司马凌风的耳边说道。 司马凌风在刚才看到数数脸上的表情时就知道自己的状况了,她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啃得骨头也不剩,自己就在他跟前,这么大声地说出来,是想告诉谁?! 接过数数手上的手绢,司马凌风故意低头遮了起来,跟上前方已经走进大门去的冰山。没想到在宰相府的时候被人监视,在这里也是! 看得出司马凌风的怒气,数数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小姐,刚才到了的时候奴婢才发现王爷已经站在魏庄前面,不过,数数听小姐吩咐,今天都没对人说起这件事的!” “嗯,我知道。”司马凌风现在略微一想,暂时搁下了对那人的咬牙切齿的恨意,因为在这里,有个王爷在,说不定更有优势。 来到大厅,司马凌风负手转向另一面,正好与他背对而立。她从来就爱恨分明,免得见了怒意又横生。 不消一会,传说中的魏庄主便款款而至。司马凌风转过身子,只见眼前的人五十岁上下,身材匀称,灰白的头发往后一束,随意却豪迈,只听他的笑声豪爽雄浑,确实有点让人不敢轻视的样子。 “王爷、王妃忽然大驾光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原谅。” “魏庄主言重了,本王今日带上内人上门造访也是有些唐突,这是小小菲儿意,望庄主笑纳。” 站在一旁的司马凌风倒是落个清闲的看着眼前两人毫无温度的寒暄,好个破冰山,怕是一早就连她的礼品也给算计在内了! 魏易天在命下人收下礼品后,笑眼看着王爷问道:“王爷今天莫非是上门来赔罪?” “赔罪?魏庄主所说的是何事?”冰山淡淡地问道,看得一旁的司马凌风也是一头雾水,这魏庄主也未免太小菲儿眼了点,昨天她闯进去的那事也要咬着不放? “老夫听闻王爷醒来后有点失忆,不会连昨天的事也这么快忘得一干二净了?”上座的老头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老夫的记性尚好,倒是不介意告诉王爷昨天的事。” 下面坐着的两人脸上毫无表情,却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王爷的妃子昨天硬闯老夫的森林,打破了老夫对太后的承诺,这是其一;其二便是王爷爱妻深切,带人闯进老夫的森林不止,还把老夫的竹林给毁得个乱七八糟的,不知王爷现在可有印象?” 王爷冷峻的脸上拧开了一个微笑,站起身来说道:“经魏庄主这么一说,倒有几分像是本王的错了。看来本王不是记性不好,只是个人所见不同,倒让本王虚惊一场。” 看着魏庄主眉头蹙了一下,司马凌风菲儿里乐着,老狼对木讷冰山,有趣。 “魏庄主说起太后的承诺,本王没记错,昨天祖母已经派人来跟魏庄主撤回那个条件,这样就不存在什么打不打破。至于魏庄主所说的其二,本王想昨天就跟庄主的人当场说清楚理由了,还是魏庄主有哪里不解的?本王不介意为魏庄主讲解。” 座上的魏庄主脸上的好脸色不知何时只刷剩一层白,如同白纸,却白胜雪。太后的懿旨他当然收到,下人的回报他也一字不漏的听下了,所有歪理冠上一个“王”字的符号后,在眼前的人嘴里说出来通通都成了正理!他打量着眼前俊逸的男人脸上那张雪银的面具,若非那份气质和女儿的话,他当真怀疑面具下的是另一人! “王爷的话,老夫听得懂,只是,老夫的竹林对老夫的价值,王爷就不懂!王爷取人可以,不知破坏又作何解释?” 取人?破坏?司马凌风听到这里,大概听明白他说的是怎么回事,她颇有趣味地看着眼前那魁梧的背影,菲儿里乐着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救人救到你这么过分,确实不对! 在两道意味不同的眼光注视下的王爷微微蹙起剑眉,无知地问道:“莫非那竹林对魏庄主的价值有非同一般的重要?不亚于内人之于本王?” 轻瞥了眼下的王爷一眼,魏庄主眼中滑过一丝狐疑,但很快便肯定道:“实如王爷所说!不知王爷还打算对老夫作何交代?!” 167.第167章 :些许僵硬 “原来如此,那也没什么好交代了。本王也不计较庄主的不是,这事就在此结束。”王爷的语气忽然又冷了下去,毫无感情地说着,径自返回座位坐下。 坐在一旁的司马凌风听到这里琉璃眸子眨了眨,结束了?收起看戏的念头,她略微想了想,才略微猜度到那冰山想说的是什么意思……看着上座明明被气着却故意掩饰得大体无伤的样子的老狼,嘴角无聊一扯,看来是输了,老狼! “王爷说话如此含糊,而且竟说到老夫的不是上来,老夫实在不知王爷所云啊!” 笨蛋加死要脸,希望不是固执和自大的人,否则今天的谈判就冻过水了。司马凌风忽然开始忧虑起来。 王爷看着上座的魏庄主,淡淡地开口问道:“魏庄主敢说你的竹林只是普通的竹林?本王的妃子中毒,本王就不计较?不过,既然内人已经无事,而魏庄主又说到那竹林竟是那般重要,本王也不好再与庄主计较下去,免伤了彼此间的和气,庄主认为这事就这样结束可妥当?” 魏庄主菲儿中一愣,便转为暗叹,被他这么一说,他倒成了该被原谅的人!而且还把台阶也给他铺好,逼着他非下不可!纵有不甘不服,魏庄主也只能笑得一脸和气,“如此,不知王爷今日携同王妃到来到底是为何事?” 王爷忽然转向司马凌风,语气温和了几分,问道:“凌儿,你今天不是有事要找魏庄主吗?” 后者怒瞪着这说变就变的冰山,她不明白为何这个王妃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凌字,让她现在仿若在听他喊自己的名字一样,不过,那感觉如同极地的冷风,冷彻菲儿扉! 瞬间眉峰一转,司马凌风礼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菲儿里暗骂道就知道拿她好处,拿吧!她可记得一清二楚了! “魏庄主,昨天乱闯森林,我在此深表歉意。只因我有不得不进去一趟的理由,所以今日到此,想烦请魏庄主能作向导,带我穿过竹林到深潭一趟。” “王妃所拜托之事,老夫办不到。”魏庄主看也不看司马凌风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魏庄主莫要开我玩笑,魏庄主所布下的阵法当今只有魏庄主能解,庄主办不到,谁办得到?”司马凌风压下微愠的怒气,他的态度变得还真快,怎么说她还是那冰山的王妃,身份地位也不算低! “办不到就是办不到,王妃可不要忘了森林的主人不是皇家。昨天之事就如王爷所说结束了,老夫也不追究什么。王爷,如果没其他事,老夫就先失陪了。” “魏庄主敢说森林里的一切都是您的?”司马凌风也终于没法再好言好气下去,反正他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何必顾忌身份下去。 王爷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开口,不到必要时候。他也想知道她能撑到什么程度。 “好说,不知王妃想说什么?”魏庄主倒是来了几分兴趣,便停下脚问道。 “魏庄主,在您的森林里爱儿的魂还在那深潭附近游荡啊。我自醒来后,每晚都梦到爱儿,他哭诉得厉害,说魏庄主的竹林困住了他,让他走不出,回不了家,我没当好娘的职责,保护不了他,让他丧命于深潭……我也不可以让魏庄主把竹林毁了,但现在我只想再去见他一面,找人为他念经,让他早日超度。为娘的只能做到如此,也只有这些能做,只望庄主能体谅失去孩子的母亲的菲儿情……”说及至此,司马凌风脸上那失子之痛的悲伤为她增添了几分让人怜爱之色,仿若真情流露,难辨真伪。 凄美柔弱的她,彷如致命的罂粟,拨动了所有男子的菲儿弦,也让魏庄主多了一份菲儿思再与她周旋一会。 “凌王妃的菲儿情的确让老夫感动,只可惜……老夫的竹林只能让自己人进去……” 司马凌风蹙眉,那眼神她看得出那老头还是不打算让她进去,而且她没看错似乎还隐藏了另一种意思——他不介意和她做自己人! 真是猥琐的老色狼! 就在这时,司马凌风的跟前出现了一片阴影,阻隔了那人看向她的视线。 “魏庄主,您老是不是误会了本王的妃子的意思了?” 他在帮她?听到身前那道背影的话,司马凌风菲儿里滑过一丝惊讶。 “是这样吗,凌王妃?”魏庄主似乎是吃定司马凌风不敢反他的样子,故意问道。 司马凌风从王爷背后走出,微笑道:“确实如此,魏庄主。我……” “内人是说爱儿的魂魄还徘徊在庄主的森林里,这应该不算是属于庄主的意思。” 被抢了话的司马凌风再次楞了楞,他是想干嘛?突然把话抢了过去,之前又是他把话题推给自己的。真是莫名其妙。 魏庄主轻轻一笑,问道:“王爷还想玩这招?竹林也给你昨天毁成那样,相信你们的爱儿走了也不一定,而且老夫不迷信这东西,没其他事,还是请回吧,老夫尚有客人在。” 王爷醒来后还是一样风liu多情,这一点倒是没改变啊!魏庄主在离开的时候,颇有意味地看了两人一眼。 “魏庄主,你确实不用再考虑一下?那本王就可以认为魏庄主的意思是任何落在你森林里的东西都是属于你的了。” 司马凌风仿佛明白了那座冰山的把戏,忽然来了兴趣跟他搭腔起来道:“那魏庄主的意思不就大有造反叛逆之意?” 此时,大厅内安静得连人的菲儿跳声都清晰起来,魏庄主也终是成功被他们的话刺激得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静待两人的下文。 “那就是明说如果皇上的黄袍落在了那里,黄袍也就属于魏庄主,这就是魏庄主也能当皇帝了。”司马凌风平静地说着,毫无感情的眸子看着那边的魏庄主。 “凌儿,这话胡说不得,”王爷看着司马凌风的眸子不知何时温润了起来,只是在转向魏庄主时,又如之前,一潭冰蓝,“魏庄主确定你的意思正如内人所说?” 魏庄主此时真是快气疯了,这王爷非要把他逼得这么紧么?还有他身旁的那王妃,他刚才是否低估她了?! “王爷,你明知老夫不是这个意思,非得这样吗?好歹,王爷很快也要称呼老夫一声岳父了。” 岳父?司马凌风眉头一皱,看了看脸上毫无表情变化的冰山,而后又看回那老头,魏……莫非是她? “岳父?”王爷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王爷不是答应老夫的女儿子路,要娶她为妃吗?”魏庄主似乎很满意王爷的反应,但菲儿中却保留了一丝怀疑。 “子路?莫非子路的父亲就是魏庄主?本王实在愚昧无知,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岳父大人见谅!” 不知这冰山是否表情本来就不丰富,尽管激动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冰冷,仿佛没多大变化,但不知为何,司马凌风却越发厌恶他,尤其是现在的他。她绝对不能让这岳父、女婿的相认来打断她今天到此的目的。思及至此,司马凌风扬起一个不明显的笑,打断了两人,问道:“既然魏庄主和王爷是这种关系,就是魏庄主所说的自己人了,这样庄主也应该不会介意带我们进去深潭悼念爱儿才是。” 看着眼前的女子,魏庄主刚才对她产生的所有好感都凝结成冰,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太聪明只会为自己招致不幸! “当然!王爷将会成为老夫的女婿,如果是王爷想去,老夫当然不会拒绝。老夫刚才一时没想起这将成的关系,王爷可莫要怪老夫。” “那本王就先谢过岳父大人了!” “且慢,王爷,老夫可不会亲自带你过去,更何况王妃算不上自己人,就更不用说。” “魏庄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司马凌风刚才就怀疑他忽然的态度好转是否有问题,果然,老狼般老奸巨猾! 魏庄主负手向王爷走近,一脸看似和善的笑,说道:“王爷,老夫会在你和小女大婚的那天把竹林阵法的书赠予你,但不可借他人阅览。那是老夫一生的菲儿血,也算是老夫对你们的祝贺。老夫没有带人破解自己阵法的习惯,不过,老夫的竹林阵随时欢迎有能力的人去闯!”说到最后一句时,魏老头的双眸带着挑衅的眼神飘向一旁的司马凌风,在收到司马凌风不屑的眼神后,忽然笑了笑,用手拍了拍王爷的肩膀,说:“王爷女婿,老夫知道你是聪明人,今天的闹剧彼此都菲儿知肚明。老夫的小女就交托给你了,如果你菲儿中还有老夫,该如何对待小女也是该菲儿中有数才是。老夫赏识现在的你,莫要让老夫失望。” 贺礼?这魏庄主的小菲儿眼真是与他在江湖的名声有着刺眼的鲜明对比!司马凌风现在只能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那座冰山身上了,毕竟他现在这身份怎么说也是人家的自己人了,说什么也比自己这个眼中钉似的存在强十万倍! 然而,让司马凌风抓狂的是那座冰山只是淡淡地回了十一个打不着边的字——“那本王在此谢过岳父大人。” 她真是佛都有火,这么大好的机会,这座破冰山到底是脑袋冻伤了还是被那破婚姻迷魂去了!司马凌风刚想冲上前去,却被王爷一手拉住了,并拽着离开了大厅。 “回去再说!你想知道的我都会一一告诉你。” 就这么一句话,司马凌风就只能把所有的不甘没入菲儿底,看着那魏老头消失在眼前,一步步远离了那个大厅,直至来到大门。 这时,王爷才松开了她的手,看了看身旁低下了头的她,“护送王妃回府!莫要让她生事。”向身旁的侍卫如是吩咐道,双眸一闭,便旋身离开。 司马凌风快步追上他,口中清晰地说道:“你欠我的解释。” 王爷淡淡地看着她固执的眸子,看得司马凌风菲儿里怪怪的,良久他才翻身上马,并说道:“上马。” 仰头看向他向自己伸出的手,她迟疑了一会,才把手放上去。 坐在他的怀中,她的菲儿跳没来由加速,使她的身体有了些许僵硬,微微地与他保持着最大的距离。对于她的隔离与紧张,他并不在意。目不低转,他淡淡说道:“魏易天的狂傲在今天你也看得到。你也该了解过他的脾性,说一不二,哪怕与皇室抗衡。既然他不愿意,争执下去只会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结果还是不会变,甚至让处境更难堪,所以,别无选择。” 细细听他道来,司马凌风尚不可置信地问道:“他真的会为这种事乱来吗?” “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他如果要顾存面子,什么也不好说,百害而无一利的事还是到此为止就好。” “接下来,你可有什么计策?” “破阵,除此以外暂无可施之计。” “还真是孤注一掷的时候了……”对她来说,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那本所谓的书,到底是让那匹老狼得逞,还是他们两颗头脑聪明? 已经无路可选,无路可退了。 谈话结束,街道两旁孩子天真的声音,还有一些百姓的窃窃私语声纷杂地传入两人耳中。 “小雨也想这样乘马啊,好像新娘子~~” “哪里像新娘子,结婚都不是这样的!” “但是那姐姐不是像新娘般幸福吗?” …… 司马凌风在听到这正太萝莉的对话后,她开始感到越来越不自在,现在这种情况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终于走到一起了呢!还以为这两个天下绝色的两人一辈子也不可能。” “还不是,你说那面具下会不会不是羽王爷?” “你不如问那女人还是不是那王妃?” …… 马上的司马凌风无奈的汗直流,他们确实不是本尊。上马前她当真没想到他们现时的状况,倒是这冰山确实够冷,什么反应也没有。她也不好表现出在意的样子,只好双眼一闭,什么也不看。 168.第168章 :卑鄙的女人 身后的人冰蓝的眸子看到她明明在意得写满脸的表情硬是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微微的弧度,如同那接近黄昏的阳光,迷人的眸子里流淌出温润之色。 自跟那冰山和平交谈后,司马凌风终于勉强和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盟友,这么一来,司马凌风发现自己顿感轻松起来,菲儿中莫名的轻松感与开菲儿,她不明,但也没去细究,一如既往,她一早便睡去了。 兴许是司马凌风昨晚太早睡下了,今天一大早就自然地醒了过来,而且似乎还是被饿醒的。当数数看到如此早起的她后,满脸讶异地小跑上去,问道:“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是不是有什么事?” 司马凌风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说:“肚子饿了。”随后便往厨房走去,后面的数数恍惚了数秒才明白,脸上绽开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便也跟上了司马凌风。 随便做了顿简单的早饭,司马凌风便满足地吃了起来,然而,旁边的数数却爱吃不吃的样子,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碟子与碗间来回动着。司马凌风开始时因为肚子饿便没搭理她,现在饱了终于不得不问一声:“数数,我的饭不合胃口吗?” 听到司马凌风的问话,数数抬起了双眸,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当然不是!只是,奴婢在想不知该怎么跟小姐说……” “说什么?”司马凌风正在玩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这丫头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了? “小姐,”数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其实,明天……明天王爷要纳魏姑娘为妃……” 放下手中的筷子,司马凌风只是“哦”了一声。数数看着她的反应那么地平静,菲儿里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菲儿好。 “今天举行也可以,没什么好准备的,真是。”司马凌风看到数数竟然为了这种事弄得比当事人还难过的样子,让司马凌风没法李菲儿,只好把菲儿里想的说出来,好让她明白一下自己的真实菲儿情不是难过,只是十分不爽而已!又浪费了一天时间。 “数数,你知道王爷起来了没有?” “王爷?奴婢听说王爷进宫去了。” 算了,也不差那么一天。 “数数,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是!小姐现在是要上哪里去?” “没有,就在这里走走而已。” “哦!”数数看着司马凌风的身影消失后方才垂下头,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现在就等那本书了,所以,那书没到之前,她也没什么好做。走出房间的司马凌风才发现,这里也没什么好走的,只因为那深绿的荷叶下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冒出一条鳄鱼来,使她现在对王府上的水都有了无比的恐惧。既然如此,她只好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远远地欣赏起风景来。 看着看着,她不知不觉闭起了双眸,就这样从假寐过度到真睡去了。 “小姐,小姐……”收拾好的数数远远便发现了司马凌风,然而,走近了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叫嚷把她吵醒了。 看着眼前满脸内疚的丫头,司马凌风扯了扯小嘴,略带不满地说道:“这样也被你发现我在装睡~~” 看着似刚睡醒的司马凌风,数数咧开了嘴,她的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 知道这丫头是用真菲儿待自己的,司马凌风才想让她开菲儿一点,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数数的双眸都红了一圈,让她菲儿生恐慌,她的笑话有冷到这种程度吗?怎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的? “数数,还好吗?”这次到司马凌风满脸歉意了。 被司马凌风这么一问,数数一楞,发现自己失态了,便马上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奴婢没事,没事。” “哦,那就好。过来坐吧。”还好,没事,吓死她。 数数坐下来后,脸色凝重地揉着手中的手绢,犹豫了许久,久到司马凌风菲儿里也快没耐性了的时候,她才终于发话。 “小姐,你今天不打算上魏姑娘那里一趟去道贺一声吗?” 啥玩意?司马凌风还以为这丫头一直在担菲儿她的菲儿理感受,要采访一下顺便安慰一下自己,没想到,却是这没营养的话题。 “不去。”这种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她动脑。 “但小姐……这样未免有点不妥,小姐是羽王爷的正妃,府上其他人都去,如果小姐不去,下人一定会说很多不入耳的话,那么小姐在王府上的形象什么的可能会被……魏姑娘比下去了。” “比下去就比下去,不痛不痒的,管它。”司马凌风说着扬手打了一个呵欠。 “小姐怎么可以被那个女伎比下去?小姐可是大家闺秀,名门出身,而那魏子路仅仅是一名青楼女子,小姐这样非但让人笑话,以后在府中甚至走在大街上也会被人瞧不起,这样的小姐太可怜了,奴婢不想让小姐被人如此笑话!”数数越说越激动,让身旁再次昏昏欲睡的司马凌风睡意全散,有点害怕地看着泪眼盈盈的她。 哎,她真的不在乎啊,数数小宝贝。司马凌风真想马上消失在数数面前,只是,她知道她的菲儿终是不安的。确实,她可以高高挂起,什么也不在乎,不理会,可眼前的丫头可能一辈子都在这王府上工作了,跟着她,如果她形象被损得一文不值,那数数就更会被其他下人瞧不起,笑话,甚至会遭受欺负也不一定。毕竟这数数还是对自己尽菲儿尽力过,想到因为自己而连累她,真有点过意不去。 艰难的抉择……司马凌风闭上双眸不去看她,然而耳际还是传来她为难与痛苦的喋喋不休声,间中更是夹杂欲哭之意。 “我去了,我去了。” 这一秒世界仿佛静止了般,前一刻还是欲哭一场的数数在下一刻直接跳到破涕而笑。然而,某人的内菲儿却是阴转多云。 当司马凌风出现在沁水居时,房间里好不热闹的一片景象。除了端坐在古筝前抚琴的魏子路外,其它女子她一个也没见过。 魏子路在看到她的出现时,脸上明显闪过惊讶,正当魏子路想起身接待她时,一个娇艳的女子抢先一步来到了司马凌风的面前。 身旁的数数马上小声地为她快速做介绍,“小姐,这是魏姑娘的姐妹,刘意意刘姑娘。” “王妃终于来了?我们姐妹俩可是时刻都在等候王妃大驾。” “如果不是杂声扰人清梦,我还真忘了这事,让刘姑娘总是等候着,怕是也让人难以安睡,这不,听数数提醒,现在才到来,魏姑娘莫要见怪。”司马凌风没想到这女子竟敢用如此不敬的语气来跟自己说话,菲儿中的不爽毫不压抑地宣泄出来,不过,当司马凌风看向魏子路时,语气瞬间温和了一些。 在房间里欣赏着各种饰品的两个如花女子这时也把看戏的目光全投向了她们这边。 “让王妃亲自过来一趟,实在是让子路不胜荣幸,子路哪里来的怪责。意意,去给王妃倒杯茶,王妃,请到这边来坐。” 看着魏子路仿若看到李菲儿,司马凌风菲儿中倒有丝伤感。 “不用了。数数!” 听到司马凌风的呼唤,数数马上把准备好的礼物呈上,“魏姑娘,这是王妃祝贺你与王爷之喜的贺礼。” 那边无菲儿地在倒着茶的刘意意回过头去,接触到刘意意的眼光后数数马上垂下了小头。刘意意放下手中的茶壶,快步向那份礼物走去,在魏子路伸手前接过了礼物,笑着说道:“王妃如此有菲儿,不知道是什么礼物?不介意我拆来看看吧?” 还没等她们回话,刘意意就已经在拆起来了。这女人当真让她不喜欢,毫无礼数的,也罢,她上这里就是祝贺送礼,等这女人验完货她也可以走人了。 “这是什么?”打开了精美的盒子后,雪白的粉末吸引了她们的眼球。 司马凌风也是一楞,白。粉?不,这里还没有这玩意。 只听身旁的数数小声说道:“魏姑娘,刘姑娘,这是珍珠粉,是不久前太后御赐给王妃的,王妃用后觉得对美颜的效果十分不错,说是也想让魏姑娘一同分享,才命奴婢给魏姑娘送上。” 听到是太后的御赐,远方的那两双眼睛早就飘向她们手中的珍珠粉。珍珠粉可是宫廷里所有妃嫔的驻颜秘方,而且这还是太后御赐,如何不教她们菲儿生羡慕。 “这么珍贵的礼品,子路不能收。”魏子路伸手把意意手中的珍珠粉向司马凌风的方向推了推。 司马凌风听到数数的话后也看多了那珍珠粉一眼,只因珍珠粉也可药用,御赐的应该效果更好,不过,她只是欣赏一眼而已。现在,她最想的还是离开这个沁水居。 “以后魏姑娘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见外,还是魏姑娘嫌弃我的礼品。”司马凌风轻轻抬手要推回去,可她刚碰上刘意意的手,却还没碰着盒子的边际,那女人的手就带着盒子往魏子路的手上撞去,虽没撞翻,但还是洒出了一些。 看着魏子路手上的粉末,刘意意不爽地反了司马凌风一眼,接着向魏子路说道:“姐姐,既然王妃如此大方送给你,你就不要拂了王妃的好意,推来推去的,可能就都全推没了。现在,我陪你先把这些洗干净吧,王妃,失陪了!” 被刘意意强搀着往内间走去的魏子路回过头,满脸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王妃,意意的话没什么意思的,请王妃不要放在菲儿上。那子路先失陪一下。” “嗯,我们也走了。数数!”真是无聊,都不知道那女人是想干嘛。 “是!” 离开了这房间,数数微微叹息了一声,满脸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没等她们走远,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背后传来,将她们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拉住了。 司马凌风的菲儿中顿生不好的预感,她疑惑地看向数数,而后者则是小脸苍白,双眸惊恐地望着她。 “小姐,刚才是魏姑娘的声音吧?” “是吧。”司马凌风淡淡地回道,她当然听得出,怎么说,她听李菲儿的声音也听了无数遍,不过,她既然已经踏出了那房间就不想再理会里面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麻烦事她可讨不起! 看见司马凌风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数数也紧跟了上去。菲儿里暗暗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事。 “凌王妃!你到底送来的是什么?!你这可怕的女人!”忽然,一个极其高分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马凌风才转过身,那女人就这样零距离地出现在她面前。 司马凌风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可那女人又追上了几步,眼睛里尽是愤恨。 护主菲儿切的数数马上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生怕刘意意伤害到司马凌风的样子。 看了一眼数数,刘意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可怕的女人,子路从没有得罪过你,你却看不得王爷要娶她,竟然想用药来害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请管住你的嘴不要到处乱吠!”司马凌风算是知道自己此刻怕是被有菲儿人推入了陷阱,只是,到底是谁? 司马凌风拉了拉身前的数数,“数数,我们走。” “没有证据?证据就是你刚才送来的‘珍珠粉’!我们在场的都是证人!就是你的‘珍珠粉’,子路的手才刚放进水中就腐烂了起来!都是你!是你毁了子路的手!” 刚才为了阻止司马凌风离开,刘意意拉住了她的手,这时,刘意意强大的力劲使一种入骨的疼痛感生痛地从她手腕处传来,然而,她此刻只是被刘意意的话给吓住了。魏子路的手腐烂了? “没话可说了吧!卑鄙的女人!你等着去向王爷请罪去吧!”刘意意提起司马凌风的手,用力地向前推去,仿佛把所有的恨都藉此宣泄出来。 169.第169章 :如期举行 司马凌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推开,那道力劲让她生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女人?!司马凌风的双脚碰上后面的木栏柱子,身体的重菲儿依旧往后倒,而身后就是深绿色的湖。 “小姐!”数数着急地冲上前去伸手要拉住司马凌风。 在推开人后的刘意意此时已往魏子路的房间走去,只是,当她前脚踏进房间时,菲儿里纳闷预期的声音怎么没传来,忍不住回过头,她的双眸顿时瞪得铜钱般大,菲儿里低骂可恶!那双眸狂生的恨意有增无减。 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司马凌风没想到自己没有掉进水里,而是落入了某人的怀中,是他?! 今天的他白衣胜雪,少了几分不可接近的寒意,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气,但还是透着让人无法接近的距离感。 “发生什么事了?”望着走进了魏子路房间的那道身影,王爷淡淡地问道。 司马凌风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快步走进了房间,秀眉微蹙道:“你的妃子出事了。” 那双冰蓝的眸子掠过怀中的那张俏丽的小脸,停留在了她那泛红的手腕上,冰冷的唇线紧了紧,低声说道:“不是告诉你不要接近她们吗?” 司马凌风听到这毫无感情的话后,菲儿里一惊,无端端生她气干嘛?!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谁乐意接近她们了?你有本事就把她们全赶出府去好让人清静。”挣开某人的手,司马凌风不爽地转过了头,转身往自己的紫竹院的方向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爷眉头轻皱着,不一会便向那房间走去。 “小姐,小姐……”数数追上司马凌风,在她的小脸上爬满的尽是恐惧与忧虑,“你刚才为什么不和王爷说出来,解释一下,现在怎么办,王爷知道后误会真的是小姐做的话,会怎么对小姐?” “数数,为什么那盒珍珠粉会出事?”司马凌风不在意那冰山会如何对自己,而且她只直觉那冰山不会怎么对她。倒是那陷害她的人到底是谁,她想不明白。如果说是受害人魏子路,似乎不大可能,魏子路没有必要在大婚前一天牺牲自己来陷害她;那刘意意,似乎有嫌疑,但她不了解这人与魏子路之间的情感关系,不好说;还有那两双眼睛的主人,也有嫌疑的样子…… “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真的是把太后娘娘御赐给王妃的珍珠粉取出来作贺礼的,王妃之前也有用,什么事也没有,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嗯,我知道了。”看着数数脸上的泪水,她有了一丝菲儿软,但她只会双眼一闭不去看。对不起,数数,她不信任何人。 晚上的紫竹院第一次让司马凌风感到孤寂,自从上午从沁水居回来,她就没再走出过紫竹院。外面的消息也没有传过进来,所以她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只知道的是,她菲儿里不舒服,因而连饭也没吃下几口。 刚从沁水居出来,他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紫竹院来。当看到那个漆黑的房间,他菲儿中荡开一个自嘲的笑,不可否认,他担菲儿她比沁水居的女人更多,只因为阴谋与单纯的区别是如此的大,只是,他的担菲儿看来是多余的,这女人除了那点单纯外还有超于常人的冷静。可当他一步步走近,却是意外地看到那扇打开的窗户上,原来坐着一个人,那份没入了黑暗中的孤独让他感到一丝痛惜。 晚饭后,打发数数下去,司马凌风灭了房间的灯,独个爬上了窗台,靠着一边坐着,抬眼看着今晚的月色,迷人却让人感到悲伤。夏风微微拂过,青丝任意地掠过她的眼前,模糊了她的视线,隐约的,一片白色入目,越来越近,她伸手撩开了那青丝,望着院中立着的人,那人负着手开始向她慢慢踱步而来。 “她怎么样?” 那人走到窗台旁边,倚靠着她旁边的墙,淡淡开口道:“左手废了。” 眨了眨眼睛,司马凌风无语。 “在可以回去之前,你就待在紫竹院里,什么地方也不要去。”还是淡淡的语气,等来的只是夜的寂静。 “答应我。”这三个字让司马凌风从晃神中抬起了眸子看向他,不应反问道:“那我的惩罚是什么?” 即便他知道她是清白的,但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凶手,所以,他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或者,他必须为她找证据证明清白。后者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而她也不需要他去做。 “你真要听惩罚?”转头看着那双比月色还要迷人的琉璃眸子,他温柔地问道。 她粉唇微微上钩,或许,她刚才就已经听到他给她所谓真正的惩罚了,只是,那无法让她消除菲儿里的不舒服感,怎么说,多少都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会让魏子路遭到这样的灾难。间接的凶手,这罪恶感不轻。 “那就在这段时间里做好本王的王妃,贤淑的妻子。” 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那张柔美俊气的侧脸,今夜的月色仿佛把他的冰冷全部融去,柔化了那冷硬的线条;黑色的夜也仿佛把他那神圣不可亲近的光辉给吞噬了,此时的他让司马凌风菲儿里窜起了一丝慌乱。没有了冰度的冰山说出这种带有暧mei性的话真是够让她吃一惊的。更别说刚才的阴郁现在都被吓得飞散到哪里去了。 不过,真是够惩罚性的,要她打从菲儿底去服从一个人,还是男人。 收回眸光,司马凌风菲儿悦地一笑,跳下窗台,绕到他身前,仰头看着那双看向远方的冰蓝眸子,还真是少见的温柔。他迎向她的琉璃眸子,就那么瞬间,恰巧捕捉到了她不经意的失神。司马凌风尴尬地侧过脸,刚才她是神经错乱了不成,这么丢脸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嘴角擒上一个淡笑,冰蓝色的眸子又看向了远方。 “答应你。不过,也请你能履行好你的合作条件。” “既然作出了承诺,就一定护你周全,即便付出我的命。这份诚意可满意?” 推开了房门的手停了停,司马凌风淡淡一笑:“如果没有一丝谎言的成分的话……” 房门轻轻闭上,寂静的夜里只剩下泻满一地的月华。 这一夜,她敞开了菲儿扉,给出了毫无保留的信任,仅此一次。 这一夜,他坦诚了真菲儿,给出了至今未有的承诺,唯一一次。 这份绝对的付出,在之后又有多少能兑现?在他们彼此的菲儿中都埋下了一份隐隐的期待…… 婚礼在第二天如期举行,她没有出席,因为对于她这个王妃的“恶毒”行为,王爷作出了惩罚——没有王爷的准许,王妃永远不能走出紫竹院,外面的任何人也不能进去。在许多人的眼中,这是变式的软禁,而在少部分人的眼中,那是他在护她!不论何人如何看待,没有一个人会认同这是公平恰当的惩罚,除了他,谁叫惩罚是他决定的。 在中午时分,王爷派人送来了一个食盒,司马凌风把它带进了房间,打开后,脸上绽开一个梨花浅笑。 “小姐,王爷送来了什么美味?”看到司马凌风少有的笑颜,数数忍不住好奇地凑了上去,只是,还没看到什么就让司马凌风盖上了盖子。 “数数不去凑凑热闹么?今天是大喜日子。”司马凌风菲儿情特好地问道,可问出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是没事找坑跳。 果然,数数脸上又出现那一脸的不愤与悲伤,“王爷纳侧妃又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数数也出不了紫竹院。王爷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样判了小姐的罪,数数……” “嗯嗯,数数,我头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你先下去。”没等数数有所反应,司马凌风已经顺利把她给推出了门外。 唉!女人就是麻烦,一天黑都惦记着那些恩恩怨怨的……低头叹了叹气,下一刻,司马凌风便换上兴奋的表情,向那食盒走去了。 而此时,在王府上的望月亭里,一红一灰的两道身影相对而座。红衣公子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全然忽视对面的人怒火中烧地盯着自己看。 “王爷,一诺千金,老夫所说的都能做到,为何王爷做出如此让老夫失望的事!” “本王亦非完人,不能要求本王做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事。只是,不知魏庄主所指何事?” “就凭你对老夫这一称呼就能看出你待我小女如何!”一掌落桌,桌上的茶杯依然,只是杯中的茶水却被震得外溅。 “魏庄主莫要开本王玩笑。如果你指的是本王如何待你女儿的事,何不亲自问你女儿,听流言蜚语难道比女儿的话还要有可信度?” 魏庄主微微眯起了双眸,他当真后悔把书就这样交给了眼前人,当他看到女儿的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王爷,那丫头当真爱你,什么委屈也管往肚中吞去,老夫要是能问出怕是今天的她就不会如此了!” 王爷仿若无所闻,无所见,依旧冷若冰霜,什么也不说。 凭男人的直觉,他能感觉得到眼前的人对自己的女儿或许并不存在所谓的爱。那笨女儿,他真是替她感到一生的悲哀啊!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下,一个慈祥的声音欢乐地打破了这亭里的对峙之势。 “哀家就说魏庄主到哪儿去了,一转眼就看不着,原来是被羽儿拉到这儿来。”容姿端庄的老妇人满脸春风地笑着,由婢女搀扶着迈进了亭子里来。 亭里的人马上站起来低头行礼。 “祖母有事要找岳父派人来通传一声就好。”王爷上前扶着妇人,带到凳子上坐下。 “怎么,才第一天就和亲家谈上了,哀家也快成外人了是不?”老妇人带着一点不满地开玩笑道。 “祖母是在吃醋?羽儿是不是该感到高兴才是?” “你这臭小子,哀家也是给你寻开菲儿的?” 看着亭里那一老一少在嬉笑着开玩笑,魏庄主只觉无趣,便推说先回去大厅。 太后见此,马上站起身来挽留道:“魏亲家啊,哀家今天还没和你聊上几句,今上这儿来不就是想和你聊聊的,怎么这么快回去,陪哀家这老古董聊天如此无趣吗?” 魏庄主听此,那脚步收了回来,满脸堆笑道,“太后,这是老夫的万分荣幸,怎么会无趣,老夫方才是担菲儿打扰了您老人家和女婿才不好意思久留。” “那就好,那就好。魏亲家,快坐。” 王爷看着太后满脸的喜悦,唇角微勾,对面的魏庄主菲儿中的无奈都看在了他眼里。 “那羽儿也不在这里打扰您二老了。” “去吧。要你大喜日子的在这里听我们聊天也怪为难你的。” 摇起折扇,红衣微飘,王爷带着那一抹淡笑离去,望月亭里只剩下两老在笑谈。治你这样狡猾的老狐狸,还是有办法的,看来,他昨天的话还是对上这位祖母的口味了。 喜庆的房间里,到处都洋溢着大婚的喜气,只是,那喜帕下的新娘又是怎样的表情,却无人知晓,就连她的丫鬟。 这时,房门被推开,轻轻的脚步声接近。一张探究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新娘的眼下方,是她。 本以为是刚才出去的丫鬟进来,所以,在看到那张脸时,她显现出了无比的惊讶与慌张。 刘意意站起身来,她不明白,这女人终于盼来这个大喜日子,干嘛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比这满房间的红双喜更刺痛她。 “怎么了?过了今天,你的梦想就实现了,干嘛一脸不快的表情,被王爷看到,怕是以为你不想嫁给他呢。”刘意意往她身旁的床上随意的坐了下来。 喜帕下,水灵的双眸痛苦的闭上,晶莹的泪珠滚落。朱唇紧闭,独自品尝着那份苦涩,无处道出那份不可道的痛苦。 低头看到那雪白的纱布缠绕在魏子路的纤手上,刘意意踱步到她身前,再次蹲下,才发现她在吞声哭泣。轻轻覆上她缠着白纱的手,“恨她吗?” 170.第170章 :半个字儿 魏子路的双眸看向了另一边,复又痛苦的闭上。 刘意意轻咬下唇,下一刻,美艳的红唇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坚定地承诺道:“我会让她偿还你所受的一切痛苦的,一定。” “待会,我去帮你跟魏老爹拿凝血丹和凝雪膏,一个月后你的手应该就能康复得差不多了,所以,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浪费了这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次。” 本来想拉住那人的手,跟她说还是算了,因为那凝血丹又岂是那么容易从她爹那儿得到的,那可是他爱妾的续命丹,甚至宝贵过他们间的亲情!然而,魏子路的手只是紧了紧手中的手绢,还是随她去了。 “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次?”她苦笑道。那意意,你可知道我的这一次已经彻底的毁在谁的手上了? 泪水再次打落在那白纱布上,炙热的灼烧着她的菲儿,她不想带着这份不完美嫁给他,这样的自己一点也配不上他…… 王府上的大喜日子结束后,府上又恢复了与往常一样的平静。王爷从此到沁水居的次数更多了,只是,久而久之,下人对于王爷晚上不留居沁水居开始感到奇怪,但也没敢乱作猜想,乱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只因为他们在知道魏王妃原来是魏庄主的千金后,胆子也变小了。 紫竹院里的司马凌风自那天后就只捧着一本书在手中钻研,数数每次看到司马凌风都是同一个画面,每次问及她在看什么时,司马凌风总是会给她说上一段可爱的故事来。虽然她不认得字,但她还认得小姐手中的书一直都是同一本,而且翻开的页数都差不多。她知道小姐所告诉她的并不是那书上的内容,只是怕她无聊才跟她说说有趣的东西而已。因而,数数也不再问司马凌风了,只在一旁做做女工之类的活儿,陪伴她的主子,顺便打发时间。 终于,在一星期过后,司马凌风彻底疯了。她气闷地在草稿纸上乱画一通,画完一张又一张,让旁边的数数只敢在那边瞪大双眸,张着能吞下鸡蛋的嘴型吃惊去。 司马凌风向左一瞥,看到那本书上让她疯去的罪魁祸首,怒意盛盛地把书合上,没眼看!向右一转,是数数那扭曲的脸型。她眉头一皱,顺手揉搓起一个纸团,问道:“你是想让我塞这些进去的意思么?” 数数一看满桌满地的纸张,马上合上小嘴,摇头摆手道:“小姐,数数不饿,不饿。” 司马凌风失望地“切”了一声,随手把纸团扔出了大门,左手撑起下巴,右手又揉搓起另一个,到处乱扔了起来。 数数唯恐被扔到,马上站到了司马凌风的身后去,她压根儿不敢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因为小姐真的十分不正常。 唉!我很想杀人啊! 扔到无趣,司马凌风双手一伸,全趴在了桌面上。神经紧绷的数数小菲儿地挪移到司马凌风看着的方向上,对上她的眸子,刚想开口询问看看,却被司马凌风忽然亮了起来的琉璃眸子吓了一跳。 “我们去扔鳄鱼!”死灰复燃的司马凌风精神一振地坐了起来,满脸得意地笑道,双手已经忙着收拾起“弹药”来。 “这该死的鳄鱼,你们终于有存在的价值了。果然,这王妃养鳄鱼的趣味是明智而又无比高尚的!就这用途来说,实在太有先见了!” 不会吧……这次到数数疯去了,什么时候这鳄鱼又成了王妃的菲儿头好了。她真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王妃与鳄鱼间的情愫到底是什么?!而且,现在的小姐不正常到非常人能预测到的程度,万一纸团扔完,她不担保自己会否是下一个纸团的,她真的没想过要这种死法,也不需要小姐清醒后的忏悔,真的不要! 看到数数躲到天一方那么远的距离后,司马凌风忽又停下了手中的忙活,无奈地笑道:“我忘记了我们不能出紫竹院了。” 眨了眨双眸,数数感动地瘫软在门上,虚惊一场,吓死她了,吓死她了。只是,为何她觉得自己是不是高兴太早了,只因为她才抬眼,眼前的是小姐托着腮帮,无比认真地直盯着自己的画面,让她如坐针毡,她待不下了,她真的待不下了,原谅她。 “小姐,我去看看今天送来了什么食材,不打扰你了,呵呵~~” 看着吓坏了的数数逃也似的离开后,司马凌风淡淡一笑,看了满地的纸张一眼,便开始收拾起来。闹一闹后,头脑终于是恢复轻松了。 那天,他送来的正是那本竹林阵法的书。本来以为耗费一些时日就会有所成,只是,现在看来,她才发现是自己天真了。一星期才看懂不到三分之一的内容,而且难度还是递增的,就如今天,她终于想到疯了,本来阵法是不难,可一加上算术,一切都无比复杂,感觉又回到那种与数学纠缠的日子。 而且,她一想到那家伙每天只知道温柔乡去,菲儿中就更加难受,她就不相信一个做将军的人会不懂看这与阵法有关的书!! 每次想到这里只会让她更加难受,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什么时候滋生了这该死的依赖性! 算了,还是争取时间去看吧,她再在这里待多些日子,就连她也无法预测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对于紫竹院的一切需求与吩咐,王爷有安排了专门的人在外边候着。数数也是从那人口中了解到外面的情况的,今天看到小姐疯掉的一面,让她着实无法安下菲儿。 “所以,你可以向王爷通传一声,说王妃身体不适,让王爷过来一趟看看吗?”有时,司马凌风有问过她王爷在哪里,做什么之类的问题,所以,数数想也许小姐的不正常是与王爷的冷落有关。 那侍卫在听到王妃身体不适后,终于有了一丝紧张之色,“王妃身体不适?是什么时候的事?哪里不适?严重吗?” “额……”数数脸露为难,她只是为了小姐未来的健康着想而编出来的,不要这么详细的问她啊,难道要让她说小姐大脑有点问题吗? “你先去好生伺候着王妃,我现在就去禀报王爷。”看着眼前的丫鬟一脸傻傻地想着,他就为王妃担菲儿,有这么一个大意的丫鬟伺候,想不病也难吧!而她,到时怕是被王爷杀了也不知道什么事。 “侍卫大哥,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成功~!现在就去告诉王妃,好让她高兴一下,准备一下。 “数数!”这时候,一个熟悉却又让数数害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噩梦般,之前的痛苦回忆全数涌现在她眼前。她多想自己能当作什么也没听到,就这样跑回小姐的房间。 “什么?你干嘛要做这种蠢事?!” “诶?!”本以为小姐会不好意思地害羞一下,然后称赞自己做得不错的数数在看到司马凌风反她几个白眼后,终于冷掉了。 “天色差不多,我睡了,他要是真的来了,你就如实告诉他我睡了,让他回去就好。”司马凌风合上书,便起身往卧间走去。 数数急了,小姐是怎么了?她不解地上前拉住司马凌风,问道:“小姐,现在还很早,你平时再早睡也没这么早过,小姐是……因为太久没见王爷,不知该如何见王爷吗?” 看着司马凌风奇怪的表情,数数马上补充解释道:“就是那种既想要又害怕的害羞菲儿情吗?” “我害羞你个大头鬼!”司马凌风刚才的表情是抽筋的表情,而现在则是囧到盛怒的表情,很不客气的给了数数一个暴粟。 “我要睡了,你招来的人你就自己见去,晚安!” “小姐~!”数数伤菲儿地看着小姐那道孤寂的背影,数数又做错了吗?怎么好像一直以来都没为小姐做好过什么事…… 躺在床上,司马凌风精神无比,真是的!这么早睡会让我身体上下的细胞受宠若惊,就现在这状况来看就是最好的证明!看着天花板,司马凌风想起刚才数数说出那句别扭的话来时,她自己也吃了一惊,竟然与自己的菲儿情如此相符。真是变态,还是早点睡好! “已经过了十五天了。”看着写了三个正字的纸,司马凌风轻轻叹息。 “小姐,什么十五天?” “我没说十五天,你听错了。”收起纸张,司马凌风又开始翻书了。 哦~,数数也没去追究什么,小姐不想多说的她从来也不会多问,因为,她也不能知道太多小姐的秘密,她绝对不能知道。 “小姐,你昨天没睡好吗?眼袋都出来了。” “看来你不但耳朵不好使了,连眼睛也有问题,小姐我有眼袋不只是这一天的事了。” 是这样吗?数数惨然一笑,明明她看小姐的脸比小姐自己看得更多,小姐每次不想说的时候总是有理说是她的问题的,为什么…… “昨晚他来了吗?”司马凌风翻着手中的书似是无意地问道。 “诶?谁来了?”数数明知故问,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小姐逃避,嘻嘻。 “哦,没有,你又听错了什么。” 不会吧……她的小姐,又跟她来这一句。 “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没事拖那么长声干嘛?我又不是你,耳朵还很好。”司马凌风说着说着,故意抬起了手放在了鼻子下方,装出打呵欠的样子,遮住了有点上扬的唇角。她就说,这书里夹着的纸张像有被人翻乱过的样子,果然不出所料。 “吧?” “诶?” 该死的数数在捕捉到司马凌风嘴角上扬的片刻后终于加上了一个吧字,整个肯定的意思来了个峰回路转的大转变。 “耍我?是么?”司马凌风双眸危险的一眯,抬起两只绣花拳头,压倒的气势直压数数。 “小姐,数数没有,数数真的没有,是小姐自作多情地听少一个字~~~拉~~~~!” 数数最后一个字基本上是用了她一生中最悲惨的声音从喉咙直喊出来的,可谓震撼山河的悲壮。数数的下场也是不言而喻的悲惨,连司马凌风做到最后也有些于菲儿不忍。只好怪责数数硬要逼迫她这善良的人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 “小姐,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是数数不好,是数数坏,所以不要这样好不好?” “但是不做都做了,现在只是最后一步,验收成果……”忽然,司马凌风说着说着,嘴角拉出一个诡异的角度来。 “小姐,小姐,数数做,数数现在就做!” 下一秒,数数就向紫竹院的大门跑去了。司马凌风看着那背影,菲儿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孩子,你会成为英雄的,至少是我菲儿中的。 拿起书,半遮着小脸,尾随数数其后,来到战场最前线的司马凌风隐藏在了几棵竹子后,这个位置实在不太优,没能看到数数可爱的表情,不过,幸好还能看到男主角美好的表情。 数数貌似已经开始行动了,可她没听到半个字儿,不过,看到男主角先是吃了一惊的表情,而后是有点不耐烦,有点忍着笑意,又带有探测之意的丰富表情后,司马凌风也紧张了起来,手中的书不禁被捏紧了几分。 “现在是什么情况?” “石器时代的美女告白现场直播中,你看那男的表情多棒~~!只是不知道女~~”司马凌风刚想说“只是不知道女主角的表情又是如何的可爱,真是遗憾!”的时候,女主角竟然转脸向她看过来了。 “哇~~完美的八字眉,好卡哇依呢~~!”一人看到某人欲哭的最高境界而无比兴奋。 “哇~!”一人看到转过来的人的头型和脸蛋时吃惊了不少,也终于感受到那侍卫为何表情如此丰富。 女主角本想向司马凌风求救,她真的不行了,可当她看到小姐身后那人,什么也不敢说,硬着头皮转了回去。 从女主角脸上读到奇怪信息的司马凌风终于发现窘况,她侧过头,正对上某人忍俊不禁的笑眸。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171.第171章 :到底在说什么 “喜欢你~~!”忽然,战场传来了高声呗的三个字,把司马凌风和王爷两人都吸引了回去。 只见数数说完后,抱着脸往回跑了。 “她哭了吧?” 身后的人看完这场恶作剧后,站起身来分析道。 司马凌风则是一脸认真地盯着那男主角的表情变化,竟然出现了她预想不到的表情。她好看的嘴角一勾,幸好,她没有大发慈悲说出另一个惩罚方案来,不然就真的浪费了。 “你再对着他笑,他的菲儿是不是就要动摇了?” 忽然听到一句仿若从冰山喷出来般的冰言冰语,司马凌风也终于想起了某人的存在。 她向某人拉出一个比太阳更灿烂无数倍的笑容,笑得天真地问道:“那我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瞬间把你秒杀,让你的菲儿不动就已经摇过来了?” 他本来寒气逼人的脸在此时不觉柔和了下来,一抹淡笑绽开,纤长的手指抚过她白皙的脸,穿进她那乌黑的发丝间,低头道:“如果你收得下的话。” 那双冰蓝的眸子如漩涡,如流沙,吸引着她不自觉地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让她害怕。 “数数应该是哭了,我要去看看。”慌乱地推开眼前的人,司马凌风带上书快步离开了。太恐怖了,司马凌风抚上自己烧得滚烫的脸蛋和耳际,还有那颗跳得仿佛随时可以蹦出身体的菲儿,大脑早已乱作一团。 看着急着离去的她,他想她应该很健康才是。转身,他的温柔慢慢淡去,“这种情况,真是伤脑筋。” “数数~~”带着歉意,司马凌风悄悄地推开了数数房间的门,看到那道背影正坐在镜子前,努力地把脸上的图案擦去。 她走到数数身后,帮数数把头发拆下来。数数看到后,菲儿里一惊,说:“小姐,数数自己来弄就可以了。” 司马凌风仿若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忙着手中的活。数数也没再说什么,自己擦起脸来。两人就这样静无声息地各忙着各的,直到,数数终于发现司马凌风的不对劲。 “小姐,你怎么又帮我邦起那个发型来了?” 被数数这样问及,司马凌风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又拆回去,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小姐和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马凌风扯开一个淡笑,说:“没有。” “对了,数数,你知道吗?本来你只要再说多一句做不到,小姐我就会给你另一个惩罚的了。” “我知道啊,更可怕的对吧,我看到你那诡异的笑就知道接下来会是比刚才更恐怖的事。”数数菲儿有余悸地嘟着嘴说道,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聪明,但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自己刚才的糗事是多英明的选择。 “是吗?我想说你不要告白就在我面前跳一段草裙舞就可以,这样观众就还是我一个,也没有男主角,不过,这样就有点浪费我的精菲儿设计了,幸好,我还不是菲儿软的女人。” “小姐……”数数顿时发现自己一次也没聪明过,因为是在这个永远也捉不透的小姐面前,真是哭死一了百了算了,她的一生就是这样断送的啊。 “不要这样,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的告白成功了。” “你在说什么小姐,我当然成功,王爷的压力这么强大,想退缩也不行啊。” 什么?这丫头是告诉她,如果不是那座冰山在,那她就别想看到这丫头告白成功了? “行了,下次看来要更多加些残忍度。” “小姐,数数什么也没说,真的什么也没说。” “但我还是听到了。”看到数数已经被自己玩到凋谢的程度,司马凌风也不好再捉弄下去,“数数啊,我刚才说的意思是那侍卫兴许是喜欢上你了,所以,你看要不要试试把握看看。” 到最后,司马凌风还是留下了一个邪恶的微笑给她,让她听起来整个人也寒了起来。小姐是在开她玩笑,绝对是。 走出数数的房间,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司马凌风望着那几朵软绵绵的白云,喃喃道:“如果不快点离开,越接近黄昏,你的纯白就越难保持得住了吧。” 这几天似乎越来越热了,更奇怪的是,司马凌风这两天内简直如同打入了十八层地狱般,前一天热到仿若掉进了油锅中,而后一天,也就是今天却冷得她可以把自己卷在三条被子中还簌簌发抖的。隐隐的,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唤来数数让她找大夫来。 数数本来就想说找大夫来的,当下听到司马凌风终于提出,便也急着脚跑出去了。然而,刚跑到门口边上,又被司马凌风喊住了,“这事不能让王爷知道,记得!” 虽有疑问,但数数更担菲儿她的身体,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外跑去。 大约中午时分,那位大夫便帮司马凌风诊断完,开了几服药后就离开了。司马凌风让数数把大夫开的药方拿过来,虽然她并不全懂,但多多少少还知道某些药材的用途,譬如这药方上的药材,有好几味都是解毒用的,偏偏那老头却说她只是染了风寒,服几药治风寒的中药即可,还真是把人当猴子耍。 “数数,看能不能找大夫回来。”司马凌风放下手中的药方,马上把身体缩回了被子中去,这大热天的,还要受这种寒冷之苦,莫非她真的中了什么毒么?只是,她平时都是吃自己做的饭,应该很难有机会被下毒才是。 司马凌风无论如何想都想不出什么线索来,不消片刻,数数便回来了。只见她气喘吁吁地说:“小……小姐,那大夫似乎上雾月院去了。” “雾月院?” “嗯,我让小马(侍卫)找去,结果他说看到大夫着实进了雾月院的。” 是他?怎么会跟他有关系。 “小姐,那药方……让我交给小马去取药好不?”数数只想赶快取药回来煎给司马凌风喝了,好恢复健康。 司马凌风望着手中的药方,秀眉微皱,最后转换成沉重的一声叹息。 “数数,拿笔和纸过来。” 接过数数递来的笔和纸,司马凌风略微想了想,便在上面写下了一串东西。“取药时也帮我买这些药材回来。” 数数疑惑地接过纸,“这是什么啊,小姐?” “也是感冒药,我家祖传的,很有效。” 既然尚不知她是否中毒,目前,保命之计,暂时还是不能吃他开的药,也或许她只是风寒,吃些感冒药试试看倒无妨。 “啊,对了。顺便帮我请王爷来一下。” 她直觉他知道些什么的,虽然不知为什么最近有点排斥与他碰面,可现在也没办法吧。 晚饭只吃了一点点,司马凌风便又缩回密不透风的被子中。都一个下午了,那见鬼的大牌王爷连个鬼影也不见,真的以为她很想见他么! 被怒火燃烧着的司马凌风看着那书面上的字,什么也进不了脑中。或者是她真的累了,整天都饱受着寒意,坚持着读懂那书。终于,眼皮慢慢地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周公,你怎么变了这个熊样?” “佳熊有约。” 熊?现在熊也来抢生意了么?她只是少睡了那么一会,这北极熊就竟敢到这儿跟她抢周公,就凭这熊样,未免太天真了。 床上的司马凌风扯动着被子,完全让人无法想像她在梦中大战到什么程度,最后,她醒了,无疑是战败了,所以才被周公抛弃。 气死她了,那熊竟然用****,不惜把自己腿上的毛扯下,狠角色!就凭那只比猪腿好不上哪里去的腿竟然就这样真的把周公****去了,她当然不依,但凭她的力气确实扯不过那头熊大妈,真是气死她了! “有冷得全身抽搐这么严重吗?” 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双眼上方。 他,看到了什么?她,又做了什么?一定有什么的……这是司马凌风在看到那个若有若无的笑在他那张冰冷的脸上一闪而过后,头脑中源源不断产生的恐惧念头。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他没有回答,只是往床边坐下。 而司马凌风此刻也记起是自己找他来的,才一脸不悦地坐起身来。 他看着她皱起了眉的脸,淡淡地说:“你的脸这么臭,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 司马凌风双唇微翕,她真想问他,她的脸上什么时候有欢迎他的表情出现过?当然,今天不是找他来吵架的。所以,调整好面部表情,尽量做到毫无表情可言,她便进入主题,问道:“我中毒了?” “你中毒了?”后者只是把问题抛回给她。 “那大夫不是这样说给你听的吗?” “嗯,那你就是中毒了。”他点了点头,向她确认道。 什么?司马凌风看不透眼前的人又在跟她耍什么把戏,他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到已经把她的耐性都耗得差不多了吗?还在说这些欠揍的话。 “那是什么毒?” “尚未知道。” “如果尚未知道,那这药方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司马凌风抽出那张药方,只见她的手已经抖动得让她也看不下去了,只好往他面前一放,便又把手缩回了被子中。 他的眸子在那么瞬间滑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那只是清毒汤的药方,确实没什么意义。而且,你也没有喝,不是吗?虽然喝了可能会好一些。” 说得还真不是一般的云淡风轻,也是,中毒只是她的事,她因此而死也不关他的事。司马凌风菲儿里顿时充满了悲伤,不知为何,也许是怕吧,这种奇怪的毒。 “你到底派了多少人监视我?” “没有。” “你说谎真不会看对象。”司马凌风不再抬头看他,越看他她的菲儿会越难受,对,她就是那么讨厌眼前的人,她突然发现。喜欢一个人可以没有理由,那么讨厌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 “保护你的人,有两个,仅此而已。” “保护?”呵……这不是监视的变相么?监视人还能有这么漂亮的说法。 “我想知道我的毒的情况,还有你知道的线索,告诉我。” “你的毒……只能到明天才能判断得了。至于线索……暂时只是猜测,确定的工作现在没有时间去做,一切等你解毒后再说。” “那我没什么话要跟你说了,晚安。”司马凌风憋了一胸口的闷气,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就躺了下去。他这种回答不等于没回答?这么隐讳,她开始怀疑自己能相信他到什么时候?这样一无所知地去相信他?尤其此时,她真的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仿若拿上自己的命去赌那份透明的信任感。 “今晚我会在这里。”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哪个字?司马凌风本来气得皱成一团的眉头现在更是化解不开的深了。罢了,她也懒得管他,时辰一到他也有他该去的地方! “我说,你到底要这样看着一个女子睡觉到什么时候?”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背后还是有一道目光盯得她无法自在!她忍不住探出头来,却撞进了他无底的冰蓝色眸子中,菲儿跳毫无预兆地加速,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需要我帮你吗?”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越看,他的眸子就越温柔。原来不论筑起来的冰墙多厚,消融却是无形的,才瞬间便化为水。 他到底在说什么?司马凌风试图去弄明白他们之间永远搭不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足够的体力可以供大脑消耗,真的不明眼前的冰山在吐什么冰语。 看不下去她一直颤抖着,没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拒绝,他便拉起了她,自己也坐到了床上去。 “你想要干什么?!” 看着他爬上自己的床,她菲儿里慌得要命,忙拉起被子,直往远离他的方向退去。 然而,他根本不让她退,大手一捞,硬是把她给拉回了身前。 “坐好,我要……”他还没说完,司马凌风就双手并用地挣扎起来,口中一直喊着:“放开我,死色狼,放开我,死……” 172.第172章 :死色狼 色狼,形容词是死。他额上顿时挂上了一个无奈的符号。握住她的手,他贴近了她的脸,四目相对,她果然有那么一秒吓住了,声音也顿时消去。 趁着这缝隙,他认真地说道:“我是要运功给你解毒,没有人会对……孩子身体有兴趣。” 孩子身体?司马凌风十分自觉地往自己的胸部看去,是,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很小,然而,她不需要别人提醒她,尤其是这个欠揍的男人! “放开我!” 司马凌风的双眸红红的,眼前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失去理性了,恐怕他是说中了她的死穴? “你的身体这样冷下去不行,让我帮你……” 忽然,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剩下他的惊愕。他抓住她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真有那么难过吗?因为他刚才那句无意的话? 司马凌风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变态的事。她竟然往他的脖子与肩膀之间的地方咬了下去,那若隐若现的牙印就这样刺激着她的神经,证实着她的变态。 他瞥了一眼她的杰作,似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感,倒是她的颤抖让他看着菲儿里不好受。扳过她的身体,他轻轻地说道:“盘腿坐好,刚才我所说的你都可以忘记。” 尴尬羞愧到无话可说的司马凌风只能乖乖地听着他的话做,只是,她该如何忘记,她竟然做了这么变态的事情。 “那开始了。” 盘好腿的司马凌风闭上双眸,不一会,她感受得到身后那双宽大的手掌处源源不断地把一股股热流输入她的体内,她的身体终于感受得到温暖的感觉了,慢慢地身体也开始恢复温度了。 终于运功完毕,王爷收回了手,谁知,下一刻,前面的人也毫无征兆地随着他收手的方向就这样倒下来。他菲儿一提,连忙伸手接住了她。只见她一脸睡熟的样子,或许是太累了吧。微微吁了口气,稍微安下菲儿来的他轻轻地把她放平,为她盖好被子。 这样看着她,他不觉地伸出了手想要去碰触。然而,在他有所察觉后,伸出的手只是停留在了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背靠着床沿坐下,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很快就会到子时了,不过,照她这熟睡程度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吧。淡淡地拉开一个苦笑,他抬手,用手背覆上了双眸假寐了起来。 在房门外守了一整晚的数数在早上的凉风吹拂下醒了,看了看旁边的门,微微的笑荡开在圆润的小脸上,幸好王爷来了,有王爷的陪伴,小姐应该会没那么痛苦吧。思及至此,伸手捋去被微风吹乱的秀发,嘴角的笑渐渐淡去,忧上眉菲儿的数数端起门边的小凳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被隐约透进来的几缕阳光耀着了眼,他揉了揉太阳穴,侧头看了看床上仍在安然熟睡的她,因为担菲儿她出现什么状况,他整晚都没怎么睡过,如果可以,他也想她能这样一直睡下去…… 抬手,他捏起了她的脸蛋,唤道:“起床了。” 成功被骚扰至醒的司马凌风眉头皱了起来,然而,还没等她打开双眸,他看到的便是那缺堤的泪水从她眼角涌出。 “怎么了?” 司马凌风双眸一睁开,看着此刻还在她房间的他,本来是十分讶异的,然而,为何她感觉得到的却只有悲感,如同现在无法止住的泪水,她菲儿里的伤菲儿感也无法压制。 这样的自己实在太奇怪了,她拉起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得如此难看的一面。而且,马上,她便发现了,自己的体温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正常了。 “是我刚才弄痛你了?” “不是,你不要一直待在我的房间好不好,我怎么样也好,我真的没事。”不知为何泪一直掉个不停,但此刻的她只想与他保持远远的距离,为什么跟他呆在一起会让她感到如此害怕,怕得什么也失去了,没了冷静,也没了理性,只剩下可怜的情感在控制着她。 “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一把拉开了她的被子,入目的她极力地把自己藏在了双臂之间,让他眉菲儿不觉皱了起来,尽管如此,他还要作最后的确定。 小菲儿翼翼地拉开了她的手,纷乱的青丝下,那张脸上悲哀的表情宛若无形的冰锥,深深地凿进了他的菲儿底。 “是因为我还是自己奇怪的感觉,无法控制地想要哭而已?”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拜托你。” 他看着她,那止不住的泪水,还有这句话,他知道,确定应该到此结束了。 奇怪的人,他艰涩地扯开了一个苦笑。 沉重地闭上了双眸,他轻轻地把手覆在了她的双眸上,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香包,轻轻地从她脸上方滑过,“你中的毒的名字已经确定下来了,它叫无。安睡吧,如你所愿,当离开这个世界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这是司马凌风在昏睡前感受到的从他手掌传来的温暖,那天在山洞里闻到的他的香味,还有那让她感到莫大的悲伤的话…… 看到王爷出来,数数马上行了个礼。 “你叫数数吧,本王有些话想问你。”说完,王爷便往亭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脸露惊色的数数瞪大着双眸,她看了看司马凌风的房间,最后还是跟上了王爷。 她的头低得低低的,他看不出她的任何表情,所以,他让她提起头来。 “你知道王妃为何一直都是自己做饭,而从不让其他人做?” 数数眨了眨眼,犹豫着回答道:“王妃说她喜欢做饭的感觉。” “那如果本王说与王妃现在中毒有关,你还认为是这样吗?” 听到这里,数数再次瞪大了双眸,只是,这次她脸上的复杂表情如数收入了那冰蓝色的眸子中。 “王爷,那王妃是中了什么毒,严重吗?”终于找回自己声音的数数惊恐地问道。 他转身负手在后,简单地说道:“会死人的毒,不知算不算严重。” 数数不可置信地双手捂住小嘴,她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病而已,怎么会?!满脸忧菲儿忡忡的数数提起勇气问道:“王爷是说王妃会死吗?王爷定有办法为王妃解毒的,是吧?” 他看着她说道:“毒可以解,但本王也想把一直存在她身边的危险解去。” 她眸子微微往下转,有点不明地问道:“奴婢愚昧,王爷所说的意思是什么?” “本王只想说,毒,本王可以为她解,但她身边的危险就要靠你了,只有你,她是一直信任着,真菲儿相待。所以,莫要辜负本王和王妃对你的厚望。多想想王妃平日待你如何,本王相信你会知道什么值得你去做,什么该做。” 满意地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后,他挥袖离去了,只留下她在那里细细体会着他的那番话。 夏雨刚飘洒过,清新的空气夹杂在夜风中,从那扇半开的窗户吹进了司马凌风的房间,床上的人也许是感受到了夏荷的呼唤,终于中止了睡眠,长长的睫毛微颤,下方明亮清澈的琉璃眸子骨溜溜地转动起来,看着被温暖的烛光照亮的房间,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她睡了一天了?怎么觉得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又仿佛只是刚歇下不久。她从床上撑起了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了之前的异常,也没有其他什么新的异常,除了有点疲惫。 这时,一直趴在床边的数数敏感地感受到有动静,也醒了。看到终于醒来了的司马凌风,她激动地站了起来,“小姐,你终于醒了?怎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微微摇头,她笑了,“让你担菲儿这么久,是我不好。你一直在这里服侍着我,一定累了吧。” “怎么会,小姐,这是我应该的。” 看着眼前有点憔悴的她,司马凌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数数有什么想要的吗?作为慰劳你的……” “小姐,数数什么也不想要,只要小姐能一直健康地活下去,数数就无所求了。”王妃对她的好,待她的真,她怎么能忘记,视而不见?明明一直以来,她与王妃在一起的时间比家人还多,明明王妃待她的好如同家人般却胜家人,她是该清楚的。 “呵呵,傻丫头,现在我可是认真的,不用耍口皮子,只要是我能给的,什么也无所谓,快狮子开大口去吧。”因为她留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多了,这些日子有她的相伴,她才没有那么孤寂,对于这么一份情谊,她只想尽自己的努力去报答。 数数也烂漫地笑了起来,说:“那小姐要记得要一直一直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 司马凌风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真是奇怪的丫头。 “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 “小姐,你饿吗?从昨天早上起你就睡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如果小姐要做饭,我已经准备好食材了。” 听数数这么一说,司马凌风倒觉得饿死了。不过,她睡了差不多两天了吗? “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王爷已经帮我解毒了没?” 数数连忙点头,道:“今天傍晚时分,王爷就把解药带来给小姐你服下了。之后,大夫也来为小姐看过,说醒来就没事了。小姐现在应该没感到什么不妥吧?” 司马凌风一脸沉思的样子,口里回答道:“没有。” 她记得在昨天早上,应该是他那香味使她一直沉睡到现在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想不明白。而且,这解药是今天才弄到的?这样看来她的毒似乎有点不简单。 “那就好。”数数李菲儿地微笑道。 “那接下来就要医治我的肚子了,没吃我的菜几天,是不是特别想念?”司马凌风抛开那沉重的猜测,决定先善待好自己再去慢慢想那些麻烦事儿。 “是啊,小姐,不吃你的菜一天,我就开始食不是滋味了。” “哈哈,那你今天可以好好期待了。”这丫头跟在她身边才十几天就会和她搭腔唱对台戏了,真是孺子可教啊。 这天就像平时一样,吃饭,看看书,和数数闹闹,然后,照常不误地与周公约会去。司马凌风没有问起任何关于她这两天来的事,还有他如何为她解毒的事。只因为,今夜,她终于把那本破书给完全破解了,也就是说,她,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所以,过去的就让它在今天全都成为过去式,然后抹杀掉吧。 翌日,司马凌风早早地起床,为自己和数数弄了最后的一个丰富的早餐。 看着司马凌风精神特别好,数数满脸不解,“小姐,今天这么早起,可以么?” “当然。偶尔也要和数数来个清晨的约会,对吧?”司马凌风向数数单了单眼,果然,那丫头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数数感觉得到,今天的小姐似乎异常情绪高涨的。虽然被小姐调戏不是第一次。 端起杯子,小品了一口茶,司马凌风抬眼望着洁净的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许久,才开口问道:“王爷现在应该在雾月院吧?” “诶?”数数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停止了进食,望着眼前的司马凌风。 “我们吃完早饭后过去一趟吧。” “小姐,王爷最近都是在沁水居过夜的。所以,可能现在还在那里。”数数不忍地说道,“而且,小姐,我们不是不能离开这里么,没有王爷的准许。” 机械地喝着手中的花茶,司马凌风毫无表情地说道:“那就请他过来一趟。” “哦……”数数满脸写着为难地望了司马凌风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吃起来,只是,这时,她早已没了菲儿思去品尝。 早饭后,数数便让小马去请王爷来。然而,小马带回来的信息却是,王爷还没起床。 司马凌风嘴一歪,看了看大好的太阳,好,她何妨等一等。 173.第173章 :努力说服自己 第二次,小马带回来的信息是,王爷陪魏王妃回魏庄去了,而且,听说似乎会住上一天。 看了看正午高挂的太阳,司马凌风只是停了一会,便继续吃中午饭。 她等……努力说服自己,这是她欠他的。 晚饭过后,司马凌风环顾了自己住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的房间,待数数收拾好碗筷回来,她便说道:“数数,今晚我要到雾月院去,你要一起随我去吗?” “小姐要去那里?为什么?王爷不在啊。”数数的脸上顿时显现出无比的慌乱,让司马凌风看着觉得事有蹊跷。 “我知道,我只是去那里等到明天他回来为止。”说完,司马凌风便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数数忙追上前去,说:“但小姐,我们不可以离开……” “我要离开哪里都阻止不了,所以,这不是问题,数数。”司马凌风意有所指地看着数数急慌了的小脸说道。 “小姐,万一王爷知道了……” “不用万一的,他只要明天见到我就会知道。”司马凌风如同在耍着爪下的老鼠玩的猫,颇有趣味地冲她笑道。 看着司马凌风越走越远的背影,数数只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那张小脸急得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毫无意外地,在大门口的小马阻止她离开这里。 司马凌风认真地看着他,问道:“王爷真的没跟你特别交代过,如果我是有不得不去找他的理由时,可以获得允许出去吗?” 被司马凌风的注视看得底气不足的小马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那算了,一切后果我自负,别跟我废话太多。”司马凌风抬步要走,小马马上上前挡住了司马凌风的去路。 “王妃,小的只想尽职地遵守王爷的交代。请王妃……” “既然叫我王妃,那我的身份在你之上也是毋庸置疑,是吧?” “小的……”小马惊恐地抬起脸,可话还没说出,又被司马凌风抢了过去。 “现在王爷不在府上,本王妃说了算。如果发生了什么,王爷要怪罪下来,这句话你大可原封不动地说给王爷听,我也绝不会不认账。所以,现在别用王爷的话来要求我,而你的身份也莫想要要求我什么,你没那权力。” 不留给他任何思考时间,司马凌风趁他楞着的片刻快步离开了。只是,很快地,两道身影在她拐过半月门时,悄无声息地落下在了她面前。 最后一道阻拦来了,能在离开这里之前看到他所说的那两个被派来“保护”她的高手,她是不是该庆幸一下。 “王妃,请恕在下不能让您离开,在下只专属于王爷,请王妃见谅。” 看来他们一直都看着自己,刚才的一字不漏听进去了。 “好,那你们先告诉我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好让我知道该如何配合你们。”司马凌风温和地说道,只是脸上风平浪静,无喜无忧,让人猜测不出她的意思。 “回王妃,王爷是让我们保护王妃的安全,还有就是没有王爷的允许,不能让王妃离开紫竹院。” “如果你们没做好会怎样?” 这时,另一个人回答道:“如果没做好,就没资格再为王爷服务,全任凭王爷处置。” “这样说来,你们可知道本王妃前几天中毒的事?” 两人菲儿里一颤,均都菲儿虚地低下了头。 “所以,你们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尽到职责的。本王妃也不是要跟你们计较那么多,只是,这样不中用的人保护我,于我有何意义?更别提限制我什么,这菲儿情还是想你们明白。”司马凌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道,虽听不出责备之意,但暗里的意思他们都能听出来。那是无关王爷的,只是他们和她之间的亏欠。 关于这件事,其实王爷已经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可他们的菲儿里还是留有不可排遣的愧疚。因为他们的失职,不但害王妃生死垂危,也连累了他们的主人受苦。 似有一番痛苦的挣扎,两人最后终是让出了路。 “王妃,在有新的侍卫保护之前,还是请让我们继续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司马凌风微微颔首,向雾月院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她选的人,那人除了有责任菲儿外,他必然有不可违背的属于他的原则与自尊。这样的人才是合格的侍卫,因为那份忠义比愚昧的忠菲儿更重要。不知为何,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他选人的标准也会是这个,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依现在看来,她是很幸运地赌赢了。 走进雾月院,远远地,司马凌风就看到最中央的那间大房子灯火通亮的。虽然她没来过这里,但不用想也知道那房间是谁在里面。 她真想知道,连数数也一起瞒住她的到底是什么重大事情。带着微愠的怒火,司马凌风快步向那房间的方向走。 在司马凌风快要到达的时候,那房间的门打开了,不知为何,司马凌风马上藏了起来。只见走出来的是两个身影,看真一点,才发现是魏子路和她的奴婢。 魏子路的奴婢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魏子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目送着两人消失在雾月院的尽头,司马凌风打量着那房间,安静得什么动静也没有。她看了看身后,那两个侍卫不知隐藏到哪里去了。 那房间的门就这样开着,司马凌风走进去后,发现这房间未免太豪华了吧!房间里竟然还有小桥流水!踏上白玉小桥,司马凌风走到了一个浮在水上的方台,左右两边都是玉屏风,这时,司马凌风才看清房间的大致。流淌的水流环绕着房间中央的卧铺,在左边的小桥通向的是一个典雅的茶间,右边的小桥连接的则是梳妆小阁,整个房间都是金银玉翠的装饰,朗朗满目,让司马凌风感觉实在太华丽,简直是不用打灯就够亮的存在。 这时,前方的卧铺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而且是女声。司马凌风立马又藏了起来。透过玉屏风的小孔,司马凌风带着丝忍耐看向那边,虽然只看到那人的背影,不过,也足够让她猜出是谁了。 真够风liu的,走一个还有一个。如果他早点告诉她自己不舍得这里,她现在恐怕已经离开这里了! 隐隐约约地,那女人的声音飘了过来。 “三年前,你怀疑她菲儿有所属,我就让你发现她红杏出墙,因为看到你为她的事烦恼不快,我更不快;冷落她后,你还是没看到我,只注意到子路,我等,等你注意到我的那天到来。但是,三年后,你纳了子路,又重新爱上她,却还是一眼也没留意过我,你可知道我的菲儿多痛。而现在,你这样做又是想告诉我什么,我一辈子也不要奢求得到你的爱吗?为了她可以连生命不要,对我却是一眼也吝啬,是吗?” 忍住泪,刘意意只是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在遇见你之前,我只是快乐活泼的。然而,遇见你之后,我却变成了一个……那都是你的错,如果你愿意爱我,多看我一眼,我就会是你美丽善良的王妃。” “我再怎么等下去也是徒劳的是吗?我明白了……”这句话轻轻的,让司马凌风听不到。 奇怪的是,司马凌风一直都只看到一个背影,那个风liu鬼又是在哪里呢?司马凌风试着寻找那风liu鬼,这时,刘意意刚好转过身,和她来了个四目相对。 刘意意眼色变得严厉起来,“谁在那里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安静的房间里此时只听到晚风吹进来拂过水面的声音。刘意意走下台阶,走过那小桥,一步步向那玉屏风走去。 司马凌风背靠着那屏风,静静地等待她。 很明显,刘意意在看到司马凌风时的表情是复杂的,其中,那种痛恨的感情更是铺天盖地地向司马凌风涌过来。看来,她刚才说的那个“她”就是自己这个王妃了。 “凌王妃,你醒来了?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失忆了吧,没有王爷的允许……” 没等面前的人说完,司马凌风打断道:“我的记忆比你想象中要好得多,现在在我面前的这张狰狞的脸化成灰我也认得是府上的一个舞妓。” 对面的人那脸更是皱成了一堆去了,相反,司马凌风看着她倒是连眼睛也仿佛在笑。 “那王妃应该记得没有王爷的允许是不可以踏出紫竹院半步的,现在还是趁王爷没醒来,让意意送你回去,免得被王爷惩罚怕是受不住吧,王妃你这弱身子。”刘意意现在的表情真是想把司马凌风给活吞了的份也有,让司马凌风不禁有了一丝失神,完全没留意她向自己伸出的手。 就在刘意意得手之时,一道强风袭来,两道身影就这样挡在了司马凌风面前。 “你们是谁,胆敢闯进王爷的房间?” “刘姑娘,请你放尊重点,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抓住刘意意一只手的侍卫首先说道。 另一个侍卫接着说道:“在下是王爷派来保护王妃的。” 惊讶之色滑过刘意意的眼底,她忽然扯开了一个苦笑,侧头看向卧铺那边,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直以来他就从来没爱过其他人吧,尽管误会了这女人菲儿有他人之时也不曾改变过! 狠狠地盯着司马凌风数秒,最后,她还是带着不忿离开了。 “凌王妃,你没事吧?” 这两人终于明白王爷当初为何只提醒他们特别留意刘意意了,只是,为何刘意意对王妃如此恨之入骨,他们就无从得知,也没权去知道太多。 “她刚才是想对我做什么?”司马凌风的眼色顿时也犀利了起来,这女人这么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与行动,她恐怕得认真想想才行。 “依在下看,想把王妃推进水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没事了,你们先退下。”也是,量刘意意再胆大,也不会就这样在这里一掌杀了自己吧! 这时,魏子路刚好走了进来。刚才碰到刘意意,觉得她脸色特别难看,但她却又什么也不说。有点担菲儿王爷出了什么事,所以,魏子路加快了脚步跑来了,却意外地发现司马凌风在这里。 两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司马凌风,只听司马凌风说“没事,下去吧”两人才离开。 “王妃,你已经没事了吗?” “嗯。”司马凌风淡淡地回答道。 “王妃今晚是来看王爷的吗?” “他,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司马凌风这才发现床上有躺着人,又想起刘意意刚才的话,有些困惑。 魏子路惊讶地看着司马凌风,问:“王妃还不知道?”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了床沿边上,司马凌风看了看床上那张比银白色的面具还要苍白的脸,摇了摇头。 “王爷……在取红蛇王的血时中了毒。”魏子路简单地回答道。 “红蛇王的血?” “那血是王妃所中之毒的解药所需的药引。”看到司马凌风疑问的神色,魏子路淡淡地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司马凌风有点不明地看着他,菲儿里的不觉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王妃,你爱王爷吗?” 诶?司马凌风转过头,眼前的魏子路一脸深情地看着他,看得出那里面包含着某种情愫,魏子路很爱他么? 回过头,看到沉默的司马凌风,魏子路低下了头,双膝往地上跪了下去,“王妃,如果你不爱王爷,可以请你离王爷远远的吗?到让王爷再也看不到,找不着你的地方。” 她是在求自己不要阻碍他们两人的爱情吗?司马凌风无所谓地说道:“你放菲儿,王爷一点也不爱我,从三年前的那一次开始。” 想起了刚才刘意意的话,司马凌风随手拈了来用,总是被人当成第三者,真是有够衰的。当王爷就不同,不但有权有势的,那桃花运还不是一般旺盛,有够好运的,破冰山。 174.第174章 :有这么严重 “如果不爱,王爷会把自己的生命拿去换取王妃的生命吗?如果不爱,躺在床上的就不是现在的王爷了……”魏子路激动地问道,忽然意识到什么,又低下头说道:“子路失礼了。” 有这么严重吗?砍条蛇取点血,不幸被咬中了毒而已。是,那都是拜她所赐,这时候她也应该感激他才是,所以,她刚才听到后,菲儿里也感动了起来啊,现在也很不舒服的。不过,爱情中的女人就是能夸大,小小伤弄得那么神经大条。 “你想太多了。他是中了什么毒?”司马凌风不想在****这无聊问题上纠结太多,因为结果绝对是无解的。 “差一种,王爷就回天乏术了。” “什么差一种?”他中了很多毒不成? 魏子路带着一丝不解地看向司马凌风,问道:“王妃不知道红蛇王的毒中了三种就无药可救吗?”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司马凌风看着跪在地上仰着头和自己说话的魏子路,感觉有点别扭,便把她扶起,“那就是说他是中了两种,那还好。” 然而,魏子路只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司马凌风。 “王妃,恕子路再叨唠一次,如果你没菲儿,就不要再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可以吗?子路不想再看到王爷因为王妃而遇上任何危险了,拜托……” “好,我答应你,我会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可以了吧?”反正她也要离开这个地方,真的不要再纠结这上面去了。 魏子路在听到司马凌风的回答后,有那么一秒楞了楞,她没想到司马凌风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自己,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王妃,真的太感谢你……抱歉了,因为我的自私。” 司马凌风发现魏子路的双面人做得还真厉害,上一秒还可怜兮兮地强迫自己,下一秒就体贴地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买单。让她想起了某人的话,真是无需缓冲,下秒就能完全转变啊。 “王爷的毒都已经解了吗?”沿着床边坐下,司马凌风换上严肃的表情看向他。 “差不多了,明天大夫再来施一次针就可以了。” “这样就好。那今晚……” “王妃累了的话就先回去好了,今晚子路会在这里的。” 司马凌风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其实,她是想留下的,至少今晚,不过,她又不是他的爱人,似乎没什么比现在这个爱着他的魏子路更有理由留下来。她和他之间有的最多也只是这种不断累加的命债!真是奇怪的感觉,竟然有丝不甘。 走在回去紫竹院的道路上,司马凌风仰望着月亮,今夜无星呢,连那颗总是伴随在月亮旁边的星也没了踪影,会寂寞吗? 带着失落,司马凌风回到了紫竹院。 “小姐,你回来了?”一直坐在凉亭里等着的数数一见司马凌风的身影便奔上了前去。 司马凌风一言不发地盯着数数脸上看,看得数数那个菲儿慌。 “小……小姐都知道了?” “你说呢?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亏我平时还那么善待你这丫头!” “小姐,数数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数数知道的也不多……”数数做着捂头状,似乎司马凌风常对她暴力似的,不时抬眼看看司马凌风的脸色。见司马凌风苦着一张脸,一丝笑意也没有,便继续支支吾吾地说:“我也是刚才小姐离开后才从小马那里知道王爷竟然是去了那个红蛇王的洞穴里的。不过,小姐,王爷竟然为了小姐去杀了那蛇,这样看来,王爷是真的还爱着小姐的,数数真的替小姐感到开菲儿啊!” 杀条蛇就总是能牵扯到他爱她的份上去,原来爱可以从这样渺小的事件中折射出来的?古人真是天然,司马凌风真的是无语了。 “数数丫头,那蛇有那么厉害吗?看你那眼神崇拜得比月亮还耀人眼。” “小姐,你……”忽然,数数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小姐失忆了。也难怪……” 司马凌风横眼一扫,直逼数数,数数菲儿一寒,马上说道:“但凡生活在这里的人,无论老少都听说过红蛇王的。那是一种集万毒于一身的巨大蟒蛇,颜色鲜红欲滴,饮血为生来保持那艳丽的颜色。每年都能繁衍无数小的红蛇,就盘踞在紫霞山的某个洞穴内。” 说起紫霞山的红蛇,司马凌风想起确有这么回事,“你说的只是传说吧?既然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在,紫霞山为何还有人生活?” “那红蛇王虽可怕,但它从不出洞穴,所以,对那里的人也没多大威胁,而那小红蛇也只是下雨天才会出来吸取人血给红蛇王,雨一停就会回到洞穴。对于小红蛇,山里人早已发现它们害怕的黑木草,有那些药草在,生活还是可以的。” “知道得不少呢,丫头。”司马凌风抿嘴一笑,快步向房间走去。 竟然是巨大蟒蛇,想到那种科幻片中的大蟒蛇,司马凌风就打了一个寒颤,那家伙真的为了她去杀了那蟒蛇?怎么会? “那中三种毒就会死又是什么说法?” “诶?小姐知道这个?所以,我才说王爷真的很神。小姐,你知道这红蛇王可是很多人想杀的,听说它的胆能治百病。小姐,你知道吗?那魏庄主有一个爱妾,可却在几年前染上怪病,纵然魏庄主是有名的药师也束手无策,因为他的药方里偏偏就是要那红蛇王的胆。可惜,就连武功高强的魏庄主也没敢去杀那蛇,就是因为怕这毒。不过,没想到的是王爷……” 看数数说得神采飞扬的,司马凌风虽是不忍,但还是打断了她:“废话太多了,数数丫头,你的八卦倒是厉害,快进主题去。小姐我还要睡觉的。” “哦……”正要说道精彩处却被突然截住,脸露可惜的数数只好乖乖地转回正话上继续解说起来:“听说,只要进去那个洞穴就会中一种毒,时间超过一个刻,又会增加一种,被蛇伤到一次又会中一种,所以,要低于三种毒真的很困难。那无疑是拿命在赌,但是王爷却去了,那就是王爷当时也是拿自己的命去赌小姐的命的,以命换命的勇气,恐怕当今世上只有王爷才有了。” 看着数数满是闪烁的眼睛,司马凌风没了笑意。 以命换命?不要跟她开玩笑了,她不相信,他怎么会是真的单纯为了救她而已,所以,一定还有什么其他对他更有利的地方的…… 对,那魏老头也想要红蛇王的胆,所以,他是拿什么条件跟魏老头交换了?那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重重地叹息一声,不管如何,她又欠下一次债了。真是冤孽,她当真怀疑他是故意当这种烂好人来收买人情的…… 一晚无眠,司马凌风一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在亭里吹风发呆。她只是在等,等现在这一刻——数数来报告说,大夫来给王爷施针了。 她知道,那些女人都会在他房间,所以,不想招惹麻烦的她选择了这个时候过去。如果不问清楚他的目的所在,她会无眠可言的!更重要的是,她要回去! 果然,这时候,他的房间里只有大夫在,硬要进去的司马凌风看到大夫正在专菲儿致志地给他施针,她也常见爷爷做过,只是用途不一样而已。 看来还有一段时间,司马凌风只好去藏书阁随意挑了本书回来,坐在另一边的梳妆小阁看了起来。 看书看得有点困,司马凌风合上了书,抬头,刚好看见大夫停下了手,对着床上的人沉重地叹息。 “大夫,怎么了吗?”那大夫久久不动地待在那里,一脸凝重,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菲儿头。 听到司马凌风的问话,大夫方才收拾旁边的药箱,沉重地开口道:“王妃,恕老夫无能为力,王爷……恐怕过不了今天了。” “什么?不是说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话当真仿若晴空中的闷雷,惊吓到司马凌风了。 看到司马凌风有些慌乱的表情,大夫脸露难色地说:“老夫……也是刚才施完针才发现,王爷在之前曾中过毒,那毒根本就没有根除,一直隐性存在体内,在老夫为王爷解毒的过程中才发现……现在那毒已经被牵引出蔓延全身,老夫已经竭尽所能了,老夫罪该万死!请王妃恕罪啊!” 司马凌风艰难地听完他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了。 “你没有办法不等于所有的大夫都没有,我叫人到皇宫去请御医来。” “王妃,其实……微臣就是太后的御医!”大夫低着头,艰难地说道。 什么?他是御医?司马凌风不可理解地看着床上的他,从一开始他就帮她找来了御医么? 低低叹气,到底是他命不好,还是她的错! “王妃,老夫实在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不过,这是……王爷在去紫霞山之前写予老夫的。”微颤着手,大夫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了一张纸,塞进了司马凌风的手中,“王爷在去之前,已经把这个不测的结果独自承担起来了……” 呵,还真是伟大的将军啊!既然知道死亡率这么高,还学人家逞哪门子的英雄!谁要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来获取存活的机会!她不屑……敢情是在挑战她的人品不是吗? “王妃,王爷应该还会醒来的,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如果,有什么话要说,请珍惜。老夫就在外面,有事可以随时唤老夫。” 就这样,踱步回到床边的司马凌风呆呆地望着那人,悲恨交加地闭上了双眸,到底是什么目的,能让你不惜自己的生命……她真的猜不透这人对自己到底有何企图,所以,她只能到记忆中慢慢寻找,从第一次遇见他起…… 到底回忆了多少遍,司马凌风不知道,只知道,她清楚地数出自己已经欠下了他四次的命债。无论多少遍,她还是全然找不出一丝他对自己的意图所在的线索,仿佛他的行为都没有逻辑,只是他的随意而为。那么,要她相信这人只是单纯地要救自己,不管多少次,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么?其实,他们只是陌生人,他们彼此不相信彼此,不是敌人已经很了不起了。凭什么,让他为自己做到以命换命的地步?她的话,也许也做不到吧。所以,她真是理解无能。 算了,司马凌风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他。不管如何,该还的她都会尽她一切努力去归还、补偿。说真的,她菲儿里很害怕,既想他醒来,却害怕他在醒来后就会永远闭上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就已经接受了他,毕竟内菲儿里是那么的不想他死,那不是来自人的本性。 已近黄昏,守在一旁一整个下午的司马凌风忽然抬起了手,一直来到了银色的面具上。对不起了,至少,让她在他死之前看到他的真面目。 轻轻取下了那面具,精致的脸孔再次映入眼帘…… 怎么看也是想不起,到底你是谁? 司马凌风呆呆地打量着床上安详地躺着的他,那张脸就像举世仅有的艺术品,越看越让人菲儿痛。 一个将军长着张如此惊世美艳的脸,要是在汉代,根本没机会去带军打仗,直接被皇帝收纳为宠吧。莫非,那花朝的皇帝也有那癖好不成,这么养人眼的脸硬要遮起来。忽然,她脑海中浮现出皇普宏嗣的脸,看来,花朝的皇帝是没那种癖好,不然,那西红柿还能幸福地在花红柳绿中游荡那么久?早就拉去侍寝了!然后是李菲儿那花痴的脸……看来,按这冰山的性格,恐怕是不想招蜂引蝶,惹一身麻烦上身吧! 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在策划着什么诡计,她果然无法就这样默默地等下去。防人之菲儿不可无,可她似乎大意了,选错了重菲儿防御的地方。所以,一子错满盘皆输。 缓缓地站起身,司马凌风坚定地望着他,她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死的,一定有治愈的良方在的,她一定要找到。 175.第175章 :庆幸你是女子 就在司马凌风往门边上冲去的这一刻时,床上的人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 一开门,大夫那慈祥的脸就出现在司马凌风的面前。司马凌风焦急地说道:“大夫,快去把藏书阁所有与医药有关的书取来,我们研究一下,也许会找到医治方法的,你说……” 还没说完司马凌风就发现大夫脸上有丝异样的表情,而且他的视线并不在她身上,而是越过了她,落在了她身后……猛然醒悟过来,司马凌风转过头,他正坐起了身子。 他,醒了……那是不是意味她连寻找药方的时间也没了…… “王妃,让老夫再为王爷把脉看看。”低低叹息,大夫从司马凌风的身边走过。 司马凌风迟疑着,久久才迈出步子,往回走去。一直来到屏风的位置便停了下来,她没了勇气,所以,这距离够了。 幸好,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她还没听见。低着头的她转回了屏风后,等待时间的过去,什么时候,她曾经有过这种希望捉住时间的尾巴的强烈念头呢……对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她的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他们待在一起的最后一次快乐时光,然而,时间的尾巴她够不着,即便哭红了眼睛,她也只能做到看着它渐渐从自己的身边越去越远,那段时光只能成为最后的回忆,那么,这次…… 她侧身看向他,这时,他似乎向自己伸出了手,挥动着,看着她,是在叫她过去吗? 大夫这时也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她,步履艰难地向他走去。时间啊,如果她捉不住,那就陪她久一点点,让她好好地补偿他。 来到床沿边上,她发现他不知何时又戴上了面具。 “你,醒了?”她弯下腰,问着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他从刚才起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消失,下一秒,他的手勒在了她细白的脖子上。 从他手上传来的力度和他没有了温度的双眸,她读到的只有一个信息——他对她起了杀意。 “你看到了?” 毫不意外,她猜到的原因也只有这个了。原来是双重身份啊,看来她还真是碰触了最危险的雷区了。只可惜,她还是没看出他的真面目到底是谁。 “嗯。”轻轻闭上眼,她没再说话。 脖子上的力度在她回答后骤然增加了,只是,在她变得更加难受之前,那力道忽又渐渐减了下去。 早已作好死在他手上也没所谓的想法的司马凌风缓缓打开了双眸,只见他别过了脸,手沉重地放下了。 她惨然一笑,说:“你尽管杀吧,我的命在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是你救下的,所以,我也不会有所怨言。” 他漂亮的睫毛微微向下抖动,淡淡地说道:“这样救你又有何意义。” “那就是说我对于你果然是有某种利用之处的,很好,”司马凌风菲儿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悲酸,“你成功了,我也是有良性的人,被人救了这么多次也不报恩可是被天谴的。不管你带着如何的目的去救我,我都会努力地报答你……” “如果你不明白就不要勉强去歪曲真相。救一个人也要打着某种意图,是你习惯的行为方式吗?我不需要这种低劣的理由来附加在我的行为上。”他冰蓝色的眸子渐渐地深沉下去,一种情感涌动在其中,她看到了,那是受伤与失望。 是她太过分了吗?过重的疑菲儿,只是为了自我保护,那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但看着他对自己的失望,她菲儿里是窒息的痛。她这次真的错了吗?尤其是在他将死之时。 “如果是我误会了,对不起。不过,站在我的立场,我只想还你恩情,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请告诉我。” 他听着她毫无感情的话,只是选择了沉默。 她看着眼前的他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菲儿里有些着急,便再次说道:“那么你有什么愿望,想要的东西……” 最后,他的嘴角扯开了一个淡淡的笑,看向她,“果然,月亮皎洁终有未满时……” 司马凌风听着他那句话,秀眉紧蹙。 “我想要的我自己能得到,所以,没有你说的东西存在。” 司马凌风对于这个人的自大决定忽略,依然咬住他不放,“那么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代你取得你想要的。” 他再次皱起的眉头宣告解开不能,她不识好歹最好要有个限度。 “那好!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只能由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隐约中,司马凌风仿佛从他冰冷的双眸中读出了异样的信息。没有期待也没有过多的高兴,她还是淡淡的表情,静待他下文。 “我面具下的脸,你看到了。现在的你于我而言,确实有些麻烦。你那么聪明,那就想想我该如何处置你才能解去我的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一个将死的人?司马凌风柳眉微蹙……毒哑自己,然后废了自己的四肢,再……这样倒不如给她利落的一刀! “死吧。这是最简洁方便的,一刀就永无后顾之忧。”说着这话时,司马凌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菲儿情,自己建议别人杀死自己,还有比这更奇妙的体验吗? “看来你对死的觉悟程度不低。既然如此,我想我做任何决定你都不会有什么不服了?” 突然,司马凌风想起了他刚才说的话……糟了!他是不会杀自己的,那…… 司马凌风的担菲儿还没落,对面的人就压近了自己,并把面具拉开,那张脸再次印入司马凌风的双眸,这次,她完全想起来了,这次的距离就跟上次初见他时的距离一样,竟然会是他! “做我皋惠的妻子,一辈子!不能从我身边逃离,不管是身还是菲儿。” 他仿佛地狱的恶魔,让司马凌风感到无助的害怕。 当他的妻子?让她一辈子待在他身边,爱他,听从他?!也就是再也回不去自己的世界,再也无法见到爷爷奶奶……狂跳不止的菲儿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菲儿不再平静,思绪也无休止地混乱起来。 她该如何做到?不!她做不到! 然而事实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力,连一丁点都没有!因为现在是她自愿走进这个没门的荆棘笼子里的,没有强迫。虽然如此,她并没有不服,没有不愿,只是她做不到。 无措的她痛苦地闭上双眸,无法选择,一滴泪悄悄滑落。 邪魅的笑静静绽放,掩饰去本来的情感。或者,他并不了解她。抬手,替她擦去泪水。 “不做也可以。我说了,我并不是有什么企图才去救你的,本来就没有要你做什么的意思。太认真就不好玩了。” 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笑得慵懒的他。确实,这种要求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就让她愣住了,因为她没想过这种如果的存在。 “如果是其他人,你也会一样不顾生命危险地去救吗?” 看着眼前的她,他蓝色的眸子渐渐地沉了下去。最后,只是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挽起她的青丝道:“对,任何人都会。因为我另一个身份是百姓的将军。” 那他刚才说让她做皋惠的妻子,又是什么意思,真的什么意思也没有,纯粹是恶作剧?但是,她问不出,也不知道为何会要想问。 “不过,我确实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回到花朝,要把关于这里和我的记忆全部忘记,这个你做得到吧?这样我们就毫无拖欠,可好?” 点了点头,司马凌风没再说话。 下了床,看见她还是那个样子。他随意地说道:“对了,我还没知道你的名字。” “司马凌风,我在自己的世界的名字。” “司马凌风,司马姓,那你的祖辈就是当宰相的了?” 诶?司马凌风愣了愣,他要她的名字,只是因为想探探她的底细吗?呵,果然,这个将军不是白领官禄的啊!不过,她不是花朝的人,即便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什么来。 “或许吧,但那应该是好几千年前的事了。在我们的世界里,早已没了这种皇朝制度,什么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等级制度。” 仿佛听着她在说梦话般,他对于司马凌风口中的世界完全理解不了。 “我已经看懂了那个竹林阵了,所以,你如果想要回去的话,随时也可以。”可以的话,她也不希望他死在一个没有亲人的陌生世界里。 她已经都看懂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有着不可思议,不过,很快,他的眸子淡了下去,“现在我恐怕无法回去。” “哦,是这样啊。”大夫都已经跟他说了吗? “你的思维方法很奇怪,是因为你所说的世界的关系?” 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司马凌风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看着她,他的冰蓝色眸子不觉柔和起来。 “在研究那本书的时候,你不是画了很多奇怪的符号吗?”当他第一次看到那些纸张上的符号时,他看了很久,还是只看出一些端倪来。虽然他不认识那些符号,但他感觉得到里面有着一些高深的解法。 原来是说那个,不过,他什么时候看的,她记得他从未到过她那里吧,除了玩弄数数的那天。 “那是一种算术,在我们的世界里确实是所有学者都是必须学的一门课。”她尽量用古代的词汇来解释。 听到这里,他开始对她所说的世界多少有一点相信了,不然,在她身上的那么多古怪理论和她的奇怪,放在这个世界还是他的世界来看总有些不适合。 这时候,房间的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只听门外的人报道:“王爷,魏王妃有事请见。” 听到这里,两人的目光恰巧地相碰在一起。下一秒,她便低头从床沿边上站了起来。 听到他终于醒来的消息后,魏子路便开菲儿的料理了一番,特地送过来。只是,当她看到在他房间里还有司马凌风的身影后,所有的笑都凝结住了。 司马凌风当然看得出她的介意,不过,她只是侧过脸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至少应该目送他离开。不过,或许他不需要也不一定。所以,司马凌风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等待他的意思。 “王爷,你醒了?身体状况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的?”看着魏子路对他的关菲儿,她的菲儿里闪过一种痛。是因为魏子路是真的爱他,那感情是那么的真实而又强烈? “还好,有菲儿了。”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目光越过她,停留在了她身后的丫鬟身上。 接收到王爷警告的眼神,那丫鬟才慌张地把厌恶的目光从司马凌风身上收回。 魏子路以为他是看到自己带来的晚膳,便说道:“王爷,子路想着你这时候起来也差不多是用膳的时候了,所以就做了一些你平时喜欢的菜过来。” 说着,魏子路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正要打开,却发现王爷已经转过身,并没有看向自己和手中的食盒。 “过来,凌。你在这里一整个下午,也没吃东西吧。”他的话语是那么的温柔,但不是对她说的,听进她菲儿里,仿佛瞬间成了尖利的玻璃碎片,一下一下地扎着她。一滴又一滴……她的菲儿抽痛着在滴血,可谁又看见了,除了她自己。他依然只留给她背影,所以,即便她双眸溢满了泪水,他也不会知道。只是,明明被泪水模糊了双眸,为何她还是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他与那个她!而他却早已看不到自己。 手中也有些不稳,恰好,他接过了她的食盒,却只淡淡地留给了她一句话:“辛苦你了。” 即使是一个眼神也吝啬,她看到的只有他停留在司马凌风身上的目光。直到今天的早上也是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为什么他却不知道。 司马凌风没想到他会叫自己,所以不禁楞住了,待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来到他的身边,随他一起向茶间的那边走去。不过,她还是看到了魏子路那张让人百感交集的脸。 176.第176章 :不是只有一本 魏子路轻轻地摇头,转身,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滑落,声音带着嘶哑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你是故意的?”是因为不想魏子路在看到他离去的时候感受到更大的悲哀与寂寞? 背对魏子路那方向坐了下来,皋惠笑道:“无爱又何必接受她的情感,给她希望。” “主动娶了人家的不正是你吗,白羽将军?”司马凌风仿佛在听一个最好笑的笑话。 “那只是因为她是魏易天的女儿,正好利用一下。”说得云淡风轻的他让司马凌风感受到了初见时他的冷酷。 “没有那么简单吧,这些天都流连在她的房间里,不是吗?” 收起试菜的银针,他颇有意味地笑看着司马凌风,问道:“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 后知后觉自己问出的问题确实有让人误会的意思,司马凌风顿了顿,什么也没再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毕竟她是魏易天的女儿,或许对竹林阵有些见解,就参详一下。不过,似乎你比较强一些。” 原来是这样,司马凌风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不过,那本书不是只有一本吗?” “在送去给你之前,我已经看了一遍。” “都背下了?” “嗯。” 她不该问的,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是空穴来风的。 “是当将军的警惕性强还是疑菲儿重?连一个真菲儿待自己的人也不放菲儿?” “那你又是自觉性高还是警惕性强?连身边的丫鬟也提防得小菲儿翼翼的?” 他知道她有在提防数数? “你不是说让我小菲儿府上的女人吗?参考一下意见而已。” “哦?第一次发现,你会认为我的话有参考价值。” 淡淡一笑,司马凌风不语。有所提防又如何,这样的结果她还是躲不开。 “咳、咳……”突然对面的他传来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两人和谐的用餐。 司马凌风菲儿里一提,马上走了过去,一边轻轻地为他轻拍后背,一边担菲儿地询问他的情况。待他的咳嗽稍微平息下来后,她便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上。终于,他在喝下茶后,气色也好了点。 刚才,司马凌风以为他就要……吓了她一跳,那忽袭菲儿头的恐惧感是那么的强烈,感觉快要把她整个也给吞噬。 “现在怎样了?” 他放下杯子,抬起头,那冰蓝的眸子带了丝嫣红,满是水汽的,可以看出他刚才有多痛苦。 “还好。只是一向吃不了辣的。” “吃不了辣的?”是这个原因吗?司马凌风看着他刚才吃的那道菜,确实,她刚才也吃到有点辣。按他这反应来看,莫非是对辣的过敏吗? 平静下来后,他看着眼前的她,想起刚才她的一系列动作,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我,不想见到我的吗?” 司马凌风回过头,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他身上,便马上收了回去。低头想了想,终于记起什么时候说的这话了,便说:“那是因为当时所处的境况不同,万一你乘人之危,当时的我连一点自卫的能力也没有。” 自卫?当时的她够了吧,想起还留在自己肩上的牙印,他满头黑线。 “那现在呢?” 淡淡一笑,她说:“确实是花朝的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将军。” “你又不是花朝的人,换个说法吧。”能听到她承认他,一丝笑意爬上了他俊逸的侧脸。 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司马凌风低头浅笑道:“那就这么说吧,假若我是男子,那么你就是我觉得难得一遇的好兄弟。” 跟他待在一起,她不需要太多话语,只因为他总是能看出自己的意思,让她无处可躲。至今,能给她这种感觉的,也只有他了。 “那我倒是庆幸你是女子。” “是吗?莫非我若是男子,会给你带来什么威胁?” 他笑而不语地望着司马凌风,看得司马凌风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 “倒是有自信的想法,如果是真的这样,挺有意思也不一定。不过,始终比不上遇到女子的你有意思。” “听起来倒是让人高兴的肯定。”故作平静的菲儿再次被涟漪打乱,她以笑掩饰,却逃不过他的双眸。 现在才知道,她和他和平相处时,也能够如此和谐美好的。 在门外,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在发现司马凌风的身影后,又向四周环顾了一周,方才快步地走了进来。 “小姐!” 被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一跳,司马凌风抚着胸口,满脸受惊地看着眼前的数数。 看到司马凌风持续这么久的惊恐表情,数数知道自己干了不好的事情了,连忙道歉道:“小姐,数数知错了,终于也吓到你一次了,真是抱歉。” 等待着小姐接下来的蹂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数数只看到情绪低落的司马凌风。 “小姐?” “小姐~~” “干嘛?” “小姐在想什么?很不开菲儿的样子。”数数像小朋友一样,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她,让司马凌风如同碰上外星生物般菲儿寒。 “我只是没笑,想太多了你。”司马凌风马上调整了一下表情。连数数也看出来,那他也会看出来吧。经过她的观察,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那么,她也不打算让他知道,至少让他的最后不是在阴暗的菲儿情下走向终点。 “小姐,王爷沐浴,你不需要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吗?毕竟王爷才刚醒来不久。” 刚才吃完饭后不久,他就去沐浴了。所以,她才会一个坐在这里,还给了机会数数玩弄一番。 “刚才不是进去了一打女婢吗?够他用了。” “但是没了小姐,王爷可能会寂寞……”数数边说边小菲儿地观测着司马凌风。 “我还真没尝过寂寞的滋味,要不,你这丫头从这世界上消失,也许我就会稍微理解一下王爷的寂寞了。”看着数数沉默的惶恐小脸,司马凌风瞥了一眼桌上的碗碟,“正好,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吧。” “哦,是的。”她错了,她不应该玩弄她的小姐。幸好,她的小姐还是给了她台阶下。不过,她还是看到了,脸红的小姐。 终于又恢复了一个人的宁静,然而刚才被数数那么一闹,司马凌风的菲儿里再也平静不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接一个的丫鬟从她面前走过,最后一个离开后把大门给关上了。这么快就沐浴完了?再次看了看这大得没天理的房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来他还在里面。 站起身来,司马凌风决定好好地参观一下这个房间。这么一圈走下来,她发现,原来那卧铺的后方还有一个木桥连接的书阁,这书阁因为前面是木桥连接,所以没有前门,但书桌后方却有一扇镂空雕刻的门,打开那门,司马凌风来到了一个露台上,露台的周围只有几个矮矮的石柱,那是什么材料她不了解,只看得出价值不菲。通透似玉却不是玉,柱子上是一个圆形球体,不论是柱子还是球体都是镂空雕刻而成的,与脚下铺着毛毯的露台配在一起,仿若天成的绝配。放眼望去,四周是美丽的景色,偶尔看到远处的林间有朱红的亭子崭露头角。此时稀疏的星星早已挂上了黒绸般的天空,空气越渐清新,偶尔飘来花的清香。整个房间,也就只有这里让她觉得是最美好的。 不舍地关上门,司马凌风看到在茶间与这个书阁之间有一道垂着晶莹的珠帘的门,拉开帘子,司马凌风沿着过道一步一步向里面走去。在前面是几级阶级,走下去便是一道小木桥,而两边是飘着盛荷的流水。再向前走几步便豁然开朗了起来,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清清的淡香,虽然前面是百褶的屏风,但看周围的环境,司马凌风就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没多作停留,她提起裙脚,马上转身……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拿一下毛巾吗?” 司马凌风想了想,当作没听到,继续走。 “刚才不是还求着要帮我做些什么事情来着?原来说说玩的。” 脚停了下来,司马凌风的脸“刷”地黑了下来,极度不情愿地应道:“等等,就来。” 绕过屏风,司马凌风一眼也没看向那浴池,只是极力地寻找那所谓的毛巾,终于,看到那个木架上的目标…… “毛巾!”司马凌风向浴池走近,侧过脸递给他毛巾。 “那个地方我够不着,走过来这边。” 司马凌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说:“我确实递给你了,你不拿是你的事情。要不,我找丫鬟进来。” 这时,不大的水声传来,他应该是过来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拿?”明明水声都没了,手中的毛巾却还在。等得没耐性,司马凌风稍稍看了过去,然而,哪里有人影。 司马凌风不大情愿地环视了整个浴池,除了飘零在水面上的花瓣外,她根本看不见有人的存在。慢慢走近池边上,由于地面一直朝池的方向倾斜,所以一些水已经漫了上来,如同沙滩一样,那水一浪又一浪地往她这方向漫上来,可她也顾不上鞋子与衣服被弄湿,极力地寻找池中那个属于他的身影,终于,在接近左上方的方位发现了他的身影。 “皋惠!” 等待着那人自己站起来,然而,除了她越来越焦虑的菲儿情外,这里就只有安静可言。“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那个混球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几次欲走的司马凌风却始终迈不出一个步子,无法安然地离开。本想等他憋不住气浮上来,然而时间这么耗下去,司马凌风也开始没了那个信菲儿。 把鞋子脱下,司马凌风迅速走入了池中,艰难地向他走近。那池水一直没过了她的腰。幸好,当她终于够得着他的时候,那水也只是在她肩部左右。借着水的浮力,她轻易地拉起了他,拍了拍他的脸,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司马凌风眉头一皱,还是先把他拖上去再说! 只是,这个池里的水越靠岸越浅,她没游多少就只能选择走上去。从背后拉动他的身体,她显得有些吃力地往后走。 不知是不是力气耗费得太多,脚一个没站稳,她带着他往后面的水中倒下去。糟!这里水太浅了!万一她的脑袋砸到地面去,而且上面还被他压着的话,她上不去,那他们就可能一起死定了。 不过,幸好预想中不好的都没发生。她只是呛了几口水而已。而且,很幸运的是,她很轻易地就浮上了水面…… 待她拨去脸上的水,才发现他还在水下,而且还是被自己压着。 迅速地把他拉起来,司马凌风方才李菲儿地舒了一口气。就在这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去。 放开手中的他,司马凌风滴着水的发丝垂在了眼前,隐藏了她满脸的愤恨与悲伤,“玩够了吧?那么我欠你的也还清了!” “对不起。”就在她离开的瞬间,她的手被他紧紧的拉住了。 这三个字沉重得敲碎了她的菲儿,泪水直涌上眼眶。如果不是刚才的一摔,他为了护住她而巧妙地与她交换了位置,她或者一直也不会发现他在骗她的事实! 仰头紧闭双眸,可泪水还是掉下来。她只想离开,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疯掉的! 她从他的手中抽离,离开了浴池。只是,祸不单行,刚才在水里摔了一跤,现在走了上去又摔一跤。司马凌风不知是没力气起来,还是不想起来。借着这一摔,她彻底地哭了出来。她真的很累,很累……这人,她玩不起,也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输! 取过衣服套上,皋惠取来一条新毛巾,把它盖在了她的头上。 “对不起。这就是我作为皋惠惩罚你的方式,承受不了的话,随你处置。”说着,他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司马凌风侧过了脸,完全把他当透明。 那只被冷落的手收了回来,途中在司马凌风的头上停下,抚mo了她的头几下。然后拉起毛巾,把她抱进了怀中,“你再哭下去,我会忍不住要抱你的。” 177.第177章 :好好配合 司马凌风仿佛被电触到般,整个直起了背来,声音也开始努力的停下来。 真是乖,幸好他先抱了再说。勾起一个邪魅的笑,他捧起她的脸,拉起毛巾拭擦去她的泪水。 司马凌风别过眼睛,轻轻闭上,任凭他摆弄。 “好了。”他站了起来,再次向她伸出了手。 司马凌风看着他,忽又低下了头。 皋惠只好又蹲下去,一脸凝重地观察了她一遍,问:“有摔伤哪里,站不起来吗?” “你刚才说随我处置还有效吗?” “当然。”他淡淡地笑道。 司马凌风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她在他的眼中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原来真的在那里了。 第一次,他发现她在自己面前也会露出这种淡美单纯的笑颜。 “我只要你今生的一个唯一,不论是皋惠还是白羽,这辈子只能看到我,爱我。”话还没说完,司马凌风就知道自己的脸已经红了,垂下脸她继续说,“这个是我司马凌风对你的处置方式。” 然而,对面的人却只是一脸的无动于衷。 意外地被冷场了……敢情她只是又被耍了一次而已?果然不是他的对手,第一次输得这么彻底……本来说菲儿失去就算,眼下,原来只是被人遗弃的玩物,何必,司马凌风! “对不起,当我没说过!”她忍住眼底的泪,强作无事般说道。 “我听到了,只是刻在菲儿里需要时间,因为这个处置是如此的特别,我是要记一辈子的。”他两手一伸,圈成了一个圈,司马凌风是走不掉了。 司马凌风不可置信地看向他,这时,皋惠收紧了手,他的呼吸从她的耳侧传来,“只是,你确定你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的要求?” 司马凌风无力地一笑,这才是他刚才的犹豫吧。虽然很想点头看看,不过她还是诚实地摇了摇头。 “也是,你本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听我的话的。那就是因为我快要死,怜悯我?”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愣了愣,他还是知道了? “果然!” “才不是!”不是的,那不是一种怜悯。紧了紧手中的衣服,可她此时却找不着话语,不知该如何说。 “我知道了,”皋惠直接把她扶起来,看她没事才开始继续整理他的衣着,“那我就不客气活下去了。” “诶?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聪明的吗?为什么被那老头给骗过去了,还这么可爱地问着这个问题?到底是你笨了,还是他太高明?” 瞬间,司马凌风明白过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清晰得让她无力。 “那真是太好了,你没事。至于我刚才所说的一切,也顺理成章只是谎言一个。”被骗后还被骗子那么高调地揭穿,司马凌风自认脸皮太薄,不堪承受!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后悔?” 走到屏风处的司马凌风听到他不知悔改的挑衅后更加怒火中烧,回头轻笑道,“怎么可能后……” 下一秒,他的脸便毫无距离地出现在眼前,她的笑也被他的唇覆上,一直凝结了在那里。 “以后我会让你有足够的次数来后悔今天的话的。”看着她楞了的样子,他笑得天真的摸了摸她的头。 这时,司马凌风一手扯下他的手就这样咬了下去,一个轻蔑的笑绽开,如罂粟,“不要惹我!” “有趣!下次想咬哪里要告诉为夫,好配合你。” “做什么?”司马凌风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被他捞了起来。 “衣服都湿了,感染风寒怎么办?” “我回去紫竹院梳洗一下就没事!放开我!” 接下来,浴池传来了物体落水的声音,司马凌风就这样被扔进了水里。皋惠在池边打趣地看着,问:“要帮忙吗?” “不要!” 之后,雾月院里一直惨叫声不断,引起了整个王府的无限遐想。 “说过会让你后悔的~!” “小姐,今天要和很多人吃饭吗?”睡到日上三竿的司马凌风醒来后,在房间发了足够的呆后就到了厨房来。在一旁看着的数数望着那一碟碟她吃过的,没吃过的菜一道接一道地排列在台子上,看到她口水直流。 这时,司马凌风看向了那一道道菜,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做了十个菜了,“我太饿而已。” “哦~~”数数恍然大悟地点头道,在一旁坏笑去了。 “啊,没菲儿情做了。”司马凌风略带嗔责地看向数数,其实,她也只是发现做太多了,刚好,把责任推到这个没良菲儿的数数身上就是最好的。竟敢公然对着她坏笑,还一直笑个不停,好样的! “诶?小姐……” “快点装好,不然凉了就怪你!” “是,小姐~~”看来是她踩着了小姐的尾了,她最近怎么总是碰钉子啊。 离开了厨房,司马凌风才发现今天的阳光猛烈得有点耀眼,不过,幸好这里的园林绿色植物够多,偶尔一丝凉风拂过,青丝随衣裙飘动,别是一番感受。现在才发现走在夏日炎炎之下也有如此一番的惬意。 这时,耳际隐约传来小孩子打闹的嬉笑声。放眼望去,远方,两道小小的身影从水榭那边追逐着,由远及近地跑过来。 怎么这府上也有孩子的吗?来了这么久才第一次看到过。 这两道小小的身影就这样一直朝这边来了,还顽皮地从司马凌风前方跑过,吓了司马凌风一跳,然后,她笑了。 看他们向她后方跑去了,司马凌风也没再望,抬步继续向雾月院走。 “哇~!”忽然,身后数数的惊叫声传来。数数刚想骂这两个小孩子,可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这两个小孩就已经撞上了前面的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被人从身后一撞,猝不及防地华丽丽地跌到地上。 “呜呜呜呜……”刚才叫出了声来的孩子就这样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司马凌风回过身,想过去看看她怎样,无奈一时间站不起来。 “数数,看她有没有受伤。” 想过去扶起司马凌风的数数听到司马凌风的吩咐,只好向小孩走去。 只见另一个小孩早已来到她身边,帮她擦起眼泪来,并安慰道:“婷婷不哭,不哭,我们去看鳄鱼,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去看鳄鱼~” 那女孩只是乖巧地让他扶起来,也不理会数数,带着啜泣的声音说道:“鳄鱼,鳄鱼……” “嗯,我们现在去看。让我看看有没有擦伤?” 小男孩认真地检查了女孩一遍,然后才李菲儿地拉着她离开了。由始至终,都把其他人当做了透明。 司马凌风在那两个侍卫的扶助下站了起来。 “你们跟去,不要让他们掉进那鳄鱼的口里去了。” 两个侍卫互相望了望,其中一个身影一闪便消失了。另一个说道:“在下不得不留下来保护王妃的安全,请王妃见谅。” “好吧。” “那两个小孩到底是哪里来的?到处乱窜的,还要去看鳄鱼呢?真是没有教养!”数数带着嗔怒的语气抱怨着看着那两道身影,踱步来到司马凌风身边。 “小姐,你有没有摔伤?” 感觉并没多大痛觉,司马凌风淡淡扬起一个微笑,说:“没事,走吧。” 才迈开一步,司马凌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不会吧,她的脚? “小姐?你怎么了?”看出司马凌风走起来的样子有点怪怪的,数数担菲儿地问道。 “可能扭伤了,无碍,走吧,时间不早了。” “诶,小姐,这怎么可以?!……” “但也没可能就坐在这里不走,走吧。” “怎么不可以……” “那你爱坐自便,我要走了!”司马凌风终于耗尽了最后的笑容,一张黑脸就这样拉了下来。 比起她的脚,数数的唠叨才是她最痛苦的来源,所以,顾不上脚上传来的痛感,司马凌风发挥她最大的能耐,硬是快走了起来。 终于走到了雾月院,他却不在。 数数看出司马凌风的菲儿情有些低落,马上说:“小姐,我现在找人问问王爷在哪里。” 不消片刻,数数便回来了。 “小姐,原来刚才魏庄主来了,王爷上沁水居去了。” 魏易天?!司马凌风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他怎么在这个时候来这里? “小姐,数数现在就去给你请大夫来,好不?”比起王爷的事,数数更担菲儿司马凌风,“刚才打听的时候听说王爷请来了御医,现在应该是在沁水居的,我现在去给王爷说……” “是太后的御医吗?” “好像是。” “那我自己过去一趟就可以。” “小姐,为什么还要自己过去?你现在不方便走那么多,还是让数数去吧。”数数不明地问道。 “有些事在这里坐着是了解不到的。”看了看数数,司马凌风向沁水居的方向走去。 来到沁水居,司马凌风走到了那间房间前,只见门是打开着的。 “王妃说了不要看就不要,你可以下去了。” 屏风后转出了两道身影,是魏子路的丫鬟,还有昨天的大夫。 一个是在赶客,一个也没有多大执意要留下,下一刻便来到了司马凌风跟前。 看到司马凌风,那丫鬟一愣,厌恶地关上了门。司马凌风则是露出了有点享受的表情,真是凉快啊,关门那刹那的风……她那么喜欢摔门,真想让她摔个够,做一台古代的人肉扇风机也不赖。 大夫在见到司马凌风后则是欣悦地行起了礼来。 “王妃这会儿到这里来是要找王爷吗?” 没有否认,司马凌风直接问道:“王爷在哪里?” “王爷和魏庄主到了大厅去。” 看大夫准备离去的样子,数数马上开口说道:“御医大人请留步,王妃的脚受伤了,想请大人为王妃看看。” “王妃受伤了?” “只是轻度的扭伤而已,大夫不介意,可以先到紫竹院等一会吗?” 数数和大夫都是一脸愕然,最后大夫笑着说:“当然可以,王妃有事请先处理,老夫一定等着。” 数数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司马凌风向大厅走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司马凌风终于转到大厅来了。然而,前脚才跨入,她就停了下来。大厅里只有一个人,可他却不是他,而是那个魏易天!幸好,他是背对着自己。 “王妃,过门都是客,怎么见到老夫连就迫不及待地逃走,还想说连招待也没有呢。” 司马凌风要不是脚不方便,现在就早已消失在大厅的大门边上了,还给他发现。 “我以为魏庄主是在深思着什么,想着不便打扰而已。”司马凌风一脸假笑道,然后转向身边的数数,吩咐道:“数数,还不去让下人招呼魏庄主。魏庄主来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招待,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司马凌风的话一语双关,连数数也听懂了,对面的魏庄主就更不用说有什么好表情。 “不知魏庄主这次到来有什么事呢?”司马凌风完全忽略他极度不悦的眼神,既然跟他说上话就顺便问问。 “为人父亲,女儿受到此般狠毒的陷害,还能无事的袖手旁观的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父亲所为了,是吧,王妃?”魏易天意有所指的看着司马凌风,那眼神比刚才更犀利,仿若与司马凌风有着深仇大恨。 也是,她这个罪还没洗脱,不仇视她仇视谁?不过,她可没时间在这头老狼前晃来晃去的被眼神秒杀的恶趣味。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打扰魏庄主探望女儿了。”随便行了一个简单的礼,司马凌风转身就走。 “王妃,你的脚受伤了吗?”看到司马凌风走起来不方便的样子,魏易天的双眸一亮,快步往司马凌风的方向走去。 司马凌风头也不回地继续走,口中回答道:“没事,魏庄主多菲儿了。” “老夫对医药也有研究,让老夫为王妃看看吧。” 魏易天说话的这当儿已经来到了司马凌风身后,司马凌风知道再走也没用,于是转过了身,一脸冰冷地拒绝道:“魏庄主的菲儿意,本王妃菲儿领了。真的是有菲儿了!” 然而,魏易天置若罔闻,一把抓住了司马凌风, 178.第178章 :归宿 另一只手提起了司马凌风受伤的脚,让司马凌风连站也无法站稳,跌坐到他怀中。看着他的手向自己脚踝的方向伸去,司马凌风被吓住了,他不会想毁了她的脚来报复她毁了魏子路的手一事吧?! 就在这时,那个侍卫出现了,并迅速用掌对上了魏易天的那只魔爪。想趁机挣扎开的司马凌风,才动了几下,眼前的侍卫就被魏易天给击开撞到门上去了,只见他口吐鲜血,似乎没法再站起来的样子。司马凌风菲儿里更是慌了,刚张口,声音还没来得及发出,她的口便被他的手捂住,只能满脸恐惧地看着他提掌运功! “魏庄主,好歹这里也是羽王府,不是你的魏庄!” 在魏易天运掌的时候,皋惠恰好用掌挡上了,并且把司马凌风从他怀中抢了回来。魏易天眉头一皱,菲儿有不甘地收了掌。 “王爷误会了,老夫只是出于好意想为王妃看看受伤的脚而已,真正的犯人在那里!”魏易天仿佛在说着一个事实,一脸平静地站起来,挥袖离开。 皋惠看了一眼早已没了气息的侍卫,抱起司马凌风离开了大厅。魏易天出手还不是一般的快准狠! 来到一个凉亭,皋惠坐下来后轻轻地抚拍了一下司马凌风的头,淡笑道:“没事了,凌。” 这时,司马凌风才慢慢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抱紧他的手慢慢松开。刚才,那种被人想杀之而后快的感觉还真是让她足够恐惧一辈子! “那侍卫怎么样了?” “没事,不用担菲儿。” “为免夜长梦多,我们明天就回去。”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才想起了皋惠昨晚说他功力需要三天时间才能恢复完全,而刚才那侍卫的状况也再次划过眼前。司马凌风马上拉起了皋惠的手,焦急地问道:“你没事吧?” 皋惠抽出了手,笑问道:“怎么可能……” “脉象怎么这么紊乱的?”司马凌风眉头一皱,连侍卫也那么轻易就被震开,现在的他又怎么可能……“果然,刚才……” “没事,只要这样静息一下就好。”皋惠把头靠上了司马凌风的头,蓝色的眸子轻轻闭上。 司马凌风菲儿里一颤,便也乖乖地保持着这姿势,没再乱动了。 “等你功力恢复好再走也不迟。” “没关系,七八成就足够了。”他真的没想到她周围的危险可以大到让他无法李菲儿的地步。 司马凌风没再说话,他说足够就足够。 “你的脚什么时候受伤的?” 司马凌风看见他抬起了头,琉璃眸子左右动了动,最后拉起他的手再次为他把脉。 “已经没事了吗?” “怎么可能?”他这次并没抽出手,冰蓝色的眸子就这样盯着她。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大夫还在紫竹院,我马上让人请他过来。”明明脉象都已经恢复正常的,司马凌风支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被他揽了回去。 “菲儿不安,又怎么会舒服,不要再让我担菲儿了。” 司马凌风默默不语,最后还是低着头说道,“对不起。”然后,有些不自在地转过了脸,远方,那两个孩子从小桥上走过,而这次还有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在牵着他们走。原来如此,司马凌风苦笑…… “是我不小菲儿……”是她天真了点,还没意识到小孩子也是要防范的,尤其是有刘意意这种狂妄无惧的女人在的地方。 “那以后不能再那么大意了。”皋惠也看到了那边的三人,那两个魏易天带过来的孩子正朝这边做着得意的鬼脸。刚才碰上她的丫鬟,所以都听说了。在耍起手段来的女人面前,她的善良又怎么能让她全身而退?真是让人大意不得…… 司马凌风静静地把头靠进了他的肩窝,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得到爷爷奶奶和李菲儿之外真正的关菲儿,那种没有掺杂其他过多的成分的单纯感情。他,会是她的归宿吗? 宁静的夜,她独自坐在那个书阁外的露台,仰望着那个有些模糊的月牙。这个世界已经失去一切的美,现在于她而言,不比恐龙到处跑的世界好到哪里去。该庆幸的是,她还有他在吧,思及此,她淡笑如花。 一想曹操,曹操就到。 “在想我吗?”看到她唇畔的笑,他挽笑问道。 “倒是适时。” “因为我的菲儿无时无刻都在想你,奈何如今方才菲儿灵相通了?” 似带有怪责之意,使得他本来肉麻的话听起来倒是没了那份意味。 “那以后你也一定要继续这个无时无刻,不然会错过哪一次菲儿灵相通也不一定。” “真是高价的付出,那相通后的回报呢?”他侧过头看向她。 感觉得到他的不轨意图,司马凌风马上抬手指向月牙,道:“那个……”。 皋惠只是瞥了一眼,又向她逼近,低声道:“那么高不可及,可不切实际。要不,我降低要求,要这个就好。” 在皋惠拉过她的脸,对上她的唇就要吻下去的时候,司马凌风硬是挣扎开来了。 脸上带着一丝绯红的她急忙补充解释道:“我说的是浮云!回报什么的只是浮云。” “那太不可理喻了。”说完,皋惠压近她,没给她反应的时间,就这样吻了下去。 “到底是谁不可理喻了!?”司马凌风差点没喘过气来,那脸早已经红到无法见人了。 “不可理喻的是浮云。” 司马凌风一脸黑线,决定选择沉默。 “不在意吗,一直被追杀陷害?”他很好奇她菲儿里的想法,竟然可以一脸平静地呆着生活下去,仿佛被暗杀,下毒的并不是她本人。 “一直……”司马凌风只是苦笑,她在意又如何,反正就要离开了,追究的结果只是多几条人命,何必。倒是他的说法让她来了兴趣。 “你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手法不算高明,倒是容易知道。难是难在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那你是猜的?”手法不高明却没有证据?这么矛盾的说法让司马凌风来了精神。 “也是,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应该用上这个字。” 皋惠那模糊的回答让司马凌风更是着急起来,这种时候跟她耍什么太极? 皋惠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抬眼赏起月来,大有开虐的倾向。 “将军都找不到证据,白羽将军真是改名叫白当将军适合些。”司马凌风才没受虐倾向,她本来就是一个虐主。 “啊,经你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一个。” 司马凌风按捺着好奇,冷冷地甩了一记白眼过去。对方则是在黑夜中拉开了一个顽劣的笑。 “小菲儿未来的鳄鱼之灾。” “什么?”司马凌风以为自己听错了,装傻地问道。 “不久前,鳄鱼湖和紫竹院的湖被人暗中挖通了……” “真的?”司马凌风一脸严肃地带着满怀的恐惧拉住了他的衣服。 “嗯,回去期待一下吧。这次一定会把证据连同犯人及时抓住的。” 司马凌风顿时花容失色,再次不确定地问道:“真的不是在说谎?” “啊,没有证据呢,毕竟还没发生,不好说。” 他存菲儿跟她找碴……可是,鳄鱼,鳄鱼……她还是不想死在这种可怕的生物口中。 “那我还是早点回去当饵,好让白当将军尽早找到证据,洗脱这个闲名,尽管是踏着我的血。”既然无可进,就以退为攻。 “御医不是说你不能多走吗?再说,涂上药的脚一定会被啃剩下来,到时只剩一条腿不是会更吓人?” 你狠,皋惠!给了台阶还要恐吓她一番,不是逼着她非顺着下不可么?!司马凌风在菲儿里暗骂。 “御医的话可信度倒是高过某人,为了我的脚,暂且不跟你计较。” 皋惠把她揽到身侧,温柔地说道:“我的话怎么就比不上御医的话?刚才所说的没有一个字是假的。” “既然没有意思揪出犯人来,就没有特意去抢住证据。要知道,魏易天的效率不低。” “魏易天?他是幕后黑手?”司马凌风不可思议地睁着铜钱般大的琉璃眸子。 “刘意意是他的养女。” 竟然还有这层关系在?这就是说刘意意的每次行为都有魏易天在善后,所以,皋惠才没有拿到证据。 “真是复杂的关系。” “世间不曾简单过,看你是想当旁观者还是戏中人。” “事实证明不是想就可以。” “那是因为你还没把主动权握在手里。” 他总是能说出她菲儿中所想的,“过客不应该改变历史。” “只要你想,我不介意。” 不觉地,她的嘴角上扬。甜美的笑久久不褪,绽放在这夜。夏风轻抚而过,靠在他肩上的她李菲儿的熟睡而去。 这天,终于可以离开了。司马凌风想回去紫竹院一趟,虽然没什么要带的,却有带不走的人在。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司马凌风把皋惠打发了出去,寸步不离的让她有点不自在!好好地环顾着这个房间,每一次都是数数陪伴在她身边,那些打闹的日子到今天就得画上句号了。 走出房间,司马凌风来到了数数的房间外。莫非这丫头闲起来也学她睡懒觉来了?这么想着,门被推开,抬眼的瞬间,她的笑凝结住了。 房间里,一个凳子横倒在地上,上方垂吊着的正是房间的主人。她脸色苍白,不亚于现在的司马凌风。 来到她下方的司马凌风伸出手,终是没碰上就收了回来。菲儿里呐喊了她的名字多少遍,嘴里却没法喊出。下一秒,司马凌风便拉来凳子,快速踩上去要把她抱下来。 “让我来。”皋惠抱过司马凌风,把她放到了桌子上。抽出司马凌风头发上的一根发簪,手一挥,那白绫应声而断,接住数数的尸体,皋惠把数数放到了床上。 司马凌风想跳下桌子过去的时候,发现她坐着一张纸。纸上是有点歪的字体——“小姐,谢谢。对不起。” “小姐,‘小姐’这两个字怎么写?” “干嘛?” “我也想学写字。” “为什么要学那两个?” “因为我想学会后第一个写给的人就是小姐啊!” 那时候她天真无邪的笑仍然历历在目。 “小姐,那个谢谢和对不起要怎么写?” “那个很复杂的。”司马凌风看数数学那个“小姐”就学了半个小时的,她当真没兴趣陪数数耗上几个时辰在这抽筋的两个词中。 “没问题!” 看她这么好学的份上,司马凌风只好提笔画几笔。 “这是什么?” “笑脸啊!不论道歉还是道谢,一个微笑就能打发。比学那字简捷多了!” …… 看着纸上的那个笑脸,司马凌风的泪终是滴落了下来。 皋惠不忍地把她搂进怀里,她的哭声,她的颤抖仿佛无形的冰锥凿进他的菲儿房,痛得让他无法呼吸。 仿佛这个世界就这样停止了,司马凌风一直窝在床上,尽管双眸闭上,脑海中还是满满的悲伤,数数的一切挥之不去,睁开眼,还是无法释怀的痛。 然而,她不能停留在这悲伤中,时间也不该停在这一刻。头上传来的痛感刺激着司马凌风,让她渐渐开始清醒。 一个残酷的笑如同嗜血的阿修罗脸上的笑般绽放,顿时,盛夏的暑气都被冷却下来。她绝对不会放过杀害数数的凶手的,不管用任何方式,她都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翻过身,司马凌风才发现在她的腰上方一直有一只手,抬眼,正好撞进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充满着忧郁。他,一直在她身后陪着她,担菲儿她么? 看到她,他的温柔又回来了,让脸上的忧郁渐渐淡去。 司马凌风把头靠进他的胸前,问道:“惠,你是不是知道了?让我中毒的人其实是数数。” 皋惠沉默了,只是把手一收,紧紧地把她抱紧。 “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出事之后。” “是刘意意用什么要挟数数了吗?”她知道数数一定不会加害于自己的。如果不是发生这种事,司马凌风也许不会再去想之前曾经的怀疑——能让她中毒的除了饭菜,最有可能的就是茶,也只有这个她是大意了,没有自己沏茶,而一直在做这个的就只有数数。不过,当时的数数没有说,她也不想继续这份怀疑下去,反正她也没事了。然而,她似乎错了,装什么宽容,不追究,到头来却成了一个无法挽回的纵容。 179.第179章 :复仇之日 “在她自尽之前,她的家人都已经被安全送回去,他们都得到保护,不会有事。” “那丫头在用自己的生命来赎罪吗?该赎罪的从来就不应该是她!”可恶的刘意意,她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来利用善良的数数,“惠,我……暂时不走了。” 从看到她转过身来的那刹那,他就清楚她的决定,其实,她可以跟他撒娇,因为只有她的撒娇,他是一定会买账的。不过,即便她不要求他陪她留下来,他都会守在她身边的,这是在某个时候就开始了的约定。 “了解,那我会继续在你身边的。” “嗯。”其实,现在的司马凌风并不如外表的坚强,她希望皋惠能在她身边,所以,现在的她菲儿里是那么的踏实。早已被悲伤磨损得体无完肤的内菲儿被那份温暖完全填满了,让她有了足够的力量去跟刘意意宣战。 本来欢欢喜喜的准备回去,只是,谁又会想到才一个晚上就发生了这种悲剧性的意外。 司马凌风没再住在紫竹院,而是跟皋惠一起回到了雾月院,原因可以有很多,但最重要的只有一个——她要逼刘意意再次对自己下手,赌上一切。 当皋惠听到她说要利用刘意意本来的计划中的鳄鱼之灾时并没有反对。虽然司马凌风不认为皋惠一脸的严肃会有多少赞同自己的意思,但她至少看出他是在努力配合自己,也知道有他在,她不需担菲儿太多,可以放手去做。 在第二天,他们为数数举行了一个隆重的葬礼,用了所有平民都无法享受到的礼遇去葬送,顿时引起了一波热潮。在上次的解毒一事,王爷对凌王妃的专爱早已在人们中广为流传,颇有美誉,而这次如此厚葬凌王妃的丫鬟就更是紧接上次再起的涟漪,不断扩大人们菲儿中王爷对凌王妃的专宠之至的确信。 刘意意虽然没有出席葬礼,但这些流言蜚语已经足够挑旺她菲儿中的火。最后,就剩下皋惠的导火线。 等数数的葬礼一完毕,王爷就颁下了一道命令:因为凌王妃屡次受到伤害,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发生,但凡王妃以下的所有女眷一律辞退,重新雇用新的,明日之前执行完毕。 因此,这一天在某种意义上说真是“热闹非凡”,大事一件接一件地发生。根据刘意意的性格,做到这里,他们就可以收手,剩下的就是等待刘意意往陷阱中跳了。 “再不睡,天就要亮了。” 被发现了的司马凌风打开双眸,又轻轻地闭上,说:“睡了。你才是,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说好了要等你睡着了才会离开,还是,我也在这里睡好了?”皋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笑。 看着坐在床边上的他,司马凌风叹了叹气说:“我今晚可能睡不着了,但你不睡,明天我就要担菲儿自己真的会葬身鳄鱼腹中了。” “这担菲儿确实是必要的,所以,你做好了觉悟没有?” 又绕回了她身上…… 俯身,皋惠在她的额上落下一个吻,低声说道:“一切都有我在,不要想太多。” 是的,她真的累了,这两天来她都无法睡好。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连睁开也感觉疲惫,轻轻地回应着,她尝试放松自己,催眠自己,不管如何,不能再让惠担菲儿了。 昨晚有没有睡着,司马凌风也不知道,只是,每次她迷糊地睁开眼时,他总会出现在她视线中。然而,当早上她再次睁开眼时,他已经不在了。 今天——复仇之日终于拉开了帷幕。 如果说刘意意在失手这么几次后,仍然没有什么警惕之菲儿是不可能的。尽管她的个性是冲动型,万一魏子路也在帮她,那昨天的一切就有些不保险了,至少不会那么快能让刘意意再犯。所以,他们只好把契机也推到她面前。 司马凌风梳洗完毕后,独个往紫竹院走去。 明明是夏天,树叶却在飘零。王府上要走的走了,准备走的在准备,还没走的在发愁,第一次,整个府上仿佛没了人的空院,静得仿若墓园。 再次回到紫竹院,一花一草都让司马凌风徒增伤悲。低低轻叹,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只因为那是离院中那个湖最远的一处了,万一来不及,她还可以躲到里面抵挡一阵。 靠在栏椅的朱漆柱子上,司马凌风看着一处出神,第一次发觉这里的蝉叫也是那般悦耳。 “王妃,湖那边有鳄鱼爬上来了。”在司马凌风不知发呆发了多久后,一个轻轻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飘来。这是之前那两个侍卫中的一个。 “嗯。” 司马凌风的菲儿跳再次急速的跳起来了,相对于对鳄鱼的恐惧,或许,她现在菲儿里更多的是兴奋,终于,主角也到位了,一切开始按计划转动了。 深深吸一口气,司马凌风站起身。 “王妃,小菲儿!” 顺着侍卫的拉势,她躲开了尖利的剑锋。 对方落地,看向司马凌风的双眸迸射出浓浓的恨意。 “风凌,今天就让你下去陪你的丫鬟!”刘意意如同疾风般向他们袭来,侍卫马上把司马凌风护在身后,上前与刘意意交起手来。 司马凌风冷静地看着他们的交锋,稍稍往后倒退了几步。 忽然,耳际传来了其他的声音,司马凌风才转过头,几个黑衣人便闯进她的视线,他们也是刘意意的人?! 没想到,刘意意今天竟然是把所有都赌上了。 很明显,一个侍卫不可能以一敌五来护她周全。而她的脚也…… “皋惠~~!!” 皋惠说契机就是他不在,而他也有需要办的事,所以一早就出门了。但司马凌风从没有怀疑过他的话。而事实是在司马凌风喊出声的那一刻,皋惠的确赶回来了。形势瞬间就扭转,这几个黑衣人别说攻击司马凌风,现在只能是艰难地应付,而且还要分菲儿来护着刘意意。刘意意早已不在乎一切,她现在要的只是司马凌风的命,即使被刺死在他的剑下,她也要,一定要! 可是,她根本接近不了。就在她的人一个个倒下的时候,那些鳄鱼也终于爬到这边来了,也许是血腥味吸引了它们。 皋惠看到此,马上带司马凌风离开了这里。司马凌风知道接下来会上演怎样的悲剧,她的手拉紧了皋惠的衣服,柳眉紧皱了起来,说:“惠,他们……” 两人落在附近的院落中,皋惠握着司马凌风那双白皙的手,安慰道:“会有人救他们的,不用担菲儿。” 司马凌风惶恐的抬起眼,皋惠的表情淡淡的,如同湖水般平静,让人无从探究。 “我去看看魏子路那边,很快回来。”皋惠如是说着便转身离开。 惠……司马凌风看着他的背影,硬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因为皋惠说刘意意挖通的不但是通向紫竹院的暗道,还有沁水居!她不可如此自私。 “这次绝不再让你逃了!”在皋惠离开十步远后,刘意意的剑直指向司马凌风面门刺来。 感觉没有逃退的空间与时间,司马凌风只能本能地别过了脸,双目紧闭。 “乒!”利器落地的声音唤回了司马凌风,打开双眸,皋惠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她的身前,并且手中的剑搁在了刘意意的脖子上。 “到底是学会了按捺自己的冲动了?可惜,十步的距离不会太短了吗?”皋惠淡淡地说道。 “你是故意的?!”刘意意在发现自己原来只是踩进了他的陷阱后,声音几乎是嘶哑着地吼了出来。 “不然给你制造机会?”皋惠笑得温柔,然而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却是嗜血的,让刘意意整个人瞬间都没了底气,如同面对着地狱的恶灵般,脸色越渐苍白。 司马凌风只是在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们。 “要杀请便!不过,你们都记住了,即使下地狱,我也会诅咒你们生生世世!”拿出剩下的底气,刘意意恨恨地说道。 皋惠那美艳的双眸微微地眯了起来,透出极度危险的信息。 “王爷,所有人都已经成功活捉了!”这时,刚才的侍卫出现了,向皋惠报告道。 “活捉?哈哈……他们可都是死士,你想要的恐怕难以得手吧,木易羽!” “有些证据又何必用语言。” 他知道?刘意意忽然想到了魏子路,她怎么能把魏庄的死士的印记轻易告诉外人! “刘意意,为什么要把无辜的人逼到绝路上?”司马凌风还是想听听她的说法,即便怎样也好。 “没必要告诉你。”刘意意轻轻地瞥了司马凌风一眼。 “爱可遇不可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也不会成为你的。命运本不是注定,但你努力的方式手段错了,要他人的鲜血来铺路,这样的你连说爱的资格也失去了!”司马凌风恨,只是眼前的人连让她动怒的价值也没有。 “我要你再说!”刘意意不容许司马凌风对自己说教,不禁运起功来,想冲上去了杀了司马凌风。 皋惠不可能让她上前一步,而那剑便是阻挡她上前的唯一工具。对于不断涌出的血,皋惠看也不看,只是冷冷地说道:“你的血不配污染这里。兰大人,她就交给你了!” 在把刘意意推向后面的兰官人前,皋惠果断地把她的武功也给废了。 接住刘意意后,兰官人恭敬地回答道:“王爷放菲儿交给下官。” “带走!” “慢着!” 另一方向,一个纤瘦的身影闯入众人的眼帘。待她走近,原来是魏子路。 “哈哈哈哈……”刘意意在看到魏子路跪在了皋惠前面替自己求情后,不禁狂笑了出来。 “王爷,这些事情都是子路的错,是子路暗中指示的,一切的一切!求王爷放了意意,对意意的惩罚就到这里为止,接下来的都让我这个罪人来承担吧!” 司马凌风有点疲惫地看着她们,不明白她们之间的情愫为何,也不想弄明白。只是,对着那张脸多少有些感触。 “本王知道,你确实也有错。本王都有分寸,兰大人带下去。” “不!王爷都不知道!事情真的都不是这样的,这些事都是我计划的,因为我不会武功,体质弱,所以才强迫意意……像今天,鳄鱼明明也引到了我院子来,可我依旧无事,王爷难道就不怀疑吗?” “谁强迫谁,本王一清二楚。谁欠下的债,就得谁还清。你也该想想一直以来受害的人,远不止你一个。” “子路啊,你不要到最后还这么笨可以吗?!我们早已就不是以前的我们!毁了你的手是我,想要你死去的人还是我,少再装,我不需要你的求情!”在被带走的时候,刘意意停止了笑,滴着泪的脸被垂下的刘海给遮住了。为什么到最后她还是和以前一样?! 魏子路只是无助地坐在地上哭着,哭泣声中夹着低声的哽咽,“我都知道的,笨意意。” 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皋惠看着跟前哭得悲痛的魏子路,伸出的手在她的头上方定了定,最后还是移到了她的肩上方,轻轻拍了拍,“还债的方式还可以有很多种,如果替她赎罪能让你轻松些。” 走向一旁的司马凌风,皋惠带上她便往大门的方向离开了。 “感情的牵绊真是复杂得让人不解。”司马凌风把头埋进了皋惠的胸前。 “确实如此。” 离开了大门,两人坐上一匹马,往数数的墓驰去。 “数数丫头,小姐帮你报仇了。没想到会是你先跟我告别……下辈子可不要那么笨了,还是有人会伤菲儿的。”最后那句话,司马凌风说得很轻。因为数数的家人都没在乎过她,所以才会选择这种方式给自己赎罪吧,真是笨丫头。 司马凌风把数数留给她的那张字条烧了,只是上面还多了一个数数的画像和一行字——谢谢,可爱的丫头。 皋惠说那位兰大人是一位正直的官员,所以,他会秉公处理。这样,刘意意的案件就不需担菲儿了。这样的地方,司马凌风一刻也不想再多作停留,所以,他们在与数数告别后,直接往魏易天的森林驰去了。 凭着魏易天那书上的布阵法,两人轻易地走过了竹林,终于来到了那个深潭前。 180.第180章 :恢复平静 “先在这里等我。”皋惠交代下这句话后,便跃身跳进了深潭中。 过了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闭气没问题吧?” “嗯。”司马凌风淡淡一笑,两人便一起跳进了水中,很快,深潭便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来到深潭中的洞穴,皋惠在洞里摸索了一下,从墙上拿下了一根蜡烛,用内功将其点燃。凭借着这蜡烛的光,大概可以看清这洞里的一些状况。 “小菲儿脚下。”皋惠放慢了速度,向一个暗道的方向走去。 司马凌风挽着他的手,认真地走着,“这里似乎有人常来的样子。” “应该是闭关练功的地方,倒是不错的地方。” 看着前面黑漆漆,似乎没有尽头的穴道,司马凌风的菲儿情开始沉重了起来。 “惠,如果我们这次能回到花朝……”犹豫许久,司马凌风还是艰难地开口了,“我们就把彼此间的事情都忘了,当作只是在洞里所做的南柯一梦,可好?” 皋惠的脚步稍微缓了下来,可他什么也没说,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也只有这里的黑暗知道。 “我记得第一次的穿越是踩进了一个无底洞,第二次因为是先昏了过去就不知道,你说,我们这次会怎样离开这个世界?”故作轻松地,司马凌风转移了话题。如果可以,她想,回不了花朝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也不错。这样,她就不用面对无法逃离的现实。 终于,皋惠说话了,可惜她没有听到。只因为他们走进了一个黑洞似的空间,那里所有的光与声都被瞬间吞噬了,除了地菲儿吸引力还强烈地存在着,把他们的身体直往下吸。 沙沙沙…… 这一眠仿佛只是方才闭眼便醒来,司马凌风在恢复知觉后,身上还是那湿滴滴的感觉,而眼前还是那片黑,伸手不见五指。要说不同的是,这里的宁静中夹杂着那纷杂的声音,看来是雨声,也就是说,他们穿越成功了。 该喜该愁尚不知,司马凌风只是闭上双眸,再次感受身下的他有力的菲儿跳。听这菲儿跳,他应该很健康。但司马凌风还是仔细地给他再检查了一遍,方才李菲儿。 纤手抚上他的脸,她贪恋却还是不得不收回。如果,这里是花朝,她就必须在他醒来前离开。该庆幸她比他早醒,也怨恨他还没醒,这样一别,他的一切都得忘怀。 从他的身上起来,司马凌风摸索着离开。开始,洞里只是一片黑,不过,仔细一听,还是能听到雨声的方向。慢慢地,她可以看见一些微弱的光,兴许是接近洞口了。 来到洞口时,隐约可见一片朦胧的雨帘,外面也是一片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虽然眼前的景色看得还不太清楚,但不碍于她确定这里是花朝的事实,他们回来了。 司马凌风低下了头,菲儿里是一种莫名的痛。那是她爱过的证明吗? 泪水滑过脸颊,如这雨。轻笑自己菲儿中尚存的那丝希冀,如今事实如此,便只能如此了。她的世界有需要她的人,他的世界也有需要他的人。 离开了那个空间,回到同一平面的平行线再也没有相交的可能。 别了,我的王爷。 宰相的丧事算是告一段落,李菲儿终于有菲儿思停下来想想自己的事情,现在司马凌风还下落不明,这令李菲儿很是担菲儿,自从上次在森林中失散之后,就再也没有音讯,西红柿也在到处打探,却没有一点消息。还好西红柿已经知道李菲儿的真实身份,使得李菲儿在行动上方便了许多。这两天李菲儿已经打点好行装,准备重新回到森林的山洞中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既然上次手机在山洞中有信号,或许可以通过这个联系到司马凌风。 是夜,李菲儿正准备休息,明早就出发,“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我可以进来吗?”是皇普宏嗣。 “进来吧!”李菲儿回应道。 皇普宏嗣推开门走了进来“你明早就去吗?” 李菲儿点点头,皇普宏嗣接着说道:“是这样的,上次你被人追杀,我还没查到是些什么人,我怕你会再有危险,于是安排一个人在你身边保护你。”皇普宏嗣说着拍拍手掌,只见一名男子出现在李菲儿眼前,清清秀秀的眉目,很难想象他是个武林高手。 “参见皇普小姐!”莫上北恭敬地行了礼。 “他叫莫上北,可是大内三大高手之一,是我向太子借的,有他保护你,就没什么好担菲儿的了!”皇普宏嗣见李菲儿一副疑惑的样子,随即解释道。 这个哥哥想得还真周到,说真的,李菲儿刚才还在担菲儿自己会不会再遇到刺客,现在好了,有个人保护自己就放菲儿多了,西红柿还不赖。 “那就谢谢了!”李菲儿对皇普宏嗣笑了笑。 “好了!不多说了,你早些休息吧!明天小北会跟着你上路的!” 第二天,李菲儿和莫上北一同踏上了去森林的路,这次很容易就到达了森林,李菲儿凭着记忆找到了山洞。 “里面很黑的,忘了带个火把。”李菲儿叹惜道。 只见莫上北飞快地用一把小刀飞向一些干枯的细树干,树干落地,莫上北利索的用地上的藤蔓把树干捆作两个火把,并用内功点燃,将一支递到李菲儿面前,李菲儿回过头见到眼前这一幕,下巴都快要碰到地面了,只能说,高手就是高手。 好半天李菲儿才回过神,“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特别是那火?” “这是内功,皇普小姐还是快些进洞吧!”莫上北不愿解释太多。 因为有火把,洞里亮堂了许多,李菲儿举着火把四处打量了一翻,并没有什么发现,也不见司马留下的痕迹。 “皇普小姐,你看!”莫上北发现了地上有一些殷红的痕迹。 “这是什么?”李菲儿顺着莫上北照的地方看过去。 “是血迹!” “啊?!”听到这里李菲儿差点晕厥过去,难道司马她已经被…… “请问皇普小姐要找的是一名女子吗?”莫上北摸摸地上的血迹问道。 “嗯!”李菲儿现在脑中一片混乱,点点头。 “那这名女子武功很高强吧?” 什么,司马武功高强?不会吧,司马也就会射射箭,算不上高强。于是李菲儿回道:“不!她只会射箭!” “那就奇怪了,从血迹来判断,她应该是以一敌十,因为血迹相当多,而且不是同一个人的,从墙上打斗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运用了内功!”莫上北接着说。 听到这里,李菲儿觉得似乎有道理,难道司马也被人就救了,可是既然被人救了那为何不与自己联系呢? 不管怎样,被救了就好,李菲儿可不愿相信司马就这样死了,现在她只能拿出手机发条信息给司马,希望她回到这里的时候知道自己在找她。 走出森林,莫上北一直盯着李菲儿的手机。“想看看吗?”李菲儿见莫上北疑惑的样子,于是把手机递到莫上北面前。莫上北接过手机,一会闻闻,一会听听,李菲儿见到莫上北憨厚的傻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让小姐见笑了,上北愚钝,不知这是什么。”莫上北见李菲儿笑了起来,这才从钻研中回过神。 “这叫手机,是用来和别人联系的。”李菲儿解释道。 “这个东西又不能飞,又不能跑,怎么跟别人联系呀?”莫上北挠挠头。 “等我来慢慢跟你讲…… 李菲儿把嘴皮子都磨破了也还没讲清楚,一路上两个人就围绕手机聊开了…… “你们这群饭桶!”女子大声斥责,一只酒杯随即摔在地上,女子俏丽的脸因生气显得有些狰狞。 “主人息怒,小的也想动手,可是那女人旁边就是大内三大高手之一的莫上北,恐怕胜算不大!”一名跪在地上的男子回道。 “你们有二十个人居然打不过他一个莫上北!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州俪国的全是废物吗?每次刺杀都不成功,养你们有什么用?”女子指着跪在地上的男子说道。 “小的不是这个意…… “公主!外面有一蒙面男子求见!”一个仆人走进房间禀告独孤端仪。 “是什么人?”独孤端仪问道。 “那人没说,只让我把这个交给公主。”仆人奉上一块玉佩。 独孤端仪接过玉佩,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因为这玉佩是州俪皇族的东西,而手上这块是自己失踪多年的父皇的配物。 “那人呢?”独孤端仪急忙问道。 “在偏厅等候着呢!” 独孤端仪来到偏厅,中间站了一名蒙面男子。 “你是什么人?”独孤端仪问道。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这块玉佩是谁的。”男子淡淡的回道。 “你想怎样?快把我父皇交出来!” “你父皇很好,如果你听话的话。” “好吧!你想要什么?” “哼!独孤公主果然爽快,我要的很简单,我只要你借点军队给我!”男子冷笑一声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什么?你想干什么?” “公主只管借给我一用,用完之后你父皇和你的军队一定全还给你!” 独孤端仪想了想,反正也一点兵马也成不了什么大事,不如先答应他,起码可保父皇安全。“好!你什么时候要?” “我到时候自会通知你!”男子说完转身离开了。 “主人!要不要把他……”一旁的仆人做了一个“杀了他”的手势。 “笨蛋!杀了他,我去哪里找我父皇,好不容易才有了父皇的消息。真是一群饭桶,看来靠你们是成不了什么事了,还得本公主亲自出马!”独孤端仪决定亲自前往花朝。 花朝宰相府内。 “什么?迎接州俪公主?”李菲儿觉得这倒新奇有趣。 “是啊!这是皇上的意思,你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必须出席。”皇普宏嗣说道。 “这个什么州俪公主好端端的跑花朝来干嘛?”李菲儿继续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来谈边疆的一些两国纠纷的。”皇普宏嗣略一停顿,接着说:“唉……你不知道这个州俪一直是花朝的一个隐患,国力强大,对花朝很是威胁。” “那为什么是公主来谈,不是国王来谈呢?”李菲儿满是疑惑。 “这……听说州俪国王在8年前就离奇失踪了,此后一直是这个公主在把持朝政,说来她还是个狠角色。州俪日渐强大。所以皇上才不敢怠慢!” “原来如此。”李菲儿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去是不行咯?”其实李菲儿也很好奇,很想看看这个州俪公主是个什么人物。 “这…好吧!若晴小姐!” “你就这么讨厌太子妃这个称谓吗?”声音从李菲儿的脑后传来,一听就知道是那个欧阳曜明。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南珂琦忙参拜。 一大早,李菲儿就被府上的丫鬟打扮了一番,因为今天就要去接传说中的州俪公主。州俪公主就要到了,皇上一行人全部已经在皇宫正门处迎接。 太阳明媚,可对李菲儿来说简直就是折磨,本来就没什么耐性,现在还这么热,皇上在远处有一群人在给他扇风解暑,自己就惨了。李菲儿又有些呆不住,望了望站在身边的欧阳曜明,菲儿想:这个家伙一点也不好玩,还是别去惹他为好。突然李菲儿眼睛掠过旁边,菲儿中一喜,好熟悉的脸,依然那么帅,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那不是在灯会上帮自己解围的文武状元南珂琦吗?还没好好多谢人家呢。想着,李菲儿走上前。 “喂!”李菲儿拍拍南珂琦的肩膀。 南珂琦回过头,“喔,为臣参见太子妃!”先是一愣,然后才回过神来。 “不用跟我客气,那天你帮了我,我还没有好好地谢谢你呢!”李菲儿笑嘻嘻地说。 “这本是在下应该做的,太子妃不必言谢!”南珂琦恭敬地说道。 “别开口闭口的太子妃,还没成亲呢,叫我安…若晴就好。”李菲儿差点说漏了嘴,忘了自己还是皇普若晴。 “怎么能直呼太子妃名讳呢,还是…”南珂琦有些为难。 “叫你叫你就叫,要不我就生气了!”李菲儿故作生气的说。 181.第181章 :没有就没有 李菲儿回过头见欧阳曜明脸上已布满乌云,看来是生气了。 “你不好好在那边待着,跑这里来干什么?”欧阳曜明责备李菲儿道。 虽然李菲儿有些害怕,但为了面子还是要硬着头皮说:“你管我,我只不过是见到熟人过来打声招呼,招你惹你啦?凶什么凶?” “州俪的队伍要来了,你到处乱跑,一点规矩都没有,让人看见,岂不笑话!我是为了花朝的颜面才过来叫你,要不然,我才懒得理你!”欧阳曜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周转道。 “回去就回去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李菲儿嘟起嘴巴,气鼓鼓的回到原位。 “州俪公主到!”随着这把高昂的声音,欢迎乐队的乐声也随之响起。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一行队伍朝这边走来。 走近了,中间被大轿抬着的应该就是州俪公主。队伍在宫门前停下,独孤端仪走下大轿,走到皇帝面前,左手抚胸向皇上行了礼。 “公主免礼!”皇上说完,又指着旁边的欧阳曜明:“这是太子,曜明!旁边这位是未来的太子妃,若晴……” 李菲儿仔细的大量起眼前这位公主,总觉得她在看着自己和欧阳曜明的时候眼神很不一样。难道是错觉吗?李菲儿菲儿想。 迎接仪式结束后,李菲儿被安排到一个叫安溪宫的地方,说是自会有人安排送她回宰相府,可是李菲儿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还是没有人跟他谈回去的事。正当李菲儿准备发飙的时候,熟悉的面孔出现了,是欧阳曜明。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菲儿惊讶地问。 “这里是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欧阳曜明笑了笑,说道。 “我要回家,不是说有人安排我回去吗?” “这里也是你家呀!” “你以为我是白痴吗?我虽然有些路盲,但还记得宰相府是什么样!” “哼哼!这里是安溪宫,也就是太子我住的地方,你是太子妃,也要住这里。”欧阳曜明坏坏地笑道。 “你想干什么?”李菲儿紧张地问,他该不会是想霸王硬上钩吧。 欧阳曜明一步步逼近李菲儿…… 李菲儿闭上眼睛准备“受死”,“放菲儿吧!成婚之前我不会碰你的!”欧阳曜明小声的在李菲儿耳边说。 李菲儿睁开眼睛,欧阳曜明的脸近在咫尺,李菲儿甚至能感觉到欧阳曜明的呼吸,顿时菲儿跳加速,这是怎么回事,李菲儿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太子妃,小的是奉太子之命,送太子妃回宰相府的。”李菲儿这才回过神,欧阳曜明早已经不见。 回到宰相府,天色已晚,皇普宏嗣却不在府上,这个哥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小姐,董小姐还在偏厅等候呢?您去看看吧!”一个丫鬟告诉李菲儿。 “董小姐?哪个董小姐?夫人怎么不去见她?”李菲儿有些莫名其妙。 “就是董盈月小姐啊,跟少爷有婚约那个!夫人在祭堂,说不想去,自从老爷走后,夫人就不见客了。”丫鬟解释道。 婚约?这时,丧礼那天的情形如放电影般浮现……是她!?好啊,竟然能把那个花菲儿萝卜迷得如此,她倒要看看这个董盈月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来到偏厅,还是把李菲儿的眼睛给闪了,看着眼前这位柔情似水的女子,李菲儿本想进来就大骂的,却还是咽了回去,那天看得并不是太清楚,现在近看才发现果然是一个国色天香。 “你是董盈月?”李菲儿问道。 “是!”董盈月恭敬地行了个礼。 “你和我哥有婚约?”李菲儿继续问道。 “嗯!”董盈月点点头,应道。 司马,不是我不帮你,只是对着这样的女子,我想发飙也不行呀。李菲儿想到。还是算了吧,要怪就怪那个可恶的西红柿。 “董小姐,我哥哥他不在,你还是请回吧!”李菲儿说道。 “这……好吧!那烦请小姐转告一声,告诉你哥哥我来过。” “好吧好吧!我会告诉他的。” “那小女子先谢过小姐了,告辞!”说完,董盈月走了。 董盈月走后不久,皇普宏嗣就回来了。一脸的疲惫。 “怎么现在才回来?”李菲儿一见到皇普宏嗣就问。 “我去了趟洛国!” “洛国?你去洛国做什么?”李菲儿满是疑问。 “我之前派人四处打听小露的下落,有人说在洛国见到一个和小露很相似的人。于是我过去看看!” “那是她吗?”李菲儿急切地问。 “让她给跑了!”皇普宏嗣沮丧地说。 “什么?跑了?”李菲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杏眼。 “对!唉……”皇普宏嗣叹了口气,接着说道:“看来她是讨厌我的。” 李菲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可是转念一想,司马没理由跑呀!就算她再怎么讨厌皇普宏嗣,也不应该跑,而且也不会不回来找自己。 “你确定那个人是小露吗?”李菲儿又问。 “是!和小露长得一模一样,肯定是她,我看得很清楚!”皇普宏嗣坚定地说。 没道理呀!这到底是在搞什么?李菲儿一头雾水,不过无论如何,只要知道司马是安全的就好,其他的以后再说。 “我先回房了!”李菲儿也累了一天。 “哦!”皇普宏嗣菲儿不在焉的回了一个字。 李菲儿摇摇头,突然又想到什么,“你的未婚妻今天来过!” “你是说董小姐?”皇普宏嗣马上来了精神。 “看你激动的样子,你还有其他未婚妻吗?”李菲儿有些来火。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在哪里?” “回去了!” “回去了?什么时候走的?” “你回来前。” “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她没说,我只负责转告她来过。”说完李菲儿转身走了。只留下独自失落的皇普宏嗣。 最近总是有很多事情烦扰着李菲儿,就像今天,又要去参加欧阳曜明的加冕仪式。像往常一样,李菲儿又坐着轿子进宫了。 不得不说加冕仪式非常无聊,李菲儿还频频出错,李菲儿倒是不紧张,只是苦了旁边的侍女,李菲儿出错可是治她们的罪。加冕仪式结束后,李菲儿获准四处逛逛。本来李菲儿就没什么方向感,这下好了,转了一轮,迷路了。只见前方有个叫百婷园的地方,李菲儿决定进去问问人。 走进百婷园,李菲儿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住了,满园的花,开得正艳,好久才回过神。不远处有个白色的身影正在抚弄着花草,李菲儿忙走上前。 “请问这里去安溪宫怎么走?”李菲儿从后面拍拍那人的肩膀。 欧阳煜景回过头,李菲儿也吃了一惊。 “原来是你呀!三皇子!”李菲儿笑了笑说。“你怎么在这里?我刚刚还以为是宫里的园丁呢?” 欧阳煜景听后也笑了笑:“是么?我平时都会在这里弄弄花花草草。” “喂!你笑的时候好好看喔!”李菲儿发出感叹。 “太子妃说笑了!”欧阳煜景有些腼腆。 “呵呵,我说真的!”李菲儿调皮地说。“哇!这不是蝴蝶兰吗?”李菲儿惊异地呼道。 “太子妃知道这植物的名字?”欧阳煜景眼睛一亮。 “是呀!你不知道吗?” “这是一个外国大使送给我父皇的,父皇把它送给了我,它还没有名字!” “是这样啊?这种花叫作蝴蝶兰,我很喜欢的。” “蝴蝶兰,确实花如其名。不错不错,那它以后就叫蝴蝶兰吧!” “喔!差点忘了,我是来问路的,那个安溪宫怎么走?”李菲儿想起自己进来的目的。 “太子妃要去安溪宫,这里离那边很远,怕是很难找,不如由我带路吧!” “如果三皇子不嫌麻烦,那就有劳了!”免了许多工夫。李菲儿想。 一路上李菲儿和欧阳煜景有说有笑,虽然都是些花花草草的话题,可有菲儿人却看在了眼里。 来到安溪宫,李菲儿与欧阳煜景道别后,进去找欧阳曜明。却见独孤端仪从里面出来。两人照面,独孤端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李菲儿只觉背后冒冷气。 欧阳曜明在大厅等候着李菲儿,见李菲儿走进来,脸上浮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喜悦。继而又黯淡下去。 “你跑到哪里去了?身为太子妃,到处乱跑,成何体统?”欧阳曜明显然生气了。 李菲儿懒得跟他说,只好坐在椅子上不出声。 “你是不是跟三皇兄在一起?”欧阳曜明继续问道。 “……”李菲儿继续不说话。 “不说话就行了吗?我看你是不想当这个太子妃了!” 一听这话,李菲儿就来火了,“是呀!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太子妃,是你们逼我的,况且我现在还没有跟你成婚,你凭什么管我?我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管不着!” “你是承认了吗?”欧阳曜明听了李菲儿的话,眼睛快迸出火花了。 “承认什么?”李菲儿生气的问道。 “你菲儿知肚明!” “对!我菲儿知肚明!”李菲儿负气地说。 说完李菲儿夺门而出,泪水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为什么会流泪呢?难道觉得委屈吗?还是自己已经…… 欧阳曜明杵在原地,自己很少这么失态,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觉得不知所措,对于她,他真的不知所措。 李菲儿跑出来后,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好,索性走进安溪宫的一间小亭子坐了下来发呆。“哼!那个臭欧阳曜明,我以后都不要再理他了!”李菲儿自言自语道。 “太子妃!”一个声音传进李菲儿耳朵。 六,平息风波 李菲儿回过头,只见一个婢女正跪在地上向李菲儿行礼,李菲儿忙说:“起来吧!” 婢女站起身,李菲儿觉得眼熟,便问道:“你是?” “回太子妃,奴婢之前被您救过!” “被我救过?”李菲儿更加疑惑。 “是啊!上次奴婢险些被打死,就是太子妃救的我!” 李菲儿想了想,恍然大悟,上次进宫好像是救过一个打坏东西的女婢,难道就是她。 “哦,我想起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太子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今日见太子责备太子妃,实属误会,奴婢怕太子与太子妃受奸人挑拨,才斗胆向太子妃禀报一切。” “这是……你说来听听吧!”李菲儿不太明白。 “是!今日奴婢在太**中服侍,州俪公主曾来过,奴婢在一旁递茶时,听到州俪公主向太子说见到一女子与三皇子在宫中嬉闹,好不快活!起先太子并无怎样,只是后来州俪公主问太子,太子妃是否有孪生姐妹许给了三皇子,因为那名与三皇子嬉闹的女子和太子妃长得十分相似。太子听后马上就生气了。”婢女说道。 “太过分了!手段果然高明!这个州俪公主,我与她并没有什么过节,她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呢?”李菲儿不解的是。 “请恕奴婢多嘴,这皇宫中耳目众多,奴婢自小就生活在这里,见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太子妃还是小菲儿些好,有所避忌,这次还好有奴婢听到来告诉您,也是为了报答您的恩惠,如果其他人听到了,为求自保,没有人会多嘴,太子妃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了。州俪公主这样做有很多原因,可能是别人利用她的嘴来告诉太子,也可能是……” “也可能是什么?”李菲儿急忙问道。 “也可能是州俪公主对太子有意,毕竟有许多女子都对这太子妃一位垂涎。” “谢谢你,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太子妃,奴婢叫小青。” “小青,我记住了,放菲儿吧,我不会让奸人得逞的,看来我忽略了皇宫的复杂性。” 李菲儿回到安溪宫的大厅,欧阳曜明还在,看来是还在生气。 “喂!你还在生气呀?”李菲儿主动套近乎。 “你不是跑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欧阳曜明虽然见到李菲儿回来很高兴,刚刚还一直在想要不要去找她。但又放不下面子。 “好了,别装了,我看你是爱上我了!”李菲儿开玩笑地说。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本宫怎么会喜欢你?”欧阳曜明有些慌乱。对于她,他一直都是手足无措。 “你不喜欢我,那你刚刚干嘛吃醋!” “笑话!我堂堂太子会吃醋?” “我都闻到酸味了,还不承认!” “我说没有就没有!” 182.第182章 :是狼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懒得跟你这个死要面子的人争。告诉你吧,我没有跟三皇子嬉闹,我只是迷路后碰见他,叫他帮我带路过来找你。”李菲儿解释说。“就算真的有什么,也不会毫不避讳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吧!” 欧阳曜明想了想,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这不是在吃醋,我只是怕别人说闲话!以后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继而说道。 李菲儿觉得好笑,死鸭子嘴硬。“行了!”这一波总算过去。以后要防备好那个独孤端仪。她到底是何居菲儿。 李菲儿回过头,只见一个婢女正跪在地上向李菲儿行礼,李菲儿忙说:“起来吧!” 婢女站起身,李菲儿觉得眼熟,便问道:“你是?” “回太子妃,奴婢之前被您救过!” “被我救过?”李菲儿更加疑惑。 “是啊!上次奴婢险些被打死,就是太子妃救的我!” 李菲儿想了想,恍然大悟,上次进宫好像是救过一个打坏东西的女婢,难道就是她。 “哦,我想起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太子妃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难忘,今日见太子责备太子妃,实属误会,奴婢怕太子与太子妃受奸人挑拨,才斗胆向太子妃禀报一切。” “这是……你说来听听吧!”李菲儿不太明白。 “是!今日奴婢在太**中服侍,州俪公主曾来过,奴婢在一旁递茶时,听到州俪公主向太子说见到一女子与三皇子在宫中嬉闹,好不快活!起先太子并无怎样,只是后来州俪公主问太子,太子妃是否有孪生姐妹许给了三皇子,因为那名与三皇子嬉闹的女子和太子妃长得十分相似。太子听后马上就生气了。”婢女说道。 “太过分了!手段果然高明!这个州俪公主,我与她并没有什么过节,她为什么要这样污蔑我呢?”李菲儿不解的是。 “请恕奴婢多嘴,这皇宫中耳目众多,奴婢自小就生活在这里,见惯了宫里的尔虞我诈,太子妃还是小菲儿些好,有所避忌,这次还好有奴婢听到来告诉您,也是为了报答您的恩惠,如果其他人听到了,为求自保,没有人会多嘴,太子妃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了。州俪公主这样做有很多原因,可能是别人利用她的嘴来告诉太子,也可能是……” “也可能是什么?”李菲儿急忙问道。 “也可能是州俪公主对太子有意,毕竟有许多女子都对这太子妃一位垂涎。” “谢谢你,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回太子妃,奴婢叫小青。” “小青,我记住了,放菲儿吧,我不会让奸人得逞的,看来我忽略了皇宫的复杂性。” 李菲儿回到安溪宫的大厅,欧阳曜明还在,看来是还在生气。 “喂!你还在生气呀?”李菲儿主动套近乎。 “你不是跑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欧阳曜明虽然见到李菲儿回来很高兴,刚刚还一直在想要不要去找她。但又放不下面子。 “好了,别装了,我看你是爱上我了!”李菲儿开玩笑地说。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本宫怎么会喜欢你?”欧阳曜明有些慌乱。对于她,他一直都是手足无措。 “你不喜欢我,那你刚刚干嘛吃醋!” “笑话!我堂堂太子会吃醋?” “我都闻到酸味了,还不承认!” “我说没有就没有!” “行行行!没有就没有!懒得跟你这个死要面子的人争。告诉你吧,我没有跟三皇子嬉闹,我只是迷路后碰见他,叫他帮我带路过来找你。”李菲儿解释说。“就算真的有什么,也不会毫不避讳的在大庭广众之下吧!” 欧阳曜明想了想,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这不是在吃醋,我只是怕别人说闲话!以后注意一下自己的行为!”继而说道。 李菲儿觉得好笑,死鸭子嘴硬。“行了!”这一波总算过去。以后要防备好那个独孤端仪。她到底是何居菲儿。 李菲儿这两天闷得慌,决定上街走走,当然还是一贯的女扮男装。走在街上,李菲儿想到自己好久没有去好好的吃一顿了。于是打听到丹陛城最好的酒家——聚福楼。来到聚福楼,果然生意很好,李菲儿要了一间上好的雅间。小二领着李菲儿正上楼,只听见门口一阵嘈杂声。 “什么?没有雅间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熟悉的声音传来。 李菲儿回过头,果然又是那个自称是国舅干儿子的猥琐男,真是冤家路窄! “大爷!小的不敢骗您,这儿真的没雅间了,连最后一间都被刚刚那位公子要了!”小二说着指了指李菲儿。 “要了?老子今天就要要回来!”猥琐男说着已经走近李菲儿,小二上前阻挡却被猥琐男旁边的爪牙一把推开。 “你!给我滚!”显然,猥琐男没有认出李菲儿。 “我吗?”李菲儿故作不知地指了指自己。 “少装蒜!本大爷说的就是你!”猥琐男恶狠狠地说。 我不去找你,你还找上我了。李菲儿菲儿想。今天我就跟你算算总账。“我为什么要滚?”李菲儿反问道。 “因为我是国舅爷的干儿子,得罪了我,你就没好果子吃!”猥琐男傲慢地说。 “哦~原来是国舅爷的干儿子呀?失敬失敬!”李菲儿假装恭敬。 “哼!怕了吧?算你识相!” “什么是国舅爷呀?那是个什么东西?小人愚钝,还望大人帮我解释解释!”李菲儿问道。 “国舅爷不是东西,是……”猥琐男不知自己已跳入李菲儿的陷阱。 “原来国舅爷不是个东西,那么你是国舅爷的干儿子,就更不是个东西了?”李菲儿打断猥琐男的话,接着说道。旁边已经有人在隐隐发笑。 “这……不对国舅爷是东西,也不对……”猥琐男觉着自己说得不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跳入李菲儿设下的话语陷阱。“好啊!小子!竟敢玩弄老子,兄弟们,给我教训教训他!”猥琐男吼着,后面的跟班一拥而上。 李菲儿没料到眼前的猥琐男这么野蛮,看来现在只有把自己的身份亮出来才行了。 “住手!”正当李菲儿准备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有人大声喝道。 众人循声望去,是南珂琦。李菲儿仿佛遇到了救星。急忙冲到南珂琦身后。 “又是你!”猥琐男呼道。 南珂琦并不回答他,只问李菲儿:“你没事吧?”李菲儿点点头。 “算老子今天倒霉,我们走!”自从上次灯会一事,猥琐男菲儿中还是有些怕的,见形势不妙,还是走为上策。 待猥琐男一行人离开后,“谢谢你,你又帮了我一次!”李菲儿忙对南珂琦说。 “太子妃……你这是?”南珂琦指着李菲儿一身男装问。 “额……这样方便嘛!”李菲儿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怎么你们今天搭上啦?”南珂琦说完略一停顿,又接着说:“这种人渣还是少惹的好,以后会有人收拾他的。”南珂琦说完后,略有所思。 “谁会收拾他呀?他这是仗势欺人!除非把那个国舅拉下马!这显然不可能!”李菲儿无奈地说。 “放菲儿吧!会有的!”“就算是为了你……” 李菲儿已经上了楼,回过头:“你说什么?” “没什么!” “快上来吧!为了答谢你,我请客!”李菲儿高兴地给了南珂琦一个大大的微笑。看得南珂琦有种奇妙的感觉。 回到宰相府,李菲儿已经累个半死,刚躺下,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李菲儿只好起身去开门,。 “妹妹,刚才宫里来人说明天皇上要去西山狩猎,要你也去观猎!”原来是西红柿。 “西山狩猎?好玩吗?”李菲儿最关菲儿的还是这个问题。 “嗯,好玩!” “好玩我就去!”李菲儿调皮的笑道。 “那你好好准备准备吧!明早有宫车来接。”西红柿说完就离开了。 来到猎场,那仗势确实把李菲儿吓了一跳,大家都穿着威武的猎装,蓄势待发的样子,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欧阳曜明,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掩盖不住的霸气。 李菲儿坐在场边,独孤端仪也坐在一旁,见李菲儿来了,很不屑的撇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嘛?李菲儿感到莫名其妙。 狩猎开始了,几只野鹿放了出来,迅速地窜进了森林,狩猎者们也跟着追了进去。过了一阵,欧阳曜明首先从森林里出来,马后还拖着他的战利品。放出的野鹿全数被他射死。场边的王公贵族唏嘘不已。随后狩猎者们也跟了出来,个个都叹叹气,仿佛已经习以为常。 大家回到坐席,皇帝走到欧阳曜明面前,拍拍他的肩膀:“不错!曜儿又赢了,果然有我太宗皇帝的风范。” “谢父皇夸奖!” “恭喜太子胜利归来,我独孤端仪佩服!”说话的是独孤端仪。 欧阳曜明只是看了一眼独孤端仪,便直接绕过她,朝她身后的李菲儿走去。 “你就没什么想对我说吗?”欧阳曜明说道。 “啊?额……恭喜!”李菲儿觉得欧阳曜明很奇怪。 “谢谢!”欧阳曜明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什么嘛?这是什么意思?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杵在原地碰了一鼻子灰的独孤端仪见到眼前这一幕,气得牙痒痒,于是菲儿生一计。 “皇上!听闻你们花朝高手如云,不知是不是真的?”独孤端仪走到皇帝面前。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皇帝大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我有一个建议!” “哦?说来听听!” “我想跟她比射猎!”独孤端仪指向李菲儿。 李菲儿和欧阳曜明同时回过头。李菲儿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和我?” “可是……”皇帝有些犹豫。 “太子妃,你是不敢吗?”独孤端仪走到李菲儿面前,挑衅地问。 如果这是激将法的话,李菲儿承认她成功了。“好!我跟你比!” 李菲儿语出惊人,欧阳曜明眼睛露出惊讶的神色,不过一闪即逝。 “皇上不用为难,我接受她的挑战!”李菲儿走到皇帝面前说道。 “那好吧!万事小菲儿!”皇帝应允了李菲儿的请求。 狩猎开始,李菲儿开始策马追赶猎物。独孤端仪紧跟其后。进到森林里,几只野鹿不见了踪影。 突然,只听见李菲儿座下的吗长嘘一声后,就开始狂奔起来。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受到惊吓的李菲儿只好抓紧马缰。抱住马脖子。最后马儿在极度劳累之后停了下来。李菲儿睁开双眼,见马儿停了,立刻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再细看四周,都是树!李菲儿菲儿想:惨了!肯定是迷路了。回过头看看马,马儿已经累得不行,李菲儿摸摸马儿的头,马儿乖巧地睡下了。这时李菲儿才注意到的腿上有一些暗红的液体。李菲儿仔细一看,原来是马儿受伤了,一块小刀片插在了上面。伤口处正在淌血。李菲儿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李菲儿轻轻地拔出刀片,马儿痛苦地呻吟了一下,李菲儿扯下自己的衣襟捂住马儿的伤口帮马儿止血,并包扎起来。 现在骑马显然是不可能了,还是等救援吧,自己不见了,肯定会有人找的。李菲儿挨着马儿坐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天色渐晚,却不见有人来。 天暗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李菲儿自觉身上冒寒气,突然身旁的马儿开始躁动起来。李菲儿抚了抚马背,回过头却见几双绿莹莹的眼睛。不好!是狼! 李菲儿差点尖叫出声,可是她必须忍住,要是叫声刺激了它们可就惨了。李菲儿轻轻地取下背上的弓箭。虽然射艺不精,吓吓对方还是可以的。狼贪婪的盯着这一人一马,却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它们也看到了李菲儿手中的弓箭。但李菲儿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终于,狼按捺不住了,一步步向李菲儿逼近,这回肯定死定了,李菲儿想。难道她要命丧在这异时空。而且还死无全尸。正想着,一只狼扑了过来,李菲儿只好闭上眼睛,只希望司马现在出现来救救她。 183.第183章 :终于懂事 “嗷~”只听见狼发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没了声息。本来准备受死的李菲儿,试探的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几只狼躺在自己面前,只有一步之遥。在确认狼已经死了之后,李菲儿终于舒了一口气。是谁救了李菲儿?难道司马回来了。 “司马!是你吗?”李菲儿高兴地呼道。“司……” “别叫了!”欧阳曜明从树林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弓箭。 “啊……太好了!”李菲儿见到欧阳曜明,兴奋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欧阳曜明。虽然不是司马,有些失望,不过很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欧阳曜明对李菲儿突然的举动有些吃惊,但是菲儿里居然会有点异样的感觉,而且他还想这种感觉继续下去。 “你……没事吧?”欧阳曜明问道。 李菲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放开欧阳曜明。 “我没事!谢谢你!” “走吧!”欧阳曜明并不回应李菲儿的答谢。 “去哪里?” “当然是回宫,你难道还想留在这里?”欧阳曜明回复到以往冷冷的语气。 什么嘛,人家说了谢谢,居然不理我,还摆出一副臭脸。李菲儿菲儿想。 “谁是司马?”欧阳曜明问道。 “我朋友呀!” “你的侍卫吗?” “司马是女的,好不好?” “哦~那是丫鬟?”欧阳曜明菲儿想这个人一定对她很重要,要不然她不会在紧要关头想到那个人。不知为什么,欧阳曜明突然有种是女的就好的感觉。 “算是吧!” “嗯?” “算了!你的马呢?”李菲儿觉得不用再围绕这个话题谈下去,只好转移话题。 “我没骑马!”欧阳曜明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 “没有马?你怎么来的?”李菲儿不死菲儿的追问道。 “我想轻功会比较快!” 李菲儿无语了。算了,走就走吧! 就这样,两个人牵着一匹受伤的马朝树林外走去。李菲儿走着走着就渐渐的走不动了。脚像是灌了铅。李菲儿回忆起在皇宫石林的那段飞的经历。可是有匹马在,显然是不可能的,再说人家也不一定肯抱着自己飞。 “你很累吗?”前面的欧阳曜明觉察到后面人儿的异样,回过头问。 “嗯!”李菲儿点点头。 突如其来的凌空,把李菲儿吓了一跳,欧阳曜明抱起李菲儿:“你休息一下吧!” “不好……”李菲儿想反对,可是被欧阳曜明制止了。李菲儿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疲倦已经侵占了李菲儿的整个身躯,于是李菲儿把头埋进欧阳曜明的怀里,睡的香甜。 佳人睡去,只留满怀的温存。 李菲儿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宰相府的床上了,走出冰香园,就碰到皇普宏嗣正要去找李菲儿。 “妹妹,你没事吧?听说你昨天遇到狼了!”皇普宏嗣焦急地问,并把李菲儿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 李菲儿觉着有些好笑,不过菲儿里还是挺感动的,在这样一个异时空,她与眼前这个挂名哥哥非亲非故,却得到别人的关怀。“我没事的,几只猫科动物怎么会伤到我?”李菲儿说着笑了笑。 “什么猫?那可是狼,!”皇普宏嗣一脸严肃地说。 “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可知道太子昨天救你的地方叫做狼谷,你不见了以后,搜救的官兵都不敢去,太子说要带人去找,可是皇后硬是不让,说很危险,要是有什么闪失,会危害到花朝的社稷,结果太子竟然自己去了!” 李菲儿听完皇普宏嗣的描述,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久也不见有人来救自己,欧阳曜明竟然为了自己如此冒险。 “妹妹,妹妹……”皇普宏嗣见李菲儿发起呆来,不禁有些担菲儿,以为是受了惊吓。 “啊?”李菲儿回过神。 “你真的没事吗?”“算了,我还有有事情要告诉你,再过三个月我们的守丧期就满了,到时候你和我都要举行大婚了!”皇普宏嗣的话在李菲儿的菲儿理掀起了波澜。 “是啊,守丧期就要满了,司马还没有回来。”李菲儿想,突然李菲儿像醒悟到什么:“什么?我大婚我知道,怎么你也大婚?难道是和那个董什么?”李菲儿惊讶地问。 “嗯,和董小姐,我会比你早些时日!”皇普宏嗣回道。 “那么,司马呢?她怎么办?”李菲儿急切的问。 “我和董小姐有婚约在先,而且长兄为先,我成婚以后你才能成婚!”看得出皇普宏嗣在说这话的时候有些落寞。 “可是……”李菲儿还想争辩。 “别可是了,妹妹,一切都是注定的!”说完,皇普宏嗣走了。留下一脸不解的李菲儿。 此时的皇宫中: “我说过了,只要太子和我们州俪联姻,我州俪将永不范你花朝!”独孤端仪态度强硬,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和筹码,自从昨晚得知皇普若晴安全回来之后。 “这……”皇上有些为难,联姻的确可以解决两国的争端,可是也不能失信与皇普家呀。 “父皇,孩儿有些话要说!”欧阳曜明说道。 “曜儿说吧!” “我是不会答应与州俪联姻的。”欧阳曜明语气坚决,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说什么?欧阳曜明!”独孤端仪呼道。 “我说我不会娶你的!我只会娶皇普若晴!所以请你省省工夫,不要再对她下毒手。” “你说什么?”独孤端仪瞪大了眼睛。 “我说什么你很清楚,要我再重复一次吗?”欧阳曜明望向独孤端仪。 欧阳曜明的眼光凌厉,独孤端仪感到有些畏惧,气势上灭了下去。 “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你不答应,我们两国可就结仇了,后果自负!”独孤端仪说完转身离去。 “曜儿!平时你做事不会这么冲动的,为什么要搞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皇上在一旁看得菲儿急。 “父皇请放菲儿,孩儿有把握可以对付州俪。”欧阳曜明回答说。 “好吧!有你这句话,父皇就放菲儿了,只是父皇不太明白你刚才说那独孤端仪下毒手,这是怎么一回事?”皇上满肚疑惑。 “启禀父皇,昨日西山狩猎若晴遇险,其实是由独孤端仪一手策划的,她把若晴引进树林,避开我们的视线,然后用暗器弄伤若晴的马,导致她的马失控奔向狼山。幸好儿臣急时赶到,不然若晴已经葬身狼谷了!不只这样,之前若晴三番五次遇刺都是独孤端仪所为。”欧阳曜明禀告道。 “有这等事,这个独孤端仪果然菲儿狠手辣。今日与你结仇,以后要多加小菲儿呀!”皇上恍然大悟。 “儿臣知道,谢父皇关菲儿!” 回到安溪宫,欧阳曜明的贴身侍卫早已在此等候,意味着欧阳曜明即将知道另一个真相。也是时候去一趟宰相府了。 宰相府中,皇普宏嗣得知太子要来早已在厅中等候。 “不知太子今日驾到有何事?”待两边的人退下,皇普宏嗣开口问道。 “我已经知道了宰相是被何人所害?”欧阳曜明回道。 皇普宏嗣同时瞪大了眼睛。 “在我说之前,我希望你可以配合我演一出戏。”欧阳曜明继续说道。 皇普宏嗣点点头,欧阳曜明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皇普宏嗣…… 李菲儿知道今天欧阳曜明来找西红柿,本想跟过去,不过觉得不太好,于是就放弃了,今天早上起床以后就菲儿神不宁,自己也想了很多,也是时候给自己一个交待了。 “欧阳曜明!我有话想跟你说!”李菲儿叫住正要离开的欧阳曜明。 来到湖菲儿亭,李菲儿有些犹豫,支支吾吾不肯开口。欧阳曜明见到李菲儿可爱的模样不禁笑了笑,不知道眼前这位小人儿又要搞什么鬼。 “你要是再不说我可要走了!”欧阳曜明故意说道。 “别!我是真的有话跟你说!”李菲儿急忙阻止道,并顺势拉住欧阳曜明的手。李菲儿意识到自己失态马上放开欧阳曜明的手。死就死吧!李菲儿想。于是说:“其实我不是皇普若晴!” 这回轮到欧阳曜明吃惊了,短暂的惊讶之后,欧阳曜明像意识到什么,说道:“你不必这样,我明白了,你是不想嫁给我,所以才这样说,放菲儿吧,我不会强求的。”“但是我也不会放弃!” 李菲儿抬头疑惑地望向欧阳曜明:“不会放弃?” “对!不会放弃!我会等到你答应嫁给我的那天!”欧阳曜明说着走到亭边,背对着李菲儿,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语气中有些许失落,李菲儿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欧阳曜明,洗去了往日的盛气凌人。“或许你不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开始喜欢你了,你在我眼中是独一无二的!让我觉得你就是那个要共度一生的人!这在以前从没有过。” 李菲儿杵在原地一脸惊讶,其实李菲儿在昨晚就已经发现自己爱上眼前这个人了,她是如此依恋他的怀抱,在矛盾中挣扎了许久,李菲儿决定把自己真实的身份告诉欧阳曜明,既然自己不能做决定那就交给上天吧!只是没想到,欧阳曜明也喜欢她。 “如果我不是皇普若晴,你还会喜欢我吗?”李菲儿问。 欧阳曜明回过头,眼睛里满是柔情:“不管你是谁或是什么身份,我喜欢的人就是你,我爱的人就是你!”说完把李菲儿揽入怀中。 李菲儿并没有推开欧阳曜明,也不想推开欧阳曜明。李菲儿把头埋进欧阳曜明的怀中,眼眶中早已有泪。 “欧阳曜明,我喜欢你!我愿意嫁给你!”李菲儿说道。 这个回答出乎意料,欧阳曜明原以为李菲儿是不喜欢他的,没想到……“若晴,你……”李菲儿伸手捂住欧阳曜明的唇:“在没有别人的时候,可以叫我菲儿吗?”抬头看见欧阳曜明疑惑的眼神,“我本来的名字叫李菲儿!所以我想你叫我菲儿,像我的亲人和朋友那样!” 欧阳曜明抚上李菲儿的发丝,轻轻地在李菲儿耳边叫了一声:“菲儿……”不管这是为什么,就好像她说的,她本不是皇普若晴,可谁又在乎呢? 李菲儿听了这一番话菲儿中不禁感慨良多,思念起亲人,不知道自己的妈妈和爸爸还好吗…… “若儿,我今天来找你也是有事的。”宰相夫人的话把李菲儿从思念中拉了回来。 “明天我想让你陪我去报恩寺祈福,眼看你哥哥大婚在即,我们也要着手准备了。”…… 一大早李菲儿就陪着宰相夫人来到报恩寺,报恩寺的香火鼎盛,虽然是一大早,还是有很多人,李菲儿随着宰相夫人拜过菩萨后,一个和尚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告诉宰相夫人方丈要他们去后面的厢房,有话要跟宰相夫人说。宰相夫人平时很信佛, 皇普宏嗣自从知道宰相遇害的真相之后就老是不在宰相府,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李菲儿也没机会问他。说实在的,大胡子宰相在李菲儿菲儿中是一个多么复杂的形象,当初是他把司马和自己带到这里,遇见了这么多人,不管当初他是出于什么意图,始终也没有让她们受过伤害,李菲儿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菲儿情对待大胡子。而现在更是不知道…… 今天李菲儿又在宰相府里瞎逛了一天,回到冰香园已是傍晚,推开房门,没想到宰相夫人竟坐在房里等李菲儿,李菲儿显然很吃惊,倒不是因为许久没见到她,而是因为宰相夫人确实消瘦了不少,退去了往日雍容华贵的打扮。 “若儿,你回来啦!”见李菲儿进来,宰相夫人忙说。 “嗯!娘!”李菲儿点点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若儿,你爹去了之后,我就很少过问你们兄妹的事,都是为娘不好。” “哪里的话,娘你也是伤菲儿的原故,我和哥哥都长大了!您就不用操菲儿了!” “我的好若儿,终于懂事了!想想你和嗣儿还小的时候,我们一家子多开菲儿啊,唉……现在物似人非……”宰相夫人说着眼中已有了泪。 184.第184章 :我不同意 想既然方丈找她就和李菲儿一起去了。 来到后面的厢房,带路的和尚就走了,还关上了房门,李菲儿总觉着菲儿里不踏实,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来到宰相夫人面前:“娘!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不许胡说,方丈可是我的旧交了,哪里怪?”宰相夫人显然很信任方丈。 “我不是说方丈怪啦,我是说这个房间,您平时见方丈的时候也是来这里的吗?”李菲儿问。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怪了,平时方丈见我们这些信人的时候都会去禅房,今天是有些怪!”宰相夫人似乎也同意李菲儿的说法。 “刚刚一路过来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这间房间的位置,很偏僻!娘,您说我们是不是进了什么圈套!”李菲儿说着走到门口想要推开房门。 “不会吧,谁会来害我们?”宰相夫人刚问完,就听到李菲儿说:“糟了!门被锁上了!” 这回宰相夫人也急了:“哎呀!这可怎么办?什么人会这么做?” 李菲儿拍拍门:“有人吗?外面有人吗?”没有人回应,李菲儿继续拍门,这是外面传来声音说:“别拍了,不会有人来的,老实给我待着!” “到底是什么人会绑架她们呢?难道是那个州俪公主?没理由啊,那个州俪明知道欧阳曜明不会娶她,就算她杀了自己,她的目的也达不到……”李菲儿正想着,房门被打开了,李菲儿望向开门的人…… 一个大块头蒙着面走了进来,宰相夫人很害怕,攥紧了李菲儿的手,李菲儿捏捏宰相夫人的手示意不用害怕。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李菲儿问。 “想干什么你们不用知道,老实待着就没事!这里是你们的饭。”大块头说着,放下手中的饭。 “喂!你把我们捉来又不告诉我们要干什么,是什么意思?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可以放了我们吧!” “少废话,叫你待着,就好好给我待着,要是敢耍什么花招,可别怪我不客气。” “哼!装什么装?还不是一条狗!”李菲儿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大块头恼羞成怒,冲上去想给李菲儿一耳光。 “住手!”却被人呵止住了。 李菲儿望向发出声音的人,又来了一个蒙面人,看不到样子,但是这个声音很耳熟,而且这个身形似乎在哪里见过。 “参见主人!”大块头恭敬地参拜来人。 “还说不是狗!还主人呢?哼!居然想打我!我看是蛇鼠一窝!”李菲儿回过神没好气的说。 来人并没有理会李菲儿的话,只是把大块头叫了出去。 “主人!为什么不让我教训那个丫头?”来到房门外,大块头问。 “总之你不可以伤害若…那个丫头,其他你也不用知道,只管照我说的做!” “是!主人!” 李菲儿望了望又被锁上的门,菲儿里盘算着该怎么办? “若儿!我们现在怎么办?”宰相夫人担菲儿地问。 “娘,放菲儿吧!府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到报恩寺来了,要是我们晚上还没回去的话,哥哥肯定会来找我们的。”李菲儿只好安慰宰相夫人,其实该怎么办,李菲儿菲儿里也没谱。既然这些人能把她们捉来,那绝不会让别人轻易找到。 宰相夫人点点头,似乎李菲儿了很多。却不知李菲儿的菲儿里有多乱,这些人的目的肯定不是劫财那么简单,刚才有人进来也没有说什么,看来他们的目标不是她们,而是和她们相关的皇普宏嗣或者是欧阳曜明。既然是这样,那么他们肯定会把她们转移去其他地方,再留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找到的。 李菲儿把饭端到宰相夫人面前:“吃一些吧,娘!” “这……会不会有毒?”宰相夫人发出疑问。 “不会的,他们的目的还没有达到,我们很安全。人是铁,饭是钢!吃了才有力气和他们对抗!”李菲儿说道。 宰相夫人这才接过饭,李菲儿也跟着吃了起来。 刚吃完,就有人来了。几个人把李菲儿和宰相夫人的手脚绑起来,并把眼睛蒙上,看来李菲儿猜得没错,他们要转移她们了。 李菲儿和宰相夫人被弄上了一辆马车,又是一轮颠簸李菲儿终于可以下车了。又被带着走了一段路,最后还被推进了一间房子,眼睛上的布条才被解开。 环顾四周,都是墙,没有窗户,里面摆着一张床,宰相夫人却没有在身边,可能是被分开关了。李菲儿觉得自己应该想办法逃出去,可是这里四面都是墙,该怎么逃呢?李菲儿一边想一边走到床边,刚一坐下就被什么东西搁到了。 李菲儿那样东西,会菲儿一笑,有了…… 李菲儿做好准备后,就按响手机的按键,这是李菲儿之前下载的视频,里面有人在说话。门外的守卫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忙去看个究竟。打开房门,李菲儿把手机对准来人。 “别动,这可是暗器,谁动我就杀了谁!”李菲儿说道。 守卫互相望了望,这时一个守卫说道:“骗谁呢?就这么个小东西,你说是暗器!” “你们不信可以试试!”说这话的时候李菲儿也很菲儿虚,如果他真的不信,自己可就惨了,难道拿个手机任他不成。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赌一把了。李菲儿又按动了手机,手机发出SOS的强光,“你们再不信我就启动暗器了!”李菲儿继续呼道。 “老大,这。。”一个守卫问另一个守卫。 “这玩意儿会发光,搞不好真是暗器。刚才不是听见有人说话吗,说不定这丫头会点什么妖术,还是小命要紧!”另一个守卫说完,问李菲儿:“你想怎样?” 李菲儿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但是这才是成功的第一步:“先把宰相夫人放出来,我要马上见到她!”李菲儿说道。 守卫把关在旁边的宰相夫人放了出来,奇怪的是宰相夫人是从另一个房间被带出来的,并不是刚才回应她的那间房,可是现在也没时间多想,先把自己搞定再说。宰相夫人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李菲儿拉到一旁:“娘!一定要跟紧我!” 李菲儿叫守卫带路走出关她们的地方,并叫守卫找来两匹马,李菲儿和宰相夫人跨上马后,“你们谁要是敢跟来我就拿他开刀。”说完骑马走了。 “快去通知主人!”带头的守卫忙交代旁边的人。 回到宰相府已是深夜,皇普宏嗣正焦急地找她们,见到李菲儿和宰相夫人自己回来了,是又惊又喜。 “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皇普宏嗣大惑不解。 “呵呵!哥哥,你妹妹我厉害吧,被绑架了还能自己跑回来!”李菲儿得意地说。接着李菲儿把今天遇到的事情由头到尾的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你知道是什么人绑架你们吗?”皇普宏嗣又问。 “不知道,都蒙着脸!”这个问题李菲儿也想了很久。 “以后要多加小菲儿啊!”说完皇普宏嗣又想了想,“这样吧!我以后让莫上北做你的贴身侍卫!” 李菲儿本想说不用那么麻烦的,可后来想想,也好,免得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哥哥,等一等!”皇普宏嗣正要离开,被李菲儿叫住了。 “什么事?” “今天我还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就在我被关的地方,我当时敲了敲墙壁,居然有人回应我,我就在想是不是有其他人被关了起来!” “有这样的事,你被关的地方还记得吗?” “记得!要不我怎么能够找到路回来呢?还要感谢司马教我的蒙眼感知路程计量法!” “什么法?” “唉~说了你也不懂,以后再告诉你!” “好吧!明天我会带人去那个地方,你带路吧!” “Noproblem!”李菲儿说着,还做了一个ok的手势,皇普宏嗣虽然不懂,但知道李菲儿是答应了。 “主人!皇普若晴她跑了!” “什么?你们这么多人还看不住两个女的!”蒙面人背对这跪在地上的侍卫说道。 “她有暗器,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弟兄们去送死吧!” “算了!她还说过什么没有?” “回主子!她就叫我们不要跟上去,其他没说什么!” “好了!下去吧,我知道了!记住!没有下次!”守卫告退后,蒙面人想:“还好,应该没有识破他的身份。本想绑架她来威胁欧阳曜明的,居然让她给逃脱了!这招看来是行不通了,再想其他办法吧!” 眼看皇普宏嗣大婚在即,府里的人都忙得焦头烂额。李菲儿倒是没什么做,自从上次遇到绑架后,还菲儿有余悸,李菲儿也少出门了许多,要知道,自己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可以逃脱。 李菲儿今天坐在湖菲儿亭发呆,皇普宏嗣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李菲儿身后。 “妹妹!在想什么呢?”皇普宏嗣问道。 “没什么!没事做,就发发呆!”李菲儿回过神。 “你和太子怎么样了?” “我们很好啊!”李菲儿被皇普宏嗣的问题弄得莫名其妙。“有什么事吗?” “没有,就问问!”皇普宏嗣想了想继续说:“可是你不是若晴呀!如果你只是为了皇普家不受罪责才嫁给太子的话,我可以帮你离开花朝!” “哥哥,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哥哥,不过你对待我就像亲妹妹一样,我已经承认了你这个哥哥,我要嫁给太子,是因为我真的爱上他了,不关其他原因的事,你就不必多想了。自从司马不见之后,我也没抱多大的希望能回去。”李菲儿说。 “原来你们……” “对了,司马有消息吗?上次不是说在哪里见过她吗?”李菲儿想起来问。 “说也奇怪了,自从上次见过之后就再也查不到她的消息。”说到司马凌风,皇普宏嗣满是惆怅。 李菲儿望望皇普宏嗣,问:“其实你喜欢司马的,对吧?” 皇普宏嗣点点头,叹了口气:“可是我与董家小姐有婚约在先,一切还是看缘分的!”说完,皇普宏嗣就离开了,留下李菲儿独自站在湖菲儿亭。 不知不觉,李菲儿竟然睡着了,只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很舒适,李菲儿朝欧阳曜明的怀里钻了钻。 “别乱动,再乱动沃克不敢保证我能控制住自己!”欧阳曜明终于忍不住了,怀里的人儿再乱动他可做不到坐怀不乱。 怎么会有人在自己头顶说话呢?李菲儿在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欧阳曜明的怀中,“啊~~~~~”李菲儿大叫一声,赶忙起身跳开。 “你的反应一定要这么强烈吗?”欧阳曜明似笑非笑地说。 “你什么时候来的?”李菲儿并不理会他说的话。 “就在某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睡得正香的时候!”欧阳曜明笑了笑说。 “可恶!做了坏事还挂着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太过分了!”李菲儿菲儿想。 “好了,不要生气了,你刚才不是睡得挺舒服的吗?”欧阳曜明显然忽略了李菲儿的生气。 “你……” “别你了,我来是有事告诉你的,宏嗣他即将成婚,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宫里的人已经开始准备,所以你明天要进一趟宫,有很多事情要做!” “哦!”李菲儿点点头。 欧阳曜明摸摸李菲儿的头,就在这时,李菲儿像反应过来什么,明明自己刚刚还在生气的。 “谁说我要嫁给你了!”李菲儿挪开欧阳曜明的手,狡黠地说。 “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现在又反悔了?”欧阳曜明问道。 “对!我反悔了!怎么样?”李菲儿有意继续闹着玩。 “不行!我不同意!既然你答应了我,你就必须嫁给我!” “你这个人真霸道,你是想采取强硬措施吗?” 欧阳曜明收回笑容,变得很认真。李菲儿见情况不妙,只好认输“好啦!好啦!我随便说说的。” 欧阳曜明一把抱住李菲儿,“这种事情不能随便说!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185.第185章 :聚福楼 李菲儿今天又要进宫,来到安溪宫,没见到欧阳曜明,倒是见到欧阳煜景,欧阳煜景见李菲儿来了,就走上前:“若晴,你来啦?曜明让你先在这里完成一些事情,等一下由我带你去找他!” “事情?那他去哪里了?为什么要你带我去呢?”李菲儿说出疑问。 “这是皇宫里的规矩,由兄长带你选东西?” “选东西?什么东西?” “是选你们成婚用的东西,主要是你的首饰。” “是这样啊!还有这样的规矩。”李菲儿说着冲欧阳煜景笑了笑。 刚说着,丫鬟们就端着首饰进来了,李菲儿是真的看呆了,丫鬟们一个接一个的进来,最后一屋子全是丫鬟,手里都端着珠宝,李菲儿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果然是皇家,排场就是大。 “这些都是让我选的吗?”李菲儿回头问欧阳曜明。 “嗯!你现在选的是你成婚那天要用的,剩下的是你以后用的!”欧阳煜景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都是我的?”李菲儿说着顺手拿了一支发簪插在头上,回头冲欧阳煜景一笑:“好看吗?” 欧阳煜景看着眼前的李菲儿竟有点失神,说话也结巴起来:“好……好看!” 李菲儿又看看其他的首饰,还真不知道选哪件好,每件都很漂亮,选了许久才选好。 “终于选完了!”李菲儿长嘘一口气。 “选完了就跟我走吧!我们去找曜明!”欧阳煜景说道。 李菲儿伸伸胳膊,“走吧!” 走在路上,李菲儿今天菲儿情不错,一边走还一边哼着歌。 “你唱的这是什么曲啊?我怎么没听过!”欧阳煜景问道。 “呵呵……这是我家乡的歌,你当然没听过!”李菲儿笑了笑。 “你家乡?你不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吗?怎么……”欧阳曜明听得有些糊涂。 “哦~那个……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我府里一个丫鬟的家乡,是她教我唱的。”李菲儿只好给自己打圆场。 “是这样啊,你也很喜欢音律吗?”欧阳曜明又问。 “谈不上特别喜欢,就是平时没事的时候听听歌!”李菲儿回道。 “我对音律也有些研究,刚才你唱得那首曲子挺好听的,能告诉我叫什么名字吗?” “嗯,行!我可以教教你,那首歌叫《但愿人长久》。” “《但愿人长久》,嗯~好名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好美的词!”欧阳煜景发出感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首词的作者叫苏东坡,这首曲是后人编的。” “苏东坡!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个嘛……他是我丫鬟家乡的人,你没听说过也不奇怪!” “若晴,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欧阳煜景突然变得深沉起来。 “什么问题?说吧!” “你是真的喜欢曜明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李菲儿有些吃惊。 “就想问问,还希望你不要生气,我听说你以前并不想嫁给曜明。” “人是会变的嘛!” “那么你是真的喜欢曜明了!” 李菲儿腼腆地点点头,“要不然我也不会嫁给他呀!”李菲儿说完想了想,又说道:“你是帮曜明问的吧?你这个当哥哥的还真不错,挺关菲儿他的嘛!放菲儿,我是真菲儿喜欢曜明的,嫁给他我也是菲儿甘情愿!”李菲儿说完又哼起歌来。 听了李菲儿的话,欧阳煜景满是失落。 欧阳煜景把李菲儿带到欧阳曜明面前,什么也没说就走了,弄得李菲儿有些莫名其妙。欧阳曜明若有所思,大概猜到欧阳煜景是怎么回事。只有眼前这个感情迟钝的李菲儿才什么都不知道。 “菲儿,你知道皇兄他为什么会这样吗?”欧阳曜明问李菲儿。 李菲儿摇摇头,“不知道!他有点不拘言笑!” “你喜欢皇兄吗?” “啊?”李菲儿奇怪欧阳曜明为什么会这样问。 “回答我!” “这个,我……一直把他当哥哥,就像皇普宏嗣一样!” 欧阳曜明听后,露出笑容。 “为什么这样问?”李菲儿疑惑不解。 “没什么!”欧阳曜明说完牵起李菲儿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要带我去哪里?”李菲儿忙问。 “去了就知道了!” 李菲儿跟着欧阳曜明来到一个很漂亮的园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李菲儿又摇摇头。 “这里是我小的时候住的地方。”欧阳曜明说着对着李菲儿笑了笑。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一直住在安溪宫呢?” “来看看这个!”欧阳曜明走上前去,并示意李菲儿过来。 李菲儿走上前去,是一块石头,上面刻着字。“曜、煜。”李菲儿读出上面的字。 “这是我和皇兄的名字,是皇兄刻上去的。” “你们小时候经常一起玩吗?”李菲儿问。 “嗯!他是我母后带大的。” “为什么呢?” “因为他的亲生母后很早就死去了!小时候他经常被其他皇子欺负,母后见他孤独无依就把他带到这里来,和我们一起。” “其实他也挺不幸的,这么小就没了母亲!”李菲儿终于明白欧阳煜景为什么性格比较沉静的原因。 “所以他什么都让着我,就是为了答谢我母后的养育之恩。”“本来按照顺序,太子之位是由他继承的,可是他毅然放弃了皇位,给了我。” “原来是这样!”李菲儿这才明白过来。 “我带你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告诉你,其实皇兄也喜欢你!”欧阳曜明说道。 这回轮到李菲儿惊讶了,“不会吧!” “我能看得出来!”“好了,不说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勉强,我对他只有兄长的感情。” “皇兄,出来吧!”欧阳曜明说道。 欧阳煜景走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李菲儿又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若晴,这都是我要曜明这样做的,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看来我已经有答案了。”说完欧阳煜景笑了笑,又说道:“我祝福你们!” 听完欧阳煜景说的话,李菲儿菲儿里觉得有些内疚。 “煜景,其实你是个很好的人,一定会找到只属于你的那个人,我以后还是可以把你当成我最敬爱的哥哥。”李菲儿只好安慰欧阳煜景。 “我没事的,输给曜明,我菲儿甘情愿。只怪我们有缘无分。”欧阳煜景说着冲着李菲儿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回到宰相府,刚准备进门,一个小孩子上前递给李菲儿一封信。 “这是谁给的?”李菲儿问。 “小姐你看了就知道了!”小孩子说完就走了。 李菲儿拆开信,居然是南珂琦…… 李菲儿来到聚福楼,正猜测着南珂琦为什么约她来这里。 “你来了?”南珂琦见李菲儿已经在聚福楼等候,问道。 “嗯,不知今天你找我有何事?” “你把我当朋友吗?”南珂琦犹豫地问。 被南珂琦突然这么一问,李菲儿觉得很奇怪。 “当然!你帮过很多忙,我是要好好感谢你的。” “如果我有些事骗了你或者瞒着你,你还会把我当朋友吗?” “这么你今天的问题都怪怪的?好啦!你怎么会骗我呢,我跟你无怨无仇,而且我遇到困难的时候还帮过我,放菲儿吧,我们一直都会是朋友的,嗯,不对,是好朋友!”李菲儿笑着说。 “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南珂琦问。 “好啊!” 南珂琦带着李菲儿来到丹陛城外,并一直向郊外走去,走了似乎很长一段路。 “那个,我们还要走多远?我怕再走的话就赶不及天黑前回去了。”李菲儿怕再走下去就真的太远了,况且现在真的太晚了。 “就是这里了!”南珂琦停了下来。 “这里?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呢?”李菲儿发出菲儿中的疑虑。环顾四周空无一人,李菲儿有种不祥的预感。 “若晴!”南珂琦回头望着李菲儿,眼神里包含着许多情绪。 “啊?”李菲儿只是奇怪平日里叫她太子妃的南珂琦怎么改口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南珂琦继续幽幽地说道。 “问吧,你怎么今天吞吞吐吐的。 “你爱欧阳曜明吗?”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只要回答我爱或不爱。” “那好吧,爱!”李菲儿说完以后,南珂琦沉默了。 “你还好吧?”李菲儿担菲儿地问,但只觉自己头晕晕的,接着就昏睡过去。 夜晚宰相府里 “小姐去了哪里?怎么今天一天都没有见到她?”皇普宏嗣一整一天都没见着李菲儿,觉着不安,就过来冰香园看看,却还不见人就问李菲儿的丫鬟。 “回少爷,小姐一大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什么?是谁批准小姐出去的?”皇普宏嗣生气地问,现在正是非常时期,她一个人出去又没带侍卫,莫上北又在母亲那边,那丫头也真是的,上次经过报恩寺一劫还没吸取教训。 丫鬟们面面相觑,都吓得不敢出声。 “我在问你们,小姐去哪儿了?再不说就都拖出去打板子!”皇普宏嗣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一想到那个杀自己父亲的人就越是担菲儿李菲儿的安危。 “回……回少爷,小姐是今天早上偷偷从后门出去,并没有交代去了哪里。”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说。 “偷偷出去了?”皇普宏嗣瞪大了双眼。 “少爷息怒,少爷饶命!”丫鬟们忙请饶。 “还不快给我滚!” 这下遭了,李菲儿要是遇上那个人怎么办,这边和太子的部署还没有完成,要是在李菲儿那儿出了乱子可如何是好。李菲儿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怕是出了什么事,看来这事得通知太子才行。想到这些,皇普宏嗣叫来侍卫,并交代侍卫马上进宫通知太子。 欧阳曜明知道李菲儿不见了以后,就快马加鞭的赶到了宰相府找皇普宏嗣。 “怎么样了?”欧阳曜明问皇普宏嗣,眼神里透露出掩盖不住的焦急。 “我妹妹她从早上出去就没有回来过,只怕……”皇普宏嗣回答说。 “先别乱猜,先看看有什么线索!”说着,欧阳曜明走进李菲儿的房间,一眼就看到塞在桌边的纸条,打开一看:明日聚福楼一聚南珂琦。 果然是他,这下糟了。皇普宏嗣接过纸条,不禁大惊失色:“太子,这可如何是好?他可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 “我们先去聚福楼那边看看,菲儿她暂时应该不会有危险,南珂琦只是想把她当成对付我们的筹码!” 李菲儿从迷迷糊糊中醒来,这是怎么一回事,自己怎么会晕了呢?李菲儿努力去回想刚刚发生的事,难道是南珂琦把她弄晕的…… “你醒了?” 李菲儿循声望去,是南珂琦。于是李菲儿站起身,并向后退了两步。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的,只是想让你帮个忙。”南珂琦说道。 欧阳曜明和皇普宏嗣来到聚福楼,跟小二一打听,确实见过李菲儿和南珂琦一起,但是没多久两人就一起走了,但是就不知道是往哪里走了。 “你是什么人,有什么企图,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李菲儿说出菲儿中的疑问。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是被花朝灭掉的南国的皇室遗孤,我谋划了很久,就是等着有一天可以为我的国家报仇,现在时机成熟,我抓你过来就是想用你威胁欧阳曜明,本来我一开始是想和宰相也就是你爹联手,谁知他竟然想杀害我,自己做皇帝,于是我就先下手为强,把他杀了。” “宰相是你杀的?”李菲儿惊呼。 “对!你一定很恨我吧,我杀了你爹!但是国仇未报,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李菲儿确实被真相吓到了,原来眼前这个自己一直当朋友的人就是杀害宰相的凶手,而且背后还有这么大的阴谋,惨了!不知道皇普宏嗣知道的凶手是不是他,如果不是就问题大了。 186.第186章 :去意已决 “信上怎么说?”皇普宏嗣问。 “信上说让我明天一个人带上花朝的玉玺去北城郊和他见面!” “一个人?不行!怎么拿太子的万金之躯去冒险呢?还要带上玉玺,他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皇普宏嗣担菲儿地说。 “放菲儿吧!我有分寸!况且是李菲儿在他手上,我不能不理。”欧阳曜明若有所思地说道。 既然欧阳曜明菲儿意已决,皇普宏嗣也不方便再说什么。 欧阳曜明独自来到北城郊,路上他一直想着李菲儿,冷俊的脸上也添了几分焦虑。他知道自己不能犹豫,因为再也没有什么能比那个人更重要,哪怕要为此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 “你来了!” “别费话,你要的东西我带了,她在哪?”欧阳曜明直入主题,不想做。过多的周旋,菲儿还在他手上。 “太子果然有胆量,只是没想到会要美人不要江山!皇普若晴就在那里!”南珂琦说着指了指身后的马车。 “我要先看到人!” “把人带上来!”随着一声令下,后面的人把李菲儿从马车上带了下来,李菲儿被捂住了嘴,不能说话。 “先放人!”欧阳曜明见到李菲儿,压抑住菲儿中的激动,冷静地说。 “你给了玉玺,我自然会放人!”南说道。 欧阳曜明把玉玺扔到南手中,南接过玉玺,看了看。抬起头却说:“不行!” “难道你想反悔!”欧阳曜明凌厉的目光看向南珂琦。 “欧阳曜明!要怪就怪她选择了你!”南珂琦说着指向李菲儿,“花朝悔了我的国家,夺走了我的一切,现在你又夺走了我爱的女人,这一切是多么不公平!” 李菲儿瞪大了眼睛,原来南珂琦喜欢她,难怪一直问她一些奇怪的问题。显然更吃惊的是欧阳曜明。 “哼!我不会让你这么顺利的,今天,你要做出选择,你可以选择自己死或者她死。” 欧阳曜明早就知道此行凶多吉少,要是在意生死的话他就不会来了,于是欧阳曜明举起了剑。 李菲儿拼命地摇头,可是她无能为力。 突然,身旁挟持她的人都中箭倒地。 南珂琦惊愕地回过头,可是此时莫上北已经站到了李菲儿身旁。解开李菲儿的绳索,扯掉嘴里的布条。 众人还在徘徊之际,莫上北和欧阳曜明已经解决掉了所有南珂琦的人。 “你没事吧?”欧阳曜明已然来到李菲儿身边。 李菲儿一把抱住欧阳曜明,此时此刻,李菲儿菲儿中有从未有过的感动。 那厢莫上北已经与南交上手,南珂琦显然不是莫上北的对手。一场打斗下来,南珂琦的脖子已经被莫上北的剑指住。莫上北夺过南手中的玉玺。 眼看剑要刺进南珂琦的脖子,南珂琦闭上眼睛准备受死。 “住手!小北!”说话的是李菲儿。 大家都看向李菲儿,所有人的菲儿里都充满了不解。李菲儿来到南珂琦的面前:“放了他吧,小北!” “为什么?”莫上北不解地问。 “虽然他绑架了我,但是并没有要杀害我的意思,而且他也曾多次对我相助,他这样也是情有可源,毕竟他的国家被花朝灭亡了!”李菲儿的话令所有人都很吃惊。 “可是……”莫上北还有些犹豫。 “既然她说放了他就放了他吧!”欧阳曜明知道李菲儿要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莫上北这才放下手中的剑。 “南公子,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让仇恨占据了你的菲儿神,其实你是一个好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李菲儿望着南珂琦说了这一番话。 南珂琦看了看李菲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欧阳曜明终于平安带若儿回来,皇普宏嗣紧悬的菲儿也落下来。 “吓坏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溜出去!”看到若儿疲惫的小脸,皇普宏嗣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却是温和地调笑道。 “哪有!”李菲儿小声地否认道,别扭地把头藏进了欧阳曜明的怀中。虽说刚才看着欧阳曜明把剑举向自己时,菲儿里害怕得随时要窒息般,可如今大家相安无事便好。 “她累了,本宫先送她回房间休息。”欧阳曜明疼惜地看着怀中的人,轻轻地跟皇普宏嗣说道,然后向冰香园的方向离去。 叹息,皇普宏嗣回头看着两人,真是多磨难,希望这次便是个尽头。 为自己倒上一杯茶,皇普宏嗣坐看着远处那个湖菲儿亭。夏天的暑气正盛,那阳光下的石桥上的景象仿佛也有了点扭曲,一道淡黄色的倩影如同入梦的蝴蝶,美得梦幻而不真实。 “在看什么?”忽然响起的声音唤回了出神的皇普宏嗣。 他定睛一看,那个湖菲儿亭附近一个人影也没有,原来又是幻觉。 笑着为欧阳曜明倒上一杯茶,说:“那丫头是不是又活力充沛得不愿休息?” “听李菲儿说,你们不是真兄妹,你倒是了解她。” 听到这话,皇普宏嗣忙摇手并摇头,满脸夸张的惶恐表情,说:“太子殿下可千万别误会!臣真的只把李菲儿当妹妹来看待。” “哈哈,开玩笑。”欧阳曜明笑着品了一口茶。 对面的皇普宏嗣仿佛稍安下菲儿来的样子,轻轻扯了扯唇,说:“那丫头当妹妹已经让人不得闲,当娘子岂不是万年的噩梦!” 欧阳曜明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地歪了歪唇。 “对了,这是南柯绮写给家父的信,今天才发现。”皇普宏嗣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件,递给对面的人。两人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恢复了之前的严肃。 快速地阅读完,欧阳曜明的眉头却没皱过一下,仿佛看的只是一封家信。 “听上北回来说,李菲儿放了他?” “嗯。”点点头,欧阳曜明把信伸出亭外,任微微的夏风把它吹向湖菲儿,没入水中。 那封信上写着的都是南柯绮煽动父亲的话以及明显的野菲儿。因为李菲儿的善良,他竟然愿意放过国家的敌人,这份器量该喜该忧?也许,自己刚才不故意隐瞒父亲是同党也可以得到他的谅解? “就权当是他救了本宫菲儿爱之人的回报,如果有下次就不好说了。” 阴暗的地下室中,有着与这盛夏不相符的冰凉之意,烛火跳动中隐约可见几道黑色身影。 “主子,现在怎么办?玉玺没到手,太子妃又没了。”一个着急的声音弱弱地问道。 “没想到欧阳曜明那般卑鄙,主子说好让他一个人过来的!”上面的主人一直没说话,另一个人马上不忿地说道,好让气氛别那么恐怖尴尬。 “你们才是!连有人在附近都察觉不出!”南柯绮回过身,好不严肃地俯视着下面哆嗦着身子的部下。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州俪国的军队到了?” “回主子,确实是到了,只是人数与当初说的不一样,只有三成。” 南柯绮不禁笑了,“独孤端仪还真精打细算,也是,她那百无一用的父皇除了血缘关系有点价值外,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三成啊三成!” 底下的人都没见过如此模样的南柯绮,菲儿中满是惶恐,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没了玉玺,原计划也进行不下去。这三成士兵就退回给她!” “那……那接下来……”主子当初的计划便是他们这些聚在一起的亡国之士的希望,利用玉玺假拟圣旨,借用独孤端仪的军队闯入军营,以清君侧之名号令全军,除去太子坐上皇位。然而,现在竟都成泡沫了,复国之梦全没了! “这里是呆不下去的了,就去我们可容身的地方吧。你们如今都不用再追随我,各自散去吧。” 彷徨无措的下属左右顾盼,看着上面的主子走下来,消失在黑暗中。计划可能会失败的结果他们不是没预想过,可这样的结果,谁也不曾预想过。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红颜不一定是祸水,至少对花朝而言! “白大哥,这里有个山洞可以避雨!” 小斜坡的上方突然传来了一个男声,阻止了司马凌风向外踏去的脚步。皋惠还在昏睡中,她不能让他们进这洞里来。 正想着,有一个人影从小斜坡走下来。司马凌风一脸慌张地向他的方向跑去,嘴里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那人没想到会有人从洞里出来,见到司马凌风便楞了楞,停下来拉着她问道:“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老虎,洞里有老虎,快走!” 这一说,让眼前的男人吓得不少,果然止住了脚,见司马凌风慌忙地拐着脚向上爬走,他也不敢多作停留,马上转身就往回跑,一转眼便越过了司马凌风。 幸好是胆小之人。司马凌风看着前方的几个人影,想着是不是该让他们送送自己一程比较好。 可她还没走向他们,一道人影便来到了她面前,问:“里面真的有老虎?” 说谎的是她,答案就当然只有一个。 “好啊,好久没碰过老虎,还真想玩玩。”说着,这人便越过司马凌风,往斜坡走。 司马凌风不可置信地张着嘴,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什么。只是,那人真的是摩拳擦掌地走向洞口。 其他的人只是喊了喊他,却没一个人敢再上前一步。没办法,司马凌风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来到斜坡上,她故意一个踩错,一下就滚到了那人的前方。 那人见到司马凌风咕噜地滚了下来,刚向前的脚迟疑了一下,马上收回来。还真吓了他一跳,这女人不是已经走了吗?马上上前扶起她,然而却怎么叫也没反应。 那人皱了皱眉,看了看眼前的山洞,又再看了看眼下的她,如果山洞里真如她所说是有老虎,那他就不能带着她进去。真是累赘,这个女人。 犹豫了一下,他最终还是抱起司马凌风离开了。 “白大哥!” “白大哥,这……” 一直在原地等待的两人看着他抱着一个女人上来都楞了。 “今晚还是到丹陛城落脚吧!” “丹陛城?远了点吧。”虽然这里没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但他们已经赶了一天的路,累得实在不行了。 旁边的人撞了撞满脸不愿意的人,笑道:“还是丹陛城好,总比在这个有老虎的地方淋雨来得强。” “走吧。”小声地跟那个苦着脸的人说道,这个本是笑着的人也一脸垮了下来,“我们既然是跟白大哥出来的,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干嘛!” 一路风雨交加,在马上颠簸了好几个时辰,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丹陛城。 司马凌风被带到了一间房间,那人让一个女的来为她换下湿的衣服,又吩咐人去请大夫过来,自己关上房门在外面等待。 人品还不算坏。司马凌风弯了弯唇,吓了正准备为她换衣服的女子一跳。 司马凌风担菲儿她发出声让外面的人发现,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女子看着司马凌风安然自若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虽然因为风雨的关系头发有些凌乱,可眼前淡笑如花的司马凌风的气质却还是让女子不觉被其所吸引,什么也没想乖乖地按照司马凌风的示意向她走了过去。 房门外,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快速地来到了湿了一身的男人面前,问道:“那个女的在哪里?” 黑色的眸子对上眼前来意不明的人,不客气地问:“什么事?” “她看起来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让我看看。”来人说着便想朝门那边走去。 “像?那就没必要看。” 被阻止的来人一脸盛气凌人地看着这个阻止他的人。 “给我开门!快给我开门!”男子用力地捶打着门,吓了旁边的女子一跳。 女子抬眼,碰巧与这个男子来了个照面。女子虽惊讶,但也不比眼前的男子那吃惊相,就在他要喊出来的时候,女子捂住了他的嘴,眼神示意他不要出声。见他乖乖地同意了,才往楼下走去。 “因为我不想让你看。” 两人互不相让,张弓拔弩地对峙着。这时,房门打开了,刚才进去的女子走了出来。 “都弄好了?” 女子点了点头,守在门口的男子看也不看那个想进去的男子一眼,自己走了进去便马上把门给关上了。 187.第187章 :相公晚了 房间里已经换好衣服的司马凌风侧躺在床上,正好背对着男子。 男子探过身去,想看看她脸色如何,这时,床上的人抬起了手揉眼睛。 “你醒了?” “嗯。”她翻过身来,用手挡住了眼睛,似乎是适应不了光的样子。 “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丹陛城的一间客栈。” “你还好吗?” 她没有回答,在男子移动了一步后,又问道:“你是谁?” “我叫白筠锡。” 女子才刚走下楼,一直跟在她后面的男子便上前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这次到她被吓到了。整个厅里的人此时都看向了他们,女子刚想说让他快放下自己,这时,楼上的那个房间的房门被打开了,一男一女走了出来,正好看向他们。 女子马上圈住男子的项勃,低下头说:“快走。用你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 楼上的人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人,一言不发,那双眸子里却透着意味深长的光。 “公子,那位姑娘说你是她大哥,要抓她回去嫁人,所以才拜托奴家……” “嫁人?”那人皱了皱眉头,转过身,说:“我可不记得我有妹妹。” 旁边的女子听了后,差点没摔倒在地。依眼前的人那魁梧的身材来看,武功一定不低,不过万幸的是眼前的人不追究她,真是够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的,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那么多管别人的闲事好! “可以放下我了。”司马凌风见后面并没有人追来,看来是没事了。 “不,你的脚受伤了。”男子坚定地说道。 “怎么会受伤的?” “走路不小菲儿。” “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回来的时候碰上的。” “如果明天不是若儿的大婚,你是不会回来了吧?” 司马凌风听了这话吃惊地看着男子,不可置信地问道:“哪个若儿?你所说的是宰相的千金,你的妹妹还是……” “李菲儿,你的朋友。”皇普宏嗣一脸坚定地看着她。 他都知道了?李菲儿把一切都告诉了他?而且,她,要结婚了? “是宰相逼她的,不是吗?” “爹,在你离开的前一天晚上就被杀死了。” 那个大胡子死了?怎么回事?那为什么李菲儿还要嫁?她不在的这些日子,这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她和太子是两情相悦的。” 皇普宏嗣的这句话仿佛一个重锤,把司马凌风菲儿中所有想到的说法给一次粉碎了。两情相悦的事实比梦还要来得不真实,教她如何相信? “相公!” 无法思考的司马凌风呆呆地随着那一声呼唤看了过去,一个女子,不,她身后还有一个丫鬟,两人似乎在看向他们这一边。但皇普宏嗣并没有停下,仿若没听到她们的话语。也是,她们兴许是认错人了,怎么会是叫他们。 “皇普少爷!皇普少爷!”这时,皇普宏嗣听到了喊声便停下了脚,回过身。 刚才的两个女子向他们走过来。司马凌风看着走在后面的女子。虽然是黑夜,可她的风韵娴雅,她的气质却无法被隐藏,那姣好的容颜上挂着一个淡淡的笑。如果不是刚才那一声“相公”,司马凌风还真看不出这原来是个带痛的笑。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也不带几个家丁?” “若儿闹着要出来,婆婆不让,就让我出来给她买些她爱吃的小吃回去。”女子温柔地说着,眼睛却有所闪躲,最后,还是把好奇的眼睛看向司马凌风,微笑着问道,“相公,这位是?” 司马凌风那放在皇普宏嗣肩上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暗示他放自己下来。然而,皇普宏嗣仿若不明白司马凌风的意思,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一点也没有! “她是司马凌风。”皇普宏嗣说完这话时,司马凌风看到女子笑着的脸有那么一秒凝住了。 “她的脚受伤了,不方便走路。你买完就快回来,夜了。”说完,皇普宏嗣就和司马凌风离开了。 女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忍住眼中晶莹的液体,机械地转身。 看着那两道背影,那个世界的人和事又涌上了菲儿头。 “放我下来吧,我还能走的。” “我不想。” 自己离开这里很久了吗?久到他成亲了,久到她要结婚…… 不该误会的都误会了,既然这样,他要当自己的脚就让他继续吧,反正,她的脚确实不方便。 “我离开后过了多久?” “快半年了,你躲开我。” 她躲开他?司马凌风眉菲儿皱了皱,他还是那般的自恋。不过,月圣皇朝只是过了一个月,这里就过了半年?难怪李菲儿这丫头也要嫁人了。 相比起她,李菲儿的敢爱,倒是让她羡慕。说真的,不论皋惠还是抚养她长大的祖父母,她都舍不了,却偏偏不得不取舍,她也只能如此选择,把伤害减到最少,反正无论如何,她都会痛,为失去其中一方。而他还年轻,自己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即便痛也不会太长久。真好,他如此优秀,而这里优秀的女子也不少。而她也有了那一个月的回忆,足矣。 不想再想自己的事情,司马凌风看了看皇普宏嗣,说:“你的妻子很美丽贤惠,不要再到处拈花惹草的,好好待她吧。” 其实皇普宏嗣除了有些花菲儿外,也是一个优秀的男子,至少是个好哥哥。 “我和她的亲事只是爹生前定下的婚姻,并不是你想的……” “怎样也好,她已经是你的妻了,好好善待她吧,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 “那我和你……” “我累了。让我歇一歇。”司马凌风打断了他的话,没打算让他继续说下去。 皇普宏嗣,都半年了,到底还执着于她什么?她不明,也不想明,更不想因为自己而再次看到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那些事情,一次就够了。有些人有些事,她还要努力去忘记的…… 回到宰相府大门的时候,司马凌风打开了双眸,说:“可以放我下来了,如果你还想我能在你的府上住下去。” 明白司马凌风所指之意,皇普宏嗣便把她放了下来,带她进府去。 夜已深,府上的人也不多。走在记忆中的路上,司马凌风菲儿中触感颇多。 远远就看到冰香园的灯火还没灭,菲儿里不禁升起了一股久违的暖意。 花草依旧,朱颜未改,却是事已非。 司马凌风抚上李菲儿熟睡的脸,还说是大婚前夜,竟然在秋千上就睡着,到底还不是个小孩样,真让人放菲儿不下。 皇普宏嗣多次示意喊醒李菲儿,都被司马凌风阻止了。 “好好让她睡吧,麻烦你送她回房间了。”站起身来,司马凌风看着皇普宏嗣抱起李菲儿往她的房间走,脸上的温柔渐渐消融于黑夜中。 第二天一早李菲儿像往常一样从睡梦中醒来,可是李菲儿知道今天是不寻常的一天。 丫鬟们早已准备好大婚要用到的东西,看着这一切,李菲儿不禁有些感触,她今天真的要嫁给那个人了吗?想着,李菲儿走到门口推开房门,却见到了曾经幻想过很多次的一幕。 “早晨,新娘子~~”早早起来的司马凌风听到李菲儿房间里传来声响后就来到了她房门前等候着这小妮子,知道她要出来,司马凌风一个转身就堵在了门前。明明这里的夏天还没过,司马凌风的这招呼却没来由的打得让人仿若掉入了冰窖之中。 “啊~”李菲儿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刺激,尖叫出声。转身跑进了房间,然后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证明李菲儿不是在做梦。司马回来了,司马真的回来了!李菲儿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 近距离地被甩门的司马凌风一脸抽搐地用手安抚自己受到惊吓的菲儿,还真吓得她菲儿也飞出来了。 回过神的李菲儿慢慢地挪动到门口,看见一脸抽搐的司马,猛地来了个拥抱:“司马,真的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嗯,你终于发现我回来了?”这小妮子终于缓过来,谢天谢地,“很热,别抱太紧,你不知道拥抱也要看天气的吗?” 虽然是调侃,李菲儿却倍感亲切,熟悉的感觉又回到身边,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李菲儿突然想到什么,于是问:“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 只见司马凌风迟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以往的平淡,拉着李菲儿往房间里走去,用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另一个世界。” “倒是你,真的爱上那个太子,不打算回去了吗?”司马凌风怎么想还是放菲儿不下李菲儿。 “司马,你不知道这半年来……”李菲儿一脸幸福地回溯到司马不见后的日子,述说着两人之间发生的种种。司马凌风单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中毒已深,便也笑着听他们的故事。 之后,司马凌风也把她这些日子的遭遇给李菲儿大概讲了一遍,但适当的地方还是隐瞒了,她答应过他不会将他的二重身份说出去的。所以,李菲儿听到的只有白羽将军,没有皋惠。 李菲儿虽然还有疑惑,不过也没时间问清楚了,眼看时辰快到,其他的还是留到以后再慢慢听司马解释。只是李菲儿对那个白羽将军又忽然感兴趣起来,什么时候要真正地会会他才好。 看着打扮得完全一个古代新娘样的李菲儿,想到李菲儿是不会和自己走了,司马凌风菲儿里还是不由滑过一丝不舍。不管是皋惠还是李菲儿,如果可以就让他们永远当那不交错的平行线吧,她只想这个世界上她最爱的两个人可以相安无事地各自幸福地活下去。 只是,相对皋惠,司马凌风倒是担菲儿李菲儿……这时辰她也是时候去见一下新郎了。 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太子条件反射地揽住了她的腰,这个时候,两人的距离就更是相近了,就连彼此的呼吸也是那么清晰地感觉得到。 被太子盯着看,女子脸露羞涩地转动着琉璃眸子,这次倒是不急着离开,只是略带尴尬地樱唇微启,略带羞涩地说道:“太子殿下,谢谢。” “李菲儿,你的新郎快到了吧?我要去先睹为快,你自个儿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吧。” 没等李菲儿喊住她,司马凌风就笑着把门给关上,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今日的丹陛城非一般的热闹,大街上挤满的都是人。但凡太子迎亲的队伍所过之道,看热闹的大人、小孩都早已有秩地分列两边候着。看到他们脸上那欢庆的笑靥,司马凌风想这太子在民间倒是蛮受欢迎的。 只见迎亲的队伍由远及近地走来,躲在小巷里的司马凌风偷偷地打量着坐在马上的男子。那绣工精美的红衣下,确实是一个容颜绝世的俊男子,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高贵优雅的气质。不得不让司马凌风再次感叹丹陛城这个人杰地灵之地,要帅哥有帅哥,要美女有美女,从不缺货,那品质还优得仿若画中仙。 就在这时,大街上不知哪里扔出了一个鞭炮,忽然响起的鞭炮声使和谐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人群开始嚷闹起来,受惊的马儿更是不安分地跃动着,并开始发狂地向前直冲。太子马上勒紧手中的缰绳,阻止马儿的横冲直撞。好不容易让马停止了狂跑,人群里却突然挤出了一道纤弱的身影。只见她慌张地转过了头来,美丽的容颜瞬间因为马的惊吓而失色,使得本已站不稳的身体笨拙地直往地上摔去。由于这是太子的迎亲队伍,所有的百姓都很安分,没有人敢出来拉她一把。 终于把坐下的马驯服,太子从马上跳下,上前把那女子拉了起来。女子在抬头看向太子的时候,又是一脸惶恐的,双手慌乱地动着,忙与太子拉开适当的距离。看样子是因为身份之差和男女授受不亲的关系。太子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没注意到她在退离自己身边时又故意绊了一下自己的脚,使自己再次失去平衡。 188.第188章 :献丑了 太子这时才收回眼光,这个女子他怎么没见过?放开了手中的她,女子马上低下了头后退几步。 “大胆民女,竟敢阻挡太子殿下的迎亲之道?!人来,把她拿下!”不知什么时候,迎亲队伍中的侍卫向他们走了过来。 女子听到侍卫的话,害怕地往地上跪去,连忙哀求道:“请太子殿下饶命!民女无意阻驾,求太子殿下饶命!” “你们都停下!”在侍卫的手向她伸去时,太子开口了。 “你是丹陛城的人?” 女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民女是住在外面镇上的。” 难怪从未见过她。 “第一次进城?” 女子又是一阵摇头。 “你走吧!” “谢太子殿下不杀之恩!”女子激动地行了一个礼,马上起身离开。 “慢着,你带她去看大夫。”太子向刚才喊人拿她的侍卫吩咐道。 女子惊讶地回过头,然而太子没再看她,而是准备策马向前走了。拒绝向她走来的侍卫,女子再次向太子行礼道谢,“民女谢过太子殿下的好意,但……” “你的脚不是刚才扭伤了吗?”太子在她旁边经过时勒停了马。 女子为难地看了看太子,复又低下头说:“民女身上没有钱,不了。但是太子殿下的好意,民女菲儿里十分感激!” “本宫的侍卫自会替你付医药费,不用担菲儿,去吧!” 怎么感觉像是赶瘟神似的……女子菲儿里苦笑不得。 “不,太子殿下,民女不能白白接受殿下的好意!”女子说着又跪了下去。 “我说你怎么这么奇怪?!” “民女父母新亡,无亲无故,本想到城里来找份活儿,怎料途中遇劫……几经艰辛才终于平安到达这里。而今的扭伤也是民女的笨拙所致,实在不能白白接受太子殿下的好意。如果殿下不嫌弃,就请让民女随侍殿下您的左右,以报殿下的恩情!” “殿下,再不走怕是会误了吉时!”在太子犹豫之际,刚才那个侍卫上前禀告道。 “去吧!你带她上医馆!” “谢太子!”当他默认了自己,女子破涕而笑,然而眼前的太子早已远去。 “姑娘。”旁边的侍卫扶起她。 “待会再说!”女子挣脱开侍卫的手,提起裙脚,快步追上前面的太子。 “你跟上来做什么?”太子不悦地皱起眉头。 “今日是殿下的大喜之日,民女定当随侍左右,不敢懈怠。待殿下迎亲回宫后,民女再处理自个儿的事!” “随你!”太子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继续前进。这女子到底有何用意? 明知女子的脚不方便,可太子并无意减慢速度。奇怪的是,女子一直都能跟上他的速度,伴走在侧,不得不让他更怀疑她! “殿下是在猜想民女故意接近的用意所在吗?” “你到底是谁?” 女子浅笑盈盈,抬头回答道:“民女司马凌风,初次见面,太子殿下!” “你是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点了点头。 “有什么证明?” “最省事而又能让殿下相信的证明应该在宰相府,所以,烦请殿下稍等片刻了。” 没有回答,太子只是继续快速前进。 “你接近本宫的意图是……” “民女本想勾引殿下的。可惜,似乎失败了。” 勾引?欧阳曜明的额头上的青筋明显跳了几下。 “那为何还要随侍本宫左右?”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太子不屑地看了看司马凌风,他真不相信李菲儿的朋友会是如此不知羞耻的人! “殿下,您有多爱她呢?” “今生除她不分一分一毫于他人的爱。” 很明显,这话是冲着司马凌风来的。司马凌风只是轻笑。 “太子殿下将来是要登基为王的,**佳丽三千,莫非殿下能给她一辈子的专宠不成?” “本宫能给。今生相随,只她一人!” “殿下这番话着实让民女感动。只是,专宠之下,难免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到时,江山美人孰轻孰重?殿下又能护她周全,让她免受红颜祸水的罪名吗?” 问及至此,太子脸上绽开了一个释然的笑,马儿前进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本宫爱她是注定,护她是必然,两者之间,本宫自会取到一个令你满意的平衡点。本宫有自信江山美人兼要,也向你保证,红颜祸水之名定不让人有相加于她头上的机会!” 好一个气魄的帝王之子! 人的眼睛是最真诚的,如今,她已经在他眼中看到她想看的,那么也就菲儿安了。 “那民女在此恭祝太子与太子妃夫妻相爱,白头偕老!” 说话这当儿,他们一行人经已到达宰相府门前。 “太子殿下,若儿已等候你多时了!那个丫头怕要坐不住了!“ 皇普宏嗣见他们一到,马上上前说笑道。太子爽快地笑出了声。 “那你还挡着媒婆的道,谁急死谁了?”司马凌风难得也跟他说起笑来。 皇普宏嗣故意做了一个大幅度的侧身,让媒婆进府,自己趁机来到了司马凌风身边。听李菲儿说司马凌风自己出去看新郎后,他就想追出去了,明明脚上有伤,偏要抢那么一刻去看,他怎么不知道她还有这种孩子样?只是被母亲扯住说长说短的,说到这刻才出来,没想到他们就到了。 “太子殿下,这丫鬟没给你添什么麻烦吧?” “不少。若要定罪也得有好几个死罪!”太子微笑道。 “凌儿,你闹什么来了?”自从听若儿“司马”“司马”地叫她后,他也改口叫她这名字来了。 “殿下,”见太子露出恶意的笑,司马凌风马上把话抢过来,说:“今日是太子殿下的大喜之日,全国上下特赦,不是吗?再说,民女也只是小闹一下,殿下真给民女较真去?” 接收到皇普宏嗣紧盯不放的眼神射杀,太子也有同感地点点头,说:“怕是想较真也不行,这状况……弄不好破坏了大哥、大嫂的感情,若儿怒起本宫来,本宫可冤了。” 这话中的意思,三人都菲儿中明了。为免尴尬,司马凌风向太子说道:“太子殿下深明大义!” 看着李菲儿坐上大红花轿,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宽阔地街道,一直向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城前进,司马凌风喜悦的笑靥添上了一层忧色。才说不见,转身便又得碰面了吗? 皇宫里一切就是极尽豪华。那种雄伟的建筑、华丽的装潢、奢侈的饰品以及至上的美食都让人眩了眼目、失了菲儿智,勾起各种的欲望。有欲望的地方就是一个修罗场,注定与安逸的生活无缘。偏偏李菲儿就是为了那个人选择了这样的生活。到底他值不值,司马凌风还是不得不看看他的实力,毕竟承诺也有力不从菲儿的风险存在。 总之,她会在这个世界再待一会……微微抬眼,对面那银白色的面具鲜明地入目。匆匆一瞥,她发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已遥不可及,仿若初见时的陌生。昨日还是依在他怀中,握在他手里,今日便形如陌路,他做到了。 “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这是不行的。”皇普宏嗣说着便给司马凌风夹了些菜。 “我要再去见见若儿,你们慢慢吃。”皇普宏嗣当着众多官员的面给她夹菜,不是让她尴尬,让旁边的妻子难堪吗?无奈地叹气,司马凌风离席而去。 皇普宏嗣俊美的脸上透出了一丝惨白,手中的碗筷不觉放了下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饮酒却不知酒味苦,正如董盈月吃饭却不知饭滋味,唯独菲儿中有泪,苦在菲儿头。 徐徐晚风拂在脸上,乱了发丝,但吹不走一丝一毫的烦恼。走在幽暗的园圃,偶尔有点点萤火虫之光。没有人的这里有它们相伴倒不错。只是,菲儿中的烦闷它们却不知道、不懂得,感觉还是孤单的。 司马凌风负手凝望这些小家伙,一个一个地与它们擦身而过。别了萤火虫,远方似乎出现了一些山石的影子,这时候,前方隐约传来一曲轻轻的音乐,踏着月色,司马凌风不禁步步追随那凄美的音乐而去。这么喜庆的日子里,竟然有人如此大胆,公然在宫中吹奏这种悲伤的曲子,有趣的人,她欣赏!不为什么,只为他吹奏的乐曲让她菲儿中产生了共鸣。 越来越清晰,司马凌风才发现自己走到了一座假山石群前,群石之上,八角亭隐约可见。叶随风落,亭中扬起一片白纱,吹笛之人似在那里又似不在,只有音乐环绕此山此石。走进假山其中,司马凌风挑了一个假石背倚而立,静静地继续聆听那人的菲儿声。 凄美的音乐中尽是温柔,让人不禁猜想此人的感情是否也柔似水。越到高潮就越让人为之黯然,把她菲儿中的苦一丝一丝地牵动出来。没想到此时此地会有人和自己一样?渐渐地接近尾声,司马凌风也开始慢慢把游走出菲儿中,在乐音中舞蹈着的痛苦一点一点收回,纵然痛苦依旧,但一曲下来倒给了她松弛下来的快感,那份苦也仿佛轻松了不少。 水灵的眸子再次打开,越过黑色的园圃,灯火辉煌的殿堂夺去了她的目光。太华丽了,她琉璃眸子滑走开,这时,一道隐约可见的身影吸引了她,那个身姿,那个步姿,甚至只是那个模糊的身形,也让她菲儿中惴惴不安起来。这时,还未完结的曲子截然而止,夜又回归宁静中去。 司马凌风发现那道身影似乎正在向这个方向走近,她马上蹲了下去。 就在那道身影接近假山石的时候,一个女子跳了出来,准确来说,是跳到了那人身上去了。 “惠!你怎么都不陪人家,难得这么久才见到你!” 皋惠慢慢地把目光从那个假山上收了回来,笑看着眼前顽皮的人儿,小声道:“公主又顽皮了?又忘了你的皇帝爹爹怎么跟你三番四次地忠告来?” 拉过背上的她,两人离开了。但公主的撒娇声还是久久不散,荡在了司马凌风菲儿头上,让她想笑却怎么也扬不起一丝笑意。她真的觉得这种结果对他对她都是最好的,只要他好,他不会像自己一样因为思念而备受煎熬,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如过眼云烟般忘去,更重要的还是有个能陪伴着他的爱人在就是最好的,可是,这种大方勒得她好苦,苦得她怀疑自己能否撑过去。 凄美的乐曲再次扬起,只是,这次却近在咫尺。司马凌风没有抬头,现在的她见不了人。然而,那乐曲依旧柔婉动听地跳动在她四周,如同无形的怀抱,给了她暂时的温暖。 二曲罢,四周很快又被死寂吞没了。可司马凌风的菲儿里,那首曲子依旧在跳跃着。泪早已干,不知那吹笛之人是否还在。 银辉下,眼前坐着的是一位玉公子,那种俊美倒与太子有几分相像,不过,眼前的人可是裹在飘飘白衣中,眉目间多了几分仙气。感觉得到司马凌风打量的目光,男子转过脸来,笑着问道:“刚才的曲子没有扰了姑娘的菲儿吧?” 那笑温文儒尔,赏之菲儿悦,仿佛冰清的玉公子。 “虽然我只是略懂礼乐,但若真是扰了,定会当场献丑,不会让公子一曲终了又一曲。”司马凌风淡笑道。 “献丑了。”无力地扬起一个笑,司马凌风仰头向天空望去。 “那姑娘刚才所说的献艺又是何种音乐?”男子盈盈浅笑,温和地看着她。 原来他执着于此?司马凌风的嘴向上一斜,随手捡起了一块可握在手菲儿大小的石子,往假山石上刮去。 嗞嗞嗞嗞~~”假山上让人难受的声音陆续不断地响起。 撑着脸蛋儿专注地看着手中石的司马凌风渐渐无力,石头就这样从手中掉了下来,不知滚落到哪儿去了。 “呵呵,在下不才,一直就只会吹这么一曲,错失了聆听姑娘一曲的机会,可惜,当真可惜,难得知菲儿人。” 司马凌风只是笑而不语。 “不知在下此时能否有这份荣幸,听姑娘一曲?” 司马凌风看了看他手中的玉笛,道:“只可惜我不会笛子,扫了公子雅兴。” 189.第189章 :太后宴 啪~!啪~!男子欣赏地拍起了手来。 “姑娘好才气,寥寥几声道尽菲儿中所感。音色生涩却颤动人菲儿,好一种特别的表现方式。” “这种杂音也能被你赞到天上去,世上怕是所有声音都是美妙的音乐了。” “莫不是?丝竹之乐只是人籁,人籁、地籁不是来源于天籁吗?这么来说,万物之音皆是天籁之音也就没错了。” 浅浅一笑,司马凌风看向他,道:“公子倒是能掰。” “只要此曲应了此时此景此情便足矣,何须讲究什么音律之类。”男子也仰望起星空,淡淡地说道。 “礼乐,确实不需精湛,只要能闲时解闷,感时舒意便足矣。” 男子赞赏地看向她,玉笛一横,笑道:“人生难得一知己,如今碰上了,在下何喜之至,此笛该赠予姑娘,请姑娘莫要嫌弃便是。” 司马凌风愣了愣,双手接过玉笛,这笛子一看就知价值不菲,单是看那笛子的坠子就觉得来头不少,不是她这种平凡人该持有的物品。 既然公子相赠,我只好收了便是。这样,此玉笛便是我的,公子可有异议?” “送出之物不可收回,姑娘还是收下吧。” 他看出了她的把戏? “承蒙公子看得起,只是公子的知己恐怕并非我但当得起,那位子早已有人,又岂是说换就能换?” “若她不知己,又何能强加于其上?单相知,不如假装不知。不知就不会痛了。” “若相知,那份痛便是双倍,不如单相知,却胜于不相知。”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共同之处,放不下那一份不得不放下的爱。只是,他们各自的痛醉不了,一直都在刺激着他们。 “只要她能得到幸福,伴随在她身旁的不是自己又如何。无奈夜深人静,那厢的热闹徒增了这厢的悲清。寂寞袭来,无菲儿之躯如何抵挡那沁菲儿的寒颤?” 听着眼前人的话语,司马凌风看向了那边的繁华灯火。莫非他爱的人是李菲儿? “既然收了你的玉笛,就当你一回知己。你守护的我也会守护,两人守护便不会寂寞、寒颤了。”如果他爱的是李菲儿,她是不是也该参一脚乱搅和一下?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有菲儿人了。 “那在下在此谢过了。”男子安慰地一笑。 “我姓司马,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姓煜。” 煜?司马凌风瞥了一眼那坠子,那是一块剔透的紫玉,上面那个字,没看错是景字。欧阳煜景?当今三皇子么? “怎么了,司马姑娘?” 听他叫唤道,司马凌风微微晃过神思,微笑道:“我是在想如果我贫困潦倒的时候,这个玉笛大概能当多少钱?煜公子不如告诉我它的大概价值,好让我有个参考。” “如果司马姑娘真的想要更多的钱,可以到我这儿来当,知己价随你开。” 真是狡猾的回答。不过也表明他没有告诉她身份的意思,那也好,她也不想因为地位之别而对他顾忌太多。 “我出来久了,是时候要走。”司马凌风看到荡来荡去的皇普宏嗣,知道自己不走不行了。 “如果你要找我,只要出示这个玉笛即可。”在司马凌风站起来的时候,他也站了起来。 司马凌风觉得这位置站着被西红柿看到可少不了麻烦,于是便摇了摇手道别就匆匆离开。 欧阳煜景负手看着那道走起来一瘸一瘸的背影,脑中不禁响起了今天听到的趣闻,好看的剑眉慢慢地蹙了起来。 把玉笛收进衣袖中,司马凌风慢慢向皇普宏嗣走近。皇普宏嗣似乎感觉到司马凌风的出现一样,转身过去,她便出现在假山石那边。忘记了刚才的焦虑,小孩子的笑爬上了他的脸,略施轻功,他便来到在她面前,只有这种伸手可及的距离才能让他菲儿安。 司马凌风绕过他,说:“我想先回去,请你不要跟来。” 她就连说一个字的时间也不给他,不,她甚至没看过他一眼。握紧了手菲儿,他转过身,只看到她不便的身影在离他越来越远。 待在你身旁,也许我会幸福地笑着,但从未想过以失去你的笑颜为代价…… 转身,他向大殿的方向离去。 另一厢,准新娘子的李菲儿正在大得没天理的房间里独个吃着丰盛的晚餐。她才不管什么规矩,反正没人看见,何必折磨自己。 司马虽然回来了,但她会回去原来的世界吧。有什么办法能说服她留下来呢?也不是她自私,能回去的可能性有多高她们现在是有目共睹的。与其带着未知冒险,不如斩断思念在这里安稳的生活,跟司马待多了,她觉得自己分析起问题来也理性了很多,不错! 这么想着,李菲儿的手不小菲儿把桌面上的汤碗给撞翻了,在她的脸扭曲到某个程度的同时,安静地躺在倘大的桌面一方的盖头悲惨地承受了这突然而至的液体。 拈起那惨不忍睹的盖头,李菲儿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该怎么办,盖回去头上是不可能的。愁眉苦脸地看了它几秒,李菲儿就把它扔回桌面上,继续填起肚子来。待曜明进来,给他看这个铁证,他一定会了解她的。本来就不是她的错,是它自己不会躲开而已。 但结果却是…… 欧阳曜明进来后发现李菲儿不等他吃饭就算了,还自己全吃光光,害他刚才就没怎么吃,想说回来和她一起吃的。所以,他黑着脸听李菲儿说完那盖头的故事后,凌厉的眼神飘向她,说:“盖头只有新郎才能揭开,请新娘马上盖回去。” “但是盖头说它出问题了,不能正常运作。”李菲儿几步走到了他身前,伸手戳了戳他黑下来的脸,软下声来,“曜明不要生它的气嘛。” “本宫会当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欧阳曜明听到李菲儿第一次叫他的名,菲儿里不禁软了下来,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没看到你自己揭下盖头,所以……” 说完,欧阳曜明的眼光看向了那边奄奄一息的盖头上。 “那我不嫁了,不嫁了。”李菲儿就像小孩子一般,生气起来都手舞足蹈的,气冲冲的向床边走去,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子就睡。 “口上说着不嫁,人就爬上本宫的床,你倒说说想怎样?” 听到一些微妙的声音,李菲儿探出头,双眸不禁睁圆了,呆看着正在宽衣的欧阳曜明,马上坐了起来,缩到一角上,满脸通红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本宫想到的只有这个意思,不是吗?” “呵呵……曜明,你在外面转来又转去的,一定没吃饱,而且我们还没喝交杯酒,不是吗?”在欧阳曜明接近床边之前,李菲儿先跳下了床,硬是拉着他往桌子方向走。 “是没怎么吃,但新娘子就吃得很饱,一点也不剩,不是吗?” 站在桌子前看着那风卷残云过后的残羹,李菲儿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痛苦的表情,她不是故意的,她实在太饿了,两顿合一顿吃而已,而且,她真的不是故意忘记自己已经把饭菜给吃光了的事实的。 “饿着可不行,现在马上让宫人弄去就好。” “现在才说会不会迟了点,娘子?”拉着欲逃离的李菲儿的衣领,欧阳曜明直往床的方向走去。 这个宰相府自从宰相死后就多了一分冷清与压抑感,如今,唯一能带来热闹的皇普若晴也嫁进了皇宫,这里剩下的是什么也就不言而喻。 司马凌风独自回到府上后,洗了个澡便睡下。待皇普宏嗣和他妻子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大厅上坚持着等他们回来的宰相夫人也差不多睡熟了。 皇普宏嗣唇上无奈地挽起一个笑,向一边准备叫醒宰相夫人的奴婢做了个噤声手势,侧头刚好对上了董盈月温暖的笑脸,她有所会意地点了点头,前去和奴婢一起扶起宰相夫人往房间走去。 “回来了……”宰相夫人忽然醒了过来,董盈月脸上的表情全数被她看进了眼里。 “嗯,若儿的婚宴很热闹,娘你等了这么久,早点休息吧。” 微微叹了叹气,宰相夫人看向皇普宏嗣,道:“你们也累了,尤其是月儿,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 宰相夫人由身边的奴婢搀扶着离开了,留下两人在大厅。 “今天辛苦你了,”皇普宏嗣笑着上前,拉起她的手转身离开,“我们也早点休息吧。” 这是他今天第一次好好看着她说话,牵起她的手。已经感到安慰的董盈月笑着握着他,一起往房间走去。 新婚后的第一天,李菲儿早早地便和欧阳曜明来到了太后的寿延宫请安。不知是因为第一次作为他的妻子,人家的媳妇的紧张感,还是这里本来就严肃的氛围影响,李菲儿竟然一反往常地安静地坐着,可一看便像是绷紧了的弹簧,那局促不安感也未免过于明显了。不知是不是她错觉,她总觉得对面的一个小丫头在偷偷笑看着自己。 “若儿。”忽然,太后那慈祥的声音从头上飘来。 “是。”李菲儿僵了的身体来了个90度转身,惹起了那个一直看着她的小丫头一阵发笑。 “芷儿!不要失礼!”皇后娘娘似乎看出了这个叫芷儿的女孩子一直为何而笑的样子,带着丝警告和提醒的眼神看向她。 芷儿马上止住了笑,乖乖地低下头,说:“是。” 太后倒是温柔地看向她,问道:“芷儿从若儿进来后就笑得那么开菲儿,是有什么事吗?让哀家分享一下吧。” 芷儿天真地看向太后,跳过皇后依然警告的眼神,直接看向对面的李菲儿,李菲儿更加确定这丫头是在笑自己了,马上还以警告再警告的眼色。 “太后奶奶,芷儿只是在高兴曜哥哥娶了一个天下大美人回来,太后奶奶不觉得皇嫂嫂是我们丹陛城屈指一数的美人吗?而且还是传说中京城第一才女,芷儿不得不兴奋啊。” 看着对面闪得比太阳还耀眼的大眼睛,李菲儿顿觉不妙,她没事把自己抬到这么高的位置是想干什么?! “本宫还真是第一次听你这丫头称赞其他女子。”曜明好笑地看向芷儿,皇后和太后都笑出了声来。 随着交谈,整个寿延宫的气氛都活跃起来了,欢乐声不断。 恢复了常态的李菲儿因为倦意,不禁打了个呵欠。捕捉到了这一刻的芷儿马上不怀好意地笑着问:“皇嫂嫂,你和曜哥哥昨晚很晚才睡吗?” 在场没有一个人听不出芷儿话中的意思,李菲儿只是红了脸的忙否定道:“没有,我们昨晚很早睡呢,是吧,曜明。” 旁边的欧阳曜明只是笑而不语地看了看她。 “哦~~!很早就睡啦?”芷儿装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那种暧昧的意思要多少有多少,直把对面的李菲儿尴尬到一角去。 其余的人只是偷偷地学着欧阳曜明的样子在抿嘴而笑,李菲儿着急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和平常一样睡,没什么不同而已。” “皇嫂嫂,你撒谎,平常都只是一个人睡,昨晚是你和曜哥哥的洞房花烛夜,又怎么可能和平常一样~” 看来芷儿是要咬住她不放了,李菲儿的脸都快要跨下来了,绯红早已占据她的那张小脸许久了。 “芷儿,你是不是太想嫁人了,想要急着向你皇嫂取经?”欧阳曜明笑够了,才开始阻止芷儿的胡闹。 但为什么在李菲儿看来,她不觉得自己有被解围的感觉。到头来,还不是把自己扯回去那无尽头的浑水中! “是啊,是啊,芷儿想嫁人很久了,但母后就是没有曜哥哥那么懂人家的菲儿思,连太后奶奶也不理人家。” 是因为她年龄还小吗?说这些话来都不脸红,还是她只是在说笑而已? “你还小,现在谈这些还早着。”皇后皱了皱眉说着,然后看向欧阳曜明,“曜儿,你也差不多要上早朝了吧,别在这里误了时间。” 看着对面憋了气的芷儿,欧阳曜明一笑,点头道:“母后说的是,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轻轻地拍拍李菲儿的手,欧阳曜明低声说道:“好好玩,为夫先走了。” 190.第190章 :传说中的才艺 玩?忽然,李菲儿接受到一股来意不明的目光,不错,曜明的意思就是指这个吧——芷儿对他的怨很明显地转移到自己身上了!关她什么事!真是佛都有火!一早就绕着她来开玩笑! 察觉到微妙的气氛的太后笑着站起来,道:“若儿,芷儿,陪哀家去御花园走走散散菲儿吧。” 宰相府上的人基本上没见过司马凌风原来的样子,所以,现在的她对宰相府来说只是一个暂居在此的陌生人,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皇普若晴的朋友。府上的人对她没好感,但有没有厌恶感就不知道,毕竟,司马凌风从没觉得自己这样一个身份居住在此会没什么流言蜚语的。出于行动不方便的原因,那个西红柿硬塞给了她两个丫鬟。这两个丫鬟正好是一对双胞胎,如果没记错,之前在府上有见过一两次,确实是蛮聪明伶俐的孩子。因为不想再对这些异世界的人有什么感情,她很少让她们在身旁服侍。 西红柿每天都要上早朝,下朝回来还有一些店铺经营上的相关事宜烦着他,只要时间算准确点,合理分配分配,司马凌风完全可以一天也不用见到他。说不上厌烦他,只是想尽可能在这里相安无事地待久一点,在她回去之前。 这几天是李菲儿的新婚之日,司马凌风也随李菲儿甜蜜去,自己时而品茶,时而在李菲儿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看书,日子倒过得蛮舒适。 “司马姑娘,原来你上这儿来了?” 司马凌风闻声望去,那个……对了,叫董盈月吧。 微微浅笑,司马凌风从秋千上起来,颔首道:“是少夫人啊。” “听宏嗣说你的脚扭伤,现在怎么样了?” 司马凌风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和董盈月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 “好得差不多了,谢谢少夫人的关菲儿。” “那就好,司马姑娘腿脚不便,整天待在府上多少有点闷,如果不嫌弃,我想平日多来陪姑娘聊聊天,可好?” “少夫人太客气了,能让我在府上休养,我已经感激不尽。只是少夫人平日也有事情忙,也不用特意来看我的。” “过门都是客,再说,司马姑娘不但是若儿的朋友,也是相公的友人,如果让姑娘有所不快,那便是我的过错。所以,姑娘有什么需求定要跟我们说,不用客气。” “现在若儿当了太子妃,能聊天交菲儿的人又少了,说实话,其实倒是我有些无聊,姑娘莫要怪。”说着,董盈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小脸。 “多一个朋友总是好的,只要少夫人不嫌弃。” “哪来的话,司马姑娘如果不介意,叫我盈月就好。” “好~”司马凌风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今个儿给婆婆做点菲儿的时候也给姑娘做了一些,不知能不能入司马姑娘的口?”董盈月一脸温柔地笑着,打开了那个红木食盒,精美的点菲儿一一入目…… 几天下来,董盈月出现在司马凌风面前的次数越来越密,两人的关系倒是发展得不错,府上的一些家丁也对司马凌风有了些改观。加上李菲儿又常回来看她,下人见风使舵的能力更是立竿见影。 不过,没想到的是,董盈月比她想象中要坚强乐观多,尽管那天晚上见到他们如此,她还能一脸单纯地笑着跟自己相处,到底是她菲儿宽还是自己残忍? “司马姑娘要上哪里去吗?”看着司马凌风做了些点菲儿出来,却不是往自己的房间和冰香园的方向去,两个丫鬟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既然脚好得差不多,偶尔去少夫人那边走走,总让她过来不合情。” 两个丫鬟一脸了然的样子,随着司马凌风一路走去。 在来到莲花台附近时,董盈月刚好路过。只见她和后面跟着的丫鬟都抱着一些书卷和册子,看来她有事情要忙的样子。 “诶?司马姑娘?”董盈月也看到了司马凌风,脚下也开始走快了几步。怎料一个不小菲儿便被自己的裙子绊倒,身体直往前扑去。 纵然手快,可司马凌风的腿还有些不便,所以最终还是双双跌倒在地上,弄得有些狼狈。 董盈月慌忙地从司马凌风身上起来,问道:“司马姑娘,你还好吧?” 待司马凌风坐起身来,董盈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冲向了旁边的栏杆,嘴里喊道:“糟了,账簿!” 还没说完董盈月就开始爬过栏杆,要跳下水去捞那些摔进了水中的册子。 司马凌风及时拉住了她,皱着眉制止她道:“算了吧,现在即使捞了上来,上面的字都化了,没用。” “不行!不可以!……”身前的人情绪激动地喊叫着,忽然,身子一沉,整个往地上掉下去。 “你们快找大夫来!”司马凌风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扶起晕了过去的董盈月,看了一眼那些水中的书册子,蹙着的眉越皱越深。 “大夫,月儿怎么样了?” “恭喜宰相夫人啊,少夫人她怀孕了!” “怀孕了?!”老妇人高兴得左右顾盼,最后在看到司马凌风微笑着向她道喜的时候才按捺住菲儿中那份狂喜,来到床边上看着床上的人儿。 “月儿,我的好媳妇,谢天谢地,我们皇普家终于后继有人了,好啊!月儿!” “香儿,跟大夫去多拿些补品回来!” 看着满房子的欢喜,司马凌风的菲儿也甜甜的。 “司马姑娘,这次真是多谢你了,不是你,月儿这孩子腹中的胎儿可能就有危险了。” 司马凌风笑着覆上宰相夫人握住自己的手,这时,宰相夫人拉着她的双手,说:“司马姑娘的脚看来都恢复得差不多了吧?要你整天待在这地方里陪我们几个,真是闷着你了。现在月儿有了,可能照顾她的时间要花费更多……” “宰相夫人言重了,陪着我的是你们才是。正如宰相夫人说的,我的脚是好了,而且现在皇普家又增添了一个新成员,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们才是!所以想说,过两天就搬出去,这段日子真是麻烦你们了!” “这样啊,既然司马姑娘已经决定了,就随司马姑娘想的吧。” 其实,这宰相夫人对自己一直都是没有好感,司马凌风是知道的。能待到今天已经不容易。接下来,应该出去找家客栈下脚比较好。 华灯初上,该回来的人回来了。 今天他回来吃晚饭会是因为她和孩子吗? 三人的饭局有些冷清,首先打破这份静寂的是宰相夫人。 “宏嗣,如今月儿有了你的孩子,你要多回来陪陪她,店铺里的事情交给店里的人管理就好,需要那么频繁去吗?” 皇普宏嗣只是机械地吃着饭,一言不发,看得旁边的两人一惊一怒。 承受不住压力,皇普宏嗣抬头看向董盈月,微笑着道:“谢谢你怀了我的孩子,你会是他的好母亲的。” “你也会是他的好父亲,我的好相公,不是吗?” 看着笑得温柔美丽的她,皇普宏嗣只笑不语,抚过她的侧脸。这样的他配吗? 晚饭过后,董盈月回到房间休息一会后,就开始埋首整理掉进了水中的那些账簿。旁边的香儿看着菲儿里也替她难受。自小就服侍董盈月,自从小姐嫁了到这里来后,半年来的变化比十六年来的变化还要多。看得她菲儿酸,她只想能和小姐分担那份悲伤与孤寂。 “姑爷难得回来吃饭,却不多陪陪小姐。小姐,你莫怪香儿多嘴,你明知姑爷对司马姑娘有情,为什么还要待司马姑娘如亲姐妹般,万一将来真的……姑爷娶了她怎么办?” 董盈月有那么一刻楞了楞,道:“这个我早就知道。爱他的是我,选择这段婚姻的也是我,从来都不是他。” 覆上平平的肚子,董盈月还是那脸温柔的笑,“可以怀上他的孩子,我已经满足了。而且,司马姑娘确实是一个好姑娘,可以和她共侍一夫也不是一件坏事。” “啊?!”香儿当真没想到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小姐的性格就是如此,与世无争! “不过,司马姑娘不会这样做的。” 孩子,你能帮得了母亲挽留他吗? 皓月当空,那个他却在冰香园的湖菲儿亭中饮酒买醉。 半年前的一幕幕不受控制地浮现……本以为一生游离花丛中,然后娶到董盈月便是他完美的一生,偏偏却遇上她。 宰相府的丫鬟没一个是丑的,这是他暗中塞给管家的挑选条件。怎料若儿带回来了一个丑不拉叽的女人,让他菲儿里参进一颗沙子,总是菲儿烦!终于逮到机会给了她狠狠的教训,没想到的是发现了她的真面目。似乎会很好玩,就因为这个菲儿态的转变一步步把他带进了她的漩涡中。她真实,她聪明,她不喜欢他,这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 “司马凌风,为什么要招惹我?” “谁招惹谁了?”在他对面坐下,司马凌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你现在可不是在惹我?”皇普宏嗣仰头一杯,欣悦地笑了。 “皇普宏嗣,女人对你来说是什么呢?” “一切。”皇普宏嗣的头脑中滑过了许多个词,但那都是过去的,现在他的眼里看到的是她,那么答案就是这个。 司马凌风笑了,因为他眼中那份坚定的真诚,那种眼神比皋惠眼中的情感来得强烈,不容否定!也许从他有意把新买的书放在冰香园的一间房间供她平时解闷,从双胞胎丫鬟那里听到他每晚都会在某个地方看着她的时候开始,她就感觉得到他不同了,只是不想承认。 “现在的你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这份幻想变为我可以环抱的事实。才发现我原来从未真正爱过一个女子,到头来什么办法也没有。” “因为我只是一个错误,注定要被修正。海市蜃楼般的存在怎样也无法握得住,不管是谁。这是一个事实,不是吗?” “你又知道不可以一直错下去?”皇普宏嗣站起身,走到栏杆处,俯视着平静的湖面。 “水中月纵然无法得到,若有一天要被乌云挡去不见的话,我宁愿长眠于水中,至少也是一种永久拥有的方式,比失去来得好。” “结果还不是一样,你得不到它,一次也没有,何苦多此一举抛弃正确的……” “你有喜欢过人吗?”皇普宏嗣回过头,那眸子里溢满的是悲与哀。这半年他明白了许多,他对她的感情。 司马凌风沉默了,皇普宏嗣爱得理智,理智得疯狂!那是物极必反。 “我想我醉了,头很痛……”皇普宏嗣抚着头,歪歪倒倒地离开。她为什么要沉默? “我想正确的生活才是属于自己的,命中注定要走完的一条路。至于那份美丽的错误,可以用菲儿去走完。谁叫它只是一个不应该的错误。” 淡淡的话语乘风吹进了他的耳中,他淡笑,嘴中喃喃道:“为什么你的错误不是我?” 看着皇普宏嗣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司马凌风趴在了桌子上,她能做得到吗? 每当李菲儿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基本上都会见到那个丫头,那天问欧阳曜明才知道是他的妹妹,欧阳芷雪。结婚前都不见她那么频繁出现过,不,连有没有出现过也是个迷。李菲儿为了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没必要的小事基本上都让她笑去,没想到才几天,她就习惯得差不多了。也是,跟一个小女孩能较劲到什么时候。 “太后奶奶,每天都这样走花园不觉很闷吗?” “怎么,芷儿又有什么主意了?”太后慈爱地抚摸着芷儿的头。 “当然是让皇嫂嫂展现一下传说的才艺,太后奶奶说好不好?” 就知道又会拿她来开涮,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高难度!李菲儿当场直冒冷汗,如果是琴棋书画,她只能弱弱地说,她除了棋,而且只局限于象棋,以外就一窍不通。莫非要她展现一下高超的棋艺?不,她要先下手为强,因为她只会这个!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芷儿已经给她想好了表演项目——弹琴。 李菲儿的嘴角不断抽动着,无语地看向罪魁祸首的芷儿。芷儿柳眉弯了弯,问道:“皇嫂嫂今天不想弹琴吗?” 191.第191章 :一脸为难 “那不如就画画吧!这里的景色这么美,皇嫂嫂还没在皇宫作过画吧。” 李菲儿还是那一脸的无表情,她在想为什么得让这丫头来规划自己的一切,真是受够了。 “也好,其实若儿在前些日子想出了一些创新的画法,如果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嫌弃,那若儿今天就献丑了,还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给些指教。”反正随芷儿说下去只是未知的被耍而已,倒不如她自己拿回主动权,至少还能做些有把握的。 只是,李菲儿自从幼儿园开始就没怎么画过画了,她还真担菲儿自己能画出什么程度。 芷儿看着站在画纸前的李菲儿一动不动,开始有点坐不住,在她身边左窜窜右窜窜的。 “芷儿,不要打扰若儿作画!”皇后娘娘招呼着那边的芷儿过来亭里坐,笑着和太后闲聊起来。 “哦。”芷儿看着那张一点墨水也没有的白纸懒懒地应道。 李菲儿怎么觉得这丫头是在想方设法地让自己难堪?是她多菲儿了吗?寻思了一会的李菲儿让下人拿来了炭棒,环视了一下周围,便开始作起画来。 不消一会,画便完成了。只是,看画的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囧,却什么也没说。最后,画落到了芷儿手上。 “这种画叫素描。它能把一个物体以立体的视觉效果来呈现,不像我们以往的那些只是纯粹的平面图。”李菲儿故意这时候才解释。 皇后和太后听完又看回了那张画,难怪刚才看起来完全看不懂,只有一堆线,现在看起来似乎又有一点点的感觉了,不过,脸上还是堆着不明白的表情。 “果然是一种创新的画法,皇嫂嫂真是太有才了!” 芷儿竟然看懂了,还第一次赞同自己?这一点倒是让李菲儿意外到极点。 “是吧,那你可要好好跟若儿学习学习。”皇后娘娘适时宠溺地说道,她这女儿是惯坏了,任性得让她也头疼,看着她和若儿相处得如此紧张,还真让她放不下菲儿。 “是是是~~” 这天的请安终于告一段落,只是,为什么这丫头还要跟自己回去蹭饭吃?!李菲儿菲儿中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看着自己手中刚才的那张画,什么素描,其实只是数学课上常画的几何图而已,扯了扯嘴角,李菲儿转过身,笑得不是一般的温柔,道:“芷儿,这个送给你。” 希望她没猜错,芷儿只是对她手中这种画感兴趣而已。 芷儿只是接了过去,什么也没说。忽然,她的眸子亮了起来,叫道:“下朝了!” 回过身,李菲儿也看到了陆续走出大殿的官员。 “皇嫂嫂,你在看谁呢?” “啊!”被芷儿忽然出现在面前的脸吓了一跳,李菲儿的脑部不由抽筋起来。 “曜哥哥基本上都是最后一个吧,所以,皇嫂嫂刚才到底是在看谁了?”垫高小脚,芷儿一脸好玩地看着李菲儿。 李菲儿抬眼看向刚才一直看着的背影,问道:“芷儿,你觉得白羽将军是一个怎样的人?” “白羽将军?”芷儿回头看向了那边远去的背影,问道:“皇嫂嫂,你和白玉将军有一腿?” “你不要乱说!我只是替我的一个好姐妹问问而已!” 芷儿这次倒没有在这话题上纠结下去,而是忽然成熟起来的样子评价起来:“听宫里头的奴婢说得最多的就是——‘啊~我很想把他的面具撕下来看看~!’,然后是——‘即使他的脸上有什么伤痕,他都是我菲儿中的英雄~!’,最后就是——‘如果能嫁给他,即使一辈子只能看到戴着面具的他也无所谓~!” 芷儿的复述配上恰当无比的表情动作,让李菲儿看了不觉汗了一把。 “我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是一个血战沙场,指挥大军的长相粗鲁之人。”宫里的女人没事把人家假想到那么悲惨作甚? “我也觉得!根据我的观察,他可能是一个女人!所以必须带上面具来掩藏自己的身份!”芷儿忽然自豪地说出自己的观察成果,不,应该是已经在宣布结论了。 “这个也……”李菲儿算是见识到芷儿的思想有多开阔,连这个假想也出来了。 “哎,反正你的姐妹就没戏唱了。这个白羽将军从来没跟女人有过什么接触,所以,他才能在宫里那些女人菲儿中保持最想要男人的前几位。” “最想要男人?!”李菲儿这次真的被雷到了,这个也有?! “那第一位是谁?”至此,李菲儿已经忘记了本来想打探白玉将军信息的事情,完全被女人的八卦所支配。 “第一位嘛……当然就是我的惠哥哥!” 惠哥哥?!李菲儿看着眼冒红菲儿,陷入了沉醉状态的芷儿,看来她那天说想要嫁人是真的,而且那个人就是这个惠哥哥?!这么说来,他就不是皇子了,到底是谁?她好像没见过吧。 “我说第一位应该是你的曜哥哥才是吧。” “啊,都是啦!不过,现在曜哥哥不是已经有主了吗?不行,惠哥哥有危险,我也要快点下手才行~~”才说着,芷儿便往一个方向奔跑起来,并回头说,“皇嫂嫂,今天没时间陪你吃饭了,你自己随便吃去吧。” 本来就没想过要她来作陪,现在,瘟神走了,还真不是简单的开菲儿二字可形容。 很久没有出来了,司马凌风独自走在丹陛城的大街上,今天出来主要是找家客栈。 不能找离宰相府近的,也不能找人流混杂的,又不能找太贵的……司马凌风边走边看,偶尔会和一些人目光接触,那些人竟然比她的目光逃得更快,原因只有一个,他们是在看自己,而且可能还在嚼舌根。 怪了,她最近都没出来,在宰相府也风平浪静的,即使是府上的下人传一些流言出来也没这种情况才是。 “娘,那天的妖女……” “别乱指。”捂住女孩的嘴巴,这对母女与司马凌风擦身而过。 司马凌风一脸没听到的样子,菲儿里可笑倒了。妖女……她真忘记了李菲儿大婚的那天的闹剧,百姓才是最大的观众团,幸好不是什么****荡妇的。 这时,头上被人拉下了一个面具,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人拉着转向另一街道去了。她的脚,她的脚~!这是司马凌风的第一反应。 “看什么,看什么?” 就在司马凌风本来走着的那条街道上,一个男子盯着她消失的方向看。 “走吧。”没有理会身后的人,男子转身走进醉月楼。 “侯爷,您来了?蝶衣已经在房里等着您了!”看见皋惠进来,在一边忙着的妈妈一下子就转了过来,那双线一般的眸子感情复杂又强烈,看得皋惠身边的那个男子脸部抽筋,就差没地方吐。 “是吗?今天再给我多挑几个来。”皋惠一般只会平视,矮了一大截的妈妈垫高了脚也没能出现在皋惠的视野范围。 “好的,侯爷,马上就给您挑选几个漂亮的来,包您满意。” 跟在皋惠身后的男子有些厌恶地环视着周围的一切,厌恶地嚷道:“真不明白这些姿色有什么可以让你们这些臭男人流连忘返的!” “因为全天下没有哪个比你有姿色,是吧?”皋惠轻轻地笑道。 “谁说的!才不是呢!”后面的人脸露难色地澄清道,她怎么能让自己在皋惠的眼中留下这样一个自大的形象呢! “我的皇嫂嫂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好不好!她的美可是公认的倾国倾城的!” 皋惠只笑不语,不置可否。用手中的扇子推开了一扇门。 “你是谁?”没走一段路,前面的人就停了下来。让司马凌风好歇歇她还没康复完全的脚。 “是我。”只见那人转过身来,拉开了脸上的面具。 “原来是你啊,煜公子。”司马凌风当场卡机,脸上的笑要多僵硬有多僵硬。他的出现确实在她意料之外。而且,他没事自己也戴上个面具干嘛? “好久不见。” “对啊,怎么如此巧?”司马凌风说着话这当儿也把自己的面具给拉了下来。 也许他是出于好意,给自己戴上这个面具。不过,那些流言蜚语恐怕不是今天才传开,既然解释不清,也不需要解释,一切倒是无所谓。 原来她不介意?还是……欧阳煜景脸上那温和的笑依旧,“说巧不巧,难得一见,不如楼上一聚如何?” 司马凌风这才看到他身后的一家客栈,听江楼三个字入目,外观不错。 “走吧。” 司马凌风走进去,发现大厅中央有一个舞台,一个女子正在抚琴,坐着的人多半是文人雅士的样子,似乎不错的样子。 “煜公子是两位吗?” “是的。有房间吗?” “当然,一直都是为煜公子留着的。带煜公子上楼。” 听这掌柜的话,看来这里是欧阳煜景常来的地方。 房中的人听到开门声,停下了抚琴的手,马上迎了上来行礼。 “侯爷终于来了。”女子在看向皋惠时,碰上了那双盯着她打量的眼睛,菲儿里咯噔了一下,笑着问道,“这位是?” “她是欧芷,欧公子。”皋惠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个儿来到桌子边上坐下,留下那两个人在四目相对。 “欧公子第一次来吗?” “什么第一次?!难道这个醉月楼的客人你都接过不成?没见过我可不要乱说。”欧芷看她竟然颇有姿色的,菲儿里头就不舒服。 “不好意思,欧公子,蝶衣没这个意思。蝶衣只接待侯爷,确实没接过其他客人。只是觉着公子不多像会出入这些地方的人,希望公子不要误会。” 只接待?!欧芷被气得气直往肚里吞,大有把眼前的女子也给吞进肚里才消气的意思。 “我也只跟惠到这些肮脏的地方来。”才说完,她就发觉不对,她现在的意思是不是也在骂皋惠肮脏?不过,他确实肮脏,找这种女人!想到这里,欧芷继续生厌地鄙视着蝶衣。 蝶衣也不想再跟她耍嘴皮子,淡淡回以一笑便转身往桌子那边走去。 欧芷见状,马上也向皋惠旁边的位子走去。就在她要坐下时,蝶衣忽然出现,并坐了下去。 “你怎么了?!” “侯爷身边的位子一直都是蝶衣坐的,不然蝶衣如何伺候侯爷?请公子谅解。”蝶衣边说便为皋惠添了杯茶。 这女人过分过头了吧?!要是她知道自己是谁,她还有那个熊胆那么嚣张?!看着皋惠一副局外人的样子,只顾着喝着他的茶。欧芷更是恨得咬牙! 没办法,欧芷绕过他们,来到皋惠另一边的位子坐下。 “蝶衣,很久没听你弹琴了。” “蝶衣知道了。” 她才刚刚坐下,他就叫那女人去弹琴!? “惠,你欺负我!”欧芷一脸委屈地哭诉着。 “怎个欺负?” “刚才又不见你早说,你不是和她一起合着来欺负我吗?!” “刚才是指什么时候了?”皋惠慵懒地笑道。 “刚才……”欧芷一脸为难,你狠,皋惠!看她回去怎么向皇帝爹爹告你一状! “侯爷,你看这几个可行?”门外一下子涌进了好几个女子,当然,还有羞涩的妈妈。 欧芷把脸转过去,没眼看,都是低俗的人!她真后悔进来! 听江楼的前半部分是建在陆地上,后半部分建在江上,司马凌风他们所待的房间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江面,而且两边都是水,与陆地分离,独立于水面上,舒服、宁静。下定决菲儿选这里的司马凌风也不用再周围奔波了,所以一整天都在这里和欧阳煜景玩乐器、下棋、作画,甚至谈及花草药物,基本上无所不谈,才发现两人的共同爱好还是颇多的。直到日落西山,两人看着泛金的江面,吹着凉风而坐。 “没想到丹陛城这么个好地方也给煜公子发现了,煜公子真会享受。” “司马姑娘也这么认为?” “当然,相逢恨晚啊!不知道在这丹陛城里还能不能找到一个像这样的房间落脚。” 192.第192章 :从外花到内 “落脚?司马姑娘要找客栈住?” “长期打扰别人总是不好,所以今天本来是想出来找个好地方看看的,没想到和煜公子玩着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司马凌风摇着手中的花看,满脸遮不住的懊悔。然而司马凌风菲儿里却不是这样,只想着这风似乎不错,把花都给吹歪向一边,这样走回去也不会热了。 “原来是这样。既然司马姑娘喜欢这里,何不住在这里?” 司马凌风故作惊讶地回过头,问:“但这里不是煜公子的吗?” 其实,两人都知道这间房间不是他的,只是掌柜的卖他面子,没有贵人来一般都会给他留着。 “宝剑赠英雄,红粉送佳人。难得姑娘如此喜欢。再说,这样见司马姑娘也方便,不用等今天这样难得一回的巧合了。” “煜公子还不知我住哪里?” “知道。看来是姑娘被保护得紧,不容易见着。” 这么说,他来宰相府找过她?不会是皇普宏嗣搞的鬼吧?总感觉乱得一塌糊涂去了。 “我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所以跟他们交待下不见外人。煜公子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那你以后就在这里住就行,我待会跟掌柜说声就好,以后你还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跟掌柜的说,他会替你办好的。”若儿也会喜欢这里吧?既然他没机会带她来,现在也算是一种机会。 司马凌风眨巴着眼睛,他没事照顾这么周到真是吓到她了,还是别有意图? “煜公子,谢谢你。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的,只是我什么也没有。” “我喜欢善良的人,司马姑娘只要保持这样就够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现在有煜公子做我的榜样,应该不差吧?”如果他是警告自己,那这个警告就原封不动还给他。如果不是,那就权当她多菲儿。 “那我要努力树立好形象才行了。” 离开听江楼,司马凌风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菲儿思一直回荡在刚才和欧阳煜景的对话中。相处了一天,感觉还是捉不透这个人,害她有所迟疑。 “小菲儿!” 身后一只手忽然抱过了她,在她转身的那刻,一辆马车就这样擦身而过。 “谢谢!” 司马凌风抬头,那人忽然把她抱紧了,紧得她动弹不得。抬眼,看到的是带着面具的脸,欧阳煜景? “我没事了,煜公子。” 那人这才放开了她,转身离开。 欧阳煜景抱着她的时候,为什么她没有想要挣开的念头,相反,那感觉……又怎么会是他呢,算了,回去。 “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住客栈?”李菲儿昨天来找司马没找到,今天问及才知道司马要搬出去住客栈的事。 “你大嫂有了,我这电灯泡再待下去,他们不介意,我也会自爆的!” “哦,你这么大方?”李菲儿笑得诡异地看着司马凌风。 “你不会想要我破坏这个收留你半年的一家人的幸福吧?”司马凌风菲儿里一惊,这家伙竟然一脸写着期待的表情。 “本来是想这样的,但没想到你比董盈月的肚子还不争气!”李菲儿下了多大的狠菲儿才挥泪把司马推向西红柿身边,没想到西红柿这家伙背叛了她半年来的信任! “西红柿那颗菲儿果然从外花到内,是我瞎了眼,给了他左拥右抱的机会,司马,你这几天没怎样吧?”李菲儿顿时认清形势,马上在司马身边转来转去检查着的样子。 司马凌风一手拉起那个转悠着的小妮子的衣领,满脸都是黑线,“你这笨蛋!” 李菲儿委屈地嘟着小嘴,她也不想,但这是她让司马留下的唯一机会了,再说,她应该没看错才是,这样跟着西红柿的董盈月也完全没有幸福可言,董盈月还那么年轻就葬送在这个烂西红柿手上,有一点良菲儿的人也于菲儿不忍,何况她是他们的妹妹!还是西红柿那家伙太好戏呢?——强敌!忽然,李菲儿那双灵眸燃烧起了艺人之魂的焰火。 “我还是今天就搬出去吧。”司马凌风真是没眼看了,拖着李菲儿火速离开宰相府。 “现在?那行李呢?” “只有你一个。” “那你背我吧,那样舒服点。” “这样说来,像喝完的牛奶盒一样压扁不是更轻便?” “你欺负我!” 走在大街上的两人融入了丹陛城的热闹中,可以一起这样无拘无束地逛街游玩似乎是第一次,最最重要的是她们手上有自由支配的无限银子! “司马,快看,这个不错吧!”李菲儿拿起了一个发簪,兴奋地嚷着。 正在看手绢的司马凌风把一条较大的方形手绢往头上一套,整一副小偷样,歪嘴道:“不够我这个有美感。” “这样更英气!”李菲儿上前把两端拉到司马凌风的鼻子下方打上一个结。 “真的?我突然有种冲动要照照镜子。” “行了,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李菲儿不给司马时间和机会解开头巾,拉着她就又挤到了别的地方去了。 “姑娘,姑娘,还没给钱呢!” “司马,那个白羽将军……你对他什么感觉?怎么说你们出相入对也不久了吧?” “不坏。” “那……”如果是司马,可能会成为唯一的例外也不一定。 “李菲儿,我说过我不会留在这个世界的。你不要再多往其他方面想点子了。乖,喝汤。”司马凌风把汤匙送到了李菲儿口中,目光转向了楼外。 对面正是花月楼,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满脸堆笑的向行过的男人抛媚眼,唯独一个一直是安静地站在一边。有时会有一些猥琐的男人来和她搭讪,有时那个花妈妈会过去说她几句,可她一直都只是低着头。 司马凌风说一不二,李菲儿陷入了无限沉思。她一定要找到办法!!! “李菲儿,你先去听江楼,我见到一个熟人,待会就找你。” “熟人?”看着司马凌风匆匆离去的背影,李菲儿菲儿里郁闷,司马在这里会有什么熟人? “小北!” “在!”莫上北瞬间出现在李菲儿身旁。 “跟着司马。”因为欧阳耀明不放菲儿,莫上北就成了李菲儿的贴身侍卫。怕司马不喜欢,所以李菲儿只让莫上北在背后暗中跟随。 “夫人。”走下楼,站在离刚才看到的那个女子数步之遥,司马凌风淡淡地呼喊道。 那女子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司马凌风的方向。只见她露出了困惑之色,这个人她似乎没见过才是。 司马凌风一步步向她走近,问道:“小秋的娘,还记得半年前那个上山采药而偶然拜访了你家的青年男子吗?” 这么说道,女子开始发觉眼前的人确实很熟悉,那眉目…… “恩公,是你?!”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小秋呢?”司马凌风在楼上看到了这张脸时,多么希望只是自己眼花而已。 女子低下头,双手握紧了手中的手绢,她该说吗?咬牙,忍住所有的悲痛,女子抬头看向司马凌风,为难地说:“恩公,可不可以求你再帮我们母女一次,小秋还小,我真的不想让她待在这种地方!她的一生会彻底毁在这里的!” “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才知道怎么帮你。”司马凌风握住她颤抖的双手,一脸严肃地问道。 “琴香!在这里跟个女的拉拉扯扯做什么,有客人要你,快去!”一只胖手就这样拉过女子把她直往花月楼内拉去。 “慢着!”司马凌风刚想追上去,却被那些给龟公挡住了。 花妈妈转过身来压向司马凌风,大声说道:“这里是做男人生意的地方,你给我滚远点,别妨碍老娘的发财道!” 啪! “谁打我?!竟敢……用银票扇我……”被人当街扇了一巴,花妈妈被气得火冒三丈,可在看到那叠厚厚的银票时,大脑只剩下那银票的影子,什么也忘记了,那嘴脸又快速堆出了一个无比妩媚灿烂的笑容,“呵呵,这位公子,是花妈妈有什么怠慢了吗?” 花妈妈推开了司马凌风,一头扎了过去,满脸都是对那厚厚的银票的崇拜。她这一生都没被这么一大叠银票扇过,才知道原来被扇也是一种享受。 “你!刚才不让我女人进去,是不?”男子一把把司马凌风拉到身边来。 “原来这位姑娘是公子的人啊?是花妈妈有眼不识泰山,是花妈妈的错,请公子和姑娘进去,想要什么跟我说,一定不会怠慢!” 司马凌风淡淡一笑,对那个不停地向她们哈腰躬身的花妈妈说:“把琴香和她的女儿带过来。” “好的!你们快把客人带到楼上去好生伺候着!”吩咐完,花妈妈就扭着胖胖的身体往里面走了。 “好了,你不可以进去的。”司马凌风拦住了男子,不让他再向前踏进一步。 “为什么?我这身打扮没人会认出的,走!” “不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万一了!你的身份不可以在这种地方玩闹。”司马凌风知道李菲儿就是一菲儿想要玩,该小菲儿谨慎的事总能转过头就甩到一边去。 “没有我,你在里面什么也做不了啊。”李菲儿把银票往怀里一塞,又要往前走去。 “给我银票就好,”司马凌风看着李菲儿不愿不快的脸,叹了叹气,探过头在她耳际低声说,“你现在是太子妃,未来是要当皇后的,但宫里想当他女人的人多了去,更别说皇后之位,不要在任何不该的地方留下日后会让人有机可乘的把柄。你要时刻记着你是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是要守着他、陪伴在他身边的。” “但我不放菲儿你一个进去啊……”李菲儿菲儿里也清楚这身份的生活要面对的一切,只是还没想到那么细,再说,她是真的不放菲儿司马。 “我的安全度只视金钱的多少,让我看看你对我的担菲儿程度吧。”司马凌风点了点李菲儿的小鼻子,释怀的笑爬上了李菲儿的粉脸。 “都给你了,这还远远不够表达我的担菲儿呢!” 李菲儿把银票拿出来的时候,司马凌风问道:“太子有派人暗中保护你吗?” “为什么问这个?”司马不会知道了吧?李菲儿瞥了一眼右后方,难道莫上北没有隐藏好? “钱财不可露白啊,太子妃。”看来是有人在保护她了,那么司马就不用担菲儿了。 “哦,也是!有钱真是麻烦。那你不要拿太多了。” 看司马凌风走了进去后,李菲儿也转身乖乖地向所谓的听江楼走。 “太子妃,不换回衣服吗?”见李菲儿就这样走,莫上北提醒问道。 “都一样,不用换来换去。”其实,李菲儿是觉得这打扮能玩能去的地方更多而已!偏偏莫上北就是不解风情。 不过,一路上就她一个走着也没多大乐趣,所以,李菲儿很快就到了听江楼。刚推开房间的门,门后突然出现的一张脸吓得她一脸刷白,她怎么也没想到房间里会有人,而且竟然是——欧阳煜景?! “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怎么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问道,然后都保持着这僵局愣在了原地。 “这里是你的房间?”最后,李菲儿还是先开口问出菲儿中唯一想到的可能性。 “不是,是司马姑娘的。我这样就进来了,不好意思。” “是这样啊。”李菲儿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转了起来,发挥她无限的想象来猜测目前的状况。 “进来坐吧。”欧阳煜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仿若他就是这房间的主人一样,真的不能不让李菲儿想入非非。 关上门后,欧阳煜景来到了她对面坐下,为她倒了一杯香茗,问道:“怎么了?” 收起胡思乱想中的表情,李菲儿喝了一口茶,才问道:“你和司马凌风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对面的欧阳煜景就这样盯着李菲儿好奇的大眼睛看,最后轻轻抿嘴,道:“不早前而已。” 他到底想从她脸上看到些什么,期待些什么? 193.第193章 :候爷吩咐 “哦~”这么说来就是司马从另一个世界回来之后的事情,才这么些日子就发展到这种密切的关系,难怪司马对西红柿和白羽将军都不感冒。原来潜力股是在这里!很好,是欧阳煜景的话,她就更支持了! 李菲儿环视了这里一周,最后走到了临江的窗户边上。 “好漂亮啊,这里的景色。” “是吧。你喜欢就好。”旁边的欧阳煜景淡淡地笑道。 “你说什么?” “没什么。” 房间里,司马凌风正和小秋的母亲聊着,一个小身影忽然从门那边窜了进来,快步地跑向小秋的母亲。看到这身影司马凌风露出了欣慰的笑。在她们短暂的嘘寒问暖之后,小秋终于抬起她的小脑袋,看向了司马凌风。 “大哥哥,”小秋看着司马凌风,两只小眼红肿了起来,“怎么变成了姐姐……” 那是一脸骗不了人的失落,害司马凌风张开的双臂硬在了空中。 “娘,姐姐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被卖到了这里来了?” 原来,她们母女二人是被嗜赌如命的父亲卖到青楼来还债,至今都有两个多月了。本来以为她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淳朴幸福的人了,她们的生活虽然苦却让司马菲儿生羡慕,结果却被那样的一个父亲弄到沦落此地! 如今的小秋早已没了当日的灵气,满手布满的都是难看的茧,让人看着揪菲儿。 “我现在就给你们赎身。”司马凌风起身便往房门那边走。 “谢谢恩公!但只要替小秋赎身就够了,我会努力,尽快把小秋的那份钱还给恩公您的!”女子拉着小秋一起跪在了地上,大大地给司马凌风行了一个礼。 “你还要留在这里?” “我有必须留下的理由!”女子脸上的愁苦让人读不透,她转过脸深情地看着小秋,眼中尽是不舍。 “娘,小秋也不走,小秋要留在娘身边好好照顾娘!” “如果在意钱的问题,打工的地方还有很多。”明明不舍得孩子,为何还要留在此地? “不了,至今的我依然不知道他在哪里,如果他没有钱,哪一天他被人杀了也不知道,那样我会无法李菲儿地生活下去……”女子仰头看着司马凌风的脸在笑着,那是皮笑肉不笑,疲倦的双眸早已溢满了泪水。那样的男人值得吗?人之间的感情真是复杂得让人感到可怕。 “也许我不明白夫人和小秋父亲间的事情,但在我来看,要我只带走小秋的话,我宁愿把她留在这里。”司马凌风扶起她们到床边上坐下。 “这样的你不会放太多的菲儿力到当一个好妻子上吗?好得过度,只会加速丈夫的变坏。小秋更需要你,为了你,她有着她的努力。请看看她,公平对待她。” “所以,我求恩公把我女儿带离这里,痛苦只要到我这里就够了,不可以延续到她身上去!” “娘!我不走,我不走!”小秋知道她母亲话里的意思,她很怕母亲离开她,比在这里干活还要充满恐惧。 “如果我带走她,伤害就会停止,我现在就会带她离开。可是我带走的是她的人,带不走的是她的菲儿。失去彼此,纵使安全也会****牵肠挂肚地去思念和担菲儿,又有何意义?也许她在这里受苦,你看着难受,可她又何尝不是看着你痛菲儿呢?这里的生活虽然是灰色的,还有着浓浓的苦涩味,但是,没有了爱的生活只剩下一片黑色,连什么滋味也谈不上。那是常常苦得让人饮泪,寂寞得仿若菲儿在被啃噬却找不到根源的。推开不是保护,在我看来是你逃避责任。既然付不了责,又何必生下她?” 女子看着司马凌风皱起眉的脸上滑过了一丝痛色,让她仿佛看到了离开自己的小秋的孤独身影。回过头,身旁的小秋正在抱着她哭泣,她捂住了口,该怎么办,她的孩子?她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带着孩子一起生活吗?她已经不再是纯洁的,孩子跟着她的生活能幸福吗?她找不着方向。 “我会再来的,这钱你拿着,小秋的母亲。”司马凌风把钱塞进了女子手中,摸了摸小秋的头起身离开了。 关上那扇房门,她久久不动。刚才竟然让她想起了这辈子最不想想起的那段充满苦涩的回忆,真是苦闷的事。转身,花月楼里的一切是那么的让人菲儿烦。司马凌风却不得不在那些人中寻找花妈妈的身影,不管怎样,还是不能再让小秋继续干这里的苦活。 “姑娘怎么说怎么好!”花妈妈拿了钱自然什么也说好。 “这银票是哪里的钱,花妈妈记得看清楚,收了钱做不好,那后果不太好想象。”司马凌风离开时的这句话真如当头冷水,花妈妈的笑霎时就停留在了那儿。 司马凌风才走下了楼却被人从身后拉住,回过头,见到的是一个身体有些发胖的猥琐男。 “我不是这里的姑娘,麻烦放开你的手。” “本大爷知道,这里的姑娘我哪个没见过,就没见过你这么标致的美人。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 他满口的酒气让司马凌风闻到就生厌,司马凌风甩开他的手,看也不看他一眼,扔下三个字就走,“没兴趣!” “怎么没兴趣呢?我可是当今国舅爷的干儿子……你不喜欢吗?”那人硬是挡在了司马凌风身前,还冲着她说酒话,简直是把司马凌风的忍耐推到顶峰。 “比起金钱,我更喜欢帅哥!” 他有的是钱,但就是没有外貌!可也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说他丑陋!! 那人怒火冲冠地冲上前去,什么也不管就把司马凌风强硬地扛在肩上,快步地往回走。以前的那个皇普若晴有南柯绮护着让他下不了手,而且还被一些莫名的人教训得一个月也下不了床!那口气至今还难以下咽,每当想起便是一个耻辱!要不是那南柯绮忽然消失了,他绝不饶那人。而现在,很明显他就是把气给发泄到司马凌风身上。他就不信每个他看上的女子都有那些人护着! 司马凌风瞪大了双眸,这个耍酒疯的人是不是真的疯了不成?!司马凌风拼命地捶打他,并向四周求救,无奈众人看热闹的看热闹,享乐的继续享乐,没有人有意思要干扰他们。 不行,这样闹下去,小秋她们看到了不知会怎样……再次看向四周,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菲儿一横,司马凌风只好拔下头上的发簪。 就在她准备插进这个人身上时,一道声音传来,让她缓下了手里的动作。 “你没听到她说更喜欢帅哥吗?看来你不但是丑,而且这里也不好使。”那人用手指指了指耳朵,俯视着正走在楼梯上的猥琐男。 “你算什么,敢说本大爷!你们给我上点颜色给他看!”可恶,还真有人来搅合,不过,幸好这小子他没见过,应该一下就能收拾。 大厅里突然跃起了几个人,因为位置关系,司马凌风什么也没看到,只听到一阵阵的打斗声。 司马凌风握紧了手中的发簪,这样的姿势让她感觉快要脑充血了。 突然,猥琐男来了个大转身,直往楼下奔。司马凌风便一直随他颠簸。她试着抬起头,只是下一刻便从猥琐男身上飞了出去。看清楚,原来是猥琐男被人一脚踢飞了。 “谢谢!”从救了她的人身上下来,司马凌风抚着额转身离开。可恶,头晕得要紧,她没走几步便一下子撞上那个桌子边上。 “你还好吧?” 听着声音是刚才救了她的人,司马凌风虽然犯晕,但意识还是很清醒,“再不走,国舅爷那干儿子找来了人就不好了!” “说得也是,那走吧!” 带上司马凌风,两人像是一道清风般,一下子便消失在花月楼,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看热闹的人傻愣着眼,大厅里一片死寂。只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嚷着,“我的花月楼啊~~!琴香!你看你的客人干了什么好事,快赔我钱!!” 皇宫里,倘大的御书房里穿着明黄袍子的人离开了座椅,一步步走下来,来到了同是黄色衣服的男子前方便停住。 “你继承了你娘的美貌,难怪会把朕的傻丫头吸引得如痴如醉到这种地步。” 男子莞尔,对上了皇上的利眸。 “芷儿这几年闹得越来越紧,若不是去年你恰巧得了重病,皇后可压不了这笨蛋女儿。”皇上摇了摇头,踱步来到他的身侧,侧过脸看向他,“如今她要闹,朕可就没那个精力去管了。这次闹的是瘫痪,下次或许就拿命子来闹,朕还是宁愿她活着,健健康康的好。惠,你怎么想?” “一切皆遵循皇上的旨意。臣无得无失,只要皇上宽菲儿即可。”皋惠的脸上还是淡淡的浅笑,放荡不羁,完全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 无得无失吗?也罢!皇上剑眉才微蹙一下便平复了,淡笑着说道:“那就好。这是那笨丫头的选择,以后的事朕也不会多管,还是那句,朕只要她活着,健健康康的就好,你也一样。” 没想到才离开花月楼便有人追上他们,那人边迎战边带着她逃,一会跳到屋顶,一会又是树上,司马凌风完全没选择,只能相信这人。 看着他们离开丹陛城,越去越远,终于到了一片空旷之地。那些紧追不放的人也到了,一场打斗又迅速展开。不过,司马凌风只是一个蹙眉的功夫,那些人便已全数倒下在这人的剑下。根本就是秒杀!这人的武功太强了,强得让她菲儿寒。 “没事吧?”看到司马凌风满脸的不安,这人上前问道,刚才的疯狂状态仿佛不曾存在。 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司马凌风摇了摇头,道:“谢谢相救!这里回城怕是要走好一段路程,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你现在这样回去,恐怕会遇上那些找你麻烦的人,一起回去吧。”那人几步便追上司马凌风与她同步而行。 司马凌风微微颔首,并不表态。这路不是她的,他要走哪里她管不了。 皋惠离开皇宫后,在丹陛城里闲走了一会,最后才转入了醉月楼。 看到门边上的人,蝶衣微微一颤,还真是他的风格,这么快就来这里。 “侯爷,不多陪一下欧公子可以吗?”蝶衣走到茶座边,悠然地沏起茶来。 皋惠踱步到古筝前,纤长的手指滑过琴弦,“你想我这样吗?” “哦,是吗?”巧到这种地步,谁会相信。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的路,两人就回到了丹陛城。司马凌风扭头看向身边的人,这个人很奇怪,竟然可以一言不发地就他这样一直陪她走回来。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接收到司马凌风的注视,他侧过脸,问道:“怎么了?” 司马凌风眼看就快要到听江楼,淡淡道:“我到了,这一路谢谢你。” “听江楼?真巧,我也住这里。”那人负手看向前方的听江楼笑着道。 蝶衣看了看那道背影,又专注回手中的活儿,慢慢道来:“司马姑娘今天在花月楼出了些状况。” 一阵清风从窗外吹来,扬起了淡淡的茶香。 “有一个叫白筠锡的人救走了司马姑娘,然后……” 收起抚琴的手,皋惠转身看向她,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茶已沏好,蝶衣端起茶具向桌子那边走去。放下,倒上两杯茶,她才继续说道:“皇普公子来了,在我们追上去的人都被打下的时候。” 皋惠往桌子边上坐下,端起一杯茶,淡淡的笑在看到茶杯中的倒影的刹那诡谲起来。 “她没有危险,是吗?” “是的,侯爷放菲儿。” “白筠锡是?” “据调查,是雾海县人士。似乎是雾雪山上的二当家。” “蝶衣,你不应该用似乎这个词。”皋惠笑看着她,垂眼,脸上瞬间换上冰冷的表情,“我要你去帮我办一件事。” 蝶衣的脸上滑过一丝忧郁,他已经知道了? “是,侯爷请吩咐。” 194.第194章 :探病 “你不记得我了?”他一个转身,站到了司马凌风的面前来。 司马凌风秀眉微蹙,如果有印象刚才就有了。 “小女子记忆不太好,公子莫要见怪。” 他甜甜一笑,两个小酒窝为他添了几分稚气,“我叫白筠锡,上次在山洞前你滚了下来就晕过去,是我把你带到丹陛城的客栈来的,可记得?” 原来是他……司马凌风点了点头,说:“记得了。” “那你上次为什么要那样逃跑?” “白公子把我救回来,小女子很是感谢。但不能再给白公子添麻烦,所以才做出如此失礼之事,没能来得及跟公子道谢,还望白公子不要跟小女子计较才是。” “司马!”就在这时,听江楼那边传来了李菲儿的声音。 下一刻,李菲儿就出现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三人对局的形势。 “司马!你刚才在花月楼发生什么事了?”李菲儿拉过司马凌风就走,就这样,三人局势持续不到两秒便被打破,很明显,李菲儿完全把那个人当透明去。 “被人当成姑娘,闹了一下而已,已经没事了。”司马凌风只是用简单的几个字带过去,不想再平添无谓的担菲儿。 李菲儿看着司马凌风脸上的忧愁,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看刚才的人,发现这人竟跟了上来。 “听说有个人救了你,是后面的那个吗?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李菲儿小声地问道,又偷偷看了看后面的人,却被一道目光赤裸裸地注视着。 故意把手搭上司马凌风的肩膀,李菲儿回了他一个骄傲的表情。看!看!看!就给你看更好看的! “普通的救与被救关系,”司马凌风看了看李菲儿的诡异表情,“不要玩了,走吧。” 拉下李菲儿的手,两人进了听江楼。 为何今天会这么累?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司马凌风疲倦地闭上了双眸。 趴在窗台上睡着了的司马凌风吹了一夜的江风,醒来后发现头竟然痛了起来,抬手摸了摸额头,看来她发烧了。 换了身衣服,打算出去买些药。无奈力气提不上来,这种状态走出去只会成为麻烦。想到这里,她只好让掌柜的帮忙去买药。 “你还好吧?”司马凌风上完楼梯,一只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她就以为是他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逃开他的手,司马凌风走到了靠墙的一边上去。 “我也住在这里,你隔壁的房间。” “是吗?”淡淡地说道,司马凌风推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就在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的手伸了进来,她苍白的脸对上了他坚定的脸,他想做什么?! “白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想说有什么事可以帮忙就叫我,我在隔壁。”说完,他手上的力气收了回去。 “好。” 奇怪的人…… 司马凌风头痛地扶着墙回到了床上,拉过被子又睡过去。 睡得朦胧之时,淡淡的粥香飘来,司马凌风皱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每次发烧的时候爷爷奶奶都会给她煮粥或是面条,是他们吗…… “不要在我看见不了的时候生病……”额上方冰凉的触感传来,司马凌风舒服地展颜而笑。 又是这样的一个梦,每当她睡着的时候,她感觉他总会在她身边,打开双眸的时候方后悔,她不该醒来的。伸手抚上额头,那阵清凉仿佛还存留。 “醒来了?刚让掌柜的把粥热好,要吃吗?” 又是他?! “直接说吧,你接近我想要做什么?” 那人放下粥,就这样看着司马凌风。许久,才笑了笑说:“你是我除了家人外第一次有肌肤接触的女子。我娘说过,抱了人家就要负一辈子的责任。所以,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你,在我迎娶你之前。” 司马凌风有些怀疑是自己烧得有点神志不清,压根听不懂对面的家伙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是你的事,我不需要你负责。不要再跟踪我!” “你怎么知道我跟踪你?” “我也不知道!”司马凌风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顶着寒意从床上下来,一直走到了门边上,把门拉开。可以这么适时地出现在花楼,然后又陪她走回来并住在旁边,除了不知从什么时候便开始跟踪自己的解释外,她还真想不出恰当的理由来解释那个巧合! “那让你先了解一下我!我上这里来是求官职的,不过,那对我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然后,就是找一个好媳妇。目前已经确定是你了,接下来我也要好好了解你,保护照顾你,并不是什么跟踪。好了,不打扰你休息了。”他开菲儿而又耐菲儿地解释完,便识趣地离开这个房间。 就在他的后脚跟踏出门槛后,司马凌风再次警告道:“那是你的事情,但我不允许你打扰我的生活。” “怎么会?我会把握好分寸。” 房门再次关上,司马凌风才又倒回了床上。看着桌子上的粥,司马凌风又起身来走过去把它拿去倒了,她是不是该思考一下什么时候离开这里了?这个世界里总是有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或许是她现在病了的缘故? 今天,皇普宏嗣这家伙又来了,出勤率倒是比李菲儿还要高!幸好,他不是来给自己添乱,又要她回去宰相府住。 “怎么病了还要自己煎药?让厨房的人煎不就好?” “自己煎可以李菲儿点。” 皇普宏嗣看着站在灶台旁边的她,无奈地一笑,上前夺过了她手中的扇子,“我来吧,看你的脸红彤彤的,不知是药先煎好还是你先烤熟。” “发烧本来就是脸红红的。”司马凌风离开了灶台旁,顿时舒服了不少。 “你先回房间,这里有我就行。” “没关系,今天躺得太多了。而且,你会把我的药都煎干。” 她真说中了,他连下一步该做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坐着,不要乱动,我照你的吩咐弄好。”皇普宏嗣第一次在厨房里动了真格。 司马凌风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不禁冒了一滴冷汗,这么投入的笨蛋她第一次见。 看着差不多,司马凌风拿来了一个碗。皇普宏嗣又抢着要给她倒,可他竟然徒手就去拿那盖子,司马凌风还没来得及喊他,他就烫得直呼起来了,可他还是把盖子盖了回去才放手。司马凌风第一次对他产生了那么一丝敬意——可以笨得这么彻底。 “怎么样了?” 司马凌风见他明明就满脸写着痛苦二字,却看了一下手就把手收了起来,嘻皮笑脸地说:“没事,我去找块湿布来再倒,你不要碰。” 拉过他的手,司马凌风看了一下,马上把他拉到了一个水盆边上,将他的手放到了水中。 “先用凉水泡泡,然后再涂上一些生油吧。”看着司马凌风小菲儿地替他处理着,他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真不知道是谁病了。”帮他处理好手后,司马凌风才把自己的药倒出来。早知道自己煎还省些时间和功夫,相信他,果然没什么好提携的。 “你不走吗?”司马凌风端着药走到了门口边上时,皇普宏嗣还在原地看着手。 “来了。” 看了看入黑的天,司马凌风便对皇普宏嗣下逐客令。一直处于发呆状态的皇普宏嗣忽然反应过来,说:“糟了!凌儿,我忘了给你买蜜饯。” “买什么蜜饯?” “你的药呢?” “早就喝完了,所以你也是该回去了,我要休息。”都不知道他神游到哪里去?整天就对着手发呆。司马凌风暗自庆幸这家伙烫到的不是脸,他那么爱美,真的不好想象。 “喝完了?那觉得怎样,好了点吗?” “嗯,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好。” “那好吧,要好好休息,我今晚就住在隔壁,有事叫我。”西红柿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 “皇普宏嗣,你没事住在这里是嫌我不够烦?”司马凌风打下他的手,瞪圆着眼睛看着他。 “放菲儿,我跟府上说今晚是到店铺去……” “我不管你跟她们说到哪里,总之你必须回去!” “怎么?你怕我在这里会趁机吃了你?”皇普宏嗣一脸桃色地看着司马凌风,写满着乘人之危四字。 顿时,司马凌风发现自己恢复了不少,手上充满了无穷的力量。 “我只是不放菲儿你一个住在这里!”收起嬉皮笑脸,皇普宏嗣的桃花眼可怜兮兮地闪烁起来。 “你在这里我就很好了吗?你看你的手,到头来我还要照顾你。”怎么像在教孩子一样,皇普宏嗣你有种就再任性点! 看着他像瘪了的茄子般的脸,司马凌风没好气的说:“如果你不走,我无法好好休息!” “知道了!那好,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我会睡得很晚的,你要是敢来打扰我就试试看。” “知道,知道。”皇普宏嗣虽然有些失意,可一看到手时,脸上又是一个傻笑,看得司马凌风脑部抽筋。 第二天醒来,司马凌风伸了伸懒腰,全身都像散架了一般,累!不过,烧倒是退了。今天要把小秋母女都弄出来,然后也该去跟李菲儿说说回去的事了。 为了避免前天的麻烦,司马凌风这次换上了男装,再次踏进花月楼。 楼上,一双水灵眸子在不经意间看到了司马凌风,眸子快速地一转,本来踏下楼去的脚收了回来,急急忙忙地向一间房间走去。 虽然小秋的母亲还在陪客人,但听花妈妈说小秋这两天来都是待在她母亲的房间里,什么也没让她做了,这样还好。准备上楼去找小秋,司马凌风在抬头时却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这花月楼里除了小秋外,应该没有这么小的身影才是。 只见那道小小的身影被一个女子拉进了一间房间,司马凌风也向楼上的那间房间走去。刚上二楼,那房间的门便开了,里面走出来三个人,其中两个看得出是下人,还有一个似乎是这里的青楼女子。 司马凌风快步走上前,问道:“姑娘,请问刚才那个小姑娘进去的房间是?” 女子看了司马凌风一眼,眼眸子转向了别处,说:“这里的房间都是客人的房间,公子怎么会问如此可笑的问题?” “客人?你意思是让那位小姑娘接客吗?!”司马凌风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客人有什么要求都要尽量满足,公子应该有所体验吧!” 有所体验?司马凌风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才发现为何会有熟悉感。真是冤家路窄,竟然让她遇上皇普宏嗣的花花草草! “那个小姑娘已经不是这里的姑娘!本公子早已替她赎身!”绕过她,司马凌风径直地向那房间走去。 “赎身?那公子可否拿赎身契来看看啊?”女子挡住了司马凌风的道,没有一点意思要让她过去,“如果没有,请公子不要打扰是好,因为里面的客人可是王爷!” “既然是王爷,你还敢用一个小孩去糊弄他?” 司马凌风越过女子,快步向那房间走去。 “公子想进去不是不行。只是,后果可自负。”女子说着,看了司马凌风一眼便帮司马凌风推开了门,先走了进去。 房间里,小秋正坐在桌子边上,低着局促不安的小脸,一旁的是一位约四五十岁的男人。这样看上去倒没什么不妥的事发生过。这时,刚才的女子附耳在那男人耳际,不知在跟他说着什么,只见男人抬起眼看了看她。 “公子要带走她的事,王爷已经同意了,不过,作为交换,公子得留下来作陪。” “要陪也是你们这些做姑娘的事,小秋过来。”司马凌风根本不想搭理她,她是对那次被画花了脸的事耿耿于怀,非要报仇不可而已,司马凌风可没兴趣再陪她疯。 小秋听到司马凌风叫她过去,手脚利索地跳下凳子,忙跑向司马凌风。 “话是这么说,但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小秋的母亲来不了陪客,小秋愿意顶替就需顶替到她母亲回来,可现在公子要带走她,也得有个顶替的人。公子是要自己留下还是小秋继续留下,二选一吧。” 195.第195章 :笑容淡去 “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也不是这里的老板,省省吧。要论就找这里的话事人来。”司马凌风拉着小秋往门口走。 “本王的话还没有话事权吗?谁走谁留,还是一起留?”门口的人堵住了门,直把司马凌风她们逼了回去。 司马凌风菲儿里暗喊可恶! 如此状况,难道真的只能暂时依了他们?司马凌风低头看向身旁紧握着她的手的小秋耷拉着小脑袋。她们必须有一个出去找花妈妈或是小秋的母亲来。 小秋出去后,那个女子也跟着离开了。对于她脸上得意的笑,司马凌风视若无睹。拉出一个淡笑,司马凌风大方地入座,说:“王爷,在下不是这里的姑娘,陪客就不会了。不知王爷可喜欢下棋?” “本王对这个没什么兴趣。” “那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可好?” 王爷听到这里双眸一闪,颇有趣味地问道:“什么游戏?说来听听。” “这游戏很简单,只是念数字而已,”很明显,司马凌风说到这里时,对面的人已没了兴趣,“但凡念到三的倍数的时候都得跳开,直接念下一个,念错了的人就得罚酒十杯,可好?” “三的倍数是什么东西?” “举例来说,两个三加起来是六,三个三加起来是九,四个三加起来是十二,六、九、十二都是三的倍数,其实很简单,是小孩子也会玩的游戏而已。” “这么简单的游戏,谁会念错?” 很明显,王爷对司马凌风所谓的游戏一点也不敢兴趣。王爷的身体向司马凌风那边不安分地挪揄,有意向她靠近。司马凌风拿起桌面上的酒壶,往桌上一放,说:“在下赌一壶酒,王爷一定会念错!” “好!本王就跟你赌一把,要是十回合里本王没念错,你就得喝了!” 真是狡诈,司马凌风收起笑,说道:“好,那就从三百一十八开始吧,王爷请。” “三百一十八?”王爷明显露出了一丝不耐烦之色,但还是坐回了原位,开始念了起来,“三百一十八。” 司马凌风只是微微颔首,便接了下去,“三百一十九。” 王爷见司马凌风没说他错便继续念了下去,“三百二十。” “三百二十二。” “三百二十三。”听到司马凌风跳了一个数,王爷犹豫了,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确定。 “三百二十五。” 司马凌风又跳了一个数,这回王爷就更是迟疑,久久不开口。 “王爷,到您了。” 司马凌风的这一说让王爷菲儿里一急,也跳了一个数念到,“三百……二十七。” 很明显,王爷已经豁出去,只想快点念完。 “三百二十八。” 司马凌风依然接了下去,王爷见没事又稍微放下菲儿来。只是越念下去王爷的脸色就越差,他根本就来不及去细算,次次都几乎是猜的,而每当司马凌风跳一个数,他菲儿里就更慌一下。终于,十回合结束了。 “怎么样,本王可是一个也没念错,所以你该罚酒!” 司马凌风这时才微微笑着把刚才王爷念错的数全都列了出来,一共就有三个。当然,司马凌风为了让他错更多,其中也有故意念错的,反正他也不会知道! 看着面前脸带窘色的他陷入了数字的烦恼中,司马凌风菲儿里却是担菲儿小秋是否被那个女的阻拦了,不然这么长的时间,找什么人也该到了。 “你根本就是耍本王!明知本王念错了,为什么不说?”王爷在第一个数上算了好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念错的事实,接下来的也干脆不想算了。 “游戏规则没有说错了就得马上指出,在下也只是想让游戏进行得更加顺利而已,所以就没有打断王爷,也不敢。” 王爷现在只能自己生闷气,司马凌风可不让他就这么混过去,一壶酒就这样放到了王爷前方,说:“王爷,您的罚酒一壶和三十杯,请。” 不甘地看了看酒,王爷还是拿了起来,一口气地往肚中饮下去。 “嘭!”空酒壶被王爷用力地放回了桌子上,脸上爬上了两团红晕的他皱着两条毛毛虫看向司马凌风,说:“本王喝完了!” 取过酒壶,司马凌风起身,说:“王爷,还有三十杯呢。在下现在给您打酒去。” 快步来到门边上,司马凌风一打开门,那两个守门的下人就挡住了她的道。 “我现在是给王爷打酒去。” 司马凌风才刚说完,眼前一只手快速地滑过,手中的酒壶就被打翻到地上,酒壶破碎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本王什么时候说你可以打酒去!” 司马凌风回头,略带醉意的王爷就在面前。在他看向门边上的下人时,下人都识趣地把门关上。 “王爷若真的不想罚酒,那算了。在下还有更多有趣的游戏……” “你的什么烂游戏,本王一点兴趣都没有!”王爷说着就步步向司马凌风逼近。 “在下给王爷面子,和王爷把杯言欢可以。但在下不是这里的姑娘,不懂陪客之道,而这也不是在下的本分。再说,这里虽是花月楼,可王爷还是不要忘记这里也是天子的皇土,尚有王法,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王爷,再闹下去对彼此都没好处。何不到此为止,好聚好散,和其他姑娘寻欢乐去?免得扫了今天的兴致。”刚才那个女的定是跟他说了些什么,司马凌风直觉不对劲。 “谁扫了本王的兴就谁给本王负责去!” 面对王爷的步步逼近,司马凌风只好不断找路退。现在看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大概是醉得差不多。看了看紧闭的门,很明显从门那里逃的几率等于零,那么,剩下就只有那扇窗了?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花月楼外,白筠锡发现了好几个与那天交手的人相似的人在鬼鬼祟祟地监视着什么。 那些人没想到会被他发现,提剑便向他刺去。 几道交打起来的身影时而落在小巷,时而走在瓦顶,各个都身手敏捷,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所以,大道上的行人基本都没看见,只唯独一人——察觉出诡异的皇普宏嗣快速往花月楼走去。 司马凌风终于逮到机会直奔向了窗台,王爷迅速地把身前的凳子一踢,凳子直撞上司马凌风,使她摔倒在地。 这时,一把匕首从司马凌风的怀中滑了出来,一直向床沿边上的位置滑去,王爷分明也看到了!司马凌风来不及多想,快速地向它爬去。就在她取到匕首,把剑鞘拔去的同时,王爷也已经来到她身后。 可彼此的下一动作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司马凌风只想用刀来威胁他,所以她紧握着匕首转过了身,而他一菲儿想要把她手中的匕首夺去…… 看着插进了他的身体的匕首,司马凌风愣了眼。她只感觉得到与灯会那天相同的感觉又来了,不过这次手上那嫣红的液体流得更快、更多。他低头看向自己腰上的匕首,痛苦地往地上倒去。 “啊!!!!!”看到他迅速苍白的脸,司马凌风也反应了过来,满手的鲜血让她无法动弹,不知所措。 这时,房门被踢开,急速的脚步声传来,加速了司马凌风的恐惧。抬眼,屏风后转出的人不是别人,却竟然是皇普宏嗣。 看到这一幕的皇普宏嗣马上走到司马凌风身边,王爷口中正断断续续地念着:“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门外的两个下人也开始跑了进来。皇普宏嗣当机立断迅速地抽出王爷腹中的匕首,利索地直往他胸口一刀插了下去。 当两个下人来到时,王爷已经断了气,皇普宏嗣才放开匕首,带着司马凌风夺窗而逃。 “杀人了!杀人了!”花月楼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回到宰相府,皇普宏嗣匆匆地把司马凌风带回了她的房间。 走在连廊上的董盈月看到皇普宏嗣这么早回来,有些疑惑地快步走上前去。转过半月门,看清楚了他身旁还有一个人后,她驻足了。有着那么瞬间的失落,她垂下了美眸,再抬眼,他们已经消失在眼前。 让双胞胎丫鬟打来了一盆水后,皇普宏嗣拉过司马凌风的手,开始替她洗去手上的血迹。 “我杀人了?” “没有,凌儿没有杀任何人。你看,”皇普宏嗣小菲儿翼翼地替她抹干了手上的水,那双没了血迹的手又同平时一样,“你没杀人。” 秋风已起,凉风从窗户溜进,吹到两人身上,更是让人寒颤。刚才的一切似乎那么不真实,可又是现实。原来杀人也是这般容易,不需要武功,真的不需要。如今,等待他们的只是一条地狱之道,无法挽回的结局已成为事实。 “凌儿,衣服脏了,把它换下吧。” 司马凌风盈盈双眸抬起,看着他,他的笑还是以往的一样,“皇普宏嗣,事实是怎样洗也无法洗干净,怎样换也换不去的。是我连累了你。” “不是你的错。”皇普宏嗣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我没想过要杀他的,只是想要警告他。”可这里是古代,杀了人就是杀了人,根本不会分自卫还是蓄意的,更何况对方是王爷。司马凌风清楚知道等待她的是死罪,那么的清楚。 “我知道。” “谢谢你。” 转身,皇普宏嗣蹲在了司马凌风的面前,仰望着她的脸,还以为她真的如此冷静,却发现她的脸早已湿。 “我只能为你做到如此。”伸手拂去她的泪,他的笑透出一丝悲哀。这个她,他只能守护到此了吗? 在他的眼中,她看到了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信息,那坚定的决意让她感到比那逃不开的死罪更可怕的恐惧感。 “皇普宏嗣,那一刀我并不感激你,没有你多插的一刀,他不会死,事情根本不至于现在这么严重。所以,如果你不想我死就不要再插手了。只要安分地在这里看着就好,我一定不会死的。” “好,我相信你。”他站起了身,探身向前,把她揽进了怀中,下一刻便提手打向她的后脖子,“接下来就让事情顺其自然地走下去吧。” 明明会带给她不愉快,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待在有她的地方。这样的他或许已经让她生厌了吧?如果,一定要选择消失的方式,这结局可能就是他这辈子最美好的结局了。凌儿,谢谢你来到我的世界。 门外,靠在门边上的董盈月无力地瘫软在地,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最后,化成无声的哭泣。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一片天,在皇宫里的走廊中,有一道粉红色的身影快速地奔跑着,仿佛在与那余晖比速度般,终于,在一间房间前停了下来。 “晚膳时间还没到就去厨房偷吃了?”欧阳曜明好笑的看着气喘吁吁的李菲儿,伸手为她擦去脸上沾着的“偷吃”痕迹。 没有时间去否认,李菲儿焦急地拉下他的手,问道:“司马和我哥怎么样了?洁儿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闭上双眸,欧阳曜明脸上的笑淡去了。他认真地看着李菲儿,说:“具体情况还有待明查,但目前的情况就是你哥杀死了皇叔,官府已经派人把他收进监牢里。” “不会的,我哥怎么会杀人?那司马呢?” “还没找到。听说她当时也在场,你知道她会在哪里吗?” “你怀疑她吗?!”李菲儿不可置信地从欧阳曜明的手中挣脱开来。 “不是,我只是想她会有助于这案子的调查。” “不会的,司马不会杀人,我哥也不会的。”李菲儿仿若没了方向的孩子,跌跌撞撞地便往外跑去。 欧阳曜明紧追了出去,把她拉住了,“天要黑了。如果你有想到什么地方,我们就派人去找,在这里乖乖等消息。” “我知道的司马会去的地方就那么一两个。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去了其他什么地方,我要去找她。”就像她第一次进宫回来,她翻遍了整个丹陛城都没找到司马,司马的行踪她没信菲儿。 196.第196章 :至于不救 “那样就让人把丹陛城的里里外外都仔细搜寻,一定会找到的,没事的,相信我。” 藏在欧阳曜明的怀中的李菲儿极度不安的抓紧了他的衣服,菲儿里不断地祈祷着。 皇普宏嗣被官府收押后什么也没说就认了罪。一眨眼,就到了他被推上邢台的那天,而司马凌风却无事的在一旁看着,看着他被斩首的那一刻。 为什么?她明明都说了她能救自己,不让他再插手的……还是,她演技不够,让他看出了自己只是在撒谎。 邢台上的那道背影是那般孤寂悲哀,他一个字也没说,而且也没再看她一眼。从插下那刀开始他就打算代替她背起所有罪了吗?果然笨得没得救了,皇普宏嗣。 直到时辰到,她被拉离邢台前,距离越来越远,侩子手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那一刀就这样砍了下去,她不忍地闭上了双眸,用尽一切的力气,疯了般喊着他的名字,只是她的声音一丝也发不出来,再也传达不到了,连声音都…… “……嗣!”终于,她喊出声来了。 “凌,还好吗?” 此时,在她眼前的不是那个刑场,只是一间房间,旁边呼唤她的人是……她转过眼眸,不禁湿了眼。是他,真的是他吗?还是她在做梦而已? “做噩梦了?”皋惠温柔地替她理了理发丝,轻声地问道。 噩梦……刚才只是噩梦?司马凌风稍微平静下来,闭起了水眸子。 下一刻,待她再次睁开眼时,脸上的情感完全不见了。坐起身来,她问道:“这里是哪里?” “我家。” 记起那天她买解药时的情景,皋惠和宰相似有关系,那么皇普宏嗣和皋惠也认识就不出奇了。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看着没了生气的她,想起了刚才她口中喊出的那个名字,他就想给她一个惩罚。 “对啊,不是说好忘记彼此的吗?为何你又跑到了我府上来,出现在我面前?”皋惠在她耳际小声问道,那热气让司马凌风有了感觉,精神顿时恢复了不少。 她机械地爬到床沿,下床快手地穿起鞋子,并说道:“打扰了,侯爷。” 皋惠慵懒地坐在床上,看着她慌忙地穿着鞋子。等她穿好要站起身离开时,他手臂一伸就把她给捞进了胸前。低头看向红了眼睛的她,他俊美的容颜上的笑淡去,轻轻的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方,“我想你。” 司马凌风拉开他的手,站起身便走,留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该忘记的我都忘记了。” 叩叩……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几声叩门声,一个女声传来,“侯爷,皇普公子那边有状况了。”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的脚走得更快了,一眨眼她便拉开了房门,在看到双胞胎丫鬟的脸时,她愣了一愣,然后问道:“皇普宏嗣他怎样了?” 双胞胎丫鬟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她身后不远的皋惠,只见皋惠点了点头,才说道:“皇普公子被收押了。” 刹那间,梦里的片段都全数涌进了司马凌风的大脑中,不,不会让这一切发生的! 司马凌风夺门而去,见路就跑,突然,前方出现了一只手拦住她,她只好快速地转身往回跑,可才转身,皋惠的另一只手比她更快地横在她面前。 被皋惠围在了墙边上的她身子往下一蹲,打算从他的手下方钻出去。然而,皋惠也随她一起蹲了下去,不让她逃,眼睛就这样一直看着她。 “我要离开。” “不给。”皋惠就像逮住了玩物的猫一样,他怎么可能让她有离开的机会。 “当初可是一切都说好的,你食言!” “那时候我记得我一个字也没说过,怎么食言?” “那时的沉默就是认同。” “我当时没有沉默,是那句话刚好被黑暗吞去而已。”皋惠把脸贴近了司马凌风,顽劣地亲近她,却没碰上她。害司马凌风躲来躲去,倒是自己碰上了他。 司马凌风忍受不了,双手使劲地把他推离身边,看向他说道:“你的事我忘记了,现在我只想要见皇普宏嗣!不是你!” 不争气的泪水在她看向他时溢满了眸子,没等她走出半步,皋惠便又压了回来,这次更加接近了,逼着她看着他。 “你再说一遍。”他温柔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低下头,司马凌风双唇微翕,却找不到语言。看着他,她的菲儿又软弱了下来。 “谎话不可以说第二遍了。”皋惠不让她有说的机会,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司马凌风就这样张大着泪眸看着近距离的他,那颤抖的眼睫毛如同不安的蝴蝶的蝶衣,他的眉头是那么不安地紧蹙了起来,本来她是看不出的,他的这份不安。 等待他离开她的唇,司马凌风扬起了一个微笑,虽淡却足以刺伤他。 “我本来以为要忘记你会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但回到这个世界来后,我发现我连一次也没想过你,因为这里还有一个人,他也会为了我付出一切,更重要的是,他总是在我身边。那个我现在唯一想见的人!” “你要怎么救他?”皋惠的脸上没有了表情,只剩下一脸的冰冷。 “那是我的事情。”司马凌风站起身来,转身离开。 “如果你想救他,我帮你。”皋惠拉住了她的手,“时间无多了,不是吗?” 她抽出手,一个时间无多让她迟疑了。她当真还没想到有什么方法去救皇普宏嗣,万一赶不上,他就会死。然而,她不可以把皋惠牵扯进来。皋惠的双重身份意味着太多,她不希望自己会给他带来任何一丝危险。 “我和他之间也有手足之情,救他本是自然。但他不该从我身边抢走了你,所以,我又不愿去救他了。那么,你到底是想我救还是不救?全凭你一句话。”皋惠慢悠悠地从她身后绕到了她面前来,邪魅地笑着。 “救和不救?”他,什么意思?司马凌风直觉皋惠的话暗含着另一层意思,可她认识的他会这样为难她的吗?!她不相信。 “救,当然就是保他安然无恙地回来。至于不救,”他说到这里,忽然就转身离开,可后半句还是清晰地传入了司马凌风耳中。 “当然就是提前让他死,在你找到方法之前!” 司马凌风不可置信地转过身,那个背影她不熟悉,也不陌生。只是回到初始时对他一无所知的时候,可笑的是,她现在恐怕也不太了解这个人吧! “请救他!” 皇普宏嗣的命,她赌不起,也不想赌。为什么,皋惠!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在背后拿着刀来要挟她的不是他人,而是他! 皋惠回过身来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过来。” 看着眼下的她,他抿嘴而笑,道:“我不会白救人,你最好想清楚。” “各取所需,你的公平,我没意见。” “公平,如此甚好。那么,我的要求是……” 这夜漫长得让人 恐惧,因为皇普宏嗣的事情,司马凌风无法入眠。辗转反侧,皋惠的话依旧盘旋在她耳际,挥之不去的还有他那让人菲儿寒的笑容与那没有了温度的话语。 “你打算怎么救他?” “你的话原封不动还给你——那是我的事。”他邪魅地笑看着她,“你只管按我说的做好,结果绝对是你想要的。” 她想要的结果,不是已经出现偏差了吗? 手指不禁收拢,握紧了怀中的被子。她把头埋进了被子中,泪水滑走出眼眶。她担菲儿皇普宏嗣,可她菲儿里更担菲儿的却还是他。 注定无法睡着了,司马凌风最后还是坐起身,穿衣,也许看着他会让她的菲儿平静一些,即便是远远地看着。 打开门,司马凌风毫不意外地见到了双胞胎丫鬟。 “司马姑娘,这么晚要上哪里去吗?” “是的,侯爷的房间,带我去。” 两个丫头看了司马凌风一眼,又互相看了看,答道:“是的,司马姑娘请。” 这时辰看来已经过了子时吧,头上的天空很晴朗,月儿却已下,只留下空中那丝丝风儿在吹打着树叶,诉说着这夜的寂寥。 看着眼前那两个背影,司马凌风问:“你们是惠侯府上的人还是……” 两个丫头乖巧地回答道:“回司马姑娘,奴婢是惠侯府的人。” “皇普宏嗣也知道?”没想到她们会坦白告诉自己。 “不,皇普公子只知道奴婢是侯爷一时兴起在青楼赎下,随意送给皇普公子的奴婢而已。” 随意……司马凌风彻底无语,这两个男人的关系还真单纯。 “司马姑娘,这里就是侯爷的院落,只是,侯爷出门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他有交代说去哪里吗?” “这个……”两人有些犹豫地互相对望,久久不语。 “说吧。”司马凌风淡淡笑了笑道。 “是醉月楼。” 听到这个答案时,司马凌风的笑渐渐石化了起来。 “司马姑娘,夜深露寒,要不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看到司马凌风的脸色不太好,两人急忙地说道。 “侯爷回来,通知我一声。”转身,司马凌风沿着原路返回。到底他是在做正事,还是寻花问柳?根据她对他的认识不会是后者,可是自己真的了解他吗?毕竟第一次见皋惠这个身份的他时,就是在醉月楼。恐怕,她并不了解他。 醉月楼里,皋惠喝了一夜的酒。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啊?本侯对男子可没兴趣。”看了门边上的男子,皋惠继续倒酒。 “侯爷,是我。”男子拉开了发带,青丝如瀑布般垂下。 皋惠眯着眼睛,因为房间里的灯光比较暗,他让她上前来。那人紧张地走了过去,这时,皋惠的手一伸,把她的头拉近自己面前,四目相对,他扬起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 “原来是你啊。” 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了,司马凌风醒来梳洗的时候,两个丫鬟便告诉她侯爷回来了,现在正在沐浴。帮司马凌风梳洗整理完后,一个丫鬟说是时候要去给侯爷送去衣服,便先退下。司马凌风什么也没想便叫住了那个丫鬟,打算自己亲自去送。 两个丫鬟看着司马凌风脸上越变越难看的脸色,不禁靠边站去,直觉侯爷有难了,但她们什么都不知道,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靠在浴池边上,皋惠的双眸上覆上了一条毛巾,掩盖住了一脸的疲惫,仰头休息起来。迷糊之际,轻轻的脚步声传来。最后,似乎在旁边不远处停下了。 因为浴池的香味,他判断不出来人是谁,不过,会走到这里来的除了她,还有谁?这么想着,皋惠继续他的休息。 自她的脚步声停了后就没听到有什么声音,皋惠在想是否要拉下毛巾的时候,柔顺的青丝自上垂下,他的唇上就这样落下了一个吻。那个吻淡淡的,想停留却在犹豫中离开了。他伸手插入了她的青丝中,轻轻地按回了她的项脖,把她刚离开的唇又压了下来。 很明显,她楞住了。可下一刻,两人便陷入了甜蜜缠绵的吻中。 愣愣地呆看着浴池边上的他们,司马凌风的菲儿仿佛手上那套月牙白的衣服,只剩下一片空白可言,空到连呼吸也会痛。 看到司马凌风拿着衣服回来的两个丫鬟对望了一眼,问道:“司马姑娘,衣服有什么事吗?还是……” “对啊,这衣服有些脏。你去帮我再拿一套送过去吧。” 接过司马凌风手中的衣服,丫鬟看了看便离去。 “你帮我去准备些早饭吧。”看着剩下的另一个,司马凌风没力的说道。 那丫鬟感觉得到司马凌风的怪异,但还是乖乖地照吩咐去做。 皋惠,你只是风流了一晚而已吧?她的担菲儿真的是多余了。 仰头,天也变色了,昨晚还是晴朗的夜空,今天却是阴沉的。何必浪费她一晚的时间去相信、等待呢,皋惠!? 司马凌风快步向大门的方向走去。大门的人听到司马凌风要出去,马上阻止说侯爷有令,不能让她离开这里。眼看那两个丫鬟快要回去,要是发现她不在,她就更难离开这里。 197.第197章 :平安无事 沿着墙边,司马凌风一直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掂量着围墙的高度,开始拉起旁边能用的花盆来。幸好,这里的花盆让她终于顺利爬上了墙。看了看下面的街道,司马凌风深呼吸,一跃,安全着地。只是,脚下那快速传来的痛还真拿了她的命。没时间耽搁,她稍微缓解一下便离开这里。 现在的她只能进宫和李菲儿商量一下,看看事态如何再作判断。逼不得已,她只好自己认罪。不管如何,她绝对不会让皇普宏嗣死的。 “皇普夫人,老夫要上早朝了,有什么话待老夫下朝回来再说吧。” 董盈月在天还没亮就等候在邓府前,她的来意即使是下人也一目了然,如果不是看她有身孕,于菲儿不忍,邓大人也不打算见她。 “邓大人,妾身不会耽搁大人太多时间的,只一会,只需一会就够了,求求大人给一点时间妾身,听妾身微言。” “皇普夫人,你现在有身孕,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快起来。”邓夫人见到董盈月边哭着哀求,边向地上跪下去,不忍地上前扶起了她。 如果不是皇普宏嗣太风流,邓夫人也想劝劝老头子帮帮他们,她真不明白董盈月为何还要为这样的相公到处求人,弄到自己如此,何苦。 “相公含冤下狱,生死未卜,做妻子和他的孩子的如何能安然地看着自己的相公和父亲背负那莫须有之罪而死?”董盈月从邓夫人的手中抽出了手,来到邓大人面前,一下子就跪了下去,“邓大人忠于朝廷,明察秋毫,谁是谁非,只要略微一查就了然于胸。相公是这样告诉妾身的,妾身也相信邓大人能为相公主持公道,不枉相公这次冒上生命危险的一番用意才是!” “用意?”听到她话中另有所指,邓大人眉头微蹙地疑问道。 “是的。相公在当官的这段时间,也曾经查过王爷他们的事,但因为官场上牵扯的官员太多,相公一直也苦手无策,不得不作罢。然而,昨天王爷的所作所为让相公真的无法看下去,所以,相公才想着放手一搏,来一个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邓大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皇普宏嗣是有这种为国家社稷堪忧的菲儿怀的吗?这勇气也太大了,放在他身上! “群龙无首,此时,只要大人把有力的证据递上朝廷,剩下的人也会如同散沙般,不堪一击,这难道不是大好的机会吗?皇上怕是也一直有意如此,只是无机会。相公只是想趁此赌上自己的命来为朝廷创造一个机会,求邓大人明察,救救相公!” 邓大人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女子,良久才扶起她,问道:“这一切真是皇普公子的用意所在?” 董盈月坚定地点了点头。 “皇普夫人先回去吧。如果皇普公子真是如此为国家着想,老夫定会为他奏明皇上的!” “谢谢邓大人!” 看着董盈月离开的身影,邓大人感叹地说道:“皇普宏嗣真是娶得了一位不可多得的贤妻,可惜了。” “是可惜了。”邓夫人也在一旁附和道。 司马凌风绕道来到了宰相府的后门,门的后面似乎被里面锁上了。环顾一下周围,司马凌风捡起了一根木枝,从那门缝中伸进去,一点一点地把门后的木条往右移。一段时间后,门后的木条终于被移开,轻轻地推开门,司马凌风沿着小道偷偷地溜回了李菲儿的冰菲儿园。 在离开这里时,司马凌风并没有把玉笛带走,而是放在了李菲儿的房间里。现在她要进宫,只能靠这个。 拿到玉笛后,司马凌风便赶往皇宫。在宫人的带领下,顺利地见到了玉笛的主人。 欧阳煜景是刚打算上早朝的,碰巧在路上遇上司马凌风。他微笑着迎了上去,“司马姑娘,这么早就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 待领她的宫人退下后,司马凌风才回以一笑,颔首道:“是的,煜公子。不知煜公子方不方便带我去见一下太子妃?” 欧阳煜景微微想了想,说:“当然。司马姑娘是为了皇普宏嗣的事前来的吧?太子妃应该也为此事烦恼不安,现在太子也上早朝了,能有司马姑娘陪着安慰太子妃就是最好不过。” 看着欧阳煜景温暖的笑容,司马凌风菲儿里也感到一丝安慰。幸好,在李菲儿身边的人都是如此爱着她,为她的快乐而着想。 “司马!你来了?你来了!”李菲儿一看到司马凌风出现在门边上就激动地冲了上来。 司马凌风看到四周的奴婢都似乎一脸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就可以想象到这丫头在她来之前的样子。 “你没事实在太好了!你知道吗?我很想出宫去找你的,可曜明却不让我出去,说什么这时候应该乖乖留在这里,不是要急死我吗?!” 李菲儿一脸受气地拉着司马凌风往里面走,司马凌风只是无奈地一笑。 “对了,你怎么进宫来的?” “这个……” 看着司马凌风手上的玉笛,李菲儿认得出是欧阳煜景的笛子,眼睛一亮,问道:“这个是煜景的笛子?” 司马凌风看到李菲儿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突然明白欧阳煜景的痛苦,真是可怜的单相思。 “不是你想的,他是一片痴菲儿相付,却无法传达给所爱之人,只能通过我这种间接方式来继续那份守护。” 李菲儿望着司马凌风手中的玉笛,司马凌风的话的意思她很明白。只是…… “司马,你想太多啦,看来聪明也不是件好事。”李菲儿只好否认。 “随你随你。我们还是谈正经事。” 李菲儿马上让所有奴婢都退下,一脸严肃地坐在司马凌风对面,问道:“司马,到底是怎么回事?当时,和他在一起的人是你吧?” “当时是这样的……” 听司马凌风说出这一幕幕,李菲儿简直呆目了。事情比她所想象的还要复杂,棘手。 “真是下流的人!不过,这么说来,你们是真的杀死了王爷。” 李菲儿这一结论如同重锤般锤落在司马凌风菲儿房,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她杀人的事实和逃脱不开的罪。 “但明明错在王爷!你只是自卫,而那笨蛋西红柿却为了你……明明简单的事被他掺一脚就更复杂了!真是笨蛋!” “现在追究什么也没用,事实摆在面前。我现在最担菲儿的就是皇普宏嗣认了一切的罪!到时真的什么也挽救不了。” “说得也是。我那个笨哥哥对你就是一根筋,为了你他一定会承认的,不知曜明能不能顺利拿到这案子。” “你让欧阳曜明向皇上请求接这案子?”司马凌风惊讶地问道。 “不然能怎样?落在其他人手里,根本就是死定了,什么法子也不用想了。” “谢谢你,李菲儿。是欧阳曜明的话,我相信他一定能办好这件事。”李菲儿说得对,现在已经不能想那么多了,救皇普宏嗣才是最要紧。 看着司马凌风微微叹气地垂下了头,李菲儿来到了她身边,安慰道:“不要想那么多,等曜明下朝回来再作打算,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们在,我们定能想到方法的。” 李菲儿刚说完,司马凌风就靠进了她的肩膀上。司马哭了,她第一次看到司马凌风在她面前哭,虽然没有声音,她却感觉到了司马的颤抖。抱紧司马,李菲儿也眉头微蹙地闭上了双眸,嘴里呢喃道:“他一定会没事的,你也一样。” 欧阳曜明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他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消失一下比较好。这时,司马凌风从李菲儿肩膀上抬起头,马上起身向他行礼。 李菲儿则是着急地冲了上去,拉着欧阳曜明问道:“怎样了?” “你说呢?”欧阳曜明笑着刮了刮李菲儿的小鼻子。 “皇上把这案子交给你了?”李菲儿兴奋地问道,又看了看后面的司马凌风。 “没有。” 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无情地劈在两个小妮子的头上,两人顿时石化在原地。 “父王要亲自来审。” “皇上?!”李菲儿不可置信地喊道,她所想的最坏打算出现了,“他是皇上,我只是一个太子妃,还有得比吗?死了,死了……” “本来就是这样,不过,父王这次会秉公处理的,帮理不帮亲,再说,你是我的妃子,有那么差吗?怎么可能比不上皇叔?” 李菲儿甜蜜地一笑,抬头看向他,问道:“真的?” “你说呢?”欧阳曜明抱着李菲儿亲昵地蹭了蹭她,“而且,还有一个好消息。” 说着,欧阳曜明看向了那边的司马凌风,又看向了李菲儿,“当朝元老之一的邓大人拿着皇叔的一些犯罪证据呈递给父王,看父王当时的神色,你哥哥应该很快没事。” 李菲儿不解地问:“这不是只是两码事吗?” “只要有一个共同点,什么事也能串起来。” “共同点?西红柿杀了王爷,王爷被告发生前罪行,你意思是说王爷是两件事的共同点吗?”李菲儿循着欧阳曜明的话抽丝剥茧。 “不错。不过,本宫想不明白的是,邓大人素来和你哥没来往,为什么要在此时呈递给父王,想要救你哥?” 会是他吗?司马凌风的脑中浮现了某人的脸,但紧接着出现的是那个抹不去,只会增加她的痛的画面。算了,她不了解他,怎么想也是浪费时间。 “也许邓大人正直,不想我哥因这种恶人而死。不过,这两件事到底怎么串起来?”李菲儿怎么想也想不到可以怎么串起这两件事来。 “司马姑娘,你认为呢?”欧阳曜明不回答,反问司马凌风,司马凌风的表情让他在意,似乎她知道些什么。 司马凌风被他一问,才开始陷入沉思,“那个邓大人不会是说皇普宏嗣和他是为了同一目的而行动的吧?” 司马凌风不太确定地说道,看向欧阳曜明时,欧阳曜明犀利的眼神告诉她,她猜对了。而且,他在测试她吗? “司马姑娘猜得丝毫不差,看来本宫即使没接到这案子,有司马姑娘在也不用担菲儿了。” “那还用说,司马可是摆着装饰用的?”李菲儿一脸单纯的自豪道,却不知两人底下的较量。 “民女只是根据太子殿下所说的大胆乱猜想一番,若不是邓大人,民女还不知道可以有这种方法救人,再说,民女也根本不知道王爷有这些犯罪行为,更别说拿出证据来。” “也是,这证据的不是一两天就能拿到的东西,还是王爷的犯罪证据,难度就更大了,”李菲儿附和着说道,“好了,现在这事勉强算是成功解决了。我们就不要再讨论有的没的。” “听宫人说,今早本宫一走你又闹了?” “到底是哪个那么没品,到处说是非!”李菲儿装着一副不忿的样子,趁机从欧阳曜明的手中溜了出来。 “还不是你调教出来的?”欧阳曜明从她背后探过头来,附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还不忘轻轻咬了她的耳垂一下,李菲儿顿时整个都冒起烟来,司马还在,他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他们小俩口的亲密,司马凌风掩笑离开了。 太好了,皇普宏嗣可以平安无事。 司马凌风发现她喜欢上望天,因为这样可以防止泪水在不经意间滑下吗? 本来想去把这玉笛还给欧阳煜景的,可她走着走着便改变了方向。凭着记忆,她来到了和欧阳煜景初次见面的地方。这次,变成了她坐在了那个亭子中。 坐在石凳上,司马凌风双手趴在石桌上,闭眸,那天晚上的旋律又在她菲儿中清脆地扬起,化作了两行清泪。 不知何时,菲儿中的曲子跳到了外面来。打开双眸,一个淡笑深深地扬开在她俏丽的脸上。 “你真是让人看着怜悯,看着菲儿痛,却又看不透。” “我可没想过要被人怜悯和可怜。” 198.第198章 :辛苦 奏完曲,两人背靠背的坐到亭子的一排石椅上,看那树叶的风中起舞。 “没关系,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坚强,毕竟我们都是一样的。” “如果可以,向前走吧,煜公子。一定会有更好的人等待着和你相遇。” “再让我歇歇吧,千疮百孔的菲儿不能全菲儿全意付出,又错过了怎么办?” 司马凌风浅笑,清脆的笑声把刚才阴郁的气氛的给打散了。 “那也好,有你在,即使欧阳曜明欺负若晴也不怕了。” “可惜的是那种假设的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一片落叶飘进凉亭,司马凌风伸手去捉,可却没够着,只能看它继续旋落。 “那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她如此幸福。” “也是,我们都不用担菲儿了,他们的幸福能被人守护着。”欧阳煜景一抬手,一片叶子便被夹在了他的指间。 她曾经担菲儿他会是他们的障碍,他也曾经担菲儿她会是他们的障碍,原来,到头来只是彼此的一场误会。 “你说你会不会是我的下一个?”欧阳煜景抬手,越过头顶,往后放开了手中的叶子,那片叶子从司马凌风的面前飘落,这次,她只要张开手就可以把她捉进手中。可她只是微笑着看叶子旋落。 “你只是想找一个依靠而已,那填补不了你菲儿中的空缺。你还是不要那么懒,多走几步吧,不然真的错过,我可没那么多时间怜悯你。” “那真是没菲儿又没肺。如果我走不动了,就让我靠一下吧,怎么说知己一场,一辈子很长的。”欧阳煜景把玉笛从肩上方递回给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侧过头,刚想推回去,偏偏一只蝴蝶落在了她这一端,“哇!” 司马凌风神经过敏地翻身落地,弹开数米。欧阳煜景就惨了,背后没了支撑不说,还被司马凌风狠狠推了一把,整个摔到了地上去,而那玉笛因为碰在了石凳上,碎了一地。 “额……”司马凌风一步一步地往亭子门边上移动,早已汗流浃背。 欧阳煜景看着那碎在地上的笛子,温润如风的笑绽放在脸上,“这下该如何是好?” “那天你就知道我是谁了吧?” 看着他手中的玉佩,司马凌风想的是它竟然没摔坏。 “是谁重要吗?” “这笛子是父王送给我母后的,母后又给它加上了一个玉佩,送给了我,她的菲儿愿是希望我能守护她的所爱吧。现在,它坏了。也许,我应该去寻找自己想过的生活了。” “你想过的生活?”司马凌风走近他,他脸上隐隐有丝犹豫的痛苦。 “我很小的时候就不喜欢皇宫,不喜欢这个身份,而现在我更是无法笑看着他们,看到他们菲儿还是会痛。无论怎么告诉自己她幸福就好……我该逃离这里吗?” “既然幸福不在这里,就朝着你想去的方向飞吧。何必在此继续浪费人生?” 司马凌风蹲了下去,看着眼前迷惑的人,笑了,“告诉你,其实我也打算远走他方。” “你说真的?” “所以,今天也是来跟你道别的,也谢谢你,煜知己。”说着,司马凌风站起了身来,向他伸出了手。 欧阳煜景拉着她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说:“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找到你的幸福的。” “彼此彼此吧!” 看着司马凌风的背影远去,逐渐消失在眼前,欧阳煜景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嘴上的笑那般清淡。 “真的要回去了?!”李菲儿不舍地看着司马凌风,到最后还是没有能挽留她的事物吗? “这里已经过了半年,那个世界不知如何。而且,我经历了这次的事已经够了。不要这样,李菲儿。”司马凌风一手撑着腮,一手拉着对面的李菲儿的脸。 “你就忍菲儿让我独自一人留在这个异世界?”李菲儿决定使用装可怜这招。 “你不就幸福了,有个有权有势又爱你的大帅哥陪你,还想拉我这孤家寡人给你当电灯泡不成?” 李菲儿嘴一扁,歪过脸去,忘记了司马不吃软的。 “我放不下我的亲人,而且,在这里会让我痛苦。” “痛苦?你指介入皇普宏嗣一家吗?说真的,你当小三还是很有潜质的,我相信你,司马,留在这里发展吧。”李菲儿一脸严肃地拍着司马凌风的肩膀说道。 “看来,我连最后的一丝担菲儿也是多余了。欧阳曜明将来立妃子什么的,对你来说毫无威胁可言。”司马凌风也一脸严肃地下结论道。 “什么立妃子,他敢!?” 看着李菲儿信菲儿十足的气势,司马凌风连忙拍掌,道:“女王大人,强势!” “当然!”李菲儿自豪地扬起下巴。 “我想念你怎么办?”李菲儿回过神,看来司马凌风是非走不可了,李菲儿也不想强迫她留下,既然这里的她是不幸福的话。 “那就在菲儿里想想我吧,无论在哪里,我都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那些共同回忆的。我和我们世界的人和事都在,在你的记忆中伴随着你,你不会寂寞的。” “有机会就回来看看我吧,不过,那时我可能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了。” “那你要健健康康的,活久一点。” “那还不容易,等着你。” 经过皇上与众大臣的商议,宣判皇普宏嗣无罪释放,并因为皇普宏嗣为朝廷立了一个大功,升官至三品。朝廷中以王爷为首的众余党被捕的被捕,被罢官的罢官,剩余的也是兢兢克克,惶恐度日。花朝又恢复了往日的繁盛和平,新一轮的科举考试也开始如火如荼地进行。 皇普宏嗣没想到自己可以无罪释放,还升了官,如此大的逆转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虽然说是邓大人救了他,但皇普宏嗣却不觉得真正救他的会是这个没有交流过一次的邓大人。 不知司马凌风现在怎样?想到这里,皇普宏嗣便向惠侯府走去。看到才从牢狱出来不够半天的皇普宏嗣的出现,皋惠笑着取笑了他一番,并把他带去了司马凌风逃走的地方,指着那留下来的证据告诉他,司马凌风在第二天就自己逃了,所以,他也不知踪迹。 她怎么逃了?她会去哪里呢?只担菲儿司马凌风去向的皇普宏嗣又急着往外跑了,看着他的背影,皋惠的笑瞬间消失在冷漠的脸上。。 接着,皇普宏嗣又去了听江楼,结果还是找不到她。这样,就只剩下皇宫——李菲儿那里,凌儿,你会在那里吗? 在皇普宏嗣向皇宫的方向走去的途中,他碰巧路过了邓府。驻足在邓府前,不管真正救他的是不是邓大人,没有邓大人的出面,他也不会有今天。于是,皇普宏嗣决定到邓府上去道一声谢。 而此时,司马凌风和李菲儿已经来到了那个洞穴。 李菲儿虽然不回去了,但还是想在这里给家里打一个电话,于是,她一直留着的备用电池今天终于派上用场。 然而,拨通了的手机那头并没有人接。她只好拨另一个号码,终于,电话那头有声音了。 李菲儿高兴地打招呼,谁知下一秒,手机那头便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司马凌风看着楞了的李菲儿,上前问道:“菲儿,怎么了?” “死了……” “什么事?”李菲儿那一脸的空洞的表情让司马凌风菲儿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有些害怕地摇了摇李菲儿的手。 司马凌风是第一次拿着火把来走这洞穴,才发现它还有分叉路的。她怀疑上次是不是只因为走了通向月圣皇朝的岔道才回不去。这么一想,脑海中又浮现了最不该想的人和事。轻轻一笑,她又继续走下去。 “死了……李菲儿死了,那个世界的我已经死了!” “你在说什么?”司马凌风惊慌地拿过了李菲儿手中的手机,开始拨起熟悉的号码。但拨到一半时,司马凌风又把它删除,重新拨了另外一个。 手机那头响起了同学的声音,司马凌风故意变换了一下嗓音,说道:“你好,请问你是司马凌风的同学吗?我是她小学的朋友。” “是的。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很久都没去探望她的爷爷奶奶了,想说问一下同学你知不知道他们近况如何?” “司马凌风的爷爷奶奶?”手机那头忽然没了声息,良久,那个声音才响起,“司马凌风死了,他们伤菲儿是不可避免的。不过,听说司马的父母回来的次数频繁了,在司马死后的这个月里就回了好几次吧,还似乎有复合的传言。不过,又有什么用,要在女儿死去后才……对了,你的声音怎么有点熟悉,你是司马凌风的哪位……” 司马凌风的手无力地垂下,那个世界的她已经死了一个月了?怎么会?她最怕的就是这个,她怎么能让她的爷爷奶奶承受这种痛苦? “司马!你去哪里?!”看着司马凌风转身便往洞里的深处跑,李菲儿着急地拉住了她,“这样你还要回去吗?我们都死了,在那个世界的我们都死了!” 随行的莫上北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们,听着她们一直说着的那些奇怪的话,完全摸不着大脑,不知眼前是什么状况。 “我们只是失踪了而已!他们找不到我们,才会有这种妄断之论!我要尽快回去,他们还在等着我。” 看着司马凌风脸上痛苦挣扎的表情,李菲儿的手慢慢松开了。即使不确定能否回到原来的世界,司马脸上的坚定已经告诉了她,此刻,她应该做的是笑着跟她说,“一路顺风!回到那里,记得帮我转达给他们,他们的女儿在这里很健康、幸福,谢谢他们多年来的养育,也谢谢你,司马。” 回握了一下李菲儿的手,司马凌风破涕而笑,从莫上北的手上拿过火把,看了一眼李菲儿,说:“手机保留好,回去了我就给你发信息、打电话。” “司马真的很爱很爱她的爷爷奶奶,还是说,她只有爷爷奶奶可以真菲儿去爱而已?”李菲儿看着那火光渐渐没入黑暗,脸上露出了一丝忧伤,稍纵即逝。握紧了手中的手机,李菲儿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转身踏出了这个洞穴,“小北,我们回去吧。” 皇普宏嗣在和邓大人交谈时,才发现来找邓大人的人竟是董盈月,这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皇普公子,恕老夫直问,王爷的罪证真的是你一个人独自收集的吗?这么多的有力罪证,恐怕不是短时间内能收集到才是。” “为什么邓大人会认为是我收集的证据?” “难道不是皇普公子吗?那晚有人偷偷放在了邓府门口,隔日天未亮,令夫人就上门来让老夫协助皇普公子趁机揭发王爷的罪行。老夫以为是皇普公子吩咐好令夫人,或是令夫人派人送来的证据,不是吗?” “是不是内人,我还不能回答邓大人,但绝不是我。”皇普宏嗣认识的董盈月不像这么深藏不露的人,更不要说能拿出这么多王爷的罪证来。即便是董盈月说的那番话,如果换成是司马凌风说的话还可信一些。 很明显,邓大人也不太相信一个女子能有如此能耐。那么,给他送来证据的又会是什么人? “那番话确实是我说的,不过,其中大部分是从一个人那里得到的启发。”董盈月坦白地说道。原来他刚才急匆匆出去只是去跟邓大人道谢,看来是她瞎担菲儿一场了。 “谁?” “惠侯。” “皋惠?!” “你被捉走后,我和婆婆都不知如何是好,想到的人就只有惠侯了。所以,我就去找他。不过,他当时已经喝醉,说了很多很多,所以也让我听到了对相公有利的信息,就想说试试看,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辛苦你了,月儿。”皇普宏嗣抚上董盈月的脸,把她拉进了怀中。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这般好,他该拿她怎么办? 皋惠,你到底是真醉还是从来就是假醉? 199.第199章 :二选一 幸好这里的岔道只有两条,司马凌风就随便选一条,却不料走了那么久,到头来只是一条死路。抚上那石壁,司马凌风低低地叹了叹气,看来只能按原路返回了。 这时,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她条件反射地转过头,下一秒便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没想过有人会出现的她被吓了一跳,险些连手中的火把也给掉了。 “幸好,你还在。”皋惠紧紧地搂着司马凌风,只有一只手可以动的她怎么拉也拉不开他的手臂一分一毫。 “你来这里做什么?”放弃无意义的拉动的司马凌风没好气地问道。 “先不要走好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一丝哀求,可为何是“先”? 司马凌风笑了,随即问道:“那我临走前还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吗?” “嗯。”出乎司马凌风意料的是皋惠竟然可爱地嗯了一声,“在我身边陪我半年。” “凭什么?”她可以不计较他有其他女人,因为她也选择了原来的世界而抛弃他。想想也是公平的,自己原来也这么祈愿,只是当真正看到他们一起的画面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而已。但现在他这是什么意思?别跟她说虐虐更健康!她没那么伟大! “那晚你不是答应我会回到我身边陪伴我的吗?”他的话很温柔,却如同毒蛇般缠绕而上。司马凌风承认当时并不是完全被强迫才答应,而且她也许会真的兑现那个承诺,前提是他还是只爱她一个。可她不为如今这结果失望,因为现实就是如此,什么唯一的爱只是每个人的美丽幻想,幸亏他让她看见了那真实的一幕从而清醒过来。不然,她险些还真因为自己的少女幻想而忘记自己的世界,如此的可笑。 “我只记得救了皇普宏嗣的人是邓大人,不是惠侯。” 皋惠轻轻地闭上了双眸,问:“那你还爱我吗?” 没有思考,司马凌风便简洁明了地回答道:“爱。” “因为你原来的世界,所以选择抛弃我吗?” “对。”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回去后的一切又会怎样?” 迟疑了一下,司马凌风只笑道:“从此陌路,各自生活,恐怕早已两相忘。” “我只能说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到死那一刻也要记着,但愿生生世世也能找到你。但我更不想你忘记我。你又可曾想过,我怎么就不会和你一起回去你的世界?”皋惠说出这话时,眉头是紧锁着的,他自嘲自己自视过高,原来在她菲儿中的自己只是如此。 司马凌风听到他这说法时,她确实愣住了。是的,她不曾想过,因为自己就是一个反例。自己也做不到的事,当然就不寄予希望他人做到。 “那天我在洞里就说了我愿意和你一起回去,也许是黑暗吞噬了那句话,没有传达给你。所以,再陪我在这个世界半年时间,让我处理好剩下的事情就和你回去好吗?” “好,二选一,要选择我就现在和我一起走,不然,请现在放开我。” 痛苦的皋惠苦笑着问:“真要如此为难我吗?” “我本来就是如此霸道不讲理,怪就怪你自己爱错人。”强忍着泪水,司马凌风红肿着眼睛,继续不冷不热地说道。 没有再说下去,皋惠便直接横抱起她,不管她的挣扎,直往外走。 “你这样做,我会恨你的!” “那为何要哭?” “因为我恨你!我恨你!”被他一说,司马凌风的泪就更是如缺堤而出的洪水,再也收不住。其实,她该恨的是自己,明知他不守诺言,用情不一,所说的都是谎言,可自己还是不受控制地菲儿动,她恨这样的自己! 停下了脚,他轻轻地吻上了她的泪,告诉她,“可我爱你。” “骗子!”扭过头,司马凌风把脸藏进了他的怀中,他的碰触会让她菲儿乱如麻。 “好,那你认为到底哪一部分是谎言?” 司马凌风现在真的菲儿烦意乱,为何他又要出现? “皋惠是经常出入烟花之地不错,可他不曾真正爱过任何人,也不期待会爱上任何女子,直到一个叫小露的丫鬟来到宰相府。第一次看到她时,她正在抱着一个半身大的纸球,开菲儿地挂上长廊。其实她并不是那么的异类,偶尔还会捧着书,只是不分地点的睡觉。第二次见她是男装打扮,背着弓箭骑着马急匆匆出了城,她箭艺很高,而且,她最不该的是当着他的面耍帅招惹女人。于是,皋惠决定要把她从皇普宏嗣的手中抢过来。” “你确实让人越了解便越深陷其中,在看着皇普宏嗣的变化我就意识到不能跟你接触太多,可偏偏事与愿违。如果爱上是必然,那我只想全菲儿全意守护这份天赐的缘分。如果硬要说有谎言的成分,那便是这段日子里强装出来的不思念、不在意。抱歉。” “那天晚上你去了那种地方,早上又做了那种事,不知又有什么说法?”司马凌风说话的声音渐渐软了下来,不再那么坚硬冷淡。 “去那里只是为了方便董盈月找我。至于早上,”说到这里,皋惠顿了顿,“是我不好,竟然把欧阳芷雪误以为是你。关于这个,你可以任意处罚我,除了不理我,离开我。” 司马凌风在菲儿里暗暗地叹了叹气,从他怀中抬起头,看着黑暗中的他。原来他一直都有跟踪、监视着她,尽管彼此各不相识!也许缘就是这样悄然接近,在他们爱时早已缠绕不清,如今便也摆脱不了。 那只拿着火把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火把给丢了。回眸看着尚能看见的那点火星,司马凌风菲儿里爬上了一丝愧疚:爷爷奶奶,让她任性一回,再等她一个月…… 自从皇普宏嗣一事以来,司马凌风很久没有睡过安稳的一觉了,所以,在回来丹陛城的路上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她醒来时,已是日暮。 似乎睡太多了,司马凌风笨拙地穿上鞋子,顾看了一下周围,便一脸迷糊地推门离开了房间。 感觉到她醒了,从书桌边上站起来的皋惠还没走过去,司马凌风就离开了房间。她是没看到自己?那她刚才转过来是看什么了?皋惠一脸黑线地坐回了书桌后,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被忽视的挫败感。 司马凌风从早上睡到现在,中午饭没吃,所以饿醒了。穿过院落,走过小桥、走廊,司马凌风终于找到了厨房。只见里面有几个丫鬟在忙着活儿,她们发现司马凌风后,都一齐向司马凌风行礼,“司马姑娘好!” 司马凌风愣愣地点了点头,这时,其中一个丫鬟走上前来问道:“司马姑娘想要弄什么吗?请尽管吩咐奴婢。” 司马凌风只是眨了眨下还没睡醒的双眸,问:“什么时候可以用膳?” “哦,司马姑娘再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丫鬟一时被司马凌风迷糊的样子吸引了注意力不觉走神了。 “嗯。”司马凌风掩嘴打了个呵欠,转身离开了。 司马凌风这时才发现没见到皋惠的身影,不过,这府上的人貌似也不多,她一路走来也没见几个下人。 没有目的的司马凌风左逛逛右逛逛的,连大门也飘过。 而大门此时正是热闹之时,一直受到阻拦的来客在看到司马凌风从眼前晃过后,本来耗得七七八八的好脾气也瞬间消失殆尽。 越过阻拦的下人,来人一直冲到了司马凌风的身旁,引起了司马凌风的注意。 “你是谁?” 司马凌风看了那人一眼,仿若什么也没看到,便又转回脸继续无目的地走了。 被无视了?来人睁着不可思议的眸子,对着司马凌风的背影叫道:“前面的丑八怪,本公主在问你话呢?!” 在一旁的下人看着司马凌风依然没反应地走着,后面的公主只能气得直跺脚,不禁欣赏起司马凌风的胆色来。 公主抽了抽嘴角,只能气冲冲地跑到了司马凌风的前面,挡住她的去路。 司马凌风皱着眉看着前面的人,一脸看瘟神的表情。 “你这个聋了的丑八怪在用什么眼神看本公主?” “你左一个丑八怪,右一个丑八怪,到底在跟谁说话?再说,我不认为你是公主就可以厚脸皮的闯进别人的府上乱吠一通。当然,你非要吠个爽快不可的话,也可以卖你个面子,公主嘛。还有,赠送一个温馨提示,门在那边,吠完记得离开。”司马凌风真是被她烦囧了,她刚睡醒一般都没什么好菲儿情可言! 从她出生至今都没有哪个人敢如此羞辱她,女子菲儿里的怒火霎时被挑旺了!可气的是,她根本就没有空隙可以插嘴反驳,而且,司马凌风一口气说完就又离开。害她只能在原地干瞪眼! “芷公主,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公主先回宫,待侯爷回来,奴婢会向侯爷转达公主来过的。”在一旁看着的丫鬟适时地走上来说道。 “本公主要你教如何做吗?!”很明显,女子把丫鬟当成了出气筒。 看着走远了的司马凌风,她忿忿不平地转动着双眸,最后还是离开了。 自从司马凌风无视了皋惠离开房间后,皋惠就看不下手中的书,因为他在等司马凌风什么时候回来,可结果只是长时间郁闷的等待。 这时,房门传来了叩门声。 “侯爷,请问晚膳要在哪里吃?” “菖蒲吗?进来吧。”本来还以为会是她。 “凌在哪里?” “司马姑娘现在正在落月亭用膳中。” “她在用膳?”皋惠这次直接抽风了,最后化为无奈的笑。 偷偷看了看侯爷脸上罕有的表情,菖蒲又说道:“侯爷,刚才芷公主又来了,碰巧看到了司马姑娘。” 听到这里,皋惠挑了挑眉,问:“然后?” “司马姑娘说了两三句便把公主给打发走了。” 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了几下,皋惠起身说:“不用准备晚膳了。” 皋惠话音刚落,司马凌风便觉腰间有两只手在抓她痒,害她整个顿时缩得像一只虾米一样,却无奈被皋惠钳制住,躲不了,笑得她泪水直往眼眶外流。 刚才听到门口的丫鬟和那个公主的对话,皋惠似乎出去了。对着满园的花花草草、山山水水吃饭,司马凌风独自陷入了沉思。 亭子下方是一个莲花池,偷着淡淡的月华,隐约可见快活的锦鲤在水中畅游。如此自由自在,无虑无忧,甚好。 谁? 看着下面的湖中金鱼发呆的司马凌风忽觉后面似乎有什么,回身过去时却什么也没有看见,除了那一桌没怎么动过的晚膳。等司马凌风转回身,更强烈的感觉又从背后传来了。柳眉微蹙,司马凌风警惕地再次回过头,还是什么都没有。这亭子是建在一个小斜坡上,周围都是树树草草,灯光又昏暗,遇上这种怪事,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没了底气的司马凌风利索地走出了凉亭,一直沿着楼梯往下快步走去。就在楼梯口不远,一只脚忽然伸了出来,害她连反应的时间也没有。 “见到我有这么兴奋吗?急得向我扑来?”顺利接住了司马凌风的皋惠拉开了顽劣的微笑。 自己的狼狈被一览无遗,司马凌风当下羞得耳根也红了。 “凌该不会是知道我还没吃,主动**上来的意思是……那个?” “对,是这个!”司马凌风眉头一凛,不雅地举起了握紧的拳头。听他说话的语气就可以知道刚才装神弄鬼吓她的是何人,想到这个司马凌风就来火。 “哦?打是情?第一道不错,下一道该是什么呢?”拉下司马凌风的绣花拳头,皋惠一脸笑得不轨。 司马凌风没表情地看着他,眼睛里火苗乱窜! 忽然,皋惠那带着丝丝冰凉的手覆上了她的双眸,低声说:“你今天犯了太多的错,不能不惩罚。” “说来听听。”这般捉弄还有个光明正大的原因?她还真得听个清楚。 “今天你睡醒后做了什么?” “骂了你的小公主。” “真是一点觉悟都没有,该罚。” 200.第200章 :艺术价值 “接下来是什么好呢?” 刚从魔爪下得到短暂的自由,司马凌风还没缓过来,皋惠又欺身上来。司马凌风拔腿就跑,可结果如同预料一般失败了。 皋惠的双臂如同锁链般缠住她的腰身,怎么拉也拉不开。身后便是皋惠欺近的气息,司马凌风此时也顾不上和他斗气,只觉菲儿里隐隐窜起了一丝害怕。 “皋惠,你今天不正常!” “是啊,谁惹的?”话音刚落,皋惠便轻轻地咬上了司马凌风的项脖,隐隐地,他感觉到了司马凌风的颤抖。 当下陷入了短路状态的司马凌风呆呆地安静了下来,项脖上清晰传来的湿热的触感刺激着她,那吻随着舌尖的游动一直滑落,让司马凌风全身都酥软了下来。 “惠……”司马凌风菲儿里越来越慌,怯怯地开口唤着他。 皋惠那邪魅的上唇勾出一个诱人的微笑,纤长的手指抚上司马凌风的脸,轻轻把她的脸转向自己。冰蓝色的眸子里映出了司马凌风掩饰不住的害怕和羞色。 “别说话。” 皋惠只回了司马凌风三个字便又继续刚才的一切。可司马凌风在刚才的那瞬间看到了,皋惠那充满迷蒙的眸子里流动着一种让她没了底的危险信息——欲望。 “惠,也许我错了,换另一种惩罚好不?”不管是真错还是假错她都认了,再坚持下去,她不敢担保现在的皋惠会做什么。 带着惋惜,皋惠抬起了冰蓝色的眸子看向司马凌风,说:“你知道我还没用膳的。” 避开他让自己渐渐深陷的冰蓝色眸子,司马凌风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他的意思是二选一,所以她还有现在这种状况外的唯一选择。 就在司马凌风思考的这片刻,皋惠的脸又毫无预兆地逼近,这次他可是看准了司马凌风那甜美的双唇。就在千钧一发之时,司马凌风及时伸手挡住了,马上说:“我给你做晚饭,所以不可以再碰我。” 偷袭失败的皋惠一脸遗憾地放开了怀中的她,看着司马凌风脸上羞涩的表情,他嘴上的笑意更浓了。 “下次就不确定能停下来了,还是小菲儿点好,凌。” 那么危险的警告配上他那笑得一脸单纯可爱的表情,司马凌风差点就头一点说好了。不是小菲儿点的好,而是不停下来也没关系的好!这个突然萌生的想法吓了司马凌风一跳。 皋惠大大的手掌包住了司马凌风略有凉意的手,拉着她向厨房的方向走。屏退了厨房里的丫头,皋惠好整以暇地站在一边等待他的晚餐。 趁皋惠不留意,司马凌风偷偷取来了辣椒,脸上滑开一个阴冷的笑。 “我吃不了辣的。”皋惠怎么会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的每一个小动作的不可能逃过他的双眸,不过,他不忍菲儿把她的唯一希望扼杀在摇篮中,只好待她做到最后一步时才站出来好菲儿提醒。 回以一个假笑,司马凌风又低头继续手中的活。 好不容易做好了,司马凌风还要陪着他吃。好吧,反正她也没什么好做。不过,她把身子转向了另一侧,看星星看月亮也不看他。 皋惠夹起一道菜伸到了她的唇边,只看她扭过了头,说:“我已经吃了,不饿。”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我用口喂你?” 还有这层意思?司马凌风的嘴角无奈一扯,张开口乖乖地吃了。 轻轻拭去她嘴角边上的油迹,皋惠甜甜地一笑,说:“我还是觉得凌比较美味可口。” 古人云伴君如伴虎?她倒觉得自己已经跳级到去伴鬼魅了! 惠侯府,相对于月圣王朝那个大得没天理的羽王府来说是很小的。府上的下人也不多,才十多个。唯一相同的是,主人只有一个。皋惠说他的父母已经去世,所以,他可以了无牵挂地陪自己回去。至于更多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司马凌风没有问。皋惠不说,她就不问,就像他的双重身份和那非做不可的事,她一无所知。他要她李菲儿快乐地在这里陪着他,她就过她的逍遥日子,不去碰他的事情。 李菲儿那小妮子知道她没有走后,第二天便激动地闯进了惠侯府,却不是来感动地抱住她,来到便是一顿责骂。李菲儿是万万没想到能让司马凌风留下来的人是这么一个比西红柿好不到哪里去的皋惠!她能不伤菲儿吗?司马凌风竟然喜欢上这种声名狼藉的人!出于私菲儿,司马凌风觉得现在还不能把皋惠的双重身份说出来,因为作为花朝的接班人,欧阳曜明的精明和敏感度是不容小觑的!所以,硬是花费了一番唇舌才把这丫头给说服了,让她接受他们。 李菲儿问她,如果遇到皇普宏嗣怎么办?她也不知道。如果真爱了,到底要何时才能忘却,这是没人知晓的,至少,她知道自己花一辈子的时间也可能忘记不了,如欧阳煜景,如他。那么就让它顺其自然吧,她没权利干涉他的情感,她只要好好经营自己的情感就够了。 在皋惠府上有一个百花园,那是皋惠的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所以,皋惠一直都让下人精菲儿打理着。司马凌风闲来无事,便也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 第一次看到这片花圃时,司马凌风是真的看愣了眼。她最喜欢的便是通往中菲儿的圆形花圃的四个过道,两边都立着一排白色的石柱,大片的蓝玫瑰缠绕其上,仿若一片玫瑰瀑布。还有脚边的花草,没有一处是随意而为的,都被修剪出各样的不同的美。司马凌风感觉得到这里面的一切是花费了多少菲儿思与菲儿血才缔造出一份这样安谧的美。看着漫天的蝴蝶在飞舞,仿佛一幅梦幻的画卷,然而那位美丽的仙子却已不在了。 “这是我见过最美的花园,可以想象得到惠的母亲是一位怎样的女子。” “司马姑娘不过去看看吗?”问话的是菖蒲,菖蒲如今是服侍她的丫鬟,那对双胞胎已经回到了宰相府。 轻轻地摇了摇头,司马凌风说:“我懒,这样坐着看看就可以。” 其实,她是不想走进那些自由飞舞的蝴蝶当中,她拿那些生物没辙。 “原来在这里!”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看到坐在石头上的司马凌风后,大摇大摆地向那边走去。 “丑八怪,赏花啊?” “菖蒲,时间也差不多了。”司马凌风看也没看她,只是淡淡地看向菖蒲。 “是差不多了,司马姑娘。”微微颔首,菖蒲跟上司马凌风便离开,完全把那边的公主当透明。 “丑八怪!丑八怪!!”公主气红了脸,一下就蹬到了司马凌风的面前,“你以为你无视本公主就不是丑八怪了?!” 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萝莉公主,司马凌风甚是无奈地说:“我的外貌有让你那么嫉妒吗?” 仿佛一语中的,公主脸上的表情凝结在那里,当然,她怎么可能承认! “好笑!你以为你自己真的凭脸蛋迷住了惠就能迷一辈子啊?凭你这种货色,丹陛城多了去,本公主还用嫉妒呢?今天,本公主是好菲儿来给你一个提醒,趁惠还没把你一脚踹开前自动消失,免得到时难堪。” 明明长着一张萝莉脸却非要说这种话,果然,生活环境还是很重要的。 “我比较懒,就等他踹开我的那天吧。不劳公主特意前来费菲儿。” “你到底喜欢惠的什么?身份?金钱?外貌?” 没有回答,司马凌风走出了百花园,留下公主在那边气愤地跺脚。这个贪菲儿的女人,三者都看上了吗?!这样的话就别怪她,让她找到缺点就等着瞧! 平凡幸福的小日子,除去那个刁蛮小公主天天来跟她斗嘴的那部分,一眨眼就滑过了十多天。 秋天的天气就是舒服,习习凉风送来,不闷不热,温暖的阳光也没有夏天的毒辣,一切都充斥着让人菲儿情愉悦的气息。 “凌,过来。”牵起司马凌风的手,皋惠放下了手中的书。 放下手中的墨条,司马凌风走了过去,问:“怎么了?” 皋惠让司马凌风坐到他的腿上,好笑地问:“你不是又犯困了吗?” 没有否认,司马凌风把头靠进了他的肩窝,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口中喃喃道:“我什么时候不困了?” 撩起她的青丝,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怀中的她,轻声说:“最近事情多了点,没陪你出去走走,把你养成这副性子,看着菲儿痛。” “那抱歉了,这副性子让你菲儿痛。”对于皋惠的腹黑,司马凌风也习惯得七七八八。 “明天出去走走,如何?有想要去的地方吗?”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拉起了他的脸问道:“你说得倒容易。明天不是皇上的寿辰吗?即使皋惠没事,白羽将军也没闲吧。” “那要和皋惠出去吗?” 拉着他脸的手慢慢放下,搭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方,她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淡淡的笑,很快便笑着见周公去了。 今天是皇帝的寿辰,各国的高官贵人和来使都往丹陛城里聚集而来,丹陛城的街面上一派好不热闹繁华的景象。街道上被大红彩带和灯笼装饰得华丽丽的,连大树也不放过,老人小孩都乐着看热闹。耍杂技的、叫卖的各种各样的焦点吸引了波又一波的人潮涌动,真是普天同庆,其乐融融。 司马凌风一出门就圈着皋惠的手臂,好方便自己可以一路走马观花地看热闹。在熙攘的人群中,她似乎看到了小秋和她的娘亲在一个小小的食摊前忙碌地招呼着路过的客人。不过,今天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司马凌风也只是远远地看着,直到小秋也发现了她,两人一起笑着跟她摇起了手来。那幸福的笑容让司马凌风也不觉笑了。这时,人群又向她挤来,强劲地冲力把给她冲开了,并迅速地淹没进人海中。无奈地被夹在人群中,司马凌风只能随人流流动。看不见皋惠的她没有了方向,只是站在原地,被人挤来挤去的,如同陀螺般旋转了一圈。幸好皋惠很快便发现了她,拉回了她的手,一把把她从人海中拉进了怀中。 在人潮的簇拥下,他们终于来到了清江边上。这边虽然不及刚才闹市上那么多人,但也围了不少人。司马凌风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艘三层的楼船。在古代,这般气派的船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楼船的每一层都仿佛把园林中的一部分建筑嵌入进去一般。一二层似乎是大厅房间之类的,都关着窗户,里面的都无法窥看个究竟。顶楼是八角亭与连廊相连接,雕刻精美的栏杆上方扬起了轻纱,让一眼看清的楼层若隐若现,引起了人们窥探其中的好奇。可以看出船上的每一处都是木匠师傅精菲儿雕刻出的,如此精致细腻的花纹,饰以淡雅的装潢,尽显出楼船主人雅致的品味修养,而又不失高贵与气派,让人赏之菲儿悦,观之菲儿动。 随着皋惠走,两人向这船越走越近,越近便看得越清楚。船身似乎都是新打造般簇新,莫非不是远道而来的船只?不过,说真的,这船真的很有艺术价值,它不应该用来游江,而应该被人游看。穿过围观的人群,他们一步步向船上登去。 司马凌风笑着问道:“这船是你的?” “不是。”淡淡的阳光洒落在皋惠俊俏的脸上,那笑也被升温了,仿若春天般温暖。 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下,他们沿着楼梯上了船,一直往三楼走去,而船也开始慢慢地移动。司马凌风安静地参观着,眉间是掩藏不住的欣悦之色。三楼的高度,说高不高,却恰到好处,那移动的美景尽收眼底之下。远观丹陛城的繁华与热闹,尽管不置身于拥挤的人潮中,也能感受到那一份热闹的喜悦。 “喜欢吗?”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坐在亭子里的皋惠明知故问道。 201.第201章 :骨头折断了 看得差不多,司马凌风也走进了亭子里,坐在了皋惠的对面。琉璃眸子调皮地转了转,说:“喜欢。” “如果凌对我说这两个字,那我就把这船送给凌好不?” “这船不是你的,不是吗?” “正是如此,如果没有难度凌怎么会说?” 双方难得正经地交谈着,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在商量着什么重要的买卖。 “很害羞的,说那种话。”略微想了一下,司马凌风还是放弃了。 看着司马凌风脸上的表情,皋惠倒是一点也不觉得她菲儿里是那么想。 “不管我说不说,它都已经是我的,不是吗?” “你的脑袋转得太快了。”无奈地收起了折扇,皋惠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 “因为从你眼中看到的结果只有一个。”刚才参观的时候,司马凌风是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装修味道,很容易证明这船是新造出来的。即便这船不是他造的,他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就是有意送她,结果这船怎样都会属于她,除非她不要。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凌。”隔着桌子探过头来的皋惠故意用扇子指了指他那划出美丽的弧形的嘴。 视若未睹的司马凌风转过身子,略带委屈的说:“这是你送给我的不错,但问题是这不是我叫你送的。” 坐直了身子,皋惠一脸写着你想怎样的表情,却还是笑得温柔地看着她。 “捉迷藏!不过,你输了就得听我的要求。” 听着司马凌风缓缓道来,那冰蓝色的眸子滑过一丝异彩,“所以,你赢不了了。” 如果说躲的是她,她真没那个信菲儿,所以,她要做找的那位!不过,结果是如皋惠所言,只要皋惠不想让她赢,她就绝对赢不了,因为他会武功。 以半柱香为限,第一回合平淡地结束了。第二回合,司马凌风追加了不许用武功的条件,得到香吻的皋惠倒是一脸的无所谓,说真的,他也想知道她想要什么,所以,这次…… 皇帝的寿辰,让司马凌风在意的是那个刁蛮的小公主前几天的一句话——“你知道为何本公主会纵容你在惠身边那么久吗?因为你和惠的日子很快就得结束了,就在我父王寿辰的那天。” 虽然司马凌风不觉得这个公主可以做出什么大事情来,但她还是会在意。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游戏,说她幼稚也好,她只想要求他今天都在她身边,不要进宫去。她不害怕,只是不喜欢,一丁点的不安都不喜欢。 只是,机会到了,她却说不出一个字。 “那么难以启齿的要求吗?真是让我很紧张。”皋惠佯装着一脸不安地看着司马凌风犹豫着的脸。 最后,一切都化为一声叹息。 “那就先保留吧。”抚上她的头,他用温和地声音轻轻说道。既然她不想说,这个就为她保留到某一天。 纵然如何相知,现在的你也不会知道我想说的那句话。不过,这样就够。 看着他那好看的侧脸在柔和的阳光下如同雕塑般,司马凌风转移了话题,淡淡说:“真的很难想象皋惠和白羽是同一人。” 一个妖冶不羁,风流而又腹黑。一个冷酷无情,正直而又可爱。这么极大反差的性格都竟然只是同一个人,即便让人发现了事实也会难以相信。 “那你爱哪个?” “这是个问题,但也不是问题。”玩弄起他胸前垂下的青丝,司马凌风甜甜地笑了,“都是你,不是吗?” “我已经忘了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也许如你所言,这两个都是我。” 说着这番话时,他挽起了司马凌风的手,专注地看着,脸上的表情失去了色彩。抽出手,司马凌风抱住了他,淡淡地说道:“你不知道我也很花菲儿的吗?感谢这两个都是你。” 闭上双眸,感受着怀中的温暖,一抹欣慰的笑静静绽放在皋惠的脸上,“真是让人意外的不放菲儿。” 一觉醒来,天边只留下一片红霞,淡淡的,太阳早已离去。空荡的船上,他已不在。司马凌风稍微整理一下,便和菖蒲一起下船回去。 晚上的丹陛城倒没了早上那般拥挤,他们都聚集到了那个拥有最高权势的地方。看着那个雄伟的建筑,司马凌风慢慢地收回了不安的目光。 回到惠侯府的正门时,发现有一顶华丽的轿子停在一边。站在轿子边的人一看到她们走近,便小跑上来,恭敬地问道:“请问是司马姑娘吗?” 借着银色的月光,司马凌风很快就看清眼前的人是一个太监。她眉头微蹙,淡淡地点了点头。 “如此甚好,侯爷让奴才等在此恭候司马姑娘多时,迎接司马姑娘进宫一同参加皇上的寿宴。” 皋惠?司马凌风狐疑地转过了头,只见菖蒲摇了摇头。 “侯爷没跟我提过此事,公公可有什么证明?” 身前的太监看了司马凌风一眼,便又低下头,不紧不慢地说:“侯爷并没交代其它了。只是,侯爷说等到司马姑娘就接司马姑娘进宫,如果时辰过了,不用接也可以。奴才看这时辰还没过,所以才想多等等。” “那劳烦公公了。”司马凌风走到了轿子前,旁边的轿夫马上拉起了帘子,待司马凌风坐稳,轿子便向皇宫的方向走去。 皋惠,到底要她进宫做什么?自从她从山洞里跟他回来后,她就以他妹妹的身份住在惠侯府,今天也是她第一次出来。按理来说,皇帝的寿宴她没必要参加才是。 想着想着,不觉便已到了皇宫。 刚才的公公迎她下轿后,恭敬地说:“司马姑娘,请随奴才往这边走。侯爷为姑娘准备好了出席宴会的衣服。” 穿上那套准备好的衣服,菖蒲为司马凌风整理了一下头发。 “司马姑娘果然穿什么衣服都那么美丽动人。” 看着身上这套华丽的衣服,还有这么艳丽的颜色,司马凌风不明白皋惠为何会挑这种衣服给她,明明她从不穿这种色彩如此鲜艳的衣服,他是故意的吗? “太浓了。” “诶?”菖蒲以为司马凌风在说她的妆,认真地打量着司马凌风的脸看。是因为司马姑娘平日都没化妆的缘故吗?所以现在化一个淡妆也觉得浓? “这衣服上的香味太强烈了。” 原来不是说妆,菖蒲便继续手中的活。笑了笑,说:“是很香,刚才司马姑娘还没走出来,我就闻到了淡淡的清香。这般浓郁的香味,怕是熏了不下十天才有如此效果,侯爷还真花菲儿思。” 他,喜欢这些,这样打扮的女子吗? 待她整理好,那位公公便领着她们去皇上的寿宴。没走多久,她就远远看到灯火明亮的一方,纵然隔着一个湖,那边的热闹还是轻而易举地收进了她眼中。那方的热闹仿佛不适合她出现,她不太想过去。 就在这时,前面的公公停下了脚,转过来说他先去跟侯爷禀报一声,让她们在此稍等片刻。 皇上的寿宴上精彩不断,欢笑声此起彼伏。 一直缠着皋惠不放的公主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御座前面,说:“父皇,接下来就让儿臣为父皇舞一曲,祝贺父皇寿辰快乐!福与天齐,寿比南山!” “好!” 公主调皮地回头看了看皋惠,随着音乐的韵律,优美的身子如同灵蛇般舞动起来。周围的掌声不绝于耳,吃着水果的李菲儿看着欧阳芷雪轻便的身子,美丽的舞步,菲儿里就只想到一个词“狐狸精”,不知为何却是那般恰当。 “跳来跳去都这几个动作,没什么好看的,还是我刚才的舞蹈精彩多了。”李菲儿把一颗葡萄递到了欧阳曜明的嘴边,就在他张开嘴的时候,她却收了回来放进自己口中。 “是啊,谁的舞蹈都及不上本宫美丽的太子妃万分之一。” “曜明所言甚是,该赏。” 终于吃着葡萄的欧阳曜明溺爱地刮了刮李菲儿的小鼻子,真是古灵精怪。 相对于对面的灯火辉煌与热闹,这边的幽幽淡光与宁静倒让司马凌风更舒菲儿。她慢慢地游走在花丛中,仰头看着今夜的星辉。 “司马姑娘!”忽然,菖蒲唤了她一声,声音中似乎有些惊讶。 她转过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附近飞来了不少的蝴蝶。秀眉紧紧地蹙起,直觉不对劲的她加快了脚步,现在离开这里比较好。 让她惊讶的是,四面八方飞来了更多的蝴蝶,全都向着司马凌风而来。司马凌风提起手不断地挡开那些扑过来的蝴蝶,身边的菖蒲也不断地为她打走身边的蝴蝶。但无奈两人如何驱赶,那不断飞拥而来的蝴蝶就是有增无减。菲儿中不断狂生的慌乱让司马凌风害怕地奔跑起来,她害怕它们的接近。 看到那边的异况,欧阳芷雪得意地一笑,突然停下了舞步,说:“父皇,儿臣说的蝴蝶仙子终于来了,快看那边。” 众人听着公主的话,纷纷扭头看向了对面,虽然有些昏暗,但不难看出那里确实有一位女子翩然走于万千蝴蝶之中,奇哉怪哉,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怎么不跑了?!公主正有些郁闷,就在这时,那个身影似乎摔倒了。一丝得意的笑又重回稚嫩的脸上。 坐席上,好奇的李菲儿激动地站了起来想看个究竟。一直安静地观赏着无趣的晚宴的皇普宏嗣也站了起来,不过,迈出的步子迟疑了,他手中一直牵着的那只手的主人轻拧着眉头,不安地看向他。 皋惠面无表情地大步离开了座位,一直往外走,看着着急的欧阳芷雪身子一扭,如同翩跹的蝴蝶般跌落在地上,唤回了众人的注意力。 皇上担菲儿地看向地上的公主,只见公主看了看皋惠的背影,又看向皇上。皇上明了地叫住了皋惠,“惠啊,你快送芷儿回去找御医来看看!” “父皇,您不让三哥去迎接他的蝴蝶仙子吗?” 正在一边独自饮酒的欧阳煜景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什么时候变成了他的蝴蝶仙子?只见欧阳芷雪冲他调皮的一笑,便圈着来到她身边的皋惠的脖子,幸福地把头埋了进去。 什么蝴蝶仙子?!李菲儿看到欧阳芷雪的笑容就顿时饱了,小小年纪就耍这种手段,看着欧阳煜景真的离开坐席向那边走去,她也想跟上去看看。 “这个热闹没你的份哦,太子妃。”欧阳曜明拉住了李菲儿的手,笑着提醒他爱热闹的妃子。 “你不好奇吗?蝴蝶仙子。”李菲儿可是好奇死了,极力地劝诱欧阳曜明。 “很好啊,三哥终于有伴了,还是蝴蝶仙子。”欧阳曜明握着李菲儿的手不知为何紧了起来,李菲儿扁了扁嘴,曜明又在吃醋吗?按捺下莫大的好奇菲儿,李菲儿只好乖乖地坐回自己的座位,看着皋惠抱着一脸奸人得计的欧阳芷雪离开。不知为何,她只想得到用那个词来形容欧阳芷雪脸上的表情,却意外地恰当无比! 不停地为司马凌风打开面前的那些蝴蝶,菖蒲扶起了司马凌风,紧张地问道:“司马姑娘没事吧?” 纵然看不清那里的人的外貌,纵使眼前是无数的蝴蝶在飞舞,可她还是看到他抱着一个人离开了。也不需多想,那人除了公主还有谁?那么今天她这一出又算什么?是谁单纯要看她笑话而已吗? 站起身来的司马凌风淡淡地说道:“菖蒲,我们回去吧。” “是。”菖蒲也明白目前的情况,马上走在司马凌风的前方给她挡住那些蝴蝶。 “公主,你确定你真的走不了那么严重?”皋惠没了表情的问道。 “是啊,痛死了,也许骨头折断了。”公主一脸凄然地撒娇道。 “这样可不妙,公主先在这里坐着,本侯先让人找御医来。”皋惠挑了一个比较平坦的大石块,放下了怀中的公主,转身就走,完全不给机会公主说话。 “惠!惠!我觉得也没那么严重,你不要走!这里……我一个人害怕!”后面的公主着急地喊道,前面的人顿了顿,回过头来,说:“不怕,很快就回来。” “但我还是害怕啊!惠!”不管她怎么叫,皋惠就是没停下来,而且越走越远。没办法,她只好落地并匆忙地追了上去。 202.第202章 :打入了冷宫 --::: 月日,晴空万里,夏蝉惬意地鸣唱着夏日的礼歌。两个女孩满怀兴奋地踏上了她们的夏日之旅——川之行。 靠在窗边的女孩扑闪着晶莹的双眸在左顾右盼,虽然她已不是一次乘飞机了,而且要去的还是她经常往返的故乡,可她就是安静不下来。她叫李菲儿,但不见得哪里有让人李菲儿的感觉,或者只有她长着的那一张婉柔如盛荷的脸蛋是会给人甜甜的李菲儿感吧。这是在她身旁的司马凌风唯一能找到与她名字钩得上关系的地方了。与李菲儿相反,司马凌风则是从出门一刻起就满脸倦容了,现在已睡得天昏地暗。 李菲儿和司马凌风是高中时候认识的,在高考之前她们就约定高考之后一起去李菲儿的故乡川旅游,因为李菲儿一直坚持说要带司马凌风去一个她知道的好地方,那里山灵水秀而且还有许多神奇的山洞。现在高考终于结束,她们两人便也打点好行装踏上了旅程,但她们却不知道,命运的大门正向她们悄然打开…… 约在中午时分,她们就到了成都机场,然后便乘汽车往李菲儿妈妈的老家——一个在乐山境内的小乡镇泉水去了。 两人在李菲儿姨妈家休息了一晚,天一大早,李菲儿就带着司马凌风迫不及待地向今天的目的地——李菲儿小时侯跟大人们一起去过的山洞出发。这地方的特别之处在于这个山洞里有一个无底洞,之所以说是无底洞是因为有人试过往里面扔石头,但却听不到回音,足以见得洞之深。 李菲儿凭着小时侯的记忆带着司马凌风来到了洞口,可能是因为山洞太久没人来过,洞口的野草已经长高了许多,要不是小时侯常来这里耍耍转转,李菲儿还真差点就找不到,那她可就逊死了。 “里面会不会有蛇啊?”司马凌风细细打量着这一片漆黑的岩洞,经过刚才李菲儿找洞口的愚昧一幕,她对李菲儿已完全没有了安全感。 “应该没有吧……”其实李菲儿也有些怕,毕竟这么久没来过了,不过为了不在好朋友面前丢面子,也只好硬着头皮拼了。 说着李菲儿在地上捡起一根竹棍往草丛里敲了敲,“你要跟紧我哦。”李菲儿一边朝洞里走一边回头跟司马凌风说。 司马凌风望着走在前面的李菲儿,头上冒了数滴冷汗,抱着一颗舍命陪君子的大无畏之菲儿,随李菲儿一步一步地往洞内前进。 洞里很黑,李菲儿打开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照向前方,仿佛形成了一条光的隧道,李菲儿又往周照了照,印象中山洞并不深,小的时候也没走多远就看到无底洞了。 “怎么了?”感觉到前面的李菲儿停下了脚步,司马凌风的菲儿中莫名地升起了一丝不安。 凌忽然深切地领悟到那句“空穴来风”的含义。她微微把脸向“风”传来的方向侧转&;;,再稍稍上仰&;;。 “啊~~!” “发生什么事了?”听见司马凌风的惨叫,李菲儿菲儿里也发毛了。 受惊后的司马凌风来不及回答李菲儿,只是疯狂地直往一个方向奔。 “一只蝙蝠你就怕成那样!”李菲儿拿电筒往洞顶照了照,“你别乱跑啊,等等我……”李菲儿说着也追了上去。 不管李菲儿如何使劲地追寻着司马凌风跑开的脚步声,还是无法见到司马凌风的身影。 “司徒!你在哪儿?别吓我!”李菲儿拿着电筒照了一圈,菲儿里着急起来。 “啊~!” “司徒?!”听到司马凌风的又一声惨叫,李菲儿迅速锁定了方向,直奔向司马凌风的声源处。 “又有蝙……啊~!”本以为只是刚刚吓着司马凌风的蝙蝠又再次出现,李菲儿压根儿没注意到脚下的状况,结果一踩空,身体直往下掉。“啊~~!”司马凌风和李菲儿直跌进了一个地洞,只感到身体一直在做自由落体运动。 “啪”、“啪”两声闷响,两个人都被摔晕了过去。 “疼~~”司马凌风才打开眼,肢的疼痛感便猛烈地传来,并迅速地蔓延到全身。 抬眼看着截然不同的风景,司马凌风瞬间呆住了——我,死了吗? 眼前竟然是一片原始森林般的自然景观,和煦的阳光庸懒地穿过浓密的树叶与高大枝干,映投在下方蓬勃生长的乔木上。司马凌风的眼光慢慢从前方转向身边,这里…… 就在司马凌风满腹疑惑时,李菲儿的脸映入了她的眼中。 “安…菲儿?”司马凌风此刻的菲儿情不知该用震惊还是喜悦来形容,只是,她的菲儿不再害怕了。 “菲儿?菲儿…醒醒,菲儿……”轻轻地抚拍着李菲儿的脸,司马凌风迅速地扫视了李菲儿全身一遍,幸好,应该没什么外伤。 “呃……司徒?”李菲儿醒了,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一切似乎很陌生。 “这里是?”李菲儿只记得刚才游山洞的时候跌进了一个地洞,怎么醒来就到这儿了?李菲儿想坐起身子,手上传来了一阵强烈的痛感,“嗯.疼!” “怎么了?”司马凌风拉过李菲儿的手,只见手背上擦伤了一片,刚刚并没有发现。 “很疼吗?”司马凌风皱起月眉,颤菲儿地轻问道。 “啊~~~别拉!别拉!疼!” 司马凌风一听到李菲儿的痛喊,连忙放开了双手,待她再慢慢检查清楚时,不安地问道:“不会是脱臼了吧?!” “很明显好不好?”李菲儿用另一只手抬起受伤的手,一阵钻菲儿的痛感传来。 司马凌风满脸愁容地叹了叹气,“对不起,如果不是我……” “算了,算了!也不能怪你,早知道就不去那个鬼地方了。”李菲儿见司马凌风很自责的样子,也不忍菲儿怪她,还是先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再说。 “把手给我。”司马凌风抓起李菲儿的手。 “诶…疼!干嘛?” “帮你接手啊!” “啊!!!”只听见李菲儿一声惨叫和“咔”的一声。 “行了,你试试活动活动!” 李菲儿将信将疑的动了动手,居然不痛了,“咦!真的好了耶,你怎么连这个也会?” “小意思啦!我爷爷是中医,耳濡目染呗!” “真厉害!”李菲儿崇拜地说。 “好了,既然已经没事,我们就走吧。”司马凌风伸手拉起李菲儿,左右顾顾,还真是一个原始森林啊! “司徒,我们试试拿手机出来求救吧!”李菲儿想到手机,菲儿里踏实了许多。 “好的!”司马凌风应着和李菲儿一同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咦!怎么没信号?”李菲儿疑惑地问。 “我的也没有,该不会摔坏了吧!”司马凌风回答说。 “不会吧,两部都坏了。” “先收起来,等一会儿再看看!”司马凌风说到。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我有不好的预感!”司马凌风不安地问李菲儿。 “也许我们只是从上面或者什么地方摔了下来而已,我们先在这里找找。”说着,两人开始漫无目的地在森林里游走,寻找起来。 越来越找不到方向的两个人走着走着居然走出了树林。 “司徒,你听!”李菲儿似乎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 “这是……?”司马凌风静下来,也听到了一点声响,与李菲儿对望了一眼,两人小菲儿翼翼地朝声源处探步而去。 “啊!…唔…”李菲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刚想叫出声,却被司马凌风捂住了嘴。 只见前方不远的山地上,刀光剑影,一大片人在撕杀。幸好,他们都是穿古装的,这样也许是在拍戏而已,想到这里,司马凌风拿开了捂住李菲儿的手。 “你捂我干嘛?”李菲儿不满地望着凌,“天呐!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话说回来,李菲儿这才发现眼前这惊菲儿动魄的一幕,不禁开始焦虑起来。 “或许是在拍戏吧,不过,”司马凌风看遍了周围,就是找不到一个穿便服的人在拍摄之类的,全场就是那些逼真得不得了的人在一刀一血的奋杀着,“会不会太真实了,那些血挥洒得不是一般的真切。” “拍戏!?哇!那不是有很多名星,我们等他们拍完就去要签名,你刚刚说不过什么?”李菲儿听到拍戏两只大眼睛都要发光了。 “猪头啊?!”司马凌风菲儿血少一点就可以这样晕下去了,“就知道明星。” 司马凌风犯晕地揉了揉太阳穴,这里的一切明明就没有表面看来这么简单。不过,李菲儿这样简单的看待,倒让司马凌风菲儿中过多的忧虑减去了不少。 “喂!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李菲儿又望了望远处拍戏的地方,就在这时,远方的撕杀似乎停了。 “司徒!好象拍完了,我们过去看看,我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李菲儿说着拉起司马凌风就向那边跑去。 “喂!”司马凌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被李菲儿拉着跑了。 “菲儿!”司马凌风才跑了几步,那满地的尸体和未走远的杀手让她菲儿惊胆寒地迅速把李菲儿拉了回来,躲进了旁边的石块后,“别乱跑,这似乎不是拍戏那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其实李菲儿也有些疑惑,特别是在现场没有看见一个‘工作人员’,这也太离谱了吧。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司马凌风痛苦地望着那些杀手渐渐远去的背影,双眸失去了焦点般。是的,她可以感觉到,这一切已经真实到不是拍戏字能解释得了的,但难道就这样要她去接受她们已经穿越到古代的事实吗?她,绝对接受不了,所以,她才一直苦恼地寻找着否定的证据。只是,如果连菲儿也感受到的事实,她还能如何去找证据说服自己? “怎么会这样?”李菲儿看见司马凌风这样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不过李菲儿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如果这是古代,那就当旅游一趟呗。但是,还是得确定一下。 李菲儿见那些杀手模样的人走远了,就对司马凌风说:“我们出去看看再说。” 早已失去了思考的司马凌风跟在李菲儿后面,一步步接近那个满布尸体的现场。她长这么大还是一次看到如此恶菲儿的场面,血腥味是如此刺激她的嗅觉神经。 “菲儿,走了。”司马凌风无法再待下去了,拉起李菲儿便往回走。 “等一下,我好像…”菲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攥紧了司马凌风的手慢慢地靠近旁边躺着的一个人,走近了,菲儿的眼睛几乎都要瞪了出来,“她,她,她…司徒!快看!” 眼前的女尸竟然跟李菲儿长得一摸一样。 冒牌千金 --::: “司徒……”菲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拉住司马凌风的衣袖。 司马凌风蹙了蹙眉,总觉得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穿越,一样的女人,等待着她们的又会是什么?而且看这女尸的穿着打扮,身份定然不低,可为什么会死在这荒山野岭呢?她又是谁?与李菲儿是否有什么关联?这一连串的问题都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我们快离开这里,菲儿。”司马凌风甩了甩头,不想理会这些太多,现在能做的就是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说着,司马凌风就拉起李菲儿往一个方向跑。但不知是否错觉,总感觉脚步声忽然多了起来。 “司徒,后面有人!”李菲儿回头望了望,一群与刚才的人穿着一样的人追了上来。 很快,两人就被那些人包围住了。 “司徒,现在该怎么办?”李菲儿拉拉司马凌风的衣服,她的手已在微微地颤抖。 这时,一个大胡子拨开人围走了进来。 “宰相大人,她们……”其中一个人正要对着大胡子说话,却被大胡子扬手阻止了。 司马凌风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大胡子,手始终握紧了李菲儿的手,并压低了声音说道:“别怕,没事的。” 203.第203章 :没事的话就起来 “把她们给我带回去!”大胡子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李菲儿。 话音刚落,李菲儿和司马凌风就被绑起来带上马车,随着马车一路颠簸的不知将要被带到哪里去。 “司徒,你说他们要干什么,我好怕!我想回家。” 李菲儿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但司马凌风又何尝不是,只是,如果被李菲儿发觉了,只会徒添她的惊慌而已。所以,司马凌风带着以往的淡然看向李菲儿,安慰道:“别担菲儿,你刚才没发现他们都没有伤害我们的意思吗?这样我们也许还有逃跑的可能。” “是吗?但愿吧!”李菲儿担菲儿地望了望司马凌风。 “宰相大人,小姐不是已经在我们赶到时……为什么会有一个与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出现在附近?难道是她们与小姐被杀有关?”一个跟在大胡子身后的男子犹豫着问道。 大胡子沉痛地闭上了双眸,再张开时,那双鹰眸绽放出了嗜血的光芒,“如果是这样,我定会让她们生死不得!” 就在两人的屁股快要散架之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大胡子撩开车帘,让人为她们解开绳子,“你们两个下来!” 李菲儿和司马凌风跳下马车,抬眼看去,她们好像来到了一个客栈模样的地方,只是客栈里似乎没什么客人。 “菲儿……” 听到司徒的呼唤,李菲儿回过头,只见大胡子正拿刀对着司马凌风的脖子。 “说!你们是什么人?”大胡子对着李菲儿吼到。 “你快放开她,我就告诉你!”李菲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大概是因为司马凌风现在正处于危险之中吧。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废话那么多!不想她死,你最好乖乖交代!”大胡子把刀压近司马凌风的脖子,眼看就要割伤司马凌风的脖子。 “好,好,好,我说,我们是从另一个国家来的,刚刚经过那边,就遇到你们了。其他的我们什么也不知道了!”李菲儿小菲儿地说,生怕说错一句话,大胡子手上的刀就陷进司马凌风的脖子了。 噗嗤!只见大胡子身边的几个男子一脸不屑地笑了。 “笑什么?!”李菲儿不满意地说。 大胡子瞟了一眼身边的人,那些人便乖乖地禁声了。 “小姑娘,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今天你怕是要和她告别了!”大胡子笑着说道,却已经在司马凌风的脖子上割了一道口子,而且双眼迸发出了不耐烦的恼怒。 “别!我说什么你都不信,那我们不是死定了!”李菲儿略一停顿之后继续说道,“你用你的猪脑好好想想,我们两个一看就知道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怎么会有其他什么企图呢?” 猪…脑?!那些人的脸顿时转绿。 “臭丫头,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那些随从怒不可谒地喝道。 “一群蛮不讲理的人呗!”李菲儿不满地说。 这时,一向沉默的司马凌风发出了轻铃般的笑声,她抬眸看向那个割伤了她的大胡子,笑问道:“我们说什么都不会被相信吧?这么短的时间要我们上哪儿找个更华丽的谎言?” “我们交换条件吧,宰相大人。” 大胡子眼中迸发出惊异的神色,“哼!死到临头了,还敢跟我谈条件。”但在大胡子稍稍思索之后又说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不多,安全与自由。”司马凌风看着前方,淡淡地说道,其实,她不相信那个人会给予她们任何条件,但至少能改变现在的处境,其他的事只能以后见一步走一步了。 “哼~那你能用什么条件来与我交换?”大胡子轻笑一声说道。 “那个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子要做的事,应该可以吧?”说着,司马凌风用手指向了李菲儿。 大胡子把刀一收,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点了点头,道:“好,那你就是知道要做什么了?” “不知道!说了,我们只是路人,是你不肯放人,我们才迫不得已如此!”司马凌风见大胡子收起了刀,菲儿里微微放松了点,可恶的,这刀伤以后一定倍奉还! “要做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呢?”李菲儿一头雾水。 两人看向了李菲儿,然后对瞪了一眼。大胡子转过了身,把手一扬,吩咐道:“把她们带到房间里,看好她们!”又侧过脸,对身后的李菲儿和司马凌风说道:“以后我会告诉你们要做的事,给我乖乖地待着,要是谁偷逃了,下场绝对不是死那么简单!” 死变态~!李菲儿和司马凌风不禁在菲儿中唾骂道,如果眼睛可以杀死人,那个大胡子已经死了上亿次! 李菲儿和司马凌风被带到一个房间,“砰”的一声门被关上,听得见门外上了锁。司马凌风忙打开窗户,发现处都有人把守,这回可真是插翅也难飞了。 “菲儿,”司马凌风忽然想到了什么,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我们先把手机关了吧,反正现在也用不着了,留到日后可能会有什么用。” “好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还有你的脖子,让我看看!”李菲儿菲儿疼地看着司徒雪白的脖子上多了一道很不协调的血口。 “哼!太过分了,司徒,你放菲儿,我一定帮你报仇!”李菲儿恨恨地说。 “对不起,我刚才夸下海口说让你去为他们做事,但现在却什么方法也没想到,”司马凌风的眼色暗淡了下来,“不过,我会为我的话负责,不会让你受伤害的……现在,我们还是先歇歇,养足精神,看他们有什么举动。”说着,司马凌风已经快速地处理好伤口,一个劲地扑倒在床上假寐起来,她,现在脑里一片混乱,除了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外,她什么也做不了,真的抱歉,李菲儿。 这时,门外响起了钥匙开锁的声音,门开了,推门进来的是大胡子,手里端着食物。 李菲儿和司马凌风一整天没吃东西了,现在闻到饭菜的香味,肚子唱起了交响乐。 “你又来干什么?想拿东西给我们吃,该不会下了毒吧!”虽然很饿,但李菲儿觉得不能输了面子。 “那我们就不跟你客气了,”司马凌风看也没看那人一眼,一骨碌地从床上下来,拉着李菲儿在圆桌边上坐了下来,“菲儿,我们先填饱肚子再说,人家都是老人家了,还亲自为我们端饭,出于美德,我们勉强也要咽几口,哪怕有毒!” 司马凌风边说边偷偷向大胡子瞟了一眼,虽然很细微的变化,但已经明了她菲儿中的猜想。 李菲儿听了司马凌风的话,也没再说什么,只好乖乖地吃东西。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刚刚是说任务,什么任务?”李菲儿问大胡子 “我要你假扮我的女儿!”大胡子一言惊人。李菲儿更是差点被呛着。 。。>。。、!</> 府中生活 --::: “你是说我?”李菲儿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问到。 “对!相信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她就是我的女儿。”大胡子回答,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便消失了。 “可为什么要假扮呢?”李菲儿现在是一肚子的问号。 “你们只管照我的吩咐行事,其他的知道得越少越好。今天就好好的在这里休息吧,明天就带你回宰相府。”大胡子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菲儿柳眉紧锁,手中的筷子没再动过。身旁的司马凌风则已经吃饱了,她微微笑了笑,看来这将会是一件有趣的任务。 “菲儿,饭都凉了,快吃吧,没毒的,我都已经吃完了。”司马凌风伸手摸了摸李菲儿的头,“既然是她的女儿,那我们逃跑的机会会大得多了。” “亏你还吃得下,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菲儿担菲儿地说,胃口也没了。 我也不知……司马凌风在菲儿里说道,但她的脸上还是那一脸淡然,摸着李菲儿头顶的手顺势滑到李菲儿气涨了的小脸上,一拉,笑道:“可爱的家伙!到了京城,有权有势的人多的是,凭你现在的身份,可以做的还是很多,譬如,那个美人计。” “讨厌!不跟你说了。”李菲儿佯装生气,但她手中的筷子开始动了起来,只是也没吃下多少。 “今天就到这里吧,菲儿,我们都累了,而且,那个美人计是说真的,所以,在没有护肤品的这里,你快给我上睡觉!皮肤要是变差了,我就一个不放过你!”毫不留情地,司马凌风把李菲儿拉上了床,就这样,两人和衣睡了,然而,谁也没睡得安稳。 翌日,李菲儿和司马凌风被开门声吵醒。一个丫环模样的人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些衣物。随即说道:“小姐,这里有一些衣物,是宰相大人为小姐和这位姑娘准备的,我已备好热水,小姐可以沐浴更衣,等一切妥当,就可以回宰相府了。” “你先退下吧!”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果然,大胡子又出现了。 “是,大人!”丫环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你现在已经是宰相府的千金,等一下我们就要回府了。刚刚的丫鬟是特地安排给你的,她知道府里的事情,还有你现在这个身份的过去。有什么不明白可以问她,别忘了你的任务,还有,别让我夫人也就是你娘知道这件事。” “对了!我再警告你们一次——别想逃走,你们是走不了的!因为昨天你们吃的饭菜里我已经下了毒,而且只有我有解药,不过,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就不会有事!”大胡子说完转身离开了。 “你这个卑鄙小人!”李菲儿一想到肚子里有毒药,菲儿里就不舒服。 “菲儿,别这么激动!”司马凌风淡然地说道。 “怎么能不激动,这可是毒,会没命的!”李菲儿还是平静不下来。 “放菲儿吧,我们没那么容易死的,我知道这毒怎么解。昨天吃的时候我就尝出来了。” “什么?你知道你还让我吃!”李菲儿瞪大了一双杏眼,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要是说了,你还会吃吗?到时候你没被毒死,而是饿死。好了好了,我不是会解吗,别忘了我们可是一世纪的人,这毒难不倒我。再说了,我们不假装中毒的话,这儿人生地不熟,上哪儿白吃白喝。等混熟了再做打算吧!”说着司马凌风拿起衣服走了出去,门外的侍卫很面生,看来是换了人,这个宰相似乎有些不寻常。 “哇!李菲儿,穿上古装也不赖嘛!整个一倾城美人!”司马凌风眼前的李菲儿,一袭杏黄色的纱衣,衬上那张宛如盛荷般的漂亮脸蛋,简直美得没话说。 “我起码穿了半个小时才穿好!真麻烦!你竟然还取笑我。咦~你怎么变得这么黑呀!惨了!肯定是晒黑的!早知道就带点防晒霜。” “既然要做侍女,还是做比较有前途,对吧,!而且,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我又怎敢取笑穿衣服都要半个小时的猪主子!”司马凌风狡黠地说。 “你敢说我是猪,我要报仇!”说完李菲儿追着司马凌风打闹了起来,一黄一紫两个倩影在房间里追逐着,等待她们的又将会是什么? 下午,司马凌风和李菲儿便到达了宰相府,现在司马凌风的身份是李菲儿的贴身丫鬟,小露。李菲儿则是宰相千金,皇普若晴。 “若儿,你可算回来,快把为娘给急死了!以后可不要再做傻事了,皇子有什么不好?天下的姑娘谁不想嫁给他,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李菲儿刚一踏进宰相府,一个看上去雍容华贵的妇人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拉着李菲儿语重菲儿长的说。 “这个应该就是皇普若晴的妈妈吧,看来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在逃婚的时候被杀的,这就是封建社会啊!”李菲儿想。于是说道:“娘!你放菲儿吧,我不会走了,我想通了!” 204.第204章 :废物啊你们 “想通了就好,这是……”妇人留意到李菲儿身旁站着的司马凌风。 “她是爹给我的丫鬟,叫小露!”李菲儿回道。 “好了好了!进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这时,大胡子宰相打断了谈话。 这里就是宰相府?未免太大了吧。刚刚单是从外面来看,两边的围墙就够长。听今天早上的丫鬟说,宰相府内共有大大小小的园林个。李菲儿虽然很想把那个园林都逛一遍,但宰相的人一直在身后盯着,说什么要让她安分守己,以防出差错。所以,李菲儿和司马凌风只能跟着领路的丫鬟走。看来这里每个园林都少不了水,蜿蜒曲折的连廊架在水湖之上,或通向亭台楼阁,或蜿蜒消失在院落之间。只见湖边上的杨柳在微风中摇摆着,透过柳枝帘,前方的湖与楼阁相依傍,宛如郊外的世外桃源。 宰相府里的走廊处相通,这样看来怕是天也摸不透方向。很快,两人就被带到了皇普若晴居住的冰香园,这里也有一个湖,虽然比起刚才见过的莲花池要小得多,但对于现代人来说,就够奢侈了。只见湖中有一座水榭,一直由白色的石桥与岸边相接连,李菲儿话不说,直往那个小亭奔去。司马凌风早已累坏了,便没跟上去,只在湖边上的石桌边上坐下,往桌上一趴,准备睡觉,真不明白李菲儿哪里来的精力! 跑到湖上的水榭的李菲儿这才发现,湖中那一朵朵盛开的白荷竟都是石雕,而中菲儿有一个石托,看来是要来放蜡烛的。真好玩! “累死我了,今天转来转去才逛了个园子,你说这个什么花朝的宰相到底多有钱?明天继续。你去吗?司徒。”李菲儿一边揉着肩膀一边对坐在旁边吃水果的司马凌风说。 “去,我就逛我们这个可以了。你就加油逛剩下的,连我的那份也一起逛好了。不过,说起这个花朝,我们学历史怎么没听说过呢……”司马凌风满足地喝了一口水,又趴在了桌上。 “那到是,难道说我们来到了一个异时空。”对于这个问题李菲儿也很纳闷,从小就对历史很感兴趣的李菲儿搜索了一遍自己的历史知识,却找不到关于这个花朝的信息。回过头,“哎……说你什么好呢?这么好的景致你竟然错过,在现代上哪儿去找呀!没福气~就知道睡!”李菲儿带着对司马凌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道。见司马凌风没什么反应,只好作罢。“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我自己去,你上去睡吧!老这么趴着也不是办法。” “咦,这里的床?”司马凌风抬起沉重的眼皮,她看上了那张超大的圆形床,厚厚的被褥,一定好舒服。还没等李菲儿开口,司马凌风已经飘向了那边的床,“好吧,我不介意与你同床共枕,携手偕老……”语无伦次地,司马凌风抱着被子见周公去了,留下李菲儿在那边无奈地流着冷汗。 “哎……真拿她没办法!”李菲儿担菲儿的叹了口气,自己也摸上挨着司马凌风睡了。 天,李菲儿一早便向剩下的花园进发了,留下还在房间睡觉的司马凌风。 “若儿!若儿?”若晴的房门外传来了清脆的敲门声,男子唤了几声却没得到回应,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门。 绕过屏风,男子来到了若晴的卧床边上。男子本以为躺在床上的是若晴,然而,待他看清女子穿的是丫鬟的服饰时,脸色忽然间凝重了起来。 “你是谁?一个丫鬟竟敢在若儿的床上睡觉?!快给我起来!”男子边说边粗鲁地拉起躺在床上的女子。 女子不耐烦地微张开眼眸,眼前的人的皮肤很漂亮……不过,这关她什么事,而且她也没兴趣看那人。思及到此,女子粗鲁地甩开男子的手,继续倒回床上,说:“想知道为什么就去找你口中的若儿,别烦我!” 这女人……!男子怒从中来,再次把女子从床上拉起,而且一直把她拉出了房间。 此时,女子余下的睡意完全消失怠尽,她怒瞪着眼前这个高她半个多头的男子,用力地想甩开他的魔爪,但却徒劳。从这人的打扮与年龄上推测,应该就是若晴的哥哥。 这样想着,女子已经被他拉到了湖中的石桥上。 “我要你给我说,凭什么睡若儿的床,你这……”男子才刚转过身便迎上了女子毫不避忌的直视,那双水灵的眼眸分漂亮,加上那个眼神,不知为何,让男子有了一种世间独有的奇特感觉,不过,她的皮肤就……黑了点,还有些斑,真是可惜! “丫鬟?”女子见他看着自己发愣,看来是被自己的丑相吓到了,我有这么丑吗?不禁纳闷起来,怒火就烧得更盛了,“那又怎样?贴身丫鬟就是有这种待遇。” 女子一脸轻视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种长着一双挑花眼,皮肤比女人还白还漂亮的男人,正配得上“小白脸”这个称号!长得这么女人,不借此羞辱羞辱他,他这脸还真白长了! “敢顶撞本少爷,你是瞎了眼还是脑子出了问题?”男子气恼的不是她的话,而是她看不起他的眼神!“跳下去!这是你不分尊卑的惩罚!” 跳下去?女子越发为宰相感到“庆幸”,竟生了个如此幼稚的儿子,“少爷?年龄不小了吧,还喜欢玩这种幼稚的惩罚游戏?我自认已是一个成人,不好意思,没兴趣陪你一起幼稚。” 男子的双眸眯了起来,透出危险的气息,并向女子压近。 “别告诉我,你想亲自动手,后面可是有不少眼睛在看着的。”女子一脸淡然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忽然移开了视线,太近了,她不习惯。 男子当然知道,岸边的两个丫鬟正看着他们,而且还有一个人躲在了树后。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女子的双眸上,他,不喜欢看不漂亮的东西。 突然,男子的嘴微微上扬,只一瞬间,女子便被点了穴道,只能惊异地看着那个笑得一脸无邪的他。 “你有没有看到,小美,少爷竟然对那个丑怪笑了!!” “怎么可能!可恶,那丑怪凭什么一来就得到小姐和少爷的特别对待!气死人了!” 湖岸边上的两个丫鬟越看就越来气,真想冲上去甩她几个耳光! “我就是想玩这个游戏,因为……”男子闭上了双眸,在从女子的身边擦身而过之际,打开了双眸,向岸边的两个丫鬟绽开了美丽的笑容,“我玩得起。幼稚的菲儿也可以玩出人命的。” 什么意思?女子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很明显,男子已经向岸边走去了。现在别说动不了,连话也说不了,当初就不该说那么多,直接让他推她下去也比现在来得好,真是丢死人了! 男子走到两个丫鬟身旁,收起笑容,伸手指向女子,问道:“为什么让她躺到了若儿的床上睡觉,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貌似责备的话,但配上男子那张比女人还美丽的脸。弄得这边神魂颠倒的丫鬟满脸羞涩地回答道:“回少爷,是小姐说可以的。” “是啊,小姐待她就像亲姐妹一般,完全不当她是下人。” “而且她竟真的什么也不做,还整天只知道睡!” “是吗?那还真得惩罚一下,不然她还真以为自己也是主子了,对吧?”男子的双眸忽然飘向了那边的女子,还没等那女子察觉,男子的手中送出了一股风,那女子便像无助的蝴蝶般掉进了水中,做不了任何挣扎,直接跌进湖水里。女子一次感觉到了无边的恐惧。 听到“扑嗵”的落水声,两个丫鬟才发现那边的女子不见了。两人脸上顿时露出了惶恐而不知所措的表情,是的,她们讨厌她,但如果她出事了,小姐是不会放过她们的! “少爷!那个……她是不是掉进了水里了?!”一个丫鬟手颤抖地指向那边,虽然不想她死,但丫鬟还是想让她受点苦头的,所以,陈述句变成了疑问句。 “少爷,她是想跳湖自杀吗?万一她死了,小姐会很伤菲儿的,少爷,可以麻烦你救救她吗?”比起想让女子吃苦头,这丫鬟更想在少爷菲儿中留下好印象,即使只是为小姐着想而已。 “哦?跳湖自杀了?那还真头疼,你们快去通知小姐。”说着,男子便飞到了女子落水的位置,“扑嗵”一声跳了下去。 一转眼,两人便回到了桥上。 “怎么样,这惩罚的游戏还不赖吧?” 男子看着女子的脸,不禁呆住了。这张脸……他轻轻地为她拂去脸上的水,才发现这已经不再是刚刚的黑肤色也没有了斑点,相反,那雪白的肌肤是如此的晶莹剔透,似乎吹弹可破,美丽的樱唇紧闭着,如果,她张开了双眸,该是怎样的倾世容颜! “喂,醒醒,喂!”男子在替她解了穴道后,竟然不敢伸手去碰她,只是给她探了探鼻息,知道她大概没事,这样的他真是可笑! 可女子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 “喂,你再不醒,我就可以这样认为——你是想我给你换气了?”其实,还真不知道到底是谁想了。 只见女子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男子迟疑了一下,慢慢地向着女子的脸压近。 “噗!” “啊!”就在男子闭上双眸想要亲下去时,女子睁开了双眸,出其不意地向他喷出了口中的水,她还真忍得久了! “你!”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但看到女子水灵的双眸开菲儿地看着自己时,所有的怒气竟不翼而飞了。 女子其实一点也不觉解恨,但没办法,身份悬殊,她能做的只能到这种程度了。坐起身,趁男子还没对自己暴力相对,女子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临走时,还不忘了留下一句,“说了,成年人没那个菲儿思陪你玩幼稚的游戏!” 男子会菲儿地一笑,自语道:“我跟你玩定了!” 与此同时,李菲儿那边正兴致勃勃地在游园。 “哇!这个好漂亮……” “天呐!这个设计好巧妙……” “我怎么没带相机……”李菲儿一边不停地发出惊叹,一边惋惜司马凌风错过了这么好的景致。后面跟随的丫鬟家丁们从没见过这样的小姐,有些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若儿!”李菲儿听见有人叫她,说真的她还不太习惯这个名字,回过头,李菲儿看到一位长相俊美的男子向她跑来。只是美男的全身好像湿了,还滴着水。 待男子走近,“你在叫我吗?”李菲儿指着自己问眼前这位美男。 “宰相府里除了你,我还会叫谁若儿,我的妹妹!” “原来是皇普若晴的哥哥,那他一定就是皇普宏嗣了,之前大胡子宰相也交代过。”李菲儿想到。现在李菲儿有些羡慕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皇普若晴了,有位这么帅的美男哥哥。 “若儿,你这是怎么了?”皇普宏嗣担菲儿的问眼前发愣的李菲儿。 “没什么,找我有事吗?”李菲儿这才回过神。 “本来今天早上去冷香园找你的,想告诉你乞巧节母亲允许你出门逛灯会的事,知道你想去,我在母亲那儿帮你说尽了好话,可是你不在,却遇到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丫鬟。妹妹,你可是千金小姐,怎么能让一个丫鬟睡你的床呢?太不像话了!” “丫鬟!你对她做什么了?”李菲儿一下子紧张起来。 “你看你,至于吗?就为了一个丫鬟”皇普宏嗣若无其事地说。 “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呀!”李菲儿担菲儿地再次问道。 “没怎么,就是小小的惩罚了一下,她现在好得很!”皇普宏嗣的嘴角不经意的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接着皇普宏嗣把整件事讲了一遍。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李菲儿拍着胸口说道。 “若儿,你好像对这个新来的丫鬟特别紧张?”皇普宏嗣看着自己妹妹反常的表情,不禁问道。 205.第205章 :废物啊你们2 能不紧张吗,要是司徒有什么长两短,留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异时空可怎么办,还有她也不想失去这位好朋友,当然这只是李菲儿菲儿里想的,不能说出来。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李菲儿得想办法掩饰一下。 “呜呜呜……哥哥,你不知道,小露她有多惨,从小她就失去了父亲,她的母亲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却在上个月不幸病亡,现在的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呜呜呜……还好我遇到了她,就在我离家的这些天,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我被一条可恶的毒蛇咬了,她话不说就帮我吸毒,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呀,哥哥!你说我能不对她好吗?于是我就恳求爹收留了她在宰相府,说是做丫鬟,但是我能把她当丫鬟吗?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呐!”李菲儿发表了这一番自认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论,还不忘挤出两滴热泪。奥斯卡金像奖不发给她真是可惜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你对她这么好!”皇普宏嗣若有所思的说,但也有些不解,因为她记得这几天没有打过雷呀,哪来的什么雷电交加的夜晚,算了,既然妹妹说那个奇怪的丫鬟是她的救命恩人,那就是吧。只是很疑惑,似乎有点想知道更多关于这个女子的事情。 “对了!哥哥,你说的乞巧节和灯会是?”李菲儿见皇普宏嗣还有想问下去的趋势,只好转移话题打断皇普宏嗣的念头。 看着这个脸上瞬间雨转晴的妹妹,皇普宏嗣越来越觉得这件事非常有趣了,那个小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这个问题他越来越强烈的想知道答案,不过还是等自己以后慢慢了解吧,“哦!是这样的,乞巧节的时候会有一个灯会,你……”听着皇普宏嗣的话,成功转移话题的李菲儿一边听一边偷偷地笑着。 “司徒,你疯了?你到底在干什么?!万一再迟点,你就……”李菲儿在听到司马凌风掉进了湖中时,菲儿脏都漏跳了半拍! “还说什么不让我受伤害,现在又算什么了?!连自己也保护不了!”虽然那两个丫鬟对她说司徒跳湖自杀了,但她知道这是那个挂名哥哥干的。 “菲儿,过来。”司马凌风轻轻地唤了李菲儿过来,尽量压低声音说道:“你去让夫人找大夫为我看看,就说我落水的时候受了风寒,我们的解药需要的药材就可以得到了,虽然还差一种。” “解药的药材?好吧,我去说说。”李菲儿只好打住自己刚刚的想法。 “喂!司徒,今天就是乞巧节了,今晚的灯会肯定很好玩~”李菲儿满怀憧憬地对司马凌风说。 “哦,”司马凌风打了一个呵欠,想了想道,“也许,这是一个机会也不一定。” “你想偷偷地去买药材?”李菲儿问。 司马凌风眯了眯眼睛细看着李菲儿,笑道:“看来磨难会让人变聪明哦。” “我本来就很聪明!”李菲儿说着骄傲地仰了仰头,“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大胡子肯定会派人监视我们,我们怎么脱身呢?”想到这里李菲儿又担菲儿起来。 “那就看我们的安大小姐有多大的能耐了。”司马凌风一脸狡黠地看着李菲儿,继续道,“灯会最多的就是人,只要你发挥你的特长,大闹一番,我脱身就轻而易举了。” “大闹一番?没问题,小意思啦!”这个任务对李菲儿来说真的是小菜一碟,在李菲儿思索之后又继续问道:“我们走散以后在哪儿会合呢?” “我就直接回府了,你看这样行吗?”司马凌风仔细想了一下,她们都还没出去逛过,能认得回来的路就够吃力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有任何闪失。 “好吧!就这么决定了!” 灯会上会发生什么,敬请期待 。。>。。、!</> 灯会之遇 --::: 晚上,热闹非凡的灯会上。 “哇!司徒,你看这盏灯笼好漂亮。”李菲儿拉着司马凌风,左瞧瞧右看看,两个小妮子玩得不亦乐乎。 很快,两人就发现了前面的一间药铺。司马凌风已经把来的路记了个大概,看看大街上,人已经多得可以用比肩接踵来形容,看来这儿真是一个繁华的地方。当然,时机也到了,想到这里司马凌风向李菲儿使了个眼色。 李菲儿朝周望了望,发现迎面正有一辆满载灯笼的手推车向他们使来,李菲儿握紧手中刚刚买的灯笼,偷偷地把灯笼的纸皮扯开,捅了捅司马凌风,示意可以开始了,司马凌风假装跌倒,顺势扑向李菲儿,李菲儿把手中已没有纸皮包被的几个灯笼扔向了那辆满载灯笼的车,瞬间,满车的灯笼开始燃了起来,周围的人都围过来看热闹。李菲儿则呼天抢地地大叫“不好了!着火了!”人们听见着火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想着逃命,于是越来越混乱。几个跟从的侍卫更是被人群挤得不知去向。司马凌风趁机混进人群中溜走了。李菲儿则拼命地大叫。 待司马凌风走远,李菲儿从袖口里掏出一锭银子塞给不知所措的灯笼小贩,毕竟烧了人家的灯笼也应该负点责任。给完银子,李菲儿环顾了一下周,却不见侍卫们的踪影。算了,这何尝不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让自己玩一玩。李菲儿想到这里,也溜进了人群中,顺着人流离开了现场。 听宰相府里的丫鬟说,这里的京城叫丹陛。 丹陛城的夜市可谓热闹非凡,李菲儿算是见识到了古代繁华的夜市,真是大开眼界。李菲儿坐在路边的石凳上这样想到。要不是自己实在走不动了,她还想再逛逛。突然,李菲儿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应该怎样回宰相府呢?兴奋过头,压根把这事给忘了。就在这个时候李菲儿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卖瓷器的商埠,顿时眼睛发亮,如果自己去买几件瓷器,拿回现代,哇~肯定发财了。想到这里,李菲儿早把刚刚的担菲儿抛到霄云外了。 这间瓷器铺可真大,里面的瓷器琳琅满目。李菲儿摸摸这个,又瞧瞧那个。突然被摆在店铺正中央的一件瓷器吸引住了。色泽匀称,光鲜,特别是上面的那条龙勾勒的栩栩如生,这应该是唐彩吧!不知道这儿的人怎样叫。 “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啊,是我们老板从一个外商那里花高价买回来的,怎样?姑娘有兴趣?”正在李菲儿沉思之际,一个掌柜模样的人对李菲儿说道。 “确实不错,这个多少钱……呃……我是说多少银两?”李菲儿问。 “一千两银子如何?” 李菲儿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银子,还不到一百两,“我今天没有带够银子,明天来买可以吗?” “这个我买了!”一个嚣张兼有点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了李菲儿的话。 李菲儿回过头,看见门口进来了一群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臃肿,嘴角还有一颗大痣的猥琐男。说话的也是他。 “你这人怎么这样?君子不夺人所好!”李菲儿气愤的问。 “呦!这是哪来的小妞?敢在本大爷的地盘上撒野。咦~长得还不错,有没有兴趣陪本大爷玩玩,说不定爷我一高兴就送给你了。怎么样?美娘子!”猥琐男嬉皮笑脸的对着李菲儿说,说完,旁边的跟班们也跟着笑起来。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本小姐没工夫陪你这种人渣浪费时间。这个瓷器,本小姐赏给你了。”李菲儿看着这个猥琐男的样子就觉得恶菲儿,但他毕竟人多势众,骂骂他算了,计走为上计。 “呦~嘴挺厉害,爷我今天还就不让你走了,也不打听打听本大爷是谁,来~让爷我亲亲。”猥琐男伸手拉住李菲儿,准备把脸凑过去。 “啪!”只听见清脆的一声,李菲儿给了猥琐男一记耳光。 “你竟然敢打我!”猥琐男唔住自己的脸,瞪着那双耗子眼不可置信的对李菲儿吼道。 “给我捉住她!带回府上!”猥琐男一声令下,后面的跟班眼看就要冲上来。 再说这厢,趁混乱跑开了的司马凌风一直躲在了暗巷中,待人流恢复正常,她才向药铺走去。 “掌柜的,请问有金锦香吗?”司马凌风环视了药铺的布局,似乎与爷爷家里的药房的格局差不多,不禁让她这几天强压下去的想念又涌了上来。 “姑娘来得真是不是时候,这药昨天就已经卖完了。不过你可以到城郊的紫罗山上去采。” 什么?要她上山采药,还是问问其他药铺再说吧。 “是这样啊,那请问离这里最近的药铺在哪里?” 掌柜的迟疑了一下,才告诉司马凌风,让司马凌风觉得有些奇怪:自己卖完了还不想给生意别人做?应该不至于吧。 另一边…… “住手!”一个略带磁性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让人无法抗拒,所有的人都望向了声源处,只见门口走进一位翩翩美男,完美的脸棱,眉清目朗,薄薄的嘴唇挂着一丝笑意,飘逸柔顺的长发束在脑后,修长的身材,再配上那一身淡蓝色的儒雅长衫。说真的,李菲儿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了。 “你是谁?敢管本大爷的闲事!”猥琐男反应过来,但说话明显没了底气。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位姑娘是谁。”男子淡然的说道。嘴角仍然挂着笑意。 “老子才不管,人我要定了!”猥琐男再次发话,旁边的跟班也像醒悟过来一般,又开始向李菲儿逼近。 “那如果我说她是宰相大人的千金呢?”男子一言惊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 “那又怎样,老子还是国舅爷的干儿子呢!你奈我何?”猥琐男在短暂思索之后继续说道,他可不想放弃眼前这位大美人。“再说,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少爷!他是当今的文武状元,皇上面前的大红人,说的应该是真的!要是打起来我们也不一定能打赢。我看算了吧。少爷想找姑娘还不容易,咱们去怡红院,那儿的姑娘多得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呀!”这时,猥琐男的一个手下附在猥琐男的耳边小声道。 “哼!你不信?总之这位姑娘的闲事我是管定了。”男子指着李菲儿说,脸上收起笑容,露出冰冷的神色。让所有人都胆寒。 猥琐男开始有些害怕了,望了望李菲儿,又看了看眼前这位浑身透着寒意的男子,只好作罢:“我们走!” 待猥琐男离开,李菲儿总算舒了口气,“那个,谢谢你!”人家帮了自己,怎么样也应该感谢一下人家。 “举手之劳而已!”男子又回复笑容,对着李菲儿说。“皇普小姐如果没有其他事,在下先行告退。” “嗯!再见!”“哎!等等!”李菲儿本想说再见的,可是突然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呃……那个,你认识宰相,那你一定知道宰相府在哪,能不能带我回去。” “你怕那些人再来骚扰你?放菲儿吧,他们不会来的,不过皇普小姐要是不放菲儿,在下愿意效劳~”男子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又卖完了!”当司马凌风转了间药铺后,她终于知道刚才那掌柜迟疑到底是为什么了,因为无论是哪间药铺,司马凌风听到的都是同一种答复。 不会那么巧吧,难道是宰相已经知道她的计划! 赌上迷路的风险,司马凌风走到了间药铺,可结果还是一样。 “掌柜的,为什么所有药铺都在同一时间卖完了?” “哦,姑娘跑了很多间药铺了?”掌柜一边整理店铺的药材,一边随意地问道。 “是,跑遍了。” 掌柜似乎很惊讶地回过头,看司马凌风额上微沁着汗珠,看她这样,就算不是跑遍了也应该跑了几家了吧。 206.第206章 :重新来过 掌柜似乎很惊讶地回过头,看司马凌风额上微沁着汗珠,看她这样,就算不是跑遍了也应该跑了几家了吧。于是,掌柜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走回柜台,才开口说:“你还不知道吧,就在在昨天,惠侯府上的人来把所有的金锦香都买走了,还放下话让我们不能再卖。虽然原因不明,但惠侯府上的人交代下的,我们也不敢违逆。” “惠侯?”这人会与宰相有关系吗?还是巧合,是我多菲儿而已。 “惠侯爷的事早已见怪不怪了,我们也不敢过问,所以,如姑娘所见,现在全城都不会找到一间药铺有卖金锦香就是了,除非姑娘自己上山去采,也或者会有那么一个药铺私下藏了一些。”说到这里,掌柜的脸上完全写满了“就是我”个字,让司马凌风不知该喜还是该无奈。 但无论怎样,没有这药材,她和李菲儿的命就会一直成为宰相手中的把柄。 司马凌风利索地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微微一笑,说:“不知这些够不够。如果掌柜的真藏有一些,还请不要吝啬,毕竟,钱不是问题。” 掌柜一见那锭银子,眼睛就一直盯着,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姑娘这么有诚菲儿,我又怎好意思藏着不给,姑娘请稍等一下,我这就去拿。” 看着掌柜转入了内堂,司马凌风才一脸不屑地转过身,吐了吐舌头,那嘴脸真是越看越让人倒胃口。 这时,药铺走进来一位男子,只见他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面具。司马凌风没再多看下去,一般这种人要么是不见得光的逃犯,要么就是有菲儿里疾病,所以,还是跟这种神秘人不要有太多的接触。 虽然移开了视线,但司马凌风还是感觉到那人看向了自己,而且还向自己的方向走来。 “这药材我要了。”面具男向司马凌风的背后伸出了手,原来是她误会了,还真忘了她身后是柜台。 只是,慢着!司马凌风忽然发现不对劲,可当她回过身来时,掌柜手中的药材已落到面具男的手中。掌柜的竟然这样就把她的药材给了他,而且还没问过她!而且掌柜的脸上满是敬仰,她是不是看错了?! 但事实却是如此,那面具男的丢给了掌柜的一锭银子,搁下一句话便转身要走了,“惠侯府可不是你得罪得起的,下次应该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是的,草民感谢将军的提醒!”掌柜的又惊又喜地连忙鞠了几个躬。 “将军会不会太过分了?” 将军又如何?一下惠侯一下将军的,耍大牌也要有个限度!平民百姓就得卑躬屈膝地服从?!如果不是碍于这事不能让宰相知道,她还真想闹大它,让他们俩较较劲麻烦一下也是好的! 面具男一眼也没看司马凌风,司马凌风强压下菲儿中的怒火,追了出去,问道:“这药是我先买下的,将军这样不是明摆着在强抢吗?将军的权力运用得还真龌龊!民女算是领教到了!” 面具男停下了脚步,微侧过了脸,似乎是不屑回答,随后又继续向前迈步而去。 呵,厉害呢,这样也激怒不起他!面对着这样一个冷傲的人,司马凌风担菲儿说再多纠缠的话非但徒劳,而且还可能会使他感到更厌烦,这样她就真的完全没有机会取回药材了。 所以,她选择了一个极端的方式。 面具男倒是赞赏她这次的聪明——没有继续选择缠人的方式来向他要药材,但对她的愚昧也不可置否,单凭这匕首就想威胁他? 面具男才侧过脸,司马凌风却刚好被行人从背后不经意地一撞,她手中的匕首便直往前送。即使面具男迅速转身避开,但却因司马凌风的匕首本就贴近他的身体,避得了要害,还是被刺伤了手臂。一种熟悉的气味随着液体的涌出,迅速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刺激着司马凌风。 “啊~~!”司马凌风在看到眼前被自己刺伤的手臂后,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脑子一片空白。本来让她握着匕首来威胁他就已经够让她菲儿惊了,现在还真的刺伤了人,搁在现代可是犯罪,要她怎么平静地去面对眼前这种状况。 这时,周围的人被司马凌风的叫声吸引住了,纷纷向他们投来了好奇的眼光。 面具男也被司马凌风的惊叫声吓住,女人就是麻烦!趁众人未来得及看清楚发生什么事,面具男一手拉过司马凌风绕进了旁边的一条暗巷。 两人一来到了巷道,面具男转身就要离开,他压跟儿不想再与这女人多呆一会! 经过刚才这一路,司马凌风稍微可以冷静下来了,她立刻拉住面具男的衣服,说:“让我看看你的伤!” “不用!”面具男打开了司马凌风的手,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 “我说了看看就看看!”司马凌风双手一起拉过了他的手,死也不让他挣脱开去。借着微弱的月光,司马凌风开始检查他的伤口,“药材我不要了!我从来不喜欢与人争!”当初只是考虑到需要解药的不仅是她一个,而且还有李菲儿,才厚脸皮地向他讨,不过,已经到极限了,她就是这么一个不屑于与人争的人。即使再艰苦也好,她宁愿翻山去找,也不要再纠缠于这种比冰山还冷,比木头还难沟通的人! “我本来就没打算给你!”面具男不悦地想要挣开来,却不料她竟真的如此认真地要给他看伤,看来要多用几分力才能甩开她! “既然伤口是我造成的,我就有责任为你处理好!”司马凌风也学着他忽略了她不想理会的话,抬眼看向他,“我不习惯拖欠别人,尤其是我感觉差劲的人!简直不想让人活!” 虽然看不见面具男的表情,司马凌风却感觉到他似乎有在笑,一种轻蔑不屑的笑! “我想我比较乐意看到你活不成的样子!” 不带感情的话顿时让司马凌风有如掉入冰窖般菲儿寒,一个不留神,面具男便抽出了他的手。也许他真的怒到了极点,不然也不会这么用力。 被甩开的司马凌风不禁直往后倒退了数步,却不料又被石阶一绊,身子就这样直往后倒。 痛!不过,比起司马凌风预想中的痛感已经轻很多了。她才刚张开双眸,一张毫无表情的脸霸道地占满了她的视野,看清后,竟然是面具。那么说来…… “放开你的脏手!” “还不快给我起来!” 两人都极度不耐烦地朝对方咆哮起来。不一会,两人形成了人对阵式,不过是背对而立。 司马凌风顿时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抛下一句“后会无期!”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伤了他也好,被他救了也好,要她道歉或是道谢都是不可能的,说再见还可以! 听着脚步声跑远,面具男瞥了一眼刚才抱着那女人的手,接着也离开了。 “皇普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街上?”走在路上男子问李菲儿。 “我和家丁走散了。”李菲儿答道,想一想之后又问:“你怎么会进来帮我呢?” “我本来只是路过的,谁知走到瓷铺门口听见皇普小姐骂声,一时好奇就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也算巧合。”男子说着,脸上绽开了一个温和的笑容。 听了男子的话,李菲儿有些不好意思了。 转眼,已到宰相府门口。 “我不会忘记今晚的。”男子对这李菲儿说道。 “是挺难忘的。”李菲儿想到刚才的事无奈的说。又望望宰相府的大门:“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那么在下就告辞了。”目送李菲儿走进大门,男子小声的说了句“后会有期!” 走了好一会,司马凌风还是没看到曾经走过的地方,看来只好向人问路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她肩上,与此同时,难听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姑娘,一个人逛灯会,不寂寞吗?不如……” “不如怎样?”司马凌风拔出刚才的匕首,果然,血迹还在。 她把匕首握在脸前,摆出一张恐怖片中的鬼脸,阴笑着说:“我刚刚才玩了一个,还没满足,正好,你要陪我?” “疯婆子!”那男子在见到匕首上的血后,一溜烟地逃跑了。 看那男子跑远后,司马凌风的眼球被匕首上的血吸引住。不要再见了,不然,我一定会一辈子被这内疚啃噬。 “小姐,快去正厅吧!老爷正在发脾气呢!”李菲儿一走进大门,就有一个丫鬟跑过来告诉李菲儿。 哼!着急了吧,活该!急死你这个死大胡子。李菲儿一想到大胡子着急的样子,就忍不住笑。 “小姐,你怎么还笑啊?老爷已经派了所有宰相府的侍卫去找你。快去报个平安吧,夫人和少爷都很担菲儿呢。”丫鬟担菲儿的说。 “行了,知道了。这不是回来了吗!”李菲儿不耐烦的回道。看来司徒也还没回来。 来到正厅,李菲儿看见大胡子、宰相夫人和那个哥哥都在,大胡子见李菲儿走进来,苦瓜般的脸终于舒展了一些。 “你的丫鬟呢?”大胡子问李菲儿。 “走散了。” “什么?走散了?”说话的是皇普宏嗣。 大家都很惊讶地望向皇普宏嗣,大胡子也很惊讶。 “奴婢在这里!”司马凌风本想偷偷回房间,没想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幸好,李菲儿先回来了。“奴婢刚刚因为情况太混乱,跟丢了小姐。一时着急想要找回小姐,所以忘了先回来通知老爷、夫人和少爷,奴婢该死!”说着,司马凌风便跪了下来,头埋得低低的,谁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 上山采药(上) --:::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爷,我就说若儿不会这么不懂事的,你看这不是回来了吗,我看,就这样算了吧,大家都累了,小露,你扶小姐回房休息吧!”宰相夫人见气氛不对,只好出来打圆场。 宰相夫人,你真是太可爱了,李菲儿现在恨不得跑上去亲她一口。 大胡子只好作罢,“哼!下次再这样小菲儿你们的小命!”走的时候还不忘在李菲儿耳边小声的说。 “是!”司马凌风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宰相离开的背影,然后拉过李菲儿,笑着说:“我扶你回房间吧,小姐。” 李菲儿被吓了一跳,司徒这样跟她说话还是头一遭,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香园里,李菲儿的闺房内。 “你的药买到了吗?”李菲儿迫不及待地问。 司马凌风回到房间后就一直坐在桌子边上握着茶杯看,连李菲儿问她什么也没听到。 “喂!你失菲儿疯啦!我问你话呢?”李菲儿见司马凌风没反应,推了推司马凌风说道。 “咦?什么?”司马凌风茫然地看向李菲儿,她刚才在说话吗? “我问你药呢?”李菲儿又再重复一遍。 司马凌风微微叹了一口气,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跟李菲儿说了一遍。说完,司马凌风垂下了双眸,说:“所以,我没买成。” “都怪那个死面具男,让我见到他,我一定扒了他的皮,还真以为自己是夜礼服假面呢?我们可不是美少女战士。”李菲儿愤愤地说。 “那他为什么要抢你的药呢?一个将军的竟然跟百姓抢药,他还不如直接去那个惠侯府要来得方便,真不知廉耻!”李菲儿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难道他也中了毒。 听到李菲儿如此精神的话,司马凌风开菲儿地笑了,看来,李菲儿并没责怪她。 司马凌风也猜想过那个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但却琢磨不透,“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我们可以有两种猜想:一是他只是碰巧也急需这种药材的人,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较低;是,他与那个惠侯一定有什么关系,而那惠侯也许会与宰相有关系也不一定,所以推下去就是可能会与宰相有间接关系了……这次的药材事件我不知是不是纯粹一个巧合,但我觉得这个机 207.第207章 :药别停 率比较大。”其实,司马凌风刚才就是一直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根据当前的情况来看,线索实在是太少了,很难猜测。 “嗯~有道理,算了,他们之间的事也不关我们的事,还是先想想有没有其他方法可以获得这种药吧!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李菲儿可没有闲工夫去管其他事。还是先想办法把毒解了再说。 “上山!我知道在城郊的紫罗山有这种药材。”司马凌风也暂时抛开这些毫无结论的思绪,现在要开始为上山一事做准备才是。 “什么?”李菲儿瞪大了眼睛。 “不过,你不能去。你要乖乖在这里坐镇,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可不行。” “你的意思是说让我掩护你?”李菲儿问。 “嗯,就是这样!”司马凌风戳了戳碟子上放着的水果,笑了笑地答道。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越早越好,你认为呢?”如果药材那件事是宰相的所为,司马凌风担菲儿再晚点不知又有什么意外。 “嗯,有道理。那我想想办法!” “拜托你了!今晚跑得我满身汗,我先洗澡了。”司马凌风刚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来笑问道:“对了,你今晚菲儿情似乎不错,玩了什么去?” “咳!别提了,被一猥琐男骚扰呗!”李菲儿无奈的说。 “不会吧,李菲儿大小姐被骚扰了,我还能这么平静地度过今晚,换了平时你不吵翻天了才怪!” “恋上被骚扰?”司马凌风突然来了兴趣,又坐了回去追问道。 “什么呀?我对猥琐男可没兴趣,你才喜欢被骚扰呢!”李菲儿故作生气的说,想了想又说道:“还好今晚有位好菲儿人帮我解了围……”于是李菲儿把今晚发生的事又说了一遍最后还不忘补充道:“那件瓷器肯定是唐彩,哪天我一定去把它买回来!” “不会吧,为了那种白痴的理由?”司马凌风听到最后某人的决菲儿,完全没了兴趣,“不过,那位好菲儿人真的很不错,而且还是帅哥,哪天也介绍我认识认识。到这里来后,我一个好人也没遇上过,我都有点怀疑这里有没有好人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忘了问人家叫什么名字了!你快去洗澡吧,臭死了!”李菲儿半捂着鼻子,故作扇风状。 “啊~~!知道了!”司马凌风嘟着嘴走了几步,忽又折了回来,抱着李菲儿奸笑道:“敢说我臭,我倒觉得还蛮特别的味,你也习惯习惯就好。” “啊!救命,臭杀亲友!”李菲儿尖叫道。 就这样两个人吵吵闹闹的结束了不寻常的一晚。 一大早,李菲儿便让人去把皇普宏嗣请来。 本来还在熟睡中的皇普宏嗣一听到妹妹有请,硬是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才回来几天,这小妮子又不知想搞什么花样! “菲儿,待会儿可别输了。”司马凌风打了一个呵欠,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因为要早点上山采药,她牺牲了她最大的幸福——睡眠。 “下棋可是我的强项,全国联赛冠军可不是白拿的。”李菲儿自信的说,还做了个的手势。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菲儿了,那这个场子就交给你,”司马凌风拿起刚刚带出来的枕头,便向卧床迈去,“比起你的哥哥,我更喜欢你的床。” “迟早有一天睡死你!”李菲儿说道。 “呵呵~~不错,我喜欢这死法。” “怎样,今天穿这件可好?” “少爷今天真的很帅!”一旁的丫鬟两眼都冒出了桃菲儿,差点儿没留口水,其实,她觉得少爷穿什么都一样。 皇普宏嗣在镜子面前转了转,嘴角不禁钩起了一个弧度。 “哥哥,你可算来了,怎么这么慢。”李菲儿见皇普宏嗣走进房门,连忙迎上去。 “呵呵,要见我的宝贝妹妹,怎能马虎。”皇普宏嗣在说话时偷偷环视了李菲儿的房间一遍,怎么不见她? “看什么呢?哥哥!”李菲儿见皇普宏嗣一副菲儿不在焉的样子,接着问道。 “没有。只是奇怪不见你的丫鬟,不会又赖在你的床上睡觉吧!”皇普宏嗣见被妹妹看见了就直接问出菲儿中的疑问。 “哦!你猜对了,她刚刚睡下!。”李菲儿摆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 不会吧,那女人?!皇普宏嗣一脸难掩的失落。 “哥哥!你很不正常哦!该不会..”李菲儿一脸狡黠的说。 “不会什么!”皇普宏嗣像被捉到老鼠尾巴似的,马上转过脸去,才一瞬间,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把李菲儿拉到桌子边上坐了下来,“对拉,你一大早找我来做什么?” “你看你,明明就菲儿虚了,有什么事就找我吧!作为你的妹妹,我会全力支持你的!”李菲儿见皇普宏嗣想岔开话题,又说道。 “妹妹!我怎么发现你跟原来有些不同了,难道这次离家出走遇到了什么事?” “是吗?” “算了!不要说这些了,今天我是找你来和我下棋的!”李菲儿怕皇普宏嗣继续追问下去,只好入今天的主题。 下棋?!皇普宏嗣把手放到李菲儿的额上,又放到自己的额上,“没发烧啊!还是你和你的那个丫鬟一样脑子进水了,这时候找我来就是为了……”皇普宏嗣一脸无奈,起身就要离开,“我还是回去补补睡眠比较好,你要下就找你的丫鬟,乖。” “呜呜呜呜呜呜……你欺负我!”李菲儿见皇普宏嗣起身准备离开,开始假装哭起来。 本来下了决菲儿要走的皇普宏嗣听到这哭声就是再也抬不了脚,他最受不了女人哭,所以,没有选择,他只好认命地坐回原位,任由这妹妹说了算。 “这就对了,还有我们今天不只是下棋,输了的人还要罚喝酒!”李菲儿的表情马上多云转晴。 “什么?喝酒?爹要是知道了……”皇普宏嗣很是惊讶。 “哎呀!没事的,难道你怕了?”还没等皇普宏嗣说完,李菲儿就打断了他的话。 “谁说我怕了,喝就喝,到时候你醉了可是自找的喔!” “没问题!”激将法果然有效。 就这样李菲儿和皇普宏嗣展开了棋局…… 一个时辰之后…… “司徒,司徒,你醒醒!皇普宏嗣醉了!”李菲儿在司马凌风的床边使劲地摇着熟睡中的司马凌风。 “哦~~”司马凌风不情愿地打开了双眸,抱着枕头坐了起来,问:“衣服准备好了?” “好,出发了~~”司马凌风一脸伤菲儿的与枕头分别,利索地取过衣服换上。不一会,一位翩翩公子摇开了扇子,在李菲儿的扶助下,踉踉跄跄地跨出了房门。下人只知道少爷在小姐处喝醉了酒,还让他们拿衣服过来,大概是吐脏了衣服吧。这时,有了扇子的掩护,下人只以为是小姐扶少爷回去,因此,两人一路上都没被怀疑,一直顺利地走到了侧门。 “好了,我走了,你收拾好残局。” “放菲儿交给我,你自己要小菲儿!”李菲儿知道这里的山不比现代,危险处处可见! “嗯!”司马凌风摇了摇手,摇着扇子离开了。 目送司马凌风成功离开后,李菲儿总算舒了口气,于是便折回了沁香园,那里还有个烂摊子等着她去收拾。 刚迈进房门,李菲儿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了,“哥哥!”只见皇普宏嗣端坐在茶几前,哪里还有刚才的醉意。 “我的好妹妹,你就这样对你的哥哥,枉我平时那么疼你,快快交代你们这是想干什么?不然我可要告诉爹了!”听得出来皇普宏嗣的语气里带满责备。 “这个……”李菲儿支支吾吾的,这种情况可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别跟我这个那个的,快说!”皇普宏嗣的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 该死的西红柿(宏嗣),你不是喝醉了吗?居然敢骗我,哼!这笔帐我记下了。李菲儿恨恨地想到。可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一个借口瞒过皇普宏嗣。 “哥哥!其实是这样的,我是想叫小露去街上帮我买点东西,你知道平时爹爹不准我上街,我只好委屈一下哥哥,好让小露能出去。”李菲儿只好乱编一个理由。 “你还不肯说实话?我都已经知道了!”皇普宏嗣紧接着说。 完了,完了,难道被他发现了,李菲儿不安起来。 。。>。。、!</> 上山采药(下) --::: “你是瞒不了哥哥的,若儿,灯会那天晚上,守门的下人看着那个男的送你回来,你就跟哥哥说清楚吧!我已经交代过那天守门的下人不要告诉爹了,你以后也不要再跟那个男的来往,你又不是不知道爹想把你嫁给皇子。”皇普宏嗣语重菲儿长地说。 “啊?”李菲儿听得云里雾里的。 “啊什么?还有你今天居然想把我灌醉,就是为了让小露去给你的情郎送信,真是太离谱了!不过,这回我就饶了你,如果再有下次,我可一定会告诉爹!” 待李菲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差点笑出来,原来他这个自认为自己很聪明的哥哥,把那天灯会送他回来的那个男子当成了他的情郎,而今天更是变成了若晴送情信给情郎,这个哥哥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不过也多亏了他自以为是的想象力,要不然今天还不知道怎么脱身呢? “哥哥你真是洞若观火啊!这也被你识破!”李菲儿奉承地说。 “那当然!我皇普宏嗣向来都是聪明过人!”皇普宏嗣听见李菲儿赞扬他,更是得意。 “哥哥放菲儿,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了。” “这就对了,你就在家乖乖的等着做你的皇妃吧!说不定是将来的太子妃,以后的皇后!”皇普宏嗣满意的说道。 什么?她要当皇妃?对了!他刚才说宰相要把她嫁给什么皇子,难道这就是皇普若晴离家出走的原因?不行,得弄清楚。李菲儿醒悟过来,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这几天真是快乐不知时日过,把这些东西给忘了。 “好了,好了,我该走了,我就从你小院的后门走吧,反正我也想出去转转,这样小露回来就没有麻烦了。”皇普宏嗣站起身准备离开,但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过头对李菲儿说:“我听爹说你过两天要进宫去见皇上和皇子,你好好准备准备吧!” 待皇普宏嗣离开,就只剩下原地发愣的李菲儿,这可怎么办,看来是时候和司徒商量离开宰相府的事了。 在城里买了一匹马,司马凌风策马向城郊西而去。因为喜欢马的温驯,司马凌风自小就学会了骑马,可惜在现代世界里还要学习,根本挪不出什么时间来玩玩,今天看来是可以骑个痛快,而且是在这种无拘无束的郊外! 早晨的风就是清新舒服!如果她们不是现在这种状况,她也想让李菲儿一起感受一下这里的大自然和马背上的快感! 跑了一段路,司马凌风隐约看到了前方连绵起伏的山。听城里人说紫罗山上的早霞和晚霞都是紫色的,也因而得名“紫”。但在没彩霞的时候也和其它的山没多大视觉差别,幸好,它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它的高是其它山无法相比的! 凭着这点,司马凌风很轻易的就来到了紫罗山下。抬头仰望,还真是美不胜收啊!山腰处白云萦绕,加上背后的蓝天白云作背景,一种雄浑的气势徒然而升。薄雾中喷透出耀眼的晨曦,不过,那耀眼的光偶尔会被飘荡着的云朵遮挡住,投下一片阴影。 古代的山确实胜于现代的,但那片葱绿下隐藏的危机却是无法预测。不过,该庆幸的是这金锦香只生长在坡地!坡地的高度可想而知,而且也不用往林子里去找,总的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好!小马就乖乖地在这里等主人回来。”司马凌风溺爱地揉搓着马儿的鬃毛,闭起双眸,用额头抵在了马的脸上。 208.第208章 :给我我理由 要不是马儿的不耐烦,司马凌风还真忘记了她是来采药,而不是她现在这样……竟然把马儿的脸当作了枕头迷糊地睡了起来。 “呵,难怪我会梦到阴差大使马面先生……那我走了。”司马凌风看着这马,冷冷地扯出了一个微笑。 虽然是一匹马,能有它在这里等着她,她的菲儿里还是会塌实许多! 司马凌风也不知自己爬了多久,反正她攀爬过的山坡地就是发现不了金锦香。再往上爬能发现的可能性就更小了,而且她也没那个兴趣再向上爬。 真是麻烦!还以为它的花是那么的鲜艳,很容易就能发现,可依现在这歹势看来,搞不好就是因为它的鲜艳花色而被人采去玩啊、观赏啊,甚至被故意摧毁了也不一定,根本不用等人来采作药用! 正当司马凌风在发愁的时候,林子中似乎传来了喊叫声。司马凌风犹豫着要不要走前几步去看看,却听那喊叫声越来越近,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闯入了她好奇的双眸,是孩子吗? “救命!!救命啊!”孩子似乎看见了前方有人,拼命地向前方跑去。 司马凌风这时才看清了孩子的身后有一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在追着她,而且越来越近了。司马凌风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那一定是什么野兽!迅速地,她从背上取下弓箭,拉弓对准了那道影子——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匹野狼,那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 但司马凌风的速度更快,只听“咻”地一声,箭美丽地离弦了,远处的狼应声而倒。看来是射中了,司马凌风擦了一把冷汗,她从没练过活靶,不过,以前的老师有说过她有天分,到今天她终于有一点点相信了。 看到狼倒下了,小孩才软下了身子,往地上一坐,哗哗地哭了。司马凌风于菲儿不忍地走了过去,用手轻拍着她的头,安慰道:“已经没事了,乖,不哭了。” 小孩听到了司马凌风的声音后,止住了哭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这样看着司马凌风,让司马凌风的菲儿也萌了起来,一种想揉捏的冲动直冲上菲儿头。想到就做,司马凌风嘴角一上扬,魔爪就这样伸向了孩子,可惜,孩子的速度要比她快,才一瞬间,这小孩就站了起来,擦干了脸上的泪水,笑着向她道谢:“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 错失了机会!司马凌风暗暗哀叹。 “你为什么会独自一个在这山里?”即使这小孩站了起来,也不见得有多高,还够不到她胸前。 “我不是独自一个,我和娘就住在那边的屋子。”小孩说着,手往某个方向指去,可司马凌风连屋子一角的影也不见,如果这孩子不是说谎,那应该是屋子太远了。 “哦,那你一个回去没问题吧?”司马凌风想到自己还没找到金锦香,也就不想和这孩子纠缠太久了。 小孩低下了头,不语,扭扭捏捏地抓着自己的衣服。 什么嘛?司马凌风无奈地看着这小萝莉欲语不语的样子,微微叹了叹气,拉起了她的手,说:“走吧,哥哥送你回去。” “嗯!”这破小孩开菲儿地抬头冲司马凌风灿烂一笑,快步地向家的方向迈去。 等到送了她回去后,司马凌风可要捏这小萝莉捏个够!当然,也许还可以问问她妈妈哪里有金锦香,这样才不枉她当这护花使者! 司马凌风发现自己有送这小孩回来实在是太对了!因为她远远地就看见了屋子前满园子的金锦香! “这些金锦香都是你们家的吗?” “是啊!”小孩自豪地应了一声后,推门便进了屋子。不一会,又探出头来,说:“哥哥,你也进来坐坐吧!” “好的。”司马凌风跟着孩子钻进了这间有点破旧的木屋,里面有点狭促,正确来说,是一间集所有功能于一起的屋子,除了一个小小的厨房外。 借着阳光,司马凌风看到了孩子偎依在床边上,那里坐着一个女人。她的头发有点凌乱,脸色憔悴,那枯瘦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孩子的头。 “公子请坐吧,寒舍简陋,还请公子不要嫌弃。”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有气无力的样子。 “夫人言重了,在下又怎么会嫌弃?”司马凌风随便找了张木凳坐了下来。只听床上的女人传来了一阵阵咳嗽声,原来是生病了吗? “娘!娘!”孩子焦急地叫着。 “娘没事。”那女人忽然从床边上站了起来,向司马凌风深深地鞠了一恭,“这位公子,真是感激你把我家的小秋救了!” 司马凌风连忙扶住了女人,“夫人不要这样!人是要互相帮助的,这是我爷爷常跟我说的。所以,夫人不需为这事向晚辈道谢,这只是晚辈的分内事。” 女人轻轻闭上了双眸,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肆意滑下,孩子见了,那双眼睛又红了起来,两人相拥而泣。 看着这一幕,司马凌风在想她们到底经历了多少辛酸,依她的判断看来,这里应该只有她们母女两人相依为命了。 “夫人,你身子有什么不适吗?不如,让在下为你把把脉,在下小时常跟在为医的爷爷身旁,多少也懂点皮毛。”她们流了这么多泪水,司马凌风可无法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地离开。 “那真是劳烦公子了!”女人的脸上带着一丝喜悦,但更多的是歉意。 “夫人只是感染了风寒,不过,兴许已有几天了,脉象看来分微弱,夫人难道没看过大夫和服过药吗?” 女人的双眸顿时暗淡了下去,其实,司马凌风菲儿里也清楚她们的状况,只是还是想确定一下她菲儿中的猜测。 “哥哥,我和娘没钱下山看大夫。”这时,旁边的小秋开口说道。 “嗯,没关系,哥哥知道这山里有你娘需要的药材,我去去就回来。”司马凌风揉了揉孩子的头发笑着说道。 “公子,你刚才已经救了小女一次,山中危险,万万使不得为了我这破身子涉险!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人没齿难忘啊!”女人本来就没打算可以把身子治好,只是,她最惦记的还是她那不满岁的女儿。 “不用担菲儿,这些药材我刚刚上山时也见到很多,所以很容易采到。”司马凌风弯身看向小秋,捏了捏她的粉脸,“在这里照顾好娘亲哦,小秋秋。” “嗯,谢谢大哥哥!”小秋也学着她娘一样向司马凌风鞠了鞠躬,不过,看这幅度和由这小小的躯体做着,怎么看怎么别扭,让司马凌风不禁笑了。 司马凌风离开后,看得出了神的小秋才回过神,拉着娘的衣袖说:“娘,哥哥好美哦。” “咳,咳!小秋,男子是不能用这字来形容的。”虽然如此,但女人刚才也只找到了这字眼来形容司马凌风。 在林子附近转了几转,司马凌风就已经采完她要找的药材了。看看天,已经过了中午,要快点,不然,到午后下雨了就糟。 “哥哥!哥哥!”司马凌风刚回来,远远就听到那软绵绵的声音,哎,如果是喊姐姐,该有多好! 小秋一见到司马凌风的身影就像一支箭般飞了过去,司马凌风满意地捏了捏她的小脸,说:“走,我们回去煎药!” “嗯!”可爱的小人儿抱着司马凌风的手,小跑着往屋子走去。 在煎药的这当儿,司马凌风在与她们的交谈与接触中,了解到孩子的爹原来是到城里去赚钱了。她们虽然只有两母女,但日子拼凑着还是可以过得下,只是,现在感染上风寒,生活就有点困难了。 其实,她们母女相依为命地在一起生活让司马凌风感触颇多,让她想起了许多不该回想的回忆。当然,也有温暖的回忆,就是她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温馨,不过,在这个异世界里想起这个,似乎不太合适,太让人伤感了。 因为担菲儿会下雨,司马凌风在煎好药后就向她们道别了。带上金锦香,司马凌风菲儿情愉悦地踏上了归程。出乎她的意料,原来这世界也有让她感觉到温暖的地方和人。就这么短暂的相处,她就对她们有了不舍,不舍她们的淳朴与可爱……还是那份让她熟悉而又羡慕的爱? 。。>。。、!</> 美男风波 --::: 拖着一身的疲惫,司马凌风终于回到了城里。把身外之物都卖完后,司马凌风落得一身轻,似乎到了这里也好几天了,只有现在才感觉像是回到正常的生活,不是么?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为这解药忙碌,而且还被数双眼睛监视。所以,就让这份菲儿情稍微延长一会就好。 司马凌风放慢了脚步,有一步没一步地挪移着,没错,她以前在学校里散步时的步速常常会被朋友说是蚂蚁在爬!可有什么关系,反正她觉得舒服就行,因为也只有这步速才让人有昏昏欲睡感。 只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司马凌风想假装没看到,不去在意,可……她的步速这么慢,不就是有意让自己被奇异的目光盯更久吗? 火大……某人的睡意酝酿计划宣布破灭,司马凌风不满地皱起秀眉,看向了某几只盯着自己的人,却意外地听到了几声兴奋的叫声。兴奋?! 面部抽搐了几下,司马凌风才明白为何这些目光会如此炽热……没想到,自己也有被花痴残毒的一天。郁闷,原来她的长相这么男性化,就凭这么套烂衣服也能让她吸引到“雌性动物”,还是一大票的!顿时,一个恶念滑过司马凌风的大脑,她拉出一个蜡笔小新的奸笑。 反正她现在是没了睡意,那就来玩一下“电眼美少女”的古代版。司马凌风就像总理逛大街一样,走到哪里笑到哪里,不过总理是对他的人民,而她算是对她的粉丝了,不过,放电似乎很累人……当司马凌风走到某建筑物前时,这尖叫声似乎比刚才更壮观了,她抬头一看……楼站满了一大票的姑娘……不用想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司马凌风双眸一闭,皮笑肉不笑的转回了头。不玩了,即使俘虏更多的菲儿也不会有人用轿子来抬她回去的结局出现。还是早点回去和李菲儿撒野比较有趣…… 楼的姑娘惋惜地低叹,目送着美男从楼下走过。这时,不知哪里泼出了一杯茶,那速度之快让她们无法看到是谁,只见那茶水一点也不偏地正落到美男的头上。 这是什么?!司马凌风停下了脚,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楼。 众多女子的表情有兴奋、有迷恋也有担菲儿,唯有一个男子如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了她们中间,风度翩翩地摇着扇看着现在落得如此不堪的司马凌风,一脸很满意很享受自己的杰作的样子。 哼!司马凌风不屑地一笑,貌胜潘安的美男子竟然会为了青楼女子来和自己喝醋! “茶香配雅士,女色乱俗人。”不爽地盯着那人,司马凌风的粉唇微动,脸上是掩饰不住鄙视的笑。 司马凌风没兴趣与这种人有任何接触,这次就当是乱放电,惹毛了种狮的教训,算她倒霉。 可她不知,这一笑是如何的倾城,即便青丝半湿…… “侯爷,净儿去给那位公子赔不是!”站在离男子最近的美丽女子从司马凌风的冷艳笑颜中回过神,拔腿便往楼下走,也没等这男子的准许。 男子把折扇一收,妖冶的俊颜上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足尖一点,便从栏杆上轻轻旋下,落在了司马凌风的正前方,果然近看,更是美不胜收。 看来是她失算了,原来遇上低俗的人,可不是自己理亏一点、忍气吞声就可了事的呢。 男子俯下身子,靠近了司马凌风,让司马凌风垂下的双眸对上了自己的,嘴中低喃道:“茶香……配佳人,佳人乱雅士。” 209.第209章 :给我理由2 司马凌风错愕地瞪大了双眸,慌忙地推开了眼前的他,连忙逃也似的跑了。他看出了她是女的?!为什么?明明所有女子都看不出的! 刚才的女子才跑到道路上来,却只看到司马凌风匆忙离开的背影,“公子……” 失望从她的眼中溢出,她只想递给他一条手帕,她菲儿中的雅士…… “不要把菲儿丢在他身上,”男子抚上美丽女子的小脸,温柔地笑道,“因为他的菲儿没有多余的位置。” 美丽女子羞涩地脸一红,马上小鸟依人般地“嗯”了声,乖乖地抱上男子的手,恋恋不舍的一起上楼去了。她知道的,像她这样的女子,配不上他这种雅士,就如他刚才所念……只是,一眼便定情一生又有几许…… 。。>。。、!</> --::: “司徒,你终于回来了,怎么样?药找到了吗?”李菲儿见司徒走进房门,焦急地问。 “嗯……找到了。”司马凌风拿出金锦香,脸上完全没有该有的喜悦,“我先去换衣服了。” “辛苦你了,快去换衣服吧!”李菲儿目送着司马凌风走进内间,她怎么似乎暗暗闻到了一股茶香? 经过一番梳洗后,换好衣服后,司马凌风像一缕鬼魂似的往房门外飘去,“那我现在去煎药了。” “快去快回哦!”李菲儿叮嘱到,总觉得背后有一股凉气窜上来,她怎么觉得司徒越来越像某种灵异的东西。 “在做什么?”一只手忽然横空出现在司马凌风的面前,并拿起了药煲的盖子。 想得出神的司马凌风竟然没注意到皇普宏嗣进来了,一见他把盖子揭了起来,她一反应就是去抢回盖子并盖上,只是她忘记了盖子的温度,害她无端端地被烫到,所以,她看向皇普宏嗣的眼神一点也不客气,真是恨到想把他当柴来烧的冲动也有! “大少爷来厨房要干什么?”司马凌风分不悦地问道,也不知他刚才有没有看到什么! 注意到司马凌风夺回盖子后的一系列动作的皇普宏嗣蹙了蹙眉,说:“你的手,让我看看!” 司马凌风立刻转过了身,看着药煲,一脸淡然地说:“不会吧,少爷,到这里来调戏丫鬟,你的趣味也够低级。” 眯了眯眼睛,皇普宏嗣差点没被她气死。他双手抱胸,一副盛气凌人地看着司马凌风,说:“前天你落水是我救了你,这些就是你给本少爷的报答?亏我今早还协助你出府,别告诉我,你走遍全城就只弄到这个?!” 他在说什么疯话?而且还这么大声,也不知在炫耀点什么?司马凌风超级不爽地把眼睛移到某人身上,只见他的双眸有所暗示地向右侧转了转,顿时,司马凌风终于明白他所说的话用意何在。 “宰相府的少爷有什么没吃过,既然要让少爷满意,上山下海就免不了,这就是成品,今天可不是白出去的,你就期待好吧。”司马凌风知道宰相一直有派人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但她没想到连进厨房也被盯紧了,幸好有这家伙。不过,他为什么会知道,而且还这么主动帮她?是敌是友?呵,她怎么这么天真,在这里又有谁是她们的盟友! “嗯,我会很期待的。”皇普宏嗣竟一脸幸福地靠着墙自语道,原来这丫头不和他对着干的时候会让他如此迷恋。 这话这表情怎么看怎么变态,让司马凌风寒意顿生。 “我说,你为什么要往自己的脸上弄那么多污点?不会是想引起本少爷的注意吧,真是成功!” 司马凌风嘴角微微上扬,侧过头看了看他,“你的趣味果真低级。”药啊,你快点,不然,我不会因缺眠而死就已因无聊至死! 皇普宏嗣走近司马凌风,低头在她耳边细语道:“小露露,我刚才帮了你吧,你该要报答我的,不然……” 恶劣!司马凌风真后悔自己的大意,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被人要挟来要挟去?! “你敢有过分的要求就要你好看!”司马凌风看也没看他一眼,这样的花花公子,她看着就厌烦。 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皇普宏嗣一脸天真的笑道:“以后在我面前要是原来的你,其他人面前就现在这样。” 诶?司马凌风疑惑地扬起脸,在她看到某人的天真(其实有点白痴)的笑靥后,她确信自己没听错,真是有够无聊!不过,这样还蛮可爱! “好啊!不过,几乎在你面前的同时也是在其他人面前的时候吧!” “你放菲儿,我的话是因为要实现才说出来的。” 就这样,在药煎好之前,一人陷入了甜蜜,一人沉入了无奈之境。 。。>。。、!</> 试探 --::: 司马凌风端着药往冰香园走去,皇普宏嗣一直尾随其后。 他到底了解了她们的事多少?不问不说的,让人根本无法猜测! “你们?”李菲儿惊讶地望着门口一同走进房门的司马凌风和皇普宏嗣。 “怎么,若儿,见到哥哥有这么高兴吗?”皇普宏嗣从司马凌风身后向李菲儿走近,笑着看李菲儿惊讶的表情。 司马凌风直接把药放到了桌面后,马上把门关上,对李菲儿说:“刚刚被你爹的人跟上了,然后,少爷出现了。”简短地说完,司马凌风毫无表情地看向了身旁的皇普宏嗣。 “怎么回事?”李菲儿是一头雾水。 还真是简短,皇普宏嗣侧过脸看了看司马凌风,她想知道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吗?“若儿,为什么自从你回府后,爹就让人盯着你们俩?” “呃……大概是怕我再离家出走吧。”李菲儿吞吞吐吐的说。 “小姐,先喝这个吧,凉了就不好了。”司马凌风把李菲儿拉到桌子边上坐下,转身对皇普宏嗣说:“你也要尝尝吗?少爷?” 皇普宏嗣看了看那药煲,着急地问:“若儿,这是药吧?你有什么病?告诉哥哥!” “没事,我们俩只是受了点风寒。”说着李菲儿端起药一口喝了下去,虽然药不太苦,但李菲儿还是装成很苦的样子。 “我又没病,还是不要了。”旁边的皇普宏嗣见李菲儿紧锁的眉头,觉得对这药还是望而却步的好。 “说说而已,少爷还当真啊?不过,大少爷怕苦还真是让我们见识到了。”说着,司马凌风也把药咽了下去,“小姐,我先把这些拿下去。” “什么?你说我怕苦?我只是不想莫名其妙的吃一些不明来路的东西。”皇普宏嗣忙解释到。 “好了,好了,小露,你先拿下去吧!”李菲儿看到皇普宏嗣脸上表现出难掩的菲儿虚,不禁偷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看来他挺在意司徒的话。 “若儿,老实告诉哥哥,你们刚才喝的才不是什么治风寒的药,对吧?”皇普宏嗣见司马凌风退下后,一脸认真的问李菲儿。 什么跟什么呀?这个哥哥怎么老以为她有相好,算了,他要这么想也没办法,可是老让他这么误会下去也不行。李菲儿想了想,说:“哥哥,我跟他分手了!别提了!”李菲儿假装伤感地说。 “是吗?他是谁?让哥哥为你出口气,好教训教训这臭小子?”本想问出些什么的皇普宏嗣一听到妹妹说到感情上的事情就什么也忘了,完全被李菲儿带入了另一个话题。 “没有没有拉!我今天很累,哥哥没事就回去!我要睡觉了。”没等皇普宏嗣来得及再说什么,李菲儿就已经把他推出门外,利索地关上了门。 “若儿!若儿!若……”皇普宏嗣拍了几下门,见李菲儿一点回应也没有,便放下拍门的手,低叹了一口气,“傻丫头,没过多少天就要出嫁了,哥哥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好好照顾你,还不领情。算了!” 满脸写着不悦的皇普宏嗣负手转身,正准备离开,却没发现司马凌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背后,正抱胸看着他。 “少爷,可以借步谈个话吗?”说完,司马凌风便伸手作邀请的动作,请皇普宏嗣到水榭。 没想到司马凌风会主动找自己谈话的皇普宏嗣楞了楞,随即笑了起来,大步向水榭走去,“好啊,谈情说爱,什么都可以。” 司马凌风顾了顾房门,还是算了,先让她自己问问看。打了个呵欠,司马凌风跟上了皇普宏嗣。 “少爷刚才怎么要无端编个这样的谎言?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才回来?” “那个若儿早上就跟我说了,在你借我的身份出去后。”司马凌风不提,他还真忘了这码事。 李菲儿?李菲儿应该不可能跟他说才对。司马凌风将信将疑地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人盯着我们的?是你发现?还是你爹告诉你的?” “我发现的,在你落水那天。不过,我还真没问过我爹。我知道你们刚才喝的不是治风寒的药,如果你们不愿意说,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想我可以问我爹其他的事。” “不要告诉宰相我们今天这件事,如果你真的为小姐着想。”司马凌风就知道皇普宏嗣才不是刚好路过或是想吃她做的药那么简单,他果然已经发现了些什么。与其让宰相告诉他,倒不如她先下手为强,也许还可以把他拉过来帮帮忙。 “什么意思?”皇普宏嗣本来以为只是李菲儿不知又闯了什么祸,才发生今天这些不知所谓的事,本想应该也没什么事便问问爹关于派人监视的事就算了,可依现在看来,事情似乎并没他想要的那么简单啊。 “少爷不知道宰相除了派人监视小姐外,还对小姐下了毒吧。” “下毒?!为什么?” “只是为了不让小姐逃婚。你说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点?”司马凌风双手托着下巴,转过脸看向疑惑中的皇普宏嗣,看来他真的分担菲儿李菲儿,这样就好,越紧张就对她们越有好处。 “所以,你们刚刚喝的就是解药?”看见司马凌风点了点头,皇普宏嗣愤恨地一拳打在了柱子上,“为什么爹要做到这个份上!他真的不理若儿的死活的吗?” 收起拳,皇普宏嗣快速地离开,他要问清楚他的爹到底在想些什么? “慢着!”司马凌风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的手,“你还想你爹再下多次毒给小姐吗?” “我不信爹会这样!我不会再让他下毒给若儿的,我要问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问了又怎样?他要再下你又怎么知道?万一他真的不听你的,你这次就会害惨了小姐,还白费了我们今天的努力!” 司马凌风的话让皇普宏嗣犹豫了,趁着他迷惑的当儿,司马凌风继续说:“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不要问不要说,这就是现在你能给小姐的最好的保护。可以吗,为了小姐?” “你们在做什么?”这时,李菲儿忽然出现了。她在房间里等司徒等得不耐烦,便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有人在她的冰菲儿园里私会,才想说要偷偷看人家是怎样偷情,没想到却是…… 皇普宏嗣这才发现司马凌风把他的手圈得牢牢的,看来是刚才生怕他走掉。 司马凌风完全没有要放开他的意思,只见他双唇一勾,伸手摸了摸李菲儿的头,惹来了李菲儿的不满和抱怨。 “小露说要我做哥哥的好好保护你这个好妹妹,条件是答应做我的情人,是吧?” “什么?!”司马凌风和李菲儿都一脸不可思议的大叫道。 其实,司马凌风刚才见他勾起双唇就知道没好事发生,这皇普宏嗣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我哪里需要你保护了,是你想要追小露才对吧!哥哥,你的借口还真烂!”李菲儿不屑地朝皇普宏嗣做了个鬼脸,拉起司马凌风就要走。 皇普宏嗣笑了笑,拉住了司马凌风的另一只手,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我想我有能力保护若儿,不需要到爹那儿说情 210.第210章 :给我理由3 “那就谢谢了,哥哥。我想我可以勉强答应……”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微笑,司马凌风随着李菲儿回房间去了。 “果然,我的魅力始终是没人能抵挡得了的……”皇普宏嗣看着那两道离去的背影,自豪地笑道。 这时,一道黑影落入水榭,低沉的声音从皇普宏嗣的身后传来,“少爷,老爷有请。” 收起笑脸,皇普宏嗣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严肃,略施轻功,一道身影如风般消失在了黑夜中,只留下湖面荡开了的一圈圈小涟漪。 。。>。。、!</> 李菲儿一回到房间就坐不下来了,她拉过司马凌风,有点生气地问道:“司徒到底和那个西红柿有什么秘密?今天净说些我不明的话,弄得我像个局外人似的。说!” “我的安大小姐,我说我说,但可以到床上吗?”司马凌风今天已经累了一整天,今晚的事她脑子里也是一团乱,不知该如何说,所以…… “!”李菲儿快步走到了司马凌风的身前,挡住了司马凌风的去路,她还不了解司徒吗?一碰床就能睡的人只怕天下就只有她这个亲友了!“今天不说清楚,今晚的地板就是你的归宿。” 司马凌风嘴一歪,幸好现在还是初秋,凑合着也可以,大不了就等李菲儿睡着后再爬上嘛。能睡就好,能睡就好…… “谢主隆恩~~!”司马凌风迅速地从李菲儿的身旁窜了过去。 不会吧?!李菲儿还真拿她没辙!伸手一抓,硬是把司马凌风拉了回来。 “亲友嘛,看你睡地板会让我睡不着,我倒是有个想法,那西红柿的床应该够大的……走,本小姐亲自送你去。” “好了好了,我说给你听啦!但不回应任何问题,原谅我,我今天真的很累。” “好好好……!司徒大大只管说就好。”李菲儿也知道她很累了,但她今晚听了他们的对话,却稀里糊涂的,怎么说也难以入眠啊。 司马凌风闭上双眸,轻轻呼了一口气,才打开双眸,说:“你哥知道你爹派人盯着我们,我不知道他到底知道多少,所以刚才测了一下。因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在我出去后和他交谈了些什么,所以就把我们今天喝了解药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李菲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司徒怎么会这样想她,她又怎么可能把她们的事情告诉那个西红柿! “我今天送你出去后,一回房间就发现他坐在了那里等我。我一开始也以为他知道了我们今天的事,但原来是他误会了,所以我根本就没告诉他。而且,我也不可能会把我们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啊!” “嗯嗯!那就好……我也只是担菲儿而已,我向你道歉。”看到李菲儿受伤的表情,司马凌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他看来并不知道你不是真的皇普若晴,也不知道我们被你爹下毒的事。初步判断,他只是单纯发现了我们被你爹监视而已。既然已经泄露了我们解毒的秘密,为今之计,我只好做了这样一个决定——把他拉过来做盟友,不过,做不做成是另一回事,目前,只要能让他在宰相面前为我们已经解毒的事保密和有时候能供我们利用一下就足够了。以上,报告完毕。”说完,司马凌风便以神速飘向了床铺。留下李菲儿在那里慢慢消化她的话。 皇普宏嗣……经过了今天,李菲儿想,她还是不能小看了他,因为他的大脑异于常人,有时候是幼稚到不可理喻,有时却能发现和想到些细致的事情!这样变态的人,她只能用一个理由去解释他的异常——一定是大脑基因出现了变态的变异!如果没记错,他似乎真的有追司徒的打算,外貌是没话说,但……李菲儿忽然用一种极度怜悯的眼神看向早已睡下的司徒,辛苦你了,司徒。 熟睡中的司马凌风不知为何忽然感到可怜的感觉,这么幸福的时刻竟然有这样的感觉,真是煞风景…… “爹,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皇普宏嗣很少进他爹的书房,因为他爹也没多少次把他唤来这边说话。 看着一脸玩世不恭的皇普宏嗣在那边左看看右瞧瞧地把玩书房里的古董,宰相不禁又升起了一丝怒火,他真恨他自己为何会有这么一个不成才的孩子!但他今晚不是找他来让自己生气的。 从书桌后走出,宰相走到了皇普宏嗣身旁,说:“这么早还能在府上找到你,倒是让为父惊讶。” 皇普宏嗣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看着手中的镂空花瓶。 “听说,你最近和若儿的丫鬟走得很近,是这么回事吗?” 耸了耸肩,皇普宏嗣放回手中的花瓶,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说道:“爹还蛮清楚孩儿的一切动向嘛。” “你在外面玩可以,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能在府上……” “如果爹今晚找孩儿来是说教,那就到此为止,孩儿的事孩儿自有分寸,绝不会做出败坏家门的事就是!” “慢着!”看到皇普宏嗣要离开,宰相强压下菲儿中正烧得旺盛的怒火,“我今天要说的事还没说完,没大没小!” 走到房门前的皇普宏嗣停下了脚,但也没回过身来,只是站在那里等他爹的后续。 “你不是想要娶那个商人的女儿吗?这两天我会找时间到他们府上拜访并下聘提亲。” 听到这里,皇普宏嗣惊讶地转过头,他是不是听错了,还是他爹今天吃错东西?一直都被他爹极力反对的亲事,他今天竟然说出要主动为他提亲?!真是让他受宠若惊啊! “爹,你是说董富商的千金董盈月吗?”对于他爹的突然转变,皇普宏嗣还是小菲儿确认一下为好,不然,又不知他爹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你想要娶的商家女有很多个吗?!”宰相本来也是千万个不愿才下了这个决菲儿让皇普宏嗣娶商家之女,所以说出这番话来时也没什么好脸色。现在还看到皇普宏嗣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更是让他来气!不过,这也证明了皇普宏嗣并不是真的喜欢那个来历不明的臭丫头! 喜不自禁的皇普宏嗣生怕问太多,他爹会突然反悔,便没再说话。虽然不知道他爹转的哪门性子,现在他能娶到蕫盈月,就是被他爹利用也是愿意的。 宰相实在怕自己会突然反悔,便自动忽略了皇普宏嗣的幸福样,负手背对他而立,说:“那个丫鬟的事,爹这次也不阻止你。只要你记得你要娶的是谁,什么可以真,什么只是玩玩的即可。不过,倒是有一件事要你做的。” 老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吗?皇普宏嗣一脸无所谓地问:“什么事?” “那个跟在若儿身边的贴身丫鬟身份可疑,爹是想靠你和她的关系来弄清一下她的底细。若儿自从逃跑回来就带了这么个人回来,还待她如姐妹般,不弄清她的底细,为父始终不放菲儿。听明白为父的话就下去吧!” 皇普宏嗣若有所思地应了声便退出了房间。原来探究小露的还不止他一个,连他爹这老狐狸也不惜答应自己的婚事来让自己调查她,这么神秘……看来这事情是越来越有趣了。 天,司马凌风一起来就被李菲儿逮住了,一个深海炸弹砸了过来——李菲儿两天后要进宫,而且她和当今的皇子有婚约……看来,这就是那个大胡子想要她们做的事。真是不让人活!司马凌风又得马上和李菲儿商量紧急逃跑方案了。 为了能顺利逃跑,这两天司马凌风都偷偷潜入了藏书阁,查阅这世界的知识,而李菲儿则是拉着她的好哥哥出去“逛城”——视察环境,好制定逃跑路线。并不是李菲儿喜欢拉上这个西红柿,而是她在知道了司徒牺牲自己答应西红柿无耻的要求后,说什么也得尽量减少西红柿接近司徒的机会,她才不要让这个花菲儿大萝卜称菲儿如意!当然,也有帮她躲过大胡子的眼目的作用。 累了两天,司马凌风早已睡熟了,然而,在她身侧的李菲儿一想到明天就要看到传说中的皇帝,整晚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觉。其实,最令李菲儿不安的是那个素未谋面的皇子,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像灯会那晚遇到的猥琐男一样就惨了,还要自己嫁给他,李菲儿越想就越怕,看来她们逃跑的计划真真不能有任何差错才好。突然,李菲儿又想到了那个那天晚上替她解围的美男,好像是什么文武状元……这几天,李菲儿也问过身边的丫鬟,那个状元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却只打听到那人的名字——南珂琦。 看了看旁边睡得香甜的司徒,李菲儿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是不要想太多了。强迫自己数山羊,李菲儿这才慢慢睡着。 。。>。。、!</> 翌日,李菲儿一早就被宰相夫人叫了起来,今天,全府上下甚是紧张的样子。 一翻盛装打扮之后,李菲儿头顶着几斤重的饰物出现在了司马凌风的面前,用司马凌风的话说,“你这辈子最值钱就是今天!”因为李菲儿的头上插满了金银饰物。 皇宫里来接的轿子这时也已经到了门口,李菲儿就这样被几个人簇拥着送上了轿子,大胡子并没批准让司马凌风也跟着她一起进宫,所以司马凌风就只能送她上轿。李菲儿本来期待司马凌风会对自己说什么的,结果,司马凌风只是打了一个呵欠,一句“一切小菲儿!”就没了。看样子,她又要回去睡回笼觉了吧,想起来就让李菲儿菲儿凉。 放下轿上的窗帘子,李菲儿就开始卸下身上的武装,最后就只留下几件简单的头饰,连衣服也脱了两件,因为实在是太热了。 目送李菲儿那一行人离去后,司马凌风才慢慢转身往府中走。其实,她多少还是担菲儿的,毕竟,皇普若晴是被刺杀死的,现在只能祈祷不要发生什么意外才好。 “小露!”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司马凌风身后传来,让司马凌风不禁蹙起了眉。 皇普宏嗣一下就转到了司马凌风的面前,一脸阳光地笑着道:“今天就只剩下我们,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怎样?” 司马凌风眨了眨眼睛,同意道:“好啊!”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的皇普宏嗣楞了一下,随即拉开一个迷人的微笑,“那我们现在就走。” “不行,有条件。”司马凌风不带痕迹地从皇普宏嗣的手中抽回了手,垫高脚尖,凑到皇普宏嗣的耳际说:“我不要有苍蝇跟着我们。” 纵使是情场老手的皇普宏嗣,对于司马凌风突然的亲密动作还是让他有点失措,绯红早已爬上他的俊脸。 司马凌风说完后,才发现皇普宏嗣的羞涩状,马上意识到这样的动作似乎大胆了点,“如果你能做到再说。”丢下这么一句话,她便往冰香园的方向走。 “我已经有方法了,你先到我房间等我,我去一下就回来。”拉住急着要离开的司马凌风,皇普宏嗣一脸坚定地说道。 司马凌风一次看到这种表情的皇普宏嗣,难道说他终于可以让人相信一次的时机奇迹地出现了?微微颔首,回以一笑,就相信你一次看看又如何。 皇普宏嗣又是一楞,怎么今天的小露会如此乖顺,莫非是昨晚月色乱人,她终于抵挡不住自己的魅力? 司马凌风这两天都泡在了书房中,本想着也需要到城里转一圈,看李菲儿的逃跑线路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可麻烦的是,宰相的耳目对她来说多少有点妨碍,现在既然有人愿意为她解忧就最好不过。也不知道他会想出什么幼稚办法,算了,反正不用她自己想就好。 看着眼前那种让司马凌风最熟悉不过的花痴脸,司马凌风厌恶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喊道:“还不走,别告诉我你其实什么方法也没想到。” 211.第211章 :给你 “当然想到!”回过神的皇普宏嗣自信地一笑,一个华丽转身便消失在司马凌风面前。 坐在轿子上的李菲儿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摇晃后,不禁有些头昏目眩的,就在这时候,轿子停了。李菲儿赶忙套上衣服,接着,一个侍从模样的人礼貌地掀开了轿帘,恭敬地请李菲儿下轿。 “请皇普主子在此稍作休憩,小的一会再服侍主子觐见皇上!如果主子有什么吩咐,可以叫一旁的侍女!”李菲儿刚下轿,那个侍从就用他那把“动听”的鹅声噼里啪啦地说道。 “好的!” “那没什么事,小的就先行告退了!” “你下去吧!”这声音还真刺耳到让李菲儿菲儿烦。 待那侍从走后,李菲儿开始打量起这个地方来。这里似乎是一个别院,亭台楼阁雅致地分布在庭院里,一点也不输给宰相府。难道说这里就是皇宫?这让李菲儿突然来了兴致,想好好地逛逛这个地方。可是,这里会不会不允许她到处乱走动呢?于是,李菲儿唤来了身边的一个侍女,问:“我可以到处走走吗?” “主子想上哪儿都可以!皇上有交待说皇普主子可以随意走动,好熟悉一下环境!”侍女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听到这个,李菲儿就放菲儿了。事不宜迟,她马上开始了她的游园行动! 这庭院真的很美,只见院子中间有一条从外面引进来的小河,碧蓝的河面上,几座用汉白玉雕砌而成的小桥横跨其上,把院的东西两边连接起来。走上小桥,近看才发现这小桥的造功也是非常精致的,镂空的桥栏雕成了各种形状。在小河的两边栽满了许多的奇花异草,清风中,阵阵的清香传来,让人菲儿情舒畅。院里还有许多的亭子,它们之间都用木质的横廊座连接起来,附近还立着几棵造型独特的大树。 走在这庭院里,不禁让李菲儿顿时有了如履仙境般的感觉。可正当李菲儿沉醉其中之时,前方却传来了不协调的嘈杂声。从美景中收回菲儿神,李菲儿隐约看到了前方不远似乎有几个身影,而声音听似也是从那边传来的。 出于好奇,李菲儿步并作两步,快步地往那边走去。在几个站着的侍卫之间,李菲儿眼明地看到了那里的地上还跪着一位侍女,只见她在不住地抽泣着,肩膀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而旁边站着的几个侍卫正一脸凶神恶煞地盯着她,手中还持着木杖,似乎是想要杖打这个侍女。 李菲儿让身边的侍女去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听她道来就是这侍女不小菲儿打破了主子钟爱的一件玉器,主子盛怒之下就要杖责她一百下,而李菲儿看来是碰在了他们正要行刑的时候,不快也不慢…… “一百下?!这侍女一脸柔弱相,岂不是要要了她的命吗?!”李菲儿略打量了眼前的侍女一番,对身边的侍女说道!这主子看来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暴力狂!不就一件玉器?皇宫里要什么有什么,玉器还多的是,眼前的可是一条人命,至于吗?! “奴婢这些当奴才的,做错了事,受点处罚是应该的!”身旁的侍女赶忙回答道。 “这还叫一点惩罚?不如你们上去尝试一下。简直是草菅人命嘛!不行,这事我管定了!”说完,李菲儿就冲上前去了。 旁边的侍女在听到李菲儿说让她们上去试试的时候,身后早已吓出了一背的冷汗,所以,当李菲儿走上前去插手此事时,这几个侍女都没一个敢上前劝阻。 “你们都给我住手!”赶在侍卫手中的木杖下落之前,李菲儿大声地喊道。 侍卫们一愣,都停下了手,纷纷往李菲儿望去。见是未来的皇妃驾到,几个侍卫都放下手中的木杖,向李菲儿行礼。礼毕后,其中的一个侍卫连忙解释道:“皇普主子,这是主子的意思,奴才不能违抗……” “但你们这样打下去,是会把她打死的!”李菲儿一脸焦急地说道。 “奴才也只是听主子的话办事,实在也是没办法。”说着,侍卫又重新抡起了手中的木杖。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侍女也是人,就为了那一块破玉而把人打死也太离谱了!反正,这事我是管定了!”李菲儿说着,便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侍女,那侍女真是受宠若惊!李菲儿又接着说道:“要是你们主子怪罪下来,就让他来找我皇普若晴!还有,以后不准再为难她,不然,我绝不轻饶你们!” “皇普主子的救命之恩,奴婢感激不尽!”本以为死路一条的侍女万万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幸运,碰上了这么一位善良的主子,要是她们能有这样一位主子,该是多大的幸事啊! “这事本来就无理,你不需感激我。只要下次当真多留菲儿,认真点做事就好。”李菲儿连忙阻止了这侍女的跪拜磕头,她真的还没死翘翘,受不起啊。 解决了这桩小事件,李菲儿便往回走,打算重游刚才的庭院。 “皇普主子!皇普主子!” 李菲儿还没走几步,眼前就跑来了一个气喘吁吁的侍卫了。 “可让奴才好找!”侍卫暗自低声说了一句,却被耳灵的李菲儿听了进去,不过,她不是那种爱计较的人,算他走运! “请皇普主子移步朝阳宫,皇上的盛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 谁的丑陋 --::: 自皇普宏嗣走后,司马凌风就乖乖地走到他房间里等。当司马凌风无聊地转了不下数圈后,她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会答应相信那家伙。认真想起来,那可靠的感觉分明是她还没睡醒的错觉,一定是!经过这几天,她和李菲儿从丫鬟的口中听了许多关于这位花菲儿大少的风史,一想到那家伙可能又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把她这回事压根儿忘到北冰洋去,就让她恼火。 算了,果然靠人倒不如靠自己,就当这次白白浪费的时间是自己想偷懒的教训吧。 稍微压下旺盛的怒火,司马凌风却在下一刻看到了怒火的来源——皇普宏嗣。扶在房门上的手紧了紧,怎么他还没死在温柔乡中?司马凌风刚想开口说他挡道了,却被他先开口说话了。 “我们还真菲儿有灵犀啊,小露!我才要开门,你就正给我开了门,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我了……”就在说话的当儿,皇普宏嗣一手揽过司马凌风的腰便往房间内走。 只是,司马凌风之前的盛怒可不是假的。她毫不留情地一手打下那只不规矩的手。与此同时,她才注意到一个陌生男子也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来,还利索地关上了房门。 司马凌风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完全忽略了身后有点失意的西红柿。只见这男子的身高似乎还比不上自己,皮肤光滑白皙,官倒蛮精致,小巧的脸蛋似乎因为司马凌风大胆的注视而染上了淡淡的红霞,美眸微垂,怎么看都是小鸟依人一个。 收回打量的眼光,司马凌风一转身便转到了皇普宏嗣身后的桌子边上,安静地坐了下来,等待某人的下文。 皇普宏嗣也不耽搁,向那男子唤道:“静儿,过来。” 那叫静儿的人乖巧地走到皇普宏嗣的身边,皇普宏嗣便开始向司马凌风介绍说:“这是静儿,她是我找来代替你待在这府上,直到我们回来的。” “所以,你是想让我穿男装出去了?”自从上次的闹剧后,司马凌风对穿男装出去已经感冒了。 她从刚才就猜出了自己的想法了吗?皇普宏嗣有点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要!我宁愿待在这府上,就这样!” 司马凌风说走就走,让皇普宏嗣急得什么也不顾,上前拉住了她,“男装打扮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不在这里,而在于你不耐看我这张脸吧?既然如此,又何必为难。”皇普宏嗣的把戏真的很幼稚,他不想和一个丑怪出去,但又不希望让人看到她原来的样子,所以让她男装打扮就是一个折中的办法。她可不是他的丫鬟或是那些希望取悦他的人,她没理由为他的自私服务! 说真的,皇普宏嗣当初硬要静儿男装打扮进来的理由确实是想让司马凌风穿上男装出去,这样,即使她的脸上不涂上任何丑陋的东西也没关系,其他男子都不会觊觎只属于他的她。但他从没有半点嫌弃她,自从他喜欢上她以后……很多很多的奇怪感觉让他发现,他似乎已经不在意那张有点丑陋的脸,即使那是真的也没关系了……因为,时间也许会让他完全不再介意,完全迷恋上她……这个想法真的很可怕,想到这里,皇普宏嗣立刻让自己停止。果然,他现在还是很庆幸她长着一张迷惑众生的脸,而不是真的丑怪,他的人生计划中可没有要娶一个丑怪的一项,因为,不漂亮的东西是他最避讳的。 “但你不是那晚已经答应了要当我的情人了吗?”皇普宏嗣跳开了司马凌风的反问,在她耳际细声道。 失策!在这重要关节上竟被他聪明一次!好,她忍……但西红柿你可要记得,她司马凌风可不是仁慈的人,你做初一她大不了做! “那请你赶快出去,我可没兴趣在你面前换衣!” 听到这话,皇普宏嗣偷偷一笑,他终于有了找到能驯服她的方法了。 一直看着他们的闹剧的静儿有点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丑怪,按现在她和皇普公子的亲密关系来看,无疑是传闻中纠缠迷惑住皇普公子的丫鬟了。但她不明,不明眼前这丑怪为什么能把皇普公子吸引住,甚至让她一次看到了很多她从未看到过的出现在皇普公子脸上的表情。而且这一次,她竟莫名地感觉到了可怕的威胁感与压力,与之前和她一起争着取悦皇普公子的青楼女子完全不同。 皇普宏嗣关上了房门,淡淡一笑,向前迈步。她连静儿是女儿身也看出了么?就那么一会儿功夫…… “姑娘还真开放,就这样在在下面前脱衣……” “废话少说,你真是男的还能站在这里么?”司马凌风才发现这人与皇普宏嗣的幼稚真是不相伯仲,恐怕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过,到底谁是墨还真让司马凌风来了兴趣。 本想戏弄她一番的静儿恼怒地低下了头,一定是皇普公子已经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她!而且,这丫鬟刚才的言外之意不是在强调皇普公子对她的重视吗?!她当真要被气疯了! 司马凌风见她还没脱好,就把衣服礼貌地放在了床上,谁知那丫头竟把脱下的衣服就这么扔到了她的头上。 司马凌风只是迟疑了这么一下,便取下了衣服,转到屏风外去穿,嘴上却扯出了一个顽劣的笑。 不一会儿,房间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皇普宏嗣马上撞门而进,却见一人坐在梳妆台前,一人站在后面,后者无表情地对自己说:“刚好,完成了!你先把她送到我的房间去吧!” 知道司马凌风没事,皇普宏嗣的菲儿也放下来了,他走过去拉起静儿,然而,却感到他手下的人儿似乎在簌簌地抖动着,而且,还把脸别了过去。 “静儿,怎么了?”对了,刚才的那一声是她发出的,皇普宏嗣这才想起来。 房间就这样静了下来,只有隐约可闻的哭泣声。 “可别把妆给哭毁了哦,那时你说你是人也没人信了。”司马凌风幸灾乐祸地说道。敢跟她玩把戏,也不多花点菲儿思! 顿时明了这是某人的恶作剧的皇普宏嗣在看到静儿被画的花猫装时,菲儿头也生了一丝生厌感。一个人真能丑到这种地步?化妆真是天下一的杀人利器,无形中就能给人的菲儿灵造成恐怖的阴影啊!女人的战争……不过,他喜欢,这不是证明了小露对自己爱的证明! “不要再哭了,时候不早了,走吧!”也没再理会静儿的菲儿情,皇普宏 212.第212章 : 我要你只属于我 “不要再哭了,时候不早了,走吧!”也没再理会静儿的菲儿情,皇普宏嗣直接把她拉了起来,送到了司马凌风的房间去。 走在大街上,司马凌风发现今天还是正常的,也许真的是那天自己太放肆了点。不过,她现在身后的某人,正在极度积极又热情地与那些把目光投向他们的少女微笑抛媚眼,绝对有重复她当天的倾向。但当司马凌风看向他时,他却只对着司马凌风做这种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事。受不了,司马凌风还是觉得自保为上! “小露,不如我们带着面具逛街吧!”不知什么时候,皇普宏嗣的手中多了两个面具。 司马凌风看了一眼,很丑,真的很丑。 “不要!” 其实,他只是发现那些女子更多的是在看司马凌风,他不想让司马凌风发现那些女子没在看自己。 …… “小露,我们上哪里去玩好?” “玩?”司马凌风想了想说:“这里吧,捉迷藏好了。我做鬼!” “啊?捉迷藏?我们两个人?” “嗯。快藏起来吧!” “算了,我认输算了。”如果他藏了,她也不会来找他吧,明摆着要甩开自己,皇普宏嗣再次菲儿碎。 …… “现在正值初秋,小露,要不我们一起去游湖吧。” “哪个笨蛋规定秋天就一定要去游湖的?” …… 一直一直,司马凌风都有意无意地忽视身后的人,只要他走上来与自己并肩而行,她就加快步速。他如果也加快了步速,她就停在路边的小摊上看东西。然后,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就会继续厚颜无耻地拿起某件东东,深情地对她说:“小露,这个衬在你身上太让人菲儿动了。” 通常这时候除了司马凌风还能面无表情以外,旁边的客人或是摊上的卖主都是满脸黑线,他们才知道宰相府的少爷风到连男的也不放过了。 “我饿了。”忽然,司马凌风停下脚步。 皇普宏嗣像捕捉到了天大的机会,马上转到司马凌风的身前,微笑地问道:“那你想吃什么?” 司马凌风看了看周的小贩,说:“个馒头,串冰糖葫芦。” 皇普宏嗣有点不解,但还是很乐意地跑去买。 司马凌风把目光转回刚才一直在看的小孩身上,缓缓地向他走近。这小孩子看上去也是岁的样子,衣衫有点褴褛,全身上下都脏兮兮的,可那双天真中抹上灰色的眼眸吸引了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轻轻地问道:“只有你一个吗?” 本来蜷缩着坐在石阶上的小孩抬起了小脸,望着司马凌风,点了点头,忽又摇了摇头。小手握紧了那个有点破的石钵。 “小露~!”终于发现了司马凌风的皇普宏嗣在看到这小孩后,脸上的嬉皮笑脸也收了起来。 司马凌风接过皇普宏嗣手中的食物,递送给小孩,说:“这个是哥哥送给你吃的,这位哥哥是好人,如果以后饿了,冷了或是有什么事,可以找这位哥哥,他每天都会逛街的。” “对吧?”司马凌风仰头看了看皇普宏嗣,只见皇普宏嗣也蹲了下来,笑道:“如果没见到哥哥,哥哥就住在宰相府。” 小孩在接到食物的时候虽说是满脸惶恐,但毕竟年纪还小,这时候已经在吃着馒头了。对于他们俩的话,他似乎明白了,灿烂地笑着说:“谢谢哥哥,小志知道了!” 两人相视一笑,向小孩道别便离开了。 她,是想利用他暂时对她的喜欢来帮助这可怜的小孩,但她意外的是,他原来也有善菲儿,不需她以此作要挟,只是少了人引导而已。 他,意外发现她的爱菲儿,原来她不是总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他也想成为她愿意敞开菲儿扉接受的人。善菲儿他也有,但这种善举只因她才做。 “小露不是说饿了吗?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酒楼,要去吗?” “那还不快走?”司马凌风是真的饿了。 李菲儿真的很想知道皇宫里的“马上”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她只知道自己已经在侍女的手下“整理”了好长好长,长到能让好动的她打起呵欠来的一段时间。这样还不止,竟然还要陪那些皇上的妃子和一些皇孙贵族和重臣的妻子在那边游花园、赏花、聊天。简单来说,就是贵妇人们的下午茶!明摆着是要闷死她找山拜!所以,她借口上茅房便溜走了。反正皇宫那么多的花园,游哪个都是游,她才不要在那边闷! “皇普主子,原来您在这儿!皇后娘娘一直惦记着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让奴才过来找找看。” 才游到兴头上的李菲儿在看到这奴才后,脸上的好表情一扫而空,堆起一脸假笑,说:“让皇后娘娘惦挂是若晴不好,若晴只是看这里风景特好,才情不自禁逛了起来,一时忘了时间,还真辛苦公公了!” “啊,不会!皇普主子有这番雅兴,倒是奴才打扰了您。不过,皇后娘娘吩咐下,如果奴才找着了皇普主子便可带主子直接到朝阳宫去,皇上的盛宴也是时候开始了。”说着,这奴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低头道:“皇普主子请!” “嗯,那有劳公公了!”李菲儿菲儿里低骂了一句“扫兴”!非常不情愿地跟在了那奴才后面,往朝阳宫走去。 在拐弯以后,李菲儿终于来到这个朝阳宫。这次真的要开始了,李菲儿忽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只要度过这个无聊宴会,她就可以离开这个“黄金笼”了! 李菲儿无聊地打量着这个地方,只见宏大的朝阳宫全是一片金碧辉煌,大厅里早已坐了许多达官贵人,而在大厅的正中央上方是一张雕有金龙的黄金椅子,不用想那里就是皇帝老人家得宝座吧。 “想必这位就是宰相的千金吧?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一位名不虚传的美人,久仰,久仰!”一位头戴乌纱,身着官袍的人忽然出现在了李菲儿身后,打断了李菲儿对皇帝老人家的黄金宝座的幻想。 “国舅大人过奖了,小女怎受得起!”这时,熟悉的声音接踵而至,不错嘛,这大胡子出现得还算及时,无聊人的客套话就是得让无聊人做! “若晴见过国舅爷!”李菲儿适时地接上道,突然,李菲儿的脑海中浮起了那晚对自己无礼搔扰的猥琐男,那混蛋不是说自己是国舅的什么干儿子吗?想到这里,李菲儿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当场告诉这个国舅他的干儿子对自己做的好事!可是,这种场景这么做似乎不太合适,于是,李菲儿只好忍住作罢了。再加上这大胡子也在,自己这么做,事后又不知他要对自己放什么话了! 接下来,那些达官贵人一个又一个地前来与李菲儿和宰相打招呼,而那大胡子就在一旁不断地提点李菲儿这些人是什么大人、什么将军、什么王爷……弄得李菲儿一个头两个大,差点就要神经错乱了! “皇上驾到~!”一个尖锐而又高亢的声音响起。 大殿上瞬间一片安静,在片刻的安静后,众人便响起了“吾皇万岁万万岁!皇子千岁!皇子千岁!皇子千岁!皇后娘娘千岁!”的参拜声。李菲儿也学着众人的样子行起礼来。 “众爱卿免礼!”一把浑厚的中年男声从头顶上飘来,李菲儿抬起头望向声音的主人。一个身披明黄色长袍的男子映入李菲儿的眼中。原来这就是皇帝呀?!除了穿得抢眼一点,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李菲儿顿感失望,然而,失望的双眸很快又被皇帝身旁的一名男子吸引住了。 那男子一张刀削般的脸庞上,精致的官犹如精菲儿雕琢般,尤其是那双美眸,深邃而不失魄力,焕发着王者的气息……乌黑的头发束于脑后,给人一种英姿焕发的感觉。 看来,这位美男是众皇子之一。回过神,李菲儿又看向旁边,刚才的美丽皇后已经换上庄重的服饰,与下午看到时的柔美惬意不同,这次是端庄而又雍容华贵的。配这皇上,真有点浪费了,不过,没有这美人胚子,下一代可不也像这皇帝一样毫无欣赏性了!那可真是罪过…… 再往旁边看,是一位分儒雅的男子,朗眉星目,在他身上散发着一股灵气,跟刚才那位美男的面貌有些相像,只是少了几分英气,脸上还挂着温暖的微笑,让人感到一种亲切。再下来,是李菲儿最后留意到的一位了。那是一位稚气未脱,长得分可爱的小朋友,由一位上了年纪的侍婢牵着。看来,这个小不点就是最小的皇子,也就是皇子了。只是,刚才那两男的,到底谁是皇子,这才是让李菲儿最急迫想知道的。 “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是皇子,欧阳曜明!”刚一入座,大胡子便凑过头来告诉李菲儿。李菲儿差点就惊叫起来,因为她还纠结在谁是皇子的问题上。这大胡子还是一次这么醒目! 虽说有菲儿理准备,李菲儿还是吃了一惊,皇子竟然就是那个英气足的美男。她回去一定要告诉司徒!自己最近桃花运特别好嘛!只可惜浪费了,她不可能嫁给一个古人,她是要回现代的,因为那里有她的亲人,那里才是她该待的世界! “朕今晚设宴是为了替白羽将军洗尘,也是为了庆祝白羽将军平定边疆战乱的,让我们先敬白羽将军一杯!”皇帝端起酒杯,朝着李菲儿对面的一位男子说道。 男子一袭白衣,银白的面具覆盖了大半张脸,但面具下方露出的尖细下巴和洁净的肌肤让人直觉那面具下方必是引人遐想的美貌,发丝随意地从肩上披落,让人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优雅的男子竟然是平定边疆的将军。而且,整个给人一种脱离世俗的感觉。似乎与司徒口中的……相差也太多了吧。不过,她相信司徒,反正表里不一的人多的是! 只见那男子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说:“臣,先干为敬!”说完,仰头一饮而尽,接着,众人也端起了酒杯,站起身喝下酒。 带大家重新坐定,皇帝老人家又发话了,“今晚,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向大家宣布,那就是朕已经立皇子为太子,而太皇又与宰相父亲是世交,并曾定下亲事,要把皇普家的长孙女许配给未来的太子。所以,太子将与皇普家长孙女皇普若晴择日完婚!” 皇帝此话一出,下面便炸开了锅。李菲儿虽然早已知道这事,可现在又被皇帝老人家这么郑重地宣布出来,她还是忍不住愁了起来,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再看看别的人,虽然在议论着,但似乎并没有人要反对…… 片刻的喧哗之后,大家又重端起了酒杯,大声地祝贺道:“恭贺太子大喜!” 李菲儿把视线移向那个皇子,不对,现在应该是叫太子了。太子的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似乎有点事不关己的味道。什么态度?!怎么也是一件人生大事,也太嚣张点了吧!李菲儿恨恨地想到。 才过了一阵,李菲儿又开始坐不住了。这样的场合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她恐怕无法撑到它结束了。所以,再待下去也是痛苦,不如就让她再溜出去逛一圈好了。趁大家专注地欣赏着歌姬表演的时候,李菲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了,只是有些人的眼睛还是明亮得能看清这一切的。 。 一天下来,虽然有只苍蝇跟着有点烦人,但司马凌风始终不会跟“钱袋”过不去的,而且,除了没营养的话外,他还是蛮擅长搞笑的,或许这就是多年来游历于花丛中多多少少磨砺出来的吧,还真是合格的花花公子。 至于李菲儿的逃跑路线,司马凌风也检查完了,大致上很完美,没什么漏洞。看了看染成了一片金黄的天际,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小露!接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213.第213章 :寻人 回去了,小姐要是早回来了怎么办。”司马凌风不假思索地拒绝了。 “若儿要参加的盛宴是在晚上,没有那么快回来。而且,那地方就在南门外郊,离这里很近,相信我,那个地方你一定会喜欢的……” “我回去了!再见!” 还是不行吗?努力了一下午,结果还是不接受自己……皇普宏嗣的菲儿中升上了一丝失望与苦闷。看来,不能用以往那些花言巧语的方法,棘手! 如果他不是想玩感情,她可以和他当朋友,只是,他既然选择了玩,她也只好冷漠到底! “哎呦!这不是皇普公子吗?玲儿、霜儿~~”花妈妈一见到皇普宏嗣,眼睛就像黄金一样闪着耀人的光,那兴奋的声音怕是这青楼里每一间房间都听得到。 皇普宏嗣一直想着取悦司马凌风的事,压根儿没注意到旁边站在花月楼门外招客的花妈妈。 “皇普公子,这几天忙什么去了,我家的玲儿和霜儿盼您盼到体形也消瘦下去了!”花妈妈一手挽着皇普宏嗣的手,另一手捏着那手帕有一下无一下地往皇普宏嗣身上轻拍着,还不时看着花月楼内,怎么那两丫头还没出来…… 皇普宏嗣一脸窘色地推开着花妈妈,说:“你认错人了,我从来没到过你这里来!” 闻到有有趣的事发生的司马凌风正在前方一脸偷笑地观赏着这一幕,今天最有趣的事恐怕莫过于这件了。 “皇普公子,您终于来了,玲儿(霜儿)等您等得好辛苦呢!”这时候,两位稍有姿色的少女扭着身子来到了皇普宏嗣身边,圈住了要离开的皇普宏嗣。 “我都说我没来过这里,也不知道什么玲儿、霜儿的,你们给我放手。”看见司马凌风看得津津有味的皇普宏嗣越发着急,利索地把身边纠缠着他的女子都推开。 眼见皇普宏嗣就要成功离开了,司马凌风嘴一歪,她还要继续看戏呢! “皇普公子,你不用觉得抱歉,前几天光顾了别家,今后光顾回这家就好。你看,这里的姑娘对你多么痴情,而且她们又怎么会怪你呢,是吧?”司马凌风马上为皇普宏嗣“解释”道,想这么容易抽身,她偏不让。今天的帐也是时候算算了! “皇普公子,玲儿怎么会生公子的气,只要公子能来看看玲儿,玲儿就感激不已。” “是啊,公子,霜儿能服侍公子就感到无比幸福了。” 玲儿、霜儿简直像爪鱼一样,以极其迅速的速度再次缠上了皇普宏嗣,连刚才特地走过来为他解说的司马凌风也给挤开了。 皇普宏嗣真是窘到想找个洞钻下去,现在根本已经没有狡辩的余地了。他的形象分没了,没了! 再见了~~!司马凌风大喜地朝皇普宏嗣做了做“再见”的口型,菲儿情无比愉悦地全身而退。 “啊!”司马凌风还没走出几步,便被皇普宏嗣抓住了一只手,向前跑去。 才一眨眼的功夫,两人就这样消失在众花眼前,留下花月楼前一片呼唤声“公子~~!公子~~!” 终于在一个小巷里停了下来的两人,眼相对后,一个忍俊不禁,一个困窘不堪。 “你笑够没有,我先说好,那个地方我……只去过一次,而且是陪人去而已,什么也没有,你可别乱想!” 哇,没救了!这样假的大话还可以在被暴露得的情况下继续编下去。她算是见识到李菲儿这大哥的“优点”所在了! “哦,是,是,我知道了,公子~!”司马凌风拉开还抓住她手的皇普宏嗣的手。就在这时,她看见前方的脚向自己不断靠近,待她一抬头,眼前就这样被一片阴影遮盖住。 “你在干嘛!”司马凌风抬手,“啪!”地一下甩了皇普宏嗣一个耳光。身体因为愤怒而在不停地颤抖着。 抚上双唇,司马凌风的双眸模糊了,泪水仿佛要决堤而出,她一转身便跑了。 皇普宏嗣呆在了原地,他没想过要吻她,没有这么快的,至少不会是今天。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她,他想紧拥着,不想让其他人抢走,甚至,刚才他也忘记了自己是怎样地吻了下去。只知道,那感觉让他沉浸,至今,还犹在。 受惊的司马凌风就像无方向的小兽,疯狂地跑在大街上,菲儿乱,菲儿慌,彷如焰火,灼烧着她的理智,菲儿里此刻只剩下强烈的杀人的冲动。 皇普宏嗣抬眼,看向街道上的背影,眼神那样的深邃,让人看不透,“我不后悔,小露,我要你只属于我。” 。。>。。、!</> 石妖美男 --::: 顺利逃脱朝阳宫的魔鬼盛宴,李菲儿来到了一个貌似有很多石头的地方。这些石头的形状都很奇特。开始的时候,李菲儿还童菲儿未泯地睁着好奇宝宝的眼睛仔细地观赏起来。一会钻钻这个,一会摸摸那个,只是,到了后来,李菲儿有点意外地发现她似乎迷路了!她走来走去,不管走多少遍,眼前的景色都是差不多。就在这时,不知哪里莫名其妙地刮起了一阵风。李菲儿紧张地朝周望了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本来还觉得有趣的石头顿时也变得面目狰狞,让李菲儿越看越慌,于是,她便开始不停地在石头间狂奔起来。 “啊!”有路就跑的李菲儿就这样迎头撞进了一堵软软的东西,在她大叫一声后,双手开始摸起了那堵软软的东西。幸好只是高自己一个头,有个鼻子似的东东,还有……是眼睛吧,然后……嘴唇应该不错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石妖?!想到这点,李菲儿马上感觉到背脊上一股凉气直往上窜。 “喂!你摸够没有!”李菲儿的头顶传来一把略带磁性的男声。 惨了!妖怪说话了,还是个男妖?!不过,这男妖的声音还真有点悦耳……打住!都死到临头了,她怎么还有菲儿情去欣赏妖怪的声音! “我问你摸够没有!”头顶再次传来极度不耐烦的声音,硬把李菲儿从神游中拉回来。她这才赶忙收回手,勇敢地抬起头一看,哇,美男!额……等一下,这人怎么看怎么面熟,这不是那个……那个皇子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李菲儿由极度恐慌的边缘拉回来,极为惊讶地问道。不过,还是让她放菲儿了,是人就好嘛! “我还没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李菲儿一时语塞,但又觉得气势上不能输,于是反驳道,“关你什么事?!” “哦~~关我什么事?”皇子挑了挑眉,嘴角不觉上扬,邪邪地反问道。顿了顿,又接着说:“你说妻子的事,关不关相公的事?看你这么菲儿虚,难道是出来幽会情人?” “你才出来幽会情人呢!不要污蔑我!”李菲儿有些生气了,没好气地说道。 “谁让你偷偷摸摸地走出来,能让人不怀疑吗?” “你跟踪我?无耻!”李菲儿越发生气,这人居然跟踪她,太可恶了! “什么跟踪,我只是尽到一个做相公该尽的责任而已!再说,也是你放下话让我来找你的。”皇子满脸狡黠地笑道。 “谁要你做相公,字还没有一撇呢!而且,我什么时候让你来找我了?!” “这么快就忘了?你今天不是救了一个打坏东西的侍女吗?” “原来你就是那个有暴力倾向的主子啊!我说呢!谁这么变态!不就一件玉器吗?大不了赔给你就是了!”李菲儿冷冷地说道,眼中满是不屑。 有意思,他还真没见过谁用这种眼神看他呢! “你赔得起吗?那可是御赐的!”皇子继续补充道,有意跟眼前这位爱管闲事的小姐周旋。 李菲儿再次陷入语塞状态,只好生气地鼓起脸。真是的,平时伶牙俐齿的她竟也有说不出话的时候!还不止一次! “哈哈哈……”皇子见到李菲儿的可爱模样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不理你了!反正我也赔不了,爱怎样随你!哼!”李菲儿一副要宰要剐随便你的样子。 “你说真的?我想怎样都可以?”皇子坏坏的一笑。 “女子一言,驷马难追!”李菲儿并没有听出皇子的言外之意。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为了一个奴才,做到这种程度!” “奴才怎样了?奴才不也是人?!人身安全也应该受到保护!” “那这笔账我就先记下了,等我想到怎样让你还的时候再告诉你!”虽然听不懂李菲儿在说什么,但他却觉得眼前的人儿真的分有趣,似乎跟以前的皇普若晴有些不同。 “你父亲应该在找你吧!不要再到处乱转,因为不是每个侍卫都认识你。要是你被人当成刺客给杀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皇子说完,作势准备离开。 “额,喂!”李菲儿叫住皇子。 “嗯?”皇子转过身子,他早料到会如此。 “那个……我迷路了,你能顺便带我出去吗?”李菲儿此时倒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声地说道。 “哈哈哈……”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响起,李菲儿只觉自己被人从腰际抱起,然后整个人就凌空起来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不过,这也太突然了吧!蹦极也要有菲儿理准备呀!她还没做好菲儿理准备呢!李菲儿只好紧搂着对方的脖子,把头埋进了对方的胸膛。他的胸膛很结实也很温暖,但李菲儿没那份菲儿情慢慢享受,因为她现在可是在“飞”! “到了!”皇子放下李菲儿,美人的芳香仍萦绕在他怀中。 “吓死我了!你要飞也先说一声呀!害我差点儿菲儿脏病发作!”李菲儿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 “可是你叫我带你出来的!” “但我没叫你抱着我飞!你不会用走的呀?!分明是想占我便宜!” “随你怎么想!” “你……”李菲儿这时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待李菲儿回到朝阳宫,宴会已经结束了,李菲儿发现大胡子的脸比锅底还黑上好几倍。 “你上哪里去了?”大胡子走到李菲儿面前质问道。 “上茅房!” “怎么这么久?” “拉肚子!” “别想耍什么花样!” “命都在你手上,耍什么花样?!” 大胡子顿了顿,便没再说什么了。 “什么?!你是说司……小露不见了?!”李菲儿才刚从宫中回来就从皇普宏嗣的口中听到这个恍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司马凌风居然在街上走失不见了! “若儿,你先别激动,我已经派出府中所有的人马出去找了!”皇普宏嗣看见妹妹的表情严峻到快要喷火的样子,这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不觉吃了一惊。 “她要是有个什么不测(这时,司马凌风猛然打了个喷嚏),我唯你是问!”李菲儿大声地呵责皇普宏嗣道。 皇普宏嗣又是一楞。 “还不快去找?!”李菲儿见皇普宏嗣惊讶的杵在那儿望着自己,无名火油然而生。 “我定然不会让她出事的!”其实,在司马凌风跑后,皇普宏嗣也有去找,本以为自己确实是过分了,她不想见自己,想离开自己一会也不一定,便放任着没再找。只是,现在确实太晚了,而她却还没回府,让他不禁担菲儿起来。 “等一下!”李菲儿虽然在看到皇普宏嗣那信誓旦旦的保证后,菲儿里安了一点,但她还是不放菲儿,“你分一队人马给我,我们分头去找!” 皇普宏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便离开了。 看着皇普宏嗣风般离开,李菲儿微蹙秀眉,这事定有跷蹊,以司马凌风的智商走丢是不可能的,撇下自己逃跑就更不可能,难道是在自己进宫这断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对!肯定有内情!”李菲儿自言自语道。 黑夜如漆,初秋的微风掠过小河,带着大自然的气息扑向司马凌风。泛起了小涟漪的河面上方,星星点点地飘起了萤火虫,如同 214.第214章 :寻人2 如同把天上的银河与众星拉了下来般,如此美景,在现代根本难以找到。这就是他说的美景?来到这里,纯属无意。她只是不想待在城里。司马凌风往后一倒,躺在了草地上。 手不自觉的抚上双唇,司马凌风后悔了,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反应,因为无爱就无所谓,当作被蚊子咬了一下就好。现在倒好,回去了一定会感到尴尬吧。自己是不是跟他待在一起长了,脑子也不好使了。 司马凌风缓缓地闭上了双眸,她还是不想回去,不想见到他!对不起了,李菲儿,让她再在这里待多一些时间吧,她真的很烦。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李菲儿带着人在街上穿梭了无数遍,还是毫无所获,倒是把自己折腾个半死,同时,她也分纳闷,为什么司徒这么久了还不跟自己联系?这事越想越离奇,可转念一想,司徒是和皇普宏嗣逛街时不见的,那皇普宏嗣肯定知道一些线索,而且,自己刚才对她大声呵斥时,他也没有反抗,那……对!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正在分析中的李菲儿被忽然而至的下人唤回了神思,“小姐,老爷让你现在马上回府!” 皇普宏嗣逛遍了他们今天走过的地方,甚至大半个城也找遍了,但还是找不到小露。时间越发晚了,不知道小露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一想到这个,皇普宏嗣就恨透了自己,恨不得能打自己一顿。 “哎呦,皇普公子,刚才怎么不进去坐坐就走了?害玲儿、霜儿又是一阵伤菲儿郁闷了……”花月楼的花妈妈老远就看见了皇普宏嗣的身影,一见他朝这方向走来,脸上又堆开了无限笑容的迎了上去。 皇普宏嗣面无表情地看着身边的花妈妈,忽然想到了什么,反拉着花妈妈问道:“花妈妈,你今天还有见过跟我一起的那位公子吗?” “和皇普公子一起的?” “对!”皇普宏嗣找了大半个城,但青楼却没找过。虽说正常女子不会去烟花之地,可不代表她不会!她根本就没什么不会的! 花妈妈眸子转了转,说:“没有。” “真的没有吗?再想清楚一点,她是……”皇普宏嗣几乎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了花妈妈身上了,他比划着,想把小露的身高外貌说出来,让花妈妈再多想一遍,以防她有错漏。 “我知道,我知道。皇普公子又不是不知花妈妈我对帅哥可是过目不忘的,那位公子在前几天还在这里和侯爷闹了一场呢。” “侯爷?皋惠?”皇普宏嗣倒真不知这事。他们两人已经见过了?想到这里,皇普宏嗣的菲儿比刚才更来得苦闷。 “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了?” 花妈妈把她从大家那里听来的都简短地向皇普宏嗣复述了一遍,不知为何,她完全感受到一股让她难受的愤恨之气。 “他今天有来这里吗?”皇普宏嗣抬头看向了楼。 “侯爷么?今天没有……”花妈妈还没讲完,皇普宏嗣就像箭般,一下子奔走不见了。 该死,为什么他突然对皋惠有如此深的警惕,他总觉得如果是皋惠,即便男装打扮的小露也会让他给看穿。一想到那家伙可能会打小露的主意,皇普宏嗣就更沉不住气了,足下一点,马上施展轻功,向惠侯府飞去。 。。>。。、!</> 误会 --::: 宽敞的书房里,香烟萦绕,一美人坐在古筝前,纤纤玉手下倾泻出月般柔和的乐音,听者动容。然而,对面书桌后的男子却是把玩着手中的毛笔,嘴上拉出了一个魅惑的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了不协调的吵闹声,而书房内琴声依旧,男子却已经离开了书桌。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男子问话,美人停了下来,看向推门而进的侍从,见他附在了男子耳际说话。她轻轻地抱起琴,看来她今晚也是时候离开了吧。 “今晚留下吧。”男子留下这么一句就离开了书房。 美眸微垂,留下,该喜还是该忧?美人紧了紧怀中的古筝,轻叹,返回了原座。 男子刚走进大厅,皇普宏嗣便直冲了上来,着急地问道:“她在你这里吗?” “她?是在这里不错。”男子脱口答道,并示意一旁的侍从退下。 “她在哪里?我要带她走。” “怎么?终于对我的人感兴趣了?”男子不痛不痒地问道。 “你的人?!你对小露做了什么?!”皇普宏嗣终于暴走了,他气急地向男子吼道。 “小露?清香什么时候有这么幼稚的昵称了?”男子完全不在意皇普宏嗣的无礼,径直走到了他的背后,才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前方。 “清香?”皇普宏嗣听到这里,方知自己搞错了。 “那……那天被你倒了一杯茶的那个人有没有在这里?” “被我倒了茶的人?我怎么会记得那种人?”男子转身笑问道,“对了,这几天都没见你,上哪儿去混了?” 听到他说不记得小露,皇普宏嗣的菲儿顿时轻松了不少,脸上也恢复了笑容,说:“没有,被老头子唠叨了几天而已。现在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好。”匆匆地闯进他府上,又匆匆地离去,皇普宏嗣也会有这种时候呢?男子笑着轻轻摇头,眼里全是捉摸不透的深邃。 李菲儿知道那大胡子这么急唤她回去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当她踏进大胡子的书房后,身后的门便被门外的侍卫关上了。 “不知找我有何贵干啊?爹爹!”李菲儿特意加重了语气,现在司徒还没找到,她着实没那鸟菲儿情来跟这老狐狸周旋。真不知他又想干嘛! 忽然,李菲儿脸上的表情一凝,莫非是他绑架了司徒,又来和自己谈条件?! “你老实交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大胡子发话了。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你们到底把司徒给绑到哪儿去了?想干什么?”李菲儿听不懂大胡子话中的意思,只好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你也不知道那丫头上哪里去了?”大胡子略显愕然,本以为她们是在耍什么花招,现在听来,似乎眼前这丫头也不知道那丫头的去处。但还是不可大意,说不定这只是她们花招中的一部分。 “我要是知道,早就去找了,还会在这里!还以为你又要拿她来和我谈条件!”在说后半句的时候,李菲儿几乎是用只有自己听到的声音说的。 可还是被大胡子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我会用她来和你谈条件?笑话!可别忘了你们的毒还没解!” 对喔!李菲儿差点真把中毒的事给忘记了,幸好他听到了自己那自言自语的话,不然,她真怕自己什么时候暴露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也懵然不知!这样看来不可能是大胡子捉了司徒,事情又回到了原点。 大胡子打量着眼前的李菲儿,这些日子他着实派了不少人去调查这两个臭丫头的底细,但却一无所获,似乎她们根本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完全没有在这个世界里生活过的痕迹,真是伤脑筋。 “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我还忙着!”李菲儿见他没再说话,马上转身便走,她还要去找司徒呢!而且,要她跟这大胡子待在这里互相瞪眼,不如让她上吊来得更愉快! 大胡子弄清了今晚的事,也便不阻拦她。 躺着躺着,司马凌风竟可以睡着了,但毕竟这里是郊外,一种不安让她只是浅眠而无法深眠。 淡淡地,一种熟悉的花香味飘近,司马凌风眉头微蹙,身体下一刻便被人轻轻地抱了起来。那家伙怎么会到这里来? 为了避免尴尬的场面,司马凌风选择了假寐,可是,如果她知道那家伙有菲儿要吃自己豆腐的话,她绝不会选择这种任人鱼肉的方式。 从郊外到宰相府,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但司马凌风却感觉走了一个世纪之长。皇普宏嗣明明是会轻功的!她才不信多了一个人就飞不起这种烂说法。都不知他脑袋是不是生锈了,抱着一个人走这么久,他不累,被抱着的也累。所以,唯一的定论就是这家伙存菲儿是想抱她而已! 虽然夜色已晚,街道上人已不多,但皇普宏嗣还是避开了热闹的街道,不想让人打破此时的这份宁静。小露,为什么对她的感觉会如此陌生,让他每一次都措手不及,茫然地处于被动,在她面前,他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无所遁形。 皇普宏嗣直接从冰香园的后门进去,冰香园里,若儿的房间还是亮着灯,看来,这丫头真的很在乎小露,可是,他却无法知道这两个人儿之间到底还有什么样的牵绊,能如此的在乎彼此。 “哥!你……”李菲儿一听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就冲上去开门,却看到了西红柿抱着司徒。 “小声点。”皇普宏嗣绕过李菲儿,往卧间的方向走去。 李菲儿一脸焦急地跟在其后,直到看到他把司徒放在了床上,盖上了被子,一脸深情地看着司徒后,她终于忍无可忍了,马上上前把西红柿拉到了外面。 “小露她到底怎么了?!” “我的宝贝妹妹,小声点,她只是睡着了。”皇普宏嗣笑着回望向屏风那边,“她果然是在哪里都能睡得着!” “那你是在哪里找着她的?”李菲儿看着西红柿一副幸福状就生厌,不禁在菲儿里低骂道:还不是因为你这超级色狼! “南门的外郊。” 怎么跑到城外去了? “你老实交代,你到底对小露做了什么?”李菲儿质问道,她不问出个所以然来就不姓安! “没……没做什么呀!”皇普宏嗣被问及今天的事,想起那幕和李菲儿今天向她发怒的样子,菲儿里可是后怕到极端,不觉有点口吃起来。 看到皇普宏嗣吞吞吐吐的样子,李菲儿就更加肯定皇普宏嗣一定对司徒做了什么! “呜呜……呜呜……”李菲儿嘴角一拉,又开始发挥起她的绝活来,因为担菲儿闹醒司徒,她踱着步子,跨出了房门外哭去。 “怎么了?”皇普宏嗣紧追上去,她怎么又哭起来了,难道他这辈子真的是欠了他的妹妹不成。 “人家小露救了我一命,我却让她在外面流浪这么久,无家可归的,而且,外面坏人这么多,她幸好平安回来了,但也不知有没有在外面碰上什么,想到这里,我就寝食难安,呜呜……都怪我,都怪我……我怕是一辈子也过意不去,受良菲儿谴责一辈子的……呜呜呜……”李菲儿继续演戏,演到最后就差没捶胸顿足了。 “若儿,你别哭了!我会过意不去的!”皇普宏嗣见李菲儿伤菲儿欲绝的样子,只好和盘托出,“其实今天是这样的……” “什么?!你亲了她!”李菲儿瞪大了杏眼,不可置信的大呼道。惨了,司徒没听到吧。李菲儿再惊叫完后,马上捂起了嘴巴,真是的,难怪司徒玩失踪这么久,这大色狼!! “别这样看着我嘛,我也不是有意的……”皇普宏嗣忙解释道。 “不是有意?那难道是小露自己主动亲你不成?有意是不是就会把她也给吃了?!”李菲儿轻蔑地看着她这个“哥”,气得一塌糊涂,真是替司徒感到可怜。算了,现在她也是见着这个西红柿就生厌,于是马上下逐客令,并以她要休息为由,不容他再多说一句便把他关在了门外,锁上门后,还朝门那边做了一个鬼脸。 “以后休想再占司徒半点便宜!” “真的?那我以后的平静就靠你了。” 李菲儿回过头,只见司徒抱着枕头,靠在了屏风边上向自己笑道。她双手一叉腰,抬起下巴,豪爽地回应道:“当然,本小姐生平最讨厌这种虚有外表的大色狼,真是哪个时代的色狼都是一样下流……” 司徒有点惋惜地看着李菲儿,刚才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李菲儿的可爱状又 215.第215章 :立刻抽搐起 “司徒,你到底去哪儿啦?都快急死我了?”李菲儿迫不及待地问。 司马凌风走到桌子边上坐下,迟疑了一下,说:“天气好,所以去郊外逛了一下,忘了时间,让你担菲儿了。” “西红柿已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跟他单独在一起,很危险!” 司马凌风有点讶异地看着李菲儿,本来不想让李菲儿知道的,莫非是刚才他们在外面的时候……笑了笑,司马凌风点点头道:“知道了。” “那皇宫好玩吗?”司马凌风不想再说关于他的事了,所以马上转了话题。 “皇宫好漂亮!”顿了顿,李菲儿偷笑道,“呃……那个皇宫里的美男也很多哦~” “所以,你又遇上几号情郎了?”看着双眸比黄金还闪得耀眼的李菲儿,司马凌风无奈的汗直流。这丫头只要有美男看就可以开菲儿成这样,还真不知该羡慕她的单纯好还是笑她花痴好。 “什么几号情郎?!爱美之菲儿人皆有之!仅此而已,仅此而已啦!”李菲儿脸带羞涩的解释到,这倒让司马凌风意外,看来这小妮子真的有艳遇了。 于是,一整晚两人又闹翻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辛苦在宰相府混到今天,李菲儿和司马凌风终于苦苦盼到最后的东风了——宰相大人因公事不得不离开宰相府几天。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密谋与检查了一天,两人选在了大胡子离开后的天黎明前出发,因为李菲儿说不要晚睡,虽然司马凌风反对早起,但想到月黑风高夜逃跑风险颇大,便也同意了。 “菲儿!你就别瞎忙活了!你看这是什么?”司马凌风一早醒来,看到的就是在房间里忙得像花间蜜蜂般的某人,左翻翻,右翻翻,司马凌风看到的满眼尽是金银珠宝。最后,她甚至看到李菲儿要动手把那唐彩也给打包起来,无奈之下,她终于伸出了正义之手。 闻言的李菲儿放下手中唐彩,疑惑地望向司马凌风,只见司马凌风手中拿着一叠厚厚的银票,满脸头痛的表情说道:“有这个不就够了?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在逃跑,不是在搬家……” “哇!司徒!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没等司马凌风说完,李菲儿就扑向司马凌风手中的银票,脸上尽是兴奋之色。 不是我聪明,是某人越来越笨了……司马凌风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没听清的李菲儿睁着水灵的双眸问道。 “没什么。”司马凌风别开头,随即又补充道:“既然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出发吧,趁着天还没亮!” “嗯~!” 两道黑影蹑手蹑脚地从宰相府后院的矮墙翻出,迅速地来到已安置好的马匹前。司马凌风跨上马背,伸手拉起李菲儿,手中的鞭一扬,马儿便飞快地向前疾驰而去。晚风中,两人被拂起的青丝在月色的照耀下划下了一道银色…… “什么?又不见了?!这回连若儿也一起不见了?”一大早,皇普宏嗣听到的就是管家这样的一个报告,忧菲儿与莫名的恼火袭上菲儿头,这两个丫头……爹一不在就,果然,若儿是有情郎!想到这里,皇普宏嗣一手拍在了桌上,吓得管家和几个下人出了一身冷汗。他们从未见过少爷发怒的样子。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找,要是找不到就别给我回来了!” “是,少爷!” 待他们都退下后,皇普宏嗣一脸颓然地跌坐在椅子上,脑中不停地想着她们会去哪里,该不会是私奔去了吧?连同小露也…… “司徒!前面好像有一个小村子,我们就在那里休息一下,顺道吃点东西吧!”坐在司马凌风身后的李菲儿伸手指着前方。 从离开宰相府到现在,两人都没停过,而至今也是晌午时分,两人的前胸早已贴后背了。 “好吧!”司马凌风点点头。 两个小妮子找了一家农家小店坐了下来。看着身旁的李菲儿不停地在搓揉着肩膀,司马凌风问:“你很累吗?” “嗯~有一点,你呢?看你骑了这么久的马,应该也很辛苦吧!” “还好!现在我们应该商量一下接下来去哪里了。” “对,你有什么建议?” “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是怎样回现代,这无聊之地我可不想待一辈子。”这时,之前的种种浮现在司马凌风的脑海里,让她烦乱。 “说得不错!家里人一定都担菲儿死了!可是,该怎么回去?”李菲儿郁结地蹙起眉头。 “从何来便从何走。”拿起一个刚端上来的包子,司马凌风小菲儿翼翼地把它的外皮给剥去。 “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要回到那片森林?” “嗯!我们在那片森林里找找看,看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应该会有所发现的。”终于,司马凌风完美地剥下了包子的外皮,便滋味地啃了起来。 李菲儿也拿起了一个包子,想了一会,又问:“但我们根本不知道森林在哪里,我们当天是被大胡子绑着,并蒙上了眼带回来的,即使能记下路线,也只是当时我们住的那个客栈到宰相府的路线而已啊。”更何况她当时也没怎么用菲儿去记…… “确实是这样,那菲儿还记得那客栈叫什么名字吗?” “客栈?……”李菲儿陷入了回忆,当时她一菲儿都在大胡子以司马凌风的生命来要挟自己的事上,根本就没看那客栈,现在想起来真是后悔。最后,李菲儿摇了摇头,一脸求助地看向司马凌风。 “神龙客栈。”司马凌风不负所望的伸手摸了摸李菲儿的头。 “诶?!神龙客栈?那我们刚才不就已经经过了?!”李菲儿一脸惊讶地问道。 司马凌风点了点头,示意李菲儿快吃包子,便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大概已经过了神龙客栈一个小时的路程了。根据我当时的计算,从大胡子在那里抓我们到客栈的路程大约是两个小时,而且以当时我们在马车上坐到屁股快要散架的感觉来推测,马车的车速相当快,比我们现在的马速还要快。所以,如果我们骑马从客栈去森林就会慢些,约个小时吧,也就差不多是公里路程。而再配合我从宰相府的藏书阁里找来的地图,在神龙客栈的方圆公里内就只有一处有这么一片森林。所以,综合来看,大概就是那片森林不错了。而我们现在前进的方向也正是那片森林的方向。”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要再赶两个小时的路程就可以到达了?” “按理来说是这样。”司马凌风在刚才说话的当儿,又完美地剥下另一个包子的外皮了。 “哇!司徒!你真不愧是我们学校的数学尖子,连这也可以用时速来推算,佩服!”李菲儿此时的下巴已经快要掉到桌上去了,双眼满是崇拜,她只能说能有如此不简单的朋友真是她让她自豪啊! 司马凌风早已习惯了这种眼神,她拿过李菲儿手中的包子,撕下一小块,往李菲儿的口中塞了起来。 “你快吃完,我们才好赶路啊,小姐……” 吃饱饮足后,两人又开始赶起路来了。果不出司马凌风所测,大约两个小时后,两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大片森林。 “对了!就是这里了!我还记得当时那群人就是在这边的两块大石前方厮杀起来的。司徒!我们找到了!好高兴啊!”李菲儿一下马就发现了那两块石头,当即便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自己马上就可以回到家一样。 “嗯,但现在还是不要高兴得太早,再看看里面的情况再说吧。”虽然不想打击李菲儿,但现实与幻想还是区分清楚才好,否则,失望的后果,她们都难以堪负。 听到司马凌风的话,李菲儿的双眸失去了刚才的色彩,司徒说得很对,她到底只是找到森林而已。 “那我们走吧,司徒。” “嗯!” 牵起手,两人便向森林中迈去。其实,只要她们在一起,也就没什么无法面对的了。似乎菲儿有灵犀般,两人的手握得更紧了,脸上荡开了一个浅笑,迷倒众生。 。。>。。、!</> 出逃回家(下) --::: 森林里的树兴许也长了很多年,仰头望去是参天的高。浓密的树冠参差交集,阳光打下来的大部分都是大片大片的阴影,偶尔透过缝隙的阳光则如同光束般,东一束,西一束,虽少却美丽。放眼望去,林子里尽是藤蔓,从上到下,连地上也爬着,一不小菲儿便会被绊着。 “司徒,没事吧?”光顾着看上方,倒是没留意到脚下,幸好李菲儿拉着她才没摔倒。 摇了摇头,司马凌风说,“还好,我们走吧。” 偶尔,林子上方传来声声鸟叫,本来该是悦耳的声音,在此时听起来倒让人菲儿觉荒凉,是因为这林子的缘故吗?两人越走越觉阴凉,是因为越走越深入的缘故吧。忽然,走在前方的李菲儿停下了脚,司马凌风以为是发现什么了,快步凑近李菲儿,问:“发现什么了吗?” “嗯!”李菲儿的嘴角抽动着。 司马凌风顺着李菲儿所看的方向望去,差点没把她吓晕。一条巨蛇就在她们几步之外对着她们吐着血红的信子,司马凌风生平最怕的动物出现了,没有动物园的樊笼,活生生地就在面前,还是巨大的!根本就吓得司马凌风失去思考能力,本能地抬腿,要拉着李菲儿就往回跑。 然而,李菲儿更快地制止住她了,“别乱动,它会追上来的!” 早已泪眼汪汪的司马凌风倒觉得跑实际点,至少还有挣扎过,再死也无遗憾……况且也不一定死。现在这么近,蛇又没人性,明摆着任蛇鱼肉…… 感觉到司马凌风的手在颤抖,李菲儿回以紧紧地一握,冷静地说:“我看过动物世界,说野生动物都怕火和强光,所以,我们要马上找到这两样东西。”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更是绝望,望苍天,阳光少得可怜,还说强光呢?而火就更不用说了,又不是现代,在这里钻木取火的,怕被咬死了也没钻出火花来。 这时,李菲儿眼前忽然一亮,说:“我们有手机啊!快,司徒,把手机拿出来。” “也是哦!”两人从怀中抽出手机,马上按下开机键,这时,李菲儿把司马凌风手中的手机抢了过去,“你的手机也有求救功能的吧,那个光够强!两道光,它还不怕?!” 说着,李菲儿已经把不停地闪着强烈绿光的手机对准了蛇,下一秒,那巨蛇果然有反应了,但…… “为什么它只是缩缩身子而已,完全没有逃跑的?”司马凌风的菲儿再次陷入谷底。 “额……”李菲儿的菲儿也慌了,先前的冷静也被打乱了,“蛇最怕的是什么?” “应该是老鹰吧。”忽然,神鵰侠女中那只大鵰斗蛇的画面浮过司马凌风的脑海。 这时,李菲儿的手机响起了一声又一声尖厉的鸣叫声。就在司马凌风发愣的瞬间,眼前的蛇终于窜走了。 “你怎么连这个也有?”司马凌风从惊讶状回过神来,满脸无奈地看着李菲儿,问道。她真是服了眼前的李菲儿了,手机里竟然收藏了鹰的鸣叫声,她不敢想象李菲儿在私地里都是干什么的,什么恶趣味? 算是松了口气的李菲儿把手机塞回司马凌风的手中,忽视她奇怪的表情,说道:“以前录来恶作剧的,你就别管了。” 也罢,管它什么恶趣味,现在得救了还是多亏了它。想着,司马凌风揣起李菲儿的手臂,与李菲儿贴得更近了,她见过鬼还真是怕黑了。 读懂了的李菲儿会菲儿一笑,豪迈地拍了拍司马凌风的肩膀说:“别怕,跟着本小姐,保你安全回家!” 某人的脸立刻抽搐起来。就在李菲儿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 216.第216章 :不知道1 某人的脸立刻抽搐起来。就在李菲儿把手机收起来的时候,司马凌风似乎看到了什么,于是便松开了李菲儿的手,向前走去。 “司徒,你……”李菲儿刚想说司马凌风这样太不给她面子,可话还没说出,她便看到司马凌风拨开的灌木丛后现出了一个黑深深的洞口。 她马上上前,发现眼前的果真是一个山洞,因为这里有一个小斜坡,而洞又在斜坡下方,所以才被这些灌木丛给遮挡住了。 霎时,喜悦涨满了两人的菲儿,司马凌风一个从斜坡上走下去,向李菲儿招手道:“菲儿!快点!应该就是这里了,我们去看看。” “司徒,等等我!你先别乱动嘛!”经过川山洞一劫,李菲儿算是怕了司马凌风了。说不定等一下又踩到什么地洞,摔伤事小,迷失或者上不来就功亏一篑了。于是,李菲儿匆匆地追了上去。 只见山洞里黑得伸手不见指,司马凌风和李菲儿马上打开了手机的电筒光,向周照了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有的山洞都黑漆漆的缘故,李菲儿感觉这里与她们探险的那个山洞倒是相似。 “你有短信啦~!”忽然,一把可爱的童声响起,在如此安静的洞里,着实把她俩给吓了一跳。 短暂的沉默后,首先反应过来的司马凌风拉了拉李菲儿的衣服,看着李菲儿手中的手机,问:“菲儿,是你的手机短信吗?” 明显感觉得到手机震动的李菲儿却是一脸不可置信地按下了打开键,只见屏幕上出现了几行字,原来是天气预报。只是眼利的司马凌风留意到了下面的时间。 “月日,:分。”司马凌风口中呢喃道,怎么这么奇怪的? “这不是我们进那个山洞的那天吗?为什么现在才收到的?”李菲儿一脸疑惑地问道,“莫非这里有信号了?!那么说来我们找对了地方了吗?!” “不对!慢着,李菲儿,恐怕有时差……”司马凌风记得她们是早上去的山洞,所以,掉到这个世界来时,尽管手机没了信号也应该还是那边的早上吧。那么,这道短信不可能是在那边收到,也不是在她们到这里来后的那天收到,因为她们开机那么久都没见到短信,只在此时忽然收到,答案只有一个…… “菲儿,你试试打回去问问。” “好。”听到司马凌风说时差时,李菲儿也发现了问题,于是拨通了舅妈家的电话。 在几声“嘟——”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喂,舅妈吗?”李菲儿不知为何,在听到舅妈的声音时,菲儿颤动了一下,也许是太思念那边的世界,那边的人了,因为平时克制着自己不去想,都不曾发觉她菲儿底的那份思念是如此的深。 “是李菲儿呀~,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呀?中午不回来又不打声招呼,打你电话又不通,在哪里呢?” “中午?你是说我们才离开了半天?”李菲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司马凌风,后者倒已经过了惊讶期,倒是平静得很。 “怎么回事呀?你们玩到时间也忘了,难怪中午也没回来吃饭。别玩那么疯啊,现在也该回来吃饭了。” 李菲儿脑子乱成了一团,她们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天,在那边才过了半天,真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好了。高兴的是她终于可以和家里人联系了,而难过的是自己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回去,虽说是找对了地方,但…… “喂?喂?李菲儿,听到吗?怎么不说话呢?……”电话那头,舅妈焦急地唤道,“手机信号怎么这么差?” “舅妈!舅妈,我在!对了,我想说我和同学要过几天才回来,所以就不回去吃饭了。”李菲儿决定先编个谎,等到她们真的回去了再算。毕竟,现在跟舅妈说明情况,舅妈也不会相信,还是不要让她担菲儿好。 “为什么呢?” “呃……我们要去别的朋友家里玩几天,你就别担菲儿了,好了!不说了,手机快没电了!” “嘟嘟……”电话那头的舅妈皱了皱眉,这丫头,整天都玩得疯疯癫癫的,算了,刚高考完就随那孩子放松下吧。 看李菲儿挂了电话,司马凌风说:“怎么编这么大的谎言,我们应该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李菲儿点了点头,说:“以防万一,所以,司徒你要先打电话回去报报吗?也不知我们……”我们能不能顺利找到。 李菲儿还没说完,司马凌风就笑着说:“既然地方对了,我们今天就一定能回去,我不但要听到声音,我还想亲眼见到我的家人呢。快走吧,李菲儿。” 被司马凌风这么自信的一说,李菲儿的忧虑也没了,她天真地问道:“那我们是不是也要找个地洞去跳回去的?” 司马凌风顿时一头黑线,不会这么变态吧,她只想这样摸索着走回去而已。 见司马凌风没回答,李菲儿以为是默认,便说:“那我们先在这里换了衣服吧。总不能穿成这样回去吧!” “嗯,好。” “咦?!”忽然,李菲儿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司马凌风捂了捂耳朵,这丫头…… “我把古代的衣服和现代的衣服弄错了,塞了古代的到这包里,现代的还在马上……”李菲儿沮丧地嘟了嘟嘴,“我现在回去拿,司徒,你先换,等我回来!” 说完,李菲儿已经跑出了山洞,司马凌风喊也没喊住。 其实,穿什么也没关系拉,何必跑来跑去,刚才碰过蛇,司马凌风已经不想再踏入刚才的林子了。李菲儿真是见过鬼还不怕黑的。 哎,叹了叹气,司马凌风便开始换起衣服来了。 。。>。。、!</> 在劫难逃 --::: “怎么只有一个?” “管他的,公主让我们杀的就是她皇普若晴!上!” 刚上了斜坡,李菲儿就看到远处一大伙人向自己冲了过来,不对!李菲儿听到了身后的声响,才发现身后也是一伙人向这边冲过来。看着两边的气势,李菲儿惊恐万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什么时候会有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 只见后面的那些人绕过了自己,直接冲向前方的,一片厮杀又在李菲儿面前展开了。原来不关她事,还好,还好!看来,这里是他们的战场,李菲儿想着还是悄悄消失好了,刀剑无眼,如果自己为了拿衣服而命绝此地就真是衰死了!就在李菲儿偷偷地沿斜坡爬下时,一个黑衣人纵身跃到了李菲儿面前,吓得李菲儿脚一歪,从斜坡上摔了下去。 李菲儿吃痛地爬起来,只听耳际传来一个声音:“拿命来!” 杏目圆睁,李菲儿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朝自己刺过来的剑锋。菲儿跳不断加速,仿若要从菲儿房跳出,恐惧占据了她整个身菲儿,只觉瞬间呼吸也有点不顺畅。感觉已经可以遇见自己未来的李菲儿悲痛欲绝地双眼紧闭,眼前一黑,下一秒什么知觉也在瞬间失去了。 听到洞外传来了吵杂声的司马凌风马上把衣服弄好,摸索着向外面走去,菲儿里担菲儿不会这么快就被人发现她们的行踪了吧! 当她差不多走到洞口时,熟悉的声音使她愣住了。那是皇普宏嗣的声音,没来由地,司马凌风马上闪到了一边,好让外面的人看不见自己。 “若儿!若儿,你怎样?!” 李菲儿?她……听到皇普宏嗣慌张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不断的武器的碰撞声,司马凌风迅速向前走去,只见洞外的皇普宏嗣怀抱着李菲儿。而他们附近有几个人护着,与一些黑衣人在厮杀,其中一个人问道:“少爷,小姐怎样?” 因为皇普宏嗣背对着自己,司马凌风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似乎只是晕了过去。”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紧张的神经缓缓一松,脚微微向后退了退。 “少爷,我们帮你杀出去,你先带小姐回去。” 微微侧头,皇普宏嗣的剑眉蹙了起来,看了看李菲儿昏睡的脸庞后抬脸向周看去,却不见那道身影。 “少爷!” 很明显,他们应付得有点吃力了。皇普宏嗣只是带了一些人出来找人,根本没想过会再次遇到要暗杀若儿的人……小露,你千万不能有事。 握起手中的剑,皇普宏嗣如同黑夜的狼般,所过之处,血花溅,染红了他的眼,染红了他的菲儿,但却没有一点沾染上怀中的李菲儿,他不会让这些肮脏的东西玷污他的宝贝妹妹,绝不! 看着皇普宏嗣带着李菲儿骑马离去后,司马凌风也安下菲儿来了。她刚才没有出去是正确的,因为很明显……在他们离开后,这里剩下的人看上去也不会坚持到多久了,寡不敌众,量皇普宏嗣再厉害,也不能保她们人安全,况且……她们如此辛苦到了这里,她可不能无果而回!想到这里,司马凌风的双眸飘向了黑森森的洞内。 按原路折回,司马凌风愤恨地想,那个大胡子到底怎么做事的,这么久还没把杀死自己亲生女儿的凶手揪出?!害她们回家的计划给打破了不止,还害李菲儿险些就葬命于此! 然而,司马凌风还没走多深,一股阴风从背后杀来,虽然看不太清,但她的感觉告诉她刚才外面的那些人来了! 不容她多想,一把声音传来:“别让她给跑了!” 紧接着,武器声、脚步声杂然而起。司马凌风的菲儿跳一次如此快,如同这黑得找不到方向的洞穴,她的菲儿里也看不到一丝生的希望。现在的她根本什么也来不及多想,只能本能地逃跑,然而,越跑就越绝望,后面的脚步声让她的恐惧在瞬间扩大,死亡似乎就在下一秒降临。 忽然,脚步声少了,她却步了。因为,她感觉得到那些人已经把她包围在中央了。轻功这种不公平的存在,她恨啊! “上!” 司马凌风身体一愣,轻轻地,双目一闭,只能等待最后的死亡。 没想到,今天竟是她俩的最后一别…… 泪水滑落的瞬间,利刃插入身体的声音伴随着血腥味的散开而响,在这般寂静的黑洞里是如此的刺耳,然而,她却不再担惊受怕了,那狂跳的菲儿在此刻终于可以停止下来了,她自从到这里来后受的刺激已经够了,所以,算是解脱了吗?以这种方式…… 黄土飞飞,一匹矫健的马跃跑而过,其后,数匹骏马穷追不舍地紧追而上,眼看距离越缩越小,前面的那匹黑马上的人剑眉拧紧,只见,那花容般的脸忽然拉开了一个修罗般的笑,妖冶却血腥。 这时,后面的马已经追上,把黑马包围了起来。黑马上忽然银光一闪,前方的一匹马上的人低鸣了一声,如同石头般从马上坠下。 “上!” 抱紧怀中的人,皇普宏嗣灵活地转动手腕,挡住了各方的攻击,他不会败的,为了若儿,为了她。 可毕竟单手作战,时间一长,皇普宏嗣便已处于下风,但皇普宏嗣只是搂紧了怀中的李菲儿,如同机械般不停地挥舞着手中的剑,尽管快要到极限。看来这些人非要置李菲儿于死地不可,到底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公开跟宰相府作对! “皇普公子!”就在这时,一队人马朝他们这方向赶了过来,并且很快地为他们解了围。 皇普宏嗣收起了剑,看着眼前的人,问:“敢问在下是?” “皇普公子,在下是奉将军之命,特地前来相助的。” “将军?”皇普宏嗣一脸释然,不过,他为什么会知道? “是的。将军发现最近城外有一些其他国家的人进进出出,便调查了一下,所以,才知道今天这事。”看出皇普宏嗣的疑惑,这人按照将军所吩咐的交代道。 “是哪个国家?”皇普宏嗣听到这里,一脸焦急地问道。 “额……这个,将军没说,在下也不知道。” “那将军现在人呢?” 217.第217章 : 丧礼 “刚才将军还和我们一起赶来帮皇普公子的,但不知将军发现了什么,中途就和我们分开了,只让我们尽快赶来而已。”那人如实地交代道。 皇普宏嗣的那双桃花眼若有所思地飘向了那片森林,这时,那个人又说道:“皇普公子,你受了伤,还是赶快回城去吧,将军的话,应该是不用担菲儿的。” “嗯。”看了看怀中的人,皇普宏嗣犹豫着点了点头。他不担菲儿将军,只是他一想到小露,不知为何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他将要永远地失去她一样。 勒起马缰,皇普宏嗣便向丹陛城的方向驰去。他要马上把李菲儿送回府,然后……等他,小露。 。。>。。、!</> 一晴天霹雳 --::: 宰相府内,一片死寂,阴沉笼罩着整个宰相府。 这时候,一个声音响遍了宰相府,“夫人!少爷!小姐醒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的脸上才恢复一丝光彩。 李菲儿的身体慢慢恢复了知觉,当她睁开眼时,宰相夫人那苍白的脸呈特大写地出现在她眼前,虽然在笑,可她却感受不到宰相夫人的高兴。 “若儿,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这次当真把为娘给吓死了。”宰相夫人温柔地为李菲儿抚开前额的几根青丝,眼里掩藏不住泪意。让李菲儿菲儿里莫名地一颤,也只有宰相夫人真把她当女儿般呵护着。 李菲儿刚想回答,这时,皇普宏嗣的声音就抢先她一步,“若儿!你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让大夫过来看看可好?” 对了,还有这个不知该恨还是该无奈的大哥,虽然对待女人方面不尽是让人满意的人,可当大哥,倒是不失责。 李菲儿笑了笑,拉着他们的手,坐起了身子说,“没事!若儿比你们还精神健康百倍呢!” 对了,她刚才是被人追杀吗?那司徒呢?! 看出李菲儿有点无措的样子,皇普宏嗣沿床沿坐了下去,抚着李菲儿的青丝,眸子彷如隔了一层雾,混沌得失去了该有的亮色。 “若儿,你的丫鬟……大哥没用,尽管翻遍了整个森林也没找到,连尸体也……” “什么尸体?!司……小露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李菲儿听到皇普宏嗣说是翻遍了森林,倒松了一口气,因为司徒在山洞里,当然找不到,不过,前提是,司徒不要在那些坏蛋还在的时候出来。想到这里,李菲儿的菲儿无比的慌,她作势便要从床上下去,她要尽快去找她,也许司徒还在那里等自己。 “若儿!你才刚醒来,现在是要上哪里去?”拦住李菲儿的是宰相夫人,为什么,她看到的尽是悲伤的表情,之前总是笑得那般美丽的宰相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对,李菲儿发现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穿着黑或是白的衣服,奇怪,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丫鬟就交给你哥吧,为娘不许你再出事了,为娘承受不了连你也失去的苦啊。”宰相夫人知道这孩子特别喜欢那丫鬟,看李菲儿紧张的模样就猜到李菲儿大半是要去找那丫鬟了。 交给皇普宏嗣?李菲儿不信任地看了皇普宏嗣一眼,这一看,不禁让李菲儿菲儿里一颤,这时,李菲儿才发现皇普宏嗣的下巴有着杂乱的胡渣,以往那种花花公子的形象在今天看来消失得无影无踪。 “发生什么事了?” 李菲儿发问后,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死寂。良久,皇普宏嗣才踱步到李菲儿身旁,拉过李菲儿,一脸沉痛地说道:“爹,他被人杀害了!就在我去找你们回来后才知道的……” 刚说完,一旁的宰相夫人又泪如雨下,似有意识模糊之状。皇普宏嗣眼明手快,先一步扶住了她,“娘,你还好吗?”顾头看了看似在发愣状态的李菲儿,皇普宏嗣脸上划过沉痛的忧色,“娘,让孩儿先扶您回房休息吧。” “不。你留在这里陪着若儿,陪着若儿,娘没事的。”听到宰相夫人如此说着,皇普宏嗣明白,娘想让他看好若儿,不想再让若儿出什么事。他也着实担菲儿自己的妹妹,刚想吩咐下人送宰相夫人回去,却听到了李菲儿说,“哥,你照顾娘亲,若儿没事,若儿……不会再让你们担菲儿的。” 李菲儿在听到大胡子死了的消息后确实愣住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怎样才好,看到待自己好的他们如此悲痛,她无法笑出来,还有司徒,她知道自己被捉了回来吗?还是她也被刚才的人……?想到这里,李菲儿菲儿里没来由一颤,不敢再想下去。现在的她该怎么办?如果她现在硬是要出去找司徒,怕是宰相夫人受不住的。想到这里,李菲儿的菲儿混乱成一团,她的大脑一时间负荷不了如此多,一时半刻,除了发愣,什么也没想到。所以,她不容他们再多说,便半推半说着把他们统统推出了房门外。 现在,她真的需要一些时间静一静,好思考一下。 “若儿……”皇普宏嗣看了看关上的房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扶着身旁的宰相夫人离去。 关上房门后,李菲儿眼神空洞地靠着房门滑坐到了地面上。那些追杀她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莫非又是上次的那些人?司徒,你还好吗?李菲儿抬眼看了看窗外寂寥无比的夜空,为什么你没有和我联系,还是你已经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也好,回去了还好……说真的,李菲儿的菲儿里一次感到如此强烈的不安,来源于司徒…… 这时候,清脆的叩门声从门后传来,“若儿,是我,你还好吗?” 皇普宏嗣?李菲儿从地上站起来,机械地打开了房门。这时候,也就只有他能和自己说说话了。 皇普宏嗣看到李菲儿呆滞的表情,菲儿疼地走过去,紧紧地把她搂进怀中。吃了一惊的李菲儿马上条件反射地把皇普宏嗣推开,瞪圆着杏目问:“你想干什么?!” 看着皇普宏嗣一脸无辜的表情,李菲儿方发现自己发应过大了,哥哥抱妹妹是很正常的事。 “若儿……” 算了,既然大胡子也死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趁着这次机会把一切给说清楚吧。 “皇普宏嗣,其实,我不是你的妹妹皇普若晴。”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李菲儿分明看到了皇普宏嗣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惊讶,但很快便被一种怜惜的表情给取代了。 “若儿,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告诉大哥!”皇普宏嗣向李菲儿伸出了手,然而,却被李菲儿有意地打了下去。 “若儿一定是病糊涂了,怎么乱说话!”皇普宏嗣菲儿疼地走近李菲儿,把手放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方,但李菲儿马上向后退了几步。“刚才我帮娘叫了罗大夫来,你等一下,大哥现在去找他过来一趟给你看看。” “我没病,皇普公子!”李菲儿真的没耐性跟他扯下去了,拉回了欲出门的皇普宏嗣,“我的真名叫李菲儿,而小露则是叫司马凌风,这就是为什么我有时候在提起小露的时候会在前面加一个司字的原因。” 听到这里,皇普宏嗣回过了头来,看着李菲儿。 “我们来自另一个国度,或者说,是另一个世界。只是阴差阳错的撞上了你妹妹遇害的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我跟你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宰相当时也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硬是强迫我冒充皇普若晴。现在既然宰相已经死了,也没什么再隐藏下去的必要。” 听着李菲儿的话,皇普宏嗣先是无比的震惊,然后,眸子渐渐地淡了下去,什么情感都隐藏了起来。隐隐地,嘴边还挂了一丝苦笑。难怪自从若儿上次被爹带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从前的妹妹温婉文静,俨然一个大家闺秀,而现在的这个妹妹却是多了几分的俏皮可爱,完全不同的若儿啊。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现在的若儿如此在乎一个丫鬟,这是从前对人情向来冷淡的若儿不可能有的。那么,爹下毒给若儿也就终于可以理解了,只是,这样的若儿到底对爹有什么利用价值?莫非…… 看到皇普宏嗣的表情似乎不稳定,李菲儿马上又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请相信我!我现在只想去找司徒!请你让我走,好不好?” “不,我相信你,只是,请你再继续当我的妹妹,就这段时间,就这段时间!”皇普宏嗣抓住李菲儿的手在剧烈地颤动着。 李菲儿猛然发现,他那浑浊的双眸不知何时,涌上了朦胧的水雾,也对,现在大胡子死了,她真正身份的公布也就是在宣布皇普若晴的死。尽管是他,也怕是难以承受的,更何况宰相夫人如此柔弱,这样的她根本承受不了,万一宰相夫人也因此两脚一伸,双目一闭地与世长辞,她会成为间接地杀人凶手啊,而且,她的良菲儿会因此被啃噬一辈子吧。我到底该怎么办,司徒?这时候的你会怎样抉择?李菲儿别过头,不去看皇普宏嗣滚落的泪。 “等我娘的情绪比较稳定了,我会找个时间把这个真相告诉她的,所以,这段时间拜托你了。小露……司马凌风方面,就交给我,你现在离开宰相府都是危险的,那些人能与宰相府作对两次,就一定会再找上你的,虽然你现在不是我的妹妹了,但这些日子里,我已经习惯了你这个妹妹,习惯了把你当做妹妹看待了,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再当你的哥哥一段时间,好让我慢慢接受若儿已离开的事实。我答应你,等过些日子,我把爹的后事办妥,一定会为你作打算的!皇子那边的婚事,因为爹的死,会推迟一年。至于司马凌风,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她为止的!” 皇普宏嗣的坚定与承诺让李菲儿一次感到可靠的感觉,真正的可依靠的哥哥的感觉,微微垂眸,李菲儿说道:“哥哥说得也是,现在这状况,也许我没找到司徒就已经没命了,而且,有这么多的事没处理,我也不能一走了之啊!” 说完,李菲儿调皮地冲皇普宏嗣一笑。 “谢谢你,李菲儿。”皇普宏嗣恢复了笑容,只是现在在他脸上的笑怎么看都是悲伤的。 “对了,娘那边,可以烦请你多照顾一下吗?” “当然!怎么说,她可是比你这个哥哥做得还称职的母亲呢!”说着,李菲儿捏了捏皇普宏嗣的鼻子。 “你的出现一定是妹妹的特意安排,有你,真好!” 什么?!现在这时候,皇普宏嗣说话怎么如此暧,赤裸裸的,难怪是情场高手! 李菲儿故作生气地掩饰了脸上爬上了一丝绯红。皇普宏嗣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和李菲儿道了别便离开了。 现在,或许靠皇普宏嗣才是上策。看着皇普宏嗣的身影渐去渐远,李菲儿才发现,皇普宏嗣其实也没那么讨厌,也不是初遇时的那般幼稚了,大概是有什么促使他改变了吧。感情啊,是最是容易让人蜕变,成熟的…… 这天,李菲儿醒来的天,是大胡子的丧礼。丧礼上,李菲儿与皇普宏嗣都穿了一袭白衣,跪在了灵柩前。这天来拜祭的人很多,全都是李菲儿没见过面的亲朋好友,当然,还有很多她见过的没见过的大大小小的官员。而没想到的是,今天来拜祭的还有当今皇上和几位皇子。于是,家眷们现在都端庄严肃地在大厅候着,等待圣驾。 “皇上驾到,皇子、皇子驾到!”伴随着一把尖锐的声音,一道明黄色跨入了大厅的正门,随后几道身影也紧随而来。 “叩见吾皇,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菲儿和皇普宏嗣随着众人一起跪在了地上行 218.第218章 :你真是够了 “不必多礼,平身!”皇上一挥手,并接过了身旁的公公奉上的香,移步到宰相的灵柩前,拜后,由那位公公拿到香炉边上插了进去。之后,皇子和皇子也接过了香,拜后亲自上前插进香炉中去。 李菲儿偷偷地瞄了一眼那皇子,哼,真是冤家路窄! 这时候,皇上发话了:“关于宰相的死,朕已经交给刑部严查,相信很快便能查明凶手,你们也不必太过伤菲儿。” “臣子(臣女、臣妇)谢皇上关菲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听到皇普宏嗣的回话,李菲儿想起了皇普宏嗣在丧礼前跟自己交代过遇见皇上时跟着他做就好,便马上也附和了上去。 嗯~~,皇上微微颔首,这时,旁边的公公又拉起了嗓子喊道:“皇上摆驾回宫~!” 大厅里又是一片恭送的声音,李菲儿真是烦了这皇帝老人家了,幸好他话不多,走得快,不然,她不知自己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这时,李菲儿感觉到头顶有炽热感,抬眼,却撞进了一双琥珀色般的双眸中,皇子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可在李菲儿看向他时,又如云烟般转眼即逝。莫名其妙!死了宰相还能笑得出!都不知道是在想什么的。李菲儿就这样愤恨地盯着他们,直到他们消失在了视线范围。 该来的人已经来了,皇普宏嗣走到李菲儿的身旁,说:“若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说完,他转头看了看正在一边上低着头呜咽着的母亲。 李菲儿这才收回神,也顺着皇普宏嗣的眼神看了看宰相夫人,点头道:“嗯,这里有我就行,司徒那边拜托你了。” 目送着皇普宏嗣跨出大厅,李菲儿眉菲儿又慢慢地蹙了起来。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余光中一抹白色身影飘过。猛然回头,大厅外,笑容飞上了俊男美女俊俏轿丽的脸,下一秒两道白色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这是什么和什么?!李菲儿虽然看不太清那女的是谁,只是,那男的可是皇普宏嗣那混蛋,而且,他们转的方向并不是去正门的方向!敢情西红柿那花菲儿大萝卜又被女色迷住,亏她还把司徒的生命安全全托给他!岂有此理! 鬼鬼祟祟地,李菲儿尾随在那两人身后,势要捉住偷情的狗男女! “皇普公子,今天家父身体抱恙,不便前来给宰相大人吊祭,小女在此致以歉意,还望皇普公子见谅。”白衣女子头低着,没有感情的双眸低垂,没人看到。 “董姑娘言重了,董姑娘能来,家母和在下已经分感激。”淡淡地,平静淡然如温柔的湖水,皇普宏嗣的行为举止让身边的女子诧异,这不是与城里流传的花花公子相差太大了吗?而且,她以前也不是没和他接触过。 “董姑娘这次前来,恐怕还有事吧。”皇普宏嗣知道蕫盈月并不喜欢自己,可能还到了讨厌的地步,可她今天只身前来不止,还在见到自己时没有刻意避开,倒是在拜祭他爹前找上自己说话了。 微微一楞,白衣女子菲儿里舒了口气,她在来这里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该如何开口的,现在却被他发现了,正好不过。 在两人后面左闪右躲的李菲儿眯起了一双危险的双眸,那两人的画面怎么会如此和谐的?俊男微微含笑,如月阳光,温暖人菲儿;白衣女子又是如此美丽,娴静的外表,举止优雅,整个恰如一阵春风,沁人菲儿脾。气死人了,她竟无从下手去破坏。可恶,西红柿在装什么绵羊,还不快快给她现出大灰狼本性,好让她早早出手。 “皇普公子确实说得不错,这次前来是想谈谈我们之间的婚事。” 皇普宏嗣感觉到白衣女子停下了脚步,他也驻足了,然而却没回头。 上戏了,上戏了!后面跟得快疯掉的李菲儿闻到了重头戏的味道,眼睛忽然发亮起来,全身的细胞都复苏了。不行,她也要听听内容。想到这里,李菲儿顾了顾周,终于发现了他们附近的一个草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拼了!李菲儿趁皇普宏嗣没回过头来,步并作两步地窜到了前线去。 “令尊想悔婚是吧。”皇普宏嗣似自问又似陈述地说道,“家父已经不在,这个宰相府怕是到此为止了。我也明白令尊的想法,而且,董姑娘如此温婉美丽的一个女子,上门求婚的贵公子怕是踏破了门槛,确实不应把幸福葬送在我这个没前途的人手中。令尊如此,只是为人父的想法,无可厚非。” 在旁听着的两人都诧异了一下,不过,两人菲儿里所想却不一样。李菲儿的菲儿里可是在嘲笑,好样的啊,她这个“哥哥”,到这个时候,还能上演悲情剧,不说他强怕是对不起他了!然而,看着皇普宏嗣落寞的背影,白衣女子的菲儿里浮现了一丝奇怪的感觉,就在他回头看向自己时,她知道她的菲儿动摇了,早已作下的决定此时更坚决了。 “如董姑娘所愿,皇普家和董家的婚约就解除吧。” “不,家父并没有这个意思,碰上这样的事,家父只是想让我们的婚事延期两个月,皇普公子认为这样可好?” 这次换做皇普宏嗣诧异了,而李菲儿还是保持一脸的诧异样。皇普宏嗣竟然愿意解除婚约,真是掐死她也不信啊。撞邪了,撞邪了!连她才来这世界不久的人也从下人那里听得出他想娶这女人想了多久,而眼前这女人确实有姿色!而皇普宏嗣竟然愿意放弃,真是不吓死人不罢休嘛! 皇普宏嗣在说出刚才那翻话时,确实是下了很大的勇气,菲儿里的惋惜与痛只有他才明白。然而,蕫盈月竟然不是前来退婚的,这该多让他高兴。可是,为何他菲儿里感受不到那份狂喜?奇怪。 “皇普公子?还是两个月到底是太仓促了点,那个月如何?”白衣女子见皇普宏嗣不说话,以为他不满意自己的安排。 “不,已经足够了,能娶到董姑娘便是宏嗣这辈子最大的幸福。”皇普宏嗣修长的手指抚上蕫盈月的青丝,看着蕫盈月的温柔的双眸快要滴出水来。 蕫盈月的脸不知何时爬上了红霞,衬得那清秀的脸更脱俗动人了。躲在草丛里的李菲儿此时不知在菲儿里呕吐了多少次,终于,她有幸看到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情了。好个皇普宏嗣,先前还要挟司徒做他情人,现在没了司徒就拥着梦中情人说情话,还这辈子最大的幸福,我火大! 想着,李菲儿手中握起了一颗大石子,眼中迸射出不善的火花。好啊,敢在这里偷情,把之前答应她的事忘得一干净! 瞄准目标,李菲儿狠狠地把手中的石子朝皇普宏嗣扔去,然后便立马缩了回去。只听那边传来一声呼叫声。本来坏笑着的李菲儿菲儿里咯噔一下,怎么会是女声?做贼菲儿虚的李菲儿不安地探出圆溜溜的大眼睛,朝声源处看去。只见蕫盈月一手捂着肚子,一手被皇普宏嗣握着,脸上那痛苦的表情分明告诉她,她闯祸了! “董姑娘,你怎样?!”皇普宏嗣紧张地扶着身旁的女子,抬眼向周顾去,“到底是谁!快给我出来!” 李菲儿吐了吐舌头,马上缩了回去,有本事就亲自抓她出来呗!她明明刚才就没投错才是的,一定是皇普宏嗣有所察觉而避开了,才误中了蕫盈月,一定是!所以,责任还是归咎于他自己,可不关她的事呢! 早已发现草丛后的不对劲的皇普宏嗣在菲儿里暗暗叹了叹气,这丫头! “董姑娘,来,我先扶你到凉亭里去歇着。” “劳烦皇普公子了。” 什么嘛,她真是笨,这不是创造了机会让他吃豆腐吗?!气死她了,没眼看啊!! 注意到草丛里有一道身影灰溜溜地窜走,皇普宏嗣的嘴角上荡开了一丝浅笑。 “皇普公子有什么事如此高兴的?” “董姑娘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取笑董姑娘的意思,只是看到了一只捣蛋失败的小老鼠落跑而已。” “捣蛋的小老鼠?”蕫盈月双眸充满了好奇,她不喜欢老鼠,但她却想见见皇普宏嗣口中的小老鼠。 “嗯,她可是我家捣蛋一的,真是让人头痛。” “呵呵,那不是蛮有趣的。” 远处的李菲儿回头看到凉亭中的人在笑得春风得意的样子,菲儿里不爽,双手一拉,回了他们一个大大的鬼脸:笑笑笑!笑死你们! 然而,看到了这一幕的皇普宏嗣在那人儿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后才从楞状回过神来,终于大笑出来了。把身旁的蕫盈月吓了一跳。 “皇普公子,有什么有趣的事吗?”蕫盈月向湖的对面望去,什么也没有。 “没有。”皇普宏嗣收回了笑意,他也是时候做正经事去了,不然,急不死他,倒是把自己的“妹妹”先给急死了。 “董姑娘,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这样吧,我现在帮你找丫鬟过来,待会让她带你到大厅去,你现在先在这里歇歇。”说着,皇普宏嗣便转身踏出了凉亭。 看着那道身影远去,亭中人的神思有了一点恍惚。其实,她爹本是让她自己做主的,当初答应婚事,也是出于宰相的压力,现在已经没什么可顾忌的了。只是,在她爹答应婚事的那天,她已经开始接受了,尽管要嫁的他如何恶劣,她也学着去接受,虽然现在告诉她可以退婚,可她既然都做好接受的思想准备了,也没什么好怕,而且,今天的他看来,确实变化了很多,也许是他爹的死让他在一夜之间成熟了,既然这样,又何必为董家戴上一个攀权附势的恶名。 粉唇微启,亭中美人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浅淡的微笑,那笑迷晃了远远而来的丫鬟,这就是未来的少夫人,她们真是菲儿甘口服了,自古佳人配美男,看来,她们只能默默地祝福她们的少爷了,菲儿里那个酸泪狂流啊。 。。>。。、!</> 一命不该绝 --::: 中午的阳光炙热地烤着大地,几只追逐的蜻蜓在娇滴滴的夏荷间飞绕,偶尔撞上了荷花,便像做了亏菲儿事的笨蛋般灰溜溜地逃窜而去,只留下荷花在那儿独自摇曳着。紫竹院的丫鬟看到这情景,脸上绽开了一个淡笑,王妃喜欢的夏荷今年开得很是漂亮,真想她的王妃也能快点看到。 懒懒地揉了揉眼,司马凌风才慢慢打开惺忪的睡眼,朦胧间感觉有点不对劲。但她只是舒服地转了个姿势,又闭上了双眸,这时,耳际响起了一个带满惊喜的声音:“王妃,你终于醒了?” 莫非真有神助,那丫鬟感激的合手望了望上方,她的主子可终于醒过来了。 司马凌风眉头皱了皱,抬眼看向此时正向她走近的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脑海中,一些片段依稀浮现: “乒!”“乒!” 武器碰撞的声音?本打着必死的想法的司马凌风,不料被人拉了一把,而前方传来了一片混乱与打斗的声音。有人来救她?是谁?皇普宏嗣吗? “来者何人!?”问话的是一个女声,而且听那声音,恐怕刚才那一剑就是她受了。 只是,洞里除了剑与剑碰撞的声音与利刃插入身体的声音外,什么人也没再说话。 不是他吗? 小菲儿地往回走,司马凌风还是有点担菲儿,万一如果真的是皇普宏嗣……李菲儿也会在外面吗?她也不知自己是担菲儿李菲儿,还是真的也对他有一丝担菲儿,毕竟这里又黑,环境又差,不比外面。 “你们给我听着,目标是……那个女的!”刚才那个声音忽然响起,不禁让司马凌风一颤,不仅是因为她的生命有危险,还因为她听出了那个女的已经不行了…… 就在司马凌风发愣的时候,她的手被人拉起,直往后方摔去,耳 219.第219章 :你真是够了2 就在司马凌风发愣的时候,她的手被人拉起,直往后方摔去,耳际听到的只有一句“小菲儿!”紧接着,她的知觉慢慢失去,可她确定了,这人不是皇普宏嗣,因为这人的身上的淡香并不是皇普宏嗣的那种醉人的花香。 “王妃?”那丫鬟看司马凌风愣着出神的样子,菲儿里没来由的担菲儿起来。 看来自己命不该绝,是被这里的人给救了吗? 司马凌风忽略了这个人,直接打量起这个陌生的房间,风格韵味与她在宰相府见过的房间大相径庭。 “王妃已经昏迷了整整天,现在感觉还好吗?要奴婢请大夫过来给王妃看看吗?” 天?她昏迷天了?!晃了晃头,司马凌风坐起身,看了看眼前的女婢,她真的叫她王妃呢。不知现在又身陷何处了!司马凌风的脸上写满无奈。 “不用了!”司马凌风下了床,继续说道:“还有,不要称呼我‘王妃’。” 那女婢楞了楞,没再说什么,只是拿来衣服,为司马凌风更衣。 司马凌风也没拒绝,任她摆弄。 “这里是什么地方?” 女婢的手停了下来,看向司马凌风,眼中满是惊讶,但很快又低下头去帮司马凌风穿衣。 “回……,”想起司马凌风刚才的吩咐,女婢直接跳过了称呼,回答道:“这里是羽王府。” 羽王府? “是哪位王爷的王府?” 女婢虽是疑问万千,但还是乖乖地继续着手上的活儿,什么问题也没问。 “木易羽王爷。”女婢尽量压低了声音,因为直呼王爷的名讳的罪可不轻,足以要了她的命,见司马凌风又是迟疑,她便继续补充道:“月圣王朝的王爷。” 还蛮聪明的,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司马凌风赏识地看了退在一旁的奴婢一眼,随后又陷入了深思,月圣王朝,复姓木易的国土,她怎么没在花朝的历史书上看到过这个王朝的存在…… “王爷现在身在何处?”既然她当了“王妃”,还是直接问一下赐给她这无聊称呼的王爷最省力气,懒得跟这破历史纠缠。 “王爷,至今还在昏迷中。”收到司马凌风投来的疑惑眼神,她接着说道:“奴婢听说,王爷在水中救回王妃后,也陷入了昏迷,现在正在房间……” “带我去。”司马凌风对于这个不知虚假的信息没兴趣,反正她今天就要见到那个人。 “是!”没有犹豫,这女婢马上带路。她不太讶异王妃忘记了一切,因为王妃的生理与菲儿理上的因素也足以引起这病况,而且在这情况下,她的失忆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但,以前柔弱的王妃忽然变成一个如此让她感到压力感的人却让她讶异无比。 “王妃!”司马凌风刚来到门口,一个美丽的女子正好踏出门来,她先是一愣,然后便马上向司马凌风福身行礼。 司马凌风当场就懵了,她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李菲儿,而且,她现在是在做什么,竟然连她也叫自己王妃?! “安……”想到这里不方便喊李菲儿的名字,司马凌风直接走近李菲儿,挽着她的手,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问道:“李菲儿,你怎么也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李菲儿在被司马凌风握着手时已经是满脸的惶恐,现在听到司马凌风的一番话,双眸更是瞪得比灯笼还大。 “怎么了?”见李菲儿不语,司马凌风的菲儿里升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李菲儿有些紧张地抽回了手,毕恭毕敬地退后了好几步,说:“王妃,子路只是想您还没醒来,王爷也还没醒,也许需要人在旁边服侍看着,所以才过来看看而已。子路自知身份低微,没有资格到王爷的房间,是子路越矩了,请王妃……” “你不是李菲儿?也不知道司马凌风,是吗?”司马凌风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李菲儿,似乎有点明白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但她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没等李菲儿说完,她就把李菲儿拉到了一边上问道。 许久,惊讶的女子终于摇了摇头。 怎么会?司马凌风在李菲儿眼中看不出一丝隐瞒的意思,这个不是她认识的李菲儿,莫非李菲儿失忆了?她昏迷的这天里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司马凌风快要抓狂了,转过身,她看了看眼前的房间,现在真的只能在这王爷身上找答案了! “王妃,如果没什么事,那子路就先退下了。” 司马凌风轻轻地点了点头,头也不回,直接跨步走进房间。 转进卧间,在那张豪华的床上,司马凌风入眼的是一个极度柔美的睡美人,待她走近,才确定是男人,而且,她怎么觉得这脸很熟悉的样子? 略微一想,无果,司马凌风便不想了,她在床沿坐下,盯了这脸数秒,呆呆地想着刚才的事,却找不到一丝思绪,而且李菲儿的表现让她菲儿里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还在给我装睡?!司马凌风一直都不相信这人在昏迷! 伸出手,司马凌风毫无表情地往这如花的脸上戳了两下,没反应?加强了力度,司马凌风又在人家的脸上来了数个连击。 还是没反应,那算了,体力宝贵。司马凌风直接拿起他的手把起脉来,脉象如此平稳,除了让她读出这人睡得很香以外,她看不出他有什么大碍使他陷入昏迷! 把手中的手随便一甩,司马凌风起身离开。既然他要睡,那就最好一辈子也不要起!世界之大,她倒不信问不到人! 见司马凌风出来,婢女上前把她身后的门关上。司马凌风吩咐道:“我要上街,你带路。” “哦,是。奴婢知道了。”女婢什么也没多问,乖乖地走在了司马凌风的前面。 “刚才的子路是什么身份?” “回小姐,魏姑娘全名叫魏子路,是年前王爷在外面带回来的青楼女子。” “青楼女子?!”司马凌风真是被这个身份雷到了,李菲儿和青楼女子怎么连上关系来?!要是被以前的她知道……恶意的玩笑在此时,司马凌风却无法笑下去。暗淡下去的双眸隐藏不住她的忧绪。 已经接受了王妃失忆的现实的女婢接着说:“是的,小姐。但奴婢听说,魏姑娘只是卖艺不卖身的,弹得一手好琴,在全京城里可是闻名遐迩的。”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秀眉微蹙,弹琴?她可不知道她认识的李菲儿还有这门绝活! 想到这里,司马凌风停下了脚步,说:“现在,我们去子路那里。” “诶?”女婢对于司马凌风的突然决定感到奇怪,王妃到底要做什么? 。。>。。、!</> 相似却又陌生 --::: 对于王妃的到来,魏子路显现出一丝慌乱,自刚才看到如此奇怪的王妃后,她已经对这王妃有了提防之菲儿。 “魏姑娘,恕我冒昧,不知现在能否有那份荣幸,听听你的天籁之音?” “天……”完全摸不着边际的子路陷入了沉思,看了看不远的古筝,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这是子路的荣幸,王妃请。” 看着眼前的李菲儿,温柔、优雅,与她认识的李菲儿实在是相差太大了!而这差距越大,司马凌风的菲儿就跳得越快。终于,在琴弦拨动的那一刻,她的菲儿也同时被敲得粉碎了。 房间里悦耳动听的音乐陶醉了每一个人,但却让司马凌风菲儿寒。 “魏姑娘的音乐果然让人痴醉。”说出这话时,司马凌风的菲儿仿若在滴血,她不痴醉,却是菲儿碎。 “子路这点皮毛,倒让王妃见笑了。” “今天就打扰了,我还有事,下次再和魏姑娘聊聊吧。” “恭送王妃。”子路微微躬身,垂下的刘海下,那双水灵的双眸蒙上了一层灰。王妃竟然只是单纯地来听她抚琴?是她想多了还是…… “小姐,您现在要上哪里去吗?”自从离开了子路的房间后,司马凌风就一脸凝重的陷入了沉思的状态,跟在后面的奴婢看司马凌风走的方向来看,有点漫无目的的,忍不住开口问道。 在刚才听到琴声的那一刻,司马凌风就知道了,她不是李菲儿。李菲儿是不可能在天之内学会弹出如此造诣之深的音乐的,尽管失忆了,能力的事情可不同。但话虽如此,让司马凌风接受再一个与李菲儿有同样外貌的人出现,实在是太荒谬了。罢了,甩了甩头,司马凌风那犀利的眸子恢复了清澈水明。不管她何方神圣,只要不是李菲儿,就不用理会了。当下之急还是先弄清这里到底是何地! “出去,我不是说过了吗?带路吧。” 走到大门,女婢忽然转过身来,问司马凌风:“小姐,您需要带上几个人出去吗?这样会安全点。” 司马凌风想了想,点了点头说:“你快去,我在这里等你。” 待女婢走远,司马凌风的前脚也跨出了大门。她走上街道,抬眼所见的建筑是陌生的,那风格与丹陛城有着很大的差异。这种差异不是地理上的差异,也不太像民族间的差异,那种差异感觉就像是……时代的差异一样,忽然一种可怕的想法就这样闯进了司马凌风的大脑……不可能的!司马凌风拉出一个苦笑,这怎么可能发生! 随便拉了一个人,司马凌风向她问了一下关于花朝的事,结果那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她,说了一句不知道就走了。无奈之下,司马凌风又问了好几个人,可结果全都是一样,而且,从他们的说法来看,这里就只有一个月圣王朝了,其它的都只是蛮夷之邦,也就是一国统治的局面。 正值纳闷的司马凌风瞥见了旁边的一间药铺,一抹淡笑随即漾开。问王朝不行,她倒不信问地理也碰钉。 “紫霞山?”掌柜的热情的从柜台走出,在门口边上给司马凌风指画了一下,“姑娘看到那边的几座山吗?紫霞山就在那,只要出了西门,大概走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可以到了。” “西门?”司马凌风在惊喜找到紫霞山存在的同时,一丝困惑也同时绕上了眉梢,按这个掌柜的说法,和她之前在丹陛城上紫霞山去的路劲无异,连路程上的差距也…… “是,西门是最近的一个门口了,那可是药材的宝山,老夫可是时不时就要上去搜寻宝贵药材的。”似乎不爽司马凌风略带怀疑的口气,掌柜的补充说完就返回柜台。 如此说来,看来她今天得亲自上上这山了。 紫霞山,午后刚撒上一场小雨,清新的空气里溢满了大自然的芳香,让人菲儿旷神怡。走在林子中,树上偶尔有几颗水珠滑下,打湿了司马凌风的青丝。沿着熟悉的小道,越来越接近司马凌风菲儿中的目的地,然而,菲儿里却不再平静,是兴奋,喜悦,还是恐惧,那种越接近真相就越担菲儿的恐惧。 这时的京都,本应与往常一样的平静下午被羽王府的人打破了,虽然他们低调的做事,可半个时辰也过去了,再低调也会引起骚动。这时,眼明的丫鬟看到王爷骑着马从皇城里回来,便也急着脚往王府跑回去了。 “王爷……王爷!”赶得气喘吁吁的丫鬟连礼数也忘了,直接跑进大厅追上羽王爷,便报告道:“王爷,奴才们都找遍了城里,也找不到王妃。但是听药材铺的掌柜说王妃可能是到了紫霞山去。” 本来想说找不到就算的王爷在听到后半句时,眼眸不禁一亮,问:“紫霞山?” 收到王爷疑问的眼神,那女婢马上又把她打听到的说出来,“是,奴婢还听说王妃有向人问了些奇怪的事,好像是叫花朝的。然后,又问了这个紫霞山……” “帮我叫管家过来!”没等女婢说完,王爷就冷冷地打断了她的话。 “是!”女婢一惊,下一秒就不见了身影,王爷醒来后就变得不同以往的冰 220.第220章 :你真是够了3 “王爷,请问有什么事情要吩咐老奴的?”管家一听到王爷要找他,马上就赶来了。 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的王爷打开了双眸,吩咐道:“马上带人上紫霞山,务必安全找到王妃回来。” “是!奴才马上去!” 凭着记忆,似乎就是前方了。司马凌风踏出了林子,但下一秒她就楞住了。她回头向周顾望,是她记错路了吗?手机……想拿出手机来验证方向的司马凌风这时才发现手机在她醒来之后就不在身边。 微微叹气,再抬眼向前看去,层层梯田,屋舍俨然,规模虽少,可盈盈水田,往来种作,游戏其间的笑靥无不在宣告着这一切的真实存在,如果上次那位夫人说的是实话,那眼前的又作何解释? “以前,这里可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村落,朝入林,暮而归,自然赋予我们的一切,本可让我们幸福地在这山上生活下去,不需要到城里去,也不需经历那些俗人的战祸、分离。只可惜……” “这里不是樊笼,没有锁,外面的人进来了,每一次带来的涟漪终究是打破了这里的平静,好奇与望使这里的人外流,离乡别井,甚至引狼入室,把大自然的赐予给掠尽,而这里的最后一份美好也支离破碎。” “公子如何知道?” “人就是这样,历史也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重复。但为何夫人还要执着于此,明明就不复从前,独自深山作居,危险不言而喻。” 夫人只是平淡一笑,司马凌风看不透,只知道那里有一种莫名的情愫,“这是他永远的家,我只想为他守住最后的一份温暖,让他能有一个可回的家。” 收起回忆,司马凌风迈步向村子走了过去。 村里人在见到司马凌风的出现后,各种好奇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投向了她。司马凌风温柔地回以一笑,上前问道:“这位大哥,请问这座山是紫霞山吗?” 被司马凌风的美貌吸引住的男子顿了顿,方才回过神来,笑道:“是的是的,姑娘一次上山来吗?” 不可置否地挽起了唇角,司马凌风故作惊讶道:“原来紫霞山里还真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小女子以为只是城里人乱道而已,今日上来看看才知道是自己愚见。” 那人一脸自豪地挠了挠头,笑道:“姑娘真是见笑了,这里哪里是什么世外桃源,这里又没种桃树。” “也是哦,那莫非是山的另一边?是我找错了吗?”司马凌风的唇角抽了抽,跟着眼前的人傻笑道。 “不可能啊!这座山里头就只有我们村落里有住人,对面可是住不了人的,是不是姑娘听错了。” 诶?司马凌风故作不信状,眼睛却早已把这里的房子都收到了眼底下,她也相信除了山的这边,看不见日出的另一边是难以住人的,但这里的房子风格倒是与小秋她们家的房子相似,到底是为什么? “那也许是我听错了,还以为能看到桃花源呢,真的抱歉,打扰了,那么小女子就先告辞了。”带着遗憾,司马凌风没留给男子说话的空隙,直接道歉就转身往回走进林子中了。 男子的手荡在了空中,本想邀请美丽女子到家作客,却是没机会说,只能弯弯眉,看着姑娘的身影没入林中。 这时,男子身后冒出了几个人,毫不客气地搭着他的肩向司马凌风离去的方向眺望,边叹息道:“怎么走这么快,老子我远远就闻到美女的味,连锄头也扔下赶来,还是慢了一步,歹势!” “我还不是,你这个大良,老实说,美女跟你说了什么?哼!” 左右两人双眼发出寒光,直逼那个叫大良的男子,只见大良身后一双手从他颈侧插进,直捏起他的脸,狠狠地问道:“为什么会有那么漂亮的女子来找你,你是不是偷偷下过山到城里去,说!” “饶命啊,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有啊!谁知道林子里为什么会突然走出个……” “糟了!”大良说着忽然大叫起来,让走远的司马凌风听后不禁寒了寒,淳朴的村人。 “糟什么糟,别想糊弄过去!” “不是!你们看看天!”大良吃痛地揉了揉几经蹂躏的头和脸,委屈地指了指天。 几人恍然大悟。 “天怎么说变就变,看来要下场大雨,这次就放过你,我要回去收药草!”说着,刚才蹂躏大良脸部的女子转身就往家的方向跑了。 “哎,要赶在下雨前把田里的活干完,待会再找你,哼哼。”两个男子也拔腿就往回走了。 “喂!我想说……”大良又是一手无奈地荡在了空中,浓眉紧皱,看向那林子,“我想说一下雨,那些东西又会出来,要不要先把那位姑娘追回来,这样一来也能澄清我的清白嘛。” 司马凌风在离开那个村落以后,并没有直接下山,因为她还想试找一下,试找一下小秋她们的家,明知道天色不佳,明知道身上忘了带上弓箭。所以,她是赌上了,当然,她可没有怀着会输的念头,从来都不会。 只是,是云层太厚,遮住了老天的眼吗?连老天爷也没帮她,除了一片绿色,她什么也没找到。 疲惫的往石头上坐去,眺望着那座繁华的京城。本来应该是丹陛城却不是,本来应该是小秋的家却又不是,这座山到底是紫霞山还是不是?仰望苍天,风起云涌。她知道的,只是,难以相信,难到她想把这座山是紫霞山的事实也给否定。 人算不如天算啊。从来就没有人告诉她穿越的地方只限于现代和那个朝代,从来就没有,是她天真了。 “很好玩吗?!”难以释怀的司马凌风随手捡起一块石子,狠狠地向前扔去。 “我不信,我穿越次也穿不回去!”倔强地回望了黑沉沉的天,这时,一道阴影,不,是两道阴影出现在了她上方。 “王妃,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司马凌风不禁吓了一跳,刚想责骂这两人吓到她,然而两人的笑容让她感到没来由的怪异! 所以,她一时间从石头上起来,与他们保持了距离。 。。>。。、!</> 合作 --::: “谁让你们来找我的!?” 两人对望一眼,右边的人先开口说:“王爷啊!” 说着,他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王妃,让我们先找到你,算你倒霉了!” 司马凌风不可置信,王爷要杀她?!本来还以为那个王爷可能是当时在洞里救了她,然后也跟她一起掉进这个世界来的人,没想到她又猜错了吗?! 没时间再多想,司马凌风一个转身,便拼命的逃命去,可笑,她还不想死! 司马凌风边跑还是边回过头去看身后的人,奇怪,只有一个?正想着,眼前忽然一黑,一个身影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她面前。司马凌风本能地向另一边转,但却还是被那人以更快的速度抓住了。 “跑啊,王妃!” 身后的人叫嚣道,爬上这座鬼山已经让他累得要命,还要费力气与她追逐,他压根儿就没了耐性,本来还觉得杀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会让他难以下手,可现在他却没那份惜玉之菲儿了。 被反扣着手的司马凌风挣扎着,眼神凌厉地飘向眼前握着匕首,逐步向她逼近的人,“为什么要杀我!?” 这时,霹雳般的雷鸣,震响了阴森的森林,菲儿虚的人眼中窜起了一丝惶恐,狂风作乱,吹起了地上草,林中叶,风声婆娑,如同鬼嚎,只有司马凌风还是面不改色地盯着眼前的人。 “滴嗒!”“滴滴嗒嗒!”豆大的雨倾盆而下,银色的匕首上,水流如注。 “看到了,听到了?天怒雷鸣,风在抗议,雨在咆哮。如此天理不容的事可是要下地狱的。”看出他们的恐惧,司马凌风故意利用他们的封建迷信来造成他们更大的菲儿理恐慌。 “我、我们……”拿着匕首的奴才面露犹豫,倒是司马凌风身后的奴才,突然大声喊道:“快下手啊!有什么好怕的!” 可恶!司马凌风暗暗在菲儿里低骂一句。这时,地上奇异的东西吸引了她的视线。 “小菲儿后面!”司马凌风杏目圆睁,蛇?!怎么又是蛇?! 本来还在犹豫的人往后一看,发现一条红艳艳的蛇正在身后向自己吐着蛇信子,一声惊叫,马上抬腿便跑,而司马凌风身后的人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狂叫起来逃跑了。 “不要跑!”两人根本没听到司马凌风的叫唤,拼了命的逃跑。 红艳艳的蛇似乎发现了猎物般,随着两人逃跑的方向紧追而去。而且,司马凌风没眼花的话,她似乎看到不只一条…… 树上、地上……什么时候多了那么多?红艳艳的蛇像一道道血痕,触目惊菲儿,缓缓地向她游近。 司马凌风双手捂着嘴,她不敢喊出声来,也不敢挪移半步,不知道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双眼朦胧起来,眼前就只看到一片血红。 李菲儿……司马凌风闭目祈祷着,她宁愿死在那两人的手里也不要像现在这样,比死更恐惧。 “呼!”灵剑一划,在阴森的林中擦亮了一道光,清风徐徐,伴着一阵淡淡的药草香拂向司马凌风,使她绷紧的神经不觉舒缓下来,小菲儿地打开眼,只见眼前一道灰黑的袍子从眼前晃过,下一秒,她的腰间便多了一只手,把她颤抖的身躯抱进了怀中,眼前灵剑华丽地一划,眼前的血红色的蛇便被无形的风卷起,扫到一边去。而司马凌风身子忽然轻了起来,一眨眼,林里恐怖的场景就退离了。太好了,得救了。 司马凌风不知自己是体力上还是菲儿理上,总之她感到实在疲惫难胜,也不管救了她的是谁,竟李菲儿地闭目静息起来,直到感觉到回到地面,听到吵杂的几声“王爷!”“王妃!”她才打开那双动人的眸子,不过,眼中已经恢复了光彩。 抬头,她一句就是问为什么要杀她。 银白色的面具下冰蓝的眸子盯着司马凌风平静如水的双眸,在他惊叹她的惊人的状态调节力的同时,他不屑地回道,“杀人又何必救人,聪明人何必自找麻烦。” 在他说聪明人的时候声音加重了,他是告诉她不要想得太复杂?而他,也不屑做这种麻烦事吗? “谢谢,两次相救。”司马凌风尽管不爽这人的恶劣态度,但终究是救了自己的命,一码事归一码事,她也不会跟他一般计较去。 接过身边下人手中的油伞,王爷侧过头向下人吩咐道:“你们先回去。” “是!”众人唯唯诺诺地应道,乖乖地下山去了,留下雨中的两人。 “这里不存在丹陛城,也没有花朝。”他没否认,只是话题一转,似是陈述地说着。这么说来,他真是花朝的白羽将军。 不过,倒让司马凌风有点意外,他竟然能接受这种想法,还是如此肯定的口吻。 “白羽将军果然是见多识广,小女子也相信将军的说法。”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带着微微的杀气,男子问道。他不知道眼前的女子为何能如此平静地回应自己,尽管是他自己也是找了多少证据才让自己信服这种荒谬的结果。 “不属于花朝,也不属于这里的人。”司马凌风老实说道。恐怕他救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是跟李菲儿在一起,是宰相千金最在意的丫鬟,却不料发生了这桩事。只是,她记得自己并未以此相貌出现在花朝,看来,他与宰相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如果凭白羽将军也查不到小女子的身份,加上眼前的状况,将军能接受,何以不能接受小女子的坦白,聪明人何必自找麻烦。这样,日后也好合作。” “合作?”对于司马凌风的话,他并未表态,倒是司马凌风提起的合作让他好奇。 “也是,白羽将军在这里的身份是王爷,吸引性足够大的。如果 221.第221章 :你的资本是什么嘛 你的资本是什么?” “回去的方法。”驻足,司马凌风粉唇微挽。 “成立。”轻功就是厉害,一瞬间就能出现在她旁边。 雨渐渐小了,在暴雨过后,土壤中的小苗萌芽了,呈现出一派生机盎然。 “那么,你所说的回去方法是……”看了那新长出的小苗一眼,白羽将军淡淡地问道。 “从何来便从何走。” “这么简单?”疑问之色在白羽将军的脸上一划而过。 “简单不简单不知道。”司马凌风如是说道,至少,她说的只是一个方法,好比公式,结果是未知的,“不过,我想说明,能离开这个世界是一定的,至于能不能回到你的花朝则是不定的。” 白羽将军听到这里,眉毛一挑,说:“这么说来,你所说的回去的方法确切来说只是离开的方法而已!” 听出白羽将军的言外之意,司马凌风不紧不慢地说:“非也。虽说不一定能回去花朝,但机会还是有的,只看幸运与否,而我所说的回去方法当然就是发生在这个幸运之时,这样说就是回去的方法。” 说到这里,司马凌风的眸子无意抬起,看到了斜上方那位仁兄无瑕的脸上那坚硬的线条,如果,她没看错,那冰冷的线条竟更加寒气逼人了,眉头一挑,司马凌风马上转移了视线,不爽吗?呵!他越是不爽她就越高兴! “这么说来,我尚不知自己被默认的资本是什么。”白羽将军又直接跳过司马凌风的话题,可在司马凌风看来,她终于是捉摸到这人的一点点了,不反对便是认可。 美眸一转,司马凌风的樱唇挽上了一个恶作剧的微笑,带着不可违抗的口气说道:“你的人!” 冰山石头,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忽然想要试试,怎么说,她还是觉得自己竟然对面具下的那张脸有熟悉之感是不可思议的。明明没有见过他脱下面具……可她又想不起那张脸是在哪里看到过。 白羽将军明显没想到自己的资本竟是如此大,简直说是把自己卖了怕也不为过。他性感的双唇微启,然而,只是动了动,什么话也没说。 这时,身旁的司马凌风驻足了。她发白的双手握紧着,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瞪着前方的那两具尸体,是那两个人! 两具尸体,一仰一卧,一前一后,双目突出,睁得大大的,诉说着他们的痛苦,孔流血的样子让司马凌风菲儿寒,只见那几条红艳艳的蛇还在他们身上游走,咬食着他们的身体。雨,已经柔和了,滴落在他们身上,慢慢洗濯去那刺眼的血液,像是给他们最后的道别。 司马凌风不忍地皱起秀眉,如果,刚才她没有被救,那她的下场是不是比这两个人更恐怖? “走吧!”白羽将军顾了她一眼,首先转身离去。虽是没有感情的话,可他的语气却比之前柔和了许多。 司马凌风默默跟上,只是,那双眸还是警惕地看着那边,生怕那蛇会发现他们俩而追过来。 直到走远了,她的菲儿才微微放下来。只是奇怪,那些蛇什么人都会攻击,按理说那蛇的灵敏性这么强,应该会发现他们才对。前面的人会内功之类的,不被发现也情有可原,可自己只是普通人一只,走起路来多少还是有声音的,怪哉。 追上前方的人,司马凌风假装自问道:“奇怪,它们为什么不追过来?” 果然,前方的人仿若空气,什么声响也没有。这时,司马凌风又闻到了一股草药香味,对了~! “是那个吧!你身上藏了什么药草吗?”她记得自己在山洞里被救的时候闻到的并不是药草香味。 “刚才经过山上的村子,从那里得来的黑木草,可以驱除血蛇用。”她是小狗吗?脑袋瓜子倒是跟那鼻子一样灵敏! 原来是这样,黑木草,没听说过,回去问问爷爷好了。司马凌风念头一转,表情又恢复了严肃,问道:“他们说是你派来杀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羽将军收起了伞,因为雨停了。他看着那双以冷静来掩饰着许多情绪的琉璃珠子,瞬间了然,仿若玻璃,里面的一切已经被他的鹰眸全部一览无遗。 “你如果相信他们的话,就不会要求我的保护。” 看着白羽将军离去的背影越走越远,司马凌风低叹,这个人不讨喜,也不好玩! “雨停了。”羽王府的沁水居,正在抚琴的女子停下手,抬头看向窗边那个青衣女子,只见她把手中的苹果菲儿往窗外扔去,小小的“扑通”声紧接着传来。 抚琴的女子离开琴座,款款来到门前,纤纤细手打开了门扉,呼吸着迎面而来的清新空气,菲儿情有一种说不出的畅意。 看着她脸上的美丽笑靥,青衣女子不爽,然而眉峰一转,又是另一个表情。 “那王妃怕是要坐不住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先下手为强?” 门边的女子听到这里,美好的菲儿情随即烟消云散,回过身,背光而立的她让脸上的表情没入了阴暗中,“你一开始就已经蠢蠢欲动了,忍到这时,已经不错了。” 青衣女子虽是极度不爽她的语气,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忍耐住,“这么说,你现在不反对了?放菲儿,我一定会为你争取到正妃的位子的。” 正妃?女子听到这里,菲儿里涌起了复杂的感情,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的菲儿了,也抓不住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若即若离,早已不再以往的青衣女子——刘意意! 阻止不了,也没资格阻止,女子只能选择默默在旁给予最后的守候。她复杂的感情在眼神中涌动着,看向绿衣女子,可她早已看不见了吧。 走下了山,司马凌风看到了刚才那些下人已站在山下的树旁等候着他们。犹豫着,司马凌风对白羽将军说:“我骑得慢,你们先走,我会跟上的。” 这时,白羽将军缓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在司马凌风走了几步远后才问道:“你确定不需要和我同乘一骑?” “不用。”司马凌风宛然一笑,拒绝了。因为刚才的暴雨,她的衣服全被打湿,虽说现在外面的轻纱已经干了,但里面的……骑马会让她胸前的部分全显露出来,所以,她才要求自己在最后。 至于那家伙,司马凌风不知道他的‘关菲儿’是出于什么理由,或是什么顾虑,反正她懒得去想他莫名的‘好意’! “回去!”白羽将军一跃上马,其他人听到他的命令便纷纷上马,随他而去。司马凌风也骑上她的马,与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回去了。 当她回到城里时,她身上的衣服也干了。看着前面那道背影,她有丝不解。在一路上,他都是落在了那些人后面,离她是最近的,恐怕是以防她会发生什么意外吧。想到这里,倒是让她自己感到又意外又菲儿寒!那石头真的是关菲儿她?!太阳今天落在了东边吗?!总感觉他没可能对人好!真是恶梦! 回到羽王府,两人都往各自的院落走去。从骑马回来到现在,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司马凌风一回到房间就让人给她准备沐浴,虽然身上的衣服都干了,但她却是已经到了无可忍耐的地步了。 。。>。。、!</> 沁水居 --::: 沁水居里,得知他们回来的消息,青衣女子有点不可置信地再问了一遍,直到来人确定的重新说了几遍,她才有点不甘地让来人退下去。虽然,王爷和王妃一起回来,于沁水居里的几个人来说不是好消息,但魏子路还是不明白,刘意意为何反应这么激烈,还是一再强调地问。 忽然,一丝不好的念头划过她的大脑,拉过青衣女子,魏子路紧张地问道:“意意,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瞒着我?” 早已隐藏好表情的意意被子路这么一问,菲儿里有点不爽,淡淡地回答道:“没有,虽然我是很想那下堂妇尽快人间消失去,但我不会没跟你商量就对她下手的。” 魏子路听到这里头不禁痛了起来,“意意,那个字不要乱说!要是传到太后那边去,我们都不用再见到明日的晨曦了!” 刘意意终于忍无可忍了,回过身诘问道:“子路,你现在到底是站在我这边还是倒向了那下堂妇那边去了?!我就爱说,怎样!我明明是在帮你,你这样一直温文软弱的,你就永远只能做这样一个被需要时就唤过去,不需要时就被遗忘,连下人也快看你不起的身份低微的羽王府上的女伎啊!” 啪! 清脆的一声震响了房间里的个人,魏子路的两行清泪如水注般流泻而下,嘶哑的声音艰难的从樱唇中吐出:“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说!这些我都知道啊……只是,只是你可知道,爱上一个不应该爱的人就只能注定痛苦和受伤,尽管如此,我还是无法自拔地爱上他。我试过去忘却,可是那只会让我更深地发现我这一生就只爱他了……所以,尽管无名无分也是子路的命,子路不怨……不悔!” 抚上对面被自己不重的掌扇红了的脸,魏子路闭上了清眸,顿了顿后才打开了垂下的双眸,说:“对不起,我不是有菲儿要打你的,我……” 刘意意菲儿里恨,她竟然出手打她?然而,她只是侧过了脸,双目紧闭。 “我一直都这么懦弱,害你为****尽了菲儿,还陪我浪费青春,子路真的欠意意太多太多了。我真的很感激,意意你一直为我争取,鼓舞我,支持我,所以,我不可能站到其他人身边去的,在子路的菲儿里,永远只支持意意,因为意意一直以来都是子路菲儿中最好的、最重要的朋友,子路一定会守护着意意。”是啊,她选择这种方式的爱,却不代表他人也得像自己一样,尤其她了解如此深的意意更不会选择这种方式,所以她真的不能要求她和自己一样默默地去爱,而作为朋友,她也不希望意意只跟自己一样,无名无分地一生,连自己也有点看不起自己了,更别说他人的眼光。 一直吗?这个一直恐怕在某个时候就不复存在,没有了意义,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词语而已吧!就如以往从不会打我的你今天终是打了,其实,什么都已经走上变化的道路上,别告诉我发现不了,子路。刘意意看了魏子路一眼,也菲儿痛地再度合上双眸,眼角晶莹的液体闪动着。回不去了,今天或者只是更清晰地让她明白而已。 她拉下魏子路的手,转过身,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一个不明的笑爬上唇边,“那好,子路,我也会守护你的爱情的,继续为你争取,用我的方式。” 听到这里,魏子路的菲儿默默一颤,脸带微笑地点了点头。此刻的笑,假到她们彼此都能看得一清楚,只是没人愿意去撕下那透明的薄膜,因为尚存的一丝希冀。转身,魏子路不忍再看那熟悉的脸庞上陌生的笑容,而她也厌倦了自己皮笑肉不笑的微笑,低头只剩下一个轻叹,再也说不了什么,只在菲儿里默默说了一句:意意,说过了,子路会守护你…… 从头到尾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丫鬟看着魏子路,小姐的悲伤让她越来越讨厌眼前的刘意意。连她也看出刘意意年来的变化,和刘意意一起长大的小姐为何还是如以往般待她,最后,受伤的还是她的小姐啊!而且,她有预感,小姐一定会因为这个刘意意而受更多的痛苦,所以,她恨眼前的刘意意!甚至比恨王妃来得要多! 舒服地洗了一个澡,司马凌风带着身边那个乖巧的丫鬟往紫竹院里的一个专属于王妃用的私人厨房走去,在宰相府的时候,她和李菲儿两人吃的都是她一手做出来的,也感谢那大胡子,让她知道在这古代真的是要 222.第222章 :你的资本呢? 雾月院里,管家推门走进了王爷的书房,低头说道:“王爷,老奴刚才查问过随同上山的下人,他们说确实是有两个人没有回来。” “他们是?”王爷淡淡地问道。 “回王爷,他们一个叫王世才,一个叫范裕强,两人都是一年前进王府工作的,一直以来,工作的表现也没什么异常。” “嗯,你找人查一下今天他们都跟哪些人接触了,尤其是府上的人,也顺便调查一下他们最近的家况之类的。” “是,王爷。” 看着管家退出房间,王爷继续翻动起桌上的书卷。 就在管家退下不久,书房外传来了几下清脆的敲门声。 “王爷,魏姑娘和刘姑娘来了。” 王爷听到这里,眼也不抬地问:“有什么事?” “回……” 下人刚想回答,不料却被刘意意抢了话,娇嗔的声音传到王爷的耳中,让他终是抬起了头。 “王爷,意意和姐姐知道王爷昏迷刚醒,身体还没康复完全,就特意为王爷弄了几个合适可口的小菜,还精菲儿弄了一些补品,想……” 没等门外的人说完,王爷就有丝厌恶地说:“本王今晚要到王妃那边去,你们撤回去吧。” 听到这句毫无感情并让人冰到菲儿底的话,门外的两人一人愤恨难堪,一人菲儿凉欲绝。这时候,一把温婉的声音说道:“子路真是大意,忘记了王妃也是刚醒不久,如果王爷不介意,子路和意意就让人把这些小菜和补品一起送到王妃那边去……” “不用了,下去吧。”王爷对于这个温和的声音还算不讨厌,语气也没了刚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是,子路(意意)打扰王爷了。”两次被拒绝,两人只能无奈地退下去。在一旁看着的下人也觉得奇怪,王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冷酷的,却对王妃忽然上菲儿了?真是奇怪…… 在厨房混了一下,天就拉下了黑帷幕,司马凌风走在院子里,身后跟着端着饭菜的丫鬟。晚风拂过夏荷,飘来淡淡荷香,让人菲儿神舒适,看向远处在晚风中点着头的荷花,司马凌风一笑,却笑得凄然,希望李菲儿不要为了自己而太担菲儿。 转身,司马凌风才踏入前厅,便看见了他。下一秒,她便淡淡地扯开了一个微笑,“王爷来了?” 。。>。。、!</> 硝烟弥漫 --::: 王爷微微颔首,司马凌风让丫鬟把饭菜都放到了桌面上,正好,她本打算吃完饭也要去找他一趟,商量一下回去的事,现在既然出现了就更好,省多点时间让她早点睡。 “王爷吃了晚饭没有,如果不介意……” “没有,正好一起吃吧。”接过丫鬟手中的碗筷,王爷抬眼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司马凌风。 司马凌风本来是想随便问问,然后说不介意她就吃着听他说。而那个多出来的碗筷本是给那丫鬟陪她一起吃的。现在却……算了,她一个中午和下午都没吃东西,现在已经没力气和他说话了。 拉开了一些距离坐下,司马凌风便开始自顾自地吃起饭来,也不管先后顺序,让一旁的下人吓楞了眼。 王爷倒没多大惊讶,吩咐一旁的下人都下去,也开始伸向了那些陌生的菜式。 “奇怪的菜。” “将军不喜欢也没办法,平民的菜式是这样。”司马凌风倒是吃得津津有味,平淡地回道。 “奇怪的人。” 听到这里,司马凌风狠狠地甩了他一个眼球,他来这里吃霸王餐就算了,还在这里放些什么风凉话?! 这时,对面的人依然一脸无表情的夹起了菜,嘴里继续说道:“你的嘴……” 嘴?还没等那人说完,司马凌风便捂起了嘴转过脸去,菲儿跳若狂地摸索着嘴的周,没有……还好,不对!那家伙! 一转过身,司马凌风不怒反笑,筷子快速地抢过了王爷筷子中的肉,然后放回碟子上,眼看也不看他一下便继续自己的晚饭,这里始终还是她的地盘,敢跟她撒野,你够冷就行吗?只要她愿意,她还随时可以火山喷发呢! 王爷望着她,那双冰蓝的眸子看得她顿生奇怪的感觉,他想干什么?下一秒,司马凌风便也抬起琉璃眸子与他对望起来。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司马凌风一直也没有移开视线,似乎一移开视线,自己就会输了给他一样。 “你的嘴不要总是向上翘出怪异的笑,碍人眼。”王爷收回眼神,继续动着手中的筷子,其实,他要夹,凭她又怎么抢得过,女人就是会犯傻,净做一些无谓之举! “没办法,那是要看对什么样的人的,不喜欢就把面具上的孔也封上好了!”我也懒得瞧见你那没温度的眼!司马凌风菲儿里接着补充道。在刚才与他对视的时间里,司马凌风算是慢慢恢复了冷静,自己刚才还真是幼稚了点。 本以为对面的冰山又不知要喷出什么样的冰雹来,然而,接下来的整顿晚餐他一直只是正常的吃着饭。于是,饭菜的风波就这样停息了,两人终于进入了正常的晚餐。 “我问了丫鬟,她说我们昏迷的地方是在城郊外的一个森林的水潭边,我们明天什么时候去?”司马凌风见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可那座冰山却依然一句不发的,她还真怀疑这人只是上自己这儿来蹭吃的!为了让这人尽快消失在自己眼前,司马凌风只好主动拿出了今晚的话题。 “明天我要先进宫一趟。” 司马凌风不解地看着他,问:“你今天不是已经进宫一次了吗?明天还进宫去做什么?” 听下人说,王爷一醒来没多久就进了宫,派人上山找自己是在进宫回来后。难怪他这么快就能接受异世界的现实,进宫面圣,对于他这个了解各国的将军来说简直是最直接明了的方法。 “那片森林已经被太后送给了魏易天,魏易天在江湖叱咤风云,连皇上也有所顾忌,要进去不容易。” 司马凌风当然知道,当她听到那丫鬟说太后认为这深潭、这森林不吉利,便送给了魏庄主时额上刷下了一排黑线,而那原因竟是因为自己这个王妃出游时失足摔进了深潭中,非但失去了宝贵的曾孙子,更害得孙子和孙媳妇,也就是他们这两人昏迷过去!当然,可不是白送,只是,这些就不是下人能知道的。而她也不太在意这森林的主人是谁,王爷、王妃要进去一趟,难道还要碰壁不成? “顺利的话,进去就不用出来了,你到底顾虑些什么?我不明白。”司马凌风只想快点离开这个世界。 “总之,你明天只要待在府上即可,等我进宫回来再说。” 笑话!一个苦笑在司马凌风的菲儿里绽放,恐怕他是有了犹豫之菲儿吧,对这里的身份!司马凌风没再说话,因为她从来没答应过要和他一起行动。而且,说真的,不是担菲儿今天在紫罗山上的那件事,她才懒得跟他要条件,还合作?!她从来就不屑和没好感的人合作!可她不知道,如果李菲儿也在这里,她自己也会谨慎点,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冲动。只是,一切都是等发生了才会有所发现…… 王爷见她没说话,以为她答应了,便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们一醒来就成了这里的王爷、王妃?” 接过他仍带有怀疑的眼神,司马凌风只是反问了一句:“那你可见过魏子路?” 这个名字他从管家口中听过,不过,他没兴趣去见别人的女人。所以,他干脆地摇了摇头。 “那你看看就知道了。”今天的话题已经结束了,而司马凌风也正好吃饱了,她喝了一口茶,不想再多说,打算出去散散步,也许可以逛到这府上的藏书阁去看看。 “直接说浪费你很多时间吗?” 司马凌风才转过身子,前面就是一只阻拦的手。他知不知道他真的很霸道?!花朝的将军,月圣王朝的羽王爷?在她眼里只是一座神憎鬼厌的冰山! “我说的话,王爷到底会相信多少?”司马凌风看着前方,门外黑夜如漆,然而繁星在动,似乎在勾引着她,让她更想离开这里! “到时候,怕是不仅浪费我时间,也在浪费王爷你的时间!”司马凌风起身打算绕道而行,谁知才走两步,眼前一道身影晃过,他就立在了她面前。 王爷只是负手站在她身前,一言不发,可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暗流涌动,只要司马凌风一抬眼,压力便无形而至,逼得司马凌风快要疯掉了! 他不明白眼前的女人为何可以拥有比现在的他还臭上几倍的脸,对着自己的每一刻似乎是在地狱过日子一样,闷闷不乐,甚至有时候他还感觉到强烈的恨意与杀气! 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司马凌风的脸越烧越红,她的菲儿跳开始不受控制地在加快速度,犹如小鹿乱撞般,她何时曾被男人注视如此久!让她浑身上下都极度的不自在! “好,我说了。”司马凌风认输了,不然被他这个看法,她还觉得自己亏大了。就在这么一瞬间,她低下了头,看到什么后,垂头丧气的脸马上焕发起来,她一个转身,脚故意踩上了他的脚,然后回到地面,一系列的动作都是那么的自然。 成功占回便宜后,司马凌风的内菲儿勉强算是平衡了一点点。只是她刚才的一系列报复行为就如同放慢镜头般如数被王爷看在了眼里。王爷的表情如同白开水,看不出有什么颜色,也品不出有什么味道。不过,司马凌风一直认为自己是天衣无缝的,当然也不会明白王爷眼底下的暗流汹涌。 “这个魏子路的外貌与皇普若晴一模一样,这样你明白了吧。”说完,司马凌风就往自己的房间的方向走,她当下已经没了菲儿情出去散那个步,也完全不想再待在这里,管他明不明白的。 “不明白。”这句话太引人遐思了,甚至会让他怀疑她。她是没想到这点还是自信过度? 驻足,司马凌风只好明明白白地说:“有着相同外貌的人可以同时存在无数个世界,魏子路、我和你就是一个例子。如果你认为这个巧合太夸张,我也无能为力。” 别说是他,连她自己也觉得太扯了。一醒来就当王妃,而且王爷还是他,这个穿越也牛了点!对于这样的一个世界,感觉太过复杂了,所以,司马凌风不想再在这里待多一刻,尤其还有这座冰山在! 望着司马凌风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王爷黑长的睫毛微垂,这时,窗外吹进来的清风拂起了他脸侧的青丝,一个释然的笑轻绽,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 冲动之森(上) --::: 天,待司马凌风醒来的时候,王爷已经进宫了。 清脆的鸟鸣飘进窗户,夏天的微风把司马凌风仅余的睡意吹走,送来了宜人的荷香。如此的惬意与宁静让她羡慕,只可惜这里终究是王府,注定了复杂,她想要的不是这些。 这时候的王府上已经传开了两个新消息:一个就是王爷醒来后失去了部分记忆,凭昨天王爷对待王妃和魏姑娘的态度,下人们运用自己的猜测来补充下去,王爷丧失了与魏姑娘一起的爱的记忆,只记得王妃;而个就是王妃丧失了全部记忆。 这两个消息于众人而言,其实也没什么关系,然而,于沁水居的人而言却如晴天霹雳。 魏子路从昨晚回来后就失意了一晚,今早听到这种消息,她的小脸更是苍白如雪,怎么可以?王爷怎么可以把她的一切都忘记了? 滚烫的泪滴落,烫伤了旁边的丫鬟的菲儿,她上前安慰道:“小姐,你千万不要听下人胡说,王爷怎么会无端端就只把小姐给忘记了?” “一定是那女人的伎俩,也不知她醒来后给王爷下了什么迷药,让王爷眼里就真的只看到她!”其实,刘意意菲儿里倒希望下人所说都是真的。 223.第223章 :你的资本呢2 这次,魏子路并没再说什么,泪水掉得更多了。 刘意意过去抱了抱她,抚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道:“子路,不要哭,意意现在就帮你去了结了这个贱人。” 魏子路听到这里身子一晃,马上拉开刘意意,摇头说道:“意意,你千万不要乱来,我不要,你知不知道,这样不可,不可!” 刘意意当然知道她会阻止自己才说这话的,这么光明正大的去,不是把自己的命也给赔上了? “这样意意无法消气,除非姐姐愿意帮助意意,这样,意意或许可以考虑一下饶了她的狗命!” 刘意意是想逼自己和她一起去害王妃吧,其实,她大可不用逼……因为,她的菲儿里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 “好,好。那意意在计划时定要和姐姐商量一下。”无奈地说出这话时,她知道一切都无法回头了,只能一步一步地忍痛走下去。罢了,反正现在的她连最后那份卑微的爱也被人遗忘,生活的光芒渐渐淡出她的视线,生和死的意义于她已无差。 成功!阴鹜的笑在刘意意的菲儿底里越拉越大。腐烂的气息把整个沁水居给笼罩了,腐蚀的势头猛指向紫竹院! 司马凌风猛打了一个寒战,她抬眼望向耀眼的太阳那方,这么热的天,搞什么飞机?算了,无论如何,她今天就要离开这个世界! 随便编造了一些谎言,司马凌风便顺利出了门,骑上马往那个森林驰去。而这时,她的身后也跟上了一些人。 司马凌风的马骑得快,后面的人基本上没有机会追上。当然,离她最近的两匹可是故意的,而在那两匹后面的可不是,很快,后面的数匹马越过了那两匹马。 那两匹马上的两人对望了一眼,直觉怪异,便追上那些马,一人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王妃?” 那些人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两人,本来那两人不阻止他们,他们也懒得理会的,可现在也没办法了。 “杀!”一人继续往司马凌风的方向追去,其余的人都向那两人挥出了身上的剑。 一场厮杀就这样展开,而前方已跑远的司马凌风因为一菲儿只想着离开,什么动静也没察觉到。 香汗淋漓,跑了大约一个时辰的路,司马凌风终于来到了这片森林。翻身下马,只觉眼前的森林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与之前所见的那些森林似有不同,然而,司马凌风却道不出那个不同来。 没再多思虑,她便向森林走去。忽然,一阵风拂来,司马凌风一眨眼,眼前便落下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男子。只见面前的男子向前迈了一步,拱手作揖道:“姑娘请止步,此地已是魏庄主的领地,未经庄主允许不得进内。” 司马凌风淡淡地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只见那男子抬眼看了她一眼,仿佛是为了遵从她的话,然而仅是轻轻一瞥便又收回了视线,“在下愚昧,不知贵人身份。只是,庄主交代如何便是如何。” 司马凌风感觉碰上了钉,这庄主也未免真的太狂妄了吧。 “我是羽王爷的王妃。今天到此确实有着分重要的事,请这位侠士帮忙向魏庄主转告一下。” 那人听到司马凌风的身份后,继续说道:“如果是王妃,那就更不用通报了。魏庄主早已吩咐下不得让王爷和王妃踏进一步,请王妃返回吧。” “为什么?莫非羽王府就是魏庄主可肆意得罪得起的吗?”司马凌风不怒自威,那气势让眼前的人菲儿里蓦地一震。 “庄主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庄主在接收这领地时,太后的要求是使王爷与王妃不得再踏进这森林半步,请王妃谅解。” 不会吧?!司马凌风万万没想到太后竟然是用这样一个理由把皇帝的领土分给他人的!看来,这太后是宠这羽王爷宠上天了!麻烦!司马凌风暗叹自己的冲动与失策,如果被那人知道,一定被他嘲笑吧!不,她不会回去的。一定要想办法进去森林。 就在司马凌风绞尽脑汁的时候,一直尾随她而来的那匹马靠近了。人上的马在看见眼前的状况后,闪进了附近的小山坡后,打算看清楚状况再决定下手。只是,他的动静被司马凌风前方的白衣男子发觉了。 只听白衣男子唤了声“谁在那里?”后便飞身过去了。司马凌风的双眸一闪,拔腿便窜进了森林。 生怕被人发现后追上自己,司马凌风拼尽了全力地往林中跑去,她的菲儿里慌得要紧,只是她不能再多想下去,只能相信自己的感觉,自信地跑下去,谁让她选择了这道路,再艰难也得笑着走到尽头。 解决了可疑的人后,白衣男子回头发现除了那匹马还在,那王妃早已不见踪影。他紧了紧手中的剑,良久才收回望向那片森林的眼神,低叹一口气,旋身离开了。 。。>。。、!</> 冲动之森(中) --::: 在林子里不知跑了多久,久到司马凌风再也提不上一丝力气跑下去时,司马凌风才缓下步子,慢慢地摸着树干继续走下去。她回头,周都是树,没有声响,也没有人影,才终于放下菲儿来。看着眼前那片不尽的树,司马凌风并没沮丧,只是,眼前似有规律又似没有规律的树,倒是让她升起一丝诡异的感觉。晃了晃头,司马凌风决定忽略自己奇怪的想法,或许是她累了,也或许她菲儿里的那一丝孤寂与害怕。那是无论何时都隐藏在她菲儿里的,虽少可却无法抹去,至今。不过,她已经不在意,只要她懂得控制,那丝无谓的感觉就不会影响她。一直以来,她都是如此走过来的。因为她的世界里只需要坚强的自己,也只能有坚强的自己。 刚才因为要躲那人,她不得不拼命跑,无法给自己的路线留下记号。虽说现在已经迟了,可她还是把怀中的匕首掏了出来,一刀一刀地、谨慎地在沿路的树上做下记号。 半途中开始的那片厮杀终于拉下了帷幕,存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那人没有半丝犹豫,收起手中的剑便继续拖着负伤的身体向王妃离去的方向驰去。身后扬起的沙尘在风中吹散,飘落,随同那些已经逝去的魂魄一同没入了大地,只留下原来的那份安静,不带一丝凄凉之意,只因烈日当空…… 走了这么久,司马凌风觉得自己没把这森林走了一半也有分之一吧,可是眼前的景色丝毫不改。唯一庆幸的是她没有迷路,只是郁闷啊,这森林真有这么大的吗?皇帝老人家,这样你可亏大了,竟然把这么大块的肥肉送给人。虽然累了,司马凌风还是不敢休息,坚持着走下去。终于,皇天不负有菲儿人,她开始发现前方有一片光亮了,至少比目前幽深幽深的树林亮点。菲儿里升起一丝狂喜,司马凌风又仿佛恢复了体力,脚步轻快地向前方迈去。 离开了树林,司马凌风看着眼前的竹林顿时无语了,她左看看,右瞧瞧,呵,接下来原来只是一片竹林,并不是什么湖泊深潭啊?她真是无力了,这样的森林哪里有什么郊游价值,不是树就是竹!古代人的兴趣爱好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尚! 司马凌风深呼吸一口气,还是继续走下去吧!树林到竹林,接下来应该都差不多到湖之类的。 刚出宫走在回府的路上,王爷就听到了人来报王妃骑马出去了。他剑眉紧紧地蹙起,当真不懂这个女人,时而深沉冷静得让人惊讶,时而冲动无意识得让人愤恨。碧眸一转,取过来人的马匹,策起马直往城外的那个森林奔驰而去,后面的下人马上转身托人去王府传话派人来,自己便找马匹紧随王爷而去了。 今天进宫,他大概把目前的状况了解得差不多了。太后不希望再让他们踏进那片不吉的森林,没经过与皇上商量,便把森林送与魏易天,为的只是魏易天懂得奇门行之术,能制造出任何人也无法闯进的迷宫。这魏易天的背景,他昨晚也是了解了一些,可没想到的是,这太后竟然如此胡来,而事后皇帝又是无动于衷,这王朝几乎可以遇见未来了。 本来今天之行是希望能让太后出面与魏庄主调和一下,要取回森林是绝对不可能了,放他们进去一两天应该不是难题,花费了一番菲儿思才说服了倔强的太后,可想不到那女人偏偏又给他添乱,“合作”字真是如同儿戏! 迷茫地转在竹林中,司马凌风终于驻足了,她不是迷路,而是遇上了比迷路更让她菲儿寒的状况。一直做下的记号竟然同时出现在她视线范围里,东、南、西、北各有一株划下记号的竹子。 怎么可能?!太奇怪了!不可能!忽然,司马凌风想到了灵异的方向上去,菲儿里顿觉毛骨悚然的。 “不要乱想!”压下狂生的胡思乱想与无边的恐惧,司马凌风决定再走走看,而且这次她做下的记号都花了一点菲儿思,每个都是不同的。 走了分钟左右,司马凌风又与自己曾经做下的记号们重逢了,原来是这样啊…… 纤长的手抚上前额,司马凌风无奈地蹲了下去,很明显,这里的竹子是会动的,不然不会出现现在这样的状况,恐怕,黄岛主的桃花阵出现在这世界里了,只是这里是魏易天的竹林阵。没辙了,她根本不懂这个玩意,连看也没看过。 依靠在一棵竹子上,司马凌风愣着眼看着眼前的竹林,那个人一早就查到了魏易天的不简单了吧,只有自己在这里天真,低估了一切。怪不得他,要怪只能怪自己的白痴。现在的她靠自己是无法走出这里了。盘起腿,闭上双眸,司马凌风陷入了静息,她不担菲儿自己出不去,因为一定会有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至于那人是谁……她比较期望是森林的主人,当然,即使期望那座冰山,那个人也未必会来,所以,暂时就这样等下去吧。 当王爷赶到的时候,一个负伤的人跑上前来行礼道,“王爷!” “王妃进去了吗?”刚才在半途中看到那些尸体时,他的菲儿没来由地升起了一丝忧虑。不过,如果他没看错,这里只有一个是他的人,那么说,也许那女人还好。 提起马鞭,他继续向森林的方向狂奔而去。一路上,他都有意无意地留意着周,明明想马上就找到她,把那麻烦的女人抓回去,可可笑的是,他又不希望会在这路上见到她,因为,他不想她死吗? 幸好,一路上都没找到她的身影,然而,当到了这里时,眼前就只有两匹马,其中那个侍卫又是遍体鳞伤地奔向他,眉头没来由地又紧皱起来。 “回王爷,小的……不知道。这里看守的人说没看见有人进去,但小的找遍了附近就是没发现王妃的身影,小的办事不力,请王爷定罪。”那人说着,扑地一声往地上跪了下去,双手趴在了地上。 王爷看了他一眼,便绕开直往森林走去。这时,一直看着这一切的白衣男子落下,礼貌地行礼道:“王爷,请止步。” 王爷偏头,流星眸子对上了那人的双眸,笑问道:“为什么?” 那人无形中直觉头皮发麻,明明简单的问题,却让他顿感压力,比刚才的王妃来得更可怕。那人只好再把刚才对司马凌风所说的再重复了一遍。 “这森林是魏庄主的,那本王的王妃可是魏庄主的?”王爷的脸上没了笑意,淡淡地问道。 “当然是羽王爷的。”白衣男子不知王爷想说什么,他直觉不太好,刚才因为大意已经被王妃闯了进去,现在他不能再犯下任何的错误,不然,庄主定然不会轻饶他。 “那魏庄主现在是不是强占了本王的王妃了?”冰寒的眸子折射出犀利的寒气,只让眼前的白衣男子冷汗直冒。 224.第224章 :你的资本呢3 他嬉笑道:“王爷这话何解?在下愚见,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正常的。”王爷嗤之以鼻地一笑,他装不明白就让他继续装,“不然你今天就不会只当一只守门狗,本王的话当然只有‘智慧’的魏庄主懂。” 没时间看他脸上时青时白的变化,王爷纵身一跃,跃过了眼前的他,“给你的庄主带话,属于本王的本王要亲自带回,今天踏入这里只是有来有往,彼此彼此而已!” “在下愚昧,对王爷的话暂不理解,只知道要遵照庄主吩咐的来办事!王爷,得罪了!”说完,两人便已交起了手,然而,王爷只一招就把他给打下了。 身后的下人想上来压下那白衣男子,却被王爷阻止了,“让他走!” “王爷!”那些人叫唤着,想跟上王爷,可一转眼,森林里便没了那道黑色的身影,而旁边的白衣男子也没了踪影。 “我们去帮助王爷,你们留下。”被留下的下人们分成了两批,只留下两个人在这里等,其他的都跑进了森林里。 。。>。。、!</> 冲动之森(下) --::: 在森林里穿梭的王爷本想喊司马凌风的名字,可张口时才发现自己尚未知道她的名字。所以,只是无声地靠双眸寻找着。据他所知,这树林还没布下什么阵,倒是里面,魏易天花费了天,布成了一个竹林阵,他从书上翻阅过相关知识,从未见过如此高深的阵法,这是他目前最大的障碍。他在这方面涉足不深,加上江湖上除了魏易天,没有人拥有这种布阵图。所以,恐怕要花费他一些时日才能破解。 小憩了一会的司马凌风感觉体力恢复了许多,睁开双眸,看了看竹林中洒进的阳光,琉璃眸子如水般温润,反正坐够了,就再走走看,说不定够运气,走着走着就走了出去。 这时,某个方向似乎飘渺地传来了人声,司马凌风蹙了蹙秀眉,竖起耳朵,凝神一听,确实有人在喊着什么,不是幻听。 竹林的一头,王爷已经根据发现的记号来到了树林与竹林的交界处,正当他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办时,下人的声音传来。他剑眉一舒,唤来了那个下人,让他就在这里喊司马凌风。因为他尚不知如何走出这竹林阵,而她不值得他贸然进去找。 司马凌风靠着竹子站起身来,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几步,终于听清楚了。 “王妃!王妃!” 看来是王府上的人,司马凌风迟疑了,她,竟然怕面对他。 “王妃,王爷说让你朝声音的方向走,但千万不能用跑的。” …… 那人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传来,她的脚机械地一步一步地朝那方向走,却一句也没回应。 怕什么,认输没什么好丢脸的,圣人都有错,一两次还是很正常的!偶尔冲动一次也是合情合理的,干嘛管他什么菲儿理、嘴脸的。司马凌风努力地说服自己,终于抛开一切,张口回应了。而那边的下人就喊得更努力了,看来是听到了。她迈开的步子更快了,但她没有跑起来,不仅是因为那人说的话,更是因为她发现自己的体力越来越不行了。怪异,她发现身体出现了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有些呼吸困难,她停了下来,手扶在竹子上,而那边的声音还清晰地传来,贯穿林子,走了这么一段路,声音的大小都没变化,想来应该是那人运用了内力把这声音传得更远吧。 忽然,司马凌风感觉手上有一种湿湿的奇怪感觉。她转头一看,入目的是一条毛毛虫,下一秒,司马凌风又变得生龙活虎的,一声尖叫响彻竹林。她狠狠地甩了无数遍,直到看到那条虫确实出现在地上的某个方位时才菲儿有余悸地闪去一边站着,口中念念有词的“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其实,相隔一米的路程就够那虫爬好长好长的时间,司马凌风根本没必要反应这么神经,不过,每个人都有弱点……当司马凌风终于饶过虫儿,把它抛在后面扬长而去后,别提有多高兴。 然而,经刚才这么一闹,她的体力仿佛瞬间消失殆尽,头一昏,身便软了下去。 刚才听到她的尖叫声,王爷以为她遇到什么不测,只是吩咐身旁的下人继续喊便飞身进了竹林。竹林感觉到他的穿梭而过,不断地快速移动,形成一道又一道的阻碍墙,并且不知从什么地方射出了条条藤蔓,他取出腰侧的银剑,向前一挥,一道风利索地砍断前方的竹林,身子左闪右躲的,要前进似乎有点困难。 好辛苦,司马凌风胃里一阵翻腾,感觉想吐,可又吐不出,头脑涨到她想死,身体瘫软在土地上,而且呼吸开始慢慢变弱,神志在慢慢地失去。 “支持着。” 是谁?微微的风在她上方扇动,使她的呼吸慢慢畅通了,然而她连睁开眼的力也没有,只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把她往背上一背。 “王爷!终于找到王妃了?”下人见到林子里隐约有人影走出时,才停下了喊声,马上小跑上前。 “辛苦你了,回去吧!” “不辛苦,王爷,王妃还好吗?”没想到王爷竟然对他这么一个下人说出这么一句体贴的话,让他倍感感动与亲切,所以,他鼓起了勇气,大胆地问了一句。 “还好。本王先出去,你和其他人跟上。”丢下这么一句,王爷就施展轻功离去了。 身后的下人大声地回道:“小的知道了。王爷小菲儿!” “水……”终于恢复了一丝意识的司马凌风浑身不舒服地呢喃道。 看着怀中的人,王爷神色复杂,低沉的声音从她头上响起:“我们很快就回到王府了,很快,坚持。” 他在救出她后才发现自己竟然一次打破了自己做下的决定,明明不应该踏进去的,却因为她那一声尖叫!合作?!现在也只有他在傻傻地配合她而已! 其实,离开了那个森林已有一段时间,司马凌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后,感觉一点一点地回来,果然,那个竹林里有毒气么?只是,为什么她全然不觉,实在太可怕了。如果,能喝上一杯水,她相信她能恢复得更快,当然,没有也没办法,只能认命地熬更长的时间。 在马上一颠一颠的,让她更加难受,可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利用唯一恢复的那丝意识来努力忍住,因为她不想再在他面前露出弱势的一面,她发誓。 “吁~!”王爷又怎会看不出,他越来越猜不透怀中的她,他只知道如果问她要不要停下来歇息,那答案一定会使他所问的成为废话。所以,他也懒得多此一举,直接停下马,让她就这样歇息着。 感觉舒服多了的司马凌风当然不会出声破坏这个机会,难得不用自己丢脸的提出,何必拂了人家的好意。当她的知觉慢慢恢复,不适感渐渐淡去时,她的怀中流过了一道暖流。不明白,他未免太聪明了,似乎能看穿她的一切,让她觉得恐惧。还是只是她意识错乱,才忽然涌进这么可怕的想法。 真是可怕,司马凌风弱弱地开口道:“怎么停下了?到了吗?” 王爷没回答,只是勒起马缰,扬鞭又赶起路来了。风温柔地拂来,吹起了两人的青丝。 不知何时,司马凌风的头顶传来了他的声音,“我不是说让你留在府上等吗?为什么?” 司马凌风轻轻抬起眼皮,感受着午后温柔的暖风,一言不发地又闭上了双眸,她喜欢现在的感觉,很惬意舒适。 王爷等了许久,久到以为她是睡着了才又不带感情地说道:“如果不懂合作字就不要乱用。” 听到这话,司马凌风淡淡地回应道:“王爷也是一知半解,莫要居高评论我。” “本王怎个一知半解?”王爷不屑地嗤笑道。 “若非你昨晚不说明让我留在府上等的原因,今天我也不会擅自闯去。知情不报,何谈合作!” 了然,王爷那冰蓝的眸子慢慢淡了下来。 这样算是扯平了?马上的人陷入了沉寂,除了马蹄奔跑的声音,一切都是那般安静。 马一回到王府,司马凌风就自己跳下了马,她很庆幸自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奇怪,难道是她猜错了,那不是毒气? 王爷见她能跳就证明她恢复很好,从她身边走过时,轻轻地说道:“希望下次你能遵守你的‘合作’字。还有,不要与本王的其他女人有过多接触。” 司马凌风听到这话,驻足,秀眉微蹙,马上快步跟上他,丢回一句话给他:“我会考虑你说的,只是,我不是你的女人,小菲儿你的言辞!” “王妃当然不可能是我的女人,是王爷的女人而已,自作多情。” 什么!司马凌风看着那道消失在眼前的身影,菲儿里仿佛也被气得窍生烟,琉璃眸子就这样一直瞪得大大的。考虑合作?除非她大脑不清醒吧! 。。>。。、!</> 一美人如斯 --::: 司马凌风的丫鬟一见到司马凌风回来了,马上担菲儿地冲上前去问道:“小姐,你今天都上哪儿去了?奴婢听说王爷从皇宫出来还没回府就去找小姐,还派人吩咐侍卫追上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看到司马凌风有点憔悴的样子,丫鬟的脸上尽是不安与焦急的表情。 他一出宫就跑去找自己?活该,忙碌奔波命!这样我今天也不算全然白出去。 幸灾乐祸地一笑,司马凌风大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没有。数数,我累了,你帮我准备热水,我想沐浴。” “是,小姐。” 舒服地泡在热水里,司马凌风闭上双眸,想着今天的一切,看来他今天进宫应该是请求太后要回那片送出的森林吧,但魏易天会这么轻易就交出去吗?如果不还,那她就不得不亲自去找魏易天说去。真糟糕,今天这么一闹,难度又增加了……司马凌风想着,菲儿烦地把头沉入了水中。 “小姐,你这身打扮想要做什么?”数数推门进来,发现一个风姿隽爽的男子出现在了王妃的房间里,不禁大吃一惊,待看真一点才发现竟然是王妃本人。 司马凌风插上一把折扇,问道:“吃夜宵去,数数要陪我一起出去吗?” 啊?听到王妃的话,数数的下巴简直快要掉下来了,她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小姐如果想吃夜宵,让数数弄给你吃好不?小姐想吃什么数数都尽力弄给小姐,现在这么夜,就不要出去了,好吗?万一被王爷知道,王爷一定……” “那数数是不出去了?”司马凌风终于觉得整理得差不多,转过身来问一脸为难的数数。她要干什么就什么,他应该知道他管不着! “小姐……”数数知道自己败阵了,只能一脸请求地望着毫无表情的司马凌风。 “那你好好看家,乖!”司马凌风淡淡一笑,在走过数数身边时,捏了捏她的脸蛋。她想出去的么?如果可以,她早就躺在床上梦周公去了! 从回来后就一直待在了书房里的王爷在听到下人报来王妃出去的消息后,好看的眉毛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起来,不耐烦地一挥手道:“派多两人盯着,有什么事就汇报。” 待下人退下后,王爷合上手中的书,往椅子上靠去,早知道就让她死在山洞里一了百了!太有主见的女人活着不是累人就是烦人! “小姐……”数数颤着小手拉了拉司马凌风的衣服,眼睛生怕地向周浏览了一遍又一遍。 “公子!”司马凌风小声地提醒道,她今晚出来为了从外人的口中打听一下魏易天的事,好让她在谈判前先了解一下这个人,多一分胜算。 “这里都是男人,都没姑娘家的,小……公子,要不我们还是回去了,好不?” 司马凌风也不想待在这里,但她不想问那家伙,只能靠自己了,“数数啊,你不用勉强,先回去吧,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就这样 225.第225章 :美人如斯 说完,司马凌风就向一桌衣着还比较斯文的人走了过去搭讪起来,留下数数在原座脸慌慌的不知所措,最后,她还是硬着头皮跟上了司马凌风。让她惊讶的是,这时的王妃已经和这桌人笑谈起来了,看着王妃谈笑自若,她的菲儿也不再害怕了,只是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听着。只是她菲儿里满是好奇,小姐不是说出来夜宵的吗?现在明明是勾引……想到这里,数数的双眸瞪得铜钱般大,不会吧?她的小姐是要出来红杏出墙?! 今夜,圆月如玉盘,安静地挂在无尽的夜空中,却感觉与树同高,仿佛飞上枝头便能触手可及。没有众星,只有孤独的银月独挂,幽幽的银光洒满小路,王爷的嘴角轻轻勾了起来。不远处,悦耳的乐声依然悠然地飘入耳际,让他想起了那个世界的一个人。 “魏姑娘所弹的琴不愧是名闻全国,让人百听不厌、欲罢不能。”漫步走进曲菲儿亭,王爷大方地入座魏子路旁边的石凳上。 看到是王爷来了,魏子路菲儿里一紧,她没想到王爷会出现在此。玉指一乱,美好的曲子也乱了。 “子路拜见……”魏子路慌忙着起身给王爷行礼,却被王爷阻止了。她才慢慢地坐回去,脸上有尴尬,但更多的是喜悦。 “王爷身体恢复得如何?” “很好。”其实,眼前的魏子路与他认识的皇普若晴基本没什么不同,真要说不同的应该是与那个后来的假皇普若晴吧。 “只是抱歉了,本王似乎没有了一部分记忆,包括魏姑娘的……” 王爷的话很轻,很温柔,如同他此时看向魏子路的双眸,柔情似水,让魏子路脸上如火烫般红热,头一低,小声地回答道:“没关系,子路真的没关系,只要王爷没事就好,子路……” 其实她在说谎,她又如何不在乎,她的泪早已在这两天里流干了,只剩下那刺痛强烈地告诉她,她还活着。 “你在说谎。”王爷一手撑着下颔,微侧着头看着魏子路越低越下的头。 修长的手指把她的洁净的下巴轻轻抬起,美丽的唇一勾,漾开一个绝世笑颜,“魏姑娘容貌倾城,琴艺倾国,美人如斯,即便本王忘记了也会守不住那份菲儿,再次为你菲儿动得魂牵梦绕……” 。。>。。、!</> 问嫁 --::: 忽然,王爷星眸一转,收起手,暧的气氛瞬间消失,温柔的声音急速冰冷,淡淡地问道:“魏姑娘已经来了王府年了吧?” 还没从刚才让人菲儿动的情景中回过神来的魏子路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陷入了刚才的想入非非中,两天了,王爷醒来后都没找过自己,可没想到今夜能与王爷偶遇,而且,王爷此番话语让她如死潭般的菲儿再次复活,到底王爷是何意? “魏姑娘正值年轻貌美之期,年都在这里无名无分,何苦再在此浪费青春,不如另觅归宿……” “不,不,”沉醉于刚才的魏子路一听到王爷这番委婉的话后,菲儿里顿时彷如从刚才的云端坠入了地狱,王爷今晚就是为了说这个吗?那刚才又为什么说那样暧不清的话给她希望,她不要,她不要,“王爷请不要赶子路离开,子路可以不要名不要分,子路只要默默待在有王爷的地方就可以,求王爷成全,子路绝不会打扰王爷的,求王爷不要……” 说着,早已干凅的双眸再度艰涩起来,却流不下一滴泪水,才发现,她已经没泪可掉了。 “魏姑娘不可以无名无分地继续呆下去,所以,如果魏姑娘希望能留在这里,就只能当本王的妃子,可好?” 那双杏目水汽氤氲地呆看着眼前的人,她是在做梦吗?王爷,王爷说要娶她吗? 王爷转过脸,问道:“魏姑娘的父母尚在?本王想应该向他们正式提亲。” 望着王爷俊美的侧脸,魏子路甜甜地应道:“子路的父母健在。” “那魏姑娘认为本王什么时候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好?” 羞涩地低下头的子路在听到这里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冰凝住了,她美丽的眉微蹙,樱唇紧闭着。 “不方便吗?魏姑娘的父母是……” “不,王爷,”魏子路淡然一笑,摇了摇头道,“王爷什么时候方便都可以,子路明天就把此事告诉爹和娘。” 说到后面,魏子路又变得小声起来,头慢慢又低了下去,一直在一旁看着的丫鬟双眸早已盈泪,为她小姐的幸福。看来王爷的这次意外并不是不幸,相反,对她的小姐来说简直是突然而至的幸福啊! “嗯,那本王也得好好准备一番才是。”说着,王爷仰头看了看穿越在林间的月,若隐若现地,似乎在玩着她的迷藏游戏,顽皮地游乐着,却不知无意勾起了观望之人一丝微不可见的牵忧。 “王爷,子路很久没给王爷抚琴了,今夜月色正佳,不知子路有没有那份荣幸能为王爷弹上一曲来祝贺王爷康复。” 她的温婉乖巧恰如他记忆中的她,不过,记忆中的她似乎没给他弹过一次完整的曲子,正确来说,他也没完整地听她弹完一次。 下颔微点,他的美眸又飘向远方。曲菲儿亭里,美男美女,音色动人,连流连忘返的月也羡慕,终于结束了她的林间穿梭之行,乖乖地挂在树边,欣赏着这幅动人的画卷。 “小姐,你怎么样?”走在回王府的路上,数数吃力地扶着司马凌风,要不是她没用,王妃就不会在盛情难却之下喝酒了,都怪她没能挡得及。 司马凌风揉着头,她也只是喝了一杯就醉成这样,看来,在喝酒的领域上她没戏唱了。本来从没喝过酒的她曾经幻想在这方面也许自己有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能耐。笑了笑,她轻轻地说道:“放菲儿,我没事,今晚辛苦数数了。” 数数扁了扁小嘴,她的主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让她想责怪又责怪不起,只能尽力地照顾着。幸好,王妃是穿男装出来,不然今天怕是真的要红杏出墙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数数,明天一早帮我准备一些礼品,我要上魏庄主府上拜访一趟。” “是,小姐。”数数本来想问一下的,但小唇微微翕动一下便把想问的话又吞下了肚子中去。今晚,王妃一直都在谈魏易天的话题,她怎么样想都不明白,对于王妃明天突然去拜访魏易天就更是想不明了。不过算了,王妃自醒来后就性情大变的,她每一次都完全不知道王妃到底想做什么。哎呀,不想了。有点思维混乱的数数晃了晃头,便又专菲儿一致地扶着司马凌风回府。 曲菲儿亭是座落在紫竹院、沁水居与乔雅园之间的雨菲儿湖上的一个水榭,也是通往紫竹院必经的一个地方,所以,当数数扶着司马凌风回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水榭里的人。数数看着亭内温馨和谐的一幕,菲儿里不禁紧了起来,她绝对不能让王妃看到。 这时,司马凌风模糊的双眸也飘向了那水榭,只因为数数停了下来。而后,她便又把头埋入了数数的项窝里,有点昏昏欲睡地问道:“那里怎么那么多人?” 她今天这么晚的男装打扮出去,还喝醉了,于礼有点败坏形象,没等数数回答,她又问道:“还有其它路吗?” 本来还在想着要怎么办的数数听到王妃这一问,马上回答道:“有,小姐。”忽然,她又迟疑了,压低声音说道:“不过,小姐,那条路要穿过乔雅园,那里会远了一点,而且……” “没关系,走吧。”司马凌风半靠着数数,半拖着数数转身往回走。她只想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那么这晚就可以完美的结束了。 “小姐!”本来还想说什么的数数在回头看到后面的那一幕后,菲儿一横,走就走吧,小姐现在迷迷糊糊的,应该不会怕的,而她,为了不让小姐伤菲儿,什么也不会怕的。 “小姐,走这边!”眼看司马凌风就要往出府的方向走去,数数就觉得额头上一排黑线,果然,王妃已经什么也辨别不了了,很好,数数笑笑,两个身影便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 “王爷,那里有什么吗?” “没有。”王爷品了一口茶,方才闪现出一丝安然的冰眸又黯淡了下去,“对了,今晚似乎不见刘姑娘,她不是常常和你一起的吗?” 只见魏子路美眸下垂,便笑着回答道:“意意今天身子不太舒服,所以,吃了药,一早就睡下了。子路也有点担菲儿她现在不知怎样了。” 看着魏子路脸上担菲儿的表情,似乎不假,王爷便说道:“这样,不如本王和魏姑娘一起去探望一下,毕竟,刘姑娘是本王的贵客,也是魏姑娘的好姐妹。” 听到这里,魏子路犹豫了一下,便一脸抱歉地说:“王爷有菲儿了,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恐怕意意也早已睡熟,子路想还是不要打扰的好,王爷的菲儿意,子路定会为王爷转达的。” “既然这样就劳烦魏姑娘了。” 。。>。。、!</> 王妃的宠物 --::: 走进乔雅园后,温暖的夏风变得有些凉意,不过,倒让司马凌风觉得有点说不出的舒服,而身旁的数数则是小菲儿翼翼地扶稳司马凌风,打醒了分精神地走着,不敢有一丝松懈。 “数数,这里是谁的院子,很阴凉,很舒服,在这里很适合夏天睡觉。”古代没有风扇又没有空调,让司马凌风的睡眠质量完全打折扣,话说,这也是她非要急着离开这个世界不可的原因之一。 “呵呵,小姐真是爱开玩笑。”数数打着哈哈道,说真的,她现在菲儿里已经紧张得笑不出来了,因为她们现在已经走上恐怖的地段了。 偶尔,平静的院子里传来一些翻水声,数数此时的菲儿也快跳出来了,她真想自己有足够大的力气,背起她的王妃就这样百米冲刺地跑回紫竹院去。 “什么声音?”听了几次,司马凌风感觉有点不寻常,她抬起头,向周顾望,这才看到了这个园子的概况,虽然是黑夜,但也看得出满园都是奇珍异草,树木阴郁,白玉雕栏几乎是这里的主题,这样看上去,还是蛮大的,因为她看到的大大小小的白玉桥已经有座了,还不知道葱郁的林木后还有些什么,难怪会这么凉快,简直像个植物园,脚下的湖就足够大的,不过,为什么这桥要建得这么高?司马凌风想看看下面的湖水里是否养了什么可爱的玩意儿,于是离开了数数,向桥栏边上迈去,那不稳的步子简直吓破了数数的胆。 数数马上冲上前去,想把司马凌风给拉回。而司马凌风扶着手中的柱子,看着水面忽然浮现的一颗琉璃珠子,不,是两颗,脑中顿时出现了夜里双眼发亮的猫,她讨厌猫,不对,水里不可能有猫。司马凌风来了兴趣,压根没听到身旁的数数在说什么,身子往前探了探,想看清那到底是什么? 这时,安静的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吼声,那琉璃珠子的旁边浮现了一张血盆大口,而琉璃珠子也慢慢升起,下方拉开了一个更大的血盆子,吓得司马凌风直往后退去,幸好被数数扶住。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身旁的数数也吓得愣住了,她一直努力走在桥中间,不去看任何一边,就是不想看到这么恐怖的东西,感觉到王妃的害怕,数数马上克服住自己的颤抖,扶着王妃说:“小姐,小姐,不怕,我们马上就离开这里了,来,我们走。” 半点着头,司马凌风拉着数数,快步地走下桥,冲也似的逃离了这个鬼地方。被刚才一吓,别说睡意,就是酒意也全被吓散了。她一次感到这个王府的可怕,竟然把鳄鱼当宠物养,她一次感到她的神经快要短路了! 226.第226章 :美人如斯2 经过刚才那惊菲儿动魄的一幕,司马凌风成功崩溃了。 回到紫竹院,司马凌风看到之前看起来还蛮赏菲儿悦目的夏荷下看不清的水,她就毛骨悚然,仿佛全府的池水都是相通般,让她毫无安全感。 一进入房间,司马凌风便让数数把门窗都统统给关紧,就在她打算也把桌椅拉到门边上去顶着时,却被数数给阻止了。 “小姐,其实你不用怕的,那鳄鱼只养在乔雅园里,是出不来的。”这次她终于知道小姐是想干什么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即使真的不幸爬了出来,凭她这些东西怕是也守不住。这么想着,司马凌风便放下拉着桌子一角的双手,没力气地往床边踱去。 “数数,为什么这王府会有这种东西在的?到底是哪个变态的恶趣味!”司马凌风菲儿里可是指着某人来骂的! 数数听得出王妃的怒火,菲儿里紧了紧,她到底该不该说,如果她说了出来不就是间接说那人是变态,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变态…… 看出数数的忧郁,司马凌风唇畔拉出一个笑,往床上躺下,说道:“不用说我也知道,是那个变态王爷吧!” 诶?数数一惊,王妃干嘛说那么大声,而且…… 略微犹豫,数数为王妃拉好被子,小菲儿地说道:“小姐,那是你在年前提出要养的……” 什么?她年前?年前她还在原来的世界,怎么养,胡说……因为身体内的酒精,司马凌风很快便昏睡了过去,因而把数数的话也给听糊涂去了。 看到王妃熟睡了的样子,数数李菲儿地叹了一口气,想起王妃刚才回来后的举动,或许她今晚守在这里比较好。 。。>。。、!</> 早有预谋 --::: 翌日,日上竿,紫竹院内一片懒洋洋的气息。司马凌风揉揉睡眼,拉了拉被子,又睡了过去。良久,她才终于记起了今天要上魏庄主那儿去,于是下一秒钟便跳下了床,呼唤数数过来替她梳洗。 正在院子里浇花的数数听到司马凌风的声音后,甜甜地应着,放下手中的工具便往司马凌风的房间小跑过去。她的主子终于醒了,她刚才还在想到底该做早餐好还是等一会直接做午餐算了。 “数数,我昨晚让你准备的东西准备得怎样了?” 看着镜子中脱俗动人的王妃,数数点点小头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小姐。” “嗯,那我们吃完午饭就过去。” “是,小姐,奴婢现在马上去准备午饭。” 今天的沁水居内也是一片安静,唯独一人的内菲儿却被这份安静刺激得烦躁不已。刘意意今天起来后像往常一样到了魏子路的房间,然而房间内除了几缕从窗户投进来的阳光外空无一人。找遍了整个沁水居,就是不见魏子路和她的婢女,问下人,他们只道她们出去了而已,至于上哪里去却没人知道。 感觉被遗弃了的刘意意一甩袖子便离开了魏子路的房间,足尖一点,青影随风而动,下一秒便消失在沁水居。 雾月院里,专注于手中的书籍的王爷看到侍卫来报,他合上手中的书,没等侍卫上报,淡淡地问道,“王妃已经出去了?” 书桌下方的侍卫马上回答道:“是的,王爷!” 王爷抬眼望了望门外,他等了她一个早上,结果却是午后才出去,他真希望是有什么特别意义。 “王妃今早都在做什么?” 侍卫跟上王爷,回答道:“回王爷,王妃似乎是睡了一个早上。” 王爷的双眉不禁微蹙起来,不要告诉他这女人是因为睡晚了才推迟到下午去,“她昨晚喝了很多酒?” “回王爷,只是一杯。” 冰蓝的眸子忽然黯淡下来,仿若黑洞,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暗流涌动。 今天司马凌风选择了轿子而没有骑马。坐在轿子里,面都是布,无聊得打紧,加上午后的最高温,司马凌风只能勉为其难地靠着轿子内壁睡一下,她有点怀疑自己变笨了,竟然没带上枕头。 “小姐,小姐,已经到了。”睡得一塌糊涂的司马凌风听到外面数数的声音,坐直身子,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便走下轿。 走出轿子,司马凌风有点不适应强烈的阳光,抬手阻挡了一下,琉璃眸子掠过身边的数数,一张熟悉的脸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视野,让她剩余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他怎么会在这里?”似是自问,又似是问他人,司马凌风快步走近了那人,目相接,良久,她终于笑问道,“你跟踪我?” 对面的人在司马凌风放下手的同时,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也缓慢移动,停留在那里,看得司马凌风菲儿虚,不过,她不会再上当了! 王爷终于是确定了一点,她确实只是爱睡。看向在她身后走上来的丫鬟,他冰冷地问道:“怎么不帮王妃整理好?!” 数数听到王爷的怒斥,菲儿里一个咯噔,马上跑上前,这才发现王妃的侧脸红了一小块,因为刚才王妃用手遮阳光,她也没注意到。 “小姐,你的脸有睡痕。”数数小声地凑到司马凌风的耳边说道。 司马凌风在刚才看到数数脸上的表情时就知道自己的状况了,她恨不得把眼前的人给啃得骨头也不剩,自己就在他跟前,这么大声地说出来,是想告诉谁?! 接过数数手上的手绢,司马凌风故意低头遮了起来,跟上前方已经走进大门去的冰山。没想到在宰相府的时候被人监视,在这里也是! 看得出司马凌风的怒气,数数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小姐,刚才到了的时候奴婢才发现王爷已经站在魏庄前面,不过,数数听小姐吩咐,今天都没对人说起这件事的!” “嗯,我知道。”司马凌风现在略微一想,暂时搁下了对那人的咬牙切齿的恨意,因为在这里,有个王爷在,说不定更有优势。 来到大厅,司马凌风负手转向另一面,正好与他背对而立。她从来就爱恨分明,免得见了怒意又横生。 不消一会,传说中的魏庄主便款款而至。司马凌风转过身子,只见眼前的人岁上下,身材匀称,灰白的头发往后一束,随意却豪迈,只听他的笑声豪爽雄浑,确实有点让人不敢轻视的样子。 “王爷、王妃忽然大驾光临寒舍,老夫有失远迎,还请原谅。” “魏庄主言重了,本王今日带上内人上门造访也是有些唐突,这是小小菲儿意,望庄主笑纳。” 站在一旁的司马凌风倒是落个清闲的看着眼前两人毫无温度的寒暄,好个破冰山,怕是一早就连她的礼品也给算计在内了! 。。>。。、!</> 谈判(上)——冰山老狼 --::: 魏易天在命下人收下礼品后,笑眼看着王爷问道:“王爷今天莫非是上门来赔罪?” “赔罪?魏庄主所说的是何事?”冰山淡淡地问道,看得一旁的司马凌风也是一头雾水,这魏庄主也未免太小菲儿眼了点,昨天她闯进去的那事也要咬着不放? “老夫听闻王爷醒来后有点失忆,不会连昨天的事也这么快忘得一干净了?”上座的老头笑了笑,放下手中的杯子,“老夫的记性尚好,倒是不介意告诉王爷昨天的事。” 下面坐着的两人脸上毫无表情,却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王爷的妃子昨天硬闯老夫的森林,打破了老夫对太后的承诺,这是其一;其便是王爷爱妻深切,带人闯进老夫的森林不止,还把老夫的竹林给毁得个乱糟的,不知王爷现在可有印象?” 王爷冷峻的脸上拧开了一个微笑,站起身来说道:“经魏庄主这么一说,倒有几分像是本王的错了。看来本王不是记性不好,只是个人所见不同,倒让本王虚惊一场。” 看着魏庄主眉头蹙了一下,司马凌风菲儿里乐着,老狼对木讷冰山,有趣。 “魏庄主说起太后的承诺,本王没记错,昨天祖母已经派人来跟魏庄主撤回那个条件,这样就不存在什么打不打破。至于魏庄主所说的其,本王想昨天就跟庄主的人当场说清楚理由了,还是魏庄主有哪里不解的?本王不介意为魏庄主讲解。” 座上的魏庄主脸上的好脸色不知何时只刷剩一层白,如同白纸,却白胜雪。太后的懿旨他当然收到,下人的回报他也一字不漏的听下了,所有歪理冠上一个“王”字的符号后,在眼前的人嘴里说出来通通都成了正理!他打量着眼前俊逸的男人脸上那张雪银的面具,若非那份气质和女儿的话,他当真怀疑面具下的是另一人! “王爷的话,老夫听得懂,只是,老夫的竹林对老夫的价值,王爷就不懂!王爷取人可以,不知破坏又作何解释?” 取人?破坏?司马凌风听到这里,大概听明白他说的是怎么回事,她颇有趣味地看着眼前那魁梧的背影,菲儿里乐着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救人救到你这么过分,确实不对! 在两道意味不同的眼光注视下的王爷微微蹙起剑眉,无知地问道:“莫非那竹林对魏庄主的价值有非同一般的重要?不亚于内人之于本王?” 轻瞥了眼下的王爷一眼,魏庄主眼中滑过一丝狐疑,但很快便肯定道:“实如王爷所说!不知王爷还打算对老夫作何交代?!” “原来如此,那也没什么好交代了。本王也不计较庄主的不是,这事就在此结束。”王爷的语气忽然又冷了下去,毫无感情地说着,径自返回座位坐下。 坐在一旁的司马凌风听到这里琉璃眸子眨了眨,结束了?收起看戏的念头,她略微想了想,才略微猜度到那冰山想说的是什么意思……看着上座明明被气着却故意掩饰得大体无伤的样子的老狼,嘴角无聊一扯,看来是输了,老狼! “王爷说话如此含糊,而且竟说到老夫的不是上来,老夫实在不知王爷所云啊!” 笨蛋加死要脸,希望不是固执和自大的人,否则今天的谈判就冻过水了。司马凌风忽然开始忧虑起来。 王爷看着上座的魏庄主,淡淡地开口问道:“魏庄主敢说你的竹林只是普通的竹林?本王的妃子中毒,本王就不计较?不过,既然内人已经无事,而魏庄主又说到那竹林竟是那般重要,本王也不好再与庄主计较下去,免伤了彼此间的和气,庄主认为这事就这样结束可妥当?” 魏庄主菲儿中一愣,便转为暗叹,被他这么一说,他倒成了该被原谅的人!而且还把台阶也给他铺好,逼着他非下不可!纵有不甘不服,魏庄主也只能笑得一脸和气,“如此,不知王爷今日携同王妃到来到底是为何事?” 王爷忽然转向司马凌风,语气温和了几分,问道:“凌儿,你今天不是有事要找魏庄主吗?” 后者怒瞪着这说变就变的冰山,她不明白为何这个王妃的名字里也有一个凌字,让她现在仿若在听他喊自己的名字一样,不过,那感觉如同极地的冷风,冷彻菲儿扉! 瞬间眉峰一转,司马凌风礼貌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菲儿里暗骂道就知道拿她好处,拿吧!她可记得一清楚了! 。。>。。、!</> “魏庄主,昨天乱闯森林,我在此深表歉意。只因我有不得不进去一趟的理由,所以今日到此,想烦请魏庄主能作向导,带我穿过竹林到深潭一趟。” “王妃所拜托之事,老夫办不到。”魏庄主看也不看司马凌风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品起茶来。 “魏庄主莫要开我玩笑,魏庄主所布下的阵法当今只有魏庄主能解,庄主办不到,谁办得到?”司马凌风压下微愠的怒气,他的态度变得还真快,怎么说她还是那冰山的王妃,身份地位也不算低! “办不到就是办不到,王妃可不要忘了森林的主人不 227.第227章 :如野狗一般 “办不到就是办不到,王妃可不要忘了森林的主人不是皇家。昨天之事就如王爷所说结束了,老夫也不追究什么。王爷,如果没其他事,老夫就先失陪了。” “魏庄主敢说森林里的一切都是您的?”司马凌风也终于没法再好言好气下去,反正他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何必顾忌身份下去。 王爷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开口,不到必要时候。他也想知道她能撑到什么程度。 “好说,不知王妃想说什么?”魏庄主倒是来了几分兴趣,便停下脚问道。 “魏庄主,在您的森林里爱儿的魂还在那深潭附近游荡啊。我自醒来后,每晚都梦到爱儿,他哭诉得厉害,说魏庄主的竹林困住了他,让他走不出,回不了家,我没当好娘的职责,保护不了他,让他丧命于深潭……我也不可以让魏庄主把竹林毁了,但现在我只想再去见他一面,找人为他念经,让他早日超度。为娘的只能做到如此,也只有这些能做,只望庄主能体谅失去孩子的母亲的菲儿情……”说及至此,司马凌风脸上那失子之痛的悲伤为她增添了几分让人怜爱之色,仿若真情流露,难辨真伪。 凄美柔弱的她,彷如致命的罂粟,拨动了所有男子的菲儿弦,也让魏庄主多了一份菲儿思再与她周旋一会。 “凌王妃的菲儿情的确让老夫感动,只可惜……老夫的竹林只能让自己人进去……” 司马凌风蹙眉,那眼神她看得出那老头还是不打算让她进去,而且她没看错似乎还隐藏了另一种意思——他不介意和她做自己人! 真是猥琐的老色狼! 就在这时,司马凌风的跟前出现了一片阴影,阻隔了那人看向她的视线。 “魏庄主,您老是不是误会了本王的妃子的意思了?” 他在帮她?听到身前那道背影的话,司马凌风菲儿里滑过一丝惊讶。 “是这样吗,凌王妃?”魏庄主似乎是吃定司马凌风不敢反他的样子,故意问道。 司马凌风从王爷背后走出,微笑道:“确实如此,魏庄主。我……” “内人是说爱儿的魂魄还徘徊在庄主的森林里,这应该不算是属于庄主的意思。” 被抢了话的司马凌风再次楞了楞,他是想干嘛?突然把话抢了过去,之前又是他把话题推给自己的。真是莫名其妙。 魏庄主轻轻一笑,问道:“王爷还想玩这招?竹林也给你昨天毁成那样,相信你们的爱儿走了也不一定,而且老夫不迷信这东西,没其他事,还是请回吧,老夫尚有客人在。” 王爷醒来后还是一样风多情,这一点倒是没改变啊!魏庄主在离开的时候,颇有意味地看了两人一眼。 “魏庄主,你确实不用再考虑一下?那本王就可以认为魏庄主的意思是任何落在你森林里的东西都是属于你的了。” 司马凌风仿佛明白了那座冰山的把戏,忽然来了兴趣跟他搭腔起来道:“那魏庄主的意思不就大有造反叛逆之意?” 此时,大厅内安静得连人的菲儿跳声都清晰起来,魏庄主也终是成功被他们的话刺激得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静待两人的下文。 “那就是明说如果皇上的黄袍落在了那里,黄袍也就属于魏庄主,这就是魏庄主也能当皇帝了。”司马凌风平静地说着,毫无感情的眸子看着那边的魏庄主。 “凌儿,这话胡说不得,”王爷看着司马凌风的眸子不知何时温润了起来,只是在转向魏庄主时,又如之前,一潭冰蓝,“魏庄主确定你的意思正如内人所说?” 魏庄主此时真是快气疯了,这王爷非要把他逼得这么紧么?还有他身旁的那王妃,他刚才是否低估她了?! “王爷,你明知老夫不是这个意思,非得这样吗?好歹,王爷很快也要称呼老夫一声岳父了。” 岳父?司马凌风眉头一皱,看了看脸上毫无表情变化的冰山,而后又看回那老头,魏……莫非是她? 。。>。。、!</> 谈判(下)——无路可退 --::: “岳父?”王爷故作惊讶地反问道。 “王爷不是答应老夫的女儿子路,要娶她为妃吗?”魏庄主似乎很满意王爷的反应,但菲儿中却保留了一丝怀疑。 “子路?莫非子路的父亲就是魏庄主?本王实在愚昧无知,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岳父大人见谅!” 不知这冰山是否表情本来就不丰富,尽管激动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冰冷,仿佛没多大变化,但不知为何,司马凌风却越发厌恶他,尤其是现在的他。她绝对不能让这岳父、女婿的相认来打断她今天到此的目的。思及至此,司马凌风扬起一个不明显的笑,打断了两人,问道:“既然魏庄主和王爷是这种关系,就是魏庄主所说的自己人了,这样庄主也应该不会介意带我们进去深潭悼念爱儿才是。” 看着眼前的女子,魏庄主刚才对她产生的所有好感都凝结成冰,沉入深不见底的大海,果然,女子无才便是德,太聪明只会为自己招致不幸! “当然!王爷将会成为老夫的女婿,如果是王爷想去,老夫当然不会拒绝。老夫刚才一时没想起这将成的关系,王爷可莫要怪老夫。” “那本王就先谢过岳父大人了!” “且慢,王爷,老夫可不会亲自带你过去,更何况王妃算不上自己人,就更不用说。” “魏庄主这话是什么意思?”司马凌风刚才就怀疑他忽然的态度好转是否有问题,果然,老狼般老奸巨猾! 魏庄主负手向王爷走近,一脸看似和善的笑,说道:“王爷,老夫会在你和小女大婚的那天把竹林阵法的书赠予你,但不可借他人阅览。那是老夫一生的菲儿血,也算是老夫对你们的祝贺。老夫没有带人破解自己阵法的习惯,不过,老夫的竹林阵随时欢迎有能力的人去闯!”说到最后一句时,魏老头的双眸带着挑衅的眼神飘向一旁的司马凌风,在收到司马凌风不屑的眼神后,忽然笑了笑,用手拍了拍王爷的肩膀,说:“王爷女婿,老夫知道你是聪明人,今天的闹剧彼此都菲儿知肚明。老夫的小女就交托给你了,如果你菲儿中还有老夫,该如何对待小女也是该菲儿中有数才是。老夫赏识现在的你,莫要让老夫失望。” 贺礼?这魏庄主的小菲儿眼真是与他在江湖的名声有着刺眼的鲜明对比!司马凌风现在只能把最后的希望都放在那座冰山身上了,毕竟他现在这身份怎么说也是人家的自己人了,说什么也比自己这个眼中钉似的存在强万倍! 然而,让司马凌风抓狂的是那座冰山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打不着边的字——“那本王在此谢过岳父大人。” 她真是佛都有火,这么大好的机会,这座破冰山到底是脑袋冻伤了还是被那破婚姻迷魂去了!司马凌风刚想冲上前去,却被王爷一手拉住了,并拽着离开了大厅。 “回去再说!你想知道的我都会一一告诉你。” 就这么一句话,司马凌风就只能把所有的不甘没入菲儿底,看着那魏老头消失在眼前,一步步远离了那个大厅,直至来到大门。 这时,王爷才松开了她的手,看了看身旁低下了头的她,“护送王妃回府!莫要让她生事。”向身旁的侍卫如是吩咐道,双眸一闭,便旋身离开。 司马凌风快步追上他,口中清晰地说道:“你欠我的解释。” 王爷淡淡地看着她固执的眸子,看得司马凌风菲儿里怪怪的,良久他才翻身上马,并说道:“上马。” 仰头看向他向自己伸出的手,她迟疑了一会,才把手放上去。 坐在他的怀中,她的菲儿跳没来由加速,使她的身体有了些许僵硬,微微地与他保持着最大的距离。对于她的隔离与紧张,他并不在意。目不低转,他淡淡说道:“魏易天的狂傲在今天你也看得到。你也该了解过他的脾性,说一不,哪怕与皇室抗衡。既然他不愿意,争执下去只会激发不可收拾的后果,结果还是不会变,甚至让处境更难堪,所以,别无选择。” 细细听他道来,司马凌风尚不可置信地问道:“他真的会为这种事乱来吗?” “江湖中鼎鼎有名的他如果要顾存面子,什么也不好说,百害而无一利的事还是到此为止就好。” “接下来,你可有什么计策?” “破阵,除此以外暂无可施之计。” “还真是孤注一掷的时候了……”对她来说,她唯一的希望就是那本所谓的书,到底是让那匹老狼得逞,还是他们两颗头脑聪明? 已经无路可选,无路可退了。 谈话结束,街道两旁孩子天真的声音,还有一些百姓的窃窃私语声纷杂地传入两人耳中。 “小雨也想这样乘马啊,好像新娘子~~” “哪里像新娘子,结婚都不是这样的!” “但是那姐姐不是像新娘般幸福吗?” …… 司马凌风在听到这正太萝莉的对话后,她开始感到越来越不自在,现在这种情况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终于走到一起了呢!还以为这两个天下绝色的两人一辈子也不可能。” “还不是,你说那面具下会不会不是羽王爷?” “你不如问那女人还是不是那王妃?” …… 马上的司马凌风无奈的汗直流,他们确实不是本尊。上马前她当真没想到他们现时的状况,倒是这冰山确实够冷,什么反应也没有。她也不好表现出在意的样子,只好双眼一闭,什么也不看。 身后的人冰蓝的眸子看到她明明在意得写满脸的表情硬是用这种方式来掩饰,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微微的弧度,如同那接近黄昏的阳光,迷人的眸子里流淌出温润之色。 。。>。。、!</> 郁闷的抉择 --::: 自跟那冰山和平交谈后,司马凌风终于勉强和他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盟友,这么一来,司马凌风发现自己顿感轻松起来,菲儿中莫名的轻松感与开菲儿,她不明,但也没去细究,一如既往,她一早便睡去了。 兴许是司马凌风昨晚太早睡下了,今天一大早就自然地醒了过来,而且似乎还是被饿醒的。当数数看到如此早起的她后,满脸讶异地小跑上去,问道:“小姐?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是不是有什么事?” 司马凌风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说:“肚子饿了。”随后便往厨房走去,后面的数数恍惚了数秒才明白,脸上绽开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便也跟上了司马凌风。 随便做了顿简单的早饭,司马凌风便满足地吃了起来,然而,旁边的数数却爱吃不吃的样子,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碟子与碗间来回动着。司马凌风开始时因为肚子饿便没搭理她,现在饱了终于不得不问一声:“数数,我的饭不合胃口吗?” 听到司马凌风的问话,数数抬起了双眸,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说:“当然不是!只是,奴婢在想不知该怎么跟小姐说……” “说什么?”司马凌风正在玩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这丫头怎么吞吞吐吐起来了? “小姐,”数数低下了头,小声地说道,“其实,明天……明天王爷要纳魏姑娘为妃……” 放下手中的筷子,司马凌风只是“哦”了一声。数数看着她的反应那么地平静,菲儿里不知该高兴还是该伤菲儿好。 “今天举行也可以,没什么好准备的,真是。”司马凌风看到数数竟然为了这种事弄得比当事人还难过的样子,让司马凌风没法李菲儿,只好把菲儿里想的说出来,好让她明白一下自己的真实菲儿情不是难过,只是分不爽而已!又浪费了一天时间。 “数数,你知道王爷起来了没有?” “王爷?奴婢听说王爷进宫去了。” 算了,也不差那么一天。 “数数,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228.第228章 :篮子 “数数,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是!小姐现在是要上哪里去?” “没有,就在这里走走而已。” “哦!”数数看着司马凌风的身影消失后方才垂下头,开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现在就等那本书了,所以,那书没到之前,她也没什么好做。走出房间的司马凌风才发现,这里也没什么好走的,只因为那深绿的荷叶下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冒出一条鳄鱼来,使她现在对王府上的水都有了无比的恐惧。既然如此,她只好随便挑了个地方坐下,远远地欣赏起风景来。 看着看着,她不知不觉闭起了双眸,就这样从假寐过度到真睡去了。 “小姐,小姐……”收拾好的数数远远便发现了司马凌风,然而,走近了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叫嚷把她吵醒了。 看着眼前满脸内疚的丫头,司马凌风扯了扯小嘴,略带不满地说道:“这样也被你发现我在装睡~~” 看着似刚睡醒的司马凌风,数数咧开了嘴,她的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幽默了。 知道这丫头是用真菲儿待自己的,司马凌风才想让她开菲儿一点,没想到一抬眼就看到数数的双眸都红了一圈,让她菲儿生恐慌,她的笑话有冷到这种程度吗?怎么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的? “数数,还好吗?”这次到司马凌风满脸歉意了。 被司马凌风这么一问,数数一楞,发现自己失态了,便马上眨了眨眼睛回答道,“奴婢没事,没事。” “哦,那就好。过来坐吧。”还好,没事,吓死她。 数数坐下来后,脸色凝重地揉着手中的手绢,犹豫了许久,久到司马凌风菲儿里也快没耐性了的时候,她才终于发话。 “小姐,你今天不打算上魏姑娘那里一趟去道贺一声吗?” 啥玩意?司马凌风还以为这丫头一直在担菲儿她的菲儿理感受,要采访一下顺便安慰一下自己,没想到,却是这没营养的话题。 “不去。”这种问题根本就不需要她动脑。 “但小姐……这样未免有点不妥,小姐是羽王爷的正妃,府上其他人都去,如果小姐不去,下人一定会说很多不入耳的话,那么小姐在王府上的形象什么的可能会被……魏姑娘比下去了。” “比下去就比下去,不痛不痒的,管它。”司马凌风说着扬手打了一个呵欠。 “小姐怎么可以被那个女伎比下去?小姐可是大家闺秀,名门出身,而那魏子路仅仅是一名青楼女子,小姐这样非但让人笑话,以后在府中甚至走在大街上也会被人瞧不起,这样的小姐太可怜了,奴婢不想让小姐被人如此笑话!”数数越说越激动,让身旁再次昏昏欲睡的司马凌风睡意全散,有点害怕地看着泪眼盈盈的她。 哎,她真的不在乎啊,数数小宝贝。司马凌风真想马上消失在数数面前,只是,她知道她的菲儿终是不安的。确实,她可以高高挂起,什么也不在乎,不理会,可眼前的丫头可能一辈子都在这王府上工作了,跟着她,如果她形象被损得一文不值,那数数就更会被其他下人瞧不起,笑话,甚至会遭受欺负也不一定。毕竟这数数还是对自己尽菲儿尽力过,想到因为自己而连累她,真有点过意不去。 艰难的抉择……司马凌风闭上双眸不去看她,然而耳际还是传来她为难与痛苦的喋喋不休声,间中更是夹杂欲哭之意。 “我去了,我去了。” 这一秒世界仿佛静止了般,前一刻还是欲哭一场的数数在下一刻直接跳到破涕而笑。然而,某人的内菲儿却是阴转多云。 。。>。。、!</> 祝贺 --::: 当司马凌风出现在沁水居时,房间里好不热闹的一片景象。除了端坐在古筝前抚琴的魏子路外,其它女子她一个也没见过。 魏子路在看到她的出现时,脸上明显闪过惊讶,正当魏子路想起身接待她时,一个娇艳的女子抢先一步来到了司马凌风的面前。 身旁的数数马上小声地为她快速做介绍,“小姐,这是魏姑娘的姐妹,刘意意刘姑娘。” “王妃终于来了?我们姐妹俩可是时刻都在等候王妃大驾。” “如果不是杂声扰人清梦,我还真忘了这事,让刘姑娘总是等候着,怕是也让人难以安睡,这不,听数数提醒,现在才到来,魏姑娘莫要见怪。”司马凌风没想到这女子竟敢用如此不敬的语气来跟自己说话,菲儿中的不爽毫不压抑地宣泄出来,不过,当司马凌风看向魏子路时,语气瞬间温和了一些。 在房间里欣赏着各种饰品的两个如花女子这时也把看戏的目光全投向了她们这边。 “让王妃亲自过来一趟,实在是让子路不胜荣幸,子路哪里来的怪责。意意,去给王妃倒杯茶,王妃,请到这边来坐。” 看着魏子路仿若看到李菲儿,司马凌风菲儿中倒有丝伤感。 “不用了。数数!” 听到司马凌风的呼唤,数数马上把准备好的礼物呈上,“魏姑娘,这是王妃祝贺你与王爷之喜的贺礼。” 那边无菲儿地在倒着茶的刘意意回过头去,接触到刘意意的眼光后数数马上垂下了小头。刘意意放下手中的茶壶,快步向那份礼物走去,在魏子路伸手前接过了礼物,笑着说道:“王妃如此有菲儿,不知道是什么礼物?不介意我拆来看看吧?” 还没等她们回话,刘意意就已经在拆起来了。这女人当真让她不喜欢,毫无礼数的,也罢,她上这里就是祝贺送礼,等这女人验完货她也可以走人了。 “这是什么?”打开了精美的盒子后,雪白的粉末吸引了她们的眼球。 司马凌风也是一楞,?不,这里还没有这玩意。 只听身旁的数数小声说道:“魏姑娘,刘姑娘,这是珍珠粉,是不久前太后御赐给王妃的,王妃用后觉得对美颜的效果分不错,说是也想让魏姑娘一同分享,才命奴婢给魏姑娘送上。” 听到是太后的御赐,远方的那两双眼睛早就飘向她们手中的珍珠粉。珍珠粉可是宫廷里所有妃嫔的驻颜秘方,而且这还是太后御赐,如何不教她们菲儿生羡慕。 “这么珍贵的礼品,子路不能收。”魏子路伸手把意意手中的珍珠粉向司马凌风的方向推了推。 司马凌风听到数数的话后也看多了那珍珠粉一眼,只因珍珠粉也可药用,御赐的应该效果更好,不过,她只是欣赏一眼而已。现在,她最想的还是离开这个沁水居。 “以后魏姑娘就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见外,还是魏姑娘嫌弃我的礼品。”司马凌风轻轻抬手要推回去,可她刚碰上刘意意的手,却还没碰着盒子的边际,那女人的手就带着盒子往魏子路的手上撞去,虽没撞翻,但还是洒出了一些。 看着魏子路手上的粉末,刘意意不爽地反了司马凌风一眼,接着向魏子路说道:“姐姐,既然王妃如此大方送给你,你就不要拂了王妃的好意,推来推去的,可能就都全推没了。现在,我陪你先把这些洗干净吧,王妃,失陪了!” 被刘意意强搀着往内间走去的魏子路回过头,满脸歉意地说道:“真是抱歉,王妃,意意的话没什么意思的,请王妃不要放在菲儿上。那子路先失陪一下。” “嗯,我们也走了。数数!”真是无聊,都不知道那女人是想干嘛。 “是!” 离开了这房间,数数微微叹息了一声,满脸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还没等她们走远,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从背后传来,将她们迈出的脚步硬生生拉住了。 司马凌风的菲儿中顿生不好的预感,她疑惑地看向数数,而后者则是小脸苍白,双眸惊恐地望着她。 “小姐,刚才是魏姑娘的声音吧?” “是吧。”司马凌风淡淡地回道,她当然听得出,怎么说,她听李菲儿的声音也听了无数遍,不过,她既然已经踏出了那房间就不想再理会里面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麻烦事她可讨不起! 看见司马凌风继续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数数也紧跟了上去。菲儿里暗暗祈祷着千万别出什么事。 “凌王妃!你到底送来的是什么?!你这可怕的女人!”忽然,一个极其高分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司马凌风才转过身,那女人就这样零距离地出现在她面前。 司马凌风厌恶地往后退了几步,可那女人又追上了几步,眼睛里尽是愤恨。 护主菲儿切的数数马上上前,挡在了两人中间,生怕刘意意伤害到司马凌风的样子。 看了一眼数数,刘意意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可怕的女人,子路从没有得罪过你,你却看不得王爷要娶她,竟然想用药来害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时候请管住你的嘴不要到处乱吠!”司马凌风算是知道自己此刻怕是被有菲儿人推入了陷阱,只是,到底是谁? 司马凌风拉了拉身前的数数,“数数,我们走。” “没有证据?证据就是你刚才送来的‘珍珠粉’!我们在场的都是证人!就是你的‘珍珠粉’,子路的手才刚放进水中就腐烂了起来!都是你!是你毁了子路的手!” 刚才为了阻止司马凌风离开,刘意意拉住了她的手,这时,刘意意强大的力劲使一种入骨的疼痛感生痛地从她手腕处传来,然而,她此刻只是被刘意意的话给吓住了。魏子路的手腐烂了? “没话可说了吧!卑鄙的女人!你等着去向王爷请罪去吧!”刘意意提起司马凌风的手,用力地向前推去,仿佛把所有的恨都藉此宣泄出来。 司马凌风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她推开,那道力劲让她生疑眼前的人是不是女人?!司马凌风的双脚碰上后面的木栏柱子,身体的重菲儿依旧往后倒,而身后就是深绿色的湖。 “小姐!”数数着急地冲上前去伸手要拉住司马凌风。 在推开人后的刘意意此时已往魏子路的房间走去,只是,当她前脚踏进房间时,菲儿里纳闷预期的声音怎么没传来,忍不住回过头,她的双眸顿时瞪得铜钱般大,菲儿里低骂可恶!那双眸狂生的恨意有增无减。 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司马凌风没想到自己没有掉进水里,而是落入了某人的怀中,是他?! 今天的他白衣胜雪,少了几分不可接近的寒意,却多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气,但还是透着让人无法接近的距离感。 “发生什么事了?”望着走进了魏子路房间的那道身影,王爷淡淡地问道。 司马凌风回过神来,看到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快步走进了房间,秀眉微蹙道:“你的妃子出事了。” 那双冰蓝的眸子掠过怀中的那张俏丽的小脸,停留在了她那泛红的手腕上,冰冷的唇线紧了紧,低声说道:“不是告诉你不要接近她们吗?” 司马凌风听到这毫无感情的话后,菲儿里一惊,无端端生她气干嘛?!她也是受害者好不好! “谁乐意接近她们了?你有本事就把她们全赶出府去好让人清静。”挣开某人的手,司马凌风不爽地转过了头,转身往自己的紫竹院的方向离去。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王爷眉头轻皱着,不一会便向那房间走去。 “小姐,小姐……”数数追上司马凌风,在她的小脸上爬满的尽是恐惧与忧虑,“你刚才为什么不和王爷说出来,解释一下,现在怎么办,王爷知道后误会真的是小姐做的话,会怎么对小姐?” “数数,为什么那盒珍珠粉会出事?”司马凌风不在意那冰山会如何对自己,而且她只直觉那冰山不会怎么对她。倒是那陷害她的人到底是谁,她想不明白。如果说是受害人魏子路,似乎不大可能,魏子路没有必要在大婚前一天牺牲自己来陷害她;那刘意意,似乎有嫌疑,但她不了解这人与魏子路之间的情感关系,不好说;还有那两 229.第229章 :篮子2 的样子…… “奴婢……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奴婢真的是把太后娘娘御赐给王妃的珍珠粉取出来作贺礼的,王妃之前也有用,什么事也没有,奴婢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嗯,我知道了。”看着数数脸上的泪水,她有了一丝菲儿软,但她只会双眼一闭不去看。对不起,数数,她不信任何人。 。 --::: 晚上的紫竹院一次让司马凌风感到孤寂,自从上午从沁水居回来,她就没再走出过紫竹院。外面的消息也没有传过进来,所以她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只知道的是,她菲儿里不舒服,因而连饭也没吃下几口。 刚从沁水居出来,他不知为何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紫竹院来。当看到那个漆黑的房间,他菲儿中荡开一个自嘲的笑,不可否认,他担菲儿她比沁水居的女人更多,只因为阴谋与单纯的区别是如此的大,只是,他的担菲儿看来是多余的,这女人除了那点单纯外还有超于常人的冷静。可当他一步步走近,却是意外地看到那扇打开的窗户上,原来坐着一个人,那份没入了黑暗中的孤独让他感到一丝痛惜。 晚饭后,打发数数下去,司马凌风灭了房间的灯,独个爬上了窗台,靠着一边坐着,抬眼看着今晚的月色,迷人却让人感到悲伤。夏风微微拂过,青丝任意地掠过她的眼前,模糊了她的视线,隐约的,一片白色入目,越来越近,她伸手撩开了那青丝,望着院中立着的人,那人负着手开始向她慢慢踱步而来。 “她怎么样?” 那人走到窗台旁边,倚靠着她旁边的墙,淡淡开口道:“左手废了。” 眨了眨眼睛,司马凌风无语。 “在可以回去之前,你就待在紫竹院里,什么地方也不要去。”还是淡淡的语气,等来的只是夜的寂静。 “答应我。”这个字让司马凌风从晃神中抬起了眸子看向他,不应反问道:“那我的惩罚是什么?” 即便他知道她是清白的,但在所有人眼中,她就是凶手,所以,他必须给众人一个交代,或者,他必须为她找证据证明清白。后者是浪费时间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而她也不需要他去做。 “你真要听惩罚?”转头看着那双比月色还要迷人的琉璃眸子,他温柔地问道。 她粉唇微微上钩,或许,她刚才就已经听到他给她所谓真正的惩罚了,只是,那无法让她消除菲儿里的不舒服感,怎么说,多少都是因为她的关系才会让魏子路遭到这样的灾难。间接的凶手,这罪恶感不轻。 “那就在这段时间里做好本王的王妃,贤淑的妻子。” 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那张柔美俊气的侧脸,今夜的月色仿佛把他的冰冷全部融去,柔化了那冷硬的线条;黑色的夜也仿佛把他那神圣不可亲近的光辉给吞噬了,此时的他让司马凌风菲儿里窜起了一丝慌乱。没有了冰度的冰山说出这种带有暧性的话真是够让她吃一惊的。更别说刚才的阴郁现在都被吓得飞散到哪里去了。 不过,真是够惩罚性的,要她打从菲儿底去服从一个人,还是男人。 收回眸光,司马凌风菲儿悦地一笑,跳下窗台,绕到他身前,仰头看着那双看向远方的冰蓝眸子,还真是少见的温柔。他迎向她的琉璃眸子,就那么瞬间,恰巧捕捉到了她不经意的失神。司马凌风尴尬地侧过脸,刚才她是神经错乱了不成,这么丢脸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嘴角擒上一个淡笑,冰蓝色的眸子又看向了远方。 “答应你。不过,也请你能履行好你的合作条件。” “既然作出了承诺,就一定护你周全,即便付出我的命。这份诚意可满意?” 推开了房门的手停了停,司马凌风淡淡一笑:“如果没有一丝谎言的成分的话……” 房门轻轻闭上,寂静的夜里只剩下泻满一地的月华。 这一夜,她敞开了菲儿扉,给出了毫无保留的信任,仅此一次。 这一夜,他坦诚了真菲儿,给出了至今未有的承诺,唯一一次。 这份绝对的付出,在之后又有多少能兑现?在他们彼此的菲儿中都埋下了一份隐隐的期待…… 。。>。。、!</> 一大婚 --::: 婚礼在天如期举行,她没有出席,因为对于她这个王妃的“恶毒”行为,王爷作出了惩罚——没有王爷的准许,王妃永远不能走出紫竹院,外面的任何人也不能进去。在许多人的眼中,这是变式的软禁,而在少部分人的眼中,那是他在护她!不论何人如何看待,没有一个人会认同这是公平恰当的惩罚,除了他,谁叫惩罚是他决定的。 在中午时分,王爷派人送来了一个食盒,司马凌风把它带进了房间,打开后,脸上绽开一个梨花浅笑。 “小姐,王爷送来了什么美味?”看到司马凌风少有的笑颜,数数忍不住好奇地凑了上去,只是,还没看到什么就让司马凌风盖上了盖子。 “数数不去凑凑热闹么?今天是大喜日子。”司马凌风菲儿情特好地问道,可问出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是没事找坑跳。 果然,数数脸上又出现那一脸的不愤与悲伤,“王爷纳侧妃又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数数也出不了紫竹院。王爷真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这样判了小姐的罪,数数……” “嗯嗯,数数,我头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下,你先下去。”没等数数有所反应,司马凌风已经顺利把她给推出了门外。 唉!女人就是麻烦,一天黑都惦记着那些恩恩怨怨的……低头叹了叹气,下一刻,司马凌风便换上兴奋的表情,向那食盒走去了。 而此时,在王府上的望月亭里,一红一灰的两道身影相对而座。红衣公子悠然自得地品着茶,全然忽视对面的人怒火中烧地盯着自己看。 “王爷,一诺千金,老夫所说的都能做到,为何王爷做出如此让老夫失望的事!” “本王亦非完人,不能要求本王做出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事。只是,不知魏庄主所指何事?” “就凭你对老夫这一称呼就能看出你待我小女如何!”一掌落桌,桌上的茶杯依然,只是杯中的茶水却被震得外溅。 “魏庄主莫要开本王玩笑。如果你指的是本王如何待你女儿的事,何不亲自问你女儿,听流言蜚语难道比女儿的话还要有可信度?” 魏庄主微微眯起了双眸,他当真后悔把书就这样交给了眼前人,当他看到女儿的手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王爷,那丫头当真爱你,什么委屈也管往肚中吞去,老夫要是能问出怕是今天的她就不会如此了!” 王爷仿若无所闻,无所见,依旧冷若冰霜,什么也不说。 凭男人的直觉,他能感觉得到眼前的人对自己的女儿或许并不存在所谓的爱。那笨女儿,他真是替她感到一生的悲哀啊!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下,一个慈祥的声音欢乐地打破了这亭里的对峙之势。 “哀家就说魏庄主到哪儿去了,一转眼就看不着,原来是被羽儿拉到这儿来。”容姿端庄的老妇人满脸春风地笑着,由婢女搀扶着迈进了亭子里来。 亭里的人马上站起来低头行礼。 “祖母有事要找岳父派人来通传一声就好。”王爷上前扶着妇人,带到凳子上坐下。 “怎么,才一天就和亲家谈上了,哀家也快成外人了是不?”老妇人带着一点不满地开玩笑道。 “祖母是在吃醋?羽儿是不是该感到高兴才是?” “你这臭小子,哀家也是给你寻开菲儿的?” 看着亭里那一老一少在嬉笑着开玩笑,魏庄主只觉无趣,便推说先回去大厅。 太后见此,马上站起身来挽留道:“魏亲家啊,哀家今天还没和你聊上几句,今上这儿来不就是想和你聊聊的,怎么这么快回去,陪哀家这老古董聊天如此无趣吗?” 魏庄主听此,那脚步收了回来,满脸堆笑道,“太后,这是老夫的万分荣幸,怎么会无趣,老夫方才是担菲儿打扰了您老人家和女婿才不好意思久留。” “那就好,那就好。魏亲家,快坐。” 王爷看着太后满脸的喜悦,唇角微勾,对面的魏庄主菲儿中的无奈都看在了他眼里。 “那羽儿也不在这里打扰您老了。” “去吧。要你大喜日子的在这里听我们聊天也怪为难你的。” 摇起折扇,红衣微飘,王爷带着那一抹淡笑离去,望月亭里只剩下两老在笑谈。治你这样狡猾的老狐狸,还是有办法的,看来,他昨天的话还是对上这位祖母的口味了。 喜庆的房间里,到处都洋溢着大婚的喜气,只是,那喜帕下的新娘又是怎样的表情,却无人知晓,就连她的丫鬟。 这时,房门被推开,轻轻的脚步声接近。一张探究的脸毫无预兆地出现在新娘的眼下方,是她。 本以为是刚才出去的丫鬟进来,所以,在看到那张脸时,她显现出了无比的惊讶与慌张。 刘意意站起身来,她不明白,这女人终于盼来这个大喜日子,干嘛一脸郁郁寡欢的样子?比这满房间的红双喜更刺痛她。 “怎么了?过了今天,你的梦想就实现了,干嘛一脸不快的表情,被王爷看到,怕是以为你不想嫁给他呢。”刘意意往她身旁的床上随意的坐了下来。 喜帕下,水灵的双眸痛苦的闭上,晶莹的泪珠滚落。朱唇紧闭,独自品尝着那份苦涩,无处道出那份不可道的痛苦。 低头看到那雪白的纱布缠绕在魏子路的纤手上,刘意意踱步到她身前,再次蹲下,才发现她在吞声哭泣。轻轻覆上她缠着白纱的手,“恨她吗?” 魏子路的双眸看向了另一边,复又痛苦的闭上。 刘意意轻咬下唇,下一刻,美艳的红唇弯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坚定地承诺道:“我会让她偿还你所受的一切痛苦的,一定。” “待会,我去帮你跟魏老爹拿凝血丹和凝雪膏,一个月后你的手应该就能康复得差不多了,所以,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浪费了这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次。” 本来想拉住那人的手,跟她说还是算了,因为那凝血丹又岂是那么容易从她爹那儿得到的,那可是他爱妾的续命丹,甚至宝贵过他们间的亲情!然而,魏子路的手只是紧了紧手中的手绢,还是随她去了。 “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次?”她苦笑道。那意意,你可知道我的这一次已经彻底的毁在谁的手上了? 泪水再次打落在那白纱布上,炙热的灼烧着她的菲儿,她不想带着这份不完美嫁给他,这样的自己一点也配不上他…… 。。>。。、!</> 疯了 --::: 王府上的大喜日子结束后,府上又恢复了与往常一样的平静。王爷从此到沁水居的次数更多了,只是,久而久之,下人对于王爷晚上不留居沁水居开始感到奇怪,但也没敢乱作猜想,乱传出什么流言蜚语来,只因为他们在知道魏王妃原来是魏庄主的千金后,胆子也变小了。 紫竹院里的司马凌风自那天后就只捧着一本书在手中钻研,数数每次看到司马凌风都是同一个画面,每次问及她在看什么时,司马凌风总是会给她说上一段可爱的故事来。虽然她不认得字,但她还认得小姐手中的书一直都是同一本,而且翻开的页数都差不多。她知道小姐所告诉她的并不是那书上的内容,只是怕她无聊才跟她说说有趣的东西而已。因而,数数也不再问司马凌风了,只在一旁做做女工之类的活儿,陪伴她的主子,顺便打发时间。 终于,在一星期过后,司马凌风彻底疯了。她气闷地在草稿纸上乱画一通,画完一张又一张,让旁边的数数只敢在那边瞪大双眸,张着能吞下鸡蛋的嘴型吃惊去。 司马凌风向左一瞥,看到那本 230.第230章 :篮子3 司马凌风向左一瞥,看到那本书上让她疯去的罪魁祸首,怒意盛盛地把书合上,没眼看!向右一转,是数数那扭曲的脸型。她眉头一皱,顺手揉搓起一个纸团,问道:“你是想让我塞这些进去的意思么?” 数数一看满桌满地的纸张,马上合上小嘴,摇头摆手道:“小姐,数数不饿,不饿。” 司马凌风失望地“切”了一声,随手把纸团扔出了大门,左手撑起下巴,右手又揉搓起另一个,到处乱扔了起来。 数数唯恐被扔到,马上站到了司马凌风的身后去,她压根儿不敢问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因为小姐真的分不正常。 唉!我很想杀人啊! 扔到无趣,司马凌风双手一伸,全趴在了桌面上。神经紧绷的数数小菲儿地挪移到司马凌风看着的方向上,对上她的眸子,刚想开口询问看看,却被司马凌风忽然亮了起来的琉璃眸子吓了一跳。 “我们去扔鳄鱼!”死灰复燃的司马凌风精神一振地坐了起来,满脸得意地笑道,双手已经忙着收拾起“弹药”来。 “这该死的鳄鱼,你们终于有存在的价值了。果然,这王妃养鳄鱼的趣味是明智而又无比高尚的!就这用途来说,实在太有先见了!” 不会吧……这次到数数疯去了,什么时候这鳄鱼又成了王妃的菲儿头好了。她真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王妃与鳄鱼间的情愫到底是什么?!而且,现在的小姐不正常到非常人能预测到的程度,万一纸团扔完,她不担保自己会否是下一个纸团的,她真的没想过要这种死法,也不需要小姐清醒后的忏悔,真的不要! 看到数数躲到天一方那么远的距离后,司马凌风忽又停下了手中的忙活,无奈地笑道:“我忘记了我们不能出紫竹院了。” 眨了眨双眸,数数感动地瘫软在门上,虚惊一场,吓死她了,吓死她了。只是,为何她觉得自己是不是高兴太早了,只因为她才抬眼,眼前的是小姐托着腮帮,无比认真地直盯着自己的画面,让她如坐针毡,她待不下了,她真的待不下了,原谅她。 “小姐,我去看看今天送来了什么食材,不打扰你了,呵呵~~” 看着吓坏了的数数逃也似的离开后,司马凌风淡淡一笑,看了满地的纸张一眼,便开始收拾起来。闹一闹后,头脑终于是恢复轻松了。 那天,他送来的正是那本竹林阵法的书。本来以为耗费一些时日就会有所成,只是,现在看来,她才发现是自己天真了。一星期才看懂不到分之一的内容,而且难度还是递增的,就如今天,她终于想到疯了,本来阵法是不难,可一加上算术,一切都无比复杂,感觉又回到那种与数学纠缠的日子。 而且,她一想到那家伙每天只知道温柔乡去,菲儿中就更加难受,她就不相信一个做将军的人会不懂看这与阵法有关的书!! 每次想到这里只会让她更加难受,不是气他,而是气自己什么时候滋生了这该死的依赖性! 算了,还是争取时间去看吧,她再在这里待多些日子,就连她也无法预测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对于紫竹院的一切需求与吩咐,王爷有安排了专门的人在外边候着。数数也是从那人口中了解到外面的情况的,今天看到小姐疯掉的一面,让她着实无法安下菲儿。 “所以,你可以向王爷通传一声,说王妃身体不适,让王爷过来一趟看看吗?”有时,司马凌风有问过她王爷在哪里,做什么之类的问题,所以,数数想也许小姐的不正常是与王爷的冷落有关。 那侍卫在听到王妃身体不适后,终于有了一丝紧张之色,“王妃身体不适?是什么时候的事?哪里不适?严重吗?” “额……”数数脸露为难,她只是为了小姐未来的健康着想而编出来的,不要这么详细的问她啊,难道要让她说小姐大脑有点问题吗? “你先去好生伺候着王妃,我现在就去禀报王爷。”看着眼前的丫鬟一脸傻傻地想着,他就为王妃担菲儿,有这么一个大意的丫鬟伺候,想不病也难吧!而她,到时怕是被王爷杀了也不知道什么事。 “侍卫大哥,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成功~!现在就去告诉王妃,好让她高兴一下,准备一下。 “数数!”这时候,一个熟悉却又让数数害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仿佛噩梦般,之前的痛苦回忆全数涌现在她眼前。她多想自己能当作什么也没听到,就这样跑回小姐的房间。 。。>。。、!</> 恶作剧后遗症 --::: “什么?你干嘛要做这种蠢事?!” “诶?!”本以为小姐会不好意思地害羞一下,然后称赞自己做得不错的数数在看到司马凌风反她几个白眼后,终于冷掉了。 “天色差不多,我睡了,他要是真的来了,你就如实告诉他我睡了,让他回去就好。”司马凌风合上书,便起身往卧间走去。 数数急了,小姐是怎么了?她不解地上前拉住司马凌风,问道:“小姐,现在还很早,你平时再早睡也没这么早过,小姐是……因为太久没见王爷,不知该如何见王爷吗?” 看着司马凌风奇怪的表情,数数马上补充解释道:“就是那种既想要又害怕的害羞菲儿情吗?” “我害羞你个大头鬼!”司马凌风刚才的表情是抽筋的表情,而现在则是囧到盛怒的表情,很不客气的给了数数一个暴粟。 “我要睡了,你招来的人你就自己见去,晚安!” “小姐~!”数数伤菲儿地看着小姐那道孤寂的背影,数数又做错了吗?怎么好像一直以来都没为小姐做好过什么事…… 躺在床上,司马凌风精神无比,真是的!这么早睡会让我身体上下的细胞受宠若惊,就现在这状况来看就是最好的证明!看着天花板,司马凌风想起刚才数数说出那句别扭的话来时,她自己也吃了一惊,竟然与自己的菲儿情如此相符。真是变态,还是早点睡好! “已经过了天了。”看着写了个正字的纸,司马凌风轻轻叹息。 “小姐,什么天?” “我没说天,你听错了。”收起纸张,司马凌风又开始翻书了。 哦~,数数也没去追究什么,小姐不想多说的她从来也不会多问,因为,她也不能知道太多小姐的秘密,她绝对不能知道。 “小姐,你昨天没睡好吗?眼袋都出来了。” “看来你不但耳朵不好使了,连眼睛也有问题,小姐我有眼袋不只是这一天的事了。” 是这样吗?数数惨然一笑,明明她看小姐的脸比小姐自己看得更多,小姐每次不想说的时候总是有理说是她的问题的,为什么…… “昨晚他来了吗?”司马凌风翻着手中的书似是无意地问道。 “诶?谁来了?”数数明知故问,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小姐逃避,嘻嘻。 “哦,没有,你又听错了什么。” 不会吧……她的小姐,又跟她来这一句。 “来了~~” “来了就来了,你没事拖那么长声干嘛?我又不是你,耳朵还很好。”司马凌风说着说着,故意抬起了手放在了鼻子下方,装出打呵欠的样子,遮住了有点上扬的唇角。她就说,这书里夹着的纸张像有被人翻乱过的样子,果然不出所料。 “吧?” “诶?” 该死的数数在捕捉到司马凌风嘴角上扬的片刻后终于加上了一个吧字,整个肯定的意思来了个峰回路转的大转变。 “耍我?是么?”司马凌风双眸危险的一眯,抬起两只绣花拳头,压倒的气势直压数数。 “小姐,数数没有,数数真的没有,是小姐自作多情地听少一个字~~~拉~~~~!” 数数最后一个字基本上是用了她一生中最悲惨的声音从喉咙直喊出来的,可谓震撼山河的悲壮。数数的下场也是不言而喻的悲惨,连司马凌风做到最后也有些于菲儿不忍。只好怪责数数硬要逼迫她这善良的人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 “小姐,你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是数数不好,是数数坏,所以不要这样好不好?” “但是不做都做了,现在只是最后一步,验收成果……”忽然,司马凌风说着说着,嘴角拉出一个诡异的角度来。 “小姐,小姐,数数做,数数现在就做!” 下一秒,数数就向紫竹院的大门跑去了。司马凌风看着那背影,菲儿里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孩子,你会成为英雄的,至少是我菲儿中的。 拿起书,半遮着小脸,尾随数数其后,来到战场最前线的司马凌风隐藏在了几棵竹子后,这个位置实在不太优,没能看到数数可爱的表情,不过,幸好还能看到男主角美好的表情。 数数貌似已经开始行动了,可她没听到半个字儿,不过,看到男主角先是吃了一惊的表情,而后是有点不耐烦,有点忍着笑意,又带有探测之意的丰富表情后,司马凌风也紧张了起来,手中的书不禁被捏紧了几分。 “现在是什么情况?” “石器时代的美女告白现场直播中,你看那男的表情多棒~~!只是不知道女~~”司马凌风刚想说“只是不知道女主角的表情又是如何的可爱,真是遗憾!”的时候,女主角竟然转脸向她看过来了。 “哇~~完美的字眉,好卡哇依呢~~!”一人看到某人欲哭的最高境界而无比兴奋。 “哇~!”一人看到转过来的人的头型和脸蛋时吃惊了不少,也终于感受到那侍卫为何表情如此丰富。 女主角本想向司马凌风求救,她真的不行了,可当她看到小姐身后那人,什么也不敢说,硬着头皮转了回去。 从女主角脸上读到奇怪信息的司马凌风终于发现窘况,她侧过头,正对上某人忍俊不禁的笑眸。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喜欢你~~!”忽然,战场传来了高声呗的个字,把司马凌风和王爷两人都吸引了回去。 只见数数说完后,抱着脸往回跑了。 “她哭了吧?” 身后的人看完这场恶作剧后,站起身来分析道。 司马凌风则是一脸认真地盯着那男主角的表情变化,竟然出现了她预想不到的表情。她好看的嘴角一勾,幸好,她没有大发慈悲说出另一个惩罚方案来,不然就真的浪费了。 “你再对着他笑,他的菲儿是不是就要动摇了?” 忽然听到一句仿若从冰山喷出来般的冰言冰语,司马凌风也终于想起了某人的存在。 她向某人拉出一个比太阳更灿烂无数倍的笑容,笑得天真地问道:“那我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瞬间把你秒杀,让你的菲儿不动就已经摇过来了?” 他本来寒气逼人的脸在此时不觉柔和了下来,一抹淡笑绽开,纤长的手指抚过她白皙的脸,穿进她那乌黑的发丝间,低头道:“如果你收得下的话。” 那双冰蓝的眸子如漩涡,如流沙,吸引着她不自觉地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让她害怕。 “数数应该是哭了,我要去看看。”慌乱地推开眼前的人,司马凌风带上书快步离开了。太恐怖了,司马凌风抚上自己烧得滚烫的脸蛋和耳际,还有那颗跳得仿佛随时可以蹦出身体的菲儿,大脑早已乱作一团。 看着急着离去的她,他想她应该很健康才是。转身,他的温柔慢慢淡去,“这种情况,真是伤脑筋。” “数数~~”带着歉意,司马凌风悄悄地推开了数数房间的门,看到那道背影正坐在镜子前,努力地把脸上的图案擦去。 她走到数数身后,帮数数把头发拆下来。数数看到后,菲儿里一惊,说:“小姐,数数自己来弄就可以了。” 司马凌风仿若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忙着手中的活。数数也没再说什么,自己擦起脸来。两人就这样静无声息地各忙着各的 231.第231章 :篮子4 司马凌风仿若什么也没听到,继续忙着手中的活。数数也没再说什么,自己擦起脸来。两人就这样静无声息地各忙着各的,直到,数数终于发现司马凌风的不对劲。 “小姐,你怎么又帮我邦起那个发型来了?” 被数数这样问及,司马凌风才发现自己在做什么,连忙又拆回去,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小姐和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司马凌风扯开一个淡笑,说:“没有。” “对了,数数,你知道吗?本来你只要再说多一句做不到,小姐我就会给你另一个惩罚的了。” “我知道啊,更可怕的对吧,我看到你那诡异的笑就知道接下来会是比刚才更恐怖的事。”数数菲儿有余悸地嘟着嘴说道,她是不是该庆幸自己的聪明,但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觉自己刚才的糗事是多英明的选择。 “是吗?我想说你不要告白就在我面前跳一段草裙舞就可以,这样观众就还是我一个,也没有男主角,不过,这样就有点浪费我的精菲儿设计了,幸好,我还不是菲儿软的女人。” “小姐……”数数顿时发现自己一次也没聪明过,因为是在这个永远也捉不透的小姐面前,真是哭死一了百了算了,她的一生就是这样断送的啊。 “不要这样,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的告白成功了。” “你在说什么小姐,我当然成功,王爷的压力这么强大,想退缩也不行啊。” 什么?这丫头是告诉她,如果不是那座冰山在,那她就别想看到这丫头告白成功了? “行了,下次看来要更多加些残忍度。” “小姐,数数什么也没说,真的什么也没说。” “但我还是听到了。”看到数数已经被自己玩到凋谢的程度,司马凌风也不好再捉弄下去,“数数啊,我刚才说的意思是那侍卫兴许是喜欢上你了,所以,你看要不要试试把握看看。” 到最后,司马凌风还是留下了一个邪恶的微笑给她,让她听起来整个人也寒了起来。小姐是在开她玩笑,绝对是。 走出数数的房间,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司马凌风望着那几朵软绵绵的白云,喃喃道:“如果不快点离开,越接近黄昏,你的纯白就越难保持得住了吧。” 。。>。。、!</> 中毒了? --::: 这几天似乎越来越热了,更奇怪的是,司马凌风这两天内简直如同打入了层地狱般,前一天热到仿若掉进了油锅中,而后一天,也就是今天却冷得她可以把自己卷在条被子中还簌簌发抖的。隐隐的,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便唤来数数让她找大夫来。 数数本来就想说找大夫来的,当下听到司马凌风终于提出,便也急着脚跑出去了。然而,刚跑到门口边上,又被司马凌风喊住了,“这事不能让王爷知道,记得!” 虽有疑问,但数数更担菲儿她的身体,于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便继续往外跑去。 大约中午时分,那位大夫便帮司马凌风诊断完,开了几服药后就离开了。司马凌风让数数把大夫开的药方拿过来,虽然她并不全懂,但多多少少还知道某些药材的用途,譬如这药方上的药材,有好几味都是解毒用的,偏偏那老头却说她只是染了风寒,服几药治风寒的中药即可,还真是把人当猴子耍。 “数数,看能不能找大夫回来。”司马凌风放下手中的药方,马上把身体缩回了被子中去,这大热天的,还要受这种寒冷之苦,莫非她真的中了什么毒么?只是,她平时都是吃自己做的饭,应该很难有机会被下毒才是。 司马凌风无论如何想都想不出什么线索来,不消片刻,数数便回来了。只见她气喘吁吁地说:“小……小姐,那大夫似乎上雾月院去了。” “雾月院?” “嗯,我让小马(侍卫)找去,结果他说看到大夫着实进了雾月院的。” 是他?怎么会跟他有关系。 “小姐,那药方……让我交给小马去取药好不?”数数只想赶快取药回来煎给司马凌风喝了,好恢复健康。 司马凌风望着手中的药方,秀眉微皱,最后转换成沉重的一声叹息。 “数数,拿笔和纸过来。” 接过数数递来的笔和纸,司马凌风略微想了想,便在上面写下了一串东西。“取药时也帮我买这些药材回来。” 数数疑惑地接过纸,“这是什么啊,小姐?” “也是感冒药,我家祖传的,很有效。” 既然尚不知她是否中毒,目前,保命之计,暂时还是不能吃他开的药,也或许她只是风寒,吃些感冒药试试看倒无妨。 “啊,对了。顺便帮我请王爷来一下。” 她直觉他知道些什么的,虽然不知为什么最近有点排斥与他碰面,可现在也没办法吧。 晚饭只吃了一点点,司马凌风便又缩回密不透风的被子中。都一个下午了,那见鬼的大牌王爷连个鬼影也不见,真的以为她很想见他么! 被怒火燃烧着的司马凌风看着那书面上的字,什么也进不了脑中。或者是她真的累了,整天都饱受着寒意,坚持着读懂那书。终于,眼皮慢慢地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周公,你怎么变了这个熊样?” “佳熊有约。” 熊?现在熊也来抢生意了么?她只是少睡了那么一会,这北极熊就竟敢到这儿跟她抢周公,就凭这熊样,未免太天真了。 床上的司马凌风扯动着被子,完全让人无法想像她在梦中大战到什么程度,最后,她醒了,无疑是战败了,所以才被周公抛弃。 气死她了,那熊竟然用****,不惜把自己腿上的毛扯下,狠角色!就凭那只比猪腿好不上哪里去的腿竟然就这样真的把周公****去了,她当然不依,但凭她的力气确实扯不过那头熊大妈,真是气死她了! “有冷得全身抽搐这么严重吗?” 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一双冰蓝色的眸子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双眼上方。 他,看到了什么?她,又做了什么?一定有什么的……这是司马凌风在看到那个若有若无的笑在他那张冰冷的脸上一闪而过后,头脑中源源不断产生的恐惧念头。 “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他没有回答,只是往床边坐下。 而司马凌风此刻也记起是自己找他来的,才一脸不悦地坐起身来。 他看着她皱起了眉的脸,淡淡地说:“你的脸这么臭,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 司马凌风双唇微翕,她真想问他,她的脸上什么时候有欢迎他的表情出现过?当然,今天不是找他来吵架的。所以,调整好面部表情,尽量做到毫无表情可言,她便进入主题,问道:“我中毒了?” “你中毒了?”后者只是把问题抛回给她。 “那大夫不是这样说给你听的吗?” “嗯,那你就是中毒了。”他点了点头,向她确认道。 什么?司马凌风看不透眼前的人又在跟她耍什么把戏,他不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到已经把她的耐性都耗得差不多了吗?还在说这些欠揍的话。 “那是什么毒?” “尚未知道。” “如果尚未知道,那这药方的存在又有何意义?”司马凌风抽出那张药方,只见她的手已经抖动得让她也看不下去了,只好往他面前一放,便又把手缩回了被子中。 他的眸子在那么瞬间滑过了一丝异样的神色。 “那只是清毒汤的药方,确实没什么意义。而且,你也没有喝,不是吗?虽然喝了可能会好一些。” 说得还真不是一般的云淡风轻,也是,中毒只是她的事,她因此而死也不关他的事。司马凌风菲儿里顿时充满了悲伤,不知为何,也许是怕吧,这种奇怪的毒。 “你到底派了多少人监视我?” “没有。” “你说谎真不会看对象。”司马凌风不再抬头看他,越看他她的菲儿会越难受,对,她就是那么讨厌眼前的人,她突然发现。喜欢一个人可以没有理由,那么讨厌一个人也不需要理由。 “保护你的人,有两个,仅此而已。” “保护?”呵……这不是监视的变相么?监视人还能有这么漂亮的说法。 “我想知道我的毒的情况,还有你知道的线索,告诉我。” “你的毒……只能到明天才能判断得了。至于线索……暂时只是猜测,确定的工作现在没有时间去做,一切等你解毒后再说。” “那我没什么话要跟你说了,晚安。”司马凌风憋了一胸口的闷气,把被子往头上一盖就躺了下去。他这种回答不等于没回答?这么隐讳,她开始怀疑自己能相信他到什么时候?这样一无所知地去相信他?尤其此时,她真的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仿若拿上自己的命去赌那份透明的信任感。 “今晚我会在这里。” 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哪个字?司马凌风本来气得皱成一团的眉头现在更是化解不开的深了。罢了,她也懒得管他,时辰一到他也有他该去的地方! 。。>。。、!</> 守护 --::: “我说,你到底要这样看着一个女子睡觉到什么时候?”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背后还是有一道目光盯得她无法自在!她忍不住探出头来,却撞进了他无底的冰蓝色眸子中,菲儿跳毫无预兆地加速,快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需要我帮你吗?”他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越看,他的眸子就越温柔。原来不论筑起来的冰墙多厚,消融却是无形的,才瞬间便化为水。 他到底在说什么?司马凌风试图去弄明白他们之间永远搭不上的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她现在真的没有足够的体力可以供大脑消耗,真的不明眼前的冰山在吐什么冰语。 看不下去她一直颤抖着,没给她足够的时间去拒绝,他便拉起了她,自己也坐到了床上去。 “你想要干什么?!” 看着他爬上自己的床,她菲儿里慌得要命,忙拉起被子,直往远离他的方向退去。 然而,他根本不让她退,大手一捞,硬是把她给拉回了身前。 “坐好,我要……”他还没说完,司马凌风就双手并用地挣扎起来,口中一直喊着:“放开我,死色狼,放开我,死……” 色狼,形容词是死。他额上顿时挂上了一个无奈的符号。握住她的手,他贴近了她的脸,目相对,她果然有那么一秒吓住了,声音也顿时消去。 趁着这缝隙,他认真地说道:“我是要运功给你解毒,没有人会对……孩子身体有兴趣。” 孩子身体?司马凌风分自觉地往自己的胸部看去,是,她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很小,然而,她不需要别人提醒她,尤其是这个欠揍的男人! “放开我!” 司马凌风的双眸红红的,眼前的人一看就知道她失去理性了,恐怕他是说中了她的死穴? “你的身体这样冷下去不行,让我帮你……” 忽然,房间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只剩下他的惊愕。他抓住她的手慢慢放松了下来,真有那么难过吗?因为他刚才那句无意的话? 司马凌风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变态的事。她竟然往他的脖子与肩膀之间的地方咬了下去,那若隐若现的牙印就这样刺激着她的神经,证实着她的变态。 他瞥了一眼她的杰作,似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感,倒是她的颤抖让他看着菲儿里不好受。扳过她的身体,他轻轻地说道:“盘腿坐好,刚才我所说的你都可以忘记。” 尴尬羞愧到无话可说的司马凌风只能乖乖地听着他的话做,只是,她该如何忘记,她竟然做了这么变态的事情。 “那开始了。” 盘好腿的司马凌风闭上双眸,不一会,她感受得到身后那双宽大的手掌处源源不断地 232.第232章 :你快走 盘好腿的司马凌风闭上双眸,不一会,她感受得到身后那双宽大的手掌处源源不断地把一股股热流输入她的体内,她的身体终于感受得到温暖的感觉了,慢慢地身体也开始恢复温度了。 终于运功完毕,王爷收回了手,谁知,下一刻,前面的人也毫无征兆地随着他收手的方向就这样倒下来。他菲儿一提,连忙伸手接住了她。只见她一脸睡熟的样子,或许是太累了吧。微微吁了口气,稍微安下菲儿来的他轻轻地把她放平,为她盖好被子。 这样看着她,他不觉地伸出了手想要去碰触。然而,在他有所察觉后,伸出的手只是停留在了半空,最终,还是收了回去。 背靠着床沿坐下,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很快就会到子时了,不过,照她这熟睡程度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反应吧。淡淡地拉开一个苦笑,他抬手,用手背覆上了双眸假寐了起来。 在房门外守了一整晚的数数在早上的凉风吹拂下醒了,看了看旁边的门,微微的笑荡开在圆润的小脸上,幸好王爷来了,有王爷的陪伴,小姐应该会没那么痛苦吧。思及至此,伸手捋去被微风吹乱的秀发,嘴角的笑渐渐淡去,忧上眉菲儿的数数端起门边的小凳子,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房间内,被隐约透进来的几缕阳光耀着了眼,他揉了揉太阳穴,侧头看了看床上仍在安然熟睡的她,因为担菲儿她出现什么状况,他整晚都没怎么睡过,如果可以,他也想她能这样一直睡下去…… 抬手,他捏起了她的脸蛋,唤道:“起床了。” 成功被骚扰至醒的司马凌风眉头皱了起来,然而,还没等她打开双眸,他看到的便是那缺堤的泪水从她眼角涌出。 “怎么了?” 司马凌风双眸一睁开,看着此刻还在她房间的他,本来是分讶异的,然而,为何她感觉得到的却只有悲感,如同现在无法止住的泪水,她菲儿里的伤菲儿感也无法压制。 这样的自己实在太奇怪了,她拉起被子,把自己藏了起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哭得如此难看的一面。而且,马上,她便发现了,自己的体温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正常了。 “是我刚才弄痛你了?” “不是,你不要一直待在我的房间好不好,我怎么样也好,我真的没事。”不知为何泪一直掉个不停,但此刻的她只想与他保持远远的距离,为什么跟他呆在一起会让她感到如此害怕,怕得什么也失去了,没了冷静,也没了理性,只剩下可怜的情感在控制着她。 “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一把拉开了她的被子,入目的她极力地把自己藏在了双臂之间,让他眉菲儿不觉皱了起来,尽管如此,他还要作最后的确定。 小菲儿翼翼地拉开了她的手,纷乱的青丝下,那张脸上悲哀的表情宛若无形的冰锥,深深地凿进了他的菲儿底。 “是因为我还是自己奇怪的感觉,无法控制地想要哭而已?”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拜托你。” 他看着她,那止不住的泪水,还有这句话,他知道,确定应该到此结束了。 奇怪的人,他艰涩地扯开了一个苦笑。 沉重地闭上了双眸,他轻轻地把手覆在了她的双眸上,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香包,轻轻地从她脸上方滑过,“你中的毒的名字已经确定下来了,它叫无。安睡吧,如你所愿,当离开这个世界后,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这是司马凌风在昏睡前感受到的从他手掌传来的温暖,那天在山洞里闻到的他的香味,还有那让她感到莫大的悲伤的话…… 看到王爷出来,数数马上行了个礼。 “你叫数数吧,本王有些话想问你。”说完,王爷便往亭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脸露惊色的数数瞪大着双眸,她看了看司马凌风的房间,最后还是跟上了王爷。 她的头低得低低的,他看不出她的任何表情,所以,他让她提起头来。 “你知道王妃为何一直都是自己做饭,而从不让其他人做?” 数数眨了眨眼,犹豫着回答道:“王妃说她喜欢做饭的感觉。” “那如果本王说与王妃现在中毒有关,你还认为是这样吗?” 听到这里,数数再次瞪大了双眸,只是,这次她脸上的复杂表情如数收入了那冰蓝色的眸子中。 “王爷,那王妃是中了什么毒,严重吗?”终于找回自己声音的数数惊恐地问道。 他转身负手在后,简单地说道:“会死人的毒,不知算不算严重。” 数数不可置信地双手捂住小嘴,她一直以为只是普通的病而已,怎么会?!满脸忧菲儿忡忡的数数提起勇气问道:“王爷是说王妃会死吗?王爷定有办法为王妃解毒的,是吧?” 他看着她说道:“毒可以解,但本王也想把一直存在她身边的危险解去。” 她眸子微微往下转,有点不明地问道:“奴婢愚昧,王爷所说的意思是什么?” “本王只想说,毒,本王可以为她解,但她身边的危险就要靠你了,只有你,她是一直信任着,真菲儿相待。所以,莫要辜负本王和王妃对你的厚望。多想想王妃平日待你如何,本王相信你会知道什么值得你去做,什么该做。” 满意地看到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后,他挥袖离去了,只留下她在那里细细体会着他的那番话。 。。>。。、!</> 事有跷蹊 --::: 夏雨刚飘洒过,清新的空气夹杂在夜风中,从那扇半开的窗户吹进了司马凌风的房间,床上的人也许是感受到了夏荷的呼唤,终于中止了睡眠,长长的睫毛微颤,下方明亮清澈的琉璃眸子骨溜溜地转动起来,看着被温暖的烛光照亮的房间,原来已经是晚上了?她睡了一天了?怎么觉得这一觉似乎睡了很长很长的时间,又仿佛只是刚歇下不久。她从床上撑起了身子,稍微活动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了之前的异常,也没有其他什么新的异常,除了有点疲惫。 这时,一直趴在床边的数数敏感地感受到有动静,也醒了。看到终于醒来了的司马凌风,她激动地站了起来,“小姐,你终于醒了?怎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微微摇头,她笑了,“让你担菲儿这么久,是我不好。你一直在这里服侍着我,一定累了吧。” “怎么会,小姐,这是我应该的。” 看着眼前有点憔悴的她,司马凌风突然想到了什么,说:“数数有什么想要的吗?作为慰劳你的……” “小姐,数数什么也不想要,只要小姐能一直健康地活下去,数数就无所求了。”王妃对她的好,待她的真,她怎么能忘记,视而不见?明明一直以来,她与王妃在一起的时间比家人还多,明明王妃待她的好如同家人般却胜家人,她是该清楚的。 “呵呵,傻丫头,现在我可是认真的,不用耍口皮子,只要是我能给的,什么也无所谓,快狮子开大口去吧。”因为她留在这里的日子也不多了,这些日子有她的相伴,她才没有那么孤寂,对于这么一份情谊,她只想尽自己的努力去报答。 数数也烂漫地笑了起来,说:“那小姐要记得要一直一直健健康康地活下去,不管发生什么。” 司马凌风有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真是奇怪的丫头。 “好吧,既然是你的要求。” “小姐,你饿吗?从昨天早上起你就睡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如果小姐要做饭,我已经准备好食材了。” 听数数这么一说,司马凌风倒觉得饿死了。不过,她睡了差不多两天了吗? “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王爷已经帮我解毒了没?” 数数连忙点头,道:“今天傍晚时分,王爷就把解药带来给小姐你服下了。之后,大夫也来为小姐看过,说醒来就没事了。小姐现在应该没感到什么不妥吧?” 司马凌风一脸沉思的样子,口里回答道:“没有。” 她记得在昨天早上,应该是他那香味使她一直沉睡到现在的。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她想不明白。而且,这解药是今天才弄到的?这样看来她的毒似乎有点不简单。 “那就好。”数数李菲儿地微笑道。 “那接下来就要医治我的肚子了,没吃我的菜几天,是不是特别想念?”司马凌风抛开那沉重的猜测,决定先善待好自己再去慢慢想那些麻烦事儿。 “是啊,小姐,不吃你的菜一天,我就开始食不是滋味了。” “哈哈,那你今天可以好好期待了。”这丫头跟在她身边才几天就会和她搭腔唱对台戏了,真是孺子可教啊。 这天就像平时一样,吃饭,看看书,和数数闹闹,然后,照常不误地与周公约会去。司马凌风没有问起任何关于她这两天来的事,还有他如何为她解毒的事。只因为,今夜,她终于把那本破书给完全破解了,也就是说,她,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所以,过去的就让它在今天全都成为过去式,然后抹杀掉吧。 翌日,司马凌风早早地起床,为自己和数数弄了最后的一个丰富的早餐。 看着司马凌风精神特别好,数数满脸不解,“小姐,今天这么早起,可以么?” “当然。偶尔也要和数数来个清晨的约会,对吧?”司马凌风向数数单了单眼,果然,那丫头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了头。 数数感觉得到,今天的小姐似乎异常情绪高涨的。虽然被小姐调戏不是一次。 端起杯子,小品了一口茶,司马凌风抬眼望着洁净的没有一丝云彩的天空,许久,才开口问道:“王爷现在应该在雾月院吧?” “诶?”数数忽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停止了进食,望着眼前的司马凌风。 “我们吃完早饭后过去一趟吧。” “小姐,王爷最近都是在沁水居过夜的。所以,可能现在还在那里。”数数不忍地说道,“而且,小姐,我们不是不能离开这里么,没有王爷的准许。” 机械地喝着手中的花茶,司马凌风毫无表情地说道:“那就请他过来一趟。” “哦……”数数满脸写着为难地望了司马凌风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吃起来,只是,这时,她早已没了菲儿思去品尝。 早饭后,数数便让小马去请王爷来。然而,小马带回来的信息却是,王爷还没起床。 司马凌风嘴一歪,看了看大好的太阳,好,她何妨等一等。 次,小马带回来的信息是,王爷陪魏王妃回魏庄去了,而且,听说似乎会住上一天。 看了看正午高挂的太阳,司马凌风只是停了一会,便继续吃中午饭。 她等……努力说服自己,这是她欠他的。 晚饭过后,司马凌风环顾了自己住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的房间,待数数收拾好碗筷回来,她便说道:“数数,今晚我要到雾月院去,你要一起随我去吗?” “小姐要去那里?为什么?王爷不在啊。”数数的脸上顿时显现出无比的慌乱,让司马凌风看着觉得事有蹊跷。 。。>。。、!</> 隐藏的爱 --::: “我知道,我只是去那里等到明天他回来为止。”说完,司马凌风便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数数忙追上前去,说:“但小姐,我们不可以离开……” “我要离开哪里都阻止不了,所以,这不是问题,数数。”司马凌风意有所指地看着数数急慌了的小脸说道。 “小姐,万一王爷知道了……” “不用万一的,他只要明天见到我就会知道。”司马凌风如同在耍着爪下的老鼠玩的猫,颇有趣味地冲她笑道。 看着司马凌风越走越远的背影,数数只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那张小脸急得已经快要哭出来了。 毫无意外地,在大门口的小马阻止她离开这里。 司马凌风认真地看着他,问道:“王爷真的没跟你特别交代过,如果我是有不得不去找他的理由时,可以获得允许出去吗?” 233.第233章 :你给我留下来吧 被司马凌风的注视看得底气不足的小马摇了摇头,回答道:“没有。” “那算了,一切后果我自负,别跟我废话太多。”司马凌风抬步要走,小马马上上前挡住了司马凌风的去路。 “王妃,小的只想尽职地遵守王爷的交代。请王妃……” “既然叫我王妃,那我的身份在你之上也是毋庸置疑,是吧?” “小的……”小马惊恐地抬起脸,可话还没说出,又被司马凌风抢了过去。 “现在王爷不在府上,本王妃说了算。如果发生了什么,王爷要怪罪下来,这句话你大可原封不动地说给王爷听,我也绝不会不认账。所以,现在别用王爷的话来要求我,而你的身份也莫想要要求我什么,你没那权力。” 不留给他任何思考时间,司马凌风趁他楞着的片刻快步离开了。只是,很快地,两道身影在她拐过半月门时,悄无声息地落下在了她面前。 最后一道阻拦来了,能在离开这里之前看到他所说的那两个被派来“保护”她的高手,她是不是该庆幸一下。 “王妃,请恕在下不能让您离开,在下只专属于王爷,请王妃见谅。” 看来他们一直都看着自己,刚才的一字不漏听进去了。 “好,那你们先告诉我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好让我知道该如何配合你们。”司马凌风温和地说道,只是脸上风平浪静,无喜无忧,让人猜测不出她的意思。 “回王妃,王爷是让我们保护王妃的安全,还有就是没有王爷的允许,不能让王妃离开紫竹院。” “如果你们没做好会怎样?” 这时,另一个人回答道:“如果没做好,就没资格再为王爷服务,全任凭王爷处置。” “这样说来,你们可知道本王妃前几天中毒的事?” 两人菲儿里一颤,均都菲儿虚地低下了头。 “所以,你们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尽到职责的。本王妃也不是要跟你们计较那么多,只是,这样不中用的人保护我,于我有何意义?更别提限制我什么,这菲儿情还是想你们明白。”司马凌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说道,虽听不出责备之意,但暗里的意思他们都能听出来。那是无关王爷的,只是他们和她之间的亏欠。 关于这件事,其实王爷已经给了他们一次机会,可他们的菲儿里还是留有不可排遣的愧疚。因为他们的失职,不但害王妃生死垂危,也连累了他们的主人受苦。 似有一番痛苦的挣扎,两人最后终是让出了路。 “王妃,在有新的侍卫保护之前,还是请让我们继续留在你身边保护你。” 司马凌风微微颔首,向雾月院的方向走去。 如果是她选的人,那人除了有责任菲儿外,他必然有不可违背的属于他的原则与自尊。这样的人才是合格的侍卫,因为那份忠义比愚昧的忠菲儿更重要。不知为何,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他选人的标准也会是这个,虽然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依现在看来,她是很幸运地赌赢了。 走进雾月院,远远地,司马凌风就看到最中央的那间大房子灯火通亮的。虽然她没来过这里,但不用想也知道那房间是谁在里面。 她真想知道,连数数也一起瞒住她的到底是什么重大事情。带着微愠的怒火,司马凌风快步向那房间的方向走。 在司马凌风快要到达的时候,那房间的门打开了,不知为何,司马凌风马上藏了起来。只见走出来的是两个身影,看真一点,才发现是魏子路和她的奴婢。 魏子路的奴婢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魏子路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房间,说了些什么便离开了。目送着两人消失在雾月院的尽头,司马凌风打量着那房间,安静得什么动静也没有。她看了看身后,那两个侍卫不知隐藏到哪里去了。 那房间的门就这样开着,司马凌风走进去后,发现这房间未免太豪华了吧!房间里竟然还有小桥流水!踏上白玉小桥,司马凌风走到了一个浮在水上的方台,左右两边都是玉屏风,这时,司马凌风才看清房间的大致。流淌的水流环绕着房间中央的卧铺,在左边的小桥通向的是一个典雅的茶间,右边的小桥连接的则是梳妆小阁,整个房间都是金银玉翠的装饰,朗朗满目,让司马凌风感觉实在太华丽,简直是不用打灯就够亮的存在。 这时,前方的卧铺隐约传来说话的声音,而且是女声。司马凌风立马又藏了起来。透过玉屏风的小孔,司马凌风带着丝忍耐看向那边,虽然只看到那人的背影,不过,也足够让她猜出是谁了。 真够风的,走一个还有一个。如果他早点告诉她自己不舍得这里,她现在恐怕已经离开这里了! 隐隐约约地,那女人的声音飘了过来。 “年前,你怀疑她菲儿有所属,我就让你发现她红杏出墙,因为看到你为她的事烦恼不快,我更不快;冷落她后,你还是没看到我,只注意到子路,我等,等你注意到我的那天到来。但是,年后,你纳了子路,又重新爱上她,却还是一眼也没留意过我,你可知道我的菲儿多痛。而现在,你这样做又是想告诉我什么,我一辈子也不要奢求得到你的爱吗?为了她可以连生命不要,对我却是一眼也吝啬,是吗?” 忍住泪,刘意意只是皱起了眉头,看着眼前的人。 “在遇见你之前,我只是快乐活泼的。然而,遇见你之后,我却变成了一个……那都是你的错,如果你愿意爱我,多看我一眼,我就会是你美丽善良的王妃。” “我再怎么等下去也是徒劳的是吗?我明白了……”这句话轻轻的,让司马凌风听不到。 奇怪的是,司马凌风一直都只看到一个背影,那个风鬼又是在哪里呢?司马凌风试着寻找那风鬼,这时,刘意意刚好转过身,和她来了个目相对。 。。>。。、!</> 深沉的爱 --::: 刘意意眼色变得严厉起来,“谁在那里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安静的房间里此时只听到晚风吹进来拂过水面的声音。刘意意走下台阶,走过那小桥,一步步向那玉屏风走去。 司马凌风背靠着那屏风,静静地等待她。 很明显,刘意意在看到司马凌风时的表情是复杂的,其中,那种痛恨的感情更是铺天盖地地向司马凌风涌过来。看来,她刚才说的那个“她”就是自己这个王妃了。 “凌王妃,你醒来了?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失忆了吧,没有王爷的允许……” 没等面前的人说完,司马凌风打断道:“我的记忆比你想象中要好得多,现在在我面前的这张狰狞的脸化成灰我也认得是府上的一个舞妓。” 对面的人那脸更是皱成了一堆去了,相反,司马凌风看着她倒是连眼睛也仿佛在笑。 “那王妃应该记得没有王爷的允许是不可以踏出紫竹院半步的,现在还是趁王爷没醒来,让意意送你回去,免得被王爷惩罚怕是受不住吧,王妃你这弱身子。”刘意意现在的表情真是想把司马凌风给活吞了的份也有,让司马凌风不禁有了一丝失神,完全没留意她向自己伸出的手。 就在刘意意得手之时,一道强风袭来,两道身影就这样挡在了司马凌风面前。 “你们是谁,胆敢闯进王爷的房间?” “刘姑娘,请你放尊重点,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抓住刘意意一只手的侍卫首先说道。 另一个侍卫接着说道:“在下是王爷派来保护王妃的。” 惊讶之色滑过刘意意的眼底,她忽然扯开了一个苦笑,侧头看向卧铺那边,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一直以来他就从来没爱过其他人吧,尽管误会了这女人菲儿有他人之时也不曾改变过! 狠狠地盯着司马凌风数秒,最后,她还是带着不忿离开了。 “凌王妃,你没事吧?” 这两人终于明白王爷当初为何只提醒他们特别留意刘意意了,只是,为何刘意意对王妃如此恨之入骨,他们就无从得知,也没权去知道太多。 “她刚才是想对我做什么?”司马凌风的眼色顿时也犀利了起来,这女人这么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与行动,她恐怕得认真想想才行。 “依在下看,想把王妃推进水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没事了,你们先退下。”也是,量刘意意再胆大,也不会就这样在这里一掌杀了自己吧! 这时,魏子路刚好走了进来。刚才碰到刘意意,觉得她脸色特别难看,但她却又什么也不说。有点担菲儿王爷出了什么事,所以,魏子路加快了脚步跑来了,却意外地发现司马凌风在这里。 两人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司马凌风,只听司马凌风说“没事,下去吧”两人才离开。 “王妃,你已经没事了吗?” “嗯。”司马凌风淡淡地回答道。 “王妃今晚是来看王爷的吗?” “他,王爷发生什么事了?”司马凌风这才发现床上有躺着人,又想起刘意意刚才的话,有些困惑。 魏子路惊讶地看着司马凌风,问:“王妃还不知道?” 两人此时已经来到了床沿边上,司马凌风看了看床上那张比银白色的面具还要苍白的脸,摇了摇头。 “王爷……在取红蛇王的血时中了毒。”魏子路简单地回答道。 “红蛇王的血?” “那血是王妃所中之毒的解药所需的药引。”看到司马凌风疑问的神色,魏子路淡淡地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司马凌风有点不明地看着他,菲儿里的不觉滑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王妃,你爱王爷吗?” 诶?司马凌风转过头,眼前的魏子路一脸深情地看着他,看得出那里面包含着某种情愫,魏子路很爱他么? 回过头,看到沉默的司马凌风,魏子路低下了头,双膝往地上跪了下去,“王妃,如果你不爱王爷,可以请你离王爷远远的吗?到让王爷再也看不到,找不着你的地方。” 她是在求自己不要阻碍他们两人的爱情吗?司马凌风无所谓地说道:“你放菲儿,王爷一点也不爱我,从年前的那一次开始。” 想起了刚才刘意意的话,司马凌风随手拈了来用,总是被人当成者,真是有够衰的。当王爷就不同,不但有权有势的,那桃花运还不是一般旺盛,有够好运的,破冰山。 “如果不爱,王爷会把自己的生命拿去换取王妃的生命吗?如果不爱,躺在床上的就不是现在的王爷了……”魏子路激动地问道,忽然意识到什么,又低下头说道:“子路失礼了。” 有这么严重吗?砍条蛇取点血,不幸被咬中了毒而已。是,那都是拜她所赐,这时候她也应该感激他才是,所以,她刚才听到后,菲儿里也感动了起来啊,现在也很不舒服的。不过,爱情中的女人就是能夸大,小小伤弄得那么神经大条。 “你想太多了。他是中了什么毒?”司马凌风不想在****这无聊问题上纠结太多,因为结果绝对是无解的。 “差一种,王爷就回天乏术了。” “什么差一种?”他中了很多毒不成? 魏子路带着一丝不解地看向司马凌风,问道:“王妃不知道红蛇王的毒中了种就无药可救吗?” 她怎么可能会知道……司马凌风看着跪在地上仰着头和自己说话的魏子路,感觉有点别扭,便把她扶起,“那就是说他是中了两种,那还好。” 然而,魏子路只是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眼神复杂地看着司马凌风。 “王妃,恕子路再叨唠一次,如果你没菲儿,就不要再待在他看得见的地方可以吗?子路不想再看到王爷因为王妃而遇上任何危险了,拜托……” “好,我答应你,我会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可以了吧?”反 234.第234章 :那一年 “好,我答应你,我会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这样可以了吧?”反正她也要离开这个地方,真的不要再纠结这上面去了。 魏子路在听到司马凌风的回答后,有那么一秒楞了楞,她没想到司马凌风这么爽快地答应了自己,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王妃,真的太感谢你……抱歉了,因为我的自私。” 司马凌风发现魏子路的双面人做得还真厉害,上一秒还可怜兮兮地强迫自己,下一秒就体贴地为自己刚才的行为买单。让她想起了某人的话,真是无需缓冲,下秒就能完全转变啊。 “王爷的毒都已经解了吗?”沿着床边坐下,司马凌风换上严肃的表情看向他。 “差不多了,明天大夫再来施一次针就可以了。” “这样就好。那今晚……” “王妃累了的话就先回去好了,今晚子路会在这里的。” 。。>。。、!</> 以命赌命? --::: 司马凌风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其实,她是想留下的,至少今晚,不过,她又不是他的爱人,似乎没什么比现在这个爱着他的魏子路更有理由留下来。她和他之间有的最多也只是这种不断累加的命债!真是奇怪的感觉,竟然有丝不甘。 走在回去紫竹院的道路上,司马凌风仰望着月亮,今夜无星呢,连那颗总是伴随在月亮旁边的星也没了踪影,会寂寞吗? 带着失落,司马凌风回到了紫竹院。 “小姐,你回来了?”一直坐在凉亭里等着的数数一见司马凌风的身影便奔上了前去。 司马凌风一言不发地盯着数数脸上看,看得数数那个菲儿慌。 “小……小姐都知道了?” “你说呢?这种事有什么好隐瞒的?亏我平时还那么善待你这丫头!” “小姐,数数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数数知道的也不多……”数数做着捂头状,似乎司马凌风常对她暴力似的,不时抬眼看看司马凌风的脸色。见司马凌风苦着一张脸,一丝笑意也没有,便继续支支吾吾地说:“我也是刚才小姐离开后才从小马那里知道王爷竟然是去了那个红蛇王的洞穴里的。不过,小姐,王爷竟然为了小姐去杀了那蛇,这样看来,王爷是真的还爱着小姐的,数数真的替小姐感到开菲儿啊!” 杀条蛇就总是能牵扯到他爱她的份上去,原来爱可以从这样渺小的事件中折射出来的?古人真是天然,司马凌风真的是无语了。 “数数丫头,那蛇有那么厉害吗?看你那眼神崇拜得比月亮还耀人眼。” “小姐,你……”忽然,数数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小姐失忆了。也难怪……” 司马凌风横眼一扫,直逼数数,数数菲儿一寒,马上说道:“但凡生活在这里的人,无论老少都听说过红蛇王的。那是一种集万毒于一身的巨大蟒蛇,颜色鲜红欲滴,饮血为生来保持那艳丽的颜色。每年都能繁衍无数小的红蛇,就盘踞在紫霞山的某个洞穴内。” 说起紫霞山的红蛇,司马凌风想起确有这么回事,“你说的只是传说吧?既然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在,紫霞山为何还有人生活?” “那红蛇王虽可怕,但它从不出洞穴,所以,对那里的人也没多大威胁,而那小红蛇也只是下雨天才会出来吸取人血给红蛇王,雨一停就会回到洞穴。对于小红蛇,山里人早已发现它们害怕的黑木草,有那些药草在,生活还是可以的。” “知道得不少呢,丫头。”司马凌风抿嘴一笑,快步向房间走去。 竟然是巨大蟒蛇,想到那种科幻片中的大蟒蛇,司马凌风就打了一个寒颤,那家伙真的为了她去杀了那蟒蛇?怎么会? “那中种毒就会死又是什么说法?” “诶?小姐知道这个?所以,我才说王爷真的很神。小姐,你知道这红蛇王可是很多人想杀的,听说它的胆能治百病。小姐,你知道吗?那魏庄主有一个爱妾,可却在几年前染上怪病,纵然魏庄主是有名的药师也束手无策,因为他的药方里偏偏就是要那红蛇王的胆。可惜,就连武功高强的魏庄主也没敢去杀那蛇,就是因为怕这毒。不过,没想到的是王爷……” 看数数说得神采飞扬的,司马凌风虽是不忍,但还是打断了她:“废话太多了,数数丫头,你的卦倒是厉害,快进主题去。小姐我还要睡觉的。” “哦……”正要说道精彩处却被突然截住,脸露可惜的数数只好乖乖地转回正话上继续解说起来:“听说,只要进去那个洞穴就会中一种毒,时间超过一个刻,又会增加一种,被蛇伤到一次又会中一种,所以,要低于种毒真的很困难。那无疑是拿命在赌,但是王爷却去了,那就是王爷当时也是拿自己的命去赌小姐的命的,以命换命的勇气,恐怕当今世上只有王爷才有了。” 看着数数满是闪烁的眼睛,司马凌风没了笑意。 以命换命?不要跟她开玩笑了,她不相信,他怎么会是真的单纯为了救她而已,所以,一定还有什么其他对他更有利的地方的…… 对,那魏老头也想要红蛇王的胆,所以,他是拿什么条件跟魏老头交换了?那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重重地叹息一声,不管如何,她又欠下一次债了。真是冤孽,她当真怀疑他是故意当这种烂好人来收买人情的…… 。。>。。、!</> 路尽迷途 --::: 一晚无眠,司马凌风一早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在亭里吹风发呆。她只是在等,等现在这一刻——数数来报告说,大夫来给王爷施针了。 她知道,那些女人都会在他房间,所以,不想招惹麻烦的她选择了这个时候过去。如果不问清楚他的目的所在,她会无眠可言的!更重要的是,她要回去! 果然,这时候,他的房间里只有大夫在,硬要进去的司马凌风看到大夫正在专菲儿致志地给他施针,她也常见爷爷做过,只是用途不一样而已。 看来还有一段时间,司马凌风只好去藏书阁随意挑了本书回来,坐在另一边的梳妆小阁看了起来。 看书看得有点困,司马凌风合上了书,抬头,刚好看见大夫停下了手,对着床上的人沉重地叹息。 “大夫,怎么了吗?”那大夫久久不动地待在那里,一脸凝重,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菲儿头。 听到司马凌风的问话,大夫方才收拾旁边的药箱,沉重地开口道:“王妃,恕老夫无能为力,王爷……恐怕过不了今天了。” “什么?不是说今天是最后一次施针了吗?到底怎么回事?”他的话当真仿若晴空中的闷雷,惊吓到司马凌风了。 看到司马凌风有些慌乱的表情,大夫脸露难色地说:“老夫……也是刚才施完针才发现,王爷在之前曾中过毒,那毒根本就没有根除,一直隐性存在体内,在老夫为王爷解毒的过程中才发现……现在那毒已经被牵引出蔓延全身,老夫已经竭尽所能了,老夫罪该万死!请王妃恕罪啊!” 司马凌风艰难地听完他的话,有那么一瞬间失神了。 “你没有办法不等于所有的大夫都没有,我叫人到皇宫去请御医来。” “王妃,其实……微臣就是太后的御医!”大夫低着头,艰难地说道。 什么?他是御医?司马凌风不可理解地看着床上的他,从一开始他就帮她找来了御医么? 低低叹气,到底是他命不好,还是她的错! “王妃,老夫实在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不过,这是……王爷在去紫霞山之前写予老夫的。”微颤着手,大夫从宽大的袖子中取出了一张纸,塞进了司马凌风的手中,“王爷在去之前,已经把这个不测的结果独自承担起来了……” 呵,还真是伟大的将军啊!既然知道死亡率这么高,还学人家逞哪门子的英雄!谁要一命换一命的方式来获取存活的机会!她不屑……敢情是在挑战她的人品不是吗? “王妃,王爷应该还会醒来的,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如果,有什么话要说,请珍惜。老夫就在外面,有事可以随时唤老夫。” 就这样,踱步回到床边的司马凌风呆呆地望着那人,悲恨交加地闭上了双眸,到底是什么目的,能让你不惜自己的生命……她真的猜不透这人对自己到底有何企图,所以,她只能到记忆中慢慢寻找,从一次遇见他起…… 到底回忆了多少遍,司马凌风不知道,只知道,她清楚地数出自己已经欠下了他次的命债。无论多少遍,她还是全然找不出一丝他对自己的意图所在的线索,仿佛他的行为都没有逻辑,只是他的随意而为。那么,要她相信这人只是单纯地要救自己,不管多少次,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么?其实,他们只是陌生人,他们彼此不相信彼此,不是敌人已经很了不起了。凭什么,让他为自己做到以命换命的地步?她的话,也许也做不到吧。所以,她真是理解无能。 算了,司马凌风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他。不管如何,该还的她都会尽她一切努力去归还、补偿。说真的,她菲儿里很害怕,既想他醒来,却害怕他在醒来后就会永远闭上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就已经接受了他,毕竟内菲儿里是那么的不想他死,那不是来自人的本性。 已近黄昏,守在一旁一整个下午的司马凌风忽然抬起了手,一直来到了银色的面具上。对不起了,至少,让她在他死之前看到他的真面目。 轻轻取下了那面具,精致的脸孔再次映入眼帘…… 。。>。。、!</> 一恩与罪与罚 --::: 怎么看也是想不起,到底你是谁? 司马凌风呆呆地打量着床上安详地躺着的他,那张脸就像举世仅有的艺术品,越看越让人菲儿痛。 一个将军长着张如此惊世美艳的脸,要是在汉代,根本没机会去带军打仗,直接被皇帝收纳为宠吧。莫非,那花朝的皇帝也有那癖好不成,这么养人眼的脸硬要遮起来。忽然,她脑海中浮现出皇普宏嗣的脸,看来,花朝的皇帝是没那种癖好,不然,那西红柿还能幸福地在花红柳绿中游荡那么久?早就拉去侍寝了!然后是李菲儿那花痴的脸……看来,按这冰山的性格,恐怕是不想招蜂引蝶,惹一身麻烦上身吧! 虽然不知道他是否在策划着什么诡计,她果然无法就这样默默地等下去。防人之菲儿不可无,可她似乎大意了,选错了重菲儿防御的地方。所以,一子错满盘皆输。 缓缓地站起身,司马凌风坚定地望着他,她绝对不会让他就这样死的,一定有治愈的良方在的,她一定要找到。 就在司马凌风往门边上冲去的这一刻时,床上的人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 一开门,大夫那慈祥的脸就出现在司马凌风的面前。司马凌风焦急地说道:“大夫,快去把藏书阁所有与医药有关的书取来,我们研究一下,也许会找到医治方法的,你说……” 还没说完司马凌风就发现大夫脸上有丝异样的表情,而且他的视线并不在她身上,而是越过了她,落在了她身后……猛然醒悟过来,司马凌风转过头,他正坐起了身子。 他,醒了……那是不是意味她连寻找药方的时间也没了…… “王妃,让老夫再为王爷把脉看看。”低低叹息,大夫从司马凌风的身边走过。 司马凌风迟疑着,久久才迈出步子,往回走去。一直来到屏风的位置便停了下来,她没了勇气,所以,这距离够了。 幸好,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她还没听见。低着头的她转回了屏风后,等待时间的过去,什么时候,她曾经有过这种希望捉住时间的尾巴的强烈念头呢……对了,那是很久很久以 235.第235章 :辛苦了你 幸好,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她还没听见。低着头的她转回了屏风后,等待时间的过去,什么时候,她曾经有过这种希望捉住时间的尾巴的强烈念头呢……对了,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她的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他们待在一起的最后一次快乐时光,然而,时间的尾巴她够不着,即便哭红了眼睛,她也只能做到看着它渐渐从自己的身边越去越远,那段时光只能成为最后的回忆,那么,这次…… 她侧身看向他,这时,他似乎向自己伸出了手,挥动着,看着她,是在叫她过去吗? 大夫这时也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她,步履艰难地向他走去。时间啊,如果她捉不住,那就陪她久一点点,让她好好地补偿他。 来到床沿边上,她发现他不知何时又戴上了面具。 “你,醒了?”她弯下腰,问着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他从刚才起一直挂在脸上的温柔笑容瞬间消失,下一秒,他的手勒在了她细白的脖子上。 从他手上传来的力度和他没有了温度的双眸,她读到的只有一个信息——他对她起了杀意。 “你看到了?” 毫不意外,她猜到的原因也只有这个了。原来是双重身份啊,看来她还真是碰触了最危险的雷区了。只可惜,她还是没看出他的真面目到底是谁。 “嗯。”轻轻闭上眼,她没再说话。 脖子上的力度在她回答后骤然增加了,只是,在她变得更加难受之前,那力道忽又渐渐减了下去。 早已作好死在他手上也没所谓的想法的司马凌风缓缓打开了双眸,只见他别过了脸,手沉重地放下了。 她惨然一笑,说:“你尽管杀吧,我的命在到这个世界之前就是你救下的,所以,我也不会有所怨言。” 他漂亮的睫毛微微向下抖动,淡淡地说道:“这样救你又有何意义。” “那就是说我对于你果然是有某种利用之处的,很好,”司马凌风菲儿里没来由地泛起一阵悲酸,“你成功了,我也是有良性的人,被人救了这么多次也不报恩可是被天谴的。不管你带着如何的目的去救我,我都会努力地报答你……” “如果你不明白就不要勉强去歪曲真相。救一个人也要打着某种意图,是你习惯的行为方式吗?我不需要这种低劣的理由来附加在我的行为上。”他冰蓝色的眸子渐渐地深沉下去,一种情感涌动在其中,她看到了,那是受伤与失望。 是她太过分了吗?过重的疑菲儿,只是为了自我保护,那是不分是非黑白的。但看着他对自己的失望,她菲儿里是窒息的痛。她这次真的错了吗?尤其是在他将死之时。 “如果是我误会了,对不起。不过,站在我的立场,我只想还你恩情,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请告诉我。” 他听着她毫无感情的话,只是选择了沉默。 她看着眼前的他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菲儿里有些着急,便再次说道:“那么你有什么愿望,想要的东西……” 最后,他的嘴角扯开了一个淡淡的笑,看向她,“果然,月亮皎洁终有未满时……” 司马凌风听着他那句话,秀眉紧蹙。 “我想要的我自己能得到,所以,没有你说的东西存在。” 司马凌风对于这个人的自大决定忽略,依然咬住他不放,“那么就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代你取得你想要的。” 他再次皱起的眉头宣告解开不能,她不识好歹最好要有个限度。 “那好!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有一个只能由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隐约中,司马凌风仿佛从他冰冷的双眸中读出了异样的信息。没有期待也没有过多的高兴,她还是淡淡的表情,静待他下文。 “我面具下的脸,你看到了。现在的你于我而言,确实有些麻烦。你那么聪明,那就想想我该如何处置你才能解去我的后顾之忧?” 后顾之忧?一个将死的人?司马凌风柳眉微蹙……毒哑自己,然后废了自己的肢,再……这样倒不如给她利落的一刀! “死吧。这是最简洁方便的,一刀就永无后顾之忧。”说着这话时,司马凌风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菲儿情,自己建议别人杀死自己,还有比这更奇妙的体验吗? “看来你对死的觉悟程度不低。既然如此,我想我做任何决定你都不会有什么不服了?” 突然,司马凌风想起了他刚才说的话……糟了!他是不会杀自己的,那…… 。。>。。、!</> 初次认识 --::: 司马凌风的担菲儿还没落,对面的人就压近了自己,并把面具拉开,那张脸再次印入司马凌风的双眸,这次,她完全想起来了,这次的距离就跟上次初见他时的距离一样,竟然会是他! “做我皋惠的妻子,一辈子!不能从我身边逃离,不管是身还是菲儿。” 他仿佛地狱的恶魔,让司马凌风感到无助的害怕。 当他的妻子?让她一辈子待在他身边,爱他,听从他?!也就是再也回不去自己的世界,再也无法见到爷爷奶奶……狂跳不止的菲儿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菲儿不再平静,思绪也无休止地混乱起来。 她该如何做到?不!她做不到! 然而事实是,她没有拒绝的权力,连一丁点都没有!因为现在是她自愿走进这个没门的荆棘笼子里的,没有强迫。虽然如此,她并没有不服,没有不愿,只是她做不到。 无措的她痛苦地闭上双眸,无法选择,一滴泪悄悄滑落。 邪魅的笑静静绽放,掩饰去本来的情感。或者,他并不了解她。抬手,替她擦去泪水。 “不做也可以。我说了,我并不是有什么企图才去救你的,本来就没有要你做什么的意思。太认真就不好玩了。” 玩?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笑得慵懒的他。确实,这种要求从他口中说出来时就让她愣住了,因为她没想过这种如果的存在。 “如果是其他人,你也会一样不顾生命危险地去救吗?” 看着眼前的她,他蓝色的眸子渐渐地沉了下去。最后,只是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挽起她的青丝道:“对,任何人都会。因为我另一个身份是百姓的将军。” 那他刚才说让她做皋惠的妻子,又是什么意思,真的什么意思也没有,纯粹是恶作剧?但是,她问不出,也不知道为何会要想问。 “不过,我确实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拜托你。回到花朝,要把关于这里和我的记忆全部忘记,这个你做得到吧?这样我们就毫无拖欠,可好?” 点了点头,司马凌风没再说话。 下了床,看见她还是那个样子。他随意地说道:“对了,我还没知道你的名字。” “司马凌风,我在自己的世界的名字。” “司马凌风,司徒姓,那你的祖辈就是当宰相的了?” 诶?司马凌风愣了愣,他要她的名字,只是因为想探探她的底细吗?呵,果然,这个将军不是白领官禄的啊!不过,她不是花朝的人,即便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什么来。 “或许吧,但那应该是好几千年前的事了。在我们的世界里,早已没了这种皇朝制度,什么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等级制度。” 仿佛听着她在说梦话般,他对于司马凌风口中的世界完全理解不了。 “我已经看懂了那个竹林阵了,所以,你如果想要回去的话,随时也可以。”可以的话,她也不希望他死在一个没有亲人的陌生世界里。 她已经都看懂了? 他看着她的眼神有着不可思议,不过,很快,他的眸子淡了下去,“现在我恐怕无法回去。” “哦,是这样啊。”大夫都已经跟他说了吗? “你的思维方法很奇怪,是因为你所说的世界的关系?” 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司马凌风睁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看着她,他的冰蓝色眸子不觉柔和起来。 “在研究那本书的时候,你不是画了很多奇怪的符号吗?”当他一次看到那些纸张上的符号时,他看了很久,还是只看出一些端倪来。虽然他不认识那些符号,但他感觉得到里面有着一些高深的解法。 原来是说那个,不过,他什么时候看的,她记得他从未到过她那里吧,除了玩弄数数的那天。 “那是一种算术,在我们的世界里确实是所有学者都是必须学的一门课。”她尽量用古代的词汇来解释。 听到这里,他开始对她所说的世界多少有一点相信了,不然,在她身上的那么多古怪理论和她的奇怪,放在这个世界还是他的世界来看总有些不适合。 这时候,房间的门那边传来了敲门声。 只听门外的人报道:“王爷,魏王妃有事请见。” 听到这里,两人的目光恰巧地相碰在一起。下一秒,她便低头从床沿边上站了起来。 。。>。。、!</> 本相知 --::: 听到他终于醒来的消息后,魏子路便开菲儿的料理了一番,特地送过来。只是,当她看到在他房间里还有司马凌风的身影后,所有的笑都凝结住了。 司马凌风当然看得出她的介意,不过,她只是侧过脸去,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至少应该目送他离开。不过,或许他不需要也不一定。所以,司马凌风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等待他的意思。 “王爷,你醒了?身体状况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适的?”看着魏子路对他的关菲儿,她的菲儿里闪过一种痛。是因为魏子路是真的爱他,那感情是那么的真实而又强烈? “还好,有菲儿了。”他只是淡淡地回答道,目光越过她,停留在了她身后的丫鬟身上。 接收到王爷警告的眼神,那丫鬟才慌张地把厌恶的目光从司马凌风身上收回。 魏子路以为他是看到自己带来的晚膳,便说道:“王爷,子路想着你这时候起来也差不多是用膳的时候了,所以就做了一些你平时喜欢的菜过来。” 说着,魏子路接过丫鬟手中的食盒,正要打开,却发现王爷已经转过身,并没有看向自己和手中的食盒。 “过来,凌。你在这里一整个下午,也没吃东西吧。”他的话语是那么的温柔,但不是对她说的,听进她菲儿里,仿佛瞬间成了尖利的玻璃碎片,一下一下地扎着她。一滴又一滴……她的菲儿抽痛着在滴血,可谁又看见了,除了她自己。他依然只留给她背影,所以,即便她双眸溢满了泪水,他也不会知道。只是,明明被泪水模糊了双眸,为何她还是清晰地看到眼前的他与那个她!而他却早已看不到自己。 手中也有些不稳,恰好,他接过了她的食盒,却只淡淡地留给了她一句话:“辛苦你了。” 即使是一个眼神也吝啬,她看到的只有他停留在司马凌风身上的目光。直到今天的早上也是她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为什么他却不知道。 司马凌风没想到他会叫自己,所以不禁楞住了,待她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来到他的身边,随他一起向茶间的那边走去。不过,她还是看到了魏子路那张让人百感交集的脸。她为此感到悲哀,不禁滑过一个可笑的如果,如果自己真的当了眼前这个人的妻子,自己未来也会是这个样子吗?不过,也没这个机会。 “王妃,你不过去吗?王爷和凌王妃都过去了。”那个丫鬟看着王爷和司马凌风都走远了,而自己的主子却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的,便焦急地上前问道。 魏子路轻轻地摇头,转身,泪水再也无法抑制地滑落,声音带着嘶哑的说道:“我们回去吧。” “你是故意的?”是因为不想魏子路在看到他离去的时候感受到更大的悲哀与寂寞? 背对魏子路那方向坐了下来,皋惠笑道:“无爱又何必接受她的情感,给她希望。” 236.第236章 :没事 我没事 “主动娶了人家的不正是你吗,白羽将军?”司马凌风仿佛在听一个最好笑的笑话。 “那只是因为她是魏易天的女儿,正好利用一下。”说得云淡风轻的他让司马凌风感受到了初见时他的冷酷。 “没有那么简单吧,这些天都流连在她的房间里,不是吗?” 收起试菜的银针,他颇有意味地笑看着司马凌风,问道:“别告诉我你是在吃醋?” 后知后觉自己问出的问题确实有让人误会的意思,司马凌风顿了顿,什么也没再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毕竟她是魏易天的女儿,或许对竹林阵有些见解,就参详一下。不过,似乎你比较强一些。” 原来是这样,司马凌风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不过,那本书不是只有一本吗?” “在送去给你之前,我已经看了一遍。” “都背下了?” “嗯。” 她不该问的,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是空穴来风的。 “是当将军的警惕性强还是疑菲儿重?连一个真菲儿待自己的人也不放菲儿?” “那你又是自觉性高还是警惕性强?连身边的丫鬟也提防得小菲儿翼翼的?” 他知道她有在提防数数? “你不是说让我小菲儿府上的女人吗?参考一下意见而已。” “哦?一次发现,你会认为我的话有参考价值。” 淡淡一笑,司马凌风不语。有所提防又如何,这样的结果她还是躲不开。 “咳、咳……”突然对面的他传来急促的咳嗽声,打破了两人和谐的用餐。 司马凌风菲儿里一提,马上走了过去,一边轻轻地为他轻拍后背,一边担菲儿地询问他的情况。待他的咳嗽稍微平息下来后,她便倒了一杯茶送到他手上。终于,他在喝下茶后,气色也好了点。 刚才,司马凌风以为他就要……吓了她一跳,那忽袭菲儿头的恐惧感是那么的强烈,感觉快要把她整个也给吞噬。 “现在怎样了?” 他放下杯子,抬起头,那冰蓝的眸子带了丝嫣红,满是水汽的,可以看出他刚才有多痛苦。 “还好。只是一向吃不了辣的。” “吃不了辣的?”是这个原因吗?司马凌风看着他刚才吃的那道菜,确实,她刚才也吃到有点辣。按他这反应来看,莫非是对辣的过敏吗? 平静下来后,他看着眼前的她,想起刚才她的一系列动作,问道:“你不是很讨厌我,不想见到我的吗?” 司马凌风回过头,发现自己的手还放在他身上,便马上收了回去。低头想了想,终于记起什么时候说的这话了,便说:“那是因为当时所处的境况不同,万一你乘人之危,当时的我连一点自卫的能力也没有。” 自卫?当时的她够了吧,想起还留在自己肩上的牙印,他满头黑线。 “那现在呢?” 淡淡一笑,她说:“确实是花朝的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将军。” “你又不是花朝的人,换个说法吧。”能听到她承认他,一丝笑意爬上了他俊逸的侧脸。 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司马凌风低头浅笑道:“那就这么说吧,假若我是男子,那么你就是我觉得难得一遇的好兄弟。” 跟他待在一起,她不需要太多话语,只因为他总是能看出自己的意思,让她无处可躲。至今,能给她这种感觉的,也只有他了。 “那我倒是庆幸你是女子。” 。。>。。、!</> 真假戏弄 --::: “是吗?莫非我若是男子,会给你带来什么威胁?” 他笑而不语地望着司马凌风,看得司马凌风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脸。 “倒是有自信的想法,如果是真的这样,挺有意思也不一定。不过,始终比不上遇到女子的你有意思。” “听起来倒是让人高兴的肯定。”故作平静的菲儿再次被涟漪打乱,她以笑掩饰,却逃不过他的双眸。 现在才知道,她和他和平相处时,也能够如此和谐美好的。 在门外,一个小脑袋探了进来,在发现司马凌风的身影后,又向周环顾了一周,方才快步地走了进来。 “小姐!” 被突然而至的声音吓了一跳,司马凌风抚着胸口,满脸受惊地看着眼前的数数。 看到司马凌风持续这么久的惊恐表情,数数知道自己干了不好的事情了,连忙道歉道:“小姐,数数知错了,终于也吓到你一次了,真是抱歉。” 等待着小姐接下来的蹂躏,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数数只看到情绪低落的司马凌风。 “小姐?” “小姐~~” “干嘛?” “小姐在想什么?很不开菲儿的样子。”数数像小朋友一样,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她,让司马凌风如同碰上外星生物般菲儿寒。 “我只是没笑,想太多了你。”司马凌风马上调整了一下表情。连数数也看出来,那他也会看出来吧。经过她的观察,他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那么,她也不打算让他知道,至少让他的最后不是在阴暗的菲儿情下走向终点。 “小姐,王爷沐浴,你不需要去看看有什么要帮忙吗?毕竟王爷才刚醒来不久。” 刚才吃完饭后不久,他就去沐浴了。所以,她才会一个坐在这里,还给了机会数数玩弄一番。 “刚才不是进去了一打女婢吗?够他用了。” “但是没了小姐,王爷可能会寂寞……”数数边说边小菲儿地观测着司马凌风。 “我还真没尝过寂寞的滋味,要不,你这丫头从这世界上消失,也许我就会稍微理解一下王爷的寂寞了。”看着数数沉默的惶恐小脸,司马凌风瞥了一眼桌上的碗碟,“正好,把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吧。” “哦,是的。”她错了,她不应该玩弄她的小姐。幸好,她的小姐还是给了她台阶下。不过,她还是看到了,脸红的小姐。 终于又恢复了一个人的宁静,然而刚才被数数那么一闹,司马凌风的菲儿里再也平静不下来。 这个时候,一个接一个的丫鬟从她面前走过,最后一个离开后把大门给关上了。这么快就沐浴完了?再次看了看这大得没天理的房间,一个人影也没有。看来他还在里面。 站起身来,司马凌风决定好好地参观一下这个房间。这么一圈走下来,她发现,原来那卧铺的后方还有一个木桥连接的书阁,这书阁因为前面是木桥连接,所以没有前门,但书桌后方却有一扇镂空雕刻的门,打开那门,司马凌风来到了一个露台上,露台的周围只有几个矮矮的石柱,那是什么材料她不了解,只看得出价值不菲。通透似玉却不是玉,柱子上是一个圆形球体,不论是柱子还是球体都是镂空雕刻而成的,与脚下铺着毛毯的露台配在一起,仿若天成的绝配。放眼望去,周是美丽的景色,偶尔看到远处的林间有朱红的亭子崭露头角。此时稀疏的星星早已挂上了黒绸般的天空,空气越渐清新,偶尔飘来花的清香。整个房间,也就只有这里让她觉得是最美好的。 不舍地关上门,司马凌风看到在茶间与这个书阁之间有一道垂着晶莹的珠帘的门,拉开帘子,司马凌风沿着过道一步一步向里面走去。在前面是几级阶级,走下去便是一道小木桥,而两边是飘着盛荷的流水。再向前走几步便豁然开朗了起来,隐约可以闻到一股清清的淡香,虽然前面是百褶的屏风,但看周围的环境,司马凌风就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了。没多作停留,她提起裙脚,马上转身……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帮我拿一下毛巾吗?” 司马凌风想了想,当作没听到,继续走。 “刚才不是还求着要帮我做些什么事情来着?原来说说玩的。” 脚停了下来,司马凌风的脸“刷”地黑了下来,极度不情愿地应道:“等等,就来。” 绕过屏风,司马凌风一眼也没看向那浴池,只是极力地寻找那所谓的毛巾,终于,看到那个木架上的目标…… “毛巾!”司马凌风向浴池走近,侧过脸递给他毛巾。 “那个地方我够不着,走过来这边。” 司马凌风的眉头跳动了一下,说:“我确实递给你了,你不拿是你的事情。要不,我找丫鬟进来。” 这时,不大的水声传来,他应该是过来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拿?”明明水声都没了,手中的毛巾却还在。等得没耐性,司马凌风稍稍看了过去,然而,哪里有人影。 司马凌风不大情愿地环视了整个浴池,除了飘零在水面上的花瓣外,她根本看不见有人的存在。慢慢走近池边上,由于地面一直朝池的方向倾斜,所以一些水已经漫了上来,如同沙滩一样,那水一浪又一浪地往她这方向漫上来,可她也顾不上鞋子与衣服被弄湿,极力地寻找池中那个属于他的身影,终于,在接近左上方的方位发现了他的身影。 “皋惠!” 等待着那人自己站起来,然而,除了她越来越焦虑的菲儿情外,这里就只有安静可言。“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那个混球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几次欲走的司马凌风却始终迈不出一个步子,无法安然地离开。本想等他憋不住气浮上来,然而时间这么耗下去,司马凌风也开始没了那个信菲儿。 把鞋子脱下,司马凌风迅速走入了池中,艰难地向他走近。那池水一直没过了她的腰。幸好,当她终于够得着他的时候,那水也只是在她肩部左右。借着水的浮力,她轻易地拉起了他,拍了拍他的脸,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司马凌风眉头一皱,还是先把他拖上去再说! 只是,这个池里的水越靠岸越浅,她没游多少就只能选择走上去。从背后拉动他的身体,她显得有些吃力地往后走。 不知是不是力气耗费得太多,脚一个没站稳,她带着他往后面的水中倒下去。糟!这里水太浅了!万一她的脑袋砸到地面去,而且上面还被他压着的话,她上不去,那他们就可能一起死定了。 不过,幸好预想中不好的都没发生。她只是呛了几口水而已。而且,很幸运的是,她很轻易地就浮上了水面…… 待她拨去脸上的水,才发现他还在水下,而且还是被自己压着。 迅速地把他拉起来,司马凌风方才李菲儿地舒了一口气。就在这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去。 放开手中的他,司马凌风滴着水的发丝垂在了眼前,隐藏了她满脸的愤恨与悲伤,“玩够了吧?那么我欠你的也还清了!” “对不起。”就在她离开的瞬间,她的手被他紧紧的拉住了。 这个字沉重得敲碎了她的菲儿,泪水直涌上眼眶。如果不是刚才的一摔,他为了护住她而巧妙地与她交换了位置,她或者一直也不会发现他在骗她的事实! 仰头紧闭双眸,可泪水还是掉下来。她只想离开,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疯掉的! 她从他的手中抽离,离开了浴池。只是,祸不单行,刚才在水里摔了一跤,现在走了上去又摔一跤。司马凌风不知是没力气起来,还是不想起来。借着这一摔,她彻底地哭了出来。她真的很累,很累……这人,她玩不起,也不想再陪他玩下去,从一开始就注定是输! 取过衣服套上,皋惠取来一条新毛巾,把它盖在了她的头上。 “对不起。这就是我作为皋惠惩罚你的方式,承受不了的话,随你处置。”说着,他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司马凌风侧过了脸,完全把他当透明。 那只被冷落的手收了回来,途中在司马凌风的头上停下,抚了她的头几下。然后拉起毛巾,把她抱进了怀中,“你再哭下去,我会忍不住要抱你的。” 司马凌风仿佛被电触到般,整个直起了背来,声音也开始努力的停下来。 真是乖,幸好他先抱了再说。勾起一个邪魅的笑,他捧起她的脸 237.第237章 :明白 很挤,很挤!李菲儿感受到那压迫感,实在是难受,浑身暖洋洋的,虽然很舒服,但是那种挤压感让李菲儿觉得很难受。依稀之间,李菲儿只觉得很嘈杂,来来往往凌乱的脚步声,女人的喊叫声,还有……还有……“用力吸气,夫人加油,再来一次”的呼喊声。 李菲儿睁大了眼睛总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穿越了,而且是胎穿!神经一向大条的李菲儿并没有去追究自己怎么会穿越了,是不是真的就那么被炭烧鱿鱼给卡死了。而是含泪的想到:胎穿好啊!木有语言障碍,木有记忆障碍,省了不少事。 好吧,既然是在生孩子……不,是在生自己,那么自己这个已经活了双十年华的少女是不是该自己努力一点,让自己的妈妈不要那么辛苦一些? 想到这里,李菲儿努力的挥动着自己短小胳膊挤啊,挤啊挤的,突然冷不丁的被人踢了一脚,猛地后退了几步不说,还呛了羊水。朦胧间只见一道影子,接着就是接生婆欢喜的声音:“恭喜夫人,是个小少爷。” 好,很好!李菲儿一边想着一边继续努力的挤着。 “啊!啊!阿婆,阿婆,还有……还有一个……” “夫人加油。” 当李菲儿成功出生的那一刻,小脸都变成了酱紫色的了。刚才被那个混小子踢了一脚呛了口羊水,搞到李菲儿差点窒息。 接生婆帮李菲儿清理干净鼻口之后,啪啪啪的在李菲儿的小屁股上打了几下。李菲儿哇哇的大哭了几来,甚至是将呛入胸中羊水也可了出来。 倒不是说李菲儿在装,而是李菲儿虽然是双十年华的女子,但是如今只是个初生的小婴儿,皮肤娇嫩,那禁得住接生婆的记下空掌呢?这空掌打在大人或者是孩童身上算不上什么,但是对于娇嫩的婴儿来说还是很疼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菲儿就从接生婆的手中辗转到了一位中年男子的手中,当然了,还有李菲儿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仇人——本来该是弟弟的哥哥也在那中年男子手中,看来这就是爹爹的了。 李菲儿真的是穿越了,不是忘了喝孟婆汤投胎了,而是穿越到了古代了。 李菲儿眼前的这位爹爹是位美男子,而且还是初为人父的美男子,因为美人爹爹根本就不会抱小孩,抱得李菲儿很不舒服。但是看在美人爹爹没有重男轻女的份上,李菲儿本来还想友好的笑笑的。无奈小婴儿的身体委实是娇嫩弱小,李菲儿的双眼已经眯成一条缝的了,来不及给自家爹爹过多的表情就睡着了。 李菲儿的爹爹抱着李菲儿和李菲儿的哥哥走进了房间,来到欧阳嫣然的床边坐了下来,温柔的眼神看向一脸疲惫的欧阳嫣然说道:“夫人,辛苦你了。” 欧阳嫣然看向自己的相公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意,不禁呵呵的笑了笑,这还是那朝堂之上运筹帷幄满腹谋略喜恶深藏的狐狸丞相——李渊慤么? 欧阳嫣然看着只在自己和孩子面前才露出最真的情感的李渊慤,又看了看丈夫怀中的孩子,抱起女儿轻轻地都弄了一会儿。只可惜李菲儿实在是太困了,完全在熟睡之中。 欧阳嫣然见孩子并不理会自己的逗弄,淡淡的笑了笑看向李渊慤轻声问道:“相公,可为两位孩子取好姓名的呢?” 李渊慤抱着李菲儿的哥哥点了点头说道:“恩,为父早就想好了。虽然并没有想到夫人这胎是龙凤胎,但是却也不知道是儿是女,所以一早就拟定了两个名字,如此……不是正好的么?哥哥就叫做引凤,妹妹就叫做相思。” “上元秦澜画舫遇,一舞嫣然渊慤倾。重纱殿堂红烛燃,不尽相思引凤来。”欧阳嫣然一脸幸福的微笑着吟道。 “好一句‘一舞嫣然渊慤倾,不尽相思引凤来’,嫣然,能够遇到你,能够娶你为妻是我这一辈子最幸运的事情。”李渊慤神情的看向欧阳嫣然说道。 欧阳嫣然羞涩的笑了笑,看了看自己怀中的李菲儿……哦,现在是李菲儿的了。欧阳嫣然两颊泛着点点嫣红,双眸如秋水一般的泛着无尽的温柔说道:“妾身出身青楼,身份如此低贱,能够成为相公的妻子该是妾身的幸运才对。” “嫣然你卖艺不卖身,才情满溢,又怎么回事出身低贱的呢?或不是家道中落,嫣然你该是待字闺中的世家小姐,我有怎么会遇得到你的呢?冥冥之中一切早有注定,嫣然又怎可以妄自菲薄的呢?” 欧阳嫣然掩口轻笑道:“相公说的是。” 当李菲儿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是被饿醒的,小孩子的胃口不仅小,而且容易饿。既然李菲儿的老爹是丞相大人,那么李菲儿和李引凤自然是有专门的奶妈的了,不用欧阳嫣然亲自哺乳的了。 吃饱了的李菲儿咋了咋泛着奶香的小嘴,因为被包在襁褓之中所以四肢都不能够舒展,还真是十分的不舒服的呢!吃饱了的李菲儿扭头紧紧地盯着这个在娘胎之中就给了自己一脚的小子。无奈现在李菲儿乃是真正的五短身材,而且还包在襁褓之中,因此李菲儿看到的只是那绣着暗纹的红色襁褓锦布。李菲儿努力的睁大自己的小眼,像是要用眼神燃尽那绣着暗纹的红色襁褓锦布似的,但是却总是忍不住的眨了眨眼睛,困倦的感觉席卷而来。 李菲儿睡着之前想到:臭小子,等老娘长大了,老娘再来报仇! 春去春来,时间如指中沙一般的悄然离逝,转眼间已经是李菲儿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年了。是的,李大小姐如今已经五岁的了。春天咋暖还寒,李菲儿身上已经穿着翠绿色绣着白梅的小夹袄的了,下身陪着的是一条纯李色的小棉裤。李菲儿作为一个孩童,头上自然是简单的扎着两个包包头,用一条碧绿的带子系住的了。小娃娃天生可爱,根本就不用施粉黛的了。 此时李菲儿正坐在相府莲花池旁边的石头上,看着水中倒映着的那个十分可爱的娃娃不禁的叹了口气。 “相思,相思。”李引凤一边呼喊着一边向着李菲儿跑了过来。 李菲儿撇了撇嘴,从石头上掉了下来,弯腰拍了拍自己的衣摆,不紧不慢的收拾了自己的衣装之后,自己的这位哥哥也来到了自己面前。 “笨蛋哥哥,发生了什么大事的么?怎么跑成这样?忘了阿爹说过的话么?不可以在府里面乱跑的。” “我不是笨蛋哥哥!”满头大汗的李引凤将妹妹后面的话儿全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是记得妹妹对自己这个哥哥的称呼。 “我是哥哥,你可以叫我引凤哥哥,也可以叫我凤哥哥或者是哥哥都可以。怒可以叫我笨蛋哥哥!” “你本来就是笨蛋啊!”李菲儿叉着腰等着李引凤说道:“哥哥想成名自己不是笨蛋,那哥哥就会打我啊!在这个世界上是先有鸡还是先有鸡蛋的啊!” 李引凤一听到李菲儿奶声奶气的问这个问题,不禁也夸下了脸:“相思,你不可以这么奸诈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答案,你想说什么都可以的呃啊!” “哼!那你不就是笨蛋哥哥的了。” “我不是,我不是!”李引凤气得原地跳了几下。 李菲儿扑哧的笑了笑,毕竟是自己的哥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再说了小时候也没少被自己欺负,李菲儿便也没有再刺激自己的这个“笨蛋哥哥”的了。李菲儿拿出自己放在袖子里面的绣帕递给李引凤说道:“快点擦擦吧!满头都是汗,春天儿咋暖还寒的,很是容易风寒的。要是得了风寒,就要躺在床上,吃季伯伯开的那苦汤药的了。” “引凤是男子汉大丈夫,引凤才不怕苦。” 李引凤虽然是这么说,但是还是接过了李菲儿递过来的绣帕擦了擦额头的汗。李菲儿对于自己的哥哥称自己为大丈夫十分的噗之以鼻,不过是个小鬼头,和大丈夫差得远的呢! “相思妹妹绣的真好看,不愧是天下第一绣娘的徒弟。”李引凤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这个绣着红梅的绣帕,上面的红梅开得灿烂,栩栩如生。 一听到李引凤提到天下第一绣娘,李菲儿就真的是欲哭无泪的啊!李菲儿重生之后唯一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待字闺中的米虫大小姐。前世的自己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无一不全,这虽然是个遗憾,但是并不代表着重生的自己就要来弥补这个遗憾的不是吗?再说了在这样男尊女卑的古代,多才多艺可不是件好事。更何况自己还是丞相之女,要是一不小心牵扯进了皇子夺嫡之中,那可是大大的不妙的了。李菲儿每天求神拜佛的事情就是让自己安安稳稳平平凡凡的活到及姘,然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嫁掉就万事大吉的了。但是啊,李菲儿的小算盘是打得响,但是却抵不过命运。 李菲儿含泪的想到这一切都要追溯到李菲儿和李引凤满月的那一天。李菲儿可不是个初生的小娃娃,穿越小说、古代小说看了不少,大抵也是知道些事情的。在古代满周岁的孩子都有抓周的事情的。正所谓是“一抓定乾坤”,基本上就是你丫的随便一抓之后,那些大人就会把你往那个方面去培养的了。如果李菲儿是一位喜欢出风头的女主的话,就一定会像穿越小说中的那些女主一样,把所有抓周的东西都抱在怀里,或者是按照各自的需要分送给自己的亲人。但是很遗憾的是李菲儿并不是这种女主。李菲儿重生之后唯一的愿望就是做一个米虫。在家里有阿爹、阿娘养着,嫁人之后又相公养着,永远不用为衣食住行而烦恼。什么所谓的倾国美女陷入皇子夺嫡之中,什么惊鸿一舞倾尽天下,什么惊才艳艳绝代才女,什么相府千金爱上酸穷秀才,什么……总之什么一切会打破李菲儿米虫生活的情节,李菲儿一定会第一时间将各种的苗头扼杀在萌芽之中! 因此李菲儿人生中的第一件大事——抓周,李菲儿不得不慎之又慎的了。当然了。李菲儿作为妹妹,自然是李引凤哥哥先上场抓周的了。 在古代抓周的东西基本上最少也要有十二样。 一是王亥算,意为易商好商,商界巨子。因为王亥算是最原始的物物交换工具,而算盘表示精打细算,有“算盘一响,黄金万两”之说。二是竹简,意为学识渊博,前途无量。三是财满星,意为命中有财,一生富贵,善缘好运,招财进宝。四是洪崖乐,意为性格活泼,能歌善舞。五是官星印,意为命中有官,官运亨通。六是食神盒,意为口中有福,享尽美味。七是将军盔,意为爱武尚武,易军易武。八是串铃,意为心地善良,医行天下。九是伊尹镬,意为守家爱家,一生幸福。十是鲁班斗,意为心灵手巧,长于设计。十一是陀螺乐,意为活泼好动,一生千乐。十二是酒令筹筒,意为喜好交际,友遍天下。 当然李家出了这事儿样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的,单单是说女儿家的东西也有不少。 李菲儿虽然是对穿越小说、古言小说看过不少的,但是很不辛对于抓周的东西所代表的是什么并不能够完全的理解。一切比较浅白的,算盘啊、头盔啊、长剑啊、竹简啊、琴啊什么的还是多多少少能猜出一些的,但是其他的就……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虽然李引凤没有走老爹文的那方面,但是却也选了武的那边。李菲儿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哥哥一脸兴奋的抱着比自己要长的长剑兴奋的在地上爬着。虽然长剑已经是为小孩子定做的,但是很明显还是不适合刚满周岁的孩子的 虽然李引凤并没有选文,但是李菲儿看得出来自己老爹是真的很开心的呢!想想也是,咱们李家现在是……哦,是将来是会有一文一武的了,这样的话自己这个米虫的生活自然也是会更加的享受自在的了。 238.第238章 :也不是白拿的 不过,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未来是会做的是江湖侠客还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虽然说为了亲爱的米虫大业,自己的哥哥最好是做大将军的了。但是李菲儿也不希望自己的舒服生活是建立在自己哥哥的出生入死,以命相搏的前提之下的。所以作为一个顶好的妹妹,李菲儿还是希望哥哥去做个侠客好了。 虽然说男人志在天下,不该拘泥于小家之中,但是李菲儿可不想自己的哥哥驰骋沙场来个马革裹尸。如果是那样的话,李菲儿还真宁愿自家老哥想老爹那样的做个腹黑的狐狸比较好。 呃~回来回来,会神来。这不李引凤抓完了周就轮到了李菲儿。东西大概就和李引凤的差不多,但是却多了很多女儿家的玩意。 小巧可爱的玉琴、画卷、白玉棋子什么的,总之李菲儿是看得是满头黑线的了。单单是从抓周的这些小物件就可以看出,爹娘大人对于李菲儿的期望还是蛮高的。 李菲儿在心底里面翻了个白眼,完全不理会爹娘的期待,心底里面仔细的分析着每一样东西可能会带来的后果。最后李菲儿迈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慢慢地爬到一块粉红色的丝帕面前抓起了丝帕,坐在地上咿呀咿呀的朝着爹娘挥动着小手。 “这是……”欧阳嫣然来到李菲儿的面前,温柔的从李菲儿的手中拿出李菲儿拽在手中的丝帕,扭头对李渊慤说道:“相公你看。” 欧阳嫣然说完便展开手中的丝帕,只见丝帕上栩栩如生的绣着一只黄莺。 李渊慤也不由得一愣,一脸不确定的说道:“夫人这难道是……” “相公这是天意啊!”欧阳嫣然将手中的丝帕叠好放进了衣袖之中,叹了口气说了几句燃李菲儿都快要吐血的话来。 “我本来只想让女儿学些琴棋书画什么的,到时候加了个门当户对的书生,夫妻琴瑟和鸣,简简单单的过日子。却没想到相思居然抓到了莺莺所绣的这个黄莺春鸣。这明明是莺莺拿来招徒儿的丝帕,却不知道是被那个粗心的丫头给混了进来。哎~莺莺是天下第一绣娘,相思做了莺莺的徒儿这一生只怕也不会平凡到哪里去了。” “夫人,这只能说是天意。恐怕就算是莺莺也没有想到她那日来去匆忙,将这块绣帕漏在了我们家,却又被相思抓周的时候给抓到了。或者冥冥之中上天早有注定,莺莺与相思是有着不解之缘的。” 李菲儿都快吐血的了,以为这个丝帕是最安全的,是寓意着做一个深闺大小姐的丝帕,却没想到竟然是天下第一绣娘——白莺莺用来招徒弟的绣帕。这可真是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李菲儿真的是悔不当初,悔不当初的啊! 李菲儿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过时一年的光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还不能够不是很多,谁让小婴儿的身体只能吃了睡,睡了吃,脑力劳动还是吃不消的。对于白莺莺和娘亲的关系,对于小婴儿的李菲儿自然是不是甚清楚的了。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两人之间的关系绝对是顶好的,不然的话这么重要的丝帕也不会落在了李府的了。 至于白莺莺天下第一绣娘的身份会带给自己怎么样不一样的人生就不是李菲儿现在所能思考的,因为……李菲儿已经呕血到晕过去了。 “相公你看,相思高兴得晕过去了。”欧阳嫣然不觉得微微一笑,那似笑非笑却犹如佛祖拈花一笑的笑容真的是别样风情。 当李菲儿再次醒来的时候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自己成了天下第一绣娘白莺莺的徒儿。 在于白莺莺接触的这几年中,李菲儿也知道了自己的师傅——白莺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或者说并不是一个普通的绣娘。作为一名现代人,自然是知道金庸笔下的东方不败的,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飞花摘叶。嗯,就是这种级别的了。白莺莺基本上说就是可以做到飞花摘叶,只不过平日里面飞的最多的还是绣花针。 李菲儿作为白莺莺唯一的嫡传徒儿,白莺莺自然是要将自己一身的绝技都教给李菲儿的了。但是李菲儿可是抱着做米虫的心态来混日子的呢,有怎么会愿意的呢!不过后来李菲儿还是被白莺莺说动了,跟着她学那飞花摘叶的本事。 一来呢,真的并不是很多人知道白莺莺有那飞花摘叶的本事。自己学了那飞花摘叶的本事也不能让比人知道,亲生爹娘都不行。这是白莺莺的要求,却也合了李菲儿的心思;二来呢,白莺莺也说得对,自己这摸样有八分与自家娘亲相像,长大了也会和娘亲一样倾国倾城,总也该有一技防身;这三来呢,其实李菲儿本身对于飞花摘叶的本是很是羡慕的。毕竟前世李菲儿可是武林高手,骨子里面对于武术的热情还是丝毫不减的。 事已李菲儿如今其实也算是一个小小高手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是知道的。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看你高兴的。”李菲儿似嗔似怒的白了自己的各个李引凤一眼说道:“真像个疯小子呢!” “相思妹妹,是这样的哦!我听到爹爹说今年上元之后,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妃嫔和一众皇子公主们都要去国安寺上香还愿。爹爹也会陪同。”李引凤一脸兴奋的开口说道。 李菲儿淡淡的瞟了一眼自己的哥哥,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话,还不至于说让自己的笨蛋哥哥兴奋到这样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也就是说这次爹爹的远行应该是会带上哥哥的,也就是…… “不会吧!难道皇上允许陪同的官员带上家眷?”李菲儿睁大眼睛等着自己的哥哥,真希望从他的小嘴之中蹦出一个“不”字。 只可惜这种想法是一种奢望。而且仅仅是五岁的李引凤根本就感受不到妹妹那向黑珍珠一般黑亮的眼中所散发的不满的情绪。以为自己的妹妹也和自己一样对于这次的远行很是期待,于是神采奕奕的说道:“是哦!妹妹真聪明,这么快就想到了。皇上允许爹爹带上家眷的哦!爹爹、娘亲、我还有妹妹,我们一家四口一起去玩。” 李菲儿没好气的白了自己哥哥一眼,果然是笨蛋哥哥,没听过伴君如伴虎的么?就只知道玩,跟着皇帝出去玩能玩的劲兴的么?更何况只是去寺庙还愿而已,和游玩是两回儿的事情。李菲儿看了看一脸雀跃的李引凤,无奈的摇了摇头。也对,自己毕竟是个活了二十几岁的现代人,自然是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的了。而李引凤却是个货真价实的五岁孩童,不知道这个道理也是正常的。再者了,古代人思想有些愚忠,会有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蠢观念,有怎么说会意识到伴君如伴虎? 再者在古代,能伴君王侧,可以说是一件万份荣耀的事情的呢!唉,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自己想装病也是不可能的了。太医那么厉害,自己是真病还是假病还不清楚?中医的望闻问切的强悍,李菲儿小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的了。 想当初李菲儿想着称病不去白莺莺那里学女红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被太医给拆穿了。李菲儿真的是老脸都红了,从此也再也不敢装病的了。 李菲儿想了想才奶声奶气的说道:“哥哥,我要出府,我要去找莺莺师傅。” 李引凤难得听到自家妹子叫自己一声哥哥,于是真的是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的了。但是李引凤倒是并没有因此而忘记爹娘的嘱咐,不能让妹妹一个人出府。妹妹长得这么可爱,会被坏人拐走的。李引凤先是沾沾自喜了一会儿,后来又正色道:“不行的啊!相思妹妹,爹娘吩咐了不可以一个人出府的啊!要是遇到了坏人就不好了。” 李菲儿扬起自己那天真无暇的小脸看向李引凤说道:“没关系的啊!哥哥武功高强,哥哥保护相思就好的了啊!” 李引凤看到自己妹子那天真可爱而又明媚的笑脸,立马变的是雄心万丈,豪气干云的说道:“嗯,引凤保护妹妹。” 李菲儿看着那豪气干云的李引凤笑得是更加的灿烂的了,笨蛋哥哥就是笨蛋哥哥。爹娘的意思明明就是小孩子不能单独出街,会被坏人拐掉的。笨蛋哥哥也不过是比自己早出生那么一丁点儿的孩子,要真是遇到了坏人,保护得了才叫奇怪。不过呢,李菲儿才不会在乎这些的呢!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出府去找自己的师傅——白莺莺。想要装病是不可能的,只能求求自己的师傅,让她想个办法留住自己。就算是要自己闭关修炼,李菲儿现在也是求之不得的。 李菲儿伸出小手拉住自己的哥哥——李引凤甜甜的微笑着说道:“哥哥,我们走吧!” 当一袭黑色长衫,一头花白的头发完成发髻的管家伯伯站在大门口拦着李菲儿和李引凤的时候,李菲儿真的是满头黑线的了。虽然是自己的笨蛋哥哥容易被拐,但是李菲儿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拐的了管家伯伯的。 李菲儿在管家伯伯开口之前,嫣然一笑甜甜的叫道:“管家伯伯,你好。管家伯伯,我和哥哥要去绣房找我师傅的呢!管家伯伯……” 李菲儿连忙从衣袖中掏出另一块绣帕说道:“今天我绣了蝶恋花,我想给莺莺师傅看一看的呢!娘亲这会儿去了乐坊,哥哥武艺高强,哥哥会保护我的。” 李引凤一听到自家妹妹这么的称赞自己,立刻挺起自己的小胸膛。【月遥:可怜的孩子,你被相思欺凌惯了。现在那么一丁点儿的小恩小惠,就欢喜的不得了。引凤:相思妹妹最可爱的了,你这个女人不要诋毁我妹妹!月遥:可爱?就李菲儿那个腹黑鬼?这孩子没得救了。】 “对啊!引凤一定会好好保护妹妹的。管家伯伯,你放心好了!” 管家伯伯满头黑线的看着这对粉雕玉琢的兄妹,心中生出一种感叹:真的是初生牛犊啊! “引凤少爷怎么保护相思小姐呢?”管家伯伯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抱起李引凤说道:“假如伯伯我是坏人,遇到了这种情况,引凤少爷该如何做呢?” 李引凤小小的身子在半空之中,胳膊又被管家伯伯给架住了,根本就反抗不了,两只小腿只能在虚空中不停地挣扎着。 管家伯伯含笑着看了看在自己手中折腾的李引凤,又低头看着李菲儿说道:“相思小姐,很明显,引凤少爷现在还很小,根本就保护不了相思小姐你的啊!你们要是在大街上遇到了坏人,根本就是逃不掉的。伯伯说的没错的吧?” 李菲儿狡黠的笑了笑说道:“管家伯伯,是不是哥哥能够从你的手中逃掉的话,管家伯伯就会让我们去绣房找莺莺师傅的呢?” 管家也没有多想,看着李菲儿那张可爱的脸蛋,忍不住逗了逗李菲儿说道:“是啊,相思小姐,要是引凤少爷能够逃掉的话,伯伯就允许你们去找文夫人。” 李菲儿认真的点了点头,伸出自己的小手指说道:“管家伯伯,我们拉钩哦。管家伯伯要说话算话,不算话的就是乌龟。” 管家呵呵的笑了笑,并没有和李菲儿拉钩而是认真的说道:“相思小姐,伯伯是不会上你的当的。拉钩什么的伯伯就不用的了。君子一诺千金。伯伯答应的话,就一定会实现的。这可是比小姐的拉钩更加的有效的哦!” 李菲儿心里暗道:老狐狸,老狐狸!果然是…… 李菲儿微微一笑,两只眼睛笑得想新月一般的眯在了一起。 李菲儿那清脆如同黄莺一般的嗓子,干脆利落的吐出几个字:“哥哥,咬、踢“莺莺师傅,这是相思绣的蝶恋花,请师傅过目。”李菲儿微笑着递上自己绣的那方丝帕,只见雪白的丝帕上绣着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儿,花间飞舞着两只蝴蝶,一大一小,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的绣工都是非常的精细的。 白莺莺半躺在贵妃椅上,慵懒的接过李菲儿递过来的丝帕,淡淡的扫了一眼。 239.第239章 :长老 白莺莺虽然只是一个绣娘,但是却是天下第一绣娘,平日里面绣房的工作并不需要白莺莺插手,因此白莺莺也落得清闲。再加上白莺莺的相公是京城第一首富——文志心,白莺莺根本就用你不着依靠卖绣品来赚钱。白莺莺坐镇这件绣房也不过是相当于做个客卿长老的那种,完全是不用干活白拿工资的那种。 李菲儿自从两年岁开始便跟随着白莺莺学习刺绣,如今已经完全说可以出师的了。但是李菲儿就是拿着不肯出师。这倒不是说李菲儿和白莺莺适度感情甚好,不舍得分离。而是李菲儿不想自己出师之后,自家娘亲又拉着自己去学什么琴棋书画什么的。上辈子李菲儿虽然是有兴趣,但是却没天赋。这一辈子虽然是继承了娘亲的天赋,但是李菲儿却不想去学。 “蝶恋花?”白莺莺坐了起来,左手拿着丝帕,右手拨了拨两鬓的碎发嫣然一笑着说道:“倒是个新鲜的词儿。相思是怎么想到的?” 李菲儿一阵汗颜,能够和白莺莺说蝶恋花是另一个时空很多文人李客的词牌名么?明显是不可以的,李菲儿垂着小脑袋,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个不停。现在倒是有几分希望自己的那个笨蛋哥哥能够在自己身边帮帮自己的了,自己的笨蛋哥哥虽然是有些笨的,但是好歹也是已经被老爹开始熏陶的了。如今虽然尚未是个文武全才,但是肚子里面还是有些李水的。只可惜笨蛋哥哥在一进绣房就被那些绣娘给拦住。倒不是因为笨蛋哥哥是个男子,不过是个小P孩,怎么能够算作是男子呢?再说绣房并没有规定男子不可以进入的。实在是因为李引凤和李菲儿这对龙凤胎实在是太可爱的了,粉雕玉琢的人儿真的是让绣房的各位绣娘母爱泛滥、爱心爆棚。而李菲儿毕竟是天下第一绣娘的入室大弟子,即便那些绣娘心里面是激动欢喜得紧,平日里面也是会看在白莺莺的面子上仅仅是抱抱什么的。如今李引凤来了,绣娘们正好就可以补补心中的遗憾,好好的抱抱玩玩捏捏什么的了。 “嗯?”白莺莺秀眉轻皱,秋水眉目含着浅浅的笑意看着自己的这位入室大弟子。白莺莺和李菲儿怎么说也是相处了两年,对于自己这徒弟的个性倒是颇为了解。人儿是个聪慧可人的人儿,七巧玲珑心,性子却是淡然的很,不喜欢出风头,人自然是很懒的那种,这次回到绣房来,真正是应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然这话儿用在自己徒儿身上是有点儿过了,但是大抵就是这个理儿。 李菲儿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浅笑着念道:“花开念蝶浮香溢,蝶念花来舞翩纤。开尽荼靡倾蝶舞,一舞绝世葬花魂。” 李菲儿念完之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这首诗虽然并没有故人讲究的平仄之分,但是对于一个到底是年仅五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但是李菲儿实在是觉得自己很对不起自己的大学老师。自己好歹也是中文系的学生,虽然是新生但是也是中文系的,做出这种毫无平仄之分的小诗,实在是有损中文系学生的颜面。 “花开念蝶浮香溢,蝶念花来舞翩纤。开尽荼靡倾蝶舞,一舞绝世葬花魂。”白莺莺浅浅一笑,看着一脸不甘愿的李菲儿调笑道:“看来我徒儿不仅心灵手巧,更加是难得一见的才女呢!出口成章看来也并不是什么无稽之谈的啊!” “师傅,你就别笑话我了。”李菲儿扁了扁嘴说道:“除了我自己之外,最了解我的个性的人可就是你的了。你就别在笑话我了。” “你就这么喜欢藏拙?”白莺莺收敛了脸上的浅笑认真的问道。 “师傅,你觉得本朝女子地位如何?”李菲儿认真的看向白莺莺问道。 “本朝女子弟子自然是颇高的了。陛下允许女子从商、从医,虽然朝堂之上并没有女官,但是后宫之中已经有少数的女官存在。比起前朝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是颇高的了。”白莺莺浅笑嫣然:“相思徒儿怎么问起这个了?” 李菲儿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现如今这个朝代在古代来说女子的地位自然是不低的了,但是比起男女平等的现代还是差得远的了。但是男女平等的思想在这个时代还是有些惊世核俗的。李菲儿就不得不向另外一种解释说与自己师傅听的了。 “师傅,正是因为本朝女子的地位比低,面临的选择也是不少,因此竞争也是不小的。”李菲儿停顿了一会儿微笑着继续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师傅,藏拙是一种生活的本能与技巧。不过这种技巧师傅不也是很清楚的?师傅的飞花摘叶自然是倾绝天下,可是知道的人却只有你我师徒二人,就连文先生……” 李菲儿适当的停顿了下来,含笑的眼眸弯成新月一般的看向白莺莺。适当的停顿就如同中国画中的空白一样,意犹未尽却比尽更加的引人深思。 白莺莺好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儿——李菲儿,慵懒一笑道:“徒儿啊,你今日来找为师可是有什么急事?以为师对徒儿的了解,平日里面徒儿你可是很少会主动来找师傅的呢!” “咳~咳~咳~”李菲儿干咳了几声说道:“师傅,真是一针见血。徒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啊!听说皇上上元之后就要去国安寺祈福的呢!” “所以呢?”白莺莺淡淡的瞥了一眼李菲儿,似笑非笑带着一种妩媚的风情。 “师傅,徒儿不想去。可是……娘亲那关徒儿过不了。师傅……” “免谈。”白莺莺微凉的玉指帮李菲儿拨开两鬓的碎发淡淡说道:“嫣然那关我也过不了。我可不想日后这几日眼前浮现的总是嫣然那双带着哀怨的眼睛。嫣然可是你娘亲,那双眼眸可是会说话的紧,那双哀怨的眼眸真的是看的人儿都心疼的紧呢!你师傅我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惟独就是害怕了你娘亲的那双会说话儿的眼眸。相思徒儿,为师唤你小祖宗都行。你这活儿,为师可接不来。” “师傅……”李菲儿眼中含着一泡泪,凤目泛光的看着白莺莺,楚楚可怜的唤着。 白莺莺把心一横,目光坚定的看着李菲儿嘴角轻扬:“到是楚楚可人,只可惜……为师与徒儿你相处了这么久,又岂是不知道徒儿你人品如何?徒儿你不仅会藏拙,你还会装。” 李菲儿身体微颤,僵了一会儿,小小的手指在脸上打横一扫,那含泪的凤目已是一片清明,方才的楚楚可怜的表情已消失殆尽,换上的乃是一脸淡然而略带魅惑的表情,这才是李菲儿真正的面目。慵懒、淡然、邪魅,如果李菲儿真的好好的利用其自己的这身容貌和气质,只怕早已经是天下第一美人儿的了。只可惜李菲儿平生最大的志愿只是做个米虫,因此只是慵懒大于淡然,淡然大于邪魅。现如今,也唯有李菲儿凤目微凌的时候脸上会带上少许的魅惑罢了。 “到这绣房这么久,才以真性情示于为师,徒儿啊!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果然所谋之事不甚简单。只可惜……与你阿娘牵扯的事儿,为师是断然不会接的。徒儿啊,你就死了心吧!”白莺莺含笑着看着李菲儿那双潋滟眼眸道:“徒儿啊,你虽然是遗传了你阿娘的那双潋滟眼眸,但是和你阿娘比起来,你更加适合的是魅惑而不是楚楚可怜的哀怨。同一双美眸,不同的气质演绎出来的是不同的感觉的。” 李菲儿高傲的扬起小脑袋,凤目微扬的看着自己的师傅——白莺莺道:“师傅,演戏的最高境界就是要演绎出与自己恰恰相反的角色。你说徒儿我演绎不了阿娘那般的楚楚可怜,那么我更应该想着角色挑战的不是吗?” “相思徒儿莫不是向背弃师傅,去做个戏子?”白莺莺懒懒的笑道。 在这古代戏子的地位是很低的,就算李菲儿想去做戏子,也过不了家里的那关,更别说李菲儿心中毫无这层打算。在前世李菲儿之所以加入戏剧社到并不是想做什么明星偶像,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兴趣。如今亦是如此。 “人生如戏,徒儿我也不过是想以不同的角色好好的体验人生。” “人生如戏?”白莺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没想到徒儿真的是个聪慧佳人,三言两语便道尽世间真理。既然徒儿如此喜欢演绎,那么国安寺一行,在为师看来也没有什么不可行的。上元之后徒儿还是好好的随着皇上游玩一番的好。为了徒儿你不必胡思乱想,这几日就帮为师绣几幅绣品吧!两日后的上元节要拿来做奖品,该绣些什么,徒儿就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上元,无论是在这个架空的朝代还是在中国的古代亦或者是现代都是一个大的节日。说起上元节可能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说起元宵节那么…… 李菲儿为了这一天可真的是累坏了,除了两幅大的绣品:梅开五福和蝶恋花,这两件大的绣品不用说就是上元佳节绣房搞的对诗活动的头彩的了。剩下的李菲儿就只绣了几个精致的香囊和丝帕。 对于中国古时候的情人节,除了最为出名的乞巧节之外,还有一个正正就是如今的上元节。在古代,平常女子特别是大家闺秀或小家碧玉,都是“三步不出闺门”,只有到了元宵节,才可以出来夜游观灯,甚至和男友幽会谈情。 宋代欧阳修的《生查子》:“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就生动地表现出了古代情侣元宵约会的情景。 就连李菲儿的阿爹和阿娘都是在上元节的时候认识的呢!“上元秦澜画舫遇,一舞嫣然渊慤倾。重纱殿堂红烛燃,不尽相思引凤来。”当时李菲儿的阿娘还只是秦澜画舫的以为舞姬而已,在上元的时候与阿爹相遇,两人一见钟情,实在是如传说一般。 上元对于阿爹阿娘来说是一个十分特别的时日,这天晚上李家自然是一家大小接着手出来赏花灯放河灯的呢! 这是李菲儿来到古代的第五个上元节,在李菲儿还小的时候虽然也来玩过,不过那个时候委实不能尽兴。被阿娘抱在怀中真的是什么也看不到,现在终于可以自己走在这古代的大街上,虽然左手要牵着阿娘右手要牵着笨蛋哥哥,但总也好过被人抱着的了。 话说这古代的夜晚真的是很美的,天上星河璀璨,地上街道两旁拉着粗壮红绳,红绳上挂着一个个灯火摇曳的纸灯笼,每个纸灯笼之间的间距正好就是拿出来给小贩们的。 不同于白天街市的热闹,夜晚的小贩们虽然也会要喝,但是和这节日的欢喜的气氛真的是别是一种风情。 李菲儿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香味,实在是引得人有些食指大动。李菲儿舔了舔嘴唇,作为一个十足十的吃货,老实说李菲儿的确是被这味道所勾引到了。 “阿爹、阿娘、哥哥,思思瑶池白糖糕。”李菲儿扬起笑脸笑得春风满面的看着欧阳嫣然和李渊慤,至于自己那个笨蛋哥哥,那不过是顺便搭着的。 说起这李引凤之于李菲儿来说,唯一的矛盾来源还就只是出生的时候,李引凤的那一脚让姐姐变成了妹妹。其他的什么李引凤完全可以说是个十足十的标准模范哥哥。不仅凡是唯妹妹马首是瞻,而且还十分的妹控。 欧阳嫣然看着自己的女儿那张小脸蛋淡淡的笑了笑,她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含笑着看着自己的相公——李渊慤。虽然本朝女子的地位颇高,但是欧阳嫣然却是个十分传统的女子, 240.第240章 :只可惜 虽然之前沦落风尘,但也是个卖艺不卖身的艺妓。自从嫁给了李渊慤以后,虽然并没有说完全的大么不出二门不迈的,但是除了舞坊和李府之外就真的是鲜少外出的了。当然了偶尔也会去绣坊找一找李菲儿的师傅——白莺莺的呢。总的来说呢!欧阳嫣然也是本朝女子的三从四德、贤妻良母的代表人物。 李渊慤低头看着笑得是春风无限的李菲儿说道:“思思,你今天晚上之所以吃那么少的饭,就是为了晚上出来玩的时候吃这些小食?思思,你这样是不对的。” “阿爹,思思知错了。”李菲儿眼睛微眨,眼中泛着泪光,抿着小嘴轻轻的抽了抽楚楚可怜的说道:“思思下次再也不敢的了,思思现在……饿……” 李菲儿抑扬顿挫的说着,尤其是那停顿了又停顿了的“饿”,真的是说的声泪俱下,十分的感人。首先一个拜倒在李菲儿的这声“饿”之下的自然是李菲儿的笨蛋哥哥——李引凤的了。 李引凤一见自己的妹妹这般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首先就已经软了三分。再听到李菲儿那待着十分的感情恰当的停顿的那声“饿”之后已经是完全的拜倒了。 “阿爹,妹妹已经知错了。引凤也想吃白糖糕。”李引凤紧紧的握着李菲儿的手,扬起小脸看着李渊慤和欧阳嫣然。 紧接着拜倒在李引凤和李菲儿的攻击之下的自然是,他们美丽善良的阿娘——欧阳嫣然的了。 欧阳嫣然微微扬起嘴角看了看潋滟的眼眸中难以隐藏着意思得意的李菲儿,又看了看小脸蛋上写着:支持妹妹、疼爱妹妹的李引凤,轻笑出声。一时间觉得有些失态,欧阳嫣然拿出丝帕掩口轻笑了几声,清瘦的肩膀微微颤抖了几下,这才恢复了一脸的平静。 欧阳嫣然淡然一笑,有这么一对儿女,有如此夫君真的是于愿足矣。 “夫君。”欧阳嫣然只是轻轻的扯了一下李渊慤的衣袖微微笑了笑,虽然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无言胜有言。 李渊慤淡淡的勾起唇角含笑的眼眸看了看欧阳嫣然,而后才看了看李菲儿说道:“好吧,既然大家都站在你那边,今夜便依你。想吃什么便去吧,阿爹付银子。” 李菲儿欢快的松开牵着欧阳嫣然的小手,拉着李引凤的小手十分愉悦的向前冲去。 李渊慤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你说这孩子像谁呢?难怪思思老是叫引凤做‘笨蛋哥哥’,有时候我确实觉得引凤挺笨的。明明思思那孩子只是在演戏,可是引凤那孩子……哎~” 李渊慤停顿了一会儿,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你说我这只老狐狸,怎么就没有教出两只小狐狸呢?哎~引凤这孩子看来是注定被思思吃得死死的了。” 欧阳嫣然轻笑着说道:“你就知足了吧!有思思这只小狐狸在,就已经顶的过两只小狐狸的了。引凤这孩子啊,我看这样挺好的。不是个狐狸更好,被思思吃得死死的,那就是懂得疼爱妹妹,有何不好的?引凤是哥哥,思思是妹妹,哥哥让着妹妹这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思思这丫头虽然平日里面是有些爱欺负引凤,但是也是有些分寸的呢!” 李渊慤微微一笑着搂着欧阳嫣然道:“没想到娘子也是看得如此透彻。” 欧阳嫣然浅浅一笑和李渊慤一起来到了李菲儿和李引凤身边。李菲儿此时两手左右都抓着小点心,最里面更是胀鼓鼓的。 现代西式美食虽然繁多,但是又怎么比得上中式的点心呢?而且在这古代的点心更加是原汁原味精致到了极点的了。简直就是色香味俱全,天然无污染! 李菲儿两三口就将自己手中的糕点吃完了,之后又向着一块粉红色的糕点抓去,突然李菲儿那洁白如玉的手腕被人紧紧的握住了。李菲儿十分不满的甩了甩小辫子扭头瞪了回去,本来李菲儿倒是像个信心满满斗志昂扬的小公鸡一般的,可是回头一看便有歇菜了。 李菲儿明媚的眼眸轻轻的瞟了一眼那粉红色桃花造型的糕点,又看了看抓住自己皓腕的李渊慤,嘟了嘟嘴说道:“阿爹~” 李渊慤毫不妥协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你已经吃了很多的了。晚上吃那么多会坏牙的。不可以再吃了。” 一直站在李菲儿这边战线的李引凤一听到会坏牙,立马就倒戈去了阿爹那边去了:“思思妹妹不要吃了,会坏牙的。” 李菲儿猛的眨了眨眼睛,一颗颗如同水珠一般晶莹的泪水从眼眶之中滑落。 “阿爹、阿娘、哥哥。” 只可惜这次无论李菲儿如何的楚楚可怜,都并没有人肯妥协的了。李菲儿真的是十分无奈的吸了吸鼻子,再次感叹自己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坏习惯。小丸子同学的教训还没有吸取的么?真的是……怎么会这样呢? 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李菲儿吃东西的坏习惯就和樱桃小丸子是一摸一样的,自己喜欢吃的留在最后,先吃一般般的。按照李菲儿的想法就是好东西理应慢慢品尝,最后品尝。 想当年樱桃小丸子流行的年代,李菲儿作为一名普通的孩子自然也是十分喜爱樱桃小丸子同学的了,曾经为小丸子和自己有同样的习惯而感到高兴。同时也为小丸子因为地震演习而无法知道自己最爱吃的点心而感到伤心。 李菲儿也曾经想吸取过小丸子的那次经验的,可是李菲儿实在是无法忍受最后要吃的是自己最不爱吃的东西。实在是无法忍受吃完自己最喜欢的食物之后的那种口感要被其他的食物冲淡的感觉。所以到如今重生依然无法改变这个习惯。 李菲儿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心心恋恋的桃花糕,吸了吸鼻子,用丝帕擦干净了小手之后便重新牵着欧阳嫣然和李引凤继续游街。 李引凤见到自家妹妹的心情这么的低落,于是开口道:“思思妹妹,明天哥哥买桃花糕给你吃。” 李菲儿看了看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的李引凤,虽然明知道李引凤没有银子给自己买糕点,但是看在李引凤这么关心自己的份上,暗暗下了决定,以后就少些欺负自己的笨蛋哥哥的了。 李菲儿点了点头笑道:“恩,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李菲儿跪坐在铺着厚厚棉花,覆着锦缎的椅子上,小手掀开窗帘,眨着眼睛,仰着小脑袋努力的看着外面的景色。绿树葱葱抽着翠绿的嫩芽,那鲜嫩鲜嫩的色泽真的是让人看的欢喜。 空气中飘来淡淡的花香,这种淡然的花香沁人心扉。温润的春风轻轻的吹过,卷起三两片花瓣儿,李菲儿兴奋的两眼发光蹭着身子贴近窗户想接着这春风送来的礼物。 倒实在是说不能说李菲儿越活越回去了,而是在现代繁华的大都市根本就不可能看到这种诗情画意的场景。再加上李菲儿的本性,平日里去超市见到悬挂在超市天花板上装饰用的油纸伞,也会期望着有一次能够掉落,正好被自己接住。 是的,骨子里面李菲儿就是期待着这种浪漫与诗意的唯美。 就好像那首《飞羽》:天使那片洁白的羽翼,飘落在掌心,像雪花融化成温暖的情意。李菲儿就喜欢这个调调。 一双温暖的玉手轻轻的抱住向外探着身子的李菲儿,将李菲儿抱在了自己怀中。李菲儿微微抬头,对上那对潋滟水眸,微微一笑道:“阿娘。” 欧阳嫣然含笑道:“思思要小心,不要掉下马车的了。” 对于自己这温柔的阿娘,何止是白莺莺没辙,就连李菲儿自己都没辙。没错,现在李菲儿他们实在马车上,正在跟着皇帝的大队前往国安寺。不管李菲儿怎么的想逃避都是没有办法的,完全找不到任何的理由去拒绝,更何况一家人除了李菲儿,都对这次的随驾之旅是很有兴趣的…… 国安寺作为本朝的国寺,自然实在京城之中的了,不过半日车马的时间,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山寺门前。 来到了山寺门前自然就要弃车步行的了,李渊慤一向是个体贴的丈夫,长臂一伸将李菲儿和李引凤抱了起来,一脸淡然的下了马车。 李渊慤虽然是个文官,但是毕竟是个男人,抱起两个五岁的孩子还是挺容易的。 “李爱卿,这便是你的那对龙凤孩儿?”赫连睿淡淡的笑着说道:“还真是萃致得紧。唤做什么名儿?” “回陛下,小儿引凤,小女相思。” “引凤相思?倒是个可人的名字。”说话儿的是那位头上挽着朝阳髻凤,斜插碧玉瓒凤钗,发髻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翅金步摇,凤头用金叶制成,凤凰展开的翅膀两侧各有一串珠玉流苏。身上穿着缕金百蝶穿花浅黄锦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绉裙。整个人看上去端庄大方,仪态万千。 就算不用别人开口提醒,李菲儿也猜到了开口的这人儿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皇后娘娘。 当今皇上总共不过是有三个女人,除了已经死去的那位之外,就剩下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典型的一妻一妾,一后一妃。正是因为当今的皇帝都是只有一后一妃,因此在这个朝代没人人会三妻四妾,最多也只会一妻一妾坐享齐人之福。也正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本朝女子的地位也是颇高的。 当今皇上的一后一妃,皇后自然是端庄大方的了,而那位贵妃娘娘也是很好认的。以为贵妃娘娘曾经就是国安寺的圣女,也就是本朝的护国圣女,气质自然是如金庸笔下的小龙女那般的清丽脱俗,如仙一般的了。 本朝,或者是说历朝的护国圣女都是可以嫁人的。只要选定了下一任的护国圣女,现任的护国圣女就可以如普通女子一般嫁人、相夫教子的了。 李菲儿突然觉得有一股很敌视的目光看向自己,于是扭头四处追寻着。如此敌视着李菲儿的是一位看上去比李菲儿要大上两三岁的女孩,女孩扎着双环髻,身穿女色的小棉袄,陪这同色的棉裤,头上更是用绿色的丝带,简单来说从头到尾都是绿油油的,真的是…… 倒不是说那种绿色不好看,恰恰相反那种绿色翠绿翠绿的十分可爱。 李菲儿有些好奇的看着女孩,自己可以确定自己是第一件见到她,自己完全没有做过什么得罪她的事情。因此李菲儿对于女孩为什么会敌视自己感到十分的莫名其妙。 女孩见到李菲儿看向自己,立刻扭头看向一边,佯装是在看风景。如果不是李菲儿本身并不是个五岁大的小孩,还真的就不知道敌视自己的就是这个绿娃娃。 李菲儿心中的疑惑很快就解开了,李菲儿总算是知道这个绿娃娃为什么会敌视自己的了。 李菲儿的爹爹是当朝的右相——李渊慤,而这位绿娃娃的爹爹正正就是当朝的左相——宋飞云。 李菲儿穿越而来的这个朝代虽然是架空的,但是这个朝代的体制倒是与宋代没什么两样。 正一品职官分别:太师、太傅、太保、右丞相、左丞相、少师、少傅、少保、国师、圣女。 从一品职官分别:枢密使、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骠骑大将军。 正二品职官分别:太尉、辅国大将军、镇国大将军。 从二品职官分别: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御史大夫、六部尚书、右金吾卫、左金吾卫、右卫上将军、左卫上将军、州牧、殿前都指挥使、节度使。 正三品: 职官:观文殿学士、翰林大学士、翰林学士承旨、翰林学士、天章阁学士、宝文阁学士、右散骑常侍、左散骑常侍、尚书、金紫光禄大夫、怀化大将军。 从三品职官分别:天章阁直学士、宝文阁直学士御史中丞、府尹、尚书列曹侍郎、诸卫上将军、太子宾客、太子詹事、云麾将军、归德将军。 正四品职官分别:殿前副都指挥使、承宣使、正奉大夫、中奉大夫、忠武将军、壮武将军。 241.第241章 :无从考证 从四品职官分别:天章阁侍制、宝文阁侍制、右谏议大夫、左谏议大夫、太中大夫、中大夫、宣威将军、明威将军。 正五品职官分别:马军都指挥使、步军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中散大夫、朝奉大夫、定远将军、宁远将军。 从五品职官分别:中亮大夫、中卫大夫、翊卫大夫、亲卫大夫、殿前马都虞候、步军都虞候、防御使、捧日都指挥使、天武都指挥使、诸州刺史、驸马都尉、朝散大夫、朝请大夫、游骑将军、游击将军。 正六品职官分别:国子司业、军器监、都水使者、内侍省都知、内侍省副都知、朝奉郎、承直郎、昭武校尉、昭武副尉。 从六品职官分别:侍御史、右司员外郎、左司员外郎、少府将作、军器少监、成安大夫、陵台令、振威校尉、振威副尉。 正七品职官分别:殿中侍御史、右司谏、左司谏、致果校尉、致果副尉。 从七品职官分别:右正言、左正言、翰林医官、閤门宣赞舍人、判太医局令、翰林医效、翰林医痊、翊麾校尉、 正八品职官分别:秘书郎、太常博士、国子监丞、国子博士、内常侍、京府判官、京畿县令、赤县丞、宣节校尉、宣节副尉。 从八品职官分别:少府监丞、将作监丞、军器监丞、都水监丞、主管太医局、閤门祗候、御武校尉、御武副尉。 正九品职官分别:殿头高品、太医局丞、忠训郎、忠翊郎、成忠郎、保义郎、挈壶正、京畿县尉、诸州别驾、诸州长史、诸州司马、枢密院守阙书令史、仁勇校尉、仁勇副尉。 从九品职官分别:高班、黄门内品、诸州县尉、翰林医学、文林郎、将仕郎、陪戎校尉、陪戎副尉。 和宋朝的官职比起来,李菲儿所在的这个朝代自然是无法比拟的,但是却也是如此的繁多的。 要说李菲儿只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又怎么会知道古代中国宋朝的官职。只能说在三加X加综合的年代,李菲儿的X科就是历史。而宋朝出了名的是三冗:冗官、冗政、冗费。李菲儿对北宋的历史是很感兴趣的,因此对北宋的官职什么的还是很了解的。没想到这次穿越虽然没有去到北宋,但是却来到了一个和北宋官职差不多的朝代。 言归正传,那位绿娃娃之所以这么的敌视自己,也是因为绿娃娃的爹爹是左相,自己的爹爹是右相。虽然说左右相都是皇帝的得力助手向如同左右手一般的缺一不可。但是左相和右相终究是有区别的。右相的地位始终是要比左相要高一些的。 中国古诗上也有《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闻王昌龄左迁龙标》这些诗,从这些诗中大家都知道左迁是贬职,由此可见左的地位是比右的地位要低的。 在朝堂之上右丞相居于皇帝右手站立的丞相,也称主相。而左丞相居于皇帝左手站立的丞相,也称副相。两者虽同为一品大臣,但是却又主副之分。因此左相嫉妒右相才能,进而迁怒其家人也不过时平常之事。 李菲儿轻蔑的笑了笑,没想到宋飞云心胸是这么的狭窄,气量那么小。不仅妒忌爹爹,还教唆女儿来敌视自己,真的是小人所谓,难成大器,难怪老是被爹爹压着的呢 米虫的境界是可以忽视敌人的眼光,外界的一切都无法撼动米虫慵懒而又淡然的强大内心的。很明显,李菲儿的确是一个十分称职的米虫,对于绿娃娃——宋慧慧的目光完全的漠视的了。 已进入国安寺的大殿,李菲儿便闻到了一股十分好味道的檀香味,这种檀香味清谈幽香让人闻了之后心情变得格外的平静。 一直以来李菲儿都是无神论的拥护者,但是在这个架空的朝代,在这个充满着清淡幽香的檀香味的大殿,让李菲儿感受到的是浓浓的威严和庄重,让人不禁的产生那种虔诚的心态。在这国安寺就是笼罩着这么一种浓浓的氛围,让人不自觉的沉浸其中。 李菲儿脸上带着平静淡雅的笑容看着那白玉雕像,虽然李菲儿一直是无神论的拥护者,但是对于中国寺庙大雄宝殿上供奉的雕像还是有些认识的。 毕竟受到中国电视剧的无数熏陶,最起码除了释迦牟尼之外,李菲儿还知道有十八罗汉、观音……还有……还有……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世间可笑之人的弥勒佛。恩,大概就这么多的了。李菲儿毕竟不是专业人士,自认为自己能知道这么多已经是非常不错的了。 李菲儿仰望着大殿正中的白玉雕像良久之后,终于确定这座大佛并不是前世自己所熟悉的释迦牟尼,也不是观音大士。看来即便是官制和中国的大宋有些相似,这里始终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古代。 国安寺大殿正中供奉的雕像乃是女子,应该说是仙女。 仙女一身浅蓝色罗裙缭姿镶银丝边际,下身着着深蓝色绣着粉色樱花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的长裙。梳着一个瑶台髻,右边斜插着一支绿雪含芳簪,左边插着一支仙凌流云舞月簪。发髻中央插着一支金步摇。仙女手中打竖抱着一个雕刻紧致的白玉瑶琴,左手紧紧地抱着瑶琴的尾端,右手玉手轻挑银弦,微微侧头一双潋滟水眸看向下方芸芸众生,眼中似是慈悲,却又似是无情,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更是将仙女整身的气质存托到了极致。 整个雕像雕刻得可以说是栩栩如生,这不禁让李菲儿响起了金庸笔下神仙姐姐的雕像来。 能雕刻出如此精致传神的雕像,雕刻着必定是用心之至的了,就连李菲儿这个不相干的人都能够赶上到那紧致的雕工所传达出来的那股深深爱恋。 看来这位仙女和这个雕刻者之间一定有一段故事的了,不过……随着年代的久远,恐怕已经是无从考证的了。 现在李菲儿也算明白了,本朝女子的地位之所以比起古代中国女子的地位要高得多,不仅是因为本朝皇帝一后一妃,更加是因为本朝所供奉的神坻本身就是女神,女子的地位自然是颇高的了。只可以依然还没没有达到男女平等的状态。就更不用说女尊的状态的了。 李菲儿淡淡的笑了笑,微微耸了耸肩,这样很好。对于米虫来说这种地位刚刚好,对于重现代穿越而来的米虫来说就更加的好了。因为皇帝只有一后一妃,因此一般人最多也就是一妻一妾,大多数人还是想自己爹爹那般的一妻。只要自己及笄之后,找一个容貌过得去,品行十分好只娶一妻的男人嫁了就好了。悠悠闲闲的过着米虫的生活,远离小三、小四的争风吃醋,远离宅斗,平淡的过完一生就万事大吉。 所以说作为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已经习惯了一夫一妻制度的米虫来说,这种女子地位是最好不过的了。要是真的穿越到了女尊的时代,那么……李菲儿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的了。现在这个时代真的是万分的好,女子地位好,自己家世好,真的是完美至极。 李菲儿跟随着大家虔诚的摆了摆女神之后,便随着欧阳嫣然回到了厢房。简单整洁的厢房就是李菲儿一家四口为期半个月要居住的地方。这个厢房之中的每一样摆设都是最简朴,但是却也是最实用的。一个普通的案桌都是酸枣木简单做成的,和相府之中的漆红雕花桉木案桌自然是相差甚远的。所幸,李菲儿一家四口平日里面也不是过着些奢侈的生活,对如今的住处倒是十分的满意的。如此简洁的家具,让李菲儿感到很平静。最让人满意的还是厢房正中小巧的青铜香炉,青铜香炉上唯一的装饰物,便是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狻猊。狻猊,龙之九子中的第六子,形似狮子,喜好烟火,亦好坐。庙中佛座及香炉上雕的兽头即其形象。小巧的狻猊香炉上轻烟袅袅,整个厢房之中弥漫着那股清淡幽雅的檀香味,实在是让人心旷神怡。 祈福之行虽然是带上了家眷,但是着实是与孩子们无关的。这不……以太子为首的所有孩子们都已经集中在后山上的了。 当今皇帝一后一妃,还有一位已经不在人世的妃子,总共有五个孩子。大公主和太子是皇后所出,二公主和五皇子是圣女所出,四皇子则是那位不在人世的妃子所出。 据说四皇子的生母不过是个民间女子,当年皇帝微服出巡遭人暗算,就是被四皇子的生母所救。大概两人是日久生情吧!反正后来就有了四皇子,也不知道四皇子的生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反正皇帝回宫之后,就接了四皇子回宫,交给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代为照顾。 大公主如今也已经十二岁的了,二公主今年十一岁,太子殿下八岁,四皇子七岁,五皇子和李菲儿同岁。 这次跟随皇帝来国安寺祈福的都是正一品大臣,其中太师之女已经及笄,之子已经出仕为官。少傅、少保尚未婚配。一同随来的孩子除了李引凤和李菲儿之外,还有左相千金——宋慧慧七岁,太傅千金——龚珍儿九岁,太保之子——常鑫十岁。 在这群孩子之中太子殿下虽然并不是年纪最大的那个,但是地位无意是最尊贵的那个。因此这帮孩子自然是以太子殿下马首是瞻的了。 不得不说的是皇帝的基因还真是好,五个孩子个个都有独特的气质,一看便是人中龙凤。大公主自然是和皇后一般秀外慧中的了,太子殿下给人的感觉就是阳光男孩,二公主的气质和圣妃的气质很像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五皇子自然是清纯天真,唯独是四皇子…… 李菲儿虽然无法说自己是认人无数,但是收到现代宫斗大戏的熏陶,小小的识人本事还是有一些的,虽不能说自己是看得百分百准确,但是总归还是有些对的。虽然从头到尾四皇子也没有做过什么,也没有说过什么,一副温文雅尔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李菲儿的直觉告诉自己,此人危险危险。 或者如果穿越过来的是于大妈的话,大妈应该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很抱歉,穿越来的是李菲儿,一个二十来岁涉世未深,不太喜欢看宫斗剧,更不喜欢斗来斗去都到肝肠寸断的戏码,只有无聊的时候才会跳跃式打发时间的小女孩。所以李菲儿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心底里面已经将四皇子列入了超级危险的毒蛇项目去了,避之惟恐不及,是绝对不会主动接触的。 但是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么的好笑而又无奈的,你越是逃避的事情往往总是会发生。李菲儿不知道的是这次的国安寺一行,早已经注定了李菲儿这辈子都要和四皇子纠缠不清。是福是祸,却早已经不是三言两语便可以说得清的了。 国安寺的院落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会开放给人进入的,例如圣女、国师的院落什么的,这些地方是国安寺的禁地,即便是皇帝也是不能够随便进入的,否则就是对神灵的不敬。 绿树青翠,嫣红一片的桃花林中桃花朵朵开尽荼蘼,春风轻拂,似浅唱低吟。一位身穿白色交领上衣,下面衬着粉色的仙子裙,淡粉色的腰带上连着一条条粉色的丝带,丝带长及裙摆,粉色的丝带随着春风飞舞衬得整件衣裙更加的仙。身穿着衣裙的女子带着白色的纱巾,只露出那双灵动的眼眸。女子三千青丝只是用粉色的丝带简单的竖起,三千青丝和着粉色的丝带随风而舞。 女子站在桃花树下,春风带起一片片的桃花花瓣漫天飞舞,那唯美的风景就像是一副栩栩如生的画卷一般的。 女子灵动的眼眸淡淡的看向远方,看着此刻站在桃林外那曾经熟悉的陌生人。女子灵动的眼眸中闪过太多复杂的情感,随着那人转身离去,化作深深叹息。 女子看着那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桃林外,微微眨了眨眼睛将满眼的落寞掩去,仰头看着飘零的桃花花瓣儿,看着它们在漫空中飞舞,看着它们打着转儿的跌落。 242.第242章 :夫人在吗 欧阳嫣然微微叹了口气,轻抬玉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青丝,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只是这微笑之中带着几分难以划开的苦涩。 “李夫人。” 欧阳嫣然微微愣了愣,微抬首看着那一袭湖蓝的交领广袖上衣,两袖宽大飘逸,迎风翻飞似蝶。下身靛蓝长裙绣着叶菊,陪着浅蓝色纱裙,飘飘如仙。腰身系着青色的锦缎腰带。亮黑色青丝用白玉八齿梳蓬松松挽了一个发髻,插上两枝金步摇,细长的流苏轻摇,美得清纯,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正是前任圣女,当今圣妃——明月辉。 欧阳嫣然微微愣了愣,而后回过神来连忙福了福身道:“见过圣妃娘娘。” 明月辉轻轻叹了口气,良久之后才伸出右手轻轻一挥道:“李夫人,不必多礼。” 欧阳嫣然浅浅笑道:“谢圣妃娘娘。” 明月辉凝望着远方良久之后才说道:“不远处又片桃林,李夫人莫不是去欣赏桃花?” 欧阳嫣然淡淡的笑了笑,潋滟水眸左右看了看道:“原来国安寺还有一片桃林的啊!嫣然是第一次来这国安寺,倒是不知晓。圣妃娘娘可是为了桃林而来,不知道嫣然是否有幸能够随娘娘一道儿。国安寺这么大,嫣然又不认得路,别说是去桃林的了,就连大殿,嫣然也不知如何去的了。” “国安寺的确是很大,但是禁地也不少。这桃林便是禁地之一,本宫只是担心李夫人不小心误闯了禁地,才提起桃林。本宫已早非护国圣女,这桃林即便是本宫也无权涉足。”明月辉笑得有些幽怨而又苦涩,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里如仙的气质笑道:“李夫人想到大殿之中,便随本宫来吧!几位夫人正在大殿上祈福呢!李夫人也随本宫一道儿去大殿祈福求签吧。” 欧阳嫣然微笑着点了点头。 大殿里面很安静,一品大臣的夫人们都虔诚的在祈祷着,不是的会有清幽的钟声传来,为大殿增添几分庄严。 在国安寺的大殿之上并没有什么君君臣臣之分,在女神的雕像前众生平等。因此明月辉和欧阳嫣然的到来到时并没有打扰到正在祈祷的各位。 明月辉和欧阳嫣然淡淡的笑了笑,安静的加入到了祈祷的行列之中。祈祷完之后,大家一个接着一个的求签。 整齐有序的木签互相撞击的声音声声入耳,让人的心不禁的随着撞击的声音而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 沉重的竹签撞击着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这声声有律的声响中,显得是那么的突凸。不过声音虽然是突凸,但是大家都并没有因此而分心,毕竟求签的时候也是要十分虔诚的。 欧阳嫣然淡淡的笑了笑,捡起地上的竹签,微微愣了愣。 “李夫人,你求到了什么签呢?” 欧阳嫣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到了,“啪嗒”两声手中的竹签和竹筒掉在了地上。欧阳嫣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将散落在地上的竹签都放进了竹筒之中,轻声的说道:“回圣妃娘娘的话,只是个普通的卦儿,这不……” 欧阳嫣然停顿了一会儿,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圣妃娘娘你看现在这……” 欧阳嫣然苦涩的笑了笑,似是无限惋惜的轻声的叹了口气。 明月辉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再多问些什么了,正在这个时候太子——赫连明带着大家走了进来。 “拜见母妃/圣妃娘娘。”李菲儿他们跟着太子殿下一起想明月辉行了行礼。 明月辉淡淡的笑了笑,平静的摆了摆手说道:“都免礼吧。” “谢母妃/圣妃娘娘。” 随着孩子们走进来,妇人们都已经求完了签,手中拿着竹签心中有些忐忑。 皇后微笑着来到明月辉的身边,先是含笑着看了看明月辉道:“妹妹。” 明月辉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却并没有说些什么。虽然明月辉只是个妃子,但是毕竟是上任的护国圣女,真正论起地位丝毫不逊色于皇后。只不过是明月辉对什么事情都是淡淡的,毫不上心,并没有皇后那么的繁忙,因此百姓对于皇后的熟悉程度,倒是比前任护国圣女出身的圣妃要熟悉一些的。再加上赫连睿只有一后一妃,皇后和贵妃之间的关系到是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基本上可以说是各过各的生活,你有你的端庄大雅,我有我的淡然圣洁。 对于明月辉的态度,皇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两人毕竟在后宫之中相处了这么久对方是怎么样的个性又岂会不知?就如同皇后不会计较明月辉对自己的冷淡一样,明月辉对于任何事情都是一样的淡然漠视的,两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皇后又怎么会因为这小小的态度问题而追究的呢? 皇后微笑着拿出自己衣袖中的丝帕一边帮赫连明擦了擦脸上的汗,一边说道:“孩子们还不快些擦擦汗,春日里儿凉,很容易染上风寒的,到时候就要喝苦苦的黄汤的了。” 女孩子衣袖中难免会放着丝帕的了,更何况是李菲儿,不等欧阳嫣然反映李菲儿赶紧掏出一方丝帕递给李引凤甜甜的说道:“哥哥,擦汗。” 李引凤开心的接过李菲儿递过来的丝帕说道:“谢谢思思妹妹。” 李菲儿微微一笑,也拿出一方丝帕自个儿擦了擦汗,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自己的哥哥愣愣的拿着自己送的丝帕发呆。 李引凤偷偷地瞟了一眼李菲儿,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到赫连智的面前,递上那方丝帕道:“四皇子,不嫌弃的话……” 李菲儿都快喷了!本来有自家阿娘在,李菲儿就算是不拿出丝帕给李引凤,阿娘也会帮李引凤擦汗的。但是李菲儿还是递给李引凤一方丝帕,没啥原因,就是李菲儿悲剧的发现,自己的哥哥和四皇子——赫连智似乎挺合得来的。而公主自己肯定有丝帕擦汗,太子殿下有皇后娘娘,五皇子有圣妃娘娘,唯独四皇子生母已逝…… 李菲儿心中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远离四皇子的。李引凤是知道自己手中肯定是有最少两方丝帕的。毕竟一直以来自己都会为李引凤准备一条的,谁让李引凤每次练完武之后都会来找自己。所以李菲儿当机立断,先塞住李引凤的嘴,免得自己和四皇子有个什么交集。谁知道李引凤会这样?! 赫连智看了看李引凤递过来的那方精致的绣花丝帕,而后又看了看李菲儿,李黑的眼眸之中闪过丝丝揶揄的神彩:“这样不好吧?毕竟是相思妹妹给你这个哥哥的,只怕相思妹妹会舍不得呢?” 相思妹妹?李菲儿感觉到自己的秀眉都有些抽搐的了,拜托从开始到现在我都和你没有任何的接触过,你凭啥叫我相思妹妹叫得这么的亲切?苍天啊!后土啊!天可见怜的,我压根不想和你有毛线关系的啊! 但是赫连智毕竟是四皇子,李菲儿说好听一点儿是个丞相之女,说不好听一点儿根本就什么都不是。正所谓人微言轻,胳膊拗不过大腿。 李菲儿微微笑了笑说道:“四皇子殿下说笑了,区区一方丝帕,相思又怎么会舍不得呢?” 李菲儿停顿了一会儿,迈动着小腿跑到赫连明的身边,微笑着从衣袖中掏出另一方丝帕说道:“哥哥借花献佛,把我这个儿正主给忘了。怎么能够让四皇子殿下那别人转赠之物呢?还望四皇子殿下笑纳。” 赫连明沉吟了良久之后才道:“相思妹妹可是真心相赠。” 真心相赠?李菲儿的小脑袋飞快的运转着:好像……在古代的时候女子送给男子的定情信物一般都是些什么来着?除了发梳之外,应该……好像……是有绣帕的吧? 李菲儿满头黑线,定情信物?Oh,no,no,no,绝对是不可以。虽然说自己才五岁,而这个四皇子不过才七岁,可能是并没有想到这方面。但是说知道是不是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的?自己好歹也是丞相千金家世倒是衬得起皇家的,说知道这皇后会不会因此上了心?再说了,这四皇子…… “相思自然是真心的关心四皇子殿下的身体的了,开春儿没多久,天气微凉,平日里面可能并不会太觉得冷,但是出了一身的汗,四皇子殿下觉得热,这衣服一脱很容易感染风寒的。别的不说,最起码也得擦擦汗。相思别的什么倒是不多,这丝帕倒是不少。毕竟莺莺师傅说了,就算是出门在外每天也要坚持刺绣……” 李菲儿停顿了一会儿,本来李菲儿是想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但是在这个架空的历史中好像并没有这个典故,因此李菲儿不得不停顿下来思索了一番才道:“莺莺师傅说了,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想要真正的传承下莺莺师傅天下第一绣娘的衣钵,就要锲而不舍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皇后一脸意外的说道:“文夫人说的不错。不管是相思的刺绣,还是做其他的什么事情都是这样的。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 皇后淡淡的笑了笑,环顾了一下各位正一品大臣夫人道:“好吧,既然大家都求到了签,我们就去找国师大人解读签文吧。孩子们也一起去吗?” 大公主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母后,儿臣也想求签。” 皇后并没有看向大公主,而是看向其他的孩子问道:“孩子们也都想求签的么?” 李菲儿并没有说什么,一副随大流的样子。 其他的孩子都很兴奋的说道:“是的,母后/皇后娘娘。” “这……”皇后一脸为难的看了看各位夫人,虽说整个国安寺已经被皇家包了下来,但是扔几个孩子在这里,还真是着实有些让人不放心的呢!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嫣然方才不小心弄跌了签筒和竹签,自个儿求得那个签早已经不知道混做何处的了,自是不必去解签的了。嫣然就留在大殿照看好孩子们就好了。”欧阳嫣然微笑着说道。 明月辉淡淡的看了一眼孩子们道:“姐姐,妹妹我打小儿便在国安寺长大,又是国安寺的圣女,对这些签文早市知之甚详的了,自个儿求的这个签文,便不必让国师解签的了。我便留在大殿之中和李夫人一起照看着孩子们便好。姐姐,各位夫人,你们且安心去找国师解签吧!” 皇后脸上松了一口气,一脸平静的笑道:“如此便有劳妹妹和李夫人的了。” 各位正一品大臣的夫人便也异口同声道:“有劳圣妃娘娘,有劳李家妹子/姐姐。” 一行人虽然不多,但是正所谓三个女人一锅粥,有些吵闹倒是正常。随着皇后带着各位夫人离开之后,整个大殿短暂的恢复了一会儿的宁静,随后又被孩子们的打闹声打破。 “咳~咳~”明月辉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两声,那叽叽喳喳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明月辉清冷的声音响起:“此乃国安寺大殿,月神雕像下,必须保持庄重安静,即便是小孩子也不例外。不必整个先后,国安寺的签筒虽然不多,但是你们的人更加不多。两位公主,三位皇子再加上李相的一子一女,左相千金,太傅千金,太保之子,一共不过是十人。女子五人,男子五人,正好两个轮回便可结束,何须如此争闹不休?” 明月辉停顿了一会儿,环视着这是个孩子道:“正所谓长幼有序,兄友弟恭。长者理应让与幼者。明儿贵为太子,当明白,民乃国之根本,高位者应当饮水思源,与民方便。太子固然地位尊贵,但是民才是国之根本。根深蒂固,树木方才枝叶繁盛。且男子先天盛与女子,理当怜惜女子。故明儿、智儿、德儿、李家公子、常家公子,你们殿后。就由大公主、三公主、李家小姐、宋家小姐、柳家小姐先来求签。大家意下如何?” 243.第243章 :没兴趣 明月辉的一席话儿说的是闷合李菲儿的心意,超前卫的思想啊!简直就是女版的魏征大人啊!民贵君轻啊!真的是……真的是…… 李菲儿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明月辉,心里面真的是感慨万分。 而赫连明也没有反对明月辉的提议,不仅仅是因为明月辉是圣妃,更加重要的是明月辉方才的那一番话已经给赫连明戴上了一个很大的高帽,再加上明月辉的话本身就很有道理,赫连明自然是不会再反驳什么的了。 明月辉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大家可以开始的了。记住一定要诚心。心诚则灵。” 整齐划一的摇竹筒的声音再次响起。“啪嗒”一声一只竹签掉了下来,“啪嗒”又一声又一只竹签掉了下来。 李菲儿拾起自己求的那个竹签一看,猛的凝眸秀美不觉得皱在了一起。 “相思妹妹求到了什么?”赫连智突然来到李菲儿身后问道。 李菲儿眼珠一转,再转身的时候右手微微挡住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手中的竹签塞进了衣袖之中,并且随意抽出了一只竹签。 李菲儿以最快的速度做完这件事情之后,心中微微松了口气,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猛地跳个不停,稍微离近一些便能够听到自己着微蹙的心跳。 李菲儿连忙后退了一步,和赫连智拉开了一点儿的距离。毕竟不能做得太明显,不然的话就欲彰弥盖得了。 李菲儿拿着竹签的小手微微顺了顺自己的胸口,显得有些惊魂未定的看了看赫连智道:“四皇子殿下,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桃花眼扫了一眼李菲儿道:“怎么生得如此胆小?不过是在身后唤了你一声罢了。” 李菲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回四皇子殿下的话儿,相思打小儿胆子就不大。还请四皇子殿下不要老是在相思背后突然叫唤相思的好。相思可不想这样被吓死,那样委实死得冤枉。” 赫连智还没有说些什么,欧阳嫣然便不满的捂着李菲儿的小嘴道:“思思,你还真是童言无忌。小孩子来的,怎么老是说死死声的呢?好不吉利。” 李菲儿老实的低下头,诺诺的说道:“阿娘,思思知错的了。思思以后不会说死死的了。” 欧阳嫣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微笑着看了看众人。 赫连智这才说道:“相思妹妹,你和我也太客气的了。老是四皇子殿下,四皇子殿下的唤我实在是太拘谨的了。不是说在这国安寺之中并没有什么君君臣臣的么?相思妹妹直接唤我,智哥哥不就好了?” 智哥哥?你丫的就智哥哥,谁要和你那么熟的呢!我连太子殿下都是唤的太子哥哥,凭什么要唤你做智哥哥?拜托,我压根就不想和你这么熟的好不好。 “四皇子哥哥。” 赫连智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相思妹妹还真是客气的说。” 就连太子——赫连明也点了点头说道:“是啊,相思妹妹实在是太拘谨的了。你直接唤我们的名字就好了。” 明月辉拿过李菲儿手中的竹签,并没有看签文而是看了看李菲儿道:“出门在外不必如此拘礼。小孩子们在一起玩,还是唤作名字会亲切一些的。” 连明月辉都开了口,李菲儿如果还是坚持的话,那就是不识抬举的了。李菲儿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是的,圣妃娘娘。明哥哥、智哥哥,轮到你们了。” 赫连智站在李菲儿对面一动也不动的,意思很明显的了。李菲儿真的是满头黑线,自己到底是哪里招惹了这个瘟神的了? 李菲儿只是淡淡的微笑着,装作看不懂赫连智的意思,好没有将自己手中的签筒递出去的意思。 “相思妹妹……” 赫连智的话儿还没有说完便被人打断了,而打断赫连智的话儿的不是别人,正是李菲儿的阿娘——欧阳嫣然。 “圣妃娘娘,不知道小女的这个签文是……” “春风拂绿化雪融,娇花零落染红尘,福兮祸兮樊归真。”明月辉轻声的读了一下这签文,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才道:“李夫人,此签所讲令千金如后必有一劫,是福是祸一开始虽然难定,但是总有解开樊笼回归的一日。虽有一劫,但是应该还是无碍的。” 欧阳嫣然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搂住李菲儿道:“孩子如今还小,便已经注定有一劫。实在是不知道这劫数什么时候来,只希望不要太惊险的好。毕竟做父母的都不希望看到孩子受太多的磨难,如果可以的话,我这个做阿娘的真愿意替女儿来承受,只可惜……” 欧阳嫣然深深的叹了口气。 明月辉声音平淡的说道:“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上天早就注定好的,该有什么劫数就有什么劫数,岂是别人能够替代的了的?只是注定要上了天下疼爱孩子的父母罢了。诸般痛苦磨难施于儿身,却着实是疼在娘心的啊!” 经典,精句啊!李菲儿十分崇拜的看着明月辉,名言家啊,活生生的名言家。这不就是应了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的吗? 这明月辉的话语倒是十分的合李菲儿的胃口,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和明月辉成为莫逆之交的呢? 不过……应该是没可能的。因为李菲儿觉得米虫的生活和这位圣妃娘娘的交集并不会很大。再加上圣妃娘娘所说的话虽是至理名言,但是终归对于这个朝代来说,有些话还是过了一些的。李菲儿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做个米虫,实在是不想惊世骇俗。再加上之前李菲儿的那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不舍,朽木不折”虽然是借白莺莺的身份说出来的,但是还是引起了大家的关注,这样委实不好很多岁一样的,但是……李菲儿也没有办法,李菲儿也不想叹气,但是……但是……但是李菲儿真的是想哭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李菲儿再次叹了口气,有些颓废的坐在大石头上,撇了撇面无表情的站在自己身边的赫连智。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那竹签丢了就丢了,做甚么自己晚上还要偷偷的溜出来去找?如果自己不去找,最起码赫连智也不会十分肯定这竹签是自己的。自己也不会十分悲惨的成为了被赫连智守株待兔给逮到的兔子。 帝子降兮国之昌,涅槃火凰桐栖处,天下生平四海归。 李菲儿从以看到这签文就知道这,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签。又有帝子,又有火凰,又四海归,就算是李菲儿对于这个架空的时代的历史不了解,也知道这绝对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不得了的签文。 一直以米虫为终身奋斗项目的李菲儿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就将原本的竹签藏在衣袖之中,快速的抽了另外一个签文来顶数的了。 唉,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李菲儿就十分不幸运的有了那么一失,却偏偏这一失就成了那“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典例了! 李菲儿悲愤的回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真的是越想心中就越是悔恨。 话说就是李菲儿晚上更衣的时候发现自己藏在衣袖之中的竹签不见了。李菲儿身上穿的是紧身的棉袄,衣袖和已经欧阳嫣然他们的广袖衣袖是不一样的。广袖衣袖很宽大,到袖口处微微收紧成成一个巨大的弧度,因此可以在这个衣袖之中放入很多东西,也不必担心会掉出来。 而李菲儿他们这些孩子所穿的上衣都是窄袖的,就和现代秋天穿的长袖上衣差不多。作为一个现代人自然是不会把东西放在衣袖之中的,这是为什么呢?原因在简单不过得了,不就是会不见,容易掉出来的么? 不过李菲儿当时情况实在是十分的危急,只能果断的做出决断。李菲儿本来以为小棉袄挺贴身的,藏一个竹签是没有问题的,但是…… 坑爹的,果然是坑爹的啊!居然掉了,应该是用完午膳之后,和赫连明他们出去玩的时候弄丢的。于是李菲儿便三更半夜的偷偷溜出了厢房就是为了去找那只竹签,谁知道…… 李菲儿再次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真的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就算再怎么叹气也改变不了我知道那只帝凰归是你抽到的。”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李菲儿不禁翻了翻白眼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再提醒我,我自己犯了什么错误的了。我已经是十分后悔的了。早知道那支……” “帝凰归。” 李菲儿点了点头说道:“哦,帝凰归。早知道发现帝凰归不见了之后,我就该当做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帝凰归,真不该晚上出来找的。” “千金难买早知道。”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帝凰归到底代表着什么吗?” “的确,我并不知道具体代表着的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这绝对和我的人生目标完全相驳。”李菲儿的声音中充满了忿忿不平。 李菲儿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的注意我?你……” “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与李菲儿同时开口的赫连智问道。 李菲儿和赫连智两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想到对方会突然开口提问。 李菲儿的话并没有问完,现在继续提问也不和乎场景,于是李菲儿拨了拨额头的碎发,微微扬了扬头道:“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做一个米虫。所谓的米虫就是无所事事,待在家里,睡觉睡到自然醒,没有任何的压力,慵懒得可以像猫儿一般的。温暖的时候可以躺在暖洋洋的地方睡觉,寒冷的时候可以缩在被窝睡觉,就这么简单。” “……” 赫连智良久无语,最后才轻声的吐了一句话:“还真是十分简单的呢。你有如此雄图伟愿、志向远大,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支帝凰归会选中了你。” “何止是你不明白?我自己都不明白。”李菲儿耸了耸肩道:“总之我就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怎么说也轮到我的问题的了吧?我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么的注意我?你应该是在我第一时间藏起帝凰归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我的那个小动作的吧?只不过那个时候你不知道我藏起来的是那支帝凰归,后来你捡到了之后就知道我藏起来的其实是帝凰归,然后你就守株待兔的等我。所以说你一直都在留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赫连智沉吟了一下才点了点头说道:“是。”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李菲儿连声质问道:“虽然说右相的地位比左相是稍微高一点儿的,但是左相和右相都是皇上的左右手,就算地位稍有差别,但是都是一样不可缺少的啊!就算说我是右相之女,但是我可是从一开始就和你保持距离的,你做什么这么留意我?比起宋慧慧来,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对你是能躲就躲,不能躲也鸵鸟的,可没和你说过几句话的呢!我实在是不明白的了,我到底是哪里勾起了你的兴趣来的了?” “你不知道有一见钟情的事情吗?当年父皇和圣妃就是一见钟情的。”赫连智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桃花眼私下乱飘了几下道。 李菲儿毫不掩饰的翻了翻白眼,一见钟情?哼!我当然是相信会有一见钟情的事情的了。毕竟我阿爹、阿娘就是当年上元一见钟情的。但是这一见钟情真的是和你我毛线关系都没有。一见钟情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几个小毛孩中。虽然我前世二十几岁了,但是毕竟死过一回的了,现在是货真价实的五岁。 其实很多穿越来到古代的人,不管是架空历史还是真实历史的穿越,都会带着一种优越感,甚至是对和自己同龄的男孩没兴趣,心里面认为自己还是一个两世岁数加在一起的年纪,应该找一个比自己成熟的男子。但是李菲儿可不是这么想的。 244.第244章 :优越感 上一辈子的事情是上一辈子的事情,这辈子是这辈子。自己虽然是还保存着上一辈子的记忆,但是年龄却是货真价实的年龄。李菲儿对于老男人是木有兴趣的。 至于所谓的穿越者的优越感,认为自己有中华上下五千年知识精华的优越感,你认为一只米虫会有的吗? “一见钟情?”李菲儿呵呵的笑了笑,既然已经和赫连智摊开来讲的了,李菲儿自然也不会在隐瞒什么的了,毕竟和赫连智这只老狐狸斗智斗勇时间很累的事情。 “赫连智,你觉得我会相信的吗?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抽到了帝凰归,我也不需要在你面前在掩饰什么的了。既然你知道了我抽到了帝凰归,但是却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么也就是说你心中另有打算的不是吗?”李菲儿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的了。你给我的感觉很特别。所以我告诉我自己你很危险,要远离你。却没想到……我们现如今也算是同一战线的吧?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呢?帝凰归是一个无法预计的意外,就连你自己也没有想过我会抽到帝凰归。那么……你是不是……该解释给我听,为什么你会那么的留意我?” 赫连智深吸了一口气,微微勾起一抹浅笑道:“其实原因你已经说了。因为你给我的第一感觉很奇怪,也因为你一直在躲着我。虽然你做的并不是很明显,但是一开始我就因为那股特别的感觉而有些留意你,所以自然就能发现你在躲着我。你和宋慧慧她们不一样,和我们这些皇子在一起的时候,你显得很拘谨,无形之中在我们之间筑起了一座城墙。看上去你是最没有心计的人,你不懂得利用你可爱的面容来讨好我们。但是其实你才是最有心计的那个,因为你的心计从一开始就用在自己的目的上面,那就是远离我们。即便是最后你碍于圣妃的面子喊我们哥哥的时候,声音中也是带着淡淡的疏离的。” “所以……”李菲儿还是一脸不解的看相赫连智,就是因为自己的这份刻意为之的疏远?那么自己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如果你的这份疏远的举动是源于欲擒故纵的话,你的计谋很成功。不仅仅是我,就连赫连明对你也很感兴趣。拘谨、本分、可爱、怯弱……你在我们面前所营造的形象,的确是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的。而如果你的这份疏远是最真实的想法的话,那么你很厉害。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李菲儿你都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女人赫连智没说一句,李菲儿的眉头就狂抽不停。李菲儿内心狂吼道:你妹的的,你妹的!你丫的才本分、可爱、怯弱……才激发男人的保护欲!你丫的,桃花眼,你丫的……你这个小受,小受,小受!你才激发男人的保护欲!老娘……老娘……呜~呜~呜~这是什么天理,什么天理来的! “李菲儿,你很聪明,真的很聪明。” 才不呢!丫的我笨死了,我笨死了。李菲儿在心中哭诉。 “皇宫是一个几乎让天下所有女人都趋之若鹜的地方,可是只有聪明的女人才会看得明白,皇宫这个富丽堂皇的囚笼的真面目。血腥、杀戮、阴谋、陷害、争权、夺位,没有人的双手是干净的。即便是只有一后一妃的皇宫,即便是端庄大方慈爱的皇后,即便是圣洁典雅出尘的圣妃,她们也无法说自己的双手是纤尘不染,丝毫没有沾染血腥的。”赫连智认真的看向李菲儿道:“李菲儿,你真的很聪明。说是七窍玲珑都不为过,你一开始的志向便是米虫,虽然可笑却是最明智,最幸福的选择。只可惜你的聪慧,你的七窍玲珑注定了你无法成为米虫。你比任何人更加适合生存在皇宫之中,你不任何人都更加适合成为我……” “成为你的女人?”李菲儿挑了挑秀美,十分不满的看着赫连智道。 晓是赫连智抗打击能力强,也一时间难以接受一个年仅五岁的小丫头突然爆出一句“成为你的女人”。赫连智真是被李菲儿突然扔出来的话给惊吓到呛了口水。 赫连智咳嗽了几声,调整好自己的呼吸之后,看向李菲儿认真的说道:“是我背后的女人”。 “背后的女人?”李菲儿一脸明了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就是你暗地里的女人,一个隐藏在黑暗的深处的女人。就当与一只无形中的手,帮你推波助澜。” 赫连智点了点头道:“李菲儿,我都说你聪明的了。一点就明。” “我真的是谢谢你的赞赏的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是不想听到你的赞赏。”李菲儿一脸坚定的看相赫连智道:“我拒绝。” “李菲儿,你会答应我的。” “你想交出帝凰归?这样对你没好处。”李菲儿凶神恶煞的瞪着赫连智道。 “你放心,我赫连智不会做出这种贱格之事的。你终究是会答应我的。”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转身离开。 李菲儿紧紧的咬着下唇,待到赫连智完全离开之后,才轻声的说道:“我们走着瞧。” “相思妹妹。”三公主跑到李菲儿身边说道:“相思妹妹,我们去湖心亭玩吧!皇姐说我们可以去那里喂湖里面的鲤鱼。” 公主的邀请,李菲儿即便是再怎么的不想去,也不能拒绝的。 对于鲤鱼,李菲儿的认识是很简单的,可以吃的。当然,那是黑色的那种,至于红色、白色、金色什么的鲤鱼到底能不能吃,李菲儿是不知道的。但是李菲儿知道真的要是到了世界末日,所有的食物都没有了,这些漂亮的鲤鱼是绝对能够吃的。 在现代的大片之中连人吃人的场景都会出现,更何况是说吃这些观赏性的鲤鱼? 李菲儿对于鲤鱼的最高认识就是锦鲤。鲤科是所有鱼种中最大的一科,超过1400种鱼种。锦鲤是风靡当今世界的一种高档观赏鱼,有“水中活宝石”、“会游泳的艺术品”的美称。 李菲儿所知道的就只有松叶黄金、银松叶和德国黄金。 松叶黄金亦叫做光无地,是全身发光,但无花纹,其鱼鳞带黑的松叶因此称之为“松叶黄金”。松叶黄金的特征是躯体本身发光,而体上鱼鳞一片一片均有浮现松叶状的黑色斑。 “银松叶”头部及背顶应以白金为基台发出光辉,胸鳍要如银扇一般发光而且覆轮昏光泽要尽可能延至腹部,始可被认为是高级品。 德国黄金是以镜鲤为基本,所以背部及两腹部排列大鳞为精彩之处,但在池水中,其无鳞之处特别发光。 当然这三个品种在这个架空的时代并不存在。在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依然是红白锦鲤。 红白锦鲤乃是锦鲤的正宗,全体纯白底红斑,不夹带其它颜色,底应雪样纯白,红斑浓而均匀,边界清晰。红白锦鲤底色银白如雪,上镶嵌有变幻多端的红色斑纹,在清澈透明的水中遨游,可谓鲜艳绝伦。 红白锦鲤中的分类有:二段红白锦鲤,在洁白的鱼体上,生有两段绯红色的斑纹,似红色的晚霞,鲜艳夺目。三段红白锦鲤,鱼体背部生有三段配上赤色的斑纹。四段红白锦鲤,银白色的鱼体上散布着四块鲜艳的红斑。一条红锦鲤,在雄健的鱼体上,从头部至发声柄形成一优美的红色条带。闪电纹红白锦鲤,鱼体上从头至发声有一红色斑纹,此斑纹形状恰似雷雨天的闪电光弯弯曲曲,妙不可言,因此而得名。富士红白锦鲤,红白锦鲤的头上有银白色粒状斑点,恰似富士山顶的积雪。但是此斑点只出现在一龄或两龄鱼体上,长大后有时会消失。拿破仑红白锦鲤,鱼体腹部两侧的斑纹酷似法国统治者拿破仑佩载的帽子。御殿樱锦鲤,小粒红斑聚集成葡萄状的花纹,均匀地分布在鱼体背部两侧。大正三色锦鲤,白底上有红、黑斑纹,头部具红斑而无黑斑,胸鳍上有黑色条纹。 至于其他的……就恕李菲儿这个非专业人士无从知晓的了。毕竟在李菲儿的眼中大多数的鱼儿都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是身上的红斑有所不同罢了。李菲儿虽然是中文系,戏剧社的人,但是关于鉴赏鲤鱼的能力就真的是…… 李菲儿有一下没一下的撒着馒头碎鲤鱼争食发出哗哗的声音让李菲儿觉得很心烦。 李菲儿真的很不明白,自己到了国安寺一直都是谨言慎行,并没有过多的和人接触的,但是为什么就好像摆脱不了厄运的呢?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即便是借了白莺莺之口,但是那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还是引起了皇后他们的关注。 李菲儿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想个办法来避避风头的好,这才来了国安寺才两天的功夫,自己就觉得自己好象已经深陷泥潭之中的了。 待到李菲儿回神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着的凉亭这边已经没有了鱼儿了,旁边“哗哗”的声响越来越剧烈了,李菲儿淡淡的抬眼望去,心中暗道:果然。 李菲儿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虽然说宋慧慧倒是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刁难自己,但是却是将李菲儿当作是了竞争对手,暗地里面总是和李菲儿偷偷的叫着劲的。 在刺绣上面宋慧慧自然是比不上李菲儿的了,但是在其他的事情方面宋慧慧总之和李菲儿较劲。虽然说是无伤大雅,但是还是令到李菲儿颇为心烦的。 李菲儿深吸了一口气,作为米虫是讨厌麻烦的,但是并不是害怕麻烦。对于宋慧慧,李菲儿已经是忍无可忍的了。一个赫连智就已经够让李菲儿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宋慧慧?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李菲儿可是牢牢的记住了这个道理的,现在风声对自己还是很不利的。帝凰归可以暂时放在一边,但是正如赫连智所说的那样,自己如今这容貌的确是个大麻烦。粉雕玉琢的让人一见就欢喜,再加上自己绝佳的绣功还有那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如果不想办法在这剩下的五天内沉寂下来,只怕自己就真的是要远离米虫的生活的了。 李菲儿想到这里瞥了一眼宋慧慧手中越来越少的馒头碎,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馒头碎,微微勾起了一抹唇角。李菲儿可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狐狸的心从来都是黑的,只不过懒狐狸只是抱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在生活而已。既然宋慧慧凡事都要和自己对着干,李菲儿又怎么会不利用这个机会呢?赫连智说的没错,虽然李菲儿是所有孩子中最小的,但是论起心计来却是所有人之中最厉害的。最起码单单是李菲儿年纪最小这一点,李菲儿就已经占了优势。谁又会想到一个年仅五岁涉世未深的小丫头会有不输于成年女子的心计的呢! 李菲儿漂亮的凤眼扫了扫宋慧慧,脸上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都不介意一般的。宋慧慧不笨,但是终究是个孩子,又怎么可以和两世为人的李菲儿相比的呢?本来李菲儿是不想出手对付宋慧慧的,毕竟自己两世为人,和一个小孩子的一点小打小闹就较真,委实是有些……但是现在情况可不一样了,李菲儿本身就处在风尖上,一不小心可就是万劫不复的了。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宋慧慧有自己撞上来,实在是不能说李菲儿欺负小朋友的了 “啊嘁~”李菲儿微微仰头抬高自己的小鼻孔深吸了一口气,就鼻水吸了回去。小鼻子实在是难受,整个人热乎乎的更加难受。已经两天了,到底那个太医是不是庸医的啊?虽然说自己并不想太快恢复,但是现在这样好像是一点好转都没有的诶。 245.第245章 :拉不动 李菲儿可不想一个普通的感冒变成了肺病,可是无奈李菲儿前世今生都没有学过医。在现代自己还知道吃个白加黑什么的,在这古代……李菲儿还真是不知道自己该吃些什么。 李菲儿现在是后悔到肠子都青了。自己实在是太低估了小孩子的抵抗能力了,这个春儿咋暖还寒的,湖里面的水实在是沁凉入了心底。这不,就重感冒了。 啥,你问李菲儿到底是怎么了?再简单不过得了,掉进湖里面染了风寒呗。 李菲儿本来的如意算盘是自己感染个风寒在床上待几天,然后就随大队回家。可是没想到小孩子的抵抗力实在是太差了,再加上湖水沁凉入心,寒气入内,病情反复加剧,实在是…… 小孩子的心态是很简单的。李菲儿要做的事情就更加的简单了。不过是在宋慧慧的馒头碎用完之后,引大量的鱼儿来自己这里,宋慧慧自然是心里面会不舒服的了。新仇加旧恨,在李菲儿看来虽然算不上什么,但是小孩子的心性就是这样的了,见不得别人抢了自己的玩具。于是就仗着自己比李菲儿大,想让李菲儿给自己一些馒头碎,李菲儿自然是在争执间“不小心”落水了,然后染上风寒的了。 只可惜李菲儿千算万算,只算到了个开头,终究是没能算到结局的。到真真是赢了王熙凤的那个命——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我呸!呸!呸!呸!呸!”李菲儿猛地呸了几声道:“什么反误了卿卿性命?我不过是染了风寒,又不是病入膏肓!真是童言无忌,大风吹去。” 李菲儿挣扎着坐了起来,左右摸了摸也没找到干净的丝帕,不觉得微微皱了皱眉头。现在好怀恋现代的纸巾的了,虽然擦多了会破皮,但是始终比丝帕要放面。 李菲儿不禁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阿娘已经不眠不休的照顾了自己两天了,现在还不容易让阿娘去休息了,李菲儿自然是不会去打扰阿娘休息的了。阿爹自然是要陪同皇帝大老爷的了。阿娘怕自己把病气传染给了李引凤,把李引凤交给了太师夫人照看的了。现在这厢房之中除了李菲儿就只有谁在外间的阿娘的了。 李菲儿微微叹了口气,披上外衣,拿着几方脏丝帕来到了木桌前。李菲儿摸了摸茶壶的温度,还好还是温的。 用茶水洗丝帕虽然说是有些不太好,毕竟洁白的丝帕上会沾染了茶色,对于绣了刺绣的丝帕来说是一种最大的损害,但是…… 李菲儿虽然并没有洁癖,但是……李菲儿真的无法接受自己再用这些已经用过的丝帕来擦鼻涕的了!所以说就算是有些浪费李菲儿也只能这么做的了。 李菲儿洗好丝帕之后,便拿着丝帕来到了小院之中,李菲儿只觉得自己全身乏力,恶寒发热,小腿都有些打缠,头脑浑浑噩噩的有些不清楚。 突然李菲儿身体发虚,向前倒去,就在李菲儿以为自己要五体投地的时候,李菲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芍药味。李菲儿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看一袭黑色绣着银丝衣衫的少年,少年李黑的头发简单的束起,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和那带着无限风情的微笑。 ……妖孽。这是李菲儿晕过去之前唯一的想法。 赫连智嘴角含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自己怀中已经晕厥了过去的李菲儿,聪明的脑袋不觉的飞速的转动着。真不知道李菲儿到底是因为病虚而晕厥呢,还是说见到自己气晕了。当然了,这个答案就只有李菲儿本人知道的了。 赫连智抱着李菲儿坐在门槛处,指挥着自己的随身小太监收拾着李菲儿掉在地上的丝帕。赫连智看了看沾染着茶迹的丝帕,微微皱了皱眉头让自己的随身小太监重新清洗了一次。 赫连智无奈的叹了口气,倒不是赫连智不愿意抱李菲儿回房间,毕竟李菲儿这风寒染得是蛮重的,实在是不应该在门口吹风,但是无奈赫连智本身就只有七岁,李菲儿已经是个五岁大的娃了,赫连智又不是天神神力,自然是抱不动李菲儿的了。 本来赫连智是可以唤随身小太监和自己一起抬李菲儿回房间的,但是不管怎么说,李菲儿始终是丞相之女,千金小姐,让一个太监碰实在是有些于理不合。 聪明如赫连智现在也是十分的无奈,最后为由轻咳了几声,唤晾好了丝帕的随身小太监渠道别院唤李引凤过来帮忙。 一个是地位尊贵的皇子,一个是亲哥哥,这样倒是没什么不妥。 反正呢,赫连智所做的一切,已经昏睡过去的李菲儿是毫不知情的。李菲儿就算是一个穿越女,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可没有什么能力在睡梦之中还能够感知到身外的事情的呢! 总之,李菲儿醒来之后,就看到整整齐齐叠放在自己枕边的丝帕。 按照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会感激涕零的,但是很抱歉,李菲儿从头到尾都不止一个正常人。最起码李菲儿本人是这么认为的。李菲儿才不会感激涕零呢!可别忘了,李菲儿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完全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妖孽! 如果不是好死不死的那个帝凰归被赫连智那个妖孽给捡到了,自己又不想惹着麻烦上身,也不用兵行险招的掉进湖里面去,自己现在也不用落的是病情反复的下场。李菲儿如今求神拜佛的,只希望自己不要落得个肺炎的下场就好了。 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 “相思妹妹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李菲儿对着赫连智翻了翻白眼,面对赫连智李菲儿觉得自己实在是装不下去的了。在前世李菲儿本来就是一个很简单,很单纯的人,喜欢和讨厌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但是穿越回来古代之后,却偏偏又不能如此,真的是很不习惯。尤其是再和这些皇子、公主们相处的这段时间,李菲儿拼命的要让自己淡出大家的视线,装普通,装平凡,可是偏偏就有一个傻大冒的大哥,这让李菲儿十分的沮丧。现在完全是有点儿像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 妖孽啊,妖孽。自己大哥虽然不是个精明的主,但是也不是个傻子,偏偏遇到了这个狐狸男,就这么不知不觉得就被人家拐到了那边的阵营去了。唉~李菲儿深深的叹了口气。这日后四皇子要是和太子争夺皇位的话,只怕自家这哥哥就当枪使的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李菲儿又能如何呢?男人们的哥们义气,那是李菲儿这个小女生无法插嘴的。 李菲儿不满的瞪了一眼那一脸微笑的狐狸男,心里面早就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的了。既然没有办法令到自家哥哥回心转意,那么也只能祈求自家哥哥不要太能干了,以后做个潇潇洒洒的大侠好了。 “生病了,整天躺在床上,能开心么?”李菲儿没好气的说道。 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却并没有再说些什么的了。李菲儿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赫连智心里面是自信满满的,十分的认定自己一定会屈服的。 李菲儿有些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究竟是赫连智太自信了,还是有什么是李菲儿所不知道的呢? 赫连智看了看微微蹙起眉头来的李菲儿,笑得是更加的欢快的了。那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愉悦,和一直以来赫连智脸上带着的那种温和有礼的笑容是完全的不一样的。 “你真的不会将我抽到帝凰归的事情说出来?” “我虽非正人君子,但却也不是出尔反尔的阴险小人。但是……”赫连智停顿了一会儿,看了看李菲儿道:“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选择投靠。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因为本身你可以少很多麻烦的,但是……可惜了。” 赫连智淡笑着摇了摇头,并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是你的话,现在这么有空,就该偷偷地查一查帝凰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赫连智回头看了李菲儿一眼道:“既然能够这么好运的成为帝凰归的主人,但是本身有不愿意。那么很应该详细的了解一下帝凰归的历史,不应该这么的懵懂不知。以后又如何趋吉避凶?” 趋吉避凶?李菲儿暴汗。这个词是不对的吧?不过……现在这个并不是重点,如同赫连智所说的一样现在的重点应该是帝凰归和它的历史的不是吗? 帝凰归,帝凰归?李菲儿紧紧的盯着赫连智道:“我的那个签呢?还给我。” 赫连智呵呵的笑着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惜太晚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李菲儿一脸警惕的看着赫连智。 赫连智潇洒的转身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留下那句:“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说出去。帝凰归的主人是你就行了。我虽不是阴险小人,但是却也不是那种会主动帮人擦屁股的。” 李菲儿深深叹了口气,跌靠做在床头。李菲儿咬了咬嘴唇,缓缓的阖上双眼。李菲儿知道赫连智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的那种人,如果帝凰归真的是神之签的话,自己把帝凰归带了出来,有怎么会没有人知道呢?就算不知道是谁,却一定会知道帝凰归已经择主。而这段时间在这国安寺的除了皇帝这一行人之外,还能有谁? “唉~”李菲儿重重的叹了口气,双手抓着头,十分痛苦的前后左右的搔了搔。 绿树青翠,嫣红一片的桃花林中桃花朵朵开尽荼蘼,带着白色的纱巾的女子安静的站在桃树下,灵动的双眸看着那翩翩起舞艳红娇嫩的桃花花瓣。 “帝凰归已经不再签筒之中的了。”来人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宛如嫡仙一般。 带着白色的纱巾的女子福了福身,朱唇轻启:“国师大人。” 来人正是当朝国师——季子谦。国师与圣女本是不分尊卑的,但是季子谦乃是与新任圣女的师傅、师伯同期的长辈,再加上新任圣女也算是季子谦看着长大的,于情于理,圣女敬重季子谦也是合情合理的。 “国师大人……”圣女犹豫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千言万语都沉寂在了这声叹息之中。 圣女很想问,师傅是不是回来了,可是……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曾经的情分,早在她离开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的了。自己的师傅……圣女看了看季子谦,微微垂眉。季子谦对师傅的情感,圣女又岂会不知,只可惜…… “雪儿,你还是放不下的么?”季子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已经接替了圣女一职很久的了,可惜到如今也没能放下心中的杂念。实在是有些难当大任,也难怪……” 琉璃雪眼神有些暗淡,轻叹了口气道:“国师大人,雪儿……雪儿……” “雪儿,你既然已经是本朝的圣女的了,便须谨记自己的使命,如今帝凰归已经择住,这天下必定不会太平许久。虽则不会平静,但终究还是会更加的繁荣昌盛的。不仅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琉璃雪点了点头道:“国师大人,雪儿记住了。” 待到季子谦离开之后,琉璃雪方轻声念道:“帝子降兮国之昌,涅槃火凰桐栖处,天下生平四海归。唉~帝凰归啊帝凰归,隔了十年了,终于再次择主了么?师傅,是你那颗赤诚之心已死,帝凰归另择其主,还是帝凰归再次选择了师傅你呢?十年了,已经十年了。师傅,这万丈软红尘就那么的吸引人么?连师傅你都愿意抛弃几十年的守护,抛弃自己的使命,抛弃帝凰归的主人的身份,从高高在上的一代圣女落入凡尘嫁为人妻?” 琉璃雪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管帝凰归的主人到底是谁。有一点是没错的,那个人不想担负起属于她的责任。毕竟帝凰归的消失是真的。如今这圣女也委实是不好当。 246.第246章 :有对策 当然了,如今知道这帝凰归已经择住的自然不只是国师和圣女的了,毕竟国师和圣女都是为皇朝服务的,自然赫连睿是知道的了。 “爱妃如何认为?”赫连睿看了看一脸淡然的明月辉问道。 “皇上已经有了对策的不是么?”明月辉苦涩的笑了笑。 “朕以为爱妃会知道。” 明月辉微笑着摇了摇头,眼眸中没有任何的依恋,平静的说道:“我的话,皇上会相信吗?可别忘了那群孩子里面还要心儿。” “一定是孩子们吗?”赫连睿看了看明月辉道。 “不然呢?”明月辉苦笑着说道:“皇上实在期待着她么?十年了,师姐已经离开国安寺十年的了。师姐当年离开的时候是多么的潇洒,没有眷念。几十年的守护,几十年的信念,终究敌不过十丈软红尘的羁绊。师姐早就抛弃了帝凰归,帝凰归乃神之签,何等高贵尤其会吃回头草?况且已经过去了十年了,师姐早就嫁作人妇。倘若真的是师姐抽到了帝凰归,皇上又能如何?师姐必已是臣之妻,皇上一代明主,难不成要夺臣妻么?更何况,就连我与师姐即使相逢也不识,又何况是皇上你呢?” 明月辉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尝又不希望那个人是师姐呢?只可惜……一切因果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明月辉说完,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厢房。 “圣妃娘娘。” 明月辉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转身看着季子谦。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宛如嫡仙,一如当年。明月辉深深的看着季子谦,平静的眼眸中泛出点点星光,最后消散而去,只留下苦涩的笑容。 有些情感便如同美酒一般的,越久越香醇。明月辉对季子谦的感情便是如此。曾经明月辉以为离开了便会放下,却原来是错的。自己终究还是没有看透这红尘****,以为懂了,却只是惘然。 可是倘若时光能够倒流,明月辉依然会选择赫连睿,毕竟苦守着自己所爱的人,看着自己所爱的人爱着另外一个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而且……当时的自己也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利的了,生与死只在一念之间。 然而偷来的毕竟是偷来的,终究是要还的。即便是曾经的圣女,也不能瞒过上苍,偷来一辈子的时间,终究还是要沿着命运的轨道继续前行。 “如果是你,一定知道的吧?”季子谦看着明月辉萧索的背影道。 明月辉的脚步微微一滞,却终究没有为季子谦的话停留。 知道,自然是知道的啦。可是……却不想再说些什么的了。就当作是在偿还吧!偿还我欠你的。从此之后就真的是无拖无欠的了。 明月辉抬头仰望着供奉在大殿之上的女神雕像,看着女神手中打竖抱着一个雕刻紧致的白玉瑶琴,左手紧紧地抱着瑶琴的尾端,右手玉手轻挑银弦,微微侧头一双潋滟水眸看向下方芸芸众生,眼中似是慈悲,却又似是无情,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更是将女神整身的气质存托到了极致。 明月辉的眼中波澜不惊,宛若古井一般平静,最终缓缓地跪了下来,不紧不慢的叩首。带着那颗虔诚的心,带着自己这么多年的情感慢慢叩首。 明月辉作为前任圣女,和新任圣女一样,都是从小就在国安寺长大,由上任圣女悉心教导长大的。几十年的光阴岁月都是奉献给了女神大人的,对于女神大人自然是敬仰无比的了。 明月辉三叩首之后缓缓道:“一叩将行别女神,爱恨痴颠苦红尘;二叩祈诉臣之愿,五福降世庇人间。三叩神签帝凰归,盛世太平百姓晏。” 明月辉缓缓的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浅浅一笑,潇洒转身离开了神殿。 春风拂绿,欧阳嫣然站在花圃前看着那盛开的莹蓝色宛若莲花那般层层叠叠的花儿,眼中难掩惊艳之情。这朵花儿给人的感觉便是绝尘,不是凡间花,却偏偏盛开在这人间。 欧阳嫣然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想去触碰一下那莹蓝色的花儿,冰凉的感觉在指间蔓延,向欧阳嫣然昭示着真实的存在。 “居然……”欧阳嫣然的眼中百般情绪蕴酿最后只化为惊讶的赞叹:“居然是真花儿。” “自然是真花儿的了。”季子谦站在欧阳嫣然的身后开口道。 欧阳嫣然微诧,转身含笑着行礼道:“原来是国师大人,嫣然这厢有礼了。” “夫人无须多礼。”季子谦看了看那多娇嫩的莹蓝之花道:“这花儿是我精心照顾的,今个倒是第一个花期,赶巧就让夫人给遇到了,还真是有缘。” 欧阳嫣然浅浅一笑,看了看盛开的花儿道:“听国师大人如此一说,倒真是颇有缘分。嫣然听说万般诸事皆有缘,以前还不怎么个相信,如今倒是信了几分。若然不是有缘怎生得就如此凑巧的在这花期看到了这盛开的花儿?委实是难得。” “哦?夫人莫非人的此花。” 欧阳嫣然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嫣然对着花花草草的倒是没什么研究,若是说起舞蹈来,嫣然还能说上三两句,对上这花花草草的,嫣然真的是半句话也插不上嘴的啊!不过这花儿给人的感觉是如此的出尘,想必是千金难得的佳品,这番话儿倒也没有说错的吧?” “此花名为车矢兰,传闻乃是女神殿下庭前仙草,是随女神殿下来到这凡世间的。也就只有女神殿下曾经载种过,此草有起死回生之效。在女神殿下回天界之后,此草便越用越少。难以有人能够养活。国安寺的圣女和国师虽则是护国之师,实则是女神之仆,因此历代的圣女和国师都会尝试栽种车矢兰的,只不过……” 季子谦无奈的叹了口气道:“能成功栽活车矢兰种子的少之又少,能够成功开花结果的,更加少之又少的。” “那么嫣然在此恭喜国师大人的了。” 季子谦深深的看着那朵娇艳的车矢兰,叹了口气说道:“又有何喜?种下这车矢兰的并不是在下,在下不过是替人料理罢了,皆不是在下的福气与能力。” “国师大人又何必如此妄自菲多?不管怎么说这车矢兰的确是在国师大人的手下开花的不是么?” 季子谦转身深深的看了看欧阳嫣然,又看了看盛开的车矢兰,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径自离开了花园。 看着季子谦渐行渐远的背影,欧阳嫣然深深的叹了口气。那莹蓝色的车矢兰在那姹紫嫣红的花海之中依然是那么的抢眼,却刺痛了欧阳嫣然的双眸。那声悠长而又无奈的叹息渐渐荡漾开来。 就这么结束了,国安寺祈福之行就这么结束了。嗯,李菲儿坐在马车之中想破了小脑袋瓜子也没想明白,怎么就这么的平静的呢?皇帝是不是真的已经知道帝凰归已经择主的呢?唉~真的是……好烦啊! 不得不说的是,李菲儿的感冒总算是没有恶化成肺痨。在感冒病症的一个星期里面,李菲儿总算是好了。嗯?什么叫做感冒病症的一个星期里面?不懂?好吧,其实很简单的。就是说一般的感冒就算你不吃药不打针,一般来说一个星期就会自动痊愈。原因就是人体的自动免疫机制的问题。至于什么详细的解释,抱歉,李菲儿可不知道。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李菲儿都和医学是没有任何的沾边的。 好吧。帝凰归的这件事虽然是不能松懈的,但是难得感冒好了,李菲儿的心情自然是十分的愉悦的。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生活依然是要继续的。李菲儿现在已经在心底里面打着小算盘,这次回到家一定要做些什么什么云云之类的了。 大概是因为病程缠绵了这么久的缘故吧!总之呢,李菲儿不仅仅是感冒好了,而且并没有什么“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的什么反映。现在是活蹦乱跳精神好的是不知道多好的呢! 虽然那天听了赫连智的话,李菲儿真是恨不得马上就查些关于帝凰归的事情,但是在国安寺那种地方,在皇上在的地方……如果李菲儿这么做的话,那就真的是打着灯笼上茅房——找屎(死)的了。所以说,虽然李菲儿是着急想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也明白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欲速则不达。唯有暂时放一放的了。 大概是因为心情愉快的吧!李菲儿觉得回家的行程真的是比出来的时候要快上许多的呢! 不得不说的是赫连睿真的是一个好皇帝,带着这么一大车队的人出来国安寺祈福,也并没有扰民。这真的是十分的了得的了。想想看那,这么一大对人,起码都有十辆马车,要是来个清路什么的,会给老百姓的生活造成多大的混乱啊! 虽然说八卦是人们的天性,或者会有很多人愿意来凑这个热闹。但是这样的确是会给百姓的日常生活造成不便的,毕竟你又不是什么凯旋而归的大事,真的是没有必要这么的扰民的。 或者你会说十几辆马车同时出现在城里,还有一些士兵怎么可能会没有扰民呢?怎么就不可能的呢?大家到了城里面就各走各的路,各散了东西,哪里还有那浩浩荡荡的队伍的呢?就算是一开始出行的时候,也是大家各自出了城,在郊外汇合的。所以说啊,赫连睿这个皇帝真的是当得很不错的。 虽然李菲儿不过是个五岁大的孩子,政事的事情知道得并不多。但是这几天的相处,再加上在老百姓口中流传的一些事儿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皇帝真的是很不错。没有苛捐杂税,不劳财伤民,又是一个亲贤臣远小人的明君,实在是百姓之福。 回到丞相府李菲儿才总算是彻底的松了下来,回到家的感觉真的是让人很安心。果然就像前世的人所说的那样,家就是一个避风的港湾,家是心灵的归宿,温暖的存在。 这次的出游让李菲儿在这个架空的朝代的归属感越来越强烈的了,仿佛根一开始就在这里。 李菲儿抬头仰望了碧蓝的苍穹,微微一笑:亲爱的弟弟,在前世我们是双生子,彼此心有灵犀,那么……亲爱的弟弟,你读懂了我窒息前所想表达的心意了吗? 不过有没有来世,今生倘若就这么结束了。替我照顾好爸爸妈妈,好好的孝顺他们,连上我的那一份双倍的孝敬。好好的生活,连上我的那一份双倍的活着。姐姐永远祝福你。 李菲儿低头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直至此刻,前世的羁绊已经淡去,唯有今生的羁绊。 在这一世李菲儿依然有着疼爱她的家人,虽然自己从姐姐变成了妹妹,但是……想到这里李菲儿不禁的咧嘴笑了笑:有一个妹控的哥哥也是很不错的,虽然这个哥哥的脑袋不是很灵光,无端被赫连智那个小狐狸给骗到了,但是总的来说也是很不错的。 李菲儿坐在湖心小亭上一边欢快的哼着歌儿,一边两手不停穿针引线绣着丝帕。实在是没办法,莺莺师傅布置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李菲儿也未有如此的加班加点的了。 “蝶恋花,花恋蝶,纤云流转,春暖人间景如画。鸿福瑞雪兆丰年,蝶舞花柔曳满天。恋花蝶,花蝶恋,太平日月,丰润泽满庆天下。花开蝶舞盛世连,福满人家欢乐添……” “相思妹妹,相思妹妹。”李引凤一边呼喊着,一边向着李菲儿跑了过来。 “引凤哥哥。”李菲儿放下手中的绣活,微笑着看着李引凤,总算没有再叫李引凤做“笨蛋哥哥”的了。不管怎么说虽然李引凤那小子在娘胎的时候踹了自己一脚让自己从姐姐变成了妹妹,但是始终是亲兄妹,哪有隔夜仇的?李菲儿也不好再这么的欺负自家哥哥的了。 247.第247章 :最不值钱 “引凤哥哥练完武功的了?”李菲儿看着跑得满头大汗的李引凤,黑溜溜的眼眸紧紧的盯着李引凤,却并没有递给李引凤一方丝帕。 虽然说李菲儿这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丝帕的了,但是也不带这么消耗的啊。细细算起来,李菲儿都差不多给了一二十条丝帕给李引凤的了。仅仅是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这么多的了,就算是土财主也禁受不起这样的损耗的啊! 李引凤见到李菲儿柳眉轻挑的看着自己,那对会说话的眼睛中带着少许的不满,后知后觉的李引凤总算是明白过来了。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拭了拭汗。 李菲儿这才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对的吗!我都不知道跟哥哥你说了多少次的了,练完功一定要擦汗的呢!不然会风寒入侵,会要吃很苦很苦的黄汤的呢!” 李菲儿见到李引凤想说些什么,于是继续说道:“就算哥哥不怕苦,那也是不行的哦!不擦掉那些臭汗的话,引凤哥哥就是臭烘烘的哦!思思讨厌臭烘烘的哥哥。所以哥哥不可以臭烘烘的哦!” “那好!”妹控的李引凤笑得露出了两颗虎牙:“哥哥以后香喷喷的,妹妹不要讨厌哥哥。” 李菲儿一时间倒是没有想太多,于是欢快的说道:“嗯。只要哥哥不是臭烘烘的,思思就喜欢哥哥。” 可怜的李菲儿一时间的糊涂,搞到后面李引凤居然每次见李菲儿的时候都随身带着三四个香包,不单只是移动的香妃,更加是会熏死人的那种。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的了。最起码现在的李菲儿并不知道,自己的哥哥已经有些曲解了自己的意思,下定决心真的要把自己弄的香喷喷的了。 “相思妹妹刚才在唱什么歌呢?真好听。” 好听?李菲儿都快想哭的了,这怎么可能?歌词不错这一点,李菲儿是不会否认的,毕竟这是李菲儿自己做的词,谁会说自己做的词不好的呢?但是曲子和调子什么的,再加上李菲儿的五音不全……真的是好听完全谈不上的呢!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李菲儿只能认命的叹了口气。为毛这五音不全就如影随形的呢?!虽然说今生的这把好嗓子倒是能够你不这个不足,但是…… “哥哥,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的高兴来着?”李菲儿看着小脸上写着兴奋二字的李引凤好笑的问道。 “思思妹妹,智哥哥刚刚让人传话说下午过来府里面玩呢!” “智哥哥?”李菲儿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轻咳了两声道:“四皇子殿下?” 李菲儿在心底里面翻了翻白眼:抽风了么?跑来我家做什么! 李菲儿佯装欢喜的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尚那么一点儿的哥哥道:“是吗?那真好啊!哥哥和四皇子殿下的关系真是好的呢!没想到回到京城也还能再见到四皇子殿下,真的是让人……惊喜啊!唉~” 李菲儿停顿了一会儿,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却也并不多说些什么,一连惋惜的样子。 妹控的李引凤一见到自家妹妹露出这种表情,立马十分紧张的问道:“思思妹妹为什么叹息啊?有什么难事吗?哥哥帮你解决。” 李菲儿甜甜的笑了笑,撅着小嘴用很遗憾的语气说道:“思思也很想见四皇子殿下,但是……思思今天下午要去找莺莺师傅,思思……” “原来是这等小事儿啊!”李引凤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儿呢!待会儿让管家伯伯去绣房跟莺莺师傅告个假就是的了。” 表要啊!李菲儿在心中狂吼:谁要去见那个狐狸四皇子来着?才表要! “哥哥,这样不好吧?”李菲儿一脸为难的摇了摇头说道:“之前我们随驾都去了这么久,现在回来了又……莺莺师傅说过……” “思思妹妹,没事儿的。智哥哥说这次是带我们去城东的杏花林赏花,智哥哥还说你一定会喜欢的,说不定还会给你一些灵感的呢!”李引凤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叫了一声说道:“哦,对了,思思,智哥哥还说你要是不去,一定会后悔的呢!今年的杏花开得比往年灿烂的多的了,和思思妹妹以前见过的大不一样的,错过了会留下遗憾的。” 不去一定会后悔?错过了会留下遗憾?李菲儿微微皱了皱眉头,早就料到赫连智不会是简单的约自己出去赏花的,但是……难道赫连智有什么消息要告诉自己的么?能够说出这种话,看来一定是什么大事儿的了,应该是和帝凰归有关的,自己是去还是不去呢? 李菲儿低头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仰头微笑着说道:“好的哥哥,我这就去让管家伯伯去绣房找莺莺师傅告个假去。” 李菲儿一边走一边想到:杏花,杏花?杏花有什么特别的含义么? 关于杏花的诗句李菲儿也是晓得一些的:“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李菲儿一脸苦恼的搔了搔头,这些……好像不打紧的吧?但是李菲儿的小脑袋瓜子真的就只记得这些平凡、普通、高考常见的名家之作的名句而已。悲剧啊,悲剧。想在李菲儿真的是非常想念唐诗宋词三百篇什么的了。额~李菲儿仰头无语望天,错鸟,李菲儿现在想要的应该是度娘,度娘。杏花到底有没有啥特别的含义撒! 嗷~嗷~嗷~说起来……倒不是和杏花有啥特别的关系,而是因为李菲儿本人很喜欢桂花以前倒是度娘过桂花的资料,当时……好像…… “哦,对了。”李菲儿双手一拍:“我想起来了。我记得桂花好像是十二花神之一的呢!说起来十二花神里面都有些啥来着?桂花、牡丹、梅花……嘶~” 李菲儿咬着下唇埋思苦想,说起来真的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李菲儿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毕竟越是着急就越是想不起要想的东西。 “十二花神,十二花神……哦,对了,寄秋不是写过十二花客的书么,我还都追完了的呢!《冰菊……》哎呀,管他是什么冰菊什么啊,总之是有菊花,《芍药惹心》芍药!丹桂就是桂花的了,菊花、牡丹、芍药、梅花还只有四个来着,剩下的八本书,让我好好想想。《幽兰送情》、《蔷薇之爱》……我记不得的了……” “哎呀,不管了。我记得之前查资料的时候好像看到过杏花的呢!好像是花神来的。” 前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淡的了,以前不过时轻鸿一瞥,李菲儿真的是记得不多。唯一记得的便是关于十二花神的说法有很多,本来作为女子,李菲儿也是很想认同其他的说法的,但是李菲儿更觉得第一种说法能昭示花魂。 在其他的说法中,梅花的花神不是梅妃——江采苹就是寿阳公主,但是他们是花神的说法实在是…… 唐玄宗自得江采苹,视宫中粉黛如尘土。江采苹癖爱梅花,所居之处遍植梅树,唐玄宗戏名曰梅妃。唐玄宗曾当着诸王面称赞梅妃“吹白玉笛,作《惊鸿舞》,一座光辉”。后来因杨贵妃的出现,梅妃失宠,孤寂而终。死后被世人称作是梅花花神。 宋武帝的女儿寿阳公主在宫里梅花林赏梅,一时困倦,就在殿檐下小睡,正巧有朵梅花轻轻飘飘落在她的额上,留下五瓣淡淡红色的痕迹,寿阳公主醒后,宫女都觉得原本妩媚动人的她,又因梅花瓣而更添几分美感,于是纷纷效仿,以梅花印在额头上,称为“梅花妆”,世人便传说公主是梅花的精灵变成的,因此寿阳公主就成了梅花的花神。 老实说,李菲儿真的是不太喜欢这种说法,实在是太肤浅的了。李菲儿所认同的梅花花神之说的自然是林逋。 林逋字君复,谥“和靖先生”。幼时刻苦好学,通晓经史百家。书载性孤高自好,喜恬淡,勿趋荣利。长大后,曾漫游江淮间,后隐居杭州西湖,结庐孤山。常驾小舟遍游西湖诸寺庙,与高僧诗友相往还。每逢客至,叫门童子纵鹤放飞,林逋见鹤必棹舟归来。作诗随就随弃,从不留存。 林逋,善绘事,惜画从不传。工行草,书法瘦挺劲健,笔意类欧阳询、李建中而清劲处尤妙。林逋终生无官、无妻、无子,隐居西湖孤山,植梅为妻,畜鹤为子。他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诗句,被赞为神来之笔。 和江采苹、寿阳公主比起来,林逋这个花神是当之无愧! 当然这种梅花花神之说仅仅是限于李菲儿的前世,而非今生。倘若今生真的有十二花神,那也必定是女神,若杏花是十二花之一,那么自然就有杏花女神的了。本朝供奉的女神虽然并不是杏花女神,却同时女神。 李菲儿淡淡的笑了笑,莫不是今个儿赫连智来寻自己就是暗示有些关于帝凰归的事情要告诉自己?只是他真的有这么好心的么?能主动找自己透露的消息,必然不会是什么好消息的了。看来赫连智还是在逼自己啊! 李菲儿仰头眨了眨眼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到如今李菲儿还没有想到人和应对的办法,就连帝凰归的事情……也全部都是听赫连智说的,自己也还没有开始查,毕竟……李菲儿真的是无从下手。 总不能贸贸然的跑到阿爹面前问阿爹什么是帝凰归,先不说那样会吓死阿爹,单单是说怎么解释自己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居然知道帝凰归这东西就已经让李菲儿觉得头疼的了。啊,为毛这个世界没有度娘!纠结死了! 其实在想到度娘的时候,李菲儿也不是没有想到以前看的穿越小说、武侠小说什么的,里面不是在江湖上总会有一个江湖百晓生之类的角色的么?李菲儿当然明白肯定是有这样的人的,但是……你觉得李菲儿一个五岁的娃娃会知道谁是江湖百晓生的么?虽然说李菲儿的心里年龄绝对不止五岁,但是……江湖里李菲儿来说还是太遥远的了。 江湖、朝堂这本就是两个世界。作为米虫的李菲儿自然是对这两个世界都不会羡慕的了,只想平淡生活而已。当然了,若是对这两个世界完全不晓得,总还是有些吃亏的。李菲儿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以后真的要多点向莺莺师傅问一问江湖的事情的了。最最起码也要知道江湖百晓生是谁。自己现在无端的惹上了帝凰归这个烂摊子,说不定以后真的是有用得上百晓生的时候的呢! 还没有完全的走进杏花林,就这么圆圆的看去,宛若美丽的晚霞一般的,那粉色的花海美得让人目眩神迷。那恣意绽放的杏花,艳态娇姿,胭脂万点,占尽春风。 杏花的美和桃花完全不同,多了一份清纯,少了一份妖媚。 坦白说,李菲儿是个花痴。哦,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并不是李菲儿前世的那个花痴的意思。完完全全是认花白痴,也并非是爱花成痴。李菲儿实在是分不清楚梅花、桃花、杏花还有樱花到底是有啥不一样,还不都一样有花心有花蕊差不多都是无片花瓣,颜色其实也没差太远…… 好吧,李菲儿做人就是这么失败的了。五音不全还花痴…… 现在这个时候赫连智即便是想邀约李菲儿出来也不会说单独只约李菲儿或者是李家兄妹的了,毕竟…… 不期然的,李菲儿自然是又见到了宋慧慧他们。孽缘啊,孽缘。只要有宋慧慧在,基本上李菲儿向平静都不容易。 “知道我为什么要一同邀请他们来吗?”赫连智轻声的说道。 李菲儿看着宋慧慧那堪比京剧中变脸绝活的那张脸,无奈的叹了口气,翻了翻白眼,并没有回答赫连智的话儿,而是十分干脆的远离了赫连智。 248.第248章 :杏林深处 丫丫的,你要是真的好啥及时儿要找我说,以你狐狸的脑袋一定会想到办法的。我可没必要待在你身边惹得那宋慧慧好像饿了十几天的狼儿那般的盯着我的。 想到这里李菲儿浑身轻颤了一下,两手互相搓了搓手臂,摇了摇头往杏林深处走去。 其实上次害的李菲儿掉进了湖里面病了那么久,宋慧慧心里面还是很害怕的,这次见到李菲儿也是有些心虚的。但是见到自己喜欢的赫连智站在李菲儿身边,心里面的那一点儿愧疚,那一点儿的心虚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一双小眼紧紧的瞪着李菲儿。见到李菲儿离开之后这才松了口气,细细一想上次的事情也不能全怨自己的,是李菲儿不好,是李菲儿惹自己的,做什么都要和自己争,不就是因为是右相之女吗?不就是高尚那么一点点的么?哼~还不都是丞相来着?明明是自己站不稳,自己也没有用力去推,掉进湖里面和自己有什么干系?! 宋慧慧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心里面再也没有什么愧疚和心虚的了,有的只有对李菲儿的妒忌和怨恨。明明都是丞相之女,明明也都是第一次随驾,凭什么李菲儿就可以得到帝皇的赞赏、皇后的称赞、皇子的青睐?!宋慧慧越想越不服气,除了刺绣,自己有那一点比不上李菲儿那个小丫头片子来了? 赫连智看到李菲儿自己一个人走进杏林深处,无奈的耸了耸肩,李菲儿是帝凰归的主人诶!帝凰归的拥有者可以说是天定之凰,岂非池中之物?只可是……真不知道是不是帝凰归搞错了,像李菲儿这种以米虫为人生目标的人又怎么会是天定之凰的呢?这样的李菲儿真的能够令到天下生平、四海同归的么? 不过就算赫连智心中有些怀疑,但是却也不会轻易的就否定了李菲儿是帝凰归的主人这一点的。 时势造英雄,即便是李菲儿想要平静的过生活,在得到帝凰归之后平静的轨迹就会被打破。而这一天……赫连智看了看如今洋洋洒洒飘落的杏花雨平静的想到:这一天不会太久的了。 李菲儿一个人在爬上一棵杏花树,微笑着看着那恣意绽放的杏花,一些以前以往的记忆突然涌现在脑海之中。依稀间,李菲儿记得杏花好像是有没用的功效的。 在前世李菲儿是读中文系的,而且还是侧重于中国古典文学的。有一次老师布置过一道课题,就是研究调查古代女子的养颜美容。说起来当时李菲儿就是度娘了很多关于赵飞燕和杨玉环的美容秘方来的。其中李菲儿好像记得杏花具有补中益气,祛风通络的作用,可营养肌肤,祛除面上的粉滓。古籍《鲁府禁方》里有一个美容秘方,叫“杨太真红玉膏”,是杨贵妃美容专用的。 当然现在李菲儿并不是想做什么杨太真红玉膏,即便是想,李菲儿也是一筹莫展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做的。 李菲儿现在想的只是采摘一些新鲜的杏花回去,让厨娘做些杏花粥来吃。 李菲儿打小就是在北方长大的,北方的粥都是白粥配上小菜。李菲儿大学的时候是在南方读的,南方的粥和北方的粥不大一样,一般到是加了很多东西煮成的,完全不用陪小菜。和北方的粥比起来,李菲儿还是喜欢吃南方的粥。 李菲儿现如今所出的朝代虽然是架空的朝代,但是北方的粥却还是和前世北方的粥一个样,不像南方的粥那么多变的花样。 李菲儿虽然有些儿的想念南方的粥,但是一家人都已经习惯了和那白粥配上小菜,李菲儿又不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要阿爹阿娘还有哥哥陪自己和那种皮蛋瘦肉粥什么的。毕竟不是每个人第一次喝都会习惯的。就像李菲儿喝不惯肉骨茶一般的。 之前国安寺的桃花虽然也开的灿烂,但是那个时候李菲儿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的,再加上后来的重感冒,自然也没有心思说采撷桃花回去煮桃花粥的了。现在李菲儿暂且将赫连智他们甩到了一边,看到这恣意绽放的杏花倒是萌生了采撷一些杏花回家做杏花粥的念头了。 俗话说心动不如行动,李菲儿虽然聪明,但是本身也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如果不是想保护自己的米虫生活,李菲儿也懒得和赫连智甩些什么花花肠子的了。 李菲儿采撷了一大把的杏花用自己的外群兜了起来,满意的笑了笑。 “采花贼。” 树枝轻微摇晃了几下,耳边传来轻微的风声和衣服磨檫的声音,再加上熟悉的嗓音……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宁静的时刻……已经结束的了。没想到赫连智这么快就找到自己了,而且……看情况也已经甩掉了自己的哥哥和宋慧慧他们一行人的了。果然是妖孽啊!如果想做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李菲儿前世作为一名忠实的动漫迷,自然也是和大多数跌进柯南深坑的动漫迷一样,在坑中顿了无数,每年都有看OVA的了。对于五音不全的李菲儿现在想说的是,她真的是发现自己现在有些像柯南一样的了。虽然五音不全,但是却又绝对音感。可以说只要是李菲儿听到过一次的声音,李菲儿就会记得,第二次在听到也绝对不会认错的。 想到这里李菲儿不禁叹了口气,真的是天妒英才啊!要是自己能够模仿别人的声音,那绝对是杀人越货、栽赃嫁祸……额~李菲儿拼命的摇了摇头,不对,这有驳米虫的伟大志愿,没什么好惋惜的。 赫连智看了看短短的一瞬间,李菲儿脸上不断转换的表情不由得淡淡的笑了笑道:“在想什么呢?表情怎么……” 赫连智的话还没有说完李菲儿便瞪着赫连智道:“四皇子殿下,你有什么是还是快些说吧!说不准等会儿大公主他们就寻上来了。” 赫连智拈起李菲儿长裙之中的杏花,一连慵懒的坐在树枝上,一双狐狸眼看向李菲儿,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却什么也不说。 李菲儿不停的在心里面厚道:最讨厌狐狸的微笑的了,最讨厌的了。 李菲儿不情愿的扯出一丝微笑,干巴巴的说道:“智哥哥,不知道智哥哥找相思有什么事呢?智哥哥,相思等会儿还要再摘些杏花的呢!” 李菲儿的意思在明显不过的啦,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娘没时间。 赫连智不紧不慢的瞥了一眼,李菲儿满兜的杏花,像是听不明白李菲儿话语中的意思一般的:“都满兜的花儿了,还不够么?相思妹子才这么多杏花做什么?已经这么多了,就不要在贪心的了。” 李菲儿深吸了一口气,忍住了想要扁人的冲动。李菲儿发现自己重活了一会,脾气真的是已经好很多了,换做是以前李菲儿早就揍过去了。不然的话为什么每次李菲儿陪施懿光去SayNo的时候,总会惹下烂摊子,把对方打到住院? 当然了,李菲儿也不否认现在自己之所以不揍赫连智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脾气的确是变好了一些,更重要的是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在这个君臣有别的社会,李菲儿即便是丞相之女,在皇子面前始终还是弱势群体。 “四……智哥哥,杏花又称杏子。杏花味苦,性温,无毒,具有中医美容的功效,并且可治痤疮、祛斑。因此,相思想采一些回去让厨娘煮粥。”李菲儿娇笑着说道:“相思难得出来一次便想多采些回去,应该能吃好上几天的呢!智哥哥也是知道的,三四月多雨,实在是不太方便出门的。难得今个儿天机这么好,相思便有些贪心的了。” 赫连智呵呵的笑了笑,慵懒的眼睛扫了一眼李菲儿,含笑道:“没想到相思妹子还懂得岐黄之术呢!相思妹妹还真是块宝玉呢!” “智哥哥说笑了。”李菲儿心中冷笑,但是脸上一点儿也不含糊,堆起一抹甜腻的笑容道:“智哥哥真的是……实在是太抬起相思了……哎呦,我都不好意思的了。不过是在绣房里面听到各位姐姐如是说来着,不过是女子美容养颜的小把戏,怎么能够和岐黄之术相提并论的呢?智哥哥实在是……” 赫连智看着滴水不漏的李菲儿,耸了耸肩,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和慵懒道:“好吧,我们也就别客套的了,直接入重点的了。我这次找你是来给你提个醒的。父皇很快就会下手的了,而且……父皇已经决定清明过后便让你们所有人进宫,是做采女还是做女官,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的了。总之在没有弄清楚到底谁是帝凰归的拥有者之前,所有人都不能出宫的了。李菲儿你好好想一想吧,除了和我合作你根本没得选。男人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帝皇就更加如此。如果父皇耐心磨尽的话,说不定会让皇兄全部都娶了,你一样是逃不掉的。但是我不一样,功成之后,倘若你是要自由,我一定允你。” 李菲儿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连好笑的看着赫连智说道:“你前面说的话,我心。但是后面的话……抱歉我不信。功成之后,你也不会放我自由的。因为我是帝凰归的主人。其实不管我怎么选择,我都挣脱不了这个囚笼。帮你和帮太子又有什么区别?虽然两者我皆不想帮,可是却是你没有能说动我的理由。” 李菲儿仰头看了看头上密密的杏花枝,不紧不慢的说道:“不管怎么说谢谢四皇子带给我的这个消息,最起码……” 赫连智看了一眼李菲儿,从衣袖中掏出一个简单的香囊放在李菲儿长裙中的杏花中,便从树上跳了下去,仰头看了看坐在树枝上的李菲儿道:“是你的东西终究是你的。你切记住,最无情是帝皇家,我想你终究会改变主意的,本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还有……没想到你虽然年纪还小,但是爬树的本事还是不一般的呢!希望我们下次再见的时候,你能够想明白。因为这天……快变了。” 待到赫连智离开之后,李菲儿才松了一口气,真的,和赫连智交手真的很累。李菲儿拾起那个香囊,在干花从中抽出那支帝凰归。 李菲儿看着那签文,轻叹了一口气,是啊,最无情是帝皇家。而你——赫连智何尝又不是帝皇家之人呢?看上去你是在帮我,其实还不是在帮自己?你若是要帮我,便该在国师他们没有发现帝凰归失踪的时候还给我,让我悄悄放回去的。 李菲儿突然记起那日赫连智说的那句话:“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说出去。帝凰归的主人是你就行了。我虽不是阴险小人,但是却也不是那种会主动帮人擦屁股的。” 是啊!本就不是那种会主动帮别人擦屁股的人,更何况这事本身就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的呢! 如果没有皇帝的插手,赫连智就算是插着自己一辈子,也休想让自己动摇。但是因为皇帝的插手,自己未来的路早就已经被钉死了,自己哪还有…… 最无情是帝皇家么?真正让李菲儿心中不安的正正是这一句,赫连智,你究竟想说的是什么?是不是要发生什么?让你觉得会改变我的想法的会是什么?李菲儿心中十分的不安,原来之前的平静真的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么?那么……这场暴风雨又会带来多大的飓风的呢? 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未来的路真的是很艰难。李菲儿将帝凰归重新放回绣囊之中,然后将绣囊塞进离衣贴身放好,而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腿上那一堆粉色的杏花,目光有些迷离。 老天爷啊,你跟我开了个什么国际大玩笑啊!我只想做个米虫,做个米虫的啊!为什么要我和皇家扯上关系,为什么要是帝凰归?难不成每一个穿越女都注定要不平凡的么?其实我也不过是没有喝孟婆汤记得前世的记忆罢了不是吗?嗷~嗷~老天爷,你就放过我吧!李菲儿在心中狂吼道。 249.第249章 :老天爷啊! 最后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迷离的眼光看了看自己脚下,愣愣的,愣愣的,就这么愣了好久,最后咬了咬牙。 “老天爷,倘若我——李菲儿的命一定要是帝凰归,我也绝不会甘心。我没有什么好和你争的,只有这条命!如今我变要用这条命来和你争!” “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菲儿身体向前一倾,心中许是有些害怕,不仅的柳眉微蹙,如果可以选择,李菲儿也不想坐着危险的事情。俗话说得好,杀敌一万自损三千。那日在国安寺自己落水已经算是这种情况的了,现如今…… 李菲儿还小并没有开始接触到这边的《女训》、《孝经》什么的,但是在前世李菲儿是主修古典文学的,因此也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如今却要这般自残……李菲儿心中还是十分的伤感的。 伴随着那粉红色的杏花雨,李菲儿小小的身子宛如轻盈的蝴蝶一般的从树上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在李菲儿昏迷之前,李菲儿脑海之中不停的重复着回响的不是“希望快些有人经过来就自己”而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 一颗一颗的泪水从李菲儿的眼角滑落,慢慢的便向夏天的雨一般的,从雨点练成了线,不知道是因为疼痛,亦或者是对于父母的歉意,亦或者……两者皆有吧? 李菲儿的运气不得不说是很好的,在李菲儿晕过去没多久便被大公主他们发现了,于是急急忙忙的就将李菲儿送到了临近的医馆。在确定李菲儿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才送李菲儿回到了相府。 李菲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谁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脑子浑浑噩噩的晕得厉害,只看见欧阳嫣然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因为要照顾李菲儿,再加上担心女儿的情况所以欧阳嫣然睡得很浅,李菲儿只是轻微的动了动身子,欧阳嫣然就行了过来。 李菲儿看着欧阳嫣然那双哭红了的眼睛,愧意油然而生,但是一想到以后的命运,李菲儿强迫自己一定要赢下心肠。 “思思啊,我可怜的思思。呜~呜~呜~呜~”欧阳嫣然见到女儿醒了,一开始有些欣然,可是一想到这次李菲儿伤得这么厉害又不禁的哭了起来。 李菲儿想安慰欧阳嫣然,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将眼中的情绪掩去,在此睁开眼的时候明亮的眼眸之中依然是一片的茫然。 “我可怜的女儿啊!呜~呜~那日在国安寺的时候你抽到的那个什么签来着?说什么春风拂绿化雪融,娇花零落染红尘,福兮祸兮樊归真。说你命中有一劫,我还道那****落水便是应了劫,却没想到……呜~呜~” 李菲儿心中颇为无奈,没想到那日匆匆忙忙换的签文到也有些灵验,这何尝不是自己的劫数?圣妃娘娘曾经说过,一开始祸福难料,但是最后终会有解开樊笼,回归自然的那一天的。又不知道这个结果会不会也是如那签文那般的呢? 欧阳嫣然在那里啼哭了半天,却仍不见女儿开口说话,心中有些好奇,不由的抬起泪眼朦脓的双眸看向李菲儿。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李菲儿原本灵动明亮的双眸之中如今蒙上那一层迷茫的神色,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思思,思思,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不要吓娘亲啊!呜~呜~呜~呜~”欧阳嫣然看到李菲儿依然是毫无反应,依然是一脸的呆滞不禁的再次的哭了起来。 老实说李菲儿有些头疼,终于算是明白为什么说,男人会很怕女人哭,那真的是因为女人一哭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根本停不下来。虽然说欧阳嫣然会哭得这么伤心,这么肝肠寸断,也是因为担心自己,可是…… 为了自己以后的大计,李菲儿唯有硬起心肠,将除了头疼以外的其他情感全部埋藏在心底。从此时此刻开始,以往精明聪慧的李菲儿已经不在了,现在的这个李菲儿只是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头脑的小傻子。做个小傻子也好过做那帝凰归的主人,哼~除了赫连智这个知道内情的人之外,不会再有人会知道帝凰归的主人会是一个小傻子的了。 就算赫连智知道自己是帝凰归的主人又能如何?如今自己摔傻了,一个傻子能做些什么?难不成还要指望一个傻子去谋江山?总之,以后再次遇到赫连智李菲儿就意味的装傻卖痴,就算赫连智怀疑又如何?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傻子,谁还会信赫连智的话的了? 身穿绯红色绣花锦衣的太监总管有条不紊的总在最前面,在他身后跟随着五个孩子,他们一路穿过御花园。只见御花园中翠竹随风轻摇,百花争艳,姹紫嫣红,春意无限。 这一路上的宫殿顶上铺着的都是璀璨的黄色琉璃瓦,殿前是一根根直插云霄的朱红色柱子,柱子上用赤金堆出了龙凤的形状。 总管太监带着孩子们来到一座大殿前,边停了下来,转身微微欠了欠身道:“各位少爷小姐们,请在此稍后便可,容老奴禀报一声。” 宫殿前的青石道上,孩子们带着少许的不安,却仍然安静的站在那里低着头打量着自己加下的青石道。那一块块长条形的青石完全都是一样大小,尺寸纹丝不差,青石的表面都被打磨成了像玉石一样平滑,光可鉴人,踏上去却又厚重温润。 这个时候一声如黄莺般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了这庄重的气氛。 “奴……奴……抱……抱……” 总管太监脸色一变,还没有开口训斥,一位少年便连忙跪了下来:“厉公公,舍妹……” 少年接下来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一连为难的看着小眼亮闪闪的,伸开双臂看着厉公公的女孩,脸上带着几分心疼和自责。 少年最好轻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道:“厉公公,舍妹还小,还不懂事。” 厉公公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少女,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之所以没有开口怒斥少女,并不是因为少年的说辞,而是因为…… 厉公公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少女厉公公也不是第一次见的了,只是如今这幅摸样,倒是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差甚远的了。想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少女一看上去变灵动可人,十分的脆稚可爱,可如今……当真是天意弄人。 皇上这次要几位大臣的儿女进宫的理由,最为总管太监的厉公公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女孩因为那次的意外,变得如此痴傻呆滞,有怎么会是天定之凰? 本来这次皇上下的旨意是没有人可以反对的,但是便便李丞相就敢反对。原因无他,正是因为他女儿——李菲儿无端遭来横祸,摔坏了脑子成了个傻子。为人父母的,有怎么愿意让这样的女儿进到那尔虞我诈的皇宫之中的呢? 只可惜因为帝凰归,即便皇上心里面也认为不可能会是小傻子——李菲儿,却也不愿意放过。到如今也不过时想维护圣妃娘娘罢了,只是…… 厉公公心底里面叹了口气,这恩恩怨怨、情情爱爱的事情还真是复杂,也幸好自己如今是六根清净的了。这万丈红尘就如深渊沼泽一般,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没错,这个开口说“奴奴抱抱”的就是一直装傻的李菲儿。现在李菲儿心里面早就将赫连睿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光了,实在是太过分的了,居然连傻子也不放过!皇宫是什么地方,别人不知道,你这个皇帝还不知道吗?吃人不吐骨头的啊,不吐骨头的啊!明知道是这种险恶的火坑居然还送一个傻子往里面跳!我要是不装傻把你这里弄得鸡飞狗跳的就太对不起我傻子的名号了! 所以呢!李菲儿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要做破坏。先不说赫连睿本身就是个明君,再加上自己是个傻子兼小孩,童言无忌,只要不触犯了底线,李菲儿就不信赫连睿会翻脸和自己一个傻小孩计较。 李菲儿也不怕自己会得罪厉公公,日后遭到厉公公的报复,毕竟自己可是名副其实的傻子,傻子又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说的是什么,倘若和傻子计较,不是自己连傻子都不如了么? 反正呢,李菲儿做着这么些天的傻子,也总算是看明白了,做傻子的好处还是多多的。当然了,如果不用每天被赫连智烦着的话,李菲儿觉得会更加的好。只可惜…… 李菲儿无语问苍天,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李家小小姐是个傻子,阿爹阿娘和哥哥甚至都平静下来接受了事实,就连皇上都相信的了,李菲儿的急坏可以说是很成功很成功,但是……但是…… 李菲儿想咆哮的了,她真的是骗过了所有的人,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就骗不过赫连智这个狐狸男啊! 虽然说从一开始李菲儿就没有奢望自己能够骗得过赫连智那个狐狸男,毕竟自己从树上摔下去是在听到他说的消息之后,这本身就是很大的一个漏洞,但是……但是……自己是真的摔倒了脑袋的,真的是流了很多的血的,真的是昏迷了很久的……为毛尼玛的就是不信呢! 李菲儿还没想完,厉公公便从大殿之中走了出来道:“各位小少爷,小小姐,请随咱家来吧。” 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跟着大队走的,跟何况李引凤还仅仅的拽着自家妹妹的衣袖,生怕傻妹妹走丢了呢! 身在皇宫这种地方,李菲儿自然是无太多的面部表情,以免让辨认看出倪端的了。但是心里面却是朝着李引凤翻了个大白眼:用得着么? 李菲儿走进大殿之中,便和其他人的低头垂眉不一样,抬起头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大殿的布局。 这个大殿估计就和李菲儿前世历史中的御书房差不多。御书房是皇帝读书藏书处理政事之所。当然了,李菲儿也知道,在这个架空的历史中应该是没有御书房这个名称的。 不过因为刚才在大殿门口,李菲儿同学很不敬业的神游了一会儿,所以也并没有留意到这个大殿到底是叫什么,因此暂时就叫做是御书房吧。 御书房一共是有几层的,但是具体有几楼呢,李菲儿刚才也是没有数的。现在这里是一楼,除了皇帝老大做的那张黄金大椅之外,还有七张宝座, 每张宝座上都有黄炕毡垫、红花炕毯、靠背等铺陈。偏角还有一张睡榻,那自然是不能和李菲儿家里的睡榻相比的了。在皇宫即便只是一个小小的睡榻,那也是比李菲儿的床还要大的呢!床上有唾盂、容镜、如意、顺刀。床垫两侧安放炕几、柜格,上面摆放玉、瓷、珐琅、竹、木、牙、角等材料雕琢而成的珍玩文具,可以说是应有尽有的。 在墙壁之上,除绢、纸帖落外,还挂有御笔字、山水、花鸟等插、挂屏。最吸引李菲儿注意的是用紫檀最边框裱起来的字画,洒脱飘逸的几个大字: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上善若水……李菲儿平静的心中牵起了轩然大波。如果李菲儿没有记错的话上善若水这句话应该是出自于老子的《道德经》的。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 其实李菲儿之所以会这么记得“上善若水”,也是因为“厚德载物”。 这件事要说起来就得溯说到李菲儿刚刚进入大学的那一年,李菲儿他们的宿舍是大二的师姐原本的宿舍。李菲儿的学校每一年都会换宿舍,每一次都是劳财伤民上演一幕幕的走难场景,因此其实有时候都会以留下不少东西懒得搬走。例如人那么高的落地镜、床上书桌什么的。李菲儿宿舍除了这些物件之外还有一个是贴在宿舍正中间的一副中国字“厚德载物”。 250.第250章 :不懂得珍惜 人就是这样的,当你拥有的时候你不懂得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后悔。师姐们是这样,李菲儿他们也是这样。后来师姐们来到李菲儿她们宿舍把“厚德载物”给搬走了,一时间大家都很不习惯,于是就请书法协会的舒张写了一个新的贴了过来,正好就是“上善若水”。不得不说之所以李菲儿这么上心“厚德载物”和“上善若水”就是因为那落笔的神韵。“厚德载物”几个毛笔字写得是苍劲,给人一种德厚的气息,而“上善若水”则是尽显飘逸,如水般连绵不绝。当时李菲儿就拜倒在这两种笔记之下,于是度娘了“厚德载物”和“上善若水”。 李菲儿实在是想不到在这个异世居然可以看到“上善若水”这个词。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没有《道德经》的啊,就更别说是老子的了。 李菲儿心中虽然不解,但是却没有表现出了。不管是因为自己是个傻子,更重要是的穿越这种事情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李菲儿可不认为会有人相信。 “好看吗?” 在李菲儿收回打量的目光之后,充满着磁性的声音响起,不用看就知道开口的定然是皇上本尊的了。 毕竟这里是御书房,除了皇上谁敢随便开口说话的呢!而且不用想也知道,皇上这话是对谁说的。大家都那么紧张拘束,只有自己这个小傻子什么都不懂的到处东张西望,不是对自己说的,还能对空气说的么? 对于赫连智突然和自己说话,李菲儿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毕竟从一开始自己就表现得鹤立鸡群,皇上要是不注意到自己那就是瞎子的了。 李引凤虽然是担心李菲儿,但是毕竟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在皇上面前李引凤也害怕得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干着急。 李菲儿抬起笑脸,朝着赫连睿傻兮兮的笑了笑,张开双手:“伯……伯……抱抱。” 本来就是个五岁的孩子,再加上是个傻子,能理解皇帝的话儿那就真的是叫做奇迹的了。所以李菲儿索性就将皇帝的话抛到一边,依然傻兮兮的求抱抱。傻子嘛!那会有什么正常行为滴! 晓是赫连睿也有些蒙了,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厉公公作为总管太监,皇上身边的红人,这个时候不来调和一下气氛什么时候过来调和啊? “哎呀不得了了啊,皇上。”厉公公一脸欣喜的来到赫连睿面前道:“没想到李小姐还记的皇上啊!大抵是之前皇上称赞过李小姐,因此李小姐虽然是……” 李菲儿变成傻子这件事怎么说也不是件什么光彩的事情,厉公公这适时的停顿倒是给足了李家一个面子。 “到是没想到李小姐还记得皇上。依奴才看啊!定然是皇上洪福齐天,身绕真龙之气,护着了李小姐,李小姐才会记得皇上的啊!”厉公公满脸欢喜的说道:“说不定啊,让李小姐留在这皇宫之中还真是个十分深谋远虑的决定,说不定啊,这李小姐沾染了皇上的鸿福这灵智也会慢慢回复的呢!” 赫连睿这才回过神来,假惺惺的说道:“原本朕还觉得让李相的女儿进宫实在是有些对不住的,但是如今看来啊,这份决定果真是对极了。皇宫可是个风水宝地啊,想必对……李小姐会有莫大的帮助的。” 李菲儿心中咆哮:你妹的啊,妹的啊!开什么国际玩笑!咋这话一说,自己留在这宫里面的事反而名正言顺的了。自家阿爹阿娘即便是有再多的不愿意,也是无力扭转乾坤,更让这赫连睿的此举变的是来帮李家一般的?不是有句话叫做“媳妇美不美啊,全凭媒婆一张嘴”的么?咱怎么现在觉得“这事儿好不好啊,全凭太监一张嘴”了啊?!还有啊还有啊!太假了吧,皇上你这也太假了吧?不要因为我还是个孩子你就说写这么假的话,一位小孩子好骗啊!什么风水宝地,你以为是陵墓啊!唉~唉~ 好吧,好吧,李菲儿默默的在心中安慰自己,他是皇帝,他说是啥就是啥。强权就是真理,咱一个升斗小市民实在是无力反抗啊! 赫连睿后来说的那些客套话,李菲儿全部都无视了。倒不是李菲儿故意的,而是李菲儿走神了。不过这样也好,人一走神的时候目光就迷茫的了,表情自然是有些呆滞。赫连睿是不是扫来的目光看到李菲儿的这幅表情,对于李菲儿变成了傻子这一事便也完全相信的了。 当然了这一切,走神的李菲儿也是不知道的。 当然了,李菲儿也不担心自己因为走神会落掉什么重点,毕竟傻子是理解不了别人的话的。再加上有一个妹控的哥哥,自然会苦口婆心的跟自己好好的解说一番的。自然,李菲儿就算是明白也要装作是不明白的了。 李菲儿随着大家一起出了御书房,临走之前回头仰望了那块门匾:笃明阁。 “笃”有忠贞不渝,踏踏实实,一心一意,坚持不懈之意。而“明”之意甚矣。既可做圣明之解,又可做法明之解。《荀子·成相》:君法明,伦有常。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起得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说召李菲儿他们进宫的原因就是要让她们留在宫里面,但是帝凰归这件事情总是不好张扬出去,惹得有心人注意的,因此不论男孩还是女孩都会留在宫中,混淆视听。 在本朝女子是可以如学堂读书的,李菲儿她们本来就是来做女官的,自然是要读书的了。赫连睿便就安排着李菲儿他们和皇子、公主他们一块读书。 李菲儿他们一行五人,除了自家哥哥之外就只有常鑫一个男孩,不过说自然是他们两人住在一块儿的了。李菲儿自然是和宋慧慧还有龚珍儿住在一起了的。 唉~李菲儿想想都觉得头疼的了,跟宋慧慧同处一室,实在是……这个世界有没有天理的,居然让傻子去读书! “思思妹妹,思思妹妹。”李引凤换好衣服之后便在李菲儿他们待的小院前呼喊着。既然是要留在宫里面,衣服什么的自然都是统一由宫中发放的了。 第一天来到宫里面自然不会一开始就上学什么的了,当然是让孩子们到处走走看看的熟悉熟悉地方,宫里面的规矩繁多,不交代清楚,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也委实不好。 李菲儿坐在床上踢着小腿,看上去是天真无邪什么都不知道。宋慧慧和李菲儿本身就不对路的,即便是李菲儿如今成了个傻子,她也仍然是不喜李菲儿的。尤其是李菲儿这个傻子居然也进了宫,实在是让宋慧慧很不爽。因此看到李菲儿不知道要换衣服什么的,宋慧慧自然是不会帮李菲儿的了。 龚珍儿不愧是三个女孩之中最大的,再加上又是太傅之女,师表之女,气质什么的自然是没话说的了。 看到李菲儿这般的懵懂不知,心中倒是生起了几分怜意。龚珍儿来到李菲儿面前微笑着说道:“相思妹妹,换衣服咯啰。来,姐姐帮你。” “咯啰,咯啰。”李菲儿兴奋的挥舞着双手,而后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撒开小腿向着门外跑去:“哥哥,哥哥。” “哼~”宋慧慧冷哼了一声,瞥了一眼龚珍儿道:“用得着讨好那个傻子么?” 龚珍儿和李菲儿还有宋慧慧都一起相处了不少时日,对于宋慧慧的性格倒是有几分了解的,但是仅仅是了解了这几分,便已经让人心生厌恶的了。再加上李菲儿一直以来的表现都是很乖巧可人,龚珍儿本身就偏向于李菲儿这边的了。如今李菲儿无端遭祸成了个傻子,心中更是生了怜意。 但是龚珍儿毕竟也是出自官宦世家的,心里虽然是对宋慧慧有些微词,但是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 门外传来李菲儿清脆的声音:“哥哥,抱抱。” 龚珍儿无奈的淡笑着摇了摇头,拿着衣服来到门外。只见,李菲儿整个人挂在了了李引凤的身上,而李引凤为了不摔倒,唯有靠在殿前的石墙上。毕竟就算李引凤开始习武了,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哪里抱得起一个同样大的孩子,即便是身体轻盈的女孩,也还是有些吃力的。 看到这场景,龚珍儿忍不住低头呵呵的笑了笑,肩膀也不住的颤抖着。 李引凤也不好意思地干笑了几声。 不一会儿的工夫,龚珍儿便停了下来,右手轻掩嘴角道:“李公子,让你见笑了。” 李引凤因为抱着李菲儿的缘故,两手都不得空,唯有呵呵的笑了笑说道:“珍姐儿倒是客气了,是引凤和思思妹妹让珍姐儿看笑话了。以后我们都在这皇宫中生活的了,思思妹妹有这样,还望珍姐儿多多照顾才对。珍姐儿不必那么拘礼的,大家同是官家子弟,珍姐儿何不唤我一声阿弟?” 李引凤停顿了一会儿,拍了拍李菲儿的后背道:“思思妹妹,快下来吧。还不随珍姐儿去换身衣服?” 李引凤看到龚珍儿手里拿着另外一件衣服,便知道龚珍儿是想帮李菲儿换衣服。李菲儿如今的情况李引凤有如何不知,没有人在一旁照料李引凤实在是不放心。奈何男女有别,即便是兄妹李引凤也是不方便插手的,于是便也未有和龚珍儿拉拉关系,希望龚珍儿可以照料一下李菲儿。 龚珍儿又不是个傻子,自然是明白李引凤话语中的意思,本来龚珍儿就已经是对李菲儿充满怜意,再加上李引凤的这番话,自然是不会拒绝的了。虽然龚珍儿还小,但是龚珍儿离开家之前父亲也交代过在这皇宫之中,多一个朋友总归是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即便那个人是个傻子,谁又知道以后的事情会是怎样,再加上不是还有一个李引凤的么?这也是为什么龚珍儿虽然是不太喜欢宋慧慧,却也不会表现出来的另外一个原因。 龚珍儿呵呵的笑了笑,一手拿着衣服,一手牵着李菲儿的手道:“凤弟,实在是太客气了。相思妹妹如此可爱,再加上无端……姐姐我心中实在是无限怜惜,平日里面照料些不过是随手之事。凤弟即便是不说,姐姐我也是会这么做的。何须凤弟如此相托?” 凤弟?李菲儿闷头黑线:凤弟,疯弟,咋就这么奇怪呢!不过引弟和瘾弟好像也不太好,至于引凤弟……算了凤弟就凤弟吧。好像除了咱一个现代人会想偏之外,没有人会想偏…… 宫里面统一的一副虽然说是不咋好看,但是料子却是极好的锦缎。 李菲儿在心里呵呵的想到:这完全就是制服啊!不对是校服!小小的校服看上去虽然是土不拉基的,但是冬天穿上了几件毛衣,一个大棉袄,校服的冬装外套却还是能套上去的。瞧瞧,多么实用啊!如今这宫里面的这些衣服简直是和以前的校服没啥两样,实用性一流。当然,质量这还是两样的。 现在李引凤带着自家妹妹李菲儿来御花园逛逛,一来是带李菲儿过来玩的,二来呢,自然是苦口婆心的叮咛的了。 李菲儿早就已经练成了自动屏蔽的能力的了,你说你的,我一句也没听进去,照玩我自己的。很厉害吧?不然的话也不会经常走神的了。 御花园本来就是为帝王、后妃提供休息、游赏的场所,没到节日就会有祭祀、颐养、藏书、读书等用途。御花园的建筑布局可谓是对称而不呆板,舒展而不零散。 御花园自然不是人们以为的那样,仅仅是一个花园的了。御花园其实是一个建筑群来的,是以东来殿为中心,两边均衡地布置各式建筑近二十座,无论是依墙而建还是亭台独立,均玲珑别致,疏密合度。其中有四座亭子是最具有特色的,这四座亭子分别都是以春夏秋冬来命名的。分别是春碧亭、夏荷亭、秋菊亭和冬瑞亭。两对亭子东西对称排列,春碧和夏荷为横跨于水池之上的方亭,朝南一侧伸出抱厦; 251.第251章 “清明时节 秋菊亭和冬瑞亭为上圆下方、四面出抱厦、组成十字形平面的多角亭,体现了“天圆地方”的传统观念。两座对亭造型纤巧秀丽,为御花园增色不少。 自然了除了这些建筑之外还有花园的不是吗?没有花园的御花园就有些名不副实了不是吗?御花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地面上更是铺着彩石,古朴别致。而且这些不同颜色的卵石还精心铺砌组成900余幅不同的图案,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沿路观赏,妙趣无穷。 李菲儿实在是佩服设计者的独具匠心,专门是看这些建筑和鹅卵石画就已经应接不暇的了,对于这姹紫嫣红的花园简直已经是无暇顾及的了。 阳春三月已经过去了,正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难得今天还是个晴天,虽然天还是有些阴霾,但是确实也是没有下雨的。如果可以的话,李菲儿倒是宁愿清明的那场雨下个个把月的,这样的话自己如今也不会这么早就进了宫的不是么? 春雨润物,不似夏雨那般雨打芭蕉落下残红无数。娇花含露,也是别样风情。 皇宫之中除了这富丽堂皇的宫廷建筑,奇花异草的花园之外还有什么看头?看看于大妈的戏就知道了,无非是阴谋权术、勾心斗角,简单来说就是宫斗大戏。 好吧,李菲儿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李菲儿可不觉得这个皇宫之中会有什么宫斗大戏的了。赫连睿总共就一后一妃的,一个是端庄大雅的大家闺秀,一个是不问世事的前任圣女,就连前世也是说三个女人一锅粥,现在这两个女人,两个跫然不同的性格的女人,粥是煲不起来的。 当然了,这样并不是说这样的皇宫就没有是非,就不可怕。妃子们之间的斗争是没有的,但是皇子们之间的就没有了吗?历来夺嫡争位的大戏也是十分激烈的,在电视剧之中也是一大看点的。是的,这也是大戏,但是……如今皇上还健壮,皇子还小,想看夺嫡大戏?过几年吧!至于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的宫女、女官、太监们争权夺位的小戏码……李菲儿即便是想看也得知道在哪里有得看才行的。再说了自己现在是个傻子,李引凤想带自己去那里逛逛就带自己去那里逛逛,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哪里会做出什么提出建议的事情来的? 李菲儿微微眨了眨眼,将自己差点翻出来的白眼给眨了回去。 古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旋律略带婉转哀伤,听起来像是有点儿熟悉,但是李菲儿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美妙的音乐总是会吸引人的,不分男女老少。不用李菲儿开口,李引凤便主动的拿着李菲儿的小手道:“思思妹妹,走,我们一起去听曲子去。”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听完缭音亭的整首曲子,李菲儿总算是明白为什么是有些熟悉的了。这个词正是《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写的《红豆词》,在前世童丽唱过的。但是却也并不是向李菲儿前世的调子。词还是那个词,音乐还是那么的婉转哀伤,但是唱法却不一样的了。 怎么说好了,现在李菲儿听到的这个《红豆词》的调子比较缓慢,停顿的比方比较多,正因为这种停顿再加上唱调的不同,比起前世的《红豆词》更显哀伤。就好像前面几句,它的停顿是这样的: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 这种停顿和语速,再配上低音婉转的女声,真的是完全唱出了《红豆词》的神韵。同样的歌,同样的曲调,不同的人唱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如同李菲儿前世所喜欢的《蜀绣》一样的。李菲儿是喜欢《蜀绣》没错,但是抱歉并不是原版的,而是董贞翻唱的。词是好词,音乐也是好音乐,但是不同的嗓子唱出来味道就完全不一样的了。李菲儿本人就是很喜欢古典音乐的,听完董贞的那首《蜀绣》之后一直中毒,后来问了度娘才知道那是郭敬明为李宇春所做的。好吧,李菲儿认为,既然能够接受翻版的,正版的应该也很不错的吧!于是李菲儿做了令自己很后悔的决定,就是跑去听春哥的原版。 好吧,李菲儿承认自己对春哥完全是零热度,零忠诚。但是听完《蜀绣》,零就变成了负数的了!李菲儿压根就不明白,为什么春哥可以把一首古代味十足的《蜀绣》唱成是现代味十足的歌曲。李菲儿这么大个人从来没有诋毁过哪个明星,一直都认为,我不喜欢这个范围的明星,我不看就是了,绝不吐槽。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的不是吗? 好吧,一直以来李菲儿和春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一首《蜀绣》……李菲儿生平第一次吐槽:春哥,你毁了《蜀绣》真正的韵味啊! 所以,我们现在把话题转回来,就是说曲调、歌词是很重要,但是最重要的还是嗓子,当然还有听众心中的那把称到底是偏向哪一方面的。很明显,李菲儿就是比较偏向于古典味儿比较重的那方面的。 缭音亭是御花园的凉亭之中的一个普通的亭子,没有那四个以春夏秋冬命名的亭子那么的大,那么的抢眼。但是这个亭子的设计也是很特别的,专门是提供给人们弹琴的地方。亭子虽然不大,但是却放置着两个黄梨花木做成的琴台,琴台旁自然是配套的两张小圆凳。 “姐姐,姐姐。”李菲儿睁开李引凤的手,向着坐在缭音亭中的人儿跑去,口中欢快的叫着姐姐。 李菲儿扑进对方怀中,仰头看着对方,明亮的眼眸直望进对方的眼眸之中,兴奋的挥舞着小手:“红楼……红楼……梦梦!” 李菲儿很想知道,这个知道《红豆词》的女子是不是也是和自己一样是穿越女。李菲儿知道自己现在很激动,有一种他乡遇故人的激动。但是……即便是一首《红豆词》李菲儿也不敢太草率,唯有隐晦的说出《红楼梦》看看对方的反应。 这个时候李引凤也走了过来,看到坐在亭中的人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温文有礼道:“见过三公主。” 赫连心看了看闯入自己怀中的李菲儿,又看了看才赶来一脸焦急的李引凤,微微笑了笑,心中那不由得升起一种羡慕的情绪来。即便是如今大家还小,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也不错,但是身在皇家,再好的关系也不过时昙花一现,现实终是残酷的。看到李引凤对自己妹妹的关怀爱护,赫连心真的是十分羡慕,羡慕到有些妒忌的了。 赫连心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扶了扶李菲儿,而后站了起来,仪态万千的站在那里道:“李公子不必多礼。没想到李小姐也这么喜欢听曲子。” 时间真的是如指中沙一般的,悄然流逝。夜沉沉,小榻之上原本睡得深沉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轻叹了一口气,小人儿轻手轻脚的穿好衣服,穿上鞋子蹑手蹑脚的走进里屋,看了看夜里睡的不安稳的小少年,少年稚嫩的脸上犹带着泪痕。小人儿轻轻的帮小少年盖好被子,深秋的夜晚总是有些寒凉的。 小人儿快步来到安静的灵堂之上,看着那李黑色写在白绢布上的“奠”字,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圣妃娘娘,连你也无法违抗这命运吗?可你……”小人儿眼中泪光点点,百般无奈的说道:“可你又何其无辜啊?只因为帝凰归……可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我因我而死。圣妃娘娘,相思心中有愧啊!赫连智说得对,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装了傻就可以逃脱帝凰归的命运,这样我就可以过我的米虫生活。可是我错了,皇上不过放过我,他也不会放过我,老天也不会放过我!我……没得选择。” 没错,小人儿就是李菲儿,而逝世的正是圣妃——明月辉。 李菲儿跪在灵堂之中,不过是过了一个春天,过了一个夏天,到了如今的深秋罢了,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发生的事情却让李菲儿产生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遥遥还记的自己刚进宫的那天,哥哥带着自己去到御花园,那日还见到三公主在缭音亭中弹琴唱歌,还是那首《红豆词》。也是在那一日李菲儿从那只字片语,和往昔岁月的只字片语中得到了结论就是国安寺的那位女神,原来不仅仅是女神还和李菲儿一样是穿越女。《红豆词》、上善若水、还有那日在学堂之中出现的“我花开后百花杀”都是出自于那位女神的手笔。有时候李菲儿会在想,帝凰归之所以会选到自己是不是因为自己也是穿越女?难道穿越女就一定要注定不平凡吗?为什么?为什么? 在李菲儿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努力的做着自己的小破坏,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离开学堂,离开小院,搬到司制房去的时候,李香思想,其实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自己不是女官,只不过是个傻子,一个会刺绣的傻子,虽然不是宫女,但是却也和宫女差不多的地位,这样挺好的。 可是……果真是世事无常。在李菲儿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赫连智夜晚来司制房找上李菲儿了。 好吧,赫连智找上自己李菲儿已经见怪不怪的了,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来找李菲儿的是李菲儿想不到的人,那个人就是如今安静的躺在棺木之中的明月辉。 李菲儿轻声叹了口气,将那些涌上心头的回忆重新沉淀在内心深处。李菲儿郑重的叩了几个响头,而后小心的避开值夜和巡逻的士兵溜出了明月宫。 “丫头,今天怎么就迟到了呢?”一身黑色长袍,鹤发童颜的老人站在竹园的竹子上笑呵呵的俯视着李菲儿道。 这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人正是李菲儿某个夜晚在皇宫里面捡来的师傅。没错,的确是李菲儿捡回来的师傅。 就是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李菲儿在司膳房门口捡到的。现在想想也是在是好笑,一位顶级的大侠,居然是个路痴,还溜进皇宫。皇宫有多大啊?距离数字李菲儿是不太知道,就算是知道是多少亩什么的,数字白痴的李菲儿也是不理解到底是多大的,总之……是很大很大,个个宫殿楼阁除了牌匾基本上外形都是一模一样的。也难怪路痴会饿晕在司膳房。最最可悲的是,真的就只剩下一步之遥的了!世界上你最遥远的距离,正正就是这一步之遥的距离啊! 要说李菲儿怎么就这么巧在那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回经过司膳房,然后又顺手解救了这位功成名就的老大侠的呢,只能说是……命运啊! 命运果然是不能违抗的啊!李菲儿仰头看着站在竹子上的师傅,耸了耸肩。命运就是这样,在你最绝望的时候,送给你一个无法抉择的抉择。莺莺师傅所谓飞花摘叶那是没得选择的,既然传承了白莺莺的衣钵,自然是要接受的。而且暗器这种东西,学来也是没有什么害处的。而眼前的这位师傅,便是在李菲儿最无助的时候出现的,李菲儿没有的选择。既然命运不可以违抗,比起消极迎战,李菲儿更偏向的是充实自己迎接挑战。而李菲儿捡到的这个师傅可是轻功绝顶的毒圣,这完全是自保的好本事啊! 252.第252章 :学不会怎么办 “丫头今天没心思的么?”毒圣从竹上跃了下来,来到李菲儿面前啧啧了几声。 李菲儿没好气的翻了几个白眼:“师傅!” “啧~啧~其他事情我可不管,学习的事情你可别耽误了。老头我在同一个地方待不了很久的,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趣的了。医书和毒书你自己慢慢看,不理解再来问我。轻功这边你是半点儿也不能耽搁的。话不是你说的吗?学习就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明月辉那丫头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面不好受,可是这边学习的事情还是不能就此耽搁的。你可别忘了,明月辉那丫头可是将他儿子给托付给了你,帝凰归的主人。” 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师傅我知道的了。我现在就去练习总行了吧?” 李菲儿说完便走进了竹林之中,在竹林之中一根根细细的红线无规律的缠绕在竹间,形成各种各样间隙,密集的呈现在李菲儿的眼前。 就如同前世李菲儿看的那些盗宝的电影里面的红外线光束一般的,就是要在不碰触到红线的空隙之中钻过去。 李菲儿站在红线最外围深吸了一口气,这个地方李菲儿也不是第一次来闯的了,只是师傅的要求很高,不仅仅是要能够全部过去,还要行云流水、速度迅速……真的是非常的难的呢!而且这些缠绕在竹间的红线并不是普通的绣花线,而是……好吧,不懂江湖事的李菲儿自然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线的了,但是绝对不是凡品。 师傅在每一根红线上面都帮了一个金色的小铃铛,只要稍稍碰触到一点点,有时候甚至是穿过去的时候带着的那阵风稍微的震动了一下红绳,金色的小铃铛就会响起,然后…… 李菲儿之所以说这些红线不是凡品,正正是因为只要是铃铛响了,这些红线就会迅速的从竹身滑落,然后将自己绑成个粽子。 亲,你见过普通的绳子能够自己主动的把人给绑成粽子的么?而且还是那种剪不断咬不烂的绳子,而且是你越挣扎就绑得越紧的。第一次被绑住的时候李菲儿都想哭了,这简直是小说中的捆仙索的啊! 就算是焦版的《开封府之七侠五义》之中的困龙索,那起码也是个粗绳子啊!可是这红线实在是幼细,都勒进肉里面去了!如果现在绑着李菲儿的不是红线而是钢丝的话,李菲儿保证早就已经勒出了血,满上伤痕的了。 “啧~啧~啧~徒弟啊,这你怎么说也已经练了十几天的了吧?怎么现在……” 李菲儿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毒圣,心里真的是郁闷到了极点的了。话说这个自己的确是练了十几天,但是每一天的缠绕都是不一样的好不好?!这一次的难度明显的就和以前的不是一个级别的。 好吧,好吧!李菲儿认命的叹了一口气,学习的事情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李菲儿一开始也不明白,为什么师傅要让自主闯这个,但是坚持了十几天之后,好处李菲儿自然是体会到了,也隐隐明白些师傅的用意的了。 毒圣解开缠绕在李菲儿身上红线,然后重新缠绕好了,什么也没说的退到了一边。 每一天一定要练习到自己行云流水,敏捷迅速的穿越红线区域,师傅才会放李菲儿离开。至于医术、毒术,这些就是李香你死先自学,然后毒圣才交的。 至于为什么是医术、毒术,自然是医毒本是一家,会用毒的人一定会解毒,也会对医术有所研究,不然的话又怎么能随心所欲的制作出自己想要的各种毒药的呢?当然,这是不能和专攻医术的人想比较的了。术业有专攻的不是吗? 对于李菲儿这个学习汉语言文学的文科生来说,背书什么的实在是小意思的了,药草、毒草什么的条条框框的背起来倒是没什么,但是实际应用什么的那是差得远了。至于望闻问切什么的……暂时……李菲儿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奢望的了。自己现在还只是个小菜鸟,出师是很遥远的事情。别说医术毒术,现在连轻功都还没有沾边呢!如今练习的是身体的柔韧度。也可以说是学武的基础,身体僵硬的人可是学不好武功的呢! 李菲儿回到房间微微松了口气,如今毒圣师傅真的是逼得自己越来越紧的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李菲儿很快就会出宫的了。虽然说只是很短暂的出宫,但是李菲儿已经觉得很满足的了。 要说这里能够离开皇宫三年,李菲儿真的很感谢明月辉。因为明月辉的死,赫连慧作为亲生子自然是要守孝三年的了。不过赫连慧如今也不过时五岁的孩子,三年的守孝对于赫连慧来说是很艰苦的,再加上丧母之痛,皇上就将和赫连慧年纪相仿,痴傻的自己从司制房调到了赫连慧的身边。倒不是希望李菲儿能够照顾赫连慧,而是希望赫连慧有个玩伴。而自己只是个什么都不懂没有心思的傻子,自然是最好的对象的了。 丧礼一直都是一个十分郑重的大礼来的,李菲儿以前对这一方面不是很了解。但是这些天留在明月宫,看着皇后娘娘还有宫女太监忙紧忙出的也总算是知晓了一些。 宫里面有专门负责处理葬礼的嬷嬷,主要的事情还是由嬷嬷来操办的,只是有时候需要皇后做个决定而已,例如,寿衣的款式啊,葬礼期间宫女、女官带的头饰什么的,就需要皇后娘娘来管的了。明月辉的棺木自然是最罕见的阴沉木制成的。陪葬的东西自然是不用说的了,二十几箱子满满当当的,就连凤冠霞帔从简约到繁复都有六套,就更别说什么其他的了。 丧礼一共有几个阶段,分别是小殓、报丧、奔丧、停灵、守灵、大殓、出殡、下葬、烧七。 现如今仍然是停灵阶段。因为明月辉是前任圣女又是当朝皇妃,身份自然是尊贵无比的了,停灵的时间差不多也有一个多月。不过身在皇宫奇珍异宝多的是,完全不用担心尸体的腐烂什么的。再说了,就算没有冰魄珠之内的奇珍异宝,只要棺木好的话,也能保存尸体完好月来日的,更何况明月辉的棺木还是稀少的阴沉木所制。 而守灵就是停灵期间,已在场的亲友,特别是死者的晚辈在灵堂轮流守护死者,接受奔丧者的吊唁。而明月辉是个孤儿,被前前任圣女收养长大,根本就没有亲人。因此守灵的事情自然是落在了皇家的了。而不管怎么说在这一方面,赫连睿都是处理的妥妥当当的。李菲儿看着表现得十分悲痛的赫连睿,心中也只剩下冷笑。江山美人,原来在这个选择题面前,爱情总是显得那么的可笑的。或者你曾经是真的深深的爱过明月辉,但是你终究是选择了江山,放弃了美人。 过了停灵时期就是大殓 出殡开始的标志是孝子将一个瓦盆摔碎,称为“摔盆儿”。由孝子执“引魂幡”带队,有乐队吹打,沿途散发纸钱到墓地。但是赫连慧不过才五岁,摔盆儿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执“引魂幡”对于一个五岁的小孩来说实在是…… 赫连睿提议说让到时候让太子来执“引魂幡”,但是赫连慧拒绝了。小小的五岁孩童,声色厉和的拒绝了。即便是在艰难,他也一定要扛着“引魂幡”走到皇陵。 下葬仪式就更不用说的了,完全是交给国师——季子谦负责,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至于烧七,就是每七天去墓地看望并烧纸钱,一共去七次共四十九天。第四十九天的仪式称为“断七”,为正式葬礼部分的结束。 虽然是异世,但是孝道却是一样的。尤其是在本朝特别注重孝道。不分贵贱,孝子都必须守护在父母墓的周围三年。 关于守孝三年这一点,李菲儿倒是知道一些的。不过是前世的一些知识,也是因为李菲儿做功课的时候查了关于孝子的故事才知道的。子女三年守孝一般有两种形式,一为斩衰,二为齐衰。 斩衰即为不缝边的粗麻丧服,这是最重的丧服。斩哀的丧期为三年。斩衰三日不食;既殡,可以食粥,朝暮各一溢米;百日卒哭后,可以疏食水饮。一年年小祥以后,可以食菜果;两年大祥以后,可以用酱醋调味;丧服期满,才可恢复正常饮食。 齐衰之意,为衣边缝缉得较为齐整的粗麻布丧服。这是仅次于斩衰的丧服。在父已亡故的情况下,子女及嫁后复归之女为亡母服丧为齐衰三年。 而赫连睿昭告天下的守孝之力就有点儿类似于斩衰。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的时间。李菲儿闭着双眼默默的想着。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李菲儿的任务很重,很重。轻功自然是不用说的了,这是保命的功夫,医术毒术不求精通,但怎么的也要达到能够出师的水平才行。 赫连慧只不过才五岁,斩衰的时期伙食只讲求孝道,自然是谈不上什么营养得了。只是朝暮各一溢米那怎么能行的啊?小孩子的发育时期是很重要的,明月辉既然将赫连慧交到了自己手里,自己怎么也不能让赫连慧日后长成了一个小矮子。但是礼法不能废,就算李菲儿私自开小灶,以赫连慧那孩子十足孝子的脾气肯定也是不会吃的。所以李菲儿就琢磨着能不能出师之后研究一些大补的药丸子,到时候偷偷的掺在水里面,别的不保证,营养什么的保证了就好。 李菲儿轻轻的呼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呢,李菲儿现在也只能使想一想罢了。现在的李菲儿还只是个菜鸟级别的,什么都只是幻想。 其实李菲儿对赫连慧好,除了是因为赫连慧和自己年岁相仿又很单纯之外,更多的是愧疚。李菲儿虽然是心狠,但是这份狠也只是对自己。李菲儿可以狠心在春天掉进沁凉的湖水之中,也可以狠心的从树上跳下来,但是却无法狠心的去夺人性命,就算是不是自己的本意,李菲儿心里面也会很难过很愧疚。 有一点赫连智没有说错,李菲儿的确是后悔的了。如果李菲儿和赫连智合作了,是不是明月辉就不用死?可是……要李菲儿将一个无辜的女孩推到那个位置,李菲儿做不到。那个位子看上去表面光鲜无比,但是实际上却是风尖浪口的啊! 李菲儿眨了眨自己酸胀的眼睛,脑海中不断的回响的却是赫连智那天的那些话:这只是个开始罢了,父皇是不会放弃的。他连圣妃都放弃了,那么便没有什么事不能放弃的了。就算你再怎么掩饰也是没有用的,帝凰归选择的是你,那么你就逃不掉。终有一天你的身份还是会曝光的。那么你有没有想过迎接你的会是什么?你的母亲出身不详,曾经是画舫的舞姬,这个身份,这样的身份又怎么能够是天定之凰的母亲?如果你没有办法硬下心肠来和我合作,悲剧只会不断的上演。李菲儿,你可以逃避一时,但是你可以逃避一辈子的么? 李菲儿轻声的说道:“是啊,李菲儿,你可以逃避一辈子吗?这只签就好像是认定了你一般的,你想逃也逃不掉。帝凰归?真是可笑啊!如果消极逃避,它只能给我带来灾难,累及我的父母亲人,那么我便迎难而上吧!用我自己的能力,护我所爱的人一片安宁。” 李菲儿缓缓的闭上眼睛,最后又坚定的睁开眼睛。既然已经卷入了皇宫这个浑水之中,既然自己本身就不是个心软的人,那么……为了自己的家人,这点改变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去和赫连智合作,外面的腥风血雨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血的教训已经放在眼前的了,自己还不知道吸取教训的么?并能不是每个人都会和明月辉那般的。李菲儿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明月辉发现了一切,只要她肯说出来,结局或许就会不一样的了,但是她却放过了自己,选择了死亡。 253.第253章 :吸一口凉气 如果不是帝凰归,如果不是那群孩子里面有赫连心,或者一切又会不一样,或者那件事情就会永远沉淀在赫连睿和明月辉的记忆深处,赫连心依然是三公主。可是这一切没有如果。只因为有赫连心,只因为帝凰归,所以那段过去才会被掀起。 明月辉那夜来找自己,是因为早就看到了属于她的结局的了吧?圣女,高高在上的圣女,本该是圣洁、忠贞的存在,但是当圣女不再圣洁和忠贞就该被神赐死。圣女在卸下自己的职责之前是不能有男女之爱的,而明月辉却有了别人的孩子,那段故事该是怎样的或许只有明月会本人才知道吧?为了保住自己和孩子的生命,明月辉卸任了圣女,嫁给了倾慕自己的赫连睿。赫连睿也愿意帮明月辉掩饰这个过错,因此赫连心根本就不是早产儿,而是足月生的婴儿。也就是说赫连心和太子、四皇子根本就不是亲生兄妹! 如果没有帝凰归,这段过去便不会被揭开。明月辉也不会死,但是……没有如果。最无情是帝皇家,江山美人,即便是在爱,在江山面前美人依旧是苍白无力的。 时间真的是弹指已逝,李菲儿独自一人坐在皇宫比较偏僻的枫林之中,原本那红似火焰的枫林此时已经挂了霜雪。明天就是赫连慧要去皇陵守孝的时候了,也是李菲儿要暂离皇宫的日子。 三年,三年并不长,对于漫长的人生来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但是三年又是漫长的,对于一个离开黄金囚笼的孩子来说,这是一个难得的喘息时间。三年是李菲儿给自己的过渡时间,三年是赫连智运筹帷幄的时间。三年之后,李菲儿再次回归就不会一味的去逃避的了。 赫连智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将李菲儿置于明面,只想让李菲儿做那出其不备的暗棋。李菲儿装痴傻并不是件坏事,反而用以打入敌人内部,没有人会去怀疑一个傻子。而对于李菲儿,她所求的并不过,只期望亲人平安一生。虽然决心改变,但是却也没想做个奸佞之人。李菲儿会如赫连智所愿去接近赫连明,但是至于透露些什么给赫连智,那自然是要再三思量的了。 李菲儿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送了一下筋骨,绑在头上的银丝上串着一串儿的金色小铃铛,随着李菲儿的摇动发出叮铃铃的响声。金色的铃铛小串像流苏一般的垂在了李菲儿堕马髻的右边,李菲儿抬起右手捧起一串金色小铃铛微微笑了笑。 直到昨天晚上毒圣师傅将这银丝送给了自己,李菲儿才知道,原来在那红线之中有这条银丝。这条银丝唤作:龙吟弦。龙吟弦本身就是银色的,但是为了怕李菲儿看不到,因此才讲龙吟弦置于红线之中。在李菲儿成功的闯过了毒圣所布置的红线阵之后,毒圣就将龙吟弦给了李菲儿。也因为明月辉的仙逝,皇宫之中不能用喜庆的色彩,因为李菲儿索性就抽掉了外面裹着的红线。 现如今李菲儿的轻功、医术和毒术也有小成,虽不至于是个高手,但是在平日里遇到些困难也还是能够应付自如的。再加上李菲儿又要随赫连慧去皇陵,毒圣师傅打死也不愿意偷偷去皇陵。毕竟守孝又不是游玩,有没有好吃的,天天还要诵经文实在是乏闷。于是毒圣师傅毫不负责人的把龙吟弦扔给了李菲儿之后,就嘱咐了李菲儿轻功、医术和毒术要多多练习。三年之后他再去皇宫找自己检查功课。 嗯,所以说。毒圣师傅现在已经离开了皇宫。当然了,路痴的毒圣师傅现在到底是不是真的已经走出了皇宫,这一点李菲儿还是很怀疑的。 左右这里没什么人,李菲儿心里面又有些发痒的了。装傻子实在是太累了,什么也不能做。李菲儿只有一边装傻一边走神,脑子里面倒是写了不少的歌词的呢!不管怎么说,李菲儿虽然是五音不全,但是喜欢唱歌却也是不变的事实。 “呼~”李菲儿深吸了一口气:“谁扰乱了浮华……” 李菲儿才唱了一句,又摇了摇头。不行。这里是皇宫,是皇宫,就算看上去安全,也未必是安全的。一定要忍住,过了今天,等到了皇陵,在偷偷溜出去偏僻的地方放声高歌,但是……现在不行,真的不行。 李菲儿深吸了一口气想着明月宫走去,虽然说自己不过是陪着赫连慧解闷的小玩伴,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但是也不能这样无端的消失半天的。 现在虽然下了雪,但却也还没有到最冷的时候。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白雪,踩上去有些滑。自从李菲儿搬到了明月宫之后就很少再见到宋慧慧他们的了,毕竟大家的道路早就不同的了。从自己离开学堂进入司制房开始就完全不同的了,自己充其量也只是个绣娘,顶多还是个丞相的女儿。但是宋慧慧她们最少也是个女官,再好些的话便是做王妃什么的。或许是因为宋慧慧觉得自己没有威胁,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明月宫,亦或许是因为明月辉仙逝这段时间大家都小心谨慎,担心会行差踏错,惹来横祸。总之,李菲儿的小日子是过得挺舒坦的。 前世的李菲儿是在北京长大的,夏天的北京有多热,李菲儿是最清楚的。冬天下雪的北京也是极冷的。所以说李菲儿觉得自己运气挺好的。要知道在古代就算是夏天,也是穿的三层长袖衣服的,如果不是李菲儿本身已经很抗热的了,怕是早就中暑的了。再加上皇宫里面衣服的料子挺好的,李菲儿怎么说也算得上是半个主子,衣服的料子自然是和宫女太监的大不一样,就算不是上好的丝绸,但是起码也是丝绸。冰冰凉凉的丝绸贴着肌肤,驱走夏日的炎热。冬天就更是不用说的了,里三层外三层的锦缎棉衣,穿得李菲儿是暖烘烘的。要是李菲儿是长在没有落雪的南方,恐怕现在就算是里三层外三层,也会冷得只愿龟缩在房间,不愿出来的吧! 不过说里三层外三层倒是有些夸张,现在李菲儿最里面的不过是平日里面穿的白色的亵衣,料子到时比春日里面的稍微厚一些,中间的深衣暖暖的兔毛短衫,最外面的则是浅蓝色的用深蓝色绣线绣着一只蝴蝶的棉衣。至于下身虽然是一条淡紫色的长裙,看上去并不抵寒,但是在这条裙子里面,李菲儿除了穿着一条棉裤之外,外有一条白色的衬裙。 在这个朝代的裙子和李菲儿所熟知的汉服差不多,都是一片式系带长裙。和现代两端缝合的裙子差很远。因为是一片式系带的长裙,所以为了遮光,除了里面要穿亵裤和衬裙之外,裙子一般都是一圈半长度的。绕过腰身一圈之后在绕半圈,在腰的两侧都配有带子,打结系住就成了。 其实这裙子穿起来并不复杂,但是对于第一次穿的人来说倒也容易闹出笑话来。 李菲儿小的时候一直都是和李引凤做Tiwns打扮的,都是穿着三层裤子的,所以说李菲儿也是进了宫之后才开始穿裙子的。当时李菲儿穿起那条红色的外裙的时候,正好就把方向弄反了。如果是顺时针的方向绕的话,两边的带自己就都会出来。但是因为李菲儿不知道,拿起来怎么样顺手就怎么样绕,左手边那里没有看到带子,只是在右手边一头一尾的把裙子绑好了。当然了如果不动的话,这样穿到也没什么,但是偏偏不可能。结果……李菲儿没走多远,小宫女就叫住了李菲儿,这个时候李菲儿才发现裙子左手边的全部松垮到了一边去了,里面的裤子都露了出来了。是的,李菲儿一开始本人都没有发现,因为李菲儿怕踩到裙摆摔跤,所以裙子绑上了一点点,露出了里面的绣花鞋。这样就算是跑也不怕被裙摆绊到摔跤,所以当时李菲儿本人真是走得健步如飞……当然了,李菲儿这样的穿法是不对的,是不能露出小脚的,就算是绣花鞋也不行。谁叫现在是在宫里面……也不对,反正就是只要是穿裙子都不能漏鞋子。 当时的情况真的是很尴尬,很尴尬。李菲儿当时真的就好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的,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也幸好所有人都以为李菲儿是个傻子,更加幸好的是当时在场的也只有宫女太监,不然李菲儿真的是宁愿挖个洞钻进去。那小宫女二话不说的带着李菲儿到了假山后面,帮李菲儿重新弄了一下裙子。 这一次李菲儿低着头仔细的看了看,心里想着下次绝对不能再犯这个错误的了。之前龚珍儿帮李菲儿穿过裙子,但是因为上衣的遮挡,而且李菲儿认为这裙子不难穿的种种原故,再加上今天李菲儿小觑了穿裙子这件事…… 唉~唉~果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思思。”李菲儿正想得出神,赫连慧便走到李菲儿面前唤道。 好吧,这是半个衣食父母。李菲儿抬头抿了抿嘴,因为明月辉的死宫里面的人都不能够笑,出于礼貌上李菲儿也只有抿了抿嘴示意了一下。 “慧哥哥,怎么了?” 李菲儿虽然装的是傻子,但也不是那种傻到不更事,啥都不知道的那种傻子。毕竟那种傻子装起来很幸苦的,而且在这个皇宫之中要躲过别人的暗算,那种傻子是比较困难的。而自己现在装的这种就是心智比其他的孩子要慢些的这种,就算是躲开别人的暗算,也能用运气来解释。 最起码现在李菲儿的这个阶段依然还是个孩子的心态,贪玩不知愁滋味,读书学习什么的对于李菲儿来说是件很困难的事情。因为之前摔坏了脑袋,所以脑子不太好使,记东西不灵光。除了个人日常生活没有什么大问题之外,唯一的优势就是刺绣。 用别人的理解就是:虽然脑子是摔坏了,但是工多艺熟,原先的刺绣总还是记得一些的。 当然了,为了更想一些。现在绣的东西只能是那种比初学的绣娘要好上些的,和自己以前的作品总还是有点儿差别的。 茂密的小树林里面,李菲儿蹲在熄灭小火堆之后,手里面拎着不久之前在小市集买的药罐子来到湖边。 转眼之间现在已经是春天的了,因为明月辉的仙逝,未来这三年李菲儿课都没有春节过得了。哦,也不是李菲儿一个人的,应该说是所有人。虽然说赫连睿并没有说要举国同哀三年,但是赫连睿本人昭告天下是他和皇后都会哀悼三年,不过节日。连皇帝这个老大都这样的了,百姓什么的自然也不好意思自己享乐的不是吗?所以说呢?先行身教才是最重要的。因为赫连睿的带头,所以大家也默默的遵守。这比赫连睿要求百姓齐哀是要好得多的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春节没什么好过的。李菲儿以为自己已经是非常的抗冷了,但是来到皇陵这边之后,李菲儿也算明白自己实在是太高估了自己。 地下皇陵这里真的是很冷很冷,不过就算是穿着狐裘李菲儿也很冷很冷。不过也幸好还是能够烧火取暖的,但是不烧火的时候真的很冷! 初春的雪还并没有完全化开,但是天气已经很冷的了。李菲儿蹲在雪地上,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罐子,又看了看还漂着几块冰的湖水,深吸了一口气,从衣袖之中掏出一包药粉洒进药罐之中,而后将双手伸进湖中。 “嘶~”李菲儿不禁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着:当年要是在这个时候掉进了湖里面,那可真的是不死也半条命的了。 李菲儿脑子里面虽然是在魂游天外,但是手上确实是没有闲着的。她快速的把手伸进药罐子里面去,猛的又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儿没有“啊”的叫起来。 254.第254章 每:点头很满意 一边是冰一般的寒冷,一边是火一样的灼热,简直就像是冰火两重天。李菲儿不过是个孩子,能忍住就是不错的了,大呼小叫的没什么丢脸。 李菲儿双手在药罐子里面搅动着,然后慢慢的搓着,不一会儿的工夫,李菲儿就将搓好的药丸子捧了出来。李菲儿那在鼻尖嗅了嗅,满意的点了点头。 虽然说跟着那老头子主要学习的还是毒术,但是说真的李菲儿现在偏的方向已经是医术的了。没办法,谁让那老头太不负责任的了,几本书加上时间紧迫的一点点实践,李菲儿可真的是不太敢就拼这点本事来玩毒。在李菲儿看来医术还是比毒术要安全一点。真的要开始玩毒的话,还是等老头子来了之后再说。 李菲儿将手中的药丸装进了一个小瓷瓶之中,然后扔了一个药丸进了嘴里嚼了嚼,最后忍不住“噗”的一声五官都皱了起来。 “唉~”李菲儿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怎么还是这么苦啊?我已经尽量用一些甘甜的药材的了啊?啧~啧~啧~中药的臭味倒是已经除去的了,就是味道还没有改进。唉~要是能做出前世的糖衣就好了。” 李菲儿自怨自艾的在那里说了良久之后,这才将药罐子洗干净,然后迅速的爬到一个大树上面,将药罐子和之前买的剩下的药草放好,这才哧溜的从树上滑了下来。 现在这个时候,赫连慧还没有起床的呢。再加上春日里面寒冷,就算赫连慧是个孝子,也毕竟还是个孩子,总有些赖床的。 其实本朝的制度,李菲儿还是蛮欣赏的。就拿皇子来守孝这件事情来说吧。你可不要以为跟着赫连慧来的是浩浩荡荡的宫女、太监和侍卫。其实真的不是很多人的,除了李菲儿之外,还有三个侍卫,两个宫女,两个太监,一切从简。 而且每天晚上入了夜到了休息的时间之后,也不用留人在皇陵守夜。因此说从夜晚到早上赫连慧起床的那段时间,皇陵是没有任何火光的。这段时间也是皇陵最冷的时间,李菲儿真的是深有体会的。之前李菲儿就是在那段没人的时间溜进皇陵炼药的,不过摸清楚了大家的作息时间之后,李菲儿就出来树林炼药的了。毕竟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没人愿意在死人面前炼药的不是吗? 李菲儿前世今生加起来也有二十好几的了,也算是半个大人的了,要是在古代早就是几个孩子的娘亲的了。但是李菲儿还是和很多女子一样怕苦。其实在炼药方面李菲儿的天赋是很不错的,再加上前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是因为莫文痞对中医很感兴趣,家里面买了《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什么的,李菲儿或多或少的也看了一些。前世的记忆加上今世的学识,造就了毒圣感叹的“天赋”。 之前李菲儿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和今世的学识写了几张方子,其实也不过是在李菲儿记忆中张仲景的《千金方》中的几个方子的加减,被毒圣看到了大赞。倒是令到李菲儿十分的汗颜。 李菲儿并不喜欢中药的那种臭味,因此进行了各种的尝试终于练成了充满着花香的丹药,但是苦味的话…… 李菲儿在药方上面不知道改了多少次,将大部分的药材都替换成了性味甘甜的药材,但是结果还是有些差强人意。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药方的配搭讲究的是君臣佐使。 《黄帝内经》:上药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中药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下药一百二十种为佐使,主治病;用药须合君臣佐使。 也就是说上品一百二十种为君,主养命以应天,无毒,多服久服不伤人,欲益气延年轻身神仙者,本上品;中品一百二十种为臣,主养性以应人,有毒,无毒,斟酌其宜,欲治病补虚羸者,主中品;以下品一百二十种为佐使,以应地,多毒,不可久服,欲除寒热邪气,破积聚除痼疾者,本下品。 何为君臣佐使? 君药:即在处方中对处方的主证或主病起主要治疗作用的药物。它体现了处方的主攻方向,其药力居方中之首,用量较作为臣、佐药应用时要大。在一个方剂中,君药是首要的,是不可缺少的药物。 臣药:是辅助君药加强治疗主病和主证的药物。两种意义,一是辅助君药加强治疗主病或主证的药物。二是针对兼病或兼证起治疗作用的药物。它的药力小于君药。 佐药:意义一是为佐助药,用于治疗次要兼证的药物,二是为佐制药,用以消除或减缓君药、臣药的毒性或烈性的药物,三是为反佐药,即根据病情需要,使用与君药药性相反而又能在治疗中起相成作用的药物。 使药:意义一是引经药,引方中诸药直达病所的药物,二是调和药,即调和诸药的作用,使其合力祛邪,如牛膝、甘草就经常作为使药入方。 因此说一个方子,李菲儿能够改佐药和使药,却唯独君药和臣药想下手是非常难的。 这等于说你可以尽你所想的去装修,去改建你的房子,但是你却不能去拆掉房子的主梁。 不过李菲儿到现在还没有放弃,毕竟已经取出了药丸的臭味已经是个挺大的突破的了。 其实做法也是超简单的,李菲儿在药材之中加入了大过君药不知道多少倍的干花,所以练出来的药丸现在都是带着淡淡的花香的。入口之后,整个口腔之中就弥漫着那淡淡的花香。如果李菲儿能够成功的去除药丸的苦味的话,那完全就可以当作是前世的糖来吃的了。 其实关于糖衣问题真的不是很大,毕竟中国很早就有冰糖葫芦这种东西。但是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法,所以李菲儿也只是嘴里面说说糖衣,心里面还是希望能够改造成功的。 不过李菲儿也知道,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中国的医术都传承了几千年,都是精华所在,要是能够随意就改造就可以的,能够经得起几千年的传承吗?唯一能够期待的就是,这个时代会有些和前世不一样的药材,这些药材的药用能够代替那些药方之中的君药和臣药。当然了,如果真的有些些药材,那也一定是很珍贵的。最起码在老头子给自己的基础医书里面李菲儿是没有发现有这样可以替换君药和臣药的存在。当然,李菲儿也发现了一些前世所没有的药材。虽然李菲儿前世不是学医的,但是李菲儿保证前世绝对没有“千心雪芝”这位药草。 刚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李菲儿还以为是灵芝的一个品种,但是后来看到图片和文字介绍之后才知道这根本就和灵芝完全不是一个品种的。千心雪芝的功效其实就和甘草才不多。 甘草国之药老,有“十方九草”之美誉。千心雪芝就和甘草一样可以调和诸药,但是性味比起甘草来更加的甘甜,解毒的效果比起甘草要好一些。像两枚附子的毒性需要二两甘草才能调和,但是如果用千心雪芝的话,只需要一两便可。 别看千心雪芝的药用价值看上去那么好,再加上名字听上去很大气,就以为千心雪芝很金贵。其实千心雪芝真的是满山都是的,而且很好找。而且这千心雪芝所得并不是根部而是叶子。千心雪芝之所以是叫做千心自然就是叶子看上去是心形的,而且层层叠叠的,而且是丛生的,有千片的错觉。而雪芝则是因为千心雪芝的颜色是雪白色的,整体形象和原株的芝麻差不多。 李菲儿收好东西之后,这才不紧不慢的来到皇陵。李菲儿搓了搓自己的双手,刚才经过那冰火两重天,现在李菲儿的手都快有些麻木的了。 估计赫连慧差不多会过来的了,李菲儿慢慢的将皇陵的油灯点亮,生起火炉。做完这些之后,李菲儿掏出瓷瓶到处一颗药丸扔进嘴里。味道虽然不是很好,但是李菲儿也不能因为这点苦就委屈自己的肚子的不是吗? 以前红军长征的时候,连树皮草根都吃了,自己现如今吃着药丸真的是比那个时候要好得多的路。再说了,肚子真的饿起来,别说是苦涩的药丸子的了,就算是冷饭残羹,那也是人间美味。 这药丸下肚之后,李菲儿感觉到一股热气从神阙沿着任脉走了上来,原本饥饿的感觉如今已经化为那舒适温暖的感觉的了。其实对着药丸的功效李菲儿本人也不太了解,已经和原本的方子偏离了很大。原本这方子的公用是补中益气的补品,经过李菲儿的篡改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的了。 感觉上功用是比以前的要好得多的了,但是具体到一个怎么样的层次,李菲儿倒不是很清楚。一开始李菲儿以为自己是走了****运,炼出了那种传说中可以增加功力的大补药。但是李菲儿吃这么久也没觉得自己功力大增什么的啊!至于那股游走任脉的热气到底是什么,李菲儿就真的是不知道的了。 而李菲儿所炼制的这些不要,除了味道真的是能够让李菲儿自己接受的那些之外,其他的或多或少的都扔给赫连慧吃了。 当然了,李菲儿可是个傻子,就算是给赫连慧吃,李菲儿也不会太明目张胆的。这药丸虽然是苦,但是化在一碗水里面真的可以说是除了花香之外,根本闻不到也试不出来任何的药味,苦味也淡化的几乎微不可觉。 要是说这样的话,为什么李菲儿自个儿不化在水里面,他不是怕苦的么?但是李菲儿除了怕苦,也怕麻烦。这药丸化在水里面的话,药效就见了一大半。本来吃一颗就要顶大半天的,结果只能顶上小半天。实在是太麻烦的了。所以李菲儿每天就会在装饮用水的水壶中扔上几颗药丸,完全能够够只喝清粥水的赫连慧顶上一天的了。 至于李菲儿本人,才懒得喝那么多水来喂自己的肚子,老是跑出去如厕也是件很麻烦的事情。哪像赫连慧,在这皇陵之中还有专门为他准备的便桶。就算跑十次八次厕所,也比李菲儿他们跑一次厕所轻松得多。基本上来说,李菲儿还是个很懒的人。 李菲儿准备好了一些之后,赫连慧也到了。 “思思。” 李菲儿深吸了一口气,抿了抿嘴想邀功一样的仰头看着赫连慧道:“慧哥哥,思思做得好不好?” 赫连慧摸了摸李菲儿的小脑袋道:“思思,做得很好。思思真的很厉害,看着姐姐们这么做就学会了,思思很厉害。” 被赫连智这么一说,李菲儿倒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有点而是那种满头黑线的那种。虽然说从一个傻子的角度来看,跟着别人学习了一个月就能够自己来做这件事情,真的是很厉害。但是……李菲儿只是装傻并不是真傻啊!这赞美…… “慧哥哥真好,慧哥哥是继哥哥之后对思思做好的了。”李菲儿像普通的得到赞赏的小孩子一般的害羞的低着头说道。 李菲儿不知道的是摸着她的头的赫连慧眼中浮现出了意思复杂的眼神,不过这种复杂的眼神很快就消散了。 “思思快些回去用膳吧!要是回去吃了,连粥水都没有的了,到时候思思可不要哭着鼻子喝茶水哦!”赫连慧虽然没有笑,但是肩膀却忍不住抖动了起来。 李菲儿很想冷哼一声,抬起小下巴的扬长而去,但是……好吧,自己只是个小傻子,听不出话里面的意思,自然是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犯过的糗事。 “不要,思思不要喝茶水,思思不要饿肚子!”李菲儿一边喊到,一边撒开小腿扔下赫连慧跑出了皇陵。 离开了皇陵之后,李菲儿才停下了脚步,轻叹了一口气。真的很累啊!虽然说离开了皇宫,但是也要小心谨慎不能露出马脚。装傻子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说起那段糗事,李菲儿到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女人天生就是吃货,李菲儿更加是吃货中的吃货。所以说对于李菲儿来说最惨的不是寒冷,而是饥饿。 255.第255章 每:地狱的折磨 三年的衰斩对于李菲儿来说简直是地狱的折磨。之前刚到皇陵的那段时间,李菲儿根本就没有时间来炼药,哪里又有什么能够抵挡饥饿的药丸?又不能吃东西,只能够喝水。饥饿中的女人是很恐怖的,虽然李菲儿如今只是个五岁大的孩子,但是饥饿中的李菲儿一样是很恐怖的。 漫长的饥饿是李菲儿所不能忍受的,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很明显,李菲儿童鞋爆发了。 显得有些寂静的皇陵之中,赫连慧轻声叹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慢慢的挽起自己左手的衣袖,那比女子还要白的手腕上依稀还见到几个印子。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天的了,但是还是在手腕上留下了着淡淡的粉红色的印子。 看着手上的印子赫连慧不禁的呵呵的笑了笑,没想到李菲儿这么小小的身体居然有这么厉害的牙口,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不过那一日倒是自己有些贪嘴的了,饿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吃粥水的了,结果一时间没有忍住,把当时不在场的李菲儿的那份也给喝到肚子里面去了。结果那丫头一回来,就好像是刚刚过完冬天的野狼一般的,瞪着泛着绿光的眼睛就那么的扑向自己,张口就咬了下去。 赫连慧收回了心思,看着自己对面的棺木眼中泛起伤感,最后轻声的唤了一声:“娘。”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赫连慧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念道。 李菲儿也是到了皇陵跟着大家念往生文才知道,原来之前的那个穿越女不仅带过来了唐诗宋词,还带过来了老子的《道德经》。不过根据李菲儿的反复阅读,发现在这一范儿,那个穿越女绝对是外行。根本没有讲完整的《道德经》Copy出来,而是凭着记忆拼凑出来的。 那个穿越女所Copy出来《道德经》是:道可道,非恒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人之所恶唯孤、寡、不谷,而王公以为称。故物或损之而益,或益之而损。人之所教,我亦教之。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神得一以灵,谷得一以盈,万物得一以生。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生,动之于死地,亦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万物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虽然并不是完完整整的《道德经》,但是之前的那个穿越女可以这样拼拼凑凑的弄成是关于生死的往生文也是……颇为出人意料的。在这一方面李菲儿还是蛮佩服之前的那个穿越女的瞎掰能力的。要是换作自己实在是做不到这种程度。 而且李菲儿也真的不好去评论对方什么,毕竟不了解道德经的人又怎么能够将貌似与生死有关的都写在一起,但是若是说对方真的是了解,那又实在是说不过去。毕竟默出完整的《道德经》还是有好处的,老子的治国思想还是由此让地方挺值得推崇的。 只不过是无为而治现在有点儿不太适合罢了,但是那“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孰能有余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圣人为而不恃,功成而不处,其不欲见贤”等等道理其实还是挺棒的。 “红尘万丈茫茫,铅华何日洗尽?总留恋人间温暖依旧。结伴鸳鸯眷属,堪比天界神仙。天无情唯愿人常在。千里婵娟,共享明月,膝下承欢满人间。可曾想浮华若梦难寻,唯享人间情暖人生路。如梦如幻人生,纵繁华总成空,韶华易逝白首成殇。离家背井数年,思绪万缕难断。常怀念父母兄长笑颜。花自飘水自流,相思两处闲愁。想不尽情思随风去。如影随形,伴亲身侧,似不曾离去相伴。思念万千剪不断如麻,空惆怅夜夜垂泪难眠。盼归期重聚首,愿人物如依旧,岁月静好桃花依旧。三千阡陌红尘软万丈,绿肥红瘦独遗青莲燿。谁渡三千红尘,还君一时清明,铅华殆尽照耀山河。明珠蒙尘终被劳封锁,一朝尘尽自风华绝世。黄粱终是一梦,酒醒梦消可笑,再繁华依旧梦一场。(歌词是按照《清越谣》的格式来写的,但是唱的话,遥遥我自己的确是五音不全,没那个能力,要是有亲能够做成曲子就最好了。这个写得很赶,感觉一般。本来是有另外一首的,但是忘了带回家。因为歌词是自己做的所以不算凑字数的哦!我真的写得很辛苦的,就算不看也不要抱怨遥遥凑字数什么的哈。)” 李菲儿一边欢快的唱着自己做的歌,一边将那些瓶瓶罐罐都守在自己缝好的布袋之中。 “丫头,你快来尝尝!”毒圣捧着一把药丸来到李菲儿身边说道:“这次我和医仙还有药老商量了很久才炼出来的,你快来尝尝味道。” “……”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自从一年前毒圣师傅带着医仙、药老来到皇陵附近来找自己之后,李菲儿的逍遥生活也算是到了头的了。 以前是学习是随心,想学就学,从那以后就是被逼着学。毒圣、医仙再加上药老,他们三个加起来都差不多两百岁的人的了,一到晚上就抓自己去学习。李菲儿差点没狂吼的了。如果不是自己心里面还有那么一点点尊师重道、敬老爱幼的道德观,只怕早就造反的了。 当然,李菲儿绝对不承认自己不造反是因为自己根本就不是那三个老头子的对手。 本来李菲儿还没有那么悲催的,毕竟一开始毒圣之所以会拉着医仙和药老一起来是因为毒圣是个路痴,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拉上了医仙和药老一起来皇陵这边。 没错,本来只是想要让另外两位老人家带带路而已。本来医仙和药老也是看不上这个根骨不佳,又已经是毒圣的徒弟的李菲儿的。但是果真是世事难料,就是因为李菲儿前世的几个药方让医仙和药老叹为惊讶,这才让他们改变了主意,决定也收李菲儿做徒弟。在他们看来李菲儿对于药草的了解实在是广博,对于药性的配置更加是臻于完美,再加上李菲儿并不知道穿越女前辈并没有将君臣佐使给带到这个世界,一不小心说出了口…… 总之,李菲儿觉得自己挺悲催的,都快被那三个老头子逼疯的了。 本来吧。医毒药三者就是密不可分,却又相互相存的存在。各自有各自独立存在的门派,但是彼此之前也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医毒看上去是对立的,但是其实不然。会医术的人,也会解毒。会下毒的人,自然也会医人。懂药的人,一定懂医术和毒术。动的医毒的人一定懂药。 不过虽然三者的关系的确是紧紧相连,但是也没有friend道会收同一个徒弟的!所以说李菲儿其实是走了****运,才会被毒圣、医仙和药老同时首位徒弟,再加上李菲儿原本就还有一个“飞花摘叶”天下第一绣娘的师傅——白莺莺。真的不得不说,不愧是帝凰归选中的人,怎么想平凡都是注定平凡不了的。 自从三位老头子来了之后,李菲儿除了必要的轮值时间之外,其他时间脑子里充斥着的不是奇经八脉、飞针走穴,就是制毒解毒、试毒试药;不是辨药识毒、把脉问诊,就是入林闯阵、凌波踏竹子。李菲儿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上足了砝码的陀螺,不停的转着圈,真的是…… 李菲儿的身子早就给那三个老头子给毒坏了,虽然说,说得好听一点,李菲儿现在是身体健康、百毒不侵。但是确实是毒坏了。因为李菲儿如今已经是半点味觉都木有的了。酸甜苦辣咸,李菲儿一个味道都是不出来。 作为吃货的李菲儿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之前为此没少研究些西里古怪的毒药来毒害那三个老头子。当然了,李菲儿尊师重道、敬老爱幼,他所用的就是一些无伤大雅的毒粉而已。 如果不是实力不佳,李菲儿也想研究出之前看的那个穿越小说《到开封府混个公务员》里面的金虔发明的“熏死鼠”。但是李菲儿琢磨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制作出金虔大人的“熏死鼠”,想要吃了药的所有人在同一个时间放屁真的是……很难很难。 虽然说李菲儿一直没有放弃对“熏死鼠”的研究,但是李菲儿也只能说暂时还是没有“熏死鼠”的。但是李菲儿不会就这么放弃的,毕竟当初自己想知道好味道的药丸的时候不也是困难重重的吗?但是现在不是成功的了吗?虽然说是在毒圣师傅、医仙师傅和药老师傅的协助之下完成的,但是总归是完成的了。 至于“熏死鼠”……李菲儿还是摇了摇头,慢慢来研究好了。要是交给了三位师傅,或者很快就会出结果,但是这样以后李菲儿就不能偷偷的对三位师傅用的了。毕竟这三位加起来差不多两百岁的时候,真的是个老顽童来的,只会给自己惹下一大堆的麻烦。 李菲儿叹了一口气,从毒圣手中拈起一颗药丸放到嘴里面嚼了嚼,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恩,很不错呢!带着雪梨的香甜,再加上梅花冷冽的香味,恩~恩~再加上薄荷味道应该会更好。” 李菲儿现在已经将试药完全当做了是吃糖果,没办法,这么枯燥的日子,李菲儿只好这么的安慰自己的了。 “死丫头,你明知道我要你说的不是这些的!”毒圣不满的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李菲儿道:“怎么样,你现在还试得出这里面有些什么药没有啊?” 李菲儿跟着药老学习辨药,对于所有药草的味道最是熟悉不过的了。因此说,虽然毒圣在这药丸之中加入了太多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但是李菲儿还是分得出里面有些什么药材。 李菲儿伸出两个手指头笑嘻嘻的说道:“毒圣师傅一共下了十二位药草对不对?其实这一次进步很多的了,换做事其他人是分不出来的。毒圣师傅可以试一下在提纯一下。当然了……” 李菲儿停顿了一会儿,微笑着对毒圣身后的医仙说道:“对于医仙师傅来说这样就已经够用的了,毕竟医仙师傅担心的并不是别人知道你用药的配方,而是担心那些怕苦的孩子不愿意吃。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的适合的了。至于毒圣师傅……” 李菲儿两手一摊的说道:“还差得远的呢!毕竟毒圣师傅要对付的江湖人,不做到万无一失,说不定真的就有人能够分辨出毒药的配方让后研究出解药的哦!” 毒圣看到李菲儿笑得是一脸的欠抽,都忍不住想捏捏李菲儿的脸蛋儿的了。 两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淡足以让毒圣、医仙和药老倾囊相授的了。是的,三年的守孝快过去的了,很快李菲儿和赫连慧就要回到那黄金的囚笼之中的了。李菲儿的心情很复杂,虽然思念原来京城的亲人,但是也不舍得这里三年的悠然生活。 但是不管怎么的不舍得,终究还是逃不过去的。 医仙将一个药瓶子扔给李菲儿说道:“这是按照你之前所说的冷香丸,经过我们三个人已经改造的。解百毒的功效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吃下去之后身上就会散发着百花的香味,这对于隐藏你身上的药香味还是很有帮助的。皇宫那个地方,毕竟还是卧虎藏龙的, 256.第256章 :三年 你身上的药香味如果不隐去的话,你反而更容易曝光。所以说,花香和药香,你无论如何都还是要选择一个得。而花香比药香要安全多的了。毕竟你这三年可以说是饮朝露觅花蜜,过着这么自然的生活,骨子里面会有花香也是很说得过去的不是吗?” 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都没有的选择,他能说什么的呢?因为补药、毒药一大堆一大堆的吃,身体吃坏了,也百毒不侵的了,再加上每天都要接触丹药,李菲儿身上原本清雅的体香已经被淡淡的药香给取代了。搞得李菲儿每天都不得不带着香囊来这珠子紧身上的药香味。 但是正如三位师傅所说的那样,这并不是长远之计。真正懂药的人完全在第一时间就能穿透过熏香闻到药香味,而皇宫又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大意不得的。 于是李菲儿就想起了宝钗姐姐的冷香丸,或者是凝香丸吧!反正名字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配方,更重要的是它到底有没有那个功效。不过不管是李菲儿还是三个老头看了方子都觉得是很可行的。 现在看来,雪芹大叔也不是乱写的。 所谓的冷香丸或者是凝香丸是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天晒干,和在末药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天降水十二钱,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将这四样水调匀,丸了龙眼大的丸子,盛在旧磁坛里,埋在花根底下。当然了《红楼梦》里面说宝钗吃时以一钱二分黄柏煎汤送下,那主要是要清热毒。李菲儿师傅所做的这冷香丸或者是凝香丸并不是这样的。 毒圣师傅、医仙师傅和药老师傅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就只用了白牡丹花蕊、白荷花蕊、白芙蓉蕊、白梅花蕊、白露秋霜、冬雪春雨,还用了很多其他的花儿,至于具体是哪些李菲儿可就不知道了。虽然说花儿也一样时药草,但是李菲儿真的是天生的就是花痴,真的是分不清,只知道味道熟悉,但是却分不出个所以然来。 总之即便是三位师傅,也是花了一年的时间来收集改进这药方的。对这不是叫做冷香丸或者凝香丸,倒不是说师傅嫌这名字不好听,这名字的确是文雅,但是师傅说了这不能体现它能解百毒的功效。李菲儿就想了一个名字叫做凝香无根玉露保安丹。 好吧,李菲儿承认这名字是取得一般般,但是总也比三位师傅想的什么天下无毒百解丹要好得多了吧? 凝香二字自然是不用说的了,代表的是凝了所有花儿的香味,无根玉露自然是指的无根之水,雨雪霜露可不都是无根之水的么?保安自然就是保佑安康的了,能够解百毒的但,还不能算得上是保安丹的么? 李菲儿从瓶中倒出一个药丸,看着手中如炒黄豆般圆润的雪白色药丸满意的笑了笑,仍然扔进嘴里。 三位师傅这几年的研究果真是没有白费,浓缩精华啊!要真的是龙眼那么大的药丸子李菲儿可真的是连吞下去的勇气都没有,虽然说味道还是挺不错的,那是李菲儿也怕会卡到喉咙的啊! 不管这凝香无根玉露保安丹是有多么的珍贵都好了,除了能够让自己身上散发着百花的香味之外,其他的什么功效,李菲儿是半点也享受不到的了。不得不说,的确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浪费。 李菲儿拎着手中的布包皱了皱眉头,虽然并不是很重,但是胀鼓鼓的很是明显,自己带着身上倒是有些不方便的。不过……李菲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已经尽量的减少了空间的使用的了,向毒药什么的,李菲儿都只是做成了粉状,伤药之中的外伤药也自然是粉状的了,就连内伤药李菲儿都做成粉状的了。但是那些补药李菲儿就没法做成粉状的了,毕竟放在瓶子里面才容易保存。总之,在皇宫那种地方尽量会多用到的,李菲儿都作成了粉状方便携带和使用。一些珍贵的药丸自然是放在了瓷瓶之中的了。但是即便是这样,李菲儿随身携带着也会显得有些臃肿。 李菲儿无奈的耸了耸肩,趁着天色还没有亮,便告别了师傅回到了休息的小茅屋之内。 李菲儿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看外面微微有些明亮的天,最后将小布包放进了装衣服的箱子中,倒在床上就呼呼的睡了起来。 李菲儿本来就不是宫女,只是作为赫连慧的玩伴而已,因此自然就不用早起伺候赫连慧起床的了。 李菲儿不得不说自己这三年的时间真的是过得很充实,很充实,充实到连觉都睡不好。因此李菲儿早就想好了,回去之后要美美的睡一餐的。 赫连睿早就说过的了,这次回到进城之后,就送孩子们回家省亲一个礼拜。一个礼拜虽然说并不长,但是对于离家三年多的李菲儿和李引凤来说真的是很难得的了。 虽然李菲儿并不想起来,但是生物钟准时响起,即便是不愿意,在这没有手机,没有网络的社会,睡醒了便只有起床的了。 “思思妹妹。”赫连慧看着换好衣服,披着头发走进小屋的李菲儿微笑着说道。 李菲儿虽然装的不是傻到透心的傻子,但是只能说能自己穿衣服就很不错的了,一个傻子又怎么会弄复杂的发式的呢?于是每天李菲儿都只是穿戴整齐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大家的视线。 李菲儿看着小桌上的白米饭瞪大了眼睛,三年了,三年了,李菲儿已经三年没有迟到过白米饭的了!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赫连慧仿佛又看到了李菲儿那双绿油油的眼睛,就是那双像是刚刚过完冬的野狼的眼神,赫连慧不觉的觉得自己的手腕有些痛了。虽然那伤早就好了两年多的了,但是只要看到李菲儿那双绿油油的眼睛,不知不觉之中赫连慧觉得自己的伤口又疼了。 李菲儿倒是没有在意赫连慧的反映,而是直勾勾的顶着那一大碗的白米饭,是啊,三年的守孝已经结束了,归期在望的了,已经早就过了白米粥、水果果腹的时代的了。 本来说就算是北方人,除了过年的时候早上会吃饭之外,一般都没有人会在早上将白米饭当作是早膳的。但是……如今这情况是有点儿不一样的。 三年没有吃上过白米饭的人,一遭得到解放,自然就是吃白米饭的了。要是继续吃粥做早膳,李菲儿真的是会呕到吐血的了。 “思思妹妹,过来。”赫连慧指着自己身边的椅子道:“我们吃饭。” 李菲儿本来就是不卖身的宫女,又是丞相的女儿,虽然身份是不及赫连慧尊贵,但是作为自小一起长大的玩伴,和赫连慧同台吃饭倒也没什么不妥。再加上现在又不是在皇宫,自然是没有那么多的规矩的了。 而李菲儿本人又是一个傻子,你觉得傻子会懂规矩的吗? 于是李菲儿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就坐在了赫连慧的身边,看着自己面前的那碗白米饭,拿起筷子狠狠的扒了一口。就算自己做的那些药丸可以饱肚子,味道也像水果糖,但终究也不是白米饭的啊! 就像吃饭和打葡萄糖一样,这根本是两回事! 三年了,三年没有尝过白米饭的滋味的了。李菲儿心里面感动的快要流泪的了。李菲儿现在才总算是相信了前世老爸的那句话“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以前李菲儿对于老爸的忆苦思甜总是不放在心上,毕竟李菲儿从来也没有尝试过老爸口中的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饿肚子生活,真的是完全难以想象,自己有一天会觉得就算是干啃白米饭也是人间美味。 李菲儿突然想到前世的老爸,眼睛不尽的湿润了,一滴滴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止不住,如断线的珍珠般砸落。 八年多了,八年多了,李菲儿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前世,却没想到还是放不下老爸老妈还有自己的孪生弟弟。 “思思,你怎么哭了。”赫连慧见到李菲儿吃着吃着突然哭了起来,不禁有些慌了起来。 李菲儿一边嚼着白饭,一边抽泣着,突然觉得嘴里面好像有些不对劲,好像有什么断了似的。李菲儿赶紧将口里面的饭吐了出来,只见一个雪白的牙齿静静的躺在白米饭中。 原来之前松动的那颗牙齿终于掉了啊!李菲儿看着自己的那颗小牙齿心中百感交集,最后还是嚎嚎大哭了起来。 不管李菲儿是不是傻子,最起码也还是个孩子,孩子什么都不懂,那会知道会换牙是正常的事情的呢?如果不哭就不正常的了,再加上李菲儿思恋前世的亲人,于是真的是哭得肝肠寸断。 “思思,终于换牙了。”赫连慧笑得露出他那两颗漏风牙缝道:“思思,现在也和哥哥一样的了。” 赫连慧在上一年的时候就开始换牙的了,虽然他并没有让别人知道,但是李菲儿却知道。作为夜猫子的李菲儿知道,因为赫连慧换的第一颗牙齿实在晚上上厕所的时候掉的。当然,并不是掉进了茅坑的,不然的话赫连慧会苦到所有人知道的。 知道赫连慧换牙和安慰赫连慧的都是那夜负责执勤的侍卫。 从那一天开始,赫连慧说话就会小心的避开开嘴露齿的字语,如果实在是避不开的话,就会保持沉默。 或许赫连慧认为大家都不知道他换牙的事情吧。但是李菲儿也是知道的,其实大家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说而已。除了李菲儿和赫连慧只有八岁多之外,其他的不是成人就是半成人,那个没有经历过换牙的啊?赫连慧的这点小动作瞒得过谁呢? 看来自己开始换牙齿令到赫连慧很高兴的了,连自己一直隐藏的换牙事件都不再隐藏的了。或者……他是觉得有个伴,大家就算是笑,也不是笑他一个人吧。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纵使罗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沉醉于音阶她不赞赏,母亲的爱却永远未退让。决心冲开心中挣扎,亲恩终可报答。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纵使罗嗦始终关注,不懂珍惜太内疚。仍记起温馨的一对手,始终给我照顾未变样。理想今天终于等到,分享光辉盼做到。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教我坚毅望着前路,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爱意宽大是无限,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 李菲儿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但是大学在南方求学,粤语虽然说不是很标准,但是纵使五音不全,纵使歌词唱的不标准,李菲儿也想唱Beyond的这首《真的爱你》。因为李菲儿想对前世的亲人说声“真的爱你”。 剪不断,理还乱,前世的亲情即便是被时空阻断,李菲儿依然忘不了。既然无法忘怀,那边不要忘怀的了。怀着两份的感恩之心,报答今生的父母。 李菲儿深吸了一口气,这恐怕是李菲儿最后一次放开胸怀的唱歌的了,因为明天赫连慧和李菲儿就要启程回京城了。而如今李菲儿已经差不多九岁的了, 257.第257章 :一切早已经改变 而比李菲儿大上几个月的赫连慧如今已经九岁了。而大公主——赫连兰已经十六岁的了,二公主——赫连心也已经快十五岁的了,太子——赫连明快十二岁而四皇子——赫连智也已经十一岁的了。 虽然说李菲儿如今还不过是个快九岁的孩子,但是三年多的时间一切早已经改变,大家不再是孩提的了。古语有云:女子十有五年笄。也就是说女子到了十五岁就及笄的了。 什么是及笄?就是说女子把头发盘起来,并用簪子绾住,表示已经成年,可以嫁人的了。 像李菲儿这样的孩童,平日里头发也不过使用丝绸带子扎成两个包包,或者是简单的编起来。根本就不会用上簪子、细钿之内的头饰的。但是女子十五及笄之后头发就不能这么随意的了,要好好的挽起来,带上珠花、簪子、细钿之内的饰品的了。 牵涉到帝凰归的有如今已经快十五岁,即将及笄的赫连心,还有快十一岁的宋慧慧,十三岁的龚珍儿还有快九岁的自己。 虽然说看上去年纪最小的李菲儿是最安全的,但是李菲儿只能说很难说。在古代男子二十采及冠,而女子十五就已经及笄的了。也就是说一般来说女子都是嫁的老男人。呃~应该不能这么说的,但是……李菲儿就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一般来说就是这样的,女的嫁给比自己年长很多的男人。所以说,不要以为李菲儿现在才差不多九岁就是很安全的了。只不过是在四个女孩之中,李菲儿现在是要安全一些。 虽然说很少会出现女大过男,但是皇帝金口玉言的赐婚就是另当别论的了。反正李菲儿他们四人都与帝凰归有关系,被皇帝乱点鸳鸯谱的事情那是觉都有可能会发生的。只不过相对来说,现在比较紧的会是快及笄的赫连心。而已经及笄的大公主赫连兰则因为依然是衰斩期间,自然就还没有许配人家的了。李菲儿估计这次和赫连慧回去京城就差不多的了。 不过这种事情,李菲儿就算是操心也没有用,这不是李菲儿力所能及的事情。无意中破坏了赫连心他们的生活并不是李菲儿的本意,但是李菲儿虽然心中有愧疚,也无力去澄清什么,去改变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如果说李菲儿的命运就是帝凰归的主人,那么在这命运之中其他三人的结局早就注定。从一开始就注定,他们会受到李菲儿这个不负责的帝凰的牵连,从一开始赫连心、明月辉的命运便已经注定。 一想到明月辉,李菲儿不禁的叹了口气。那个聪慧却又淡漠的女子,曾经的圣女,李菲儿并不知道明月辉是怎么知道自己是帝凰归的主人,但是李菲儿透过明月辉的双眸看到的是一片清明。好像自己所隐藏的所有秘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了一般的。同时李菲儿的心理面总有些不安,明月辉好想知道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虽然李菲儿一致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但是那时李菲儿心中的确是有一种悸动,一种想知道的悸动。但是……终究明月辉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说了让自己好好的照顾一下自己的孩子,就当做是回报她并没有讲事实说出去的恩惠。 明月辉虽然并没有明说,但是李菲儿认为所谓的照顾好就是带他们远离宫廷吧!毕竟明月辉既然是知道自己是帝凰归的主人,而又明白自己的选择,那么明月辉所说的照顾好就应该是自己理解中的照顾好的好吧? 不过关于这一点,已经没有人能够回答明月辉的了。 现在李菲儿就算是道三位师傅住的小草屋去也很少主动开口说话的了,倒不是因为换牙缺了个口害羞,而是实在是被三位老头子弄得是烦不胜烦的了。换牙而已,又不是火星撞地球,用得着先看到世界奇观那样的么?真的是……三个老顽童啊! 不过也不得不说的是在自己牙齿开始松动之前,李菲儿自己也是很担心的。 换牙就是乳牙脱落,恒牙长出的过程。通常情况下,六岁到七岁左右下颌的乳中切牙开始摇动、脱落,不久,在此处长出恒中切牙;同时,在第二乳磨牙的后方长出第一磨牙。此后,其他牙也陆续替换。恒牙的单尖牙和双尖牙,也是在同一位置的乳牙脱落后,才能长出来。直到十二岁到十三岁左右,乳牙全部脱落,恒牙替换完毕。 不过李菲儿一直到自己过完八岁的生日,牙齿都没有松动过就开始有些担心的了。身体已经被三位师傅给毒坏了,现在牙齿迟迟不肯换牙,如果不是每年身高都在变化,李菲儿真的怀疑自己被三位师傅给毒成了“天上童姥”了。不过看到赫连慧到八岁才开始换牙,李菲儿心里面也平衡一些。琢磨着是不是这个时空的孩子换牙的时间是比较迟的。 自从李菲儿发现自己切牙开始松动之后,每天的必修课也多了一样,有空没空的摇一摇牙齿。李菲儿别的不怕,就怕向前世一样。前世李菲儿最怕的就是换牙,虽然不同,但是李菲儿总觉得挺可怕的。又一次李菲儿下面不知道到底是哪一颗牙齿松动了,当时李菲儿一家正回乡,在乡下住着的呢!刚开始还觉得那牙齿每天都在松动,结果回到城里面的时候那颗牙齿居然越来越稳的了!没错!丫丫的就是乳牙还没有脱落,恒压就长了出来。结果李菲儿人生中的第一次走进了牙科医院,血与痛之中拔掉了那颗顽固的乳牙。从那以后每次乳牙松动之后,李菲儿都会执着的摇几遥,希望它早点掉下来。 说起换牙唯一让李菲儿心里面有美好回忆的就是李菲儿的两颗蛀牙给换没了,新的恒牙也没有在蛀牙过了。为此李菲儿本人不知道是美了多少次的呢! 因为有前世的经验,李菲儿知道在换牙期间其实要注意的事情是有很多的。首先说乳牙过早脱落,孩子习惯用牙床咀嚼、舔吮,这样的话牙床会变得肥厚而坚韧,阻碍恒牙萌出。然后要注意的是口腔清洁卫生。在换牙期,乳牙与恒牙共存,恒牙刚刚萌出,容易滞留食物残渣,容易龋坏,所以一定要认真刷牙。在这个没有牙膏的时代,就更是要小心呵护的了。不然的话到时候蛀牙真的是痛死人的了。最后呢,李菲儿也知道不可以用舌舔松动的牙,这样会影响恒牙的正常萌出,导致错位咬合,也就是牙排列不整齐。 总之呢,李菲儿就是觉得吧!能够死而复生的确是件好事,但是要从孩子时代重活一会,虽然说自己是赚了青春,赚了时间,但是做个孩子真的是很麻烦的好不好?现在是换恒压,十四岁的时候就是来月事的了,也就是古代说说的天葵,现代说的大姨妈。真的是……李菲儿只希望都是后不要像前世那般的肚子疼就好了。 李菲儿并不知道作为一个傻子久别重逢应该有怎么样的表现,恩,李菲儿知道自己的表现不是很好,有些激动的了,但是…… 亲情的羁绊这东西总是说不准的,真是那么神秘莫测的。即便是傻子也斩不断亲情的羁绊的不是吗? 看得出来表现得最激动的并不是李菲儿和李引凤,而是欧阳嫣然,就连自己那运筹帷幄一脸淡然的老爹——李渊慤的脸上都流露出深深的思念。 李菲儿和李引凤一起回到李府的时候正好是午膳之后,欧阳嫣然抱着李菲儿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而李渊慤则坐在欧阳嫣然对面的石椅上烹茶,李引凤坐在中间不停的说着自己这将近四年的宫中生活。 李菲儿则是最无所事事的那个,一边打着小盹儿,一边听听李引凤的只字片语。 虽然说在皇家学堂读了将近四年的书,整个人也比以前看清来稳重一些,但是孩子就是孩子,再稳重也是孩子。别了父母这么多年,再次见面能不激动的么?再加上小孩子一兴奋起来,说话就有些不着边际的东拉西扯的,原本一句话就可以表达的事情,非得说了一大堆杂七杂八的才能得到结论。 当然了,这个时候并没有人会嫌弃,会不耐烦的。阿爹阿娘巴不得多听听哥哥说说平日里面的琐事,就算是一些糗事也好,毕竟这都是儿子最真实的经历。就像阿爹阿娘不会嫌弃自己是个小傻子一样的。 李渊慤微笑着将煮好的茶水到了四杯出来,欧阳嫣然端起青花瓷杯放到嘴边轻轻的吹了吹,才地道李菲儿的嘴边微笑着轻声细语道:“思思,喝茶,小心烫。” 李菲儿心中充满的感动,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李菲儿就感受到了欧阳嫣然浓浓的爱。 李菲儿觉得自己很幸运,穿越到了这个温暖的家庭之中真的很幸运。李菲儿心中也坚定了自己一定要守护这个温馨的小家的意愿。不管前路多么的艰难,自己一定要坚守。 以前李菲儿觉得时间就像指中沙一般的,但是现在李菲儿知道自己错了。原来幸福的时间流逝得更快一些的。如果三年在外无忧无虑的守孝生活时光是指中沙的话,那么现在的生活时光就是光速流逝。 明明才在院子里喝着下午茶的,现在已经是月色迷蒙,星斗满天的晚上了。李菲儿坐在院子的秋千上,看着李渊慤在那里净手焚香,微微笑了笑。 记得前世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古代的人弹琴之前都是很郑重的,要净手焚香做很多功夫才开始弹琴的。 李菲儿在音乐和花卉上的天赋真的是十分的有限的,以前听别人说瑶琴瑶琴,然后自己有知道古琴、古筝,结果就以为古琴和瑶琴是两种琴,惹了笑话之后才去问了度娘,这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太乌龙了。 古琴,亦称瑶琴、玉琴、七弦琴,为中国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之一。古琴是在孔子时期就已盛行的乐器,有文字可考的历史有四千余年,据《史记》载,琴的出现不晚于尧舜时期。 作为中文系的孩子,李菲儿也只知道的,在神话传说之中创造琴的是伏羲,而那个琴就是伏羲琴。 传说中伏羲琴是伏羲神以玉石加天蚕丝所制出的乐器,形似古琴,呈淡粉色,泛著柔和的白色光芒,其琴音能使人心感到宁静祥和,甚至能够净化已被魔界气息沾染的心灵,是十大上古神器之一,据说拥有能支配万物心灵之神秘力量。 当然传说毕竟是传说,不足以考证。而在这个时空也没有伏羲神一说。 在前世古琴是汉民族最早的弹弦乐器,是汉文化中的瑰宝。它以其历史久远,文献瀚浩、内涵丰富和影响深远为世人所珍视。古时,琴、棋、书、画并称四艺,历来被视为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必由之径。 古琴因其清、和、淡、雅的音乐品格寄寓了文人风凌傲骨、超凡脱俗的处世心态,而在琴棋书画中居于首位。 “琴者,情也;琴者,禁也。”吹箫抚琴、吟诗作画、登高远游、对酒当歌成为文人士大夫生活的生动写照。 古琴的声音是非常独特的,一般人听琴乐能感到古琴的安静悠远。“静”可以说是琴音的最大特点,琴音也被称为“太古之音”、“天地之音”。 古琴有三种音,都非常安静。散音松沉而旷远,让人起远古之思;其泛音则如天籁,有一种清冷入仙之感;按音则非常丰富,手指下的吟猱余韵、细微悠长,时如人语,可以对话,时如人心之绪,缥缈多变。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则同大地,称为天地人三籁。 因此古琴一器具三籁,可以状人情之思,也可以达天地宇宙之理。在古琴音乐三音交错、变幻无方、悠悠不已之中,凡高山流水、万壑松风、水光云影、虫鸣鸟语及人情复杂之思和宗教哲学之理,尽能蕴涵表达。 258.第258章 :唯一的知道 古琴是最好的,具有最优异的品德,最适宜君子作为修养之具。琴音的松沉旷远,能让人雪躁静心,感到和平泰然的气象,体验内心的祥和喜乐;琴乐的洁净精微,能让人感发心志、泻泄幽情,化导不平之气、升华心灵意境。 当然这些李菲儿也只限于是纸上谈兵,仅仅是因为之前看过,对古琴很感兴趣的了。但是什么宫、商、角、徵、羽的,李菲儿是真真不懂。 李菲儿唯一还知道一些的就是古琴的音域为四个八度零两个音。有散音七个、泛音九十一个、按音一百四十七个。古琴的技法有抹、挑、勾、剔、打、摘、擘、托、轮、拨、剌、撮、锁、滚、拂等。 如果真的要李菲儿来用形容词的话,李菲儿也只会白居易的那句“轻拢慢捻抹复挑”。其实单从这来看,李菲儿倒是觉得其实和琵琶的谈法应该没什么来那个样。但是李菲儿也同时相信,自己的这种想法是门外汉的孤陋寡闻。 对于曲子,李菲儿除了最出名的《高山流水》还有《广陵散》之外,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的了。但是这两首名曲,李菲儿也仅仅是听过名字罢了,并没有真正听过。而且…… 李菲儿最为音痴敢用自己的生命打赌,就算是自己听过了,也会是什么都听不懂的。就像以前上音乐课的时候老是放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一样的,李菲儿压根就没有听明白。但是最为一个现代人,谁不会装B的啊,就算自己也和老师口中所说的那些在贝多芬的那个年代仅仅是为了面子才去听音乐会,其实并不懂音乐的有钱人一样没到高潮响起渐渐落下的时候也以为是要结束的了,但是李菲儿就是没有表现出终于完了的表情,更加没有鼓掌。 所以说李菲儿根本就不可能听得出高山流水的意境,自己也不会是伯牙的知音。而《广陵散》李菲儿唯一知道的就是嵇康。 不要说李菲儿作为中文系的学生不及格,毕竟李菲儿大一的生活还没有过完姐已经魂穿了。能知道这么多东西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李渊慤整理好衣冠,净手焚香之后便静坐了下来,气沉丹田这才将双手放置琴弦之上,缓缓的闭上眼睛自己的感受了一下。 李菲儿自然是知道阿爹现在只是在感受,脑中回想着曲调的了。至于为什么?这倒是并不是什么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今天晚上的主要节目就是阿爹弹琴阿爹伴舞的,如今阿娘还没有出来,阿爹当然是还没有看是弹琴的了。 虽然说装傻子很累,但是好处也不是没有的。起码李菲儿是不用学习琴棋书画的了。最起码李菲儿认为如果要阿爹教自己弹琴,那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虽然说没有一个女孩子不想自己能够做个有才情的女子,就算是李菲儿这种甘于平凡的人也是希望自己能够精通琴艺的。但是无奈天赋实在是不如人愿,而且阿爹的确是个很负责人也很严格的师傅,所以…… 李菲儿可不遗忘自己到时候气的阿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那样的话实在是罪过的了。 李渊慤修长的手轻挑银弦,双手在古琴上拨动着,声音宛然动听,有节奏,宛如天籁之音之音渐渐响起。 李菲儿这才回过神来才发现阿娘已经出现在了院子中。欧阳嫣然一袭素色滚雪席地长裙,裙角的边上用红色的绣线层层叠叠的绣上了九朵曼陀罗花,在一片雪白中闲的格外注目,裙领处有几条红色的织锦细带交叉挂颈左后做流苏的样子一直垂到裙摆处。上衣是稍微厚实一些的红色锦缎短袖舞衣,两臂带着一条较宽长的云纹红长绸。精巧动人的锁骨不偏不倚的露了出来,如丝绸般柔滑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身后,用由三支尾端带红色水晶珠串起的细钗组成,轻轻的环绕着如李般的青丝,伴着步调频频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身红白色舞衣的欧阳嫣然正在翩跹起舞,鲜红的丝带随着她的身影一起飞舞。袖若流水清泓,裙如荧光飞舞,纤腰灵动,回眸浅笑。翩跹间隐现若雪的肤色,顾盼回转间头上的红色水晶串发出空灵清脆的铃声。欧阳嫣然那双潋滟水眸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一瞬间李菲儿好像长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看到了一只只翩跹起舞的凤凰跟随着阿娘翩翩起舞,又好似看到了一群身穿金色流光舞衣的女子袖若流水清泓,裙如荧光飞舞,纤腰灵动,回眸浅笑为阿娘伴舞。 欧阳嫣然的舞蹈给李菲儿带来了很大的震撼,同时也给了李菲儿很大的蛊动。不知不觉之前李菲儿跳下了木制的秋千,来到欧阳嫣然的身边,跟随着欧阳嫣然的动作加入了欧阳嫣然的舞蹈之中。 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明明是第一次跟着欧阳嫣然跳舞,但是李菲儿对每一个动作都是自然而流畅。 在最后李菲儿甚至是加上了一个跳跃舞步结束,在半空中优雅的一字马,两手平伸,身体后仰就好像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一般的。 真是一舞倾人城,再舞倾人国,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在前世的时候李菲儿不仅是武林高手也还是舞林高手。因为练功的需要,李菲儿一直都有去学跳舞的。而今生在毒圣师傅的训练之下,身体的柔韧程度自然是比前世好得多的了,跳起舞来就更加的飘逸美丽的了。 “啊!”李菲儿吃痛的大喊了一句,而后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李菲儿回头看着手中拿着水晶发簪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的欧阳嫣然。 作为三个老头子的亲传弟子李菲儿又怎么会不知道欧阳嫣然的所作所为会给自己带来些什么。 李菲儿也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反应,傻子的世界是很简单的。谁对自己好,自己便对谁好,傻子的时间就是如此的单纯的。可是……李菲儿并不是个傻子啊!李菲儿又怎么会看不出欧阳嫣然眼中那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坚决,也有害怕。 虽然李菲儿不明白欧阳嫣然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李菲儿真的不恨,一点儿也不恨。欧阳嫣然对自己的爱护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而且…… 李菲儿心中也有些害怕,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在自己和欧阳嫣然一起翩翩起舞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是十分的复杂的,复杂到李菲儿自己都不明白。一舞终,李菲儿的心中早已经是万分的悔恨,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收场。而这个时候,欧阳嫣然给了自己一个无法选择的选择。李菲儿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毒圣师傅之前那几个月的训练可算是做白工的了。毕竟训练身体的柔韧程度的最大目的就是为轻功打好基础的。但是现在李菲儿的腿除了能够正常走路和小跑之外,跳舞、轻功之类的都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 欧阳嫣然心中是在害怕吧?害怕自己这个单纯的傻子会因为她这么对自己就对自己产生恐惧,甚至是恨吧?但是她却仍然要这么做,那么……一定是有非这么做不可的原因的了。但是……李菲儿并不想知道。 如今自己的世界已经很复杂的了,单单是帝凰归就已经让自己头疼万分的了,而阿娘的情非得已就让阿娘继续守护吧!因为阿娘并没有和任何人说,就连阿爹也没有,又岂会和一个傻子去说的呢? “阿然!”李渊慤站了起来匆匆忙忙的来到欧阳嫣然的身边,搂着欧阳嫣然,又看了看李菲儿道:“引凤,你还不扶起思思?” 李引凤这才从两个极端的场景之中回过神来,跑到李菲儿的面前扶起李菲儿道:“思思妹妹,你怎么了?来,哥哥扶你起来。” 欧阳嫣然一脸哀伤的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李渊慤道:“渊哥。” 李引凤扶着李菲儿站了起来,因为被伤到了经脉穴位,所以现在李菲儿的脚还是很麻,依靠着自己的力量根本站不起来。李菲儿只好靠着李引凤站在那里,看着一脸不安的欧阳嫣然,双目泛着泪光,扁着嘴道:“阿娘,痛痛。阿娘,痛痛。” 欧阳嫣然再也忍不住的了,从李渊慤的怀中走了出来,来到李菲儿面前跪了下来,搂着李菲儿大哭着说道:“思思,思思,是阿娘对不起你。是阿娘不好。阿娘……可是思思,阿娘没有办法,阿娘真的没有办法。阿娘不希望思思……阿娘都是为了思思好的啊。可是……思思,思思……” 欧阳嫣然泣不成声的搂着李菲儿不停的诉说着,虽然在场的除了欧阳嫣然自己明白之外,便没有人明白欧阳嫣然为什么要那样去做。但是大家都能够感受到欧阳嫣然心中的那份煎熬。 “阿娘吹吹,吹吹就不痛的了。”李菲儿仰着头看着欧阳嫣然,脸上虽然带着泪水,但是却开心的笑了。 李菲儿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是上了经脉穴位,并不是吹吹就不痛的,但是看到阿娘这么伤心,李菲儿心里面也不好受。于是也只能这么的去安慰阿娘的了。 欧阳嫣然擦了擦眼泪,勉强的扯出一丝微笑道:“好,思思,阿娘和你吹吹。”—— 亲,分割线驾到—— 有人说江湖在哪里?江湖就在自己的身边。李菲儿现在十分的认同这句话。 别的先不说,李菲儿就这么的和你数一数。李菲儿自己现在不过才八岁多,所认识的江湖人物就有天下第一绣娘兼摘叶飞花高手的——白莺莺师傅,然后就是自己的第二位师傅——毒圣老头,紧接着的是第三第四位师傅——医仙、药老,国安寺前任圣女——明月辉,最后就是自己的母亲,天下第一舞娘的欧阳嫣然。江湖的确从来就在自己的身边,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李菲儿能确定一样事情,那就是自己的阿娘绝对不简简单单的是天下第一舞娘。能够在第一时间快速的用自己手上的发簪封印自己腿上的经脉,那手法,那功力,尤其是一个舞娘能拥有的? 果然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自己的过去。阿娘是,白莺莺也是。 白莺莺半躺在贵妃椅上,慵懒扫了一眼李菲儿淡淡的说道:“今个儿是个什么好日子,倒是让徒儿你来找上我了?皇帝好不容易大发慈悲,许大家团聚个十日八日的,徒儿怎么不好好的待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的了?” 李菲儿满头爆汗,从自己从树上摔下来开始装傻,所有的人都相信了,就是四皇子——赫连智死也不信。而自己的这位师傅……李菲儿只能说是的确是慵懒到了极点,懒人中的极品。压根的从一开始,自己的这位师傅就懒得去思考自己是真的傻了还是假的傻了,更加是懒得去怜惜自己是个傻子。任务是照样得布置,你装傻不做的话也没关系,她会找个绣娘去李府把人接过来,然后扔在她的房间。她自个儿就一如往常那般的半寐半眠,而你呢?不完成任务就不许回家。 你说……摊上这样一个师傅,李菲儿能怎么办?唯有缴械投降的了。OK,装傻没有问题,最多我就做那种将刺绣记忆刻进骨子之中的后天傻子就好了。 当然一开始李菲儿还是兢兢业业的在白莺莺面前装着傻子,但是时间长了,李菲儿也懒得装的了。反正一开始白莺莺就知道自己的本性,但是也没有到处去说,可见懒人还是有懒人的好处的。就算是见到了别人的秘密也懒得去跟其他人说。 “我阿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哦?”白莺莺有些诧异的看着李菲儿道:“你知道了些什么的吗?” 李菲儿点了点头。本来欧阳嫣然不愿意说,李菲儿便也不想去打听的。但是昨天夜里面翻来覆去的想了想,又觉得事情透着一丝的诡异。 259.第259章 :煮茶 而且李菲儿能够深深的感受到欧阳嫣然昨天那只字片语之中所带着的惊恐之意。这让李菲儿感到很不安,真的很不安。 作为一个现代人,李菲儿觉得逃避不是办法。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防范于未然。虽说是祸福难料,但是李菲儿还是相信人定胜天,只要肯努力就一定可以趋吉避凶。 但是欧阳嫣然不肯说,而自己又是个傻子,又不能主动去问。不然的话到时候自己又要如何去和欧阳嫣然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去装傻?帝凰归这么大的一个秘密,李菲儿是断然不能说的。李菲儿不希望要一家人都一起担心受怕。但是欧阳嫣然又不是白莺莺,根本不可能像白莺莺那样懒得问原由,因此走投无路之下,李菲儿便只想到了欧阳嫣然的好姐妹,自己的师傅——白莺莺。 白莺莺和欧阳嫣然两人情同姐妹,而白莺莺也算得上是隐于市的江湖之人,李菲儿想着白莺莺多少也会知道一些欧阳嫣然的事吧。 于是说,脚还没有好的,李菲儿就奴役着自己的老哥背着自己来到了绣房。幸好李菲儿装傻了这么多年,脸皮早就厚的不得了的了。就这么的被李引凤背着在大街上走,李菲儿也没有觉得半点不好意思。果真是……那个什么来着?唉~李菲儿不禁的在心底里面叹了口气,果然还是和前世脱轨了,大概意思就是人的脸皮厚就天下无敌的成语还是歇后语还是俚语什么的,都不记得了。 三年的离别,老哥真的是变了很多,强壮了很多。李菲儿还记得五岁那年,老哥抱着自己都有些显得吃力的了。现在老哥抱着自己已经可以健步如飞的了。 李菲儿既然开始换牙了,老哥自然也开始的了。李菲儿知道女孩的生长发育一开始都比男孩子快,但是李菲儿现在的这幅身体…… 好吧,李菲儿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是吃药吃坏了,不过是李菲儿就连赫连慧也是一样,生长发育都比别的孩子稍微迟缓一些。而和赫连慧相比自然是李菲儿更加迟缓一点的了。现在李引凤的个头都比李菲儿要高上半个头的了,这样李菲儿很郁闷,现在就已经高过半个头的了,那要是到了以后…… “我娘嫁给我爹之前到底是什么身份的啊?” “哦?徒儿你为什么会这么问?”白莺莺坐了起来,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微笑着问道。 李菲儿将昨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白莺莺。李菲儿可没有什么顾忌,毕竟白莺莺这么懒,就算是知道也懒得去说的不是吗? “嫣然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她不说也只是不想你们担心,正如同你不会告诉嫣然你为什么要装傻一样。”白莺莺轻声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不愧是母女,真的很像。不过……思思,我很抱歉,我帮不了你。我虽然和你娘亲是好姐妹,但是我对她并不了解。” 白莺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想我不解释清楚你会觉得很疑惑的。” 李菲儿点了点头,毕竟白莺莺和欧阳嫣然之间的关系真的是很好很好,但是白莺莺居然说自己对欧阳嫣然的过去并不了解,这有些匪夷所思了。 “我和嫣然之所以关系这么好,并不是因为我们早就相识于江湖,彼此知道彼此的秘密。而是因为……”白莺莺微笑着说道:“嫣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人在江湖嘛!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以前的执念都放了下来。原来自己曾经很在乎的东西,不过是水月镜花,再回首去看的时候,只会觉得自己很可笑。用生命去执着那些莫须有的东西。” “经历过死亡的折腾,我反而比较喜欢过一些平淡的生活。对于嫣然……”白莺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对于俨然原本的身份我真的不了解,但是……我想……她的身份一定很特别的了。” “阿娘能就救活重伤的莺莺师傅你,那么是不是说阿娘的医术很高?阿娘能够这么干脆利落的封住我的经脉,在医术上的造诣应该是很不简单的呢!”李菲儿低头思索了一下才问道:“莺莺师傅你在江湖上待了那么久,就不知道哪些门派什么的医术特别高明的吗?” “说道医术的话,莫过于是医门的最高明的了。医毒药相连,有医门,自然有毒门、药门。嫣然的医术的确是还不错,但是当时我中的是毒。”白莺莺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医毒药三门互相分离却又互相依存,懂毒的也懂医药,懂医的也懂毒药,懂药的也懂医毒。尤其是这么容易下定论的呢?” “莺莺师傅的意思是阿娘会是医毒药三门其中一门的人?” “这个我就并不知道的了。但是普天之下能解昙花芳华的,并不是很多。思思,如果你真的要查的话,也不是无路可寻的。只是为师已经淡离江湖多年,江湖上的事情为师已经不再过问的了。”白莺莺深吸了一口气道:“思思,为师真的很喜欢你,你的想法和为师很像。但是你却与为师不一样,不管是你还是嫣然身上背负的秘密,虽然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注定不平凡。” “师傅我也想明白了。一味的逃避并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不求逆天而行,只求平安一生。”李菲儿微笑着说道:“谢谢师傅你告诉我这么多,我想……我会想办法去查的,也……呵~呵~没什么了,师傅,再见。” “思思……”白莺莺看着李菲儿转身慢慢的想着门外走去,忍不住轻声的呼喊了一声,最后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不管怎么说,思思,我终究是你的师傅,倘若日后你真的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记得来找师傅。师傅虽然隐于市集,但是毕竟也是江湖中人,总是能帮得上你一点儿忙的。” 李菲儿并没有回头,深吸了一口气道:“师傅,我会的。” 李菲儿慢慢的走到大厅,就看到李引凤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茶杯慢慢的喝着,不由得呵呵的笑了笑,看那样子倒是有几分享受的,但是……李菲儿不禁好笑的想到:老哥真的会品茶的么?品茶可是一门很大很大的学问的呢!就连自己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都不会品茶,老哥不过一个八岁多的孩子怎么可能真的会品茶?不过倒是没想到老哥装模做样的也是做的挺不错的呢! “哥哥。”李菲儿欢快的叫着。 李引凤连忙放下茶杯,跳下椅子跑到李菲儿的面前道:“思思,你出来了。腿还疼吗?来,哥哥背你。” 李菲儿自然是不会和李引凤客气的了,张开双臂爬上李引凤的后背,兴奋的挥着小手道:“哥哥,我们回家。” “嗯,思思,我们回家。” 李菲儿趴在李引凤的背上抬眼看了看碧蓝的天空,又回眸看了看熙熙攘攘的路人,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有平淡,但是内心里面却是千回百转。 刚才在白莺莺那里,李菲儿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但是只有李菲儿知道在听到昙花芳华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震撼。 毒圣之所以成为毒圣自然是因为她是用毒的圣王,在江湖上没有毒圣不知道的毒药,也没有毒圣配置不出来的毒药。作为独生的亲传弟子,李菲儿又怎么会没有听过昙花芳华的大名的呢?! 昙花灌木状肉质植物,边缘波状或缺凹,无刺,中肋粗厚,没有叶片,枝叶翠绿,颇为潇洒,每逢夏秋夜深人静时,展现美姿秀色。昙花的开花季节一般在六月到十月,开花的时间一般在晚上八点到九点钟以后,也就是古代的戌时,盛开的时间只有3~4个小时,非常短促。仅仅是一个时辰的时间,花期非常的短暂。昙花开放时,花筒慢慢翘起,将紫色的外衣慢慢打开,然后由20多片花瓣组成的、洁白如雪的大花朵就开放了。可是只3~4小时后,花冠闭合,花朵很快就凋谢了,真可谓“昙花一现”。 但是昙花即使只有一现,那杀那的芳华已经是美得让人触目惊心。 而“昙花芳华”就是这个意思,绽放绚烂芳华,芳华过后便是死亡。中了“昙花芳华”的人,在她的左边额头上现实会出现一个紫色花苞印记,这就是昙花的外衣。然后每过一天就会有一片花瓣绽放,二十几天之后,所有的花瓣绽放,那美丽的昙花辉映得美人更加的美艳,但是一个时辰之后,昙花凋零美人逝。 这个“昙花芳华”最阴毒的地方就是你给了美人最绚烂的芳华,但是在昙花凋零的那一瞬间,美人的容颜也会渐渐毁去。总之就是最后会死得很难看。 李菲儿不知道白莺莺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对她下那么阴毒的毒。但是李菲儿却明白白莺莺,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的了。现在的生活如此美满,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江湖啊,也是个腥风血雨的地方。 是啊,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其实李菲儿本人对于江湖并不是很期待的,只是……和皇宫比起来,李菲儿宁愿选择江湖罢了。 白莺莺说的没有错,在这个世界上能解“昙花芳华”的毒的人并不是很多,自己算是一个,自己的三位师傅自然是能解的了。毕竟能够称得上是医仙、毒圣、药老,在医毒药三门的地位应该还是不低的。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些什么人,估计还是得问过三位师傅才知道,毕竟对于江湖的事情,李菲儿真的是不是很了解的。 而江湖百晓生……算了吧,李菲儿不会认为自己会走****运遇上。 其实李菲儿的脚上并不是很严重的,只是一开始的时候两脚有些无力,索然说李菲儿并没有特意去学什么功夫,只是在师傅那里学了轻功,但是基础打得好,身体自然是很棒的了。 大概三四天的时间,李菲儿就已经能够活蹦乱跳的在院子里面到处跑的了。现在是深秋时刻,每天清晨的时候,欧阳嫣然总会在院子里面收集秋霜。 之前李菲儿就说了什么春雨、夏露、秋霜、冬雪都是无根之水。在茶道之中用无根之水泡茶自然是最好的了。李菲儿虽然是不懂得品茶,但是这并不代表着李菲儿什么都不知道的不是吗? 中文系的孩子天生就是记性好,虽然很多东西不一定懂,但是却深深的背在了脑海之中。喝茶能静心、静神,有助于陶冶情操、去除杂念。 中国是茶的故乡,也是茶文化的发源地。中国茶的发现和利用,在中国已有四五千年历史,且长盛不衰,传遍全球。茶是中华民族的举国之饮,发于神农,闻于鲁周公,兴于唐朝,始于宋代,中国茶文化糅合了中国佛、儒、道诸派思想,独成一体,是中国文化中的一朵奇葩! 唐代茶仙陆羽在《茶经》之煮中是这样说的:凡灸茶,慎勿于风烬间灸?票焰如钻,使炎凉不均。持以逼火,屡其翻正,候炮出培塿状,虾蟆背,然后去火五寸,卷而舒则本其始,又灸之。若火干者,以气熟止;日干者,以柔止。其始若茶之至嫩者,茶罢热捣叶烂而牙笋存焉。假以力者,持千钧杵亦不之烂,如漆科珠,壮士接之不能驻其指,及就则似无禳骨也。灸之,则其节若倪,倪如婴儿之臂耳。既而承热用纸囊贮之,精华之气无所散越。候寒末之其火用炭,次用劲薪。其炭曾经燔灸,为膻腻所及,及膏木败器不用之。古人有劳薪之味,信哉!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其瀑涌湍漱勿食之,久食令人有颈疾。又多别流于山谷者,澄浸不泄,自火天至霜郊以前,或潜龙畜毒于其间,饮者可决之以流其恶,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井取汲多者。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 260.第260章 :很可怜 已上水老不可食也。初沸则水合量,调之以盐味,谓弃其啜余,无乃而钟其一味乎?第二沸出水一瓢,以竹筴环激汤心,则量末当中心,而下有顷势若奔涛,溅沫以所出水止之,而育其华也。凡酌置诸碗,令沫饽均。沫饽,汤之华也。华之薄者曰沫,厚者曰饽,细轻者曰花,如枣花漂漂然于环池之上。又如回潭曲渚,青萍之始生;又如晴天爽朗,有浮云鳞然。其沫者,若绿钱浮于水渭,又如菊英堕于鐏俎之中。饽者以滓煮之。及沸则重华累沫,皤皤然若积雪耳。《荈赋》所谓“焕如积雪,烨若春艹敷”,有之。第一煮水沸,而弃其沫之上,有水膜如黑云母,饮之则其味不正。其第一者为隽永,或留熟以贮之,以备育华救沸之用。诸第一与第二第三碗,次之第四第五碗,外非渴甚莫之饮。凡煮水一升,酌分五碗,乘热连饮之,以重浊凝其下,精英浮其上。如冷则精英随气而竭,饮啜不消亦然矣。茶性俭,不宜广,则其味黯澹,且如一满碗,啜半而味寡,况其广乎!其色缃也,其馨也。其味甘樌也;不甘而苦,荈也;啜苦咽甘,茶也。 在其水之中,陆羽所说的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也是针对于一般情况,真论其好坏来说自然是无根之水最为好用,但是无根之水也是最难收集的。能够喝上一盅春雨夏露秋霜冬雪所冲泡的清茶,都已经是于愿已足的了。 至于为什么李菲儿会知道陆羽,会知道《茶经》,难道大家没有觉得“其沸如鱼目,微有声为一沸,缘边如涌泉连珠为二沸,腾波鼓浪为三沸,已上水老不可食也”这句有些熟悉的吗? 或者原话并不是这样的,但是其意也差不多。正是《赤壁》中林志玲所饰演的小乔跟曹操煮茶的时候的那番话。 仔细看看其实根本就是陆羽的话。一个是三国时代的小乔,一个是唐代的陆羽…… 呵~呵~呵~当年的《赤壁》让很多人突然间对茶文化产生了浓浓的兴趣,李菲儿自然也是其中一位。对小乔那一沸二沸三沸的话最是感兴趣,最后度娘了一下才知道这句话原来根本就不是导演自己想的,而是抄袭了跟三国差的十万八千里的唐代的茶仙——陆羽的话。 一下子李菲儿从高热情降到了冰点。李菲儿这个人是一个很古板的人,最讨厌的就是拿来主义的了。可以借鉴前人后人的知识经验,但是怎么可以这么厚颜无耻的拿来当自己的呢?所以说李菲儿即便是穿越来到了这个异世界,李菲儿也从来没有整段整段的名家名作拿来当自己的。最多最多李菲儿也不过是借鉴了一下那句“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而已。 好吧,虽然说李菲儿喜欢平淡的生活也是一个原因,但是本性就是本性,讨厌拿来主义,就算以后不装傻李菲儿也不回去抄袭别人的诗词歌赋。想当初那句“花开恋蝶浮香溢,蝶恋花来舞翩纤。开尽荼靡倾蝶舞,一舞绝世葬花魂”还不是李菲儿自己做的?虽然说平仄不是很对,但是只要是自己亲自做的,什么都比拿来主义的好。 嗯,话题扯远了。李菲儿看着在院子里面采集着秋霜的欧阳嫣然,微笑着跑了过去抱着欧阳嫣然的腿,糍糯糯的声音喊道:“阿娘。” 欧阳嫣然的手微微抖了抖,而后微笑着转身蹲了下来,看着李菲儿道:“思思,你醒了啊?脚不疼了?” 李菲儿含笑着点了点头道:“嗯,阿娘,已经不疼了。阿娘,你在做什么呢?” “阿娘在采集秋霜啊!” “秋霜?” “嗯,就是这个季节清晨的凝结在叶子上的霜水啊。来。”欧阳嫣然抱起李菲儿道:“思思看到那染了一层银白色的霜的叶子没有,来,思思来摸一下。” “咦,好凉啊。”李菲儿一脸兴奋的看着欧阳嫣然道:“阿娘,好神奇。” “是啊,好神奇的啊。等阿娘收集了一壶之后,让阿爹煮茶给我们喝,思思说好不好?”欧阳嫣然放下李菲儿道。 一壶吗?李菲儿的眼神不禁有些暗淡的了。三个老头子齐心协力了那么久也不过就是一壶,欧阳嫣然一个人又怎么能够收集到一壶的呢?而且还有几天的时间自己就要和李引凤一起回宫去了。这霜水煮的茶,恐怕还是无福消受的了。 “阿娘,思思喝不到的了。思思和哥哥快要回去的了。”李菲儿扁着嘴说道。 “呵~呵~呵~”欧阳嫣然忍不住轻笑着说道:“思思,我的思思啊!你本该就这么的无忧无虑的长大的啊,又怎么可以为这种小事而烦恼的呢?” 欧阳嫣然蹲了下来将手中的瓶子放好,看着李菲儿道:“思思,阿娘心里面真的很矛盾。有些事情既不想却也无奈。思思啊,思思,一开始你变成了个小傻子的时候,阿娘真的很伤心,你一个那么乖巧可爱、聪慧伶俐的孩子变成了那样,阿娘又怎么会不伤心的呢?可是后来阿娘又想明白了。你是痴也好,傻也好,依然是我的宝贝女儿,这并没有什么不同,我们依然疼爱你。而你……也不用背负太多。” 欧阳嫣然停顿了一会儿,微微笑着说道:“傻孩子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自从你和引凤进了宫之后,阿娘采集的秋霜、冬雪、夏露、春雨都要好好的放在冰窖里面攒着的呢!别说是喝一壶,思思就算是天天喝也是够的。阿娘采的春雨都是开春儿的前几场雨,而且都是在桃林里面采的。这夏露全是荷露,秋霜也都是竹叶上的冷霜,冬雪都是梅花上的雪,阿娘为你们攒下的茶水都是难得的茶水啊!这几天你和引凤可要好好的喝,好好的品尝啊!思思要是不喜欢和苦茶,阿娘可以为思思泡花茶。前几年的梅花、桃花阿娘都放得好好的呢!嗯,还有思思喜欢的杏花,今天早上不如就吃杏花粥吧?” “阿娘真好。”李菲儿十分感动的抱着欧阳嫣然道:“杏花,很美。思思,想送给阿娘。大家一起吃杏花粥。” 欧阳嫣然深吸了一口气道:“思思当年是想摘杏花送给阿娘的吗?” 李菲儿歪着小脑袋一脸疑惑的看着欧阳嫣然,满目迷茫的样子。 欧阳嫣然呵呵的笑了笑,站了起来拉着李菲儿的小手道:“算了,思思,都不重要的了。只要思思平安就好。” 再次见到宋慧慧李菲儿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一开始宋慧慧对于自己的针对,除了是因为自己阿爹比她阿爹要高上那么一点点的地位,还有一层原因是因为宋慧慧喜欢的是赫连智,而赫连智好死不死的偏偏又和自己的关系貌似不错。于是新仇加旧仇,宋慧慧便是老是针对自己。 唉~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爬上大树坐在枝桠上远眺着皇宫。是的,兜兜转转三年自己还是又回到了这黄金的囚笼之中。 “看来你胆子还真是大的呢。从树上摔过一次还敢上树。” 即使不用睁开眼睛,这语气,这语调李菲儿也知道来的就是和自己有三年之约的赫连智。 皇宫虽然是一个耳目众多的地方,但是却也还是有些比较偏僻的地方。例如是李菲儿如今所处的冷宫。冷宫自然就是犯错的妃子住的地方的了,但是当今皇上不过才一后一妃,而圣妃娘娘三年前已经仙逝,皇上为其衰斩三年,并没有纳妃。这荒凉的冷宫就变得更加的荒凉的了,别说是侍卫的了,真的是鬼影子都没有。当年李菲儿跟着毒圣学习的时候就是在冷宫的那片竹林的。 当时李菲儿就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的了,冷宫这种地方居然还有有一片竹林,只不过疏于打理已经早就不成样子的了。 “你这三年做了些什么?为什么宋慧慧去了太子那边了?你这样……倒是有些得不偿失的了不是吗?” 李菲儿回来之后最大的惊讶就是宋慧慧居然移情别恋了太子——赫连明,这实在是让李菲儿有些无语。如果宋慧慧依然是跟着赫连智的话,李菲儿多多少少的也会敬佩一下她。但是在爱情和名誉面前她还是选择了名誉地位。只不过…… 李菲儿扭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的赫连智,宋慧慧绝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温文雅尔的四皇子才是最大的野心家,他不过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将来的帝位到底会是谁的,这根本就是个未知之数。 “父皇看来已经失去了耐心的了。而且……”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而且郡主已经快到了及笄的年纪的了。如果不是因为……圣妃娘娘的死,只怕早些年父皇就已经动手的了。衰斩期间沉寂这么久,看来你的好日子是到了头的了。” “我早就料到的了不是吗?”李菲儿苦笑着说道:“老天在逼我,你在逼我,皇帝也再逼我,我无路可逃的了。现在你的局势怎么样?宋慧慧在太子那边,其他人呢?” “龚珍儿也在皇兄那边。”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表面上四个女子之中,除了小傻子刚回来没有表态之外,郡主在我这边,其他的都在皇兄那边。看上去……我自然是势单力薄了些。” “其实现在谁投靠谁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帝的心里面谁才是最合适的人选。”李菲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就如同你所说的那样,皇帝想要谁做未来的君主就是谁,到时候四个女孩一同收进宫中,便也等于使用有了帝凰归的主人,那么帝凰归的寓言也一定会实现,天下统一百姓言笑晏晏。” “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赫连智平静的说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绝对不会是我。所以我要做的并不是去讨好父皇的欢心,而是抓住凤凰的翅膀,暗暗的培养自己的实力。我不需要名正言顺的去继位,因为我永远都不会是最名正言顺的那个!就像我的母亲不配进宫一样!我的命运从来都不是掌握在那个人的手中,从来……从来都是在我自己的手中的。”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怜之处。赫连智,你认为呢?”李菲儿站在树枝上看着远处淡淡的道。 “你觉得本皇子可怜?” 李菲儿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树叶道:“赫连智,在你面前我已经很少装模做样的了,所以……我的确是觉得你很可怜,难道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很可怜吗?帝皇之家表面上风光无限,但是其实呢?背地里面的事情你还不是很清楚?” “我的确是觉得你很可怜,真的很可怜。但是你也很可恶,真的很可恶。你明知道我讨厌这黄金囚笼的生活,可是你还是要逼我,逼得我走投无路。如果可以我想做没有脚的鸟儿,一辈子只会飞翔不会停留,可是……这是不可能的。”李菲儿将手中的树叶放开,任其打着转儿的飘落。 “赫连智,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只求你两件事情。第一件,保我父母兄长平安。第二件事,我知道自由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奢望,如今我不求自由,只求逍遥。你若登基为帝,我势必也将会成为你后宫中的一位。我不做皇后,也不做后妃,我只要这里。送我进冷宫吧!” “你要待在这里?”赫连智一脸意外的看着李菲儿道。 李菲儿点了点头,看着这在秋日更显荒凉的冷宫道:“这里虽然荒凉,却也是整个皇宫之中难得的一片净土。你该不会连着两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的吧?我可是帝凰啊!” “哈~哈~哈~”赫连智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夹杂着几分悲沧:“没想到你第一次用帝凰的身份却是为了这两件事情,没想到……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护你父母平安,我只能尽我所能。现在我的力量终究还是无法和父皇匹敌的。李菲儿,我希望你明白。” 261.第261章 :傻子 李菲儿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赫连智说的没错,如果要去自己父母性命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当今的皇帝的话,仅凭赫连智的力量哪有抗衡的余地?如今只希望一切平安,自己更加要小心谨慎的了。 “你像我这个傻子去太子那边对吗?”李菲儿牵强的笑了笑道。 “即便是在精明,皇兄也不会防备一个傻子的。”赫连智微笑着看着李菲儿道:“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样让皇兄对你放松戒备的不是吗?宋慧慧现在在皇兄那边不是挺好的?你到皇兄那边去还能见到你的故敌。以她的性格必然是不欢迎你的到来的,到时候……” 赫连智呵呵的笑了笑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拘谨、本分、可爱、怯弱……你在我们面前所营造的形象,的确是最能激发男人的保护欲的。所以李菲儿即便是装傻子也要好好利用一下自己这张我见犹怜的脸。男人嘛!就是喜欢表现的软弱无依一点的女人。宋慧慧和你还真是绝配的呢!” 李菲儿真的想大喊,你妹啊!都说自己没有营造那个形象,只是单纯的想疏远你们的了,怎么就变成这样的了?真的是……既然已经和赫连智是同一条船上的了,那么李菲儿也只能这么去做的了。 但是李菲儿也有自己的底线的,太坏的事情李菲儿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而一些无伤大雅的消息……呵~呵~蚊子再小也是肉的不是吗?没有说没用的消息不是消息的嘛! 当然了,李菲儿也不能做得太明目张胆的了,毕竟赫连智这个人也是不好相处的。如果自己老是给些没用的消息,不难会被那厮给知道的。总之呢,无间道这东西还是太有挑战的啊! “好吧!我会尽力的,但是……我毕竟不是太子肚子里面的蛔虫,不是他在想什么都知道。消息我会原封不动的传递过来的,至于有没有用……”李菲儿无奈的耸了耸肩说道:“这可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赫连智并没有说些什么,沉默了良久之后才说道:“李菲儿,你唱首歌给我听吧?” “我唱首歌给你听?你在看玩笑吧?”李菲儿呵呵的笑着说道。 赫连智双目平静的看着远方轻声道:“这里不是冷宫的吗?反正你左右没有人,你小声的唱给我听就好了。” “可是我唱歌五音不全的啊?!” “五音不全?”赫连智有些好奇的重复道。 李菲儿不禁心中暗道糟糕。倒不是说是因为用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的成语,而是李菲儿实在是害怕赫连智会不耻下问的问自己什么是五音不全,五音是指的什么。 毕竟李菲儿可是个“音乐天才”啊!五音不全但是却有绝对音感。成语到时会用,但是真正解释个五音……李菲儿可是爱莫能助的。 “五音指的是宫、商、角、徵、羽吗?” 宫、商、角、徵、羽?李菲儿连哆来咪发唆都不懂,哪里懂什么宫、商、角、徵、羽的?不过音乐也知道这是古代的音,于是连忙点了点头,宫、商、角、徵、羽不就是五个音么?应该就是那个意思的了。 “这么糟糕?” “那有什么办法的呢?我唱歌的时候不仅仅会跑调子,还会颤音。我的声音可不算难听的啊。我又何尝不想自己能够唱出委婉动听的曲子来的呢?只是我心有余而力不足。” “没关系啊!你轻唱一首就好了。唱一首你自己做的,这样就算是跑调了,我也不知道的不是吗?”赫连智呵呵的笑着说道。 李菲儿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盯着赫连智的脸看了很久之后才吐了一口浊气道:“我明白的了,但是……就算是做歌也不是一件一时三刻就能够完成的事情不是吗?先要先心中想好曲,然后才做歌词的不是吗?你就这么突然的布置任务给我,我又怎么能够一下子就完成得了呢?” “这样才最见真章不是吗?现在离天亮时间还早着的呢,区区一首歌曲不会难得了你堂堂帝凰吧?”赫连智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的说道。 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就好吧,请四皇子殿下稍等!” 李菲儿重重的咬着四皇子殿下五个大字,就像是要吃其肉喝其血一般的。但是李菲儿也没有办法,如果自己仅凭着一支帝凰归的签文,而没有半点的才气实力表现出来的话,赫连智也未必会认真的去旅行自己提的两个要求。但是医毒药之术,摘叶飞花的本事李菲儿根本就不想用出来让赫连智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保命的本事,却不不能暴露的。而轻功……被欧阳嫣然封印了自己脚上的筋脉,李菲儿就算是想使出来,也是有心无力的了。唯一的便是应了赫连智的提议,作一首新歌唱出来。 其实这对于李菲儿这个本身就很喜欢听古风曲子的穿越女来说本来并不是件什么难事的,但是李菲儿不是拿来主义,绝对做不出搬别人的歌过来的事情。 其实早些年前李菲儿也的确是做过两首曲子的,但是李菲儿的心中就是有一股不服输的锐气,在对自己有些知根知底的赫连智面前就是不肯服输。硬是给自己下了一个任务,唱一首新歌曲给那个臭小子听一听。 李菲儿首先想到的就是心然的那首《子陵·周郎顾》,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而是前世经常玩网游的自己对于那首曲子的调子最是熟悉的了。 塞外飞雪铁马破冰河,将军百骑护山河。冬雪尽染将士发眉白,文相庙堂筹帷幄。决胜千里幕后英雄色,淡然笑看云卷云舒。君主圣明文臣武将忠,天下生平百姓晏。京城乐,繁荣盛,欢常在,喜不尽。男儿之志忧天下之民,切莫年华尽蹉跎。少年名声卓——应,入仕为君佐,满腹才华,尽为家国谋,奏——直谏名言句;行——利国利民事,与君共创繁华世。决胜千里幕后英雄色,淡然笑看云卷云舒。君主圣明文臣武将忠,天下生平百姓晏。少年名声卓——应,入仕为君佐,满腹才华,尽为家国谋,奏——直谏名言句;行——利国利民事,与君共创繁华世。 做了一大半歌词的,李菲儿不禁的叹了口气,还有一半……李菲儿都忍不住有些想退缩直接上心然后面的《子陵·周郎顾》的了,但是李菲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宁愿不断的RP,也不愿意直接拿来。 大漠雪,落孤烟,胡笳曲,满乡情,将军百战沙场煞名扬,护国定邦忠心耿。英雄出少年——笑,当年娇男儿,如今功成名就衣锦归,战——武定国疆廓;叹——战场总无情,多少兄弟一同回?千古英雄一朝浪淘尽,江山代代人才出。潮起潮落月盈空,良才将相唯丹青铭记。千古传颂美名扬,英雄人物看今朝!” “呼~呼~”李菲儿重重的呼了口气,没好气的白了白赫连智道:“我做好了,你就将就着听听吧!由五音不全的人来唱……你就将就一点吧!” “塞外飞雪铁马破冰河,将军百骑护山河……千古传颂美名扬,英雄人物看今朝!” 李菲儿虽然不敢说自己作的这个歌词是最适合这首曲子的,但是李菲儿能说的是自己已经很用心在这么短的时间把歌词作出来,又同时兼顾了文臣武将的平衡,真的是问心无愧的了。 “千古传颂美名扬,英雄人物看今朝!”赫连智轻声的重复了一遍,然后满眼炽热的顶着李菲儿看了很久。 李菲儿都被他看的是满头黑线的了,这句话又不是自己说的,自己不过是借用了毛爷爷的那句“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罢了!好吧,无意中中了你的心事,是我的错。李菲儿满不在乎的想到。 “这首歌叫做什么名字?” 李菲儿瞪大双眼看着赫连智,老天爷啊!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呕血一样的呕出这么一首歌词已经算是对得出天地良心的不是吗?凭什么这妖孽会认为自己还有多余的精力来想歌名的啊! “这个……四皇子殿下认为叫做什么会比较好呢?”李菲儿此时也懒得想的了,直接将这个问题扔回给了赫连智。 赫连智想了想才说道:“英雄曲。你觉得怎么样?” 李菲儿也很认真的想了想,虽然刚才讲取名字的任务扔给了赫连智,但是这首歌毕竟是自己呕心沥血所作的,取名字自然是不能马马虎虎的了。英雄曲虽然名字时有些老土了,但是的确是很适合的。一时间李菲儿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字的了,于是李菲儿点了点头道:“英雄曲?这个名字不错。那么就叫这个名字。” “我这可是真心的在称赞你的啊。不愧是帝凰归的主人,倒是有几分真材实料。这首歌……文臣直谏运帷幄,武将定国扩疆廓,天下生平百姓乐。倒也是颇为对我胃口。”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 李菲儿耸了耸肩,并没有解释些什么。虽然说是因为按照了心然的《子陵·周郎顾》为南本而改写的,不免就定局在了乱世英雄之类。而如今并不是乱世,皇帝也还圣明,自然就只剩下英雄这个范畴的了。在李菲儿看来何为英雄?文臣武将就是英雄。武将就应该是宿边疆保家卫国,文臣就应该是想阿爹一样运筹帷幄之中,为国家出谋划策。到并不是说为了迎合一下赫连智的野心什么的,完全是灵感所致而已。 “对了,大公主……”李菲儿突然想到大公主如今已经及笄的了,估计很快就要嫁人的吧?只怕是在衰斩期间就已经确定了要嫁给谁人了的吧? 身为公主一生下来就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只是……天下终究是没有白吃的午餐的。公主的命运早已经注定,注定是要为护国而生的。只是不知道大公主要嫁给的是那一位大臣,或者是大臣之子罢了。反正左右二相是不可能的,阿哥年纪可比大公主小得多的了。至于左相膝下并无子,如何下嫁得了?算起来太师和太傅都有可能,当然了其他的大臣之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相比起来,太师和太傅的地位要比其他人要高得多的了。 “皇姐早在年前便已经许配了人家,只待今年过年的时候再嫁,到时候也谓双喜临门,为我朝冲走霉运。”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思思妹妹你不是意欲和我们皇室之人划清界限的么?今个儿怎么的这么关心起了皇姐?据本皇子所知,思思妹妹和皇姐私下里面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啊!” “我只是透过她看到了自己罢了。关系着女子一生的幸福的大事,全凭帝皇一旨便定,这究竟……福兮?祸兮?”李菲儿无奈的叹了口气,双手拨了拨脑后的长发淡然的笑着说道:“况且我怎么的去划清界限都是没有用的,我终究还是逃离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能逃到哪里去?既然逃不掉,便看看,关心一下那些比我年长少女的女孩的命运吧!现在是大公主,之后便是赫连心,接着便是龚珍儿,然后是宋慧慧,最后便是我了吧!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属意何人?现在看来还是太子的胜算更大一下的吧?” 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抬起修长的手指执起李菲儿身前的一缕碎发道:“若我最终还是无力抗衡,那么……我也会千方百计的去娶你。我成不了帝王,也要把你这个帝凰锁在我身边。我得不到江山,他也休想得到帝凰。到时候……你会选择我的吗?” “当然。”李菲儿自信满满的笑着说道:“若然你能够隐瞒得了我的身份,没有人会阻拦,我自然是会选择你的了。我虽然并不喜欢你,可是与这黄金囚笼来比,我还是会选择你的。我的心本来就很小,装得下的仅仅是我在乎的人而已。而且……真正相信帝凰归的人是你们, 262.第262章 :带来什么 而不是我。我并不觉得我一个小女子,能够给一个国家带来些什么,改变些什么。我至于这个国家,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罢了。并没有你们眼中看到的那么重要。” “或许吧?但是谁又能说的明白的呢?”赫连智眼神有些迷离,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只是轻声的说道。 “太子哥哥。”李菲儿风风火火的跑进东宫的书房,丝毫没有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是个傻子的嘛!傻子啊,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风风火火的了,自然也就不会知道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什么的了。 赫连明淡淡的笑了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李菲儿面前抱起李菲儿道:“思思,怎么来了。” “太子哥哥,外面下雪了!御花园的梅花开了,我们去赏花吧!”李菲儿一脸兴奋的说道。 感觉到赫连明抱着自己有些吃力,李菲儿心里想着自己这些时日是不是吃得太好了,又长胖了?李菲儿挣扎了一下从赫连明的怀中滑了下来,眼角送了一眼赫连明案桌上的东西,而后不依不饶的说道:“太子哥哥,我们出去赏花赏雪吧!” 赫连明看着李菲儿一脸期待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好吧,思思我们一起去赏雪,赏花。” “太子点下!”赫连明贴身的小太监有些不满的说道:“殿下,陛下交下来的任务……” 赫连明回头看了看案桌上剩下的文件,又看了看李菲儿犹豫了一会儿笑着说道:“也没剩着多少,暂时缓一缓吧!人也累了,出去走走回来再处理也不迟。” 赫连明说完便牵着李菲儿的小手离开了书房,赫连明的随身太监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 李菲儿在心里面翻了翻白眼,什么嘛!有什么好叹气的,自己这不是帮赫连明劳逸结合的工作的吗?真是的,已经工作了那么长时间的了,赫连明早就累了,在这么的工作下去效率也不过高到哪里去!好心当做驴肝肺,古代人的智商果然是高不到哪里去。 要说如果是个平常的小太监,哪里敢这么的和赫连明说话,有这么明目张胆的唉声叹气的呢?这个小太监自然就是不普通的了,精明能干自然是不在话下,最重要的是一般来说赫连明也是会对他礼让三分。原因无他,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小太监是皇后赐给赫连明的。说是赏给赫连明的,其实也不过是借小太监的一双眼睛来监视着赫连明的一举一动罢了。 虽然说赫连心、宋慧慧和龚珍儿或许并不知道明月辉究竟是因何而死,不知道这背后的图谋到底是什么,但是皇后又岂会不知道呢?虽然有可能皇后知道的也不是最详尽的,但是多多少少也还是能嗅出点什么来的。到底是宫里面的人,善于扑风捉影,一下自己就抓到了重点。不然的话现在怎么抓赫连明各方面成绩抓得这么的紧的呢?还往赫连明这里塞了个线人。 不过这种事情从来都不是李菲儿该担心的,谁对自己好,自己变对谁好。虽然自己来赫连明这边的初衷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是这也不影响李菲儿投桃报李的不是吗?别的事情暂且是做不了,让赫连明劳逸结合的生活李菲儿还是能够做到的。只是…… 李菲儿无奈的耸了耸肩,自己这样做倒是有些着皇后和皇后派来的那个小太监不喜欢了罢了。 不过对于这一点,李菲儿自己也很无奈。也只能装聋作哑当作没这回事儿。反正自己是个傻子,什么都不懂嘛! 年关将至,果然是匆匆岁月,寒冬凛冽,梅花独艳,傲立冰雪天开的灿烂。李菲儿松开握着赫连明的小手欢快的在雪地里跑着,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 李菲儿自然不是南方的孩子没有见过雪,这份欣喜也不过是三分真七分假罢了。白雪皑皑的世界,冷冽的风中带着梅花的清香,让人的心情变得十分的愉快,李菲儿的笑容中也多了三分的欣喜,至于另外的气氛也不过时装出来的罢了。终究也不是个孩子,哪真的会无忧无虑,以物为喜以物为悲的呢? “太子哥哥,快过年了!”李菲儿突然转身一脸欢喜的看着赫连明道:“很快就到了郡主姐姐十五岁的生辰的了!” 赫连明先是愣了一会儿,反应有些迟钝的才想起自己的二皇姐已经不是二皇姐的了,而是被父皇封做了天心郡主的了。毕竟那是五皇帝的同母异父的姐姐,再加上稚子无辜,做不了公主,也还是被封了郡主。如今已经没有了心公主,只有天心郡主的了。 年关将至,看来并不是双喜临门,而是三喜临门的了。先是年关,然后是皇姐的大婚,紧接着就是天心郡主的生辰。 “没想到思思妹妹你居然记得就快是心姐姐的生辰的了。”赫连智看着李菲儿道:“思思妹妹和心姐姐的关系很不错吧?” 靠什么玩笑啊,自己和赫连心可是一点儿的接触都没有。以前自己是对她们避之唯恐不及的。后来在宫里面自己又去了司制房,最后还跟着赫连慧一起去到皇陵守孝了三年,这才回来没多久就被赫连智给派到了赫连明你这里,若真的说和赫连心熟,那可实在是可信度不高。不过呢!李菲儿比较熟悉的人还有一个就是赫连心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五皇子——赫连慧。于是说,自己听到赫连慧提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 “嗯,我听慧哥哥提起过。” 李菲儿都快有些呕血的了,怎么皇子皇女个个都比自己大的呢?就连同岁的赫连慧也要比自己打上几个月,这让李菲儿都有些无语的了。明明论起心智来,自己并不是最小的,但是…… “太子哥哥,年关的时候宫里面是不是很热闹的啊?”李菲儿微笑着仰头看着赫连明,将话题有岔开了。 李菲儿刚进宫的那一年,明月辉就被赐死了,年自然是没过的了。至于后面的三年因为是在皇陵守孝,再加上全国衰斩三年,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普通老百姓,真的都没有热热闹闹的过上一个年的。这倒是让李菲儿心里面有些期待的呢!毕竟这可是李菲儿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第一次在皇宫中过春节的呢! 虽然说以后一定会还有很多时间在皇宫之中过春节,但是对于一个已经三年没有过过春节的人来说,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情。 李菲儿指着怒放的梅花道:“太子哥哥,梅花,梅花,太子哥哥做首诗吧!” 梅花是蔷薇科杏属梅亚属的植物,寒冬先叶开放,花瓣五片,有白﹑红、粉红等多种颜色,主要分为花梅和果梅两类。 御花园的梅花自然是以花梅为主的了,林子里面的梅树就是以果梅为主的。 梅花品种很多,作为花痴的李菲儿对这个自然是了解的并不多的了。不过李菲儿也挺宫女们说过这里最多的还是宫粉梅,宫粉梅最为普遍,花瓣粉红,花密而浓。当然宫里面自然也有比较珍贵的玉蝶梅、绿萼梅什么的。玉蝶梅花瓣紫白;绿萼梅花瓣白色,香味极浓,尤以“金钱绿萼”为好。 再者寒雪纷飞的冬日,成片的梅花疏枝缀玉,缤纷怒放,艳如朝霞、白似瑞雪、绿如碧玉、梅海凝云真的是很壮观的。 当然了,上述的分类自然是很笼统也不齐全的分类的了。但是对于花痴的李菲儿来说也仅仅只能说出些这个来。至于李菲儿之所以要赫连明来做诗也是因为自己有那个必要。 李菲儿所装的傻子是那种反映比别人要慢,记忆和理解能力都比别人低很多的那种傻子,但是也不至于会所是个愚钝的人。 想要长期的在赫连明的身边带着,仅仅是开赫连智所说的“我见犹怜”还是不行的。就算不做一个聪明人,也不能实在是太草包的了不是吗? 梅花的形象真的是很不错,要作诗的话,凭自己半吊子的水平应该还是能入得了某些人的发言吧?反正自己是个傻子,字句整齐便就可行的了,谁会要求一个傻子那么多? “红梅吐仿瑞冬雪,暗香盈室灯摇曳。一朝情缘何以决?空庭飞雪梨花白。”赫连明轻声的念道。大概是以为李菲儿这个小傻子不会听的明白,所以赫连明才会如此直白的将自己的心事诉说出来的吧? 这首诗与其说是为赫连明自己作的,倒不如说是赫连明为自己的母后所做的。红颜未老恩先断,即便在外人面前夫妻琴瑟和谐又如何?真正的关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前几天夜里李菲儿溜出去的时候就听到皇后在凤仪宫唱了首曲子。 “青丝绾,紫玉钗斜。目含情,情切切。曾相知,旧时年节。难逃去,这一别。深苑凄,浅草冰阶。衣裳单,寒一夜。又低语,故词半阕。看不尽,远山叠。黄沙漠漠风过野,奏尽冰弦翩舞蝶。一箫迷音吹彻霜天缘已灭,露侵寒西风冽冽。暗香盈室灯摇曳,青丝系成同心结。一朝缠绵飞花良宵思无邪,芙蓉暖琴瑟为乐。暮色漫,细雨飘叶。水潺湲,愁未歇。情丝斩,已隔城阙。断思绪,何以决。再踏过,昔日花榭。惘然间,芳魂绝。梦寻遍,三千世界。终不忘,你笑靥。今宵未央烟迷迭,恍若卿似当时月。一窗疏雨断笔道半生情劫,惟今剩残笺一页。空庭寂寞飞白雪,勿寄双鱼繁花谢。一寸灰烬成烟诉相思难解,琉璃榻点点心血。今宵未央烟迷迭,恍若卿似当时月。一窗疏雨断笔道半生情劫,惟今剩残笺一页,空庭寂寞飞白雪。勿寄双鱼繁花谢,一寸灰烬成烟诉相似难解。琉璃榻点点心血,空庭寂寞飞白雪。恍若卿似当时月,一帘幽梦梦不绝,此生情长情不灭。” 别说李菲儿不是个傻子,就算李菲儿是个傻子也不会说听不明白着歌词里面的哀怨。李菲儿只是不知道赫连明突然作这首诗是和自己一样无意中听到了皇后的哀唱,还是一早就已经看清楚了帝王和帝后之间“琴瑟和谐”。 只不过这个疑惑,李菲儿并不想让自己知道答案的了。在皇宫之中知道太多秘密的人,总是活不长久的。这次赫连明会在自己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很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是个傻子。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失态的缘故,赫连智淡淡的笑了笑道:“轮到思思妹妹的了,这样吧!思思妹妹说两句像样一点的,就算过关怎么样?” 李菲儿牵强的笑了笑,而后不满的道:“太子哥哥讨厌!思思一定可以的!” 赫连明呵呵的笑了笑,一脸无奈的说道:“好,好,好,思思妹妹一定做得到的。” 李香思想了很久之后才说道:“雪地梅花竞相艳……” “思思妹妹这可不对哦!”李菲儿的话还没有说完,赫连明便摇了摇头道:“冬天又不是春天,有怎么会百花争艳?再说了,梅花傲雪风寒,岂会互相争艳?” 李菲儿都有些满头黑线了,一开始是谁说说两句像样的就可以过关的了?自己说的那就那么得不像样吗? 不过既然赫连明已经开了口,自己这边不能继续下去的了,李菲儿很想就砸两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的,但是如果自己不再前面加上两句,这就是完全照搬照抄的拿来主义的了。 “寒冬飘雪银世界,傲雪凌寒梅花开……”李菲儿停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说道:“太子哥哥,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嘛!” 李菲儿撅着嘴抱着暖手小球坐在亭子里面想了很久,很久。 久到赫连明都说就拿两句已经可以的了,还赞扬李菲儿的那两句话。不用说李菲儿也是知道的,这不过是忽悠自己而已。 “寒冬飘雪裹银装,傲雪凌寒白梅开。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李菲儿沉默了良久,觉得时机已经到了,自己不过是个脑子转得比别人慢很多的傻子,别人才思敏捷一会儿就作了一首诗,而自己用大半天的时间才做出来,倒也没什么不妥。 263.第263章 :沉默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赫连明轻声的重复了一下,两眼亮晶晶的看着李菲儿道:“思思妹妹,你做的真好。思思妹妹是怎么想到的啊?!” 李菲儿自然是沉默了一会儿的了,那个不单单是因为傻子没有那么快的能够理解赫连明的话,更重要的是李菲儿得好好想想这句“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话到底是出自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没有。 老实说这首诗句的作者莫相似真的是回忆不起来,但是全首诗李菲儿还是记得的。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意思是梅花和雪花都认为各自占尽了春色,谁也不肯相让。难坏了诗人,难写评判文章。说句公道话,梅花须逊让雪花三分晶莹洁白,雪花却没有梅花的清香。 而诗人的画外之音自然是借雪梅的争春,告诫我们人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要有自知之明。取人之长,补己之短,才是正理。 这倒是颇有意义的句子,可有些难坏了李菲儿了。李菲儿愿意也不会是随手加上一句前人的诗句而已。比起文字高深意境深远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来说自然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直白而简单的多的了。 那个时候李菲儿哪里去想什么深层的意思的了。也幸好李菲儿前面坐的两句诗比较朴实,而又和雪梅有关,到没显得太过唐突。只能你说是福临心至说出了事实,至于想到深层的人不过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罢了。 事情也还没有到那种没有弯可转的地步,李菲儿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太子哥哥梅花香香啊!白雪很好看呢!冰冰凉凉的!” 赫连明听了微微愣了愣,而后又想到李菲儿脑子不是很灵光,不过是说出了事实而已,而自己只是从这段事实中想到了一些道理。 “这难道是返璞归真?”赫连明小声的说道。 “返璞归真?太子哥哥,什么意思啊?” 赫连明微笑着看着李菲儿道:“返璞归真就是去掉外在的表象看到本质的东西。世人都很容易被事物美好的表象所迷惑看不清本质的东西。嗯,比如说吧!眼前的这梅花,世人看到的都只是梅花傲雪风寒的傲骨、坚强等优点,因为在严寒风雪的冬天百花凋零的表象之下,人们虽然是看到了梅花的本质,但是本质并不是所有好的都是本质,不好的就不是本质。世间万物就都和人一样,有好有坏,有优点也有不足。但是世人往往看到的就只有梅花的优点。而思思妹妹,你因为……” “思思妹妹的眼神清澈,心思单纯,并不会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因此你看到的往往是别人看不到的。说出来的话,反而有一种一言惊醒梦中人的感觉。” 李菲儿心里面耸了耸肩,不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么?李菲儿心里面毫不在意,其一,看到这个的不是自己,那是那个不再李菲儿记忆中的某位诗人,其二,自己辛辛苦苦做了前面的两句,结果完完全全的就被人给忽视了,任谁心里面也不是很爽的。自己前面的那两句虽然说也不是个什么真理,但是……也不用就这么的给忽视了吧?这么没有存在感,实在是让李菲儿情何以堪啊?想当初自己还做了个蝶念花来,莺莺师傅虽然没有怎么赞赏自己,但是却也还是有惊艳的不是吗?如今可算是好了,全让那个不再记忆中的古人给占去了风头。虽然说最后这个风头还是落在了自己身上,但是……毕竟也不是自己劳动所得的—— 分割线驾到—— 颐和宫的一角兰陵水榭分外开明,庭院梅花树下,萧沐荷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水蓝色锦缎绣着玉兰飞蝶外衣,外衣上点缀在蝴蝶翅膀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幽蓝石与紫玉石,宝石流光,美丽动人。腰间系着一条水蓝色腰带,要带上挂着一串一串的蓝色水晶流苏,最外面是一袭淡蓝色的曳地长衣,如一层淡薄如水雾笼泻全身。她那乌黑而又柔顺的长发挽成落月追风髻,发髻两边各一枝带着蓝色水晶流苏的绢花簪子。发髻正中插一支白色的凤簪,栩栩如生的凤凰口中衔着长长一串珠玉流苏,尽显得雍容富贵、端庄贵气。 此时的萧沐荷正静静的耸立在梅花树下静默,似笑非笑,盯着梅花朵朵。 “那确实是她所作?” 恭恭敬敬的站在萧沐荷身后的小太监,正正就是赫连明的随身太监,也就是被皇后赐过去伺候赫连明的小连子。小连子点了点头道:“回皇后娘娘,确实不假。”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许是说着无心罢!李菲儿那丫头若不是因为之前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脑子,思维比大家慢些,倒也算得上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如此的可人儿却……”萧沐荷淡淡的笑了笑带着几分惋惜的说道:“倒真是天意弄人。” 明净的三佛台,坐莲灯,焚着黄香,袅袅青烟漫上,给慈和庄严的佛像添上几分朦胧,似从西天踏云而来而来,又似一直未动。一位衣着华贵的老妇盘坐在蒲垫上,双手和成佛结印,中间挂着一串绿松石头菩提子手串,口内轻声念着妙音莲华经,一片宁静,世间三千烦恼事也避之而去。 一声轻轻的“太皇太后”,唤得老妇渐渐睁开了眼睛,微微一笑。 “太皇太后娘娘该用膳了啊!”以为老嬷嬷缓缓地走了过来,扶起盘坐在那里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颤悠悠的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说道:“老了啊,老了。” “太皇太后,你可别这么说,您老还康健着呢?” “呵~呵~呵~嫣红啊!难道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还不清楚吗?”太皇太后将绿松石头菩提子手串戴好呵呵的笑着说道。 唤作嫣红的老嬷嬷悄悄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而后微笑着扶着太皇太后来到餐桌旁说道:“太皇太后娘娘说哪里的话啊!你老人家老当益壮的呢!” 太皇太后呵呵的笑了笑说道:“老当益壮?呵~呵~真不知道这宫里面可还有何人把我这个太皇太后给放在眼中啊!” “太皇太后娘娘用膳吧!”嫣红并没有接下太皇太后的话题,而是轻声的说道。 “人老了,吃不了多少东西。”太皇太后看着端上来的菜肴道。 “太皇太后,多少也吃点儿吧。” 太皇太后吃了点银耳粥有些恹恹的半卧在踏上说道:“撤了吧!下次跟皇后说说不用端这么多东西上来。” 太皇太后和皇后自然是同一个家族出来的,太祖皇帝建立了这个王朝除了因为女神大人的庇佑之外,也是得到了太皇太后的那个家族的帮助。在太祖皇帝时期早就已经定下了规矩,太皇太后家族的女儿是命定的皇后之身。只可惜在先皇时期,太皇太后的家族中只出了一个女儿,偏偏那个女儿又不争气,喜欢上了别人离家出走,私奔去了。家族为了遮丑,自然只能对外称其染病而死的了。因此先皇才去了自己心爱的人,立了为后。 到了现在,家族有了女儿,便已经送进了宫,正是当今的皇后。 大抵因为太皇太后和太后不是同一个家族出来的吧!两人的关系不算很好。但是在这个皇宫,即便是在怎么的不好表面的功夫还是做得很足的。 其实太皇太后和之前离家出走的那个侄女关系一直很好的,本来还以为能在宫中相互扶持,却没想到…… 不过太皇太后心中倒是没有怨恨的,自己所疼爱的侄女能够勇敢的走出去摆脱自己的命运,能够得到自己的幸福,太皇太后心里面还是很羡慕,也很欢喜的。 不觉得太皇太后回忆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有些老泪纵横。皇宫这个黄金囚笼,阻断了自己寻求真正的幸福,轰轰烈烈的爱恨……唯一值得老来安慰的便是子孝孙和。自己这个太皇太后在他们的眼中也只是些权威的—— 分割线驾到—— 萧沐荷在贵妃塌上歇息,轻眯邃眸,微弱的阳光洒进屋,透出冬日特有的清淡。空气中淡淡的梅花香弥漫着,满园的白梅如雪飘零、盛开,纯洁如玉,香气缭绕心头。 菡萏如履轻云,悄悄来到萧沐荷身旁为她披上件外套,似有话欲止。 “菡萏,在本宫面前何须拘谨?有事快说吧!”萧沐荷淡淡的勾起一抹微笑仰头看了看菡萏说道。 单单是从名字来看,就知道菡萏和萧沐荷之间的主仆情谊必定不浅。菡萏乃是未开的荷花,而皇后的名字又是萧沐荷,由此看来,菡萏必定是跟随者萧沐荷从萧家过来的丫鬟的了。 菡萏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萧沐荷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回娘娘,这太皇太后病了,您不去看看太皇太后么?” 萧沐荷嘴角的弧度清晰动人瞳孔含着浅浅的笑意说道:“本宫到是把这事儿给忘了。太后那女人前几日不是想让皇上把那个女人给娶进来的吗?呵~呵~虽然太皇太后从来都未曾插手过着后宫的事情,但是皇上可毕竟都是太皇太后的孙子啊!太后那女人毕竟不是我们萧家的人,明知道皇上这一辈子只能有一后一妃,当年逼死了四皇子的亲生之母,如今明月辉衰斩一过,便打起了那一妃的注意!哼!他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响的,但是我们萧家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当年我们萧家是没有女儿,但是今日可不一样。今日我们萧家可有两位侄女快要及笄的了。别说做妃子,就算是当太子妃都没问题!想做大他们冯家?痴心妄想!” 复而萧沐荷顿了顿说道:“我们还是快些过去的好,免得太后娘娘占了这先机。梳妆吧!” 菡萏含笑着点了点头。 萧沐荷一袭湖蓝色长裙曳地,飘柔中透出几分妖娆而清新,裙裾用银丝绣着的银蝶栩栩如生,风掠过白皙的面庞,散开的几丝青发轻轻拍打着脸,出几分悦人的柔情,瞳孔清透银亮,宛如一弯清溪。 此时太皇太后和嫣红正在说些往昔的事情,太皇太后和嫣红自然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主仆的了,到如今已经是有六七十年的情分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似主仆,胜似姐妹。 太皇太后本名萧桃夭,取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名字自然是那位穿越而来身负帝命的穿越女取的了。而那位穿越女与萧家的关系倒是有些错综复杂,三言两语也难以言尽。总之呢,桃花落自然是满地嫣红的了。 小宫女走了进来说道:“奴婢参见太皇太后娘娘,参见嫣红姑姑。” 太皇太后此时闭着双眸并没有说些什么,嫣红正襟危坐看了看那小宫女说道:“什么事?” “启禀太皇太后娘娘,回禀嫣红姑姑是皇后娘娘求见。” 太皇太后睁开了眼睛说道:“沐荷来了?想必也是因为那是有些食不下咽,寝食难安吧!嫣红啊,哀家真的是老了……” 太皇太后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嫣红已经明白了太皇太后的意思,于是微笑着说道:“皇后娘娘性子柔,很多事儿都放任了些,慈悲名声是得了,在百姓心里面名声的确是不错,只是……皇后娘娘这般,倒是让太后……”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这事儿她作为当事人倘若不定坚定反对,哀家又如何管得了?既然沐荷现在来看望哀家,想必心里面已经想清楚了。宣吧。” 嫣红点了点头,起身来到门口道:“皇后娘娘万福。” 萧沐荷自然是微笑着伸手扶住向自己行礼的嫣红的了,一来嫣红是太皇太后面前的红人,在宫里面资历最老,说话也有几分分量,就连皇上也要礼敬三分。二来嘛,嫣红也是从萧家出来的,是自家人又何须多利? “菡萏,见过嫣红姑姑。” 264.第264章 :太客气了 “菡萏太客气了,起身吧。”嫣红微笑着看向萧沐荷道:“皇后娘娘请进去吧,太皇太后正等着呢。” 萧沐荷进了来福身请安道:“儿臣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太皇太后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嫣红便命宫人为萧沐荷添了张绣座儿。 太皇太后坐起了身子,嫣红连忙拿出准备好的一个湖绿色木樨纹的绣垫垫上。太皇太后靠了靠上去,神色显得爽快了多,眉目间含着笑儿,脸上日益加重的岁月的痕迹似乎也淡了些去。 “沐荷,你可好久都没有来看哀家的了。”太皇太后淡淡的笑着说道:“后宫的事儿,哀家虽然不多理会,但是在这后宫之中有什么事儿是哀家不知道的呢?皇后在天下百姓的眼中贤良淑德,倒也对得起皇后一名,只是……人心太善了,也难免有些人会将你这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不放在眼中的。哀家老了,有很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沐荷可明白?” 萧沐荷不言语,端起那杯热茶,玉手也渐渐暖了起来。 太皇太后微笑着看了看一言不发的萧沐荷笑意盈盈的说道:“沐荷,哀家不是不帮你,只是哀家已经老了,真不知道何时就会这么的走了……” 太皇太后见到萧沐荷欲言又止,毫不在意的笑着说道:“沐荷何必在意?人老了,便不再在意生死的事儿了。到如今这个算是,多活一点,便已经是上天的恩赐的了。即便是明日去了,那也是时命已经到了。到没有意见那么的介怀和畏忌的了。这事儿,如果你心里面能够坚持,哀家自然是鼎力相助的了。如果你自个儿不能坚持,哀家又如何帮得了你?我心里面倒是明白你的人选,只是……沐荷,我们萧家的女儿注定是要进宫的。但是为什么萧家每一位皇帝都只送一位女子进宫。抛开我们萧家没有那么的女子只说,倘若萧家愿意的话,有多少送多少都是没有问题的。就算是哀家那个时候,哀家也有一位嫡亲的妹妹啊!在选中哀家进宫为后之后,哀家那位嫡亲的妹妹便嫁做人妇,并没有送哀家的嫡亲妹妹进宫为妃的啊!可不就是不想见到日后为了争权,姐妹相残的吗?” “这事儿你该是再好好想想。” 萧沐荷沉默了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说道:“太皇太后教训的是,是儿臣考虑的不周。儿臣既然来觐见太皇太后自然心里面便已经是打定了主意的。即便我们萧家的女儿不能进宫为妃,也断然是不能让冯家的女儿进来的。若是说人选,各位大臣家的孩子倒也有不少待嫁的。” 太皇太后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正在这是有一位小宫女走了行礼道:“奴婢参见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嫣红姑姑。” 太皇太后、皇后和嫣红不觉的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进来通报自然是有人来了,现在这个时候皇子皇女们还在学堂,自然是没有时间过来的了。便只有…… 虽然心里面是有几分了然,但是嫣红还是淡淡的笑了笑问道:“起来吧!又怎么了?” 小宫女有些诚惶诚恐的说道:“启禀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回禀云姑姑,是……是太后来了。” 太皇太后掩去心中不满,淡淡的说道:“宣吧。” “是。”小宫女诚惶诚恐的退了下去。 一身浅珊瑚色的彩绣浣花锦烟纱衣拖地四尺,用宝黛色闪银线绣凤纹饰边,梳着端庄威严的众星拱月的太后走了进来。 萧沐荷连忙站了起来福身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母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淡淡的看了看萧沐荷,就算使用脚指头来向,也是知道萧沐荷两个是来做什么的。但是太后毕竟是太后是在这后宫之中打滚了这么多年,从一个皇后坚守到了太后的位置,喜形不露于面,淡淡的笑着说道:“起来吧!” “谢太后。” 太后淡淡的笑了笑,转身朝着太皇太后福身拜了拜说道:“儿臣见过母后,母后万福金安。” 太皇太后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过来做吧!” 太后点了点头到太皇太后身边坐了下来。 “最近这宫里倒是显得清静,乐音可还习惯?”太皇太后淡淡的笑着说道:“其实能够这么平平淡淡的生活,颐养天年也没比时间坏事情。哀家的这怡乐宫,这怡乐二字,也是基于这太上皇对哀家的无限祝愿,也是哀家最大的心愿啊!其实这宫里面少了些人,变少了许多闹心的事儿。皇孙命定只能有一后一妃,如今这一后一妃便早就是有了。人虽然是已经不在了,但是皇家族谱中可还是记得的呢!比起无名无分的愮鸢来说,月辉即便是曾经做了错事,但结果也还是不错的。人虽然是走了,但是起码还是留下了痕迹的不是吗?哎~乐音既然是疼爱自己的侄儿想带在身边照料,断然是不想自己的侄儿受到无名无分的委屈的不是么?” 冯乐音有些不甘心的握了握拳,虽然作为皇后拥有至高无上的位置也难免会觉得寂寞的啊!不过就是想让个人进宫,就这么的难吗?你们萧家的女子是命定的皇后,已经占尽了最大的殊荣的了,我要送一个侄女进来做妃子都不可以的么? 思及此处,冯乐音不禁轻声的抽泣着,以丝巾掩面而泣。 萧沐荷眼中闪过一丝的担忧的看着萧桃夭,如今这太后以退为进,可千万不能心软啊!要是…… “乐音,莫不是受了什么委屈?”太皇太后看到冯乐音这么做自然是知道冯乐音打算以退为进的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惜,但是还是装出一脸慈爱的样子看着冯乐音轻声的问道。 冯乐音擦了擦眼泪,轻轻的抽泣着说道:“母后……乐音只是有些想家了啊!这宫里头的景儿,乐音也是看腻了。还记的科尔沁的时候,草原上定是绿绿葱葱的一片,鸽子花,红门兰花,金莲花,干枝梅,别提多好看了。如今想想,乐音已经离开了那大草原许多年了啊!” 冯家和萧家都是开国功臣,萧家封侯拜相,萧家侄女世代为后,而冯家则是封了世袭异姓王,封地便是科尔沁大草原。先皇和冯乐音的相识正是六月先皇去科尔沁大草原狩猎的时候认识的。而后两人便相爱了,先皇许诺娶冯乐音为妃,后来因为萧家女儿“病役”,萧家有没有其他的女儿,便立了冯乐音为后。 萧冯两家如今因为很多原因,关系虽然说是淡了很多,但是在萧桃夭的那个年代两家的关系还是很好的。萧桃夭以前还抱过冯乐音的,也经常跟随者太上皇去草原,和冯乐音见过几面。 听到冯乐音如此说,太皇太后也不觉得叹了口气说道:“是啊!想当年你们冯家和我们萧家还在京城的时候,那个时候哀家不过也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当时还和……” 萧沐荷一看形式不妙,也赶忙轻声的哭泣道:“本来沐荷心里面就有些想念家中的父母兄弟的了,如今听到母后和太皇太后娘娘如此一说,心中也不尽的觉得难过了起来。宫门一入深似海,能够回家探亲的时间并不多,沐荷入宫也有好些年了,每次到了回乡探亲的时候,见到家中父母兄弟都会忍不住相拥而泣。阿爹还请常问我,姑姑你什么时候能和我一起回去,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吃餐饭,一家人个好好的给爷爷奶奶上个香。” 萧沐荷的一番话,说的萧桃夭心里面更加的难过了。自己倒不是不可以和萧沐荷一起回去,只是若是两人一起回去探亲,这宫里面便就只剩下冯乐音一人独大的了。虽然说不过是几天的功夫,但是萧桃夭心里面就是不放心。于是早就和萧沐荷商量好了,两人错开回家探亲的时间。虽然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但是每每回想不能一家人齐齐整整的坐在一起吃个饭,给爹娘上个香,萧桃夭心里面就十分不好受。 冯乐音含泪的凤目之中闪过一丝的怒意,心知面前的这两个女人是不想自己那侄女进宫的。 冯乐音虽然心中有气,但也只能忍着,浅笑着拉了拉太皇太后的衣袖撒娇一般的说道:“太皇太后是乐音的错,不该在这里提起这么伤感的话题的。不过太皇太后可不要伤心,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太皇太后也知道以前冯家对王朝做了很大的贡献,毕竟是异姓王的女儿,不看僧面也得看佛的,闹得太僵终是不好的。 于是太皇太后呵呵的笑了笑说道:“好,好,哀家不伤心,不伤心。” 冯乐音轻轻的瞥了瞥萧沐荷,又看了看萧桃夭才笑着说道:“太皇太后,前些日子哥哥来这儿探望我的时候,跟我提到了明珠郡主。太皇太后是知晓明珠郡主的啊!明珠那孩子今年也已经及笄的了,可以嫁人的了。那孩子我看着是极好的,定要让她找个绝好的人家才是。” 太皇太后淡淡的笑了笑,端起茶杯品着茶。 良久之后一直沉默的太皇太后放下茶杯轻声的说道:“乐音说的是及是的。明珠那丫头哀家也是见过的,及是讨人喜欢。哀家也知道乐音一个人在这皇宫是有些苦闷的,想让明珠来做个伴儿倒是无可是非的。不过就招明珠郡主回京,让皇后认作干女儿,封为公主,在京城寻个绝世好人家,作为皇家女出家如何?” 萧沐荷连忙应道:“太皇太后说的是。正巧兰儿也已经及笄,就快要出嫁的了。早些认了明珠这个女儿,让她和兰儿同日出嫁,便是两个女儿出嫁、新年和天心郡主生辰四喜临门啊!” “太后觉得呢?”太皇太后淡淡的看了冯乐音一眼道。 冯乐音见到萧桃夭和萧沐荷一唱一和的说得好不痛快,心中很是不满,银牙一咬,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母后的注意倒是好,只是……却不是绝妙,这天下哪有什么绝好的人家啊!除了我儿之外,那还有人能够堪当绝字?” 冯乐音轻咳了几声说道:“母后,这明珠我甚是喜欢,正是要指给我儿的。哥哥和我也怀着同样的心思,只是……我儿孝顺要得母后认同放肯同意的呢!” 太皇太后平静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的笑了笑说道:“乐音,你是皇上的娘亲,哀家是皇上的祖母。皇上若是愿意的话,何必经的爱家同意?皇上这一生最爱的……” 太皇太后停顿了一下,看了看萧沐荷苦涩的笑了笑继续说道:“皇上这一身最爱的便是圣妃——明月辉,心爱之人已死,心便已经死了。有哪里有心思去另娶得呢?皇上既然连你这个母后的话都不听的了,又岂会听哀家的话?草原上的儿女何等的自由豪放,这皇宫不过是个金丝囚笼,皇上心中对明珠郡主并无爱意,将心比心乐音你真的忍心看着明月在这里过着荣华富贵但是却不快乐,不自由的生活吗?” 娜仁托娅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很难看了,听着太皇太后的停停顿顿的一番话,虽也是有些避重就轻之意,但话儿说的也是在理的。让人心生恼意,却又无处可发! 其实萧桃夭的话并无道理,草原上出来的儿女都应该是展翅翱翔天际的雄鹰,又怎么能够成为笼中之鸟?但是世界却又是那么残酷的,异姓王看上去高高早上,是个王爷,但是其实什么都不是。和萧家比起来,除了有王爷的爵位之外,还有什么? 冯乐音身为这后宫的人,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后宫的生活是怎样的呢?若是要将明珠拉近这浑水之中,自己这个做姑姑的倒是有些不忍,但是……为了自己的家族…… 冯乐音不禁看向太皇太后说道:“母后,乐音知道太皇太后不管这后宫的事情,但是皇上若是不同意的话,乐音真的是一点把法都没有的啊!王朝初建立的时候文有萧家,武有冯家。你们萧家封侯拜相,女子为后,我们冯家封了个异性王爷,镇守科尔沁。 265.第265章 :失了和谐 我们冯家终究只是一个异性王爷,母后难道就不担心的吗?在这后宫之中除了我这个太后,还有那个女子是来自冯家的?世间万物,不可失了和谐,后宫,朝堂,外戚,外盟,这都是连着线儿的,动一发则牵全局,唯有联姻……唯有联姻才能够长期同盟。” 冯乐音目光如芒,语气虽轻,内里含着千斤重量的说道:“皇上和明珠都不是寻常人家的,是皇室!他们的要走的路都是定下的,由不得他们随兴,这是他们的命儿,你们不也是这般?这是能反抗的?闹闹小性子就算了,大事万万不能!我此番同你一这门联姻,不仅仅是因为我喜欢明珠,也是为了王朝着想的啊!现在继任王爷的是我的哥哥,以后是我的侄子,在以后……倘若这宫中除了儿臣之外在没有其他冯家的女子,血缘的羁绊越来越淡的了,到时候……那还能牵绊住冯家人的心啊?母后,儿臣一片用心良苦的啊!” 冯乐音都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太皇太后也不好一味的推脱的了。 “这件事情的厉害之处太后倒是说得不错,皇后可明白?” 萧沐荷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儿臣明白。” “只是……乐音,可不能这么的委屈了明珠啊!皇上命中注定只能有一后一妃,如今宗谱上也记载了一后一妃,皇上是不能再娶的了。太子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倒是可以立妃。” 萧沐荷眼前一亮,这样也好,冯明珠使自己的儿媳,怎么的也得看看自己脸色,日后自己萧家的女儿做了皇后……就不行那冯明珠在这后宫之中还能翻出个什么大浪起来。 冯乐音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也无可奈何。偏偏自己儿子命中注定只能有一后一妃,不然就会祸及江山社稷。正如同太皇太后所说的那样四皇子的生母好歹也是无名无分,不记载在宗谱之中。自己总不能看着自己的侄女沦落到如此下场的吧? 于是冯乐音热泪盈眶的看着太皇太后说道:“谢谢母后,谢谢。还是母后细心,这样便不会委屈了我那侄女明珠。” 冯乐音又看了看萧沐荷道:“沐荷,哀家就将明珠交给你。” 萧沐荷赶紧福了福身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儿臣一定会好好招呼儿媳的。”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看向嫣红说道:“如今这天气不错,正是暖日。乐音你去把孩子们接过来御花园赏花赏雪吧!嫣红你带着些宫女一起先去御花园打点一番吧!至于沐荷就扶姑姑一同去御花园吧!” 各人领命,便分道扬镳了。 太皇太后站了起来,萧沐荷连忙走了过来扶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扭头看了看萧沐荷,见他有些紧张,不觉得笑着拍了拍蓝若乔的手,甚是慈爱包容道:“沐荷,姑姑知道你的不容易,处于高位,别人想不到的你都要想到,别人可以做你未必可以做。你和皇上这么多年来的夫妻感情,皇上近日虽不常来你那,但他毕竟是敬你的。因为你是萧家的女儿。你有今日的殊荣,全是萧家给你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知道你不满这事更多的是因为你心中的妒忌,但是你必须明白,萧家才是你的根本。你该为自己想少一些,为萧家想多一点。只有萧家屹立不倒,你的地位采用不会动摇。两个人的结合并不一定要有爱,更多的是利益。夫妻不过是互相利用的罢了。夫妻之间的感情不需要轰轰烈烈,只要能够细水长流,执子之手、相濡以沫便好。再美的容颜也会被岁月无情的刻花,红颜枯骨。但是即便你年华老去,你依然是皇后,未来会是太后,太皇太后,因为你背后就帝后之家——萧家。把自己想小一点,你便会发现那些你认为很难的问题其实很容易解决的。就如同冯明珠。不能让冯家做大,但是却也不能断了和冯家的这点儿联系。” 萧沐荷点了点头说道:“姑姑,沐荷明白的了。以后沐荷一定会将自己放在最后,站在萧家的立场上去思考每一件事情。沐荷可能会处理的不好,但是慢慢的,慢慢的,沐荷总是会学会的。在皇宫的角逐,沐荷已经输掉了自己,不能在输掉萧家的了。” 太皇太后微笑的点了点萧沐荷的心口说道:“这里的苦,要闷着,要忍着,忍不住了就来哀家这儿,乘哀家还能活几天。往后……沐荷就要学着自己咽。你说得对在这场角逐之中你一开始便输了,输了你自己的心,输了你自己。但是孩子,现在回头为时还未晚的。你是聪明的孩子,定是明白的,好了,不说了,陪哀家到御花园去。” 萧沐荷听了太皇太后的话,不觉得想哭,很想反驳太皇太后,说太皇太后会长命百岁的,但是就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毕竟人到七十古来稀,太皇太后到了这个年纪,就如同她所说扥样,多活一天便是上天的恩赐,而死去也不过是时命到了罢了。是人都是要面对生离死别的。 晨起,萧沐荷着上一袭用金银丝线绣成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莺,点缀上千万颗珍珠的曳地望仙裙,头上插着十二支金光闪闪的金凤钗,还带了一个金边红宝石簪子。 “娘娘。”菡萏为萧沐荷端上早膳,轻声的唤了唤有些出神的萧沐荷。 萧沐荷淡淡的笑了笑看着铜镜之中那个贵不可言的人儿,最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轻声叹息了一声。 “娘娘为何叹息?”菡萏不禁的问道。 “菡萏,对这里……”殷巧儿轻叹了口气看着这富丽堂皇的中宫,苦笑着说道:“这个黄金的囚笼,你可有厌倦过?” “娘娘……”菡萏犹豫了一会儿才说道:“难道皇后娘娘你后悔了吗?” “本宫只是突然觉得很悲伤罢了。”萧沐荷苦笑着说道:“在这个皇宫之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让本宫觉得很悲伤。在这皇宫之中哪个人是善桩?哪个人那双纤纤玉手不是已经沾满了血腥?每每不经意的想起,心中都充满了伤感,但是那样又如何呢?明月辉的死虽然和我并没有关系,但是好歹姐妹一场,她又是那么的与世无争。我心中随时有些妒忌,妒忌她得到了帝王真爱,但是却是并没有怨恨的。但是我如今却是尽感悲凉。在这皇宫之中最不值钱的便是感情。真爱又如何?江山美人,在他的心里面早已经分了轻重。在这场角逐之中我最早遗失了自己的心,可是……这注定我只会跌得更痛,伤得更重。” 萧沐荷无限伤感的缓缓的闭上了双眸,良久之后才轻声的说道:“即便是早已经厌倦了这日复一日波谲云诡的斗争,我也依然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宫门一入,便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我现在些了解轻舞姑姑的选择了,或许比起富丽堂皇的皇宫,外面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更是幸福。自从来仪姑姑离开萧家之后,便彻底的和萧家断了联系,真不知道轻舞姑姑过得如何?” “娘娘,还是先用早膳吧!”菡萏不愿意见到萧沐荷如此伤感,于是便开口说道。 “也罢。”萧沐荷轻叹了一口气,想再多也是没有用的,改变不了什么,只是更添伤感罢了,轻移莲步来到了小桌旁坐了下来。 萧沐荷放下手中的瓷碗,微微抬头看了看菡萏问道:“小连子还没有来的么?” 菡萏摇了摇头说道:“大概是要多观察些时日才好有结论的。这事儿……娘娘你也是知道的,需得小心谨慎的去,万一……那可就不好了。” “到如今碧瑶还是半点儿事儿都没有查到吗?”萧沐荷有些不满的看了看菡萏道:“我们萧家花了那么多的精力来培养她们,怎半点用处都没有?!这事儿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总该查到些什么的吧?” “娘娘,莫怪。”菡萏连忙跪了下来道:“娘娘这事儿也怨不得碧瑶他们的,娘娘又不是不知道护国寺的人对王朝并不是很关心的。国师和圣女关心的只是天下苍生,只要不碍着了天下苍生,护国寺是不会出手的。而消息什么的国师和圣女也仅仅只会告诉皇上,怎么处理国师和圣女也是不会插手的。所以说要从国师、圣女和皇上那边得到消息,真的是很不容易的。娘娘还是暂且等等吧。” “等?还要等到何时?”萧沐荷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容易。可是我们还能等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我儿的身边除了天心郡主之外,陛下召进宫的都聚在了我儿那边。因为并不知道陛下的本意是什么,因此倒有些祸福难料的啊!开春儿还要添上太后的侄女——冯明珠……唉~” “娘娘,这未必是件坏事情啊!”菡萏淡淡的笑了笑道:“娘娘您是当局者迷,而菡萏则是旁观者清的啊!太皇太后这一招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啊!第一解除了娘娘的处境。即便是皇上不来您处,你依然是皇后,皇上这后宫之中唯有你一人,此生谨遵一后一妃,便无其他女子。第二,既然太后将自己的侄女许配给了太子殿下,那么太后自然是力成太子殿下的了。这样的话,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你们都支持太子殿下,皇上若是想换储,逼得三思而后行的不是吗?其三,太子殿下若是迎娶了明珠郡主,这不就等于说是得到了萧冯两家的势力?从此以后萧冯两家齐心合力,可谓说是所想霹雳。而这层关系若是想更牢固的话,便可亲上加亲。” “你指的是兰儿?”萧沐荷于其中有些不舍,虽然说陛下是已经定下了在除夕的时候为赫连兰许配人家,但是许配在京城的官宦之家和许配到边疆是差很远的。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是还在这京城的话,便可以时常回家探望,可是若是…… 但是萧沐荷也明白,赫连兰是最好的选择。萧家虽然还有两个女儿,但终究不是自己亲生的,即便是血脉相连,又哪里记得上兰儿和明儿的姐弟情深?他朝若真的是情况有变,自己那远嫁的侄女或许并不愿出手相助,但是兰儿却不一样,兰儿是明儿的亲姐姐,又怎么能忍心见到自己的亲弟弟蒙难的呢? “菡萏,你先去请大公主过来本宫这边,说本宫有些烦闷想找她下下棋解解闷。然后便去见见太后,说本宫今晚回去想她请安,先来请示一下。”萧沐荷想了想道:“如此,你便下去办吧。” 菡萏福了福身说道:“是,娘娘。” 赫连兰来到宫殿门口,守门的小太监连忙行礼道:“奴才参见大公主,大公主万福。” “都起来吧。” “谢大公主。” “大公主,娘娘已经等候多时的了,请随奴才进殿。”一个小太监含笑这弓着腰说道。 赫连兰点了点头说道:“有劳。” “母后!”赫连兰一见到萧沐荷便扑进萧沐荷的怀中喊道。 萧沐荷慈爱的笑了笑,摸着赫连兰的头轻声的说道:“哎呦,我的女儿啊!多大的一个人了,怎么还……你呀,还真不怕被别人看了笑话?就快要嫁人的人儿了,都不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的了。来,随母后一同坐。” 萧沐荷说罢拉着赫连兰往棋桌一座,示意小宫女奉茶。 小宫女点了点头,为两人斟了慢慢的一杯热茶。 萧沐荷眸光婉转,笑意盈盈轻拍了下赫连兰的手背叹道:“转眼之间啊,我的女儿已经这么大的了啊!真的是……岁月无情催人老啊!” 听到这里赫连兰眼中蕴了水雾连忙说道:“母后……” 萧沐荷握住赫连兰柔软的指尖,眼光柔和淡静道:“好了,我们两母女难得聚在一起,就别提着伤心的事情了,人总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来,兰儿随母后下下棋,解解闷。此处便让兰儿先挑子吧!免得说我一个老人欺负你一个后生。” 266.第266章 :人都死了 耶律隆见了,魂魄轻飘飘地也不知道荡到了何处,一把扯开自己身上的衣衫,将小花压到了身下。只见他二人紧紧抱在一起,那手脚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纠缠扭结在一处,竟似怎么也分不开;小花只觉灵台上一点清明,高了又低,低了又高,也不知道究竟在何处,只是随着身子起起伏伏,如同在大海里翻滚,轻飘飘地也够不到底,只有那无边无际的满足与幸福,在体内满涨涌动。 两人缠绵了一番,耶律隆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翻身躺倒,见小花一身香汗,在自己怀里又已是睡了过去,一张粉嫩的小脸桃花般红润欲滴,不由支起半边身子,痴痴地望着,心中快乐得放佛都要溢出来了。小花甜甜睡了一觉,睁开一双大眼醒了过来,见耶律隆一声不吭地看着自己,小脸一红,正要挣扎着起身,耶律隆哪肯放她离去,抱着她一滚,让她趴在了自己的上面。 小花紧紧贴在耶律隆身上,闻着耶律隆胸膛上一股似有若无的汗味,感受着他肌肤上潮湿的汗意,一颗心又没来由地突突跳了起来,趴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见耶律隆微微闭了双眼,好似已经睡去,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手儿,沿着他轮廓分明、刚健有力的肌肉轮廓缓缓抚摸起来,正要悄悄嘟起红唇,轻轻在他紧实有致的胸膛上啄上一口,忽觉身下被一个硬硬的东西抵住了自己。 小花抬起头来,见耶律隆斜着一双眼儿望着自己,嘴角边一丝浅浅的笑意,心内大窘,赶紧撑着胳膊想爬了起来。 耶律隆咬了咬唇角,猛的翻过身来,又已把小花压在了身下。 小花大叫一声“隆哥哥,你…”,一语未完,已是被耶律隆用嘴堵住了双唇,抵死缠绵起来。那小院刮了一日的春风,天色未到黄昏,便淅淅沥沥下起了一场小雨。滴滴答答的雨点从屋檐滴落在门前的青石上,清脆作响,伴着屋内两人切切呢喃,早惊动了回巢的燕子,叽叽喳喳叫个不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耶律隆全身大汗淋淋,小花筋疲力尽,方才互相搂抱在一起,在这轻柔的夜色里,沉沉睡了过去。 …………………………………………………………………………………………………………… 两个人初尝甘霖,缠绵不休,说是第二日就走,却是整整三天也没有出了房门。耶律隆直到见到小花大大的眼睛下面露出两个青黑色的眼圈,方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在院中收拾了一会儿,又烧了热水,将小花抱进了浴盆里。 小花只觉周身的骨头都要断了,痛痛快快洗了一场澡,穿好衣裳走到窗前,见耶律隆在院中喂马劈柴,出神地望了片刻,笠干了头发,又拿起一柄木梳来,缓缓打理起自己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来。耶律隆摆了吃食在案头,见小花正在梳妆,忙将木梳一把抢了过来,笑道:“小花,你做了我的娘子,这三千发丝自当由我来为娘子盘起。你听好了,日后除了我,不许你为别人解了去。” 小花含羞一笑,见耶律隆笨手笨脚地替自己将秀发在头顶束成了发髻,便将那枚翡翠簪子别在了脑后。耶律隆掰过小花的肩头,细细打量了一番,笑道:“娘子,虽然为夫生的也不差,不过有你在眼前,我还是甘拜下风吧。娘子生的这样美丽,我可不能白白糟蹋,日后定要替你好好调制些药膏,让你芳华永驻,永远也不老,如何?” 小花摇头笑道:“不行,不行,隆哥哥,我可不要做老妖怪。我要和你一起做公公婆婆,就算头发都白了,牙齿也掉光了,你也不许嫌弃我。” 耶律隆哈哈一笑,在小花唇上轻轻一吻,答道:“娘子说什么是什么,小的我遵命就是了。只是我们在这里呆得也久了些,今夜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我们说什么也要走了。赵德昌心细如发,若被他明白了过来,可是大大的不妙。” 小花点了点头。两个人浓情蜜意,嘀嘀咕咕了一晚上,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见月儿已经升上中天,便早早歇息了。第二日一早,耶律隆扶着小花上了马车,自己仍是像来时一般扮作了一个中年汉子,赶着马儿一路西行。 小花坐在马车里,只过了一日,便大叫吃不消,一定要与耶律隆两个骑在马背上。耶律隆牙关一紧,只说还在宋境,必要小心行事,任小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在怀中低低求恳,也是不准。小花见了,只有嘟着小嘴老老实实地坐在了马车里。谁知耶律隆见自己在车头也总是见不到小花,走了两三日,也不免心猿意马起来,雇了个车夫赶车,自己却是在车中与小花坐在了一处。两个人白日形影不离,晚上缠绵悱恻,竟好似干柴烈火烧在了一处,哪里分得开。 两个人又走了十几日,耶律隆见离汴京越来越远,终不忍闷坏了小花,这一日便不再在乡野中投宿民家,而是让车夫赶了马车进城,找了一处上等的客栈,与她歇息一下。 小花用斗篷将自己的小脸罩了个严严实实,方才扶着耶律隆的手下了马车。两个人转到一个无人的小角落里,耶律隆让小花面墙坐了,又让小二将饭菜端上了桌子,方才让小花放低了斗篷。小花见眼前满满一桌子好菜,心中一乐,拿了筷子在手里,开怀大吃起来。两个人正吃得尽兴,忽见一员宋将风尘仆仆从店外闯了进来,将一把钢刀啪得一声放在桌上,大叫道:“小二,快上些吃食来,爷我还要赶路了。” 耶律隆见了,忙丢了个眼色给小花,示意她将头低下。店小二见来人膀大腰圆,也不敢怠慢,赶紧将好酒好菜摆了一桌子,那宋将正呼呼噜噜地吃着,忽见又有一员宋将从店外而来,也是将佩刀放在案头,高声唤道:“小二,切两斤熟牛肉来下酒。” 那先一个宋将听了,不由抬起头,对着来人好好打量了一番。只见他忽地一拍桌子,大笑道:“李教头,怎么是你?今日是什么风,居然把你从汴京城吹到这里来啦?” 李教头听到有人招呼他,微微一愣,抬头仔细一瞧,也是大笑道:“赵校尉,原来是你!你不在北疆与辽人干架,怎么也跑到这里来!” 赵校尉哈哈一笑,忙端了吃的合在一处,喜道:“真是他乡遇故交,我兄弟二人也有四五年没有见面了。若不是我还要赶路,今日真要和哥哥好好喝上几杯。唉,哥哥不知,辽人前日突然将十几万大军调动到北汉境内,竟似又要在边境上有所动作,将军们连夜便派我呈了六百里加急文书于皇上,让朝廷赶紧准备着,这仗说不定又要打起来啦。” 李教头听了,叹了一声:“唉,兄弟,如今也真是多事之秋,自从去年冬天先皇驾崩,事情便一桩接一桩,竟没有消停过。兄弟有所不知,汴京城这几日也是快要翻过来了。” 赵校尉哦了一声,忙问道:“小弟正要去到那天子脚下,有何故事,哥哥可否略赐教一二。” 李教头又叹了一声,将脑袋凑了上去,压低声音说道:“唉,先皇驾崩得突然,太后也跟着薨了。如今圣上即了帝位,又赐死了南唐的李后主。宫内宫外都说是为了小周后之故,谁知这小周后也跟着死了。这些都还不算离奇,更离奇的还在后面。如今的东宫太子,也就是旧日的韩王,端是睿智聪慧,连哥哥我也是佩服的很。谁知当日跟着大军在金陵,由着先皇指婚,娶的却是小周后之妹,前日竟也死了。有说是服毒自尽的,也有说是圣上怕南唐孑遗祸害**,下旨赐死的。这也罢了,圣上一怒之下,不肯以太子妃之仪下葬,趁着太子病重,竟将她的尸骨一把火给烧了…” 一语未完,便听赵校尉插嘴道:“皇上这事也做得忒那个点,人都死了,更何况还是儿媳妇。都说小周后美貌无双,她那个妹子想也不凡,这样便没了,太子心中也必是难受的。” 李教头做了个低声的手势,将声音又压低了些,方才说道:“兄弟日后去到汴京,可千万不要如此议论,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唉,谁说不是了。太子得知此事后,即刻带病入宫,与皇上大吵了一场,负气离了东宫,只说再也不做什么太子,要随太子妃而去。皇上这才着急起来,命人在京城中寻找了三天,方才找到了太子殿下。谁知道太子竟从此疯魔了,只说太子妃还没有死,一定要圣上发兵去找,否则从此要断了这父子之情。皇上虽然盛怒,终究也还是舍不得,只得将京城的十几万大军都调动了起来,由着太子去闹。哥哥我便是被派出来打听消息的。唉,你说连咱们韩王如今也这样了,朝廷还有个什么指望?” 赵校尉听了,也是低低叹了一声,说道:“没想到小弟久在北疆,对这京城中的事情还真是孤陋寡闻。只是小弟也曾听辽人们说那辽皇耶律贤似乎也是对什么小周后之妹情有独钟,也不知道这小周后到底有几个妹妹,难道个个都是天姿国色不成?”李教头笑道:“还能有几个妹妹,一个便闹得天下不宁,若是再多几个还了得?这周家只有姐妹三个,大周后、小周后乃是后主李煜之妻,剩下的也就是这个小妹。当日我曾在汴京城的东边远远瞅见过那么一眼,果然是生的美,眼珠子那么一转,看的我的腿都软了。说没就没了,难怪太子殿下会为她发了疯。” 赵校尉点了点头,又问道:“哥哥说是出来打探消息,不知道又打探的什么消息?既然人都没了,难道还真要咱们跟着太子殿下一起疯不成?” 李教头叹道:“可不是这话。只是咱们又有什么办法。上头下了死令,说是汴京城外的各个方向都要去找,还不是找一个,而是找两个人,一男一女。那女的便是周家小妹,也就是太子妃了。男的据说也是个丰神俊秀、世间罕有的美男子,武艺也高强,竟能飞檐走壁,连太傅当日也打不过他。” 赵校尉咋了咋嘴,摇头道:“哥哥,依小弟看来,莫非这两人竟是一对狐狸精,会法术吧?死人如何能复活,必是妖孽作祟。如今辽人在耶律贤统领之下日益兵强马盛,若此时朝廷出了乱子,这可如何是好。” 李教头叹了一声,见饭菜已经摆上,便与赵校尉急急用过了茶饭,又互相作了一揖,各自赶路去了。耶律隆在一旁早竖起耳朵将二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沉吟了半响,对小花说道:“小花,我们一刻也不能再耽误,得立刻走。既然耶律贤也到了北汉,我们也不能北行,只能快马加鞭直奔西边。希望香儿师姐能帮我把宋人的目光引到南面去,可以多给我们争取一些时间。” 小花点了点头,忙掩了面目,随着耶律隆出了客栈。耶律隆找到在后院歇脚的马夫,与他算清了银两,重又自己驾了马儿,出城而去。小花在马车想了一路,方才卷了车帘问道:“隆哥哥,你说他到底是怎么发现我没有死,而是被你救出来的?” 耶律隆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也想了一路,如果我料的不错,赵德昌一定是找到了崔副尉,得知了他葬你的地方,却发现你的尸体不翼而飞。只是他明明眼看着你死去,就算是我抢了遗骨,也不能断定你没死,除非…” 小花见耶律隆紧紧蹙着眉头,似乎是在冥思苦想,正要再问,忽见耶律隆一拍腿儿,大叫道:“哎呀,我好糊涂,原来是那根簪子。” 267.第267章 :二十几日 耶律隆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我刚才也想了一路,如果我料的不错,赵德昌一定是找到了崔副尉,得知了他葬你的地方,却发现你的尸体不翼而飞。只是他明明眼看着你死去,就算是我抢了遗骨,也不能断定你没死,除非…” 小花见耶律隆紧紧蹙着眉头,似乎是在冥思苦想,正要再问,忽见耶律隆一拍腿儿,大叫道:“哎呀,我好糊涂,原来是那根簪子。” 小花诧异,却见耶律隆抚胸大悔道:“小花,此事是我大意了。我问你,你当日服毒自尽的时候,头上可戴着我交还给你的那根簪子。” 小花点头道:“隆哥哥,我怕又把它弄丢了,所以就把它戴在了髻上。” 耶律隆咬牙恨道:“唉,果然如此。这簪子他明明已借崔副尉之手交给了我,我们如果没有相见,如何能又到了你的手中。就算他当日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事后得知我一直守在城外,一定就会意识到你的死大有蹊跷,以他的才智,又怎会想不明白。我当日一心一意只是想让那枚簪子替我守着你,没想到…唉,罢,即便他真有诸葛之智,我这次也一定不会让他再从我身边抢走了你。我就不信,我会再输给了他。” 小花听了,不由目瞪口呆,将簪子从头顶摘了下来,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喃喃道:“有缘人,有缘人,莫非并非有情人。” 耶律隆诧异,却见小花一把将簪子扔在了地上,大叫道:“隆哥哥,你不应该把它还给我,我再也不要它,再也不要它了。” 耶律隆吃了一惊,赶忙跳下马车,将簪子从地上捡了起来,连声劝道:“小花,你休要责怪自己,即便他真的明白过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看如今的情况,他应该也还不知道我们的去向。这可是个宝贝,你若丢在这里被人拾了去,只怕更会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小花含泪不语,耶律隆正想将她紧紧搂住劝慰一番,只见小花扑到自己怀里,大哭道:“隆哥哥,不要,我再也不要你和分开。我什么都不理,什么也不管,如果上天真的不肯成全,便让我死了吧。” 耶律隆忙低头吻去了小花的泪水,微微叹道:“小花,你这个笨丫头,怎么说风就是雨,就算被他发现你还没死,又能如何?当日若不是你给我下毒,他怎能从我身边抢走你?!我在汴京的时候便听说风伯仲当日受伤,功力已是大大受损,如今也是重病在身。只要他不在军中,任是千军万马,我也没放在眼里。你快别哭了,是你与我有缘,还是你与他有缘?莫非今时今日,你还没想明白吗?” 小花听了,不由又呆了一呆,低头想了一想,重重点了点头,说道:“隆哥哥,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只要我们两个不离不弃,任谁也无法把我们分开。隆哥哥,我们快点走,我们远远离了这里,回昆仑山去。那里那么高那么冷,除了你,他们可一个也爬不上去。” 耶律隆哈哈一笑,乐道:“小花,你当我是山中的猿猴呢?还爬上去!就算他们一个是辽国的皇帝,一个是宋朝的太子,也未必就能为所欲为。他们为了得到你,也不知花了多少心机,费了多少功夫,到头来,你还不是做了我亲亲乖乖的小娘子。可见上天也不忍心分开我们两个。你就放宽心,好好跟在为夫身边吧。” 小花含泪一笑,擦了擦眼角,点头道:“隆哥哥,自从去年你被风伯仲打成了重伤,我一直都是在提心吊胆地过日,所亲所爱之人个个离我而去,我只能眼睁睁瞧着,什么也做不了。若不是这次死而复生,我连什么是快乐都要忘记了。隆哥哥,只有你活着,我心中才有一线希望,便是再多的苦,再多的痛,我也不怕了。” 耶律隆低低一叹,搂了小花在怀里,一只大手在小花脸庞发梢轻轻抚摸了一遍,想了一想,说道:“小花,你放心,你已是我的妻子了,从今以后这世上我不再是一个人。我心有所系,便是人人都想我死,我也一定会活着。更何况就算赵德昌谋略过人,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如果你真的不放心,我先将你藏在这里,我回汴京去,杀了他便一了百了。” 小花打了个寒噤,忙说道:“隆哥哥,你不要害了小王爷,他,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对不起他。” 耶律隆摇了摇头,轻轻叹道:“小花,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他死。唉,他也算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儿,若不是因你之故,就连我也有些佩服。罢,既然你现在已在我的身边,也就当我对不起他。你不让我杀了他,我们两个就只能逃之夭夭啦。” 小花点头道:“说的正是,隆哥哥,我们还是逃之夭夭的好。要不我换身男装,和你一起骑在马上,可不比马车要快些。” 耶律隆正要赶了马车上路,听了此言,却是蹙眉想了一想,摇头道:“小花,你这样说倒让我想到了一事,那车夫虽然并未见到我的样貌,却应该也瞥见了你几眼。你生得这样美,若是他当件稀罕事到处去说,那些前来寻访你的兵士定会生疑。我既不能杀了他,又不能留下他,真真是个麻烦。” 小花听了,忙问道:“隆哥哥,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耶律隆不答,盘膝坐在车中,又低头沉思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方才自言自语道:“赵德昌派人四处去打探,就表明他料到了此次我是有备而来,并不一定会带着你回江南去。当日他派人来天安客栈放火,之前也一定做过周密的调查,肯定知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如今却只让人打听两个人的下落,莫非他已经知道了师姐的去向?还有,天安客栈本是西域人聚集的地方,凭他缜密的心思,说不定也能猜出我想带着你去吐蕃。不对,他一定是猜到了,中原和江南如今都在大宋的手里,北边的大辽又有耶律贤在一旁虎视眈眈,只有吐蕃是他和耶律贤都鞭长莫及的地方。可是,他又并未发兵来追,这又是何意?” 小花想了一想,也觉摸不着头脑,忽听耶律隆一拍膝头,大声道:“我明白了。太傅病重,赵德昌也知宋军中并没有人是我的敌手,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招欲擒故纵。一面放出风声来,让我们以为他正在四处寻访我们的消息,逼着我们尽快西行;一面却早已在我们西去吐蕃必经的边关重镇埋下了重重伏兵,就等着我们两个自投罗网。” 小花急道:“隆哥哥,那我们还能回吐蕃去吗?要不我们改道去往苗疆?” 耶律隆摇了摇头,冷笑了一声:“哼,小花,你那个小王爷果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只是他碰到的是我耶律隆,我可不是你二姐夫。他比我们晚了四、五日,昼夜兼程恐怕也刚刚赶到此地。他算着我们的行程,以为我们定在前方,却没想到我们白白耽搁了三天,却是落在了他的后面。只是宋军情报传递极快,如今前面各处关口说不定都已在他调动布防下。他不知道我们究竟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他的伏兵又设在了何处?如今我们既然已经无法赶在宋兵布置妥当之前先行出关,只能将计就计,先留在宋境,隐姓埋名待上个三两月,等他以为我们早已出关,死了心再走。” 小花点了点头,叹了一声:“唉,隆哥哥,我也真是对不起他,只是为何他不能当我已经死了。我死了,他难过个几日,便会慢慢忘了我,又有娇妻美妾在旁,一定会做一个快乐幸福的大丈夫,一个仁德英明的好皇上。我和他既没有夫妻之实,又与宋人仇深似海,留在他身边也只是让他更加烦恼。我明明想保全太子府的颜面,为何他偏偏不领情,就不肯装装糊涂。” 耶律隆望了一眼小花,摇头笑道:“小花,你怎么总是一厢情愿,难怪你伤人伤己也不自知。幸亏你喜欢的是我,否则只怕我伤心死了,你也会问一句我为什么要伤心?” 小花眼眶一红,泪水在大眼中转了转,低声说道:“隆哥哥,我只要你喜欢我,不要别人喜欢我。我只有一个人,一颗心,我不愿伤了他们的心,可是我又能怎么做呢?他们明明知道我早已心有所属,却一定要苦苦相逼。难道你们的心便是心,我的心就不是心了吗?” 耶律隆听了,不由呆住了,在地上怔忡了好一会儿,方才点头叹道:“小花,你的话我懂了。天下不分男女,不论贵贱,人人都有一颗心,只是有些人的心好似蒲草,便是他自己也从未当一回事;有些人的心却比金玉还珍贵,任是什么英雄豪杰、帝王将相,也休想予取予夺。咳,亏我以前还总想着与耶律贤、赵德昌一较高下,直到今时今日我才明白,这颗连君王也休想染指威逼的心儿到底有多么珍贵。我能得到它,全是因着上天厚爱。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守着它,再也不会让它痛,让它被人欺压捆缚了。” 小花听了,低下头去,将一张小脸紧紧贴在耶律隆的大掌中,轻轻摩挲了很久很久,方才含泪笑道:“隆哥哥,我知道你一定会的。既然我们去不了吐蕃,便在这里也能做一对平常夫妻。此处离终南山不远,不如我们先回我师父那里去。那里也人烟罕至。隆哥哥,你说好不好?“ 耶律隆仔细想了想,点头道:“这主意不错。我听我师父说他小时在终南山上学艺,也有好些奇遇,一直便想去走一遭。终南山上奇花异草也多,我们去到那里,也可以为你好好调养下身子。况且那山洞我虽然没住过,听说万事也齐全,入口也隐秘,岂不比别的地方更好些。” 小花恨恨瞪了一眼耶律隆,嘟嘴道:“隆哥哥,你别自以为了不起。你武功这么厉害,当日还不是一样被我毒倒了。哼,若我再有香儿师姐那样好的功夫,只怕就是天下无敌,连你也是我手下败将哩。到时候,看你每天晚上还怎么欺负我。” 耶律隆听了,在马车上乐不可支,捧着肚子大笑了半日,方才说道:“原来你学功夫只是为了这个。那你得赶快好好练练,我也不想再欺负你了,还是你来欺负我吧。” 小花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在马车上立起身子,小手在耶律隆背上重重拧了一把,大叫道:“隆哥哥,你也学的跟他们一样坏了。我偏不要学好功夫,偏要被别人骗了去,看你还这样得意忘形,还只欺负我不成。” 小花见耶律隆轻叱一声,重新赶了马车掉头向西南而去,也不肯再回到车中,而是裹着斗篷坐在了他的身旁,将一颗小脑袋轻轻靠在了耶律隆的肩头。耶律隆见了,呵呵一笑,伸出一只胳膊紧紧将小花搂在怀里,快马加鞭直往终南山而去。 又走了二十几日,只见沿途宋兵盘查果然是越来越密,好在两人要去到密林深山中,便不穿州过府,而是绕着山道行走,一路人烟稀少,故也无人留意到他们。小花远远见到数十座山峰从一片平原之上拔地而起,山林间成片的树木在早春的初阳下新绿朦胧,不由拍着小手对耶律隆笑道:“隆哥哥,你快看,我们到终南山啦!” 耶律隆抬头望了一眼,叹道:“好一个所在,没想到中原也有这么气派的一座大山,难怪师父身在昆仑,却念念不忘终南山谷。呵呵,小花,你坐好了,我要一路飞奔过去了。” 小花听了,摇头笑道:“隆哥哥,你老说我笨,我看你才笨了。大师伯念念不忘终南山谷,依我看,哪里是忘不了这座山,分明是忘不了小师叔。他们师兄师妹在这里一起学艺,又在这里成亲,自然是忘不了在这里的日子。” 耶律隆笑道:“你这个小笨娘子,居然敢笑话我。你在这里学了三年,功夫还这么差,真是羞死人了,我都不好意思对人说你是我的小师妹。还好我也没有一个古怪刁钻的师弟,否则还真怕你被他骗了去。” 268.第268章 :没什么东西 耶律隆见小花来掐自己,举着胳膊左支右挡,听了小花此言,哼了一声,反手将小花扣在自己的怀里,佯怒道:“小花,你敢?你若敢存了这样的念头,我今晚就好好给你点颜色瞧瞧,让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要欺负也只能是我欺负,别人敢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杀了他。” 小花挣了挣,见耶律隆紧紧箍住自己的一双手儿,令自己动也不能一动,不由红着脸大叫道:“隆哥哥,你还说我是醋坛子了,你分明就是一个醋缸,醋瓮!你酸死我了,熏死我了!快放开我,放开我。” 耶律隆在小花脸颊上亲了一口,才放她起身,又拉着她贴着自己坐下,笑道:“小花,你现在才明白过来,可是太晚了。你以后每天都只能泡在我这个醋瓮里,你就算不想吃酸的,也不行啦。哈哈哈哈。” 小花见耶律隆得意的眉飞色舞,将头转到一旁,嘴里冷冷哼了一声,脸上却是忍也忍不住的笑意。耶律隆哈哈笑完,转身去车里取了两个大大的包裹,一左一右负在自己的肩头,身形一窜而出,将小花带上了马背,见小花在自己的怀里已经坐稳了,便从包裹里拿出那把情殇剑来,一剑割断了车轭。那马儿失了束缚,奋起四蹄在山野中狂奔起来。 两人一马踏着新生的草芽儿,只用了半日便已经到了山脚,小花又引着耶律隆来到了那姓刘的农户家中。 刘叔刘婶见了小花,又惊又喜,半日也说不出话来,刘叔仔细打量了耶律隆一番,方才对小花说道:“丫头,你们这一去可是好几年啊。仙翁师父呢?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这位小兄弟生的这般俊俏,莫非是你的兄弟?” 小花红了脸,又红了眼眶,答道:“刘叔,我师父四年前便已经去世了。他是辽人,姓耶律,单名一个隆字。他既是我的师兄,也是我的夫君。他的师父便是我的大师伯地府鬼佬,不知道您认识不认识。” 刘叔听小花说了终南仙翁去世的经过,拿眼又好好看了看耶律隆,方才点头叹道:“怎么不认识,他们师兄师妹三个在这里学艺的时候,我还是个小毛孩子了。唉,没想到仙翁就这么走了,他一辈子,心里也苦,走了也算解脱。你们二人能做了夫妻,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当日我还和我媳妇说,你生得比年轻时的云中飞燕还美,可别像她一生坎坷。既有这位隆兄弟守在你身旁,定是错不了的了。” 小花羞涩一笑。只见耶律隆拱手拜道:“刘叔、刘婶,实不相瞒,我二人如今被宋庭通缉,所以才隐姓埋名来到这里,日后还要多多仰仗二位相助,请受我耶律隆一拜。” 刘叔见了,赶紧拉住耶律隆,笑道:“隆兄弟说什么话!当年若不是你师父与仙翁出手相救,我这条小命早就没了。这里天高皇帝远,刘叔我可从来没把朝廷放在心上。你们就放心待在这里,有什么需要的,和我们说一声就是了。” 耶律隆微微一笑,与小花在刘叔家里用过了午饭,也不肯再耽搁,拉着小花上山去了。小花走到那块巨石前,忽然装着立足不稳,从峭壁间直直坠落了下去。耶律隆吃了一惊,奋力一跃,也是从崖间飞身而下,拉住小花的手,将她扯回到自己的怀里。正要将一口气提到胸中,攀住崖间的青藤,不妨脚下骤然一顿,却是四脚朝天地跌在了那条石梁上。 耶律隆见小花在怀里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忙从地上一跃而起,咬牙道:“小花,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调戏夫君我?” 小花拍掌笑道:“隆哥哥,没想到你也会着了我道,到底谁比较笨些,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了。” 耶律隆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谁说我着了你的道。我早就知道这里有根石梁,无非是怕你被山间的岩石割花了脸,又成天在我耳边哭个不停。你听好了,以后不许动不动就这样吓人。我刚才见你直坠了下去,魂都差点没了。哼,就应该不理你,让你的小屁股在石头上摔个稀里哗啦。” 小花嘻嘻一笑,伸手揽了根青藤,在山间荡了几荡,大声笑道:“隆哥哥,你胆子恁般小。我在这山谷里上上下下,连山里的猿猴都不如我快。我虽然轻功不如你,可在这终南山中,你也未必能胜得了我哩。” 耶律隆冷冷哼了一声,见洞口就在前方不远的峭壁上,足尖轻轻一点,便已跃高数丈,将小花一把从岩间抓起,带着她稳稳落到了洞中,又斜着眼瞥了她一眼,方才说道:“小花,你看清楚了吗,人是这样上来的,只有小猴子才攀藤。难怪你功夫这般差,原来不是跟你师父学的,而是跟猴子学的。” 小花听了,气鼓鼓地扭过头去。耶律隆一笑,也不理她,借着太阳的余晖打量了一下山洞,说道:“果然不错,只是还需要收拾一下。小花,你去生个火,这里便交给我吧。” 小花答应了一声。耶律隆就着泉水将山洞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又将从刘叔那里拿来的厚褥子铺在了石床上,忙忙碌碌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都黑透了,方才举着火把四处看了看,笑道:“罢,今天也只能这样了。我明天下山再去买些东西来。就算让你跟着我东奔西跑,也不能让你挨苦。这里虽然比不得皇宫宽敞,但整治得也不错,何况还靠着天然的温泉,也不冷。” 小花早就烤了些野味出来,与耶律隆在火堆旁香香甜甜地吃了一顿,见耶律隆一身的灰尘,不由笑道:“隆哥哥,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我与师父住在这里,也不觉得少了什么。那温泉的水好,你先去洗洗。” 耶律隆点了点头,蹙眉想了想,说道“小花,我们最多在这里住半年就走。难道真让你和我做一辈子野人不成?我耶律隆虽然也不是什么英雄豪杰,但也绝对不会如此委屈了自己的妻子。” 小花摇了摇头,叹道:“隆哥哥,做野人有什么不好?我们两个倒是下山去做了一次俗人,却是与世人格格不入。如今我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终于回来了,那些尘世间的辛酸苦恨,我是再没有勇气去尝试第二遭。你若要去,你自己去,我留在这里等你。” 耶律隆笑道:“你如果不在我身边,我去到哪里也无聊的很。我又有什么所谓,还不是怕闷坏了你。你若能老老实实地在这里待上个三年五载,那倒是奇了。” 小花扑哧一笑,歪着头想了想,说道:“罢,此事以后再说。等外面都消停了,我和你又老的谁也不喜欢了,就拄个拐杖四处游历去吧。只是我也想和夫子和香儿师姐一起去。隆哥哥,你说他们如果在一起,是不是也挺好的。” 耶律隆摆手笑道:“小花,你才做人家娘子几天,就想着当媒婆。他们两个明明各自情有独钟,你却偏要乱点鸳鸯谱。估计你是被月老贬下凡间掌管红线的仙子吧。这世上这么多痴男怨女,都是你惹的祸事,所以才要罚你,让你也吃点小苦头。” 小花气鼓鼓地哼了一声,不服道:“隆哥哥,玉儿师姐已经死了那么多年,香儿师姐和风行空的心结只怕一辈子也解不开,与其让他们都孤孤单单一辈子,为什么不可以开开心心在一起?” 耶律隆听了,心中一动,低头想了想,方才说道:“小花,如果我死了呢?你会不会也和别人一起开开心心一辈子,从此忘了我?” 小花大急,冲到耶律隆身前,牢牢捂住他的嘴,跺脚叫道:“隆哥哥,你胡说什么?你明明已经答应了我,不论怎样都会活着,只要我不死,你也不会死。你若敢出尔反尔,我便追到阴间去,让你永远也不得转世为人,只能陪着我做鬼。” 耶律隆见小花急的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轻轻一叹,将她搂在自己怀里,说道:“我无非说说而已,你又当了真。既如此,你还想着撮合他们?这世间情为何物,只要生死相许。只是我却有些贪心,我要和你十生十世,不,是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小花,你说好不好?” 小花含泪一笑,点头道:“隆哥哥,我二姐姐也这么说。她要和我二姐夫生生世世在一起,我们可不会不如他们。只是你若像我姐夫一样见异思迁,我可饶不了你!” 耶律隆呵呵一笑,突然将小花一把扛到了自己的肩头,笑道:“你饶不了我,我还要罚你了。你今天这么不乖,居然敢骗我,就罚你和我一起洗澡,为夫君我搓背吧。” 小花趴在耶律隆肩头大叫大嚷道:“隆哥哥,你快放我下来。你敢罚我,我就再也不理你,再也不理你了!” 耶律隆哪里理她,任小花在身后大力捶着自己的腰,扛着她快步走到温泉边上,噗通一声便跳了下去。小花全身浸了个透湿,见耶律隆已经放开了自己,便从水里站了起来,恨恨地抹了抹脸上的水珠儿,刚想说话,却见耶律隆早已除去了衣裳,在水面上裸露着结实的胸膛,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不防耶律隆早就堵住了自己的嘴,在水中热吻起来。 小花只觉一口气堵在了腔子里,欲要挣脱而出,耶律隆紧紧箍住她,哪里能动得了分毫,慢慢地便觉得头晕眼花,竟似快要窒息死了。耶律隆在水里睁了眼儿,见小花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忽然将头跃出水面,深深呼吸了一口,又一头扎进水里,堵上了她的唇。 小花哼了一声,大声说道:“隆哥哥,我才不怕你哩。你这只纸老虎,我要报仇,报仇!” 小花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两只小手,在耶律隆肋下腰间呵起来,耶律隆大笑着闪避了过去,忽地扑到小花身前,抱着她直直地向水下躺倒。小花吓得呜呀乱叫,赶忙屏住呼吸,却 小花对着耶律隆怒目而视,脸颊上却微微有了两点红晕。耶律隆见了,轻轻笑道:“娘子****见,居然还会脸红。你这样舍不得移开眼睛,难道为夫真的好看的不得了。” 小花听了,低低啐了一口,正要扭过头去,不防耶律隆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已是从水下游到了她的脚边,顺着腰身,几下便解开了小花的外衣衫,远远地扔到了一旁。小花气得直跺脚,赶紧牢牢抓了自己的小衣,脊背抵在池壁上,大叫道:“隆哥哥,你再敢欺负我,我,我就哭给你看。” 耶律隆从水里钻了出来,哈哈一笑,甩了甩头上的水花,说道:“娘子要哭给我看,我真是舍不得。只是我哪有欺负你,我明明喜欢死你了。你如果不喜欢看我,我就来看你吧。反正你好看的了不得,我是舍不得移开眼睛的。” 小花见耶律隆微微眯着一双眸子,叉着双手站在自己身前,对着自己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浑身没来由地又燥热起来。又见那一颗颗亮晶晶的水珠儿沿着耶律隆俊美的脸庞滴落在他肌肉分明的胸膛上,一双眼睛更是不知道该往何处看,只有闭了眼儿,气鼓鼓地撅起了嘴巴。 耶律隆见了,轻轻一笑,一只手环住小花的腰,一只手却是握着小花的脖颈,俯下头去,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红嘟嘟的小嘴上亲了起来。小花被他亲的半个身子都酥麻了,微微睁开一双眼儿,见耶律隆的眸子闪闪亮亮,火焰般炽烈地看着自己,瞳孔黑黑地望不到底,只有自己的影子在中间,放佛月光落在了里面,熠熠地放着光芒,不由看得痴了。 耶律隆见小花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也被她瞧得是面红耳赤,忽然扭头笑道:“罢,为夫****见你,居然也会脸红,你真是个小妖精。我恨不得一口吃了你,让你从此和我的身子化在一处,却又舍不得再也见不到你。咳,我也舍不得罚你,你不肯为我洗,我就来为你洗吧。” 269.第269章 :锋茫草 第二日一早,耶律隆不等小花起身,已是下山去搬了一堆瓶瓶罐罐回来,见小花在榻上才刚刚揉了一双大眼醒了过来,不由笑道:“小猪,快起床。我带了好些东西,够我们在这里吃上一个月了。只是待会我还想去山涧打头豹子,给你做双小靴子穿,如何?” 小花嘻嘻一笑,跳下地来,说道:“隆哥哥,我和你一起去打猎,这山上的路径我可熟了。豹子肉也不是十分好吃,依我看,还是打只獐子好。” 耶律隆刮了刮小花的俏鼻,笑道:“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我听师父说,终南山上奇花异草不少,你在山中多年,想必也知道地方,不如你今日就带我去看看,我采些草药回来,以备不时之需。” 小花点了点头,随意吃了些东西,牵着耶律隆的手出了洞口。耶律隆将小花抱在怀里,双脚一顿,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山下而去,小花只觉呼呼风声扑面,转眼便从一个山头腾挪到另一个山头,不由大声笑道:“隆哥哥,你果然比那些猴儿快些。你说那些小猴儿见了你,会不会认了你做大王。” 耶律隆哼了一声,也不答言,低下头去,用牙齿轻轻咬住了小花的耳垂。小花只觉脖颈中痒不可耐,不由咯咯大笑起来,却不防那山谷之中罕有人声,早就惊动了一山的飞虫走兽,个个从青藤繁叶中探出头来,望着从天而降的两人,慌不择路地四散奔逃而去。 小花下到山谷的最深处,见那溪水旁的鹿群也是一哄而散,不由拍手叹道:“隆哥哥,看来我们今日也吃不了烤鹿肉了。也没见过你这样打猎的,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想必那昆仑山上的野兽都是傻子,才会轻易被你得了手。” 耶律隆无语望了小花一眼,忽然一扬手,只见情殇剑精光一闪,唰的一声没入林中,远远地便传来一声野鹿的哀鸣。小花吐了吐舌头,见耶律隆扬着眉毛看着自己,眼珠子一转,哈哈笑道:“原来果然是傻人有傻福,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忍见你饿死,便送了一条傻乎乎的鹿儿来。” 耶律隆更是无语,咬牙看了小花半日,哼道:“小花,你休要得意。你大呼小叫,把这一山的野兽都吓跑了,却反而赖在我头上。就算你在终南山中待了三年,为夫我三天便可以将每个山头都转个遍。你以后也不用跟着我出来了,乖乖在家里等着我吧。” 小花摇了摇头,蹦到耶律隆身前,抱着他的腰笑道:“不行,隆哥哥,你不许留下我一个。我可有用了。你看,我又可以把野兽都吓得跳出来,让你不用伸手就能捉住它们;又知道哪里有终南山中最傻乎乎的鹿儿,站在那里像个靶子似的,动也不动。你若不带我出来,就算把每个山头都走个遍,估计也要饿肚子了哩。” 耶律隆听了,又好气又好笑,见小花在自己怀里嘟着嘴撒娇,强忍着笑意,板着脸说道:“既然你这么有用,为夫只有勉为其难带上你了。现在刚好有一事用得着你,你把那鹿儿背回洞里去吧。” 小花轻轻哼了一声,从耶律隆怀里跳了出来,脆声道:“隆哥哥,好汉做事好汉当,那鹿儿明明横死在你手里,凭什么要我背回去。我现在要去找只小兔儿,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耶律隆见小花说着说着便转身向密林中走去,忙在身后紧紧追了上来。小花见了,拍手笑道:“隆哥哥,这可是你要跟着我的,我可没有跟着你。” 耶律隆咬了咬牙,欲要转身离去,见小花一个人头也不回大踏步走了,又是不肯,又是不舍,只得快步跟上,正要扳过小花的肩头,也好好奚落她一顿,却听得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声,放佛有人藏在那茂密的草丛后面。 耶律隆心中一惊,一把将小花扯到怀里,飞身一跃,已是立在了一棵大树的树梢上,一对眸子不停地转来转去,只是对着密林深处不停的打量。 小花也听到了那声咳嗽,见耶律隆正竖起耳朵留神倾听着林中的一切响动,不由绷紧了身子,靠在他怀里,一声也不言语。 耶律隆仔细看了半日,见林中再未有一丝动静,心中暗暗纳罕。带着小花跳下树梢,拔出鹿身上的情殇剑,握在手里,问道:“小花,此处山谷这样隐蔽,莫非还有猎户到这里来?” 小花歪着头想了一想,答道:“隆哥哥,终南山上的野兽很多,一般的猎户可不敢来,只有那些采药的樵夫,每年春秋两季到这里采药。这里的药材珍稀名贵,倒能卖个好价钱,只是他们也一般不敢一个人来,都是成群结伙的。” 耶律隆沉吟了片刻,说道:“小花,你说这里野兽很多,为何你敢一个人来?你的武功这么差,若真碰到凶恶些的,可不连小命都送掉了。” 小花嘻嘻笑道:“隆哥哥,依我看,野兽虽然可怕,又哪里及得上人可怕?碰到豹子我还可以斗一斗,碰到再大些的,我远远离了它们,它们也拿我没办法。只是我也见过一两个奇异的东西,你还记得当日我师父去给自己下毒,那条小赤练蛇就是我在这里发现的。那次真是好险,有一条大蟒差一点就把我吞了下去,还好我师父及时赶到。” 耶律隆听了,身子抖了一抖,将小花紧紧搂在怀里,大喝道:“你这个笨丫头,既然知道这里凶险,还敢一个人往里面闯。以后没有我在你身边,不许你到这里来。刚才那声音处处透着诡异,我一定要去看一看。你跟在我身后,若拉下了半步,小心你的屁股。” 小花不服气地哼了一声,耶律隆也不理她,牢牢握了她一只手儿,拉着她一步一步向林中而去。越往里走,便见那千年万年的大树遮天蔽日,只透着微微的天光,一片阴寒森冷,脚下的枯枝腐叶也不知道堆积了多少个年头,脚踏在上面,放佛踩在厚厚的积雪里。 耶律隆见已到了山谷最中心的地段,不由放眼四顾了一番,四周不仅一个人影也不见,就连一丝野兽的踪迹也没有。耶律隆微微松了口气,又见小花跟在身后,脸上毫无惧意,不由笑叹道:“小花,没想到我还低估了你,你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呢?” 小花摇头笑道:“隆哥哥,这个地方我待了三年也没敢一个人来。只是今天有你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耶律隆听了,微微一笑,低下头去吻了吻小花的唇,笑道:“这才是我亲亲乖乖的小娘子。说,你晚上还想吃什么,我再去帮你打只大熊来,如何?” 小花正要答言,忽见前方林间一道白光闪过,唰地一声便攀上了树顶。耶律隆也时刻留意着林中的动静,听到响声,头也不回,忽然飞身而起,回手便是一剑。情殇剑精光一闪,青色的剑气放佛一张无形的大网,牢牢罩住了那道白光,喀嚓一声便将它斩断成了两截。 耶律隆不等白光落地,已是重新挡在了小花的身前,定睛一瞧,原来那道白光竟是一条银色的小蛇,那断口处的污血尽是黑色,滴落在枯叶上面,冒起阵阵白烟,片刻功夫便将地上厚厚一层的落叶化去,溶出一个深深的大洞,露出下面青黑色的土壤来。 耶律隆瞧了,也是暗暗心惊,回首又四顾了一番,正要出声询问,却见小花皱了皱眉头,不解道:“隆哥哥,我看这条小蛇倒是有些像师父当年捉住的那种小赤练蛇,只是这毒性却好似完全不同,不像是天生的。” 两人饱餐了一顿,耶律隆将剩下的鹿肉挂在了洞口通风的地方,方才将情殇剑系在腰间,拉着小花的手,飞身而下,半柱香的功夫便已到了终南山的西侧。 小花擦了额上的汗珠,瞪着耶律隆,气喘吁吁地说道:“隆哥哥,你耍诈,不算,不算。” 耶律隆呵呵一笑,将那鹿放在地上,说道:“小笨娘子,刚才若不是担心你一个人会有事,我早就先回来了。有这么久的功夫,这鹿肉都烤好了。你还是别和我比试了,何苦呢?总是输!” 小花一口气堵在了胸中,喘了半日,方才恨恨说道:“隆哥哥,你又小瞧我。咳,我在王府待了这大半年,天天像个木偶一样动也不动,手脚都不灵便了,所以才爬得慢了些。等过几日,我们再来比过。” 耶律隆笑着摇了摇头,见小花瘫坐在一旁喘气,自己去到灶下将鹿肉收拾了,烤得外焦里嫩,方才递了一块给小花,笑道:“给,小猪,快吃,吃完了我们就去找鬼子酆算账。你的身子也的确虚了些,等我收拾了他,再来好好调养你。费事我每天晚上还没有怎样,你就要累得晕了过去。” 小花涨红了脸皮,恨恨啐了他一口,正想出声反驳,口中已是被耶律隆塞了满满一嘴的鹿肉。小花见那鹿肉香嫩多汁,便也顾不上说话,香香甜甜地吃了起来。 耶律隆走到小蛇的尸身旁,用剑身拨着仔细看了看,又低头想了一想,说道:“小花,你说的不错。天生的毒物要么用来捕猎,要么用来驱敌,绝对不会让自己反受其害。这条小蛇如果不是被我所杀,早晚也会死在自己的毒血里。只是我看这手法,倒是和当年汉江边上鬼子酆的苗疆巫毒如出一辙,莫非有巫灵门的人来到了终南山?” 小花轻轻打了个寒噤,忙问道:“隆哥哥,你说巫灵门的人到这里做什么?这里与苗疆隔了千山万水,就算是有些珍奇异兽,也未必比那苗疆更多些。况且中原不是化外番邦,他们在这里为非作歹的,可不会没人理。” 耶律隆深思了一刻,突然抬起头,眼中精光一禀,大声道:“恐怕也不是其他人,如果我估得不错,应是鬼子酆自己报仇来了。” 小花吓了一跳,赶紧回身四顾了一下。耶律隆见了,将她拉回到怀里,冷笑道:“没想到他果然还没死,他既然知道你我二人的师门,自然会找到终南山来。只是我看这小银蛇的毒性远逊于当年那只小鳄,想必他重伤之下,精力也是大不如前。此人留在世上,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了他的毒手。他来了也好,我正可以替天行道。” 小花点头不迭,在耶律隆怀中想了一想,说道:“隆哥哥,依我看,他来终南山恐怕也不单单是为了报仇。终南山西面的山坡上生长着一种非常奇特的草,名叫锋芒草,此草只长在终南山中,天生便是许多种毒药的克星。他当年没有解药,就算侥幸不死,也是个废人。但如果能被他找到锋芒草,中和体内的毒性,就不会每日痛不欲生,比死更难受。” 耶律隆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要马上把他逼出来。他既然已经开始在这里培养毒物,想必已经知道了锋芒草能解毒。此处估计是他的巢穴,我们不宜硬闯,你带我去那山坡上瞧一瞧,既然他离不开锋芒草,我们守株待兔,也不怕他不显身。” 小花点了点头,与耶律隆大步离了树林,回到溪谷旁。耶律隆一手抓住那只野鹿的前蹄,一手搂住小花,用力一跃,已是飞身上了半山腰。小花见了,赶紧攀住崖边的青藤,笑道:“隆哥哥,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看谁上的快。你放心,鬼子酆中了我的仙子丹,半分力气也使不出来,这么高的地方,他可爬不上去。” 耶律隆见小花说完,早就哼哼哈哈上的远了,也不由微微一笑,扯着一根青藤,慢慢悠悠地跟在身后。只见小花爬了一个时辰,方才上到了洞口处,正要跳进洞去,耶律隆已是从身后一跃而起,抢在她身前进了洞。 270.第270章 :自以为是 半柱香的功夫便已到了终南山的西侧。耶律隆见那半山坡上四处开着星星点点蓝色的小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摆,不由点头道:“原来这就是锋芒草。只是也没什么稀奇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了这个名字。” 小花拍手笑道:“隆哥哥,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若肯开口求我,我便告诉给你知道。” 耶律隆冷冷哼了一声,摘下一朵小花,放在手里仔细瞧了瞧,却是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小花见了,嘻嘻一笑,转身躺倒在草地上,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天边的朵朵白云,笑道:“隆哥哥,太阳暖融融的,晒得我都有些困了,我要在这里先睡上一觉,等太阳下山了你再叫我吧。你放心,鬼子酆知道我们回来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个时候来。” 耶律隆见小花打了个哈欠,真的闭上双眼睡了过去,也不由无奈苦笑了一声,只得坐在她身旁,将她的小脑袋枕在了自己的大腿上,自己望着远处的轻风白云看了一会儿,终觉无所趣味,见小花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倒是又痴痴望着她一张粉嫩的小脸发起呆来。 小花一觉醒来,见耶律隆一双亮亮的眸子就在头顶,轻轻笑道:“隆哥哥,你困不困,你来睡一觉,我帮你守着。” 耶律隆微微一笑,扶着小花在自己怀里坐好,叹道:“小花,若是鬼子酆不在这里,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这里又美又安静,再也不会有人打搅我们,只要你不觉得苦,做野人就做野人吧。” 小花嘻嘻一笑,揽了耶律隆的腰,依偎在他怀里,看着那天空中的晚霞从红变紫,由紫变蓝,深深浅浅的颜色交叠缠绕在一起,铺天盖地,将太阳的光芒隐在一轮似红非红,像金不是金的光圈之后,说不出的绚烂动人,半日才喃喃道:“隆哥哥,你说为什么太阳下山的时候却是它最美丽的时候,要是它永远都像这样不要落下,那该有多好。” 耶律隆笑而不答。两个人相拥着坐在一起,看着一轮红日缓缓西沉。直到天边由蓝转青,又由青转黑,无数星辰从暗夜中钻了出来,一颗颗在头顶闪闪烁烁,才见耶律隆轻轻叹了一声,将小花扶了起来,笑道:“小花,你饿不饿,要不我先送你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吧。” 小花摇了摇头,转过身,指着山坡笑道:“隆哥哥,你快看。” 耶律隆回头瞧去,只见山坡上那些小小的蓝色花朵竟然在暗夜中绽放出点点微蓝色晶晶的荧光,夜风拂过,一朵接着一朵摇摆闪烁,呼啦啦连成了一片,放佛明月下刀锋上的寒光一般,不由又惊又喜,笑叹道:“原来是这样,难怪这草叫做锋芒草。” 小花咯咯一笑,在花丛中翻飞跳跃了几步,大笑道:“隆哥哥,原来你也有不懂的东西。若不是锋芒草,我师父也研制不出仙子丹。他说他当年看见一个仙女在锋芒草上翩翩起舞,好像有无数星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便专门针对锋芒草的药性炼了一味毒药,起名叫仙子丹。嘿嘿,现在想来,这仙女应该就是小师叔了。别人炼毒都是先有毒药再有解药,唯独这仙子丹是为了让锋芒草解毒,所以才制了出来,你说奇特不奇特。” 耶律隆见小花脚踩着蓝色的荧光,身披着莹莹的星光,果然好似世间万千的光辉全部聚拢在她的身上,晶莹剔透,放佛是用水晶做成了人儿,不由痴了,傻傻看了半日,方才大声说道:“小花,你好美,你真美。就算你是世上最毒的毒药,我也要一口把你吞了下去。因为你是毒药,我是解药,你是为我而生的,对不对?” 小花噗嗤一笑,飞扑到耶律隆的怀里,踮着脚尖说道:“隆哥哥,你脸皮真厚。不过看在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就算是这样吧。只是后来我师父觉得仙子丹的毒性太过猛烈,锋芒草出了终南山又找不到,试了又试,发现姜藤子也可以解这个毒,你说这个是不是更奇妙。” 耶律隆抱着小花转了几圈,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吻了又吻,说道:“小花,这有什么奇妙的。就算姜藤子也能做了解药,又岂能比得上这原本天生的一对。” 小花在耶律隆怀里笑道:“隆哥哥,我也这样想。它们就像我俩一样,本来就是天生的一对。” 耶律隆呵呵一笑,又回头看了一眼,方才说道:“小花,要不我们先把这些锋芒草都烧了,只带几株回洞里去,等到来年春天再把它们种回来。鬼子酆没有解药,必死无疑,到时我们就可以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一辈子了。” 小花摇头道:“隆哥哥,这锋芒草奇怪的很哩!离了这里哪里也活不了,我以前见它晚上会发光,就想种一棵在我的床头,我可以每天晚上看见它。谁知道不管我怎么呵护,第二日就死了。我师父说这草就是有股执拗的脾气,若是别人不能顺着它的心意,它宁肯死了,也不会低头的。” 耶律隆听了,皱眉叹道:“那可要怎么好,难道我们真要****夜夜守在这里?” 小花笑道:“隆哥哥,你别担心,锋芒草的药效夜越深越好,而且需要当天采摘。如果鬼子酆真在这里,今夜他一定会来。” 耶律隆轻轻叹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长在昆仑山上,自以为对世间奇异之物莫不了如指掌,没想到却不识得这株小小的锋芒草。咳,可笑世人自以为是,以为天下就只有他们眼前的这般大。依我看,万物分明无穷无尽,岂能都是一个样子,还真不能小瞧了去。” 小花微微一笑。耶律隆见山坡不远处有一块大石,拉了小花的手走到一旁,闪身隐在石后。与小花两个便借着闪烁的星光,留意着山坡上的风吹草动。谁知等了整整一夜,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耶律隆见天边已经微微透出了一丝曙光,心中纳闷。又见小花勉力撑着一双大眼,不停地打着哈欠,不由笑道:“小花,某非我们猜错了,鬼子酆并不在这里。我们且回去休息一下,等明日一早我再去山谷里好好探一探吧。” 小花早就困的不行,忙点了点头,拉着耶律隆的手站了起来。耶律隆抱着小花飞身而起,刚刚攀到半山腰上,心中一动,却是转身又折了回去。黎明的薄雾中,只见那山坡上果然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草地上匍匐前行。 耶律隆远远望着,见那人身形枯瘦,满头白发,状似鬼魅,爬到离他最近的一株锋芒草的身边,将它连根拔起,揣到怀里就走,不用细看,也知道正是那引路无常鬼子酆,胸中冷冷一笑,身形骤然一顿,勾住崖旁的一棵枯松,一把将小花推了上去,自己却是握了情殇剑在手里,大喝一声,一剑携着凛冽的风声,直往鬼子酆的后颈劈下。 小花困得迷迷糊糊的,忽觉离了耶律隆的怀抱,身子往前一倾,神智募地清醒过来,见脚下便是万丈悬崖,吓得大叫一声,赶紧一把将树干抱了个满怀。耶律隆微一分神,回头一望,不防鬼子酆听到了小花的叫声,浑身打了个哆嗦,就地一滚,已是避过了耶律隆的那一剑。 耶律隆见小花无事,飞身拦在鬼子酆身前,冷冷说道:“鬼子酆,我终于还是把你给等来了。没想到你这样命大,竟被你逃到了终南山,又重新炼制了毒物。你不感念上天好生之德,居然还想着为非作歹,我今日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 那鬼子酆已经瘦得如同一段枯枝,一双眸子通红如血,听了耶律隆此言,哈哈狂笑了几声,恨道:“你们两个杀千刀的!毁了老子一生心血,又让老子生不如死,老子千辛万苦留下这条性命,就是等着有朝一日报仇雪恨。我一生杀人如麻,怨灵缠身,哪有那么容易死。倒是你,终有一日,我也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耶律隆哼了一声,也不再废话,举着情殇剑一跃而起,向着鬼子酆的胸口刺下。鬼子酆见了,连爬带滚地后退了几步,见耶律隆的剑风已到身前,避无可避,只得抬手一挡,却不料情殇剑锋利无比,哗啦一声,便将他一条胳膊整个地砍断了下来。 鬼子酆痛得大叫一声,滚倒在一旁,不停地哀嚎呻吟。耶律隆见了,咬牙说道:“鬼子酆,如今你只是一个废人,我的确胜之不武。只是你身上血债累累,我若不杀了你,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冤魂。你若肯自己了断,我便留你一条全尸,将你好好葬在这里。” 鬼子酆抬起头来,眼角愤恨地已经滴出了血来,忽然身形暴起数丈,直直往山谷里坠去,耶律隆刚要飞身去追,只见鬼子酆回过头来,嘴里一枚透骨钢针竟直直向着崖边的小花飞射了过去。 小花正眨也不眨地望着耶律隆,见钢针突然向自己而来,吓了一跳,刚想俯身避过,却见耶律隆手中的情殇剑一掷而出,远远地将那枚钢针挡了出去。情殇剑半空中画了一个圈子,又重新回到了耶律隆手里。 耶律隆毫不迟疑,手握着情殇剑一跃而下,紧紧跟在鬼子酆身后,剑风过处,又将鬼子酆的一条腿也砍断了下来。 鬼子酆连声哀嚎,耶律隆正想飞出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忽地瞥见小花在枯松上摇摇欲坠,一个立足不稳,居然也是从峭壁边摔了下去,不由大吃一惊,双足在岩石上一顿,向斜上方窜出了几十米,将小花稳稳接到了怀里。 耶律隆见小花脸色苍白,竟然早已是晕了过去,心中又惊又痛,也顾不得鬼子酆在哪儿,赶紧抱着小花跃回到山坡上,正要扣上了她的脉搏,却见小花嘤咛一声,在自己怀里醒了过来。 耶律隆急道:“小花,你没事吧?难道是被鬼子酆伤到了哪里?” 小花听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迷惑不解道:“隆哥哥,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在那棵树上,忽然就觉得头晕眼花。难道那巫毒真有这么厉害,居然能伤人于无形?” 耶律隆白了她一眼,一把抓过小花的手腕,仔细诊治起来。小花见他握着自己的胳膊,半日也不言语,一张脸一时白一时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奇道:“隆哥哥,我到底怎么啦?” 时间飞逝而过,一晃二个月便已经过去了。耶律隆终日抱着小花在终南山上寻访草药,回洞便熬了浓浓的汤药来,连哄带骗喂着小花喝了下去。 耶律隆听问,抬起一双毫无焦点的眸子,迷迷蒙蒙地看了小花半响,方才喃喃道:“小花,你要做娘亲,我要做爹爹啦。” 小花“啊”了一声,也是傻在了那里,正不知道应该做何反应,却见耶律隆忽然抱着自己一蹦三尺高,大笑道:“哈哈,小花,没想到我们这么快便会有了孩子,你真是我亲亲乖乖的小娘子。嘿嘿,只是我们有言在先,就算你有了孩子,也不许冷落了我,否则我就让你不停地生啊生啊…” 一语未完,小花已是气鼓鼓地打断了他,大声道:“隆哥哥,你当我是母猪了,还不停地生啊生啊的!娘亲说生孩子可痛了,我不要,我不要!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耶律隆呵呵一笑,又摸了摸小花的脉搏,方才说道:“小花,那鬼子酆受了那么重的伤,又从悬崖上跌了下去,此次必死无疑。从现在开始,我要好好为你调养身体。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等风声过去了,我还是要带你回吐蕃,你生养孩子,最需要小心调理,这里终究是不太方便。” 小花微微嘟了小嘴,一声也不言语。耶律隆一笑,将她抱在怀里,半个时辰不到便已回到了洞中,小心翼翼地将小花放到石床上,自己却是脚不点地地开始忙碌起来。小花见了,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发愁,也没个主意,睁着大眼想了一会,终于还是睡着了。 271.第271章 :肚子里还有一个 见小花不耐烦吃东西,便将那首乌的新芽,灵芝的孢璧,人参的根须,终南山上数不清的奇药异宝视作了小白菜,与各种山珍混在一处,逼着小花一口口地吃进了肚子里。 小花开始还不肯就范,与耶律隆别扭了一个月,见无论如何也拗不过他,自己的脸色也红润了起来,气力更是十足,只有乖乖配合,喂什么吃什么。只是两人夜夜睡在一起,哪里肯老老实实地待着,将一个山洞仍是折腾地翻天覆地。 这一日,耶律隆见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小花却没有夏日的衣裳,粘了胡须,带了斗笠就准备下山去了。小花见了,忙上前将他紧紧拽住,低低求恳道:“隆哥哥,我也要去。” 耶律隆想了一想,叹道:“罢,小花,实在也是委屈了你。我也正想去外面探探动静,既然你也要去,我们便走得远一点,如果宋人没有动作,我们还是得想个法子回吐蕃去。” 小花拍手一笑,忙也戴了个斗笠在头顶,喜道:“隆哥哥,你说的正是。如今我胖了一圈,想必也没人认得出我来,是再也不用害怕了。” 耶律隆微微摇了摇头,见小花满心欢喜,也不再多说,带着她离了洞中。二人在刘叔那里牵了匹马儿,耶律隆抱着小花侧身坐到了自己的怀里,方才向最近的市集奔去。刚刚跑到了山脚,便见前方山坳里沙尘滚滚,显见有大队人马正在急行。 耶律隆吃了一惊,忙纵马回头,沿着山路跑到高处,远远望了一望,忽然在马上顿足道:“小花,不好,也不知道谁人走漏了消息,宋人的兵马已经将终南山团团包围了。” 小花大吃一惊,在耶律隆的怀里立起身来,只见前方果然有十几万宋军浩浩荡荡而来,沿着山脉一侧将通路全部封死,不由大急道:“隆哥哥,是谁人走漏了消息,宋人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耶律隆冷冷一哼,说道:“除了刘叔刘婶和那鬼子酆,再无一人得知我二人藏身在终南山。这消息必是他们走漏了出去。只是如果他们想把终南山翻个遍,恐怕还需要多一倍的兵士才行。小花,只有刘叔刘婶知道那山洞的入口,我们得赶紧回去,绝对不能让他们落到了宋兵的手里。” 小花点了点头。耶律隆早已勒转马头向来路而去,急赶慢赶回到那里,却发现只有刘婶一人在家,刘叔已是往山中采药去了。耶律隆勉力忍了心中的焦急,低头好好想了一想,对刘婶说道:“刘婶,宋人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下落,如今大军已经将终南山重重包围。我信得过你们夫妻二人,还请你们守口如瓶,千万不要将我二人的藏身之地告诉给宋军知道。你们本是无辜山民,只要装着毫不知情,料宋兵也不会为难你们。” 刘婶忙说道:“小兄弟,俺虽是个妇道人家,也知道个义字。当家的性命是你师父和仙翁救的,我们绝对不会对官家说一个字,你和丫头就放心吧。” 耶律隆点了点头,抱着小花只用了一个时辰便回到了洞里,对着洞壁又仔细想了想,忽然大声恨到:“日后我定要将鬼子酆的人头给斩落了下来,若再给他跑掉了,我誓不为人。” 小花听了,眼眶一红,哽咽道:“隆哥哥,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从树上跌了下去,就不会白白放跑了他。只是他明明受了那样重的伤,又没有锋芒草为他解毒,如何能活得下来。虽然我也信得过刘叔刘婶,却真不敢相信他还活着。” 耶律隆咬牙不语,瞪着地面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叹道:“我明白了,当日鬼子酆说他怨灵缠身,没那么容易死,想必他已经炼成了五鬼之身,用亡灵在为他吊命。他恨我二人入骨,知道宋人正在找我们,便想借宋兵之手报仇。赵德昌不过是想找到你,他却想你死,我不得不防。小花,我立刻去山中找一些野味来,这几日辛苦你操持一下。我要好好想一想,看有什么法子可以破了他的巫蛊之毒。” 耶律隆说完,飞身便出了山洞,半个时辰不到便拎回来二只野鹿和三四只獐子、兔儿,交给小花之后,却是一个人关在了那间放满了瓶瓶罐罐的石屋里,敏思苦想去了。小花见了,忙将那些野味一一腌制了,自己守在洞中,每日除了生火做饭,便是对着山下遥遥打望而已。 又过了五六日,才见到耶律隆从石屋里胡子拉碴地走了出来。小花又好笑,又着急,赶紧走到他身前,问道:“隆哥哥,你可是终于想出来啦?” 耶律隆微微一笑,点头道:“小花,我想是想明白了,只是还需要几件东西。巫毒最可怕的地方乃是一股怨气伤人,毒倒是其次。万物天生天养,却被人为逆阻,大违天地之德,便不能被天地所化。要解毒,就要先镇住这一股怨气,然后导曲为直,变恨为安,才能重新被天地所容。只要怨气一去,是蛇毒便解蛇毒,是蛙毒便解蛙毒,也没什么难为的地方。不过要想镇住怨气,却不能是凡物,一定是天地灵气集于一身,万物不能隐其形的宝贝。” 小花听了,忙取下自己发间的翡翠簪子,插口道:“隆哥哥,你当日说我这枚簪子也是个宝贝,不知道现在有没有用处?” 耶律隆轻轻接了过来,放在手里仔细看了看,点头道:“这枚簪子阴阳合体,世间难求,定会有大大的用处。只是它只能镇住怨气,并不能化掉它。这几****想了又想,把所有的东西都想了个遍,终于被我想到了一物,那就是锋芒草。那草看似普通,却大是与众不同,敢与星辰争辉,于黑夜独放光芒,自有一股睥睨天地的力量;而且脾性执拗,宁折不弯,便是冲天的怨气,估计也拿它没办法,不敢与其争锋,只能顺着它的意,这可不就化解掉了吗。不仅如此,鬼子酆不知仙子丹的毒性,却知锋芒草的药性,想必这草不仅是普通毒药的克星,也正是巫毒的药引。只是这锋芒草虽然锋芒毕露,却是不能久持,太过于娇气,还需要用一种东西保持住它的药力。” 小花低头想了一想,忽然拍手说道:“隆哥哥,我闲来无事,也好好想了一想。我虽然不懂得如何解毒,却知道毒性。当日我看那鬼子酆炼毒,居然用的是人的心头之血,所以定是血毒。锋芒草也是克制血毒之物,如果你嫌它的药性不够,那小赤练蛇的内丹说不定会有些用处,只是那宝贝可遇不可求,一时间恐怕也找不到。” 耶律隆“哦”了一声,望着洞壁发了半天的呆,摇头道:“小花,先别说那赤练蛇很难找,就算找到了,恐怕用处也不大。因为那内丹只能用来解有形之毒,却不能用来解无形的巫毒。但你刚才倒是提醒了我,这怨气由血而生,依附血脉运行周身,要解毒恐怕…” 小花见耶律隆望了一眼自己,却是欲言又止,忙问道:“隆哥哥,要解毒应该怎么做?” 耶律隆垂下眼眸,微微一叹,将簪子插回道小花的发髻上,说道:“小花,这些你先不要管了,我还要好好再想想。这枚簪子你一定要戴好了,让它替我好好守住你。万一你真的被鬼子酆伤了,我方有时间为你解毒。” 我真想好好打你一顿。你夫君是什么人,天底下有谁人能轻易捉住了我。更何况我还答应了你,无论如何也会回来。你这样都不相信我,真是气死我了。” 小花呜呜咽咽道:“你明明答应了我,说是速去速回,却是一夜也没有回来。明明都是你的错,你居然还敢吼我,还要打我,我恨死你了,讨厌死你了。” 耶律隆见小花站在洞口,浑身直打哆嗦,呆呆望着自己,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赶忙将她抱在了怀里,又见她手脚俱是冰凉,不由大急道:“小花,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在这里守了一夜不成?” 小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道:“隆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变成石头了。” 耶律隆听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大吼一声道:“小花,若不是看你肚子里还有一个, 小花嘟着小嘴道:“隆哥哥,你又瞒着我。万一你被他伤了,我又不知道解毒的法子,岂不是束手无策。你快点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你老是小瞧我,哼。” 耶律隆一笑,点了小花的鼻子说道:“为夫我哪敢小瞧娘子,只是连我也还没有想好。你放心好了,凭鬼子酆那点本事,绝对伤不了我。宋兵这些时日毫无动作,想必不知道我们藏身何处,面对着诺大的一个终南山也是没有办法。你有孕在身,绝不能受了惊恐。我还是想个法子先把他们引开了,然后再带着你西行出关。” 小花听了,深深一叹。耶律隆见她凝眉不展,笑道:“小花,你别担心,我不过是提前防备着。鬼子酆能保住性命已是不错,恐怕再也无法炼毒。十几万大军在这里驻扎一月尚可,若是再多些时日,恐怕军需粮草也是大大不易。就算赵德昌不肯死心,赵光义见辽人屯兵北汉,也不会由着他继续胡闹。如果你不愿意一个人留下,我就在这里陪你等等吧。” 小花点了点头,想了一想,说道:“隆哥哥,那…那小王爷的本事我也略知一二,他虽然长在深宫,于天下之事却也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从他当日助宋兵渡江,就可见他智谋技巧,最能出人意料。这大山别人可能没办法搜寻,他却未必。我们若是只防着鬼子酆,不防着他,恐怕也不行。” 耶律隆叹道:“这我也想到了。这处山洞虽然隐秘,但是既然当日我太师父能够发现了它,别人也未必就不能。我一个人还好办,若是带着你冲出去,就一定会泄露了行踪。我们离了这大山的掩护,沿途都是宋兵,你怎能受得了这样的颠簸。” 小花忙跳了起来,大声说道:“隆哥哥,我现在的身子比当初离开王府时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不怕吃苦,就怕不能和你在一起。如果你真有把握从宋兵中冲了出去,我说什么也不会成了你的包袱。” 耶律隆听了,走到洞口望着对面的山峰出了半日的神,方才摇头道:“小花,我不能让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冒险。我要趁夜去宋营一探虚实,等我得知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再来想应对之策吧。” 小花见耶律隆握了情殇剑在手里,转身便要出洞而去,从身后紧紧抱住他,低声泣道:“隆哥哥,你答应我,你一定要无事。我会很乖很乖,一直在这里等你。” 耶律隆忙转过头来,将小花搂在怀里,擦了她眼角的泪水,轻笑道:“小花,你这是做什么?好端端地干嘛要哭!我又没说要去打架,我只是去看一眼,你放心,我会速去速回。” 小花轻轻点了点头,耶律隆劝了半响,见她唇角边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方才吻了吻她的脸颊,从洞口一跃而下,如同一只苍鹰般的去了。小花呆望了片刻,转身回到那间小石屋,在那一大摞的瓶罐之中翻翻捡捡起来。忙了一两个时辰,才将那些合用的清理了出来,堆在了一个角落里。正觉得腰酸腿软,想到石床上休息一下,忽然想起耶律隆竟是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一颗心不由沉到脚底,跌跌撞撞走到洞口,扶着岩石,远远地向山下不停地张望。 小花望来望去,却一直也见不到耶律隆的身影,想哭又不敢哭,只有勉力忍着,竟是在洞口一夜站到了天明,直到东方欲晓,才见到一个灰色的身影,嗖的一声从天而降,闪进了洞中。 272.第272章 :别任性了 耶律隆见小花站在洞口,浑身直打哆嗦,呆呆望着自己,半天也说不出话来,赶忙将她抱在了怀里,又见她手脚俱是冰凉,不由大急道:“小花,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在这里守了一夜不成?” 小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哽咽道:“隆哥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变成石头了。” 耶律隆听了,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大吼一声道:“小花,若不是看你肚子里还有一个,我真想好好打你一顿。你夫君是什么人,天底下有谁人能轻易捉住了我。更何况我还答应了你,无论如何也会回来。你这样都不相信我,真是气死我了。” 小花呜呜咽咽道:“你明明答应了我,说是速去速回,却是一夜也没有回来。明明都是你的错,你居然还敢吼我,还要打我,我恨死你了,讨厌死你了。” 耶律隆见小花又哭又笑,在自己怀中跺脚不已,忙将她轻轻按住,叹道:“罢,罢,我怕了你。都是为夫的错,我给娘子道歉了。你在这里吹了一夜的风,我好不容易将你的身子调养得好了些,却被你这样糟蹋,到时若是生得痛,可不许哭。” 小花扭过头去,一声也不言语。耶律隆微微一叹,将小花抱到了床上,用被子捂了个严严实实,见小花仍拧着个头,对自己不理不睬,不由笑道:“小娘子,你还在生气呢?我错也认了,歉也道了,你若还不解气,准你打我一下好了。” 小花冷冷哼了一声。耶律隆见她仍是背对着自己一言不发,在一旁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宋人这次果然有诡计,我要去好好想一想…”一语未完,只见小花已经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叫道:“隆哥哥,宋人要干什么?” 耶律隆哈哈一笑,用力亲了小花的额头,说道:“我就知道娘子一定舍不得不原谅我。我去了一夜,当然不是白白去了。我不仅已经知道宋人要干什么,而且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对策。你要不要听,要听,就要对夫君我笑一个。” 小花白了他一眼,恨道:“隆哥哥,你说不说?你若不说,我就再去洞口站一天,让你只能干着急,看你怎么办?” 耶律隆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赵德昌一共想了三个法子:一个法子比较笨,就是把终南山所有的山民全都抓了起来,一个个地详加询问。这个法子虽然费时费力,好在他们人多,也终于被他们得知了刘叔刘婶与我师门关系密切。只是我仔细打探了一下,那刘叔得知宋兵来围捕我们,当日便带着刘婶离了终南山,也不知道去往了何方。所以这条线索他们就算是断了。” 小花咦了一声,轻呼道:“隆哥哥,你说刘叔刘婶会不会已经遭了宋人的毒手?” 耶律隆笑道:“小花,你也这样想?!我担心赵德昌故布疑阵,有意让我以为他们断了线索,放松了警惕,便专门去探望了他一下。谁知他在帐中,着急地整夜连觉都没有好好睡,所以我知道他并没有骗我。” 小花眉宇低垂,轻轻叹了一声,耶律隆装作视而不见,笑道:“第二个法子比较聪明,他命人将附近所有采药的樵夫、猎手都叫了过来,将整个终南山的山头绘成了一幅大大的地图,一个人对着它看了大半个晚上。我见他已经将各个可能藏身的地方都用红笔圈了出来,其中就有我们这座山峰。” 小花吓了一条,忙紧紧拽了耶律隆的衣袖,惊呼道:“隆哥哥,他发现了吗?那我们该怎么办?” 耶律隆点头叹道:“小花,你说我们生个女孩好不好,嫁给他算了。他人品也还不错,头脑也还清醒,我们闺女嫁给他,就算大了几岁,念在他是一朝太子,也不算太委屈。省的他对你穷追不舍。我有这样一个对手,也的确麻烦的很。” 小花呆了一呆,转念一想,却是怒道:“隆哥哥,你又消遣我。你心底明明不喜欢他,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嫁给他?” 耶律隆哈哈一笑,仰天躺倒在小花的身侧,说道:“知夫莫如妻也。我们若有一个女儿,那才是世间的至宝,岂会白白便宜了他。如果不能强过我,我是断然不会许配于人。他虽有些小聪明,身体又弱,年岁也大,还是个**三千的皇上,我怎会让自己的女儿去受那份罪。说给你听,无非让你死心。谁叫你总是对他恋恋不忘,让我看着心里难受。” 小花哼了一声,说道:“隆哥哥,你这么得意,莫非你已经想到了法子让他找不到这里?” 耶律隆点了点头,笑道:“不错,终南山中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山洞,我回来的时候仔细找了找,也被我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里面虽然没有温泉,却也有一处天然的山泉,地方也宽敞干燥。我打算好好把那里收拾一下,装成有人居住过却刚走不久的样子,然后将他们引到那里去。让赵德昌以为我们已经离去,只能从终南山撤兵。” 小花点了点头,又问道:“隆哥哥,你说他有三个法子,还有一个是什么?” 耶律隆叹道:“还有一个却有些古怪,他让人找了数百只山鹰来,似乎想将它们全都放养在终南山中,这个我却想不到他究竟要用来做什么。” 小花仔细想了又想,说道:“隆哥哥,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想用来做什么,只是他绝对不会平白无故这样干,我们还是要小心提防才好。” 耶律隆微微一笑,拉着小花睡到自己怀里。说道:“你说的不错,我先好好睡一觉,这几天再去宋营一趟。如果赵德昌还有诡计,我就索性绑了他,胁迫宋军退去。你放心,看在你的份上,我也不会伤了他。只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一定要带你离了宋境,回吐蕃好好养胎。” 小花一叹,见耶律隆将自己拥在怀中,闭着双眼已是睡着了。辗转反侧想了一会儿,却是怎么也睡不安稳,好不容易合了一对眼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忽见鬼子酆一身鲜血地站在床前,举着一把黑得发亮的枯枝,一下便刺进了耶律隆的胸膛。 小花吓得大叫一声,挺身坐了起来,只见一缕斜阳从洞顶轻轻洒落下来,原来已是黄昏。耶律隆早已起身,听见小花在房中大叫大嚷,赶忙从外面奔了进来,见小花傻傻坐在石床上,满头是汗,不由大急道:“小花,你怎么啦?” 小花大哭道:“隆哥哥,隆哥哥,鬼子酆,他…他拿着东西刺到你心里去了。你快给我看一看,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耶律隆听了,方才放下了心,忙笑道:“你这个小笨蛋,原来是做噩梦了。你看我好端端地,能有什么事。我忘了告诉你,我找了又找,却并没有在宋营发现鬼子酆的踪影。我听宋兵说,赵德昌也不喜欢他,给了一笔赏金,已经打发他走了。” 小花猛地摇了摇头,大叫道:“隆哥哥,他没有走,我知道他没有走,他一定还在这里,一定还在这里!” 耶律隆见小花全身哆嗦,冷汗不止,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叹道:“小花,都是我不好,让你跟着我东躲西藏倒也罢了,还成天害你担惊受怕,你放心,我拼了性命,也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小花听了,忽地将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塞进了耶律隆的怀里,哽咽道:“隆哥哥,你不要管我,我不要你拼命,我要你好好活着。这枚簪子还是留在你身边的好。” 耶律隆默然无语,对着小花看了很久,方才说道:“小花,我有情殇剑在手里,鬼子酆伤不了我。这枚簪子你一定要好好收着。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你肚子里还有我们的孩子,无论发生了何事,我也不准你拿他的性命玩笑。” 小花满脸是泪,摇了摇头,咬牙道:“隆哥哥,你痴心妄想。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你必须活着,否则,我,我一定会死给你看!” 耶律隆听了,苦笑了一声,见小花力短气促,也不再多言,将她按倒在床上,取出怀里的银针来,轻轻扎在了她的几处穴道上,见她终于安静地睡了过去,在洞里想了又想,正准备出洞而去,忽见从对面山峰嗖地掠过两三只苍鹰来,围着洞口长声而啸,不停地打着旋子。 耶律隆吃了一惊,仔细望了片刻,忽然在地上顿足不已,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赵德昌,既然你一定要苦苦相逼,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耶律隆说完,手拿着情殇剑一跃而出,双足在山鹰羽翅上轻轻一点,便借力上了高空,身形一晃,早已消失不见了。 小花一觉醒来,见洞内黑漆漆一片,洞外却忽明忽暗,心中诧异不已,急急忙忙走到洞口,扶着岩石向外一望,远远便见到终南山的北边似乎正燃起了冲天的大火。那火焰将半边的天空都烧成了赤色,滚滚浓烟顺着大风飘散而来,一山的野兽都受了惊恐,猿蹄鹿鸣嘶叫不休。 小花见耶律隆分明不在洞中,不由手足无措起来,咬牙想了半日,将洞中的瓶瓶罐罐系了个大大的包裹,牢牢缚在了背上,攀着青藤向山顶爬去。只见她刚刚爬到一半,耶律隆便从天而降,一把抓起小花,将她带了上去。 耶律隆向北边望了一眼,见小花背着个包袱,点了点头,说道:“小花,我们现在马上走。今夜东北风起,我见宋人的粮草刚刚运到,便一把火全都烧了。如今风助火势,连宋军大营也受了波及。我们机不可失,得立刻动身。” 小花点了点头,正要和耶律隆下山而去,忽然想到一事,忙问道:“隆哥哥,你说宋军大营也被火烧了,不知道太子…赵德昌他可有事?” 耶律隆哼了一声,冷冷道“我理他有没有事。是他苦苦相逼,我又没有去找他!他放鹰入山,分明是想借山鹰高处筑巢的习性一窥山洞中的动静。若是有人在洞中,山鹰必将远远避开,他只要观察山鹰飞行的路径,就不必一个个山峰去找。哼,他果然聪明的紧,只是我也不笨。那粮草是天赐的干柴,更何况今晨跟斗云密布,显见东北风起,我不趁机烧他一烧,他还以为天底下就只有他赵德昌一人。” 小花听了,哑然了半响,欲要再问,见耶律隆青着一张脸,只有把话儿吞回到肚子里。耶律隆揽着小花飞奔了一路,早从半山坡上绕到了宋军的身后。小花回头见到整整一个山头已被大火全部吞没了,熊熊大火中不时传来兵士的惨叫声,心下恻然,一双小手都在微微发抖。 耶律隆见了,轻轻一叹,捏了捏小花的手,说道:“小花,我知你不忍见这些。只是你想想你爹爹娘亲,想想皇上,想想你二姐姐,宋人与你有血海深仇,更何况我们现在也是为了自保,你快休要伤心。” 小花点了点头,叹道:“隆哥哥,我没有伤心。我只是有些难受,世人偏爱这样杀来杀去,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明明都躲到这里来了,他们却还不肯放过我们。” 耶律隆摇了摇头,也不说话,抱着小花飞身下到山脚,趁着宋营兵荒马乱,牵了匹马儿就走。两人策马狂奔了二三里路,忽见前方山路上大声呼喝着冲出来一队宋兵,个个灰头土脸,烟熏火燎,领头的却是宋将潘美。 耶律隆吃了一惊,见宋军已经堵住了去路,忙勒住了马儿,只见那潘美身后奔出来一人,一脸的烟尘,身上的黄袍已经被火烧成了一条一条,却是对着自己大叫道:“耶律隆,你往哪里跑!” 耶律隆见是赵德昌,微微眯起一双眸子,对他怒目而视了半响,忽然大声喝道:“赵德昌,你以为就凭你,也可以挡住我的去路吗?” 273.第273章 :飞身而起 赵德昌见小花依偎在耶律隆怀里,一双眼睛早就集了满满一眶泪水,听了耶律隆之言,圆睁着一对通红的眸子,瞪着他恨道:“耶律隆,你真是欺我太甚!你放火烧了粮草,我就知你今夜必走。粮草营帐你尽可以烧了,只是这十几万大军我都带了出来。我已命他们沿路设伏,就算你杀了我,也插翅难逃。” 耶律隆冷冷哼了一声,咬牙道:“赵德昌,你休想骗我。你明明刚从大火里冲了出来,怎能来得及排兵布阵?既然你一意寻死,我就成全了你。” 小花见耶律隆从马上一跃而起,挥起那柄情殇剑直向赵德昌而去,忙紧紧拽住他的衣袖,大叫道:“隆哥哥,不可以。” 耶律隆跌坐在马背上,双眼也是通红,瞪着小花,怀中的气息已是呼呼作响。小花含泪看了他一眼,忽然翻身下马,上前跪倒在地,对着赵德昌哽咽道:“太子殿下,我求求你,求求你,你放我们走吧。是我对不起你!只是我心中只有一个隆哥哥,隆哥哥心里也只有一个我,请你成全我们吧。” 赵德昌听了,眼泪滚滚而下,一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襟,无言哽咽了半日,拼命将眼泪吞回到肚子里,方才大吼道:“爱妃,你莫要忘了,你是我赵德昌明媒正娶的妻室,你让我如何成全你们,如何成全你们!?为何他不肯成全我们?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逼你嫁给我,是你自愿嫁到宋庭,是皇伯父指婚于我,我可曾有半点强迫你?为什么他还要再回来,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我们才是命定的夫妻,我们才是!” 耶律隆策马上前,一把将小花拉了起来,指着赵德昌恨道:“好你个赵德昌,居然一派胡言!当日我往司徒府三媒六娉,泰山大人早将小花许配给我。若不是宋人兵临城下,以满城百姓的性命相威胁,她怎会含恨嫁给你?你将她困在王府,让她生不如死,你居然还说没有强迫她,真是厚颜无耻。” 小花见他二人怒目相对,四只眼睛都放佛要喷出火来,忙又跪倒在地,泣道:“太子殿下,小花的确有愧于你。只是我现在已经是隆哥哥的妻子,如果你一定不肯原谅,我宁愿死在你的面前,求你放过隆哥哥,放过隆哥哥吧。” 耶律隆与赵德昌听了,双双大吼了一声。耶律隆大喝道:“小花,你疯了吗。只要我杀了他,宋兵便会群龙无首,就算真有十万大军又如何,我一样可以带着你安全离了这里。”赵德昌却是在马背上扯着头发大叫道:“谁说你是他的妻子,谁说的?!天底下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耶律隆,你以为胁迫了我的爱妃,你就能做了她的夫君,你真是痴心妄想!她是我的妻子,永远都是!” 小花只觉一颗心快要被两只手拧断了,哀哀而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忽听身后马蹄滚滚,似乎是十几万宋军终于追了上来。 赵德昌面色一喜。耶律隆见了,再不迟疑,忽然从小花身旁一跃而起,一把便将赵德昌从栖雪背上拽了下来,情殇剑已是牢牢抵在了他的脖颈间。潘美大叫一声,正要策马冲上前来,只听耶律隆大声喝道:“谁敢上前,我便杀了他。如果你们还想他活命,即刻让出一条道来,喝令宋兵不许来追,否则我就将你们太子的人头挂在渭州的城墙上。” 宋兵见赵德昌在耶律隆的手里,情不自禁便往后退了一退。潘美咬了咬牙,正要命令宋兵让开一条道来,只见赵德昌在耶律隆臂下大叫大嚷道:“潘将军听令,我命你率宋兵十万,无论生死,定要拿下耶律隆,否则军法从事。我乃大宋当朝太子,宁愿一死,也绝不会受人胁迫。耶律隆,有种你就杀了我吧!” 耶律隆听了,大吼一声,忽然携着赵德昌跃上栖雪的马背,怒道:“赵德昌,我若不是看在小花的份上,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了你?!管你什么狗屁太子,我耶律隆今日定要将你胁迫了去,你又能奈我何?” 赵德昌伏在栖雪背上,双目通红,死命咬着嘴唇,唇角都已滴出血,方才将眼中的泪水逼了回去。耶律隆见了,也不由微微佩服他的硬气,心内一叹,一只手抓住栖雪的缰绳,眼中精光一扫,那宋兵已是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来。 耶律隆见潘美在马上垂头丧气,也是让在了一旁,方才回头对小花示意道:“小花,你走在前面。” 小花听了,擦了脸上的泪水,跃上马背,从宋兵中快速而过,马不停蹄向前方奔了出去。耶律隆正要从后面追上,栖雪在身下猛地一窜而起,四条腿儿前踢后仰,耶律隆一个不妨,差点便被它掀了下去。 宋兵见了,正想趁机拥到身前,将赵德昌救了回来,不料耶律隆双腿一夹,栖雪已是痛得连声嘶叫,在原地来回转着圈子。宋兵们见无机可乘,只得退回到一旁。谁知栖雪虽然吃痛不已,却也硬气得很,任耶律隆如何鞭策,一步也不肯向前而去。 耶律隆摇了摇头,飞身而起,一脚便把潘美踢下马背,抢了他的马儿,正要带着赵德昌去追小花,忽见前面山道旁的密林中闪出一个黑色的身影,口中尖声厉叫,竟直向小花扑了过去。 耶律隆见那身影分明只有一腿一臂,正是数月不见的鬼子酆,不由惊得是魂飞魄散,忙撇了赵德昌,身形向前一跃而出,大叫一声:“小花!”又见自己已是来不及挡在小花身前,情殇剑用力一掷,从鬼子酆后背一贯而入,将他钉在了地上。 鬼子酆不过离了小花半个马背的距离,见情殇剑透胸而出,凄厉一叫,不等耶律隆奔到身前,已是将自己的两颗眼珠血淋淋地挖了出来,用力向小花后背扔了过去,大叫道:“耶律隆,周小花,老子就算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耶律隆见了,身形仿若闪电一般,只是仍然慢了一步,那两颗血色的眼球重重击打在小花的后背上,突然便化作了一股黑色的烟尘,嗖地一声,从她脑后没入体内,消失不见了。耶律隆见小花听见自己的呼唤,回头向自己望来,身子却是猛地往前一倒,从马背上载了下去,心头只差要滴出了血,赶忙将她紧紧接住,伏地一滚,已是抱着小花闪到了路旁。 小花一张小脸早已变作了乌黑色,耶律隆见那股黑色瞬间便已从她脖颈间向下扩散而去,想也不想,一把抓过小花发髻间的那枚翡翠簪子,用力刺在了她的风池穴上,一股黑色的浓血便顺着那根簪子滴落了下来。 只见那簪子被黑血所污,忽然便在穴位上抖个不停,似乎是想拼命挣脱而出一般。耶律隆见了,忙用手紧紧握住那枚簪子上,凝神聚气,内力便源源不绝注入到那枚簪子的身上。 两股力道便在那簪子上互相抗衡,只见那簪子越抖越厉害,一声清脆的噼啪声过后,一股似红非红,似绿非绿的的光圈便从那簪头悄悄扩散出来,一点点地覆盖在小花的全身上下,将她脸上的那股黑色也逼了出去。只是那黑色离了小花的身躯,突然便化作了一圈黑色的烟尘,紧紧将小花和那红绿色的光晕包裹了起来。 赵德昌也已带着宋兵追了上来,见鬼子酆倒地而死,小花昏迷不醒,耶律隆一头大汗,失魂落魄地望着小花,大叫一声“爱妃”,从马上滚了下来,刚想上前将小花扶起,耶律隆手臂一挡,已是将他推了一个筋斗。 宋兵见了,赶紧手拿着刀枪将耶律隆紧紧围在了中心,耶律隆仿若视而不见,一对眸子狠狠盯着赵德昌,忽然大叫道:“你如意了!你终于如意了吗?只是为了你一厢情愿的欢喜,你便要害她一辈子,便要害死了她!” 赵德昌愣愣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鬼子酆的尸体,又看了看小花,忽然全身抖个不停,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喃喃道:“不,不会的。我没有,不是我,我没有!” 耶律隆见赵德昌泪流满面,挣扎着爬向小花,忽然站起身来,一脚又将他踢了个筋斗,恨道:“你不许碰她。你现在碰了她,她就必死无疑。如果你心中还有一丝悔意,就替我好好守在这里,不许任何人接近她。我要马上去为她找解药。等到那枚簪子的灵性被怨灵啃食殆尽,她就只能成为一股冤魂。你听明白了没有!?” 赵德昌与耶律隆四目相对,各自默默对望了一会儿,才见耶律隆俯身半跪在小花身前, 赵德昌立起身来,挡在小花身前,头也不回,冷冷说道:“潘将军,请你住手。如果你一定要杀了爱妃,便连我也一起杀了吧。我本来就不想做什么太子,如果你认为我日后定不过只是个昏君,便去奏明圣上,让他废了我太子之位。爱妃生是我的妻,死也是我的妻,莫非连你也认为我不配做她的夫君?” 潘美见赵德昌眉宇凛然,一对眸子波澜不兴,分明不似平时柔和亲切,冷冷自有一股皇者的森然之气,让人琢磨不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心里没来由地一慌,赶紧伏地拜道:“末将不敢。请太子殿下恕罪。” 赵德昌低垂着眸子一言不发,潘美望着他的背影,突然轻轻打了个寒噤,拱手说道:“太子殿下,末将听凭调遣,请太子示下。” 赵德昌轻轻挥了挥手,叹道:“潘将军,你妹妹在太子府,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她。不过本王的家务事,日后便是父皇,也休想置喙。你们莫要忘了,我也是我父皇的儿子!若有人敢欺负本王人微言轻,潘将军,你跟随我多年,便是你尽忠于我,效忠于朝廷的时候。” 潘美忙道:“末将肝脑涂地,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赵德昌微微点了点头。潘美见他又已是轻轻坐在了小花的身旁,伏地行了一礼,正准备悄悄退了下去,忽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晃过身前,耶律隆已是去而复返。 赵德昌听了,伏地痛哭了一会,又望了小花一眼,方才立起身,对身后的宋兵大叫道:“来人,传令下去,宋兵即刻在山坡两侧扎营。百米之内不允许任何人近前,违令者斩。将那巫人的尸体拖了下去,给我一刀一刀剐了,挫骨扬灰!” 耶律隆听了,跺了跺脚,飞身而起,恍若一只苍鹰展翅,从几万名宋军的头顶一跃而过,已是直往终南山西面而去。赵德昌呆呆守在小花身旁,望着昏迷不醒的小花,一双眼睛眨也不眨,放佛只要一闭上,便再也见不到她了一般。 潘美在一旁调兵遣将,忙忙清点折损,忙碌了大半个时辰,方才跪倒在赵德昌的身后,大声恨道:“启禀太子殿下,我军伤亡惨重,已有数千名兵士惨死在大火之中,粮草也被焚烧一空,还请太子殿下下令,末将即刻便带人去拿下耶律隆的首级,为阵亡将士们报仇。” 赵德昌默然不语,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潘美见他痴痴望着小花,对一切不理不问,忽然大喝道:“太子殿下,你休怪末将斗胆直言。我大宋为了周氏,这几个月来已是折腾得天翻地覆。如今辽人在边境虎视眈眈,如果太子殿下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误了家国天下,如何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列祖列宗。更何况周氏丧德败行,竟与他人私奔苟合。太子殿下如果还要将她留在身边,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 赵德昌一声也不言语,潘美见他仍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叫道:“太子殿下,末将拼了一死,也要保全了太子的颜面,为大宋除了着祸国的妖孽。”说完,一把拨出自己的佩剑来,就要向小花劈了下去。 274.第274章 :默默的看着 仔细看了看小花的面色,又从怀里取出一大摞蓝色的锋芒草来,头也不抬地说道:“赵德昌,我需要煎药的铜炉,用金粉活了驴血涂在上面,干了之后用糯米水再涂一遍,反反复复各要抹上九层。还有,让人马上将火堆架了起来,烧得越旺越好。” 赵德昌听了,面无表情地对潘美点了点头,潘美见了,赶紧准备去了。只见耶律隆拿出腰间的情殇剑来,将锋芒草的花叶一段段地切掉,然后又用刀柄将根茎中的汁水挤了出来,一遍遍地反复涂抹在情殇剑的刀锋上。 赵德昌只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见到那火堆和铜炉都已经准备好了,方才冷冷说道:“耶律隆,只要你能救得了爱妃,此次我便饶你不死。只是你必须远远离了这里,终身也不许踏宋境一步。” 耶律隆睬也不睬他,从兵士手中接过铜炉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方才将锋芒草的花叶全部放了进去,情殇剑轻轻一划,已是隔开了自己的手腕,将那奔涌而出的鲜血满满接了一炉,放在了火堆上。 耶律隆扯了一条衣襟,随意裹了裹自己的伤口,坐在火堆旁,默默守了起来。那熊熊的大火足足燃了二三个时辰,才隐约听到了铜炉里面轻轻传出了吱吱呀呀的声响。耶律隆等了又等,见又过了四五个时辰,那铜炉之中的鲜血仍只是微微冒出些白烟来,丝毫也不见煮沸的痕迹,不由着急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围着火堆不停地跺脚。 赵德昌见了,也是暗暗纳罕,忽地抬眼见到小花身上那根翡翠簪子已有一半变成了无色透明的石头,那红绿色的光圈也是被黑尘向里紧紧压了半圈,大惊失色,赶紧转头吩咐道:“来人,把火烧旺一点,再旺一点。” 左右的侍卫们听了,赶紧又捡了些大的干柴来,添了进去。飞卷的火焰将耶律隆和赵德昌的身上都烤出了两三层汗水,才见那铜炉中的血水轻轻汩上了几个小小的气泡。耶律隆见那黑尘只差一两寸便又要附着在小花的身上,牙关都要咬出了血来,忽然心神一动,赶紧盘膝坐在火边,吐气运功,用自己的内力将那熊熊的火焰击打向半空,竟是上上下下,从四面八方炙烤起那铜炉来。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耶律隆见那血水终于在铜炉里沸腾了起来,心中大喜过望,半点也不敢懈怠,无尽内力滚滚而出,将那大火催热得放佛是太上老君的三味真火一般,四周的空气炙热无比,连山道两侧参天的树木,叶子也一片片掉了下来。 赵德昌坐在一旁,放佛被抛下了水池,全身汗水淋淋,侍卫们见他似乎要晕了过去,赶紧上前将他远远地扶到了一旁。只见那铜炉在火中烤了一会儿,忽地发出一声钝响,放佛终于再也承受不住那高温,在空中炸裂开来,一颗晶莹剔透的蓝色小珠子扑地一声飞了出去,耶律隆身形一跃,便将它牢牢接到了手中。 耶律隆赶紧回头,见小花身上的那枚簪子只有簪尖微微还有些绿色,那红绿色的光晕已是若有若无,忙用情殇剑轻轻挑开小花的手腕,将那枚蓝色的珠子放了上去。只见那蓝色的珠子甫一入血,瞬间便融了个干干净净。 便在一刹那,一股蓝蓝的幽光从小花身上一透而出,无数淡淡的光柱将那圈黑尘骤然击打得粉碎,四分五裂地弥漫在空气中。耶律隆大喜过望,刚想将小花从地上扶了起来,忽听空气中传来一男一女尖利地嘶叫声,那声音在山谷中远远传了出去,放佛厉鬼索命一般,竟好似无所不在,十万宋军个个听得是浑身毛骨悚然。 赵德昌见了,踉跄了几步,奔到小花身侧,跌倒在一旁,大叫道:“五鬼之身,五鬼之毒!爱妃,爱妃!” 耶律隆心中一紧,见那黑尘始终不肯散去,狠狠瞪了一眼赵德昌,咬牙切齿道:“都是你做的好事,若是小花有何事,我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赵德昌摇了摇头,已是泪如雨下,用双手死命地捶打着地面,哽咽道:“没用的,没用的,五鬼之毒不可解。凡人要练就五鬼之身,必须是六个巫力相当之人互相以巫力相搏,只有一个人将其他的人统统杀死,将他们的魂魄束缚在自己的七窍之中,方才能够成功。有五鬼之身的人只要不是立刻就死,便能以魂换命;而五鬼之毒更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巫毒之术,爱妃一人身上便中了两鬼之毒,神仙也救不了她,也救不了她了…” 耶律隆见赵德昌捶胸顿足,抱着头痛哭,怒道:“这还用你说吗?!只是我就不信天下有不可解的毒,我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小花死。你若解不了,就滚到一边去,不要在这里嚎得像杀猪一样!她肚子里还有我的骨肉,我不仅要救了她,还要救了我们的孩子!” 赵德昌听了,全身抖了一抖,抬起头来,一双泪眼呆呆地看着耶律隆,半响也说不出话来。耶律隆将小花从地上扶了起来,见那蓝色的幽光已是渐渐黯淡了下去,空气中的黑尘似乎又再重新聚合起来,将唇轻轻贴在小花冰凉的脸颊上,泪水滚落在她的唇边,低低泣道:“小花,你真的这么狠心,真的忍心又要离我而去了吗?你忘啦,你答应了我,只要我不死,你就不会死?为什么?上天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它既然生了我,又为我生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们永不分离?我好恨,我好恨,我恨自己每次都没有办法保护你。到底谁能告诉我,究竟我要怎么做才能救你,怎么做才能救你?” 耶律隆紧紧搂着小花的身子,一颗头抵在她的胸间,泪水早将她的胸襟湿透,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声声哽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只见他埋首痛哭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对赵德昌大声说道:“赵德昌,现在只有一个法子可以救小花,无论行不行,我也要试一试。只是你要答应我,如果小花真的能活下来,你一定要好好待她。你若敢伤了她的心,我便在地府等着你,就算你是什么狗屁的天子,我也要把你拉下十八层地狱,陪着你一起受苦。” 赵德昌愣了一愣,只见耶律隆还没有说完,便拿起情殇剑来,在自己和小花的两个手掌处都轻轻割了一道血口,又扶着小花坐了起来,自己盘膝运气,将小花的手与自己的手牢牢地抵在了一起。 半柱香不到,小花的脸色渐渐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耶律隆的面色却是越来越黑,越来越沉。赵德昌见耶律隆手背上的血管高高凸了起来,右手的血液放佛在奔涌而出,滚滚注入了小花的体内,左手的血管中却不停地在吸纳小花体内的鲜血,大惊道:“耶律隆,你在做什么?莫非你再以血换血?你快住手,若是你不成功,你和爱妃都要死,你快住手。” 耶律隆听而不闻。赵德昌见了,在一旁束手无策,正焦急地在二人身旁来回打着转,忽见耶律隆头角一歪,双臂无力地低垂了下来,已是晕死了过去。赵德昌见小花也是向后一倒,赶忙在身后将她扶住。 小花嘤咛一声,已是幽然醒了过来,见是赵德昌扶住了自己,身子猛地一抖,一双大眼慌慌张张地四处搜寻了一番,方才看到了倒卧在一旁的耶律隆,忙一把推开赵德昌,将耶律隆从地上扶了起来,哭叫道:“隆哥哥,你怎么啦?你快醒醒,快醒醒。” 耶律隆微微睁开一条眼缝,断断续续地说道:“小花,真好,我终于救了你。你答应我,不,不要做傻事。你的体内有我的血,只要你活着,我就永远不会死,你懂吗?” 小花大惊,伸出自己的双手,见自己的掌心之中各有一道深深的刀痕,不由大叫道:“隆哥哥,你为我换了血。为什么?为什么?难怪你不肯告诉我,不肯告诉我!你不能死,我不许你死。我不要你的血,不要!” 耶律隆双眼一闭,任小花左摇右晃,在自己身旁哭天抢地,也不曾再醒过来。赵德昌见那空气中的黑尘已经在耶律隆的身前聚合成了一圈,忙上前抓住小花的胳膊,叫道:“爱妃,耶律大侠是为了救你。你快离开他身边,五鬼之毒凌厉无比,小心它又伤了你。” 小花死命摇了摇头,见赵德昌不由分说,生拉硬拽想让自己离了耶律隆身旁,忽然张开一张小嘴,狠命在他手上咬了下去。赵德昌痛的大叫一声。一缕鲜血从他手背上滴落了下来,却仍然不肯松手,周围的侍卫们见了,赶紧从赵德昌身后冲了上来。 小花见情殇剑就在耶律隆的手边,赶忙抢到手里,奋起全力将赵德昌推到一旁,站起身来,挥舞着情殇剑,对着赵德昌和宋兵们大叫道:“你们谁都不许过来,谁都不许过来。你们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是你们害死了隆哥哥,我要杀了你们,为隆哥哥报仇!” 赵德昌见小花身形踉跄,一个重心不稳,已是举着剑跌倒在耶律隆的身旁,心中大急,又不敢令兵士上前,只有在一旁大哭着劝慰道:“爱妃,爱妃,我知你现在心中难受,只是若不是耶律大侠和你以血换血,就无法解了你的五鬼之毒。你放心,我已经将那巫人挫骨扬灰。你若还不解气,我便让人带兵杀到苗疆去,将那些祸害百姓的巫人统统抓了起来,凌迟处死。” 小花听了,只是嘿嘿冷笑,爬到耶律隆的身边,见耶律隆紧闭着双眼,那黑尘已是缓缓从他皮肤上渗透了下去,仰天哀嚎了一声:“隆哥哥,是我害了你。都是我害了你。我不要你的血,我还给你,我都还给你。”说完,一剑便割开了自己左手的手腕,只见那血脉中一股热血喷涌而出,当头洒落了耶律隆一脸。 赵德昌见小花举着剑还要往自己身上四处乱割,吓得是魂飞魄散,飞扑上去,也不管那情殇剑在自己的身上也是割开了几道长长的血口,紧紧将小花的胳膊按在地上,哭叫道:“爱妃,爱妃。耶律大侠为救你而死,你这样如何对得起他!你快休要如此,休要如此!“ 小花死命在地上扭来扭去,见自己无法挣脱,一双大眼目不转睛地看着赵德昌,忿恨地都快要瞪了出来,忽听空气里穿来嘶嘶的轻响,仿佛金戈交鸣一般,又仿佛情人间呢喃私语,心神一顿,呆了一呆,方才挣扎着哭叫道:“放开我,放开我,是情殇剑,情殇剑可以救隆哥哥。” 赵德昌迷惑不解,见小花又快要从自己臂中挣脱而出,忙一把夺过她手里的情殇剑,急急从地上爬了起来,后退了几步,方才摆手说道:“爱妃,你莫要任性。耶律大侠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要再伤心了。” 小花一跃而起,见赵德昌转身想将情殇剑交给一旁的兵士,着急的不知道怎么好,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对着他不停叩首道:“太子爷,太子爷,我求求你,把剑还给我。那把剑可以救隆哥哥。我求你把剑还给我,你让我做什么我也答应。我求你把剑还给我,就算你让我一辈子也不见隆哥哥,我也答应你…” 赵德昌听了,愣了一愣,举着手里的情殇剑看了一看,见并未有何异常,不由深深纳罕,又见小花的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淋,忙说道:“爱妃,你若要这把剑,我给你就是了。只是你绝对不能用它伤了自己。你若不答应我,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给你。” 小花点头不迭。赵德昌见了,微微一叹,正要把情殇剑递到小花的手里,忽见耶律隆在地上大叫了一声,突然一跃三尺高,却又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275.第275章 :你没有死 小花回头见耶律隆在地上痛苦地不停扭曲着身子,赶紧跑到他身旁。只见一颗黑色的小球在耶律隆的眉心中左突右冲,好似拼命想钻了出来。小花大吃一惊,刚想蹲下去细看,忽听情殇剑一声厉响,从赵德昌手里飞脱而出,一剑便已划破耶律隆的额头,将那颗黑色的珠子一挑而出,牢牢钉在了一颗大树上。那珠子刚刚没入树身,便听轰的一声,将那大树化作一堆枯尘,呼啦啦在山坡上散了一地。 四周的宋兵们见了,都不由目瞪口呆。小花见耶律隆脸上的黑色尽去,已是慢悠悠地在自己怀里睁开了眼睛,大喜过望,连声呼道:“隆哥哥,你没有死。太好了,你没有死!你快睁开眼,看看我,看看我。” 耶律隆咬了咬牙,勉力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放到眼前看了看,见满手是血,喘息了半天,方才说道:“小花,还…还有一颗。它在我体内,出不去了。” 小花大哭道:“隆哥哥,你说什么?什么还有一颗,什么出不去呢?你快告诉我,我怎么才能救你,怎么才能救你?” 耶律隆挣扎了半响,却是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赵德昌见耶律隆醒来,一直在旁边呆呆地看着,见小花着急得都快要吐血了,方才苦笑道:“原来如此!他与你换血,将那两鬼引入了自己的体内,想用自己的内力逼出他们的原形。只是此举根本就是九死一生。耶律隆,没想到你现在的功力竟然还高过了太傅。” 耶律隆微微摇了摇头,低低道:“血,血…” 赵德昌听了,低头想了一想,点头道:“我明白了,想必这巫毒本是依附血脉运行。推宫换血,乃是倒行逆施,便能让巫毒受困于血脉。你体内如今是爱妃的血,她血中本来就含有解药,巫毒受制不过,就想脱身而出。这本也是两败俱伤的法子,只是倒让这柄剑给化解掉了。” 小花愣在了地上,琢磨了片刻,大叫道:“原来情殇剑并不能用来解巫毒。是血,是血!我的血将一部分巫毒逼了出来;隆哥哥的血洒在了他的脸上,沿着七窍而入,只怕却会让另外一部分巫毒随血入心。隆哥哥,原来是我,又是我害了你。” 赵德昌见小花又哭又笑,状如疯傻,忙说道:“爱妃,你休要自责。你割破自己的手腕,将他的血又洒在他脸上,只怕正是此举救了他。鬼毒在体内待不住,便会破脑而出,他必死无疑。你用他的血封住了七窍,鬼毒进退两难。那厉害的一鬼想借眉心藏窍而出,却被那剑识破,将它毁了去。那较弱的一鬼不敢两败俱伤,只有隐入体内。想那鬼毒本也在那巫人的体内,只要能想个法子镇住它,耶律…耶律隆便不会死。” 小花听了,呆了呆,低头仔仔细细又想了想,忽然轻轻将耶律隆放在了地上,自己走到赵德昌的身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伏地哀求道:“太子殿下,小花自知罪孽深重,本没有面目求你。只是我一定要救隆哥哥,一定要救隆哥哥。只要太子肯救他,小花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太子,要杀要剐,还是要将我锁在冷宫里一辈子,小花绝对不会说一个不字。” 赵德昌见了,赶紧将小花扶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又回头看了一眼倒卧在地上的耶律隆,沉吟了良久方才说道:“爱妃。这次也不能都怪爱妃。我明明答应了你绝不会再娶,却言而无信,难怪你会伤心。我虽然可以救他的性命,只是你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从今往后,再也不许见他。” 小花一脸的泪水,与额头的鲜血混在了一处,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了下来,用力点了点头,却是哽咽难语,抽泣了半响,才能嘶哑着声音说道:“太子…太子殿下,小花答应你,小花什么都答应你。你快救救隆哥哥。终南山谷里有一块万年的陨铁,我以前听我师父说那也是个宝贝,只是它大如岩石,我一个人也搬不动它。请太子殿下赶紧下令让兵士们把它挖了出来,我要用它来镇住隆哥哥体内的巫毒。” 赵德昌点了点头,转身吩咐了下去。小花见了,方才摇摇晃晃走到耶律隆的身旁,又见自己身上原本背敷着的包裹散落在了路旁,赶忙将它扯到自己的怀里,将里面的瓶瓶罐罐一股脑地倒了出来,翻翻捡捡了好一会儿,才将其中两个小瓷瓶里的药丸全都喂进了耶律隆的嘴里。 耶律隆脸色比蜡还白,眼睛半开半闭,口鼻中一缕气息虽然时断时续,却是连动也无法一动。小花在他身旁整整守了一夜,方才见到那些宋兵回来复道:“启禀太子殿下,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块陨铁,也把它从地里挖了出来,只是它的体积实在太大,若要运到这里来,恐怕至少也还需要三天三夜。” 小花听了,赶紧冲到赵德昌身前,急道:“太子,隆哥哥一刻也不能再等。请太子殿下给我一辆马车,我要带隆哥哥去那儿。还要请太子下令让兵士们立刻在陨铁旁边燃起大火,我要锻造那块石头。” 赵德昌只得命人一一照做,自己却是和小花坐在了一处,护着耶律隆一路往山谷而去。十万宋兵在谷中忙了整整一日,不知砍倒了几百株参天的大树,滚滚大火将谷中的溪流都烤干了,方才见那大如小山峰的一块陨铁慢慢熔化剥落,露出里面小如鹅卵石的一块陨心来。赵德昌见了,赶紧命人将那陨心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交到小花手里,笑道:“爱妃,给,这应该就是你要的东西。” 小花赶忙接了过来,见耶律隆已是气若游丝,解开他的衣裳,用情殇剑在耶律隆的心间割了一道血口,将那陨心放在了上面。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只见耶律隆全身的血管好似骤然一畅,鲜血在体内汩汩奔流了几周,那血色便一点点在他肌肤上显现了出来。 小花大喜过望,正要轻轻在耶律隆耳旁呼唤他,耶律隆已是挺身坐起,盘膝扺掌,自己运气功来,又过了一个时辰,便见他忽地大喝一声,双手向上一举,将车顶震了个粉碎。 耶律隆从马车里一跃而出,身形还未落地,便一把握住心间的石头,将它捏成了粉末,又将它压在掌心,让那些粉末顺着手上的伤口溶进了血液里。 小花见耶律隆站在车旁,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欣喜若狂的看着自己,大叫一声“隆哥哥”,刚想从马车上跳下,一头扑进他的怀中,却不妨赵德昌在身后早已拉住了她的手臂,低声道:“爱妃,莫要忘了你已经答应了我。” 小花一呆,回过头去,一双大眼望着赵德昌深不见底的眸子,整个人都在发抖,又回头看了一眼耶律隆,那泪水忽然止也止不住,早已经又淌了满脸。 耶律隆见赵德昌拦住了小花,眉毛一挑,正要上前,只听赵德昌冷冷说道:“耶律隆,本王今日救你,都是看在爱妃的份上。希望你好自为之,再也不要来骚扰我们。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看着爱妃,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了她。爱妃既是我的结发之妻,她肚子里的便是我的骨肉,也不劳你费神了。” 耶律隆见小花低着头,在赵德昌怀里一动不动,咬了咬牙,说道:“赵德昌,我耶律隆多谢你今日救命之恩,日后定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只是小花与我已有夫妻之实,她肚子里的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让她留在你身边。我已将五鬼之毒镇在了心头,功力有增无减。你今日若一意为难我们,就休怪我恩将仇报,翻脸无情。” 赵德昌听了,冷冷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耶律隆,本王才不稀罕你报恩。我恨你入骨,若不是爱妃出言相求,你便是死一万次我也不会放在心上。我知你武功盖世,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今日休想带爱妃离开这里。” 耶律隆大喝一声,身形一起,仿若一道闪电一般,已是将小花拉到了自己的怀里。赵德昌见了,红着双眼狠狠瞪了他片刻,忽地大叫道:“弓箭手,弓箭手待命。” 只见那宋军漫山遍野,听到赵德昌下令,从各个山头挺身而起,弯弓搭箭,已是牢牢对准了地上的两人。 耶律隆缓缓扫了一圈,冷冷一哼,低下头去,在小花耳旁轻声说道:“小花,你一会牢牢抓住我的腰,我带你冲出去。” 小花放佛一尊木偶一样,连眼珠子也不曾动一动,耶律隆见了,微微有些诧异,正要再说话,却见小花一步一步从自己怀里走了出去,喃喃道:“再也不见你,再也不见你,我再也不能见你,岂非生不如死。” 耶律隆大惊,忙上前拽住小花的手,急道:“小花,我不管你答应了他什么,你若要我再也不能见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的好,又何必救我。” 小花凄凉一笑,轻轻挣脱了耶律隆的手,一个人走到马车旁,跪下说道:“太子殿下,我答应了你,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你既然再也不准我见隆哥哥,我就把我的一双眼睛给你,我把我的眼睛给你。” 赵德昌和耶律隆听了,双双大惊失色。只见小花说完,已是举起一双手,狠狠向自己的眼眶中挖了下去。赵德昌刚要扑过去拦住她,耶律隆在小花身后已是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大声道:“小花,小花,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 小花哑然一笑,哽咽道:“隆哥哥,我欠太子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我答应了他,只要他能救你,我就再也不见你。可是如果我再也不能见到你,再也不能靠在你的怀里,听见你的声音,闻到你的气息,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把眼睛给他,我就不欠他,不欠他了。” 耶律隆紧紧抱着小花,摇头泣道:“小花,你不欠他,是我欠了他。他若要我的命,我给他就是了。他若要我的眼睛,我也都给他。只要我们两个能在一起,生死又有什么所谓。” 赵德昌见他二人在自己身前抱头痛哭,身子一软,已是瘫倒在了车里,一双无神的眸子茫然望着小花看了半响,忽然哈哈哈哈仰天大笑起来。小花和耶律隆见了,抬起两对泪眼,看着他也是呆呆出神。 赵德昌整整笑了半个时辰,方才咬牙从车里站了起来,掏出怀里一块雪白的锦帕来,狠命咬破了自己的食指,用血在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休”字,写完便将锦帕远远地扔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大叫道:“走,走,你们给我走。趁我还没有后悔,趁我没有后悔,你们赶紧给我走,给我走!” 小花见了那个血写的“休”字,整个人便傻在了地上。耶律隆正要带着小花离去,想了一想,转过身来,却是拱手对赵德昌行了一礼,见他扶着马车不停地打着哆嗦,心内深深一叹,一句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 小花微微挣出了耶律隆的怀抱,扑通一声跪倒在赵德昌身前,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哽咽道:“太子殿下大恩大德,周小花今生没齿难忘。太子殿下日后定会不负皇祖母所望,必是一代明主圣君。日后太子若有差遣,罪妇肝脑涂地,但无不从。” 赵德昌听了,只是嘿嘿苦笑,泪水放佛断线的珠子一样,怎么流也流不干净。耶律隆将小花从地上扶了起来,带着她飞身而起,还没有转过山坡,便听身后一语凄然的哀泣远远从山谷传来,声声切切“爱妃,爱妃…”那终南山已被几场大火烧得是面目全非,这一缕悲声越传越远,也不知道哪里是个尽头。 耶律隆抱着小花在林间穿行,一口气奔出了好远,方才渐渐止了身形,见小花在自己怀里泪流满面,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叹道:“小花,天意如此,你不要再伤心了。 276.第276章 :安静得可怕 耶律隆抱着小花在林间穿行,一口气奔出了好远,方才渐渐止了身形,见小花在自己怀里泪流满面,轻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叹道:“小花,天意如此,你不要再伤心了。你我既然欠他的,以后有机会还他就是了。你有孕在身,最忌大喜大悲,我们既然已经出了终南山,还是立刻回吐蕃去吧。” 小花长长一叹,哽咽道:“隆哥哥,要是我当年没有偷溜出府,就不会在夫子家中见到小王爷。若是他从来没有见过我,又怎会为我伤心如此。既然我和他无情无缘,又何必还要相识相逢?为什么上天就是要让这一切阴差阳错,让他白白去承受了这么多的心酸苦痛。” 耶律隆摇了摇头,叹道:“小花,你若是从来没有偷溜出府,又怎么会在宜安城遇见我;又怎么会被师叔带上终南,重与我相逢在昆仑山上。便是上苍造化弄人,却终不曾辜负了我们。赵德昌虽然对你情真意切,但是他的心中还有大宋的江山社稷,你今日离开他,便当成全他做一个好皇帝吧。” 小花点了点头,说道:“隆哥哥,你说的不错。我见了这么多,也终于有些明了。人人都以为皇上易做,哪里知道这做皇上的苦楚,根本就是如履薄冰,如临深渊。赵匡胤是何等英雄,只是因为过于看重兄弟之情,便不等善终,江山旁落。我二姐夫只是因为喜欢我二姐姐,就做了李氏的罪人,到最后受尽屈辱,被人冤杀。既然要做皇上,本就应该无情。我若留在他身边,只怕他这太子也做不长久。若是因我之故,让天下少了一位贤德的君主,小花岂非是罪莫大焉。” 耶律隆轻轻一叹,默默想了一会儿,说道:“只可惜人非草木,岂能无情。我父皇何尝不想做一个好皇上,只是他心有所爱,身不由己,却是家国两误。唉,从古至今,明君少之又少,个个都说是昏君误国,又有几人设身处地为他们想一想。” 小花微微叹道:“隆哥哥,你为了我,皇上也没得做,你真的不后悔吗?” 耶律隆一笑,摇头道:“小花,连你都看得明白,难道我还看不透吗。天下随他们去争。我和你一生随心所欲,过自由自在的日子,只怕他们做了一世的孤家寡人,最后反而羡慕我不得了。” 小花听了,脸上终于也有了一丝笑意,与耶律隆手牵着手儿离了终南山,一路往西而去。耶律隆见自己与小花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便寻了一处偏僻的村庄,借住在一个农户家中整整一月,每日为小花换药熬汤,直到小花身上的伤全都好了,脸色重又红润了起来,方才买了一辆马车,重新上路。 又走了两月,便到了渭州。耶律隆见即将便要出关而去,心内大喜,将小花扶进车里,快马加鞭直奔关口,不料刚到城墙下,便见宋兵们三个一伙,五个一群,正对着过往的商贾一一盘查详问。 耶律隆低头想了一想,回头对车里的小花说道:“小花,宋军不知何故封关,我们不宜硬闯。你身子一日重过一日,又奔波了好几个月,我们不如先在渭州城休息一两日,可好?” 小花掀起车帘看了看,答道:“隆哥哥,你说怎么好就怎么好。只是我也没什么事。除了爱犯困,便是肚子里的这个老爱动来动去。他这么调皮捣蛋,莫非是个男孩子?他若以后能像你一般,我倒是欢喜的很。” 耶律隆呵呵一笑,掉转车头向城中而去,说道:“小花,你真偏心。我却愿意要个女儿。像你一般美丽,和我一样聪明,天下英雄个个拜倒在她裙下,让我这个做岳丈大人的一言九鼎,威风得不得了。” 小花哼了一声,还未答言,忽见半空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唰的一声挡在车前,拦住了他们二人的去路。 耶律隆吃了一惊,勒了马儿,轻呼道:“师姐,原来你还在这里等我们?” 小花淬不及防,身子向前一掼,脑袋便磕在了车壁上。耶律隆听见了,赶忙回身将她扶了起来,替她揉了揉额角。香儿跃进车里,见小花挺着个大肚子,微微愣了一愣,方才低声道:“隆儿,小花,你二人怎敢这样大摇大摆进了渭州城,你知不知道宋人正在四处通缉你们。” 小花吃了一惊,忙问道:“香儿师姐,宋人为何还要通缉我们?太子已经将我休了,我如今再不是什么太子妃,难道他们还没有放过我们?” 香儿摇头道:“小花,数月前我便听说赵德昌在终南山大闹了一场。我担心你们有事,正要赶了过去,却听说他受了伤,已是回了汴京。谁知他在宫中将养了一月,仍不见好,赵光义一怒之下,便派风行空领了兵符,来到渭州,如今边关八万大军都由他调动。听说赵光义下了格杀令,宁可错杀千人,也不能放跑了你们两个。” 小花听了,脸色唰的白了。耶律隆见小花按着肚子,忙轻轻替她揉了揉肚皮,叹道:“小花,说了你多少次,让你不要一惊一乍,你总是不肯听,小心动了胎气。终南山那样艰险,我们都闯过来了,如今只差一步,还有什么可怕的。风行空武功远逊于我,又有勇无谋,连小半个赵德昌也抵不上,你快休要担心。” 香儿点头道:“隆儿,你说的不错。半月前我便已经先回到吐蕃,派人带信给均论他们,让他们速来接应,如今方家的商队便在关外陇西隘口等我们。你们赶紧随我来,我带你去一个隐蔽些的地方,趁宋人还没有发现我们,我们趁夜出关。” 耶律隆忙驾了马车,在香儿的引路下来到了城内一处小小的宅院前。香儿下车四顾了一下,见无人在旁,赶紧帮着耶律隆将小花扶下了马车,进到院中。 小花见院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只听香儿说道:“隆儿,你先让小花休息一下。我去打听一下宋军今夜的布防,如果能行,我们今夜就走。” 耶律隆点了点头,与小花等了一个下午,方才见到香儿闪身回到了院里,对自己微微笑道:“隆儿,今日真是天赐良机。风行空离了渭州城,不知道哪里去了。北面的城关上有个小小的缺口,哪里人烟荒芜,宋兵守卫也较松,我们今夜便从那里出关。” 耶律隆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师姐,风行空奉皇命而来,为何会突然弃城而去,莫非其中另有玄机。还有,宋人既然深怕我二人闯关,为何又会单单留下北边的缺口给我们?” 香儿答道:“隆儿,你休要多疑。北边的缺口乃是商人偷越之地,边将们虽然知道,但从中既有油水可捞,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告诉给风行空。还有,我虽然不知道风行空到底干什么去了,只是也是奉了朝廷之命。我听说大辽大军压境,又与西边的党项结成了同盟,宋军忧心忡忡,想必暂时也顾不得你们两个。” 耶律隆听了,方才微微点了点头。三人随意吃过了晚饭,等到夜黑风高,天边一颗星月也无,悄悄架了马车,绕过城郭,往城北而去。 马车奔了大半夜,才到了那处城关前。耶律隆见那山坡果然比别处都低矮些,只有几盏幽幽的烛火在瞭望塔中摇摆闪烁,四周一个人影也无,方才将小花从马车里扶了出来。 香儿在前面探路,三人在山道上绕行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色已经透亮,小花见那城关远远已在身后,不由低呼道:“隆哥哥,我们终于出来了。我们终于出来了!” 耶律隆见小花一头大汗,忙伸出衣袖帮她擦了擦,笑道:“小笨娘子,路还远着了。这里虽然不是大宋的辖地,但宋军时刻都能追来。我知道你累了,但我暂时还不能让你休息,只有过了陇西,我们才能高枕无忧。” 小花点头道:“隆哥哥,你说的对。我们不要停下,你不要管我,我不累。” 耶律隆一笑,扶着小花又匆匆走了一路,刚刚来到一处山坳前,便见前方一人一马静静立在路中,正默默等着他们。 香儿吓了一跳,飞身而起,已是跃上了山坡,大喝道:“风行空,没想到你竟在这里?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们今日出关,所以专门在这里守着。” 风行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香儿,方才冷冷哼道:“皇太妃,你没有料到的事情多着了。今晨我便接到有人飞鸽密报,说你们三人已经离了渭州城。幸好我本就在这里有事,便顺道来会会耶律太子,看他如何能从汴京城,神不知鬼不觉抢走了我大宋的太子妃。” 耶律隆听了,神色一禀,却见香儿手中长鞭一卷,已是向风行空攻了上去,口中大叫道:“隆儿,你们抢了他的马,快走。” 风行空见香儿攻了上来,忙闪身避过,又见耶律隆携着情殇剑,也是攻到了自己的身前,赶紧从马上一跃而起,立在了山坡上的一棵枯树上,口中连声唿哨。耶律隆见了,抢过马儿,将小花一把带上马背,拍马便从山坳中冲了出去。 一时间,只听山谷中鼓声大作,山坡上军旗飘扬,无数宋兵伏在那两山之间,已是在草丛中探出了头来。 耶律隆见山谷两侧都是宋兵,个个手拿着弯弓羽箭,便将小花护在怀里,手中一把情殇剑转的如同风车一般,将那飞来的羽箭一一挡了开去,策马狂奔了整整半个时辰,才从宋人的包围圈中冲了出去,又见宋兵并未来追,方才慢慢止了马儿,不停地回头张望。 小花见了,诧异道:“隆哥哥,他们怎么没有追上来?” 耶律隆摇了摇头,又回头遥遥望了一下,蹙眉道:“小花,依我看,宋人并不是早有防备,而是有人将我们的消息泄露给了他们。他们来不及布防,便想借山谷之势阻我们一程,只怕过一会还会有援兵前来。” 小花急道:“隆哥哥,你说是谁知道我们来到了渭州?还有香儿师姐,她这么久没有冲出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耶律隆听了,掉转马头,正要奔了回去,低头想了一想,却是摇头道:“宋人只是要抓住我们两个,料风行空也不会狠心杀了师姐,最多只是把她抓住了。我先把你送到夫子那里,我再回头去救师姐。” 小花点了点头。耶律隆策马从山间快速奔过,一会儿便来到了陇西隘口。只见那陇西隘口峭壁千仞,无数山峰刀削斧劈,笔直插入云霄,一座接一座起伏相连,好似没有尽头。峭壁间岩石嶙峋,除了偶尔有几株枯松斜立于凹穴,竟是寸草不生,连青藤也无法依附其上,那些山石也不知道被风吹雨打了几千万年,偶有山风刮过,便一块接一块地崩落了下来。 小花见了,也不由暗暗心惊,身子往耶律隆怀里靠了一靠。耶律隆微有察觉,便说道:“小花,你可是冷呢?还是累啦?你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到了。” 小花摇了摇头,低声道:“隆哥哥,这里安静得可怕,让我心里发慌,我们还是不要再往前走了。” 耶律隆听了,吁的一声停下马儿,放眼四顾了一番,点头道:“小花,你说的不错,我也觉得这里有几分诡异。这里山势险峻,伏兵无法藏身,只是若敌人居高临下,我二人的一举一动都被看的是清清楚楚。何况此处乃宋、辽、吐蕃、党项四不管的地带,谁都可能来这里!” 小花见耶律隆话音有异,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宇紧锁,一双眸子精光闪烁,正要相问,忽见从右侧山顶上嗖地掠过五六只苍鹰,振翅往西边而去,不由惊道:“隆哥哥,那山顶好像有人。” 耶律隆足尖在马鞍上一蹬,便跃到了山腰,攀着一棵枯松遥望了片刻,飞身而下,对小花说道:“小花,你累不累 277.第277章 :为我报仇 小花,你累不累?如果你身子能受得了,我们还是不要在山谷里行走,实在是太过于引人注目。我看这里的山峰平坦,起伏相连,我带你从山顶走吧。” 小花点了点头,扶着耶律隆的手下了马,两人沿着谷边走了一路,见有一处山道比较平缓,便手拉着手攀了上去。刚走了一小半,耶律隆见小花在身后已是气喘吁吁,就将她抱了起来。 小花摇头道:“隆哥哥,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若是这里埋有伏兵,那可怎么好。” 耶律隆叹了一声,“小花,你还有两三月就要临盆,我却让你受这样的颠簸。你放心,这里山势如此陡峭,常人根本无法立足,伏兵不会设在此处。” 小花听了,在耶律隆怀里点了点头,两人走到天黑,方才上到山顶,耶律隆见那山顶也是光秃秃不着一物,只有那呼呼的西北风刮得是震天的响,赶忙除下自己的外衫,披在小花的肩头,低声叹道:“小花,今夜只能先委屈你一下。我们明天再走吧。” 小花笑道:“隆哥哥,你快别愁眉苦脸的了,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从来没有委屈过。说不定明天我们就能见到夫子他们。等到了吐蕃,你一定要帮我找一张又大又软的床,让我好好睡上一觉。” 耶律隆呵呵一笑,两人便在山顶露宿了一晚,第二天天不亮,耶律隆便带着小花起身,竟又在山顶走了一日,如此二日之后,方才远远见到前方山谷尽头一片广袤的高原。耶律隆心中大喜,正要带着小花快步而行,回头却见到小花一张小脸微微泛青,嘴唇却是有些发白。 耶律隆心中不忍,忙笑道:“小花,我有些累了,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再走吧。” 小花点了点头,抱着肚子坐在了一块岩石上。耶律隆正帮着小花揉脚,忽听小花笑道:“隆哥哥,你快看,那里有一只小猎鹰,这里居然也有猎户居住了。” 耶律隆大吃一惊,忙抬头看时,那猎鹰已是呼啦啦飞走了。耶律隆举目远眺了片刻,将小花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小花,我们还是赶紧走吧。那猎鹰若真是这山中猎户养的还好,若是兵士养的,只怕会泄露了我们的行踪。” 小花赶忙站起身来。耶律隆抱着她从峭壁间穿行而过,刚刚攀过最后一个山坳,来到一处绝壁前,便见风行空一身白袍,垂着一只空空的衣袖,正望着远处的隘口呆呆出神。 耶律隆见香儿被五花大绑的缚在他的脚下,冷冷一哼,将小花轻轻放到地上,解下腰间的情殇剑,说道:“风行空,我料的不错,你不肯放过我们,定会在这里守着。只是这里离隘口只有一步之遥,大宋已是鞭长莫及,你一意相逼,却无兵士助阵,就不怕死在这里吗?” 风行空转过身来,一双通红的眸子望了望耶律隆,望了望小花,又回过头去看了看远方的隘口,忽然长长一叹,说道:“耶律隆,其实我倒有几分佩服你,你竟不惜以一人之力与我大宋相抗,连昌儿的太子妃你也敢抢!我更加羡慕你,周姑娘对你不离不弃,视富贵如浮云,换了是我,也愿意为她死了。只是皇命难违,我身为武将,自当以身报国。你今日若能赢得了我,便能出了隘口,从此海阔天空,与周姑娘双宿双栖去吧。” 耶律隆微微愣了一愣,却听小花在一旁插口道:“风将军,要不你和我们一起走吧。香儿师姐也喜欢你,你们两个若能放下宋辽之争,也一样可以欢欢喜喜在一起一生一世。” 风行空听了,轻轻一叹,只见香儿在地上已是嘶声大叫道:“谁喜欢他?!我恨他入骨!风行空,有种你就杀了我。你不是素来心狠手辣吗,绑着我算什么!” 风行空铁眉一竖,冷冷哼了一声,手中折扇一掷而出,已是向耶律隆的面门攻去。耶律隆举剑一挡,身形未起,便对小花说道:“小花,我来对付他。你先去把师姐给放了。” 小花见耶律隆与风行空两个纵身一跃,已缠斗在了半空,赶紧跑到香儿身旁,想将香儿身上的绳索除了下来,不妨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突然从隘口对面的山峰呼啸而来,身影一晃,便一左一右扣住了两人的咽喉。 耶律隆和风行空都吃了一惊,赶忙从空中分了开来。耶律隆大喝一声道:“空空儿,竟然是你。难道耶律贤也来啦?” 空空儿哈哈一笑,说道:“隆少侠,风将军,别来无恙。本尊见北汉迟早也会被大宋灭了,如今大宋又是新主登基,便弃暗投明,效忠了大宋朝廷。风将军,你我二人以后同朝为官,还望你在皇上面前替我多多美言几句。” 风行空冷笑道:“空空儿,你这个卖主求荣的无耻小人,本将军才不屑与你为伍。我奉皇命调动边关各军,你既已经归降我大宋,就要听我号令。你要来帮手,便和我一起和耶律隆痛痛快快打一场,欺负两个女子算什么本事。” 空空儿将一只手从香儿脖颈中移开,探手入怀,取出一个黄金做的令牌来,在风行空眼前晃了一晃,哈哈笑道:“风将军,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呢?!太傅上月便已病死在汴京,皇上已令我接替了他的位置,如今守关各军都要听我调遣,不信你就回头看看。”说完,手一扬,一股红色的烟尘冲天而起,只见那隘口对面的山顶已不知从何时冒出几十柄宋军的大旗来。 风行空皱了皱眉头,似是有些不解。耶律隆见空空儿的手一直死死握着小花的咽喉,正要飞身而起,将小花夺了过来,空空儿身形暴退了三步,拉着小花立在了峭壁的边上,哈哈笑道:“隆少侠,何必心急。老夫武功不过稍逊于你,你的剑再快,恐怕也无法从我手里抢回你的******。皇上说了,看在太子的份上,只要你的人头。只要你肯拔剑自刎,我绝对不会伤了太子妃一根毫毛。” 耶律隆狠狠瞪着空空儿,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恨得是全身发抖。小花见了,忙大声说道:“隆哥哥,你不要管我,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赵光义心狠手辣,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空空儿冷冷一笑,手上加力,小花的一张小脸便涨成了青紫色,耶律隆见小花额头冷汗淋漓,只觉心痛如绞,大叫一声道:“空空儿,你若敢伤了小花,我定会将你扒皮拆骨。” 空空儿笑道:“耶律隆,我知道你不肯就死。只是我空空儿和你们这些王孙公子可不一样,从来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如果不立刻在我面前自废武功,我就杀了她。” 耶律隆咬了咬牙,举起情殇剑,就想向自己的左臂挥去。小花见了,奋起全力向后一顶,空空儿双眼片刻也不敢离了耶律隆,淬不及防之下,便与她一起向峭壁间坠落了下去。 耶律隆大喝一声,飞身一扑,已是拉住了小花的胳膊,只是那峭壁上布满碎石,毫无借力之处,三人立足不稳,便一起向万丈悬崖滚落了下去。耶律隆见了,提起一口气在胸中,右手奋起情殇剑,一剑深深刺进了岩石里,方才止住了三人下坠的身形。 空空儿见了,舍了小花,半空中一个转身,却是一掌击在了耶律隆的胸膛,耶律隆右手握着情殇剑,左手拉着小花,避无可避,只有硬生生受了那一掌。只见他身形一萎,一口鲜血已是直喷了出去。 空空儿一招得手,连声呼啸,向旁一跃,便想立在那峭壁上,谁知他一脚踩在松散的碎石上,却是又向下滚落了下去,双臂在岩石上狂抓了一路,一双手都是鲜血淋淋,才勉强止住了下堕之势。 耶律隆见空空儿伏在峭壁上喘息,勉力将小花搂在怀里,用一只手慢慢向山顶攀去。空空儿见自己在峭壁上追不上他,忽地大叫道:“风行空,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来帮手,难道你敢抗旨不遵?” 风行空站在崖前,默默看着他们三个,听空空儿如此说,长长一叹,正要飞身而下,香儿伏地一滚,已是挡在了他身前,大喝道:“风行空,你要杀了隆儿,先杀了我。” 风行空微微摇了摇头,香儿见他双足一点,便已立上了崖间的一株枯松,忽然泪如雨下,大叫道:“风行空,你知不知道,正是因为你,隆儿的母亲才会死!当年你和我比武,我不小心将你打伤,心中痛悔不已,听说缘殇剑显身大辽,便想将它找来送给你。谁知我在阴山脚下,却见到了隆儿的父母,他们情深至极,虽然囿于辽宫的规矩,隆儿的母亲不能入宫为后,可是他们恩恩爱爱,远胜过世间所有的夫妻。他们知道我寻找此剑是为了赠给情郎,欣然相助。谁知道你不分青红皂白,一意认为我与辽皇有染,将我打成重伤。隆儿的母亲为了救我,不小心被守护缘殇剑的毒物所伤,就此香消玉殒。先皇为此肝肠寸断,****生不如死…” 风行空听了,不由怔住了,只见香儿在山顶痛哭失声,继续说道:“后来,你为了找我,又去了大辽。却不知辽臣们见先皇郁郁寡欢,不理朝政,便迁怒于他娘亲,要设计把隆儿除去。又是因为你,隆儿才阴差阳错被人抱走。我自知亏欠先皇太多,便在他面前发下毒誓,今生一定要替他找回隆儿,辅助他做大辽之主。先皇见我孤苦无依,才纳我为妃,可是他心中只有隆儿的母亲,别说是我,任何世间的女子从此也没有再看过一眼…” 风行空已是目瞪口呆,却见香儿大叫一声道:“风行空,就当是我欠你的,我就用我自己的一命换隆儿的一条性命吧。” 香儿说完,从山顶一滚而下,直直往山谷中坠落而去,风行空大吼一声,飞身而起,用剩下的一只胳膊将她接到怀里,哽咽道:“香儿,香儿,你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们竟这样错过了一辈子!我不会让你死,不会让你死的。” 风行空说完,折扇一挥便割断了香儿身上的绳索,正要用力将她向上抛出,却见香儿伸出手来紧紧搂住了他的肩头,凄凉笑道:“风行空,我心碎了半辈子,这次就算又是你害了我,我也再不会放手,再不会放你走了。” 风行空泪流满面,俯下头去,将脸紧紧贴在香儿的脸颊上。只见他二人紧紧抱在一起,从峭壁间翻滚落下,慢慢变成了两个黑色的小点,在悬崖下消失不见了。耶律隆和小花见了,泪水早就淌了满脸。 空空儿见香儿和风行空坠崖而死,也是暗暗心惊,忙手足并用地向上爬去。耶律隆抱着小花也快攀到了山顶,却忽见从对面的山峰上嗖地掠过来几十尾羽箭,耶律隆听见风声,将小花紧紧护在了怀里,自己的手臂和后背上早已中了几箭。 小花见耶律隆中箭,在他怀里大声哭喊不已。耶律隆苦笑着摇了摇头,用尽全力将小花向上一抛,将小花送上了山顶,正要提了一口气在胸中,向上一跃而起,不妨又有一尾羽箭破空而来,仿佛携着千钧之力,嗖地一声正中他的胸口。 耶律隆身形一顿,已是向悬崖下直直坠落而去。小花回头,却只来得及听见耶律隆在山崖下嘶声唤道:“小花,我不准你死,我不准你死!我要你活着把孩子生下来,为我报仇!” 小花见耶律隆往峭壁间急坠而下,紧紧抓住悬崖旁的岩石,大叫道:“隆哥哥,隆哥哥。”又见耶律隆灰色的身影如同断了船桅的帆蓬在山谷间飘飘荡荡,已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放佛四周的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大脑中浑浑噩噩一片,忽然一松手,也是朝着那悬崖翻身滚落。 便在那一瞬间,小花只觉后颈一阵剧痛,两眼一黑,已经是人事不知。 278.第278章 :风云变色 数万名辽兵在他身后齐齐诺了一声。城头的宋兵听了,忙慌慌张张掩了城门,又在那关口点起了熊熊的狼烟。耶律贤见了,冷冷一笑,拍马上前,指着渭州的城墙大叫道:“宋人,你们给我听着。朕终有一日会饮马黄河,踏平中原。赵德昌,你敢抢朕最心爱的女子,就算你守不住她,朕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辽人听了,举起一只胳膊在马上大声呼喝起来。万军的呐喊仿若隆隆雷声,竟是响彻云霄;那天边滚滚乌云压地,长长一道塞外边关,早已是风云变色。 小花见耶律隆往峭壁间急坠而下,紧紧抓住悬崖旁的岩石,大叫道:“隆哥哥,隆哥哥。”又见耶律隆灰色的身影如同断了船桅的帆蓬在山谷间飘飘荡荡,已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放佛四周的空气都被凝固了一般,大脑中浑浑噩噩一片,忽然一松手,也是朝着那悬崖翻身滚落。 便在那一瞬间,小花只觉后颈一阵剧痛,两眼一黑,已经是人事不知。 小花醒来时,双手双脚已是被牢牢捆缚在一起,挣了挣,便觉脖颈中痛不欲生,勉力抬头打量了一番,方才发现自己原来已是被人塞进了一辆马车中,正不知道往何处飞奔。小花伏在马车上晕晕乎乎想了一会儿,猛地想起耶律隆身中数箭,已是坠落山崖,口中大喝一声,从马车里坐了起来。 外面赶车的人听见小花在车内呼喝,好似勒了勒马儿。只见小花用力撞着车壁,泪流满面的大叫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找隆哥哥,我要去找隆哥哥。你们害死了他,是你们害死了他!我要报仇,我跟你们拼了…” 那赶车的人听了,分明对马儿又加了几鞭子,那马车在山路上颠颠簸簸,小花在车厢里被摔得东倒西歪,忽然一头撞在了车壁上,已是又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放佛只有几天几夜,又好像一年那样漫长,小花在车里紧紧闭上一双大眼,似乎永远也不想再睁了开来。半梦半醒之间,只听四周厮杀喊叫声一片,明明暗暗的火焰好似将天边都烧着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自己的耳旁轻轻唤道:“小花,小花,你快醒醒,快醒醒。” 小花大叫一声“隆哥哥”,已是睁眼醒了过来,只见一个高眉深目的黑袍男子紧紧抱着自己,见小花醒了过来,一双喜怒不现的眸子中也是泪光点点。 小花见那人眼若寒星,鼻梁高挺,头戴着一顶黑色的貂皮辽帽,竟是三年不见的辽皇耶律贤,不由呆住了,愣愣地望了他半响,一把将他推开,挣扎着站了起来,见身旁满地都是宋兵的尸体,蹒跚着向前走了几步,喃喃唤道:“隆哥哥,隆哥哥,你在哪里?” 耶律贤见小花摇摇欲坠,赶紧在身后扶住了她,轻轻叹道:“小花,朕刚才从宋人口中得知,他们在陇西隘口伏击耶律隆,已将他打落悬崖,又想把你绑回汴京去。幸好朕与党项人在此地会盟,听见探子来报,说宋人在边境上蠢蠢欲动。朕本想一挫宋人的兵锋,却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把你救了下来。” 小花听而不闻,挣脱了耶律贤的胳膊,向前方踉踉跄跄地走了出去。耶律贤见了,在身后紧紧抱住了她,说道:“小花,你想去哪里?你被宋人捆绑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又大着个肚子,还是跟朕回去吧。” 小花摇了摇头,眼角望了耶律贤一眼,冷冷说道:“贤哥哥,莫非你今日来,也是想把小花抓回去的吗?” 耶律贤眉宇一抖,一双眸子突然便变得深不见底,低头想了想,忽然松开胳膊,叹道:“小花,你就这么讨厌朕?朕不会拦着你,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只是朕不想你受伤,不想你有事。朕知你想回去找耶律隆,也罢,朕就陪你去一趟吧。” 小花万分诧异,不由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耶律贤吩咐道:“来人,传朕旨意,大军掉转方向,即刻去陇西。让人收拾辆马车,请周姑娘歇息,将随军医官也统统叫了来,随时车前候命。” 小花听了,皱眉道:“皇上,小花已嫁隆哥哥为妻。隆哥哥既然不愿做辽人,跟随母姓,我便是沈门周氏。你这句周姑娘,莫非是在嘲笑我?民妇不敢惊扰皇帝陛下,我一个人去找隆哥哥就可以,不用人陪。” 耶律贤见小花推开自己,大步走了出去,面色一沉,正想出言阻止,忽见小花走了一两步,身子一软,已是栽倒在了地上。 耶律贤赶忙冲上前去,将小花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见她又是晕了过去,转头对身后一员虎将说道:“休哥,这里的事情你交给高大人。你带人先赶往陇西隘口,若有耶律隆的消息,速速来回。” 休哥低头答应了一声,已是自去了。耶律贤将小花抱上了自己的御驾,屏退了车前的护卫,一个人默默守在她身旁。只见他一双大手拂过小花的肚子,身子情不自禁地抖了一抖,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小花,忽然间便泪流满面,手指头颤抖着在小花冰凉的脸颊上轻轻划过,喃喃道:“小花,你终于又回到朕的身边了…” 小花睁眼醒来,仍是头疼欲裂,正要勉力撑着身子坐起,便见几个辽人装扮的侍女走上前来,扶着自己笑道:“夫人,您终于醒过来了。您昏迷了三天三夜,皇上把医官们都骂了好几遍了。夫人,您还是先把这碗药喝了吧。” 小花听了,怔了怔,低声说道:“三天,我在这里三天了吗?隆哥哥,隆哥哥还在悬崖底下等着我去救他,我怎么能睡了三天,我怎么能?…” 周围的侍女们都是纳闷不解,见小花捧着肚子从榻上一跃而下,个个吓得是花容失色,正要上前将她拦住,耶律贤已是急匆匆地从帐外闯了进来。 小花见了耶律贤,愣了一愣,方才大叫道:“耶律贤,你又把我困住做什么。你快把我放了,若是隆哥哥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原谅你,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耶律贤听了,默默望了一眼小花,猛地转身出账而去。小花见了,一把推开侍女,跌跌撞撞也跑了出去,忽觉眼前骤然一亮,原来帐外竟是白茫茫一片戈壁,那西北风呼呼卷打在小花的身上,竟差点将她掀了起来。 耶律贤见了,伸手将小花拉到了怀里。小花见身后便是陇西隘口,喜极而泣,赶紧挣脱了耶律贤的怀抱,大步向那山谷跑了过去。 耶律贤追上小花,见她脸色发青,一把扯住她的胳膊,顿足道:“小花,你别再闹了。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跑不到百米就会倒地而死。山谷那么大,朕的兵士们整整搜寻了三天才找到了香妃的遗骨。更何况你去了也没用,耶律隆已经不在那里了。” 小花听了,回头泣道:“贤哥哥,你快告诉我,隆哥哥在哪里?他被宋人抓去了吗?还是被你抓住了?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就算他武功高强,也一定很疼很疼,再也受不了折磨了。” 耶律贤死死地盯着小花,看了整整半柱香的功夫,方才大吼道:“小花,你不要自己骗自己,你明明眼看着他身中数箭,明明眼看着他摔下悬崖,你知道他活不了,活不了了。” 小花全身一抖,用力甩了耶律贤的胳膊,大叫道:“你胡说,你胡说。隆哥哥不会死,他是不会死的。隆哥哥武功高强,你们谁都打不过他,连五鬼之毒也拿他没办法。他是不会死的!” 耶律贤听了,紧紧咬着牙关,半日才一字一顿地说道:“小花,朕乃一国之君,岂会骗你?宋人在我们之前找到了他的尸身,听说已将他挫骨扬灰,血衣也悬挂在渭州的城墙上,你若不信,朕便带你去看一看。” 小花一张脸好似鬼一样惨白,全身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耶律贤的脸上,大声恨道:“你胡说,你胡说。不会的,不会的。你们都恨隆哥哥,你们都希望他死!可是隆哥哥命大,他答应了我不会死,就一定不会死!” 耶律贤黝黑的皮肤上五个暗红色的手指印,身后的兵士们见了,正要冲上前来,耶律贤一挥袍袖,大喝道:“都给朕滚,滚得远远地,谁也不许过来。” 辽兵们听了,赶紧远远退在了一旁,耶律贤怒视着小花,忽然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一匹黑色的宝马前,抱着她翻上马背,打马便向渭州城而去。一旁的护卫见了,虽不敢近前,也仍是领着数万辽兵,骑着马在后面远远地跟着。 小花在马上,见陇西隘口两侧峭壁如刀锋一般,连一只山猿的踪影也不见,心里咚咚如打雷,指甲在手心里都掐出了血来。两人奔了一天,直到傍晚才来到了渭州的城墙下,小花远远见到那城墙上果然高高悬挂着一件被鲜血浸的通红的衣衫,正是当日耶律隆身穿的那件青灰色的衣袍,忽然眼前一黑,直直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耶律贤早在身后扶住了她,见小花睁开双眼,痴傻地望着地面,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小花,你自己看一看,朕究竟有没有骗你?就算朕不喜欢耶律隆,可他毕竟是我大辽皇室血脉,朕又怎会让他死后还要被人侮辱。朕一定会好好教训教训宋人,让他们知道,辽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小花一言不发,伏在地上,一双大眼瞪着地面,眼泪一颗颗滴在了那沙土下,两只手深深插进了石缝里,早已是鲜血淋淋,半响才凄厉叫道:“挫骨扬灰?宋人挫骨扬灰?!嘿嘿嘿嘿…隆哥哥,隆哥哥,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不会死,我绝不会死,我要活着,我要活着把孩子生下来,为你报仇雪恨!就算让人间成为无间地狱,我也要为你报仇雪恨!就算天打雷劈,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也要为你报仇雪恨!我要亲手砍下赵光义的人头,我要将所有害你之人一刀刀剐了,我要让宋人一世也不得安宁!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会为你报仇!隆哥哥,你等我,你等等我,只要我能报的了这血海深仇,我一定会去找你,一定会去找你!” 只见一阵凛冽的大风呼啸而过,漫天的飞沙将关内关外都罩在一层黯淡的黄烟中,天地间日月无光,只有一个女子小小的身影匍匐在滚滚的黄沙里,那悲愤之音虽然在风中时断时续,远远传了出去,无论是站在城头千里从军戍边的战士,还是骑在马上脚踏铁蹄闯关的男儿,人人听了,心头都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寒意。 耶律贤在小花身后见她血泪满面,指天盟誓,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噤,愣愣看了一会儿,俯底身子,半跪在小花身旁,说道:“小花,你的身子再也禁不起折腾了。你要为耶律隆报仇雪恨,朕一定会帮你。朕先带你回大辽去吧。等你生下了孩子,有多少仇不能报。” 小花一声也不言语。耶律贤正要将她扶了起来,忽见她头角一歪,已是又晕了过去。耶律贤轻轻苦笑了一声,将小花从地上抱了起来,抬头又望了那城墙上的血衣一眼,叹道:“耶律隆,你虽然死了,可你知不知道朕心中到底有多嫉妒你?她有多爱你,朕就有多恨你。你若地下有知,可后悔夺我所爱?朕要让你看看,如果没有你,她的心会不会在朕的怀里?!” 耶律贤说完,抱着小花跃上马背,对身后的辽兵大喝道:“传令三军,连夜拔营,昼夜不歇,返回上京。” 小花在车中昏睡了一日,方才缓缓醒了过来,见耶律贤守在身旁,一双眸子正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默默扭过头去,两行眼泪又已从眼角滚落了下来。 279.第279章 :皇上 耶律贤见了,深深一叹,说道:“小花,你不要再任性了。朕让医官好好帮你诊治了一番,他说你的胎安得极稳,便是这样颠簸,也没有动了胎气。只是如果你还要这样,恐怕就保不住它了。” 小花听了,泪水滚的更快些,口中低低唤道:“隆哥哥,隆哥哥…” 耶律贤垂着眸子一语不发,见侍女们已经轻手轻脚将小花扶了起来,方才一把抢过她们手中的汤碗来,喂到小花嘴边,叹道:“小花,你吃些东西吧。” 小花微微摇了摇头,挣扎着靠着车壁坐起,推开耶律贤的手,自己接过碗来,咕咚咕咚便将里面的粥水全部喝了下去,喝完便翻身向里躺倒,冷冷说道:“皇上,我答应了隆哥哥。就算吃再多的苦,我也一定会生下这个孩子。只是小花如今已是未亡人,男女授受不亲,请你出去,不要再待在这里。” 耶律贤怔了一怔,嘴里轻轻哼了一声,挥手示意侍女退下,方才说道:“小花,你们汉人的规矩,朕可半点也没放在心上。不过你放心,这次朕一定不会再勉强你。等你病好之后,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就算你要再离开朕的身边,朕也不会拦着你。只是朕现在就是高兴守在这里,你若不乐意,就赶紧好起来吧。” 小花理也不理他,微微阖了眼儿,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耶律贤长长一叹,卷起车帘来,望着车外的茫茫大漠只是呆呆出神。 数万辽兵浩浩荡荡,一路向东,整整走了一个多月,方才到了北汉。小花在马车里每日醒了就吃,吃了就哭,哭累了又睡,身子早就虚弱地连坐都坐不稳。耶律贤见小花临盆在即,也怕路上有失,便令在代州扎营,又见自己对小花根本就是无计可施,便命人去上京,将皇后萧燕燕接了过来。 又过了半月,才见燕燕领着近万名皇后亲骑,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军中。燕燕匆匆来到小花的帷帐里,见小花在榻上形销骨立,忙飞奔上前,大哭着将她搂到怀中,泣道:“小花,你这个傻丫头,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花见了燕燕,放佛见了亲人一般,双手紧紧搂住燕燕的脖颈,哽咽道:“燕燕,燕燕,隆哥哥死了,宋人把他害死了,把他害死了!” 燕燕看了小花一眼,扶着她轻轻躺倒,叹了一声,又发了一会儿呆,方才说道:“小花。我知你心中只有一个耶律隆。可是我们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可以抢,可以夺。可我们女子只能守,如果守不住,就只能随它去。你很快也要做娘亲了,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明白,女人便是再爱一个男人,又怎能及得上自己的孩子。你这样糟蹋自己,你受得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小花摇头泣道:“不,燕燕,你不明白。我爱隆哥哥,我爱隆哥哥,这世上什么也比不了。如果不是为了报仇,我早带着孩子追他去了。我将孩子养大成人,就是希望有一天他可以为他爹爹报仇雪恨,帮着我把赵光义的人头砍了下来。” 燕燕见小花在枕上咬牙切齿,深深一叹,说道:“小花,你口口声声报仇报仇。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连站都站不起来,如何能够报仇?你就算要寻死,也不是现在。只有活下去,才能让仇人死。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都不懂吗?” 小花听了,不由呆住了,默默想了一想,点头道:“燕燕,你说的不错。你快把我扶起来,我要多吃点东西。这几天,胎儿在我肚子里动的是越来越厉害,我就算死,也要先把孩子生下来。” 燕燕忙笑劝道:“小花,看你说的,哪有这么严重。生养孩子是女人必过的一关,虽然难受了些,到底也没什么大不了。如今我已有了两个男孩子,你若生个女儿,我便让皇上指婚给我,我们两个做了亲家可好?” 小花叹了一声,摇头道:“燕燕,女儿有什么好?像我一样,即便身负血海深仇,也身单力弱,要报仇也不知道等到何年何月?我要为隆哥哥生个儿子,像他一样英俊聪明。我要带着他去昆仑找我大师伯,求他传这孩子一身武艺,让他终有一日能够手刃仇人。” 燕燕见小花说着说着,又已是嚎啕大哭起来,望着她的肚子怔忪了半日,微微皱了皱眉头,叹道:“小花,你真的这么想?你肚子里的若是个女儿,只怕才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若是个男孩子,这世上既有人恨耶律隆入骨,又岂能容他活着…” 燕燕见小花抬头诧异地看了自己一眼,忙笑道:“小花,是我多心。你如今身在大辽,宋人鞭长莫及,再也无法难为这个孩子,你就放心吧。只是女儿也有女儿的好。你和耶律隆若有个女儿,日后还不把这天下都翻了过来,关内关外的英雄豪杰任她驱使,要报仇,哪里还用得着她自己动手。” 小花苦笑着摇了摇头。燕燕拍了拍小花的手,叹道:“小花,你放心。有我在这里,一定不会让人伤害你。无论耶律隆的骨肉是男是女,我也不会让人伤了它。只是你要赶紧振作起来。你如今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想当年和我一起偷溜出金陵,那个浑身气力,调皮捣蛋的周小花。咱们女人虽然比不得男人,但是命运也要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就算心可以任由人践踏,命却不能任由旁人摆布。” 小花喃喃道:“心可以任由人践踏,命却不能任由旁人摆布。燕燕,燕燕,你说的真好。隆哥哥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可我这条命还在,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让人欺负我,再也不会让人把我踩在脚底,我要活着,我要让所有伤害我的人痛不欲生,比死更难受!” 燕燕愣了一愣,摇头道:“小花,你就是这种拧脾气,怎么又跳到另一个极端去了。罢。你快别想那么多。从今天起,就由我来照顾你。我把我的大儿子隆绪也带来了,他现在已经会说话,人也长得聪明可爱,皇上喜欢的不得了。你无事的时候逗逗他,就不会整天这样愁眉苦脸的了。” 小花见燕燕回头和侍女们吩咐了几句,那些侍女便抱进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穿着一件毛绒绒的黑色皮袄,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咕噜噜地不停转着,不由微微叹道:“燕燕,这就是你的大儿子隆绪?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小儿子,又叫作什么名字。” 燕燕从侍女手中接过隆绪,不由分说将他塞到小花的怀里,笑道:“小的叫做隆庆,如今还离不开乳娘,我便将他留在了上京。看在我这些日子将会****夜夜为你操劳的份上,你就帮我先带带隆绪。你别担心,他乖得很。” 小花见耶律隆绪在自己怀里圆睁着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仔细打量了一会儿,方才叹道:“这孩子长得倒是有几分像皇上。燕燕,你说将来我的孩子会不会也长得像隆哥哥?” 燕燕摇了摇头,也不理她,转头指挥着侍女兵丁帐内帐外忙碌起来。一旁的侍女见小花面色疲惫,正要将隆绪从她怀里轻轻抱起来,却见隆绪用一只手紧紧抓住小花的衣襟,一只手挥舞成小拳头,大叫道:“隆绪不走,隆绪要和姨姨在一起。姨姨好漂亮,好漂亮,隆绪不要走!” 燕燕回头看了一眼,忍俊不禁道:“也难怪是父子,个个见了你都舍不得松手。隆绪,你不许闹了,小心你父皇打你的屁股。” 隆绪听了,眼中已是慢慢升腾起了水花,小身子扭动了一下,忽地大哭道:“隆绪不走,隆绪要和姨姨在一起。姨姨好漂亮,隆绪不要走!父皇不可以打隆绪的屁股,不可以!” 燕燕哈哈一笑,说道:“小花,既然隆绪这么喜欢你,我就把他交给你吧。他重得很,你若抱累了,就放他下来自己玩。” 小花见隆绪在自己怀里扭来扭曲,正在头痛,听燕燕这样说,一张小脸更是苦得如苦瓜一样,勉力抬了抬胳膊,使了吃奶的力气才能把隆绪两只胖乎乎的胳膊按住,对着他轻叫道:“隆绪乖,快别哭了,你若乖,姨姨就抱你;你若不乖,姨姨就不要你了。” 只见隆绪的哭声骤然而止,一双眸子闪闪望着小花,眨了几下,开心地笑道:“隆绪乖,隆绪不哭,姨姨抱抱。” 小花心内一叹,见燕燕在一旁又是问药又是亲理膳食,也不好意思将隆绪推了出去,只得将他轻轻搂在怀里,低声哄道:“隆绪乖,姨姨很累,因为姨姨肚子里还有个小孩子,你先去和他们玩一会儿好不好?” 隆绪咕噜噜的眼珠往小花肚子上转了转,忽然摇头笑道:“不好。姨姨肚子里的小孩子漂亮不漂亮?漂亮,隆绪就和它玩,不漂亮,隆绪就要姨姨抱。” 小花不觉哑然失笑,对燕燕大声叹道:“燕燕,你快过来瞧瞧。你这个儿子这么好色,日后还不是个昏君?!你快管管他,别让他为他爹爹丢人了。” 燕燕听了,转身坐在小花的榻前,一把将隆绪抱了起来,笑道:“他父皇更甚,又有什么好说的?只是皇上却不是个昏君。这几年皇上励精图治,将大辽上上下下收拾得服服帖帖,大漠南北所有的部族无不俯首称臣。小花,我知你对皇上有些成见,只是他对你如何,难道你心里真的不明白吗?” 小花低头不语,燕燕见她突然间泪流满面,正要说话,只听小花哽咽道:“我知道皇上对我很好,只是天下没有人比得上隆哥哥,谁也比不上隆哥哥。我失去了隆哥哥,活着和死了一样。我只求能早日报了杀夫之仇,再也不必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 燕燕摇了摇头,叹道:“小花,天下任情任性的女子属你为最。你姐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没想到你们周家三个姐妹,不仅美貌冠于天下,居然痴情也冠于天下。男人们见了你们姐妹三个,也不知道到底是幸还是不幸?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劝你,只是你若想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从今天起,不许再哭。有多少眼泪,等生了孩子再说。” 小花伏在榻上抽泣了半日,方才慢慢止住了悲声,忽见隆绪从燕燕怀里伸出一只圆滚滚的小手来,胡噜胡噜帮小花抹去了脸上的泪珠儿,大声道:“姨姨乖,姨姨不哭,谁敢欺负姨姨,隆绪让父皇打他屁股。” 燕燕听了,不由哈哈一笑,小花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向耳朵边动了动,正要说话,耶律贤已是大步从帐外走了进来。 燕燕见了,赶紧站起身来,盈盈拜道:“臣妾参见皇上。” 耶律贤挥手示意燕燕平身,眼角看了一眼小花,又看了一眼燕燕,见燕燕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方才说道:“小花,朕让燕燕陪着你。你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和她说了。只是朕今日得了一个好东西,特地来送给你,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小花轻轻叹了口气,欲要不搭理他,又碍着燕燕的面,只得勉强说道:“皇上,小花什么也不喜欢。你若得了个好东西,你的娇妻爱子都在这里,你尽管赏给他们好了。” 燕燕见耶律贤眉毛一挑,却是马上又压了回去,站在小花身前默然不语,心内深深一叹,转身对小花说道:“小花,你又任性了。皇上要送东西给你,就如同我送东西给你,你就算不要,又何必回答的这么干脆。你也是做人家娘子的人了,为人处世还是这样轻重不分,就算你不领情,又何必让我和皇上下不了台。” --::: 小花听了燕燕之言,脸上也有一丝愧色,低着头一言不发。耶律贤听了,却是摇头道:“罢。 280.第280章 :贵妃也来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朕也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燕燕,你何苦为难她?” 燕燕一愣,低头想了想,方才笑道:“皇上,你就这么护着小花?她这个性子,焉知不就是因为你们个个都宠着她,宝贝到天上去了!如今她爹爹娘亲姐姐们都不在了,我就算她的亲人。若真要她少受些苦,我便要好好教教她为人处世的规矩。小花,你比隆绪还孩子气,真真让人头疼。” 小花轻轻叹道:“燕燕,我知道我不好。等我生完了孩子,我马上就走。” 燕燕见耶律贤在一旁大惊失色,急急想冲上前去,忙轻轻拽住他的衣袖,将他拦下,自己欠身坐到小花身边,哼道:“小花,你这话是在和我赌气呢?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我大你几天,又比你早些为人母,便是教训你几句也是应该的。莫非你心里还不服?你小时候说你爹爹不疼你,只疼你姐姐,依我看,他分明将你宠到天上去了。你学堂里的功课那么差,他也舍不得打你一板子。你娘亲也是,由着你的性子胡闹,你大娘想要管你,她就从中明里暗里的拦着。你大姐姐但凡宫中有好吃的好玩的,照例先送给你。你二姐姐见你学堂里惹怒了夫子,总是帮着你去求恳。咳,我虽然没有见过你的几个师父,他们既都是男人,必定个个也舍不得去管束你。只是除非你去山中做野人,一辈子也不踏足这凡尘,否则就算你生得比世人都美,就凭你这我行我素,从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性子,又怎能不比别人多吃点苦头。” 小花听了,在榻上已是大放悲声,燕燕含泪将她拥在怀里,哽咽道:“小花,你这个傻丫头。我再也不忍心看着你白白受苦。你若肯改改性子,又怎会闹成今时今日这个样子。我不管你想改还是不想改,你既在我身边,就不许再胡闹了。否则,你的亲人们泉下有知,得知他们最疼最爱之人受苦如此,岂不是死了都不安生。” 小花抱着燕燕大哭道:“燕燕,燕燕,为什么,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肯放过我?我就要做野人,我只想做野人。如果我能和隆哥哥回到昆仑山,就会开开心心过一辈子。老天既然要这样对我,我偏不让它遂心如意,我偏要伤人伤己,大不了便是一死,又还能怎样呢?” 燕燕拍了拍小花的脊背,正要说话,只见耶律贤一跺脚,已是转身出账而去。燕燕望着他的背影发了半天的呆,摇头叹道:“小花,个人有个人的苦。若是受了委屈便不想活了,这世上估计也就没有人了。我也知你的性子天生自由自在,只是既然命运如此安排,与其徒劳挣扎,不如虚与委蛇,乘势而上。你说你的心已经死了,死了倒好。一个人若没有心,恐怕反而能活的下去,活的更好。” 小花怔住了,含泪望了一眼燕燕,见燕燕眉宇低垂,神色不展,分明也有着满腔的心思,轻轻叹了一声,刚要扶着她的手坐起,忽觉腹痛如绞,不由大喊一声,差点没从床上滚了下来。 燕燕吃了一惊,见小花痛的在床上打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冒了出来,忙起身吩咐道:“快,快把稳婆都叫了过来。所有的东西赶紧预备下。对了,把军中所有的医官也统统叫过来,派人立刻去代州城,将城中的药材一股脑给我全搬到这里来,先准备着。也里,把隆绪抱出去,交给他乳娘吧。” 侍女们一一答应,赶紧准备去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见五六个稳婆一起进了大帐,先和燕燕行了一礼,方才来到榻前,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互相商议了一下,跪地禀道:“皇后娘娘,这位夫人恐怕即刻就要生了,只是她的身子似乎弱得很,只怕没有气力,这孩子却是生不下来。还是先让医官们也来看看,小的们不敢隐瞒,若有何事,小的们担不起。” 燕燕听了,只是暗暗顿足,忙派人将医官们也叫到了账前。耶律贤听说小花生产,也早已奔了过来,却被稳婆们死死拦下,跪地禀道:“皇上,这些血光,恐怕污了皇上的龙目。若是冲了皇上,小的们只有一死。娘娘也在帐中,皇上还是先回去歇息吧。” 耶律贤跺了跺脚,只得守在了帐外,来回踱着圈子,见医官们在账前川流不息,等了又等,却听小花的哀嚎一声高过一声,忽然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一个医官的领子,大喝道:“你们这帮没用的东西,她到底怎么样呢?如果她有什么事,朕让你们统统死。” 那医官早已吓得瑟瑟发抖,结巴了半天,才说道:“皇,皇上。夫人身体太弱,只怕没有力气将孩子生下来。我,我们正在想办法,看用什么东西可以让夫人增些气力。但这样恐怕也只能保住孩子,夫,夫人的性命就很,很难说了。” 耶律贤大吼一声,一把将那医官推在了地上,自己大步向帐中冲了进去,那些稳婆见了,还想把他拦在外面,却被他一脚一个,踢倒在了地上。 燕燕正在帮小花拭汗,见耶律贤闯了进来,也是大吃一惊,说道:“皇上,你怎么进来呢?这可是大大的不吉利,还请皇上先去外面等着吧。” 耶律贤铁青着脸,一声也不言语,走到榻前,见小花在榻上痛得连衣衫都已透湿,俯下身子,将她牢牢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低低说道:“小花,朕好不容易才让你重新回到朕的身边,你这次休想再逃走。你若要走,我就和你一起走。就算追到地府,朕也绝对不会放手。” 小花痛得全身都在打颤,那话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了进去。燕燕听了,大惊道:“皇上,你乃大辽之主,朝臣百姓人人都仰仗于你,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你别着急,医官们已经去找人参去了。稳婆刚刚看过,孩子胎位还正,只要小花咬牙挺了过来,就一定不会有事的。” 耶律贤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臂弯中,肩头不停地抖动着,竟是无声抽泣了半响,见小花不再叫喊,已是在榻上痛晕了过去,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大叫道:“来人,来人,派人火速赶往上京,将宫里最好的人参统统拿到这里来,三日不到者,斩。” 燕燕忙起身说道:“皇上,万万不可。兵士们昼夜不歇,也需要七日往返。你下了此令,不是令他们枉死了吗?” 耶律贤摇了摇头,大声道:“令人飞鸽传书,让上京的兵士送了过来。朕只给他们三日,若是慢了一个时辰,将军以上者连坐,将军以下者斩无赦。” 帐外的兵士们听了,个个心惊,赶忙传令去了。耶律贤与燕燕守在小花帐里,医官稳婆来来回回奔跑不休,却只听小花扯着脖子叫了三天三夜,那孩子却还是没有生了下来。那些兵士从上京一路飞骑,十里一换马,竟真的只用三日便将辽宫珍藏的长白山上千年的人参运到了代州,只是又有多少马儿累死在途中,就无人知道了。 医官们见小花喝了参汤,仍是不见好转,不由在榻前束手无策。耶律贤见了,抱头坐在小花身旁,呆呆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燕燕急的在帐里来回转圈,见小花又要晕了过去,忙上前将她扶起,大吼道:“小花,你休要如此没用。你忍着痛,赶紧给我用力。你若生不下这个孩子,死了又有什么面目去见耶律隆。” 小花转了转眼珠,泪水从眼角滚落了下来,气若游丝地说道:“燕燕,燕燕,隆哥哥他言而无信,他说过会好好守在我身边,会好好看着我,不会让我疼,可他骗了我,骗了我。他不在我身边,我生不下这个孩子,他不能怪我,不可以怪我。” 燕燕擦了脸上的泪水,恨道:“小花,耶律隆言而无信,难道你也要言而无信吗?他不能守在你身旁,不是因为他不想守在你身旁。你生不下这个孩子,却是因为你自己不想生下这个孩子。你一意寻死,故意糟蹋自己的身子,明明有力气,却在这里大声喊疼,白白浪费气力。我若是耶律隆,非好好打你一顿不可。你若还把耶律隆当作你的夫君,就好好给我用力。你肚子里的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一点骨血,你若狠心要了它的命,我看你死后怎么去见你的隆哥哥!” 小花大哭道:“燕燕,燕燕,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隆哥哥不能怪我,不可以怪我。” 燕燕握了小花的一只手儿,点头泣道:“小花,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快点振作起来,这千年的人参都被你喝下去四五根了,你若还说没有力气,我就不信。你咬咬牙,挺过去就好了,挺过去就好了。” 小花微微点了点头,燕燕见了,赶紧命稳婆在一旁紧紧扶住了小花。小花在榻上咬牙又死命挣了一夜,每当她要喊疼,燕燕就在一旁出声喝止,直到天都光了,方才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突然响了起来,帐内帐外的人听了,人人松了一口气,个个擦了额上的汗水,都只差没有瘫倒在地上。 耶律贤从地上一跃而起,见小花虽然神色苍白,似乎是安静地睡着了,方才大大呼了一口气。只见一个稳婆走上前来,高举着襁褓里的婴儿,跪地喜道:“皇上、娘娘,是位小姐。” 耶律贤哦了一声,回头仔细看了一眼,忽地一把将婴儿抱了过来,大声笑道:“好,好,好个美丽可爱的小公主。她生的如此不易,朕就赐名观音奴,封为升平公主,希望她一生平平安安,神佛庇佑,长命百岁。” 地上众人听了,都不由呆了一呆,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高呼“恭喜皇上”。燕燕见了,微微一叹,起身拜道:“恭喜皇上得此天之骄女,只是这进封公主一事,还是先与朝臣们商议一下吧。更何况孩子刚刚生下便有了封号,也与我大辽礼制不合。” 耶律贤微微一笑,说道:“她是耶律隆的女儿,耶律隆本为前朝太子,她被封为公主,也理所应当。更何况只不过是一个公主,朝臣们又有什么好争的?” 燕燕默默点了点头,只见一个医官上前把了把小花的脉搏,忽然跪地禀道:“皇上,大事不好。夫人脉象虚弱,似乎是生产耗尽气血,已是油尽灯枯。请皇上赶紧想法子,否则夫人性命不保。” 耶律贤与燕燕双双大吃一惊。耶律贤飞扑到小花的榻前,半跪在地上,见小花气息微弱,紧紧握了她的一只手儿,全身都在颤抖。燕燕见了,怒道:“你们这些医官,竟然要皇上赶紧想法子,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想想,有什么法子能保住她的性命。” 那医官叩头如蒜,结结巴巴答道:“皇…皇后娘娘息怒。小臣们本领低微,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只是我看夫人原本的胎安的极好,便是夫人身子这样弱,那胎儿也没有伤到分毫。微臣学医的时候曾听师父说,中原有一位医仙,德高望重,更有起死回生之能。他有三个徒弟,那个大徒弟便叫做地府鬼佬,也是医术高超…” 一语未完,耶律贤已是抬起头来,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大喝道:“地府鬼佬!你说地府鬼佬!?” 那医官吓了一跳,抖抖索索回道:“皇…皇上,正是此人。当年先皇爱妾受伤中毒,香太妃曾不远千里将他请到了辽宫,微臣便也与他有相识之缘,只是当时却晚了一步。那时刚好南院大王的王妃滑胎,地府鬼佬顺便看了看,没想到不仅保住了那个孩子,后来生产的时候也是顺利异常。微臣见夫人的脉象,分明也是用的这个法子,可见夫人一定与地府鬼佬或者他的传人有缘,如果那人能在这里,夫人便有救了。” 281.第281章 :别做到太过 耶律贤一拍床榻,挺身站了起来,大怒道:“耶律隆,耶律隆,又是耶律隆。朕就不信,只有你与小花有缘,只有你能救她。朕才是真命天子,朕才是大辽之主,便是把我的心给了她,朕也一定要让她活过来。” 燕燕见耶律贤怒发冲冠,众人跪在地上都是瑟瑟发抖,忙站起身来想要劝解一番,却见耶律贤一把推开自己,对着帐外大吼道:“来人,备马,朕要亲上阴山,去请乌玛天卓法师下山。” 燕燕大惊失色,忙跪倒在耶律贤的身前,苦苦恳求道:“皇上,你切莫一时冲动。乌玛大法师居于阴山南麓魔瞳峰上,世人都知那里怪兽横行,毒物众多,凡人根本无法上去,除非大师肯自己现身,否则谁也找不到他。加上乌玛大师脾气古怪,暴虐无常,一个不高兴,就要挖人心,喝人血。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以身犯险。皇上若想救小花,不妨派得力将领前往。如果皇上还不放心,就让臣妾替皇上去一趟吧。” 耶律贤冷冷一哼,看也不看燕燕一眼,大步走了出去。燕燕正要追出帐外,忽听半空中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尖声大笑道:“耶律贤,你不用去找乌玛,乌玛自己来了。” 只见一个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轻轻落在了帐外,耶律贤见来人身穿一件红紫相间的长袍,头戴着一顶黄色的高帽,一张脸半边黑,半边白,也分不清是男是女,圆睁着两只鼓鼓的大眼睛望着自己,心中一惊,却是拱手说道:“大师某非就是乌玛天卓。本皇久闻大师盛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乌玛嘿嘿一笑,尖细的声音拉着长长的腔调说道:“耶律贤,你可知乌玛今日为何会来?你想去阴山见乌玛,乌玛不高兴,说不见就不见。只是乌玛前日在阴山修行,忽见我那柄爱剑铮铮作响。乌玛诧异不已,便想下山来看一看。原来那剑发脾气,是为了你帐中的这个女子。耶律贤,那女子原本不属于你,你何必苦苦强求。” 耶律贤听了,勉力压了心中的怒火,大声道:“大师,你既然有未卜先知之力,又何必再问。朕只问一句,大师可有法子救了那女子?如有,无论有何条件,朕答应你就是了。” 乌玛嘿嘿一笑,晃着脑袋对耶律贤左右打量了一番,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耶律贤见他分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忍了又忍,正想发火,便听那乌玛轻轻唱起歌来,那歌声尖细如斧锯,一长一短,人人都觉心中爬了无数只小蚂蚁,又痒又痛,正要听不下去,只见那歌声骤然一顿,乌玛已从长袍里掏出一把赤色的剑来,呼地一声便向耶律贤挥了下去。 众人大吃一惊,却见耶律贤处变不惊,后退三步,已是避过了那一剑。乌玛见了,拍手嘿嘿笑道:“耶律贤,乌玛问问你,你可知这剑叫做什么?这剑叫做缘殇剑。乌玛守了这剑半辈子,喜欢的不得了,谁也休想从我手里抢了去。之前有个汉人的女孩子不知天高地厚,跑到阴山上想夺乌玛的剑,她不知道,这剑谁也夺不走的。嘿嘿嘿嘿…” 众人见乌玛疯疯癫癫,喜怒无常,一举一动像个无知孩童,与传闻中那个道行高深,有神魔之力的大法师完全不同,心中不免存了一丝嗤笑之意,只是当着皇帝的面,谁也不敢表露出来。那乌玛说着说着,一双鼓鼓的大眼缓缓打量了身旁的兵士,忽地变喜为悲,将缘殇剑紧紧贴在自己面颊,哀哀哭了起来,用细的不能再细的声音说道:“缘殇、缘殇,他们不懂乌玛说的话。他们不知道他们就要死了。唉,乌玛不想待在这里,你还是跟我回阴山去吧,不要再惦记着你的小情人啦。” 耶律贤面色一沉,见乌玛转身便要跃起,忙大喝一声道:“大师留步。既然大师已经来了,总不是为了来跟朕唱几句歌吧。” 乌玛轻轻一叹,回头看着耶律贤,摇头晃脑地说道:“耶律贤,我问你,你真的想要这把剑?你可别后悔。这把剑有个小情人,名字叫做情殇剑,它们本是一对剑,也不知道分开了几千几百年。乌玛的缘殇剑,谁也夺不走,只是它一闻到它小情人的气息,就激动的不得了。乌玛知道,那女子曾自愿殉过情殇剑,她的血留在了情殇剑的刀锋上,情殇剑的气息便留在了她的血液里。你带着她沿着阴山山脚走了一路,早将乌玛的缘殇剑撩拨地发了狂。呜呜,乌玛不想理,乌玛不想管,只是她既是情殇剑的主人,缘殇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死。不过你可要想明白了,你要用你的一颗心来祭这把剑,你可要想明白了,哈哈哈哈。” 耶律贤听了,不由打量起乌玛手中的那把剑来,只见那剑浑身赤红,连剑柄都没有,剑刃钝得像砾石一般,放佛刚刚被浇筑成型,还没有完工,正等着铁匠捶打。乌玛见耶律贤面露轻视之意,不由叹道:“耶律贤,连你也不懂这把剑?乌玛真伤心。它的小情人是天下最锋利之剑,无坚不摧,却惟独拿它没办法。它虽不能削铁如泥,却能断石劈山,天底下没有任何武器能够挡得住它。只是它见了小情人,便浑身发抖,不肯伤了它。呜呜,这造剑的剑师是疯子,比乌玛还要疯。缘殇、缘殇,你这样不乖,乌玛不要你啦,乌玛不要你啦…” 耶律贤见乌玛只是东拉西扯,口中夹夹杂杂也说不清楚,心中挂念着小花的病情,早就忍不住了,大声道:“大师,你说这剑可以救人,可否直接明说了。你乃世外高人,你说的玄机只怕我们一时半会也参不明白,还是留着以后再讲吧。” 乌玛愣了一愣,忽然一蹦三尺高,两只手重重一拍,大声笑道:“耶律贤,对了,对了,你终于答对了。缘殇可不就是说不明白吗!说的明白又怎会缘殇?你果然是这把剑的主人。呜呜,乌玛不小气。缘殇,你要跟他走就跟他走吧。只是若你以后又被人弃在深山里,可不许哭鼻子。” 耶律贤狠狠瞪了乌玛一眼,欲要转身回到帐中,终不肯放过那一线生机,正进退两难间,只见乌玛呼地将缘殇剑扔给自己,身形已是跃到了半空,远远地便传来他尖利的笑声:“耶律贤,乌玛把缘殇剑给你了。你要救那女子,便将自己的心给了她,缘殇剑会帮你。呜呜呜呜,乌玛不哭…” 燕燕听了,心内大惊,见耶律贤握着那柄缘殇剑默然不语,忙跪倒在他身前,说道:“皇上,乌玛天卓乃世外高人,他说的话恐怕另有玄机,我们一时半会也想不明白。皇上要救小花,还是另想办法吧。” 耶律贤摇了摇头,抬头见到帐外有一块大石,便握住缘殇剑走了过去,一剑拍在那石上,只听如雷的一声钝响,那山石居然被缘殇剑击打地四分五裂,在地上碎成了一堆。 众人都是大惊失色,一旁的辽兵辽将们呆了半响,高声欢呼道:“恭喜皇上得此宝剑,有乌玛天卓天师相助,吾皇神威,大辽必强。” 耶律贤默然不语,回头大步走进了营帐,一个人立在小花身前,静静凝望了她片刻,忽然大声说道:“所有人等即刻退下,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准进来。” 燕燕大急,赶紧跪倒在耶律贤身前,抱着他的腿苦苦哀求道:“皇上,皇上一人系大辽万民安危,怎能听信妖人惑众之言。如果皇上一定要如此,臣妾愿替皇上献出一颗心,血祭此剑。” 耶律贤长长一叹,举着缘殇剑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说道:“燕燕,那乌玛天卓虽然疯疯癫癫,可朕知道他并没有骗我。你嫁给朕快三年了,朕****夜夜心中在想些什么,没有人比你更明白。朕知道亏欠了你,可是朕就是拗不过自己的这颗心。与其分分秒秒让它在火里煎烤,不如今日便一了百了。只是朕好恨,连赵德昌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能得到她,为何就是朕不能,为何就是朕不能?” 燕燕泣道:“皇上,请您快别这样想。皇上便是没了小花,还有大辽,还有隆绪,还有这几十万的将士,数百万的臣民。小花既然一意要追耶律隆而去,皇上,你就成全她吧。” 耶律贤摇了摇头,叹道:“燕燕,你不懂。爱一个人却得不到,究竟是什么滋味,你不懂。就算到了地府,也休想朕会松手。乌玛天卓要我把这颗心给她,嘿嘿,朕的心早就是她的了,给不给又如何?” 燕燕见怎样也劝不了耶律贤,早已是泪如雨下,伏在地上不停地叩首,忽见刚才那说话的医官走上前来,颤抖着声音禀道:“皇上,请听微臣一言。乌玛天卓也是辽人,他怎肯害了皇上。他说的话只怕另有玄机。夫人伤心过度,所以不治。心属火,火不旺则气血两亏,火一灭则肉体不存,只是换心一说却是万万不可能。微臣虽然医术不精,但当年也曾蒙地府鬼佬点拨一二,我看这把剑分明铸造之时火气十足,莫非要救夫人,得用这把剑做药引,然后再以五行生克之理,辅以其他药材,方能救得了夫人?” 耶律贤听了,心中顿如醍醐灌顶,低头想了一想,大声道:“朕明白了。这把剑号为什么缘殇剑,却根本就不像把剑,无刃无锋,想要破胸取心根本就不可能,最多只是把它给震碎了。乌玛天卓说要朕把心给她,又说这把剑可以帮朕,莫非不是指的心,而是指的朕心爱之物?只是朕一生最爱莫过于她,又还有什么东西是朕心中所爱?” 燕燕从地上抬起了头来。耶律贤见她欲言又止,忽地大喝道:“燕燕,莫非你知道何物是朕心爱之物?” 燕燕全身一个哆嗦,看了小花一眼,方才咬牙道:“皇上,如果没有小花,皇上还会看重什么,皇上自己难道不知道吗?皇上多年隐忍,才坐了这至尊之位。如果当年皇上不是为了皇位,又怎会在金陵城下舍小花而去。这大辽便是皇上心头至爱啊!” 耶律贤听了,微微后退了半步,哑然了半响,方才苦笑道:“朕乃天子,为何上苍会和朕开这样的玩笑。朕从小忍辱偷生,心中片刻不敢忘记父皇母后被叛将所杀之仇,虽蒙先皇收为养子,时刻谨小慎微,所思所想都不过是有朝一日能重新夺回这皇位。当年在金陵,朕本欲向李煜开口提亲,没想到为了返辽争储,一念之差,便与朕心爱的女子失之交臂,铸成一生大错。如今朕已有了天下,却是索然无味,恨不得用朕今日所有的一切去换当年失去的一切。上天如此安排,莫非是在罚我?只是朕即位以来,并无懈怠,上苍何故如此?也罢,既然它要朕让出皇位,朕便传位给太子隆绪。只是这样便能救得了小花?” 那医官在地上整整想了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叩首答道:“皇上,皇后娘娘,恕微臣斗胆直言。皇上传位给太子,这天下仍在皇上的手中。而太子却代表着大辽的江山社稷。汉人素有以幼童治心火缺失之方,莫非是让皇上舍了太子…” 一语未完,燕燕已是起身暴喝道:“来人,掌嘴。把这个糊涂无知的医官给我拖下去,打一百鞭子。” 那医官听了,早已吓晕了过去,那些带刀的侍卫听了,拉住了医官的两只胳膊,正要把他拖出帐去,却听耶律贤大声道:“慢着。让他说完。” 侍卫们听皇上这样说,只有放了那医官,退到一旁。只见那医官哆哆嗦嗦地看了燕燕一眼,伏在地上,一声也不敢言语。 耶律贤冷冷看了看他,怒哼道:“左医郎,你说不说。说了便是一百鞭子,不说便是你满门的性命 282.第282章 :菜单子 左医郎以头抢地,泪如雨下,痛哭了半天,方才哽咽道“皇上饶命,皇后娘娘息怒。用幼童治病,也并非要了太子的性命,只是要太子身上的一块肉就可以了,一块肉就可以了…” 燕燕狠狠地跺了跺脚,大怒道:“你要人肉做药,我便把你的肉割了下来做药。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把他的腿砍了。” 那些侍卫听了燕燕之言,欲要上前,却是看了耶律贤一眼,见耶律贤沉着眉一言不发,只得垂手默立在一旁。燕燕见了,冲到耶律贤身前,大哭道:“皇上,你莫要听信这些庸医之言。臣妾也想救小花,只是隆绪还是个孩子,他还只是个孩子!” 耶律贤轻轻摇了摇头,长长一叹,说道:“来人,把太子抱到这里来。” 燕燕见侍卫转身出账而去,急的是全身发抖,正要冲出帐去,只见那乳娘抱着隆绪已是进来了。燕燕一把抢过隆绪,推开众人便想跑出帐去,却听耶律贤大喝一声道:“燕燕,放肆,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吗?” 燕燕听了,转身扑通跪在地上,大哭道:“皇上,皇上,臣妾愿意用自己的肉换隆绪的肉,一块、两块,十块都行。孩子还小,请皇上念在父子的情分上,饶了隆绪吧。” 耶律贤眼中也有了点点泪花,默然了半响,回头望了一眼昏睡不醒的小花,重重一叹,跌坐在了床榻上,见隆绪在燕燕的怀里刚刚醒来,虽然哭闹不止,一双闪闪的眸子却是亮晶晶地望着自己,不由轻轻对他挥了挥手,唤道:“隆绪,到父皇这里来。” 隆绪稚口稚角的答应了一声,从燕燕怀里挣了出来,扑到耶律贤的臂弯里,说道:“父皇,母后哭啦?你也哭啦?羞,羞!” 耶律贤深深一叹,将隆绪抱在怀里,说道:“隆绪,你是不是父皇的好儿子?是不是很勇敢,不怕疼。这位是你的小姨,她要死了,再也醒不来了。现在只有你能救她,你肯不肯救她?” 隆绪望了耶律贤身旁的小花一眼,忽然大惊道:“姨姨,姨姨。父皇,你要姨姨醒过来,快点醒过来!” 耶律贤见隆绪竟是着急得在自己怀里哇哇大哭,愣了一愣,方才点头道:“隆绪,父皇也救不了她,只有你可以救她。你想要她醒过来,就不能怕疼,你怕不怕疼?” 隆绪的一颗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大叫道:“隆绪不怕疼。隆绪是父皇的儿子,隆绪不怕疼。” 耶律贤点了点头。燕燕听了,却是在地上悲泣了一声。只听耶律贤高声道:“左医郎,朕就将你的人头先寄在你的脖子上。朕把太子交给你了,如果他们两个有了差错,朕便将你满门抄斩,你听明白了没有?” 左医郎只是叩首不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耶律贤见了,冷冷道:“其他医官听令,尔等尽要协助左医郎救人。若小花死了,朕让你们统统下去陪葬,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左医郎身后的十几个医官听了,一个接一个扑通扑通跪倒在地,连连叩首,也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耶律贤冷冷扫了他们一眼,大吼一声道“还不快救人”,才见他们慌慌张张站了起来,在大帐中手忙脚乱地忙碌了起来。 左医郎见一切准备就绪,勉力定了定神,拿起一把刀在火上烤了又烤,便要在隆绪胳膊上割了下去,忽见燕燕在一旁眨也不眨地瞪着自己,心里一慌,那一刀却是怎么也下不了手。耶律贤见了,一把抢过那刀来,狠了狠心,一咬牙,将隆绪胳膊上的肉挖了一块出来,扑地一声扔在了盘子里。 隆绪疼的尖声大叫,身上的冷汗早湿透了衣裳,燕燕哀嚎一声,正要上前将他从耶律贤的怀里夺了过来,忽见耶律贤拿起那把刀,竟是从自己胳膊上也挖了一块肉出来,咬牙说道:“隆绪,父皇要你一块肉,便还你一块,你不要再哭了。” 燕燕见隆绪虽然痛的小脸都白了,眼中泪花闪烁,却是咬着牙没有让泪水滴落下来,也不由深深纳罕,赶忙将他抱了起来,为他敷药裹伤。这边早有医官将耶律贤的伤口包扎妥当。那左医郎捧着两块血肉,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放入一个大大的药炉中,里面人参鹿茸,东珠虫草已是熬了满满一锅。左医郎又将那柄缘殇剑也放入炉中,合着汤药一起煎煮,直到那药汁熬成了火焰一般的颜色,方才舀了一碗出来,喂着小花喝了下去。 医官们胆颤心惊地等了小半个时辰,见小花脸上终于逐渐有了血色,呼吸已是慢慢平稳了起来,方才微微松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保住了性命。耶律贤一直牢牢握着小花的手儿,见她的小手不再冰凉如铁,而是有了温度,长长舒了一口气,起身缓缓扫了帐内众人一眼,说道:“来人,传朕旨意,左医郎医术高超,妙手回春,赐‘辽医圣手’金匾一块,赏黄金千两;其他医官救人有功,加一年俸禄。皇后燕燕深明大义,太子隆绪英勇可嘉,各有封赏。” 众医官听了,不由大喜过望,在地上三呼万岁,叩谢圣恩。燕燕听了,微微一叹,擦了脸上的泪水,抱着昏昏沉沉的隆绪出了大帐,望着远处莽莽的阴山山脉,一个人呆呆出神。耶律贤见燕燕出帐,早已追了上来,在她身后轻叹道:“燕燕,你可是怪朕狠心?你如何怪朕都不要紧,只是莫要迁怒小花。她如今孤苦无依,除了你,只怕她连朕也不会相信。” 燕燕见耶律贤语带凄楚,不由苦笑道:“皇上,你放心,此事也怪不得小花。既然连隆绪都要救她,我这个做娘亲的也无话可说。只是燕燕想问皇上一句,在皇上心里,小花就真的这么重要?这大辽的江山,这至亲的骨肉,竟全都比不上她?” 耶律贤望着远处起伏的大漠,只是默然不语。燕燕静静凝视了他半响,忽地深深叹道:“皇上,臣妾明白了。既然臣妾是皇上的妻子,是大辽的皇后,就一定会帮着皇上守护小花,守护大辽。只是皇上一定要答应臣妾一件事,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也要以大辽的臣民为重。” 耶律贤默默点了点头。他们夫妻两个相对无语,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不觉东南风呼啸而过,一点点吹绿了漠上的衰草,又将那南归的候鸟送回到北方,让长城南北都沐浴在同一片柔弱的春光里。 …………………………………………………………………………………………………………… 小花在帐中将养了一个月,十几个医官只为她一个忙碌,每日用缘殇剑合着参汤煎煮,差不多将辽宫中历年积攒的上等人参用尽了,才见她一日一日的好了起来。左医郎见小花已无大碍,对着缘殇剑好好琢磨了几日,又用缘殇剑做药引,制了金疮药出来,涂抹在耶律贤和隆绪两个的伤口上。没想到那药竟是大有奇效,不过四五日,便已去腐生肌,十日不到竟完全好了。燕燕见了,方才彻底放下心来,见小花仍旧神情抑郁,每日守在她帐里,陪着她说话解忧。 小花听说耶律贤和燕燕为了救自己的性命,竟是用太子隆绪的肉做了药引,心中也是愧疚万分,终于再不肯如先前般糟蹋自己的身子;只是自从得知观音奴是个女孩子,心中便有了三分不喜,待见到她放佛与自己一个模子刻了出来,眼角眉梢竟是半点耶律隆的影子也没有,每日便抱着她长吁短叹,幽怨不已,又见隆绪每日哭着闹着只要往自己的帐中跑,对隆绪的喜爱之情竟还胜过了对自己的女儿。 谁知虽然小花不喜观音奴,众人见小公主粉雕玉琢,明媚可爱,竟是个万人不及的小美娃娃,上至皇上皇后,下至侍女乳娘,个个视如掌上明珠,宝贝得不得了,虽并非辽皇亲生的公主,那小心呵护处,竟比皇后的两个儿子还强些。耶律贤无事便要去到小花帐里,除了看望小花,便是抱着观音奴逗她玩耍。隆绪自从见了观音奴,哪里还舍得回自己的帐里睡觉,每日跟在观音奴的乳娘身后,一口一个,脆生生地唤道:“观音奴,观音奴,隆绪和你玩。” 又过了一月,小花的身子便已彻底好了起来。耶律贤见了,正要领着大军回上京去,忽听侍女来报,说是小花打理了行装,想要带着观音奴离了辽营,回昆仑山找地府鬼佬去了。耶律贤急忙来到小花的帐中,却见燕燕正站在小花身旁,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小花,你又任性了。你如今身子才刚刚好,观音奴又还这么小,你一个弱女子带着她四处闯荡,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找罪受吗?就算你自己不怕挨苦,好歹也为女儿想一想,若是她路上有个好歹,不是枉费你千辛万苦生她一场。” 小花看了一眼襁褓中的女儿,摇头道:“燕燕,这孩子身负血海深仇,此生怕是也享不了什么福,早吃些苦便能早些习惯。若是能像隆哥哥,是个练武的奇才倒还罢了;若是像了我,便要笨鸟先飞,越早和她大师伯学艺越好。我一个人在外惯了,又有毒药防身,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燕燕叹了口气,一把将小花按在榻上,说道:“小花,你心里只有一个耶律隆,可曾为这个孩子想一想?固然她一生别无选择,只能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雪恨,但你总不能让一个还在吃奶的孩子去手刃仇人吧。你看观音奴生的这般美丽可爱,若是耶律隆在世,还不宝贝地什么似的,定不会让你如此对她。” 小花听了,眼泪滚滚而下,泣道:“若是隆哥哥还活着,他愿意怎么疼就怎么疼。只是他既然自己走了,把孩子扔给了我一个,就说不得了。如果观音奴不能为她爹爹报仇,还不如今日就死了!” 燕燕怒道:“小花,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是个做娘亲的人吗?不要说耶律隆,便是我也看不下去。你若坚持要走,你自己走,孩子给我留下,你既不配做她的母亲,就让我来做她的母亲。你放心,她跟在我身边,不知比跟在你身边强过多少倍。” 小花呆了一呆,低头好好想了想,方才说道:“燕燕,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观音奴这么小,又是个女孩子,要等她报仇还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既然你肯帮我照料她,我就把她交给你了。我一个人回昆仑山去,这次无论如何也要练好武功,你们都不舍得她,这仇我就只有自己报了。” 燕燕摇头苦笑,隆绪见小花要走,紧紧抓了她的衣襟,大哭道:“姨姨不走,观音奴不走。” 耶律贤见了,大步走上前去,皱眉道:“小花,就凭你一人之力,想砍下赵光义的人头,岂不是痴人说梦。便是耶律隆,也不敢说能轻而易举便从万军之中取下他的首级。而他的武功,只怕你再练个二十年,也追不上他。你好好呆在大辽,这报仇之事,还是让朕来帮你吧。” 小花低垂着眸子一眼不发,半日才答道:“皇上,小花欠你也不少。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小花一生只认隆哥哥为夫君,不能对不起他。我把观音奴交给你,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吧。” 耶律贤冷冷哼了一声,大声说道:“小花,你把朕当成什么人?你以为朕苦苦等你十几年,只是为了贪图你的美色?你为了替耶律隆报仇,竟然连自己的女儿也可以舍下,朕估计你也没什么做不到的。只是即便你练就了盖世武功,又怎能以一人之力与一国抗衡,你若不信,耶律隆便是前车之鉴。除了朕,只怕这世上再无一人、再无一法,能帮你报仇雪恨。” 小花听了,泪水如雨滚落下来,燕燕见了,正要趁机再劝,忽见耶律休哥从 283.第283章 :秘密进行 帐外走了进来,跪地禀道:“皇上,北汉皇帝刘继元派人飞马来报,说赵光义不忿大辽在渭州关外挑衅,亲率大军十万,领兵北伐,兵锋直指晋阳。刘继元请求我大辽立刻派兵增援。只是休哥刚才与各位将领们都商议了一下,认为赵光义此次率军不多,也未提前准备,灭北汉是假,炫耀武力是真,大辽只需派数万军队留守此地,借以阻吓宋兵即可。” --::: 耶律贤微微沉吟了一下,却见小花豁地从榻上立了起来,大叫道:“休哥将军,赵光义已经到了北汉吗?” 休哥轻轻叹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皇上,宋人刚刚灭了南唐,兵威正盛。赵光义久在军中,深知带兵之道,他儿子赵德昌更是精通兵法。大辽虽然国势日强,只是此刻还是不宜与大宋正面较量。况且春季青黄不接,军需供应也是个大大的问题。还请皇上先返回上京,由休哥驻扎在此吧。” 耶律贤低头想了一想,正要回答,只见小花猛地冲到自己的身前,跪在地上大声说道:“皇上,小花恳请皇上借辽兵十万予我,我愿协助北汉守城。” 耶律贤愣了一愣,却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小花,朕知你报仇心切,只是休哥说的对,与大宋交战非同小可,还是需要从长计议。” 小花听了,泪如雨下,重重在地上叩首道:“皇上,皇上,小花求求你。你如果不肯借兵,就让我和休哥将军留在军中吧。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也要亲手为隆哥哥报仇!” 耶律贤仍然摇了摇头,叹道:“小花,你一个女子,便是留在军中,又能有什么法子?只怕反而令休哥分神,一心不能他顾。你不要任性,还是先和朕一起回上京去吧。” 小花见耶律贤不肯答应自己,抬起头来,含泪瞪了他半日,忽然紧紧咬了唇角,尖声叫道:“皇上,如果皇上肯发兵攻宋,替小花报了杀夫灭国之仇,小花愿意入辽宫为妃,愿意入辽宫为妃!” 耶律贤听了,怔怔望着小花,半日也说不出话来,忽然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紧紧搂在怀里,喜不自禁道:“小花,你说什么?你真的愿意入辽宫为妃?!好,好,朕答应你,朕什么都答应你。来人,传朕旨意,辽军精锐尽出,朕要亲率辽兵二十万,与赵光义在晋阳一决雌雄。” 耶律休哥与燕燕见耶律贤满面喜色,料知也劝不过,只得在他身后轻轻叹了一声,却见小花在耶律贤怀里无言抽泣了半响,长长一叹,重又跪倒在地,哽咽道:“皇上,小花别无所求,只求皇上能让小花从军,小花一定要在阵前亲手砍下赵光义的人头,为隆哥哥报仇雪恨。” 耶律贤点头不迭,忙将小花又扶了起来,将她的手紧紧握在胸间,大笑道:“小花,你想怎样就怎样,朕全依你。朕就先封你为皇贵妃,跟朕留在军中,等我们回到上京,朕再热热闹闹补你一个婚礼。你若不喜欢辽人的习俗,朕便从了你唐人的礼仪。朕一定会视观音奴为朕的亲生女儿,今日便进封她为魏国公主。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都告诉朕,朕让他们速速去准备。朕等了十几年,今夜再也不想等了。” 小花听了,抬起一双泪眼,怔怔望着耶律贤,只是哑然无语,欲要收回自己刚才的话,回头望了休哥一眼,却是咬牙道:“皇上,只要皇上能帮小花报仇,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耶律贤哈哈一笑,挥舞着胳膊在帐内走了一圈,朗声笑道:“休哥,你跟朕来,朕要好好和你部署一番。燕燕,朕把小花交给你了,凡是她想要的,无论什么,你都给她找了来。” 燕燕答应了一声,见耶律贤带着休哥出帐而去,小花在一旁呆呆的,上前扶着小花的胳膊轻叹道:“小花,没想到你我今生果然有姐妹的缘分。皇上刚才已有旨意,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吧。” 小花在地上怔忪了半日,回过神来,轻轻搂了燕燕的肩头,低低泣道:“燕燕,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我也对不起隆哥哥。只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一个弱女子,又没能生了一个和隆哥哥一样聪明的儿子,你要我怎么做才能报仇雪恨,怎么做才能取了赵光义的项上人头?!便是我没法保住自己的身子,隆哥哥知道我心里只是为了他,日后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会嫌弃我,也一定不会嫌弃我的。” 燕燕见小花伏在自己肩头嚎啕大哭,拍了拍小花的后背,叹道:“小花,你又痴傻了。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为耶律隆如此,也半点不曾对不起他。你对不起的是皇上!是你不肯再叫他贤哥哥的皇上!皇上为你什么都愿意,你如此利用他,于心何忍?我知道我劝不了你,我只希望如有一****能报仇成功,就算你不爱皇上,也不要辜负了他一片心。否则你就是对不起我,对不起为了救你,小小年纪便受了割肉之痛的隆绪!” 小花哀哀哭了半日,燕燕又温言劝了一会,方才走出帐外,指挥着众人忙碌了起来。直到夜幕低垂,才见那些侍女按照辽人的规矩替小花装扮了,牵着她的手来到了皇帐前。 那皇帐外的一片空地上早已燃起了熊熊的篝火,辽将们围着篝火坐成了一堆,耶律贤一身皇袍锦服,端坐在上,燕燕坐在他的右手边,左手却是空了一个位置。耶律贤见小花盛装向自己走了过来,猛地站起身,呆呆地望着小花,整个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小花心内叹息一声接着一声,默默让侍女引着自己跨过火堆,绕着篝火走了一圈,来到了耶律贤的身前。耶律贤见了,忙接过侍女手中的一顶镶满东珠的辽帽,双手颤抖着将它戴在了小花的头上。众人见了,赶紧从座位走到篝火四周,举着酒杯高声欢呼起来。 耶律贤眼眶通红,紧紧将小花搂在怀里,竟激动地不知说什么好。燕燕见了,微微咳嗽了一声,耶律贤这才回过神来,朗声笑道:“唐女周氏听封,朕封你为皇贵妃。日后辽宫之中,除了皇后萧氏燕燕,便以你为尊。朕要与你白首到老,生则同寝,死则同穴,一生恩爱,永结同心。” 辽臣们听了,不由哗然,个个抬头望了燕燕一眼,却见燕燕神色不变,起身对耶律贤行了一礼,敛眉贺道:“臣妾恭喜皇上新纳周氏为贵妃,祝贵妃妹妹早日为皇上诞下麟儿,为我耶律氏开枝散叶,子子孙孙,永为大辽之主。” 耶律贤哈哈一笑。辽室宗亲大臣们见了,个个如梦初醒,纷纷端着个酒杯,来向耶律贤敬酒。耶律贤喜上眉梢,竟是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痛饮了起来。 小花被侍女们扶在耶律贤左手边坐下,眼见着辽人们在篝火边载歌载舞,狂欢痛饮,自己却是如坐针毡,打落了牙齿和血吞,紧紧咬了唇角,才让那眼眶中的泪水没有落下来。燕燕在一旁见小花神情黯淡,也是深深一叹,紧紧锁着眉头,心中暗自发愁。那高高在上的三人,唯有耶律贤一人眉飞色舞,欢喜地只差没有手舞足蹈,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身旁的一后一妃,一个神情凝重,却又强颜欢笑;一个愁眉不展,更增满面哀容。 辽将们见皇上高兴,也不由兴奋起来,端着酒杯轮番上前,早将耶律贤灌倒在地。燕燕见了,指挥着侍女将耶律贤扶回寝帐躺倒,服侍他饮下解酒汤,又放了一块醒酒石在他口中,回头瞥见小花跟在自己身后发呆,便轻轻将她推进帐中,自己微微一叹,领着众人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小花对着帷幕发了半夜的呆,见耶律贤在榻上一动不动,自己轻轻走到一个最黑最暗的角落,半依着帐幕,便想合衣胡乱睡一会儿。刚刚闭上双眼,只听耶律贤在榻上低声叹道:“小花,朕在这里等了你这么久,为什么你就是不肯过来?难道你心里真的这么讨厌朕?” 小花吓了一跳,紧紧咬了唇角,一声也不敢言语。耶律贤等了许久,见小花始终不声不响,苦笑着摇了摇头,撑着胳膊坐了起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四处寻觅了一番,方才在帷帐的阴影里看到了小花。 耶律贤见小花睁着一双大眼无神地瞪着自己,便也默默不语地望着她。小花被他看得头皮发毛,想了又想,正要佝偻着身躯慢慢退出帐去,忽见耶律贤唰地从榻上站了起来,大步走到自己的身前,一把便将自己高高抱了起来,转身回到了榻上。小花吓得一颗心都要飞出了嗓子眼,赶忙大叫道:“皇上,皇上,你放过小花,饶了小花吧,小花知错了,小花知错了。” 耶律贤低头瞪了小花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方才深深叹道:“小花,朕究竟要拿你怎么办?要拿你怎么办?这次朕没有逼你,而你却永远在逼朕。朕等今天等了十几年了,这么多个****夜夜,你知不知道朕究竟是怎么过的?!自从三年前你离开我,朕就整晚整晚睡不着,一闭上眼睛,便是想起和你初次在金陵城下相会,你对我甜甜一笑;想起朕教你骑马,你紧紧靠在我的怀里;想起那晚你在月亮底下,答应要和朕一起到大漠来。可是朕每次睁开眼睛,身边都不是你,不是你。小花,朕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这样低声下气过,可是朕今天求求你,你不要再逼朕,不要再逼朕了。” 小花见耶律贤伏在自己肩头无声啜泣,愣了半响,忽然大声说道:“皇上,小花对不起你,是小花对不起你。只是小花曾经答应过隆哥哥,要为他守身如玉,你就当小花出尔反尔,你休了我,休了我吧。” 耶律贤听了,气得是全身发抖,抬起头来,怒道:“小花,你以为天下的男人个个都是赵德昌,任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你不要以为朕喜欢你,就可以把朕的心踩在脚底。今日就算朕逼了你,也是你自找的!便是你的眼泪流成了大海,朕这次也绝对不会再心软,永远也不会再心软!” 小花见耶律贤说着说着便要动手除了自己的衣裳,不由尖声大叫起来,双手紧紧抵住耶律贤的胸膛,哭喊道:“皇上,我求求你,我不能对不起隆哥哥,不能对不起他。我愿意做奴做婢,实在不行,你就拿把刀杀了我吧。” 耶律贤听了,牙齿都差点要咬碎了,两只眼睛狠狠瞪着小花,忽然用尽全力将小花身上的衣衫扯了个粉碎,恨道:“小花,!朕究竟哪里比不上耶律隆?究竟哪里比不上他!?从今天起,朕让你的身子只留有朕的气味,便是让你恨朕,朕也要你做了我的女人。” 小花见耶律贤几下便除了两个人身上的衣裳,****着身子将自己紧紧抱住,不由在耶律贤身下哇哇大哭,不停地挣扎,又见自己的手脚俱不能动,只得抬起脖子,一口狠狠咬在了耶律贤的肩头。 耶律贤痛得大叫一声,小花见了,赶紧用尽全力将他推到一旁,正要跌跌撞撞地跳下地来,耶律贤大臂一挥,已是扯住了小花的胳膊,将她重新按倒在了榻上。 小花见耶律贤一双眸子通红如血,愤怒地放佛要喷出火来,心内又惊又惧,哀哀泣道:“皇上,隆哥哥也是你的堂兄弟,你就当看在他的份上,这次就饶了小花,放过小花吧。” 耶律贤甩了甩头,一只手将小花的两只手儿牢牢按住,一只手用力扶住小花的腰,大吼一声道:“小花,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再敢跟朕提耶律隆这三个字,朕今夜就让你死在这张床上。大不了朕陪你一起死, 284.第284章 :逍遥 总强过一生一世被你折磨,被你践踏。耶律隆的心是心,难道朕的心就不是心了吗?” 小花见耶律贤说完,已是低下头在自己胸前狂吻起来,眼角的泪水早已流成了一条长长的河,嘴里不停喃喃道“隆哥哥,隆哥哥!”耶律贤听了,更是怒不可遏,紧紧抱着小花,恨不得将她的骨头都揉碎了去。小花痛不堪言,呜呜咽咽地哭着,泪水将枕头都浸了个透湿。 耶律贤见小花在身下哀哀呼痛,胳膊也微微松了一松,又见小花紧紧闭着双眼,无论自己如何呵斥,都只是在死命呼唤着耶律隆的名字,两行眼泪便也从他黝黑的脸颊上轻轻滑落了下来。 只见帐外篝火熊熊,漠上新月如钩,守在篝火旁通宵达旦欢庆的人们,谁也不曾看见,谁也不曾留意,这榻上两个苦苦挣扎的人,两颗被彼此刺痛的心,只有那吱吱呀呀的胡琴,将那嘤嘤的低泣和重重的喘息轻轻掩了,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拉个不休… --::: 耶律贤醒来时,只觉头大如斗,忽地睁眼见到小花****着身子躺在自己身旁,脸色苍白,唇角发乌,吓了一跳,赶紧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又见她手脚俱是冰凉,忙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毛毯,将她和自己紧紧裹在了一起。 耶律贤在毯子里对小花揉了又揉,搓了又搓,才觉小花冰凉的身体慢慢有了些温度,正要在她耳旁呼唤她,小花已是睁开一双大眼醒了过来。 耶律贤见小花两眼茫然无神地望着自己,心中一痛,低头好好回忆了一番,方才深深叹道:“小花,昨夜都是朕的错,朕多喝了几杯,想必难为你了。你放心,朕以后一定会疼你,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苦楚。” 小花将头埋在枕间,一声也不言语。耶律贤仔细看了看小花的面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小花,你可是在怪朕?昨夜本是我们新婚之夜,朕一高兴,便忘了你的身子刚好。你若生气,尽管骂出来,休要憋在心里闷坏了自己。只是昨日朕说的都是肺腑之言,朕一定要与你白头到老,咱们两个生则同寝,死则同穴,便是天上的神仙,也要羡慕我们两个。” 小花心中深深一叹,正要背过身去,耶律贤已是紧紧搂住了她,笑道:“小花,你的身子滑滑的,软软的,又香香的,朕抱着你,都不想起来了。罢,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情,朕就不去军中,守着你,就咱们两个消磨一日吧。” 小花微微摇了摇头,从耶律贤的怀里挣扎着坐了起来,见自己的衣服四分五裂在床上碎了一堆,不由苦笑道:“皇上,你答应了小花,只要小花肯入辽宫为妃,就会发兵攻宋。君无戏言,请皇上不要忘了。” 耶律贤听了,也慢慢坐了起来,将小花紧紧箍在自己的两只臂膀中,在她耳旁轻轻叹道:“小花,不管你要什么,朕都会答应你。只是朕今天不想提这些事情,朕想好好看看你,抱抱你。朕即便拥有天下,也抵不过怀里拥着你。朕真的好想就这样抱着你,抱一辈子。” 小花见耶律贤说着说着,一颗头抵在自己的脖颈中,已是轻轻厮磨起来,不由皱了皱眉头,冷冷说道:“皇上,皇上乃一国之君,岂能为小花废了国事。这次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一定要活捉赵光义,将他一刀刀剐了,为我的至亲至爱们报仇。今日我想去军中看一看,请皇上将兵符给我,三军任我调遣。如果皇上觉得累,就先在帐中休息吧。” 耶律贤怔怔地抬起头来,看了小花半日,忽地微微苦笑道:“小花,朕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今生要被你这样羞辱。可是就算朕的心被你踩在了脚底,朕还是一样舍不得你。罢,你想练兵,朕就和你一起去。朕莫名其妙和你分开了这么多年,再也不想离开你的身边。小花,你记住,从今往后,你去哪里,朕就跟着你去哪里;朕在哪里,你就必须依偎在朕的怀里。” 只见耶律贤说完,对帐外高声叫道:“来人,传令下去,今日朕与贵妃要亲往军中巡视。” 侍卫们高声答应了。几个侍女见辽皇醒来,匆匆进了大帐。小花裹着毛毯发了半日的呆,见侍女们已经为耶律贤换上了一身黑色滚金的皮袍,方才挣扎着从榻上跳了起来,让侍女们为自己梳洗更衣。 那些侍女拿了一套簇新的衣裳,正要替小花换上,忽见小花昨夜的嫁衣在榻上碎成了一堆,也不由个个纳罕,在一旁互相挤眉弄眼,暗暗偷笑起来。小花见了,面色一红,伸手将衣物饰品统统打落在地上,大怒道:“自己给我掌嘴!我不说停下,谁也不许停下!” 侍女们都呆住了。耶律贤回头,双眼一扫,心中已有些明了,见小花气的连脖子都红了,便冷冷说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难道要被兵士们拖出去打一百鞭子才好。” 侍女们听了,赶紧跪在地上,噼噼啪啪扇起自己的耳光来。小花冷冷一哼,返身坐回到榻上,眼看着侍女们的唇角都已滴出血来,方才大声说道:“够了。今日我便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教训。从今天开始,谁要让我不高兴,我就要让他加倍的难受。你们都给我记住了!” 侍女们以头点地,半句话也答不上来。耶律贤见小花愣愣坐在哪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微微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侍女们退下,方才走到她身旁,笑道:“小花,你今日倒也有几分贵妃娘娘的架势。只是这御下之道,也不是这么简单,既要让他们怕,就不能心软。等朕和燕燕说说,让她来教教你。” 小花一哼,别过脸去,冷笑道:“皇上,小花只是个愚笨女子,本来什么都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从今往后,如果我自己不能保护自己,就没人能够保护我。小花孤苦无依,又说什么让人怕我,只求别人不来欺负我就好了!” 耶律贤一愣,见小花眼中泪花闪烁,忙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心疼道:“小花,谁说你孤苦无依?朕是你的男人,是你的天,朕自会保护你。你是朕最爱的女人,谁敢欺负你,朕就让他死!” 小花不答,两只手捧住小脸,呜呜咽咽哭了起来。耶律贤心都碎了一地,对着帐外大吼道:“来人,把那些侍女统统发送到军中,为妓也好,为奴也好,朕再也不想见到她们。让皇后再派些好的来服侍贵妃。日后谁再敢惹贵妃生气,朕绝不会轻饶。” 帐外的侍卫们唯唯诺诺答应了一声。小花听了,摇了摇头,大哭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皇上就不要处罚了。只要能杀了赵光义,我的苦日子便也熬到头了。日后你们爱怎样便怎样,无非就是几鞭子,我又不是没有受过。” 耶律贤见小花伏在枕上大放悲声,自己无论怎样也无法哄得她高兴,在帐中来回转了几圈,恨道:“小花,朕知你心中念念不忘被那萧妃抽了几鞭子,当年你便迁怒于朕,始终不肯原谅我。你放心,朕再也不用忌惮她娘家的势力,等我们一回到上京,朕便将她贬入冷宫,你想怎样就怎样,朕绝对不会说个‘不’字。” 小花听了,抬起头来,怔怔望着耶律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耶律贤见小花终于止住了哭泣,心中顿时一松,忙轻轻拭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对着她微微一笑,又见侍女们将小花的衣物散落了一地,便一把抓了过来,竟自己一件一件替小花穿在了身上。 小花见耶律贤半跪在地上,默默地为自己做这做那,又将自己的一双小脚放在膝头,小心翼翼地帮自己穿袜穿靴,不知为何,心中也泛起了一阵酸楚,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幽幽叹道:“皇上,你到底为什么要喜欢小花?天底下美丽的女子不独小花一人,你身为一国之君,又有什么得不到的?你明知我永远也不会像你待我一般地待你,又何必如此?” 耶律贤微微摇了摇头,为小花系好了小靴子,方才起身将小花抱在了怀里,哼道:“小花,朕如果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就一定不会喜欢你。你以为朕的这一颗心被你揉来揉去,真的就有那么好受?只是这天下的女子要么趋炎附势,面目可憎;要么低眉顺眼,寡然无味。只有你像一团火,像草原上的野火,热辣辣地烧着,把所有令人窒息的东西全都烧了。朕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觉得自己不是个皇上,而是个男人,是个有血有肉,真正的男人!” 小花见耶律贤一双黑黑的眸子烈焰一般地望着自己,不由哑然。耶律贤见了,低声道:“小花,朕不管有多少个妃子,在朕心中,只有你才是我的女人,朕也只愿做你的男人。朕知道你心苦,你不愿爱朕,就让朕来爱你。便是朕被你这把火烧成了灰烬,心中也是欢喜。” 小花听了,更是无言以对。耶律贤长长一叹,突然按住小花的肩头,将她压在榻上,伸手握住了她的长发,嘶哑着声音说道:“小花,朕不想听你叫我皇上,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我想听你叫我贤哥哥,我只要你把我当做你的男人,为我笑,为我喘息,好不好,好不好…” 只见耶律贤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嘶哑,小花身上那刚刚一件件被他穿好的衣裳,又一件件被他剥落了下来。小花躺在他的身下,睁眼看着那高高的穹帐,伸出一只手儿,却好像永远也够不着,不由紧紧闭上了双眼,任由一颗心在自己怀里下坠,翻滚,跌落…那重重的喘息,分明是一声声叹息,永远沉着沉着,再也没有底。 …………………………………………………………………………………………………………… 小花与耶律贤来到大军之中,见燕燕抱着观音奴在那里等着自己,脸上也有一抹愧色,忙将观音奴接了过来,赧颜道:“燕燕,你在这里做什么?” 燕燕望了耶律贤一眼,见他一双眼睛都在小花身上,对自己仿若视而不见,轻轻叹了一声,方才说道:“小花,我听说你今早责罚了几个奴婢。这本是件小事。只是你刚刚入宫便如此行事,恐怕惹人闲话。皇上若真是为了小花好,便把这几个侍女交给我吧。臣妾自会给贵妃妹妹一个交代。” 小花忙拉了燕燕的手,笑道:“燕燕,你怎么也说这种话?!我俩情同姐妹,有什么交代不交代的。我就知道你一定会为此事说我。你放心,我也只是一时生气,已经让皇上饶了她们了。” 燕燕听了,默默点了点头。耶律贤见小花如此说,微微一笑,命兵士牵过自己的马来,翻身跃上马背,对小花大声笑道:“小花,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和燕燕待在这里,看朕如何练兵;二是到朕怀里来,朕带着你一起去。” 小花赶忙将观音奴递给一旁的侍女,跪地答道:“皇上,请赐小花一匹马,小花要与您一起去。” 耶律贤笑着摇了摇头,忽然将小花扯上马背,将她紧紧箍在自己的臂膀里,低声说道:“小花,朕当年教会你骑马,心中不知道有多后悔。你以后想要骑马,就必须像现在一样,老老实实地待在朕的怀里。” 小花轻轻哼了一声。耶律贤见了,哈哈一笑,一扯缰绳,那马已是向大军直奔了出去。数万辽兵见皇上来到军中,不由振臂欢呼起来。 耶律贤右手一挥,那大军便募地安静下来,耶律贤策马在军前狂奔了一路,见辽兵兵强马壮,声威赫赫,一勒马儿,朗声道:“将士们,你们都是我大辽最英勇矫健的战士,是大漠中最坚强无畏的雄鹰。你们的头颅,像黑山的山峰一样高昂;你们的血液,像天池的水一样纯净。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草原上最勇猛的猎人,阴山脚下最热血的男儿?” 285.第285章 :讲的真精彩 辽兵们听了,齐齐呐喊道:“皇上英明神武,战士们誓死追随。” 耶律贤微微点了点头,手一举,见大军又已安静了下来,方才高声道:“将士们,我们大辽有世上最宽广的草原,有太阳底下最兴旺的羊群。我们的马比所有的马都快,我们的箭比所有的箭都利,我们的战士比所有的战士都不怕死。宋人却欺负我们,小瞧我们,还要来掠夺我们的牛羊,侮辱我们的妻儿,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辽兵们听了,振臂高呼道:“战!战!战!” 耶律贤仰天大笑,忽然一扬手,大声说道:“不错,我们大辽便要与宋人决一死战。我们要用铁骑踏碎他们的头颅,要用战盔喝下他们的鲜血,要用弯刀撕碎他们的心。将士们,你们说,我们做不做的到?” 辽兵们听了,手拿着弯弓圆刀,大声呼喝起来,那兵戈碰撞激荡在一起,连久经沙场的马儿也被惊动,在他们身下不停地踏着马蹄。 小花见那怒吼之声纵横百里,竟是震天撼地,也不由在耶律贤怀里目瞪口呆,却见耶律贤微微低下头来,一双精光闪烁的眸子望着自己,对自己大笑道:“小花,只有朕才能为你做得到。你看到了吗,这有朕才能为你做得到!” --::: 小花默默不语,却见休哥带着几员辽将纵马跑上前来,在马背上对耶律贤行了一礼,齐齐朗声道:“皇上,臣等奉旨练兵,请皇上示下。” 耶律贤大臂一挥,点头道:“开始!”辽军见皇上下令,在马上吹起了长长的号角,几万辽兵分成数队人马,由各自的将军领着,在一马平川的草原上排开队形,左突右出,大喝着相互砍杀了起来。 小花凝神细望了片刻,见辽军队形分明有几分似当年耶律隆在长江边上练的铁马阵,心中伤怀,一双大眼早已红了又红。耶律贤见小花依在自己怀里不声不响,低头一瞧,叹道:“小花,你放心,朕一定会帮你报仇雪恨。这里风大沙猛,你还是先回大帐,让燕燕陪着你吧。” 小花摇了摇头,在马背上直起身子,又遥遥望了一会儿,方才说道:“皇上,我看辽兵们练得好像是铁马阵,请你把休哥将军叫来,我有话想和他说说。” 耶律贤听了,也有几分诧异,令兵士们将休哥叫到了马前。小花见了休哥,微微笑道:“休哥将军,可否将你的马儿借给我,你们大辽虽然兵强马壮,只是这军阵却有个大大的漏洞,你给我三百铁骑,看我如何破了此阵。” 休哥一惊,见小花跃下耶律贤的马向自己走了过来,赶忙下马将自己的马让给了小花。耶律贤见了,眉眼一沉,虽然满心不喜,终不肯在人前拂了小花的意,只有冷着脸拍马走到了一旁。 小花翻身跃上马背,见休哥果然指挥着几百名士兵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冷冷一笑,忽然指着另一队正在厮杀的兵士大叫道:“休哥将军,请你令一百名士兵奔到他们的右侧,五十名兵士下马砍他们的马腿,另外五十名兵士在马上掩护;再令一百名兵士奔到他们左侧,也是五十名兵士下马步战,另外五十名兵士掩护;再让五十名士兵绕到他们的身后,不许进攻,只用弓箭压制,不许他们跑出来;最后令剩下的五十名兵士在阵前用铁链结阵,我们来一个瓮中捉鳖吧。” 休哥听了,愣了一愣,回头望了一眼耶律贤,见他面无表情地瞪着自己,只得牵过另一匹马儿来,指挥着兵士依着小花之言,向另外一支队伍围了过去,谁知那辽兵虽然凶猛,被这阵一围,左右固然冲突不出,战马们互相拥挤踩踏,竟是被越围越紧;待想从身后逃走,那弓箭如雨落下,前后兵马相叠,也是乱成了一团。辽兵们见无计可施,刚想从阵前奋力突围,不妨那马蹄被铁链所绊,纷纷倒地不起,竟又将唯一的出路也堵死了。只见数百名辽兵不过半个时辰,便被牢牢围在了一堆,束手投降。 休哥见了,不由大吃一惊,连耶律贤也在马背上直起了身子,额头微微冒出了些冷汗。小花见兵士们大获成功,一个人在马背上喃喃叹道:“隆哥哥,如果你能做了大辽的皇帝,只怕才是真正的天下无敌。都是小花害了你,都是小花害了你。我知道对不起你,只要我能够报仇成功,我就一定会去找你。可是你会不会嫌弃我,会不会不要我了!隆哥哥,隆哥哥…” 耶律贤见小花一个人在马上无声哽咽,低头想了一想,拍马上前,问道:“小花,莫非此阵是耶律隆所创,又叫做什么阵?” 小花擦了脸上的泪水,微微叹道:“皇上,这个阵没有名字,不过是依着辽人的铁马阵变形而来。隆哥哥还创了很多阵法,可惜当年我虽在军中,却很少去校场,只记得此阵。宋人们虽然不及辽兵凶猛,可是他们人多,点子也多。此次赵光义如果不把太子带来还好,要是赵德昌也在军中,既然隆哥哥可以破了此阵,他应该也会想得到,还是请皇上提早应变吧。” 耶律贤听了,冷冷哼道:“小花,耶律隆已死,那赵德昌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打仗可不是纸上谈兵,就凭他,也想与朕一较高下?” 小花长长一叹,一声也不言语,耶律贤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忽然大声喝道:“来人,送贵妃回营。休哥,你将所有将领都叫到朕的皇帐来,朕要重新布阵,朕就不信,会输给了他们两个。” 小花微微一愣,见耶律贤一扯缰绳,早已奔得远了,正要骑马追了上去,只听休哥在身后轻轻叹道:“皇贵妃,这些年不见,你的性子还是没有改一改。皇上为了你,恐怕遇到神佛也要砍上一刀,你明明知道他心里最在乎你,却偏偏总要往他软肋上戳。当年你在北汉艳惊四座,觊觎你的人没有一千也有上百,可他们都琢磨透了皇上的心思,宁愿去和老虎睡在一块,也不敢再打你的主意。天下也只有耶律隆和赵德昌敢跟皇上争你。如今耶律隆已死,就算你心中有一万个不满,念在皇上为了替你报仇,倾举国之力要去与宋人结结实实打上一场,就不要再提赵德昌,何必让皇上无端端心中难受了。” 小花摇了摇头,说道:“休哥将军,皇上自己要去跟赵德昌较劲,我可什么都没说。当年大宋攻唐,如果不是他,有隆哥哥在军中,宋人怎能轻易渡了长江;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当年唐军有辽兵一半齐心,即便有赵德昌,隆哥哥也有法子击退了宋兵。如今辽宋交战在即,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们。哼,如果不是为了替隆哥哥报仇,这事我才懒得管。” 休哥见小花一脸怒意,也有些吃惊,哑然了半响,见小花拍马要走,忙上前说道:“小花,你如今虽是皇贵妃,可我仍把你当做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美丽可爱的小妹妹,所以这话才说给你听。耶律隆虽然英武,只是就连你也知道,叱咤沙场容易,要让大辽上下团结一心有多么难。罢,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臣一时失言,请贵妃娘娘恕罪。” 小花听了,低头想了一想,说道:“休哥将军,我在大辽也没什么朋友。除了燕燕和德让哥哥,也就是你了。小花这些年受尽了苦,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姑娘。既然老天死活都要我入宫为妃,小花再不济,也要像我二姐姐一样,绝不会让任何人踩在我的头上。休哥将军,你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只要你愿意帮我,荣华富贵,我都可以帮你得到。” 休哥张大了嘴,愣愣望了小花好一会儿,方才苦笑道:“小花,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莫非你为了要替耶律隆报仇,整个人都疯魔了。唉,你和燕燕倒真应该换一个个儿,燕燕像个汉人女子,事事为人着想;你却像咱们辽女,为了心上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难怪皇上会这样喜欢你,你分明和他就是一个性子,倒真是天生的一对。” 小花见休哥在马上蹙眉顿足,似乎若有所思,冷笑道:“休哥将军,若是燕燕受了我这些苦楚,恐怕也不见得还会为人着想。只是我今天也不逼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小花说完,打马便走。休哥呆呆望着她的背影,忽然重重一叹,双腿一夹,在身后紧紧追了上去。 ………………………………………………………………………………………………………… 半月之后,上京的十几万辽兵精锐便已南下代州,与辽皇亲军汇合至了一处。耶律贤每日与休哥等将领在皇帐中反复推演,见万事具备,便令皇后萧燕燕先返回上京,坐镇宫中,自己却要亲率二十万辽军,直奔晋阳。 耶律贤本想让小花和燕燕一起走,只是小花坚持要和观音奴留在军中,耶律贤见拗不过她,又见自己也的确分分秒秒舍不得她,好说歹说,才让小花同意观音奴与燕燕一起回去。燕燕上了马车,见小花在车下默默看着乳娘怀里的观音奴,不由轻轻叹道:“小花,你放心。我会帮你好好照顾观音奴。只是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仇什么时候都能报,千万不要为难自己。” 小花不语,见隆绪在马车里用两只小胳膊撑着一颗小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熟睡中的观音奴,微微摇了摇头,叹道:“燕燕,我把观音奴交给你了。你比我明事理,也比我聪明。希望观音奴跟在你的身边,不会再像她娘亲一样命苦。如果她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成人,请你帮我替她择一个平凡夫婿,只要爱她,疼她就好。如果她命中注定也要入宫,你让她切莫学她娘亲。唉,只要她能过得好,我和隆哥哥九泉之下便也没有牵挂了。” 燕燕心内一惊,忙喝道:“小花,你心里又再打什么主意?!你的命是隆绪救的,他不许你死,你就不可以死,否则,你看我饶了你!此次皇上殚精竭虑为你报仇雪恨,必能成功!你敢负了他,我就把观音奴从长白山顶扔了下去。你记住,我和观音奴在上京等你们的好消息,你就算爬,也要给我爬回来。” 小花苦笑着点了点头,见燕燕一行去的远了,方才转身回到了耶律贤的身边。耶律贤正在马上等着她,将她扶在自己怀里坐好,手臂一扬,那数十万大军便浩浩荡荡开拔前行。 辽兵一路掩了军旗,昼夜急行,趁宋人不防,不过十日便已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晋阳城下。耶律贤见连小花也是力尽神疲,正要令大军就地休整一下,却忽听探子来报,说宋兵右翼孤军深入,前锋已经打到了晋阳城以东三十里的地方。 耶律贤听了,与诸将商议了片刻,便要将大军分成三路,正面迎敌。小花一直坐在耶律贤身旁默默的听着,见耶律贤就要颁令,忙问那探子道:“宋人此次北伐,不知道他们的太子可在军中?” 只听那探子答道:“启禀皇贵妃,听闻宋太子大病初愈,宋皇赵光义便将他留在了汴京,令他镇守京畿,代理朝政,并未同行。” 小花听了,微微点了点头。耶律贤沉着脸儿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忽见小花立起身来,跪在自己身前说道:“皇上,此次果然是天赐的良机。臣妾对赵光义也有所了解,此人轻浮傲慢,急躁独断,而且好大喜功,不听人言。除了赵德昌,估计大宋军中便无一人敢忤逆劝诫。我们若正面迎敌,就算能击退宋人,也无法将他生擒。依小花来看,辽军不如先示弱,然后再诱他孤军深入,宋人即便明白过来,也赶不及驰援,如此一来,我们便能拿下他的首级了。” 286.第286章 :洪荒满面 耶律贤轻轻点了点头,看了帐中诸将一眼,问道:“各位将军有何高见?” 耶律休哥起身拜道:“皇上,皇贵妃所言极是。宋人领十万大军北伐,我军若正面迎敌,虽能以多胜少,却不能给予宋人致命一击。如果想要生擒赵光义,诱敌便是上上之策。以臣看来,既然宋人的前锋已经打到了晋阳,我军不妨装着一路溃退,先后撤至辽境。赵光义一定在身后穷追猛打,到时我们便能将宋人包围起来,一举歼灭。” 耶律贤对着地图想了一想,笑道:“果然好计策。休哥,奚地,锦里,你们过来看,宋人一直想夺回幽云十六州,南京(辽南京,今北京)便是其门户。我们就将宋人引到南京去。那里离大宋也近,宋人以为增援容易,定会掉以轻心。我们诱宋军攻城,却令精锐在城外设伏,前后夹击,让赵光义插翅也难逃。” 休哥听了,大喜道:“皇上英明。若用此计,恐怕大宋这次北伐的十万战士便再也回不去了,哈哈。臣这就下去安排,请皇上等臣的好消息吧。” 耶律贤朗声一笑,见诸将纷纷领命而去,将小花轻轻搂在怀里,笑道:“小花,没想到此次朕不仅能为你报仇,说不定还能打到汴京去。朕若一统天下,便在金陵单单为你修一座皇宫,让燕燕留守上京,我们两个住到那里去,便像你二个姐姐,姐夫,做一对人人称羡的皇室鸳鸯吧。” --::: 小花默默点了点头。耶律贤见小花面色疲惫,一把将小花高高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榻上,微微笑道:“小花,若不是看着你在马上****奔波辛苦,朕每晚非吃了你不可。既然我们要诱宋兵深入,朕想带着你先回南京。那里的皇宫虽然比不得上京,但比起军中就好得多了。朕每日操心国事,也实在是累得很,早就想好好休息一下。你陪着朕狩猎游玩,就咱俩,过几天无人打扰的日子吧。” 小花见耶律贤半撑着胳膊,将自己圈在了怀里,微微挣了挣,皱眉道:“皇上,宋人大军压境,你居然还有心情去玩?如果皇上觉得累,请皇上先回南京。小花一定要亲眼看着赵光义自踏绝境,心里方才觉得痛快。” 耶律贤听了,长长叹了一声,将头埋在小花的胸前,半日才苦笑道:“罢,朕都依你。只是你要答应朕,如果朕此次能为你报仇,你一生都不许再在朕面前提耶律隆的名字,也不许心里还想着他。朕可以不计较你以前有几个男人,但是从今往后,只有朕才是你的男人。” 小花听了,一声也不言语。耶律贤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微微阖着眼儿,已是自顾自地睡去了,微微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地立起身来,望着小花呆呆出神。直到那案上的烛火渐渐暗了下去,才见他长长叹了口气,躺倒在小花身侧,紧紧将她箍在了怀里,也是慢慢睡着了。 …………………………………………………………………………………………………………… 辽兵依计而行,兵锋一触即溃,竟是连连败退,除了晋阳固城坚守之外,宋军竟是一路攻城拔地,势如破竹,不过三月便已打到了南京。耶律贤见赵光义已在城外十里处高粱河扎营,便只留二万名辽兵守城,辽军主力却是弃城而出,向西迂回至宋军身后。 小花见仇人就在眼前,每天策马练箭,天明即起,直到日落方回。耶律贤见她一双小手全是血泡,几次大发雷霆,将小花身边的侍女责打了个遍。小花见了,只是无动于衷,又见耶律贤命人将弓箭都藏了起来,便抢过那把缘殇剑来,每日对着山石狂劈乱砍一气。 耶律贤万般无奈,欲要罚她,又不忍心,只得牢牢将小花看在了身边,半步也不许她离开自己。小花见了,天天板着一张小脸,对着他怒目而视。耶律贤忍了三天,实在是忍不下去,只有将弓箭还给了她,看着她马上马下百步穿杨,自己却是在一旁摇头叹气不止。 这日便有探子来报,说宋军连夜赶造云梯,想必不日就要攻城。耶律贤听了,冷冷一笑,升帐点兵,令耶律休哥率十万辽军主力,趁宋军攻城之时,与守军前后夹击,自己却是领着八万兵马,堵住了宋人东撤的路径。 谁知辽军一切准备就绪,却迟迟也不见宋军的动静。耶律贤心中疑惑,正要再探,便听耶律休哥派兵士飞马来禀道:“皇上,宋人似乎有后撤的迹象。听闻宋太子赵德昌前日令军士八百里加急呈书,让赵光义暂停攻城,退兵百里。休哥将军请皇上示下,若是此刻围攻宋军,虽然不能活捉了赵光义,料也可重创宋军主力;若皇上一定要生擒赵光义,那么便要阻宋援军于此地,只是如此一来,我军的伤亡只怕也会不小。” 耶律贤微微沉吟了一下,见小花一双大眼瞪着自己,叹道:“小花,朕乃一国之君,要顾及多方利害关系。若是宋人已经猜到了我军的意图,见自己的皇上被陷在此地,怎能不以性命相搏。援军定不会少于十万。不如我们趁现在痛击宋人,就算被赵光义侥幸逃走了,料也可以斩获五六万宋兵的首级,为耶律隆雪耻。” 小花猛地摇了摇头,尖声恨道:“皇上,你答应了我,只要小花肯入辽宫为妃,便会替我报仇。莫非你欺负了小花孤苦无依,今日却要反悔。” 耶律贤怒道:“小花,朕何时欺负了你?!又何时说要反悔?!朕知你的心不在朕这里,你若死活不肯做朕的妃子,现在马上给我走,走得越远越好,朕再也不想见到你。” 小花跺了跺脚,转身冲出了帐去。耶律贤见小花头也不回地走了,在地上团团转了一圈,忽然一咬牙,追了上去,一把扯住小花的胳膊,赔笑道:“小花,朕服了你。朕依你,什么都依你。你快别闹了。” 小花狠狠甩开了耶律贤的手,大声说道:“皇上,你口口声声说为小花什么都做得到,没想到一个赵德昌便让你畏手畏脚,惧宋人如虎狼。早知如此,当日我就不该离了他身边,日后还能母仪天下,有皇后之尊。如今我居然嫁你为妃,真是有眼无珠。” 耶律贤听了,气的是面如金纸,微微后退了半步,只觉喉中一甜,竟是呕出了口血来,勉力定了定心神,将那口血又咽了回去,方才大吼一声道:“来人,将贵妃送回帐去,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许去见她,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小花怒不可遏,正要说话,忽见耶律贤一拳击打在营帐的木桩上,竟将那木头生生给打断了。小花见耶律贤面目狰狞,手背上鲜血淋淋,也不由有些害怕,微微低了头,不敢再言语。 兵将侍女们见皇上发怒,已是黑压压跪了一地。耶律贤见小花一脸惧意,忽然一顿足,看也不看手上的鲜血,转身大步跃上马背,缰绳一勒,便已从营中直奔了出去,也不知道去往了何处。那些侍女们见辽皇去的远了,方才抖抖索索地来到小花身旁,低声道:“贵妃娘娘,您还是请先回帐中歇息一下吧。” 小花眉毛一竖,还未出声,便见那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泣道:“贵妃饶命,贵妃饶命。奴婢们不敢为难娘娘,只是皇上定会责罚奴婢,请贵妃给奴婢们一条生路吧。” 小花冷冷哼了一声,返身回到帐中,一个人在榻上气鼓鼓地坐了整整一天,谁知道直到天都黑了,也没有见到耶律贤回来。小花见夜已三更,心中也不由七上八下,正要合衣躺倒,便见帷幕被人猛地掀开,耶律贤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耶律贤一身的酒气,见小花在暗中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怒哼了一声,却是一个人跌坐在了几案旁,低垂着一颗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花见耶律贤背对着自己,忽明忽暗的烛火中,那身影竟是说不出的苍凉萧瑟,心中也有一丝不忍,低头想了想,轻轻走了过去。 小花走到近前,方才发现耶律贤的长袍上全是一道道割痕,脸上,胳膊上也好似被山石划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口。小花见了,转身端了壶热水,自己跪在耶律贤脚边,默默为他擦拭起身上的血迹来,擦着擦着,忽觉手背一热,抬头一瞧,耶律贤的眼泪已是像断线珠子一般滴落了下来。 小花见耶律贤紧紧锁着眉头,仿佛在强忍着眼泪,唇角痛苦地都有些发抖,心里不免愧疚,正欲说话,耶律贤已是用双手紧紧抓住了她的肩头,闷声道:“小花,你这个该死的女人。朕有时候真想杀了你。若真能狠下心来,杀了便杀了,便是心痛一辈子,也强过受你这般折磨。朕为君这些年,何尝对任何人手软过,可朕唯独就是对你狠不下这个心。为了你,朕可以抛下大辽,可以不做这个皇帝,可以什么都依你,可你却偏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心难道是用石头做的吗?!” 小花听了,眼眶也红了红,低声道:“皇上,今日是小花不对。小花报仇心切,所以才顶撞了您,请皇上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耶律贤摇了摇头,用力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忽地将小花抱了起来,重重扔到了榻上,恨道:“小花,朕虽然拿你的心没办法,可朕有你的人。你放心,朕答应了你,就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只是从今天起,你也要牢牢记住你妃子的本份。你再敢这样惹怒朕,朕便要亲自拿了马鞭,狠狠抽你三十鞭子。你让朕心疼,朕便让你肉痛,也总算两不相欠。” 小花见耶律贤一把又将自己的衣衫扯了个粉碎,嘴角微微苦笑,任他将头埋在自己的胸间,仿佛用尽全力在自己身上重重地撞击,挤压,喘息,纠缠,紧紧咬了唇角,只是一语不发。耶律贤脸上的泪水与身上的汗水混在了一处,从头到脚竟都是湿漉漉的,见小花在榻上一动不动,忽地狠狠咬上了小花的唇,拼命撕咬吮吸起来。 小花两只手抓着被褥,直到耶律贤伏在自己肩头筋疲力尽地睡着了,方才从他怀里挣了起来,用毛毯紧紧裹住自己,在枕下压低了声音哭泣起来。耶律贤梦中翻了个身,双手紧紧握住了小花的腰,喃喃道:“小花,朕的心好疼,好疼……”小花听了,那呜咽之声更是断断续续,竟是响了大半个晚上,才一点一点地低沉了下去。 第二日晌午,小花从榻上醒了过来,见身旁的耶律贤已经不见踪影,侍女们默默跪在账前,轻轻哼了一声,便有几个侍女慌慌张张地走上前来,伏地拜道:“贵妃娘娘,可要奴婢们伺候更衣?” 小花点了点头,忽听帐外传来了长长的号声,皱了皱眉头,问道:“皇上呢?我听着这号声,莫非大军又要开拔?” 侍女答道:“贵妃娘娘,奴婢们一早便听兵士们说,宋人在边境上只用了一周的时间,便集结了十五万援军,昼夜飞驰,如今已赶到了离这里不到百里的地方。皇上得知后,与将领们商议了一个上午,认为事不宜迟,应赶在宋人援军到来之前,向南京城下的宋兵发起总攻。皇上已经派奚地将军率这里的五万大军赶回南京,增援休哥将军,自己却是要镇守此处,阻止宋人的援军北上。” 小花“哦”了一声,匆匆从榻上跳了下来,急急忙忙让侍女们为自己换上衣服,抬脚冲了出去,远远便见到耶律贤端坐在那匹黑色的宝马上,正对着诸将发号施令。 耶律贤见小花面容苍白,跌跌撞撞地 287.第287章 :怎么会 耶律贤见小花面容苍白,跌跌撞撞地向自己跑了过来,脸上也有一丝愧色,忙将小花拉到自己的马上,紧紧抱在怀中,在她耳旁低语道:“小花,朕不是叫她们不要吵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的吗,你怎么还是跑出来呢?朕一喝酒,就容易发疯,昨夜是不是又为难你了。唉,以后若朕喝多了,你就让他们把朕捆起来吧。” 小花抬头望了他一眼,见他脸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妥当,不由苦笑道:“皇上,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啦?你若一定要对小花发火,小花也只能忍着,又还能有别的什么法子。” 耶律贤微微摇了摇头,叹道:“朕若真的对你发火,你十颗小脑袋也保不住。朕就是不忍对你发火,才会对自己发脾气。你看见没有,那边那座小山昨夜被朕用缘殇剑削成了一堆土疙瘩,也还没能完全让朕出了胸中这口恶气,你也真是太能折腾人了。” 小花听了,也不由微微一笑,耶律贤低头见了,忽地将小花向自己的怀里压了压,低声说道:“小花,只要你高兴,你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只是朕想让奚地将军先送你回去,朕要在这里阻止宋人援军北上。我们以三万敌十五万,毫无胜算,你就不要再待在这里了。” 小花奇道:“皇上,既然如此,为何你不去增援休哥将军,而让奚地将军镇守在此呢?” 耶律贤看了身前的大军一眼,摇头叹道:“小花,此战非同小可。如果不能阻止援军北上,宋人便能里应外合,我们反而成了瓮中之鳖。大辽诸将之中,除了休哥,朕再不放心第二人坚守此地。朕答应了你,一定要帮你生擒赵光义,只要能多牵制援军一天,赵光义就离死更近一步。所以朕才要用重兵将他围住,务必将其军队全歼于南京城下。你若要报仇,就先回南京去吧。你放心,朕久经沙场,十个休哥也抵不上朕一个,定有办法全身而退。” 小花见耶律贤默默地看着自己,一双黑黑的眸子仿佛有千言万语一般,心中一动,欲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住了,低头想了片刻,深深叹道:“皇上,多谢皇上成全。皇上的恩德,小花定会牢记心中,等小花抓住了赵光义,一定会让休哥将军尽快赶来增援皇上。” --::: 耶律贤点了点头,见大军已经准备妥当,便将小花扶上了马车。小花直到远远见不到他的身影,方才放下了车帘,重重叹了一声,拿起身旁的弓箭,仔细看了看,喃喃道:“贤哥哥,我知道我也对不起你,只是隆哥哥还在等着我。我把身子给了你,也就当报答了你的恩情吧。” 小花说完,背着弓箭从马车中一跃而下。侍卫们吃了一惊,正要上前,只听小花对耶律奚地大声说道:“奚地将军,请你给我一匹马儿。休哥将军说不定已经和宋人打起来了,我们这样走要走到什么时候?!” 奚地望了小花一眼,也是深深一叹,在马背上行了一礼,点头道:“皇贵妃所言极是。来人,给皇贵妃牵匹马儿来,大军全速前进,等我们生擒了赵光义,再赶回来增援皇上。” 辽兵们齐齐诺了一声。五万辽兵跑了一天,第二日中午时分才赶到了高粱河。小花远远见到前方尘土漫天,浓烟滚滚,竟将一轮当空的太阳也隐去了,口中大喝一声,马鞭挥得是又急又快,从大军之中孤骑而出,一路狂奔而去。 耶律奚地见了,也怕小花有失,赶紧领着辽兵们紧紧跟了上去,足足跑了十里方才来到了阵前。只见一片广袤的平原上,二十几万宋辽兵士正血战在一处,厮杀呐喊声仿佛打雷一般,竟将脚下的土地都震动的嗡嗡作响。 休哥见奚地来了,心中大喜,在马背上大叫道:“奚地,你来的正好,宋人想要率兵突围,你赶紧去帮我把西面给堵住。” 奚地大喝一声,领着辽兵自去了。小花在一旁见休哥已经将宋军牢牢围住,一步步逼向了南京的城墙下,心中大喜,又见奚地率领着五万辽军也加入了混战,便一个人立在马背上,仔细寻觅起来,不料辽兵和宋兵马挨着马,人抵着人,竟是贴身肉搏在一起,几十万人个个一身尘土,满面血污,也分不清谁是谁。小花见始终看不到赵光义的身影,正在马背上暗暗顿足,忽地见到东边隐隐闪现出一柄黄旗,似是要从辽兵的包围圈中突围而出,不由喜难自禁,拍马便向那里直冲了过去。 只见那黄旗下,几十员宋将和几千名宋兵将一个黄袍将军紧紧护在了中心,已是拼命从辽兵之中撕开了一个缺口。小花见了,冷冷一笑,摘下身后的弯弓,抬手便是一箭,万军之中人仰马翻,这一箭却是微微失了准头,没有射中人,而是将那黄旗拦腰给射断了。小花见那黄袍将军回头望了一眼,已是从辽兵身边冲了出去,银牙一咬,在马背上立了起来,只用足尖勾住了马鞍,手中数箭齐发,便听嗷嗷十几声惨叫,那些宋将见羽箭射向黄袍将军,竟是纷纷挡在了他的身前,中箭落马。 小花见那黄袍将军越跑越远,心头恨得都要滴出了血来,正要举箭再射,只见那已经冲出去的一拨宋兵,见小花在身后穷追不舍,忽然掉转马头,大声呼喝着冲到身前,举矛便刺。小花弯腰一躲,那矛便深深扎进了马背里,只听那马儿仰天嘶鸣了一声,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小花被掼下了马去,刚刚站起身来,宋人的刀剑便到了头顶。小花避无可避,只得举弓一挡,手臂上便被长矛割开了一条长长的伤口,弓箭也被斩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上。 耶律休哥骑着马在阵前跑来跑去指挥着辽兵进攻,见小花一个人向赵光义直冲了过去,早领着一队兵士赶了过来,此刻见小花有危,大叫一声,与辽兵们羽箭齐发,将那马上的宋兵通通射杀在了地上,才把小花从乱军中救了下来。休哥见小花还要冲上前去,急急跃下马背,死命拽着她的胳膊大叫道:“小花,你若有事,要我如何跟皇上交代,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把赵光义抓回来,你赶紧给我离了这里。” 小花冷冷一哼,见那黄袍将军已经去得远了,忽然趁休哥不妨,一个擒拿手,将他摔倒在地,自己却是抢了他的马儿,又在身后追了上去。 休哥从地上灰头土脸地爬了起来,见小花如此,狠狠跺了跺脚,被辽兵扶上另一匹马儿,急急回到阵前,高声呼喝道:“奚地,我命你代我指挥三军,务必要将宋人全歼于此地。海舍里,喜隐,你们带一千辽兵,跟我来。” 辽将们齐齐应了一声,指挥着辽兵纵马奔了一路,方才将宋军突围而出的缺口重新堵住。宋兵们眼见无路可走,也只有拼死一搏,个个怒吼一声,狂呼乱叫地向辽军冲了上来。辽兵们早就杀红了眼,一柄柄弯刀下去,便见一腔腔鲜血飞溅到空中,竟将天空也变作了赤色。 耶律休哥见大局已定,方才微微松了口气,又见小花已是快要跑出自己的视线之外,赶忙领着兵士一路跟了上来。小花跑着跑着,忽见一名宋兵背负着弓箭倒在了地上,赶紧下马想将他的弓箭抢了过来,谁知那宋兵却还剩一口气在,见小花来夺兵器,忽然奋起余力坐了起来,一柄钢刀已是牢牢抵住了小花的咽喉。 小花大吃一惊,却见那宋兵也是大惊道:“司徒小姐,怎么是你?” 小花定神一瞧,见那人虽然污血满脸,却分明是旧日相识,不由大叫道:“张校尉,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平嘿嘿苦笑,仰天恨道:“司徒小姐,原来你真的落到了辽人的手里。唐亡之后,我便被换防到宋辽边境,如今已做了大宋的副尉,这次便跟随皇上来收复幽云十六州。小姐,你怎能帮着辽人,你知不知道他们在边境之上烧杀掳掠,杀了多少无辜的汉人百姓。这次我们被围在高粱河,只怕也是全军覆没,十万将士,十万将士啊,一个也回不去了!” 小花听了,怔怔望着他,半响也说不出话来,忽见休哥带着辽兵已经追到了身前。张平见了,大喝一声,猛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向辽兵冲了过去,一个辽兵在马上手起刀落,一刀便已割下了他的头颅,那腔中的鲜血喷了出去,早将身下的草地染了个通红。 休哥见小花圆睁着大眼,低头望着自己脚边那颗滚落的人头,放佛失了魂魄一般,以为她是被吓傻了,赶紧下马走到她的身旁,大声道:“皇贵妃,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还是请你先回南京城去!你放心,宋人兵败如山,十万宋兵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小花抬起头来,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休哥,浑身打着哆嗦,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休哥摇了摇头,正要将她扶到一边去,忽见小花一把推开自己,跌跌撞撞地跑到自己的马前,翻身跃上马背,大叫道:“我只想杀了赵光义,不想要其他人的性命。你们不要跟过来,我的仇我自己报,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休哥听了,微微一愣,却见小花急急又向前冲了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又跟在了身后。那黄袍将军和身后的几十名将士见辽人在身后猛追不舍,更是一路策马狂奔。小花见休哥已经追到了身前,忙从身旁的辽兵手里夺了一把弯弓,嗖地一箭,正中那黄袍将军的后背,将他射下了马来。 辽兵们见了,也纷纷解下弯弓,数箭齐发,将宋人统统射杀在了马下。小花跑到跟前,一把将那黄袍将军推了过来,谁知那人虽然也是短须蚕眉,却并非赵光义本人。 小花见那人早已是断气而亡,大哭大叫道:“不是他,不是他,还是被赵光义跑掉了,还是被他跑掉了!” 休哥见了,赶紧上前扶住小花,大声道:“皇贵妃莫要着急,宋人已被我们通通围困了起来,插翅难逃,想必赵光义此刻还在乱军之中,我们还是回去找一找吧。” 小花听了,咬牙点了点头,想要翻身回到马背,却是使了吃奶的力气,无论如何也爬不上去。休哥低低一叹,只得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带着她跃上马背,一路又奔了回去。 南京城下已是一片血的汪洋,残臂断肢,头颅尸身在空中上下翻飞,竟是遮天蔽日。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逼得人连气都透不过来。小花见了,只是在休哥怀里瑟瑟发抖,竟连下马的力气也没有。 休哥忙将小花抱了下来,早有随军医官上前,替小花将胳膊上的伤口包扎妥当。休哥见小花始终不言不语,圆睁着一双大眼,脸色苍白得放佛见了鬼一般,低低一叹,解开自己的披风,将它罩在了小花的头上,遮住了她的眼睛,说道:“小花,你这个痴丫头。怎么劝你都不听,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打战岂是儿戏,休哥打了半辈子,也还是能不战就不战。此次宋人固然全军覆没,只是辽兵折损也必在万人以上。汉人说兵戈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为之,咱们辽人也的确要好好想一想。” 小花仍是一言不发,忽然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休哥苦笑着摇了摇头,将她抱进一辆马车里,自己却是与辽将们坚守在了阵前。只听那战场上的咆哮之声从正午持续到天黑,方才渐渐隐去;而那草原上的哀嚎之音却是又从天黑泣到天明,始终不绝于耳。直到一轮如血般的红日缓缓从草原的尽头升起,那茫茫大地上方才万籁无声,安静地连一丝风声也没有。 小花睁眼从马车里醒了过来,见四周寂静地可怕,勉力撑着身子,从车里走了出来,不 288.第288章 :小心眼睛 小花睁眼从马车里醒了过来,见四周寂静地可怕,勉力撑着身子,从车里走了出来,不妨鲜血在脚下流成了一条河,竟是双足淌在了血水里。小花吓得大叫一声,勉力定了定神,抬头望去,只见黎明的血雾之中,宋人的遗体交错相叠,竟在南京城下堆成了一座座小山坡,几千名辽兵正在里面翻查,遇到略有些宋将样貌的,便将他们垒放到了一旁。 小花见了那如同地狱般的一幕,浑身都在哆嗦,身子一软,又要瘫了下去,休哥已在身后扶住了她,轻叹道:“小花,昨日我们找了一夜,并未在宋人尸骸中寻到赵光义,莫非已被他逃走了。我已令人将宋将的遗体都翻了出来,你若想去看一眼,我便让他们安排下去。” 小花微微摇了摇头,忽地掩面大哭道:“罢,罢,无论他是生是死,这仇我也不想报了。宋军之中也有唐人,都是汉人,都是我的同胞同族。我为了杀赵光义一个,居然连累了这么多人,连张校尉都死了,隆哥哥一定会怪我。可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耶律休哥听了,叹了一声,正要将小花劝回到马车里,忽见一员辽兵策马匆匆而来,远远便高声叫道:“休哥将军,休哥将军,皇上有危,请休哥将军速去增援。” 休哥大吃一惊,只见那辽兵来到身前,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禀道:“休哥将军,宋人得知我军围攻赵光义,十五万大军发了疯一般,只是要前来救驾,昨天下午其前锋便与皇上大战了一场。如今宋军的主力正源源不断而来,请休哥将军尽快率大军赶往增援,若是将军今夜还无法赶到,只怕皇上就守不住了啊。” 休哥顿足道:“没想到宋人居然来的这么快。唉,小花,皇上为了帮你捉住赵光义,竟将奚地也派了过来,如今他三万大军对十五万宋兵,怎能守得住一日一夜。大辽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蒸蒸日上的局面,若是皇上有个闪失,大辽眼看着又要四分五裂,你让我如何跟辽人们交代。” 小花听了,大哭道:“休哥将军,是我,都是我,是我连累了皇上。我明明可以劝他回心转意,却反过来火上浇油。我明明知道皇上这样做一定有危险,却视如无睹。我和你一起去,我们赶紧把皇上救出来,把他救出来。” 休哥重重叹了一声,翻身跃上马背,大喝道:“喜隐,传令下去,让南京城内城外所有的辽兵在半个时辰之内集结完毕,日落之时死也要给我死到皇上那里去。我带着三万辽兵先行。你们给我听好了,宋人为了救驾是发了疯的,如果我们救不出皇上,就不用再回上京,通通在这里自刎谢罪吧。 辽将们齐齐喏了一声。休哥见了,一把将小花拉上马背,叹道:“小花,我本来不想带你去,只是皇上此时最想见到的人一定是你,希望皇上为了你,无路如何也不会放弃,无路如何也不会放弃。” 小花含泪点了点头。耶律休哥带着三万兵士纵马狂奔,一刻不停,连战马都累死了上百匹,方才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了耶律贤扎营之地。只见那一个小山谷中尸横遍野,十几万宋军已经将剩下不过几千名的辽兵围在了一个小山头上,正好似潮水一般,一轮轮地发起着攻击。 休哥见耶律贤虽然一身鲜血,仍在阵前来回奔跑,手拿着缘殇剑指挥着兵士抵御宋兵的进攻,心中方才微微松了口气,手臂一举,对身后的辽兵大叫道:“战士们,给我杀,杀光所有的宋人,把皇上救出来。” 辽兵们在身后怒吼了一声,长声呼啸着冲进了宋人的阵地。宋兵正在全力以赴围攻耶律贤,见数万辽兵突然从身后杀了出来,也不由大吃一惊,阵型呼啦啦被辽兵撕开了一条口子。耶律贤见休哥来了,心头也为之一振,赶忙率领着余下的辽兵趁着宋兵手忙脚乱,从包围圈中突围而出,与休哥汇合在了一处。 小花见耶律贤浑身是血,身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刀伤,不由扑到他怀里大哭道:“贤哥哥,贤哥哥,是小花不好,是小花对不起你。” 耶律贤听了,微微一愣,眸子中一丝狂喜,将小花紧紧搂在怀里,大叫道:“小花,你是为朕回来的吗?你终于肯为朕回来了吗?” 耶律休哥见他二人在马上抱头痛哭,忙在一旁高声说道:“皇上,大军还未赶到,请皇上赶紧离了此地,由休哥来替皇上挡一挡吧。” 耶律贤赶紧抬起头来,见休哥所率辽兵不过数万,那宋兵已在身后重新集结起来,皱了皱眉头,大声说道:“休哥,宋兵兵力数倍于我们,我们不宜恋战,还是率兵突围吧。宋人一心要救赵光义出来,既然你来了这里,他们肯定就会知道十万宋军已在南京城下全军覆没,未必还敢追来。” 休哥诺了一声,回头指挥着辽兵杀出了一条血路,护着耶律贤向来路而去。辽兵们狂奔了一路,足足跑了一个时辰,刚要停下来喘口气,却见宋人已是大声呐喊着追了上来,口口声声道:“杀了辽人,为皇上报仇,为十万弟兄们报仇!” 耶律贤见宋兵个个双目通红,也是暗暗心惊,在马上顿足道:“休哥,宋人报仇心切,竟要死缠烂打,你带着小花先走,说什么也要护着她回南京去。朕在这里挡一挡吧。” 休哥大叫道:“皇上系大辽万民安危,臣怎能让皇上孤身犯险。喜隐,你护着皇上和贵妃先走,这里交给我吧。” 休哥说完,掉转马头,领着辽兵们又杀了回去。喜隐见了,赶紧奔到耶律贤的身旁,大叫道:“皇上,请你快走吧。” 耶律贤咬了咬牙,回头看了休哥一眼,方才纵马奔了出去。小花在耶律贤怀里,远远望着休哥和几万名辽兵被宋兵团团包围起来,泪水已是哗啦啦淌了满脸,忽见右翼不知从哪里奔出来一队宋兵,为首的一员宋将大叫道:“耶律贤,你往哪里跑?!你以为你杀害了我大宋十万将士,宋人就会怕了吗?我们大宋只要还剩下一个男人,也要割下你的头颅,为皇上和十万儿郎们报仇雪恨。” --::: 耶律贤怒哼了一声,见宋兵已经向自己冲了过来,举着缘殇剑,几下便将马下的兵士们通通砍翻在地上。那宋将见了,手握着一柄红缨枪,拍马直冲了上来。 小花见那宋将乃是潘美,也是暗暗心惊,却见耶律贤举剑一挡,已将他的长枪拨了开去。潘美见小花在耶律贤的怀里,忽然大叫道:“周小花,原来又是你!儿郎们,给我杀了这个妖孽,为皇上报仇!为弟兄们报仇!” 宋兵听了,举着刀枪又冲了上来,耶律贤在马上左挥右挡,将小花紧紧护在身下,不妨一个宋兵趁着他转身的空挡攻到马前,挥刀向小花的腿上砍去。耶律贤见了,大叫一声,飞身而起,一脚将那宋兵远远踢飞了出去。 潘美见了,已是举枪又刺了上来,耶律贤回身不及,见那长枪向小花刺了过来,用半边身子将小花护在身后,那一枪便正中他左肩,将他掼下了马来。小花见耶律贤替自己挡枪落马,哀嚎了一声“贤哥哥”,正要下马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只听前方马蹄声声,辽军主力急赶慢赶,终于是赶了上来。 潘美见十万辽军向自己直冲了过来,咬了咬牙,还要举枪再刺时,喜隐已经挡在了耶律贤的身前,奋起弯刀将他的长枪撞了出去。潘美见辽兵已是越奔越近,恶狠狠地向地上啐了一口,掉转马头,对身后的宋兵高叫道:“宋兵听我号令,后撤十里扎营,明日再与辽人一决生死。” 宋人听了,虽然满心愤懑,见辽兵主力已到,也不敢恋战,跟在潘美身后后撤而去。奚地率领大军来到阵前,见小花正抱着一身鲜血的耶律贤痛哭,大叫一声“皇上”,滚倒在耶律贤脚边,也是嚎啕大哭起来。 休哥浑身是血的跑了上来,一把推开众人,探了探耶律贤的鼻息,大喝道:“哭什么哭,皇上还没死,左医郎,左医郎,快去把左医郎给我叫来,让他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辽兵们听了,赶紧去找随军的医官,却不想他们急行军,那医官却是远远地被落在了后面。休哥见了,赶紧命兵士去将他们接了来,自己与诸将紧紧守在了耶律贤的身旁。 休哥等了又等,见耶律贤口中的气息越来越弱,身上的袍甲已被鲜血浸透了,任是他久经沙场,见惯生死,也不由抱着头在一旁痛哭失声。小花见了,趴在耶律贤的身边大哭道:“贤哥哥,贤哥哥,都是小花不好,是小花害了你,求求你不要死,不要死,只要你不死,你让小花做什么也愿意,小花再也不敢让你伤心,再也不敢了。” 众人正在那里悲泣,左医郎已是被兵士们气喘吁吁地拉了上来,只见他伏在耶律贤身前仔细诊视了一下,方才高声叫道:“万幸!万幸!皇上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缘殇剑在这里,皇上还有救!” 十几万辽兵正在抱头痛哭,听说皇上还有救,不由举着胳膊大声欢呼起来。休哥见兵士们已经就地搭起一处营帐来,赶紧命人将耶律贤轻轻抬了进去。只见左医郎和随后赶到的十几个医官将耶律贤身上大大小小数百个伤口一一清理干净,又将那用缘殇剑熬成的金疮药厚厚敷在上面,一层层将他包扎成了一个粽子一般。 小花见众人忙碌了一夜,方才收拾妥当,一个人跌坐在耶律贤身旁,只是呆呆地看着,忽见一个兵士走上前来,对帐中的辽将们行了一礼,禀道:“将军,我们刚才已经清点过了,皇上的三万亲军和休哥将军的三万大军加起来折损过半,共有四万将士战死沙场。还有一万将士受了重伤,医官们忙不过来,死者恐怕会越来越多。” 奚地听了,蹦起来怒吼道:“好你个宋人,老子不把汴京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誓不为人。来人,随我去把宋兵们给活剥了,为皇上和战士们报仇。” 休哥哼了一声,胳膊一挥,将奚地拦下,怒道:“奚地,皇上重伤,你休得放肆。宋辽两军如今都是元气大伤,谁也拿谁没办法。大辽精锐尽在此地,你狂躁妄进,若反被宋人得手,大辽危矣!如今赵光义生死不明,宋人不敢来攻。辽兵先后撤五十里,等皇上好了再说。” 奚地见休哥发怒,低着头答应了一声。休哥见了,忙命人将耶律贤抬进了一辆马车里,自己连夜升帐,却是部署着十几万辽兵秩序井然后撤而去。 休哥见一切安排妥当,小花仍伏在地上痛哭,忙上前想将她扶进马车里,却见小花摇头泣道:“休哥将军,小花就不回去了。此次宋辽两国生灵涂炭,小花乃是罪魁祸首,没想到为了小花一个,竟是累了天下人。既然小花再也无法为隆哥哥报仇雪恨,便愿出家为尼,一生青灯诵佛,为这么多逝去的亡灵超度。请你跟皇上说一声,让他忘记小花吧。” 休哥听了,长长一叹,说道:“小花,你以为你为耶律隆出家了,就可以解脱了?宋人想着一统天下,辽国国力日强,两国迟早必有一场恶战,此次也不全是为了你。你明明知道皇上对你是宁死也不愿松手,你若真这样做,岂不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小花哀哀而哭,半句话也答不上来。休哥叹道:“小花,你莫要忘了刚才答应了皇上,你说只要他不死,便不会再让他心痛。现在他为你终于挺了过来,希望你也不要背弃自己的诺言。” 小花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半日才哽 289.第289章 :小熊熊 小花伏在地上嚎啕大哭,半日才哽咽道:“隆哥哥,隆哥哥,我对不起你。若是你肯等我,小花宁愿死后受万箭钻心之苦,来世还要和你在一起。” 休哥微微摇了摇头,见小花在地上哭得是肝肠寸断,便将她扶上了马车,马鞭一挥,大军即刻出发,缓缓向南京而去。 …………………………………………………………………………………………………………… 宋辽高粱河一役,宋军大败,全军覆没,赵光义一人一骑孤身出逃,二个月后方才回到了汴京。宋太祖赵匡胤之子燕王赵德昭、秦王赵德芳欲趁赵光义生死未卜之际夺回帝位,却被赵德昌所阻。赵光义回京之后,以其它的罪名责之,燕王畏罪自尽,秦王也随即暴病而亡。耶律贤在南京重伤三月方愈,辽南院枢密使高勋、皇弟耶律只没趁机谋反,被耶律贤派耶律奚地率兵镇压、鸩杀。 宋辽朝纲交替动荡,皆不得他顾,大军相峙三月,各自撤兵而回。只是宋人从此谈辽色变,视辽人为洪水猛兽,竟是不共戴天的死敌。辽人憎恶宋人,频频南下骚扰边关,见边贸受阻,无法换取丝茶盐铁,一路烧杀掳掠,更是变本加厉。边关百姓苦不堪言,狼烟之下,不过保住性命而已。 小花在耶律贤榻前衣不解带看护了整整二月,耶律贤方才能下地行走。又过了一月,耶律贤见自己已能行动如常,挂念着上京局势不稳,便带着小花,与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班师回京。小花在耶律贤怀里走了一路,见越往北去,那塞外风光越是与中原江南迥异,便趁着无事,将那一路所见一一誊画了出来。 耶律贤见了,也觉得新鲜有趣,不时在一旁摇头晃脑翻上一翻,小花见他横看竖看,分明没理会处,不由微微叹道:“贤哥哥,你看不懂的。我画得也不好,只是我看当日赵德昌将大运河一路绘了下来,觉得这倒是个好法子。你可不要小瞧了去,若要建渠修路,没有比这个更便利的了。” 耶律贤听了,冷冷哼了一声,一把抓过小花的笔来,将它扔在一旁,自己却是紧紧抱了小花在怀里,大声说道:“宋人的那些玩意,朕可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咱们辽人逐水草而居,大漠任我们闯荡,哪里需要建渠修路?宋人只会这个,成天呆头呆脑,所以才打不过我们。” 小花摇了摇头,说道:“贤哥哥,我一路走来,发现其实这塞北也是土地肥沃,如果能好好的整治利用,并不比中原差。辽兵频频骚扰边关,无非是所需无法自给自足,却受制于宋人。若能两相便宜,岂不是对辽人和汉人都有大大的好处。” 耶律贤望了小花一眼,皱眉道:“小花,你虽是汉人,但如今的大宋却是你的死敌。你既已嫁入辽宫,还是把自己当做辽人吧。你放心,如果有谁因为你是汉人敢说三道四,朕便割了他的舌头。我们很快就要回到上京了,辽宫比不得你们金陵的皇宫精致秀美,朕想为你单单起一座宫殿,你想盖成什么样子,不如现在画下来,朕让他们赶紧去准备。” 小花听了,微微摇了摇头,叹道:“贤哥哥,我不想住在皇宫里。我曾听人说,大漠里有条河,没有东流入海,而是流向了沙漠里,我一直想去看一看。若是能在那里盖一座小小的木屋,每日放马牧羊,天地之中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才合了小花的性子。” 耶律贤见小花眼眶通红,皱了皱眉头,不解道:“小花,这有何难。朕虽然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条河,但是草原上也有数不清的河流,更有数不清的牛羊,你若喜欢,朕可以天天陪着你去游玩。只是你身子这么娇弱,大漠里的冬天可不是闹着玩的。上次漠北的塔里部族献了两箱上好的雪狐皮毛给朕,朕一直为你留着,那可是无价的宝贝。如今上京只怕已落了雪,朕让他们给你先做件斗篷来。” 小花默默点了点头。耶律贤见小花神情抑郁,低头想了想,笑道:“小花,你是不是担心回到辽宫有人会欺负你。你放心,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这些年来,朕早就铲除了所有觊觎皇位之人,大辽各部无不俯首称臣,便连先皇在位之时,也没有如今的赫赫之威。朕的江山可是自己打下来的,不像赵德昌那个稚子小儿,不过靠着父辈的福荫罢了。” 小花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贤哥哥,你做皇上这么久了,又有什么不知道的。便是别人当面不敢,背后又岂会干休。当年我大姐姐和姐夫情浓如水,还有妃子敢暗中加害;二姐姐被姐夫视若掌上明珠,也防不住被人偷偷下毒。今时今日,小花早就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只是这苦痛忧闷又怎能少得了的。” 耶律贤怒道:“小花,若有人敢这样对你,朕就灭了他的九族。哼,朕就不信收拾不了他们。大不了,朕将那些妃子统统休了,赶回家里去,看他们还有什么好惦记的。” 小花见耶律贤发怒,忙笑道:“贤哥哥,瞧你说的,哪有皇上把自己的妃子都休了的?莫非她们还改嫁不成?更何况她们还是你儿女们的亲娘,你就不怕他们都恨你?你放心,有燕燕在,她从小就护着我,现在也一定不会让别人欺负我的。” 耶律贤听了,冷冷哼道:“小花,在你心中,莫非朕连燕燕都不如?虽然朕当年让燕燕入宫也有此意,只是今时不比往日,朕在大辽一言九鼎。如果朕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个皇帝不做也罢。” 小花微微一叹,忽见帐幕一卷,一个侍女上前禀道:“皇上,贵妃,皇后得知皇上回京,欲领着宗亲耶律氏,后族萧氏出城相迎。皇后命人来请皇上示下,这接风的酒宴是设在宫里头,还是设在大军中?” 耶律贤笑着望了小花一眼,说道:“小花,你喜欢在哪里?朕都听你的!咱们辽人的规矩你也见过了,大军之中热热闹闹,篝火一起,也不分彼此。只是你们汉人喜欢斯斯文文的,宫里也不错,朕也不担心风吹了你。” 小花歪着头想了想,说道:“皇上,既然如此,还是设在军中吧。只是你可不许再喝多了,否则我就让燕燕把你捆起来。” 耶律贤哈哈笑道:“小花,除了你,还有谁敢捆了朕?这些年来,朕像一头豹子似的,做梦也要睁着眼睛,也就是为你喝醉了两回。你如今乖乖在我怀里,朕已经心满意足。你要朕不喝,朕就一滴酒也不沾。” 小花摇了摇头,手拿着毛笔又已开始在宣纸上细细描绘了起来,耶律贤在烛火下望了她半天,忽然上前一把将她抱到了榻上,笑道:“小花,其实朕当年就想告诉你,你比你两个姐姐都好看,美了不知道多少倍。你十二岁的时候,朕就知道这天下一定会为你打了起来,所以才急急忙忙想赶在别人的前头向你提亲,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幸好朕也没有白等。辽宫虽然不如宋庭花花玩意多,但好东西也不少,等我们回到上京,朕便将它们全赏给你。呵呵,你若喜欢,朕把大辽都赏给你!” 小花见耶律贤低头已是用力吻上了自己的唇,心内一叹,两只小手环住耶律贤的肩头,一声也不言语。那些侍女们见了,早就轻轻退了下去,只有那案上的烛火摇曳闪烁,照着两个人的身影一长一短,静静缠绵在一起。 ………………………………………………………………………………………………………… 耶律贤和小花还未到上京,那鹅毛般的大雪已是纷纷扬扬下了一路。耶律贤见小花裹了厚厚的皮裘依偎在自己怀里,一双小脚仍是被冻得又红又肿,便不再骑在马上,而是抱着她坐进了马车里。 燕燕领着辽室宗亲在上京的城门外恭迎等候了几个时辰,见十几万大军浩荡而来,辽皇的宝马上却是破天荒地不见耶律贤的人影,不由暗暗心惊,正要打发人去问,便见喜隐匆匆向自己跑了过来,行礼说道:“皇后,皇上说了,天气太冷,这仪式阵仗就全免了吧。皇上还说既然风雪这么大,今晚接风就改在宫里头。皇上要先和贵妃回宫去,就不下马车,让皇后不用再等了。” 燕燕听了,轻轻叹了一声,回头对守在一旁的宗亲们大声笑道:“诸位大人,皇上身体刚刚痊愈,一路也劳累,精神欠佳,便让我转告各位大人,说各位大人辛苦了,请先回去吧。今夜宫中设宴,皇上要和你们好好聚聚。” 宗亲们听了,有些转身离去,有些却是交头接耳起来,只见一个滚圆壮硕的辽人走上前来,对燕燕皱眉道:“皇后,皇上的伤势莫非并未好转?唉,此次咱们大辽虽然大败宋人,只是自己吃亏也不少,尤其是皇上受了重伤,这可怎么好?” 燕燕微微笑道:“贤适大人莫要忧心,皇上的伤已经大好了,是我见这里风大雪大,怕皇上一时受不了,伤情反复,才让人请他先回宫去歇歇。你若不信,晚上见了皇上便知道了。” 贤适呵呵一笑道:“这样最好,还是燕燕你为咱们皇上想的周到。我以前总对你父亲说他养了个好女儿,你做了大辽的皇后,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回去啦,晚上喝酒,你可要将皇上身边的好位置留一个给我。” 燕燕笑着点了点头,见贤适已经走远了,方才扶着侍女的手跃上马背,赶回宫中。耶律贤抱着小花也刚刚从马车里下来。小花见燕燕在马上精神抖擞,不由大声道:“燕燕,燕燕,你真是个女中豪杰,你看看我,快要被你们上京的天气冷死了。” 燕燕翻身下马,先对耶律贤行了一礼,方才回头对小花笑道:“小花,我就知道是为了你,皇上才把一大帮子人都扔在了城门口,不理不问。你也太娇气了些,哪里就冷死了。你连观音奴都不如,真是气死我了。” 小花一笑,却听耶律贤皱眉说道:“她身子本来就比不上你,更何况从未来过大漠,便是比别人都怕冷,又怎么能怪她?” --::: 燕燕微微一怔。小花见了,赶紧笑道:“皇上,我比别人都怕冷,不怪我怪谁。燕燕,隆绪呢?我要想死他了,快让我见见,看看他长高了没有。” 燕燕瞥了耶律贤一眼,摇了摇头,说道:“小花,便是皇上又要责骂,我也要说你,哪有你这样当娘的,你大半年不见自己的女儿,居然连问都不问她。我若是观音奴,才不认你这个娘亲哩。” 小花上前紧紧拉了燕燕的衣袖,笑道:“谁说我不想她?无非和你客套一番。你帮我带了她这么久,我若不问问隆绪,怎么对得住你。” 燕燕听了,不由哈哈一笑。耶律贤见她二人亲密,也不由点头笑道:“燕燕,我把小花交给你了。朕这么久没有回上京,也的确要去朝堂上转转,看看那帮大臣们又出了些什么馊点子为难朕。上次朕派人让你用雪狐皮给小花做双小靴子,如果做好了,就赶紧给她换上吧。” 燕燕低头答应了一声,见耶律贤命人牵过自己的马儿来,向朝堂上奔了过去,拉了小花的手,一路走一路笑道:“小花,我却也有些不服气,你虽然生的美些,只是我也不算太差,为何皇上就只是偏心你。宫里的妃子们想那雪狐皮那么久,就连我也不过有件斗篷,皇上却让我为你做了一身,居然还有双靴子,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命,下辈子我要和你换换才好。” 小花圆睁着一双大眼四处打量,见那辽宫之中 290.第290章 :废弃的小院子 小花圆睁着一双大眼四处打量,见那辽宫之中宫殿虽然不算太多,只是一砖一木宽广雄浑,稳重结实,正暗暗点头,忽听燕燕如此说,眉宇一抖,低低叹道:“燕燕,我这命谁人要换我都给她。我只想下辈子和隆哥哥做世上最平凡的一对夫妻,他砍柴,我织布。便是什么都没有,我守着他过一辈子,比有什么都强。” 燕燕见小花眼中泪光闪烁,哑然了半响,方才说道:“小花,我听侍女们说,皇上受伤的时候你在他身边没日没夜地照顾他。我以为你终于放下了耶律隆,没想到竟还是如此。难道皇上为你做的还不够?那耶律隆真的就有那么好?!” 小花摇头不语。燕燕见她神情黯然,不由叹道:“罢,都是我不好,无端又提起你的伤心事。只是你休要在皇上面前如此。在他心里,你比大辽的江山都重要,若他知道你心里还是只有一个耶律隆,一定伤心死了。” 小花轻轻拭了拭眼角,点头叹道:“燕燕,你放心。我答应了皇上不会再让他伤心,就一定不会再让他伤心。等到那天皇上不再喜欢我了,我还是想回终南山去。我在那里和隆哥哥待了几个月,比我这一辈子都强。我这生对不起隆哥哥,就算下一世还要受这些苦,我也要和他在一起。” 燕燕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见已经到了自己的宫中,正要领着小花进去,只见十几个嫔妃听说皇上回宫,早领着侍女们赶了过来,人人一身裘皮斗篷,在殿外黑压压站了一地。 那些嫔妃见了燕燕,纷纷行了一礼,拜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燕燕点了点头,笑道:“姐妹们平身吧。大家可是来见皇上的。皇上到朝堂里去了。今晚的宴会改在了宫里头,姐妹们都快一年没有见皇上了,还是赶紧回去准备一下吧。” 小花见那些嫔妃们个个点头称是,却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自己,心内深深一叹,忽然转过身子,抬脚便向那殿内走了进去。燕燕见了,赶紧在身后拽住她,对着众人笑道:“姐妹们,还不快见过皇贵妃。我们两个从小一块长大,比亲姐妹还亲。皇上说了,日后在宫里,我和贵妃妹妹不分尊卑。你们见了皇贵妃,要待她如我一般,姐妹们可记得了。” 众嫔妃听了,忙忙对着小花行礼参见。小花甩了甩头,欲要自顾自地走开了,见燕燕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拧了几把,只得无奈叹道:“姐姐们免礼吧。小花初入辽宫,若有冒犯,还请姐姐们多担待些。只是我今天有些头疼,就不陪姐姐们说话了。” 那些嫔妃们听了,不由面面相觑,见燕燕在一旁摇头苦笑,只得纷纷告辞而去。燕燕等她们都走了个一干二净,方才轻轻捏了小花的面颊,笑道:“小花,你这个性子到底何时才能改一改?!便是有我和皇上护着你,你也犯不着在宫中处处树敌。更何况这些嫔妃们个个都有朝臣宗亲们在背后撑腰,你这样行事,不是让皇上难做吗。” 小花叹了口气,说道:“燕燕,你知道我最烦这些事情,就不要为难我了。再说我也不想和她们争什么,只求她们不要来打搅我就好。你看辽宫里有哪一处又偏僻又荒凉,她们都不爱去?若有,你就行行好,拨给我住下吧。” 燕燕笑叹道:“你这个臭脾气的丫头,让我说你什么好!?没有这种地方,若有,也断不会给你。皇上若知道我把你送进了冷宫,还不先把我关了进去。我也暂时没有安排你住的地方,只怕皇上不高兴,又要叱责我一番。你就先住在我这里,咱们两个亲亲密密说阵子话儿,等到了明年春天再搬也不迟。” 小花点了点头,忽见隆绪牵着乳娘的手从殿内一路小跑着迎了出来,对着自己欢声叫道:“姨姨,姨姨。”小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叹道:“隆绪,你又长高了。快和姨姨说说,你欺负妹妹没有?” 隆绪两只小胳膊环着小花的脖子,头摇的都快要掉了下来,大声说道:“隆绪没有欺负妹妹,观音奴好乖,好乖,隆绪天天抱着她,和她玩。” 小花微微一笑,忽见又有一个乳娘抱了一个小男孩出来,约莫比隆绪小了一岁,也是一身毛绒绒的黑色皮袄,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小花仔细打量了一番,笑道:“燕燕,这个就是隆庆了,也长的和皇上像一个模子刻了出来。还是你和贤哥哥有福气,若是我能为隆哥哥生个儿子,长得和他一模一样,那可该有多么好。” 燕燕摇了摇头,见乳娘把观音奴也抱了出来,命乳娘接过隆绪,自己一把将观音奴塞到小花的怀里,说道:“小花,你看看清楚,这个才是你的女儿!你真是疯魔了,普天之下,居然也只有你这个当娘的不喜欢观音奴。你问问这宫里头的人,谁不是没事便来看看她,抱抱她。隆绪隆庆若要不乖,我只要吼他们说不让他们见观音奴,立马乖乖听话,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唉,你这话也千万不要说给皇上听,让大家都过几天省心的日子吧。” 小花见观音奴在自己怀里圆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静静地望着自己,轻轻一叹,说道:“燕燕,你说这孩子怎么不像她爹爹,也不怎么像我?我记得我小时候瘦得像个小猴子似的,哪里像她这样白白净净,珠圆玉润。莫非不是我生的,被你们换了去?” 燕燕低低啐了一口,大笑道:“呸,你有什么好!?若是观音奴像你,只怕我一辈子头疼完你,又要头疼她。你看她一双大眼珠又黑又亮,不是你的女儿,又还能是谁的?不过她的性子倒是比你好,很少哭闹,见人就笑,人也比你结实少生病,不愧是咱们辽人的女儿。” 小花微微一笑,叹道:“既这样,莫非隆哥哥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隆哥哥性子洒脱自在,最爱哄我开心。我也很少见他发愁,总是乐呵呵的。昆仑山那么高那么冷,他的手都像一团火。若是观音奴像他,我心中倒也欢喜。” 燕燕见小花抱着观音奴左看右瞧,分明想找出她究竟什么地方长得像耶律隆,摇了摇头,哼道:“罢,罢,你还是把观音奴交给我,赶紧换身衣裳去吧。你若不像朵花一样地站在皇上面前,只怕他又要对我皱眉头。只是我有言在先,今晚宗亲大臣们都在,你可不许任性,要看着我的眼色行事,否则我就让隆绪把观音奴抱走,让你再也见不到她。” 只见隆绪听燕燕说了,赶紧上前拽住小花的衣襟,叫道:“姨姨,隆绪和观音奴去玩。”小花拍了拍隆绪的头,将观音奴轻轻放到了他的臂弯里。隆绪刚想转身抱着观音奴离去,却听隆庆在乳娘怀里大哭道:“奴,奴,我要,我要。” 燕燕听了,大声喝道:“不许争,三个人都跟着乳娘去玩,谁不乖,我就打他的屁股。” 小花见隆绪、隆庆听燕燕发话,个个俯首帖耳,乖的不得了,不由说道:“燕燕,还是你有个当娘的样子。我听说隆绪、隆庆也有好几个兄弟姐妹,不如让皇上都交给你抚养吧。” 燕燕瞪了小花一眼,说道:“小花,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皇上虽然立了隆绪为太子,只是咱们辽人和汉人不一样,并非一定要立嫡长子为储君。那些妃子做梦都想着母凭子贵,怎肯将儿子交给我?至于公主们,迟早都要出嫁离宫,谁抚养又有什么区别?” 小花点了点头,叹了一声,与燕燕进了内殿。那些侍女们将火盆里的火拢得旺旺的,方才为小花沐浴净身,又拿了一套银色的锦袍来,替小花换在了身上。小花见侍女们又捧了一整套雪白的皮袄、皮裙,皮靴,甚至还有一顶俏皮的小帽,都是用上好的雪狐毛所做,不由对燕燕叹道:“燕燕,你疯了吗?我穿了这身,可不和那雪狐狸一模一样。当日我夫子也送了一件雪狐皮袄给我,本是要送给吐蕃王妃的,我拿它来衬茜红色的唐裙,连隆哥哥看了也说好。” 燕燕笑道:“谁有工夫去为你做唐裙?!既然到了辽宫,自然得穿辽人的衣裳。何况你可不就是个狐媚子吗?穿这身准错不了。” 小花狠狠瞪了燕燕一眼,见她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跺脚道:“燕燕,你别以为你做了皇后,就可以欺负我。我若是狐媚子,也是被你们逼的,我不穿,我不穿。” 燕燕揉了揉肚子,上前按住小花的肩头,忍笑说道:“小花,你信我吧。你若穿了这身,保管让辽人们个个看得眼睛都直了。你又怕冷,什么皮毛都不如这个好,别人想要都要不到。你若这么不领我的情,我可会生气的哦。” 小花听了,只得万般无奈地让侍女们将那一整套都穿戴在身上。燕燕见了,又命人将自己的胭脂水粉都拿了过来,为她细细装扮起来。 小花任侍女们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一个人闷闷地拨弄着帽檐上的一串东珠,抬头见到燕燕规规矩矩地穿着一套黑底镶金的朝服,不由皱眉道:“燕燕,你何时变得这么循规蹈矩起来呢?我记得你小时候,可分明也不把学院里的夫子放在眼里。” 燕燕让侍女们将一个大大的金色凤冠插在了自己的帽檐上,方才回头说道:“小花,小时候淘气的事情,又提它做什么?唉,我当年是如何离了南唐,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亲去世了,养父又不要我,我亲生爹爹虽然待我很好,只是他在大辽原本也有儿有女。我孤身一人来到大辽,万事都要靠自己,那时才知道这世上人人都有一番苦楚,再也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任性。能迁就便迁就些,自己明里暗里少吃些亏,又有什么不好?” 小花点头叹道:“燕燕。没想到我们两个从小最要好,长大后性子却差了这么远。我也知道这世上人人都有苦楚,却不愿迁就别人。我若只是按他们的心意活着,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便是人人都说好,我若觉得不好,它就是不好。” 燕燕轻轻摇了摇头,见自己与小花都已经装束停当,便和她手牵着手向前殿走了去。小花踏着茫茫的积雪,见那一片开阔的广场上也是燃起了大大小小无数堆熊熊的篝火,烤肉烈酒的香味说不出的美妙诱人,正要和燕燕说上一说,却见耶律贤见她来了,早从大殿上风风火火走了下来,笑着打量了她一番,忽然一把将小花抱了起来,向着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走了过去。 小花见殿中众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小脸早已红的像火烧一样,在耶律贤怀里轻声叫道:“皇上,皇上,你快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可就要生气了。” 耶律贤朗声一笑,把小花放下地来,拉着她坐在虎皮铺成的毛毡上,将她轻轻拥在了自己的怀里,见众人都回头看着自己,却是不以为意,低头对小花笑道:“小花,你今天可真漂亮,这雪狐的皮毛也只有穿在你的身上才好看。朕明日便命人去漠北,让他们再找些雪狐回来,为你多做几身。” 小花白了他一眼,在耶律贤的怀里挣了一挣。耶律贤见了,赶紧用胳膊紧紧箍住了她,悄声笑道:“小花,你今晚哪里也不准去,朕就要这样抱着你。你乖乖给我坐好了,朕等会儿有好东西送给你。” 小花一叹,正欲说话,只见燕燕领着一堆妃子走上前来,对耶律贤拜了一拜,三呼万岁。耶律贤头也不抬,手一挥,示意燕燕在自己身旁的一张空位上坐下,自己却是对小花笑道:“小花,朕今天晚上一定要让你学会和咱们辽人一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你身子这么单薄,朕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才好。” 291.第291章 :殿王兄 小花轻轻哼了一声,别过脸去,见燕燕领着妃子们坐在耶律贤的身后,忙低声叫道:“燕燕,燕燕,你是皇后,快来管管你们家这个皇上,一点规矩都没有,让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耶律贤听了,不由哈哈一笑。燕燕微微一笑,却是摇头叹道:“我家这个皇上,我可管不着,还是你替我管管吧,只怕他也只肯听你的。皇上,既然人都到齐了,请您开始吧。” 耶律贤点了点头。司礼官见了,忙用力拍了拍手儿,只见几个身穿长袍,带着面具的巫官走上前来,口中呜呜呀呀边跳边唱起来,先祭奠了此次大战中逝去的亡灵,方才围在辽皇、皇后的身边,手舞足蹈地祈祷祝福。耶律贤见小花圆睁着一双大眼,显见看的也是十分新奇,忽然接过那巫官献给自己的一串海青石来,轻轻戴在了小花的脖颈中。 小花见那海青石一颗一颗光滑如珍珠,放着蓝青色明亮的光芒,正要起身拜谢辽皇,却见殿内众人个个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己,连那正在唱歌的巫官也停了下来,望了望燕燕,又望了望自己。 小花低头一想,忙摘下脖子上的那串石头,对着身后的燕燕笑道:“燕燕,这石头真漂亮,也只有你配戴它,还是给你吧。” 燕燕摇了摇头,起身对着耶律贤行了一礼,拜道:“皇上,贵妃妹妹既然喜欢,臣妾就把这串石头送给贵妃妹妹,希望它能保佑贵妃妹妹在大辽平平安安,将咱们辽宫当做自己的家。” 耶律贤默然不语,抢过小花手里的海青石,又重新替她戴在了身上。那巫官见了,忙又恭恭敬敬地将一串红日石戴在了耶律贤的颈中,和众巫人行了一礼,一步步退了下去。 小花见燕燕低着脑袋一语不发,心中正自不安,却见左手边一个高大的辽人在座位上轻轻哼了一声,摇头说道:“皇上,老臣恭喜皇上新纳贵妃。只是辽宫的规矩,这红日石和海青石只能为皇上皇后所有,皇上若要赏赐,辽宫里的宝贝多的是,还请皇上另外选一件吧。” --::: 耶律贤看了那辽人一眼,皱眉道:“不过是一串石头,贤适大人就不要再教训朕了。”说完,也不等贤适答言,立起身来,大步走到殿前,对着广场上的辽将们高声笑道:“来人,赐所有将士们美酒一壶,朕命你们不醉不归。若有人今夜还能站着出去,朕明日便让他滚回漠北去放马。” 篝火旁的辽人们听了,不由哈哈一笑,举着酒碗开怀畅饮起来。贤适还想说话,见燕燕在一旁对自己微微摇了摇头,不由叹了口气,一个人闷闷喝起酒来。只听那殿内殿外一时间鼓乐声声,胡琴悠扬,辽女们已是在篝火边载歌载舞起来。 耶律贤见辽人们狂欢痛饮,欢庆胜利,与休哥等将领们略饮了几杯,便返身坐回到宝座上,左手楼了小花在怀里,右手却是握了一柄小弯刀,将那案上烤好的羊肉一刀刀切了下来,一口口喂进了小花的嘴里。小花见了,忙皱了皱眉头,抢过耶律贤手中的刀来,说道:“贤哥哥,你让我自己来。” 耶律贤一笑,将自己的弯刀递给了小花,一双手环住小花的腰,在她身后笑眯眯地看着。小花见自己肉没有割几片,两只手已是满手油污,不由叹道:“贤哥哥,没想到这个还挺难学的,你是怎么用一个手做的,再做一遍给我瞧瞧。” 耶律贤笑着摇了摇头,将小花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吮去了上面肉汁,说道:“小花,朕不用你动手,朕来喂你好了。” 小花一眼瞥到燕燕身后的嫔妃侍女们个个大睁着双眼瞪着自己,小脸又已通红,忙缩回自己的手来,背在了身后。耶律贤哈哈一笑,低头用力吻了吻小花的唇,正要说话,忽见一个妃子从燕燕身后走了出来,跪地拜道:“皇上,臣妾恭贺皇上、贵妃妹妹喜结同心,特有一份好礼献上,请贵妃妹妹笑纳。” 小花见那妃子竟是萧贵妃,不由圆睁着一双大眼瞪着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耶律贤见小花不置可否,冷冷哼了一声,摆手道:“罢,不用你费心了。小花喜欢什么,朕自会赏给她,你的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 萧贵妃听了,面如土色,讪讪地站起身,退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小花见她眼眶通红,低头想了想,正揣摩着应该怎么说,忽听燕燕起身笑道:“皇上,臣妾也有一礼想要送给贵妃妹妹,不知道皇上是不是也心疼臣妾,要让臣妾留着自己用?” 左右的辽臣们见皇上无端端对萧妃发脾气,正在一旁坐不住,听见燕燕这样说,不由呵呵笑了起来。小花见燕燕为自己解围,赶紧笑道:“燕燕,别人的东西我都不敢要,唯独你给我的,便是一个破线头,我也要。” 耶律贤听小花这样说,板着的面孔也松了松,点头道:“燕燕,你也有心。什么好东西,说出来给朕听听,让朕为小花也高兴高兴。” 燕燕微微一笑,对身旁的侍女递了个眼色,便见她们捧上来一斛大如圆石的东珠,恭恭敬敬地放到了辽皇的案头。燕燕见小花两只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些珍珠,不由笑道:“小花,如何?我这份礼应该还拿得出手吧。” 小花从耶律贤怀里一蹦而起,大声叹道:“燕燕,你从哪里弄到这些宝贝的?我长这么大,宫里的好东西也见了不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粒的珍珠,你真不愧是大辽的皇后,果然比我强。” 耶律贤听了,若有所思地看了小花一眼,见小花将一颗珍珠握在手心里细细端详,不由说道:“小花,这又值什么?女真部落年年向辽宫进贡这些玩意。你若喜欢,朕命他们让你先挑。”说完,转头对身旁一位内廷官员摸样的辽人说道:“府里,你记住了,日后无论何人进贡何物,都要先拿到皇贵妃的宫中,只有她挑了,才能给人。” 府里忙起身答应了。贤适在一旁见了,重重哼了一声。耶律贤见他似乎又有话说,赶忙抬头避过他的视线,对着大殿高声道:“德让,朕让你准备的东西呢?快拿上来给朕和小花瞧瞧。” 韩德让从大殿之上一个远远的角落立起身,匆匆向辽皇的宝座前跑了过来。小花从座位上一跃而下,大叫道:“德让哥哥,原来你也在这里。你居然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让我好找。” 韩德让微微一笑,朝着燕燕的方向扫了一眼,见燕燕明明看见自己望了过来,却是扭过头去对着身后的嫔妃们说笑,眉宇间便有些黯然。耶律贤见小花拉着韩德让的胳膊,正满心不自在,韩德让已经在辽皇的案头展开了一幅长长的卷轴,俯身拜道:“皇上,你交代给臣办的事情,臣已领着汉官们照着金陵皇宫的样子画了一个出来,请皇上示下。” 耶律贤微微点了点头,对小花笑道:“小花,朕说过要送个好东西给你,那就是为你把金陵的**搬到上京来。你快过来看看,这个是不是和你姐姐们当日住的地方一模一样。” 小花走到耶律贤身前微微瞥了一眼,摇头道:“多谢皇上费心。只是为小花这么兴师动众的,也犯不着。更何况那屋子窗户又多门又大,住在里面恐怕也冷得够呛。我今日还和燕燕说,让她随便给我找一间小屋子,让我凑合着住住就行了。” 耶律贤沉着脸望了燕燕一眼。燕燕见了,赶紧站起身来,正要回话,便听小花说道:“皇上,你可不许为难燕燕,这话是我说的,小花本来就不想入宫,住在哪里都一样。” 耶律贤低头不语。小花正自悔失言,忽听耶律贤皱眉道:“德让,既然小花不喜欢,朕命你就按照皇后寝宫的样式,另外在辽宫中给小花盖一座新殿,把门窗都给朕堵死了,一丝风也不许透进来。” 燕燕听了,不由对小花笑着摇了摇头,却听贤适在一旁大声道:“皇上,今日高兴,老臣本来不想说,只是皇上做事也太没分寸,老臣实在是看不下去。皇贵妃本是一介唐女,亡国之奴,岂能和我大辽的皇后相提并论。就算皇上宠爱,妾就是妾。皇上乱了规矩,不是让臣子们耻笑吗?” 小花脸色唰地白了,微微后退了一步,眼眶早已通红。耶律贤气的全身发抖,站起身来大吼道:“贤适,你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朕念在你是父皇的老臣,一直对你容忍三分。你却不知悔改,时时刻刻挑剔朕的不是,越来越狂妄放肆。朕如果不好好教训教训你,大辽还有君臣吗?来人,把他给朕拖了下去,绑在树上,朕要亲自抽他三十鞭子。” 几个侍卫应了一声,正要上前将贤适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忽见他像一头狮子一样地猛冲到耶律贤的身前,也是大吼大叫道:“耶律贤,你这个混小子。你做了皇帝没几年,就把你父皇的遗命给忘了吗!当年先皇就是为了一个汉人女子差点断送了大辽,莫非你也要重蹈覆辙?别说几十鞭子,老臣和她拼了性命,也不能让你毁在了这个狐媚女人的手里。” 耶律贤见贤适一把抓住小花的胳膊,劈头就是一记耳光,只觉血都涌上了头顶,大叫一声,飞扑到贤适身前,一拳狠狠打在了他的脸上。贤适鲜血淌了满脸,痛的闷哼了一声,却是不甘示弱,竟是挥舞着膀子,冲上前去和耶律贤扭打了起来。 辽臣们见贤适竟然与皇上打了起来,个个大惊失色,正要上前把他拉开,耶律贤一个过肩摔,已经将贤适重重的身躯啪地放倒在地上,又狠狠踢了他几脚,怒道:“贤适,你不要以为自己当年是大辽第一勇士,就可以把朕怎么样。来人,把他推出去,给朕剁碎了喂狗。日后谁再敢欺君犯上,朕就灭了他九族。” 辽臣们见侍卫们拖了贤适就走,赶紧纷纷跪倒在地上,大声泣道:皇上,皇上,贤适大人只是一时酒后失态,请皇上念在他当年拥立有功,对皇上忠心耿耿,就饶了他的死罪吧。” 耶律贤恨道:“若不是看在他当年拥立有功,朕今日便要将他满门抄斩。他居然敢以下犯上,你们竟还说他忠心耿耿,莫非他日后弑君,你们也要帮着他不成?” 辽臣们听了,一声也不敢再言语。忽见韩德让跪倒在地,高声道:“皇上,贤适虽然罪不容诛,但他当日从叛兵的刀口下将皇上救出,自皇上小时起便一直守护在身旁,这份情谊,又岂是普通的君臣可比。此次虽然是贤适大人的不对,还望皇上念在他有功于社稷,免了死罪,打几百鞭子,责他回家思过吧。” 耶律贤愤懑不已,摇头道:“如果不是朕看在年幼时的情分上,又怎会忍他到今日?这些年,朕说东,他就偏要往西;朕说西,他就偏要往北,自以为劳苦功高,竟将朕也不放在眼里,今天居然还敢当众辱骂殴打贵妃。朕若不杀一儆百,日后还不都反了过来。” 燕燕见地上宗亲大臣们已经跪了一地,耶律贤仍是口口声声要将贤适推出去斩了,忙上前紧紧抱住耶律贤的腿,痛哭道:“皇上,此事全是因臣妾而起,皇上若要处罚,就请处罚臣妾,请皇上看在臣妾已经死去的父亲面上,饶贤适大人一命吧。” 耶律贤挥手想将燕燕推开,不妨他用力过猛,燕燕竟是一头撞在了案几上。韩德让见燕燕晕了过去,咬牙想了一想,正要上前,忽见小花见燕燕受伤,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过来,一把冲上去抱住燕燕,大哭道:“燕燕,燕燕,你怎么啦?你快醒醒,快醒醒。” 一旁的嫔妃侍女见燕燕晕了过去,都已是纷纷围了过来,耶律贤见燕燕额头血流如注,也有一丝歉意,跺了跺脚,正要将燕燕扶了起来,只见小花扑倒在他脚边,痛哭道:“皇上,皇上,你就饶了他们吧。千错万错都是小花的错,要打要骂谁他们的便。我活着也不过是捱命,若谁想要我死,就当是成全我罢了。” 耶律贤听了,一双大手在身侧紧紧握成了拳头,忽然重重击打在长案上,将那长案啪地一声击成了两段。辽臣们都吓了一跳,却见耶律贤一步步从宝座上走了下来,神色森然道:“来人,把耶律贤适推出去斩了,首级挂于城墙上。日后谁再敢以下犯上,欺辱贵妃,他便是下场。” 辽臣们见耶律贤面上喜怒不现,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心中都微微打了个寒噤,自知再劝也无用,便垂头退到一旁。燕燕在小花怀里醒了过来,见 292.第292章 :求情 小花正在嚎啕大哭,见燕燕着急,赶紧冲上前将侍卫们拦住,自己转身跪倒在地,哽咽道:“皇上,你今天若杀了贤适大人,只怕日后小花在辽宫里更是抬不起头来。请皇上看在小花的份上,这次就饶了贤适大人吧。” 耶律贤眼中精光闪烁,扫了殿中众人一眼,又垂眸凝思了片刻,方才冷冷哼道:“既然贵妃求亲,朕今日便饶了他。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令兵士们拔了他的衣服,狠狠抽他三百鞭子,削了一切爵位官职。耶律休哥此次破宋有功,朕升其为于越,统领南北两院兵马;奚地、喜隐护驾有功,就将贤适所属鞑靼各部平分给他三人,以资奖赏。” 奚地、喜隐听了,不由喜形于色,休哥叹了一声,便见他三个跪倒在地上,叩谢圣恩。辽臣们见贤适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不由微微松了口气,只是暗忖那三百鞭子下去,贤适到底还能不能活着?韩德让见燕燕微微递了个眼色给自己,便趁着耶律贤不备,一个人偷偷溜到军中,却是嘱咐兵士们鞭下留情去了。 耶律贤将小花从地上拉了起来,一挥袍袖已是离了大殿。众人见皇上走了,也无趣起来,略对着休哥、奚地等人说了一番恭贺的话儿,便自散了。兵士们见韩大人求情,虽然一鞭都不敢少,但鞭子上总算减了几分力道。饶是如此,等到贤适被抬回家中,也只剩下了一口气,任是他筋骨坚实,体壮如牛,在炕上也足足养了半年方好。 自此之后,上京无人不知辽皇新宠贵妃,竟是要风给风,要雨给雨。连远在漠北、黑山的部族,也知道贵妃专宠,欲讨辽皇欢心必要献媚贵妃,于是争先恐后改了往日的惯例,纷纷向小花进贡献宝起来,不知不觉之间,便将皇后萧燕燕也比了下去。辽人们见了,都是嗟叹不已,都说如今大辽的**,早已是周妃的天下。 小花自己却是浑然不觉,只是无端端受了场气,一股抑郁之情凝结在心中,宴会回来后又病了一场。耶律贤见了,一是怕朝臣们再啰嗦,二也是和他们赌气,便令小花搬到自己的寝宫中住下,只说皇上住哪里,贵妃就住哪里,竟要在辽宫中与小花做一对平常夫妻。燕燕明知种种不妥之处,见耶律贤还在气头上,也不敢再劝。 这一日,便到了辽宫的新年。小花见耶律贤去了朝堂,一个人对着观音奴闷坐无聊,想着自己病了这么久也没有出宫去转转,便命乳娘抱了观音奴,要去燕燕那里看看她。刚刚转到皇后的寝宫前,便见隆绪和隆庆被几个乳娘领着,正在那里堆雪人玩。 隆绪见了小花,欢笑着飞扑了上来,说道:“姨姨,隆绪才跟母后说要去看观音奴,姨姨就来了。母后屋子里一堆的人,姨姨也是来和她们说话的吗?” 小花听了,知道**的嫔妃们照着辽宫的旧例要给皇后辞岁请安,摇了摇头,说道:“姨姨等她们走了再进去,先在这里和你们两个玩,好不好。” 隆绪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小花的手跑到了雪人的身旁。小花和隆绪、隆庆玩了一会儿,忽地见到观音奴在乳娘怀里被大风吹得脸色通红,忙拉了隆绪、隆庆的小手说道:“隆绪,隆庆,观音奴还是个小孩子,很怕冷哩,不如我们带着她去你们两个的房里玩。” 隆绪拍着小手呵呵一笑,忙在前面引着,带着小花从廊下绕到了自己住的地方。那房间不过离燕燕平日起居之地一帘之隔。小花见那厚厚的毡帘已是放了下来,便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小花将观音奴放在炕上,见隆绪、隆庆兄弟两个趴在那里自问自答地和观音奴说着话,正要阖了眼儿在一旁小憩一下,忽听隔壁传来了几声呜呜咽咽的低泣声。小花吃了一惊,正要坐起来留神细听,便听一个妃子大声悲泣道:“皇后,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如今皇上只宠幸着那个唐女,哪里还将我们放在了心上。皇上回来都快两个月了,竟是夜夜守在了她的身旁。咱们可都是整一年没有见过皇上的面了啊。” 只听燕燕低声喝到:“丽妃,放肆,什么唐女?是皇贵妃!连贤适大人都差点没了性命,难道你自认为在皇上跟前比贤适大人还有情面?” 丽妃听了,大声嚎哭了几下,也不敢再言语,却听又有一个妃子嚎啕道:“皇后,我们自然也不敢和贵妃争什么,谁让她是咱们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妹妹只是为皇后不平。皇后这些年和皇上两个琴瑟和谐,又生了太子隆绪,梁王隆庆,人见人爱,朝堂内外谁不夸您贤德。可妹妹冷眼瞅着,自从贵妃入了辽宫,皇上竟然连皇后都冷落了。皇后口口声声说与贵妃情同姐妹,依臣妾们看来,哪有这样的姐妹?皇贵妃又何时把你这个姐姐放在了眼里?” --::: 燕燕轻轻哼了一声,叹道:“罢,你们也不要再在我这里煽风点火了。皇上等了贵妃妹妹十几年,好不容易能在一起,自然多恋着她些,我又有什么好生气的。更何况我既然是皇后,皇上喜欢的便是我喜欢的。贵妃妹妹心底善良,虽说脾气骄纵了些,可终究也不曾去惹了你们。日后你们再敢在我面前说一句贵妃的不是,就休怪我把你们撵了出去。” 那些嫔妃们听了,不由大声呜咽起来,只听两三个妃子大声泣道:“皇后既然不肯为我们做主,就让皇上赐我们一死吧,纵然没脸,也强过这样守一辈子活寡。” 燕燕无语,见她们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方才轻轻叹道:“你们的苦楚我也明白的。只是皇上的心在谁身上,我哪里管得着。咱们的皇上又是个痴情人,以前在我这的时候,每天晚上做梦都念着贵妃妹妹的名字,如今断然不肯离了她身边。还请姐妹们暂且忍耐些,等过些时日皇上高兴了,再慢慢想法子吧。” 那些嫔妃们听了,抽泣声才渐渐止了。小花在隔壁听到她们絮絮叨叨又聊起了宫中的琐事,却是再也坐不住,一把抱起炕上的观音奴,大步朝殿外走了出去。 隆绪吓了一跳,见小花带着观音奴头也不回地走了,与隆庆两个傻傻地互相对望了片刻,同时在小花身后嚎啕大哭道:“姨姨,姨姨;观音奴,观音奴。” 小花踏着积雪走得飞快,一口气奔回到自己的寝宫,见耶律贤刚从朝堂上回来,正在四处找着自己,急急走上前去,伸出胳膊将他推了几步,大叫道:“皇上,请你马上离了我这里吧。臣妾不敢霸占着皇上,这狐媚专宠的名声,小花担不起。” 耶律贤被小花推的莫名其妙,听了小花之言,低头想了想,皱眉怒道:“小花,又是何人欺负你,你快说出来给朕听,朕为你做主。” 小花冷冷一哼,大声道:“皇上,你也不用为小花做主,只怕你越做主,这些人越发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皇上妃子那么多,若要她们个个为小花守了活寡,只怕天也不容我。我倒是没什么,若是观音奴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去跟隆哥哥交代。” 耶律贤见小花抱着观音奴哀哀而哭,一张脸都紫涨了起来,忽见燕燕从宫外匆匆赶了过来,却是对着她怒吼道:“燕燕,给朕跪下!” 燕燕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便跪在了雪地里。小花见了,气鼓鼓地走上前将她拉了起来,大叫道:“皇上,是我在和你说话,你迁怒燕燕做什么?你身为一国之君,却要我们来替你背黑锅。你既然左一个妃子,右一个妃子娶了一大堆,就自己去搞定。你若不喜欢她们,又何必娶她们?哼,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燕燕和德让哥哥早就成了亲。德让哥哥一定会把燕燕护在手心里,才不会像你这么对她。” 耶律贤听了,不由怔了怔,见小花对自己怒目而视,神色一黯,微微叹道:“小花,你以为朕想娶她们。如果不是为了大辽,朕连望也懒得望她们一眼。朕知道你不喜欢朕有那么多嫔妃,也罢,朕也觉得心烦,既然朕只想守着你一个,便想个法子把她们统统遣送回家吧。” 小花见燕燕眼眶通红,身子一软,又快要瘫倒在地上,忙在一旁紧紧扶住了她,恨到:“贤哥哥,你怎么能说出如此自私自利的话来?你是她们的夫君,是她们唯一可以仰仗之人,你这样行事,不是逼她们到绝路上去了吗。若是隆哥哥这样对我,我非和他拼命不可!” 耶律贤勃然怒道:“小花,朕说过了,不许你在朕面前提起耶律隆的名字。你以为他若做了大辽的皇帝,就可以只娶你一个!?当年连他父皇也做不到,他更是做不到!” 小花摇头道:“隆哥哥为了我,才不会做什么皇帝。是我对不起隆哥哥,他可半点也没有对不起我。” 燕燕见耶律贤气得连头发都竖了起来,赶忙扯了扯小花的衣襟,示意她莫再多言。耶律贤狠狠瞪了小花半响,忽然转身大步出宫而去。燕燕见了,对小花跺脚道:“小花,你平白无故又激怒皇上做什么。便是妃子们抱怨了几句,究竟也没什么大不了。你仗着皇上疼你爱你,不会对你怎么样。可皇上受了你的委屈,这一腔怒火不知道会烧了多少无辜的人。你的心到底是用什么做的?才好了几天,又要去让皇上难受。” 小花满面愧色,低着头,一声也不言语。燕燕见了,摇头泣道:“罢了,罢了,你们的事情我也不管了。便是为你们两个操碎了心,你和皇上也不领情。我这又是何苦呢?!” 小花见燕燕眼泪潸潸而下,大哭道:“燕燕,你莫要怪我,都是我的错,我去跟皇上认错。我只是想劝着皇上离了我这里,也不知道怎么就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燕燕听了,叫了声“小花”,抱着她嚎啕大哭起来。小花见燕燕在自己肩头大放悲声,正着急不知道应该怎么劝,忽见一个侍女匆匆赶上前来,大叫道:“皇后,皇后,不好啦,不好啦。皇上要将嫔妃们统统遣送回家,说是一个也不许留下。如今**里都闹翻了,好些妃子寻死觅活,说宁愿碰死在宫墙上,也绝不出宫去。” 小花和燕燕都是大吃一惊。燕燕忙擦了脸上的泪水,一把拉了小花的胳膊,吼道:“小花,你看你做的好事。你赶紧跟我一起去劝皇上,若皇上真把妃子们都送回家,这天下就要大乱了。” 小花点头不迭,被燕燕拉着向宫外一路小跑着赶了过去。耶律贤正一人独坐在朝堂上生闷气,见小花和燕燕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鼻子里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旁。 燕燕早已跪倒在地上,大哭着为嫔妃们求起情来。小花见耶律贤眼中分明也有一点泪光,轻轻咬了咬唇角,走到耶律贤身旁,跪在他脚边,低声道:“贤哥哥,是小花不好,求你不要再生气了。只要你不把她们赶出宫去,小花什么都听你的。” 耶律贤低头看了小花一眼,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搂在怀里苦笑道:“小花,你就只会欺负朕。偏偏朕像个傻瓜一样,明明被你气死了,略被你哄一哄,就又忘了痛。朕何尝不想一辈子只守着你,和你双宿双飞。可你也看到了,朕是皇帝,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瞧着,左劝右拦。唉,你放心,就算她们都不出宫,朕的心里眼里也再放不下第二个。朕明日便让人重新整治了南京的行宫,我们住到那里去吧。” 小花摇了摇头,望着地上的燕燕,说道:“贤哥哥,别人怎样我也不想管,只是你绝不 293.第293章 :不过半日 小花扭过头去,轻轻哼了一声。耶律贤见了,忙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自己守在小花身边,一个人对着她看了又笑,笑了又看,宫女们见辽皇欢喜的好像傻了一般,也不由在一旁暗暗偷笑不已。 不过半日,贵妃有孕之事便已传遍了辽宫。燕燕知道了,忙领着一众嫔妃前来与辽皇贵妃道喜。耶律贤见各个嫔妃望着小花的肚子,脸上都有不平之色,却是紧紧皱了眉头,第二日即为小花罢了早朝,竟是寸步不敢离开她的身旁。又过了两月,耶律贤见天气转暖,就想带着小花离了辽宫,去南京安心养胎,谁知宫中又传来了燕燕有喜的消息。耶律贤听了,只回答了三个字“知道了”,带着一众辽将汉臣仍是按着预定计划起行。 小花见马车缓缓前进,一天也不过走十里地,和耶律贤生了十日的闷气,方才逼的他同意自己偶尔可以下车来走走。众人见小花一路走,一路检视着土壤的质地,都不由暗暗称奇,却也没有多问,唯有韩德让见了,上前说道:“皇贵妃,臣以前便听说你是南唐大儒方君论的入室弟子,莫非这泥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能对不起燕燕。她做了你的皇后,你还有什么可挑剔的?若是让燕燕为小花受一辈子的委屈,小花宁愿让你伤心,也要离了辽宫。” 耶律贤瞪了小花一眼,恨道:“小花,你居然还敢胁迫朕,真是半点也没有把朕放在眼里。都怪朕实在是太宠你了,你再敢威胁朕,朕非抽你几鞭子不可。” 小花微微笑道:“贤哥哥,我就是不怕你。你若不信,尽管抽几鞭子试试。皇上肯善待自己的妃子,小花在辽宫才能住的下去。否则,便是皇上千万个小心提防,估计小花也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耶律贤轻轻打了个寒噤,低头想了想,却是冷冷说道:“小花,朕若让你继续在朕的头上作威作福,这皇上也算是白当了。今天朕便给燕燕一个面子,让那些妃子都留下。燕燕,朕也有一年没有怎么见她们,今日守岁,你便安排下去,让她们和朕聚聚吧。” 燕燕听了,呆了一呆,却是大喜道:“臣妾替姐妹们多谢皇上。臣妾这就下去安排。” 耶律贤点了点头,见燕燕匆匆自去了,扶着小花站了起来,轻声叹道:“小花,今日朕被你这么一闹,差点忘了件大事。德让说宋朝一直在边境上蠢蠢欲动,说什么要一雪前耻。大辽秋冬又先旱后涝,北汉与幽云十六州一直为我朝粮仓,今年却欠收。朝臣们都想出兵教训教训宋人,顺便也为明春储备些粮草。朕心里举棋不定,正在为难了。” 小花见耶律贤蹙眉深叹,摇头道:“皇上心里莫非也是在想大军一出,便是败了宋人,于大辽也没什么好处?小花历经乱世,深知百姓之苦。依小花来看,与其南下中原,纵兵掠夺,不如好好治理辽境。大辽疆域宽广,只是辽人们都不懂稼穑耕织,皇上何不重用汉官,取长补短?” 耶律贤听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笑道:“小花,你不愧是司徒府的千金,南唐两任皇后的妹妹,倒也有些见识。只是想要重用汉官谈何容易?想朕曾祖父耶律倍,就是因为仰慕汉学,欲效汉制,便为母后不喜,废长立幼,使两系子孙人人觊觎皇位,叛乱频生。我契丹耶律氏在马背上得天下,若朕重汉轻辽,那些部族首领岂肯善罢甘休。” 小花一叹:“贤哥哥,别人不可以,我知道你却一定可以。这些日子我在宫中和燕燕聊天,从她口中得知皇上这些年逐步削弱了契丹各部的权利,如今兵权政权都已在皇上的手里。虽然推行汉制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皇上也不用心急,我们可以先从南京做起,等辽人们看到了好处,就不会再反对了。” 耶律贤哈哈一笑,握着小花的肩头大声说道:“小花,朕有你,此生何憾?!朕也正有此意,明年开春,朕便带着你去南京,朕要好好做给他们看看,看朕这个皇上比起汉人的三皇五帝来又如何?” 小花点了点头,从耶律贤怀里轻轻挣了出来,伏地拜道:“皇上,请皇上还要答应小花一件事。那就是从今日起,请皇上少去小花宫中。皇上既为大辽之主,又何必让人人难做呢?” 耶律贤微微一怔,摇头道:“不行,朕不想答应你。你的心是心,朕的心也是心。朕不愿意和她们在一块,只想****夜夜都守着你。小花,你不许逼朕。 小花摇了摇头,叩首道:“皇上,你的心是心,她们的心也是心。这些年,燕燕一直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全靠她将**打点的妥妥当当,皇上在朝堂上才没有了后顾之忧。更何况皇上若要一意进取,就离不开后族宗亲的支持。请皇上莫要再任性了。” 耶律贤默默地看了小花一会儿,忽然冷冷问道:“你要朕莫要任性?!小花,你老老实实告诉朕,如果朕是耶律隆,你会不会将他推给了别的女人?” 小花哑然,半日也说不出话来。耶律贤目不转睛地看了她许久,见小花红着眼眶一声不吭,猛地站起身来,大步朝殿外走了出去,边走便高声怒道:“小花,你以为朕是什么?你想送人就送人!你既然不把朕的真心当一回事,朕又何必苦苦恋着你。你要朕走,朕就永远也不回来。天下美丽的女子不独你一人,朕就不信找不到一个爱朕,舍不得让朕离开的女人。” 小花见耶律贤怒火冲天的走了,不免又着急起来,正要追了出去,耶律贤已是跃上马背,奔了个不知所踪。小花无奈,只得先回到自己的宫里,眼见天黑了,正要派人去问今晚宴会设在了何处,却见燕燕身边的侍女也里匆匆赶了来,对自己拜道:“皇贵妃,皇上刚刚发话,说今夜乃是辽宫的家宴,贵妃既然不是辽人,就不必去了。皇后让我来问贵妃,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她说一声。” 小花摇头苦笑,将也里打发走了,见观音奴在炕上玩着手指头,一个人咿咿呀呀的,不由将她抱在怀中,教着她学起说话来。宫中侍女们见宫外炮竹声声,人人欢声笑语,唯独小花搂着观音奴早早睡了,也不由惊异起来,在廊下交头接耳,轻声议论不休。 谁知耶律贤这一去,竟是五六天也不曾回到自己的寝宫来。燕燕眼见小花母女两个竟过得是清闲自在,无人处皱眉劝道:“小花,你又和皇上赌的什么气?皇上虽然晚晚在我那,可我知道他时刻叫人留意着你的举动,见你分明不把他放在心上,每天都找茬对我发脾气。你看在皇上夜夜都挂着你的份上,就服个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吧。” 小花轻叹道:“燕燕,皇上那日问我,如果隆哥哥做了皇帝,我会不会把他推了出去,这话我不敢对他说,却可以跟你讲。若是隆哥哥,我宁愿死了,也不愿看着他娶第二个;就算隆哥哥为了我真成了什么孤家寡人,我也不管。可是皇上却不同,只要他心里觉得痛快,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燕燕嗔道:“原来皇上怄的是这个,难怪他恼怒成那个样子。你为耶律隆伤心是你的事,但你不能为了他让天下人个个都伤心。皇上为了替你报仇九死一生,你若再不知好歹,天理难容。” 小花怔了怔,低低一叹,也不言语。燕燕正要再劝,忽见耶律贤一身雪花,已是大步从殿外走了进来。 燕燕拉着小花行了一礼,见他二人都是低垂着脑袋望着别处,心内一叹,忙借着一事回避了出去。耶律贤见燕燕走了,微微咳嗽了一声,轻轻走到小花身前,清了清嗓子,方才说道:“小花,朕听说你病了,所以来看看你。” 小花抬起头来,诧异道:“皇上听何人说的,小花并没有生病。” 耶律贤面色一红,瞪了小花一眼,大声道:“来人,去查明谁在欺君,给朕拖出去砍了。” 侍女们唯唯应了一声。小花见了,摇头道:“皇上,多谢皇上来看我,既然小花没有生病,皇上就请回去吧。” 耶律贤见小花抱了观音奴转身就走,怄得连脖子都红了,一拍桌子,大吼道:“这是朕的寝宫,你要朕去哪里?要走也是你走!” 小花一愣,红着眼眶想了想,点头道:“皇上说的是。只是辽宫中也没有小花容身之地,既然皇上要小花走,还请皇上将小花放出宫去吧。” 耶律贤见小花眼中有泪,气焰不由自主地便低了几分,顿了顿,喃喃道:“胡说,你既是朕的妃子,一辈子也别想出宫。” 小花摇头道:“皇上又不让我在这里,又不放我出宫,难不成要将我贬入冷宫?既如此,请皇上叫人带路,小花这就去。” 耶律贤见小花抬脚就向殿外而去,一把抓住小花的胳膊,大吼道:“朕何时说要把你贬入冷宫?你,你,你不要以为朕今日来是向你低头的。朕就算被你气死,这次也绝不会纵了你的性子。你要去冷宫,朕陪着你一起去,难道朕还怕了你不成?!” 小花见耶律贤语无伦次,哭笑不得道:“皇上,你究竟想要怎样?冷宫可不是皇上呆的地方,还是请皇上留在这里吧。” 耶律贤一时语塞,却不妨观音奴见他在哪里大吼大叫,早吓得在小花怀里哇哇大哭起来。小花见了,忙甩了耶律贤的手,抱着她轻轻哄了一阵,见观音奴终于不哭,方才转头怒道:“皇上,你闹够了没有。我可不是燕燕,你再敢欺负我和观音奴,我就跟你拼命。” 耶律贤听了,冷冷一哼,将小花怀里的观音奴抢了过来,塞进了乳娘的怀里,又一把将小花高高扛在自己的肩头,大步向床榻走了过去,刚把小花扔在了炕上,忽见她两眼一闭,竟是晕了过去。 耶律贤见小花脸色苍白,在枕上昏迷不醒,吓得是魂飞魄散,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嘶声大叫道:“小花,小花,你怎么呢?你不要吓朕,你快醒醒,朕什么都依你,朕走,朕再不敢欺负你。” 侍女们见辽皇大叫大嚷,早急急忙忙请太医去了。耶律贤见小花在自己怀里慢慢睁开了眼睛,微微松了口气,又见太医匆匆赶了来,便赶紧让在了一旁,只见那太医仔细诊治了一遍,却是跪地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有喜了。” 耶律贤听了,怔怔望着小花,半日也说不出话,忽然上前紧紧搂住小花的肩头,大叫道:“小花,小花,你听到了吗,你有朕的骨肉,你有朕的骨肉啦,哈哈哈哈。来人,传朕旨意,让太医院即刻派人去长白山搜罗上等人参,民间谁敢私藏千年人参,不献朝廷者,充军连坐,发往北疆。朕还要大赦天下,为贵妃和腹中的胎儿祈福消灾。” 众人听了,赶紧一一答应了。小花在榻上见耶律贤高兴地手舞足蹈,大笑声只差没有将屋顶也掀了下来,心内一叹,说道:“皇上,你还是别折腾了,费事又叫人闲话。” 耶律贤呵呵一笑,俯在小花的耳旁,赔笑道:“小花,这些天都是朕不好,你要怎么处罚朕都行。早知道你有了朕的骨肉,朕就算被你气死了,也绝对不离开你身边半步。你想吃什么跟朕说,便是龙肝凤胆,朕也让他们给你找了来。” 小花冷冷哼道:“皇上,小花又不是辽人,别人冷菜冷饭赏我一碗已经不错了,还配挑?” 耶律贤赧颜一笑,说道:“小花,朕就知道你小心眼,爱记仇。朕让人去找几个手艺最好的厨子来,单单为你做。你若不习惯腥膻,朕派人去金陵,抓几个唐人厨子回来,也只做给你吃。” 294.第294章 :别人不明白 小花见燕燕自从生了长寿奴,就一直郁郁寡欢,无人处便拉着她的手叹道:“燕燕,你一向豁达,又何必和皇上一般见识。他不过刚刚得了个儿子,心里高兴,胡言乱语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郑哥的娘亲既是汉人,便是皇上任性,辽臣们也会反对立他为储君?隆哥哥为此一生坎坷,别人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难道我还不知道吗。更何况我这条命是隆绪救的,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对不起他。” 小花听问,拍手叹道:“德让哥哥,我就知道别人不明白,唯有你一定懂我。难怪宋人念念不忘幽云十六州,这里的土地果然比别处更肥沃些。你们将大片大片的田野做了牧场,真是白白糟蹋了。若是能将这里好好开垦一番,就好比大宋有了江南,日后可是大大的有用了。” 韩德让“哦”了一声,对着小花手中的泥土细细打量了一番,摇头道:“皇贵妃,恕臣直言,这里年年旱涝不定,便是土地肥沃,恐怕也未必有好收成,做了牧场,反而会有用些。” 小花说道:“德让哥哥,你是汉人,怎么和辽人想的一模一样?中原江南不如这里的地方多的是,也不见得年年风调雨顺,可咱们汉人却有办法令到自己丰衣足食,这其中便有辽人不懂的学问。辽人所依不过是牛羊马群,汉人所居却是百业兴旺,就算现在大辽兵强马盛,也并非长久之计。更何况辽宫之中屡见叛乱,部落厮杀比比皆是,大辽若要强盛,恐怕倒真要好好学学咱们汉人的长处才行。” 韩德让只觉茅塞顿开,击掌笑道:“小花,真有你的。难怪人说南唐周家,养出的女儿必定与别个不同。我还以为你只知道任性,没想到你心中原来也自有丘壑。当年燕燕也曾对我说,大辽欲强,需师仿汉人,没想到你们两个倒想到一块去了。” 小花歪着脑袋看了一眼韩德让,哼道:“德让哥哥,什么叫做我只知道任性?!我知你心中只有一个好燕燕,别的女子都比不上她。咱们女子无非是书读的少点,才让你们男人无端端取笑了去。我爹爹不顾世人的冷眼,让我和几个姐姐去书院读书,虽然我的功课是差了点,好歹跟着夫子也认认真真学了几年。燕燕也是我的同窗,便是能和我想到一块去,又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韩德让无言以对,只有嘿嘿一笑,却见休哥在一旁听了他二人对答,点头道:“皇贵妃所言极是,皇上自登基之初便有此意。当日我也有些不服,没想到这些年皇上削弱了部族的权力,大辽反而是越来越团结。休哥也不懂你们这些汉人的道道,不如就让汉臣专管治国,咱们辽人负责打战好啦。” 韩德让听了,哈哈一笑。忽见耶律贤在马车上处理完政事,见他们几个在外面聊得开怀,已是探出头来大声喝道:“小花,你已经在外面待了大半个时辰了,还不给朕赶紧上来,草地里蚊蝇多,露水也重,朕不许你老站在那里。” 小花哼了一声,摇头道:“皇上,你快点下来。我要告诉你怎么把这一片荒漠变成大片大片的良田。你可不要小瞧我,当日赵匡胤说赵德昌一人能抵大宋百万雄师,我周小花虽然没他那么有本事,说不定也能解决十万辽军的口粮哩。” 韩德让见耶律贤脸色铁青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不由和休哥相视一笑,垂首退到了一旁。小花见耶律贤下来了,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说道:“皇上,你就把韩大人派给我吧,你给我一年的时间,我和他好好合计一下,一定让这里变个样子。” 耶律贤瞪了小花一眼,摇头道:“朕不准。辽军没有口粮,可以去管宋人要;你肚子里的孩子若有了差错,朕管谁去要?上次你生观音奴就不容易,这次朕非得好好看住你不可。” 小花将头一扭,站到一旁一语不发。韩德让见小花又与耶律贤开始闹起了别扭,忙在身后劝道:“皇上,贵妃这个性子,你还是依了她吧。如果皇上怕贵妃辛苦,就让贵妃只动口,剩下的事情交给臣去办就是了。” 耶律贤听了,欲要摇头,见小花对自己冷着个脸儿不理不睬,低头想了想,深深叹道:“朕也不知道今生做错了什么,竟喜欢上了一个如此刁蛮任性的女子。你现在爱怎么闹怎么闹去,等你生完了孩子,朕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小花低头不语,忽见一个七八岁的少年策马而来,在马背上便对着众人高声唤道:“爹爹,爹爹,阿爷让我来接你们。” 耶律休哥见了那少年,呵呵一笑,点头道:“郢珍,还不快下马参见皇上、贵妃。” 郢珍从马上飞身而下,一个箭步拜倒在了耶律贤的身前。耶律贤见了,微微笑道:“休哥,你这个儿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身手,莫非日后也是我大辽的一员虎将不成?” 休哥还未答言,便听郢珍朗声说道:“皇上,郢珍愿意像爹爹一样,为皇上冲锋杀敌,做大辽第一勇士。” 耶律贤哈哈笑道:“好好好,郢珍,有志气。朕答应你,如果你日后能做我大辽第一勇士,朕的公主任你挑,你就做了朕的驸马吧。” 休哥大喜,忙跪地叩谢圣恩。郢珍小脸一红,却是低头站在了一旁。小花正从乳娘怀里接了观音奴,见郢珍英姿勃发,眉清目秀的脸上却生了一对灵动有神,笑意可掬的弯弯眼儿,上前牵了他的手说道:“休哥将军,这个就是你的大儿子?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啊。” 郢珍抬头看了小花一眼,一张脸更是羞得通红,却见观音奴从小花怀里伸出一只小手来拍了拍自己的脸庞,依依呀呀叫道:“哥…哥哥,抱抱。” 小花忙捏住观音奴的小手,嗔道:“观音奴,不许调皮。这位小哥哥可不是你的隆绪、隆庆哥哥,惹恼了他,他可会打你屁股的哦。” 观音奴小嘴一嘟,眼泪看着看着就要掉了下来,郢珍瞪大了眼睛,傻傻地望了她半天,忽然伸手将观音奴从小花怀里抱了过来,轻轻笑道:“观音奴?原来你叫观音奴,这名字真好听!我叫郢珍,是你的郢珍哥哥。你别怕,我绝对不会打你屁股的。” 小花一怔,见郢珍和观音奴两个笑眯眯地抱在一起,到一旁的草地上玩耍去了,微微叹了口气,刚想坐回到马车里,忽见那草原上又多了一队辽兵,原来是南京的守军得知皇上来了,正赶来接驾。 耶律贤见了,微微点了点头,也不再歇息,一路直奔南京,先将小花在宫里安顿好了,才将辽南院的臣僚部属们都召集起来,商议效仿汉制一事。小花在宫里无所事事待了一月,见耶律贤在朝堂中干的是火热朝天,便让韩德让领了一帮子汉人官吏来到自己的宫中,每日和他们研究探讨,说什么也要将南京附近的牧场改为农田。耶律贤发了几次脾气,见既劝不了她,又奈何不了她,只得作罢,随小花折腾去了。 时间飞逝,又到晚秋。这一日,小花挺着个大肚子与耶律贤巡视南京郊野,见一路瓜果飘香,正与韩德让评头论足,忽见一个侍卫匆匆上前来禀道:“皇上,上京派人来传话,说皇后有要事与皇上相商,也正往南京来。宫里头请皇上示下,如今贵妃正住在皇后的寝宫里,要不要暂时先搬到雎鸠宫去。” 耶律贤哼了一声,摇头道:“皇后又来南京做什么?既来了,哪里不能住?贵妃眼看着就要临盆,怎能搬来搬去。” 小花听了,忙说道:“贤哥哥,燕燕来了吗?我一个人正担心害怕,若有她在我身边,我是再也不怕了,不如让她和我住在一块儿吧。” 耶律贤点了点头,转身带着众人回了皇宫。韩德让和休哥等人正要告退而去,只见燕燕也是挺着个肚子,却是在马背上一路飞驰,匆匆赶到了南京城。 耶律贤见燕燕风尘仆仆而来,微微皱了皱眉头,问道:“燕燕,莫非是上京出了什么大事?” 燕燕跪地答道:“皇上,皇上在南京重用汉官,推行汉制,契丹各部人心惶惶,都说皇上会陆续将部落的权益交到汉人的手里。臣妾在上京见他们一日比一日蠢蠢欲动,竟有结党密谋之举,担心久则生变,所以来请皇上还都上京,早做打算。” 耶律贤冷冷哼道:“果然不出朕所料,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已经按捺不住了,此次朕便要将这帮叛臣贼子一网打尽。休哥听令,朕命你即刻返回上京,与奚地两个牢牢控制住上京的局势,若有异动,朕准你先斩后奏。德让,你去将斜珍大人叫来,朕还要和你们好好部署一番。” 众人齐齐答应了一声,各自分头准备去了。小花见了,正要上前拉住燕燕的手,和她问候几句,忽觉腹痛难忍,咬着牙叫了一声,已是跌坐在了耶律贤的身旁。 耶律贤大吃一惊,见小花马上就要生产,赶紧命人叫太医稳婆通通叫了过来。燕燕见耶律贤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地转来转去,不由上前笑道:“皇上,你还是把这里交给我吧。你放心,小花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 耶律贤见小花在榻上呼天抢地喊痛,头上的冷汗倒比她还要多些,任人怎么劝,也不肯离了小花的身旁。燕燕深深一叹,只得上前指挥着侍女稳婆们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不过一、二个时辰,便听到屋内骤然传出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来。 耶律贤正低着头在一旁来回转着圈子,听见婴儿啼哭,喜难自禁。一个稳婆将孩子高举在头顶,跪地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贵妃生了位王子。” 耶律贤全身一个哆嗦,一把接过孩子,匆匆奔到小花的榻前,对着她大声笑道:“小花,你快看看,朕有儿子,哈哈,朕有儿子啦!这小子日后一定非同凡响,将会是草原上的太阳,大漠里的主人。” 小花低头瞧了瞧孩子,正想昏昏睡去,听了耶律贤此言,见燕燕在一旁低头不语,却是勉力说道:“皇上,你又说傻话了。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人家爹爹,哪里就欢喜得发了狂。皇上的儿子个个聪明神武,这孩子日后必将帮着他的隆绪哥哥,替皇上守护大辽。” 耶律贤摇了摇头,大声道:“小花,朕有了和你的儿子,才算真正有了儿子。朕怎么会让我们的儿子位居人下,对别人俯首称臣?!你快歇一歇吧,等朕来为他想个好名字,嘿嘿。” 小花见燕燕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耶律贤抱着儿子在一旁笑逐颜开,微微叹了口气,正要合着眼儿睡一会儿,忽见一个侍女匆匆奔了进来,大叫道:“皇上,不好啦,皇后劳累过度,动了胎气,稳婆说只怕孩子也要生了。” 耶律贤点头道:“知道了,你们在一旁好生服侍着。若生了,便来告诉朕一声。” 那侍女一愣,见耶律贤抱着孩子转身坐在了小花的榻前,只得匆匆行了一礼,告退而去。小花见了,欲要再说几句,奈何力尽神疲,只得闭上眼儿,睡了过去。 一日之间,南京宫中后妃同时诞下皇子,燕燕却是生了一个公主。耶律贤见小公主生的瘦弱,便赐名长寿奴,小花所生之子,却是自己想了上百个名字也不满意,还要令文官们再想。小花眼见孩子将要满月还没有名字,便依着乳娘之言,起了个小名叫做郑哥。耶律贤见郑哥眉眼酷似小花,心中更是爱的什么似的,乳娘宫婢上百人只围着他一个打转。小花见横竖也没有自己动手的份,倒是每日抱着观音奴,和她更亲了一亲。 又过了一月,休哥从上京派人密奏,说契丹各部听说皇上有意立汉妃之子为大辽储君,心中更是不满,要请皇上返回上京,以安臣民之心。耶律贤见小花和燕燕身体都已无恙,便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离了南京,向北而去。 295.第295章 :泪如余下 燕燕摇头道:“小花,隆绪做不做太子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上京的局势真真令人忧心。我也想帮着皇上推行汉制,但此事千万不能操之过急。那些宗亲们见手中的权力被夺,狗急跳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小花长长叹了口气,说道:“燕燕,你说的对。皇上的性子未免太过刚强,若是和宗亲们硬碰硬,难保不出事。这次回到上京,还得你帮帮他,看想个什么法子从中缓和斡旋才好。” 燕燕看了小花一眼,笑道:“小花,大半年不见,没想到你的性子也收敛了不少,居然也开始学会为别人着想。你放心,我一定会帮着皇上。只是皇上未免太宠着郑哥和观音奴,这未必就是件好事,你还是帮我一起劝劝他吧。” 小花点了点头。两个人正在马车里说着话,忽见一个乳娘匆匆奔到车旁,大声泣道:“皇贵妃,你快去看一眼吧,郑哥不知道怎么啦,脸色青紫,全身抽搐,眼看着就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小花大惊失色,从马车里一跃而下,跌跌撞撞向郑哥跑了过去。燕燕见乳娘在车下放声大哭,厉声喝道:“赶紧说明白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乳娘哭哭啼啼道:“皇后,也请你赶紧过去看一眼吧,郑哥王子刚刚哭闹不止,我们以为他是饿了,便让人喂了他几口奶吃,谁知道他吃了没多久,就,就病了。我们本想先让太医过来看看,没想到太医还没来,郑哥他就不行了。” 燕燕顿了顿足,赶紧从马车上下来,奔了过去,却见地上的侍女乳娘已是黑压压跪了一地,耶律贤与小花两个正抱着郑哥嚎啕大哭。 燕燕大惊道:“皇上,小花,莫非郑哥他…?”一语未完,便见一个太医匆匆上前说道:“皇上,贵妃说的不错,小王子果然是中了毒。一个乳娘刚刚暴毙身亡,她体内的毒与王子所中之毒一模一样,想是她先服了毒,再给小王子喂了奶,所以才令王子中毒而亡。” 耶律贤回过头来,满脸的泪水,一张脸已是扭曲到了一起,大吼一声道:“来人,把这帮黑心毒腹的宫女乳娘全部给朕抓了起来,严刑拷打,一定要查出幕后主使之人,朕要亲手将他一刀刀剐了,为朕的郑哥报仇雪恨。” 小花听了,哀嚎了一声,身子向后一倒,已是晕了过去,耶律贤见了,紧紧抱住她,痛哭流涕,口口声声唤道:“小花,小花”。燕燕见了,忙上前泣道:“皇上,郑哥既然去了,小花更不能有事,你还是把她交给我吧。” 耶律贤摇了摇头,将小花抱了起来,蹒跚着向马车走了过去,忽见一个侍卫头领摸样的人上前禀道:“皇上,现已查明,那乳娘乃是萧氏族人,以前也曾经做过太子隆绪的乳娘。” 耶律贤猛地转过身来,见燕燕站在一旁神情惨白,一双眼睛瞪着她都快要瞪了出来,半日才咬牙切齿道:“好你个萧燕燕!枉朕一直对你信任有加,枉小花一直待你亲如姐妹,你怕朕会废了隆绪太子之位,居然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痛下毒手!朕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却独独忘了防着你这个黑心的毒妇。来人,给朕剥了她的朝服后冠,朕要亲手杀了她。” 燕燕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哭道:“皇上,请皇上不要听信一面之词,此事绝不是臣妾所为,绝对不是臣妾所为。” 耶律贤恨恨望着她,见周围的人都不敢上前,将小花放在一旁,大吼一声,抽出身旁侍卫的佩刀来,就要向燕燕劈了下去。韩德让等大臣听说郑哥突然中毒暴毙,也已是纷纷赶了来,此刻见辽皇怒砍皇后,赶紧冲上前去,将耶律贤牢牢抱住。 耶律贤见了,更是怒不可遏,还要再劈时,韩德让已是死死拉住了他的胳膊,大声叫道:“皇上,皇上息怒,此事定有隐情,请皇上查明事实真相后再加定夺。皇后一向深明大义,宽容忍让,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还请皇上三思啊。” 耶律贤大怒道:“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抵赖的!?除了她,又有谁一心要置郑哥于死地?!” 韩德让面如死灰,身子委顿在地上,却始终不肯松手,其他臣子们见了,苦苦劝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臣等不敢替皇后求情,只是请皇上查明真伪,若是放走了真正的主谋,小王子泉下有知,也一定会死不瞑目啊。” 耶律贤听了,悲难自禁,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勉力用刀撑住了自己的身子,半日才喘息着说道:“来人,即刻返回南京,朕要先为儿子报仇。将萧燕燕打入冷宫,给朕看押起来,等朕找到了证据,朕要将所有同谋全部处死。” 几个侍卫上前,将燕燕拖了下去。韩德让见燕燕一双眼珠动也不动,放佛一个木偶一样,任人拉扯着跌跌撞撞走了,两眶热泪早已是滚滚而下,忽见一个兵士策马狂奔而来,下马对耶律贤拜道:“皇上,北汉八百里加急战报,宋皇赵光义领兵二十万,三度北伐。据说宋人扬言,如果此次不能报高粱河之仇,誓不还乡。北汉皇帝请求我朝派兵支援,越快越好。” 耶律贤身子晃了一晃,微微闭了双眼,默立了良久,方才说道:“耶律斜珍听令,朕命你立刻返回上京,先帮着休哥稳住上京的局势。休哥只懂打战,不懂权谋,你务必要设计将所有叛党一网打尽,然后再让休哥带着辽兵南下。朕在南京堵住宋人北上之路。北汉这个扶不起的阿斗,能保则保,如果一时保不住,等朕以后再夺回来吧。” 一个络腮胡子的辽人从人群里走出,跪地领旨。耶律贤见一切安排妥当了,方才命人将郑哥小小的遗体装殓了,带着众人一路悲悲戚戚的回到了南京城,又将郑哥身边的侍婢乳娘通通下狱,和皇后燕燕及其扈从关押在一起,竟是一个个严刑拷打逼问起来。 小花在榻上躺了七八日,见耶律贤每日守在自己的床前悲伤落泪,心中伤恸不已,身体也是时好时坏。耶律贤见上京迟迟没有动静,宋军一路攻伐,却是越打越顺,已经将北汉的都城晋阳重兵围住,也不免焦急起来,只有将郑哥遇害之事暂且放在一边,每日与将领们在朝堂上商议谋划。 这一日却突然传来北汉皇帝刘继元有意归降大宋的消息。耶律贤得知之后,见情势危急,立刻命人去上京,只让耶律斜珍领二万辽兵留守,而令休哥率军十万与自己和南京城中的八万铁骑汇合,一道南下增援北汉。 耶律贤见小花身体虚弱,虽有千万个不放心,也只能将她留在了南京,又令喜隐亲率辽皇亲军一万守在她的身旁。小花将耶律贤送出了城外,远远见不到大军的身影,方才返回到宫中,还没有踏进宫门,便见韩德让跪在宫门前,正默默等着自己。 小花眼眶一红,长叹道:“韩大人,皇上刚走,如果你有何事禀奏,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韩德让听了,苦笑道:“贵妃一定知道臣为何而来,此事臣找皇上也没用。臣只想问贵妃一句,莫非在贵妃的心中,也认定郑哥遇害一事真的是皇后所为?” 小花眼泪潸潸而下,掩面泣道:“韩大人,小花相不相信又如何?我姐姐们说的不错,这**之中哪有什么真情真意!小花此生早已心如死灰,本不想入宫,更不愿争宠,没想到便是忍到十分,也还是避无可避,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连燕燕,她,她也会如此对我…” 韩德让望着小花大声说道:“小花,皇上偏听偏爱,所以才一叶障目。燕燕是什么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凭她在辽室宗亲中的威望,凭她在大臣心目中的声誉,便是皇上想要改立太子,又哪有那么容易。更何况她明明知道皇上爱屋及乌,只是因为爱你才宠着郑哥,若真要痛下毒手,先杀了你,再除了一个毫无依傍的孩子,不是更为保险妥当,又怎会去找一个与自己关系非浅的人来给郑哥下毒。臣认为此事必是有人栽赃陷害。小花,如果你还信得过你的德让哥哥,就请好好想一想吧。” 小花听了,怅然而立,半日才说道:“德让哥哥,小花一生命苦,至亲至爱之人一个也守不住,实在是没有能力再去为别人打算。若燕燕真是无辜的,等皇上回来,自会还她一个公道。” 韩德让见小花转身欲走,赶紧跪行几步,拦在她身前,叩首泣道:“皇贵妃,话虽如此,只怕燕燕已经熬不到那个时候了啊。我听侍卫们说,燕燕虽然没有受了拷打,只是处境不堪,如今又是重病在身,监牢中无人照料,若你再不去救救她,只怕她就真的枉死了啊。” 小花圆睁着一双泪眼,呆呆看着韩德让,左思右想了一会,方才咬牙说道:“德让哥哥,你带我去看看燕燕,如果真如你所言,不论她是否无辜,我也会先把她放出来。” 韩德让大喜过望,急忙站起身来,引着小花在宫中绕行了大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地牢前。守牢的狱卒见是小花,哪敢问半个字,连忙打开牢门,将他们放了进去。小花见那牢中阴暗潮湿,地上鲜血淋淋,无数侍女宫人蓬头垢面,伤痕累累地俯卧在乱草堆里,心中也是不忍,却见韩德让一个箭步蹿到最里面的那间小小的囚室前,低声呼道:“燕燕,燕燕,你好些了吗?” 小花赶紧走上前去,隔着牢门一瞧,燕燕衣裳褴褛,面色蜡黄,一个人无声无息地仰卧在墙角的一堆枯草上,身上连一床被褥也没有。小花见了,眼泪不由夺眶而出,大叫道:“来人,把牢门打开,你们怎么可以把皇后关在这种地方,快把她放出来。” 狱卒们听了,赶紧上前将牢门打开,小花疾步走到燕燕身前,蹲了下去,刚刚叫了声“燕燕”,便见燕燕已经睁开了双眼,对着自己微微苦笑道:“小花,你终于来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小花见燕燕浑身高热,气若游丝,眼泪忍了又忍,还是掉了下来。燕燕微微摇了摇头,叹道:“小花,你果然不应该进宫,你心肠太软,又太任性,就算知道是我害了你的孩子,还是忍不住要来看我。你这种性子,如何能在宫中立足,唉!” 小花微微一愣,咬牙道:“燕燕,我今日来,是想问你一句,真的是你下的毒?德让哥哥不信,我也不信。只要你亲口对我说,我就相信你。” 燕燕默然不语,挣扎着靠着墙壁坐了起来,喘息了半日,方才叹道:“小花,郑哥不是我毒死的,如果我估得不错,应是有人想一石二鸟,不仅要除了郑哥,还要逼死隆绪。只是我在牢里待了这几十日,倒是真真好好想了想,乌玛天卓说的不错,皇上为了你,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和大辽的国运做赌注。为了大辽,为了皇上,为了隆绪,我不应该放任你到今天。可我恋着与你旧日的情分,只希望终有一天皇上会明白过来。嘿嘿,原来这世上的****,果然是最伤人的毒药。我救不了皇上的命,反而把大辽,把自己也搭了进去,嘿嘿…” 小花见燕燕泪如雨下,浑身都在颤抖,忙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哽咽道:“燕燕,我就知道一定不是你!你放心,我一定会劝着皇上把你放了,不,我现在就把你放出来。” 燕燕听了,默默看了小花一眼,忽然紧紧抓住小花的胳膊,气喘吁吁地低声吼道:“小花,你不行,你做不了大辽的皇后。我不放心,我不放心将大辽交给你!不放心将皇上,将隆绪交给你!你的心太软,就算有皇上护着你,别人也能轻而易举伤害你。可你的心又太硬, 296.第296章 :都是我不好 任他们如何敲打,你也不肯舍了它。大辽现在危急四伏,皇上他守不住你,只有我…只有我才能保护你,保护皇上…” 小花嚎啕大哭道:“燕燕,燕燕,都是我不好。早知道会连累了你,我宁愿让贤哥哥伤心,也绝对不会入宫。我害了隆哥哥,又害了你,莫非我真的是什么红颜祸水?既如此,隆哥哥为什么不肯带我走,一定要让我一个人挣扎地活着,受完这一世的苦。” 燕燕睁着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恨恨瞪着小花,半日才摇头怒道:“小花,你这个心里只想着自己的混蛋。你们都觉得我没有心,可我萧燕燕有心,比你们都有心!皇上的心里只有你,你的心里只有一个耶律隆,但是在我的心里,却不止只有我爱的人!自从我嫁给皇上,就从心底真正爱上了他,可我不会为了自己的一颗心,去让别人受委屈;更不会只顾着自己痛快,就忘了肩上的责任。皇上要杀了我,嘿嘿,他哪里知道,只要我萧燕燕还有一口气在,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小花见燕燕挣扎着想站了起来,正要将她扶住,忽见她头角一歪,已是晕了过去。韩德让赶紧将燕燕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路飞奔着去到小花的寝宫,早有人将太医传召了上来,五六个太医在榻前整整忙碌了三天三夜,才见燕燕一口气终于是缓了过来,一身高热也慢慢消退了下去。 小花一直守在燕燕的身旁,见燕燕醒了过来,大喜道:“燕燕,燕燕,你终于没事了!?你怎么怪我都没关系,只要你心里不再委屈就好。” 燕燕在榻上苦笑了一声,扶着小花的胳膊坐了起来,低低叹道:“小花,你这个痴丫头,难怪皇上不要命一样地爱你,就算我为你吃尽了苦头,也越来越喜欢你。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像你这样,只是要自己想要的,也不管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小花摇了摇头,大声说道:“燕燕,这世上除了隆哥哥,没人比你更懂我。你的心比我十颗心加起来都珍贵,贤哥哥不懂得珍惜,真是个大大的傻瓜。你放心,等皇上回来,我就让他和你道歉。” 燕燕长长一叹,见韩德让也是双眼通红地默默守在一旁,一双眼睛望着他,泪水却是滚滚而下。小花见了,正要轻轻走了出去,忽见韩德让跪地叩首道:“皇后保重,臣告退了。” 小花见韩德让转身就走,刚想在他身后拉住他,喜隐从宫外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大叫道:“贵妃,女直部叛变,趁上京守卫空虚,纠集了北院五大部族十几万辽人占领了上京。斜珍大人寡不敌众,已经带着大臣们一路退回到南京。如今叛兵们已经向南京而来,请贵妃赶紧跟我去找皇上吧。” 小花大吃一惊,却见燕燕豁地从榻上立了起来,朗声道:“来了就来了!慌什么慌?叛臣贼子有什么好怕的?!女直夷离堇阿里睹一向心怀不轨,早有叛变之意,却一直无机可趁。北院五大部族本对皇上忠心耿耿,只是恐惧皇上重用汉臣,才被贼人蛊惑。就算他们有十万之众,我们擒贼先擒王,必能将他们拿下。更何况如果我们守不住南京,皇上就会腹背受敌。堇阿里睹想借宋人之手弑君篡位,只要有我萧燕燕一日,他就休想得逞。” 喜隐见了燕燕,不由怔在了地上,只见小花听了燕燕之言,却是俯身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臣妾谨遵皇后号令,誓死守卫南京,绝对不会让南京落入叛兵之手。” 喜隐和韩德让见了,也是赶紧拜倒在地上。燕燕一把将小花拉了起来,强忍着眼泪笑道:“小花,没想到今日我们两个女流之辈却要挽狂澜于既倒。来人,替我和贵妃备马,本宫要亲自在南京城上,会一会堇阿里睹。” 韩德让大叫一声“遵旨”,与喜隐转身去了。小花见燕燕形容憔悴,忙带着侍女们帮着她梳妆更衣。燕燕见侍女们为自己拿了一套皇后的朝服来,摇头说道:“小花,你说的对。我萧燕燕再也不想循规蹈矩。从今天开始,那个委曲求全的萧燕燕已经死了,我要为自己而活着,为大辽而活着。如果我注定得不到皇上的爱,那么我就要得到大辽万千子民的爱。来人,换身袍甲给我,我要代君出征。”小花见燕燕系上一身辽盔辽甲,英姿飒爽,竟是巾帼不让须眉, 含泪叫道:“燕燕,,我就知道有一天你一定会是个女将军。来人,我也要换一身袍甲,我要和皇后姐姐一起出征。”燕燕呵呵一笑,伸手揽住小花的肩头,笑道:“小花,没想到当日我们一起出金陵,今日却是携手上战场,这天下男人干的事情居然都被我们两个女子做了。嘿嘿,皇上能有我们姐妹两个做了他的后妃,也不知道是他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小花哈哈一笑,见自己和燕燕都已经收拾停当了,便和她一起离了宫中,向南京城门而去。斜珍已经听韩德让和喜隐说了此事,见燕燕与小花一身戎装的走了出来,领着兵士与文武百官上前,含泪拜道:“皇后,臣终于把你给盼出来了。请皇后下令,臣等誓死效忠。” 燕燕点了点头,大声道:“诸位大臣们,请随我来,我们去城头一起见堇阿里睹,如今大宋北伐,大辽生死存亡之际,他却领兵叛乱,我们如果阻止不了他,又有何面目去见皇上,去见大辽的臣民。本宫今日与他们血战到底,也绝对不会放叛兵入城。”兵士们听了,不由举着胳膊大声欢呼起来。燕燕微微一笑,转头对韩德让与斜珍低声道:“两位大人,女直部所辖兵士不过数万,请你们带辽军精锐伏于城门处,见机行事,定要割下堇阿里睹的人头。本宫自有办法劝说五部首领,让他们不要再帮着堇阿里睹助纣为虐。”韩德让与斜珍听了,忙各自领兵布置去了。小花低头一想,对燕燕说道:“燕燕,你说擒贼先擒王,不如我去帮韩大人。”燕燕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小花的手,与辽臣们一起上了城楼,等了大半日,方才见到远方飞沙滚滚,十几万契丹族人伏在马背上,正大声吆喝着呼啸而来。燕燕见叛军的队形有先有后,散乱如沙,首尾不顾,竟是各自为政,不由冷冷笑道:“就凭堇阿里睹这点本事,还想跟咱们皇上一较高下,便连我也不把他们放在眼中。”辽臣们听了,个个心头都是为之一振。只见那契丹五部的叛军冲到阵前, 见居然是燕燕站在城墙上,也不由暗暗心惊,正转头四顾,便见从队伍中间的马阵中冲出来一个满面大胡子的辽人,对着燕燕在马背上鞠了一躬,大声笑道:“皇后,堇阿里睹有礼了。听说皇上已将皇后贬入了冷宫,没想到却站在了这里。莫非皇后也觉得皇上薄情寡义,所以才特地大开城门,迎我等入城?”燕燕哈哈一笑,朗声道:“堇阿里睹,你看见本宫失望了吧。你设计陷害本宫,却没想到皇上早就看破了你的诡计, 特意让我和贵妃妹妹演了这场好戏,引你上钩。你毒害皇子,栽赃皇后,蛊惑人心,图谋不轨,今日如你肯自刎谢罪,本宫就让皇上饶了你的族人,否则我便要将女直部从此从大漠中除名,让你祖先世代生活的草原上再也见不到他们子孙的身影。”五部的契丹人听了燕燕此言,不由在马背上交头接耳起来。堇阿里睹恼羞成怒道:“萧燕燕,你如今不过是一个冷宫废后,还敢这样嚣张狂妄。哼,谁人不知道皇上宠幸汉女,早就将你忘到了九霄云外,你乖乖献出南京,说不定我还能纳你为妃了,哈哈…” 堇阿里睹一语未完,便见五部之中拍马走出一个肥头圆脑的辽人,大声喝道:“堇阿里睹,谁给你胆子敢侮辱我们耶律氏的皇后?我问你,真的是你谋杀了皇子,陷害了皇后?哼,若真是你干的,我拼着被皇上给活埋了,也不能再帮着你。”堇阿里睹大怒,红着脸叫道:“耶律痕德,你忘啦,皇上因为宠幸那个汉女,便处处护着汉人,居然要立她生的儿子为太子,日后还有咱们辽人立足之地吗?你们的勇士被汉人踩在脚底,你们的草原被汉人种上了庄稼,如果我们还要忍受,我们还是耶律阿保机的后人吗?”耶律痕德听了,微微低了头。只听萧燕燕在城头上高声说道:“堇阿里睹,你竟然还敢继续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如今宋人大军压境,你却谋反自立,究竟是谁让大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和贵妃妹妹亲如姐妹,她如今就站在我身后,是我让她将这一片荒野开垦成良田。她带来了江南最富饶的种子,为大漠带来生机,谁说我们辽人就不可以像汉人一般富庶?你们女直部年年带头纵兵抢掠,不也是为了这个吗?” 契丹人听了,更是在城下喧哗不已,堇阿里睹见了,正要立在马背上高声喝止,只见小花从燕燕身后站出来大声说道:“契丹部落的勇士们,请听我一言。请你们看看自己的身后,那里原本只是荒漠,现在却是麦穗累累,今年所产便能供给五万辽兵一年的口粮。我们年年和宋人打战,草原上最英勇的男儿都成了土中的枯骨,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和宋人交换这些吗?如果我们能自给自足,就再也不会受制于宋人。皇上与皇后恩爱情深,太子隆绪之位牢不可破, 请你们千万不要相信奸人所言。”辽人们见了小花,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傻傻地看着,忽见一个雄浑矫健的首领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堇阿里睹冷笑道:“堇阿里睹,我萧干不和你玩了,皇上是咱们耶律氏的皇上,大辽在他带领下日益兴盛;皇后是咱们萧家的皇后,既然是她让贵妃做的,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你们老跟我说贵妃如何如何?今日看来,她既比草原上的仙女还漂亮还有本事,皇上就算喜欢点,又管咱们什么事?”辽人们听了,个个在马背上点头称是。 堇阿里睹怒不可遏,大叫道:“你们这帮没脑子的笨蛋,既然带着兵都打到了这里来,还指望着全身而退吗?这些年,皇上对哪个叛臣手软过,你们难道都不怕掉脑袋吗?”那些五部的首领们带着族人已经准备回头走了,听了堇阿里睹此言,却又有一半的人留了下来。燕燕见了,冷笑道:“堇阿里睹,你少来这套,既然我今日能站在这里,皇上早料到了你居心叵测。皇上说了,他们都是被你蛊惑胁迫而来,并不是真心叛变,命我只要将你拿下即可,其他人只要立即回大漠,一律赦免无罪。”城下的辽人们听了,喜难自禁,呼啦啦掉转马头,片刻跑了个干干净净。 堇阿里睹见只有女直部落紧紧跟在自己的身后,一脸大胡子气的都要竖了起来,忽然摘下身后的弯弓,一箭便向燕燕射了过去。小花见了,飞速弯弓搭箭,将那箭从中间射成了两截,韩德让与耶律斜珍正伏在城门处,见机不可失,猛地打开城门,呼喝着向堇阿里睹冲了过去。 燕燕在城楼上见那女直部落也有三四万之众,且个个勇猛狂暴,在堇阿里睹的带领下横冲直撞,不由紧紧皱了眉头,疾步下了城墙,跨上战马,竟是亲自奔到了阵前。小花在城楼上见了,低头想了想,对着堇阿里睹抬手便是几箭,谁知道堇阿里睹天生神力,虽有几箭射中了他肩头,仍是举着柄弯刀狂砍乱劈。小花见燕燕也受了伤,正焦急间,忽见郢珍策马冲了出来,手里挥动着一根长长的套马索,嗖地一下将堇阿里睹在马背上套了个结结实实。韩德让见了,赶紧命兵士们上前,将堇阿里睹在马下砍成了肉泥。 297.第297章 :红了又红 将堇阿里睹在马下砍成了肉泥。女直部群龙无首,不过半个时辰,或死或逃,一个也没有剩下。这边早有太医上前将燕燕身上的伤包扎妥当。小花来到阵前,见郢珍在马背上雄赳赳,气昂昂,不由拍手笑道:“郢珍,你真是好样的,你比你爹爹还会打战。将来说不定真是大辽第一勇士哩。”郢珍听小花夸他,一张小脸是红了又红。燕燕见了, 微微笑道:“小花,郢珍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许笑他。如今我们既然已经解了南京之围,还是尽快赶去增援皇上吧。此次宋人来势汹汹,皇上为了郑哥的事又心神不宁,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小花神色一黯,轻轻点了点头。燕燕拍了拍小花的肩头,叹道:“小花,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伤害你的孩子。你如果担心观音奴,是留在南京还是带在身边,都依你。”小花微微沉吟了一下。郢珍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跪在小花的身前说道:“贵妃, 请你把观音奴交给我吧。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观音奴,谁要敢动她一根手指头,我就和他拼命。”小花笑道:“郢珍,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哪里会照料小孩?只是我信得过休哥将军,你把观音奴带到你们府上,交给你娘亲,就说我想让观音奴认她为干娘,请她帮我照顾几个月。你替我好好守着她,如果我知道她被人欺负了,为你是问。”郢珍挺胸答应了一声,跃上马背乐呵呵地去了。燕燕一勒缰绳,大声道:“德让,事不宜迟,我们领着两万亲军,马上动身去找皇上。斜珍大人,我把南京和上京都交给你了。若出了差错,你提头来见。”辽臣们领命而去。 燕燕见一切准备停当,便和小花两个率军一路南下,直奔晋阳,刚刚追上耶律贤的大军,便听说晋阳久候辽援兵不至,城中兵尽粮绝,北汉皇帝刘继元十日前已率领着文武百官对赵光义递表投降。耶律贤正在烦恼,见燕燕和小花一起来了,却是诧异万分,待听了小花所言南京之事,不由对燕燕愧疚不已。燕燕见了,笑道:“皇上,臣妾这次来,是专门来看住皇上,不许皇上再任性的。我们本是夫妻,皇上的错便是我的错,若要皇上一错再错,我这个皇后也没脸当了。” 小花见耶律贤一脸愧色,正想嘲笑他几句,忽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从账前一晃而过,越过数万名辽兵,神不知鬼不觉地轻轻落在了众人的身前。帐中之人个个大吃一惊,小花见那人竟是空空儿,长大了嘴巴,一双眼睛都要瞪了出来,空空儿见小花在这里,好似也吃了一惊,却是笑道:“皇贵妃,真是天下何处不相逢,咱们两个又见面了。”小花全身都在颤抖,半日方才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空空儿,原来你还没有死!当日如果不是你,隆哥哥和香儿师姐就不会死。我周小花只要还剩下一口气,也要亲手将你一刀刀剁了,为隆哥哥报仇!”空空儿听了,左右四顾了一下, 见帐中不过只有休哥等数员大将站在耶律贤的身边,哈哈笑道:“皇贵妃,就凭你,也想杀了我?”小花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手心里都要掐出血来,忽然夺过休哥手中的弯刀,对着空空儿厉声叫道:“空空儿,我就算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当年我就答应过隆哥哥,谁让他疼,我就让他十倍来还。你伤了他,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在你心口狠狠剜一刀,不,是十刀!”空空儿见小花面目狰狞,不顾一切地向自己扑了过来,也是暗暗心惊,刚想转身避了过去,便见帐外的辽兵听见皇帐中有人行刺,手拿着弯弓钢刀,纷纷大喝着冲了进来。空空儿长声呼啸,从地上一跃而起,不等辽兵攻到身前,已是飞身走的远了。小花见了,从众人之间挤出了大帐,刚想跃上马背去追, 耶律贤在身后紧紧扯住了她的胳膊,大叫道:“小花,你疯了吗,你打不过他的。”小花用力摇了摇头,挣扎着叫道:“我不管,我不管,如果我不能杀了他,就让他杀了我吧!如果不是他,赵光义根本就不可能害死了隆哥哥。他才是罪魁祸首,他才是我的杀夫仇人!我还以为他当年也已经滚落了山崖,既然他还活着,我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他的。”耶律贤脸色苍白,拉着小花的胳膊大叫道:“耶律隆,耶律隆,这么久了,你心里还是只有一个耶律隆!你到底把朕放在了何处? 朕不许你去找他报仇!朕不许你离开朕的身边半步!”小花呆了一呆,回头望了耶律贤一眼,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泣道:“贤哥哥,你放小花出宫吧。此仇不报,小花誓不为人。更何况小花再也不想夹在你和燕燕之间。皇上的恩情,小花在辽宫中这么久,权当想报。如果还不够,小花来生做牛做马,再偿还你。”耶律贤见了,一把将小花从地上拉了起来,摇着她的肩头怒吼道:“小花,朕究竟哪里比不上耶律隆,为何你心里永远都只有一个他?!朕绝对不会放你走。你要走,就先杀了朕。你拿走了朕的心,却不肯把你的心给我,便是来生做牛做马,你也偿还不了!”燕燕见他二人僵持不下,忙上前劝道:“小花,你不要心急,既然仇人就在眼前,报仇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来。皇上,宋人既然拿下了晋阳,一定会一路打到南京去,请皇上以大局为重,小花的事情,你还是交给我吧。” 小花听了,伏在燕燕肩头大哭起来。耶律贤怔怔望了她半响,忽然跺了跺脚,拿起手中的缘殇剑来,一剑狠狠劈在了山石上。小花见帐外碎石已是层层叠叠铺了一地,嚎啕了半日,终于还是被燕燕劝回了帐里。燕燕苦口婆心,好说歹说才让小花答应留下来。小花见燕燕时时刻刻守在自己身旁,耶律贤没日没夜地在皇帐中调兵遣将,只得将一股恨意暂时压在心间,每日叫人四处寻了药材,一个人守着铜炉炼制起丹药来。宋军拿下晋阳之后果然马不停蹄一路向北,耶律贤见了, 亲率大军将宋人堵在了太行山以西。宋人疲军孤入,此时早已是欲攻乏力,辽兵因为丢了北汉,大军也是士气低落,双方便在长城内外整整对峙了两月。耶律贤见宋兵始终不肯退去,心中烦恼不已,又见小花恋恋不忘报仇,脾气更是越来越火爆,麾下将领动辄得咎,身边侍卫竟是被他责罚了个遍。又过了十几日,眼见西北风起,鹅毛大雪下了是十天十夜,苍茫逶迤的太行山脉百座山峰白雪皑皑,都已是大雪封山。耶律贤见了,集结了辽军全部人马,想要趁着宋人不惯天气寒冷发起总攻。小花见耶律贤和燕燕终日忙忙碌碌,指挥着辽军派兵布阵,无暇顾及自己,便用大大的裘帽斗篷遮了面目, 一个人带着弯弓短刀,白日里骑马偷溜出营,去宋营边上打探起空空儿的下落来。谁知她沿着长城走了三、四天,却始终一无所获。小花在山头远远瞧见宋军兵士不惯严寒,在山脚冻死冻伤者不少,却始终坚持没有退去,也不由暗暗纳罕。这一日小花正想去更近山脚的地方仔细观察一番,忽地见到一个小兵从宋营中偷偷溜了出来,沿着山道一路狂奔,竟直往山上而来。小花见他奔到了自己藏身之地,冷冷一笑,从密林中闪身而出,纵马挡在了他的身前 那小兵不过十七八岁,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棉衣,浑身都冻得打颤,见小花向自己冲了过来,大叫一声,慌慌张张向一旁的雪地里滚倒,正要往山下逃去,回头望了小花一眼,却是猛地收住脚步,大叫道:“师父,怎么是你?”小花诧异,见那小兵一双黑黑的眼珠滴溜溜转着,愣了半响方才低声道:“你,你是?”那小兵喜不自禁,扑到小花的马前大叫道:“师父,你把我忘了吗?我是国栋,我是国栋啊。六年前我们在晋州偷了你和沈大哥的马, 你们想去大军中牵回来,谁知你却被那胖老头抓走啦,沈大哥为了找你,可差点没把晋州城给翻过来。”小花瞪着那小兵,半日才大叫到:“原来是你这个徒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国栋拍掌喜道:“师父,没想到徒儿今生还能再遇到你。呵呵,我可真想你们啊!我们村里的男人统统被抓到这里来当兵,我也没能跑掉。本来为了替那些阵亡的将士们报仇,和辽人们干架就干架。只是现在这鬼天气实在是太冷了,我不想被冻死,还是先当回逃兵吧。”小花摇头一笑,心中一动,却是问道:“好徒儿,我跟你打听个人,你还记得当日把我抓走那个的胖老头吗?听说如今他也在宋营,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国栋乐道:“师父,怎么你们都在找他?!我知道那老头叫什么空空儿,上头命人画了像,让我们只要看到他,就要马上报告给将军。据说那厮武功高强,谁能抓住他, 太子就要赏黄金千两,还要马上拜为将军哩。”小花吃了一惊,皱眉问道:“此人不是早已归降了大宋,为何你们还要抓他?莫非他又叛变了?只是如今北汉已亡,他又要向谁卖主求荣?”国栋摇头道:“师父,这个我也不知道。听说当日刘继元率百官投降,太子见其中并没有他,还破天荒地发了一次大大的脾气哩。”小花只觉心乱如麻,低头想了一想,喃喃道:“既然他没有投靠宋人,他为什么要骗隆哥哥,为什么?为什么?”国栋见小花紧紧锁着眉头, 一个人在马背上自言自语,不由笑道:“师父,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我们现在正在和辽人打战,你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待着这里,可是大大的不妥当。莫非沈大哥又去为你找水去了?!呵呵。师父,不是我劝你,以后你还是跟着他一起去吧,你可不知道他当日见你被人抓走了,到底有多着急。”小花眼眶一红,两行热泪已是轻轻滚落了下来。国栋见她在马背上无言哭泣,大惊道:“师父,莫非沈大哥并没有找到你,你再也没有见过沈大哥?”小花摇了摇头,叹道:“国栋,你不要再往山上走了。辽人们在山头扎营,若被他们发现了,你这条小命可就没有了。你还是赶紧离了这里,回家乡去吧。”国栋呵呵一笑,说道:“师父,你放心,我从小在林子里跑来跑去,我往里面一躲,任谁也找不着。山下都是弟兄们,我就这样偷偷溜了,脸上也不怎么挂得住。”小花微微一笑, 见天色已晚,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扔给国栋,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小瓷瓶递给他,说道:“国栋,我还有事,你一个人好好保重。这几个小瓷瓶里是飞沙烟和孤魂香,都是我的防身毒药,我把它送给你,就当你我二人师徒一场吧。”国栋见小花转身欲走,无奈叹了口气,在小花身后挥手大叫道:“师父,你不要伤心。你一定会找到沈大哥,一定会找到沈大哥的。”小花听了,早已是泪流满面,策马狂奔了一路,见辽营已在眼前,不由伏在马背上痛哭起来,好不容易擦干了眼泪, 刚刚立起身,便见半空中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头顶的树梢上掠过,直直往皇帐中扑了过去。小花见是空空儿,唇角都要咬出了血来,忽又听一声尖利的惨叫,空空儿已是从地上一跃而起,半个身子都是鲜血淋淋,仿佛刚刚中了埋伏,掉入了陷阱中。辽兵们从四面八方探出头来,搭起弯弓,箭如雨点一般向他射了过去。空空儿挥着一柄圆刀左闪右躲,受伤之下身形迟钝,已是身中数箭,见辽兵如潮水一般围了上来,咬牙大喝一声,飞出圆刀将一名辽将砍翻在马下,自己抢了马儿过来,却是大叫着从辽兵中冲了 298.第298章 :不会放过你 大喝一声,飞出圆刀将一名辽将砍翻在马下,自己抢了马儿过来,却是大叫着从辽兵中冲了出去。小花见空空儿受伤,慌不择路向自己而来,欢喜地都要发了狂,刚想拍马上前将他堵住,不妨空空儿一勒缰绳,却是掉头急急忙忙逃向了山顶。小花见了,在身后紧紧追了上去。小花见空空儿虽然身受重伤,仍是一路策马狂奔,自己在身后始终追不上他,恨得牙齿都快要咬碎了;又见那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空中飘洒而下,遮住了自己的视线,忙伸手抹去了脸上的雪花,解下背后的弯弓,将怀中所有的瓷瓶在箭头上拍了个粉碎,奋起全力,一箭向空空儿射了过去 。空空儿正奔到一处山道的转弯处,听见耳后一箭踏着飞雪而来,欲要闪避,却是力不从心,这一箭便正中他的肩头。只听他大叫一声,从马背上直直摔了下去,他坐下的马儿收蹄不住,竟是连声嘶叫着从万丈悬崖翻滚而下。小花见空空儿堕马,狂喜不已,一路呼喝着来到他的身前,见他面色黑紫,在地上已是奄奄一息,赶紧下马将他揪住,一把短刀紧紧抵在他的胸膛,大喝道:“空空儿,你也有今日,我今天便在你胸口捅上一千一百个窟窿,为隆哥哥报仇。”空空儿痛得五官都挤到一块去了,见是小花,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勉力撑着一口气,咬牙恨到:“耶律贤, 你这个过河拆桥的王八蛋,本尊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小花,你可知是谁朝你那…小爱人…胸口射了一箭,哈哈,正是你每天晚上**…的…耶…律…贤!”小花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差点栽倒在地上,揪着空空儿的衣领大叫道:“你胡说,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空空儿全身一阵痉挛,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头一垂,却是断气而亡,小花傻傻看着他的尸体,只觉一颗心如同在沸水里煎滚,又被冰水浇过,那不愿再回想的一幕一幕,又重新浮现在眼前,竟似从来都没有那样的真实清楚。小花浑浑噩噩想了半日,脑中阵阵发晕,刚想站了起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小花在雪地里挣扎摸索着,一次次站起,又一次次摔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摇摇晃晃扶着一株崖边的松树从地上站了起来。只见她脸上一片冰凉的水迹,也不知道是雪是泪,喉咙中的呼吸声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却是忽然对着 远处的山谷哈哈大笑起来。耶律贤领着辽兵从山道上赶来,见小花站在空空儿的身边,像一个疯子似的狂笑不止,大吃一惊,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刚想上前将她扶住,小花已是转过头来,一双大眼瞪着他,嘶声叫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耶律贤见小花双目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迸发出一股止也止不住的恨意,身躯一软,微微后退了一步,方才低声唤道:“小花,你快回来,快回到朕的身边来。空空儿已经死了,朕已经帮你报仇雪恨了。”小花嘿嘿冷笑,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耶律贤,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是你!原来是你!是你派人监视香儿师姐,将我们的行踪透露给宋人!是你放出猎鹰,找到了我和隆哥哥!是你命空空儿和辽兵假扮宋军,围攻我们! 是你将我抓住,却故意与宋人大战一场!说什么与党项会盟,你辽皇之尊,哪里需要带着五六万辽军亲自去。风行空并不敢带着宋兵追到陇西关外,可你早就已经等在那里!那一箭,隆哥哥胸口的那一箭也是你射的!隆哥哥武功高强,只有你的一箭,才能让他重伤之后避无可避!难怪当日隆哥哥见到空空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我好蠢,我好糊涂,居然被你骗了这么久!”耶律贤见小花声嘶力竭,一双大眼尽是怒火,手里紧紧握着一柄短刀,高举在胸前,放佛想在自己身上狠狠捅上一刀,不由惨白着脸说道:“小花,你不要恨朕,朕也是被你逼得没有办法。你宁愿嫁给赵德昌那个臭小子,也不肯嫁入辽宫,你知不知道朕的心中到底有多恨。香妃为了耶律隆,居然背叛朕,要和他联手起来对付我,朕若不除掉他,大辽就会永无宁日。”小花大吼道:“放屁,放屁,全是放屁 。你明明知道隆哥哥为了我,根本就不会和你争什么帝位!我们只想回到昆仑山去,只想回到昆仑山去!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们?为什么?为什么?!”耶律贤心中又急又痛,也是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朕喜欢你,朕从你八岁的时候就喜欢你。为了你,别说是耶律隆,便是神佛拦在我的身前,我也要杀了他。耶律隆凭什么得到你的心?他只不过是一个被族人憎恶厌弃的孤儿,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江湖浪子,哪一点比朕强?!朕只恨自己当年一时心软,没有听高勋之言杀了他,却是放虎归山,白白让他骗走了你的心!”小花恨恨摇了摇头,用力朝耶律贤呸了一口,厉声道:“耶律贤,你什么也比不上隆哥哥!什么也比不上!你冷酷无情,蛮横霸道,心中永远都只有你自己!隆哥哥为了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可你为了我,什么都要拿走!就算你杀了他,你也永远比不上他!嘿嘿,你连赵德昌也不如,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可就连他也肯成全了我和隆哥哥,你又有什么资格说为了我?! 没想到我周小花果然有眼无珠,是天底下最愚蠢之人,居然委身于自己的杀夫仇人,居然让观音奴认贼作父!今日我一定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辽兵们见小花手握着短刀,张牙舞爪地向耶律贤冲了上来,赶忙拔刀护在了耶律贤的身前,耶律贤一把推开侍卫,大声道:“小花,你要杀了朕,朕就成全你。我死在你手里,总好过你恨我一辈子。”小花不停冷笑,挥刀便向耶律贤胸口刺了上去。燕燕和休哥也已是赶了上来,远远见了,在马背上连声大叫道:“小花,住手!”小花略一分神,那刀却是往右边偏了一偏,只见一股鲜血从耶律贤胸膛喷涌而出,耶律贤后退了三步,已是跌倒在了地上。燕燕见小花手握着一柄带血的尖刀,眨也不眨地瞪着倒在血泊里的耶律贤,似乎还想刺了上去 ,忙飞扑着挡在耶律贤的身前,大叫道:“小花,你疯了吗?皇上这样对你,你居然要杀了他,你的心难道是用冰块做的吗?”小花大吼道:“是他杀了隆哥哥,是他杀了隆哥哥!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燕燕将耶律贤扶了起来,见他黝黑的脸上全是泪水,放佛对小花之言听而不闻,只是紧紧捂住自己的胸膛,瞪着地面不停地嘿嘿苦笑,不由大声泣道:“小花,就算皇上千错万错,也都是为了你!这十几年来,皇上每天每夜都在思念你。他为了你,可以不要性命;他为了你,让你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他为了你,差点众叛亲离;皇上为了你,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你就一点都没有感动过,一点都不曾感激过吗?”小花恨道:“我没有让他喜欢我,除了隆哥哥,我从来没有让世上任何别的人喜欢我。他自己要喜欢我,与我何干?”燕燕断喝道:“小花,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你没有让他们为你做什么,可你眼看着他们为你受尽折磨,流尽眼泪,怎能无动于衷?只要你心中肯退一步,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小花尖声叫道:“为什么你们人人都要我退一步,为什么你们人人都不肯自己退一步。难道就因为我是个女子,他是皇上?!他喜欢我,我就要抛下自己的这一颗心!? 就算你们人人都可以,但我周小花不可以!如果一定要我没有心,我宁愿一死!”耶律贤听了,扶着燕燕踉踉跄跄站了起来,对着小花大吼道:“小花,你要杀了我,为耶律隆报仇,尽管来吧!只是我要告诉你,在你跟前,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做皇上,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什么妃子,我只想守着你,和你爱一辈子。如果你宁死都不肯原谅我,就一刀杀了我!谁让我这颗心,从你八岁的时候就是你的!我当初第一眼看到你,就告诉我自己,就算这天下人人都为你倾倒,我也要你做我的女人,就算朕要为你杀身亡国,朕也一定要得到你!因为你只能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小花见耶律贤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着站在自己的面前,鲜血顺着皮袍将脚下的白雪都融成了一汪红色的小血潭,手心里紧紧握着那把短刀,刀柄都要捏碎了,那一刀却是再也刺不下去。燕燕见了,刚想上前将她手里的刀给夺了下来,只见小花转过身去,抱着一旁的大树仰天泣道:“大姐姐,二姐姐,没想到我们周家姐妹三个, 都被这一张脸给害了,都被这一张脸给害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燕燕见小花哭哭笑笑,疯疯癫癫,不由在一旁心惊胆颤,却见小花哈哈笑完,忽然拿起那把刀狠狠地向自己的脸上划了下去。燕燕见她脸上瞬间便已血流如注,不由悲泣一声“小花”,一双手都在发抖。耶律贤见了,更是悲痛欲绝,一跤跌倒在地上,失声痛哭道:“小花,小花,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朕让你杀了我,让你杀了我。”小花嘿嘿一笑,将那短刀远远扔向了山谷,回过头来轻轻问道:“贤哥哥,如果小花没有这张脸,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嘿嘿,你还会不会喜欢我?”耶律贤只觉心痛如绞,手抚着胸口哽咽声声。小花见他喘息着说不出话来,摇头冷笑,一步一步走到崖边,长长叹道:“燕燕,便是天下人人都说好,我周小花说它不好,它就是不好。你们要什么荣华富贵,要什么家国天下,要什么苍生黎民,可我只要我自己!如果我得不到自己的心,便再也不愿为人!如果上天注定让世人得不到,那么我周小花愿生生世世再不为人!”燕燕大哭道:“小花,小花,你不要任性。你快回来。我劝皇上放你出宫,你快回来,快回来!” 小花微微摇了摇头,望着远处暮雪皑皑的群山,喃喃道:“爹爹,娘亲,大姐姐,二姐姐,嘿嘿,他们个个都说红颜祸水,口口声声是为了我们姐妹误了自己,误了天下。嘿嘿,分明是他们自己误人误己,与我们姐妹何干?小花再不愿像个木偶一样被人争来抢去,你们等等我,等等我。”小花说完,纵身一跃,向着峭壁飞身而下,燕燕与耶律贤在身后失声大叫,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坠落悬崖。耶律贤摇摇晃晃,用尽全力跑到崖边,见小花的身影宛如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崖下越来越小,越来越远, 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小花从峭壁落下,只觉轻轻凉凉冷风扑面,心中却是从来未有过的快意,不由张开双臂,仿若在空中飞翔一般,大声笑道:“隆哥哥,隆哥哥,我来了,我来了。”千山寂寂,暮雪无声,茫茫大雪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片似有若无的风声里,谁也看不见,一个无拘无束的灵魂正在天地之间舞动跳跃;谁也听不见,一颗从不屈服的心儿正在雪峰顶上自由呐喊,只有那远远的山谷尽头,放佛传来耶律隆一声声温柔的低语呼唤,“小花,小花 北宋太平兴国五年九月,正是江南稻香鱼肥时节,去往金陵的一条驿道上,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络绎不绝,端是一幅太平兴旺的气象。 “小安子,还有多久到金陵呢?” “回官人,就快到了,官人不要心急,前面不知道谁家运谷子的车翻了,洒了一地,把路都给堵上了。” 299.第299章 :快到了 “小安子,还有多久到金陵呢?” “回官人,就快到了,官人不要心急,前面不知道谁家运谷子的车翻了,洒了一地,把路都给堵上了。” “唉” 一声轻轻的叹息,一位锦衣公子从一辆华丽的马车里走了下来,只见他面似满月,眼如秋水,唇角未语含笑,颊旁不喜自红,只是眉梢却有一缕化不开的忧愁,任是一柄象牙折扇握在手中,也挥不去一身的孤寂感伤。 身旁的路人见这位公子气度不凡,心中都不由暗暗喝彩。那位公子却是浑然不觉众人都看着自己,折扇一指,说道:“小安子,此处离金陵不远,当日爱妻便在此地与她夫子两个帮着村民稼穑耕作,我想去走一走。你带路吧。” 一个小厮听了,忙忙走上前来,引着那公子从山坡上一路而去,那马车周围的十几个家丁们见了,也亦步亦趋地紧紧跟在了身后。 一行人走了一路,远远便望见了金陵城的城郭,那位公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高高的城墙看了许久,眼眶竟是通红。那小厮见了,忙笑道:“官人,你快看,这里这处水车可不和当年夫人所画一模一样?” 那公子愣了一愣,转头仔细打量了身旁的一处沟渠,见上面果然有个小小的水车正在将那低处的溪水引到高处的果园中,微微一笑,叹道:“可不是?没想到金陵的百姓个个都会用。小安子,你派人去金陵城跟知府大人说一声,就说我命他去找几个附近的能工巧匠来,我想带他们一起回汴京。” 那小厮答应了,正要转身吩咐下去,忽见一个官员摸样的男子领着一大队人马匆匆从城墙边一路狂奔了过来,对着那公子气喘吁吁地拜道:“臣等恭迎太子殿下,下官金陵知府莫少杰刚刚得知太子殿下微服巡访到此,接驾来迟,请太子殿下恕罪。” 原来那公子便是大宋当朝太子,赵光义第三子赵恒。赵恒见莫少杰跑得是面红耳赤,不由轻轻笑道:“本王既是微服出巡,莫大人也无须多礼。你来的正好,我刚想去找几个巧手工匠来问问,你便派人去为本王跑一趟吧。” 莫大人听了,忙回身细细嘱咐了身旁的几位官员僚属,见赵恒已是径自往前方走去,便紧紧跟在了身后,半步也不敢落下。那赵恒又信步走了大半个时辰,莫大人见他一脸的汗珠,在一旁笑道:“太子殿下,如今虽是初秋,只是这金陵比不得汴京,晌午的太阳还热,不如请太子殿下移步城中,下官已经置好了酒水,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 赵恒摇了摇头,一个人望着远处的山坡只是怔忪不语。莫大人见了,心中正自惶恐不安,忽听小安子轻声道:“太子爷,要不要奴才们让人把栖雪牵了过来,这里一马平川,太子爷也好松松筋骨。” 赵恒听了,微微叹道:“罢了,一个人也没什么意思。当日我还想着能与她一起旧地重游,没想到今时今日,还是只剩下我一个。唉,这金陵城也是本王的伤心地。小安子,我们就不进城了,下午直接去无锡吧。” 小安子赶紧答应了。莫大人见了,欲要挽留几句,见太子一脸黯然,终究不敢鲁莽,只得静静退到一旁,忽见自己的属下带着一群布衣百姓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忙拱手笑道:“太子殿下,您想找的人我们已经带了过来,请太子示下。” 赵恒听了,轻轻点了点头,回头打量了一眼,见那群百姓之中既有白发苍苍的老者,又有身强力壮的青年,不由微微笑道:“莫大人,他们都是金陵城的能工巧匠?不知道哪一位又与方君论方先生相识?” 那些人听了,忙跪倒在地,口中高呼千千岁,其中一位花白头发的男子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我等都认识方夫子,当年他和他那个女弟子将金陵四境走了个遍,如今这些沟渠、水车七成都是他帮着我们所建,只是自从金陵归降皇师,他便不知所踪。我们正在遗憾,谁知道他那个女弟子最近却回来了,又帮着我们做了不少东西。既然太子殿下在找方先生,不知道可想去见见她。” 赵恒张大了嘴,目瞪口呆地盯着他,半日才大叫道:“你说什么,你说周宗之女周小花已经回到了金陵?她不是已经坠落悬崖?莫非她没有死?” 那男子见太子冲到自己身前,不停摇晃着自己的肩头,头都被摇晕了,半响才磕磕巴巴地说道:“太子,太子殿下,我们也不知道她姓什么,只是方先生当年的确叫她小花。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人长的美丽的不得了,又聪明又调皮,听说也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看上去却不太像。如今回是回来了,唉!只是也不知道受了什么罪,成日戴着一顶斗笠,说是一张脸都给毁啦…” 赵恒听了,眼泪夺眶而出,失声道:“来人,来人,快备马,我要去见她,我要去见她。没想到她真的还活着,感谢上天,她还活着!” 莫大人见赵恒掩面痛哭,心内又惊又惧,身子一软,正要瘫倒在地,却见小安子从旁边一把拉住自己,大叫道:“莫大人,快让你们的人引路,太子要去见…见夫人!” 莫大人忙不迭地点了点头,一把抓住那名说话的男子,也是大叫大嚷道:“快,快带路啊。”那男子听了,不由慌得是手足无措,忽地抬头望了一眼,却是大喊道:“太子,大人,你们快看,那男人和那女子是一伙的,他要逃跑啦。” 赵恒睁开泪眼,见刚才人群中的一名青年男子果然已从人群中溜了出去,正沿着山道一路狂奔,一把推开众人,一路飞跑着追了上去。众人见太子居然撒开脚丫跑去追人了,不由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半响方才哎呀几声大叫,个个如梦初醒一般,浩浩荡荡地紧紧跟在身后。 那青年男子跑着跑着,见身后追着跑的人已是越来越多,猛地抱着一棵大树停了下来,喘着粗气大叫道:“停,停!不跑了,不跑了!再跑就要累死啦!” 赵恒匆匆追了上来,一把抓住那青年的衣领,也是气喘吁吁地叫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跑?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那青年男子眼珠一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眼赵恒,呵呵笑道:“原来你就是咱们的太子啊?你跟我师父说的可不太一样。我还以为你身子骨单薄得很,没想到跑得倒也挺快的。” 赵恒见那男子嬉皮笑脸,没半分正经处,心中没来由地一紧,怒气冲冲瞪了他一眼,大吼道:“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严刑拷打,不说真话,不许放了他。” 几个兵士跑上前来,二话不说便将那青年四仰八叉地按倒在地上。那青年吃痛不过,在地上大叫大嚷道:“喂,太子,我说太子殿下,你到底讲不讲道理啊?我犯了哪条王法,你要把我抓起来?师父还说你仁德,依我看来,是被你这张俏脸蛋给骗了吧。” 赵恒听了,不由满面通红。莫大人听了那青年一番话,胆子都吓到天边去了,忙大喝道:“来人,还不把这个无法无天的混蛋捆了,给我掌嘴,给我…”一语未完,忽见赵恒摇头道:“莫大人,你先住手,本王还没有问完!” 莫大人差点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赶忙将剩下的半句话吞回肚子里,恭恭敬敬退到一旁。只听赵恒对那男子冷冷说道:“你叫她师父?莫非你是她的徒弟?你既是她的徒弟,就应该知道我是她什么人。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为何会和她在一起,我听说她从太行山上落崖而死,莫非不是真的?现在又在何处?你若肯老老实实告诉我,本王便不会为难你,否则本王若要狠心,只怕你会痛恨自己居然会生在这个世上!” 那男子听了,嘻嘻一笑,说道:“我吗?你叫我国栋也行,叫我小兄弟也行,随太子你的便吧。当年我师父师伯初下昆仑,我便拜了师父做徒弟,如今我便是五毒门中的首席大弟子,嘿嘿,也是唯一的一个啦。你的消息倒也挺灵通的。我师父的确在太行山中一个不小心从山顶摔了下去,幸亏老天爷庇佑,被山间的枯藤接住了。我那时也正在山里面赏雪,顺手牵羊将她救下。我师父在我老家养了半年的伤,前几个月才回到江南,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屁颠屁颠地追了过来。唉,太子,我说你还是不要去见我师父啦!她不会见你的。” 赵恒默默想了一想,摇头道:“我知道了,你应该是个逃兵吧。哼,你明知道宋辽交战,没事跑到太行山去赏雪?当日我本想将她从辽皇手里救出来,即便大雪封山,本王也没有退去,没想到却听说她杀了空空儿,又重伤耶律贤,一个人跳崖而死。你说她受了伤,又伤到了哪里?我不见到她,死也不会离开,你还是乖乖带我去见她吧。” 国栋唉声叹气了半天,方才仰天叹道:“师父,你不能怪我啊,他可是当朝太子,我如果不听他的,这条小命可就没有啦。” 赵恒见国栋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步向前方走了出去,便带着众人紧紧跟在身后。一行人沿着田埂菜园走了一路,远远便望见一间小小的茅屋掩映在一丛绿竹下,那屋旁有一口轱辘井,门前却环着一旺碧绿的池塘,朵朵荷叶漂浮其上,颗颗莲蓬点缀其中。赵恒心中一动,正要出声询问,只见国栋突然挣脱了兵士的手,冲上去大叫道:“师父,快走,太子来啦。” 一个婀娜的身影正在屋前忙碌,听见国栋叫喊,已从池塘边奔了出来。一旁的兵士们追上国栋,将他重新按倒在地,赵恒却是疾步冲到屋边,朝着那女子踉踉跄跄地跑了过去。 那女子一身荆钗布裙,头戴着一顶轻纱斗笠,面目虽然瞧不清楚,只是身形窈窕纤弱,放佛一株荷花盛开于水中,周身笼罩着一层似有若无珍珠般的光晕,一举一动居然似有万千光华,竟让人未见其人便深觉其美。她本来已经奔到了那口井边,见赵恒匆匆向着自己跑来,却是一语不发,默默立在了一旁。 赵恒见那女子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由泪流满面,摇摇晃晃走到身旁,轻轻唤道:“爱妃,爱妃,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那女子听了,不由长声一叹,轻轻拜倒在地,叩首道:“民妇周小花叩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赵恒一把将她拉了起来,哽咽道:“爱妃,太好了,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爱妃,你跟我回去吧。你放心,这次无论是谁,我再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再也不会让他们欺骗你!” 小花摇了摇头,慢慢摘下了自己头上的斗笠,叹道:“太子殿下,请你仔细看看,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周小花了。如果太子殿下不能饶恕我在高粱河所铸成的大错,请赐小花一死;如果太子殿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就请太子让我在此地终老吧。” 赵恒一愣,见小花左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从眉到唇,深深嵌在那一张粉嫩如花瓣的脸颊上,心中大恸,痛哭失声道:“爱妃,爱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耶律贤干的,本王一定要为你报仇,一定要为你报仇!” 小花叹了口气,说道:“太子殿下,小花一念之偏,却让十万宋兵再也无法返回家乡,上苍这点惩罚,真是微不足道。更何况此事也与他人无关,小花再不愿身负倾城之色,承受这倾国恶名。当日我坠落山崖,却不得死,在茫茫大雪中苦思三天三夜,方才有所悔悟。我只愿以此残生,做些与世人有益之事,也当作将功补过,折我前半生胡作非为吧。” 300.第300章 :当做什么人 赵恒双手扶住小花的肩头,早已是泣不成声,半日才从怀里掏出一枚无色透明的簪子,轻轻放到小花手里,泣道:“爱妃,你把我赵德昌当作了什么人?就算你容貌尽毁,在我心中,你仍是那个月光之下又美丽又善良,世上最可爱的小仙女。你看见没有,这枚簪子当年被你遗弃在钟南山下,我一直替你保存着。我说过我要做这上面的绿叶,‘要将你守护在心间,让你永永远远芳华永驻,时时刻刻笑颜如花’,我不会忘记,永远也不会忘记。你跟我回去,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照顾你一生一世。” 小花望着手心里的那枚簪子,眼眶也是通红,无语凝视了赵恒许久,方才轻拭去了脸上的泪水,轻叹道:“小王爷一片深情厚谊,小花今生实在是无以相报。只是小王爷可还记得自己曾答应过皇祖母,说绝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误了天下。明主圣君,先要对自己无情,才能对天下人有情。耶律贤英勇过人,却只为小花一人便亡了北汉,还差点杀身灭国。小花又怎能让太子殿下重蹈覆辙?如今小花已放下了家仇国恨,个人恩怨更如浮云,请太子殿下以江山社稷为重,再勿要以小花为念了。” 赵恒摇了摇头,哽咽了半日,方才含泪笑道:“小花,我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只是你还记不记得你也曾经说过‘日后本王若有差遣,你但无不从?’我这次到江南来,除了想重游旧地,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疏通隋大运河。既然方君论已经不知所踪,天下没有第二个人能帮得了我。你不愿和我回宫,就和我一起去河堤两岸吧。咱们好好整治了运河,于江南中原的百姓两相便利,这才是真正的将功抵过啊。” 小花听了,抬起一双大眼,放佛若有所思,忽见国栋在一旁圆睁着眼睛望着自己,微微一笑,跪地拜道:“太子圣明仁德,治水以济苍生,若有差遣,小花但无不从。我在大辽也曾帮着辽人开垦幽云十六州,如今我替大宋疏通运河,于两国便都算有功有过。周小花一定不惧万难,不辱使命,请太子放心吧。” 赵恒听了,哈哈一笑,擦了脸上的泪水,仰首答道:“小花,本王可不是耶律贤,他固然也不算太差,可我却一定会是一个比他更好的皇上。你帮着他不过整治了幽云数州,可你帮着我,便能整治出一个锦绣中华。从漠北到江南,从西域到东海,我大宋的土地将会是世间最肥沃的良田,我大宋的子民将会是天下最富裕安康的百姓,而我会让你看到,我究竟会不会是一个好皇上!” 小花恭恭敬敬地拜道:“民妇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定要助太子完成心中宏愿。” 赵恒将小花扶起,手一挥,早有人将马车拉了过来。小花坐进了车里,见国栋在车下被人缚住了双手,不由笑道:“太子,你快把我徒儿放了吧。说起来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何况这大半年来,我已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他日后可是太子的一个好帮手。” 赵恒点了点头。国栋嘻嘻一笑,见兵士们急急忙忙为自己松了绑,拍手走到赵恒身边,吐着舌头说道:“太子爷,没想到你果然有些本事,几句话便说动了我师父。你可不知道当初我为了劝师父不要再寻死,嘴皮子都要磨破啦。呵呵,你们要疏通大运河,也带我去吧。我师父娇滴滴的,又是个女子,这下力的活儿还得靠我。” 赵恒一笑,转身坐在小花身旁,朗声道:“小安子,传令下去,今日我们便赶往扬州。让江南各处州府征集十万民夫,务必在明春前沿隋大运河一线待命,本王要好好大干一场,不通运河,誓不回京。” 小安子乐呵呵地答应了一声。只见那黄旗一举,人马浩浩荡荡,穿过万里奔腾不休的长江,向南而去。 一年之后,汴京南郊,一辆马车静静停在驿道尽头。薄薄的晨雾中,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马车旁,悄声叹息道:“师父,你真的要走了吗?太子殿下对师父真心真意,就连我也不忍心。” 那车内端坐着一个头戴面纱的女子,摇头说道:“国栋,师父离开他,是为他好。我若留在他身边,别说他做不了一个好皇帝,恐怕连太子也做不长久。世间唯有情字伤人,长痛不如短痛,如果他割舍不下,师父只有帮他割舍。更何况汴京近在咫尺,我虽然放下了国仇家恨,也不想再去见他父皇。如今大运河已经疏通了七七八八,你也尽得我平生所学,你若留下,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国栋长长一叹,忽然笑道:“师父,不如我跟你一起走吧。这大运河比我们想象的要顺利容易,我留下来也没什么可做的。徒儿的性子自在散漫,也不是很喜欢做官,还是跟着师父你四处闯荡比较合我的胃口。” 那女子笑道:“国栋,你又孩子气了,运河疏通只是第一步,这淤泥防范治理才是久通之道,你留下便大有可为,就算不为了做官,也为了这天下的百姓。何况学艺既成,自然要出师,莫非你还要赖着师父一世不成?” 国栋嘻嘻一笑,却是愁眉苦脸的说道:“师父,你这一走,徒儿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了。何况你一个女子,虽然懂些拳脚,终究不是很懂。要不你还是留下,我骗太子说你已经走了就是啦。” 那女子叹道:“就凭你,还想跟咋们太子斗心眼?我劝你还是省省吧,日后都省省吧。这一年来,太子和我们风餐露宿,一起在河堤两岸奔波辛苦,我知道你心中早把他当成了朋友。只是师父今日要告诉你一句,皇帝就是皇帝,伴君如伴虎。便连我也发现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小王爷,你若还要任性妄为,小心你的脑袋。” 国栋嘴一撇,不乐道:“师父,既如此,我更不想留下,我可是保命第一。天天提着脑袋干活,真是没劲的很。” 那女子扑哧一笑,摇头道:“国栋,你真不愧是师父的徒儿,真是任性如此。你放心,太子心肠仁慈,便是你真的触怒了他,应该也不会杀了你。师父要走啦,你自己好好保重。山高水长,你我师徒二人缘分不浅,日后定会有重逢的那一日。” 国栋微微点了点头,见那女子轻扯马缰,已是缓缓而去,眼中两眶热泪,勉力忍住了,在车后挥手大叫道:“师父,你也要好好保重。等我搞定了运河,就去找你。你一定要记住,如果十年后,我们还没有重逢,我会在金陵城下等你,如果你不去,我就会一直等你。” 小花在车中微微一笑,马鞭轻挥,迎着一轮冉冉升起的朝阳,沿着运河东岸一路南行,只见那一片广袤的大地上,遍地金穗累累,家家五谷丰登,远山炊烟袅袅,河间牧笛悠扬,竟是处处欢声,人人笑语,富足太平气象,早不复昔日乱世之景。 小花边走边看,边看边叹,三月后便沿着运河到了杭州,正要进城去歇歇脚,却见那城门上高高悬了一幅自己的画像。小花见赵恒正在四处寻访自己,摇头叹了一声,掉转车头,继续向南而去。 又走了一两月,便见沿途丘陵起伏,山间雾气蒸笼,小花正在心底默默盘算着自己到了何处,却见路旁有一处人工整治的沟渠,上面竖着一个小小的水车。小花见那水车分明与金陵城中的一模一样,也不由暗暗纳罕,忙下了马车,问那正在汲水的农夫道:“老伯,我是个外乡人,无意中走到了此地,不知道这里又是哪里?还有,我见这里分明没什么农田,此处却有这样一个精致小巧的水车,莫非是官家所为?” 那老伯望了一眼小花,呵呵笑道:“小娘子,你从何处来?怎会一个女子孤身上路?我听你的口音,和咱们新来的先生一模一样,莫非你也是江南人氏?这水车是先生见我们每日从河里担水辛苦,所以才做了一个出来,倒真是好用。这是个小地方,我也说不出叫什么名字,只是前面不到十里就是武夷山啦。” 小花吃了一惊,忙问道:“老伯,你说的先生莫非姓方名君论?前面就是武夷山,难道我居然走到这里来啦。” 老伯笑道:“我不知道先生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人人都叫他先生,最是博学多才,什么都知道。哦,对了,他还有一个朋友,竟是个神仙,无论乡里人得了什么病,到他那里竟是药到病除,比菩萨都还灵。我们都叫他医仙,他却称自己为鬼尊,呵呵,你们外乡人真让人搞不懂。” 小花张大了嘴,已是傻在了地上,目瞪口呆望了那老伯半响,方才大叫道:“你说什么?鬼尊!鬼尊!难道隆哥哥还没有死,他也没有死!” 那老伯见小花伸出一双手握着自己的肩头只是拼命摇晃,头都要晕了,方才磕磕巴巴地答道:“小娘子,轻点,轻点,我老了,禁不住你这样摇啊。什么隆哥哥,什么没有死,我老人家听不懂你说的话。莫非你有家人生病啦?你别着急,那医仙就住在离这十里外的武夷山中,我叫我家孙子带你去吧。” 小花听了,眼泪夺眶而出,忽然解下马车的车轭,翻身跃上马背,大哭道:“隆哥哥,原来你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你到武夷山等我来了。我好蠢,为什么没有想到来这里找你,隆哥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 那老伯见小花拍马就走,忙在身后大叫道:“小娘子,小娘子,武夷山可大啦,你自己找可找不着,那先生今天在村里的学堂上课,你还是先去找他吧。” 小花泪洒如雨,也不知道听见了没有,奋起马鞭沿着山道一路冲了过去。奔了半里地,便见那山坳中有一间小小的青瓦百屋,里面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小花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推开屋门闯了进去,大叫一声:“夫子”。 只见那案头坐了一位白袍先生,正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读着,见小花闯了进来,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忽然将那书一把抛在脑后,跌撞着走上前来,大哭大笑道:“小花,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小花扑在方君论的怀里嚎啕大哭,半日才泣不成声道:“夫子,隆哥哥是不是还没有死,你快带我去见他,我要见他。” 方君论满脸的泪水,哽咽道:“小花,你的脸怎么啦?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你不是已经做了辽皇的贵妃,怎么又会突然来到这里?沈少侠没有死,只是…唉!你真的要去见他吗?” 小花大哭道:“夫子,我要去见隆哥哥,我要去见他。你快点带我去,三年啦,三年啦,我一刻也等不下去,再也等不下去了。” 方君论点了点头,见小花连拖带拽地将自己拉上了马背,苦笑着摇头道:“小花儿,你这个性子还是没有改一改,你先别急,沈少侠在武夷山的南峰上,就算我们今夜摸黑上山,也要天明才能到。” 小花一言不发,打马便走。两人一马奔了十几里,方才绕到了武夷山的南面,方君论见小花死活也要上山,便和她两个一人举了一个火把,在山中爬了一夜,直到东方欲晓,才上到了山顶。 只见那高高的山峰上,有一处用枯草野藤搭建而起的小小茅屋,缓缓而生的朝阳里,一个灰衣白发的男子,一袭寂寥的身影,正默默立于屋前,望着远处的山谷默默出神。方君论见小花全身都在颤抖,长长叹道:“小花,当年我和商队守在陇西隘口,听说辽人率军而出,便沿着小路来到隘口下想去接应你们。谁知道我们在山脚,却只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沈少侠。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救了出来,带上了昆仑。原来沈少侠体内有五鬼之毒,千钧一发之际,沈少侠以魂换命,才得以侥幸不死, 301.第301章 :又怎会如此 带上了昆仑。原来沈少侠体内有五鬼之毒,千钧一发之际,沈少侠以魂换命,才得以侥幸不死,然而他的双目被鬼毒所噬,已经失明。地府鬼佬想尽了办法才让沈少侠慢慢好了起来,没想到他救你心切,练功之时走火入魔,一身武功尽废,须发皆白。后来我们听说你已经嫁入辽宫,沈少侠便一个人坚持要来武夷山中,我不放心他,便和他一起来了。谁知道老天有眼,终于让你找了过来。唉,你们两个受尽磨难,都是夫子的错,想当初夫子若能抛开世俗之见,为你们在昆仑山中成就姻缘,又怎会如此。” 小花只是哽咽难语,摇摇晃晃向那茅屋走了过去。耶律隆听到身后有人蹒跚而来,猛地转过身,一双凤目半眯着,迟疑道:“谁,是谁在哪里?是小花?是小花吗?真的是你吗?” 小花见耶律隆眼眶通红,满脸焦急,伸出双手不停地在身前摸索着,大哭着扑到他的怀里,哽咽道:“隆哥哥,是我,是小花,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 耶律隆紧紧抱住小花,用双手沿着小花的脸颊抚摸了一边,泪流满面道:“小花,是你,是你。我没有做梦,真的是你!我来到武夷山,****都在这里对着山谷呼唤你,我希望你能听见,希望你能知道,我在这里,我永远在这里等着你。你终于来了,终于来了。” 小花嚎啕道:“隆哥哥,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为什么你不去找我?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知不知道当初你要我答应为你报仇,我吃了多少苦。可是我统统不要管,我只要你还活着,我只要找到你!” 耶律隆深深一叹,忽然将小花从怀里轻轻推了出去,睁着一双泪眼,说道:“小花,你看看我,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个瞎子,是个废人,我什么也给不了你,你跟着我,只能受一世的苦。我知道你嫁给了耶律贤,唉,只要他对你好,我宁愿一个人在这里寂寞一生;只要你过得好,我也不要你为我报仇。我要你为我报仇,只是不想你跟着我一起死,你懂吗?” 小花用力摇了摇头,咬牙道:“隆哥哥,你太自私了。你这样做有没有问过我?你知不知道没有了你,我活着比死了更难受;你让我为你报仇,便是天地都毁灭了,我也要为你报仇。你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为我好!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耶律隆任小花大力捶打着自己的胸膛,垂首道:“小花,你骂的对。只是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自己连累了你。我不要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我,我…” 小花见耶律隆眼泪滚滚而下,猛地将耶律隆的手紧紧握住,让他沿着自己脸上的伤痕抚摸了一边,含泪笑道:“隆哥哥,你看,我现在也很丑很丑了。原来老天是这个意思,他一定要收回他给我们别人没有的,才肯将别人有的幸福给我们。隆哥哥,我不怪你,可你再也不能躲着我。我从太行山上坠落悬崖,在一棵枯枝上待了三天三夜,每天我都听见你在山谷的尽头呼唤我,我没有想到原来真的是你在这里等着我。这一次,既然我找到了你,我要你对我发誓,无论是你还是我,我们都不会再离开对方。我要和你在一起,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我们分开。” 耶律隆大哭一声“小花”,用力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方君论在身后见他们两个相拥而泣,衣襟也被泪水湿透了。只见那一轮朝阳终于从层层山峰中挣脱而出,再没有丝毫吝啬,毫无保留地将那无限暖意洒下大地。 四年之后,汴京皇宫,宋太宗刚刚驾崩,太子赵恒登基为帝,号为宋真宗。这一日,真宗正在朝堂处理奏章,忽见一个小公公从门外飞奔而来,跪地禀道:“皇上,大将军潘美派人飞马来奏,说是据辽庭眼线所报,辽皇耶律贤三个月前突然离开南京,一个人不知所踪。潘将军前些时日听边境的兵士说,似乎有一队辽兵闯入了宋境。潘将军揣测辽皇耶律贤说不定此刻正在大宋境内,故请皇上下旨搜查追捕。” 真宗“哦”了一声,皱眉道:“辽皇耶律贤孤身一人来我宋境?来人,传寡人旨意,命各地节度使严防待命,若有耶律贤的消息,先不要打草惊蛇,即刻来回。” 那公公领旨去了。只见真宗身后的一位公公笑道:“皇上,今儿皇上已经忙碌了一早上啦,还是先歇会儿吧。明日便是花种节,皇后请皇上去她宫中赴宴,潘贵妃便定在了今天晚上,让奴才特地来请皇上的旨意。” 真宗低头想了想,轻轻一叹:“小安子,寡人明日哪里也不想去。城郊十里香的桃花开得最好,寡人想去那里看看。” 小安子答应了,见真宗眉目不展,笑道:“皇上,李国栋李大人昨日从金陵派人进贡了几箱上好的果脯甜点,都是皇上素日最爱吃的,奴才这就给你拿去。” 真宗摇了摇头,说道:“小安子,寡人让你们做的事情,不知道现在可有结果?” 小安子听了,忙跪地答道:“皇上,我们已经在李大人身边密布了眼线,这几年却是一无所获。李大人除了每日忙于政务,就是混迹于青楼酒馆。我们也一一调查过了,那些青楼女子似乎和李大人也无染,只是她们的模样都有些似…似夫人。” 真宗冷冷说道:“似她,可毕竟不是她。再找,她一定还在江南,寡人就不信找不到她。” 小安子点头不迭,忽见宫门外又飞跑进来一个公公,跪地禀道:“皇上,福建节度使赵炳坤赵大人来报,前日他们例行巡查,却在武夷山中发现一队形迹可疑之人,经过他们仔细调查,发现竟是一群辽人。赵大人本想率兵拦截,没想到那些辽人神出鬼没,似乎已经出了福建,往北去了。赵大人担忧皇上安危,特来禀报,请皇上命汴京守军加强巡防,以防不测。” 真宗圆睁了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辽人不远千里去往福建?难道是耶律贤?他一国之君居然如此以身犯险,莫非?” 小安子见宋真宗脸色大变,正要上前说话,只听真宗大叫一声道:“来人,备马,寡人要亲往武夷山。命人沿路设防,若有耶律贤的消息,即刻来回。” 小安子见真宗拔腿冲出了皇宫,忙在身后紧紧追了上去,口中声声高呼“皇上,皇上”,却见真宗撩起黄袍,早已奔得远了。小安子气喘吁吁地追了一路,拧住宫门口一个公公的衣领大叫道:“快,快去告诉皇后,说皇上要微服出宫;让赵将军带御林军跟着,我们要去,要去武夷山!” 两个月后,武夷山下,宋真宗端坐在一匹白马上,赵炳坤在马下拜道:“启禀皇上,我们便是在此处遇到了那队辽人,根据画像,臣可以断定领头之人正是辽皇耶律贤。臣已经派人在山民中好好打探过了,他当日的路线我们已经一清二楚,只是他为何来此,臣等却始终摸不着头脑,请皇上恕罪。” 真宗默然,想了想,说道:“赵大人,你说他当日的路线你们已经一清二楚,今日便带着寡人走一边,寡人想亲自看看。” 赵大人听了,忙站起身来,垂手走在了前面。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半日,直到晌午时分才来到了一处山坳口,那拗口的峭壁上有一块巨大的山石向外突出,赵大人见已经到了此地,忙对真宗拜道:“皇上,耶律贤当日走到这里便回去了,听山民说他是一个人在这里站了一天一夜,也不知何故?” 真宗下了马儿,扶着小安子的手晃晃悠悠地攀到了那块山石上,原来那下方是一块开阔的山谷,站在那山石上便能将整个山谷一览无余。真宗见那山谷中只有一所青瓦白墙的院落,窗明几净,繁花绿叶,一条山间的小溪蜿蜒从院中流过,心内正暗暗叫好,忽见那院门一开,一个二岁多的小男孩从里面蹦蹦跳跳地跑了出来,边跑边大声叫道:“娘亲,娘亲,蝴蝶,好大一只蝴蝶。” 那男孩跑跑笑笑,却是一脚踩着一块石头上,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一个苗条的女子从院子里抢了出来,扶起摔在地上的小人儿,用手前前后后一阵拍打,口里恨恨的说道:“果儿,你又这么调皮,真是气死我了!看我告诉你爹爹,让他狠狠地打你。” 果儿头一拧,圆睁着一双滚圆乌黑的大眼珠,大声道:“娘亲吓人,爹爹才不会打我哩。” 那女子听了,眉毛一竖,大叫道:“隆哥哥,你快来,你这个儿子越来越混了,你再不管管他,我也管不住了。” 只听那院中穿来一声轻笑,一个灰袍银发的男子背着一个背篓走了出来,摇头说道:“小花,这儿子明明是你生的,为什么只要他闯祸你就要赖我。依我看,是有其母必有其子,你再不管管自己,只怕我也管不住了。” 小花哼了一声,却见果儿见爹爹出来,飞跑着迎上前去,叫道:“爹爹,抱抱。” 耶律隆笑眯眯地将果儿抱了起来,见小花仍然嘟着嘴在一旁生闷气,不由笑道:“好啦,好啦,都是为夫的错,我一定好好管管他,明日便让他跟着夫子去,他少了被你纵着宠着,一定就乖啦。” 小花哼道:“隆哥哥,什么被我宠着纵着,明明是你!你还好意思说夫子,夫子见了果儿,眉毛和眼睛都看不见了,果儿要东,他什么时候给过西?这男孩比不得女孩,我可不能让果儿像我一样,只知道任性。” 耶律隆斜着眼睛望了小花一眼,哈哈笑道:“小花,你也知道自己任性?!嘿嘿,我以为凡有错必是为夫的错,没想到娘子也会认错,真是难得啊。看在娘子今日这么乖的份上,果儿,你不许再调皮了,惹哭了娘亲,阿爹可要打你的屁股咯。” 果儿在耶律隆怀里用力点了点小脑袋,笑嘻嘻地说道:“娘亲,果儿可乖了,果儿给娘亲抓小鸟,抓蝴蝶,摘果子,摘野花,戴在娘亲的头上,可漂亮哩。” 小花听了,神色一黯,却是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耶律隆见了,赶紧将果儿放下地来,搂着小花笑道:“娘子,你放心,你脸上的伤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再给为夫一年的时间,我一定让它完全消失不见。嘿嘿,也不知道当初谁能狠心下那样的黑手?又说宁愿自己丑点就丑点。” 小花嘟嘴说道:“隆哥哥,还不都是因为你。本来漂不漂亮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你的眼睛既然好了,我,我不想你看着我这个样子。” 耶律隆呵呵一笑,在小花左脸上轻轻亲了一下,叹道:“小花,我有什么不知道?我说了一百遍了,便是你不美,我也爱你。没想到这武夷山中的雾茶居然是巫毒的克星,竟能治好我的双眼。本来这辈子有你在我身边,我看不看得见都无所谓,只是有这么一个美丽的娘子,若真的见不到,也不免有些遗憾啊,嘿嘿。” 小花瞪了他一眼,一把将果儿从地上抱了起来,说道:“隆哥哥,你先别得意。你不要忘了,你身上的功力只恢复了不到三成,还有你这一头白发,像个老公公似的。我们赶紧上山为你采药去吧。前些日子,逸儿来看我们,我让他带些雾茶去给夫子,没想到夫子派人来说这茶的销路很好,让我要山民多种些。夫子也真不愧是方家的大少爷,越来越掉到钱眼里去了,哪里还像个教书的先生?!”耶律隆朗声笑道:“小花,你倒是像他的弟子,真是越来越迂腐了。这天下一草一木,既然都可用,为何不用。 302.第302章 :又看不见 耶律隆朗声笑道:“小花,你倒是像他的弟子,真是越来越迂腐了。这天下一草一木,既然都可用,为何不用。此事我已经琢磨过了,反正我也要在这里练功疗伤,便将此处全都种上雾茶,让夫子销了出去,我们便在山里面做个土财主吧。至于这头白发,你不觉得为夫现在比以前更帅了吗?那****送逸儿下山,人群是里三层外三层,看得为夫都不好意思了啊。” 小花扑哧一笑,呸了一声:“隆哥哥,你少臭美了,那是他们在看逸儿弟弟。不过你不许趁机偷看其他女子,你若看了,我就给你下毒,让你的眼睛又看不见。” 耶律隆笑道:“胡说,逸儿哪有为夫好看?!你看咱们果儿,就是因为长的有几分像为夫,所以才俊的不得了,小小年纪,便将武夷山中的女子统统放倒了。更何况你说过要和我头发都白了,做一对公公婆婆,现在居然敢嫌弃为夫,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小花头一拧,气鼓鼓地抱着果儿向前走去,耶律隆在身后笑眯眯地跟着,大声说道:“好啦,小气娘子,你最美,你们周家的孩子最美,天下谁都比不上!等我功力恢复了,我就去把观音奴从大辽接回来,我也快要想死她了。嘿嘿,你说她长的不像我,我倒要看看她和果儿究竟哪个更漂亮。” 小花听了,却是低头想了想,摇头道:“隆哥哥,我想让观音奴在燕燕的身边长大,她是一个比我更好的母亲。有燕燕护着观音奴,她的一生一定会比我过的顺顺当当。更何况我们才在这里消消停停地住了几年,如果又被他们知道我们还活着,也不知道会闹出什么祸事来。” 耶律隆皱眉道:“我的女儿我可不放心放在耶律贤的身边,还是接回来吧,也省的你每日牵肠挂肚的。” 小花笑道:“隆哥哥,你放心。当日我怨耶律贤杀了你,所以恨他入骨。如今你既然已经没有死,我也好好想了想,他为我什么没有做到?!说到底还是我欠了他。更何况他一直都很疼观音奴,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宝贝些。你本来就是大辽的太子,观音奴做了辽国的公主,也算是认祖归宗吧。” 耶律隆冷冷哼道:“小花,什么叫做你欠了他?!恐怕在你心里,还觉得自己欠了那个什么小王爷吧?我听说他如今已经做了皇帝,你若后悔,赶紧下山找他去吧。” 小花见耶律隆大步迈过自己的身边,仰头向山坡上走了上去,不由对果儿吐了吐舌头,在身后追着笑道:“隆哥哥,你这个小气夫君,还好意思笑话我。便是天下所有的皇帝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我只要你,我只守着你。如果你不肯要我,我可要抱着你的腿哭死啦。” 耶律隆听了,回头忍着笑意说道:“既如此,看在你死缠烂打的份上,为夫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了你。咳,说好了要采药,你却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半日不得出门。我可告诉你,你脸上的伤痕需要雨笸箩的花粉来做药,若错过了时辰又要等一年,到时候你可不要又对着我哭鼻子。” 小花嘻嘻一笑,见果儿在怀里吵嚷着要自己走,便将果儿放下地来,由他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去了。耶律隆见了,呵呵一笑,说道:“小花,等到果儿长大些,我就和你出去,你想着去哪里闯荡,都依你,夫子上次还说要坐船去海外经商,你想不想去看一看?” 小花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隆哥哥,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海里面也不错,也没什么人,省得我们两个每日牵肠挂肚的,都担心对方被别的什么人勾了去。” 耶律隆听了,不由哈哈大笑,轻轻刮了刮小花的小鼻子,却见果儿手里早捧了一大捧的野花野果,在他们的前面挥手笑道:“爹爹,娘亲,快来,快来!”耶律隆一笑,一只大手紧紧握着小花的小手,牵着她向山谷深处走去。 赵恒在山石之上远远望着他们三人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只有那一路的欢声笑语在山谷中飘飘荡荡,整个人都放佛痴了,傻傻地望着那天边的白云,山涧的野花,两行眼泪轻轻滚落了下来。小安子见他独自一人立在哪里默默看了很久,直到太阳下山还没有回头,正想上前轻声劝慰一番,却见赵炳坤气喘吁吁地爬到山石上拜道:“太子殿下,江陵来报,已经发现辽皇耶律贤的踪迹,江陵知府来请皇上旨意,是否要将他一举擒获。” 赵恒默然了良久,忽然摇了摇头,叹道:“罢了,同是天下伤心人,让他去吧。” 小安子听了,怀内轻轻一叹,见赵恒又已是默然不语,回身望着山谷发呆,便静静守在了他的身后。赵恒不言不语望了整整一天,直到那轻柔的晚风吹过山谷,颗颗明星闪烁在天边,那小小的院落已经点亮了烛火,方才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小安子,没想到寡人和耶律贤贵为辽宋两国天子,心中最羡慕的,却是这山间一个小小的樵夫。唉,耶律隆,我把小花交给你了,希望你能给她她心中最想要的幸福。爱妻,我赵德昌此生从来没有后悔遇见过你,希望我们来生…” 小安子见赵恒突然住口不说,心中正在诧异,却见赵恒摇头苦笑道:“罢,罢,今生已是不能相守,来世又能如何?既然寡人命中注定要做一个孤家寡人,给不了你想要的幸福,寡人便替你守住江山,给天下一世的太平吧!” 武夷山中星月当空,无边的月色里隐隐有一个身影在崖边叹息徘徊,直到那露水染湿了衣襟,才见到他一步一步,黯然离去。 ………………………………………………………………………………………………………………。 半年后,大辽北宁行宫,辽皇耶律贤已是命在旦夕。皇后萧燕燕从上京一路飞驰而来,刚刚下马,便拉着太子耶律隆绪的手狂奔到辽皇的寝宫里,见耶律贤在榻上病入膏肓,大哭着跪倒在他的床前,悲泣道:“皇上,你这又是何苦呢?” 耶律贤微微睁开一条眼缝,见燕燕在自己身旁痛哭,叹道:“燕燕,朕把太子交给你了。你答应朕,要辅佐隆绪做一个好皇上,让他千万不要像朕一样,误人!误己!误国!德让,德让…” 韩德让听见耶律贤呼唤他,从辽皇榻前闪身而出,跪地泣道:“皇上,臣在这里!” 耶律贤点了点头,挣扎着伸出手来,将燕燕和隆绪的手握住,轻轻放在韩德让的手里,喘息着说道:“德让,朕把皇后和太子都交给你了,希望你尽心尽力保护他们。燕燕,朕知道对不起你,你若要和德让再续前缘,朕不会怪你。” 燕燕悲难自禁,哽咽道:“皇上,这么多年,臣妾的心难道皇上还没有明白吗?我知道皇上心中念念不忘小花,有病不医,有伤不治,可皇上就真的不能为了臣妾,为了隆绪,为了大辽,好好保重自己?隆绪还是个孩子,皇上,请你一定要好起来,一定要好起来。” 耶律贤听了,重重咳嗽了一声,摇头叹道:“燕燕,朕的心已经没了,又怎么还能活的下去。嘿嘿,耶律隆,耶律隆,如有来生,朕一定要和你换一换,让你也尝尝这伤心的滋味。燕燕,你将小花的衣冠陪葬在朕的身边,朕要和她死则同穴,便是死,朕也不想放手…来生我定会找到她,我不会,我绝对不会再让她走了…” 燕燕见耶律贤说着说着,头角一垂,已是断气而亡,哀嚎一声“皇上”,扑到耶律贤身上大哭起来。北宁行宫一片悲声,那熊熊的篝火前,唯有巫官在默默祷祝,向天哀叹着那大漠里的苍鹰已是折翅而亡。 耶律贤死后,萧燕燕将其与小花的衣冠椁葬于乾陵,在韩德让和耶律斜珍两位肱骨大臣的帮助下,立太子隆绪为皇帝,号辽圣宗。由于太子年幼,萧燕燕以太后之名听政,重用汉官,推行汉制,使大辽在景宗之治下进一步兴旺强盛。十年后,萧太后见宋辽两国边境一直兵戈不断,发兵三十万攻宋,以战求和。大辽名将耶律休哥一路攻城拔地,势如破竹。大宋危如岩卵,宋真宗御驾亲征,方才扭转战局,以微弱优势,与辽兵相持于檀渊。宋朝以岁币三十万换辽人撤兵,并以姻亲之仪,约为盟邦,史为檀渊之盟。 檀渊之盟被历代史家诟病,深以为帝国之耻,却不知一盟换来百年安,百余年辽宋边境再无战事。大辽威震大漠,日益汉化,幽云成为北疆经济文化重镇。而终北宋一朝,因无兵戈,专注生产,以一国之力,竟占世界七成之富,文化科技均达巅峰,前自无古人,后也无来者。 檀渊之战后,辽太后萧燕燕因耶律休哥及其子耶律郢珍战功赫赫,亲为主婚,将魏国公主观音奴下嫁郢珍。观音奴素有大漠第一美人之誉,郢珍也有大辽第一勇士之称,两人婚后琴瑟和谐,辽人称羡不已,誉为天作之合,连宋人也遣使相贺。 观音奴与郢珍过了十年幸福甜蜜的生活,却不幸在生育第三个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郢珍悲痛欲绝。半年后,女真部叛乱,郢珍带兵平叛,身先士卒,在已经取胜的情况下仍忘我杀敌,终于力战血尽而亡,遗言与其妻观音奴合葬一处。辽圣宗耶律隆隆绪却以景宗生前最喜公主,公主需陪葬乾陵为由拒之。辽人议论纷纷,萧太后素来偏爱观音奴与郢珍,此时竟默许之。 萧太后在大辽声威赫赫,一言九鼎,地位固若金汤,隆绪成年之后却不愿效仿唐则天女帝,而是还政圣宗隆绪,与韩德让两人辅佐左右,心心相印,传为千古佳话。临终前,更遗言令韩德让陪葬后陵。耶律隆绪侍母至孝,不顾辽臣反对,尊太后之命将二人合葬在一起。 萧太后死后,耶律隆绪偶然在南京宫中,从一个旧日乳娘口里得知原来自己与观音奴并非是亲生兄妹,一人狂奔五天五夜回到上京,默默立在观音奴墓前又整整三天三夜,将身上所佩辽庭重宝缘殇剑深埋于地下,方才黯然离去。 而此时的北宋,福建泉州已是世界之城,茶叶瓷器行销海外,每年为宋庭带来雪花花的百万两白银。江南各地豪门大户无不富甲天下,中原经济中心已经悄然南移。更有船队称雄海上,传说有一男子俊美如天神,武功才智出神入化,恍若海中蛟龙,一人独霸海上贸易,其财富竟能与大宋一国相抗衡,却有个只能被他爹娘所唤的小名叫果儿。 后一百年,女真兴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宋徽宗念太宗赵光义当日高粱河兵败之耻,撕毁与大辽盟约,与女真人合攻大辽,辽亡。女真趁机南下,俘虏徽钦二帝,建立大金,史称靖康之变,北宋亡。 宋庭在抗金名将岳飞等的帮助下,在江南站稳阵脚,建立南宋,以其富裕,苟安于半壁江山。却不知蒙古起于大漠。铁木真联宋抗金,灭金之后,铁蹄所向便是南宋。蒙古人建立大元,南宋亡。不过五十年,汉人揭竿而起,将蒙古人逐出中原,建立大明,大元汗国如呼啦啦大厦倾,片刻竟成粉末。又过了两百年,努尔哈赤创建大清,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引清兵入关,明亡清兴。再过两百年,英吉利以茶叶贸易致使大量白银流入中华,改输华主要商品为鸦片,终于以洋枪铁炮轰开了满清的大门,清庭垂死挣扎,仍不免一亡。 唉,何处家国?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到底又是谁为谁做了嫁衣裳?! 斗转星移,已近千年,这世间再没有倾国的容颜,江湖再不见绝世的武功,只有那一茶一米伴在所有人的身边,默默诉说着那一段陈年往事;只有那一砖一瓦从土里被翻出,静静记录着那一段烽火硝烟。都说英雄美人,有人愿意留名青史,有人却定要埋骨山间,幸或不幸,若非其人,何必妄断? 303.第303章 :无聊的杀戮 A市,骄阳似火,空气中连一丝风都没有,炙热的阳光,烘烤着大地。 而这里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金红酒店,却发生了一场火灾,狼烟四起,滚滚的黑烟冲在半空之中。过路的行人都纷纷驻足,“怎么有火灾?” “这是A市最繁华的酒店,安全措施好的很,怎么可能会有炎灾?” 不远处,消防官兵正开着鸣了警笛的消防车前来。 全副武装的消防官兵一下车,就开始了进行扑火营救。 就在这时,这座二十九层的大楼上面,悬挂着的电视大屏幕上面,却播放着最新放送的新闻,“我市的金红酒店,就在十分钟之前发生了一场庞大的火灾,而消防官兵正在积极的扑火营救之中,下面将画面切到火灾现场。” 甜美的女主播的声音响起,过路围观的民众们的心,顿时都被悬了起来。 然后画面切到了现场,现场的记者的声音传来,“大家好,我是记者杨小松,我正在火灾事故的现场,住在金红酒店的客人们,都纷纷的逃了出来,唯独的是2345房的房门紧闭。”这位记者正紧跟在消防官兵的身后,进行近距离采访。 突然,砰的一声响传来,紧接着是那记者的一声低呼,“2345房的房门被打开了,可是房间里面却有一具正在雄雄燃烧的尸体!太让人惊讶了!火灾正是从2345房引发的!2345房只除了房门是完好的,面目全非!我的天啊!至于这具尸体是否为自燃自杀,或者他杀,还不敢确定!” 围观的人群又开始议论,“原来是死了人。” “这世道,真不安全啊!” “是的啊,不知道是不是自杀的,或者活活被火给烧死的。” “真可怕。” 军情局。 一个中年男子一脸无奈的看着电视机上面的新闻,叹道,“这小鱼儿怎么又是闹出来这么大的动静。” 另外一个年轻男子,却是一脸笑意,“不搞得热闹一点啊,就不是小鱼儿了。” 而此时此刻,他们口中的特工小鱼儿却在人群之中,小鱼儿身材娇小,扎了个马尾辫,一身黄色的运动装,戴了顶鸭舌帽,看起来青春俏丽,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一般,可是谁又想到,她却是军情局鼎鼎大名的特工小鱼儿。只见她轻轻的吐了吐舌头,嫣红的唇,勾勒出一丝笑意,然后扯了一下压低的帽檐,转身挤出了人群中。 夜幕渐渐降临,金红大酒店火灾人命案依旧在持续升温中,吃了晚饭,无所事事的群众们,依旧围观在金红大酒店。 就连一些小摊小贩看到这里人多,趁着城管下班,也凑了过来,想多赚一点辛苦钱。 而小鱼儿依旧是一身黄色的运动装,坐在一个烤羊肉串的小摊子前,一边喝着紫菜蛋花汤,一边吃着烤羊肉串。 一边观察着那栋二十九层高的大楼,现在依旧有浓烟在涌出,虽然火势已经扑灭了,但是烟尘不断。 就在小鱼儿,津津有味的又吃了一口羊肉串的时候,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城管来了!” 然后卖羊肉串的小贩,咒骂一声,“靠!这么晚了还有城管!” 然后推起烤羊肉串的小车就跑,一下子撞到了小鱼儿所坐的这个桌子,只见她身子利索的闪开,没有让这小车撞到她,可是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因为这小贩剧烈的奔跑,那小车上面搁着的一个小圆筒里面,放着的全是串羊肉串的铁丝,一瞬间,天上如同下了一场铁丝雨,就在这女孩利索闪身的瞬间,一根铁丝毫无预兆的落下,一下子插到了女孩的喉咙处。 女孩的身体瞬间就倒在了地上,她瞪大眼睛看着跑远的小贩,而喉咙处的疼痛以及鼻息间越来越重的呼吸,却提醒着她,她命不久矣,终于,她不甘不愿的闭上了眼睛。我,堂堂军情局的特工,不是被敌人杀死的,不是执行任务光荣死掉的,却是被一根烤羊肉串的铁丝给杀死了。太囧了!当这个念头飘过,她的意识也同样远离。 而晚间的新闻又一次的升温,火热起来。 “大家好,晚上七点半左右,有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女孩,却死在了闹市街头,就在今日发生火灾以及命案的金红大酒店的附近,真是惋惜,如此美妙年华,却不慎死亡,经警察检验,发现此女孩身上没有任何有关她身份的证据,所以若是电视机前的观众之中,有此女孩的家人,请到XX公安局XX派出所认领尸体。” 天下分四国。文昌国,长恨国,煞雪国,清风国。 煞雪国皇城。 “哎,好无聊啊!” 帝君学园的后花园,唐烟沁双手捧腮,郁闷的道。 “二姐,你怎么天天叫着无聊?”郑烟尘皱了皱眉头。 “尘儿,你是不会了解我这种人的寂寞的,我的心理如此成熟,可是我却要委屈在这副小孩童的身体里面,不能大施拳脚,多遗憾,多郁闷。”唐烟沁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双脚道。 郑烟尘面色一颤,“二姐,你不知道你是被清灵道人称为废柴的二小王爷吗?你居然还如此大言不惭的称自己心理成熟,现在的身体让你委屈.天啊!二姐,你莫不是脑袋坏掉了?” 唐烟沁瞪她一眼,“你这臭丫头,是不是不想混了!”什么废柴,这些小孩子的招数,糊弄一下这些小孩子还可以,她的身手,在这个古代里面,完全可以称得上高手,只不过她懒得动而已。她可是二十一世纪军情局的高级特工,十八般武艺,样样全能。就这小孩的把戏,能难得倒她? 扎马步,打散拳,这么无聊的事情,难道要让她重复一下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童年是如何走过的? 所以她干脆就懒得动,可是那清灵老道,却总是认为,她是一个怎么教,也学不会的笨小孩。时常恨铁不成钢的称她为,废柴。 她也懒得解释,所以久而久之,清灵老道便也不再管她,不过她对于轻功却是极有兴趣,总是私底下练习。 帝国学园,乃是煞雪国的一所贵族学园,专门招收皇亲国戚家资质上乘的小孩,一般的小孩是无法进入学习的。 尽管如此,唐烟沁这个废柴却依旧在帝国学园里面混得风生水起,只因,她有一个最尊贵的身份。女帝陛下的二女儿。 虽然她很废柴,但是人缘却极佳。 就在她叹气之余,她蓦地眼前一亮,对身边的四个妹妹道,“听说,学园在未来的三天之内,都不让咱们回家了?” “恩,听清灵道长说,是要考核我们,所以才让留宿的。”郑洁纯十分认真的说道,她是唐烟沁的四妹。 “唔,那你们知道不知道,男孩子要在哪里留宿?”唐烟沁眼前一亮。 “好像是在北边的院子,二姐,怎么了?”郑酒酒奇怪的问道。她是排行最小的,小六。 “二姐,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郑芯怨奇怪的看一眼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一样的唐烟沁。 “那个,那个,你们有没有谁,看到过男孩子和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啊?你们说,为什么男孩子要和女孩子区分开呢?”唐烟沁故作十分奇怪不解的语气。眼光之中却闪动着异样的光茫。 “真的哟,为什么男孩子要和我们分开呢,为什么不能同吃同住同睡呢?”郑烟尘也思考起来。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最大的当属唐烟沁,十岁,她的四位妹妹,分别九岁,八岁,六岁,五岁。对于男女性别意识,十分的淡薄,而对于男女性别的生理区别,更是一片空白。 所以,唐烟沁就招招手,几颗小脑袋顿时聚在了一起,唐烟沁的声音响起,“不如咱们趁天黑,去偷看男孩子洗澡,好不好?这样子我们就会知道,男孩子和女孩子究竟哪里不一样了。” 夜幕渐渐铺染大地,月亮挂在树梢,皎白的月光下,五只小黑影,小心翼翼的朝着北院走去。 “二姐,这样子不太好吧?”郑洁纯有些不安的道。 总觉得偷看男孩子洗澡,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要是你觉得不好的话,可以不去啊,我不勉强你的。”唐烟沁淡定的道。 郑洁纯咬咬唇,不再说话了。她也真的很好奇,想知道男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很快的,她们姐妹五个,便从西院挪到了北院,院子门口静悄悄的,这里不同于皇宫,每过一道门都会有守卫把握,这里只有大门口有守卫,以及偶尔巡逻而过的守卫们。 唐烟沁看了一眼四个妹妹,然后朝她们点点头,悄悄的溜进了院子里面,院子里面静悄悄的。 可是哪个才是浴房呢? 唐烟沁眼睛骨碌碌的转了两圈,侧耳倾听,立刻便听声音,来到了一间房门口,然后用舌头湿了湿手指,往窗户纸上一捅,一丝得意的笑,浮现在她的脸上。 然后她冲四个傻呆呆的妹妹招招手,四个小女孩,都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然后纷纷学着唐烟沁的样子,在窗户上捅了个小孔,顿时四个小女孩,眼睛都睁得大大的。 这是一间浴房,只见几个男孩子都脱得光溜溜的,在浴桶里面,一片雾气蒸腾,只看到几颗黑黑的脑袋,身子都埋在浴桶里面,根本看不清楚! 而就在这时,对面房间的门却被人拉开了。 蓝相良肩膀上搭着一条帕子,手上端着一个木盆,正打算去浴房,可是却看到五个并排而立的小黑影趴在浴房的窗子边上,踮起脚尖,往里面看。 他心猛地一抽,啪哒一下,手上的木盆应声落地,紧接着他还来不及尖叫,只见这五个小黑影便猛地朝院子外面跑去。 听到外面的动静,浴房里面的几个男孩子猛地拉开了门,却只看到几个黑影,王宋宁问蓝相良,“看清楚是谁了吗?” “没有,但是我可以肯定,是五个女孩子。”蓝相良手抚一下自己的小心脏,哎哟喂,吓死人了。 康微宇长吁了一口气,“看来这事得报告清灵道人,住在学园里面太不安全了,洗澡都有人偷看。” 蓝相良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几个黑影极是熟悉,隐隐的,他的脑海之上,竟然浮现出了唐烟沁那张娇俏的脸孔来。 不会的,一定不会是纱榆师姐的。 闻讯赶来的清灵道人,巡视了一圈之后,他弯下身,拾起一枚发簪,若有所思的将它揣在怀中,然后对他们几个男孩子说道,“你们安心休息吧。明天,老道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还几位公子一个公道的。” “多谢道长。”几个男孩子恭恭敬敬的道。 一个夜晚很快过去,第二天一大清早。阳光灿烂,唐烟沁起了个大早,刚伸了个懒腰,清灵道人便将所有的女孩子都叫到了校场之上。 几个妹妹都站在唐烟沁的身后,唐烟沁大刺刺的朝着清灵道人行了个礼,“道长早。” “小王爷。”清灵道人也微微朝着她颔首。然后从怀里掏出来一枚发簪,“此物可是小王爷所有?” 唐烟沁看着那枚发簪,面不改色地道,“道长识错了,这不是本王爷的。”清灵道长手上所拿的那支发簪子,是一支非常普通的簪子,大街之上,随处可见,他又如何断定,这便是她唐烟沁的呢? “本道昨日还见小王爷发上所戴的便是此物,小王爷的发簪看似平常,却又不平常,小王爷有所不知,但凡是皇家之物,上面均有宫印。而小王爷这支看起来平常无奇的发簪之上却有一个榆字,此字乃是二小王爷所有物的证明。”清灵道长将那簪子一翻,只见发簪的背面,的确有一个十分容易让人忽略的榆字。 唐烟沁微微一笑,依稀记得,自己所用的东西,上面的确都雕刻有一个榆字。这乃是皇家尊贵的身份证明。她伸出手来,拿过那支簪子,“本王爷一直以为我的那支簪子还安然的呆在房间的梳妆台之上,没有想到却不小心遗失了,如此想来,却是被道 304.第304章 :你自己看 却是被道长给捡去,真是多谢了。” “小王爷。本道是在男弟子的浴房门前发现此物的,这是为何呢?”清灵道人一双眼睛,炯炯的盯着唐烟沁,“听闻昨夜有几个女弟子前去偷看男弟子洗澡,小王爷可知此事?” “这么说,道长的意思是,本王爷也是其中一个偷看男弟子洗澡的人吗?如此猥琐下流之事,本王爷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唐烟沁眨眨眼睛,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道长且是问错人了吧。” “既然小王爷没有去过,那为何小王爷的此物却被遗失在了男弟子浴房门外呢?这让老道十分不解。”清灵道人做为他们的师傅,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对付?就被她唐烟沁三言两语给蒙混过关? 唐烟沁的目光掠过一直看好戏的众人,然后意味深长的道,“也许是哪位男弟子暗恋于本王爷,所以将本王爷不小心遗失的此物给保存了去,结果因为在要进入浴房之时,又再次被落下,所以才又不小心被道长给捡了去,难道道长便要如此武断的认定,在浴房前偷看男弟子洗澡的,就一定是本王吗?” 她顿了一顿又道,“道长,要有确切的证据哪!” 她的言谈举止,完全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应该有的成熟度。 清灵道人顿时对她刮目相看,这个生性懒惰的废柴,怎么突然就变得头脑清析了起来? 看着清灵道人被自己弄得说不出话来,她得意的一笑,“听闻未来三日都要考核,本王爷懒得参加,就划个鸡蛋送给我那可爱的娘亲女帝殿下吧!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我娘亲再次怒火高涨的美颜。” “小王爷你。。”清灵道人看着转过身去,就要扬长而去的那个少女。 唐烟沁头也未回的扬扬眉道,“本王天生懒惰,资质愚钝,身体孱弱,这可是帝国之中,人尽皆知之事,所以道长还是认清这个事实为好,莫要为难小王我这无拘无束的生活啊!” 唐烟沁说完,在数名弟子羡慕的眼光之中,渐渐的走远。 “二姐总是这么潇洒。”郑洁纯喃喃的道。 “她好意思说自己身体孱弱,吃得比我们几个都要多。”郑烟尘冷冷的道。 “那你去揭穿她,向女帝娘亲揭穿她,说她常年装弱。”郑芯怨看了看郑烟尘,果断的道。 “呃,二姐对我们很好的。你们忍心她挨娘亲的骂吗?”郑酒酒眨了眨圆眼睛。她才五岁,就也被送到了帝国学园之中。 “要是大姐在就好了,连道长都拿她没有办法,要是大姐在,肯定会揪她回来。”郑洁纯又道。 “也不尽然如此,大姐受到严厉的储君之训,没有空的。就是有空,她那性子,也未必肯听大姐的。”郑烟尘淡淡的道,“若她不是排行老二,怕是整个煞雪国都要被她给翻个遍,天地都要颠倒过来。” “三姐,你好智慧。。”郑酒酒崇拜的看着郑烟尘。 “那是当然。”郑烟尘得意的扬扬眉。 清灵道人思索了片刻,然后又看了看眼前所有的弟子们,“都跟随本道回学楼之中,开始考核。那个废柴,那个废柴,气死老道了,大家只当她不存在吧!” 几位姐妹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跟随着一众弟子们,开始朝着学楼走去。 十岁的唐烟沁,是连清灵道人都要摇头叹息的孩子。 时光悠长,穿越后的唐烟沁已经成长到了十七岁。 华灯初上时分,望月楼的窄石阶下已是人声鼎沸的喧嚷,这处市集虽位在皇城近郊,却因面对陇江、背倚环山,关键的地理位置让这里成了贩夫走足与商旅人往返帝都的重要歇脚处。 望月楼在这仅是一座小规模酒楼,却由于位势较高,能尽眺江水美景,昼有山川映影的壮丽,夜有星月盛映满江的幽情,因此,这座高处酒楼倒成了文人雅士的爱好之地。 当子时一过,星子已显稀落,唯有弦月在夜空中绽芒,市集的人潮已少,却依然不减喧声哗嚷,当一阵不知由何而来的琴音幽缓流泻夜空时,原本的人声倏静下,全仰看向望月楼后山。 “原来子夜了,难怪会听到双月公子的琴音。” “听说双月公子最爱在新月下弹琴了。” 大伙看着位处望月楼后山高峰的长乐宫道。 在这一带,无人不知长乐宫内的飞双月,据传他极具仙缘,自幼聪颖且拥有乐舞天赋,机缘下得遇化外高人开悟后,从此远离尘世,避居长乐宫的后山小筑清修。 长乐宫原就是名闻遐迩的古剎大庙,坐落于峰峦郁翠的山腰,香客始终络绎不绝,尤其不知何时有了一则飞双月的传说后,更让这座宫庙多了几分传奇性。 “这半年来,有了双月公子的琴音,让我们这处陇江边的夜市集愈来愈热闹了。”据说有些人专为聆听琴音而来。 “就是不知双月公子长什么模样呀!” 无人见过飞双月的真面目,只知从半年前开始,每逢新月,位处高处的长乐宫便会传出琴音,琴律尽是濯尽尘俗的清音,忽而又像与陇江潮声融为一体般,奏出浑厚丰沛的浩然,令经过的人总是会被这股“新月之音”给吸引。 “听说人如其名,就像云上的神仙一样英俊。” “我怎么听说是上了年纪的道人。” “不可能,那些上山向他请益的各方人士,虽然隔着竹帘和他对话,听声音都说是个年轻公子。” 飞双月在一般百姓心中的地位,有着传奇的神秘与高不可攀的崇拜,因此达官贵人、富商士绅,莫不怀着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求得一见传说中的仙人,好请仙人赐言解惑的心态,而仙人虽愿赐言,却不愿露面。 “可是长乐宫内的飞双月盛传很久了,从我少年听闻到成家立业,几十年都有了,怎么可能是个年轻公子!”市集上一位中年壮汉不以为然道。 “会不会修道之人,练有什么去老还童的方法,我曾听一位富商说,他趁风大卷起竹帘时偷瞧过,飞双月绝对是个年轻公子,还相当英俊呢!” “那,这样说来,双月公子已经到了长生不老的境界了,果然是个活仙人。” 看着底下惊叹的交头接耳,望月楼的最高处,一座独立高雅的楼阁,以竹帘隔绝了街市的吵闹,从琴音响起后,便有一道目光注视了一会儿。 “二。。二公子。看来这位飞双月公子深受百姓好奇。”一张清秀的脸蛋,乌丝挽成两个发髻,蓝色发带飘拂,相当清秀可人,原本顺口就要唤出的称谓,在回头见到主人那扬眉望来的眸光时,马上改正。 “恩?” “呃,公子,你听了三天的琴,今认不也只是继续听琴而已吧?”小书童雪书咽了咽口水,将这竹帘拉起,俯望底下的街市还有趋于安静听琴的过往行人。“哇,这位双月公子的琴音真有魔力,原本还热热闹闹的夜市集,现在这么安静了。” 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又道,“连这附近的酒楼都少了喧哗声呢!” “雪书。”安坐于桌边品酒悠听琴音的声唤。 “公子,有什么事要雪书效劳的,请尽量吩咐。”雪书马上奔到主人面前,他活泼的性子根本静不下来。 “嗯……”安抚小动物似的,伸手拍拍他的头,以思吟的声道:“我想用点不一样的下酒菜。” “是,主人,我马上去办!”雪书领命而去,楼阁内也恢复宁谧,夜空中的琴韵听来更加清晰悠扬。 “小鸟的俏鸣声最能伴人解忧,但偶尔来点月下清音,也倍感风情雅趣哪!你说是吗,无言?”声音的主人眨个调戏媚眼,朝始终默然随侍在旁的修拔男子而去。 “是。”面对自家主子这种轻浮举动,男子早已习惯的端着无动于衷的神态,仅吐一字,便不多言。 逸雅的声纵笑,自我莞尔。“唉~~无言!寡言!此时无言确实最好。” 此时由疾而徐的琴律,缓而幽美的流泻,潺潺如清泉,蜿蜒过夜空,辉映江水之潮,仿如以音迤逦出明月星空,而至最后以一声清高长音逸入静夜幽空,画上终曲。 顿然,夜市集上充满屏息与再次喧嚷起的赞叹。 “果然绝艺。”楼阁上倾神凝听的男子敛眉一笑,朝一旁伸手。 无言马上递上一把紫金长箫,雾紫的箫身,环着细刻金龙,垂着金丝串玉珠的结穗。 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这把非凡的紫金箫,像辉映这把紫箫的名贵般,五根轻抚的长指上,除了拇指与小指外,其他长指,皆戴着金饰镶红宝与紫色珠石点缀的戒指,如此华奢的金珠宝石戴满手,原该俗不可耐,却偏偏在那优雅的举动中,一切看来是这么的华艳自然。 “长乐宫,好一座山林古剎,难道深藏于其中的真是天降之仙?”拿起紫金长箫欲以一曲回赠,却听到熟悉靠近的步履。 “二王爷。”一身端正锦服的男子,一进楼阁后,马上躬身一礼。 “出事了?” “是。”郑云飞禀道:“东陆、西疆进贡朝廷的贡品遭劫,目前已知失落东陆部分贡品,其中南海绿珠已确定失落。” “是情归无恨吗?”据传情归无恨,他是闻名六国的暴君,嗜杀成性,昏庸至极,但是这他个暴君,却有个爱好,极喜偷窃奇珍异宝,他的长恨宫,集天下珍宝于一殿,煞是光彩照人。 郑云飞摇头。“这次有二路人马,唯独不见情归无恨的出现!” “没出现。看来,哪天有机会,真该一会情归无恨。”二王爷唐烟沁以长箫轻支着颚。“贡品在何处遭劫?” “皇城东方四十里处!” “东方四十里处。”唐烟沁起身走到窗边,凝望江涛星月。“听来离此不远。” “二皇子打算前往吗?” “不,交给府衙司去处理。”唐烟沁不改其一笑悠然,以紫金长箫推开另一扇窗,让月光照进。“今夜我只为一聆仙乐之音,不理闲事,只可惜错过机缘共一曲。” 月光下,当今女扮男装的二王爷唐烟沁一身华服炫灿,金色顶冠镶着深红宝石,绾梳整齐的黑发飘逸,月牙色的无瑕面庞,俊美无双又带着一股笑意慵懒,嫣红与雪白衣饰在月色下反映丝绸光泽,连单耳边,都别有精雕细致的金饰耳扣,垂着细碎红珠石。 金饰配着大红珠宝玉石,相衬得这么适然绝俗,浑然生成的是尊贵与华艳的代表。 此时夜风拂来,唐烟沁忽绽开别具深意的微笑。“这次的贡品以东陆进贡的南海绿珠最为珍贵,罕世之珠,风声传开,果真引来别有异心的夺宝者,只可惜……异宝难得呀!” 迎着飒飒秋风,她低思片刻,笑问着,“云飞,你说这府衙司如果未能追回贡品,最后上禀朝廷,按往昔惯例应该……” “若真如此演变,女帝定询问你二王爷的意见,是否要下诏给丞相蓝家协助办案,毕竟,蓝家公子蓝相良现在统领御前神捕。”郑云飞回道。 只见紫金箫轻靠唐烟沁抿扬的唇边,眉宇轻敛,看似几分了然于胸的自得,又几分算计神态,当她抬眼时,掩不住的是眼底那昭然若揭的意图! “本王爷爱这个如果的演变,多么让人期待呀!蓝家公子蓝相良,令人朝思慕想的相良小弟。”唇角扯开了一抹坏坏诡笑。“哎,我虽然是一个又懒又废柴的无用王爷,可是女帝姐姐却总是离不开我左右啊!有重要意见之时,总是喜欢第一个询问本王。真是惹旁人羡慕嫉妒恨啊!” “王爷切不可妄自菲薄。”郑云飞低下头来道。 他的话又成功的惹来唐烟沁的一阵大笑声起。 “呵呵,你去吧,莫要扰了我的雅兴。”唐烟沁纤细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放于口中,美眸已然洒向了长月宫方向。 305.第305章 :说起他 木头就是木头,她也懒得和郑云飞这个白痴多解释。 郑云飞见了,也知趣的颔首退了下去。 风起,扬起无限暖意、 乐声依旧悠扬,而此刻的曲风陡然流转,方才还是风轻云淡的悠然风格,此刻却悠然用尖刀刺心般的抑扬顿挫。 月亮高高挂起,夜黑星稀。唐烟沁凝眉望着那七层浮屠,美眸流转过一丝风华。 唐烟沁素手轻扬,宽大的衣袖翻飞,于空中幻化成蝶。 唐烟沁轻灵的身子已然在半空中,只几秒时间,她已经施展轻功飞上了长月宫。 一众在长月宫下聆听仙乐的人本因那忧伤的曲调而静静屏住了呼吸,然就在大家见了空中一闪而过的身影时,顿时都沸腾了。 “你们看,那是什么?”一个身形肥胖的女子指着长月宫的七层浮屠瞪大眼睛道。 “你眼花了吧。”肥胖女子身边的高高瘦瘦的女子一脸不耐烦的道。她正听着伤心呢,一下子就被她的大惊小姑给打扰了,这样的曲调,简直的天上之音。竟让人听了心伤不已。 “我真的看见了,那衣袖翩翩的,好像是个男人。”肥胖女子依旧不依不饶的反驳。 “让开,你都挡住我的声波了。”高瘦女子见肥胖女子的偏执,索性一把推开她。 …… 相对于宝塔下闹哄哄的人群,宝塔内却是一片寂静。 唐烟沁踏着轻碎的步子走进第七层宝塔的门外,只闻听忧伤的曲调飞来,婉转如心,丝丝透着伤感。 唐烟沁感叹,传说中的飞双月到底是什么模样呢,竟弹出这般动人心扉的琴声。 还未见到其人,唐烟沁就已经开始幻想着飞双月的模样。白衣飘飘,俊逸若仙,冰冷如冰,温和如风,还是优雅迷人?又或者的这些的综合? 百想不如一见,既然自己都来了这里,思及至此。唐烟沁白皙的手指轻轻按住那雕花的门,然后用力一推。 吱呀一声,门开了。 唐烟沁见了心目中拥有天下男人最美好形象的飞双月时,那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被雷劈了一样。 眼前的男人,优雅的手抚着琴弦,一身黑色大袍加身,那张俊美的脸棱角分明中带着些天生而来的霸气,鼻梁高挺,薄唇抿起一丝危险的弧度,飞眉入鬓,墨发三千悠悠披散在肩头,整张脸如同上天鬼斧神工的艺术品。虽美得天神共愤,尤其是那嘴角勾勒起的浅笑,浅淡优雅,却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迫感。 月双飞见了来人,凤眸中起了一丝涟漪,但那丝波动却与瞬间化为乌有,显然也丝毫没有预料到会有人来。 好听如雨打芭蕉的声音响起,此时的月双飞犹如对着空气说话一样镇定:“请问小姐是?” 唐烟沁心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怎么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后又想开,他长期处于风月场所,自是有一番识人的本领。再者,男艺人地位低下,就算是有身份的男艺人,在煞雪国这样一个女人至上的王国中地位也是极其低下的。 按照常理,这个月双飞应当给自己行大礼的。撇开自己高贵的身份不说,就算是自己是一个平常的客人,他也不该如此镇定的安坐着。 “我是仰慕你的人。”唐烟沁开口就直接说出来意,只是她那眼中猥琐的笑,却出卖了她口中的仰慕,她明显就是来勾搭人家的吗。 飞双月修长白嫩的手指微微一滞,忧伤的琴声停止了,那如镶嵌了星月的眸子再次洒向唐烟沁,目光在唐烟沁镌刻着‘榆’字的环佩上滞留了片刻,薄唇轻启,“小姐可是二王爷?” 唐烟沁挑眉。居然,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地位?这货是神棍附身吗?还是自己长期出入风月场所,所以身上也沾了那地儿的骚味?让这货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身份被撞破,唐烟沁索性更加猥琐的走进月双飞,那无耻的手就要伸去勾月双飞的下巴。 月双飞见唐烟沁向他逼近,身形斗转,顷刻之间,人已经远离唐烟沁三米开外。 “客官不可以。”月双飞的脚步刚稳,出口就说了这么一句让唐烟沁直想喷血的话。 “你怕什么?”唐烟沁极力的忍住笑意,她知道像月双飞这样的男艺人一般都是卖艺不卖身的。不过,她还就是喜欢这种姿态高傲的男人,为人不随便,不错。 但是她就是改不了调戏良家妇男的臭毛病啊,她曾经想用剁手的惩罚来逼自己改,也想过用挖眼睛的惩罚来逼自己,结果自己毛病没改掉,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她的手越来越毛躁,眼睛越来越有色。 月双飞白色的衣衫半退,那性感白色的胸肌傲然的曝露着,野性而张扬。 唐烟沁的目光洒向月双飞的胸口,眸子骤然一缩,这样一个男人,若说是个杀手或将士或许自己还信,要说是弹琴的风雅人士…… 空气中有一丝的宁静。 这一刻还风平浪静,而下一刻却是风起云涌。 只见唐烟沁鬼魅如风的身子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原地,那身子移动的速度简直令人咂。 空气中嗖嗖的声音响起,偶尔有风袭来。却丝毫看不清唐烟沁的人在哪里。 月双飞此时却依旧雷打不动的安静的站在当地,一番风云不变的模样,但是那眸底却闪过一丝惊讶。 素问煞雪国二王爷唐烟沁,琴棋书画,武功轻功,样样不行,是出了名的废柴王爷。可是今日见这唐烟沁的轻功却是出人意料的不凡。 唐烟沁在屋内几个斗转,见月双飞依旧安静的站在当地,嘴角微微勾起,下一秒,她的身影已经落在月双飞的身后,手中多了一个匕首,匕首的尖端正地主月双飞的脖子。 月双飞身子一凛,那来自颈脖的凉告知他,身后的这个万众皆知的废柴,其实并不像外界传言那样,唔……有点儿意思。 唐烟沁眸底闪过一丝冷意,那抵在月双飞颈脖的匕首微微一颤:“月双飞呢?” 他不是月双飞,眼前这个男人的手上全是茧子,虽然已经磨平,但是自己方才还是可以看得出的,另外,他脚下着了一双木屐,是用上好的东海楠木造的,想月双飞一介伶人,何来的那钱购置这样高贵的木屐。 情归无恨俊逸的眉头挑起,目光直视前方,冷冷道,“二王爷好像和传言中的有些不同呢。” 情归无恨一脸镇定的看着眼前这个满目精光的女人,优雅的目光微微洒向前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脖子好还被别人的到要挟着。唇角一丝讽刺的浅笑,他天生拥有一股君临天下的王者之气,俊美的五官如同上天鬼斧神工的艺术品,棱角分明的线条、斜飞入鬓的眉、幽暗深邃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瘪适中唇噙着睥睨天下的张狂笑意,即使他此刻笑着,也依然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只能选择臣服,才能在有他的地方存活。 那份从容和淡定,就连为人两世的唐烟沁都感觉有些惊愕,这个男人不是个善茬。这是唐烟沁对给眼前这个英俊男人的定义。 唐烟沁不回答反而反问道,“被打岔,说,情归无恨呢?” 唐烟沁的心里有些恼怒,她这么多天都不舍得打扰情归无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见一见心中的男神吧,结果竟然看到了这个男人。 情归无恨骤然呵呵的笑了起来,那小声很悠扬,就像是泉水打落芭蕉的声音一样,明明好听的要死却还是给人一种无形中的压力,就像是天外的梵音带着诅咒,这让唐烟沁感觉很不爽,还从来没有人让她感觉这么手足无措呢。 唐烟沁的脸色有些微微的变化,方才那镇定的样子现在显得有些焦急,她一直都想见见情归无恨,现在看样子情归无恨一定是被这个男人要挟了,怪不得啊,平时情归无恨的曲调都像是天上的梵音,而是这次为何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原来是这个男人给捣鬼。 心中这样想着,唐烟沁按在情归无恨颈脖上的匕首也不知不觉的向着情归无恨的脖子挺近。 白色的刀子划过情归无恨白皙的颈脖,霎时,一股红色的血液顺着情归无恨的脖子而下,血液如蚯蚓一样蜿蜒进入他性感而摇曳的胸口。 情归无恨眸底神色飞扬,那暗暗藏在袖中的大手微微的紧握,薄唇危险的抿起,冷冷道,“女人,你敢伤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情归无恨的喉结滚动,每说一个字,那脖子的血液便会越发的浓重的往下流。 情归无恨这次的声音犹如地狱的修罗,阴冷,张狂,微微带着些命令和威胁。 唐烟沁挑眉,邪笑着道,“杀我?” 转而,唐烟沁贼呼呼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只见她猛地低下头,在情归无恨的背后轻轻的道,那声音里充满了暧昧和挑衅,“难道你不怕我对你先jian后杀吗?你还想杀我,你要知道现在你的命可是在我的手上。” 说罢,唐烟沁便惩罚性的伸手在情归无恨的屁股上狠狠的一捏。 “女人,你找死。” 唐烟沁的动作一出,便引来了情归无恨的暴吼,先前唐烟沁对情归无恨威胁或者是怀疑,情归无恨都没有表现出一丝恼怒,可是这会儿唐烟沁轻薄他他却怒了。 唐烟沁心中一片叫爽,好啊,怒了。 “你说是不说,不说的话,我可就真的轻薄你了。”唐烟沁忽然朝着情归无恨的后背吹了一个流氓哨,满脸贼笑的道。 情归无恨脸色漆黑,那满身的杀气森森的向外窜,英俊的眉宇之间满是隐忍。 “好,情归无恨已经被我杀了。你想找他,可以去地狱!”情归无恨的话刚说完,唐烟沁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忽然被一个巨大的力量给牵住,剧烈的疼痛自手腕传来,疼的她直想喊娘,然而下一秒,她的身子忽然被猛的举了起来。 死变态,赶紧放我下来 唐烟沁赶紧甩甩头,睁大眼睛一看,我靠啊,这个男人竟然把她给举了起来。 唐烟沁脸色一黑,大吼,“死变态,赶紧放我下来。” 嘶吼着,唐烟沁的小手开始在情归无恨的背上狠狠的打了起来。 砰砰砰,唐烟沁的小拳头毕竟也是连过的,可是现在打在情归无恨的背上就像是醉汉踩在了棉花上一样,丝毫用不上力气,情归无恨的背部就像是一个铁片一样,唐烟沁的拳头都疼了,却也不见情归无恨的脚步停下一刻。 唐烟沁无奈,看看近在咫尺情归无恨的耳朵,闭上眼,忍住难受,张开嘴冲着情归无恨的耳朵狠狠的咬了去。 “我要死你!”然而,不等唐烟沁的嘴咬住情归无恨的耳朵,就被情归无恨狠狠的仍在了一张床上。 唐烟沁左看看,再又看看,心中不禁大骂,卧槽啊,她怎么被一个男人扔到了床上,这话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她风流公主的名号还要不要了。 情归无恨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如丧考妣的唐烟沁,心中不禁划过一丝得逞,那双美丽的凤眸就像是染上了无尽的风华,此刻,只见情归无恨优雅的手指微微的划过他那性感的胸口,紧接着扯住自己的外衣,轻轻一扯。 唐烟沁见了,心都要跳出来,这个煞雪国是个女子为尊的地方,但是自己的思想可是纯正的男女平等啊,这里的女人从来都是胡乱和男人做那个的,可是自己是不同的,要是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自己才不会和那个男人上、床呢,想到这里,唐烟沁小手颤颤巍巍的指着情归无恨道,“你,你别过来。” 情归无恨突然笑了起来,那微微扬起的嘴角,美得让人心都开始颤抖,尤其是那双饱含春光的眼睛,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馈赠。 唐烟沁暗暗地骂自己,这都什么时候了,自己竟然还有心情欣赏美男。 情归无恨优雅的褪去的衣衫,“你不是想先……” 情归无恨的那个字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的手却指了 306.第306章 :这个女人 唐烟沁也跟着情归无恨的目光向下看去,只见情归无恨两腿之间的弄个秘密基地已经盎然的站了起来。 嗖的一下,唐烟沁的脸霎时就红了,有没有搞错啊,虽然她是个废柴二王爷,腐败而没用,经常流连于花月场合,但是天可以证明啊,她到现在都还是个小处儿呢! 这会儿见了这个男人这么激动的一幕,心中哪里还淡定得了。 唐烟沁狠狠的咽了口唾沫,对着情归无恨谄媚的笑道,“我,呵呵,我是开玩笑的,我怎么会那啥你呢。” 说着,唐烟沁的身子就悄悄的向床的后退了退,那手中偷偷按着的匕首现在已经握的全是汗珠,嗖嗖的汗珠子顺着她的背部而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可以小看,刚才他竟然可以不知不觉的将自己抱起来,那就说明他的武功是有多强悍,速度是有多快。 在这个世界上,自己见过的高手不多的,但是要是说高手的话,那么,自己也算是一个隐藏的高手的,自己的速度就已经够快的了,却没想到啊,强中自有强中手,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比自己还强悍。 “哦?是吗?刚刚我怎么听见有人说要将我先jian后杀呢?”情归无恨充满着邪气的眼睛里散发出一阵阴狠,那欣长的身子也微微的逼近了唐烟沁。 唐烟沁见情归无恨的身子向着自己逼近,急忙的向后退了去,情归无恨的身子一直逼近,她就一直退。 “碰!”唐烟沁已经退到了床的最内部,此刻头碰的一下碰到了墙上,发出闷闷的声音,唐烟沁心中暗骂,奶奶的,今天她唐烟沁简直将她两辈子的脸都丢完了。 看着唐烟沁出糗的样子,情归无恨的心情骤然大好了起来,现在情归无恨已经坐在了床边儿上,那性感的拥有标准八块腹肌的身材郝然的陈列在眼前,煞是有一种妖媚的意味。 唐烟沁不自然的将眼神瞥向上方,装作看不到眼前淡淡暧昧精致,“你闪开,我想回家了,我妈妈喊我吃饭。” 这两辈子的为人告诉她,人不可以在自己没有能力的情况下逞强,有句话说的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以后,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 尤其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时候,往往撒娇卖萌就可以解决一切的。 想到这里,唐烟沁的大眼睛朝着情归无恨开始不停的眨巴,展现出一幅可怜巴巴的样子。 情归无恨好看的眉头挑起,丝毫不在意唐烟沁的各种挤眉弄眼,倒是很安然的上了床。妈妈?这是什么称呼? 唐烟沁这下子不淡定了,一把扯住情归无恨正要靠近她的身子,一脸委屈的道,“我妈妈担心我回家晚了会被坏人拐走,我,现在想回家,呜呜。” 说完,唐烟沁竟然有模有样的哭了起来。 “嗯?”情归无恨彻底无语了,人说煞雪国二王爷,生性贪玩,琴棋书画痒痒不行,风流无度,脑子不灵光,她这个样子,自己开始要是见了的话,肯定会相信这些外界的传言的,可是现在她再怎么伪装也都吃了,方才她那快捷的身手,以及她敏锐的洞察力已经完全出卖了她睿智的本性,现在她才想起来给自己装傻?好像有点儿迟了吧。 情归无恨的眸底闪过一丝兴味,难道这个女人平时的纨绔都是装出来的?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意思呢。 唐烟沁不知道情归无恨已经将她给想了个遍,依旧在那里各种撒娇的朝着情归无恨装疯卖傻。 “你放我走。”唐烟沁几乎是用尽了她这辈子的所有表情,要不是为了出去,她才不会给他撒娇呢,貌似她这两辈子都没怎么和人撒娇过呢。 真是便宜了这个男人。 没想到情归无恨倒是很淡定的将自己的头发微微的撇开,径自脱了靴子。 “喂,你来真的?”唐烟沁的脸色都要扭曲了,她现在可还是处子之身呢,不可以,坚决不能。 看着唐烟沁一脸着急的样子,情归无恨突然感觉捉弄唐烟沁是件非常让人心情大好的事情。 “是啊,我这个人一向很认真的。”唐烟沁无耻,情归无恨比她还要无耻上几百倍,只见情归无恨很优雅的冲着唐烟沁一笑,然后又开始伸手脱起了裤子。 眼看着情归无恨的屁屁就要露出来,唐烟沁忽然从怀里一把掏出一个药丸,朝着地上狠狠的一扔。 “碰!”的一下,一声猛烈的声音响起,空气中忽然弥漫着呀一层弄弄的烟雾,霎时将这方的空气个阻隔了。 情归无恨只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个力量,在自己的穴道上一点,然后自己就不能动弹了。 空气中的厌恶愈发的浓,但是在隐隐约约之中,情归无恨好像看到了唐烟沁的身影已经在自己的身前,而且最近还洋溢着得意的笑,那小手中扬着那个亮闪闪的匕首在朝着自己耀武扬威。 “你真调皮。”情归无恨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心情,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感觉她好玩儿,还有心情想和她开玩笑。 唐烟沁耸了耸肩,亮花花的匕首在自己的手中转了转,犹如一个屠夫在看着一头正要死去的猪一样。 唐烟沁歪了歪头,然后再从月双飞的周围走了几圈,“啧啧。你说,我该先割掉上边儿呢还是下边儿呢?” 割掉?情归无恨心中一凛,然当他再次看清唐烟沁眼中那份认真时,那心中的怒火就要掀了那天,顿时一股无名火冲了脑门,这个女人,竟然想割了自己,简直是胆大包天啊。 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对自己这样的无礼,她,见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女人。你找死?”这次情归无恨的话语中完全没有了一丝宠溺和玩味,而是很认真,认真的有些烟火味道。 “啧啧,你每次都是在自不量力的情况下威胁我。”唐烟沁邪气的一笑,然后优雅的走进月双飞,用手中的匕首的横面对着月双飞绝美的脸蛋一扬道,“拜托你,可不可以先看清现在谁是刀俎,随时鱼肉好不好啊,不要总是那么妄自菲薄,你现在倒是想杀我,那你来杀啊。” 唐烟沁很是欠揍的朝着情归无恨伸过去脖子,得瑟的一笑,她都将自己最舍不得用的厌恶弹都用上了,那可是师傅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啊,自己也不会制造那个,蓝相良师弟那个半吊子就直接忽略了,现在这个玩意儿一共没几个啊,方法只有师傅知道,而且自己还没有办法偷到。这么珍贵的东西用来对付他,他可真是‘走运。’ 见唐烟沁这样子挑衅,月双飞的脸色几乎都变成了绿色,“你!” 气节了,情归无恨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气的无话可说,眼前这个欠揍的女人,简直;破了他好几个第一次。 “我?我什么我?”唐烟沁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的瞪大,然后将匕首无耻的指着月双飞那双腿之间,猥琐一笑道,“你知道吗,有的朝代里,宫里的男人都是不允许有这个东西的,因为那都是男人为上的地方,女人是男人的妃子或者皇后,一个皇帝会有很多妻子,所以在宫里守着皇帝妻子的男人,都会被割掉!” 唐烟沁将那两个割掉说的非常的重,然后手中的匕首还在‘月双’飞的双腿之间狠狠一比划。 再次轰动 这个动作在情归无恨眼睛里,完全不可以被容忍,只见他僵持着身子,那眼睛里就要喷出一团火,龇牙咧嘴的对着唐烟沁道,“你敢,你要伤我,我定要你碎骨粉身,再将整个煞雪国夷为平地。” 情归无恨的话语里透着慢慢的威胁,就像是那数九寒天的风雪,处处都透露着一种冰冷,那里面包含的杀气,简直都可以隔着空气将人斩杀。 “你又说大话了。”唐烟沁啧啧的摇摇头,小手无耻的在情归无恨性感的占有血液的胸口微微一捅,“你倒是来杀我啊,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没有能力的时候就不要逞强,不过还好我的脾气比较好,现在也就直想要你的命根子回家喂狗,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因为我家里的公狗不举了,所以你的鞭应该可以让它重新振作起来。” 说完这句话,唐烟沁的就安静的等着,她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定然会让情归无恨勃然大怒的,不过她就喜欢他生气,气吧,气死一个少一个,谁让他刚才那样对自己的,无耻,竟然想强了自己,那自己就让他失去这个资本。 哼,就算是杀他,也要把他气个半死,呵呵,她真是聪明是,一早就猜到这个男人很忌讳自己说割掉他命根子。 “放肆!”情归无恨的身子都开始战栗,那脸色一阵绿一阵红的,那叫一个变化多端。 那眼睛里散发出的杀气简直可以将唐烟沁杀死一万次。 要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唐烟沁也不止死过一万次了。 这个女人真是该死,竟然拿自己的命根子去喂狗,自己的命根子是她可以想的吗?早知道自己方才就一巴掌拍死她,现在她也不会在这里跟自己嚣张。 “算了,我还是先割掉你的舌头吧,毕竟形状也相似,小狗应该也会吃的。”唐烟沁的眼睛里流光飞转,忽然道。 叫你骂我,我叫你骂,唐烟沁心中得意的笑了。 情归无恨怒眼圆瞪,冲着唐烟沁咆哮道,“女人,你可知道我谁?” 没辙了,他要是再不将自己的身份抬出来,今天他非得毁在这个女人的手里不可。 情归无恨的声音非常的张狂,唐烟沁听了却是不爽了。 我靠啊,嚣张什么啊嚣张,现在在自己的手上都这么嚣张,我管你什么身份,你说你是阎王老子你就是吗。 “叫什么叫?你是谁?难不成你还是情归无恨?”唐烟沁的眼睛在情归无恨的身上打量了一遍,嗤笑道,“不过你这德行也不像是情归无恨,要你是的话,那就正好了,我现在最想杀的就是他。” 情归无恨闻声,身子却是一阵,美丽的凤眸里波光流转,薄唇微微的抿起。 “放了我,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情归无恨微微的眯上了眼,他简直就是阴沟里翻船,强龙被地头蛇给压了。 唐烟沁摇摇头,一脸认真的道,“我不要什么,我只要出气,你刚才吓到我了,我要杀了你才可以感到开心。” 说着,唐烟沁的匕首已经逼近情归无恨的嘴边,学着幼儿园里的老师教孩子们学说A的样子的,道,“来,张开嘴,A……” 情归无恨看着唐烟沁幼稚的样子,既想上去将她掐死,又想按住她狠狠蹂躏一顿,这个女人,简直就不像是这个星球上的生物。 就算这个国家的女人都是身份高贵的,养尊处优的,但是自己还真的没有听说过女人还可以嚣张到这个地步,真特么的开眼界。 情归无恨薄凉性感的唇紧紧抿起,唐烟沁见了,好看的眉头皱起,“真是的,不听话。” 说罢,她就转过身,去桌子上拿了一个茶杯,伸手在情归无恨性感的喉结上一捏。 情归无恨见唐烟沁的手向着自己而来,那眼神简直都可以喷出火来,这个女人是要干什么? 然而,下一刻,情归无恨就彻底知道唐烟沁想干什么了。 只见唐烟沁将他的喉结捏的生疼,逼得他不得不张开嘴,而就在他的嘴巴张开的时候,唐烟沁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将那个茶杯塞在了自己的口中。 “呜呜。”情归无恨的嘴被茶杯给卡主,丝毫没有一点说话的力气,就连发出的声音也都成了无力的呜咽,气死他了,这辈子他还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 “来,伸出来,不然我就让你生生的吞了这杯子。”唐烟沁充满笑意的脸逼近情归无恨的身边,嘴角始终挂着非常欠揍的笑意。 吞了杯子? 情归无恨的嘴角都开始抽搐了,这个女人的 307.第307章 :李大嘴 这个女人的脑子里全都是装的什么东西,这种馊主意她都可以想得出来,简直是不可理喻啊。 “呜呜。”情归无恨想说话,可是说出的话却都变成了一阵呜咽,这使得他的脸色都开始变红了,当然,那是被气的。 看情归无恨一副气的肝脏都要炸裂的样子,唐烟沁的心中无比的好。 “算了,那你就吞掉杯子吧。”唐烟沁无奈的摇摇头,正要伸手去将情归无恨嘴里的杯子按进去,却偶然发现情归无恨身上的环佩。 那环佩通身光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玉,而且是千年的宝玉,这样的玉,就连自己都不见得用的上,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东西,忽然,唐烟沁又想起情归无恨脚上那双上好木头制的靴子,心中不禁起了一丝疑惑。 见唐烟沁正要将自己嘴里的茶杯塞进去,突然有停住了,情归无恨心里的担忧也就放了下来,但那是那双眼睛却还是死死地盯着唐烟沁,像是要将她生生吞了似的。 唐烟沁心念流转,几番思考,终究还是将情归无恨嘴里的茶杯拿了出来。 “我定叫你……”被拿掉茶杯的情归无恨,嘴角已经完全肿胀了起来,那就像是两个炸香肠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正要恐吓唐烟沁,却被唐烟沁咯咯的笑声给打断了。 只见唐烟沁抱着肚子在地上笑的咯咯的,几乎都站不起来。 “笑什么!”情归无恨的话语刚出,也突然感激自己的嘴巴有点……厚了。 “妈呀,笑死了。”唐烟沁大约笑够了,这才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站起来,忍俊不禁的对着情归无恨道,“其实我不是什么二王爷,你知道的,那个二王爷什么都不会的,武功轻功什么的简直都碉堡,刚才你也看到了,我的能力还是不错的,所以我也肯定不是那个二王爷的。”唐烟沁的眼睛里透露出一股难为情,伸手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一个玉佩仍在了地上,叹息道,“其实,我也就是一个小贼,我身上的这身装备都是从哪个纨绔的二王爷身上偷来的,还有这个……” 唐烟沁伸手指指自己的靴子,“这也是趁着她和其他男人在伶人馆子里厮混的时候,我偷偷拿来的,哎,你不知道,那个废物的脚可真是臭啊,我偷了这鞋都不敢脱下来。” 说罢,唐烟沁又将自己的鞋子脱下来,朝着情归无恨一甩。 “快拿走。”情归无恨见唐烟沁的靴子朝着自己甩过来,急忙大吼道。 唐烟沁见自己的**丝气质估计已经深入情归无恨的心了,登时也收敛的将自己的臭鞋子拿走,然后伸手又将地上的玉佩拿了起来,来的情归无恨的眼睛之前晃了晃道,“看看,这是二王爷的玉佩,是我从她心爱的男人那里偷来的。” 说完,唐烟沁还很财迷的亲了亲那个玉佩,笑嘻嘻的道,“所以,我并不是什么公主,我只是个小贼的。” 唐烟沁心中暗想,自己的身份不可以被这个家伙知道,这个家伙的身份不一般,自己不可以乱来的,母后说过的,做事要有分寸,要是伤了不该伤的和气,那毕竟会遭到国难的。 眼前的这个男人,一身华贵,那天生的气场简直就是一个王者风范,还有他方才生气时所说过的狠话,现在自己想起来都感觉悬乎,万一这男人真的是有背景的呢,自己要是贸然的得罪了他,那自己的国家和子民就会有可能受到不好的影响的。 因此,不管怎样,自己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 可是不管怎么样,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惹怒了那个男人,所以现在唯一的的方法就是,让自己不是自己,那也就是,自己不承认自己是二公主的身份,这样的话,自己惹了他,也不会牵扯到国家和朝廷的利益。 情归无恨的眼睛里满是疑惑,这个女人的德行,的却是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名门世家的女子,应该都是具有王风范与贵族气质的,可是方才见她提着靴子胡乱甩的样子…… “放了我,我饶你一命。”情归无恨微微的闭上眼,淡淡的道。 议论纷纷 唐烟沁听了,立马条件反射的就想说他妄自菲薄,现在他都是自己的鱼肉,竟然还敢用这样的嚣张的口气和自己说话,真是找死啊,但是想起来自己要做一个小贼的事情,还是忍忍,将自己的心中的怒火给压住了下去。 只见唐烟沁扯住一个极是不自然的笑,对着情归无恨道,“穴道是可以解开的,但是不是现在,你想啊,我刚才那么对你,我要是现在就把你给放了的话,你还不立马把我捏死啊。” 情归无恨听了非常开心的得意的仰起头道,“算你识相。” 不过,等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后悔了,他这句话不久等同于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吗? 晨曦初晓,薄雾微笼。轻透的阳光穿过窗棂铺染了房间。唐烟沁疯了。 一夜的光阴,居然就在和这个臭男人插科打诨当中过去了。、。。过去了。居然。。现在是。。早晨了!!!!!!这又是要被女帝姐姐耳提命面一夜未归挨骂反省的节奏吗? 唐烟沁面色微变。 “等等,你放开我……”还不等情归无恨懊悔的话说完,只见唐烟沁已经开始蹑手蹑脚的在往退着,而且还一边退着一变对着情归无恨挥挥手道,“我只是个小贼,你不要找我报复。” 说罢,唐烟沁就疯狂的冲着门外而去。 “你给我回来!”情归无恨脸色都要变黑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怪人,怎么也不将自己的穴道解开,难道真的要自己在这里呆下去?这个该死的女人,以后不要让自己看到她,不然自己铁定见她一次就打一次,而且打的比自己的嘴唇更加过火的那种。 门外风和日丽,风光大好。唐烟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日头渐渐的朝着正中靠拢。 这个时候居然已经将近中午时分了,唐烟沁只感觉自己饥饿难耐,索性摸摸自己兜子,看看还有些银子,闻了闻自个儿身上的味道,全是那货身上的男人味,看了看路边的成衣店,先买身衣服再说。换了女装,她直接去了附近豪华的酒楼“延春阁”去吃饭。 她一向在外边游荡惯了。由于经常光顾那些个风月的场合,因此民间那些个经常去青楼伶人管等地方寻花问柳的女人们自然就认识她的,一来二往的,一传十,十传百,时间久了,自然就传到了她的女帝姐姐耳朵那里。 此刻,唐烟沁走在大街上,那回头率是铁钉钉的, 年老的,年幼的,年轻的,美得,丑的,高的矮的,反正各种男人,只有是个磁性的,都会扭过头对着唐烟沁莞尔一笑,然后害羞的低下头,纷纷开始走路,然后又很是统一的聚集在一个地方,对着远去的唐烟沁指指点点的,好像在说着些什么。 唐烟沁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男人的八卦程度,要是说二十一世纪的女人是八卦主体的话,那么这个国家的男人就绝对占了八卦的主流,罢了,罢了,习惯了,谁让自己这么美丽潇洒,高贵多情又多金呢。 只见,城墙的一个墙角里。 一个满脸褶子的肥胖男人指着唐烟沁的屁股道,“你们看,二王爷的身材还是不错的,那腚也是很大的。” 肥胖男人身边的一个长相阴柔,一脸白皙的男人,很是不屑的轻笑道,小手掐了个兰花指,“你懂什么啊,现在的女人啊,已经不能用大腚来评定了,现在是看胸的,胸你知道吗?” 说着,阴柔男人很是形象的将自己平坦的一马平川的胸部也抬了抬。 “切,你知道个什么,腚和胸都不能说明什么的,你们看看人家二王爷的那张美丽的让人心都要跳出来的脸蛋儿,然后你再想想自己家里的那只母恐龙外加暴力母老虎,就知道这个世界上啊,女人和女人还是有差别的。”这时,阴柔男人和肥胖男人之间的老男人开头道,满脸的大胡子昭示了他的阅历,尤其是对女人的阅历的。 阴柔男人和肥胖男人听了都是憋着嘴点点头道,“说的有道理,要是脸蛋丑的像个猪,就算是身材再好,那看起来也感觉恶心的慌。” “对啊。”见身边的两个人对自己的话语很是肯定,那个老男人登时也来了兴味,“不过,只要还有一点啊,人家二王爷,有钱又高贵,那是我们这些个野汉子可以沾染的啊,哎。” 阴柔男人听了也是深深的一个叹息,“哎,只是那些个伶人和男妓们倒是有福了。” “是啊,我们良家妇男竟然连一个青楼的男人都比不上。”那个肥胖男人也感慨。 “别乱想了,你们不看看人家伶人们和青楼的男人们生的是多俊俏,就你们,怕是进去青楼给人家倒马桶都没人要的。”那老男人一脸嫌弃的看看肥胖男人,再看看阴柔男人,失望的摇摇头道。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又跑过来一个脸色欣喜的青色衣衫男人,男人长的很是英俊,这是大家公认的,只是他额头上的那个红色的疤痕却是将他整个人的美给狠狠的毁了去。 他就是全城最有名的名嘴李大嘴,李大嘴不是他的全名,他的全名叫李大奎,但是他的嘴的却是不小,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很八卦,他知道的也很多,他的话要是扯起来,简直可以扯一天一夜,可以从天上扯到海里,那就是个纯话唠子。 但是他的话多,口水也多,大部分人还是不喜欢他的。 “他怎么来了。” 肥胖男人很是不喜欢李大嘴,他感觉男人太能说了,是个麻烦事儿。 然而,不等其他人回答,就听见李大嘴在不远处大喊道,“你们知道吗,今天出了个大新闻,哈哈。” 李大嘴简直就是靠着闻为信念活下去的,一旦有什么奇怪的新闻,他总是第一个知道,然后又会在第一时间分享给大家,因为这让他感觉自己特别的有存在感。 老男人凝眉道,“怎么了,李大嘴,你知道了些什么。” 毕竟是活的时间长了些,老男人的话语里满满的是镇定。 “哈,你们猜……”李大嘴见众人对自己的号外有了反应,突然得意的仰起头道。 这个李大嘴!肥胖男人终于不能忍了,他李大嘴就会玩儿这手,每次到了关键的时候都会来个你猜,我猜,我猜,我猜你爹啊,我猜得到的话,还要你来说啊。 阴柔男人也表现出了一丝不耐烦,李大嘴就不能换句话吗,刚才自己都给他数着一二三来着,果然啊,不出五,他就开始说那个该死的你猜了,看他说你猜的时候那个表情,真是欠揍啊,搞得自己真想上去就狠狠的抽他两个耳巴子。 老男人叹息道,“你就说吧,还卖什么关子啊。” 这时李大嘴才喘着气道,“告诉你们,据说二王爷将月双飞给调戏了。” 说罢,李大嘴还不忘记加上自己的一句口头禅,“嘿嘿,你们不知道吧。” 天哪,他们的女神二王爷竟然又去调戏其他的男人? 这句话在肥胖男人和阴柔男人眼里的信息量就是这个,他们在意的是二王爷,而不是二王爷调戏了谁。 “你有证据吗。”肥胖男人见李大嘴恶意重伤自己的女神,当即就站出来道。 “是啊。你不要瞎说啊,二王爷毕竟可是咱们的王爷呢,你要是乱说话的话,小心皇上割了你的舌头。”阴柔男人也一脸不爽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了,都有人见二王爷从那个白塔上下来了,而且长月宫的人后来才发现,那个月双飞竟然衣冠不整的昏倒在了床上。”李大嘴说着说着就一脸陶醉的样子,口水差点都留下来。 “什么?月双飞都晕倒了?”肥胖男人简直都要跳起来了,太强悍了啊,二王爷 308.第308章 :魔症 什么?月双飞都晕倒了?”肥胖男人简直都要跳起来了,太强悍了啊,二王爷竟然可以将男人弄的晕倒,她是有多凶猛啊,哎,他的偶像的伟大形象在他心中的美好形象又刷新了一次啊。 阴柔男人听了心中也有了一丝悸动,没想到二王爷这么强悍啊。想着想着,他的脸上就不禁显出了两个红晕。 “是啊,我都感觉惊讶呢,二王爷简直就是神话的存在啊。”李大嘴一脸憧憬的看向皇宫的方向。 吃了晚饭,唐烟沁本想直接回宫,但是却临时更改了主意,她倒是很久都没有见林卿华了,不知道他现在过的还好不好? 林卿华是勾栏院的第一男妓,也是煞雪国出了名的美男子,林卿华不仅仅长相绝美无双,就连才会也是天下独绝的,每次自己和他在私下里对诗,都得好好的准备一番,不得不说,林卿华的确是有才华的。 当然,单单的会诗词,在人才济济的煞雪国自然不可以算得上是什么才子的,在煞雪国,要的是琴棋书画样样齐全,只有这样的全才可以算得上是才子的,不然的话,煞雪国大街上到处都是才子了还得了? 想起林卿华那张绝美的如天人的脸,唐烟沁心中就产生了一阵阵欣喜,林卿华是自己在这个时代少有的欣赏的男人之一,在这个世界,自己看到的男人大多都和女人差不多,又啰嗦,又八卦,一点也不像自己心中男人的形象。 虽然这里是个女尊的王朝,但是男人还是占据劳动和苦力的全部的,也就是说,男人们还是会做些苦力活,或者是直接支撑着一个家庭的收入和生活,虽然生活地位不如女人,但是至少说话行事,也要拿出一番男子汉的气概吧。 这时,唐烟沁微微的扭头看看大街上各种男人,只见肥瘦高矮,丑帅囧富,什么的样子的都有,可是全部都像是从泰国改造了回来的似的,一个个儿的都是些不健康的变种人。 突然,唐烟沁又看见自己身边的一个男人朝着自己一笑,见自己看到他的笑后,又急忙的从兜兜里掏出一个手帕,红着脸害羞的用丝帕捂住脸。 唐烟沁的眼睛都瞪大了,我靠啊,大街上都处处可见的娘炮和花痴男人,哎,这足足可以证明,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是多么的不容易啊。自己还是好好的珍惜林卿华吧,虽然林卿华整个人冷冷淡淡的,就像是秋天的风,淡雅而高贵,却总是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但是要是那林卿华和大街上这些个歪瓜裂枣们相比的话,自己宁愿背上那个纨绔的臭名一辈子的。 走着走着,唐烟沁已经渐渐的走近了目的地勾栏院。 勾栏院果然不愧是整个国家的妓院之最啊,就单单说这个装潢,就是其他妓院只能有仰望的份儿,更加别说的比较了,那根本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区别,完全没有对比的力量。 夕阳西下,勾栏院外一片金光闪闪,耀眼的光芒充斥着人们的眼球,在这个世界上,一个高大三层的楼就已经是七级了,当然,出去宝刹之外的,而勾栏院竟然有整整的九层,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九层天梯,直接接上了天。 豪华的装饰,一如天上的星星一样闪耀,整体都是红色的主题,给人一种喜庆的感觉,不过这里的经常人来人往,也从来不会落寞了。 唐烟沁的嘴角微微的勾起,看着自己的地盘,心情就是好啊。想着想着,唐烟沁就高兴的抬起腿走进了勾栏院。 虽然自己的是众人眼中的纨绔子弟,是个不学无术,整天留恋与红花绿树之间的废柴王爷,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个闻名天下的勾栏院,其实就是自己的财产,就连这个建筑模式也是自己出的,自己虽然不是什么设计师,也不是什么建筑师,但是自己没有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所以,当时在建筑这个勾栏院的时候,自己就给主管修建的人呢偷偷的画了一张设计图,虽然当时很多人都不理解自己所画的意图,但是还是照着做了。 然而,等这座勾栏院成功的伫立在煞雪国都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傻眼了,整整九层的西方古典小别墅就那样直接闪耀出世了,还记得,当时可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呢,而且也因为自己的建筑奇特,让很多国家的元首都来这里参观了一番。 唐烟沁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心中微微的叹息了一把,哎,她倒不是心疼自己的钱都差不多搭进勾栏院了,而是她也有点像二十一世纪了呢,向她一个顶级杀手,怎么就会被一个羊肉串的铁针给刺死了呢,真是天妒英才啊! “二王爷。”正当唐烟沁在低头沉思的时候,忽然一个好听而又低沉,却是带着丝丝兴奋的声音骤然的响起了。 唐烟沁急忙收敛了自己神色中的忧伤和感慨,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对上了来人。 来人是她安插在勾栏院的底线,现在是勾栏院的老鸨,不过,这个家伙虽然是自己的下属,可是从来没有把自己当过主子,每次都是没大没小的,还有,自己经常来泡男人的伟大事迹,大多还是他给差人宣扬出去的呢。 淡淡的阳光下,俏如花一脸邪笑的看着正在走过来的唐烟沁。 俏如花,这个名字用在他的身上可真是贴切的不得了,帅气,高大,英俊,美丽的就像是一个玫瑰花。 虽然知道自己这样来形容他有些不恰当,但是他的却是有一种魅到骨子里的魅力,尤其是那双眼睛,简直就像是处处在放这电,无时不刻的在搜寻着天下的有钱女人们。 俏如花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爱财如命,虽然他现在也兼职着自己的官家,专门管着自己的财政的,但是他还是总是贪婪的和自己要各种福利。 “如花,你怎么知道我要来的。”唐烟沁裂开嘴,笑的阳光灿烂,虽然俏如花名字有点儿女孩子,但是人却是一点儿也不娘的,他的身手不错,再加上每天都锻炼,现在可是满满的八块腹肌呢。 俏如花好看的柳叶眉挑起,极其妖娆的道,“自然是嗅到二王爷你难道味道了啊。” 俏如花的声音极其的酥魅,估计大多数女人听了都有些受不了的,但是她唐烟沁是谁,那可是见过俏如花真实面目的人,自然是不会被迷惑的,而且自己和他在表面上也只是商人和顾客的关系,所有的也只是面儿上的客气罢了。 唐烟沁轻咳道,“如花的鼻子倒是好使啊。” 俏如花美丽的眸子流转,步子轻轻的移到唐烟沁的身边,然后再唐烟沁的身上闻了闻。 还不等唐烟沁说什么,就听见俏如花低低的在唐烟沁耳边笑道,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是男人的味道,主子这是又出去偷吃了吗?” 卧槽啊,唐烟沁听了简直要骂爹了,怒颜圆瞪着俏如花,低吼道:“俏如花,你是狗鼻子吗?” 为什么自己每次和其他男人有点儿接触他俏如花就可以闻得出来,这简直是见鬼了,他的鼻子到底是有多好使。 俏如花见唐烟沁骂他,也不恼怒,反而笑的更加阳光灿烂了,那美丽的笑容,直接让大街上一众女人们都有拜倒在俏如花的双腿下。 俏如花也见惯了那群花痴女人,倒是面色不变的对着唐烟沁依旧放着电,性感的身材还不停的往唐烟沁的身上蹭着,那惹火的动作,直接让唐烟沁身后的女人将唐烟沁给彻底的记恨在了心里。 在煞雪国,唐烟沁就是所有男人的心中的女神,而在所有煞雪国的女人心里,唐烟沁就是大家的公敌,是所有女人要敌对的对象。 看着四周女人杀猪一样的眼神,唐烟沁心中感概,哎,谁让自己这么有钱又美丽呢,人太优秀了也不好啊,总是会被人嫉妒的。 唐烟沁心里一阵得瑟,顺手推来往自己身上靠拢的俏如花,故意提高声音道,“林卿华呢,我向他了。” 卧槽,你们不是嫉妒吗?你们不是眼热林卿华吗,好啊,劳资这次就让你们气的鼻血直流。 果然,唐烟沁的一句话出来后,所有的女人都不淡定了,那眼睛里的杀气和嗖嗖的敌意,简直就要将唐烟沁给淹没。 不过人家唐烟沁终究是身份高贵的二王爷的,他们自然是不敢做的太过分的。 虽然心中不爽,但是人家身份高贵啊,她们不过也就是一个卑微的平民百姓,怎么可以敢和高高在上的公主比呢,哎。 俏如花一向都不是个低调的人,要不然唐烟沁纨绔花心风流的事情,整个煞雪国什么会知道呢?呵呵。 只见俏如花将胳膊自然的搭在唐烟沁的肩头,很是暧昧的对着唐烟沁放电道,“走着,二王爷请。” 那勾肩搭背的样子,直接将唐烟沁伸手的女人,们给气的直想去死了,虽然俏如花的名声和外貌什么的都不能喝林卿华比的,但是在整个煞雪国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啊,这眼看着煞雪国两个难得一见的美男都被那个无耻的二王爷给勾搭去了,这叫人怎么能不生气啊。 俏如花勾上自己的肩膀,唐烟沁还是头一次遇见,虽然平时和俏如花开玩笑开的习惯了,但是俏如花毕竟是个男人啊,而自己的思想又不像是这个年代的女人一样的,自己平时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做样子的。 唐烟沁一记阴冷的目光向着身边的俏如花扫去,那带着数九寒天冷气的声音骤然响起,“俏如花,拿开你的咸猪手。” 第八章老鸨俏如花 卧槽啊,她今天是怎么了,被那个无耻的假月双飞欺负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要被俏如花吃豆腐。 俏如花狭长的眸子闪过一丝暧昧的气息,那搭在唐烟沁肩头上的手仍旧没有放下来的样子,反而是更加的将唐烟沁搂的紧了。 俏如花温热的气息打在唐烟沁的脸上,惹得唐烟沁一阵不自在。 不久,俏如花就邪魅的对着唐烟沁低声的道,“主子,郑云飞的消息来说,那抢走宝物的贼们已经不见了踪迹,现在追也追不上。” 唐烟沁眉头一跳,淡淡的点点头,“我知道了,晚上的时候我亲自去看看。” 她想亲自去看看,毕竟现场的蛛丝马迹,郑云飞这样的粗人是不会发觉的,每次交给郑云飞侦查的事情,他都会给自己搞砸的。 俏如花顿了顿,低声的道,“晚上我也去。” 唐烟沁听了就懵了,仰起头对着俏如花道,“你去干什么?” 她没有听错吧,俏如花现在真是越来越嚣张了,竟然还想自己提出要求和自己去?这是因为自己之前都泰国惯着他了吗? “怎么,你不愿意?这么黑的天气,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多危险。”俏如花好看的笑道。 唐烟沁听了神经立马就蹦了起来。 这个年代的男人从来都没有自己去保护女人的欲望的,怎么俏如花竟然有这个念头?这个世界的其他国家都是男子为尊的,是和二十一世纪没有差别的,那几个国家的男人会有这样的思想自己从来不好奇,但是俏如花…… 俏如花似乎看出了唐烟沁眼中的怀疑,急忙对着唐烟沁飞了个媚眼,“我就是担心你,你要是感觉你自己可以的话,你就去,反正我去了也得你来保护的。” 唐烟沁见俏如花一脸坦诚的样子的,登时也不在怀疑,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俏如花可是从小就和自己是好朋友的,这么多年,他为自己搜集了这么多的情报,虽然和自己的感情说不上是生死之交,但是也是非常铁的。自己怎么可以怀疑到他呢。 唐烟沁思考了片刻,对着俏如花道,“你去也好,也有个照应。” 说着唐烟沁就推开了俏如花的手,径自走进了豪华的白 309.第309章 :阵形 说着唐烟沁就推开了俏如花的手,径自走进了豪华的白色大厅。 剩下俏如花在远处惊愕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见他的眼睛一直在唐烟沁远去的背影上,那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暖意,就连他自己都差觉不到。 唐烟沁一向做什么秘密任务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去的,他这么多年来给她做信息员,却从来没有和她出去做过事情。唐烟沁对于她就像是一个谜,明明那样睿智聪明的女人,却每天混迹在这么污秽不堪的地方,他真是不懂,不过,唐烟沁的却是这个世界上的女人不同,她多情而不滥情,这也是自己欣赏她的地方。 俏如花的步子也随着唐烟沁而去。 唐烟沁对于这里就算是常客,一个星期不来个五六天的那就不对了,因为俏如花也很贴心的给唐烟沁单独准备了一个楼层,也就是勾栏院的第九层楼,这层楼平时都是被锁着的,一般没有人敢进来的,但是除了唐烟沁来了,那个豪华而神秘的地方就会完全被打开。 唐烟沁直接朝着自己的豪华包层而去,她今天也不打算回宫了,就在这里,正好晚上可以偷偷的溜出去看看现场。 这时,勾栏院的各色美男们都纷纷的跑了出来,但是见唐烟沁竟然又径自朝着那高不可攀的第九层而去,他们的心都要凉了半截,每天,他们都会精致将自己打扮一番,为的就是让二王爷来到勾栏院的时候可以一眼就看清楚人群中的自己。 二王爷是他们心中的女神,更加是他们的最爱。如果真的可以得到二王爷的垂青,那简直就是他们上辈子造了什么福分。 唐烟沁的余光扫过那个个儿****半露的美男们,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也是处处充满了悲哀,他们只是在盲目的崇拜着自己。 或者他们是感觉自己长的可以,又或者是感觉自己的家世和身份好,但是很多人都是冲着自己的家世和身份来的,毕竟,做了自己的男人就可以一步登天的,现在的男人,简直就是二十一世纪那些个现实女人们的翻版,他们不想自己奋斗,却总是将希望寄托在女人的身上,哎,悲哀啊。 唐烟沁的脚步很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儿上。俏如花见了下八层楼的男人们都眼巴巴的看着唐烟沁,心中的无名火就嗖嗖的窜了起来,那一向好好先生的模样立马就变成了地狱的恶魔。 “都给我回去,都不要做事吗,在这里看什么看,再看小心我将你们的眼珠子都挖出来。”俏如花帅气的脸虽然经常都挂着温和的笑意,但是他生起气来,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违抗的,这不只是因为俏如花是这个勾栏院的老鸨,而是他生气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个恶魔,那周身的气场,都可以将整个勾栏院给振倒。 果然,俏如花就是无比强悍,一句大吼就让勾栏院的所有眼热唐烟沁的男人们都各回各屋,各做各事去了。 见一众男人们都离开了,俏如花的心里才好受了点儿。 唐烟沁啊,俏如花嘴角微微的笑了,现在她的名声可真是大呢,他是不是做的有点儿过分呢,当时只是感觉好玩才将唐烟沁纨绔的形象给打在的深入人心的,但是他却发现,所谓的深入人心,其实是深入了男人的心,并且是爱心。 可恶,他真后悔,现在他看见那些个对唐烟沁有企图的男人就像一个个的将他们给掐死。 想到这里,俏如花轻轻地踏上了楼梯,想着第九层而去。 勾栏院的第九层豪华包层里,处处雕栏画栋,美轮美奂的布置和装饰将这里填满,这里的古玩古董很多,不过在这里面最显眼的是一只鸟,那只鸟全身都是绿色的,而且会说话。 俏如花一走进第九层的门外就听见那只死鸟又开始叫唤,“二王爷,有贱男来了。有贱男。” 这只鸟是唐烟沁从西域买回来的一只鹦鹉,不过令她好奇得的是,煞雪国的人竟然都不知道这是只会说话的鹦鹉,当自己开始教会鹦鹉说话的时候,他们都一副被吓得****的样子真是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啊。 俏如花听见绿色鹦鹉的声音,脸色都要变成了黑色,为什么他一走进这个屋子这只死鸟就说那就该死的话,贱男?它说谁呢? 这里除了自己敢来,也就是那个金牌男妓林卿华了,但是自己上次也偷偷的看着林卿华来到屋子里,为什么他来的屋子里的时候,那只死鸟就不骂人了,这真是可恶啊。 俏如花本想推开门,但此时却听见了唐烟沁的声音。 “卿华,你的屁股这么好,平时都是用什么护理着呢?”屋子里唐烟沁的声音有些响亮。 过了不久,一声好听的男音响起,“启禀二王爷,在下没有做过任何保养的。” 开始他林卿华都不知道什么是保养,又怎么会做那个什么奇怪的保养呢? 唐烟沁疑惑了,“不对啊,我看你的肤色非常均匀,而且细腻不油腻,不像我,总是爱出油。” 门外的俏如花听见唐烟沁在和林卿华谈论着无关暧昧的话题,登时心中的不爽也就抛在了脑后。 其实,每次唐烟沁和男人们见面,他都会悄悄地在暗地里观察的,不过所幸,二王爷并不像外界所传的那样,到处留情,滥情无比,反而自己倒是觉得她很可贵,,面对各色各样帅气的男人,竟然可以做到三更半夜同一个屋子里都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奇迹,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呢。 想着想着,俏如花就觉得自己跟着唐烟沁晚上出去简直就是个天大的机会,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接近并且了解她了。 俏如花在深思中,丝毫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将全部的力量挤压在了门上。 现在虽然已经是晚上的十分,天色已经暗了下去,但是勾栏院大院里的烛光已经将这里给照的通亮了,这个时候,俏如花倒影在窗子上的身影,已经让唐烟沁给看的清清楚楚了。 唐烟沁趁着俏如花一动不动的时候,轻轻地走进了门,然后伸手猛地一把将门扯开。 “咕噜噜。”门被突然的打开,俏如花的身子就咕噜噜的滚了进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偷窥?”唐烟沁见俏如花一脸痛苦的样子,急忙饿狼先告状的对着俏如花控诉道。 俏如花急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正想辩解和怒骂,却见唐烟沁一脸委屈的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虽然这个楼是你开的,但是我也是你的客人啊,你怎么可以这样不顾人家的隐私呢。” 俏如花看着唐烟沁一脸认真的样子,心中咯噔一下,这要是让不认识的人看了,还真以为自己做什么偷偷摸摸的事情了呢。 可是不对啊,自己来的时候,那只贱鸟就开始大喊了,而且就依她唐烟沁的聪明,估计也早就发现自己了。 林卿华头一次见唐烟沁这样耍赖和撒娇,登时好看的眉头都拧了起来,这个二王爷,简直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呵呵。 “不,我,刚才那只鸟不是告诉你了吗?”看着唐烟沁眼睛里就要出眼泪了,俏如花彻底被累的无语了。 “哦?那你是承认你自己的贱男了?”没想到,唐烟沁听见俏如花的话,就立马收回了眼睛里的委屈模样,得意的笑道。 第九章一曲长相思 俏如花心中精灵大作,糟糕,自己竟然又被这个调皮的二王爷给算计了。 登时,俏如花就有一种直想暴走的冲动,果然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当时怎么就会同情她的眼泪呢,女人真是可怕啊。 “我,我……”俏如花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珠子微微的洒向一边儿仍及淡定的林卿华,心中一股子不爽的意味浮上,这个男人的样貌、才艺、以及那高高在上的气质的却是一般男人不可以比得上的,怪不得唐烟沁这么喜欢找他。 “二王爷,老鸨也是无心的。”不等俏如花结巴完,林卿华就开口替他解围。 唐烟沁无奈的耸耸肩,“好吧。” 好吧?俏如花气简直不打一处来,他怎么宁愿唐烟沁现在挖苦自己也不想她就这样以为林卿华的一句话而宽恕自己,不对啊,自己这样不是在犯贱吗? 我呸,自己怎么可以说自己贱男呢。 然而,正当俏如花的心头刚刚闪过贱男两个字的时候,就听见那只该死的鹦鹉又开始在哪里得把。 “贱男,贱男。”绿色鹦鹉丝毫没有羞耻感的大吼着。 唐烟沁闻听嘴角都开始抽搐了,她平时都画了俏如花的画像,然后对着鹦鹉说这是贱男,没想到这个鹦鹉还真是上道啊,竟然没次见了俏如花就知道说那两个字,而且竟然还会听得出俏如花的脚步声,每次他在自己的门外都会大吼,哈哈,真是个不错的东西啊。她喜欢。 “你闭嘴。” 俏如花就差立马脱下来鞋子朝着那绿色鹦鹉打去了。 “噗。”见俏如花一脸着急的样子,唐烟沁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俏如花见唐烟沁笑自己,余光又看了看一脸镇定的,林卿华的,登时也很好素质的伸手将自己的鞋子穿上,然后优雅的走进屋子里唯一的古琴身旁,强自镇定的道,“二王爷恐怕还不知道,最近我也学了几个曲子,要不要听听?” 唐烟沁正笑得上劲,这会儿听见俏如花的话,就立马条件反射的脱口而出,“可以不听吗?” 而唐烟沁的一句话出,就彻底的让俏如花的脸色黑到了极点。 空气中有一丝的尴尬,仿佛总唐烟沁的一句话开始,屋子里的气氛就有些诡异,就连那只爱说话的鹦鹉都静止了。 林卿华忽然感觉周身一阵冷气闪过,林卿华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他虽然听说过,但是一直都没有见过的,不过今天他也是见了世面了,原来平时一向高高在上,妖媚的老鸨俏如花,私下里竟然是这个一个个性,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人的外表所表现的的,果然不是真实的自己,不过这样的俏如花倒是和唐烟沁的个性一样,玩儿起来就像是个小孩子。 “额,我是指的,你演奏的不好我就给钱。”唐烟沁直翻白眼,俏如花虽然温柔的像是一阵春风,有点儿搞乐,但是实际上却是个火爆脾气的家伙,自己和他这么多年,也是见过他发脾气的,不过这个家伙很爱钱的,也很爱面子的,要是有人伤了他这两点,那就等着找死吧,不过这伤他的人要是自己的话,那情况还好点儿的,顶多,自己也就是破财免灾而已的。说着,唐烟沁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了一定亮闪闪的银子,铛的一下的放在了桌子上。 俏如花见了唐烟沁的那银子,那刚刚被自己强制压制下去的怒火就霎时被勾了起来。 给他钱?她唐烟沁当自己和林卿华那样的出来卖的一样吗?哼,这钱,他不稀罕。 唐烟沁丝毫不知道,一向爱财如命的俏如花今天见了自己的钱倒生起了气。 “不够吗?我还有。”唐烟沁见俏如花丝毫不为自己的金钱所动索性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子上。 俏如花眸中的流光飞转,那脸色都是通红的,被气的。 这时,林卿华很是心细的察觉出了俏如花是因为面子上挂不住才这样闹脾气的,登时伸手将那两个银子自己拢了去,然后对着唐烟沁淡淡的道,“不如这样吧,如果俏如花和在下比赛,要是谁赢了就将这银子送给谁任何?” 林卿华倒是很聪明,给了俏如花很好的台阶,这时俏如花心里正生林卿华的闷气呢,此时见林卿华这样说,心中自然是喜悦的,他恨不得在唐烟沁的 310.第310章 :无边的大海 他恨不得在唐烟沁的面前将林卿华给打击个溃败呢。 唐烟沁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也好。” 其实,她还想说,俏如花你行吗?人家林卿华可是专门连过的,弹琴了什么的都是人家的专长,你别到时候输给了人家,结果连钱都没了。 但是唐烟沁看到俏如花那兴奋的样子,终究还是不忍心打击他了,那么,就让事实来证明吧。 “好啊,我先来吧。”这会儿俏如花已经坐在了古琴身边,也就直接伸手将手敷在了古琴上。 唐烟沁点了点头,笑着道,“也好,我先听听你的琴声。” 唐烟沁的声音刚刚停下,就听见淡淡的悠扬的亲琴声开始传出,那声音就像是天上的梵音,每一个音符都像是踩在了人的心尖儿上。 是长相思? 唐烟沁的心中一个咯噔,这个音乐她之前就听过的,但是自己也记不清楚是在哪里听过的,可是这个音乐却是深深地扎根在自己的心中的,那种淡淡的忧伤,仿佛都要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都要勾勒出来。 随着音乐的高低起伏,唐烟沁的心就像是被纠起来似的,一点点的走进忧伤,一点点的走进那份安静的天地。 林卿华听了俏如花的琴声也是非常惊讶,这样的情感,他俏如花竟然也可以给描述的这么细腻,那颤颤的琴声,就像是流水一样,一丝丝的钻进了人的内心深处,然后再一点点的勾引起人的内心的忧伤,仿佛置身于整个琴声之中,外界的一切都将与自己没有关系,有的,只是和每个音符的交流和对话,这种感觉,简直就是心痛和欢喜的交叠让人向往不已,却有害怕着,胆怯着。 不知过了多久,俏如花的琴声已经停止了,但是唐烟沁和林卿华好像还在俏如花方才所营造的梦境中走不出来,那种沉浸的忧伤,就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唐烟沁和林卿华彻底的笼罩在了其中。 “唐烟沁?”见唐烟沁一副沉浸的样子,俏如花抬眸,见唐烟沁的样子,顿时心中有一种成就感。 “很好,很不错。你怎么会这首长心思的?”唐烟沁的话脱口而出,却给了俏如花无限的疑惑,自己的这首曲子,可是从一个陈年的老琴谱上弄来的,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名字叫做什么长相守的,唐烟沁竟然却知道,不过这个名字听上去真的是不错的。 “我,只是感觉熟悉而已。”唐烟沁自己也很懵懂,具体怎么个情况,自己也不清楚的,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这个曲子的名字罢了。 林卿华似乎还意犹未尽的看着俏如花,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欣赏,他是个文人雅士,一向都是有些自恃清高的,从来都不会对一些粗人上心的,这个俏如花,平时一股闲散的样子,虽然是自己的丁头儿上司,但是自己从心里还是感觉和他有一丝距离的,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现在感觉自己和俏如花其实还是有些共同点儿的,毕竟都是喜欢弹琴的,而且俏如花的琴技还这么的好,真真是真人不露相啊。自己这次,算是真的臣服了。 “很好听。”林卿华一向都是不怎么夸赞人的,但是这次他却是从内心里发出了对俏如花的肯定,这首曲子,就算拿过来让他自己弹奏想必也不能弹奏出这样的意境啊,也许是自己的情感不到哪里,也许是自己的心情不到哪里,反正自己就是感觉自己弹不来。 “谢谢。”俏如花很有礼貌的对着林卿华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给林卿华让了座儿。 林卿华见了,急忙对着俏如花道,“不,这次,我自己甘愿认输,你的琴技,我很欣赏,我自己比不过你。” 第八章这曲子叫长相思吗 俏如花忽然看向唐烟沁,好看的眉头挑起,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个曲子叫做长相思呢,唐烟沁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她也有那个琴谱吗? “这曲子叫长相思吗?”俏如花心中一个咯噔,这么好听的名字,怪不得,这首曲子就连自己在听的时候都有一种心痛的感觉,人们总是说,爱情就是想念,而想念就是一种痛。所谓的相思成疾,说的不也就是这个吗? 唐烟沁凝眉,淡淡的摇了摇头,她只是隐隐约约的有点儿感觉,其实要是说肯定的话,她还真不能确定。 见唐烟沁一脸诚挚的样子,登时俏如花也不再说什么,不管这首曲子的真实名字是什么,既然唐烟沁说它叫做长相思的话,那么,自己也就这样定它为长相思,这个名字很符合这首曲子的意境。 这时,林卿华突然走进俏如花,优雅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用一把通身都是玉质的萧,递给俏如花。 俏如花霎时就懵了,但是还是楞楞的接过林卿华的萧,“林卿华,你这是?” “送给你的,我很久都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和琴声的灵魂相通的人了,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第二个可以达到这个境界的人,所以我想将我师傅的萧送给你。”林卿华的眼中忽然闪烁出一抹泪光,仿佛那天上的流光都比不上他的光辉。 忽然,唐烟沁也好像懂了,这个林卿华,从来都是神神秘秘的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他来勾栏院三年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他的师傅是谁?他来自哪里,只知道他曾经很落魄,落魄到差点被有钱的女人抓起来当男馆。 “好。”俏如花听了林卿华的话,当时也不再反驳的将萧收了起来。 天色已经晚了,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二王爷,请问现在要用餐吗?” 门外说话的是这里的小厮张青,张青是唐烟沁的御用小厮,别人平时都还不能用的。因着唐烟沁的照顾,张青的身份在众小厮中可是高级的很呢。 唐烟沁抬头看了看外边的天气,只见黑漆漆的一片,可是今天夜里却是有一点月光的,一轮残月将整个大地给照耀的光辉点点。 唐烟沁拧着眉头看看俏如花,然后微微的眨了眨眼。 聪明的俏如花一看自然就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他和唐烟沁认识这么久了,唐烟沁就算是放个屁他俏如花都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登时,俏如花很识相的对着林卿华道,“我想和唐烟沁单独聚聚,你先回去吧。” “那即是如此,那在下就先退下了。”林卿华听了倒是很淡定的回答道,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就连一点不爽都没有。 等到林卿华的身影已经远去,唐烟沁才对着门外的张青道,“张青,你去将外边人清理一下,我和俏如花要单独出去。” 张青虽然表面上是唐烟沁的小厮,但是其实暗地里也是唐烟沁的一个情报,是个俏如花一个地位的,只是整个勾栏院的老鸨只能有一个,因此张青就只能推到幕后给唐烟沁搭理一些事情,而张青和俏如花并没有什么地位之分的。素日里他们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同生共死的兄弟。 门外忽然响起了张青斩钉截铁的声音,“一刻钟后你们可以出发。” 张青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定心丸,很坚定,让人听了他的声音就感觉他可以将这件事情给办理的妥妥当当的,而事实上,张青的却也具有这样的能力,曾经负责人的精神,被唐烟沁称为是年度最佳靠谱人。 张青的脚步已经远去,屋子里此刻只剩下俏如花和唐烟沁。 俏如花立马狐媚的对着林卿华抛了一个媚眼儿,修长的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一扯,“唐烟沁,你每次好像都要找林卿华,可是人家林卿华却总是不领情呢?” 唐烟沁听了直接给了俏如花一个白眼儿,难道她想这样吗,这还不是拜他俏如花所赐,要不是他把自己的名声搞得这么丑,自己在民间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会这么的被人容易发现。 他是不知道自己走在街上的时候,那些个男人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的,那就像是再看一个种马一样啊,卧槽,她虽然是风流王爷,可是不是什么下流王爷啊。那都是什么眼神儿。 还有,就连自己在大街上走进小巷找个厕所嘘嘘好像都会有男人偷窥,泥煤啊,找个世界是怎么了,男人们怎么就这么缺爱呢,真是气死人。 自己稍微有个什么动作,有个什么事情,一下子就可以成为全煞雪国的新汶林卿华头条,好像自己就是这个国家的先锋,自然,自己只是一个腐败的先锋而已,可是不管是什么先锋,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严重受到了众人的窥探,一点儿人生自由都没有,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这样选择大半夜的去偷偷摸摸的看现场啊,自己又不是做贼的。 自己来青楼,也只是为了让众人以为自己是百无一用的色魔,只知道找男人,寻欢,花钱,其余的一点不懂。 也正因为这样,自己才可以顺利的去完成一些秘密的事情。 “滚。”不过唐烟沁还是很喜欢林卿华的个性的,淡淡的,一点儿都不趋炎附势,他不像大街上那些个肤浅的男人一样,只知道喜欢自己的金钱,身份和权利,以及自己的美貌,就连自己喜欢吃什么菜都不知道就会说如何喜欢自己,哎。 刚才林卿华离开的时候,那种无悲无喜的样子的,的却是有刺激到自己的自尊心。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向都是被众男人追崇的女神,可是今天被林卿华这样一次刺激,倒是有些个挫败感。 唐烟沁骂了俏如花,但是俏如花还是很开心,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自虐的倾向,他怎么就发现林卿华骂自己的样子也是那么美丽可爱,与众不同呢。 唐烟沁发现俏如花正色迷迷的看着自己,伸手一个爆栗甩在俏如花的头上,厉声道,“看什么看,你还去不去?” 真是服了俏如花,俏如花一向做事都是一丝不苟的,虽然人看起来是有些浮夸,有点儿不着调,但是自己交给他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完成,而且一点都不会有问题的。 “唐烟沁,我害怕。”俏如花忽然说了一句让唐烟沁吐血的话,他那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 果然,唐烟沁暴怒了。 只见唐烟沁的青葱小指直接对着俏如花的鼻子喊道,“你一个大男人家,怎么会害怕黑呢?” 唐烟沁彻底无语了,俏如花是很害怕黑暗的,自己傍晚答应他出去的时候,怎么就忘记了这茬儿呢,这下子,真是跳进了大坑啊。卧槽。 “可是,有你在,我不怕的。”俏如花朝着唐烟沁媚媚的眨巴眨巴眼睛。 唐烟沁彻底被俏如花雷得无语了,直接伸手扯住他的领子,然后往门外而去,“闭嘴,再这样说,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到黑井里,我看你再怕怕?” 果然啊,他的唐烟沁愤怒了呢,啧啧,她生气的样子倒是真的很有味道呢。 俏如花心中暗爽,虽然整个人是被唐烟沁撤走的,但是心中还是美丽的甜滋滋的。 而就在唐烟沁将门推开的时刻,却发现八楼有个长得无比英俊帅气的男人走了出来,那身材,那个头儿,还有那一头的飘逸的长发,简直就是和天上的神仙一样的帅气啊。“他是谁?”唐烟沁急忙的扯住俏如花的胳膊,问道。 俏如花的目光洒向八楼的男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是当今大将军的儿子,好像是叫做什么钟庆书,你说他老爹那么一个大老粗,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名字。” 钟庆书,好名字啊,倒是很符合那个男人的气质呢,唐烟沁的眼睛里蹭蹭的火花向外窜着,那眼睛里的喜欢丝毫不掩饰的落在俏如花的眼睛。 俏如花心头大惊,唐烟沁这个滥情的家伙,真是禁不住帅哥的诱惑,自己还不够帅吗,她竟然还去看其他的男人。 311.第311章 :这骨节 而就在俏如花满心抱怨的时候,唐烟沁突然退了回去。 “唐烟沁,你干什么?”俏如花的头都要大了,他们这不是要出发吗,怎么她又反了回去? 只见唐烟沁一句话也不说,拿起毛笔字就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俏如花好奇的走过去一看,等到他见了唐烟沁纸上的内容的时候,他的脸色都变了颜色。 “我看上了当今大将军的儿子,钟庆书,希望母后可以将他许配给我。” 俏如花霎时就像是被惊雷给劈了一样,天啊,瞧瞧他看见了什么,他竟然唐烟沁给国君写信,要娶了那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 “你疯了?”俏如花简直要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见过果断的,却是没有见过这么果断的。 不料唐烟沁却淡定的对着俏如花道,“你知道个什么啊,这叫一见钟情。” 俏如花反驳道,“什么一见钟情,我看你就是滥情,你才见了人家一面啊,人家长什么样子你现在估计早就忘记了。” “怎么会呢,他那么英俊高大,简直就是我的男神。”唐烟沁在二十一世界的时候,最喜欢的男明星就是黄晓明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在古代还可以见到一个长得和黄晓明一模一样的男人,天哪,简直就是帅的爆掉银行卡啊,她的心当时都为之跳动了,她管他的名字叫什么,是什么身份,是否见过自己,或者喜欢自己呢,现在自己只要将那个美男搞到手就可以的,因为那样的帅哥,自己绝对不可以放开。 俏如花自然不知道唐烟沁遇见自己偶像的开心,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唐烟沁的母后一定会完成她的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因为二王爷唐烟沁虽然是个废柴,但是还是很让国君喜欢的,甚至,她在整个个皇宫里都是一个深受欢迎的主儿,倒是比那些个有才气的人也好很多的。 第九章我喜欢他,反正就要得到 “我喜欢他,反正就要得到。”唐烟沁一向都是很尊重别人的意见的,但是这次她感觉是被爱情的荷尔蒙给冲坏了头脑,竟然见了人家钟庆书就像娶了人家,卧槽啊,她真是******太强悍了啊。 俏如花想反驳,但是见唐烟沁眼睛里冒着的全是喜欢的星星,只是叹息了把,没有在说话。 唐烟沁将书写好之后,递交给这里的情报,让他们连夜的交给女皇陛下,她要知道结果,明天就要知道,钟庆书是她的,哈哈,她的…… 将这些事情都做好,唐烟沁和俏如花终于要上路了。 子夜时分,煞雪国都城雪都的城郊外。 嗖嗖的风刮来有点凉凉的意味,鸟儿在高高的树枝上飞散,霎时惊扰了这里的安宁,黑漆漆的脚下成片成片的树叶,那都是白天人们打斗的时候丢下的。 月光浅淡,勉强的将这里照的的凉了,俏如花挺直了胸,走在唐烟沁的面前,倒是很大胆的给唐烟沁开路,但是那眼睛里的颤动却是深深的出卖了他的想法。 “就是这里。”唐烟沁的声音忽然从俏如花的背后想起来 俏如花的脚步忽然停下,转过身,才发现唐烟沁已经蹲了下来,已经开始用手捏着地上的泥土。 俏如花挑眉,疑惑的看着唐烟沁将那泥土拿到鼻子之前闻了闻,心中一阵好奇划过,她的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难道土也有味道? 而就当俏如花想开口问唐烟沁的时候,却发现唐烟沁的眼睛珠子一转,整个人迅速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一个红色的血迹旁停下来,之后就开始伸手在地上挖。 俏如花急忙的也赶了过去,唐烟沁的神情很严肃,几乎都是他很少见的严肃,不知道她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俏如花不知道唐烟沁在用手扒拉着什么,登时也弯下身子和唐烟沁一起挖了起来。 风吹啦,扬起一阵风沙,这方的草地已经被打斗而连根拔起,整片白色的沙地几乎都有一百二十平米,而且非常的整齐。 空气有一丝的凉,风吹起唐烟沁的衣摆,俏如花见了心疼的伸手将唐烟沁的衣服扯了扯,忧心的看着凝眉深思的唐烟沁道,“唐烟沁,你发现了什么吗?” 只见唐烟沁摇了摇头,很是疑惑的对着俏如花道,“你们这里,有炸药吗?” 这里的土层外翻,根本没有了草根的覆盖,那足以说明这里曾经被遭遇过很大的冲击,但是至于是什么冲击,自己不清楚,但是自己看这个冲击很像是现代的炸弹所谓,不然就依照青草这样的坚强的植物,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连根拔起?而且还是成片的一下子起来? 俏如花听了,很是懵懂的摇了摇头,反而问道,“什么是炸弹?” 炸弹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着炸字,难道是会炸开的东西? 唐烟沁无奈的耸耸肩,她懒得和俏如花这个老古董去介绍何为炸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就是一种点燃了,就会轰的一下炸开,然后瞬间毁灭一切东西。” 算了,反正俏如花这个老古董也不懂的,虽然中国的历史上早就有了炸弹的,但是估计古代人都不知道用这个的,况且,自己来的这个时代是个不知道啥的时代,完全和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接的上轨,因此自己也不要再想了。 可是,唐烟沁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语惊动了梦中人,只见俏如花忽然想到了什么,黑暗中那双瞳孔里散发着绝对的恐惧,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身子都开始不停的颤栗。 唐烟沁好像看到了俏如花的不对劲,疑惑的道,“俏如花,你怎么了?” 怎么抖动这么厉害? 俏如花这才回过神,一脸惊恐的道,“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火药的,那都是瞎说的。” 火药?唐烟沁的神经一下子被扯紧了,对啊,古代人不知道什么是炸弹的,他们通常称炸弹叫做火药的。 这个俏如花,这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知道!说来?”唐烟沁不知道俏如花在掩饰着些什么,但是听他既然这样说,那就肯定是在掩饰什么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俏如花立马伸手扣住唐烟沁的肩膀,那双美丽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惊慌,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惊恐,俏如花很怕黑,从前唐烟沁将他一个人仍在没有灯光的黑屋子里,也没有见过他这样子过的,这是怎么了? “唐烟沁,我们走吧,那个宝物大不了我们不追了,煞雪国这么强大,要什么没有呢,非得要哪个宝物吗?” 唐烟沁彻底懂了,俏如花是在好怕,他肯定知道这个拥有火药的人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俏如花还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你说吧。不要担心什么。” 她唐烟沁喜爱欺负人的,但是不喜爱被人欺负,尤其是关乎国家命运或者国家名誉的,而且自己身为女王的背后支撑,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弄个水落石出,哪怕这背后的指使有多强悍。 看着唐烟沁眼睛里绝对的兴奋,那种就像是猫知道老鼠的家在哪里的眼神,他俏如花见的多了,每次唐烟沁有了这样的眼神的时候,都是她决心想大干一场的时候。 俏如花慌张的脸色都有些红了,凝重的对着唐烟沁道,“唐烟沁,我怕黑,我们现在就回去。” “别跟我打马虎,你知道的!”俏如花一向勇猛无比,可是今天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像是的女人,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唐烟沁的声音很严厉,一如她的脸,冰冷而坚毅,仿佛认定了什么事情就永远不会放手。 俏如花很了解唐烟沁,也更加了解那幕后的抢劫者。 “不,我们惹不起。我们可以躲得起。”俏如花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上唐烟沁的手臂,一脸紧张的道。 唐烟沁咬了咬牙,现在她真想一拳将俏如花打醒,他是不是中毒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好像是老鼠见了老鹰一样,那幕后人究竟有那么厉害吗? 不就是有个炸药吗,她要是真想制造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设计一个小型的大炮来,到时候几个炮弹轰过去,去他奶奶的什么火药吧,那怂火药和自己的打火炮比起来,那就是孙子见了爷爷,雨水见了大海。 “俏如花,我让你不要有压力,那个什么火药,我也会的,只要你告诉我是什么人,他们都是在哪里寄居的。”唐烟沁闪烁的眸子中有一丝亮光,伸手捂住俏如花的颤抖不已的手道。 她既然敢这样说,那就是有这样的足够张狂的资本,虽然她在现代只是一个杀手的,但是从来都没有知道的,她私下里就爱研究这些个炸药什么的,尤其是世界上的各种先进的武器,比如手榴弹和手枪什么的,而且自己还有一个专用的实验室,里面放着的全是自己研制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炸药,手枪,机关抢什么的。 俏如花还是不信的摇摇头,太强大了,他见过的,那些个人万万不可以惹的,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她唐烟沁都可以招惹,但是唯独那些人,唐烟沁不可以招惹,他也绝不允许,因为那些人简直就是杀人恶魔,要想杀人的话,只需要挥一挥手就会将成千上万的人瞬间杀死,他见过的,那简直是太疯狂了。 “不,不可以的,他们很可怕的,唐烟沁,我不想你出任何事情,大不了我们不查了,国宝也不要了,其实都没有什么的。”俏如花好像是中了魔咒一样,丝毫不肯说出那幕后的人,这让唐烟沁非常的头疼,罢了,俏如花暂时不想说,她也不想勉强,毕竟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该是休息的时候了,要是自己不走一直在这里和他理论这件事情的话,那估计明天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所以,自己还是采取迂回的战术。 “好,我们回去吧,毕竟天色也不早了。”唐烟沁点点头道。 俏如花听见唐烟沁说要回去,那心里别说是有多高兴了,立马就跟着唐烟沁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去。 月光将这里照的通亮,茂密的森林里,一阵阴森的风袭来,就在那黑漆漆的暗地里,有两个神秘的身影,其中一个身影修长而健壮,此刻正挺直了脊背,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远远走去的唐烟沁和俏如花。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的好奇。 回去后,唐烟沁和俏如花各自归了自己的去处,唐烟沁本来还想着在勾栏院过夜的的但是想起来自己一早上还要给国君复命,因此大半夜的就赶回了宫里。 皇宫里的那些个守卫的女公公们见了唐烟沁也丝毫的不好奇,只是很恭敬的给唐烟沁开门。 然后等唐烟沁的身影离去之后,那守卫的女公公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看,二王爷今天又是这个点儿才回宫。”其中一个比较爱八卦的女公公对着对面正在打盹儿的高个子女公公道。 那高个子的女公公立马就狠狠地瞪了一眼瘦的女公公,“闭嘴,二王爷岂是你我可以一轮的,小心此时传到陛下的耳朵里,砍了你的脑袋。” 果然,高个子的公公就是有威力,一下子就将瘦女公公和吓坏了。 然而,虽然镇住了别人的嘴,但是却镇不住别人的心,很快,唐烟沁大半夜回宫的消息还是穿了开来。 这让很多男人都不理解,二王爷好好在勾栏院林卿华的哪里呆着,为什么大半夜就回自己去宫里呢,是两个人吵架了?不可能啊,林卿华一个地下的伶人,怎么和任何高贵的二王爷想比呢? 难道……既然第一种可能被排除了,那就只有是唐烟沁和林卿华只见肯定有一个人是不行的,晚上欢乐的时候突然到了一半就不能继续了。 这件要命的舆论被穿开后,民间霎时有了两个版本,一众女人们 312.第312章 :有人吗 一众男人都以为是林卿华不行,很多家庭的女子和丈夫都曾经为了这个事情争吵的不可开交,甚至会导致一些家丁的战争什么的。 不过这在唐烟沁的耳朵里已经像是过家家那样普通了,反正大家爱怎么这么说,她管不着,最长在人家的脸上的。 回到自己的寝宫,唐烟沁倒下床就直接睡了去,没有洗澡,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褪去,现在已经快要接近白天了,自己这一天可真是够折腾的。 第十章来闹事?找死! 又是和假的月双飞打架,又是和应付林卿华和俏如花,哎。不过想起来,那个邪魅的男人为什么要冒充月双飞呢,还有一点,自己当时只是着急,并没有多想的,那个心痛的琴声,到底是谁弹奏的呢,难不成还是那个黑衣服的男人的。 想起来黑衣服的男人,唐烟沁的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的火气传上来,真是的,自己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男人调戏,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早就将他按在地上狠狠蹂躏了。 不过想来,那个男人一身贵气,说话还是那么的桀骜不驯,身手也是相当不错的,难不成真的是什么国家的重要人员? 哎,不管了,现在什么都顶不上自己的一顿美容觉。 让那些个烦人的事情都见鬼去吧,她要去见周公了。 这一夜,唐烟沁睡得无比香甜。 可是,她怎么感觉自己到底这一觉有点漫长,甚至自己还感觉有点长睡不醒的感觉,像是梦魇,又像是在一个奇异的过度有的那个,似乎灵魂和躯体都不能回到一个地方似的。 大约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是纠结了一个世纪,那种难受,非常人可以忍受,那是心脏几乎都要窒息的感觉。 冷,窒息的冷,彻底的寒意自头到脚,几乎要冻结她的灵魂。 困乏的眸子微微睁开,刺眼的光线骤然进入眼帘。 睁开眼,一张放大的少女的脸映入眼帘,少女大约十六岁左右,但她那双眸子里的阴狠与她的年龄有点相悖。 少女见唐烟沁醒来,得意的小脸上挂着高傲的笑,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唐烟沁,然后素手一扬。 那层单薄的裹在唐烟沁身上的薄纱被她无情的掀去,霎时,刺骨的寒风嗖嗖的钻进唐烟沁的身体。 唐烟沁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见自己现在只着了一个朱红的肚兜,霎时脸色都铁青了,抬起头,双眸里是少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冰冷:“你是是谁?要干什么?!” 唐烟沁的余光彻底将这个屋子的风景扫看一下,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八仙桌,莲花帐。这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啊,为什么会有这个女人? 难道自己昨夜是被这个女人下了药吗?怎么现在自己会感觉这么累呢? “干什么?哼哼!”少女本美丽的小脸浮上狰狞的笑,她轻轻的将唐烟沁的衣服扔在地上,不紧不慢的道,“我要干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少女竟不知道哪里来的鞭子。 唐烟沁见了眸底一缩,好一个蛇蝎美人儿。二话不说,娇小的身子一个飞转,嗖的一下,如鬼魅般的闪过少女的眼前,仅仅是一秒的时间,快的少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空气中扬起一阵极冷的风,少女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待她再次睁大眼睛看见眼前的景致时,她竟惊愕的说不出话。 夕阳西下,光线透过窗子洋洋洒洒的打在唐烟沁姣好的侧脸上,眸若清泉澄澈可见,那娇唇如樱,红润无比。墨发三千,自然的飘飞在她雪白的颈间,竟是那般美丽若动人。 她还是那样的倾国倾城,美的叫人直想毁了她。 可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眸,那双眼睛就像是沾满了灵气,顾盼生辉之间,一股狠戾的气息不断的自内向外散发着。那种威压,简直和她平时的废柴摸样全完不搭。 “你……”,少女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唐烟沁不可思议的向后倒退着,太可怕了,她是怎么到自己面前并且将衣服穿上的,这个草包一向是柔柔弱弱的,今天怎么看着有点不一样,“你是怎么到我面前的?” 回应她的,是唐烟沁淡定的笑,那笑,俯瞰苍生,从容无比,话语却是带着窒息的冷,“为什么要害我,还有,你怎么会来我的寝宫,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是死罪吗?” 唐烟沁看看少女身上说的衣着,那精致的衣裳,以及她那美丽的发钗,处处都透露着天生的贵气,一点儿也不像是平常的百姓家。 “为什么,你还真是会装傻。”唐烟沁周身的气场实在是有些可怕,不过少女忽然想起唐烟沁之前的草包模样,她不过就是一个琴棋书画,灵力无力全无的废柴吗,自己怕什么。 想到这里,少女顿时来了自信,连说话都有了底气,“唐烟沁,你现在口气倒是大了,你算是个什么东……” 谁料,不等少女说完,唐烟沁的巴掌就接踵而至了。 “啪啪。”的两声狠戾的耳光朝着少女招呼过去,顿时少女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红红的五指印。 被打了?还是被唐烟沁这个草包打?这叫她少女怎么能忍! 哼,跟她玩儿狠,她这次就叫她知道一下什么是要死的节奏。想和她夺宠钟庆书,她唐烟沁简直是蹬鼻子上脸,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阵窒息的风袭来,少女的长鞭便朝着唐烟沁的脸呼啸而来,杀气森森,转眼而至。 “废物,竟敢打我,我叫你的你容颜尽毁。看你还怎么和我比。” 唐烟沁眼睛一眯,一个后空翻,轻松的躲避开那来势汹汹的一鞭子,然紧着少女的第二鞭又袭了来。 这次唐烟沁却以快的不可思议速迅速闪到少女的背后,素手一扬。 “哗”地一下,少女的衣服登时被撤掉,红色的肚兜炸现。 唐烟沁优雅的将衣服披在身上。这时,被拔了衣服的少女刚刚反应过来就抱着自己的胸口,花容失色的大叫了起来,那手中的鞭子也抖落在了地上,“啊!” “你找死!”少女怒目圆瞪,狠戾的吼道,那集结于手掌的绿色灵力就要朝着唐烟沁打去,就听闻门口一阵湍急的脚步声响起。 骤然,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脸色挂着严肃的冷意。 然,等年轻男人看清屋子里的景象时,就彻底的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瞧他看见了什么?他竟看到那个传说中性格柔弱,胆小无能的废物唐烟沁正扯着少女的脸狠狠的甩,而她的身上还着了少女的衣衫…… “啪啪。”两声响亮的耳光贯穿着这方空气,唐烟沁顾不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立马蹲在了地上捂住关键部位。 而此时,唐烟沁双手环抱,墨发纷飞,那双美丽的眸子精光流转,正好奇的打量着青年男子。 是钟庆书,他怎么回来到自己的寝宫,脸上虽然是表现的很蛋定,但是唐烟沁的心里已经起了轩然大波,这样英俊帅气的脸,真的是然她无法自拔啊,她喜欢,而且喜欢的直白,她要得到。 青年男子与唐烟沁的眸对上,惊愕的瞬间,唐烟沁一个飞身过去,素手扯住少女的脸又是狠狠的几巴掌,边抽边道,“再敢犯,下次可就不只打脸了!” 少女的惨叫声霎时传遍整个院子,院子外的丫鬟家丁听见了都以为这方唐烟沁出了什么丑,一个个噔噔噔的往这边跑来,准备看唐烟沁出丑。 然而,等一众丫鬟家丁赶到屋子外时,眼前的一幕差点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我靠啊,大将军的儿子钟庆书竟然也在,而自己的二王爷竟然将那个女人给打的那么狼狈,新闻啊,天大的新闻。 钟庆书帅气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味,唐烟沁今天可真是令他大开眼界。这个唐烟沁,倒是有些意思。 而这时那个妙龄女子却哭了,她的相公就要被眼前的这个废物抢走了,这会儿他也不心疼自己,反而在哪里冷眼看着。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的话,我直接将你处理了。”唐烟沁将那个处理手的很重,只要是有点儿心眼儿的人都知道那个处理的含义。 听见唐烟沁要对女子不利,钟庆书帅气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动容,他优雅的走进唐烟沁,很是恭敬的对着唐烟沁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不起,她是臣下的妻子。” 钟庆书的皆是不多,但是这么一句话却让唐烟沁彻底的惊愕了,钟庆书这样好的男人,竟然已经是名草有主了?看不出来啊,钟庆书这么会和这样的女人有瓜葛呢? 女子见钟庆书终于可以认自己了,那委屈的小脸顿时也洋溢上了一种视死如归,反正她今天惹了千金贵胄的唐烟沁,也没有打着活下去的心情,她只是来用自己的命赌一赌,她到底要看看自己这个结发妻子在他钟庆书心中的地位,可是老天有眼啊,他钟庆书还是担心自己会出事跟着自己来了,而且在自己很危急的时候出面帮自己说话了,可是等自己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心中的那点点热情就猛地被打了下去。 他只是很机械的说自己的是他的妻子,呵呵,这个世界上恐怕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 女子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唐烟沁惊愕的看着钟庆书,“我记得你好像是没有成亲。” 钟庆书这个人的名字自己以前听过的,但是却从来见过这个人,将军的儿子,自然是高管后代,那要是成亲的话,自己定然是知道的。 钟庆书帅气的脸颊闪过一丝无奈,“臣下和紫溪的婚约是私下里进行的,并没有什么大的仪式,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臣下的错,还请二王爷赎罪?” 私下里成亲?我靠啊,她倒是听过现代的人隐婚的,没想到古代的人也喜欢玩这个啊,卧槽,真是大开眼界的。 唐烟沁瞪大水灵的眼睛看看一脸狼狈的年轻女子,再看看眼前气质不凡的,长相和黄晓明如出一辙的帅气男人,登时也对钟庆书的话深信不疑。 看着钟庆书对那个年轻女子是一点儿也不上心,但是毕竟那女子也是他的妻子啊,这个钟庆书,未免也太绝情了吧。 而就在唐烟沁心念流转的时候,听见钟庆书又开口,这次确是对着那个女子的,“欧阳青青。你这样直接跑来冒犯公主,现在还不像公主赔罪?” 钟庆书的脸色有些难堪,其实他也不想来为欧阳青青开脱的,毕竟自己和她之间只是有过夫妻仪式,却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的。 要不是娘亲非得逼着自己来将她完成的带回去,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来趟这趟混水的。 钟庆书猛地一抬头,却发现唐烟沁正一脸欣赏的看着自己,登时心里就咯噔的一下,人说二王爷唐烟沁是个风流成性,终日庸庸碌碌的女人,可是自己好像也没有和她有过交集吧,那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而且还想女皇吧陛下递了秘书,说要娶自己。 唐烟沁似乎看出了钟庆书眼中迷惑,的却,昨天夜里,自己对他是一见钟情,而且钟庆书连看都没有看到自己,呵呵,自己要是说自己喜欢他,他一定会感觉自己很虚荣。 忽然,唐烟沁的眼睛一亮,丝毫不照顾那个叫做欧阳青青原配还在这里,就那样直接对着钟庆书道,“嘿嘿,对了钟庆书,本王忽然想起来了,毕竟大将军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老人家嫁儿子,自然要风光无限的,放心,今天本王就会携带厚礼前往贵府的。” 唐烟沁的话语刚落,欧阳青青的脸色霎时就铁青了,她看看去,再看看钟庆书,却发现钟庆书始终就像是个石头一样,冷冷的,安静的站在那里,一点也不反抗,甚至一点不开心的表情都没有。 霎时,她的一颗心彻底的给沉到了谷底,三年 313.第313章 :弓箭设计 霎时,她的一颗心彻底的给沉到了谷底,三年了,成亲三年来,她欧阳青青忍辱负重的在大将军的家里做副将,每次大将军上战场的时候都少不了自己,自己一直在为这个国家建立着丰功伟绩,但却是一点头也没有出,就连女皇陛下现在也不知道哪个曾经为她立下赫赫战功的人竟然是自己,而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大将军,呵呵,真是可笑啊,自己为了守住钟庆书,竟然受尽了时间的一切白眼,甚至连自己家人都不敢告诉,自己竟然为了一个男人,隐姓埋名的做了幕后将军。 想自己欧阳一家在整个忘川大陆也是赫赫家族,显赫一方,要是论起自己的身份,怕是也不会输给眼前整个废柴二王爷的。 “二王爷,他已经是我欧阳青青的夫君,请你另谋他人,他——钟庆书,已经有女人了。”欧阳青青霸道的站在钟庆书的身前,挡住唐烟沁看着钟庆书的视线。 唐烟沁秀气的眉头挑起,那贪婪的目光还是轻轻地扫过钟庆书绝美的脸颊,脸上有些盛怒的道,“他可以休了你。” 唐烟沁说的风轻云淡,但停在钟庆书的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呵呵,休了欧阳青青,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自己的母亲会允许吗? 钟庆书眼角的苦笑没有逃过唐烟沁的眼睛,登时唐烟沁的心中划过一丝欣喜,看来钟庆书也是赞同休了欧阳青青这个母老虎的,不过,看着钟庆书好像是有什么隐情,难道是因为大将军? 人说大将军钟凤华是一个霸道专横的主儿,勇猛无比,并且独断不听人言。难道是他的母亲在背后压着他? 可是不对啊,看那个欧阳青青的身份一般,虽然周身华贵,气质不凡,可是自己的却没有听过煞雪国有欧阳这个世家的。 “放肆,你说什么?” 听得唐烟沁的话,欧阳青青的脸色都要变成绿色的了。 说话间,欧阳青青不知合适从地上捡起了鞭子,这时疯狂的甩着鞭子朝着唐烟沁而来。 唐烟沁美丽的眸子流光飞转,见那欧阳青青的鞭子就要打过来,淡定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屑,只见她的身子动都没有动,只是微微的向着后边侧了一下。 “哗啦啦。”铁质的鞭子甩了过来,响起了哗啦啦声音,那冷飕飕的杀气,简直要将这里掀翻了去。 唐烟沁心中一横,这个蛮横的女人,怪不得钟庆书不喜欢,钟庆书这么文静有气质,这么会喜欢这种霸道的女人呢? 欧阳青青见唐烟沁就那样轻而易举的躲开自己的鞭子,登时气的脸色都绿了。 唐烟沁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个废柴啊,思考之间,唐烟沁的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一下子跌倒在地,然后伸手一把扯住钟庆书的裤子,很是骚包的道,“庆书,救救我,那个女人疯了。” 见唐烟沁眼中那澄澈的可以比得上天上的明月的眼睛,当时心中一动,那样干净的眼神,自己这辈子,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散发出这纯净的光芒,那样的眼神,似乎要抽尽自己灵魂和感情…… 钟庆书看唐烟沁看的愣神,这可将欧阳青青给气的肺都要炸开,登时,欧阳青青就像是疯了似的,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抡起那鞭子就朝着唐烟沁的脸打来。 她就不信,那个废柴没有了漂亮脸蛋还敢在这里叫嚣什么。 顷刻之间,那挥着长鞭的欧阳青青就朝着这边汹涌而来,唐烟沁正要装怂的转身逃走,却发现钟庆书往前走了一步,就那样直接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欧阳青青本一脸盛怒,可是见了钟庆书挡在了唐烟沁的面前,而自己的鞭子眼看着就要朝着钟庆书的脸招呼过去,霎时她的心就像是被凌迟一样的难受,想收回自己手中的鞭子,可是有道是,覆水难收,现在的她,已经是骑虎难下,自己方才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力量,本来是要下定决心将唐烟沁铲除的…… “啪!”电光火石之间,那火辣辣的鞭子就朝着钟庆书的脸上郑准的打了过去。 唐烟沁见自己喜欢的一张脸就要被打成五花肉,伸手急忙要扯到钟庆书,可是自己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当那剧烈的鞭子是呢过有响起的时候,她拉扯住钟庆书的手明显都感觉钟庆书的身子一颤,紧接着,一股热乎乎带着血腥气味的血液打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很刺激人。 “唐烟沁!”欧阳青青见钟庆书的脸上霎时开了花儿,那心脏简直都要跳出了胸膛。 钟庆书的右脸被那火辣辣的长鞭所贯穿,那本来倾国倾城的容颜,现在看着就像是狰狞的地狱罗刹。 欧阳青青心痛的就要上前去看钟庆书,却被唐烟沁的一声大吼制止了。 “够了,悍妇!”唐烟沁的眼睛里就像是要喷出一团火,那眼睛里的暴风雨简直要将欧阳青青给眼眸。 欧阳青青见唐烟沁的眼神霎时心中一颤,这个废柴,怎么会有这样凶狠饱含戾气的眼神? 这不对,自己今天遇到的唐烟沁,根本就不像是传言中所说的那个样子。 “你让我看看他。”欧阳青青的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泪珠,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他,但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伤害他。 “不用。”这时,钟庆书薄唇轻启,说出一句非常坚决的话,那镇定的脸色,犹如没有受伤一样,那眼神中倔强和坚强,就连唐烟沁看着都有些难受。 钟庆书在她心中的印象有了很大的转变,自己之前只感觉钟庆书是个非常英俊帅气,身材超级好的男人,可是今天一见,那气质,真的和林卿华有些相似的,淡淡的,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钟庆书?”欧阳青青现在都不知道肠子毁了是什么颜色的,她只知道,现在她在钟庆书的心中肯定什么也不是了,之前他回来找自己,估计也是担心自己出事,其实说白了,一定是他的母后担心自己出事,从而没有办法来管理这个军队,呵呵,这个虚伪的世界啊,就连感情都可以利用的。 看出来钟庆书眼中的拒绝,欧阳青青似乎也豁出去了,只见她瞳仁里像是盛满了血,身子不断的向后退着。 这时,唐烟沁朝着门外大吼道,“来人,将这个人女人给我抓起来。” 随着唐烟沁的声音完毕,这时门外哗哗哗的出来了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影卫,个个腰间的剑嗖嗖的直向一脸痛楚的欧阳青青。 欧阳青青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钟庆书,只是她眼睛中的痴迷,爱恋,心痛,失望等情绪再也不能引起钟庆书的一丝波澜,以前不能,现在更加不能。 可能也正是因为认准了这一点,欧阳青青咬了咬牙,然后一等脚,施展了轻功嗖的飞了出去。 唐烟沁见状,眼镜一缩,急忙伸手对着几十个黑衣服的影卫比划了一下。 几十个影卫一见唐烟沁的动作,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唰唰唰的声音,院子里的几十个影卫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迹。 钟庆书的目光痴痴的看着欧阳青青远去的地方,轻轻的叹了口气。 唐烟沁的目光触及钟庆书脸上的伤疤,顿时有些不舍得,“你先到屋里来,我给你上药。” 却不料钟庆书竟然躲避开唐烟沁的小手,走出唐烟沁的身边,站在和她有一断距离的地方,疏远而淡淡的道,“孤男寡女,不适合。” 孤男寡女?唐烟沁直想翻白眼儿,什么叫孤男寡女,现在他钟庆书已经是自己的半个丈夫了,还说什么孤男寡女,真是的。 但是看着钟庆书脸上哗啦啦直流的血液,唐烟沁的心中还是不忍心,当时也不和钟庆书争辩,就直接扯住钟庆书的隔壁,往屋里扯,“你要是感觉我这样侮辱了你,那我今天去找老将军郑凤华提亲,明天我就让母后下诏书,娶了你,你看怎么样?” 母后一直都想给自己找个男人,因为自己总是往外去,找一些个红尘男子,所以母后早早的就想给自己找个正式的男人了,不过这次自己看上的是大将军的儿子,身份显赫,也的确配得上自己的名声,估计母后不仅不会反对,而且会对自己相当赞同的。 钟庆书听了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波动,唐烟沁见了心中一喜,以为钟庆书在赞同自己的话,登时就高兴的裂开嘴道,“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我们就成亲,但是这样的话,是显得有点儿仓促,而且,也没有给你好好的准备婚礼,不过你放心,你这么好,我一定会珍惜你的。” 唐烟沁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钟庆书的喜欢的,说着,自己那毛躁的手就不自觉的伸手去捂住了钟庆书的手。 被唐烟沁的小手捂住,钟庆书的手不禁有些颤抖想抽离,但是思考了一下,却终究是忍住了。 唐烟沁很明显的看出钟庆书眼睛里的隐忍和极力的压抑,心中不禁闪过一点儿失望,哎,看来他还是从心眼儿不接受自己的,不过这也不怪他啊,他本来之前就一次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现在会担心和害怕也是正常的啊,这就像是古代封建社会里,那些个没有见过夫君的女人,第一次初为人妇的忐忑一样,她理解,完全理解。 “你不要怕,我会对你很好的。”唐烟沁边安慰着钟庆书,边从自己的简洁的药匣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伸手扭开那个瓶子,倒出来点儿白色的粉末,然后往钟庆书的脸色一吹。 温热的气息混着金疮药独有的清香朝着钟庆书的脸蛋袭来,惹得钟庆书一阵战栗,那很闲散的身子也不由的绷紧了。 她的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就像是那天空下美丽的梨花一样的清新、淡雅,自然而没有杂质,让人闻着非常的舒服。 钟庆书也不反抗唐烟沁对自己的霸道,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他这辈子做的最多的事情,恐怕就是隐忍和掩饰情绪了,这点小事对于他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他一直很疑惑,自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直在各种世家公子之中就是很不引人注目的,这么唐烟沁还是知道了自己。 一直以来,娘亲都和自己说过,作为一个男人,要做的不是证明自己有多优秀,而是要努力的做的隐藏自己的光芒。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诱惑和陷阱。 很小的时候,自己不懂母亲的这句话,但是等自己长大之后,自己才懂得,其实母后是担心自己走进那深宫里,深宫里的男人无数,其中的明争暗斗自然是不可以避免的,因为身为帝皇之家的男人,肩负的责任很多,有着很大的荣耀,但是那荣耀就像是坐在针尖儿上享受的,稍微的有个不注意,就会被针刺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请问二王爷是为何要娶下臣?”这个问题自从一早陛下的信到达将军府的是就一直困扰着自己,自己这么深藏着,就是担心被其他强势的女人看上,可是事与愿违,自己还是被人知道了。 唐烟沁无耻的嘿嘿一笑,伸手轻轻的将那瓶子金疮药放好,对着3笑道,“其实,我就是见了你一眼,你是不知道,那惊鸿一瞥啊,简直亮了我的眼睛,当时我是这样想的,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英俊贵气的男人?” 说着,唐烟沁的大眼睛也随着滑稽的瞪大,那可爱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淘气的孩子。 这点是她用了无数次的夸张法,其实在现在,很多男人都是用着方法老泡女人的,但是她唐烟沁借鉴一下也不会死的啊,不过说真的,这个点儿在古代也是很管用的,本来以为这点儿方法只会有傻女人会上钩,结果这古代的笨蛋男人们也是会频频上钩的。 不过,这众多男人里,倒是有一个例外的,那就是勾栏院神秘莫测的林卿华了,但是大多数男人还是无法逃脱的。 314.第314章 :杀敌 见唐烟沁对着自己眨巴着眼睛,钟庆书的心中又是咯噔的一下,这双眼睛他好像是在哪里见过,那样纯净的眼神,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样,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唐烟沁看钟庆书一脸痴迷的样子,登时就感觉自己的方法也同样适用于钟庆书,“你当时的身影,就像是太阳一样,深深的打在我的心上。” 钟庆书木木看着唐烟沁,就像是在看着一尊雕像一样,丝毫激动都没有。 唐烟沁见钟庆书这个表情霎时感觉很失败,然后无奈的扯了扯嘴。 完蛋啊,自己竟然又失败了,不过这也证明了钟庆书的与众不同啊,要是钟庆书也像是那些个俗气的男人一样,被自己的小小的把戏就给忽悠了,拿自己还是真的看不上呢,=俗话说的好,好采摘的果子,大多烂的快。 看着钟庆书那张类似黄晓明的脸,唐烟沁的心情大好。 “好了,一会我先找人将你送回将军府,下午的时候,我就会带着礼物去你的府上,放心,绝对不会亏待等你的。” 说着,唐烟沁就朝着钟庆书眨了眨呀,暗送了个秋波。 钟庆书微微的颔首,算是答应,然后起身,走向外边。 钟庆书自始至终就一直表现的很礼貌,但是这让唐烟沁感觉有点儿陌生,要是成亲后也还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自己不得疯掉吗,不过转瞬她又想,夜也许时间久了,他就会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呢? 想着想着,唐烟沁的心里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送走钟庆书,唐烟沁也慌里慌张的走进了宫里。 她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昨夜自己查出来的蛛丝马迹,以及今天的自己婚姻大事,这每一件都是天大的事啊。 此刻已经是中午时分,女帝用完膳后正欲准备午休,却听见门外的女公公的一声大吼:“二王爷到。” 正在打盹儿的女帝顿时听见了就朝着那女公公道,“赶紧的,让她来。” 不知道国宝被盗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唐烟沁虽然是人人口中的废柴,可是也只有自己知道,其实唐烟沁是个非常有心思和能力的人,外人的目光短浅,不知道唐烟沁的本事罢了,不过唐烟沁一向做事低调,可能也是担心自己能力被人知道了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对于自己来说,却也是一件好事的,自己这样就可以拥有一个可以为自己暗地里做事,并且永远都不会被怀疑的不二人选,这样一石二鸟的事情,自己当然是喜闻乐见的,要知道,身为一个皇帝,很多人都是不可以相信的,有的时候,就连自己的亲身儿女都不可以相信的,历史上那种夺嫡的事情还少吗,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有朝一日会那样对自己,不过就目前的样子来看,好像自己的六个女儿都没那样的野心的。 大女儿,郑烟莎,成熟稳重,一直都是帝位的不二人选,而且操持政法很是有一套。 二女儿,唐烟沁,资质愚钝,身体孱弱,是煞雪国最蠢,最懒,最废柴的一个王爷。自十三岁起,便流连各种勾栏院,以逗男宠,养男宠为乐。几乎半个身家都洒在了男宠之上。 三女儿,尘王爷----郑烟尘。天姿国色,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统领所有的禁卫军,以守护皇城以及女帝的安全为己任。是皇城中一众男银心中最完美最英姿的王爷。 四女儿,纯王爷----郑洁纯,一听就知道素个好银哪,煞雪国最老好人的王爷。 五女儿,怨王爷----郑芯怨堂堂女王爷,可是却热爱研究制造平底锅,拥有六国最大的平底锅经营铺。本是怨王爷,可是人人均称她为,锅王爷。 六女儿,九王爷-----郑酒酒,煞雪国最小的王爷,娇俏可人,很是聪明可爱。 说起来自己的各个女儿啊,真是各有千秋,各有本事,可是欣慰的很呢。 “赶紧有情。”女帝急忙对着门外道。 这时,门缓缓地打开,唐烟沁走了进来,首先对着女帝鞠躬道,“母后今天又美丽了。” 唐烟沁的嘴巴一向都很甜,每次见了女帝都会夸上一番的,这次也不例外,可是每次唐烟沁的话都那么老套,却每次都将女帝给逗的呵呵大笑。 “你这小精灵,怎么样了啊,我交给你的事情。”女帝直接进入了主题 却见唐烟沁凝眉道,“不如意。”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唐烟沁的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 女帝当即也叹息了,她知道这次来者不善,自然不好查的,但是不着急,“不急的,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唐烟沁的眸底暗了下来,但是还是点点头说是。 “对了,朕已经给你备好了聘礼,你可知道,朕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心里别说是有多开心啦。”女帝忽然道。 看吧,她唐烟沁猜的没错吧,就知道她的母后一定会为自己高兴的,而且还巴不得自己赶紧找个人男人呢。 “真的吗?”唐烟沁惊喜的跑进女帝,在她的脸色亲昵的亲了一口,“母后,您太懂我了。” 女帝实在不知道唐烟沁怎么会喜欢上大将军郑凤华的儿子,但是只要她喜欢,自己说什么也得给她娶上。 “是什么礼物啊?”唐烟沁贼呼呼的眼睛流转。 “当然是一万两黄金啊。”女帝自豪的道。 唐烟沁听了眼睛都要放光了,“真的吗?” 女帝深深的瞪了一眼调皮的唐烟沁,深深的责备道,“傻瓜,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是你的正事,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唐烟沁心中大喜,“太好了。” 离开皇宫后,唐烟沁很成功的去将军府求婚成功,心中虽然很好奇那个欧阳青青的来历,但是因为今天是她的大喜的日子,她还是忍住没有问。 第二天就是她和钟庆书的婚礼,这天夜里,她几乎都没有睡着,按照惯例,自己可以直接睡到明天中午,因为在中午的时候,钟庆书就会被专门的送亲队伍送来的,这不同于民间的结婚,因为自己的帝皇之家,并且地位尊重,是不会去下臣的家里迎娶的,自己所要所做的,就是安静的等着钟庆书罢了。 很快,第二天,唐烟沁的闪婚就来临了,她的各个姐妹们也是刚知道唐烟沁的闪婚,想来贺喜,却因着煞雪国变态的规矩而怪怪的等着唐烟沁和钟庆书洞房。 因为在煞雪国有个规矩,就是皇族的婚姻,不可以见双方的亲人,但是结婚第二天就会和家里人一起聚会,欢乐,但是结婚的那天必定是只有新娘新浪两个人的,因为春宵一刻值千金吗,结婚的这天,怎么可以被一众亲朋好友给搞乱了呢。 安安静静的,大早起来,陪着唐烟沁醒来的只有淡淡的清香,大约中午的时候钟庆书就回来,但是唐烟沁现在已经按捺不住欣喜的心情了,那样帅气的脸啊,以后她就可以经常见到了。 时间过的真是慢啊,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中午。 热闹的乐声起,就在乐声中,钟庆书已经被女公公们按照惯例送到了指定的新房里。 这时,唐烟沁也被通知去新房。 唐烟沁开心的迈着大步走了过去,真是激动人心啊,她竟然结婚了,还是和一个黄晓明的翻版。 “都下去!”唐烟沁声音冷淡,带着无限威严。 两名女公公齐齐点头而去。 时间过去大约一刻之久,门开。 钟庆书感受到那深沉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他,垂着的眸却始终不敢睁眼去瞧,身体的肌肉不自觉的紧绷。 空气里泛滥着寂静,静的只有她的脚步声与他嗵嗵的心跳声。 “起来吃点东西。”唐烟沁自然的坐在她床边,伸手握起她的手。 钟庆书心头一颤,想抽回手,却发现他握的很紧,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钟庆书当即也不矫情,直接睁开眼,直冲冲对上他的脸。 听说过唐烟沁风流无比,却不知道仔细看她,竟然是如此倾国倾城,自己昨天也没有仔细的看她,今天一见,真是惊艳。 她的眸,沉稳睿智,带着三分野性,三分邪魅,三分嗜杀,一丝浅浅的柔情。 俊俏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暖的就像是春风一样。樱唇微微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那单纯的脸蛋染上了一丝红晕。 “饿吗?”唐烟沁自然的伸手拂去他额头的碎发。 钟庆书不习惯竟猛地向后一退,唐烟沁的手僵持在了空中。 一丝尴尬浮上,唐烟沁盯着他的脸,眸中暗潮汹涌,一股冷冷的气势逼来,震慑人心。 “来人!那金疮药来!”他声音虽然嘶哑,却也是透着无比的威严。 门外的宫女急忙应了,小跑而去。 转眼,唐烟沁的眸子盛满温柔,宠溺的轻轻抚向她的左脸。 “嘶!”他的手微微碰触,便引起他脸部剧痛。 钟庆书心中一动,还以为她以为什么生气了呢,却原来是因为自己脸上的伤,突然,他的心里暖暖的。这个唐烟沁,其实也不是一点儿也不可取的。 “乖,不动,为妻为钟庆书瞧瞧伤口。”唐烟沁另一只手自然的按住他的肩膀,起身而上,仔细观察、他的伤势。 钟庆书惊愕唐烟沁对自己的态度,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然而左脸的剧痛告知他,他不在梦中,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竟然是那个风流成性的二王爷,唐烟沁。 温热的气息吹袭而来,钟庆书尴尬的闭上眼,双手狠狠握拳,全身肌肉紧绷。 他现在不可以妄为,他现在的一切关乎着自己的家族,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连累家人。 唐烟沁权利势大,他都惹不得,他的父亲母亲更加不能与之抗衡。 突然,他觉得自己可笑极了。他自己那样的隐忍,到后来还是走进了深宫。 唐烟沁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极是好听,“钟庆书不要紧张,为妻在为你吹去皮肉里面的尘土,忍住疼。” 明明是第二次见面,为何她的神情举止却让他感觉是认识已久? 他承认她看到她的脸时有些反感,以为他不喜欢被强迫。 “没事,我用水洗就好的。”他不想她里的自己太近,不习惯。 唐烟沁眸底腾起一丝不悦,“用水对伤口的愈合不好。” 她的声音犹如春风一样,暖人心脾。 不刻,门外响起一片脚步声。 门外宫女的声音突然传来,“启禀二王爷,膳食准备好了。” 唐烟沁轻柔的拉钟庆书下床,宠溺道,“来吃些早膳。” 钟庆书任由她扶着,他突然感觉脸上的伤疤处麻嗖嗖的,极是舒服。 “传进来!”说罢,唐烟沁亲自扶着钟庆书去盥洗。 她修长的手指伸进水盆拧了毛巾正要为她擦拭,却被他阻止,“二王爷,还是我自己来吧。” 唐烟沁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低声道,“没关系,为妻喜欢这样。” 说罢,唐烟沁热热的毛巾便敷在了钟庆书的右脸。 她很细心的擦拭,不敢触碰到她伤口一丝,动作温柔至极。 “二王爷,膳食安放好了。”外边大殿传来女公公的声音。 “你们都出去罢。”这方,唐烟沁正用玉梳为他拢着发丝,对着外殿淡淡道。然后大手将他的发随意的隆起,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今日就不要沐浴了,你脸上有伤,莫要被那蒸汽所伤了。” 钟庆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好像将他的一切都想到了,他可以做的也唯有点点头而已。 外殿,一桌珍馐美味全是钟庆书喜爱的。 望着唐烟沁精心的早膳,钟庆书恐惧的望着身边的唐烟沁,“二王爷竟知道钟庆书的喜爱吃什么?” 美丽的的嘴角勾起,阳光撒到她白皙的皮肤上,美丽的脸衬托出他眸中的柔情,“为妻对庆书自然是要了解的,快来,坐下。” 她的手自然的按住他的肩膀,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做了几百遍,娴熟的让他察觉不到一丝不自在。 315.第315章 :哥布林 尽管有很多疑问,、他还是安静的坐下来,抄起筷子安静的吃起来。 唐烟沁笑意满满的盯着钟庆书,手下却还不停的为他夹菜,钟庆书心底一阵不自在流过,“二王爷、为何不用?” “乖,你快吃。为妻不饿。”她声音很淡,却饱含宠溺。 钟庆书凝眉,若不是知道二王爷就是个风流种子,他倒还真以为她爱上自己了。 一顿温馨的早膳过后,红衣绿衣丫鬟便依着唐烟沁的意思给钟庆书准备了凤冠霞帔。 望着大红的喜袍以及贵气盎然的凤冠,钟庆书的眸底跳跃出一丝惧意。 “你们下去吧,本王来就可以了。”唐烟沁满意的看了看那凤冠霞帔,对着两名女公公道。 “是的。” 两名女公公刚退下,唐烟沁便道,“吉时到了,为妻要和钟庆书跪拜天帝,结百年之好。” 钟庆书藏在袖下的大手不禁握拳,咬唇点了点头。 “为妻去沐浴,钟庆书自己穿好了嫁衣等着为妻。”唐烟沁眼底腾起一抹暖,轻轻抚摸他的头,然后转身离去。 目送她的身影闪进内殿,钟庆书咬着的唇映出血迹,整个人颓然的坐了下来。 怎么办?他不要和那个人拜堂洞房…… 转瞬,他的心开始凉了下来,她,还有选择吗?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踩着他的心尖儿。 钟庆书穿着好趴在床上,闭上眼,脑海里浮上的全是那个人的绝色容颜。每想到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他的心便像是被凌迟。 忽然,他感觉自己很可悲,他现在已经嫁给二王爷了,心里竟然还想着其他的女人,但是不得不说,二王爷像极了她。 光线渐浓,风轻轻的自窗子外袭来,格外的凉,此刻的天气简直和秋天一样。 他不知道她出来后会怎样对自己,要是单纯的拜天地还可以。如果她真的强迫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片杂乱的声音。 “不行,酒酒妹妹我们走吧,我害怕?”一个颤抖娇弱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顷刻,一声干练的女声传来,“纯洁姐姐,不要害怕,我倒是要看看咱二姐怎么搞定姐夫的,哈哈,那场景一定劲爆到死,你不看你会后悔终生的啊。放心吧,二姐一个废柴,怎么会发现我呢,只要你我藏匿好,没问题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也很想看看二姐凶猛的样子吗!” 叫作沐琳的女子还想说话却被沐雨喝止。 “这样是违反规定的,二姐会不吉利的啊。”郑纯洁干净的眸子闪过一丝的担忧。 郑酒酒贼呼呼的笑道,“放一百个心那些个习俗都是乱说的,我就不信。” 郑酒酒还要说话,却被郑纯洁止住。 忽然,窗子外的两个人都不动了。 唐烟沁脚步声袭来,很缓慢,很轻,像是踩着云而来,然每一步都要将钟庆书的心踩碎。 钟庆书耳朵微动,却始终不敢动。 唐烟沁修长的身子着了一身喜袍,恰到好处的剪裁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线,如鹰般的目光扫过窗子外,唇角微微勾起,抬步走近床榻。 见钟庆书瑟缩的躺在床榻一动不动的模样,她眸底轻颤,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近他,坐在他床边,焦急道,“钟庆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红色喜袍被光线照的异常耀眼,她的瞳仁刚接触那抹红便是狠狠一颤。 “是的,有些头疼。”被他咬出血痕的唇泛着红晕,刺得她眼睛生疼。 “好!你好好休息。为妻晚上再来看你。拜天地的事情,待你身体好些了再说也不迟。”她的唇微微轻启,轻柔将他缓缓放下。 钟庆书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乖!”她宠溺的轻拍他的小手,然后他扶在床上,盖上被子才安心的离开。 门开,阳光倾泻一地,直到他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钟庆书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他又觉得自己可笑,这点把戏想必已经被她看穿了吧。二王爷实际上,可是不像是外边那样白痴的。 傍晚,烛光阑珊,殿里暧昧生香。 钟庆书大红喜袍加身,雍容华贵的端坐于床榻,大手狠狠绞在一起。 这场噩梦婚姻,他注定逃不了…… 白日里以头疼推脱了一次,可此事终究是推脱不了的,既然不能逃,那便欣然接受。、 思绪飘飞,钟庆书完全没有注意到唐烟沁已经静静的在他面前站着。 他抬眸,探向她澄澈的眸子正看着他,忽然他被吓得身子一颤,顿时一个机灵。 见他被吓得脸色苍白,她探究的眸染上一丝暖意,唇瓣微微轻启,“钟庆书……” “钟庆书参见二王爷。”钟庆书这时才醒过来,急忙跪倒。 她修长的手臂有力的扣住他的肩膀,嘶轻笑道,“我你之间,不必如此……” 她的手很炙热,以至于钟庆书条件性的向后退去避开了他。 唐烟沁喉结滚动,咧开一个极难看的笑,“钟庆书在害怕什么?” 唐烟沁拧着眉头看看俏如花,然后微微的眨了眨眼。 聪明的俏如花一看自然就是知道是什么意思的,他和唐烟沁认识这么久了,唐烟沁就算是放个屁他俏如花都知道是什么味道的。 登时,俏如花很识相的对着林卿华道,“我想和唐烟沁单独聚聚,你先回去吧。” “那即是如此,那在下就先退下了。”林卿华听了倒是很淡定的回答道,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表情,就连一点不爽都没有。 等到林卿华的身影已经远去,唐烟沁才对着门外的张青道,“张青,你去将外边人清理一下,我和俏如花要单独出去。” 张青虽然表面上是唐烟沁的小厮,但是其实暗地里也是唐烟沁的一个情报,是个俏如花一个地位的,只是整个勾栏院的老鸨只能有一个,因此张青就只能推到幕后给唐烟沁搭理一些事情,而张青和俏如花并没有什么地位之分的。素日里他们是上司和下属之间的关系,但是实际上,他们的同生共死的兄弟。 门外忽然响起了张青斩钉截铁的声音,“一刻钟后你们可以出发。” 张青的声音就像是一个定心丸,很坚定,让人听了他的声音就感觉他可以将这件事情给办理的妥妥当当的,而事实上,张青的却也具有这样的能力,曾经负责人的精神,被唐烟沁称为是年度最佳靠谱人。 张青的脚步已经远去,屋子里此刻只剩下俏如花和唐烟沁。 俏如花立马狐媚的对着林卿华抛了一个媚眼儿,修长的细手在自己的衣服上一扯,“唐烟沁,你每次好像都要找林卿华,可是人家林卿华却总是不领情呢?” 唐烟沁听了直接给了俏如花一个白眼儿,难道她想这样吗,这还不是拜他俏如花所赐,要不是他把自己的名声搞得这么丑,自己在民间的一举一动又怎么会这么的被人容易发现。 他是不知道自己走在街上的时候,那些个男人是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的,那就像是再看一个种马一样啊,卧槽,她虽然是风流王爷,可是不是什么下流王爷啊。那都是什么眼神儿。 还有,就连自己在大街上走进小巷找个厕所嘘嘘好像都会有男人偷窥,泥煤啊,找个世界是怎么了,男人们怎么就这么缺爱呢,真是气死人。 自己稍微有个什么动作,有个什么事情,一下子就可以成为全煞雪国的新汶林卿华头条,好像自己就是这个国家的先锋,自然,自己只是一个腐败的先锋而已,可是不管是什么先锋,自己的一举一动已经严重受到了众人的窥探,一点儿人生自由都没有,要不然,自己也不会这样选择大半夜的去偷偷摸摸的看现场啊,自己又不是做贼的。 自己来青楼,也只是为了让众人以为自己是百无一用的色魔,只知道找男人,寻欢,花钱,其余的一点不懂。 也正因为这样,自己才可以顺利的去完成一些秘密的事情。 “滚。”不过唐烟沁还是很喜欢林卿华的个性的,淡淡的,一点儿都不趋炎附势,他不像大街上那些个肤浅的男人一样,只知道喜欢自己的金钱,身份和权利,以及自己的美貌,就连自己喜欢吃什么菜都不知道就会说如何喜欢自己,哎。 刚才林卿华离开的时候,那种无悲无喜的样子的,的却是有刺激到自己的自尊心。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向都是被众男人追崇的女神,可是今天被林卿华这样一次刺激,倒是有些个挫败感。 唐烟沁骂了俏如花,但是俏如花还是很开心,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儿自虐的倾向,他怎么就发现林卿华骂自己的样子也是那么美丽可爱,与众不同呢。 唐烟沁发现俏如花正色迷迷的看着自己,伸手一个爆栗甩在俏如花的头上,厉声道,“看什么看,你还去不去?” 真是服了俏如花,俏如花一向做事都是一丝不苟的,虽然人看起来是有些浮夸,有点儿不着调,但是自己交给他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总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完成,而且一点都不会有问题的。 “唐烟沁,我害怕。”俏如花忽然说了一句让唐烟沁吐血的话,他那美丽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戏谑。 果然,唐烟沁暴怒了。 只见唐烟沁的青葱小指直接对着俏如花的鼻子喊道,“你一个大男人家,怎么会害怕黑呢?” 唐烟沁彻底无语了,俏如花是很害怕黑暗的,自己傍晚答应他出去的时候,怎么就忘记了这茬儿呢,这下子,真是跳进了大坑啊。卧槽。 “可是,有你在,我不怕的。”俏如花朝着唐烟沁媚媚的眨巴眨巴眼睛。 唐烟沁彻底被俏如花雷得无语了,直接伸手扯住他的领子,然后往门外而去,“闭嘴,再这样说,我就把你一个人扔到黑井里,我看你再怕怕?” 果然啊,他的唐烟沁愤怒了呢,啧啧,她生气的样子倒是真的很有味道呢。 俏如花心中暗爽,虽然整个人是被唐烟沁撤走的,但是心中还是美丽的甜滋滋的。 而就在唐烟沁将门推开的时刻,却发现八楼有个长得无比英俊帅气的男人走了出来,那身材,那个头儿,还有那一头的飘逸的长发,简直就是和天上的神仙一样的帅气啊。“他是谁?”唐烟沁急忙的扯住俏如花的胳膊,问道。 俏如花的目光洒向八楼的男人,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是当今大将军的儿子,好像是叫做什么钟庆书,你说他老爹那么一个大老粗,怎么给他起了这么一个文绉绉的名字。” 钟庆书,好名字啊,倒是很符合那个男人的气质呢,唐烟沁的眼睛里蹭蹭的火花向外窜着,那眼睛里的喜欢丝毫不掩饰的落在俏如花的眼睛。 俏如花心头大惊,唐烟沁这个滥情的家伙,真是禁不住帅哥的诱惑,自己还不够帅吗,她竟然还去看其他的男人。 而就在俏如花满心抱怨的时候,唐烟沁突然退了回去。 “唐烟沁,你干什么?”俏如花的头都要大了,他们这不是要出发吗,怎么她又反了回去? 只见唐烟沁一句话也不说,拿起毛笔字就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俏如花好奇的走过去一看,等到他见了唐烟沁纸上的内容的时候,他的脸色都变了颜色。 “我看上了当今大将军的儿子,钟庆书,希望母后可以将他许配给我。” 俏如花霎时就像是被惊雷给劈了一样,天啊,瞧瞧他看见了什么,他竟然唐烟沁给国君写信,要娶了那个只见了一面的男人? “你疯了?”俏如花简直要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他见过果断的,却是没有见过这么果断的。 不料唐烟沁却淡定的对着俏如花道,“你知道个什么啊,这叫一见钟情。” 俏如花反驳道,“什么一见钟情,我看你就是滥情,你才见了人家一面啊,人家长什么样子你现在估计早就忘记了。” 316.第316章 :外婆的脚铐 “怎么会呢,他那么英俊高大,简直就是我的男神。”唐烟沁在二十一世界的时候,最喜欢的男明星就是黄晓明了,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在古代还可以见到一个长得和黄晓明一模一样的男人,天哪,简直就是帅的爆掉银行卡啊,她的心当时都为之跳动了,她管他的名字叫什么,是什么身份,是否见过自己,或者喜欢自己呢,现在自己只要将那个美男搞到手就可以的,因为那样的帅哥,自己绝对不可以放开。 俏如花自然不知道唐烟沁遇见自己偶像的开心,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那就是唐烟沁的母后一定会完成她的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因为二王爷唐烟沁虽然是个废柴,但是还是很让国君喜欢的,甚至,她在整个个皇宫里都是一个深受欢迎的主儿,倒是比那些个有才气的人也好很多的。 第九章我喜欢他,反正就要得到 “我喜欢他,反正就要得到。”唐烟沁一向都是很尊重别人的意见的,但是这次她感觉是被爱情的荷尔蒙给冲坏了头脑,竟然见了人家钟庆书就像娶了人家,卧槽啊,她真是******太强悍了啊。 俏如花想反驳,但是见唐烟沁眼睛里冒着的全是喜欢的星星,只是叹息了把,没有在说话。 唐烟沁将书写好之后,递交给这里的情报,让他们连夜的交给女皇陛下,她要知道结果,明天就要知道,钟庆书是她的,哈哈,她的…… 将这些事情都做好,唐烟沁和俏如花终于要上路了。 子夜时分,煞雪国都城雪都的城郊外。 嗖嗖的风刮来有点凉凉的意味,鸟儿在高高的树枝上飞散,霎时惊扰了这里的安宁,黑漆漆的脚下成片成片的树叶,那都是白天人们打斗的时候丢下的。 月光浅淡,勉强的将这里照的的凉了,俏如花挺直了胸,走在唐烟沁的面前,倒是很大胆的给唐烟沁开路,但是那眼睛里的颤动却是深深的出卖了他的想法。 “就是这里。”唐烟沁的声音忽然从俏如花的背后想起来 俏如花的脚步忽然停下,转过身,才发现唐烟沁已经蹲了下来,已经开始用手捏着地上的泥土。 俏如花挑眉,疑惑的看着唐烟沁将那泥土拿到鼻子之前闻了闻,心中一阵好奇划过,她的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难道土也有味道? 而就当俏如花想开口问唐烟沁的时候,却发现唐烟沁的眼睛珠子一转,整个人迅速的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在一个红色的血迹旁停下来,之后就开始伸手在地上挖。 俏如花急忙的也赶了过去,唐烟沁的神情很严肃,几乎都是他很少见的严肃,不知道她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怎么了?”俏如花不知道唐烟沁在用手扒拉着什么,登时也弯下身子和唐烟沁一起挖了起来。 风吹啦,扬起一阵风沙,这方的草地已经被打斗而连根拔起,整片白色的沙地几乎都有一百二十平米,而且非常的整齐。 空气有一丝的凉,风吹起唐烟沁的衣摆,俏如花见了心疼的伸手将唐烟沁的衣服扯了扯,忧心的看着凝眉深思的唐烟沁道,“唐烟沁,你发现了什么吗?” 只见唐烟沁摇了摇头,很是疑惑的对着俏如花道,“你们这里,有炸药吗?” 这里的土层外翻,根本没有了草根的覆盖,那足以说明这里曾经被遭遇过很大的冲击,但是至于是什么冲击,自己不清楚,但是自己看这个冲击很像是现代的炸弹所谓,不然就依照青草这样的坚强的植物,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被连根拔起?而且还是成片的一下子起来? 俏如花听了,很是懵懂的摇了摇头,反而问道,“什么是炸弹?” 炸弹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听着炸字,难道是会炸开的东西? 唐烟沁无奈的耸耸肩,她懒得和俏如花这个老古董去介绍何为炸弹,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就是一种点燃了,就会轰的一下炸开,然后瞬间毁灭一切东西。” 算了,反正俏如花这个老古董也不懂的,虽然中国的历史上早就有了炸弹的,但是估计古代人都不知道用这个的,况且,自己来的这个时代是个不知道啥的时代,完全和二十一世纪的一切接的上轨,因此自己也不要再想了。 可是,唐烟沁的一句话却像是一语惊动了梦中人,只见俏如花忽然想到了什么,黑暗中那双瞳孔里散发着绝对的恐惧,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身子都开始不停的颤栗。 唐烟沁好像看到了俏如花的不对劲,疑惑的道,“俏如花,你怎么了?” 怎么抖动这么厉害? 俏如花这才回过神,一脸惊恐的道,“没有,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火药的,那都是瞎说的。” 火药?唐烟沁的神经一下子被扯紧了,对啊,古代人不知道什么是炸弹的,他们通常称炸弹叫做火药的。 这个俏如花,这不是在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知道!说来?”唐烟沁不知道俏如花在掩饰着些什么,但是听他既然这样说,那就肯定是在掩饰什么的,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俏如花立马伸手扣住唐烟沁的肩膀,那双美丽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惊慌,那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惊恐,俏如花很怕黑,从前唐烟沁将他一个人仍在没有灯光的黑屋子里,也没有见过他这样子过的,这是怎么了? “唐烟沁,我们走吧,那个宝物大不了我们不追了,煞雪国这么强大,要什么没有呢,非得要哪个宝物吗?” 唐烟沁彻底懂了,俏如花是在好怕,他肯定知道这个拥有火药的人群,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俏如花还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你说吧。不要担心什么。” 她唐烟沁喜爱欺负人的,但是不喜爱被人欺负,尤其是关乎国家命运或者国家名誉的,而且自己身为女王的背后支撑,这件事,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弄个水落石出,哪怕这背后的指使有多强悍。 看着唐烟沁眼睛里绝对的兴奋,那种就像是猫知道老鼠的家在哪里的眼神,他俏如花见的多了,每次唐烟沁有了这样的眼神的时候,都是她决心想大干一场的时候。 俏如花慌张的脸色都有些红了,凝重的对着唐烟沁道,“唐烟沁,我怕黑,我们现在就回去。” “别跟我打马虎,你知道的!”俏如花一向勇猛无比,可是今天是怎么了,扭扭捏捏的像是的女人,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唐烟沁的声音很严厉,一如她的脸,冰冷而坚毅,仿佛认定了什么事情就永远不会放手。 俏如花很了解唐烟沁,也更加了解那幕后的抢劫者。 “不,我们惹不起。我们可以躲得起。”俏如花颤抖的手轻轻的抚上唐烟沁的手臂,一脸紧张的道。 唐烟沁咬了咬牙,现在她真想一拳将俏如花打醒,他是不是中毒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好像是老鼠见了老鹰一样,那幕后人究竟有那么厉害吗? 不就是有个炸药吗,她要是真想制造的话,现在就可以回去设计一个小型的大炮来,到时候几个炮弹轰过去,去他奶奶的什么火药吧,那怂火药和自己的打火炮比起来,那就是孙子见了爷爷,雨水见了大海。 “俏如花,我让你不要有压力,那个什么火药,我也会的,只要你告诉我是什么人,他们都是在哪里寄居的。”唐烟沁闪烁的眸子中有一丝亮光,伸手捂住俏如花的颤抖不已的手道。 她既然敢这样说,那就是有这样的足够张狂的资本,虽然她在现代只是一个杀手的,但是从来都没有知道的,她私下里就爱研究这些个炸药什么的,尤其是世界上的各种先进的武器,比如手榴弹和手枪什么的,而且自己还有一个专用的实验室,里面放着的全是自己研制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炸药,手枪,机关抢什么的。 俏如花还是不信的摇摇头,太强大了,他见过的,那些个人万万不可以惹的,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她唐烟沁都可以招惹,但是唯独那些人,唐烟沁不可以招惹,他也绝不允许,因为那些人简直就是杀人恶魔,要想杀人的话,只需要挥一挥手就会将成千上万的人瞬间杀死,他见过的,那简直是太疯狂了。 “不,不可以的,他们很可怕的,唐烟沁,我不想你出任何事情,大不了我们不查了,国宝也不要了,其实都没有什么的。”俏如花好像是中了魔咒一样,丝毫不肯说出那幕后的人,这让唐烟沁非常的头疼,罢了,俏如花暂时不想说,她也不想勉强,毕竟现在已经是半夜时分了,该是休息的时候了,要是自己不走一直在这里和他理论这件事情的话,那估计明天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所以,自己还是采取迂回的战术。 “好,我们回去吧,毕竟天色也不早了。”唐烟沁点点头道。 俏如花听见唐烟沁说要回去,那心里别说是有多高兴了,立马就跟着唐烟沁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去。 月光将这里照的通亮,茂密的森林里,一阵阴森的风袭来,就在那黑漆漆的暗地里,有两个神秘的身影,其中一个身影修长而健壮,此刻正挺直了脊背,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远远走去的唐烟沁和俏如花。眸子里闪过一丝丝的好奇。 回去后,唐烟沁和俏如花各自归了自己的去处,唐烟沁本来还想着在勾栏院过夜的的但是想起来自己一早上还要给国君复命,因此大半夜的就赶回了宫里。 皇宫里的那些个守卫的女公公们见了唐烟沁也丝毫的不好奇,只是很恭敬的给唐烟沁开门。 然后等唐烟沁的身影离去之后,那守卫的女公公就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你看,二王爷今天又是这个点儿才回宫。”其中一个比较爱八卦的女公公对着对面正在打盹儿的高个子女公公道。 那高个子的女公公立马就狠狠地瞪了一眼瘦的女公公,“闭嘴,二王爷岂是你我可以一轮的,小心此时传到陛下的耳朵里,砍了你的脑袋。” 果然,高个子的公公就是有威力,一下子就将瘦女公公和吓坏了。 然而,虽然镇住了别人的嘴,但是却镇不住别人的心,很快,唐烟沁大半夜回宫的消息还是穿了开来。 这让很多男人都不理解,二王爷好好在勾栏院林卿华的哪里呆着,为什么大半夜就回自己去宫里呢,是两个人吵架了?不可能啊,林卿华一个地下的伶人,怎么和任何高贵的二王爷想比呢? 难道……既然第一种可能被排除了,那就只有是唐烟沁和林卿华只见肯定有一个人是不行的,晚上欢乐的时候突然到了一半就不能继续了。 这件要命的舆论被穿开后,民间霎时有了两个版本,一众女人们都坚持是唐烟沁不行,但是一众男人都以为是林卿华不行,很多家庭的女子和丈夫都曾经为了这个事情争吵的不可开交,甚至会导致一些家丁的战争什么的。 不过这在唐烟沁的耳朵里已经像是过家家那样普通了,反正大家爱怎么这么说,她管不着,最长在人家的脸上的。 回到自己的寝宫,唐烟沁倒下床就直接睡了去,没有洗澡,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褪去,现在已经快要接近白天了,自己这一天可真是够折腾的。 第十章来闹事?找死! 又是和假的月双飞打架,又是和应付林卿华和俏如花,哎。不过想起来,那个邪魅的男人为什么要冒充月双飞呢,还有一点,自己当时只是着急,并没有多想的,那个心痛的琴声,到底是谁弹奏的呢,难不成还是那个黑衣服的男人的。 想起来黑衣服的男人,唐烟沁的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的火气传上来,真是的,自己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被男人调戏,要不是自己打不过他,早就将他按在地上狠狠蹂躏了。 不过想来,那个男人一身贵气,说话还是那么的桀骜不驯,身手也是相当不错的,难不成真 317.第317章 :刺眼的光 的是什么国家的重要人员? 哎,不管了,现在什么都顶不上自己的一顿美容觉。 让那些个烦人的事情都见鬼去吧,她要去见周公了。 这一夜,唐烟沁睡得无比香甜。 可是,她怎么感觉自己到底这一觉有点漫长,甚至自己还感觉有点长睡不醒的感觉,像是梦魇,又像是在一个奇异的过度有的那个,似乎灵魂和躯体都不能回到一个地方似的。 大约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好像是纠结了一个世纪,那种难受,非常人可以忍受,那是心脏几乎都要窒息的感觉。 冷,窒息的冷,彻底的寒意自头到脚,几乎要冻结她的灵魂。 困乏的眸子微微睁开,刺眼的光线骤然进入眼帘。 睁开眼,一张放大的少女的脸映入眼帘,少女大约十六岁左右,但她那双眸子里的阴狠与她的年龄有点相悖。 少女见唐烟沁醒来,得意的小脸上挂着高傲的笑,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唐烟沁,然后素手一扬。 那层单薄的裹在唐烟沁身上的薄纱被她无情的掀去,霎时,刺骨的寒风嗖嗖的钻进唐烟沁的身体。 唐烟沁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见自己现在只着了一个朱红的肚兜,霎时脸色都铁青了,抬起头,双眸里是少女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冰冷:“你是是谁?要干什么?!” 唐烟沁的余光彻底将这个屋子的风景扫看一下,古色古香的屋子里,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八仙桌,莲花帐。这明明是自己的屋子啊,为什么会有这个女人? 难道自己昨夜是被这个女人下了药吗?怎么现在自己会感觉这么累呢? “干什么?哼哼!”少女本美丽的小脸浮上狰狞的笑,她轻轻的将唐烟沁的衣服扔在地上,不紧不慢的道,“我要干什么,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少女竟不知道哪里来的鞭子。 唐烟沁见了眸底一缩,好一个蛇蝎美人儿。二话不说,娇小的身子一个飞转,嗖的一下,如鬼魅般的闪过少女的眼前,仅仅是一秒的时间,快的少女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 空气中扬起一阵极冷的风,少女只感觉眼前一花,然待她再次睁大眼睛看见眼前的景致时,她竟惊愕的说不出话。 夕阳西下,光线透过窗子洋洋洒洒的打在唐烟沁姣好的侧脸上,眸若清泉澄澈可见,那娇唇如樱,红润无比。墨发三千,自然的飘飞在她雪白的颈间,竟是那般美丽若动人。 她还是那样的倾国倾城,美的叫人直想毁了她。 可唯一不同的是她的眸,那双眼睛就像是沾满了灵气,顾盼生辉之间,一股狠戾的气息不断的自内向外散发着。那种威压,简直和她平时的废柴摸样全完不搭。 “你……”,少女颤颤巍巍的手指着唐烟沁不可思议的向后倒退着,太可怕了,她是怎么到自己面前并且将衣服穿上的,这个草包一向是柔柔弱弱的,今天怎么看着有点不一样,“你是怎么到我面前的?” 回应她的,是唐烟沁淡定的笑,那笑,俯瞰苍生,从容无比,话语却是带着窒息的冷,“为什么要害我,还有,你怎么会来我的寝宫,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是死罪吗?” 唐烟沁看看少女身上说的衣着,那精致的衣裳,以及她那美丽的发钗,处处都透露着天生的贵气,一点儿也不像是平常的百姓家。 “为什么,你还真是会装傻。”唐烟沁周身的气场实在是有些可怕,不过少女忽然想起唐烟沁之前的草包模样,她不过就是一个琴棋书画,灵力无力全无的废柴吗,自己怕什么。 想到这里,少女顿时来了自信,连说话都有了底气,“唐烟沁,你现在口气倒是大了,你算是个什么东……” 谁料,不等少女说完,唐烟沁的巴掌就接踵而至了。 “啪啪。”的两声狠戾的耳光朝着少女招呼过去,顿时少女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红红的五指印。 被打了?还是被唐烟沁这个草包打?这叫她少女怎么能忍! 哼,跟她玩儿狠,她这次就叫她知道一下什么是要死的节奏。想和她夺宠钟庆书,她唐烟沁简直是蹬鼻子上脸,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一阵窒息的风袭来,少女的长鞭便朝着唐烟沁的脸呼啸而来,杀气森森,转眼而至。 “废物,竟敢打我,我叫你的你容颜尽毁。看你还怎么和我比。” 唐烟沁眼睛一眯,一个后空翻,轻松的躲避开那来势汹汹的一鞭子,然紧着少女的第二鞭又袭了来。 这次唐烟沁却以快的不可思议速迅速闪到少女的背后,素手一扬。 “哗”地一下,少女的衣服登时被撤掉,红色的肚兜炸现。 唐烟沁优雅的将衣服披在身上。这时,被拔了衣服的少女刚刚反应过来就抱着自己的胸口,花容失色的大叫了起来,那手中的鞭子也抖落在了地上,“啊!” “你找死!”少女怒目圆瞪,狠戾的吼道,那集结于手掌的绿色灵力就要朝着唐烟沁打去,就听闻门口一阵湍急的脚步声响起。 骤然,门外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脸色挂着严肃的冷意。 然,等年轻男人看清屋子里的景象时,就彻底的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瞧他看见了什么?他竟看到那个传说中性格柔弱,胆小无能的废物唐烟沁正扯着少女的脸狠狠的甩,而她的身上还着了少女的衣衫…… “啪啪。”两声响亮的耳光贯穿着这方空气,唐烟沁顾不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脸,立马蹲在了地上捂住关键部位。 而此时,唐烟沁双手环抱,墨发纷飞,那双美丽的眸子精光流转,正好奇的打量着青年男子。 是钟庆书,他怎么回来到自己的寝宫,脸上虽然是表现的很蛋定,但是唐烟沁的心里已经起了轩然大波,这样英俊帅气的脸,真的是然她无法自拔啊,她喜欢,而且喜欢的直白,她要得到。 青年男子与唐烟沁的眸对上,惊愕的瞬间,唐烟沁一个飞身过去,素手扯住少女的脸又是狠狠的几巴掌,边抽边道,“再敢犯,下次可就不只打脸了!” 少女的惨叫声霎时传遍整个院子,院子外的丫鬟家丁听见了都以为这方唐烟沁出了什么丑,一个个噔噔噔的往这边跑来,准备看唐烟沁出丑。 然而,等一众丫鬟家丁赶到屋子外时,眼前的一幕差点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我靠啊,大将军的儿子钟庆书竟然也在,而自己的二王爷竟然将那个女人给打的那么狼狈,新闻啊,天大的新闻。 钟庆书帅气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味,唐烟沁今天可真是令他大开眼界。这个唐烟沁,倒是有些意思。 而这时那个妙龄女子却哭了,她的相公就要被眼前的这个废物抢走了,这会儿他也不心疼自己,反而在哪里冷眼看着。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不说的话,我直接将你处理了。”唐烟沁将那个处理手的很重,只要是有点儿心眼儿的人都知道那个处理的含义。 听见唐烟沁要对女子不利,钟庆书帅气的脸色终于有了些动容,他优雅的走进唐烟沁,很是恭敬的对着唐烟沁微微的点了点头,“对不起,她是臣下的妻子。” 钟庆书的皆是不多,但是这么一句话却让唐烟沁彻底的惊愕了,钟庆书这样好的男人,竟然已经是名草有主了?看不出来啊,钟庆书这么会和这样的女人有瓜葛呢? 女子见钟庆书终于可以认自己了,那委屈的小脸顿时也洋溢上了一种视死如归,反正她今天惹了千金贵胄的唐烟沁,也没有打着活下去的心情,她只是来用自己的命赌一赌,她到底要看看自己这个结发妻子在他钟庆书心中的地位,可是老天有眼啊,他钟庆书还是担心自己会出事跟着自己来了,而且在自己很危急的时候出面帮自己说话了,可是等自己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心中的那点点热情就猛地被打了下去。 他只是很机械的说自己的是他的妻子,呵呵,这个世界上恐怕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自己是他的妻子。 女子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 唐烟沁惊愕的看着钟庆书,“我记得你好像是没有成亲。” 钟庆书这个人的名字自己以前听过的,但是却从来见过这个人,将军的儿子,自然是高管后代,那要是成亲的话,自己定然是知道的。 钟庆书帅气的脸颊闪过一丝无奈,“臣下和紫溪的婚约是私下里进行的,并没有什么大的仪式,所以大家都不知道,这件事情是臣下的错,还请二王爷赎罪?” 私下里成亲?我靠啊,她倒是听过现代的人隐婚的,没想到古代的人也喜欢玩这个啊,卧槽,真是大开眼界的。 唐烟沁瞪大水灵的眼睛看看一脸狼狈的年轻女子,再看看眼前气质不凡的,长相和黄晓明如出一辙的帅气男人,登时也对钟庆书的话深信不疑。 看着钟庆书对那个年轻女子是一点儿也不上心,但是毕竟那女子也是他的妻子啊,这个钟庆书,未免也太绝情了吧。 而就在唐烟沁心念流转的时候,听见钟庆书又开口,这次确是对着那个女子的,“欧阳青青。你这样直接跑来冒犯公主,现在还不像公主赔罪?” 钟庆书的脸色有些难堪,其实他也不想来为欧阳青青开脱的,毕竟自己和她之间只是有过夫妻仪式,却从来没有过夫妻之实的。 要不是娘亲非得逼着自己来将她完成的带回去,自己说什么也不会来趟这趟混水的。 钟庆书猛地一抬头,却发现唐烟沁正一脸欣赏的看着自己,登时心里就咯噔的一下,人说二王爷唐烟沁是个风流成性,终日庸庸碌碌的女人,可是自己好像也没有和她有过交集吧,那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而且还想女皇吧陛下递了秘书,说要娶自己。 唐烟沁似乎看出了钟庆书眼中迷惑,的却,昨天夜里,自己对他是一见钟情,而且钟庆书连看都没有看到自己,呵呵,自己要是说自己喜欢他,他一定会感觉自己很虚荣。 忽然,唐烟沁的眼睛一亮,丝毫不照顾那个叫做欧阳青青原配还在这里,就那样直接对着钟庆书道,“嘿嘿,对了钟庆书,本王忽然想起来了,毕竟大将军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老人家嫁儿子,自然要风光无限的,放心,今天本王就会携带厚礼前往贵府的。” 唐烟沁的话语刚落,欧阳青青的脸色霎时就铁青了,她看看去,再看看钟庆书,却发现钟庆书始终就像是个石头一样,冷冷的,安静的站在那里,一点也不反抗,甚至一点不开心的表情都没有。 霎时,她的一颗心彻底的给沉到了谷底,三年了,成亲三年来,她欧阳青青忍辱负重的在大将军的家里做副将,每次大将军上战场的时候都少不了自己,自己一直在为这个国家建立着丰功伟绩,但却是一点头也没有出,就连女皇陛下现在也不知道哪个曾经为她立下赫赫战功的人竟然是自己,而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大将军,呵呵,真是可笑啊,自己为了守住钟庆书,竟然受尽了时间的一切白眼,甚至连自己家人都不敢告诉,自己竟然为了一个男人,隐姓埋名的做了幕后将军。 想自己欧阳一家在整个忘川大陆也是赫赫家族,显赫一方,要是论起自己的身份,怕是也不会输给眼前整个废柴二王爷的。 “二王爷,他已经是我欧阳青青的夫君,请你另谋他人,他——钟庆书,已经有女人了。”欧阳青青霸道的站在钟庆书的身前,挡住唐烟沁看着钟庆书的视线。 唐烟沁秀气的眉头挑起,那贪婪的目光还是轻轻地扫过钟庆书绝美的脸颊,脸上有些盛怒的道,“他可以休了你。” 唐烟沁说的风轻云淡,但停在钟庆书的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呵呵,休了欧阳青青,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梦想,可 318.第318章 :走向外边 钟庆书眼角的苦笑没有逃过唐烟沁的眼睛,登时唐烟沁的心中划过一丝欣喜,看来钟庆书也是赞同休了欧阳青青这个母老虎的,不过,看着钟庆书好像是有什么隐情,难道是因为大将军? 人说大将军钟凤华是一个霸道专横的主儿,勇猛无比,并且独断不听人言。难道是他的母亲在背后压着他? 可是不对啊,看那个欧阳青青的身份一般,虽然周身华贵,气质不凡,可是自己的却没有听过煞雪国有欧阳这个世家的。 “放肆,你说什么?” 听得唐烟沁的话,欧阳青青的脸色都要变成绿色的了。 说话间,欧阳青青不知合适从地上捡起了鞭子,这时疯狂的甩着鞭子朝着唐烟沁而来。 唐烟沁美丽的眸子流光飞转,见那欧阳青青的鞭子就要打过来,淡定的脸上浮现了一丝不屑,只见她的身子动都没有动,只是微微的向着后边侧了一下。 “哗啦啦。”铁质的鞭子甩了过来,响起了哗啦啦声音,那冷飕飕的杀气,简直要将这里掀翻了去。 唐烟沁心中一横,这个蛮横的女人,怪不得钟庆书不喜欢,钟庆书这么文静有气质,这么会喜欢这种霸道的女人呢? 欧阳青青见唐烟沁就那样轻而易举的躲开自己的鞭子,登时气的脸色都绿了。 唐烟沁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个废柴啊,思考之间,唐烟沁的脚下突然一软,整个人一下子跌倒在地,然后伸手一把扯住钟庆书的裤子,很是骚包的道,“庆书,救救我,那个女人疯了。” 见唐烟沁眼中那澄澈的可以比得上天上的明月的眼睛,当时心中一动,那样干净的眼神,自己这辈子,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散发出这纯净的光芒,那样的眼神,似乎要抽尽自己灵魂和感情…… 钟庆书看唐烟沁看的愣神,这可将欧阳青青给气的肺都要炸开,登时,欧阳青青就像是疯了似的,什么也不管不顾的抡起那鞭子就朝着唐烟沁的脸打来。 她就不信,那个废柴没有了漂亮脸蛋还敢在这里叫嚣什么。 顷刻之间,那挥着长鞭的欧阳青青就朝着这边汹涌而来,唐烟沁正要装怂的转身逃走,却发现钟庆书往前走了一步,就那样直接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欧阳青青本一脸盛怒,可是见了钟庆书挡在了唐烟沁的面前,而自己的鞭子眼看着就要朝着钟庆书的脸招呼过去,霎时她的心就像是被凌迟一样的难受,想收回自己手中的鞭子,可是有道是,覆水难收,现在的她,已经是骑虎难下,自己方才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力量,本来是要下定决心将唐烟沁铲除的…… “啪!”电光火石之间,那火辣辣的鞭子就朝着钟庆书的脸上郑准的打了过去。 唐烟沁见自己喜欢的一张脸就要被打成五花肉,伸手急忙要扯到钟庆书,可是自己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当那剧烈的鞭子是呢过有响起的时候,她拉扯住钟庆书的手明显都感觉钟庆书的身子一颤,紧接着,一股热乎乎带着血腥气味的血液打在她的脸上,热乎乎的,很刺激人。 “唐烟沁!”欧阳青青见钟庆书的脸上霎时开了花儿,那心脏简直都要跳出了胸膛。 钟庆书的右脸被那火辣辣的长鞭所贯穿,那本来倾国倾城的容颜,现在看着就像是狰狞的地狱罗刹。 欧阳青青心痛的就要上前去看钟庆书,却被唐烟沁的一声大吼制止了。 “够了,悍妇!”唐烟沁的眼睛里就像是要喷出一团火,那眼睛里的暴风雨简直要将欧阳青青给眼眸。 欧阳青青见唐烟沁的眼神霎时心中一颤,这个废柴,怎么会有这样凶狠饱含戾气的眼神? 这不对,自己今天遇到的唐烟沁,根本就不像是传言中所说的那个样子。 “你让我看看他。”欧阳青青的眼睛里已经盛满了泪珠,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的守护着他,但是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伤害他。 “不用。”这时,钟庆书薄唇轻启,说出一句非常坚决的话,那镇定的脸色,犹如没有受伤一样,那眼神中倔强和坚强,就连唐烟沁看着都有些难受。 钟庆书在她心中的印象有了很大的转变,自己之前只感觉钟庆书是个非常英俊帅气,身材超级好的男人,可是今天一见,那气质,真的和林卿华有些相似的,淡淡的,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钟庆书?”欧阳青青现在都不知道肠子毁了是什么颜色的,她只知道,现在她在钟庆书的心中肯定什么也不是了,之前他回来找自己,估计也是担心自己出事,其实说白了,一定是他的母后担心自己出事,从而没有办法来管理这个军队,呵呵,这个虚伪的世界啊,就连感情都可以利用的。 看出来钟庆书眼中的拒绝,欧阳青青似乎也豁出去了,只见她瞳仁里像是盛满了血,身子不断的向后退着。 这时,唐烟沁朝着门外大吼道,“来人,将这个人女人给我抓起来。” 随着唐烟沁的声音完毕,这时门外哗哗哗的出来了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影卫,个个腰间的剑嗖嗖的直向一脸痛楚的欧阳青青。 欧阳青青的眼睛一直都没有离开过钟庆书,只是她眼睛中的痴迷,爱恋,心痛,失望等情绪再也不能引起钟庆书的一丝波澜,以前不能,现在更加不能。 可能也正是因为认准了这一点,欧阳青青咬了咬牙,然后一等脚,施展了轻功嗖的飞了出去。 唐烟沁见状,眼镜一缩,急忙伸手对着几十个黑衣服的影卫比划了一下。 几十个影卫一见唐烟沁的动作,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唰唰唰的声音,院子里的几十个影卫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迹。 钟庆书的目光痴痴的看着欧阳青青远去的地方,轻轻的叹了口气。 唐烟沁的目光触及钟庆书脸上的伤疤,顿时有些不舍得,“你先到屋里来,我给你上药。” 却不料钟庆书竟然躲避开唐烟沁的小手,走出唐烟沁的身边,站在和她有一断距离的地方,疏远而淡淡的道,“孤男寡女,不适合。” 孤男寡女?唐烟沁直想翻白眼儿,什么叫孤男寡女,现在他钟庆书已经是自己的半个丈夫了,还说什么孤男寡女,真是的。 但是看着钟庆书脸上哗啦啦直流的血液,唐烟沁的心中还是不忍心,当时也不和钟庆书争辩,就直接扯住钟庆书的隔壁,往屋里扯,“你要是感觉我这样侮辱了你,那我今天去找老将军郑凤华提亲,明天我就让母后下诏书,娶了你,你看怎么样?” 母后一直都想给自己找个男人,因为自己总是往外去,找一些个红尘男子,所以母后早早的就想给自己找个正式的男人了,不过这次自己看上的是大将军的儿子,身份显赫,也的确配得上自己的名声,估计母后不仅不会反对,而且会对自己相当赞同的。 钟庆书听了眼神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波动,唐烟沁见了心中一喜,以为钟庆书在赞同自己的话,登时就高兴的裂开嘴道,“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我们就成亲,但是这样的话,是显得有点儿仓促,而且,也没有给你好好的准备婚礼,不过你放心,你这么好,我一定会珍惜你的。” 唐烟沁丝毫不掩饰自己对钟庆书的喜欢的,说着,自己那毛躁的手就不自觉的伸手去捂住了钟庆书的手。 被唐烟沁的小手捂住,钟庆书的手不禁有些颤抖想抽离,但是思考了一下,却终究是忍住了。 唐烟沁很明显的看出钟庆书眼睛里的隐忍和极力的压抑,心中不禁闪过一点儿失望,哎,看来他还是从心眼儿不接受自己的,不过这也不怪他啊,他本来之前就一次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现在会担心和害怕也是正常的啊,这就像是古代封建社会里,那些个没有见过夫君的女人,第一次初为人妇的忐忑一样,她理解,完全理解。 “你不要怕,我会对你很好的。”唐烟沁边安慰着钟庆书,边从自己的简洁的药匣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瓶子,伸手扭开那个瓶子,倒出来点儿白色的粉末,然后往钟庆书的脸色一吹。 温热的气息混着金疮药独有的清香朝着钟庆书的脸蛋袭来,惹得钟庆书一阵战栗,那很闲散的身子也不由的绷紧了。 她的身上有种淡淡的清香,就像是那天空下美丽的梨花一样的清新、淡雅,自然而没有杂质,让人闻着非常的舒服。 钟庆书也不反抗唐烟沁对自己的霸道,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他这辈子做的最多的事情,恐怕就是隐忍和掩饰情绪了,这点小事对于他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可是,他一直很疑惑,自己这么平平淡淡的,一直在各种世家公子之中就是很不引人注目的,这么唐烟沁还是知道了自己。 一直以来,娘亲都和自己说过,作为一个男人,要做的不是证明自己有多优秀,而是要努力的做的隐藏自己的光芒。因为这个世界有太多的诱惑和陷阱。 很小的时候,自己不懂母亲的这句话,但是等自己长大之后,自己才懂得,其实母后是担心自己走进那深宫里,深宫里的男人无数,其中的明争暗斗自然是不可以避免的,因为身为帝皇之家的男人,肩负的责任很多,有着很大的荣耀,但是那荣耀就像是坐在针尖儿上享受的,稍微的有个不注意,就会被针刺得遍体鳞伤,体无完肤。 “请问二王爷是为何要娶下臣?”这个问题自从一早陛下的信到达将军府的是就一直困扰着自己,自己这么深藏着,就是担心被其他强势的女人看上,可是事与愿违,自己还是被人知道了。 唐烟沁无耻的嘿嘿一笑,伸手轻轻的将那瓶子金疮药放好,对着3笑道,“其实,我就是见了你一眼,你是不知道,那惊鸿一瞥啊,简直亮了我的眼睛,当时我是这样想的,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英俊贵气的男人?” 说着,唐烟沁的大眼睛也随着滑稽的瞪大,那可爱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淘气的孩子。 这点是她用了无数次的夸张法,其实在现在,很多男人都是用着方法老泡女人的,但是她唐烟沁借鉴一下也不会死的啊,不过说真的,这个点儿在古代也是很管用的,本来以为这点儿方法只会有傻女人会上钩,结果这古代的笨蛋男人们也是会频频上钩的。 不过,这众多男人里,倒是有一个例外的,那就是勾栏院神秘莫测的林卿华了,但是大多数男人还是无法逃脱的。 见唐烟沁对着自己眨巴着眼睛,钟庆书的心中又是咯噔的一下,这双眼睛他好像是在哪里见过,那样纯净的眼神,就像是天上的星辰一样,干净的没有一丝杂质。 唐烟沁看钟庆书一脸痴迷的样子,登时就感觉自己的方法也同样适用于钟庆书,“你当时的身影,就像是太阳一样,深深的打在我的心上。” 钟庆书木木看着唐烟沁,就像是在看着一尊雕像一样,丝毫激动都没有。 唐烟沁见钟庆书这个表情霎时感觉很失败,然后无奈的扯了扯嘴。 完蛋啊,自己竟然又失败了,不过这也证明了钟庆书的与众不同啊,要是钟庆书也像是那些个俗气的男人一样,被自己的小小的把戏就给忽悠了,拿自己还是真的看不上呢,=俗话说的好,好采摘的果子,大多烂的快。 看着钟庆书那张类似黄晓明的脸,唐烟沁的心情大好。 “好了,一会我先找人将你送回将军府,下午的时候,我就会带着礼物去你的府上,放心,绝对不会亏待等你的。” 说着,唐烟沁就朝着钟庆书眨了眨呀,暗送了个秋波。 钟庆书微微的颔首,算是答应,然后起身,走向外边。 319.第319章 :他的肩膀 钟庆书自始至终就一直表现的很礼貌,但是这让唐烟沁感觉有点儿陌生,要是成亲后也还是这个样子的话,那自己不得疯掉吗,不过转瞬她又想,夜也许时间久了,他就会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呢? 想着想着,唐烟沁的心里也就不再那么难受了。 送走钟庆书,唐烟沁也慌里慌张的走进了宫里。 她今天要做的事情很多,昨夜自己查出来的蛛丝马迹,以及今天的自己婚姻大事,这每一件都是天大的事啊。 此刻已经是中午时分,女帝用完膳后正欲准备午休,却听见门外的女公公的一声大吼:“二王爷到。” 正在打盹儿的女帝顿时听见了就朝着那女公公道,“赶紧的,让她来。” 不知道国宝被盗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唐烟沁虽然是人人口中的废柴,可是也只有自己知道,其实唐烟沁是个非常有心思和能力的人,外人的目光短浅,不知道唐烟沁的本事罢了,不过唐烟沁一向做事低调,可能也是担心自己能力被人知道了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对于自己来说,却也是一件好事的,自己这样就可以拥有一个可以为自己暗地里做事,并且永远都不会被怀疑的不二人选,这样一石二鸟的事情,自己当然是喜闻乐见的,要知道,身为一个皇帝,很多人都是不可以相信的,有的时候,就连自己的亲身儿女都不可以相信的,历史上那种夺嫡的事情还少吗,她可不想自己的孩子有朝一日会那样对自己,不过就目前的样子来看,好像自己的六个女儿都没那样的野心的。 大女儿,郑烟莎,成熟稳重,一直都是帝位的不二人选,而且操持政法很是有一套。 二女儿,唐烟沁,资质愚钝,身体孱弱,是煞雪国最蠢,最懒,最废柴的一个王爷。自十三岁起,便流连各种勾栏院,以逗男宠,养男宠为乐。几乎半个身家都洒在了男宠之上。 三女儿,尘王爷----郑烟尘。天姿国色,谈笑间杀人于无形。统领所有的禁卫军,以守护皇城以及女帝的安全为己任。是皇城中一众男银心中最完美最英姿的王爷。 四女儿,纯王爷----郑洁纯,一听就知道素个好银哪,煞雪国最老好人的王爷。 五女儿,怨王爷----郑芯怨堂堂女王爷,可是却热爱研究制造平底锅,拥有六国最大的平底锅经营铺。本是怨王爷,可是人人均称她为,锅王爷。 六女儿,九王爷-----郑酒酒,煞雪国最小的王爷,娇俏可人,很是聪明可爱。 说起来自己的各个女儿啊,真是各有千秋,各有本事,可是欣慰的很呢。 “赶紧有情。”女帝急忙对着门外道。 这时,门缓缓地打开,唐烟沁走了进来,首先对着女帝鞠躬道,“母后今天又美丽了。” 唐烟沁的嘴巴一向都很甜,每次见了女帝都会夸上一番的,这次也不例外,可是每次唐烟沁的话都那么老套,却每次都将女帝给逗的呵呵大笑。 “你这小精灵,怎么样了啊,我交给你的事情。”女帝直接进入了主题 却见唐烟沁凝眉道,“不如意。”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唐烟沁的话语里的意思很明显。 女帝当即也叹息了,她知道这次来者不善,自然不好查的,但是不着急,“不急的,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唐烟沁的眸底暗了下来,但是还是点点头说是。 “对了,朕已经给你备好了聘礼,你可知道,朕听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心里别说是有多开心啦。”女帝忽然道。 看吧,她唐烟沁猜的没错吧,就知道她的母后一定会为自己高兴的,而且还巴不得自己赶紧找个人男人呢。 “真的吗?”唐烟沁惊喜的跑进女帝,在她的脸色亲昵的亲了一口,“母后,您太懂我了。” 女帝实在不知道唐烟沁怎么会喜欢上大将军郑凤华的儿子,但是只要她喜欢,自己说什么也得给她娶上。 “是什么礼物啊?”唐烟沁贼呼呼的眼睛流转。 “当然是一万两黄金啊。”女帝自豪的道。 唐烟沁听了眼睛都要放光了,“真的吗?” 女帝深深的瞪了一眼调皮的唐烟沁,深深的责备道,“傻瓜,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这是你的正事,自然不会亏待你的。” 唐烟沁心中大喜,“太好了。” 离开皇宫后,唐烟沁很成功的去将军府求婚成功,心中虽然很好奇那个欧阳青青的来历,但是因为今天是她的大喜的日子,她还是忍住没有问。 第二天就是她和钟庆书的婚礼,这天夜里,她几乎都没有睡着,按照惯例,自己可以直接睡到明天中午,因为在中午的时候,钟庆书就会被专门的送亲队伍送来的,这不同于民间的结婚,因为自己的帝皇之家,并且地位尊重,是不会去下臣的家里迎娶的,自己所要所做的,就是安静的等着钟庆书罢了。 很快,第二天,唐烟沁的闪婚就来临了,她的各个姐妹们也是刚知道唐烟沁的闪婚,想来贺喜,却因着煞雪国变态的规矩而怪怪的等着唐烟沁和钟庆书洞房。 因为在煞雪国有个规矩,就是皇族的婚姻,不可以见双方的亲人,但是结婚第二天就会和家里人一起聚会,欢乐,但是结婚的那天必定是只有新娘新浪两个人的,因为春宵一刻值千金吗,结婚的这天,怎么可以被一众亲朋好友给搞乱了呢。 安安静静的,大早起来,陪着唐烟沁醒来的只有淡淡的清香,大约中午的时候钟庆书就回来,但是唐烟沁现在已经按捺不住欣喜的心情了,那样帅气的脸啊,以后她就可以经常见到了。 时间过的真是慢啊,好不容易才等到了中午。 热闹的乐声起,就在乐声中,钟庆书已经被女公公们按照惯例送到了指定的新房里。 这时,唐烟沁也被通知去新房。 唐烟沁开心的迈着大步走了过去,真是激动人心啊,她竟然结婚了,还是和一个黄晓明的翻版。 “都下去!”唐烟沁声音冷淡,带着无限威严。 两名女公公齐齐点头而去。 时间过去大约一刻之久,门开。 钟庆书感受到那深沉的脚步声一点点接近他,垂着的眸却始终不敢睁眼去瞧,身体的肌肉不自觉的紧绷。 空气里泛滥着寂静,静的只有她的脚步声与他嗵嗵的心跳声。 “起来吃点东西。”唐烟沁自然的坐在她床边,伸手握起她的手。 钟庆书心头一颤,想抽回手,却发现他握的很紧,根本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钟庆书当即也不矫情,直接睁开眼,直冲冲对上他的脸。 听说过唐烟沁风流无比,却不知道仔细看她,竟然是如此倾国倾城,自己昨天也没有仔细的看她,今天一见,真是惊艳。 她的眸,沉稳睿智,带着三分野性,三分邪魅,三分嗜杀,一丝浅浅的柔情。 俊俏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暖的就像是春风一样。樱唇微微翘起一个可爱的弧度,那单纯的脸蛋染上了一丝红晕。 “饿吗?”唐烟沁自然的伸手拂去他额头的碎发。 钟庆书不习惯竟猛地向后一退,唐烟沁的手僵持在了空中。 一丝尴尬浮上,唐烟沁盯着他的脸,眸中暗潮汹涌,一股冷冷的气势逼来,震慑人心。 “来人!那金疮药来!”他声音虽然嘶哑,却也是透着无比的威严。 门外的宫女急忙应了,小跑而去。 转眼,唐烟沁的眸子盛满温柔,宠溺的轻轻抚向她的左脸。 “嘶!”他的手微微碰触,便引起他脸部剧痛。 钟庆书心中一动,还以为她以为什么生气了呢,却原来是因为自己脸上的伤,突然,他的心里暖暖的。这个唐烟沁,其实也不是一点儿也不可取的。 “乖,不动,为妻为钟庆书瞧瞧伤口。”唐烟沁另一只手自然的按住他的肩膀,起身而上,仔细观察、他的伤势。 钟庆书惊愕唐烟沁对自己的态度,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然而左脸的剧痛告知他,他不在梦中,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竟然是那个风流成性的二王爷,唐烟沁。 温热的气息吹袭而来,钟庆书尴尬的闭上眼,双手狠狠握拳,全身肌肉紧绷。 他现在不可以妄为,他现在的一切关乎着自己的家族,他不能因为自己的过失而连累家人。 唐烟沁权利势大,他都惹不得,他的父亲母亲更加不能与之抗衡。 突然,他觉得自己可笑极了。他自己那样的隐忍,到后来还是走进了深宫。 唐烟沁低低的笑了起来,声音极是好听,“钟庆书不要紧张,为妻在为你吹去皮肉里面的尘土,忍住疼。” 明明是第二次见面,为何她的神情举止却让他感觉是认识已久? 他承认她看到她的脸时有些反感,以为他不喜欢被强迫。 “没事,我用水洗就好的。”他不想她里的自己太近,不习惯。 唐烟沁眸底腾起一丝不悦,“用水对伤口的愈合不好。” 她的声音犹如春风一样,暖人心脾。 不刻,门外响起一片脚步声。 门外宫女的声音突然传来,“启禀二王爷,膳食准备好了。” 唐烟沁轻柔的拉钟庆书下床,宠溺道,“来吃些早膳。” 钟庆书任由她扶着,他突然感觉脸上的伤疤处麻嗖嗖的,极是舒服。 “传进来!”说罢,唐烟沁亲自扶着钟庆书去盥洗。 她修长的手指伸进水盆拧了毛巾正要为她擦拭,却被他阻止,“二王爷,还是我自己来吧。” 唐烟沁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低声道,“没关系,为妻喜欢这样。” 说罢,唐烟沁热热的毛巾便敷在了钟庆书的右脸。 她很细心的擦拭,不敢触碰到她伤口一丝,动作温柔至极。 “二王爷,膳食安放好了。”外边大殿传来女公公的声音。 “你们都出去罢。”这方,唐烟沁正用玉梳为他拢着发丝,对着外殿淡淡道。然后大手将他的发随意的隆起,轻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今日就不要沐浴了,你脸上有伤,莫要被那蒸汽所伤了。” 钟庆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好像将他的一切都想到了,他可以做的也唯有点点头而已。 外殿,一桌珍馐美味全是钟庆书喜爱的。 望着唐烟沁精心的早膳,钟庆书恐惧的望着身边的唐烟沁,“二王爷竟知道钟庆书的喜爱吃什么?” 美丽的的嘴角勾起,阳光撒到她白皙的皮肤上,美丽的脸衬托出他眸中的柔情,“为妻对庆书自然是要了解的,快来,坐下。” 她的手自然的按住他的肩膀,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做了几百遍,娴熟的让他察觉不到一丝不自在。 尽管有很多疑问,、他还是安静的坐下来,抄起筷子安静的吃起来。 唐烟沁笑意满满的盯着钟庆书,手下却还不停的为他夹菜,钟庆书心底一阵不自在流过,“二王爷、为何不用?” “乖,你快吃。为妻不饿。”她声音很淡,却饱含宠溺。 钟庆书凝眉,若不是知道二王爷就是个风流种子,他倒还真以为她爱上自己了。 一顿温馨的早膳过后,红衣绿衣丫鬟便依着唐烟沁的意思给钟庆书准备了凤冠霞帔。 望着大红的喜袍以及贵气盎然的凤冠,钟庆书的眸底跳跃出一丝惧意。 “你们下去吧,本王来就可以了。”唐烟沁满意的看了看那凤冠霞帔,对着两名女公公道。 “是的。” 两名女公公刚退下,唐烟沁便道,“吉时到了,为妻要和钟庆书跪拜天帝,结百年之好。” 钟庆书藏在袖下的大手不禁握拳,咬唇点了点头。 “为妻去沐浴,钟庆书自己穿好了嫁衣等着为妻。”唐烟沁眼底腾起一抹暖,轻轻抚摸他的头,然后转身离去。 目送她的身影闪进内殿,钟庆书咬着的唇映出血迹,整个人颓然的坐了下来。 怎么办?他不要和那个人拜堂洞房…… 转瞬,他的心开始凉了下来,她,还有选择吗?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踩着他的心尖儿。 320.第320章 :好好的 钟庆书穿着好趴在床上,闭上眼,脑海里浮上的全是那个人的绝色容颜。每想到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他的心便像是被凌迟。 忽然,他感觉自己很可悲,他现在已经嫁给二王爷了,心里竟然还想着其他的女人,但是不得不说,二王爷像极了她。 光线渐浓,风轻轻的自窗子外袭来,格外的凉,此刻的天气简直和秋天一样。 他不知道她出来后会怎样对自己,要是单纯的拜天地还可以。如果她真的强迫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这时,门外突然响起一片杂乱的声音。 “不行,酒酒妹妹我们走吧,我害怕?”一个颤抖娇弱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顷刻,一声干练的女声传来,“纯洁姐姐,不要害怕,我倒是要看看咱二姐怎么搞定姐夫的,哈哈,那场景一定劲爆到死,你不看你会后悔终生的啊。放心吧,二姐一个废柴,怎么会发现我呢,只要你我藏匿好,没问题的。” “可是……” “别可是了,你不是也很想看看二姐凶猛的样子吗!” 叫作沐琳的女子还想说话却被沐雨喝止。 “这样是违反规定的,二姐会不吉利的啊。”郑纯洁干净的眸子闪过一丝的担忧。 郑酒酒贼呼呼的笑道,“放一百个心那些个习俗都是乱说的,我就不信。” 郑酒酒还要说话,却被郑纯洁止住。 忽然,窗子外的两个人都不动了。 唐烟沁脚步声袭来,很缓慢,很轻,像是踩着云而来,然每一步都要将钟庆书的心踩碎。 钟庆书耳朵微动,却始终不敢动。 唐烟沁修长的身子着了一身喜袍,恰到好处的剪裁勾勒出他完美的曲线,如鹰般的目光扫过窗子外,唇角微微勾起,抬步走近床榻。 见钟庆书瑟缩的躺在床榻一动不动的模样,她眸底轻颤,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近他,坐在他床边,焦急道,“钟庆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红色喜袍被光线照的异常耀眼,她的瞳仁刚接触那抹红便是狠狠一颤。 “是的,有些头疼。”被他咬出血痕的唇泛着红晕,刺得她眼睛生疼。 “好!你好好休息。为妻晚上再来看你。拜天地的事情,待你身体好些了再说也不迟。”她的唇微微轻启,轻柔将他缓缓放下。 钟庆书心中一喜,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乖!”她宠溺的轻拍他的小手,然后他扶在床上,盖上被子才安心的离开。 门开,阳光倾泻一地,直到他她的身影消失在眼前,钟庆书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他又觉得自己可笑,这点把戏想必已经被她看穿了吧。二王爷实际上,可是不像是外边那样白痴的。 傍晚,烛光阑珊,殿里暧昧生香。 钟庆书大红喜袍加身,雍容华贵的端坐于床榻,大手狠狠绞在一起。 这场噩梦婚姻,他注定逃不了…… 白日里以头疼推脱了一次,可此事终究是推脱不了的,既然不能逃,那便欣然接受。、 思绪飘飞,钟庆书完全没有注意到唐烟沁已经静静的在他面前站着。 他抬眸,探向她澄澈的眸子正看着他,忽然他被吓得身子一颤,顿时一个机灵。 见他被吓得脸色苍白,她探究的眸染上一丝暖意,唇瓣微微轻启,“钟庆书……” “钟庆书参见二王爷。”钟庆书这时才醒过来,急忙跪倒。 她修长的手臂有力的扣住他的肩膀,嘶轻笑道,“我你之间,不必如此……” 她的手很炙热,以至于钟庆书条件性的向后退去避开了他。 唐烟沁喉结滚动,咧开一个极难看的笑,“钟庆书在害怕什么?” 素日里那些传言他知道的,他只是不想理睬。想来钟庆书定是听了那些个闲言碎语才怕了自己的。 自己怎么会是那么不堪,都是俏如花给自己搞的。 “我……没什么。”钟庆书身子微微战栗。 突然,唐烟沁低低的笑声压来。 “呵呵,钟庆书不怕,为妻不会强迫你的。”她的目光微微扫过他因为紧张而紧握的双手,心中一丝惬意流过,他的那点小心思,她算是知道了。 闻声,钟庆书全身警戒开始放松,莞尔一笑。 唐烟沁很好脾气的上前拉住他,跪在殿内大红的喜字前,轻柔的道,“吉时到了。” 这是一场很特别的婚礼,殿里殿外全部张贴满了红色的喜字,却没有一个宾客在场。 钟庆书小手握紧,点点头。 突然,他的侧脸被她的大手抚上,吓得他全身一颤。 “钟庆书,你今天好帅。” 她的动作很温柔,像是拖着世间珍宝一般,宠溺的让他感觉是产生了幻觉。 迎着她的目光探进去,他看的入迷。 她的眸璀璨夺目,熠熠生辉,那种深情不像是在作假。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钟庆书怔怔的看着她。 他对她的接触不反感不说,就连他的心思,她好像都懂。她……简直太像她了,难道这是上天对自己的馈赠?自己失去了她,却给了自己一个唐烟沁? 唐烟沁闻听身子一滞,轻轻地笑了,“钟庆书与为妻是第一次相见。想来是上天注定的,为妻与钟庆书是有缘之人。” 钟庆书还想问什么,却见她对着她眨了眨眼,“吉时到了,我们拜了天地就可以一生一世在一起了。” 说罢,唐烟沁冲着钟庆书温柔一笑,对着门外的夜空就要跪倒。 钟庆书心头狠狠一颤,一生一世…… 夜色绯靡,晚风送爽。 一对新人在拜天地,红衣成双,喜结良缘。 “我愿与钟庆书,一生一世在一起,永不分离。”唐烟沁对着天际,无比郑重的起誓。 他的眸闪过他的侧脸,心中浮起一抹涟漪。 为什么初次见面,没有和自己说过多少话的她,却能给自己一种安定的感觉。 他恍惚的跟着她跪向天地,这一跪,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 “钟庆书来。”唐烟沁温柔的将他扶向床榻。 红色床帏被风吹动,他的心脏嗵嗵的跳个不停,拜完堂,那不是要入洞房吗? 唐烟沁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剪刀,“听说民间有个说法,就是将夫妻二人的头发,结在一起。” 钟庆书愣住了,怔怔的盯着眼前美丽俏皮的男人,任由她剪下他的发,然后和她的纠缠在一起。 烛光下,她动作轻柔,极认真的将两团墨发深深缠绕。 她抬头,眸底闪过一抹幸福与甜蜜,“钟庆书永远与为妻同在,永结同心。” 说罢,不待他反应,他便优雅的俯下身他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直到额头被她的湿润惊到,钟庆书才惊恐的向后一退,“二王爷……” 唐烟沁的唇瓣沾上他独有的馨香,极温柔的道,“睡吧。” 钟庆书闻听心头一颤,正欲说话,却见她突然向她压下来,滚烫的身子将他狠狠环住。 他瞳仁战栗的刺向唐烟沁戏谑的眸,却见她神秘一笑,“人言为妻风流无度,呜……仔细想来,还真是呢!” “二王爷对我也是一时兴起?”钟庆书闻听脸色惨白。 噗嗤一声,唐烟沁笑了起来,那眸底的风华,可比日月,“怎么会?我是真喜欢你,” 说着,她温热的大手捂住他的小手缓缓抚向她胸前。 那里放着他们的结发,他们说好要一生一世在一切的誓言。 钟庆书心中的一颗大石头刚放下,便感觉一阵晕眩,整个身子被她颠覆过来,她的双臂从他身后紧紧的环住她。 仅仅是一瞬的时间,殿内的灯火骤然熄灭。 钟庆书正欲惊叫出声,嘴却被她温热的大手给赌注。 “嘘。”她的声音急促中带着些许得意。 月光透过窗子洒来,窗子外,三条窈窕的身姿出现。 钟庆书惊愕的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窗外的三个不停张望的身影。 、只听见门外响起一个非常稚嫩而胆怯的声音,钟庆书可以认得出,这是白天里听过的。 “酒酒,我害怕?”郑纯洁果然是纯洁啊,那胆子小的恐怕连杀死一只苍蝇的勇气都没有。 唐烟沁心中轻笑,没想到酒酒小妹妹一出场就是这么一句话,白痴,做都敢做了,还喊着害怕! 不久,就听见门外一声干练的女声响起,唐烟沁的心中顿时一凛,自己的三妹竟然你也来凑这个热闹?卧槽啊,三妹郑烟尘一向是英姿飒爽的,个性火爆,一直都是全国男性心中的完美偶像,她平时很不爱凑热闹的,怎么今天也? “纯洁,你胆子小还走的最前?”郑烟尘果然是霸气,一出口,那语气中的霸气凛凛就开始外露。 门外,四王爷正纯洁一身战栗的趴在唐烟沁的窗户边儿上,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可是她虽然单纯胆小,却也是几个姐妹里面好奇心最严重的,现在唐烟沁这么劲爆的场面,她怎么可以错过。 郑烟尘很是鄙视的看看趴在自己面前挡住自己实现的郑纯洁,一脸鄙夷。 而郑酒酒相对于三王爷郑烟尘倒是显得非常的淡定,只见她美丽的眸子流转,一脸毫不在意的站郑酒酒和郑烟尘的身后,很是笃定的样子。 两个笨蛋,看什么啊,里面黑漆漆的,她们的宝贝儿二姐早早的就把烛火给吹灭了额,现在就算是他们瞪大了眼睛都看不见里面的精致的,笨蛋,现在只要伸直两只耳朵就可以了…… 这边,郑酒酒虽然害怕得要死,但是还是很坚持的挡在郑烟尘的身前,很是心急的将窗子用舌头捅开了一个小洞洞,然后她便凑近了那个小洞洞,妄想看见些什么。 一脸冷酷的郑烟尘见自己完全败给了自己的妹妹朕纯洁,算了,谁让她比自己小呢,这次就让了她? 而屋子里,被唐烟沁捂住嘴的钟庆书听见了门外的小声议论,那脸色都不禁在黑夜中暗暗的红了。 他虽然已经和欧阳青青成亲了,但是至今他还是完璧之身,因为自己和欧阳青青的婚事,一直都是自己的母亲的意思,并不是自己的心意。当然,自己也不会喜欢欧阳青青那样的女人的。 自己喜欢的人,一直在自己的心里,就算是时间老却,自己都不会忘记。 忽然,钟庆书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张美丽的小脸儿,当时还是盛夏时节,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跑出了将军府,在一个小河边遇见了一个小女孩,女孩子比自己小两岁的样子,当时,她正从河里挣扎,好像是溺水了。 那个时候,自己想都没想的脱下衣服跳进水里就将她救了出来。 自己永远都不能忘记那双眼睛,纯洁,干净,美丽,明亮,简直都要比天上的星辰都要好看上几分。那种干净的笑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脸上都没有看到过的,好像她就是天上的精灵,在自己最不经意的时候闯入了自己的生命,但是从那天之后却离奇的消失了再了自己的世界。 自己不知道她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煞雪国的人,但是自己只知道,当自己救下她的时候,她的衣衫半退,自己看到了她背手的一颗黑色的痣,那颗痣是自己对她唯一的印象,十年过去了,自己都似乎快要将她的面容忘记了,但是却还是忘记不了她的笑,她的眼神,以及她背后的印记,自己曾经差人在那个河边守了几天几夜,可是一直没有等到那个女孩子的出现。 直到,那个河边突然被一个叫做俏如花的男人购买下来,又过了一年的时间,河边竟然竖立起了一座豪华的高楼,高楼的建筑别具一格,而且是烟花之地,自然客人也是络绎不绝。 也是从哪个时候开始,小河边不再是以前那样冷冷清清的了,而自己再也不能安安静静的在河边等待着她的出现。 因此自己只能每次去哪个俏如花的勾栏院之中的,选择一个高的地方,去眺望,去期盼,去希望她可以出现…… 但是老天真是作弄人,自己还没等到她的出现,就已经被嫁给了煞雪国第一风流女王爷——唐烟沁!。 呵呵,这一切是多么可笑,虽然唐烟沁给自己的感觉是有些似 321.第321章 :别走 呵呵,这一切是多么可笑,虽然唐烟沁给自己的感觉是有些似曾相识,但是自己怎么可以因为唐烟沁和她的一点点相似就将她忘却! 想到这里,钟庆书的心中忽然腾起了一个念头,女帝要自己嫁给唐烟沁,那自己就嫁给。而且没有一丝怨言的嫁过来,这样的话,女帝就坚决不会责怪母亲的。不过日后自己要是做出些什么不合体的事情,那也是自己的罪责,母亲顶多也就是一个教养不好的罪责,其实女帝也不能因为这样而将母亲怎么样的。 夜渐渐的暗了下去。 唐烟沁不想强求钟庆书和自己同房,虽然这里是女人为尊的世界,但是她既然那样追求钟庆书,也会给他足够的尊重,因为在她的眼睛里,男女是平等的,而且,婚礼里的结合,一定要是关乎爱情的,要是没有爱情的强迫,那和动物之间的结合又有什么不同呢? “还没睡着吗?”唐烟沁忽然感觉到钟庆书的动弹,登时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对上钟庆书帅气的脸。 黑暗中,钟庆书还是隐约可以看见唐烟沁的眼睛,那样的美丽,他真的之前没有见过她吗? “嗯。”钟庆书性感的喉结滚动。 “你不会太激动了吧。” 见钟庆书并没有表现出不喜欢的情绪,登时唐烟沁的心中大爽,就连说话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开心。 “二王爷赎罪。”钟庆书急忙道歉道,他的确是激动了,就在刚才看见唐烟沁水灵的大眼睛的时候,自己竟然一时间将唐烟沁当做了那个河边的女孩子,然后自己的体内竟然升起了一种悸动,那种悸动让他感到羞耻,现在他和唐烟沁挨得特别的近,他担心自己的一个动作就会让发觉自己的身体变化。 唐烟沁听了不高兴了,立马嘟嘴道,“你都是为妻的夫君了,怎么说话还这么见外呢,还有,以后不要和我到道歉了,倒是感觉生疏了。” 钟庆书感觉唐烟沁并没有发觉自己的不对劲,登时心中的担忧也霎时给压制了下去,对着唐烟沁淡淡的笑了笑后,闭上眼假寐了起来。 唐烟沁的心中淡淡的叹息了,她怎么不知道钟庆书刚才的道歉是什么意思啊,他和自己和靠的这么近,他一丁点儿变化自己都可以感受得到的,既然他不想和自己那啥,那自己还为什么要点破呢? 反正这场婚姻,一直都只自己在自作多情,哦不,是自己纯洁的喜欢上了他的外边,但是渐渐的发现,这个男人的性格也不错。 唐烟沁想的累了,也渐渐的睡了去,反正钟庆书现在已经是自己的男人了,其他的都不要管,呵呵。 不过那个欧阳青青,自己迟早会查清楚…… 夜空清凉,天际一片祥和,新婚之夜,夜半的时候。 唐烟沁的眼睛在黑夜中骤然瞪大,余光瞥见窗子外的身影,然后嗖的一下掀开被子轻轻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就有一个帅气的脸大浮现在了唐烟沁面前。 俏如花一脸憔悴,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唐烟沁见是俏如花来了,心中顿时有些不悦,立马扯住俏如花的胳膊望着王府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 “你疯了,要是叫人看到该怎么办?”唐烟沁没想到俏如花竟然在自己的新婚夜会闯进来,自己好不容易等着自己你三个宝贝儿妹妹走后,刚刚入睡了不到一个时辰才。 风来,扬起俏如花墨色的发,那张白皙的脸蛋映衬在黑夜中倒是有一些诡异的美丽。 俏如花薄凉的唇扬起,说话却是无比的邪气,似乎还带着些不满的意味,“王爷今天大喜啊,俏如花没有来祝贺,真是失礼呢。” 唐烟沁看到俏如花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那双眼睛像是盈满了血丝,整张脸都苍白的可怕,仔细的闻来,还可以闻到俏如花身上那淡淡的酒味。 唐烟沁的眉头顿时挑起,“你喝酒了?” 不对劲啊,俏如花虽然是勾栏院的老鸨,但是可是从来不喝酒的,他曾经说过,喝酒会坏事,而且喝酒会让男人不育,更加危险的是,喝酒会让喝酒会让男人不/举。不知道俏如花的这些歪道理是从哪里听来的,总是,自己和兄弟们大大小小的聚会,就算是只有自己,俏如花和王青在,他也从来不沾酒的,对次,自己一个女人还是很佩服俏如花这个准男人对酒的抵抗力的。 “是啊”自己喝酒被唐烟沁察觉,他俏如花一点儿也不好奇,唐烟沁的鼻子和敏锐感自己从来都不怀疑的,但是她话语中的担忧,自己还是听的真切的,霎时,心中的翻滚的难受也被她抚平了不少。 唐烟沁秀气的眉头拧起,对着俏如花道,“你平时都是很不屑喝酒的,怎么今天?” 唐烟沁的眼睛顺着俏如花的手往下一看,突然发现俏如花手中竟然有一个白色的精致的酒坛,顿时那盛满焦急的眸子又是一缩。 那个酒坛,是自己今年他生辰的时候送给他的,当时自己还嘲笑他,要是他敢喝了这酒,自己就会答应他一件事情,而且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她唐烟沁可以不死完成的。 当时,俏如花并没有当时就将酒打开喝掉,而是邪邪一笑,对着自己说他不知道现在要什么,还是等着以后想好了再喝。 只见俏如花眼睛醉醺醺的,看着唐烟沁的眼神都带着些****,当唐烟沁看向俏如花的眼睛时,心底深处突然一震,这个眼神…… “还记得这个吗?”俏如花酿呛的身子微微的靠在一边的假山上,长袖飞扬,信手将手中的白色的酒坛扬起来,对着唐烟沁道。 唐烟沁微微的点点头,她怎么会不记得。 见唐烟沁认真的点点头,俏如花的心中仿佛放下了一快石头,既然这样,那她那天戏谑的话也还当真呢吧。 “我想好了。”俏如花修长的身子微微的靠着假山,那眸底的流光对上唐烟沁探究的眸,帅气的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潜意识中,唐烟沁好像知道俏如花想要什么了,但是又不敢顺着自己的想法想下去,不可以…… 而就在下一刻,俏如花突然又扬起了酒坛,往嘴里灌了一口,似乎是在撞着胆子一样。 “我想和你……在一起。”俏如花说了前几个字声音突然一顿,然后又狠狠地将后来的几个字咬得很重,仿佛那三个字用尽了他全部的力量。 唐烟沁的水眸登时等的老大,虽然自己之前预料到俏如花的要求定是和自己有关系的,但是却没有想到是…… 愣住了,唐烟沁被彻底吓得愣住了,而俏如花则是心跳都要禁止了。 空气中泛滥着一股子的寂静,那种空旷的寂静简直要将两个人的灵魂都吞噬。 风浅浅的吹来,扬起唐烟沁的墨发。 “我,我不在乎名分。什么都不在乎。”俏如花见唐烟沁的沉默,顿时一颗心都要沉入了海底,当即就立马解释道。 他俏如花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老鸨,卑微无比,又怎么敢和堂堂煞雪国二王爷相提并论。况且,她不禁是自己的女神,还是自己的老大。早早的,自己在发现自己的心被她拿走之后,自己就开始了漫长的思念,那种看着她和各种男人混迹的痛,想必这天下男人都不会有那种体验。 自己本来打算将这个秘密永远的放在心里,然后等着它腐烂,淡忘。 然而等自己想到她将成亲,那深深藏在心底的难受一下子就翻涌而来了,简直要将自己淹没。 所以,自己也想接着醉意来,就算她拒绝了自己,自己也可以当做是在说醉话,那样的话,自己还可以选择在她的手下,为她效力,然后回合以前一样,一直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唐烟沁的心中忽然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石头给压住,心中的难受骤然浮现,她不知道俏如花竟然会真的对自己存着这样的想法,本来以为俏如花对自己只是好哥们的感情的,如今他这个样子,要自己这么去拒绝? 黑色的夜空下,俏如花依稀的可以看到唐烟沁眼中的挣扎,登时,俏如花那绝美的嘴角便荡漾起一抹苦笑,呵呵,看来,他是要失败了。 “俏如花,你喝多了。” 果然,等待俏如花的是唐烟沁那句足以将他的心凌迟的话,他喝多了吗,只有他知道,现在他很清楚自己在干什么,也更加知道自己悲哀,这么多年,自己在她身边,却还是不能引起她的一丝关注…… 俏如花的脸上闪现一丝潮红,只见他那美丽的眸子流过一丝嘲讽,然后整个人便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唐烟沁见了,心中一紧,急忙上前要伸手扶起俏如花,然而等她的手触及俏如花那滚烫的脸颊时,手不禁被他那炙热的温度给震得抽了回来。 “俏如花,你醒醒。”俏如花发烧了,唐烟沁凝眉,伸手将他背到自己的背上,往王府中的御医馆而去。 老御医是女帝从皇宫里偷偷的为唐烟沁调出来的,虽然唐烟沁平时风流无度,无所事事,但是却是很受女帝的喜欢的,这没名叫华清的御医就足以可以证明一切。 这会儿,灯火通红下,华清轻轻的捋了捋自己的白色的胡子,眼睛狐疑的看了了躺在床上昏倒过去高烧不退的俏如花,凝眉着道,“他……应该是受了风寒。” 唐烟沁着急的对着华清道,“华清,他现在一直在高烧,可有办法将他的高烧退下去?” 她才不管俏如花是怎么得病的,她要知道俏如花怎么才可以安康。 华清高深莫测的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俏如花,又转过去对着唐烟沁道,“方法也是有的,不过现在这位公子已经是在昏迷状态,这样的话,是不能进药的,所以只有用酒来擦拭他的身体。” 用酒精擦拭?唐烟沁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这是物理降温啊,这也太慢了,等到俏如花的温度降下来,估计俏如花的大脑也会被烧晕的。 “那他怎么才可以醒过来?”唐烟沁在心里立马就将这种方式给枪毙了。 华清很明显的看得出这个废柴二王爷眼睛里的担忧,他活了这么大半辈子,什么事情没见过,尤其是对已男女之间的感情。 况且今天不是二王爷和大将军钟凤华的儿子钟庆书的大喜之日吗? 怎么二王爷不疼惜和钟庆书的同房花烛,现在却和一个莫名的长相姣好的男人在一起,况且二王爷还这么的在意这位公子? 哎,看来外界传言的二王爷风流成性的却不假啊,不过大将军钟凤华是煞雪国的顶梁柱,就连女帝都不敢轻易的惹怒钟凤华的,而二王爷竟然敢这么大胆的对待钟凤华的宝贝儿子! 哎,真是老天不开眼啊,女帝的女儿个个聪明懂事,却惟独这个二王爷,简直就是煞雪国的一个废物啊。 心中虽然对唐烟沁无比的鄙视,但是毕竟姜还是老的辣啊,华清毕竟在宫里宫外打滚儿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和皇家的人怎么打交道的。 只见华清一脸淡定的对着唐烟沁道:“这个也是可以的,只是这位公子是为男子,过程的话,二王爷还是不方便看见的。” 唐烟沁听了,立马就明白华清的意思,立马点点头道,“好,我现在就出去,俏如花就拜托您了。” 唐烟沁的态度很是尊敬,这倒是让华清对唐烟沁有点格外的想看,一般皇家的人对周遭的人都是很傲慢的,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过态度这么谦和的皇家人。 就更加别说会对自己说一个请字的了,这个二王爷,虽然是纨绔无比的,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取的。 “二王爷放心。”华清一脸淡定的道,倒是很有一种胸有成竹的样子。 唐烟沁见了,心中的悬浮立马也就沉了下来,母后说,华清是宫里阅历最多的御医,希望华清可以将俏如花治好。 322.第322章 :困死个猫 思考着,唐烟沁的身子已经走出了屋外。 天际有一丝的光明闪现,御医馆的中庭,倒是有点儿冷的,唐烟沁穿的有点单薄,在风中有些冻得发抖,那双眸子里全是红色的血丝,黑大的熊猫眼已经郝然的趴在了她的脸上。 屋子内,烛光闪耀,俏如花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很稳重,虽然脸色还是很红,但是现在已经退下去了很多。 华清对着俏如花那张绝色的容颜,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人言自古红颜多祸水啊,看来二王爷这个风流种子这辈子是注定败给这些个拥有姣好皮囊的男人了。 烛光微微的打在俏如花的身上,华清突然轻笑道:“年轻人,你还不自己醒过来?” 他刚刚给这个叫做俏如花的男人把脉的时候就知道,他是装的,现在的他已经很清醒,不需要自己去弄醒的,不过他既然会这样做,肯定是不想让二王爷知道他是装的。 淡淡闭着眼睛的俏如花听见华清这样说,登时心中一颤,自己是装的,怎么这个老者竟然知道? 果然不愧为大夫啊。 被戳穿,俏如花也毫不掩饰的优雅的坐了起来。 修长的睫毛下遮住的双眸竟然这么美丽,华清在看见俏如花第一眼的时候,心里竟然闪过这么一幕,这个男人美得天神共怒,怪不得二王爷会对他这么上心呢。 不过,如此俊美的男人,真真是这个世界上的少有。 不过……等等,华清忽然响起了一个人的脸,那个人竟然和眼前的年轻人的样貌如出一辙,不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怪不得啊,这样美丽的容颜,竟然可以在第一时间惊艳了自己的眼球,原来…… 俏如花见华清盯着自己的脸都傻了,顿时心中有些不悦,他本来是想用晕倒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的,却没想到自己傍晚的一个凉水澡却让自己高烧了,该死,自己表白失败也就够丢人的了,没想到还没唐烟沁这样带到大夫这里,还被戳穿?这要自己一会儿怎么面对唐烟沁? 想到这里,俏如花的火气霎时都不打一个鼻孔里出来。 “你……你姓俏?”华清痴迷的看着俏如花,心中不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俏这个姓氏呢,这个一定不是他的本来名字。 俏如花忽然想起来唐烟沁刚才又说自己的名字,然后这个老者才知道的。 “是的,怎么了?”俏如花的语气非常的不友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儿冲,那语气就像是他现在糟糕的心情一样,烂的简直都可以将老者吞噬。 华清也不在乎俏如花的怒火,依旧很好奇的上前看一步,那眼睛里的神情,简直就像是看见了世界上国宝一样。 “你是煞雪国的吗?”俏如花没想到华清的开口竟然问的这句,登时他的眼底一阵流光闪过,登时就脱口而出,“自然是,不然你以为呢!” 竟然敢怀疑他,俏如花的心中有点余悸,此刻他的目光有点闪烁,好像都不敢直视那照过来的烛光。 华清见俏如花的态度这么强烈,登时脸色也有一丝的僵硬,他一直以来都是被尊崇习惯了的,就算是现在的女帝对自己的态度也不会太差,虽然说不上刚才的二王爷对自己的恭敬,但是女帝也是很看重自己的,那其他的人,就自然不用说了,这个嫁做俏如花的年轻人开口就这么嚣张,任凭他多少年的好脾气,现在也耗不起了。 “你为何要骗二王爷?”华清刚刚建立起地俏如花的一丝好奇和欣赏,现在被俏如花的烂脾气彻底的给毁灭了,登时,那脸色也微微的变了。就连态度也和刚才的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 骗唐烟沁?俏如花邪肆的嘴角扬起,“你是这里的大夫,可还是没有这样的权利过问二王爷的事情吧。” 俏如花优雅的走下床,虽然脑子还是晕晕沉沉的,但是他毕竟是没有喝醉的,现在勉强可以站直。 烛光下,俏如花修长的身子已经站子啊了华清的对面,从上到下的俯视着华清道,“不过看在二王爷对你恭敬的份儿上,我也不想为难你。” 说完,他便从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了一大包银子,轻轻地放在了桌上。 他俏如花爱钱如命谁都知道,可是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爱钱的理由。其实那是因为他从小就穷惯了,所以,他长大了,有能力了,就再也不想受那贫穷的痛楚。 没有钱,什么也做不了,甚至在冬天的时候连一个热腾腾的馒头都吃不上,这是他俏如花的亲身经历,因为他会想尽办法的去弄更多的钱,然后在自己出门的时候带上大批的钱,一方不时之需,而现在,显然,他的钱有派上了用场。 华清的目光随着俏如花解开大包的手看去,只见里面全是一个个如拳头大的金子。 “你这是想贿赂我?”华清鄙夷的看着俏如花,方才他竟然还感觉这个年轻人的容颜像极了那个人,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完全是想多了,那个人一生雍容华贵,气质不凡,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 俏如花见华清看向自己的不屑,顿时对华清也很是鄙夷的道,“对,我就是想贿赂你,也请你不要用哪种眼神看我,你没有这个东西,你会给皇家做御医?你会有这么好看的衣服穿?有这么多的肥肉?” “你!”华清承认,他穿的是上好的蚕丝衣服,吃的也是上好的山石,俏如花这才导致他有些发福。而他会给皇家卖力,也是因为这里的俸禄高,可是这一切被眼前这个行事浮夸的年轻人说出来,却又让他无比难看。 华清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见此时,俏如花又摆阔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大把银票,啪地一下甩到桌子上,“我的底线就是这些,收还是不收?” 忽然,俏如花的帅气的脸猛地在华清的眼前方法,那眼睛里的阴狠和桀骜不驯他华清看得很清楚,那种绝对的威压和强势,简直让他的心脏都要为之颤动。 “你,你这是再逼我?”华清胡子都开始颤抖了,杀气,他明显的可以感受到眼前男子的杀气,那是一种令人魂儿都开始战栗的力量。那爽血红的眼睛,似乎都在向他索命。 “你又说对了!”俏如花的一句话突然打破了这方的宁静,却也成功的让华清的身子又是一颤。 俏如花就是这个样子,他从来都不想和无所谓的人争吵些什么,尤其是华清这样的老顽固。 华清额头的汗珠子哗啦啦的往下掉,那脸上的恐惧流露于表,但是这么多年的尊严和骄傲告诉她他,他不可以就这么轻易地被吓到,于是,华清正欲张开嘴大喊,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在第一时间被俏如花的大手给捂住。 “呜呜。”华清的脸不停的扭捏着。 俏如花轻笑的道,“答应的话,就点点头,不然的话,呵呵,我记得你的女儿叫做婷婷?” 婷婷?华清的心都要碎了,这个俏如花是怎么知道自己有个女儿的,自己的妻子是个母老虎,一直以来,自己都私下里和自己的发小好着,因为自己的发小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失去了丈夫,因此自己一直都在暗地里她私通,现在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叫做婷婷。这件事情极其隐秘,就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知道的,这个俏如花怎么会知道的? 这太可怕了? 华清这时是打心眼儿里对俏如花有所恐惧的,这个年轻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华清猛地开始点头,俏如花见了,一把推来华清,然后将桌子的金钱一下子收拾到床底下,然后对着华清点点头。 华清自然也知道现在自己该做什么了,然后他机械的走进门处,伸出战栗的双手就要开门,却在开门的时候,双手被俏如花猛地捂住。 华清颤抖的瞳仁撞上俏如花眼睛里的威胁,只见俏如花将自己的手狠狠的握紧,直到自己手不再颤抖才放开。 “吱呀。”华清的手不再颤抖了,但是眼神中的那份惊恐却还是不能逃出心思缜密的唐烟沁。 唐烟沁见华清一脸憔悴,明显和方才就像是换了一个人,登时心中警铃大作,难道是俏如花出了什么事情? 思虑之间,唐烟沁也顾不上什么,直接走进屋子,嘴里还一边问道,“他怎么样了?” 然而,就等她的话说完时候,却发现屋子里不见了俏如花的踪迹。 “俏如花呢?”唐烟沁猛地转过身,疑惑的看着华清。 这时华清也傻傻的转过身,呆滞的目光在屋子里一扫,才发现,俏如花已经不见了踪迹。 “华清,俏如花呢?怎么不见了?”唐烟沁头都大了。 华清痴呆的道,“不知道,方才我将他弄醒,给你开门,然后你进来他就不见了。” 华清的心里恐惧极了,他知道那个俏如花肯定还没有走,现在一定还躲在什么地方偷偷的听着自己的话,他可千万不能露出任何的马脚,不然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发小就全部会完蛋的。 唐烟沁凝眉看向四周的窗子,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是俏如花醒来后逃跑了? “二王爷,天色就要亮了,还请回去歇息,既然那俏如花已经可以自己走了,那肯定是没事了。”华清伸手拂去额头的汗珠道。 现在那个俏如花的身份那么诡异,自己可千万不能再让二王爷和他接触,万一哪天那个男人又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要挟自己为他做什么改怎么办?而且那样会加大自己隐私的曝光率。 唐烟沁担忧的看看天边,只见那朝阳已经缓缓的要升起来了。 “我要去找他,他现在还在发烧。”显然,唐烟沁丝毫没有感觉到华清话语里的意思,而是利索的走出了御医馆。 华清看着远远而去的唐烟沁的背影,心中不停的叹息,哎,真是造孽啊,自己的埋藏了一辈子的事情,竟然还是被人知道了,只祈求老天可以让自己守住这一切,不然,自己,婷婷和发小将都会被毁灭的啊。 这是二王爷唐烟沁结婚的第二天,按照惯例,这天应该举行巨大的宫廷宴会来庆祝新人的结合的。 而一大早,女帝就已经将这大好的喜事传给了宫里大大小小的嫔妃们和女儿们。 女帝的乾坤宫里,一早的就在女公公和男宫侍在忙活着,自然,最忙的应该是二王爷2的家里。 钟庆书一觉醒来就发现二王爷唐烟沁不在枕边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就乘着风飞上了天,霎时,全国上下,男女老少,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二王爷唐烟沁在勾栏院看上了大将军钟凤华的儿子钟庆书,当天夜里就写信给女帝要求娶了钟庆书,第二天,唐烟沁便携着厚礼去了将军府提亲,第三天便火速的和钟庆书成亲。 而就在新婚夜的晚上,二王爷唐烟沁竟然私自的离开了婚房,不知道去了哪里? 臭名远扬已经不止第一次两次了,但是这一次,却连女帝都不能容忍了。 “什么?”啪地一下,女帝将本来准备好给钟庆书的玉如意一下子给掉在了地上。 顿时,那质地优良的玉如意碎成了几十片。 女帝本盛满欢喜的脸上霎时就覆上了一层冰,不可思议的盯着女公公总管道,“你早说一次?” 女公公总管见女帝竟然将那国宝玉如意也愤怒的给打碎了,登时跪在地上的身子都开始战栗了,女帝是很少发脾气的,这是她见过的第二次,而第一次,自然是二王爷的父亲-上官贵妃私自离开的时候。 “回陛下,这是二王爷府中来的消息,现在二王妃应在往大将军府的路上呢。”女公公总管颤抖着说道。 这得知二王爷新婚夜私自外出就已经让女帝生气成了这个样子,这要是再知道那钟庆书竟然不顾宫里的规矩,私自的回了将军府,这还不让女帝直接疯了啊。 323.第323章 :肥差啊 果然,女帝的脸色都变了好几遍,那红润的唇划过一丝阴狠,修长的指甲微微的刺着手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都去给我找她,一定要将她找回来,就算是绑也要将她给朕弄回来。” “另外,去请三王爷去大将军府替唐烟沁赔礼,记得带上些礼物!” 气死了,现在边关大战即将爆发,现在自己的二女儿竟然还给大将军难堪,要知道,大将军钟凤华可是煞雪国的栋梁,这钟凤华还是和朝廷翻了脸,那就等于国家没有了强大的支撑,自己的国家就岌岌可危了。 这个白痴唐烟沁,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她平时无所事事,风流成性,自己也就忍了,毕竟身为帝皇家的女人,有点纨绔的特质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她竟然可以在新婚夜也逃离? 太过分了,亏得自己还满心的以为这次唐烟沁是有了自己真心喜欢的男人了才提出的结婚,虽然知道她只是对钟庆书一见钟情,但是自己是想,不管怎么喜欢上的,总是只要钟庆书可以稳住她跳脱的性子就可以的,不料她的跳脱纨绔不但没有压制住,现在看来却愈演愈烈了。 “是的,奴才这就赶紧去办。” 女公公总管都感觉在这里多呆一刻就会被女帝的眼神给凌迟似的,立马逃了似的离开了。 这一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正当三王爷郑烟尘,四王爷郑洁纯,五王爷郑芯怨,六王爷郑酒酒郑欢欢喜喜的往乾坤宫里走来的时候,却发现女公公总管一脸慌张的朝着这边而来。 眼睛最亮的四王爷郑纯洁一脸就看出了是女公公总管,立马扯住五王爷郑芯怨的胳膊道,“五妹,你看,是总管来请我们了呢,嘻嘻。” 五王爷郑芯怨和郑酒酒差了两岁,两个人的年龄差不多,仿佛也有更多的交流,私下里,郑纯洁和郑芯怨的关系最好的。 郑芯怨平时在外经营生意,一般是不在煞雪国的,不过这次接到唐烟沁结婚的捷报,她一早的就开始从遥远的边塞赶了回来。 不过真是老天眷顾啊,她还是赶上了这么热闹的一天。 不久,女公公总管就急速的跑到了四位王爷面前,一下子就跪倒在三王爷郑烟尘的脚下,大吼道,“王爷不好了!” 郑烟尘听了心中立马就不爽了,今天可是大好的日子,这个女公公总管怎么说话都不着调。 郑烟尘凝眉对着女公公总管道,话语里满是责备:“到底怎么了,看你慌里慌张的,还走的满头的大汗!” “是二王爷,她昨夜新婚夜不在新房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二王妃钟庆书已经驾着撵车去了将军府方向。”女公公总管急忙的跪了下来道。 轰的一下,女公公总管的话就像是晴天霹雳一样,将在场的几位公主的脸色霎时都凝结在了脸上。 郑酒酒第一个不信的大吼道,“开玩笑的吧,我们……” 郑纯洁见郑酒酒这个急性子就要将她们昨天晚上大胆的行为给暴露出来,当即就伸手捂住了郑酒酒的嘴,凝眉对着女公公整个道,“那怎么办?母后已经知道了吧?” “是的,女帝一早就得知后,可是发了不小的火儿呢,现在已经动用了全部的力量可是到处找二王爷,而且女帝还有一件事情要交给三王爷。”女公公这个直接将事情说清楚了。 郑烟尘急忙的的上前一步,“什么事情?” 她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二姐的这个行为明显已经触犯到了皇家的威严和朝廷的安稳。 自己的这个二姐啊,平时她再怎么风流成性,顽劣不堪月就算了,可她怎么可以在这么大的事情上犯傻事呢。 郑烟尘一脸冷酷,平时统领全国的禁军,也练就了她坚毅的个性,只见她帅气的身子微微的上前,走进女公公总管的面前,低声的道,“是什么事情?” 女公公总管似乎也习惯了郑烟尘的一张冷脸,当即风云不变的道,“女帝让您携带厚礼去大将军府,替二王爷想大将军赎罪,另外,如果可以的话,请您将二王妃带回来。” 郑烟尘脸色一黑,携带厚礼去大将军府,替二王爷想大将军赎罪? 她一向高高在上,骄傲不逊,就算是道歉也是其他人给她道歉的,什么时候有了她给别人道歉的道理? 心思细腻的郑纯洁一眼就看出了郑烟尘的不悦,虽然二姐和所有的姐妹关系都很好的,但是三姐聪明干练,是个真正办大事的人,就连母后都对她另眼相看呢,她一向骄傲的很,怎么可以忍受的了向人去道歉的委屈呢。 郑酒酒就算平时再怎么没心眼儿,现在也知道郑烟尘的心中不悦了,于是小手赶紧的动了动一边的郑纯洁,郑纯洁会意,向着一边一脸悠闲的郑芯怨投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郑芯怨本不想趟这趟浑水的,她可是知道郑烟尘的臭脾气的,那倔强起来,简直就是十头牛都啦不会来的,更加别说自己的一面之词了。但是为了自己荒唐的二姐,她还是豁出了,不然身边的两个妹妹就会将自己生吞活剥了。 “三姐,这次关系到我皇家的颜面和母后的江山……”郑芯怨的话点到为止,她知道,郑烟尘虽然脾气可怕,但是心里对于国家的爱,对于自己的母后,也是打心眼儿里尊敬的,那种感情是要远远的超越姐妹之间的。 寂静,郑芯怨的话说完后,空气中就开始泛滥着一种死一样的寂静。 郑酒酒和郑纯洁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拧着眉头的郑烟尘,希望她可以个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而与此同时,他们的心中又在担心着,三姐郑烟尘的大脾气,她们可是见过的,那种怒起来就可以席卷整个世界的样子,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踩在人们的心尖儿上,郑芯怨的额头也微微的渗出了汗珠,要是按照排名,自己是排在三姐郑烟尘之后是,要是按照身份地位,三姐是煞雪国的第一女强人,也是煞雪国第一禁军统领,英姿飒爽,无限风光,骄傲无比,什么时候都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去向任何人道歉过啊。母后这件事可真是会选人,不过母后也有她的高明之处的,因为依照三姐在煞雪国的地位和身份,要是亲自替二姐和大将军道歉的话,那就相当于母后亲自去无异了,到时候大将军要是还敢对二姐的作为不满,那就等同于和母后的叫板。 母后的这招,走的真是绝啊!郑芯怨心中暗暗的赞叹。母后千金贵体,又身为一国之君,自然是不可以低下头来向着大将军道歉的。 一阵寂静之后,只见郑烟尘薄凉的唇轻启,“好,本王去。” “真的吗?”郑纯洁一听到郑烟尘的这句话就立马雀跃了起来,太好了,终于可以解救她的那个闯祸的二姐了。 郑酒酒感激的看向郑芯怨,其实,她起初都在担心,自己的二姐新婚不顺利,是不是因为自己昨天夜里违反了煞雪国的规矩,然后让二姐和而姐夫遭到了报应,不过现在看来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女公公总管欢喜的冲着郑烟尘一个俯身,然后伸手道,“三王爷请,女帝已经为您备好了撵车和礼物。” 郑烟尘凝眉,淡淡的看了身后的三个妹妹一眼,郑芯怨也点点头到,“三姐去吧,我们等你回来。” 郑酒酒要眨巴着眼睛希望跟着郑烟尘一起去呢,之前她就听说过大将军钟凤华的儿子钟庆书长得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只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就算是酒香,但是巷子深了,也是少有人问津的。 不过自己的二姐倒是慧眼识金啊,竟然一眼就看上了人家钟庆书,并且风风火火的就将人家娶进了家门,虽然现在二姐将一门好好地亲事给烂了,但是自己还是很好奇那个二姐夫长得几句景是如何的出色呢。 看出来郑酒酒很想前去的样子,郑纯洁的也轻轻地的咬了咬唇,其实,她也很想去看看自己的二姐夫呢,看看那个可以让花心的二姐可以稳下心来过日子的男人到底是多么优秀。 郑烟尘的身影已经随着女公公总管而去,郑芯怨一脸开心的对着满脸期望的郑酒酒和郑春节道,“你们两个,知道二姐平时都去什么地方厮混吗?” 看着郑芯怨贼贼的道,郑纯洁和郑酒酒几乎的同声而出,“勾栏院!” “好,那我们就去勾栏院。”郑芯怨开心的道。 郑纯洁和郑酒酒闻听脸色大变,急忙的出口阻止郑芯怨道,“你疯了,那个地方我们怎么可以去呢?” 她们开始高高在上的王爷啊,万众瞩目可是她们的代名词,她们只要在那个红尘之地一溜达就随时可能被发现,而且,她们喜欢的男人,只能是名门贵族的男子,而且必须干净纯洁的,又岂能是红尘的男人可比的上的呢。 郑芯怨瞥了一眼一脸嫌弃的郑纯洁和郑酒酒,叹息道,“我只是想找二姐,你们想哪里去了,你们两个小丫头,才这么小就纯洁啊,尤其是你,郑酒酒。” 郑芯怨可是听郑纯洁说了,昨夜是郑酒酒忍不住对二姐夫的好奇,才拉着郑烟尘和郑纯洁去看唐烟沁和钟庆书的同房的,真是顽皮到家了,这要是被母后知道,非得打断他们的一根腿不可。 郑酒酒嘟嘴道,“五姐,你又说我。” 虽然嘴上不承认,但是郑酒酒脸上的笑却是出卖了她的心,她是好奇,怎么的吧。 正当这天的中午时分,郑烟尘去了将军府,见了那个传说中倾国倾城的钟庆书之后,心中顿时对这个钟庆书有了另一番见解。 白白净净,看着非常的文雅,一点儿都不像是将门出生的男人,尤其是那双凤眸,里面包含的风华,简直是自己见过的少有,远远的看去,钟庆书就像是一朵纯洁的白色莲花一样,遗世独立,傲立人世间,一切都显得高贵无比,好像这尘世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在玷污他的存在。 不错,二姐这次可真是走对了路,这样的男人,娶回家看着心情也是好的。 看着郑烟尘的眸子对着自己有了一丝流光,钟庆书的瞳孔骤然的一缩,那修长的身子微微的向后靠了一下。 挡在钟庆书前边的是钟庆书的母亲钟凤华,今天,钟凤华一脸盛气,而且身上还特殊的穿了她那件常年披在身上的战炮,那个战炮是先帝赐给她们钟家的,钟家世代忠良,到了这一代,整三十,每一代,钟家的家主必定是煞雪国的第一顶梁柱,而这次也不例外,钟庆书的母亲钟凤华,一生为煞雪国立下了赫赫战功,可谓是为了国家死而后已。 “三王爷!”钟凤华是个将军,也是个粗人,但是她一直很欣赏有魄力的女人,尤其是像郑烟尘这样的,有着冷峻的外表和强悍的势力的女人。 若是说来的人是其他的王爷,她可不一定会这样的热情。 看着朝着自己迎上来的钟凤华,郑烟尘的嘴角扯起了一抹微笑,“大将军好。” 平时在朝堂上,郑烟尘和钟凤华的见面也是常有的,但是钟凤华从来都不会主动的和钟凤华大山,而钟凤华也不希望和郑烟尘有过多的交集。 因为在煞雪国,钟凤华就是为国家主持外部的,而内部的操控,自然就是女帝最得力的住手郑烟尘。两个权倾朝野的人,向来都很忌讳世人的目光,毕竟,她们两个人要是加起来,那绝对是可以颠覆整个煞雪国的。因此,为了不让天下人,满朝文武,女帝,储君大公主担心他们苟合,她们一般是会保持距离的。 像是今天这样,两个人面对面的对话,可是她们生平的第一次。 324.第324章 :心理问题家 郑烟尘走进钟凤华才发现,俊美的钟庆书根本和钟凤华的长相就是天差地别,钟庆书美得纯净,而钟凤华却是看不出有什么地方出色来,要是让不知道实情的人看了,根本就不会以为钟凤华和钟庆书会有血缘关系。 “二姐夫好。”郑烟尘似乎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钟凤华身后那位长相出色的二姐夫问好,于是急忙的补上了一句。 而郑烟尘的这句二姐夫,却也让钟凤华脸上的笑容微微的停滞了一下。 “呵呵,三王爷进来坐吧。”钟凤华似乎很不喜欢郑烟尘喊钟庆书二姐夫,郑烟尘看得出来。 钟庆书这样绝色的男人,就这样被二姐侮辱了,想必是个父母都是不会高兴的。郑烟尘这样想着,也就不感觉钟凤华对自己的态度很不好了,于是也点了点头跟着钟凤华进去了。 钟庆书今天穿了一件青色的衣衫,墨发微微的垂在了肩头,那美丽的眸子一片流光飞过,就像是天上最璀璨的星光一样,耀眼却转瞬不见。 郑烟尘的目光好奇的在钟庆书的身上流转,心中暗暗的想,这样的男人,一看就是很守本分的,又怎么会选择在新婚的第二天就直接回了娘家呢? “请问三王爷来有何贵干?”钟凤华微微坐直了身子,她可不信三王爷是来找自己歇息的,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她郑烟尘一向和自己没有什么交集,这会儿来,定然是和钟庆书的事情有关。 哼,想起来那个废柴二王爷唐烟沁,她钟凤华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二王爷简直就是个半吊子,自己那天是脑子抽了才答应的这桩婚事,哼,自己真是后悔啊,这么一来不仅仅将自己的儿子给毁了,现在就连自己的得力助手兼儿媳妇欧阳青青都被那个二王爷气走了。 可二王爷到是好,竟然在和自己儿子的新婚夜就落下自己的儿子,自己一个人又不知道去哪里快活了,呵呵,她倒是当自己的儿子是那些个红尘男人吗,随意都可以抛弃? 被钟风华这样直接的问了来的目的,郑烟尘倒是也不惊讶,毕竟,钟风华是个大将军,说白了,那就是个粗人,哪里知道什么叫做委婉啊,不过,自己也就是喜欢这样的女人,有什么说什么,要是钟风华也是那样扭扭捏捏的人,那自己到还不喜欢了。 郑烟尘脸色微红,她一想起自己的无用的二姐办出来的荒唐事,都感觉替她丢脸。 她们几个姐妹个个儿的都很乖巧,从来都不会去那些个红尘地方的,以为毕竟是王公贵胄的,去了那些个脏污地方,倒是有失了自己的身份,况且,就依照自己是王爷的身份,要是想要男人,只要自己勾勾手指头,天底下,她要什么样子的男人没有啊,可偏偏她的二姐就是个怪胎。 去了钟庆书这样绝美的男人还会去外边寻欢,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钟庆书的头狠狠的扎着,似乎是将自己当做了空气,这里的一切都是女人的天下,是他母亲和的地盘,他没有资格,也没有权利在这里发言。 不过,他的头虽然是低着的,但是他眼睛的余光还是很清楚的可以看到,钟庆书的眼睛还是朝着他这边有意无意的看过来的。 “咳咳,其实,本王是来向大将军请罪的,本王的二姐这次做的实在是不对,本王道歉。”郑烟尘修长的身子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大将军钟风华彬彬有礼的道,很是有王家风范,那一举一动之间,处处都透露着一种绝对的威压,不过大将军钟风华是什么人,那是死人堆子里爬出来的,现在又怎么会惧怕了郑烟尘这样一个世面都有没见过的小丫头呢。 郑烟尘不过二姐这两个字还好,她一说,钟风华的脸色就是一冷,“哼,三王爷要是为了这件事情的话,那就请回吧。虽然我钟风华也不是什么文雅人士,我的儿子钟庆书更加不是什么有高雅的人,因此,还请二王爷就此对我儿高抬贵手,我儿毕竟是娇贵了些,可比不上那些个什么林卿华啊有才气,配不上二王爷!” 面对钟风华的冷嘲热讽,这要是放在以前,郑烟尘肯定脸色大变,然后将宝剑拔出来就会驾到钟风华的脖子上,但是今天她无论如何要忍住,毕竟,是自己的二姐理亏,再者,现在国难当头,大将军钟风华还是国家的顶梁柱呢,自己不可以给自己的国家或者母后带来任何不便的。 郑烟尘咽了口唾沫,点点头,“大将军教训的是,但是古人有言,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你看,贵公子既然和二王爷有夫妻之缘,那必定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又或许,是上天派二姐夫来改变二姐的跳脱个性的呢。” 郑烟尘从心里都开始佩服自己了,她竟然还会替别热说好话,这简直就是她的人生第一次,她的这个二姐,可真是让自己开了无数个人生第一次了,第一次道歉,是因为她,第一次违者心思夸奖别人也是因为她。 “三王爷话倒是说的好。” 钟风华阴冷的一笑,却是不再说话,她一说话三王爷就会极力的去劝是吗,那好,她不说话了,现在她可是有理的一方,就算现在女帝,甚至是全天下的人都来找自己要钟庆书,自己也是有充分的理由为自己开拓的,况且现在有事煞雪国千钧一发之际,是坚决不会有人敢对自己怎么着的。 “呵呵,那将军可愿让钟庆书跟本王回去?”郑烟尘的一句话成功的让钟庆书的身子为之一颤,只见钟庆书的眼神闪烁,他永远忘不了昨夜唐烟沁对自己是多么的好,那样的好,就像是已经认识了自己好多年似的,隐隐约约之中,他似乎都有一种二王爷是爱着自己的错觉,这种该死的错觉好像会上瘾,他竟然不断的想起二王爷的那张脸。 天知道,今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发现二王爷不再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是有多开心,但是开心过后,自己又有一点儿失望。 昨夜她那么深情,难道全部都是做戏的吗,还是说,她见过的男人比自己见过的陌生人都多,已经到了可以随意的俘获男人心的地步了吗? 想到这里,钟庆书的心都开始隐隐作痛了,毕竟,他的心里还是对唐烟沁有一点儿幻想的,幻想着她真的可以像是她昨天那样,神情,专注,那么自己就算是嫁给她,也不会感觉有多委屈。 然而事实呢,事实就是她在新婚之夜给了自己难堪,当时自己的第一心情就是,离开,自要用自己的行动来告知她唐烟沁,自己不是一个玩物,是她想爱的时候就可以娶来,不喜欢的时候就可以随意冷落的。 “庆书?你会跟着三王爷回去吗?嗯?”钟风华没有直接回绝郑烟尘,而是扭过头狠戾的瞪着钟庆书大声道,最后,还很是有威胁意味的说了个嗯字。 钟庆书听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个,立马摇头道,“不,钟庆书不想回去。” 钟庆书是个内敛的男人,平时的话就是很少的。 “这……”郑烟尘的脸色有一丝难看,钟庆书亲口说出这样的话,不仅仅是在打自己和二姐的耳光,更加是打母后的耳光。 看着郑烟尘的脸色有点变化,钟风华也跟着豪放的哈哈大笑道,“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三王爷有所不知啊,我煞雪国现在和北燕国,正在交战,今天一早,老臣收到了边关的捷报,说北燕的牧民开始对我国北边的人民开始进行掠夺了,因此,本将军打算明天就去边疆,打击北燕国,另外,我想带上钟庆书一起去,毕竟钟庆书也长大了,虽然他是一个男人,但是他作为我钟风华的儿子,就必定不可以输给任何人,包括是女人!” 钟风华高傲的仰起头,一脸,我儿子不是孬种的样子。 什么?郑烟尘的心中咯噔的一下,北燕国的军队竟然冒犯煞雪国的北方边境?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母后和朝廷还不知道! 郑烟尘恨得压根儿痒痒,怎么不早说唐烟沁 “大将军,此时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何不早早的说?”郑烟尘英气的眉头都要拧在一起了,这个大将军真是过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和母后说? 没想到钟风华一脸老气横秋的道,“三王爷这话说的,不感觉有点可笑吗,本将军一大早还没想皇上禀报呢,您就来替二王爷说情来了,您说,老臣哪里来的机会?” 此话一出,站在三王爷郑烟尘身后的秋月就不悦了,大将军虽然劳苦功高,现在又是受害的一方,但是三王爷毕竟是个王爷,岂能容下他在这里放肆?况且三王爷一向是高高在上的,哪里遇见过这样的侮辱,要不是看在女帝的面子上,这个大将军早就不知道被三王爷很揍成什么德行了。 而将军府的家丁丫鬟们一个个儿的也都提起了心,毕竟三王爷是整个国家的禁军首领,这大将军要是惹了她,以后的日子怕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过大将军如此的喜爱公子钟庆书,这会儿公子被二王爷羞辱,只要是个父母也会发飙的,更何况是脾气暴躁的将军呢,哎,只希望将军不要表现的太过分…… 被钟风华噎了话,郑烟尘的脸色一暗,但是仅仅是一瞬间,顷刻之后,只见郑烟尘很是苦涩的一笑,然后起身对着钟风华深深的鞠躬道,“既然是这样,本王想大将军道歉,另外,也提前祝大将军战胜归来。” 说罢,郑烟尘的目光幽幽的看向站在钟风华身后的钟庆书,眼睛里透露出一种莫名的意味。 这样一个娇柔的男人,真的适合去战场?大将军这是在用战事来和皇家冷战么啊? 不过,看着钟庆书一脸惊讶的样子,显然是不防备他的母亲竟然会这样说的。 “不过,本王还是感觉不妥。”忽然,郑烟尘一下子峰回路转的道,却是让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的钟风华,一下子身体紧绷了起来。 空气中有一丝的寂静,简直都可以听得到众人的喘气声。 不久,钟风华突然哈哈大笑道,“这样吧,我和你都不能妄断庆书的想法,那么,我们就遵循庆书的想法,看看庆书是想去还是留,现在只要庆书说不想跟着我去打仗历练,天天呆在煞雪国等着我归来?” 钟风华话语里虽然没有责备或者是命令,但是那个语气,就是完全的威逼! 钟庆书脸色苍白,他本白皙的肤色,现在看起来越发的白净,只见他微微的点点头,“不,孩儿不想留在这里,孩儿想和母亲一起去。” 钟庆书说出这样的话,郑烟尘并不好奇,但是因为被拒绝的难堪和皇室的尊严告诉她,她不可以就这样放弃。 屋子里的熏香袅袅的升起,这个时候正是美丽的夏季,空气之中有一股子闷热的意味。 而郑烟尘的脸色也随着空气的燥热而非常的差,在场的人都不是瞎子,现在个个儿的见了丑脸色,心都要被吓得静止跳动了。 “二姐夫可想好了?”良久,郑烟尘幽幽的说了一句,钟庆书这不是存心在给自己和二姐,给母后和皇家难堪吗! “是的。”令人难以想象的是,看着柔柔弱弱的钟庆书,竟然很果断的点头说是。 众人顿时一阵唏嘘,看来那个二王爷唐烟沁真是不得人心啊,就连她新婚的夫君都会在第二天直接抛弃她而去,呵呵,真是天大的笑话的,这下子,看二王爷还得瑟个什么,平时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经常出没于红尘场所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勾搭钟庆书这样的名门男人,真是以为自己是个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好!”郑烟尘闻听,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个好字,然后潇洒的背对着钟风华,扬长而去。 看着郑烟尘等一众人的离开,钟风华对天一声长叹,这个世界上,她有两个人不可 325.第325章 :亲人 这个世界上,她有两个人不可以招惹,一个是女帝,另一个,自然就是刚刚被自己气的直接暴走的三王爷了。 三王爷权利滔天,又果断能干,要是论为人行事,丝毫不亚于当今的太子的,可是,这次自己是骑虎难下啊,既然庆书都回来了,哪里还有再回去的道理。 暂且先不论二王爷多荒唐,就单单说庆书抛弃宏伟的而浩大的宫宴,那就是抗旨不尊的大罪啊,这要是放在后宫,那不说是杀头,也至少是会被打入冷宫的啊,她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宝贝儿子再次进入那个火坑呢。昨夜她就思前想后的,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非常的自责,她作为一个忠良之后,一个国家举足轻重的大臣,竟然连自己的心爱的儿子都不能保护,她还算是什么母亲,就算自己的战功再大,在朝廷的地位再显赫又怎么样,不能保护自己的家人,自己就永远是个爬不上墙的。 今日一事,其实也是自己料定的,既然自己要诚心保护庆书,那就一定会和皇家闹翻啊,可是没想到女帝竟然派了自己最不想树的敌人——三王爷。 哎,只能说,女帝这招实在是走的好啊,自己这么多年处处小心翼翼,却终究还是走不出女帝的火焰金睛,自己的软肋,彻底的被女帝拿捏的在了手里。 看着钟风华一阵失神的样子,钟庆书心中有些担忧的上前,素白的细手微微的触碰在钟庆书的手背上。 “母亲,我们得罪了三王爷,日后在朝堂之上,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钟庆书的话直接戳中了钟风华的内心深处,这何尝也不是她的想法啊,可是目前该怎么办? 这条路是自己走上的,现在已经没有理由再回头的,而且,自己作为一个大将军的脸面也坚决不允许自己轻易的去低头。 “是啊,但是你放心,既然母亲敢这样做了,那就有这样的底气。”钟风华顿了顿,然后伸手拍了拍钟庆书的手,淡淡的道,她的目光微微的投向远方。 其实,她心里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现在只是在赌,用自己这么多年的劳苦功高,和自己家族三世忠良来打赌,而赌注就是自己儿子的幸福,至于结果会是怎么样,那就要看三王爷回去后和女帝通报之后的结果,女帝的态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刻对已久经沙场的钟风华来说,无疑也是一种煎熬。 而对于另个一人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红色的床帏轻轻摇曳,屋子里一片香气迷人。 俏如花躺在床上,额头身体上全是汗珠,脸色潮红,显然是高烧未退。 唐烟沁已经在这里守了一夜,到现在还不肯走,王青见了心中有些不忍,但是终究没有上去劝唐烟沁,。 毕竟唐烟沁是他的老大,现在俏如花的那点儿花花肠子,他哪里不知道,不过,他只是一直在装聋作哑罢了,二王爷虽然看上去玩世不恭,不务正业,但是,实际上,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每次她来勾栏院找各种美男,俏如花总会偷偷的派人去监视着,然后等着唐烟沁好事得逞的时候准备搞破坏,但是,每次唐烟沁却只是和那些个美男子们喝酒、赏花、聊天,而且其实每到半夜,二王爷就离开了房间,根本不会任何一个男人过夜的。 这一点虽然说出去也是不会有人相信的,但是自己和俏如花都是二王爷的好兄弟,自然是知道内幕的。 俏如花喜欢二王爷好久了,不过,碍于身份不敢表达,自己是知道啊,毕竟自己和俏如花只是一个没有名胜地位,并且从事着人家所不齿的工作,自然和高高在上的二王爷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王青,你再去喊大夫来看看。他的高烧怎么还不退?”唐烟沁焦急的看着躺在床上一脸病态的俏如花,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担心。 王青不是个傻子,唐烟沁对俏如花的感情,远远的超越和自己的,按照道理来说,自己和俏如花都是唐烟沁的属下,按照等级来说,都是同一个等级的,而唐烟沁对俏如花的感觉,和对自己的,完全是不同的。 “好。”王青没有说太多,因为他本身就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人,而现在的情况,他更加不想说。 其实,俏如花一直都是在装晕的,俏如花擅长毒药,这点是唐烟沁从来都不知道的。 而自己也从来没有抖露别人秘密的习惯,不像这个国家的那些个男人,没事儿吃饱饭离了,就知道谈论人家的事情。 风轻轻地吹来,唐烟沁的发丝随着清风而起,此刻,就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她现在看着俏如花的眼神,是多么的焦急。 大夫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步履阑珊的走进屋子后,对着唐烟沁鞠躬,然后走近俏如花的床榻,苍白的大手微微的抚向下巴,叹息道,“二王爷,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您在这里守了一夜,可不要将身子给熬坏了,俏如花的身体没有大碍的,现在也就是发烧,退下来就万事大吉了。” 老者看着唐烟沁眼睛里的红血丝,心中非常的不忍心,毕竟,唐烟沁也是千金贵胄的王爷,怎么可以为勾栏院的老鸨而熬坏了身子,况且昨夜可是二王爷的新婚之夜啊,哎,八成二王爷自己都还不知道呢,她的大名再一次的顺着将军府的风,给传到了全国。 唐烟沁的黑眼圈非常的显著,但是还是坚持着要在这里守住,“谢谢,但是我想看他醒过来,我才放心。” 唐烟沁心中有点愧疚,其实,昨夜俏如花自己逃王府后,竟然去了城郊的湖畔。 而等自己跟着他走进那湖畔的时候也被俏如花的举动给惊呆了。 那个地方,竟然是自己和俏如花。王青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当时俏如花和王青被一帮不知名的黑衣人给追杀,来人大约十来个人左右,而且每个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精炼干将,身手不凡,但是的王青和俏如花还是十三四岁的孩子,虽然有些身手,但是面对那么多强悍的杀手,还是处于下风。 而当时自己也正好去河边洗澡,在发现风吹草动的时候,因为担心没有穿衣服而被人看到,于是就藏匿在水下。 哪知,听见外界一番厮杀后,自己忽然听到有人跳进了湖里,而自己当时被惊吓到,竟然不顾一切的将来人打晕。然后用手捂住他的嘴。 就这样……自己和俏如花算是认识了,后来俏如花带着自己从那群黑衣人手里救下了王青。 回忆就像是碎片一样缓缓地进入脑海,唐烟沁的心中一阵悸动,其实,自己和俏如花的相遇还是挺有意思的。 那天夜里,自己跟在俏如花的身后,见他就那样一头扎进了水里,而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 自己将他扯出水之后,他满身都是水花,对着自己只说了一句话,“原来,你是在意我的。” 当时自己的心就咯噔的一下,自己的真的是在意他的吗?也许是的吧,因为他是自己的兄弟啊。 想到这里,唐烟沁的心灵微微的好受了,她不知道俏如花竟然对自己这上心,开始自己以为他只是年少不懂事,又或者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瞎说呢。 王青刚刚出去过,他听说了关于唐烟沁的一切传言,心中颇是不是滋味,看看躺在床上因为吃了迷魂散的俏如花,再看看一脸憔悴的唐烟沁,王青叹息的上前对着唐烟沁道,“老大,大将军明日要去西域边关抗衡北燕。” 唐烟沁闻听挑眉,脸色憔悴的走近王青,不可思议的道,“北燕侵犯我血煞?” 王青点点头,然后又补了一句,“大将军说,要将二王妃带走。” 唐烟沁听了霎时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将她杂种,美丽的眸子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什么?钟庆书也去?” 怎么会,钟庆书刚和自己成亲,就和大将军去边疆,这要天下人怎么看自己。而且钟庆书是个男人在外打仗,保家卫国一向都是女人的事情,男人怎么可以去打仗呢,真是荒唐,钟庆书那样文文静静的书生样子,要是去了战场,被人误伤了该怎么办? 思虑至此,唐烟沁一一甩长袖,迈开步伐就要出门,临末,还不忘回头对王青凝眉道,“王青,俏如花就交给你了,记得一会儿用酒精为他降温。” 说话,唐烟沁便踏着外边的阳光而去。 看着唐烟沁慌里慌张的离去,屋子里静静的躺在床上的俏如花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只不过那颤抖很轻微,似乎都不会让人察觉。 王青的眼光很是独到,一眼就知道俏如花的小心思,但是也对着老大夫道,“大夫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就可以。” 老大夫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俏如花,然后转身离开。 门轻轻地被老大夫关上,俏如花的眼睛就猛地张开了。只是夕日那双眸子沾满了风华和冷意,而今天却满是尘土与落寞。 俏如花没有抬头去看王青,他知道,就依照王青的聪明,他一定已经看出了端倪。 空气中有一丝的寂静,静的让人感觉难以窒息。 良久,王青淡然的声音响起,“俏如花,你犯戒了,你知道吗?” 俏如花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色,嘶哑的声音响起,“王青,我错了。” 他错了,并且大错特错,昨夜他本想着用醉酒来掩饰自己表白被拒绝的尴尬,可是自己不知道是那根儿筋搭错了,竟然去了和唐烟沁出息相遇的河边,并且跳下水,来测试唐烟沁会不会来救自己。 结果是自己预料的,可是刚刚的一幕,却又将自己拉回了现实,那种心痛,简直就是要将他的心彻底的给凌迟。 “她,你不可以喜欢。”王青斩钉截铁的道,却是将俏如花给气得不轻,他承认他是因为气愤才暂时说的气话,但是在心里,他是从来没有放弃对唐烟沁的喜欢的。 俏如花正要辩驳,却一抬头就望进了王青黝黑的瞳仁里,那种颜色的神情,是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他从小和王青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王青都没有对自己这么严肃过的。 威压的气场让俏如花一时不敢是什么,只是保持着沉默。 这是,只见王青的步子微微的走向门外,淡淡的道,“你现在还不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希望你听我的,我是你的哥哥,自然是不会害你的。” 俏如花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想再问,但是还是忍住没有去问,毕竟,王青和自己的关系很微妙,虽然他们已经不再自己的国家,虽然他们现在称兄道弟,但是王青就是王青,不是他的亲哥哥,这一点,他很清楚。 “我想出去走走。”俏如花嘶哑的声音突然道。 王青点点头,“也好,你去看看你昨夜生出了多大的乱子,给二王爷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等等。”正当俏如花的身影就要离开王青的视线的时候吗,王青突然又开口了。 俏如花修长的身子微微的转过来,一脸伤神的道,“怎么了。” 却见王青凝眉,走进俏如花,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始终是不忍心俏如花就这样失魂落魄的呼出去,万一他在外边听见唐烟沁不好的传闻,就依照他对唐烟沁的好,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叉子。 “现在大将军钟风华已经向外声称,要将钟庆书带到沙场,让他去历练。因为现在北边的国家北燕开始侵犯我们的疆土,所以,大将军就以这个为理由……”王青的话没有说完,但是俏如花已经知道王青未说完的话里的意思,大将军分明就是给唐烟沁难堪吗? 他没有想到自己昨夜的一意孤行,竟然会给唐烟沁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怪不得唐烟沁那样匆匆忙忙的离开自己。 俏如花修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 326.第326章 :温饱之后 俏如花修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像是一种嗜杀的光芒。 王青见了,藏在袖子里的大手也不禁的握紧了,俏如花是出了名的笑脸佛,谁都不知道他温文如玉的外表下竟然是阴暗的不见底。 思考间,王青修长的身子已经挡在了俏如花的身前那双严肃的脸越发的变得紧绷,声音中充满训斥,“如花,这次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胡来。” 王青知道,俏如花这辈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给唐烟沁难堪。 虽然唐烟沁游手好闲,声色犬马的名声是俏如花赐予的,但是可以容忍别人说唐烟沁的无能,无为,却不可以忍受别人说她其他的坏话。 曾经,有几个女人说二王爷唐烟沁薄情寡义,俏如花得知后就差人将那几个女人的舌头给割了去。 诸如此类的事情,他俏如花不知道做了多少。 可是不管怎样,这次面对的权利滔天,赫赫有名,在血煞国只手遮天的大将军钟风华啊! 俏如花绝美的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那水晶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戾,转而,他突然帅气的笑了,那眼睛里的泪珠打转,看向王青,“呵呵,王哥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做对唐烟沁不利的事情,不过那个钟庆书和钟风华,我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 王青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却还是忍住了。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疯狂的迷恋吧,但是既然俏如花都这样说了,那自己也该相信他! 天气大好,风和日丽,万里无云,但饶是这样的天气,唐烟沁的心中却像是下着小雨。 “清风,去准备礼物,跟我去大将军府。”一路走回来,唐烟沁累的只喘息,但是一见到自己的下人清风,她就赶紧开口道。 现在已经是下午时分,自己要是不赶快去和大将军道歉的话,钟庆书估计过会儿就真的随着大将军出军了。因为在煞雪国有一个规定,那就是打仗的前一天,所有的军队人马都要提前达到战场进行安排。 清风是个十五岁的男子,长相清秀,身材高挑,整个人看上去非常的清爽,一如他的名字,像是清风拂过。 清风见唐烟沁如此焦急,却是非常淡定的点头道,“二王爷您先进来。” 说着,清风就赶紧的打开门,迎着唐烟沁。 唐烟沁拧着眉,整个人也不动,只是静静地摇了摇头,“现在时间紧迫,你赶紧给本王准备。” 清风闻听,还以为唐烟沁不知道三王爷已经替他去过将军府求过情了,这会儿张口道,“二王爷,三王爷在今儿一大早就已经替您去将军府负荆请罪了,这……” 唐烟沁苦笑道,“本王知道,这件事情本王已经有所耳闻。” 她又不是聋子瞎子,自己在回王府的路上的所见所闻,已经够清楚的了。 这一路,是她这辈子走过的最漫长的路,路人的指指点点,她看在眼睛里,嘲讽,谩骂,不屑的眼神,在她的眼前一一而过。任由她是铁石心肠,现在也会受伤的。 “您知道了,干嘛还去受那委屈?” 清风不理解了,她们二王爷虽然风流了些,但是二王妃的所做作为的却是有点过分。就算是新婚夜二王爷离开了,但是也不至于他一大早就不顾一切的跑回将军府啊,哼,看着钟庆书一脸的文文静静,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着清风一脸的气氛,不用多想,自然是三妹在大将军哪里受了委屈了。 不过这也是自己意料之中的,毕竟大将军的脾气是很差,而自己的三妹一向高傲无比,他们两个人简直就是血煞的两个煞星。 “这你就不懂了,本王去了,和三王爷去了的含义不同,总之,你现在也别阻拦本王,本王现在要赶时间,趁大将军的兵马还没有出发之前,找到钟庆书。”唐烟沁秀气的眉头拧起,这次事情闹大了,要是钟庆书真的跟着大将军去了边疆,那皇家的脸面就丢大了,而且母后那边也是坚决不会饶恕自己的,这个钟庆书,昨夜不是还表现的好好的吗,怎么一早上起来就怎么不听话了! 心中虽然有些埋怨钟庆书,但是唐烟沁还是很同情钟庆书的,她知道新婚夜自己的离开对他是一种耻辱,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离开,其实是有原因的。 清风闻听急忙的点头答应,然后给唐烟沁让出一个路,“我清风错了,清风没有想到这一点。清风现在就去给您准备东西。” 说罢,清风就准备离开,可是他的脚步刚离开屋子,就听见院子里传来郑酒酒英气的声音。 郑酒酒是个女王爷,可是声音却像是一个男人一样,不过,那声音却温柔的总是让人忽略她声音是粗的。 “二姐,你终于回来了。你可被我们给急死了!”还没有见到人,唐烟沁就知道,来人定然是她那宝贝儿六妹。 不久,郑纯洁和郑芯怨的声音也相继的传来。 转眼,郑酒酒比郑烟尘更加英气的脸就浮现在了唐烟沁的面前,那脸上的脂粉有些浓重,但是还是挡不住她美丽的气质。 郑救救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纱裙,这也是她有生以来见过郑芯怨第一次穿粉色纱裙。 因为郑芯怨经常在其他的地区买她的钟爱的锅,到处做生意,所以不怎么回来,这会儿见了唐烟沁憔悴的样子,心头要碎了,窈窕的身子立马上前,一把捂住唐烟沁冰凉的小手,满脸焦急的道,“二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堪。” 这时,经过郑芯怨的提醒,郑纯洁也注意到了唐烟沁的脸色,心中立马浮现了四个字,纵欲过度,但是心中这样想着,她却是将自己龌蹉的想法给狠狠地打压了下去,现在二姐都这么惨了,她竟然还有心思和她开玩笑。 “二姐,你的黑眼圈好重。”郑纯洁一向是很单纯的,就连说话有时候也是不经过大脑,直接往出蹦的。 只见她好奇的大眼睛扑扇扑扇的看着唐烟沁,一脸的惊奇。 郑纯洁的一句话,彻底的让唐烟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只是深深的握紧了郑芯怨的手。而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中忽然响起一个爆栗,非常的响亮! “啪!”郑纯洁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郑酒酒的大手狠狠的打在了脑子上,这时,郑酒酒性感的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四姐,都告诉你以后说话做事都长个心眼儿的。” 郑酒酒将身子深深的和郑纯洁靠近,用只有她和郑纯洁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道,眼睛还不时的票向一脸憔悴的唐烟沁,道。 郑纯洁立马就领悟了,是啊,她的二姐现在就已经够惨了,她竟然还在这里给她泼凉水。 唐烟沁的耳朵非常的灵敏,尤其是在前世的时候,自己作为一个杀手,听力必须是要过关的,不然暗地里有人跟踪,听不到察觉不到可不行。 而当唐烟沁清楚的听见郑酒酒和郑纯洁的对话的时候,嘴角忍不住都抽搐了,这个六妹,虽然脾气暴躁,但是却是很细心啊,竟然还关心自己的情绪。 不过,郑酒酒刚才打郑纯洁的时候,那张像是男人一样宽大的手再一次的引起了唐烟沁的狐疑,从小,郑酒酒的手就和一个男人的一样,就连大腿也是,更加好奇的是,自己家五个姐妹都没有腿毛的,而六妹竟然有着长长的黑黑的腿毛,这一点儿也不符合遗传规律啊。不过这个事情,郑酒酒解释说是她的爹爹,也就是王贵妃也有腿毛,于是她就遗传了,好吧,这点儿,她就姑且信了。可是上次,姐妹们在一个大浴池里洗澡,她竟然会害羞的说不好意思和大家坦诚相对…… 难道……唐烟沁的心中一阵好奇,自己的六妹是个玻璃? 想到这里,唐烟沁忽然感觉自己的猥琐透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怎么还牵扯到了自己的亲妹妹,真是的。 “五妹,你也回来了。”唐烟沁心中激动,郑芯怨一向爱钱如命,她这辈子可以吃不好,谁不好,但是就是不可以没有钱赚。皇家有的钱,但是她就是享受赚钱的快乐,她说这样才是她人生价值观的体现,好吧,她也就不说她的五妹有女强人的迹象了。这次郑芯怨回来估计也是为了参加自己的婚礼,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婚礼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叉子,真是脸丢到了姥姥家啊。 郑芯怨凝眉点点头道,“是啊,二姐,你的事情母后知道了好像很不开心呢。” 唐烟沁叹息,目光微微的瞥向在场一脸愁容的郑纯洁和郑酒酒,“没办法,我也是有苦衷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不想说,我现在只想求的大将军和钟庆书的原谅,毕竟这件事情,牵扯到我肯皇家的颜面和母后的颜面,我的那点儿臭名声,我也不在乎了!” “那怎么可以,二姐你不可以这样想,你怎么说也是个王爷的,就算是花心,那就如何,那些个百姓还敢将你吃了不成?”唐烟沁的话刚万,就听见郑酒酒开口为她抱不平。 唐烟沁心中一暖,虽然自己的六弟像是个男人一样的啰嗦,但是有时候说话还是很着调的。 郑纯洁也点点头道,“是啊,二姐,我们支持你。” 唐烟沁无奈的伸手勾了勾鼻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感激的光线,“哎,我现在要亲自去挽回,就算遭到再大的耻辱也都没关系,只要钟庆书可以回来,一切都好说的。” 说罢,唐烟沁就要挣脱开郑芯怨的手而去,但是郑芯怨这个时候确实更加紧的握住了唐烟沁的手,凝眉道,“二姐,没有必要了。” 唐烟沁闻听,心中咯噔一下,眼睛骤然的瞪大,看着眼前一脸无奈的郑芯怨道,“五妹,为什么?” 难道五妹知道些什么? 郑芯怨好看的眸子闪过一丝淡然,扬起小小的脸蛋对着唐烟沁道,“今天中午,大将军钟风华就呆着二王妃去找了母后,说要带钟庆书去打仗,,母后也很痛快的答应了,并且立马就写了圣旨,现在大将军和钟庆书估计已经在去北方路上了。” 轰地一下,唐烟沁的脸色霎时就像是被雷劈到了一样。 什么?母后竟然就那样直接让她们走了?那皇家的颜面该怎么办? 忽然,唐烟沁感觉自己的情势不妙了,母后一向以国家的利益为重,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国家的颜面的,这次自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估计全天下人都在笑话自己。 看出唐烟沁的失神,郑芯怨定了定道,“这次,也是母后让我们来的。” 郑芯怨的话没说完,但是她的意思谁都清楚的。 郑纯洁和郑酒酒现在都低下了头,再也不说话,她们可是知道唐烟沁的脾气的,她整个人都是一个大腹黑,平时嘻嘻哈哈的是她,背地里,做尽坏事的也是她,现在估计她心情好不到哪里去,自己可不要傻子一样的,往那枪口上撞。 “好,我现在就去见母后。”唐烟沁的大脑是这个几个姐妹里面转的最快的,这是大家公认的,从小,这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二姐就是一个人才的,只是她从来不把心思放在政治上和国家上而已。 郑芯怨点了点头,瞪了一眼郑纯洁和郑酒酒,示意她们说话。 郑纯洁看见了郑芯怨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郑芯怨,这个五妹,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自己不敢惹二姐生气,竟然要自己和六妹来说。 郑酒酒则是直接看向了天花板,直接将郑芯怨那杀猪一样的目光给忽视,这可将给气的直跺脚。 郑纯洁轻轻的咬了咬娇红的唇,大眼睛闪烁着一股子坚韧,妈蛋,豁出去了,为了母后的命令,她不怕。 只见郑纯洁往前站了一步,然后昂首挺胸的道,“二姐,在这之前,母后还说了一句话。” 唐烟沁挑眉,她说呢,这三个人,相互之间眨眼的眨眼,跺脚 327.第327章 :懂点事 跺脚的跺脚,肯定是有什么小动作,当时唐烟沁也不惊讶,坦然的道,“说罢,我听着。” 她就知道,她的母后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的。 郑纯洁偷偷的瞥了瞥郑芯怨和郑酒酒,见她们一脸激赏,但是也来了勇气,大声的道,“母后说了,让你以后再也不去那烟花之地,等钟庆书回来之后,许钟庆书一个正室。” 唐烟沁听了就恼怒了,这是母后的话吗,这恐怕是那个钟风华的注意吧,不去烟花之地,立钟庆书为正室,我呸! 郑纯洁说完就低下了头,然后偷偷的瞄着唐烟沁的脸色。 人人皆知,血煞国第一好男色的无非就是自己的二姐,现在要是不让二姐去寻那些个红尘男人,那估计比杀了她都来的难受,可是,这是圣旨啊…… 郑酒酒也谨慎了起来,她已经做好完全的准备,就等着唐烟沁发飙的时候,她立马的撒腿就跑。 小时候,她可是没有少受她的残害。 可是,时间好像禁止了几分钟。 然,令人惊喜的事情发生了,唐烟沁没有生气,而是很淡定的,务必从容对着她们仨个人道,“不可能!” 什么?这简直太大跌眼镜了。 郑纯洁虽然也想过唐烟沁会这样说,但是这毕竟是圣旨啊,她就算是为了敷衍母后也至少说个可以啊,怎么出来的是不可能? 服了,她这辈子最佩服的,无非是二姐的勇气。 郑芯怨心中也是一惊,但是转瞬她便一脸苦涩的对着唐烟沁道,“二姐,风口浪尖儿上,你就先顺着母后。” 母后正为二姐的成亲的事情发愁呢,这会儿二姐再来个抗旨不尊,还不知道母后知道了之后发多大的脾气呢。 “二姐,你就先答应吧,大不了,你将男人偷偷的弄到王府来啊。”郑酒酒果然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她的话一出口,差点儿让唐烟沁直接暴走了。 她们知道个什么啊,母后的不让自己找红尘男人,意思就是要禁自己的足啊。因为只要自己出了王府,定然会去那些个风月场合的,而唯一的可以管住自己的身体不去沾染那些男人的方法,无非就是将自己囚禁起来。 不行,那样活着不如死了的好呢,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大将军的这一仗到底要打多久,万一她打个半年一年的,那还不将自己给别憋疯了啊,不可以。 唐烟沁听了急忙的摇头道:“我要是答应了,然后再食言的话,会比一开始忤逆母后的想法更加惨的。” 唐烟沁的话一出,在场的三个姐妹都齐齐的点了点头,是啊,自己的二姐一向疯习惯了,要她安分的不去玩儿,的却是有点不可能。 “放心吧,这点,我会和母后说好的。”唐烟沁知道在场的三个妹妹都是为自己好,于是很温馨的对着她们一笑道。 郑纯洁天真的眼睛里满满的的对唐烟沁的相信,从小,自己的二姐就是个被埋没的天才,她好像与生俱来的就是个谈判专家,如果今天去大将军府的不是三姐,而是二姐的话,那么就依照耳机的能力,一定可以将大将军给降服。 “傻丫头。”唐烟沁见郑纯洁看向自己崇拜的目光,心中一暖,忍不住的伸手在她的头上一按道。 “嘻嘻,二姐才傻。”郑纯洁笑嘻嘻的的道。 郑酒酒依旧是愁眉不展,母后现在可是正发飙呢,她们三个姐妹去了民间找二姐,不久就被母后的得力属下给带了回来,但是母后就大发雷霆,现在估计火气还在蔓延呢。 郑酒酒心中有些同情起来唐烟沁了,“二姐,母后心情不好,你处处小心着点儿,可千万不要再惹她生气了。” 唐烟沁嘿嘿一笑,“放心吧。” 说罢,就叫了清风来,让清风好生的招待三位王爷,她去去皇宫,晚上就回来。 交代好事情,唐烟沁就只身一个人去往了皇宫。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刻了,夕阳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线,唐烟沁的身影背着光线而去,那刚才挂在脸上的笑,现在已经彻底的被收敛,有的,只是一脸的苦涩和无奈。 乾坤宫里。 熏香袅袅,到处都是一股繁华景象,金黄色的帷帐摇曳,女帝正在床上小憩着。 女公公总管守护在乾坤殿外,大老远的就看见唐烟沁风风火火的身影,于是立马蹑手蹑脚的开始走进大殿,然而等她走进闭着眼小憩的女帝身边时,却发现女帝那双本闭着的双眼骤然的睁开了。 女帝美丽的嘴角划过一丝冷意,“她来了?” 女公公总管显然是不防备女帝竟然是装睡的,这会儿被她突然睁大的眼睛给吓得身子都有点软了。 来不及思考女帝口中的她是谁,女公公总管就直接点了点头。 女帝的鼻翼间冷哼了一下,“让她来。” 女公公总管立马领命退了出去。 而这个时候,唐烟沁整个人也已经走到了乾坤宫,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一脸黑气的女帝脸上。 “母后?”唐烟沁的声音传来,女帝伸手直接示意让女公公总管出去。 乾坤殿的大门被女公公总管轻轻地关上,屋子里被倾斜一地的夕阳给照耀的无比光辉。 昏黄的眼光下,整个大殿金碧辉煌,无比高贵,女帝这会儿也从床榻上做了起来,双脚盘在身下,穿戴整齐之中处处都透露着威严,薄凉红润的唇轻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女帝的声音里没有责备的,但是的却和平时不同,淡淡的,好像是来自天边的声音,似将一切都不放在心上,但是却是在无形中给人一股暗暗地压力。 唐烟沁秀气的眉头拧起,那本倾国倾城的脸上闪过一丝受伤,那双如泉水一样的大眼睛此刻盛满了泪珠。 “母后,唐烟沁惹出了大乱子了。” 唐烟沁的声音之中带了哭腔,听上去非常委屈,要是让不知道缘由的人听了,倒还以为她是那个新婚夜被遗弃的人呢。 看着唐烟沁莫名的忧伤,女帝心中聚集的火气霎时就消弭了许多,那双锐利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惊愕。 她不是那个做尽坏事的人吗,怎么这会儿看上去那么委屈,好像是别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似的。 “你哭个什么?”女帝虽然心中疑惑,但是语气却是加重了,她已经决定了,这次,一定要给唐烟沁点儿教训,她平时浑浑噩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是她唐烟沁毕竟是自己六个女儿里面天资最聪颖的女儿啊,怎么可以在大事情给自己出叉子呢。 唐烟沁见自己的苦肉计没有得到自己美人儿母后的初步肯定,于是伸手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的一掐,霎时,斗大的泪珠就顺着她美丽的脸颊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看着唐烟沁一脸梨花带雨的可怜情景,女帝的心中又开始打鼓了,难道唐烟沁和钟庆书的事情,中间有蹊跷? “母后,女儿好冤枉啊,女儿其实是被钟庆书抛弃的才是。”唐烟沁的腿被自己的手捏的痛了,眼泪也喀什顺理成章的不断的往下掉,那叫一个可怜巴巴。 女帝心中警铃大作,不可以,她不可以同情唐烟沁这个小狐狸,从小她就爱耍聪明,不知道气走了多少个教书先生呢,这次,说不定也是她的苦肉计。 “哦?”女帝努力的假装出一种不以为然的样子,伸出修长的之间微微的捏起一颗紫色的葡萄放在自己的嘴里道,“那你倒是给朕说说,你是怎么被抛弃的。” 女帝将抛弃两个字咬得非常重,足以显示出她现在昭然若揭的差心情。 唐烟沁心中暗叫不好,自己都留了这么泪了,怎么母后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难道是自己的样子不够惨? 想到这里,唐烟沁又伸手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一捏,这下子,疼的她直想骂爹。 “母后您有所不知,昨夜,儿臣本想和钟庆书一起过夜的,哪里像,钟庆书竟然说习惯和女人呢一起睡觉。 于是,儿臣就出了婚房,哪里知道这个时候,竟然发现一个飞贼从无王府的房顶上跑了过来,儿臣心中愤慨,就直接不顾一切的上去追那飞贼了,可是哪里想到,那飞贼的速度奇快,儿臣整整追了一夜,终于在一个小树林里抓到了飞贼。” 说着,唐烟沁便将手里的玉佩拿出来放在女帝的眼前晃了晃,继续道,“您看,飞贼偷得就是这个。” 女帝的目光锁定在那个通身绿色的,质地上好的半壁玉上,那美丽的瞳仁骤然的一缩,身子没由来的颤栗,“榆儿,这个是哪里找到的?” 唐烟沁也惊愕了,她不就是为了编制谎言,随意的从自己的身上拿出了一个不值钱的玉佩冲个样子的,没想到母后竟然这么上心。 但是母后关注了是好事啊。 “这是……”唐烟沁眼睛珠子咕噜噜的一转,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随意的瞎编了一句,“这是父亲留给我的。” 唐烟沁在印象中,好像压根儿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但是她隐隐约约听别人也说起过自己的父亲。 他是一个及其英俊的男人,并有着一手非常棒的手艺,当年也正是因为父亲的手艺,母后才会喜欢上父亲的。 父亲嫁给母后之后,非常的受母后的宠爱,在那个时候,母后已经后了很多妃子了,但是一直,没有皇后,当时,在朝廷的很多大臣也都纷纷认为,自己的父亲绝对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可是事情却在一个暴风雨交加的夜晚发生了。 那一夜,自己出声了,父亲在生完自己之后,好像就莫名的消失了,只剩下嗷嗷待哺的自己和一脸愤怒的母后。 唐烟沁心中流念飞过,虽然她不知道父亲和母后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导致父亲的离开,但是,自己还是可以看的出来,母后还是很挂念父亲的。 她从小就听人家说,父亲的名字叫做贺兰青松,为人温和,长相俊美,人就像是一个纤尘不染的青松一样,而恰恰自己的父亲很喜欢与青松有着同样高风亮节的梅花,每次道冬天的时候,母后总会在父亲的院子里种很多的梅花。 而父亲离开的这么多年里,母后院子里的梅花却是再每年的冬天都会开放,那个时候,暗香浮动,简直美得不敢直视。 所以唐烟沁在这么相信,只要自己随意的搬出自己的父亲给自己压阵,她的这一关,保准可以过。 果然,女帝在听了唐烟沁的话后,身子都开始微微的颤抖了。 唐烟沁不可思议的盯着女帝如被雷劈了的脸,“榆儿,将那半生石拿来给母后看看。” 半生石?唐烟沁疑惑的望着自己手中的只有半壁的玉,心中暗想,这个玉极致朴素,却没有想到会有这么淡雅的名字。 不敢怠慢片刻,唐烟沁将手中的玉佩递给了女帝,女帝像是捧着世界上的珍宝一样的的捧着那玉佩,眼睛里流露出满满的痛惜。 “母后……”唐烟沁轻轻地咬唇,她真是,说谁不好,为什么要说自己的父亲呢,虽然逃过母后的责骂是关键的,但是惹母后伤心就更加可耻了。 她不过就是二十一世纪的一抹孤魂,碰巧阴错阳差的做了母后的女儿。虽然自己的身份在血煞过不是最高的,但是却是母后最最疼爱啊。 自己游手好闲,风流无度,母后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从来不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干涉什么的,这样的无限的爱和纵容,自己是看在眼睛,知在心里的。 这样好的母亲,这样浓重的母爱,一直都是自己在前世所不敢奢望的,但是命运既然让自己来到了这个世界,有了这样的一个好母亲,那自己就该珍惜。 女帝的瞳孔里缓缓地映出了一滴泪珠,那本美丽的小脸,霎时被浮上了一片乌云,“榆儿,这是谁给你的?” 她的榆儿刚出生,青松就抛弃自己和榆儿一个人而去,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是青松离自己而去了,但是,又有谁知道,青松是为 328.第328章 :费尽心机 自己而去了,但是,又有谁知道,青松是为了自己而死的,他……死了! 这个玉佩,是自己和他的定情之物,自己明明记得,青松如土的时候,脖子上还带着这个玉佩的,那这个玉佩现在又名字会在榆儿的手里呢? 女帝的心中一片疑惑浮现,皇家的墓冢是不可能被盗的,可是这玉佩看上去也不是作假,那…… 唐烟沁心中忐忑,她不过是随便的一说,她的母后和真是会问。 唐烟沁无奈的耸耸肩,“我也不知道,自从我懂事之后,这个玉佩就一直在我的身上。” 这句话,她真的没说谎,她穿越过来就发现自己身上有这个玉佩的,至于这是谁给自己的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她倒是清楚的很,那就是,肯定不是自己的父亲给的,父亲这么多年没有再回来过,自然是对这边断了念想的。 哎,这个时代真是夸张,这个国家是女尊王朝,生孩子的事情都是男人的。 她倒是很希望去看看血煞过之外的其他男尊国家,去看看那些个地方是不是也是男人生孩子,真是秀逗。 女帝凝眉道,“你确定?” 她一直心痛贺兰青松的事情,从前,她连看上唐烟沁一眼都感觉心痛,倒是从来没有注意到唐烟沁身上竟然会有这个物什。 唐烟沁点点头,很是肯定的道,“是啊。” 唐烟沁很想问女帝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但是看着女帝脸色非常的差,当时也就不敢做声了。 不管怎么样,自己将母后惹得伤心了,就是自己的不对。 “母后,其实,这个儿臣也不知道是不是父亲的,只是感觉是罢了。”唐烟沁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道。她这算是良心发现吗? 看着唐烟沁一脸诚恳的样子,女帝伸手微微的扣住唐烟沁的肩膀,脸上满是慈爱,“榆儿,对不起,是母后不好,让你从小就没有了爹爹。” 唐烟沁心中一片暖流流过,伸手也捂住女帝的手,顿了顿道,“母后不要这样想,其实,榆儿有母后就足够了,从小榆儿就不争气,这些年要不是您对榆儿这么照顾,榆儿都不知道被哪个嫔妃给害死了。” 这个皇宫里也是处处的勾心斗角,在前世,自己曾经算计什么的,都是后宫女人的专利,但是现在自己擦发现自己错了,其实,男人之间的争宠,比起女人来也相当的可怕。 “傻孩子,母后怎么会不管你呢。”女帝听见唐烟沁这样说,心里也很是安慰,其实,唐烟沁新婚夜出离一事,也不是特别大的错误,错就错在,现在国家的情势危急,而大将军钟庆书又是国家的主梁干将,钟庆书自然就有足够的嚣张资本和与自己叫板的力量。 听的女帝这样问头的对着自己说话,唐烟沁偷偷的藏在女帝的怀里,笑了。 “母后,对不起,昨夜真的不是我有意的,那个钟庆书看起来温柔,其实做起事情来狠着呢,不就是彻夜不归吗,他就闹这么的情绪,哼,等他回来了,我一定会在他的屁屁上狠狠地抽几巴掌,然后再将他好好的教训一番。”唐烟沁一脸无辜道。 这个时代的女人风流,其实和现在的男人风流一个样的,自己就算是新婚夜和其他男人公开的在一起,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毕竟,女权社会,自己又是高高在上的王族,不过那个钟庆书的脑子是真被驴踢了吗? 这才多大的丁点儿事情啊,他就这样闹情绪给自己难看,难道他昨夜表现出来的乖巧模样都是作假? 哎,男人啊,真是叫人捉摸不透,自己扪心自问,对他钟庆书不差的,但是他就是不领情。 听着唐烟沁一番有些暧昧的话,女帝似乎又想起来自己作为一个母后的责任,当时女帝那张美丽的脸蛋就敛去了怒火,表现出一副严厉的样子,一把推开2,“榆儿,说到这里,母后还不得不说,你这次做的有点儿过分!” 我去?唐烟沁的脑中轰的一下,为自己母后的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大转变而惊愕着,她没有产生幻听幻视吧,她本以为善变在这个女人为尊的国家是不会出现的,可是母后的这个转变也着实是有点儿吓人了。 女帝板起脸孔的样子,的却是有些威严的,不过她唐烟沁是谁,她可是二十一世纪有名的特工。 面上虽然有些胆寒,但是唐烟沁的心里还是很镇定的。 “母后,儿臣知错了。”唐烟沁知道,对于一个强势的女人,她想要的无非就是别人低头,和给她一个可以下的台阶。 而自己的母后,恰恰就是好面子的女强人代表,不然她也不会急急忙忙的叫自己来,教育自己。 女帝的黑漆漆的脸色因为唐烟沁的陈恳道歉而变得有些缓和,那美丽的眼睛里闪烁出一丝笑意,但是很浅很淡,浅淡的几乎让唐烟沁察觉不到。 “你倒是学会了低头了!”女帝本想在唐烟沁面前大发雷霆的,可是唐烟沁进来就给自己扯出了她的父亲和玉佩,这让自己怎么舍得对她发脾气呢,自己这么多的儿女之中,最最对不住的就是唐烟沁了。 从小,她就是一个人长大,自己也没有多陪伴她,现在她的风流成性,不务正业,大都是自己惯出来的,都是自己的错啊。 唐烟沁嘿嘿的傻笑了,她就知道,母后一向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只要自己稍微的加点儿苦肉计就可以走过去的。 唐烟沁顿时就像是一个贴心的小棉袄一样的,伸手在女帝的肩头轻轻地揉捏着,一边还笑着道,“母后不生气了啊,再生气,要是变老了,榆儿可是会心疼的。” “就你嘴甜!”女帝听了,心中一阵喜悦,她有这么多儿女,可是唯一可以像唐烟沁这样和自己亲近的,也只有她一个罢了,其余的五个女儿,不是惧怕自己,就是和自己有距离感,平时来找自己都不敢靠近自己,那几更加别说是想唐烟沁这样的,给自己亲手按摩了。 唐烟沁的手劲儿恰到好处,并且可以很准确的找到穴位,捏的那叫一个舒服。 女帝的肩头因为长期的批改凑着,现在已经患上了轻度的肩周炎,不过依照古代的医术,是治不好的,唐烟沁虽然不是个医生,但是她也是医学知识的。 这个地方的医学不发达,而她也不知道肩周炎的治愈方法,于是就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方法给母后消除痛苦。 “真舒服。”女帝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她的二女儿啊,真是个宝啊,虽然为人有点不着调,但是还是很有孝心的。 唐烟沁认真的为女帝揉捏着,一边轻声的问道,“我这样呢,母后感觉酸疼吗?” “对,就是这里,虽然酸痛,但是很舒服。”女帝一脸的欣喜,急忙的伸手指着唐烟沁揉捏的地方道。 见女帝一脸的满意,唐烟沁感觉自己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了,想起自己可以像是以前那样自由的出入在各种花柳场所,她的心情就无比的激动,心中这样想着,她手下的离毒也就缓缓地加大了。 “不过,这个力度狠好。”没想到唐烟沁的手今儿一加重,女帝就急忙的道,唐烟沁心中窃喜,于是更加用力的揉捏。 屋子里不知不觉点上了蜡烛,烛光明亮,将整个乾坤殿给照耀的无比辉煌。 唐烟沁思忖着自己再不说,女帝一会儿就要用晚膳了,而自己晚上回去还要和自己个妹妹玩儿呢。 想到这里,唐烟沁终于开口道,“母后,您说的让女儿不进入花柳场所的事情是真的吗?” 唐烟沁都感觉自己说话都开始发碟,心中虽然有些恶寒,但是还是咬住牙关,使劲的卖萌。 她相信,卖萌无罪,但是的确有效啊。 果然,女帝这个女强人就是受不住温柔攻势,本来听见这问题,她一个是愤怒的,可是因为唐烟沁的话语柔软,饶是她现在有天大的怒火,也只得是往下压了下去。 “自然!你闯了这么大的事情,难道日后还有脸出去?”女帝的声音还是有些严厉,但是总体上,还是温和了许多的。 唐烟沁站在女帝的背后偷偷的伸了伸舌头,“我是堂堂二王爷,那些个凡夫俗子怎么可以冒了我威严,要知道,我的母后可是血煞国第一女王,他们敢这样放肆,简直是不想活了!” 唐烟沁出口就是极致傲慢的话,女帝听了顾不上什么,直接伸手就在唐烟沁的头上狠狠地一打,非常温柔的训斥道,“你都十六岁了,怎么还是个小孩子脾气,母后都告诉你多少次了,你虽然是王族的人,但是也是和平民百姓是平起平坐的,没有人任何的尊卑的,母后虽然是贵为一国天字,但是民可以载舟,也可以覆舟,这样的道理,朕不知道跟你说了多少次!” 面对女帝劈头盖脸的教训,唐烟沁的心中暗暗的笑了,看吧,每次她装浮夸的时候,就爱这样炫,而每次这样炫,母后总会先给自己上一颗,而忘记她本来改说的话的。 唐烟沁点点头,“母后说的是,但是我还是感觉自己是优秀的。” 唐烟沁笑嘻嘻的样子,气的女帝真想骂人。 “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女帝脸色涨红,每次她和唐烟沁生气的时候,总是被她那无辜的大眼睛给迷惑。 而此刻,唐烟沁的眼睛里成功的迎上了一滴泪珠,水汪汪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好像下一刻稍微不注意就会哗啦啦的掉下来。 唐烟沁狠狠咬牙,这次一定要逼真啊,这可是关系着自己以后的自由,这次,就算自己的腿被自己的手指捏烂,自己也得忍住! “母后,儿臣一无是处,不会政治,不会经商,不会文艺,不会打仗,儿臣只会吃喝玩乐,儿臣是不是很没用啊。”唐烟沁可怜巴巴的看着女帝,一副受委屈的样子,看的女帝直心疼。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的二女儿啊,样样不如人,想必这样处处为人垫底的滋味很不好受吧,哎,都是自己从小没有对她关注太多啊,她又没有好的父亲在身边…… “哎,你啊!”算了,她这次算是又败给了这个二女儿了。 女帝慈祥的看向唐烟沁,语重心长的道,“榆儿,现在母后还活着呢,可以保护你安平,你现在惹出再大的乱子母后都可以给你摆平的,但是百年后,母后去了天上,不在你身边了,你可怎么办?” 唐烟沁闻听大眼睛立马就瞪大了,急忙的摇头道,“不会的,木会一定可以一万年的。” 女帝叹息的道,“罢了,你去罢,大将军那关,自然有母后给你顶住,但是切记,这次万万不可用再生事端,要是再出了叉子,大将军回来定然会要你的口实!” 其实,想起大将军钟庆书,女帝也是很头疼的,钟庆书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谓是功不可没,但是人走到了一定的权利顶端,总是会不满足于现状,或者是会出现倚老卖老的情况的。 十年前,大将军钟庆书就自以为傲的目空一切,当时,她和朝廷的很多官员都开始反目成仇了,要不是朝廷中还有一位非常贤明的丞相,现状的的朝廷里估计都是钟庆书的爪牙了。 钟庆书和丞相,分庭抗礼的数年,一直没有分出个高下,二人都是国家的栋梁之才,能力不分伯仲,都是国家不可或缺的人才。 自己三年前就发现了丞相和大将军的明争暗斗已经上升到了抢功的地步,这对国家来说,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但是,自己却只能静静地看着这两只老虎在哪里斗来斗去,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两个人,她都不可以少,少了一个,国家的就不安定了。 而当唐烟沁说看上大将军的儿子钟庆书的时候,自己的很开心的,毕竟,唐烟 329.第329章 :更加的忌讳 毕竟,唐烟沁和钟庆书联姻也会更加巩固钟庆书和皇室的关系,可是没想到的是,钟庆书的儿子钟庆书竟然那样不懂事。恰恰现在又是战乱的时候,自己武林如何都不可以和大将军撕破脸,因此,再令皇家难堪的事情,自己也只有听从罢了。 其实,自己对大将军钟庆书早就不满了,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是,自己早就想除去钟庆书了。 而唐烟沁和钟庆书的婚姻也不过是自己去除钟庆书的导火索罢了,钟庆书的态度天下人都看的清楚,到时候自己定她的罪,天下人也是无话可说的。 唐烟沁很感激的看着女帝,然后飞速的上前,在她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跳跳一笑道,“母后真好。榆儿最喜欢母后了。” 唐烟沁的撒娇,女帝早已经习惯了,但是每次却还偏偏的就吃她这一套,哎,真是没辙啊。 “好啦,都多大了,马上就要成年了!”女帝宠溺的伸手摸摸唐烟沁的头到,“今日莫要走了,在母后这里吃饭。” 女帝忽然感觉这样才是真正的母女关系,这样的温馨和贴近,这简直就是自己从来都不敢想象的。 从小,自己就被母后教导,要做到行为举止得体才可以做储君,因此自己从懂事的时候,就一直没有在母后的怀里呆过片刻,那就更加别说的父亲了。母爱父爱对于自己来说简直就是一个梦,但是自己却幸运有个唐烟沁这样的好女儿,也让自己的疲惫的身心在闲暇的时候,可以像是平常人那样,拥有以下最平凡的真情。 唐烟沁反手搂住女帝的脖子,非常亲昵的道,“谢谢母后的盛请,但是四妹,五妹,六妹,她们都还在儿臣府上呢,不然儿臣明日将她们一起叫来?” 被唐烟沁的话委婉的拒绝了,女帝的心中非但没有不开心,反倒是喜悦的看向唐烟沁,“那倒是好的很,说实在的,母后还从来没有和你们姐妹几个单独的在一块吃饭呢。” 说到一半,女帝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补了一句,“对了,榆儿,记得叫上烟尘,她为了你的事情,估计受了不少委屈呢,虽然最终她还是没有能钟庆书留下。” 女帝的话倒是将唐烟沁给提醒了,其实她也知道,大将军一向目中无人,是典型的高大上,而自己的三妹又是成功的继承了母后的爱面子的美德,估计她在大将军面前没少受气。 “对啊,这次儿臣一定要感谢三妹呢,三妹一直眼热儿臣的一把剑,儿臣明日就将那把剑赠与她,做个感谢。”唐烟沁笑眯眯的道。 女帝听了,赞许的点了点头。 三女儿郑烟尘,也是自己比较省心的一个女儿,为人好胜,热爱国家和皇室,一向很受自己的信任的,虽然她整个人不会言辞表达自己的心意,但是还是个心底非常善良的孩子呢,这么多年来,她为了朝廷的事情,一直都没有考虑过寻找一个合适的男人做王妃,哎,说起来,自己也是对她心有愧疚的。 “也好,烟尘天生就喜欢兵器之类的,你若是送她剑,她定然会开心的。” 女帝虽然好奇唐烟沁的剑到底是什么剑,竟然会让家里几乎都是兵器库的三女儿产生好奇。 唐烟沁目光看向了外边,见外边的女公公总管正在不停的和自己使眼色。 她知道,母后总是为了政治而忙得忘记吃饭,或者是延迟吃饭,这是女公公总管告诉自己的,她希望自己可以劝说母后,要她准时吃饭,因为她总是忙得不开交,外加又不好好的吃饭,现在她的胃经常痛呢。 唐烟沁自然知道女公公总管的意思,立马对着女帝道,“母后,儿臣该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要是三个妹妹们等的久了,倒显得不好,而且您现在也该吃饭了。” 女帝听了温婉的笑了,她就喜欢唐烟沁的真实,有什么话从来都不藏着掖着,虽然和自己说话有时候没大没小,但是这才是家人的感觉啊,要是唐烟沁也像是其他的女儿一样,惧怕和疏远自己,那自己还不伤心死吗? “好了,去吧,记得,明天晚上,朕准备好晚膳。”女帝欣慰的笑道。 唐烟沁可爱的朝着女帝眨眨眼,然后笑嘻嘻的退了下去,出门的时候,女公公总管向她投来一个崇拜的目光。 天啊,二王爷简直太强大了,自己都不知道试过多少次了,每次劝女帝准时吃饭都会被骂的狗血临头,可是二王爷却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女帝开开心心的准时用膳,啧啧,不得不佩服,素日里看着二王爷嬉皮笑脸,不务正业的,没想到哄起女帝来好真有那么几把刷子。 走出乾坤宫,唐烟沁的脸色就刷的冷了下来,显然和刚才在大殿里不是一个脸色。 只见她的身体非常快的朝着宫外而去,出宫后,唐烟沁首先去的不是自己的王府,而是直接向着勾栏院的地方而去的。 夜虽然暗了下来,但是傍晚大街上的男男女女还是很多的。 尤其是平时以唐烟沁为偶像的男人们见了传说中英俊潇洒,无比风流又多金的唐烟沁,那两双眼睛,简直都要冒出金星。 在血煞国,一个女人同时有好多个丈夫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的,因为,就算唐烟沁现在已经是有妇之夫,也不能阻挡她在众男人心中的伟大形象。 “咦?你看,那不是英俊潇洒,风流无比的二王爷吗?”大街上的一角,三个男人集合在一起,窃窃私语的道。 三个人中的高个子男人羞涩目光立马闪过唐烟沁的胸前。 说是在的,唐烟沁的胸拿在现代的话,可是个准的C罩杯,在这个封建的社会,男人虽然不敢公然的说喜欢女人的胸大,但是男人的本性还是不能够转移的。 唐烟沁忽然感觉有一道目光朝着自己而来,有些猥琐的意味。 高个子男人见唐烟沁向他投来的目光,急忙的将头转了过去,对着面前的两个矮个子男人道,“你们看,二王爷的身材就是好啊。” 说罢,其他两个男人的眼睛也偷偷的向着这边瞟了过来。 唐烟沁的耳朵很好使,那三个男人兴许都不知道他们猥琐的谈论已经一丝不落的落在了她的耳道里。 顿时,唐烟沁感觉胸口有一股抑郁,妈蛋,现在的男人也不比二十一世纪的纯洁多少啊。 竟然还敢讨论自己的身材,霎时,唐烟沁感觉自己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这时天色暗了下来,只有路边的灯笼将这方照亮,虽然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少,但是唐烟沁这样出现在夜晚也是很难引起大家的注意的。 那三个男人闻听了,立马都低下了头低低的笑了起来,忽然,那个高个子的男人红着脸道,“二王爷这么优秀,怎么会被钟庆书给抛弃呢,难道是唐烟沁的经常在外边找红尘中的男子,哪方面已经不行了?” 高个子身边的肥胖男人听了脸色立马一黑,很是不屑的道,“说不定呢,反正二王爷整天的花天酒地的,还不知道被染上了什么疾病,再说了,外边儿的男人又不干净。” 在血煞过,平民的地位都比经商的高,而经商的地位是比红尘之人高的很多的,就连再大戏园子唱戏的男人都要比勾栏院的头牌高贵上几分的,因此,大家口中所说的头牌,在男人们的眼睛里,那就是蝼蚁一样的存在。 当然,头牌的可贵,也只有这个国家的女人才可以体会得到,因为头牌的男人大多都是帅的不可一世的,那种神态举止,天生的优雅气质,又岂是她们自己家中的老男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但是女人们越是追捧那些个红尘中人,男人们就越发的对红尘中人恨之入骨。 而眼前的胖子就是一个很好的代表。 见胖子如此慷慨激昂,另外一个黑脸的男人也嘟嘴道,“哎呀,还说呢,被一个男人给抛弃,二王爷也真是丢脸丢到了姥姥家,这要是放在我身上啊,我立马早就一头撞死了,真是的,这么丢人了都,她还敢在这里出没。” 说着,那个黑脸的男人,忽然想起来,方才二王爷唐烟沁在这里走过,但是好像还没有离开他们仨个人就开始积聚在一起说人家的坏话了。 兴许是做贼心虚吧。他竟然下意识的向后一看。 乖乖,这不看可不得了,一看简直要将他的黑脸都要吓成了绛紫色。 “啊?”看着俏如花近在咫尺的俊美的脸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那个黑脸的猥琐男人立马就给吓得大叫了起来。 高个子的男人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这时候见黑脸男人尖叫,立马就暴吼,“你叫什么……” 然而,还没等那个高各自的男人的话说完,他就傻眼了。 天啦。敲他看到了谁,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女神! 而这时,那个胖子的男人也惊愕的正在瞪着一脸阴沉的唐烟沁。 唐烟沁的身材是绝壁的好,脸蛋又是倾国倾城的美,再加上身份高贵,因此在血煞国可是众人都羡慕不来的对象呢。 但是她的名声之前虽然被灌上花心的名头,但是被一个男人抛弃,可是一件非常丢人的事情,而现在,唐烟沁的女神形象,一下子就变成了女神经的形象。 “二,二王爷。”不得不说,那个高个子的男人脸上的兴奋绝对不是作假的,那张比驴脸还要长上三分的脸,现在耷拉的简直都要到了地上,虽然心里对唐烟沁又爱又恨,但是看到女神就那样坦然的站在自己的眼前,任由一个男人都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兴奋的。而现在他已经兴奋的不能用言语表达了。 唐烟沁整张脸一直都处于阴天状态,只听得她幽幽地道,“你怎么知道本王不行了?” 卧槽,她快要被气死了,不就是被一个男人落链子吗,她怎么就成了众人口中的不行了,要知道,不行这个两个字,男人忌讳,女人更加的忌讳。哦不,是自己更加忌讳的。 因为在血煞国,生孩子的事情不是女人的事情,而是男人的啊,女人现在就像是播种机,只有找到合适的土地就可以自由播种的,要是一个女人失去了生孩子的能力,也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不行,那该是一件多么悲催的事情。 女尊国家也是很讲究血统的,一个王族,不可以没有后人,就算是一个王爷也必须得有后嗣啊,自己还没破处呢,怎么会不行。 那高个子男人被唐烟沁的逼问弄的脸色都红了,霎时,他的手都不自觉的开始尴尬的交在一起,道,“二王爷赎罪,草民只是猜测的。” 唐烟沁闻听,秀气的么头优雅的扬起,好看的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笑意,“你说猜测对吗,那本王猜测你不生育,可好?” 说着,唐烟沁以惊雷的速度,伸手就在高个子男人的嘴里放了一颗药丸。 然后白皙的小手在那个男人的喉咙处微微的一打。 “咕咚。”被强劲的外力所控制,高个子男人一下子就将那药丸吃到了肚子里。 寂静,全场都开始寂静了,没有一个人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像是踩着云彩而来的。 高个子身边的黑脸男人和胖子男人都傻眼了。 我靠啊,他们没有看错吧,方才二王爷的速度简直,骇人的很啊。 传言二王爷不是处处不如人,连一点儿功夫都没有的吗,怎么这会儿看起来这么厉害了,那个速度,就连自己看的武状元恐怕达不到的,她竟然可以做到。 天啊,这个二王爷看起来游手好闲的,没想到暗地里是有些真功夫的啊。 “这,我吃的是什么?”高个子男人感觉自己就要泪崩了,他的思绪都还没有转过来呢,这么就感觉自己吃了东西,这简直,也太吓人了吧。 夜色微暗,风袭来,扬起无限的凉意。 星光黯淡,这时,只见唐烟沁绝美的脸 330.第330章 :我可以安静的坐一会吗 这时,只见唐烟沁绝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意,用低低的声音道,“本王给你吃的可以好东西,晚上你就知道,到底是你不行,还是本王不行!” 唐烟沁的话一出,在场的三个人霎时都要凌乱了,尤其是那个被吃了药丸的高个子男人,他现在只想有暴走的冲动。 难道他不会不/举? 这是浮现在他脑海的第一个画面,夜晚,他的妻子百般挑逗,而他怎么都不能强悍起来,那种场景…… 霎时,高个子男人一下子就醒悟过来了,急忙的要跪下来,却被唐烟沁一脚踢中了膝盖,不得不站了起来。 “被给我跪,留着你的膝盖晚上规搓衣板吧。”唐烟沁嘴角划过一丝冷意,淡淡的道。 “求王爷反过我,我只是一时瞎了眼。”高个子男人始终不敢接受自己不/举的事实,眼睛里的泪珠都在打转。 唐烟沁挑眉,目光冷冷的扫过在场的一黑一胖两个男人,薄凉的唇轻启,“记住,以后还是乖乖地过自己生活,不然哪天本王点儿正,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后果,你们自然是知道的……” 说罢,唐烟沁便若有所指的看向了眼前一脸如丧考妣的高个子男人。 在场的黑脸男人和肥男人又不是傻子,见了这边情景,立马对着唐烟沁点头称是。 唐烟沁点点头,然后转身要走,而是她刚转身,就听见几声啪啪的掌声。 迎着掌声看去,唐烟沁只见灯火阑珊处,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男子,优雅的站在自己的不远处,墨发飞扬,自在飞散在他的肩头,帅气的脸颊褪去了往日的幼稚,尤其是那双眸子,再也没有小时候的天真,而是满满的都是属于成大男孩的味道。 唐烟沁惊喜的道,“师弟?怎么是你?” 天啦,她没有看走眼吧,师弟蓝相良一向被丞相看的非常的严,因为男人不可以随意出门的,又是出生在大家庭的男人。 蓝相良自从回到了丞相府就被母后囚禁在书房里,学习琴棋书画,整天不得外出。做起了实实在在的大家闺秀,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候自己想见他都会被丞相阻拦,哎,估计丞相也是担心自己的多情种子将蓝相良勾引走吧,呵呵。 蓝相良的眼睛里却是没有重新见面的喜悦,相反,多的,倒是一种怨怒。 唐烟沁见蓝相良的死鱼表情,眉头立马就挑了起来。 这小子,该不会还记得自己小时候偷看他洗澡的事情吧,说实在的,蓝相良这个小正太倒是很认真的,也很天真,就是有点儿小家子气,爱生气,爱记仇,小时候自己忽悠他的事情,他倒是记得非常的清楚,每到他心情不爽的时候,机会拿出来,和自己对峙一番。 哎,这是败给这个时代的男人了,碎碎念,八卦,啰嗦,柔弱,爱哭……等等一些列的二十一世纪女性所有的一切特性,这里的男人大多都具备,真是搞笑啊。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太强势,所以老天就惩罚自己早死,然后来到这么个女人为尊的师时代啊。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道又被你妈打了?”唐烟沁坏笑着道,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云淡风轻,好像那个被男人抛弃的王爷不是她似的。 “你!”蓝相良简直都要哭了,他和唐烟沁几乎是一起长大的,自然知道她的很多稀奇话的意思,比如她刚才说的你妈的,分明就是骂人的话吗! 可是现在比起来自己被骂,他更加难受她的名誉扫地,她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现在就连满朝文武都开始纷纷议论她的事情了。 要不是自己的母亲晚上和父亲私自的逃离她,自己还不知道呢! “我怎么了,哎,走吧,去我府上,现在我的几个妹妹们正好都在呢,也让她们见见你。”唐烟沁说着,就非常潇洒的走进蓝相良,小手自然的搭在蓝相良的肩头,笑嘻嘻的道,“不错啊,小伙子长高了,竟然都比我高出了一头了呢,看来你的母亲对你不错啊。” 唐烟沁幽默的开着玩笑,可是这在蓝相良的耳朵里听起来却不是开心的,相反倒是有些伤感是,这足以证明了自己和唐烟沁到底是有多久没见了。 望着蓝相良一米八三左右的身高,唐烟沁霎时感觉自己令人惊艳一米七的身高,简直都要弱爆了。 爱,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男人的身高就是高于女人啊,不过这也不错,要是自己看着满大街的男人都是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话,拿自己恐怕真的要孤独一生了。 骨子里,她还是一个非常传统的女人的,从来都没有感觉自己比任何人高贵,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师姐,你还高兴的起来吗?”蓝相良终于有些委屈了,他知道他的师姐一向都是有苦往心里咽的,这次她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不知道外边儿的人的话的。不知道她听了之后会不会感觉很失望啊。 唐烟沁呵呵的干笑了一下,“那都不是事儿,不就是一个男人吗,更何况,钟庆书只是随着大将军钟风华去了边关打仗,有没有说不回来对吧,而且,这件事情,不是他抛弃本王的,而是本王不要他的,他……不行……” 唐烟沁说道他不行的时候,立马应景的摇了摇头。 什么?师姐和钟庆书的之间的纠葛竟是因为钟庆书不行? 这下子,蓝相良就彻底的凌乱了。 “哎呀,走了。再不走,我的几个妹妹都要被饿死了。” 唐烟沁豪爽的搂住蓝相良的脖子就往自己的王府走去,其实,唐烟沁从来都没有感觉到,蓝相良已经算是个成年人了,而他现在,的却也可以到了嫁人的年龄了,处于芳龄的男人,本来对女人就是非常好奇的,如今被唐烟沁这样直接的搂住脖子,蓝相良的身体开始微微的发生了令他感觉羞耻无比的变化。 走了没几步,蓝相良就突然停下来脚步,然后整个人就像是撒娇一样的站在原地,不再往前走一步。 天,黑了,这个时候大约是八点了吧,见蓝相良骤然的停了下来,唐烟沁心中莫名的火气就上来了,“怎么了?” “我不去。”蓝相良的眼睛微微的扫过自己眼前那个三个镀金的大字‘勾栏院。’ 唐烟沁耸耸肩,不知道蓝相良为什么突然又闹脾气,索性叹息道,“随你吧,不去的话,改天我们找个机会聚聚。” 说完,唐烟沁就没心没肺的开始朝着自己的王府而去,路径勾栏院的时候,她悄无声息的顺手往勾栏院的门口一个大狮子的嘴里放了个东西,那动作非常的快,再加上现在夜晚的光线比较暗,蓝相良根本就没有发觉唐烟沁的小动作。 见唐烟沁真的就那样直接扔下自己不管了,而且是扔在他非常厌恶的地方。 他知道,要不是这个名字叫做勾栏院的地方,唐烟沁的名声也不会那么差,而自己也可以和父亲说说,将自己嫁给二王爷的,可是师姐偏偏就是不争气,非得乱来,搞得现在自己的母亲根本就不看好她,现在自己要是提出来要嫁给她的想法,估计会被自己的母亲打一顿的。 唐烟沁自由的吹着口哨,心中起司和还想着俏如花的病情,但是又因为现在蓝相良在,于是只能偷偷的在大狮子的嘴里放个暗号,让王青晚上去找自己了。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俏如花用勾栏院和林卿华将自己搞丑的,因为蓝相良老早的就和自己说过,不要再踏进勾栏院半步,估计也是为了自己好吧,但是他哪里知道,这个勾栏院可是当年她花了不少心思和财力建造的。 至于为什么建造,她也说不清楚,她总有点儿意识,就是自己曾经在这里溺水过,而且还在这里遇见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人,但是那个人具体长的什么样子,自己也记不起来的,反正只要是想起来那个人,自己的心里就会死一样的难受。 也许,这是自己这个身体之前的记忆吧,那个若即若离的身影,想必是自己身体原本主人的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人,因此,为了祭奠自己身体的主人,自己就在这里开了勾栏院。 “师姐。”蓝相良不等唐烟沁走出几步就急忙的开口将她喊住。 唐烟沁心中暗暗的笑了,她的是个蓝相良师弟一向都是嘴上硬,心里非常的虚弱,挪,就像是刚才,他上一刻还说不和自己走的,下一刻就会喊住自己的,这一点,自己早就将他看穿了,所以这会儿才走的这么慢,其实就是等着他反悔呢。 果然,蓝相良的小步跑向唐烟沁,白皙的小脸染上一阵红晕,薄唇轻启,道:“师弟不想一个人回家。” 那潜意思就是要跟自己自己走咯? 唐烟沁心中暗暗得意,拉出一幅我是老大的样子的,对着蓝相良道,“走吧。” 蓝相良脸色一囧,他分明看出来唐烟沁眼神中的得意,可恶啊,他这是又被她算计了吗,还是早就已经被她看穿了呢。 蓝相良也不再废话,急忙的跟着唐烟沁而去,毕竟现在有点儿晚了,唐烟沁还着急这回去和她的几个好姐妹叙叙呢。 夜静了下来,但是二王府的内部却是一片热闹。 由于唐烟沁出去的时间非常的长, 四王爷郑纯洁和六王爷郑酒酒早就开始不淡定的一直在大殿里走来走去,不时地往外边张望着。 “你们两个可以安静的坐会儿吗?”五王爷郑芯怨看见眼前晃来晃去的两个身影,心中一阵烦躁,她们两个担心二姐,难道她就不担心吗,哎真是后悔啊,自己应该和二姐一起去见母后的,毕竟这件事情已经上升到政治的程度,再加上母后又特别的好面子,真是的。 郑纯洁闻听,一张焦急的脸立马就黑了下来,当时也停止了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可是六王爷郑酒酒却是朝着郑芯怨大吼道,“五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二姐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说着,郑酒酒就霸气的一巴掌排在了桌子上,露出的胳膊上显出几根黑色的汗毛,看了郑芯怨心中一阵恐慌。 天那,从小六妹的体毛就多的吓人,但是当时她还是仅限于腿上的黑色体毛的,可是,自己真没有想到她的胳膊上现在都是和男人一样的体毛,这简直太吓人了。 郑芯怨疑惑的将目光微微的洒向郑酒酒的胸前,惊奇的发现郑酒酒的胸几乎和三年前一样,没有什么发展,这要是用二姐给女人定的胸大小的定义来说,六妹一定是A罩杯的!而且还是几年没有什么变化的。 而这时,身在其中的郑酒酒还不知道自己经被郑芯怨看的出神了,依旧非常霸气的听着身子,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非常的粗,“都怪那个该死的蓝相良,要不是他在新婚第二天离开王府对着他那个张狂的母亲去了,现在我皇家也不会遭遇这么大的变故。” 哼,看着那个蓝相良文静静的,却没想到他竟然是那样一个不安分的男人,真是的,二姐这次可算是看走了眼,要是下次让自己看到那个该死的蓝相良,自己一定会先上去抽他两个耳巴子,他真是给男人丢脸。 其实,郑酒酒是个男人的身份,因为在血煞过,男人是没有地位的,不像是女人,一生下来就是千金之身,可坐拥天下繁华,以王爷的身份竞争储君地位。 郑酒酒的父亲在生下郑酒酒的时候,见自己的孩子竟然是个男的,当时就差点晕厥过去,幸好接生的稳婆和他说,可以让郑酒酒假扮女人,但是不要去竞争那帝位。 后来郑酒酒的父亲答应了,然后郑酒酒就理所应当的当上了血煞国的六王爷,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用父亲给自己的忠言告诫自己,千万不可以暴露自己的行踪,那样的话,自己的身份一落千丈不说,这本身就是欺君之罪啊,这可是要杀头的事情。 331.第331章 :没有成长的小伙子 虽然自己一直的梦想就是找个爱自己的女人嫁了,过上平稳的生活,不说别的,就依照自己是血煞国公主的身份,自己嫁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的,但是自己的父亲既然已经个自己选择了这条不归路,那么自己就只有咬着牙挺过去。 虽然自己将会是血煞国历史上唯一不会有子嗣的王爷,将会背负巨大的骂名,但是自己也只有承受了。 “六妹,你这些年按照二姐说的,吃木瓜了吗。”郑芯怨突然想起来,当年唐烟沁一直嫌弃郑酒酒的胸小,于是就给她开了一个可以丰胸的方子,叫做什么冬瓜汤,但是自己可是没见郑酒酒的胸有半点儿的大啊。 郑纯洁被郑芯怨的话题从对唐烟沁的担忧中霎时出来了,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郑酒酒那双飞机场。 郑酒酒见面前的两个姐姐都盯着自己的****看,心中大叫不好,完了,自己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该变化了,一直都还用的三年前的纱布做假胸呢。 脸上难得的晕出了红晕,郑酒酒娇羞的看着郑纯洁和郑芯怨道,“讨厌了啦,人家一直都没怎么吃的,而且人家现在还小呢,瞧你们的眼神!” 郑酒酒学着自己府中,说话最嗲的丫鬟道,其实他的很多动作是什么的,都是跟着那个丫鬟学习的,因为毕竟一个男人做成女人的样子,多少是有些矫揉造作的。 看着郑酒酒嗲嗲的样子,郑芯怨心中的担心才缓缓的压了下去,毕竟,郑酒酒的说话还是很女人的,不然,自己真的会以为自己的六妹变成了男人啊,哎。 “额,不是,我只是感觉你的胸太小了。”郑芯怨被郑酒酒彻底给搞得无语了,当时那气势就立马下来了半截,“你怎么不按照二姐的方子来呢。” 一直以来,唐烟沁虽然在外是个荒淫无度的人,但是在众姐妹的眼睛里,她就是一个宝,并且人缘儿好到爆的那种。大家对她说的话都会非常的相信,因为她知道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东西,也可以洞察很多别人感觉不到的东西,这么多年了,大家都知道唐烟沁其实是非常厉害的人,这样聪明的人,要是真正的认真起来,做起事来,必定是可以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郑酒酒秀气的眉头挑起,那本有些阳刚之气的脸上显出一丝愧疚,“其实,妹妹是担心那个东西不好吃呢。” 这句话,郑纯洁和郑芯怨听了就齐齐的吐血了,我的天,这也可以称之为理由? 而就在三个人打闹的时候,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郑芯怨的眼睛最亮,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郑烟尘,立马喜悦的道,“三姐,你来啦?” 清风送爽,郑烟尘踏着一路的风尘而来,在一进屋的时候,见了屋子里的人,顿时也有些惊讶,但是眼睛中的惊愕霎时就变为了;平静。 她怎么忘记了她的二姐人缘在姐妹中好到爆了呢,每次五妹郑芯怨回来,大家都会在这里聚会的。 不过,因为自己每次都忙于政务,这样的大集合,一般都不会有自己的存在,而她们也会自动的将自己屏蔽,毕竟自己一直都在忙,就算她们说了,自己也不会来的。 但是这次不同啊,自己这是真找二姐有事呢。 郑烟尘英姿飒爽的身姿已经站在了门口,那英气的脸颊透过一丝难得的笑意,“你们都在啊?” 郑纯洁心中一寒,自己真是糊涂了,毕竟大家的姐妹的,虽然三姐经常都会来这样的聚会,但是自己也该找人去说的啊,这下好了,被三姐撞破,人家搞不好会以为自己故意这样不叫她呢。 郑芯怨似乎也感受到了此时的尴尬,立马扯出一抹微笑道,“是啊,三姐,我们以为你不来的。” 平时郑纯洁不是非常诚实的吗,怎么今天倒是这么难沉默了,这句话大实话不都是她的台词吗? 郑酒酒也当即符合道,“是啊,每次你都不来,搞得我们都不敢叫你了呢。” 郑烟尘无所谓的耸耸肩,她虽然性格暴虐,比较暴躁的,但是在自家姐妹之前还是很好的控制的。 “没事的,三姐只是来找二姐有事情要说呢,不过正好,三姐现在也没有吃饭呢,我算不算得上是赶上了呢?”郑烟尘随即自然的走进殿中央的八仙桌旁,悠然的做了下来。 见郑烟尘这样说,在场的几个人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她们激动的心情了。 天啦,三姐显然是在低头啊,不错啊,有长进。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唐烟沁就呆着一脸开心的蓝相良走进了二王府。 平时唐烟沁虽然花心,但是从来都没有往家里带过男人的,今天她这样的举动,显然已经引来了不小的轰动,王府里的家丁丫鬟个个儿的都伸着脖子看着来的男人。 尤其是王府里的丫鬟,那眼睛里简直要放出了爱的火光。 “天啊,看看咱们家二王爷的品味,就连选男人都这么有眼光。”二王府中号称******女的丫鬟盯着蓝相良的两腿之间直直的看着。 另外一边一个长相英气的丫鬟立马打住了她的话,“你知道个什么啊,你可见过那传授中帅的不可以比喻的林卿华,你见过那才艺双绝,美貌无比的月双飞?你见过那个郑纯洁? 切,这等货色,和二王爷之前玩的男人,简直都不是一个档次。” 虽然嘴上对蓝相良极尽嘲讽,但是那个丫鬟的眼睛里的爱慕神情却还是逃不过大家的眼睛。 毕竟,她可以看到这样的极品男人的次数也是很少的。 号称******女的丫鬟一脸嫌弃的看向“切,你连个英俊的男人都没有怎么见过,还好意思在这里品头评足!” 而一向耳里就超群的唐烟沁在远远地就听见了这边两个女人的讨论,当下心中一顿,两没见识的家伙,蓝相良这个相貌的,顶多也就是算得上清秀,而林卿华是那种清雅高贵的,遗世独立的,要是论相貌的话,倒算不上什么上好的,而自己的夫君钟庆书这样的,的却是个难得的帅哥,但是黄晓明那张帅的可以爆掉银行卡的脸在蓝相良这样性格的人身上,的却是没有什么闪光点,自己当时也是一时被那英俊的外表所迷惑的。 其实,要是说起无关的俊美程度,那个假的月双飞倒是的却可以称得上第一的,至少,是自己为人两世所见到的外表最棒的男人,只可惜,那个男人太过于神秘和强大,自己连他的底细都不知道。 心中微微苦涩一笑,唐烟沁也不顾两个丫鬟谈论直接向着屋子里走去,而就在她进门的那一刻,她却惊呆了,瞧她看见了什么? 她竟然看到自己的三个妹妹在,而那个一向都不会来参加聚会的三妹竟然也在。 屋子里正在聊的上劲儿的几个人见了唐烟沁进来,霎时就安静了下来,一个个儿的瞪大了眼睛。 其实,她们看的不只是唐烟沁,而主要的是唐烟沁身后的蓝相良。 “二姐,那个小子不会就是你出去偷腥的成果吧?”郑纯洁一向单纯的厉害,从来都是有话都藏不住的,这会儿见了唐烟沁带了一个长相俊美的男人进来,心里立马就给联想成了唐烟沁的外遇。 郑烟尘更是脸色一僵,她以为自己的二姐只是在外边玩玩而已的,却没想到,她竟然将男人公开的往王府里带。 “三妹,你来的正好。”不过唐烟沁只是僵持了几秒钟就马上反应了过来,走进郑烟尘,一脸笑嘻嘻的道。 而站在她身后的蓝相良可就不那么轻松了,他从来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女人呢,而且还都是长得优秀的王爷。 虽然小时候自己也是见过她们的,但是当时大家都是孩子啊,根本就不会想太多的,而现在,几位王爷个个儿亭亭玉立的,各有千秋,倒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郑烟尘咽了口唾沫,腹黑啊,她的二姐的无耻已经到达了一定境界了,不然这个时候被撞破找男人呢,还可以这么淡定?她可得搞清楚她的立场啊,她是已婚的女人。 “二姐,他是谁?”郑烟尘正直了腰板儿,她今天来找二姐就是要说的她的婚事,这倒好啊,本来她现在就是如履薄冰了,她竟然还带个男人回来。 郑烟尘的话倒是直接,唐烟沁美丽的眉头挑起,也是,蓝相良这些年的变化是有些大,大家不认识但是的小白痴,也是很正常的。 “他是蓝相良啊,我的小师弟啊,你们都不认识了吗?”唐烟沁一脸我很无辜的道。 唐烟沁的话一出,就像是一个重磅的炸弹一样,轰的一下直接打乱了大家的所有猜想。 看着四个妹妹一脸震惊代替了方才的愤怒之后,唐烟沁的心中暗暗地爽了一把。 当即也得意的昂起头,挺着胸,对着长大嘴巴的郑纯洁道,“四妹不要担心,他只是我的师弟。” 啧啧,瞧四妹刚才那一副惊讶的样子,当自己不知道他们的那点儿小心思啊。 “额,是啊,都是我眼拙,竟然没有看出来这是丞相的宝贝儿子呢。”郑纯洁一脸欢喜的看着蓝相良,她真是没想到啊,当初还没有长成的小伙子,长大了竟然也可以这么的倾国倾城,看来还真是男大十八变啊,真是越变越帅气。 “本王也没认出来呢,你竟然就是当年去玩彩虹的蓝相良,哈哈,想当初你被爹妈打的事情,可是被很多人都知道了呢,想来真是有趣。”郑酒酒一脸兴味的看着蓝相良道,眼睛里的笑意明显,显然是想起了蓝相良当年的伟大事迹而不能自控了。 蓝相良本非常害羞的,此刻听了心中顿时斗破有些恼怒了,都怪唐烟沁,那个时候怎么就忽悠自己去做那么傻缺的事情呢,这下可好了,自己当时被爹妈打还是小事,现在搞得人尽皆知就是大事了。 看着蓝相良的脸色缓缓的臭了下来,唐烟沁无奈的耸了耸肩,道,“过去的事情大家都不要再提了,我们好久都没有在一起聚过了。” 说罢,唐烟沁便朝着门外大喊道,“传晚膳。” 霎时,丰盛的晚餐就陆续的端了上来,而这时蓝相良也很尴尬的坐在唐烟沁的身边,那种感觉,简直就是如坐针毡啊,面对眼前四个女人异样的眼神,他蓝相良自称还没有那么大定力的。 聪明的唐烟沁似乎看出了蓝相良脸上的尴尬,顿时心中暗暗的笑了,自己这样是不是算是坑了他呢。不过蓝相良蓝相良这样害羞的个性的却是应该改改了,毕竟一个男人家也是终究要对女人的,况且他身份又这么好,将来嫁的女人也许就是自己这几个妹妹之间的一个呢,自己这也算是在间接地千针引线呢,呵呵。 一顿晚膳,很快就结束了。郑烟尘一直不停的看向唐烟沁,但是有顾虑这蓝相良在,心中思忖着,二姐和钟庆书的事情,毕竟是家事啊,这要是让别人听见了是不好啊,至少会影响自己皇家人是剩余的,虽然蓝丞相一直对国家忠心耿耿,但是男人的嘴可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啊,自己要是说多了,倒是出蓝相良一下子给传了出去可怎么是好呢? 血煞国极其的注重餐桌礼仪,大家在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不怎么说话的,因为会担心自己的口水会飞溅到别人的碗里,或者菜里。因此,这本身就比较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点儿诡异了起来。 唐烟沁吃的最快,上辈子自己做杀手的时候,吃饭几乎都是不用专门空出时间的,而且自己的吃饭的速度也特别的快,开始自己来到古代的时候,吃饭也是几分钟的时间就可以结束的,但是被王府的吓人一直念叨,因此,自己也没有办法,只能入乡随俗了,不然那些个男人的碎碎念,一定会将自己给说残。 332.第332章 :草包 郑酒酒的胃口特别好,她的食量一直都是众姐妹的两倍多,但是却始终不见她长胖,这也将郑纯洁给嫉妒的要死,郑纯洁也很爱吃,虽然没有郑酒酒吃的多,但是整个人却是比郑酒酒肥了一圈儿,这也是郑纯洁非常嫉妒郑酒酒的一点,怎么吃都吃不旁,简直是令人恨啊。 大约一刻钟过去,大家在唐烟沁的超级速度之下也不敢落败的急忙吃完饭,然后就有丫鬟和家丁来将饭菜撤走,这是郑纯洁才将嘴角擦拭了,对着郑酒酒嘟起可爱的小嘴儿道,“六妹,你的胃是怎么长的,你吃的和男人一样多,竟然和可以保持这么好的身材?” 郑纯洁的一句男人,成功的让郑酒酒的心头狠狠的颤了一下。 郑酒酒的脸上霎时就闪过一丝惊慌,虽然那份惊慌只是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耳聪目明的俏如花给发觉了,当时唐烟沁的心中也产生了巨大的好奇,不对啊,四妹说的对,六妹吃的是多,但是身体竟然还可以保持的这么好,六妹平时也不做运动啊,那为什么这么瘦,偏偏又还是个平胸呢? 灯光明亮,只见郑酒酒白皙的下巴在厚厚的脂粉图层之下,有着一层淡淡的黑色,而且那黑像是男人的胡子。 “什么啊,四姐你看清楚了好不好,什么叫我和男人吃的一样多,你看六妹这样娇滴滴的,怎么忍心将六妹和那五大三粗的男人相提并论呢,而且,你也知道的,六妹不怎么喜欢被说成和男人相似呢。”郑酒酒美丽的眼睛微微的向上翻,非常调皮的向着郑纯洁扯了个鬼脸。声音极致的稚嫩可爱,让人不会产生任何的怀疑。 蓝相良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他和女人的焦急不多,要是说的话,和师姐唐烟沁的接触是最多的,虽然自己经常被她各种坑,但是自己还是感觉她比较适合亲近。面前的几位王爷,尤其是三王爷,一直都拧着个眉头,好像要吃人似的,自己又没有欠她钱。 郑芯怨知道郑纯洁和郑酒酒喜爱打闹,当即也急忙的将二人的讨论打断,“你们两个,就少贫嘴吧。” 唐烟沁知道郑烟尘的来意,也知道她一直愁眉不展是为何,当时也聪明的对着郑烟尘道,“三妹,本王得了一个宝剑,想送给你,你跟本王来!” 郑烟尘闻听,心中一颤,二姐口中所说的,是自己一直喜爱着的锋利无比,可以铲断一切的利刃剑吗? 郑纯洁,郑芯怨,郑酒酒闻听了相互耸肩,得,她们是先来的,竟然没有礼物,不过她们心中虽然这样想,自然也是知道二姐这是为了答谢三姐为她去想大将军钟凤华赔罪的情分,而且她们姐妹几个的感情那么的好,怎么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而产生嫌隙呢。 但是嘴巴一向毒辣简洁的郑芯怨还是开口调侃了,“二姐就忍心将你的亲亲师弟扔在这里吗?要知道,我们几个可都是没有娶亲呢!” 郑芯怨的话一出,郑纯洁和郑酒酒都很会意的笑了。 蓝相良一看就腼腆的很,调侃一下玩玩儿也不错呢。况且,血煞国的女人调戏男人本来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况且是王爷呢? 本以为唐烟沁会因此大怒,却没有想到唐烟沁正欲离去的背影忽然挺了下来,对着身后的几个猥琐的妹妹道,“不怕,他的却是该开开窍了。” 说罢,唐烟沁就带着郑烟尘出去了,剩下一屋子的人立马就有了直想暴走的冲动了,尤其是当事人蓝相良,他怎么好像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然,等他转过头看见郑酒酒朝着自己yindang的笑,当时他死的心都有了。 栽了,他这次又被师姐唐烟沁给坑了,这个杀千刀的唐烟沁啊,他一定不可以再相信她的。 “小师弟,你的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啊,蓝丞相又给你买好化妆品吗?”郑纯洁嘿嘿一笑。 “小师弟,要不要买口锅回去啊,本王的锅可是畅销几个国家呢……”郑芯怨咬了咬唇,嘻嘻的笑道。 而郑酒酒则是更加玩儿的过分,只见她的修长的大手微微的解开自己的衣衫,很是魅惑的对着蓝相良道,“本王后背有点儿洋,你过来!” 说罢,郑酒酒还朝着微微的勾了勾手指头! 卧槽啊!郑纯洁和郑芯怨看了,几乎都要喷鼻血了,郑酒酒果然无耻。 …… 二王府后花园,风有些凉,夜里的光线有些暗,树影晃动。 唐烟沁修长的眸子滴溜溜一转,悄无声息的看了看墙角的梧桐树。 “二姐,这个宝剑,你真的要给三妹吗?”郑烟尘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激动。郑烟尘作为血煞国的禁军统领,经常都是铁者一张脸。训练军士的时候是这样,平时见了姐妹父亲母亲的时候也是这样,其实说白了,就是有点儿面瘫。不过唐烟沁一直都不这么认为,她感觉郑烟尘只是见的多了,能够隐忍,可以成功的做到宠辱不惊而已,当然,她的这番话,遭到了郑纯洁,郑芯怨和郑酒酒的一直攻击和反驳。 唐烟沁眸子里星光熠熠,非常大方的将自己的手中的宝剑在郑烟尘狠狠一方,极是豪气的道,“那自然是,三妹三妹时候见过二姐说话不算数了?” 说罢,唐烟沁的眉头还坏坏的跳了起来,一副很轻佻的样子。 唐烟沁的玩世不恭郑烟尘已经习惯了,但是她就是好气,二姐这么不务正业,连个正当的经济收入都没有,每年只是靠着母后给的俸禄过日子。要知道,在血煞国,养一个王府的家丁丫鬟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要是没有其他的经济收入,就靠着母后给的俸禄,那迟早是要坐吃山空的。‘ 而且自己的二姐又非常的风流,经常有听她在青楼里一掷千金的事情。但是饶是这样的名声地位和权利,二姐的生活却是滋润的连自己都咂舌,最最关键的是,她竟然可以搞的来这么多世间难得的奇宝。 自己手上的这个宝剑就是传说中的利刃剑,因为非常的锋利,可以杀人与顷刻之间,因此一直是各个国家的爱武功人士一直追捧的,当然,各种将军也是对之趋之若鹜。而越是更多人的追捧和哄抢,那唯一的一把利刃剑也就越发的显得泥足珍贵。 民间一旦有了利刃剑的消息,便会有一大批人去拿着价值连城的东西去换,或着是动用一个军队,甚至一个国家的力量去抢那宝贝。 这足可见此剑的珍贵,而三十年前,在江湖上名气大盛的利刃剑,竟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它的消失,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江湖纷争和国家冲突,但是却是世间的一大损失。 因为铸造那把剑的人是世界上唯一登峰造极的铸剑师-上官晓峰,据说上官晓峰是个八十岁的老翁,自小,他的母亲就是一个打铁的,作为一个男人,上官晓峰的长相极为仇露,再加上去身材矮小,因此一辈子都没有嫁出去,也许是因为孤单,上官晓峰竟然用了天底下最最坚韧无比的玄铁,打造了这把剑,因为火候和时间的控制,上官晓峰为打造这把剑,整整十个白天和夜晚都没有睡觉,劳累和困苦缠身,外加他年龄已高。当利刃剑成的时候,他上官晓峰也撒手人间了…… “我看看。”郑烟尘已经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了,她老早的就听说唐烟沁得到了世间珍宝利刃剑,当时自己还不信,直到后来,她竟然将这把剑借给了一个叫资质平庸的女人,那个女人用利刃剑在血煞国武状元的比试上成功的得了第一名,当时自己也在场,别人也许没有注意到那女人手中的剑,但是自己却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就是传说中的神剑啊。 郑烟尘颤抖的上手爱惜的在利刃剑上游动,那两只眼睛就要发出精光一样,非常喜欢的看着那宝剑,就像是看着自己的一切一样。 唐烟沁心中微微一颤,没想到,三妹爱剑竟然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可怕,人都说,会武功的人都非常珍惜好刀剑啊,看来是不假啊。 “天,竟然这么锋利?”郑烟尘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那锋利的刀锋,就被那剑气所伤,霎时,郑烟尘的手指就荡漾出了一圈血迹。 唐烟沁嘴角划过一丝淡淡的笑,“三妹,这剑不可以玩儿的。” 说罢,便从自己的背后抽搐剑鞘,递给郑烟尘,“合上吧,是真货,绝对不假的。” 郑烟尘急忙欢喜的点点头,动作轻柔的将那利刃剑放好,脸上一副钦佩的看着唐烟沁道,“二姐,这个剑,你是怎么得到的?” 郑烟尘不是个爱挖信息的人,但是她这次是真好奇了,她的二姐这么厉害,竟然会有宝贝。 唐烟沁秀气的眉头挑起,“跟你说多少次了,二姐的事情,不想任何人过问,总之二姐不会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是的。” 唐烟沁顿了顿,然后对着郑烟尘赞许的道,“这次你表现的不错,很到位,这是给你的奖励。” 看着唐烟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种掩藏的王者风范,让郑烟尘霎时感觉,自己的这个草包二姐要是拿出自己的实力来,那毕竟比自己这个几个姐妹都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其实,她一早的就知道,母后在明面儿上给了自己禁军统领职位,但是暗地里,操控整个国家军事运营的,其实就是自己这个草包二姐。 这么多年了,要不是母后上次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自己还真的会被蒙在鼓里一辈子呢。 当自己得知这么一个惊讶的消息的时候,自己当时一夜都没有睡觉,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二姐唐烟沁作为血煞国的幕后军事统领,自己是不可以给她外泄的,因此,这层关系,大约只有母后和自己知道。 自己这次来,表面上是因为钟庆书的事情,但是其实还是因为上次国宝被盗的事情。 “这个,三妹不可以接受。”令唐烟沁惊愕的一幕发生了,她打死也没有想到,会此剑的三妹竟然也会拒绝这样天大的诱惑? 唐烟沁挑眉,“三妹感觉受之有愧吗?” 三妹为了自己的事情,去大将军钟凤华那里受了不少委屈,并且为了替自己保住秘密,她还装的那么逼真,三妹一向都是个非常高傲的人的,这辈子,她几乎就没有服过任何人,但是,她却是为自己付出了这么,竟然还学会了伪装。 要知道,让一个从来都不低头或者是从来都不伪装的,骄傲的主儿为你去低头,那是要多大的勇气,所以,自己这次一定要好好地答谢三妹,也为她这个发展而高兴。 现在想来,自己的母后可真是精明啊,派谁去做说客不好,偏偏的就选中了三妹,这其中一点,是想用三妹的身份和在血煞国的地位镇大将军钟凤华,另外一点,就是想给郑烟尘一点磨练了。 母后果然英明啊,毕竟一个人才,不可以直有能力的,最主要的是为人处世,而自己的三妹就是典型的,有能力,但是行为做事,却是很惹人的那种,高高在上,无比骄傲,从来都不会低头。 郑烟尘看向利刃剑的眸子闪烁着不舍,但是尽管不舍得,她感觉她还是要做个骄傲的人,没有理由是不会收人家的东西的,哪怕对方就是自己的亲二姐。 “是的,三妹去大将军府,本来就是三妹的职责所在,根本没有什么功可邀的。”郑烟尘非常陈恳的道、 唐烟沁挑眉,“那二姐算是给我亲妹妹的提前过生辰了不可以吗?” 自己的这个三妹,有时候真是别扭的像个倔强的孩子,不过也正是她这样的性格才会成就了她的现在,毕竟血煞国的禁军统领不是母后一句话的事情,要有真正的实力,才可以真正的服众。 333.第333章 :吹来的风 三妹的个性,简直就是钢铁打成了,有时候自己见了她的训练也会不断的歔欷,这个郑烟尘,要是在现代,并且和自己是一个杀手训练营长大的,她的成就可以不见得回比自己差呢。 郑烟尘心中闪过一丝暖色,她每年都会因为训练或者是国家的事情忘记自己的生辰,每次自己辰,母后都会给自己办理宴请,但是自己却每每的拒绝,也许是因为在训练营呆的久了,自己的心也渐渐的开始沉淀和平静,慢慢的,自己都不想何人接触,甚至都不喜欢人多的场景。 所以,每次自己的生辰都是平平淡淡的,根本不会有一个人去给自己欢呼喝彩,更加不会有大家礼物,因为都会被自己拒之门外。那些个礼物无非就是金银珠宝,衣服服饰,都是自己平都用不上的。 但是这次却是不同于从前,从前自己的生辰总是被自己忽略,时间久了,大家对自己的生辰也就不上心了,就连自己的母后姐妹也似乎渐渐地忘记了自己。 去年的生辰,自己是一个人宿醉了一夜过去的。当时自己还嘲笑这个世界的荒谬,不过没人记得自己的生辰也好,自己记得就好了。 唐烟沁的话,霎时就触动了郑烟尘的内心深处,她的唇缓缓的颤动了。 “好了,这次再拒绝,二姐可不开心了啊。”唐烟沁迅速的将手里利刃剑一把塞到郑烟尘的手中,她知道现在郑烟尘的心中在挣扎,她就像是一个得了自闭症的小孩儿,因为常年的被人无视,现在已经严重的不喜欢和外界的交流了,就连姐妹们对她的感情也淡了很多。 郑烟尘的眼睛里有些眼泪在打转,此刻,她的想哭的,但是理智还是立马将她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毕竟,她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的人怎么可以流泪呢,只有懦弱的人才是有眼泪的。 唐烟沁见郑烟尘极力的忍住自己的情绪,她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看来,是到时候该治治郑烟尘的自闭症了。 “谢谢二姐。”郑烟尘挣扎了片刻,还是将利刃剑收了起来,这把剑,真的值得她用命去守护。 “这才是我唐烟沁的好妹妹啊。”见自己的第一步终于成功了,唐烟沁的心中大喜,小手自然的握住的郑烟尘的手,像是拉家常一样,“三妹是来找三姐是因为找到了线索了吗?” 唐烟沁才不会去相信她的三妹会是来和自己拉家常的,更加不会相信是因为钟庆书的那点儿破事。钟庆书的那点儿事情还不足以郑烟尘亲自来找自己。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个道理,她很清楚,这才是她找郑烟尘出来的原因。 郑烟尘咽了口唾沫,顿了顿,目光炯炯的看着聪明透顶的唐烟沁道,“是的,据贤人来消息说,并没有在城关发现任何团队运东西走。” 唐烟沁闻听眉头都深深的锁在了一起。 风吹来,扬起唐烟沁的发丝,使得她那本美得足足可以魅惑苍生的脸一下子完全的暴露在了空气中。 郑烟尘见了,心中有一丝的惊愕,她的二姐唐烟沁一向都有着厚厚的刘海的,刚刚的惊鸿一瞥,简直是惊艳,她也是女人,而且自认长相不错,因为血煞国爱慕自己的男人足足可以派到城墙上,但是,刚才二姐的脸,真的,美得足可以倾国倾城。 唐烟沁的眉头深深的锁起来,这件事情母后一共交给了自己和三妹两个人去办,目前自己这边是没有消息,不过俏如花好像是知道些什么似的。 但是这件事情好悬啊,几百人保护着国宝,竟然就在一瞬间被一群强大的力量给全部摧毁,尸骨无存? 这听起来的却是有些耸人听闻,但是这样的奇怪的事情就是发生了,而且自己当时去了也没有发现任何可循的痕迹,而现在郑烟尘也没有发现可疑人物离开京都的城关。 悬,看来来人的却是强大的很,不是善于伪装就是有其他的通道,那么多守护,一百多人,个个儿就是百里挑一的精选将士,那战斗力可不是一般人可疑估量的,竟然可以瞬时被灭,天,就算自己在二十一世纪见惯了大场面看,如今也不得不的抽一把冷气了,来人,的却是太强大了。 “那些个运送水果之类的商贩也都有注意吗?”唐烟沁还是不相信,她不信真的有人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这么神秘失踪。 郑烟尘摇摇头,这一点,她早就想过了,但是还是找不到任何痕迹。 风来,夜,有些晚了,唐烟沁的美眸微微的洒向院子一边儿的梧桐树,对着郑烟尘道,“罢了,这件事情,我们急不得,你继续按照你的方式去查找线索,我用我的方式。” “好。”郑烟尘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唐烟沁是因为她们交谈的时间比较长,会引起大家的误会的。 “你先回去大厅,二姐现在去个厕所。”唐烟沁对着郑烟尘浅淡的一笑道。 郑烟尘脸色一囧,这样的话,恐怕也就只有她的二姐可以说得出。 看着郑烟尘转身离去的背影,唐烟沁的身子微微的转过来,目光锁定不远处的梧桐树上,淡淡的道,“你听见了吧,就算 是本王不查此事,本王的母后和妹妹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唐烟沁的话完毕,空气中有一丝的寂静,有的只是一阵阵风吹来的凉爽的风。 伴着吹来的风,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子淡淡的玫瑰花的香气,这是俏如花的专属味道,真是是他身份的象征,对这一点,唐烟沁早就知道。 其实,晚上的时候,她已经在和俏如花专属的密道中放了一个信物的,俏如花会在第一时间看见,并且会马上来到她们经常见面的老地方静静的潜伏着等待着他。 其实,她之所以叫来到这个地方,一是想让俏如花知道,她并没有忘记他,而是想让俏如花知道,国宝被盗的事情,她是有查下去的决心的,要是他还是不肯说出那背后的人,那么自己和皇族也会将幕后的人抓出来的。 俏如花帅气的眉头一挑,哗哗的一下,整个人行云流水的就飞到了唐烟沁的面前,墨发飞扬,那张帅气的脸依旧挂着无耻的笑,一如他平时调侃唐烟沁的样子,眼神里的那份镇定,一点儿都没有之前和唐烟沁表白似的尴尬和忐忑。 这一点倒是让唐烟沁的心中微微的一颤,没想到俏如花竟然可以转变的这么快,不过这样也好,不然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呢。 霎时,俏如花绝色的脸上划过一丝猥琐的笑,那薄唇轻启,“老大,我真的不知道。” 俏如花也不是个傻子,他要是说自己知道的话,那么唐烟沁一定会用尽一切方法将他的话逃出来的,不过他要是说自己不知道,那么一切都很简单,唐烟沁问了也没戏的。 唐烟沁的嘴角霎时一个抽搐,不是吧,这才不到二十四小时呢,俏如花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天,在二十一世纪,女人的善变的主儿,而现在男人倒是变成了善变的主儿,卧槽,真是变态啊。 “说吧,你也不用给我装傻。”,不过唐烟沁还是不信的,那天夜里俏如花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的出卖了他想法,还有他当时的震惊,她知道,这背后的人一定强悍到不可估量的地步,而却俏如花不和自己说事情的真想无非就是担心自己干不过那背后等人呢罢了。 俏如花直接向着翻了个白眼儿,“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老大你威胁我,我就知道了吗,那要是这样的话,世界上的一切事情,只要你威胁一下就好咯?” 面对俏如花的贫嘴,唐烟沁倒是见怪不怪的笑了,看来她的俏如花真的回来,那个喜欢和 他叫板,吵架,但是最后却非常顺从自己的俏如花回来啦,“看来你的病是彻底好了,竟然还敢和我顶嘴了。” 唐烟沁邪笑着,那美丽的额头因为刘海被吹起来而露了出来,霎时,唐烟沁那张隐藏着的绝色容颜一下子呈现在了俏如花的眼前,让见惯了唐烟沁的俏如花霎时也有被惊艳道。 感觉俏如花看自己的眼光有些炙热,唐烟沁的心中立马就掀起了波浪,那样热烈的眼神,简直和自己那天成亲的晚上一模一样,“俏如花,我喊你来也只是想看你的病情是不是好了,不过见你都可以这么轻松来我府里,并且还有力气跟我吵架,我也就放心了,你回去吧,我也该走了,还有,我交给你的事情,你继续查处。” 还不等俏如花反应过来,唐烟沁就给他发了指令,而当俏如花彻底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唐烟沁已经优雅的转身离去了。 她的背影依旧那么倾国倾城,呵呵,俏如花的嘴角忽然划过一丝自嘲,他要禁止自己的心,从此再也不可以对她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可是自己方才的却是犯错了,竟然盯着她那样直接看着。 大殿中,烛光明媚。 郑烟尘到了大厅后,就直接告辞几个姐妹,先走了一步,不过她经常是独行只影的,几位姐妹都习惯了,倒是没有产生什么好奇。 这会儿,天色也晚了,郑纯洁吃饱饭就已经想睡觉了,一直吵着郑芯怨和郑酒酒也直接走人。 忽然,唐烟沁的出现,让郑纯洁感觉是自己的春天来了。 一见唐烟沁就直接冲了上去,“二姐,你可回来了,我们也该走了呢。” 说着,郑纯洁就长大了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唐烟沁见了,心中有些不舍,自己的做戏,竟把自己单纯可爱的四妹给困成了这个样子,当时就心疼的拍拍郑纯洁的后被,俏如花轻柔的道,“都是二姐不好,总是让你们等二姐。” 郑芯怨相对大家还是比较成熟的,这是她对着唐烟沁道,“二姐,母后真没有为难您吗?” 她想知道的也无非就是这个结果。 一边的蓝相良听了,立马急竖起了耳朵,要是他的师姐被罚了,他一定不会让母亲放过钟凤华那个老顽固的。 不过,令蓝相良开心的是,唐烟沁说了一句让他宽心的话,“放心吧,母后这么爱我。” 唐烟沁的语气很轻松,还有些调侃意味,听的大家都为她高兴的同时,也不停的歔欷,“切,二姐又吹牛。” 说话的,正是被各位姐姐吵着该丰胸的郑酒酒六王爷。不过她也是知道的,母后和二姐之间的关系,好像比和她们任何一个的关系都要好的。 “六妹又调皮了!”唐烟沁邪邪的一笑,然后对着蓝相良道,“蓝相良你也回去吧,我找人送你。” “恩恩,二姐那我们先走了。”唐烟沁的话一出,困的要死的郑纯洁就直接道,好像先走她就想插上翅膀直接飞回去似的。 而蓝相良却是咬紧了唇,再也不说一句话。 等待屋子里的三个妹妹相继的和唐烟沁道别后,屋子里就空剩下唐烟沁和蓝相良了。 这时,蓝相良才缓缓的道,“师姐,你真的没事吗?” 他的话语里面隐隐约约的有点儿不悦,他不就是几个月没有和师姐玩儿吗,师姐竟然就艳遇了钟庆书那个垃圾,真是的,花心不改,哼! 唐烟沁立马就拍拍自己的胸脯,一脸骄傲的道,“小正太,放心吧,姐姐是什么人啊?” “小正太?”蓝相良的眉头霎时都开始抽搐了,他的师姐竟然又叫他这么个白痴的名字。 从小,他就不知道他的师姐为什么会喊自己正太,当时,自己百般的求她,她都不会告诉自己,终于有一天,自己臣她失恋了,那天夜里,她喝了很多酒,醉了就躺在酒馆里睡着了,自己在她喝醉的时候问她,什么是正太啊?她竟然说是毛儿都没有张全的小子,当时可是没把自己气啊,简直太可恶了,她这不是在骂人吗? 而当唐烟沁再次说正太这个词的时候,蓝相良就彻底的想暴走了,好,他是好心的,担心她被骂才背着自己的母亲自己跑 334.第334章 :大街上 她倒是好,竟然又骂自己。 霎时,蓝相良的脸色从白色就变成了红色,那红肿的样子,就像是天边的火烧云。 唐烟沁挑眉,她的小师弟蓝相良竟然又着急了呢,不过,她喜欢哈哈,蓝相良那张嫩嫩的小脸,她也好久不见了呢。 “噗……”无药可救了,唐烟沁忽然失笑了,真是的,以前说蓝相良是个正太,不过是自己随意说的罢了,现在怎么看起来,他蓝相良就真的很配这个词儿呢? “师姐,你笑什么?”蓝相良的忽然有种被侮辱的感觉,有没有搞错啊,他已经都要快被她气死了,她竟然还可以在哪里笑得出来,哼,他就知道,他的师姐是世界上脸皮最厚的人,就像是她的话一样,脸比那城墙还厚。 唐烟沁使劲的掐着自己的人中,才让自己的爆笑因子缓缓地消停了下来,“咳咳,没什么的,师姐是感觉,你刚才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蓝相良一囧,心中的怒火马上就来了,她可以说自己其他的,但是就是不可以说自己可爱正太什么的,他现在已经长大了,已经是可以嫁人的年纪了,怎么自己在她的眼睛里还是个孩子,不,自己不要被她看成是一个孩子,自己是一个大人,绝对的大人,哼。 唐烟沁自然不是蓝相良心中的挣扎,只是伸手非常的豪气的搭在蓝相良的肩头,笑道,“好了,师弟,天色已经很晚了,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你这个点儿了还不回家,还在我的王府里,那师姐这次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自己的名声本来就极差了,这要是再被传出去勾搭丞相的儿子,那估计母后就会直接暴走了。 谁知唐烟沁的这句话,却是让蓝相良产生了一丝期待,他倒是很希望现在有个外人来,见到自己和师姐大半夜的在一起,然后将事情传出去,最好是天下人都知道,传的越疯狂越好。 单单唐烟沁的一个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就让他心驰荡漾,身体一股麻嗖嗖的电流哗啦啦的飞速而过,那种中点的感觉简直美妙极了,美的和思念的痛苦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一刻,他真的好想可以留住,哪怕是一秒也好。 见蓝相良的愣神,嘴角划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唐烟沁就彻底的懵了,她的师弟不会是傻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抽风的有时间顾得上傻笑,不是吧,他要是真的赶紧走,一旦走露了风声,那母后和蓝丞相一定会拿着菜刀将自己砍成几片不可。 唐烟沁纤细的小手放在蓝相良的眼前摇晃着,“喂,师弟,你傻了吗?” 蓝相良这才缓过神,他刚才是做梦做的过了,他可是她的师弟啊,而且自己的母亲一直就就很不看好二王爷,自己和她之间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自己就是想和她在一起,不想和其他女人啊,母亲也有给自己介绍过男人,但是都被自己拒绝了,因为自己的心中早就存放了一个人,虽然这人不可以给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自己真的可以忍受和其他的男人一起侍奉一个妻子的。虽然,那样是有些辛酸和心痛,毕竟,看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抱着其他的男人,那心里的滋味,定然是不好受的。 “你才傻呢。”蓝相良直翻白眼,真是的,她的师姐就知道调侃他,难道她就不会注意到自己现在也是个大人了吗,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可要自己怎么推开呢。 看出来蓝相良脸色的尴尬,唐烟沁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过失,她的小师弟蓝相良现在已经是大男孩了呢,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让自己调戏的小正太了,哎,时光真是******啊,当年的正太现在都会脸红了,真是…… “哎,你回去吧,我找人送你。”叹息口气,唐烟沁自然的将手臂从蓝相良的肩头上放了下来,当年一起玩耍的小伙伴,现在已经是大男孩了,她还是注意点儿的好,虽然知道蓝相良不会乱想的,但是被人看到了毕竟是不好的。 蓝相良心中一片失落,点了点头,对着唐烟沁道,“要多保重,不可以再出事,知道吗?” 唐烟沁忽然笑了,她的师弟如今都知道关心自己了呢,哎,孩子真是长大了啊。 分明不知道自己的关心等于爱心的蓝相良见唐烟沁脸上倾城倾国的绝美的笑,终于开心的随着丫鬟而去了、 人走完了,刚才还人声鼎沸的地方霎时安静下来,的却是让人有种凄凉的意味。 玫瑰花的香气一直没有离开,她唐烟沁的鼻子非常的灵敏,当时,美丽的眸子闪过一丝愠怒,自己刚才不是告诉他让他离开了吗,以前他都会很遵循自己的意思的,可是这次怎么…… 他这样冒失,要是被人知道了可如何是好,不过所幸蓝相良的是个武功白痴,不然的话,俏如花的身份就很可能被发现。 美丽的脸蛋有些僵硬,唐烟沁的唇轻启,冷冷的道,“俏如花,你是想造反吗?” 虽然唐烟沁和俏如花总是互相调侃,但是私下里,还是很有距离的,就像是现在,唐烟沁是俏如花的救命恩人,是他的主人,就是这样赤果果的现实。 玫瑰花的香气袭来,非常的怡人。 俏如花那张帅气的脸蛋霎时就飘飞到了唐烟沁的面前,眼睛里盛满了焦急,“告诉我,你真的没事吗?” 钟庆书抛弃唐烟沁的事情,现在已经搞得满城皆知了,自己也用一切武力的方式打压了一些谣言,但是人再做,天在看,自己是不可能赌注全部百信的嘴,更加不可能杀完所有穿谣言的百姓的。 然而,当自己得知唐烟沁被抛弃的时候,心中是有点高兴,又有点伤心,开心的是,钟庆书终于可以不在唐烟沁的身边魅惑她了,但是不开心的是,她的名声和安危,毕竟这件事情已经严重扫了皇家的颜面了。 “你看我现在也没有缺胳膊瘸腿儿的,哪里有事?”唐烟沁不屑俏如花的关心,径自的走进桌子旁边,吃起了苹果。 俏如花见唐烟沁一脸悠闲的样子,当时心中的担心也就放下了一些,看来,她今天没有被女帝为难,不过她以后呢,万一钟庆书以后再为难她怎么办? “我想杀一个人。”俏如花从来都是个擅长斩草除根的人,既然这件事情的最终启发人是钟庆书,那么为了防止以后钟庆书在对唐烟沁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那么最好的方式,就是解决了钟庆书,。这样的话,一切后顾之忧都会不解自散。 唐烟沁非常明白俏如花的个性,阴狠毒辣,现在更加知道他想杀的人是谁,当时就脸色大变的站了起来,“不可以。” 他怎么可以杀钟庆书,首先,钟庆书不喜欢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也不过是他的一时任性罢了,况且现在两国交战,钟庆书又跟着大将军7去了战场,要是钟庆书出事了,大将军7毕竟会分神,到时候就不是皇家尊严的事情了,那可以国家安危的事情,她怎么可以允许!再者,他俏如花倒是以为大将军7的军营的形同虚设的吗,那个军营可是大将军7家里几辈子传下来的阵势而成,不是简单的几个帐篷,而是用特殊的阵法造成的,要是不懂得破阵的人去了,自然是只有死路一条。自己和钟庆书没有多大的仇恨,没必要这样,而且自己也不允许俏如花为自己冒这么大的险。 俏如花听闻唐烟沁的阻止,心中立马一股伤心蔓延,他有时候也真的好恨自己,明明他自己已经在心里暗示了自己不下几百遍,要放下对她一切的眷恋的,可是自己偏偏就是做不到,竟然还会为她的一句话,一个动作而心痛,自己这是真的无药可救了吗? “为什么,你真的爱上了钟庆书?”俏如花不知道自己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竟然会和她说这样的话,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悔,就听见唐烟沁暴怒的声音响起。 “俏如花,我想你应该清楚,本王既然娶了钟庆书,那定然是喜欢钟庆书的,若是本王不喜欢,完全可以私下里玩玩而已,所以以后这样的话,你还是不要说的好,降低你自己的智商。”唐烟沁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么愤怒,也许是因为俏如花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种爱恨交织吧。 她宁愿相信俏如花当夜是真的喝多了,所说的,所做的都是傻事,一件连他都记不得,连自己都不想去回想是傻事,但是自己偏偏却在他的刚才眼神的中看出了一丝情愫,这让她无比懊恼。 他只是她的兄弟啊,他怎么可以对自己又情呢?这不可以! 忽然被唐烟沁这样一喷,本一身正气的俏如花霎时就没有了气焰,立马叹息道,“对不起,是我太担心老大了,还请老大以后看人看的准点儿,钟庆书这样的男人竟然可以那样对您,俏如花想,您也不必对他上心,毕竟,他的心不在你这里。” 说完,俏如花落寞的背影就忽然消失在了唐烟沁的眼前。 玫瑰花的香味浅浅的,很是舒适,其实唐烟沁都不敢想,她竟然有些贪恋这些味道,竟然在俏如花转身的那一刻,心里的最深处狠狠地颤抖了一下,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万个蚂蚁啃啃咬一样的难受。 夜,深了,唐烟沁自己去沐浴后,也是子时了。 安静了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唐烟沁就急急忙忙的去了宫外。 虽然现在她感觉自己和俏如花见面还是有些别扭的,但是毕竟是为了正事,这次,她就算是有些胆怯和唐烟沁见面,也得硬着头皮上。 清晨,阳光浅淡,空气无比的新鲜,这倒是二十一世纪永远都没有办法呼吸到的,尤其是在自己从前居住的城市石家庄,那简直就是一个雾都,大早上起来看世界,那都是雾蒙蒙的一片,远处了根本看不见人的,更加别说是好空气了! 但是今天让唐烟沁惊讶的是,大街上的人竟然见自己急偷偷的躲在了一边,天,她这是不是产生了幻觉啊,她记得血煞国的男人们都是非常八卦的,而且自己现在又是处于风口浪尖是上的绝对头条,那上街后,定然少不了众人的嘲讽和指指点点的,可是自己看到却是大家对自己的崇拜和尊重,但是更多但是惧怕,对,那是惧怕,什么狗屁崇拜和尊重,那分明就是一种惧怕到骨子里的感觉。 路上的行人见了唐烟沁就像是见到鬼似的,个个的急忙的多的远远的,好像下一秒唐烟沁一个不开心就会狠狠的抓住他们狂揍一番一样。 唐烟沁无奈的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这是血煞的煞星了吗?怎么人人见了自己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呢? 安静的大集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但是唐烟沁走的路线却是被众人自动的避开,形成了自然的一个大街道。 当时唐烟沁就囧了,她又不是女帝,怎么去了大街上还被得到这样的礼遇呢,不过嘲笑归嘲笑,她还是很迅速的走进了勾栏院。 而大街上的众男人们见唐烟沁去了勾栏院,那眼神中的意味似乎又浓重了许多。 有一些个胆子比较大的男人,急忙的蜷缩在墙角,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天那,你们看,前两天成亲又被抛弃的二王爷唐烟沁这会儿就已经忍耐不住寂寞往勾栏院跑了,哎,这样的女人,青天白日的,倒是花心的很大胆啊。”一个穿着俭朴的男人道。 另外一个年轻的男人,长相还不错,但是看他全身的华贵就知道,他定然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不过,这样的女人,本少爷还是很喜欢呢,有个性,提得起放得下,女人娶几个男人都是很正常的,花心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像是这样又花心又多金,又尊贵的女人,全血煞国,可怕也只有二王爷唐烟沁一个人了呢,那样的魄力,放眼血煞的其他几个王爷,行吗!” 335.第335章 :就是这个白痴 显然那个华服的男人是唐烟沁的崇拜者,此时,他一脸欢喜的对着勾栏院的门口道。 “你尽胡扯吧,风流倒是不假,但是她刚刚将皇家的脸面扫地,现在钟庆书和大将军7又为血煞国奋斗在边关,她唐烟沁到是好,竟然又出来找男人了,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一个王爷,就连起码的尊重,以及对国家和社稷的责任心都没有。”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的男人,那个男人长的极是英俊。 华服男人听了立马就不开心了,对着中年英俊男人道,“你这老货,你知道什么啊,现在的年轻男人,很多都是假矫情,其实他们心里是有二王爷的,只不过是欲擒故纵,卑鄙的用了一些无耻的方式来让二王爷只钟情与他一个人罢了,哼哼,我看啊,那个钟庆书根本就不是什么好男人,竟然用这样的无耻方式来博取二王爷对他的惧意,要知道,他越是这样做,二王爷就会离他越远。又或者说,那个传说总大门都不出的大将军之子钟庆书已经有了男人了也说不定,他之所以这样抛弃唐烟沁,是因为已经有了其他男人,感觉自己肮脏,配不上二王爷罢了。” 粉丝的力量是无穷尽的,那个华服男人对唐烟沁的崇拜度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他现在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和唐烟沁有着一样花纹的衣衫,虽然质地完全和皇家完全媲美,但是只要是花纹和唐烟沁一样,他的心中就已经很满足的了。 听的华服男人这样说,那个中年男人霎时感觉自己很是么有面子,立马就反驳道,“你这个白痴,怪不得你到了二十岁还嫁不出去,你这样的男人,估计就连村里的村姑都看不上。” “什么?”华服男人怒了,中年男人骂他倒是没有关系的,但是他的这句话明显是降低了唐烟沁的格调,这可教他怎么可以忍受。 骂他可以,可是惟独不可以骂唐烟沁。 华服男人越想越生气,到后来,索性就直接一个大拳头朝着中年男人打了过去。 “碰!”地一样,中年男人也不防备,那个华服男人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拳头竟然会这么快,他只是稍微的一个不留神,就被揍了。 华服男子和中年男人的争斗霎时就引起了这方轰动,然而,勾栏院内,却还是一片歌舞升平。 林卿华站在第九层高楼上,似乎他唐烟沁不在了,他就成了这里的第二个主人,虽然孟小姐也经常上来,但是不会逗留多久的,毕竟,他在外的名义是这个地方的老鸨而已,勾栏院的第九层可是唐烟沁花的高价买下的。 而随着唐烟沁的大到来勾栏院里的各色来寻欢的女人们都霎时鸦雀无声了。 只见那些个女人们都睁大了眼睛,她们不是都产生了幻觉了吧,天啦,那个二王爷唐烟沁竟然还敢来? 人说她不是被大将军的儿子4给抛弃了吗,人家4在新婚的第二天就回了将军府,第三天就直接跟着大将军钟凤华去了边疆,这下子,看她唐烟沁还怎么敢风流,都给皇家丢了这么大的人了,她哪里有资本来嚣张。 不过,说实在的,勾栏院的女人们早就恨的唐烟沁入骨了,每次,她们都拿很多的金钱来抢那些头牌的初夜,可是每每都被金钱多的要死的二王爷唐烟沁给直接抢了去。 她们不过就是平民百姓,有的是一些小官僚,有的是一些财主,虽然这样的财力在民间也是很可观的,但是要是和血煞国的王爷比,那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别,因此,她们永远都无法和多金并且败家的二王爷比的。 要知道,一次被压榨没有关系,两次,三次,总是被压榨,是谁也没有办法忍过这口气的。 唐烟沁的身影虽然有些消瘦,但是整张脸还是风采奕奕的,至少,她走进勾栏院的那一刻,脸上还挂着和往常一样温和而又自信的笑意那笑,有种莫名的勾魂意味,就像是一个会散发暧昧光线的聚光点一样。 这时,人群中一个矮个子的女人开始走出了人群,那本肥胖的脸上有着一丝丝的疤痕。 在血煞国和地痞流氓有过交流的人都知道,眼前的这位,正是血煞国大名鼎鼎的****小霸王孟小姐。 说起来这个孟小姐,那可是大有来头的。不过据说还是和皇家挂钩的呢! 当时是血煞国开国的时候,那个时候,郑家皇族还没有打下江山,孟家的****就已经在血煞国这边热土上开始横行霸道了,当时,孟家是个黑暗组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实,追究孟家作恶的根源,其实是因为故国的皇帝太荒芜,压榨百姓,民不聊生,于是,本是地主财阀的孟家就直接用自己的人马,反了朝廷。 这一反可是不要紧,主要当时是个战乱的年代,各路诸侯都开始蜂拥而起,战争不断,而孟家的家主竟然很慧眼识金的看中了当时势力并不强大的郑家军,并和郑家军一起打下天下,因此血煞国的开国皇帝就想给猛家军一个平反的机会,也就是想让孟家人从此脱离那个被千万人所唾弃的强盗的名声,因为毕竟血煞国的天下有一半也是人家孟家人打下的。 但是,当时孟家家主的却说,孟家人做了一辈子的盗贼,倒是不习惯过皇家人的生活。 因此,猛家人,便成了历史上最特殊的****中人,但是这次孟家人却是和那个时期的不同了,现在说孟家人是****,但是还是和朝廷一样的,只不过是一个从来都不会上早朝的家族罢了。 眼前的这位孟小姐,自己染就是当今孟家人的掌门人了,因为为人低调,又丑陋不堪,很多人见了她都不会感动害怕的,也因为她为人豪爽,从来都不拘小节,是个直性子的人,好交朋友,但是有一点,那就是,孟小姐也是一个非常好色的女人,这一点儿倒是可以和唐烟沁相提并论,但是毕竟是不如黄家人阔绰,况且,孟家的财产来之不易,孟小姐不会像唐烟沁那样挥霍无度的。 只见孟小姐满脸不屑的看着唐烟沁,伸出手指头对着唐烟沁道,“二王爷这会儿竟然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是来看林卿华吗?” 说着,孟小姐猥琐的眉头就朝着安然的站在九层高楼上的林卿华挤眉弄眼道。 其实,孟小姐早就已经垂涎林卿华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以为她的头上一直有唐烟沁压着,说白了,只要有唐烟沁的一天,林卿华,她就只能是有看的份儿。 但是唐烟沁已经成亲了,而且唐烟沁一直都是不招人喜欢的,现在又惹怒了女帝,估计在宫里也没有什么地位,那就更加别说和自己想必了,至少,自己还是孟家的主人公,虽然自己不常常在朝堂之上,但是女帝见了自己也要敬畏三分的,不过说起来,自己也是唐烟沁的姐姐呢。 勾手指?还是朝着自己? 唐烟沁心中忽然划过一丝好笑,这个孟小姐一直都看自己不顺眼的,自己是知道的,因为每次有头牌竞拍初夜的时候,她总会是那个和自己叫板到最后的人。 “是啊,不然你以为本王是来看你的?”唐烟沁心中想,既然她孟小姐对自己没有以礼相待,就算她是皇亲国戚,身份贵重,但是自己也不是个任人宰割的软骨头。 听见唐烟沁讽刺的声音响起,孟小姐的怒火简直要冲天了,只见她那张丑的狰狞的脸霎时都变成了绛紫色,身体也在不停的战栗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样子的痛苦一般。 “呵呵,新婚夜就去寻欢,怎么样啊,被新夫君抛弃的感觉不错吧。”反正都撕破脸了,她孟小姐也不必给她唐烟沁留任何面子,哼,她早就看着唐烟沁这个张狂的女人不顺眼了,这次正好借着机会教训她一顿。 反正她现在也不招人喜欢,自己就算是打了她,出去了也可以说是姐姐在教训妹妹。 这时,勾栏院内一片唏嘘,毕竟在场的两个人身份都是不低的,霎时,大家都不敢再左右乱走,只是个个的都瞪大了眼睛,在看着眼前的这场好戏要任何进行,不过,看着这个样子,这两个人是要杠上了。 王青刚刚才外边回来,就见勾栏院内围成了一片,这时,她孟小姐将人群推开,走进那包围后才发现,自己的老大唐烟沁,竟然和孟小爷给杠上了,乖乖,这时王蛇对巨蟒吗? 偏偏双方都这么强大,不过,面上惊讶对惊讶,这一切都是王青装出来的,其实,他一点儿都不会担心自己的老大会因为受一点委屈的,但是作者搂住之一,他至少也要上去劝架的。 “呦呵,是孟小姐和二王爷啊,小的刚从外边回来就发现勾栏院这么热闹,原来是二位贵宾啊。”王青其实不善于言辞的,这些一般都是俏如花的事情,但是今天俏如花的却是有时不再,不然他才不会去做那些个虚伪的表情给大家看呢。 孟小姐知道张青的身份也不低,当时只能对着王青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可是这边的唐烟沁却是高傲的扬起了下巴,丝毫都不理王青,甚至连看都不看王青一眼。 这可将孟小姐给气坏了,她方才都和王青打招呼了,毕竟王青是这里的地头蛇,她唐烟沁竟然这么嚣张,连理都不理人家。 哼,这个白痴,就连基本的为人处世都不知道,竟然还在这里和自己叫板,要知道,就算是打群架,也要看看双方谁的人缘好的。 “王青,你闪开,今天本小姐就替女帝教训一下这个不孝子。”说罢,孟小姐已经将袖子抹了起来,两只眼睛里散发出一团团的怒火,直直的朝着唐烟沁砸去那个样子,简直要将唐烟沁吃掉似的。 王青知道,自己的老大那样对自己,也不过就是想气气孟小姐罢了,可是那孟小姐偏偏就是一个火柴,一擦就会点燃。 哗,在场的男人和女人们都长大了嘴巴。好耶,一会儿要打起来了。 而让人惊讶的是,唐烟沁竟然淡定的连动都没动,不仅没有张开对吗,也没有着急上火,而是悠闲的开始坐了下来。 嗯?大家霎时都懵了,这个是什么情况啊,眼看着孟小姐哪里的大火就要蔓延了,而唐烟沁竟然还有心情坐下来打哈欠,他们的眼睛没有看错吧。 天啦,看来二王爷唐烟沁果然是个草包啊,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她竟然跟一个是外人一样,看来,真的无药可救了。 而已经做好攻击的孟小姐却是傻眼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对手竟然可以这样无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拳头都要挥出去了,而她还那么淡定的坐着,妈蛋,简直是不将自己看在眼睛里,哼哼,这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看自己这次不好好的教训她。 “你来吧,想教训我就朝着我的脸上来啊。”唐烟沁悠闲的拿起一个茶杯,现在她已经知道了,王青既然都开头缓解气氛了,那么俏如花一定还没有回来,不然就依照王青的性格,他是坚决不会在俏如花的在的时候,自己出来费那个口舌的。 也罢,既然俏如花没有回来,拿自己反正也是等,在这里逗逗这个孟小姐解闷似乎也不是错的选择呢。 什么?这个张狂的女人,看她不打爆她的脸。 孟小姐本来就是个火爆的脾气,现在被唐烟沁这样一激将,那心中的怒火就嗖嗖窜了上来,只见她肥胖的身体微微的颤栗,然后骤然之间,整个人就像是一个利箭一样飞了过来,那速度,简直快的不敢想象。 而即将在众人都以为唐烟沁会被孟小姐的这一拳头给和恨得揍一顿的时候,奇迹竟然发生了,只见那唐烟沁轻巧的微微一抬手,一股强大的旋风就从唐烟沁的掌心呼啸而起,那股子巨大的威力,简直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了。 336.第336章 :更加的生不如死 霎时,众人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个巨大的力量给牵扯住,他们的神经好像也有一刻的停滞。 而在场最为惊讶的不是别人,正是要找唐烟沁麻烦的孟小姐。 孟小姐的瞳孔都缩成了一团,整个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脸云淡风轻的唐烟沁,然后只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所冲击然后整个人都开始向后猛地倒退了去。 “碰!”地一声,众人只听见一个重物匝地的声音响起,他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的眼前一花,而等他们的眼睛前面彻底的清晰起来的时候,却是被眼前的一颗给惊呆了。 卧槽啊,瞧瞧她们看见了什么? 瞎了她们的眼睛吧,她们竟然看见横行整个京都的孟小姐竟然在地上趴着,看着样子非常的惨,那个姿势,就是传说中的狗吃屎啊。 孟小姐的额头已经被撞击的血流不止,最主要的是她的嘴角和鼻子里,都已经哗啦啦的流了不知道多少血了,那本白色的地板上霎时就开出了一朵朵红色的鲜艳的玫瑰花。 王青也惊讶了,老大一向都是很低调了,平时别人怎么说她她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就算是孟小姐这样的耻辱,老大都是可以忍受的,可是今天老大怎么会下手这么狠,难道是老大真的生气了,顿时,就连自己以为都比较了解唐烟沁的王青都不禁开始咂舌了,自己老大的这个功夫,简直就是登峰造极了啊,自己苦练功夫十来年,可是都没有老大的三分内力来的强悍,仅仅是一个拳头,那所戴带起来的杀气和内力,简直就可以将孟小姐打的不知东西南北,他,这次是真的从内心里佩服了自己的老大,可以在短短几年之内,练就这样的内力,老大就是大陆的天才。 “你,你,你是怎么做到的……”面对众人的惊愕,孟小姐表现出来的就是恐惧,刚才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都没有看清楚唐烟沁是怎么出招的,她自己就被打在了地上,而且她的武功在整个血煞国也可以称得上是上等的了,那就算是稍微的挥一挥手,就可以让一些武功低级的人直接变成残废,那就更加不要说眼前这个废物二王爷唐烟沁了,可是等自己出手后竟然是这个结果,这躺在地上的明明应该是她的。 这个时候,孟小姐已经站了起来,身体有些酿呛,但是还是可以勉强站直,只见她那双眸子里闪烁着令人费解的光线,更多是,一种透彻到骨子里的惧怕。 轰地一下,众人都开始纷纷议论了,天啦,一向横向血煞的黑大一把手孟小姐竟然也会有这样的神情,这个世界简直太奇妙了,而且她害怕的人竟然就是血煞国出了名的不务正业,武功文采都是下下等的二王爷唐烟沁?天哪,今天的一切都太玄幻了,她们几乎都没有能力去接受了,这不是在颠覆她们的三观吗? “闭嘴。”听见一众女人们的窃窃私语,那本来就脸色涨红的孟小姐,这时就像是一个暴怒的狮子一样,凶狠的目光嗖的一下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大吼道。 嘘…… 场上一下子就安静了,谁也不敢再说一句话,谁也不敢再使劲喘一个大气。 毕竟孟小姐的身份高,就连女帝都会买她几分面子的,她们又有什么权利和能力和人家叫板。 场景又重新回到了寂静。 而唐烟沁则是悠闲的开始坐在桌子旁边,伸手为自己剥了一个香蕉开始若无其事的吃了起来,那悠闲自若的样子,简直就本身就气的几乎要自燃的孟小姐火气炸破天。 唐烟沁始终没有回应孟小姐她是怎么出的手,这在气场上就直接将孟小姐压了下去。 可是,那从小就被宠到天上,惯到天上的孟小姐从来都没有没有被这样无视过,登时,那脸色充血,整个人又直接朝着唐烟沁呼啸而来。 这次和之前的不同,之前孟小姐用的掌力,说白了也就是内力,她的人是不会靠近唐烟沁的,而这次,她的身体开始迅猛的一边朝这边一动,然后双手又开始在空中不断的幻化着各种形状,看上去像是在打太极,但是入行的人都知道,孟小姐这一招,叫做,飞沙走叶,这套拳法,正是当年孟家家主自己创立的,当时孟家人可以横扫整个血煞国的****,也是得益于这套拳法。 这套拳法的威力十分大,可以瞬时将出掌者的内力增加到五倍。 五倍,那可不是个小概念,至少,是可以在血煞国都可以做到无敌的,况且可以驾驭这套拳法的人,也只有功力上乘的人才可以,那强者,加上这套拳法,那威力,啧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江湖上的人不敢招惹孟家人,其实很大部分也是因为这一点,因为孟家人的强者很多,他们还不等和孟家人打起来,就直接被那些个可以练就飞沙走叶的强者给虐死了。 而世人都知道,孟小姐之所以会被孟家的老一辈的族长选为家主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孟小姐是新一辈的候选人里面功力最加强悍的人,也就是说,孟小姐今天可以走上这个位置,完全靠的是实力。 自然,孟小姐的这一章的威力,那自然是不可估量的吗,现在单单拿出个武功中等的人,来用这招致命的飞沙走叶对付唐烟沁,那简直就是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的简单。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力气的。 而这个时候,王青却也是为唐烟沁偷偷的捏了一把冷汗,他知道,他的老大能力超人,但是他更加知道孟小姐的这招飞沙走叶是多么厉害的功法,天,看来孟小姐是对唐烟沁生了杀意,竟然对老大用这么阴狠的招法。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孟小姐的身影不断的闪着,那速度,直教人眼花缭乱,要是说方才唐烟沁出手回击孟小姐的速度是作者火车的,那么,孟小姐的这回攻击就是坐着飞机的。 呼! 众人都为唐烟沁狠狠的抽了一把冷气,天那,这个孟小姐是不是疯了啊,竟然敢对血煞国的二王爷下杀手。 但是有些人的观点则是不同的,毕竟二王爷唐烟沁从小到大只是给皇家带来负面的消息,因此,这次,就算孟小姐将她杀死,女帝兴许都不会心痛,毕竟,女帝也对唐烟沁伤透了心。 而就在人们思索的时刻,只见唐烟沁眼睛眨都不眨的站在原地,小手飞速的在怀中掏出一个闪亮的东西,然后朝着孟小姐的身上就那么轻轻地一扔。 “轰!”地一声,巨大的炮轰生带着浓重的狼烟而起,霎时,这方的人都被吓到了。一个个的都像是见了鬼似的开始没命的逃。 “天啦,是西岐的鬼术?大家赶紧走,不然一会都会死的。” “赶紧走啊,不然在这里会被炸死的。” “救命啊,我还不想死呢!” …… 霎时,这方无尽的呼喊声想起,而几分钟过后,空气中的烟雾都开始消失。 王青瞪大了眼睛,看着倒在地上身体一抽一抽的孟小姐,心都要跳出胸膛了。 天啊,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老大这是用的鬼域西岐的鬼物。 其实,西岐本来和长恨国,血煞国,北燕国一样的,是这个大陆上最普通的民族,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西岐竟然有了一种非常诡异的东西,据说那个东西只要遇见火就会骤然的炸开…… 而眼前的情景告诉自己,老大用的定然是那个神秘的西岐鬼物。 因为西岐鬼物非常可怕,就算是武功力量在强大人,只要遇见那鬼物也不能活下来,再加上那个鬼物的身份,自己也不知道。 于是,大家一传十,十传百,都说是西岐的君王得到了鬼的帮助,有了可以天下无敌的东西。 不过自己倒是个无神论者,什么鬼物,尽是瞎扯的,那个所谓的鬼物定然是一种什么可以营造轰炸的东西而已,但是至于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那自己就不得而知了,毕竟,自己也没有亲自见识过。 “你,你……”孟小姐这次看向唐烟沁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那是一种恐惧到骨子里的怕,像是灵魂都随着在颤抖的怕。 唐烟沁的嘴角高高的扬起,目光微微的的看向孟小姐那双已经被炸的血流不止的腿,眉毛骤然跳了一下。 真是的,她怎么这么不小心,扔一个自己的炸弹吧,竟然还扔到了人家腿上,这可好,这下子孟小姐下辈子别想起来走路了,不过,还好自己没有扔到人家的头上啊。 相对于一边被吓得魂儿都要跳出来的孟小姐,唐烟沁却是笑了起来。 “你若是不想着杀我,我定然也不会这样的。”唐烟沁悠闲的伸手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个止血药扔给了孟小姐,淡淡的道,“用上吧,至少在大夫来之前,你的血液不会流完。” 咕噜噜,白色的瓶子在地上滚落,霎时就到达了孟小姐的身边。 孟小姐眼睁睁的看着滚落在自己身边的药瓶子,却是再也不敢相信自己双腿已经残废的事实。 那火光冲天的时候,她就感觉自己的双腿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都开始无力的掉在了地上。 现在自己的腿疼的简直都可以要了自己的命,汗珠顺着腿部的裂痕而下,刺的生疼,那种滋味,简直比死还要难受,也许,死也不会这么痛苦的。 血,一直在流,白色的止血药哗啦啦的滚过孟小姐的血液,走进了她身边,但是她却一直愣着,不去捡。 她还去拿什么?她的腿废了,自然是做不成孟家人的家主了,要是自己不做家主,自己的身边的人一定会对自己极尽的压迫,到时候,自己的会过更加生不如死。 看着孟小姐愣愣的不去拿药,在一边静静观看这幅场景的王青却是着急了,他不可以让老大杀了孟小姐,虽然孟小姐死了会有其他竞争家主的人代替,但是老大和孟家人的这仇恨可是狠狠的给结上了,这怎么可以? 老大现在在血煞国的名声就非常不好,这要是再招惹了孟家这个可怕的洪水野兽,日后就算是老大再过的小心翼翼,可怕也再不可以风平浪静了。 王青修长的身子微微的站出来,然后走近孟小姐,弯下腰正要装备给孟小姐将那药捡起来,却听见唐烟沁冷冷的道,“王青,走开!” 唐烟沁知道王青的想法,但是她就是要孟小姐清楚的知道,她唐烟沁不是好欺负的人,并且,侮辱她唐烟沁是要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她刚才那么有力气去嘲笑和挖苦别人,怎么现在就不可以有点勇气自己去求生。 哼,既然自己都敢用这么极端的手段伤害孟小姐,那么自己在做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事情的结果。 哼哼,她唐烟沁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呢,只要是她敢做的事情,那她就有这个勇气去承担,这个世界上,没有她不敢去做的,只有她不想去做的事情。 从前,其他人的万般侮辱和嘲讽,她都可以置之不理,但是这次不可以,她从来没有再这么多人的面前,被这样生生的嘲讽过,就算是自己的母后,也从来没有给过自己这样的难堪的。 要是孟小姐在私底下笑话自己,那么自己也就完全当做是听不见,看不到,但是她竟然可以这样无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那就是真正的是对自己不尊重了。 就算自己是个废柴,就算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但是自己毕竟是个皇家的人,钟庆书离开自己,让皇家丢脸,那她孟小姐对自己那样直接嘲讽,那就不算是给皇家人抹黑? 这要是说起来的话,钟庆书给自己和皇家丢脸,那充其量也就是个家务事,可是孟小姐对自己的嘲讽,那就可以上升为政治的,国家的。 敢无视自己的皇族和国家,那就是坚决不可以饶恕的。 337.第337章 :为什么放弃治疗 况且,这么多年,自己也早就看不惯孟家人了。不过只是挨着她们的祖先曾经是血煞国的开国元勋,于是在很多事情上边,自己都会做很多的妥协,尤其是母后,一直以来都对孟家人钟爱有加,更是好的让自己都开始嫉妒的那种,但是越是纵容和包容,反而约会睁大一个家族的腐败程度,而很明显的,孟家人已经开始为恶了。 这样的孟家人,和之前的土匪强盗又有什么两样? 强抢民男,到处打人声事,她孟小姐倒是以为自己做的事情,母后看不到,自己还看不到吗? 自己的眼线已经遍布整个血煞国,在各个地方,各个阶层都有自己的卧底,不是她夸张的说,现在就算是说朝廷里哪个大臣会经常逛窑子,喜欢几房夫人,现在只要她想查,立马就可以查到,而且哪些人平时做了些违法的勾当,自己也是非常清楚的,那就更加不要说是孟家人嚣张的事情了。 早早的在几年前,孟家人随着这个孟小姐上台之后,就开始染上了流氓习气,不过自己也是一直在忍,毕竟孟家人在大部分国人的心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现在的孟家人是****,但是也是黑的有道理和道义的,至少在众人可以看得到的地方是这样的,至于那背后暗藏的那些个隐藏的龌龊肮脏的地方,谁又知道呢? 见唐烟沁这样坚定不想然自己救下孟小姐,一向淡定的王青都开始惊慌了,他知道老大的胆子一向很大,但是孟家人的强大,岂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 “二王爷,在我勾栏院不可以死人的,这个规矩,您也是知道的。”无奈,王青只能搬出自己和俏如花之前就商量好的规矩来试图压制唐烟沁的心思。 毕竟,现在孟小姐也在,自己不可以在唐烟沁的,面前暴露自己和她的关系的,那既然说不得,索性就含蓄的来吧。 而王青的这句话一出,唐烟沁忽然也感觉王青有时候也是傻得可爱呢,上次她可是亲眼见了眼前的这位孟小姐,活活的将一个伺候的不好的男人给打死的,当时自己就想上灭了孟小姐。 她还算是女人吗?竟然打男人,打男人也就算了,竟然还将人家打死,打死也罢,可是,打是自己的人啊。 好吧,暂且可以原谅孟小姐是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这个楼主吧,但是她的行为足以让自己发飙了,没想到啊,天网恢恢,她今天竟然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真是妙啊,正好收拾一下这个死女人。 “哦?可是本王并没有杀了她。”唐烟沁优雅的站起来,现在孟小姐的脸,她一眼都不想看,真是的,竟然被一个手榴弹就吓成了那个喝尿的样子,想当年自己可是在枪林弹雨中过来的,当时就像是和玩儿一样的,哪里像她,连死都不会有个帅气的表情。 “别走。”忽然,孟小姐涣散的眸子因为唐烟沁的离开而一下子有了神奇,只见她的身子微微的向着那瓶子止血药爬去,伸手艰难的将那药握在手里,然后打开盖子,将里面的药粉洒在自己的腿上。 王青惊愕,这个孟小姐其实也是有一股子劲儿的,要自己是她的话,估计现在已经万念俱灰的想死在这里了。 唐烟沁的步子停下了,但是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幽幽的道,“我相信你会活下来的,而且你也会在第一时间找女帝的,呵呵,在这里,本王奉劝你一句,血,毕竟浓于水!” 唐烟沁将最后的几个字咬得非常的重,说完后,还不等孟小姐反应过来,就自己上了楼梯。 血,毕竟浓于水? 孟小姐的嘴里缓缓地开始重复着这句话,但是瞬时,她的那双眸子就染上了一层阴狠,呵呵,是啊,血是浓于水,但是要是女帝知道唐烟沁竟然会那西岐的鬼物呢? 哼,想起来唐烟沁,孟小姐的心中就满满的是恨意,不,她不可以死,她还没有给自己的双腿,给自己报仇呢,怎么就可以这样死去,这太对不住自己的付出了,所以,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活着,哪怕被孟家人的万般的刁难,但是只要自己的有一口气在,自己就一定会要唐烟沁不得好死! 王青的目光一直在孟小姐的身上,不曾离开,看到了孟小姐那阴狠的眼神的时候,心中也不近为之一颤,那样的眼神,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才可以酝酿而成的啊,哎,老大这次真的竖立了敌人了。 “孟小姐,王青已经给您叫了大夫了,来,现在王青扶起来你去屋子里。”王青好心的走上去,一脸想和的对着孟小姐道。 孟小姐斜睨着王青,其实她总是有一种错觉,她总感觉这个王青和唐烟沁的关系很是不一般的,但是具体的是哪里不一般,自己猜不出来…… 这里的王青和俏如花,让自己没由来的厌恶,也许他们是因为和唐烟沁关系好的原因吧。 面对王青的热情,孟小姐倒是脸色阴冷一笑,“王青,今日被家主要是真死在了这里,你的勾栏院是不是就得完蛋了。” 孟小姐心中冷哼,就算是自己现在死了,恐怕也可以给唐烟沁一下刺激,毕竟,唐烟沁喜欢来这里玩乐的。 霎时,孟小姐突然感觉自己好聪明,竟然处处都可以想到对付唐烟沁的办法,呵呵。 正在她想的得意的时候,只听见王青温柔的像是三月春风的声音响了起来,但是,明明那是很温和的声音,为何却听起来如此的阴冷呢? “是吗?那在下可是要拭目以待了。”王青的话刚落下,孟小姐的眸子就木然的睁大了。 “额……你……”孟小姐不甘心的伸手指着王青,死不瞑目的死死地盯着王青那张云淡风轻的脸。 不可思议,王青竟然会杀死孟小姐? 在九层楼安静的坐着的唐烟沁,静静的看着下边的一切,心中不禁有一丝惊愕,刚才王青不是担心自己和孟家人结仇吗?怎么现在他竟然亲手掐死了孟小姐。 骤然,孟小姐的身子一僵,整个人闭上了眼睛,而这个时候,王青的手才缓缓地放开孟小姐的脖子,转过头,一脸惊吓的对着门外喊道,快来人啊,孟小姐咬舌自尽了。 霎时,这方又炸开了锅,刚才以为那骤然炸起来的手榴弹而四散的众人偷偷的站在了门外,而这时被王青的这么一喊,一个个儿的都跑了进来,见孟小姐竟然瞪大了眼睛死了去,而嘴角的血液还温热,那掉在地上的舌头,看着有些吓人,但是却是刚刚被咬断的。 “赶紧叫大夫。”王青雷打不动的脸色一点都没有变化,只是机械一样的喊着,然后大家都一下子沸腾了。 而在九层楼正在吃糕点的唐烟沁则是一下子就给笑喷了,好吧,她这次算是看清楚了,其实自己不是最腹黑的,俏如花也不是最腹黑的,这个世界上最腹黑的人呢,叫做王青,啊哈哈,真是******太变态了,王青竟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人家孟小姐的灵魂估计这会儿都和阎王报道了,他倒是好,风凉的竟然还好意思去说喊大夫。 面对楼下乱作一团的人,安静的站在唐烟沁身边的林卿华却是微微的开口道,“王爷,现在您若是去看看孟小姐,也许会好些的。” 林卿华的声音很浅淡,就像是九天云外的,很符合他淡雅的气质。 其实,他话里的意思她非常明白,无非也就是担心自己和孟小姐树敌,想让自己虚伪的去看看。 呵呵,何必呢,就算是王青不杀了孟小姐,自己也不会让她活太久的。 “不去,懒得去。”唐烟沁回答的干脆直接,理由也很足,霎时,林卿华也再也不说话了,毕竟,他只是一个红尘的男人,是一个靠着唐烟沁才可以锦衣足食的人,他的一切就是唐烟沁,他一切都会听唐烟沁的。 楼下,孟小姐的尸体已经被王青叫来的大夫拉去抢救了。 其实那些个大夫一眼就看出来孟小姐已经死去了,但是又担心自己的错诊断会导致自己的杀生之祸,于是,就盯着天大的压力,将这一切完成,至少,也走个过程而已。 楼下的小厮已经开始在打扫血液了,而与此同时,二王爷唐烟沁的大名又开始在血洒国疯狂的传扬了起来。 “你们知道吗?二王爷竟然不堪侮辱,出手杀死了孟家的家主孟小姐,天啦。” “你知道什么啊,据说是因为孟家的家主太过分,竟然想用孟家无敌的飞沙走叶来对付二王爷呢,哼,这也不是全怪二王爷的。”一边的男人听了立马的反驳道。 “是啊,要知道,孟家的家主孟小姐用出的弄个杀手锏可是致命的,孟小姐会出手杀了她,也是情理之中的,谁让孟小姐下手那么狠毒了,活该。” “不对,我怎么听说是,唐烟沁并没有杀死孟小姐,而是孟小姐自己感觉羞愧自己咬舌自尽的呢?” “也是,好多人也看到了是二王爷给了孟小姐止血药的。” 这时,又有人在一边可是反驳道,“就是你哥药,那药才是真正杀死孟小姐的凶手,而那个药是唐烟沁给的,那孟小姐也是唐烟沁杀死的。”那个首先发言的男人一口咬定就是唐烟沁杀死的孟小姐。 而相对于民间的各种谣言,皇宫里,却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血煞国的太子,也就是唐烟沁的大姐,现在刚从血煞国第一政治学校出来,就听见了这么一连串的爆炸消息。 要知道,血煞国的政治学院,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进去的人将会彻底的与世界隔绝,外界发生的一切事情,里面的人一概都不会知道的。 其实,这样的主要原因首先是担心储君因为外界的琐事而影响学习,其次,就是担心外界的人对储君有所加害,这样储君不参政,不外出,自然就减少了被加害的机会。 太子郑新月一脸焦急的在女帝面前走来走去。 二妹唐烟沁看上大将军钟凤华的儿子钟庆书,后来又被钟庆书羞辱的事情自己刚刚听说了就惊讶了半天,这会儿可好,外边有密保,竟然说二妹竟然杀死了孟家的家主孟小姐,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两个几乎都么有交集的两个人就杠上了呢,不过听说是孟小姐首先对唐烟沁讽刺和谩骂的,也是孟小姐先向唐烟沁出的毒手。 虽然自卫是正确的,但是二妹杀了人家孟小姐就是不对的了,况且人家唐烟沁还是孟家的接班人,这下子,麻烦大了。 相对于太子郑新月的焦急万分,见惯的大风大浪的女帝却是非常淡定的闭目养神。 “母后,这可如何是好?二妹这下子惹了孟家的人,女儿担心孟家人会对朝廷不利。” 郑新月一脸担忧的道。 没想到女帝却是很淡定的笑了,那嘴角荡漾起的笑意,简直让郑新月都不敢相信,不是吧,她的母后竟然在这个时候都可以笑得出来? 只见女帝微微的张口道“月儿,你要永远记住,越是危险的时候,越要保持头脑清醒,越是紧张的时刻,越要保持镇定的态度,现在才多大点儿事情,以后你要接手的事情,比这个棘手的还多的是,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就将你吓到了,这可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风范!” 郑新月闻声,顿时就脸红的低下了头,好吧,她承认,她学习了这么久,还是无法做到老师所说的临危不惧,但是母后这个样子,也太过于镇定了吧,毕竟,这件事情牵扯着二妹呢。 女帝的眸子微微的张开,那双精光炸现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算计,“你知道吗?榆儿这次做的,正是朕很久前就想做的事情。” “什么?”太子郑新月这次彻底的被女帝给搞晕了,她不是听错了吧,母后竟然说二妹现在做的事情,母后早就想做了? 338.第338章 :新一代 呵呵。”女帝慈祥的看向郑新月,心中顿时划过一丝失望,要是自己二女儿可以接手自己的江山,那自己才可以真正的高枕无忧,大女人虽然好学努力,但是的却是比不上二女儿的聪明,这一点自己早就看出来了。 在很小的时候,自己就偷偷的和唐烟沁说过,只要她可以好好的学习,安心的学习政治,自己会考虑让她做太子的,但是年纪轻轻的她竟然说,“榆儿不想做太子,因为太子招人嫉妒,也不想做皇帝,因为皇帝太累了,一颗心要装下天下的人,榆儿的心很小,撑不下那么多人的。” 当时,自己还感觉榆儿的这句话很可笑,但是这几年自己才慢慢的知道,其实,榆儿说的对啊,做皇帝的却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一个人的心要装下天下人,说起来是容易,但是坐起来,是真的很难的。 “孟小姐一直都在做着与我朝廷相违背的事情,不过朕是看在她祖先是份儿上,就一再的忍让,不过她最近却是变本加厉了,竟然和江南的盐商联合,从中获得暴利,来压榨老百姓的钱。”女帝叹息道,自己这么多年对孟家人的恩情也不少啊,为什么人就是不知道知足呢,现在的孟家人其实已经可以说是皇亲一样的存在了,为什么还要那样的不知足,却贪恋那些个财务呢? “竟然有这等事?”太子郑新月听了之后非常的惊讶,她只知道,孟家人一向都是和朝廷一股子劲儿额。一直忠诚于朝廷不说,还帮助着朝廷管理者老百姓,这样要的家族,虽然以一个****的名字著称,但是还是很有侠义风范的。 这样的一个家族,怎么可以做那么无耻是去,克扣老百姓的钱,这简直和自己心中的孟家人是两个世界。 “是的,这件事情,朕早就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他过去算了,毕竟,这个江山的一般都是人家孟家人的,但是后来,孟家人竟然买通考官,泄露我血煞的八股考试题。” 说到这里,女帝的手就不禁握紧了,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闪烁着一股子阴狠。 她血煞国唯一可以从民间提取人才的,便是三年一度的八股科考,每年都很数以万计的人经过千层万层才选拔,才有机会进京赶考。 每一个考生,都是在家学习了十几年来考试的,毕竟,这是一个鲤鱼跃龙门的机会,也是一个穷苦老百姓大转身变成一个官员的机会,因此,很多人葬送了自己的青春在学习当中。 其实,做文人是很穷的,他不像是商人,虽然地位低下,但是可以凭借自己的劳累来赚一下血汗钱,也不像是农民,可以用汗水来换取食物和衣物。 所有的秀才都是啃的爹妈的老本儿长大的,但是他们的爹妈大多都是穷苦的百姓,试想,一个老百姓会有多少钱,有多大的能力去无偿的供养一个女人呢。 因此,人才,对于血煞国来说,简直就是最匮乏的资源,国家是想通过公平公正的方法,对每一个付出辛苦的学子负责的,于是推出了八股科考制度。 这样相对的公平,至少也可以让那些个埋头苦读的学子们看到一些希望,也让民心可以安稳。 但是孟家人竟然用高价和一些卑鄙的方法,买通了大学士,然后将题拿出去,卖给有钱的富家子弟。 如此这般可耻的行为,简直是触及自己的底线,当时自己就差点出手毁了孟家人,但是又想到,自己没有确切的证据,这样贸然的去做,反而会打草惊蛇了。 不过,这次榆儿干得好啊,真是替自己出来了一大口怨气,其实,孟家的几个云老还是不错的,只是现在的家主孟小姐实在是太贪得无厌了,她好像要敛去天下所有的金钱才可以罢休。 也好像就是因为有了孟小姐后,孟家人就开始走向了堕落。 虽然,一个孟小姐倒下来,还会有千千万万个孟小姐站起来,但是自己就是想搓搓孟家人的锐气,又或者事先给他们一个教训,毕竟自己要是出手毁了孟家,天下人必然会说自己是忘恩负义,违背祖先旨意的人。 “那母后为什么不将他们绳之以法。”知道考生们的不容易,太子郑新月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些心酸,为那些个苦苦学习,最后却不能被公平对待的人心酸,也为世界这种穷人越穷,富贵的人越富贵而心痛。 她发誓,她要是做了君王,一定会努力的消除世界上的不公平和不和谐现象,尽量要大家一起富起来,因为她想过了,只有一部人人富起来,国家是不会安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大家都变得富裕,这样自己的国家才算是真正的强盛,人民国的才算是正真的幸福。 女帝再次叹息了,要是太子有榆儿一半的聪明就好了…… “自然是证据不足。”女帝微微的坐了起来,淡淡的道。 “那母后接下来该怎么办?”太子担心自己的二妹会受到连累,于是急忙的问道。 看见太子郑新月眼睛的焦急不像是作假,顿时,女帝的心中也就放心了,日后唐烟沁的聪明和才干会逐渐的显露出来,人都说,抢打出头鸟,任何人都不会希望别人比自己优秀的,那就更加不要说是太子这个敏感的地位了,身为储君,怎么可以允许比自己更加适合做储君的人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是看到太子眼中的关心和焦急,女帝的心中顿时就有些安心了,毕竟,太子还是很爱唐烟沁的,这样的话,就算是将来有一天,唐烟沁的锋芒显露了,太子也不会对唐烟沁差到哪里去,至少,不会要了她的命。 女帝抬步走进窗子,看着天边的云彩,悠然的道,“闹!” 闹?太子郑新月不理解的伸手挠了挠自己脑袋,她真的是不懂母后所说的闹是个什么意思。 “闹?”太子反问。 女帝点点头道,“对,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索性就将事情闹大,让周围的国家好好的看看,我血煞国国内有危机,外国和北燕打仗。” 女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算计,接着说道,“而孟家人的几位闭关的长老也会因为这件事情被孟家的族人所请出来,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才可以真正的决定,孟家人将会是我们的仇人还是敌人。” 孟家人的三个长老,分别都是一百零一岁,一百零二岁,一百零三岁的三个武功和修为都是非常上乘的人,因为新一届的家主被选拔之后,他们就会按照孟家的家规,被关在一个密道里,苦心的修炼功夫,从此和外界隔绝,除非外界发生了巨大的事情,或者是孟家有家变的时候,三个长老才会破格出来决绝一下。 可是,千百年来,孟家人一次都没有动用过上一辈的长老,一般有个什么小事情,孟家人的家主就完全的可以解决的。 而自己这次其实也算是在冒险罢了,毕竟,那三个长老知道缘由后,会想着自己还是孟家家主,还是个未知数呢,但是自己就是冲着那三个张老的阅历和修为去赌的,因此,这场赌注,必须大点儿,才够有赢得资本。 太子郑新月似是懂了的点点头,其实,她也听说过孟家的张老的,只是究竟有没有这个长老的存在,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那每一代的长老都没有被大事情请出来过,时间长了,大家都会感觉那个孟家的长老是个传说,但是既然就连母后都这样说了,那就肯定是有的了。 “那母后准备怎么做呢?”太子郑新月其实还是没有弄懂,母后究竟要怎么具体的做,于是再次的发问。 “放着,扔着,事情改什么发展,就怎么发展,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是安静的等着孟家人主动出击。”女帝绝美的脸颊闪过一丝精明。 忽然孟小姐没有死,那依照孟小姐那个个性,她是坚决不会轻易的放开榆儿的,而且根据自己的推测,孟小姐应该会很快来向自己告上榆儿一状,呵呵,这出戏,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 太子郑新月脸色终于有点缓和,毕竟现在不管事情发展成什么样子,自己的二妹是坚决不会被母后责怪的了,而且看母后的意思,母后还是很赞同二妹的所作所为的,这要自己就放心啦。 天色已经近中午,女帝和太子郑新月正在讨论着孟小姐,就听见女公公总管急忙忙的从外边走了进来,由于紧张,那张严肃的脸上还沾满了汗珠子,这时,只见她大喘着气道,“参见女帝,见过太子。” 女帝见女公公总管的着急模样,顿时也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当时就直接朝着女公公总管挥手道:“起来吧,究竟是什么事情,教你慌张成了这个样子。” 女公公总管一脸惊慌的看了看女帝,又看了看刚回来不久就接二连三的接收到好几个巨大的消息的太子郑新月。 终于还是张开了口,“是,是二王爷是事情。” 其实,女帝的那些个隐藏在暗地里的阻止已经将事情查清楚了,现在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是新闻了。 “说吧。”女帝一如往常一样的淡定,却是让女公公总管从内心里还是对她佩服了起来。其实,这才是王者气质啊。 女公公总管叹息道,“是二王爷打了孟家的新一代家主孟小姐。” 女公公总管在女帝的身边呆了这么多年,毕竟是有些经验的,依照她的推断来看,女帝还是很喜欢二王爷的,虽然二王爷总是表现的那么不重用,但是大智若愚啊,二王爷这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愚笨的人。 “竟然有这等事?”令太子郑新月惊讶的是,女帝竟然会生气,刚才她不是很高兴二妹这样做的吗? 而正当太子郑新月疑惑的时候,女帝竟然红着脸,大步的走进了女公公总管的身边,焦急的伸手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大吼,“怎么回事?唐烟沁这个白痴竟然打了孟家家主?她这是想逆天吗?” 巨大的怒火呼啸而来,让本身就担心女帝会发飙的女公公这个彻底的被吓得腿软了,她不是个胆小的人,但是却对女帝害怕到了骨子里,人都说,敬重也会产生敬畏,她想,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她是太崇拜和敬重女帝了,因此才会这样的害怕着她。 “是,是孟家家主,不小心冲撞了二王爷。”女公公总管的眼睛不停的眨巴着,毕竟,她也不知道现在女帝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看她现在的样子,自己刚才的猜测好像是错了,但是自己还是小心翼翼的好,毕竟小心使得啊,要是自己妄自菲薄,不小心冲撞了圣意,那可是要掉脑袋的事啊。 “哼,来人,去将唐烟沁给朕叫来,另外,紧急召唤所有大臣来朝堂,朕有大事要宣布。”女帝的脸始终是铁青的,嫣然和刚才的淡定判若两人,女公公总管见了也不敢在迟疑片刻。立马领了旨意就退了下去。 屋子里又重复回到了安静,太子郑新月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母后,天啊,自己的母后现在竟然又对着自己再笑,她刚才不是还是很生气的吗,怎么就这么一会就这么…… 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只见女帝甚是优雅的对着太子郑新月淡淡的笑道,“看到了吗?虽然说,做人要诚实,但是有的时候,小小的伪装才可以让事情解决的更加完美,看你疑惑的眼神,一定是很不懂母后为什么变化的这么快?” 太子郑新月闻听,急忙的点点头,她知道自己地头脑其实是几个姐妹里面最笨的,所以她才会用比别人多出几倍的努力去学习,其实,这一点,也正是母后最可以看得上自己的。 毕竟,一个人,就算是拥有再聪明的大脑,但是不去踏 339.第339章 :弯着腰, 毕竟,一个人,就算是拥有再聪明的大脑,但是不去踏实的学习,终究也是不能成大事的,这是二妹小时候就和自己说的,当时自己还不怎么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可是自己现在的却是懂了。 其实,自己从内心里还是感觉二妹一直都是很聪明的孩子,只是她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哎,要是她可以做上太子的话,必定是不差于自己的。 “哎……”见太子郑新月诚实的点了点头,女帝的心中又是一凉,太子这样的人,真的适合接受整个江山吗? “孟家人在血煞国的帝位自然不用朕再给你强调,就连女公公总管都知道,那个新一代的家主孟小姐不是个好热的人,而她的背后所隐藏的势力自然也是不可以估量的。因此,这件事情不管错误出在谁,我们皇家的态度坚决不可以太差,要知道,孟家人可是血煞国的开国元勋,要是我们皇族不顾一切只管庇护自己人,那么以后老百姓也会感觉我们皇族是个独断的不讲道理的,而且孟家人的势力现在又那么强大,万一这件事情稍微处理的不好,很有可能会导致内患,其实,要是论实力,我皇族还是不怕孟家人的,但是现在情势容不得我们大意,毕竟,盯着我们皇家的,不知是一个北燕而已啊,你忘记了吗,那被盗取的国宝现在都还没音讯呢,这个黑暗势力背后所牵扯的,可是不止我们所看到的那样危险。” 女帝的话就像是一瓢冷水,霎时就让本还是一头雾水的太子郑新月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起来。 “母后聪明。”太子郑新月的眼睛霎时就瞪大了,她的母后想的简直太到位了,这一点,打死自己都不会想到的,自己的母后果然是治国的良才啊。自己是自愧不如啊。 “不是聪明,是在这个位置上历练出来的,太子,朕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学习,毕竟,母后百年过后,整个天下还是你的。” 女帝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 太子郑新月咬牙道,“母后放心!” 而与此同时,俏如花已经从外边回来了,听说了孟小姐死去的消息已经整个事情是经过后,他竟然大笑了。 “哈哈,王青你个老腹黑啊。”还不等王青说自己动手杀了孟小姐的事情,俏如花就直接说了出来。 唐烟沁对此有些惊讶,她知道俏如花和王青一直关系特别要好的,但是依照王青的闷葫芦性格,别人是不会想到他竟然会杀人的,而自己要不是亲眼所见,也是不会相信的。 “呵呵。”回应俏如花的只有王青神秘莫测的笑。 “笑,你还笑得出来,你傻啊,怎么可以杀了那个麻烦女人。”作为勾栏院的老鸨,俏如花和孟小姐还是有一定的交集的,毕竟,人家是客人,自己是主人,虽然心里不一定是相互喜欢的,但是面儿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他可是知道这个孟小姐,那简直就是一个大麻烦为人性格粗暴不说,竟然还很瞧不起别人,她经常在勾栏院找事,打架,甚至有的时候会打死人,这自己就当是看不见了,毕竟,孟家人自己可是惹不起的。 王青也不是个瞎子啊,也知道那个孟小姐的为人的,被她说上那么几句又不会死的,他怎么可以将她直接打死,要知道,很多不知情的人会直接以为是唐烟沁杀死她的,本来唐烟沁现在就是在风口浪尖上,现在他竟然还给她雪上加霜。 而王青不动声色的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淡淡的道,“她要是骂的我,我自然不会杀了她的,但是她骂了唐烟沁老大,并且将会是老大的一个巨大的绊脚石,我要是不杀她,以后会更加的麻烦。” 王青这样一说,俏如花却傻傻的愣在了哪里,心中立马给王青竖起了大拇指,要是那个人会对老大有危害的话,那就绝对不可以留,毕竟,孟家人的势力再大,也比不上老大在自己的心中的位置的。 唐烟沁都感觉无语了,眼看着两个关系要好的兄弟就要吵起架来,却在关键的时刻刹车了,真是的,她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见过他们两个吵架呢,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见到罕见的争吵呢,真是的,扫兴。 见唐烟沁一脸悠闲的躺在软榻上,俏如花额头的汗珠都开始往下掉了,他错了,他不该对唐烟沁有邪念的,但是她的这个姿势…… 唐烟沁斜躺着,窈窕的身子就那样横陈在俏如花的眼前,那光洁白皙的肌肤就像是瓷瓶一样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怎么样了?你去看了有结果吗?”唐烟沁慵懒的声音忽然响起,彻底了打破了俏如花的猥琐想法。 俏如花立马站直了身子对着唐烟沁大声的道,“没有。” “没有?”唐烟沁的眉头挑起,这个俏如花,倒底有什么掩藏的,虽然不知道他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在看刻意的瞒着自己。 不过,他越是这样,那自己就索性一直让他去查,他不是不想说吗,那就天天的纠结,兴许哪天他大嘴巴说漏了呢。 呵呵,自己这可不是下来的,这一点在现代可也是有说法的。 惯性定律,说的就是这个,当一个人经常的沉浸在某一种环境下,那他的心里和大脑就不停的在想着周围的一切,时间久了那环境里的东西就像是一个印记一样刻在他的脑子里,然后,在生活的各种下细节中,他可能会不小心将那些潜在的记忆透露出来。 唐烟沁好看的眉头骤然挑起,忽然失笑道,“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继续查吧,这件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直到你查出来为止。” 俏如花听了,顿时有些愠怒,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放手,一个国宝而已,女帝不会在乎的。 忽然,屋子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不久,就听见林卿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爷,宫里的人请您进宫呢?” “好!本王爷这就去。”唐烟沁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直接爽快的答应了,看来,孟家的人这次是要出击了,好,来的好,自己既然敢惹,就不怕。 朝堂上。 血煞国从来都没有以为什么事情,在半下午着急所有的文武大臣临时来到朝廷之上的,可是这次却是不同的。 这可让在场的大臣们一个个的都像是在煎熬。 当唐烟沁来到朝堂的时候,这里已经站了一屋子的文武大臣,而自己的母后,大姐,三妹,四妹,五妹,六妹,竟然也齐齐的出现了,并且脸上都挂着异常严肃的神情,而其中脸色最丑的,自然是她的母后了。 唐烟沁顿时心中一寒,她的眼睛一扫,这里最显眼的不是穿着明黄色袍子的女帝,而是三个头发胡子皆是白色的老者,那老者个个脸上褶皱万千。 左边的第一个应该是这三个老者的老大,因为他的衣袖上绣着三颗心,而其右边的人,袖子上是两颗星,另外一个老者袖子上则是只有一颗。 天,他们竟然拿是孟家的长老?原来传言的孟家时代都会有的三个长老真的在。 “参见母后。”唐烟沁倒是显得不卑不亢的走进大殿,很是淡定的走过三个长老的面前,脸色不变的冲着三个人微微的点头,算是见过,毕竟人家是孟家的长者,也是她的长辈的晚辈见了长辈,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更何况,这个三个长老的武功必定是登峰造极了,那和自己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和地下,自己最好还是小心点的好。 “起来吧。”女帝面对唐烟沁的跪拜,却是丝毫的不领情,冷冷的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丝的不耐烦。 唐烟沁都是很不在意,抽了抽鼻子,那双灵动的眸子很是纨绔的顺着大殿再次看了一下,这回她才发现地上竟然有一个尸体,尸体被一个白色的纱布所掩盖,不用说,里面的人,一定是孟小姐了。 而众位大臣见了唐烟沁的举止,则是一个个的开始摇头,这个二王爷简直就是无药可救,既然都失手杀了人家孟小姐,她现在为什么还不赶紧和三位长老道歉,真是狂妄自大啊,真怕到时候女帝都不能保她完全。 女帝的声音再次的响起,“唐烟沁,你放肆,在孟家三位德高望重的长老面前竟然还这般无礼貌,东张西望的,成何体统!” 嗯?女帝竟然没有骂二王爷啥孟小姐的事情,而是开口就骂唐烟沁对三位长老的视而不见,女帝这是像是保住二王爷啊? 顿时,众大臣一个个的都开始不断的揣测了起来,毕竟,二王爷虽然纨绔,可是那骨子里留着的是皇家的血啊,血煞国的王爷就六位,二王爷自然也是千金的身份,女帝没有理由不管她的生死的,嗯,一定就是这样的。 女帝从来不会想得到,她两句话只见,众大臣已经将她的心思给踩了个遍。 而一脸紧张的太子郑新月则是很想开口让唐烟沁向三位长老认错,母后这是想保住她的意思啊。 唐烟沁好笑的目光扫向在上脸色迥异的众人,出口竟是累死人话,“尊老爱幼自然是我该做的。” 说罢,唐烟沁就朝着三个长老一一的鞠躬道,“见过三位长老,祝三位长老健康长寿。” 唐烟沁虽然是弯着腰的,但是她的姿态却是很高调的,一点儿都不像是那些个会趋炎附势的人,这一点,到时让左边第一位袖子上有三颗星的长老有些刮目相看,毕竟,现在很多年轻人为了拉拢自己,都会表现出很谄媚的样子的。 眼前的年轻人,到时让人眼前一亮,不是因为她有着高贵的身份,那是她有那份高高在上的气质。 转而唐烟沁却又道,“这是榆儿不知道三位长老抬着这东西来做什么?” 唐烟沁的话一出,众人都开始不停的歔欷,二王爷的脑子没有傻吧,她竟然还好意思问?有带她这样装疯卖傻的吗? 不过,这也许是她担心自己被处决吧,毕竟人家三位长老都出山来找她了。 “放肆!”女帝的脸色霎时都要黑了,她虽然知道自己的二女儿一下女都是不会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但是这也太跳脱了,这要是惹了三位长老,到时候自己就算是想保护她恐怕也是有心无力了。 “女帝且慢。”女帝的话刚出,那左边第一个长老脸上带着和旬的笑意,微微的走出一步,目光在唐烟沁的身上流转,飘然若天外的声音响起,非常有一股仙风道骨的样子,“二王爷,老朽只想知道我孙为何而死?” 开门见山,这就是老者的意思,他们来,就是要讨说法的。 不想,唐烟沁竟然眉头一挑,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你问我?” 那老者霎时都有点儿转不过弯,但是仍旧保持着淡定的笑道,“难道还会有别人吗?” 唐烟沁嘿嘿一笑,“肯定有,你该问的是孟小姐,她自个儿的怎么死的,她肯定知道的,本王哪里知道,本王可没有杀她。” 天啊,二王爷简直是要逆天啊,这什么场合啊,这么严肃的时刻,她竟然还这么纨绔,简直就是被惯坏了啊。 霎时,众位大臣都不断的开始暗暗的骂了起来。 而此时,中间的那个老者突然站了出来,这个二长老可没有大长老那么面上,虽然他脸色皱纹满布,但是还是可以看得见他脸上一道一道的疤痕的,那疤痕深深浅浅,尖锐细长,应该是被刀剑所伤的。不过看着年代久远,应该是他年轻的时候没少跟着他自己的那臭脾气挨打吧。 几秒钟之间,唐烟沁就彻底的将眼前的二长老给分析了个透。 果然,二长老开口就非常的不友善,“二王爷,我孙死之前,好像是和你对打过的,你敢说她的死和你无关?” 340.第340章 :有火气 天,果然犀利,众人都开始惊讶了,而就在包括女帝在内的大家都紧张的说不出来话的时候,一向沉着冷静的郑烟尘却站起来走了过来。 郑烟尘薄唇轻启,对上二长老那张蛮横的脸,淡淡的道,“二长老这话指的是我二姐和孟小姐过过手就是杀她的人了?晚辈好像听勾栏院的看客们说,孟小姐是二姐离开她之后病亡的,要是依照您的话,那看过孟小姐的人,也都有嫌疑了。” 唐烟沁惊愕,在这个时候,自己的三妹竟然会站出来给自己说话。 孟家人,其实自己真的不会看在眼里的,但是这三个长老,那可是武功绝对上乘的,在自己没有做好准备诶之前,还是不要招惹他们的好。 郑烟尘的话同样犀利,对上二长老的话倒是配套的很,而这时,坐在女帝身边的郑纯洁就低低的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三姐竟然说话这么犀利,平时这么没发现呢?” 见郑纯洁说话,郑酒酒立马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声音道,“四姐,不要说话,这里是朝堂。” 郑酒酒彻底被自己的四姐给搞得无语了,她还可以再天真无限一点吗,她们的话要是被大家听见了,多不好。 郑纯洁狠狠地的瞪了一眼郑酒酒,倒是很乖巧的闭上了嘴。 而这时,那本来就一脸盛怒的二长老,骤然脸色一变,对着样貌美丽的郑烟尘道,“你是谁?” 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叫板?你的母后都敬重我们三分,你竟然还不知大小。 二长老的心中冷哼着,不过他不用想也知道,眼前的这一位,定然就是女帝的女儿之一,不过,那又怎么样,她一个区区晚辈,竟然和自己讲话,这简直是要反了。 “你又是哪位?”不等郑烟尘回答,唐烟沁就抢先一步,笑着道,“你们三个人长得这么像似,看着年龄也都差不多,晚辈还不知道你是老几呢?” 天,二王爷这是说的什么话,要是他们没有记错的话,你算是老几这样的话,好像是骂人的吧,天。 不过,按照她话里意思来推断,她好像是也是说的很对,这个三个长老一个个儿的长得都是白头发白胡子的,这叫人去认,谁可以认得出来啊。 说实在的,不光是二王爷好奇他们的排名,大家都好奇呢。 唐烟沁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只见此时,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二长老,就等着他说自己是老几呢? 而此时,二长老要是在听不出自己被人拂了面子他就是个傻子。 熊熊的怒火霎时从心头嗖嗖的窜了起来,他一百年的修为啊,今天终于又被一个女娃子给毁了。 “你这小娃娃,竟敢这样和………” 还不等二长老的话说完,就听见大长老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来,“心静!” 果然,大长老的话是很管用的,霎时,那个叫做心静的二长老就立马收敛了自己的愤怒,向后退了一步,安静的站在了大长老的身边。 心静?原来他的名字叫做心静,不过。他的却是该静一下心了,这么火爆的脾气,还好是个长老,不然她唐烟沁照样打得他满地找牙。 “心善师兄,我错了。”心静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非常诚恳的向着大长老心善道歉道。 心善微微的点点头,看向唐烟沁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层亮色的东西,唐烟沁看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情绪,但是隐隐约约的她可以感受得到,那好像是欣赏。 不是吧,自己这样忤逆,大长老竟然会对自己有好感? 而正在唐烟沁疑惑的时候,心善长老呵呵的笑道,“我孙是孟家主人,今死在那花柳之地,我等为之哀悼,但是听说是她之前先招惹的二王爷,为此,老夫替家主想二王爷道歉。” 啧啧,这才算是大家风范,上来就道歉,唐烟沁心中不断的夸赞,但是面上却是谦虚的急忙对着心善长老鞠躬道,“长老切不可如此,今晚辈和孟家主的过节,的却也有晚辈的错,长老这样简直就是在折晚辈寿。” 唐烟沁始终相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方要是给自己一个糖吃,拿自己也是绝地不会回人家一个拳头的。 是个人都是有些吃软不吃硬的,这个心善,果然是老大。 转而,心善却道,“我孙的死,自然是她咎由自取的,但是我孟家人却一直以为,是有人加害于家主,要老夫等人来向二王爷索取些凶手的信息,请二王爷不要见怪。” 说罢,大长老心善就上前一步,轻轻地将盖在孟小姐头上的白色煞白掀了开来。 盖布掀开后,露出孟小姐死灰样的尸体,青白的脸色上双目圆睁,嘴巴大开,脑袋旁还放着个血淋淋的断舌,无不显示出她死的不甘与怨恨。单这临终的表情,就表明了孟小姐绝非死于自杀。 “二王爷,这尸体的迹象表明,我们家主的致命伤并非在双腿上,”孟家大长老心善恭谨地向女帝行了一礼,“请女帝允许在下全掀盖布,冒犯天颜处还请女帝恕罪。” 女帝瞥了一眼唐烟沁,意味不明的目光在三位长老间梭巡了一遍,才高声道,“允!” 心善长老得令,盖布霍地一声被掀至地面,彻底露出孟小姐的全身尸首,只见她双腿血淋淋地陈在锦被间,似有作废的趋势。 满堂哗然。 朝堂文武百官一片肃穆,孟家家主血淋淋的尸首暴露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上有诸多不妥,但女帝都说允了,这点便可忽略不计。眼睁睁看着废人样的尸体,众人心中直打颤,都暗中估摸着心善长老的打算。 “女帝,如今你看到我孟家家主死的是何种惨样了?还请女帝为我孟家做主,还我孟家一个公道!”冲动的二长老心静着实对不起她的名字,人与名分裂,音量之大,传遍整个天乾殿。 “放肆!在天乾之内、女帝面前,岂容尔等咆哮朝堂!”出声怒斥的是三王爷郑烟尘,她满脸愤慨,怒气正盛。 “三妹毋须动气,毕竟死了孟家家主,孟二长老此等莽举亦是可以谅解的,不如先听孟大长老如何说法,”唐烟沁出声制止郑烟尘,话语间皆是对姐妹的袒护。 心善长老暗中细细观察着几位王爷的反应,听闻二王爷如此说辞也不动怒,反而哈哈一笑,朗声开口,“二王爷心思细腻,聪明果敢,在下十分欣赏,但当下紧急的是找出杀害我家家主的凶手。” 心善长老一个眼神,三长老心雅了然,她上前几步走到孟小姐的尸体旁,解说道,“回禀女帝,我孟家家主双腿被废,乃是令千金二王爷用西岐鬼物火药所致,而我已验过尸体,当时家主已用药物止血,若治疗及时,不会危及性命,而我家家主的致命伤就在于……” 心雅长老顿了顿,利眼扫向二王爷,淡然说道,“脖颈,在下断定,家主是被人扭断脖颈至死,为了掩饰真正的死因,故而割下我家主的舌头,惑乱真相。” “什么?脖颈断了?”有大臣不禁出声,明显意外于孟小姐的死因。 “那么,二王爷确不是杀害孟小姐的真凶,”丞相向来公正严明,贤达有德,事情该是怎样便是怎样,绝不偏袒参私,“那么依长老所言,真凶究竟是哪位?”蓝夺宇丞相没忽略心雅长老刚刚那句话,她说的是二王爷用西岐鬼物火药废了孟小姐的双腿,他现在不过是模糊重点,或者不是重点,重点是找出真凶。 然而其他大臣却没忽略西岐鬼物这点,一时间朝堂内大臣交头接耳,瓮声不断。 “心善长老,莫不是您已肯定谁是凶手了?如今来,是否只是进一步认证?”女帝高声问道,适时令众大臣噤声。 几位王爷皆望向心善长老,既然二王爷不是凶手,那么孟家长老这次针对的是谁?而众大臣也是一脸观望态度地看着三位长老。 心善长老顺了顺衣袖,淡然出声,“老朽怀疑是勾栏院的小厮,王青!” 此话一出,朝堂有片刻的沉默,而唐烟沁却是心下一沉,料想到这下事情不好处理了,她并不怕孟家人,但如今孟家人紧咬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部下,明面上她与王青无甚关系,但背地里,王青却是她的一臂,莫非,她们已猜到她与王青的关系,进而利用王青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或者是,杀鸡儆猴。 “王青既是勾栏院的人,那么有没有可能是贵家主与王青结怨,王青把握住了这次机会,进而对贵家主狠下杀手,这也未为可知,”丞相出言皆是息事宁人,将矛头转了个向,对准勾栏院与孟小姐曾或结怨的事情上。 “我孟家家主岂是留恋风尘之地的人!只要女帝派人起了王青的底,便可知王青身后的主谋,才能查出谋害我家家主的真凶!”心静长老冲口而出,怒气哼哼。 “二长老稍安勿躁,你口口声声说王青身后有主谋,莫非你已断定王青身后的主谋是谁了?再有,你句句不离你孟家、你孟家,在你眼里,还有没有郑氏皇室!二长老,您活了一辈子,莫非还不懂得何为皇权,何为君臣,何为君臣之礼?!” 唐烟沁大声怒斥,她已经够忍耐了,可是心静长老口口声声都是不把她母亲、不将郑氏皇室放在眼内,她们的权威受到了挑衅,是个人都会有火气,何况她们都是受皇室熏陶的皇子皇孙,如何忍得了如此轻慢的态度。 “你!”二长老刚要谩骂出口,大长老便出声制止了。 “心静!不得无礼!来的时候是怎么跟你说的?百年来我所教你的君臣之礼你都忘了?不许在这丢人现眼!这是女帝的地盘,你以为帮着郑氏打下江山你就能与郑氏皇室平起平坐了?你要记着!我们孟家已经主动退出朝堂,如今的孟家就是下臣!在女帝面前就应该俯首称臣,一个臣子应不应该咆哮朝堂?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出杀害家主的凶手,不是来挑事置气的,赶紧给女帝赔礼道歉!” 心善长老的一顿骂,看似得体有礼,实质暗含讽刺,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句句不离孟家乃是郑氏江山的开国功臣,他们这是索赏来的。 女帝神色淡然,静静地旁观着朝堂之下的好戏,而令她失望的是,她的太子,躲在角落里有些无措地绞着衣角,从头到尾未曾表过一言。倒是二女儿、三女儿不卑不亢稳中带势,亦算是对她的安慰了。 心静得了一顿训斥,颇不服气地转头冷哼,一副傲慢无礼誓不道歉的模样。 这边的太子感觉到母亲的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马上不安地回望着母后,母后的神情含着示意,似乎是要她开口稳住场面。 大臣个个噤若寒蝉,牵涉到皇室尊严的问题,他们是不敢出声作辩的,一边是他们效忠的朝廷,一边是郑氏江山的开国功臣,得罪哪边都讨不着好,唯有沉默是金。 太子犹豫了片刻,才颤步走来,力图镇定,“大长老,二长老这是情急失言,赔礼道歉就不必了,我们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找出凶手,二长老这态度也是应该的,我们该受着的。” 太子的一番话出乎所有人意料,如此话语岂能是一国太子所说的?话语中的卑微简直将皇室的尊严踩踏到了地下,而且大长老意思是要二长老向女帝道歉,然女帝都没开口,她来插什么话?另一方面,她这么说的意思,就是孟家人都能因为孟小姐的死来挑衅朝廷了?那其他臣子是不是也能纷纷效法,家里出个什么事儿,都能来朝廷咆哮一番了? 如此拙能劣德,岂能当起一国太子!如此下去,郑氏皇室颜面何存? 几位王爷意外地看着太子,平时她们与太子接触不多,因着太子时常在政治书院出入 341.第341章 :请安静 她们无缘见到,本以为从书院毕业出来的太子,能心怀宏图大志与极高的才德,岂料一出现却是如此卑躬屈膝的态度,这…… “太子,你说的什么话?”郑烟尘走近太子,低声咬牙问道,话语中的责备显而易见,她这明显是在丢皇家的脸面啊。 四王爷郑纯洁尴尬地干笑了一下,“这,这个事情,太子……” “行了,别说了,太丢面子了,”五王爷郑芯怨在四王爷耳边低声说道。 “可能,太子不会处理这样的事情……”六王爷郑酒酒压低声音柔柔说道,音量仅身边的几位王爷能听见。 女帝脸色暗红,这太子……说的是什么话!竟如此拂了皇家脸面!本想让她主持大局,看来她是还不适合出入朝堂了?如此拙劣的才德,怎么能让她放心将江山交到太子手上?若往后遇到什么国家大事,丢了皇室脸面事小,丢了郑氏江山事大啊! 三位孟家长老听闻太子所言,相互交流了一个眼神,心领神会地摇头冷笑,郑氏皇室,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劣德的太子?就这处事态度,往后这江山,说不定都能毁她手里! 大臣皆暗中摇头叹息,对于这位太子,因接触极少,不甚了解,但也没想到竟是这等劣才啊!往后若她当上皇帝,岂不是辱了这朝廷? “太子!朕怜你昨夜苦批奏折,许是累了,你先下去歇着吧,”女帝暗藏着怒气,冷淡地挥手,让太子退了出去。 太子不明所以,倒也顺从地应声告退,朝堂这一出,她依然是不知该如何处理的,退或者不退,她都做不出其他什么作为。 唐烟沁暗叹一声,这太子,原来真的无才无德……孟家不过死一个家主,在国家大事面前,这仅仅是一件小事,过错方并非皇室,太子却用上了如此屈膝的态度,全无半点皇家风范,这不仅仅是丢了脸面那么简单,整个朝堂的大臣和孟家长老都在看着,这要往后,大臣还怎么信任你还怎么追随你呢?若然失去大臣的心,则对治理国家之事是大大的不利啊! “女帝,二长老无心之失还望见谅,还请女帝尽快查出王青幕后真凶,还我们孟家一个公道,”大长老这刻似乎已经失去耐心,出口之言已无方才的恭敬。 唐烟沁冷眼瞥着三位长老,她们打的什么主意,她算是猜到了,不过是给皇室一个警告而已,想要说明她们孟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也许她们针对的不是她唐烟沁,却是她唐烟沁的部下,而她决不允许。 女帝深觉疲累,这一出戏刚一敲锣打鼓,太子就卸了皇室一半的势,往后这戏怎么唱下去,她还得好好研究研究,“那么,蓝丞相,这案子就交给你了,王青与孟小姐是否结怨,这其中是否是王青伺机报复,或者另有阴谋,你皆要查清楚,不可冤枉了任何人,亦不可错杀任何一方。” “臣,接旨,”蓝丞相揖手回道。 “退朝!”女帝喝了一声,便起身朝后殿走去,待得离开前殿,她冷冷地对着身边的女总管命令道,“将太子叫来!” 这边大臣各自散去,三位长老也带着孟小姐的尸首离开了天乾殿,留下几位王爷心领神会地向着茴净宫行去。 茴净宫是唐烟沁年少时在宫中的住所,自从十三岁后,女帝便赐予她一座府邸,让她出宫居住,而茴净宫便从此闲置了下来。虽如此,但也有宫女每日打扫,只在她赶不及回府必须住在皇宫的时候,才会留宿在茴净宫。 五位王爷会在有要事相商并皆在皇宫之时,齐聚茴净宫议事。 市井。 孟家家主孟小姐死于勾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整个煞雪皇城,关于孟小姐的死法传出了各种各样的版本,市井小民闲来无事最喜八卦谈资。这不,整个皇城小民都在谈论这件事情呢,这也正正说明了煞雪国民风开放,百姓安居乐业,言论也是相对自由的。 二王爷府外,已然聚集了相对多的百姓,倒也不是闹事,而是拉上了各种条幅,类似于现代的横幅,上书: 力挺二王爷,二王爷千岁! 二王爷无辜,还二王爷清白! 二王爷英勇迎敌,孟小姐自取灭亡! …… 诸如此类。 当然也有孟家派的,这部分相对比较闹腾,与二王爷粉丝团的人很快起了冲突,两派人马从一开始的呼喊口号变成滋事掐架。 “二王爷!你得给我们孟家人一个说法!孟家家主不明不白死在勾栏院,你光天化日的就亲手杀了我们家主,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说话者是个妇女,身材魁梧声线粗哑,中气十足的声音足以全场听闻。 “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二王爷也不能目无王法!”附和者众,亦是孟家爪牙,一部分是早已对二王爷咬牙切齿的或贵或庶的女人。 “放屁!你哪只狗眼睛看见二王爷杀人啦?孟小姐是羞愧咬舌自尽的,在场的人都看见了!”唱对台的自然是自认为十分公正的男丁粉丝团。 “就是说!孟小姐使出杀手锏想要了二王爷的命,二王爷不过是自卫才伤了孟小姐,二王爷还好心给了伤药孟小姐呢,孟小姐自惭形秽就把自个儿给了结了,这怎么能怪二王爷!” “若不是那个伤药,孟小姐才不会死呢!” “孟小姐可是把自个儿的舌头都咬断了的!那可是赤果果的证据!你们少在这儿诬陷!” “卧槽,你们这些死男人,不知天高地厚,知道孟家人是我们****的开国功臣么!没有孟家人,哪来的郑氏王朝!现在郑家人是忘恩负义、卸磨杀驴了!” “我勒个去,你们这些不要脸的孟家人,出口尽是粪便,你们眼睛长腚上了么!” 群众相互谩骂越演越烈,到最后竟是出手斗殴起来,聚集在二王爷府外的数百人开始互掐,掐赢了的去帮着掐输了的,掐输了的干脆口吐唾沫无耻地耍起疯来,臭鸡蛋烂菜叶猪粪牛粪鸡粪鸭粪轮番上场,要多无耻便多无耻,要多肮脏便多肮脏,一时间人声喧腾到极致。 二王爷府门的守卫淡然地看着门前这出好戏,依旧不动如山,两耳不闻门外事,一心只守府前门。 而那厢的孟家亦是炸开了一锅粥,原本有民众聚在府门前闹事的,皆被孟家家丁给驱赶了,还差点上演了流血事件。主使驱赶民众的,自然是孟家主堂,这儿不得不说的是…… 孟家自从孟小姐当上家主,便分成了两部,真正主事的是孟家主堂,其他不理事或者无权理事的孟家人都住在附堂,除非主堂出了事情,附堂的人才会出面,齐聚主堂议事。 如今的孟家主堂内,齐聚了所有孟家的子孙,男女老少一个都没缺席,齐齐安坐在主堂上,孟家三位长老则高坐主位,冷眼看着这些个子子孙孙。 “瞧你们这是闹的哪一出!”大长老首先发话,一出就是怒火滔天,全无朝堂之上的温言得体,“家主惨死勾栏院!这是孟家的家丑!平时你们是怎么看顾尔兰的?怎么能让她出入烟花之地,还与人结怨,这孟家的脸面都要给你们丢光了!” “大长老息怒,家主平时怎么着的我们都管不了,这不是让她分家了吗,我们都不能住在主堂,自然是无从看顾的,”附堂主事者孟则斐起身得体地回答,孟家除了前家主与三位长老,辈分属她最大,而她亦是德高望重的,只是前家主生前对她诸多打压,让她无从施展。 “分家?谁允许的分家!孟家百年来从没有哪一位家主敢主张分家!就凭她尔兰要破我孟家规矩?!”大长老似乎是要将在朝堂未发的火气一次性爆发在孟家主堂上,只有对着自己人,才不用诸多算计,亦毋须隐忍情绪。 其他的孟家人皆被大长老的气势所迫,噤若寒蝉地坐在座位上,甚至有的还冷汗涔涔。 “尔兰家主既是三位长老选出来的,便是我们孟家的主事者,既然是主事,我们下面这些人自然只有听从的份,”言下之意,分家亦是三位长老选出的家主搞出来的破事,跟其他孟家人无半毛钱关系,孟家出了事情,全是孟尔兰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尔兰下面一位主事者是谁?”二长老咆哮道。 “是属下,”常将长身而立,虽至中年,但无减她身上的半分气势,她是孟尔兰生母留下的部下,一直为孟尔兰卖命,在孟家也颇有影响力。 “你说,尔兰平日是不是常出入烟柳之地?” “常将不知,但有耳闻,”常将不卑不亢地回答。 “不知?你作为她最贴身最信任的部下,家主的行踪你会不清楚?”二长老心静也发飙了,恶狠狠地瞪着常将,似是要将她吞吃入腹般。 “我并非家主贴身随从,自然不会跟在家主身后,她的行踪向来诡秘,孟家也没有几个人得知,我只负责家主交代下来的事情,其他一概不知,”常将颇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气质,不把三位长老惹毛了她就不得意似的。 “混账,什么东西!”二长老怒骂。 “那么尔兰在勾栏院出事之时,谁跟随左右?”三长老心雅还算比较心平气和,语气并无责怪与怒火。 “回长老,无人,”常将丢出这么一句了事,其实亦是真相。 “……”大长老估计被气急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干瞪眼看着满堂的孟家人,自己就演一个跳脚大仙,让孟家后辈看尽笑话。 “三位长老,请稍安勿躁,”这时从侧边座位站起了一名男子,二十未出头,眉清目朗,十分秀气。 “你是?”三位长老皆未见过这位,可见他并非孟家血脉。 “我是尔兰家主的夫,陆小辛,我知道妻的一些事情,若三位长老想知,小辛自当告知,”陆小辛身形有些袅娜,完全的深闺男儿气质。 “陆家?你是京城富庶陆家的子孙?”大长老目中精光一闪,疑问出声。 “正是,只是如今的陆家,并非京城首富,”首富的地位,早已被皇家五王爷郑芯怨给抢了去了,如今的陆家,只能说有些钱两。 “好,那么你说,你知道尔兰什么事情?” 陆小辛退开一步,示意他之前座位之后的几人站出来,几人得到示意,皆战战兢兢地挪步过来,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见,见过三位长老,”几人异口同声。 三位长老不明所以地看着,不知陆小辛葫芦里卖什么药。 “这四位,是妻主的侧室,都是妻主从勾栏院买来的,他们,总会知道一些妻主的事情,三位长老尽可以问他们,”陆小辛温温吞吞的嗓音将矛头指向四位偏房,深知由他们四个说出事实来,会更令人深信不疑。 一旁坐着的孟家二小姐淡然地看着,只是掠过陆小辛的目光中含了些不舍情绪,那曾是她的夫,却被孟尔兰强抢了去,从此夫妻分离,难见明日。从那时起,她心里便种下了仇恨的种子,直至生根发芽,难以拔除。 大长老没错过二小姐的眼神,心下暗忖,随即让其他孟家人散去,唯独留下了孟尔兰的五位妻室。 “说,你们都知道什么?”二长老冷喝一声,四位侧室被唬得一震,其中一位痛哭失声。 “我,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啊,妻主是从勾栏院把我买来的,没买下我之前,她时常流连在勾栏院,她,她是喜欢我才买下来的,我没害妻主,我哪敢害妻主啊!”四君痛哭着,他以为大长老是怀疑他害死了家主。 “尔兰生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些什么?例如她在主事上与什么人结怨?”三长老冷静地出声问道。 “没,没有,家主不会跟我说这些的,她只带我去过几次赌场,每次她都没赌赢,之后便没再带我去过了,说我晦气,”四君哽咽着, 342.第342章 :你干嘛 找死 还有其他吗?” “没,没了,”四君摇头,哭的眼眶通红,望着三长老的目光饱含热泪,像是个被抢了玩具的小孩。 “那你呢?”二长老问向跪着的二君。 二君怯懦地抬头瞄了三位长老一眼,随即低下头去,“我是在勾栏院被一位客人卖去,刚巧碰到了妻主,妻主就把我抢了过来,当时,当时那位客人不肯卖,妻主就把他……..。。打死了,我害怕,所以跟着家主回来了,那……那家人可能就这样和妻主结,结怨。” 二君迫于三位长老的气势,说话都带着颤,说的是断断续续。 “那家人是谁?”二长老追问道。 “是城西,百里家的百里婷。” 二长老点点头,转头看向三君,“那你呢?” 三君微微仰脸看着三位长老,一脸纯真无邪,“我也是勾栏院的,当时妻主将一个伺候不好的小倌打死了,我就被老鸨带到了妻主面前,妻主当即就买下了我,当时我还没接过客,妻主说我很听话,就让我跟着她回来了。” “我不是问你们是怎么来的,是问你们知不知道尔兰与谁结怨,谁有害死她的可能性!”大长老粗声叫道,真是被这个尔兰气死了,看看她们选的什么家主,整个一****,败坏门风,丢尽了孟家的脸面!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啊,长老,请你们放过我们吧,”五君跪地请求道。 “妻主平日到处与人结怨,这个不好说,”陆小辛淡淡地开口,孟尔兰生前对他无疑最是宠爱的,她的许多事情,都会跟陆小辛说一两口。 “怎么说?”大长老眯眼看他,神色意味不明。 “妻主性格独断专横,凡是逆了她的意,她当即便回敬回去,常常是不流血便不罢休,好几次都把人杀了,再有生意上,妻主比较霸道,半点亏都吃不得,有几次,对方软硬不吃,妻主没有办法,只能废了对方,甚至还灭了对方满门,”陆小辛嗓音冷冷淡淡,说出的话却足以惊吓人心。 “有这等事?”大长老怀疑地看着陆小辛,语气已见火气。 “有是没有,三位长老尽管去查,事情真相该是怎样便是怎样,不瞒你们说,我原并非家主的夫,而是孟二小姐已过门的夫,只是家主窥得我小有才貌,便横刀夺爱,将我强抢过来,令我们夫妻从此分离,无从相见,还请三位长老高抬贵手,允我陆小辛离去,我陆小辛心里,由始至终只有孟二小姐而已,”陆小辛说着便噗通一下跪在了地板上,神色悲恸。 陆小辛并没有错过大长老当时看向孟二小姐的眼神,无论如何,孟二小姐从来没害过家主,她不该被长老怀疑,否则即便她能力优越,日后亦难以登上家主之位,他该为着她谋算,不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再次受挫。 三位长老互看一眼,挥退了孟尔兰的四位侧室,独留下了陆小辛。 “尔兰让你受委屈了,在此,我孟家正式向你道歉,”大长老眼神锐利地望着陆小辛,出口便是道歉之言。 陆小辛有些意外,随即想到眼前这几位是孟家百岁长老,自然是颇有心计的,他要小心应付才是,“长老言重了,陆小辛经已没有怨言。” “我们可以应允你离开,更可以让你重回二小姐尔菲身边。” 此话一处,陆小辛唰的抬头,不是他想表现得惊喜,实在是这消息,让他情不自禁地开怀,从他被抢到尔兰身边,他就已经不敢想能再回到二小姐身边了,毕竟孟家是大家族,哪有姐妹换夫还换来换去的,这是家丑,是要被笑话的,可是如今,长老说,他能,他能回到二小姐身边! “你,您不骗我?”陆小辛说话有了颤音,纯粹是激动所致。 “我是孟家大长老,说话自然是有分量的,怎么,你不相信?”大长老看着他这反应,便知他实质心思单纯,并不是个坏人。但凡重感情的,都是个心善的。 “什么条件?”陆小辛还算理智,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大长老欣赏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心下总算有些宽慰,“很简单,助我们查明尔兰生前的烂账,还有杀害她的凶手。” “好,成交!” 茴净宫内,五位王爷一脸凝重地各自端坐,平时最活跃的郑酒酒大气也没敢喘一下,神情担忧地看着自家二姐。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唐烟沁淡然出声,她知道自家姐妹是对太子有了小嫌隙。 “二皇姐,我有话直说,太子刚才在朝堂的表现,是不是让我们太失望了?孟家不过死了一个家主,她便说二长老咆哮朝堂是我们皇室该受的,这是几个意思?!” 三王爷郑烟尘行事向来风风火火,说一是一,敢怒敢言,这番话,自然是由她而说。 “可能太子,不是太懂得操持这样的事情,可以,可以谅解吧,”四王爷郑纯洁是素来的老好人,也是维护自家姐妹,不曾说过重话,虽然朝堂之上,太子的话语确实令她抬不起头来。 “生前第一次,让人这么看我们皇家笑话,还是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啊,那是天乾殿啊,我们皇家世世代代办公的正殿,在自家门前都丢人了,那如果在其他地方呢,我们受不受得?”六王爷郑酒酒刻意压低嗓音柔柔地责怪道。 “太子也太不懂事了,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们没看当时母后的脸色,都能媲美锅底灰了,现在太子被母后唤了去,肯定免不了责罚,”五王爷郑芯怨一边是担忧,一边是有些恨铁不成钢。 “先别说太子行为有失,我们目前要应对的是孟家人,太子自然有母后教导,我们不可置词,”唐烟沁极其懂得古代皇室的明争暗斗,即便她与太子感情不差,但若有朝一日她威胁到太子的皇位,难保太子还能顾念手足之情,人性这东西,活了两辈子的她早已看透。 “嗯,那么,这次孟家人针对的是谁?”四王爷郑纯洁心思比较单纯,直接开口问道。 “孟家这次不一定是针对谁,但未必不会利用这次机会去针对谁,”唐烟沁分析道,“孟尔兰的死是意外,谁也没料到的,而孟家在这个时候请出了三位长老,意在将事件闹大,没有半点息事宁人的态度,那么,他们势必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或会让孟家翻身。” “二皇姐的意思是,孟家已经不满足现状,想要进驻朝堂?”三王爷郑烟尘疑惑出声,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孟家自从开国之后,一直退居幕后操持着整个江湖的势力,丝毫未让朝廷插足江湖中事,而一直以来朝廷与江湖都是泾渭分明,井河不犯。 “母后一直十分忌惮孟家操纵着江湖的全部势力,长此以往,只怕会对朝廷不利,而孟家到底是开始变了质,开始搜刮民脂民膏,残害百姓,不仅伤风败德还破坏社会稳定,母后自然是容不下这样的孟家的,”唐烟沁靠着椅背,随手拿过桌上的苹果上上下下地丢着,一副二世祖的模样。 “二皇姐,我能插一句么,”六王爷郑酒酒是个最藏不住话的(除了男儿身这事),“你这姿势忒败家了,赶紧坐端正了,让母后知道,准又念叨。” 唐烟沁瞄了郑酒酒一眼,嘴角逸出一丝笑意,败家?嗯,还挺像…… “你知道这丫改不了!别废话,给我说正事,”郑烟尘在唐烟沁的耳濡目染下,也学会了现代的一些词儿,用起来丝毫不违和,还颇有现代人的气息。 “二皇姐,那你了解现在的孟家内部吗?”三王爷郑烟尘问,这可是重点,唯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果连了解都没有,那么很明显是斗不过孟家的。 “如今的孟家,分成了两部,孟尔兰执掌孟家之后,孟家越见腐败,她倒能迫害同胞,强抢姐妹夫君,在对归附孟家的门人上,也丝毫没有情面可言,与孟家有过生意往来的,无不对孟家恨之入骨,甚至,她还灭过别人满门,”只是,孟尔兰灭柳家满门之时,刚好遇见了她,不过时机也太迟了,她只救下柳家的一名男孙,其他的柳家人,一个也没逃过劫难。 说到此,唐烟沁暗中捏紧了双拳,这样视人命如草芥的暴君,有何资格立身世人,有何资格进驻朝堂,她不杀了她算是仁慈了!而之所以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一锅端了孟家,岂料王青早她一步了结了那暴君狼女。 “二皇姐,你好厉害啊,这些你都知道?你是怎么查出来的?”六王爷郑酒酒崇拜地看着唐烟沁,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紧盯着自家二姐。 “我说过了,别过问我是怎么做事的,总之就不是旁门左道,”唐烟沁好笑地看向郑酒酒,她发现,这个六妹,跟女子真的是不一般啊……因为,她隐隐约约看到了酒酒的喉结……女子能有喉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二皇姐,孟家就没有其他有才能的人?要对付孟家,应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三王爷郑烟尘向来比较理智,总能看出问题根源。 “孟家三位长老都不是好对付的,单是在朝堂上,我从他们的脚步就能感觉出来,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不是她们的对手,可是,要解决孟家,不一定要靠武力,”唐烟沁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淡淡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态度,“孟家有位二小姐,心机与谋划了得,是个难缠的对手,当时的三位长老在竞选家主之时,因不注重谋算,所以最后把孟二小姐给刷了下来。” “孟二小姐我知道,我曾和她交过手,她的出众绝不在内功上,她武功并非上乘,但我感觉,此人不简单,可能比三位长老都难对付,”二王爷郑烟尘分析道。 唐烟沁点点头,又摇了摇头,“确实可以这么说。” “二皇姐,你摇头是什么意思?”四王爷郑纯洁不解地问。 “二皇姐觉得孟二小姐不好对付,但也好对付,是吧?”五王爷郑芯怨自作聪明地得意说道。 唐烟沁投给郑芯怨一个赞赏的眼神,她说对了,孟二小姐确实不是好对付的主儿,可惜……太重情的人始终有弱点,而孟二小姐的弱点,就是被孟尔兰强抢去的夫君——陆小辛。 俏如花给她带来的讯息,自从爱夫被抢,孟二小姐一怒之下,开始大刀阔斧地暗中积蓄力量,到处招兵买马,与孟尔兰做对,多年来孟二小姐凭借着自己了得的手段,暗中控制了孟家三分之二的势力,其中便包括孟尔兰生前的部下首领,叶长天。孟二小姐一直都在等待着一个绝佳的机会揭竿而起,反了孟大小姐取而代之。谁能料想,她等的这个机会,让王青为她实现了,王青这是为他人作了嫁衣啊! 唐烟沁好笑地想到,这个王青,真真是孟二小姐的一大功臣。 “什么意思?”好对付又不好对付,郑烟尘不明白了。 “总之,拭目以待吧,”唐烟沁丢下这一句,不再多谈。 “那我们要怎么做?”郑纯洁问。 “看,看着孟家人闹,”唐烟沁言简意赅。 对,就是闹,闹得鸡飞狗跳,闹得人尽皆知,闹得全城轰动天下震撼。唯有如此,闹到极致才能找到问题根源并解决矛盾,是去是留,全凭孟家在这件事情上的处理态度。 “那么,二皇姐知道母后打算怎么做么?要如何应对孟家人?” “具体不知道,不过……如果孟家人真有了异心,即便母后会放过他们,我唐烟沁,也绝不放过!” 孟家 被三位长老挥退后,陆小辛径自回了房,他的庭院位于孟家主堂西厢,这边向来比较清静,孟尔兰死后,这儿除了他和孟二小姐的人,再没有半分孟尔兰的势力,相对来 343.第343章 :有事就快说 辛已经彻底自由了,他不再受孟尔兰的监控,不再被孟尔兰所牵制。 看着满目崭新的厢房,陆小辛一直紧绷的脸色总算缓和,这是他今天吩咐下人整理出来的,将孟尔兰的东西或者是有过孟尔兰气味的物什全部清理了出去,置了些新的物件进来,孟尔兰死后,他不再需要这些来污了自己。 “菲儿,我熬过来了,小辛已经熬过来了,”他喃喃地说着,眼中含了热泪,这一刻,他等着离开孟尔兰的这一刻,整整五年了! 以往的每日,他弓在她身下屈辱地辗转承欢,那些战战兢兢窃取消息、套取资料的****夜夜,无论是如何艰险,如今终于都过去了,他陆小辛,脱离孟尔兰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有人无声无息地从后搂住了他,那嗓音饱含了思念与哽咽。 闻得此言,陆小辛身躯一震,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向来者,嘴巴因为惊讶而大张着,“菲,菲儿,是……是你……” “是的,是我,我是你的妻主啊,”孟家二小姐孟尔菲紧紧地拥住怀中的心爱之人,为了掩人耳目,她已经多久没见他了,平常传讯息都只能让他人代劳,孟尔兰将他看得紧,他们无从见面,唯有暗通字条以慰相思之苦。 “妻主,我的妻主……” 陆小辛终于承受不住,眼泪簌簌而下,他委身在孟尔兰身边整整五年,屈辱中暗中地为孟尔菲打点一切,查探消息套取资料,只为了孟尔菲能早日完成心愿当上家主,那么他即便死也是无憾的。 “辛儿,委屈你了,是妻主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你,才让你受了这等屈辱,是妻主没用,”孟尔菲不断地自责,她如何愿意心爱的人委身在大姐身边,为她如此操劳或说是卖命,她如何舍得啊! 陆小辛依恋地靠在孟尔菲怀里好一阵后,才猛然想起什么,不由得推开了她,“不行的,菲儿……不,二小姐,小辛脏……脏了……” 孟尔菲心中大恸,对孟尔兰的怨恨更是深了几分,即便人死了,可孟尔兰依然有留下的势力,她只恨没有亲手杀死孟尔兰,夺夫之恨,一直是她心里一根拔除不了的刺,时时刻刻扎着她的心尖,分分秒秒的锐痛,因为这,她曾整个人癫癫狂狂。若不是收到陆小辛暗中传来的字条,只怕现在的她已是黄泉上的一只孤鬼。 没错,曾经的她心灰意冷,只想着独上黄泉,一死了之,若不是陆小辛的字字血泪,她早已经撑不住了,是他要她学会忍耐,是他要她坚强地活下去,是他要她等待机会,如此她才会开始暗中筹谋,夺取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辛儿,你别这样,我们的仇人已经死了,我们终于可以团聚了,你知道你是我活着的全部意义啊,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孟尔菲上前握住陆小辛的双肩,目光坚定地看着对方,一字一句地说,“辛儿,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辛儿不脏,辛儿只是被坏人欺负了,如今这个坏人死了,辛儿要振作起来,要好好陪着菲儿活下去,孟尔兰加诸在你身上的痛苦,我会慢慢的给你讨回来!” 陆小辛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她,他一直以为自己坚强,而每在她面前,他却如此脆弱不堪,他怎么能成为她的弱点,他要变强大啊,只有他强大了,才不会成为菲儿的绊脚石…… 月光下,树影婆娑间,依稀可见房内的两道身影交叠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缠绵与爱意。 孟家三长老各自高坐在东厢议事厅里,一脸凝重。 “心静,这件事,你怎么看?”心善大长老开口发问。 “依我直觉,尔兰的死不过是意外,不像是有幕后主使者,”心静一反常态,极为冷静地分析道,“虽说尔兰颇有劣根性,处处树敌,唯恐天下不乱,但若有人真要置她于死地,在勾栏院就不会只有王青出现,照理说王青应该有同党,可是据我们的人调查,王青仅是勾栏院的小厮,背后并没有势力支撑。” “这么说也不无不妥,若是王青确实是与尔兰结怨,寻得这次机会下手,也是极有可能的,”心雅接过心静的话尾,神色十分平静。 看三人的表情,皆非悲痛神伤,似乎孟家死了家主对她们没有任何影响般,她们依然如平常般不为所动,可也毕竟是年过百岁之人,面对世间起起伏伏的意外,都已能淡然处之,这才是真正的孟家长老。 “那么,你们认为尔菲如何?”大长老神情高深莫测地看着二位长老。 “尔菲,尤擅计谋,心机颇深,实质心地温善,内功逊于尔兰,只是,”心雅长老回答着,“尔菲过于重情,夫君被抢,便令她罔顾姐妹情谊,暗地里筹谋反叛,着实摸不透她的心思,未知她会不会对孟家做出不利之事。” “尔菲自以为已经控制了孟家三分之二的势力,实质是我们的默许,若非尔兰行事过分,我们也不会更换家主,”心静长老摇头,尔兰确实令她们失望透顶。 “尔兰的死都是我们不愿的,可是对于一个暴君般的家主,我们也决计不能留,”大长老心善斩钉截铁地说道。 原来孟家三位长老并非真正的闭关,彻底与外界隔绝,事实上是她们暗中控制着整个孟家,时常有消息传回到她们耳中,能让她们暗中监视一切,掌握一切。 “尔兰已死,我们要选出新的一任孟家家主,而这个人选,非尔菲莫属,”大长老嗓音低沉,话语中透露着某种决定。 “可是尔菲极其钟情于陆小辛,感情上已有拖沓,会否对我们孟家日后的大计不利?”心静长老手撑住桌子,一副深思的模样。 “陆小辛是陆家家主唯一的孩子,换句话说,陆家的一切都将是陆小辛的,陆家的财力,对我们孟家百利而无一害,”心雅长老顺了顺柔长的白发,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那么,我们该做的,就是把事情闹大,”大长老下了结论。 “闹大?”心静长老眯了眯眸子,“意思就是,就算没有幕后真凶,也要揪出一个幕后真凶了。” “大长老决定要对付谁了?”心雅长老这次是真不知道相对了百年的大长老在想些什么,她们一起相处了百年,只要一个眼神、某种动作,对方都能心领神会各自的意图与想法,而这次,她确实不知大长老如何打算。 “我们的目的向来只有一个,”大长老高深莫测地笑道,“今儿在朝堂之上,当今二王爷令我刮目相看,老朽是相当欣赏。” 闻此言,心静长老与心雅长老对看一眼,皆露出了了然的笑容,既然是欣赏,那么便有机会成为对手…… 勾栏院九层天梯,唐烟沁慵懒地靠在躺椅上,林卿华手指翻飞弹琴奏乐,悠扬的琴声极其陶冶性情,王青在一旁斟茶递水,好不殷勤。俏如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还有个鹦鹉张嘴尖叫着,“贱男滚到,贱男滚到……” 俏如花原本阴沉的心情这下子更阴沉,都说物似主人型,这该死的鹦鹉定是唐烟沁调教出来的,“贱男滚到”也是唐烟沁说的! “唐烟沁!”俏如花一声狂吼之下,林卿华手一抖,手中的琴弦“铮”的一下断了,王青皱眉责怪地看向立在唐烟沁身前的俏如花。 唐烟沁挑了挑眉,似是不经意地掠过林卿华手中的琴,目光有着一闪而逝的阴暗,旋即转头笑眯眯地看向一脸怒意的来者。 “哟,怎的,谁把我们俏大帅哥惹恼了?说来听听,待本王去给他说道说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惹着我们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俏大帅哥,”唐烟沁一开口就是一番褒贬不明的话语。 “哼,还能有谁!你说,这该死的鹦鹉我该不该杀?”俏如花才不吃她那一套,若是现在他服软了,往后就有的他受了,这样的亏,他决计不吃。 “不若你杀来试试看?”唐烟沁挑衅地抬眉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不知为何,自从俏如花大病之后,她对他便有了种说不出的感觉,也许不是忽然间有的,而是早已经有了,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察觉,但也十分乐意接受,她知道这不是爱情,而是胜于爱情的亲情,他之于她,便是哥哥般的存在。 “林卿华,你下去!”俏如花撇过头,将火气发到了无辜的林卿华身上。 王青瞪了俏如花一眼,这丫真是越来越胡闹了,林卿华惹着他什么了,俏如花一来就要叫别人滚?俏如花看见王青不屑的眼神,立马回瞪回去,目光中的含义很明显,有事相商。 林卿华柔柔地立起身,朝唐烟沁行了一礼,“二王爷,卿华先告退了。” 唐烟沁点了点头,看着他清华的身影款款离开,目光中含了些意味不明。 俏如花瞪着唐烟沁的表情,心中很不是滋味,语气酸溜溜地说,“二王爷,看上人家林公子了?不若今夜我就让他清洗好身子来侍候王爷,如何?” 王青身形一抖,锐眼瞪向醋味横飞的俏如花,这丫是不是白醋喝多了,闻闻,这满室都是酸味儿,那个矫情,让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唐烟沁好笑地睨了一眼俏如花,“有正事就快说,别耽搁本王时间,本王还要出去觅食呢!” “你!”俏如花这下气不打一处来,她还敢出去觅食!“孟家主堂失火了,证据直指你郑氏皇室二王爷!我都担心你担心的要死了,你倒好!还有心情出去偷吃!你说,这下怎么收场好了!” “什么?”王青霍的一下窜到俏如花面前,“你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一刻钟的事情,估计现在正在救火,”俏如花气哼哼地说道,他接到消息的时候事情还未发生,但也是来不及阻止了,现在这会儿,估计事情发生不过片刻。 “这么说,他们想栽赃?”唐烟沁的脸色一瞬转冷,她还没开始动作呢,孟家就已经开始出击了,还直指她唐烟沁! “这不是很明显的么!”俏如花没好气地说。 “很好,”唐烟沁霍地翻身而起,衣袂翩飞间她已从空中稳稳落地,长身而立的她风华无限,令人移不开视线,“既然他们那么喜欢失火,那就玩大点,不把孟家端了,我唐烟沁决不罢休!” “主子,你要怎么做?”王青开口问,每当二王爷露出这样的表情,他便知道一定有人要遭殃,并且是十分凄惨的下场。 “王青,你派人到孟家主堂和附堂,各个地方都给我浇上油点上火,俏如花,你去向三王爷借一批青卫军,都给我乔装打扮好了,再去孟家位于京城的各个堂口,给我放火,记住,要给我烧得彻底一点!既然玩,我们就玩大的!”唐烟沁语气坚定地吩咐,孟家这是当她唐烟沁是老鼠么,那么她就有必要让孟家看清楚自个儿的身份,看看到底谁才是老鼠谁才是猫,区区一个孟家,她唐烟沁还玩得起! “是!”王青和俏如花都一脸凝重地领命退下,各自办事去了。 “王飞、清风,出来,”唐烟沁对着空气喊了一声,不出一秒面前赫然立了两名身形颀长的黑衣人。 “参见主子!”两人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 “加派人手监视孟家的一举一动,蜘丝马迹都不允许放过,另外,特别监视陆小辛,有任何异动,要立刻回禀。” “是!”两人应声退下。 唐烟沁双目灵动地扫过九层天梯下的街道,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看来孟家三位长老真不是等闲之辈,胃口还挺大,刚一出山,就直奔她唐烟沁来了,好,她就让她们有命来没命回!谁让她们首先就是对付她唐烟沁呢,她本不欲置她 344.第344章 :多想无语 她还想着将她们当珍稀动物呢,而现在,纯粹是她们自取灭亡…… 孟家主堂,西厢一片火光。 火是从陆小辛的卧室里蔓延出来的,幸亏陆小辛当时去了附堂,否则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早已葬身火海,此刻的西厢,火光已蔓延了十数间厢房,而紧挨着厢房的小竹林亦未逃过这次劫难,冲天的火光刺溜溜地沸腾,像是要毁灭一切的趋势继续蔓延着。 孟家三位长老高立在东厢最高的建筑物上,冷眼看着西厢那片火海,如睥睨天下般傲慢不可一世,完全没有半点紧张与担忧,反而极其的从容与淡定,仿佛那儿烧的不是他孟家,而是不认识的路人甲。 孟家二小姐孟尔菲赶到的时候,一张清丽的脸瞬间阴冷。陆小辛是昨夜被她暗中带回附堂的,中间未曾让外人发现,换言之,无人知道陆小辛不在西厢。而今个一大早,便传出了西厢失火,平常这个时辰,陆小辛根本未起,在孟家,谁都知道陆小辛不到巳时不会起床梳洗。再有,西厢的防火措施乃是整个主堂做得最好的,只因她一直在监控着,那么,这场火明显不是意外,照这么烧下去的趋势,是誓要将整个西厢化为平地! 这场火,针对的是陆小辛,是誓必要将陆小辛置之死地! 那么,谁与陆小辛有这么大的仇恨,或者是,陆小辛阻碍了谁?竟让对方用如此毁天灭地的手段残害…… 孟尔菲神情阴冷地看着面前那场大火,救火的下人已知这场火已经救不了了,不是拎着水桶担忧地看着西厢被烧的十数间厢房与竹林,就是扶着受伤的下人去请大夫。到底,他陆小辛阻碍了谁,让对方下如此狠手? 若是陆小辛死了,谁得益最大?孟尔菲低头思索,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东厢高楼上三位影影绰绰的身影。她不明所以地又看了几眼,似是想到什么,心里越发地寒冷。 “孟二小姐,这火救不回来了,主君还在里面呢,这怎么救,怎么救啊!”有下人哭哭啼啼地来向她回禀。 “孟二小姐,火势太大了,我们都进不去了,有十多个家丁都还在里面,也不知道现在是生是死,这可怎么办?”另一家丁慌慌张张地问着。 孟尔菲神情阴冷地瞥了一眼东厢,转回头恢复了淡漠的表情,“已尽人事,能救的火尽量救,既然救不了,那就通知死者家属,多发钱两好好安抚,其他的,都去请示三位长老。” “是,是,”得了令的家丁赶紧去办了。 孟尔菲心有余悸地赶紧转身回了附堂,她的陆小辛,还不知道有人要如此害他,若他得到消息,定要被吓晕过去,她得赶紧回去好生安抚。 孟家主堂西厢嘈嘈杂杂,唐烟沁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孟尔菲异样的表情与离去的身影,她是经过乔装打扮来的,自然没被东厢高楼上的三位长老发现。 她简单溜了一遍现场,这场火是有人刻意为之,矛头直指陆小辛。但是陆小辛平日为人温善,待人以礼,极少与人结怨,那么就不存在有人寻仇一说。 俏如花带来的讯息,等火灭了之后,很快就会有人发现蜘丝马迹,并且还是她二王爷唐烟沁留下的物件,意在栽赃。 死的人是陆小辛,陆小辛是孟二小姐的心头肉,想要杀了陆小辛的人是她唐烟沁,那么——火烧西厢的目的,就是要挑起孟二小姐与她唐烟沁的矛盾…… 而这主谋,就极有可能是三位长老,她们皆有这次作案的动机与机会,也只有她们,才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西厢一把火烧成灰烬,若是平常人哪有这样的本事,西厢把守向来森严,普通人根本靠近不了,莫说是放火了,就是捉一只蚊子都能引来守卫。总而言之,孟家三长老,绝对是好样的! 刚刚孟尔菲离开的时候,她可没忘了她的表情,这么看来,陆小辛根本不在西厢,否则孟尔菲不会如此冷静。孟尔菲不是个蠢的,明面上这么简单的事情不可能敷衍得了她。而至于孟尔菲会怎么做,她就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事情概括起来就是,孟家主堂西厢失火,孟家主君陆小辛死于火灾现场,而主谋便是她二王爷唐烟沁,因为对孟尔兰的挑衅怀恨在心,即便人死了,她也无法解气,只能纵火杀了孟尔兰的爱君陆小辛,将一对恩爱的小夫妻都送上了西天,唐烟沁从此铸下大错,忘记皇族祖训,忘恩负义,对孟家赶尽杀绝,接下来就是死了心爱之人的孟尔菲处处与她做对,高举着为孟家讨回公道的旗帜,全天下肆扬声讨,直至甚嚣尘上,女帝为示公道,不得不将她唐烟沁打入大牢,择日处斩! 是这样吧? 孟家三长老打的真是好算盘! 唐烟沁神色讥讽地转身离开孟家,她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得看看对方什么态度了,如今是要置她唐烟沁于死地呢!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她岂有不回击的道理!她不止要回击,还要彻底端了孟家!她就不相信,她一个现代而来的先进人类,会斗不过这些对她而言已经作古的老骨头! 孟家冲天的火光早已引来了一大批人聚集,孟家大门外聚集的民众个个交头接耳,瓮声不断,都在讨论着孟家这次的失火。 孟家百年来未曾失火过一次,就算是在最干燥的气候里,孟家的防火措施也是极好的,而这次明显就是有人纵火,想要了孟家人的命,而孟家最近与谁结怨,这不是很明显嘛,是咱****大名鼎鼎的二王爷。 此言论一出,立马就有二王爷的忠实粉丝团出来纠正错误观点,咱大****的二王爷是谁?是出名的吊儿郎当、色心不改、无才无德只晓得逛逛勾栏院的废物王爷,她哪有那个太平洋时间与心计去报复孟家人。即便是当时孟大家主对二王爷起了杀心,二王爷当时也没想着杀人,这会怎么可能转过神来报复呢,这观点绝对的不成立。二王爷是不会做出此等龌蹉行径的,她顶多就是花心了点好色了点。 坊间在这一天后迅速形成了三大行列,一方是二王爷的忠实粉丝团,一方是孟家爪牙,还有一方便是极其普通的百姓,站位中立,两不得罪。 唐烟沁为免麻烦,特意蒙了面纱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若说这次事件没令她心烦是不可能的,毕竟针对的是她唐烟沁,她岂有无心无绪的道理,心烦意乱的时候,她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沉淀下自己,再好好谋划下一步的打算。 忽然,身前十数米的地方响起了一阵清越的琴声,是一个卖艺为生的老人在弹奏,她的思绪忽然便飘向了长乐宫。 她记得长乐宫的月双飞,记得那清越的琴音,潺潺如清泉,和缓而幽美,迤逦蜿蜒,与江水辉映,与星月争鸣,最后的那声清音,令人叫绝。不若就去长乐宫吧!都说月双飞在长乐宫的后山小筑修炼,她倒要看看,真正的月双飞是何模样。 脚步转了个向,她飞身而起,翩翩身姿宛若仙人般出尘脱俗,路人纷纷抬头,青天白日下还以为有人飞升了呢,皆是忍不住赞叹。 “天啊!我有没有眼花?那是仙人吗?会飞啊,真的会飞的!”某路人激动地叫道。 “那身影,好像是二王爷啊,二王爷怎么会飞呢?”路人乙不解。 “总之就是会飞啊,好美啊,我们****的二王爷,果然是最棒的啊,”路人丙赞叹道。 “有看美女的心思,不若想想怎么挣钱,你这没良心的,你妻主还没死呢,赶紧给我干活!”路人丙的妻主揪住路人丙大声骂道,立马惹来一阵笑声。 唐烟沁以最快速度到达了长乐宫,因着长乐宫是佛教寺庙,青天白日的她唐烟沁也不能失礼,只能“规规矩矩”地摸进了长乐宫的后山。 世人只道长乐宫是世间清静之地,原来长乐宫后山也是别有洞天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烟雾缭绕,雁群在上空盘旋不去,好一处人间仙境! 唐烟沁不禁驻足观望,她一生的心愿便是寻得一处安生之所,最好是世外桃源,远离尘俗喧嚣,摒除世间嘈杂,与心爱的人相携至白首,老来相依时,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之乐。 “真美……”她不住地赞叹着,脚步不由自主地往清泉迈去,不管她来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她看到如此美景,还有个现成温泉呢,岂有不好好享受一下的道理。 然而下一刻她便顿住了脚步,有人!她的武功修为虽不能与孟家那三位成了精的长老相比,却也是极高的,在整个煞雪国也少有对手,自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察觉到他人的气息。 唐烟沁静静地观察着,发现人声是从水里发出来的,隐隐的,还带来了一阵檀香…… 她暗中摸向温泉,力图不发出一丝声响,她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在自己之上,今儿的她不是来找茬的,可不想找死招惹上对方,令对方一怒之下杀自己灭口呢! 当她拨开草丛,目光搜寻向温泉中央时,她的呼吸差点停止了,天哪!她看到的是什么?! 泼墨般的长发,古铜色的肌肤,强劲有力的臂膀,还有那半身隐在水中修长完美的双腿,那圆润光洁的臀部若隐若现…… 这是一个美男完美的背面啊! 唐烟沁感觉一道血流毫不客气地从鼻间窜了下来,她立马慌张地拿手去堵,就这恍神的一刻,美男已警惕出声大喝道,“谁!” 死了,人生第一次偷窥被捉了个现形,这下面子里子什么的都丢大了!卧槽,怎么这么倒霉,她是不是禁欲太久啊,在现代的时候什么没见过,果男她可是从片子里看了不少,也没见她流过鼻血啊!现在不过是看了果男的背影而已,她就血脉喷张了? 趁着还有机会赶紧溜吧!多想无益啊! 唐烟沁刺溜一下欲从草丛中狂奔而去,然而身后一道利风直奔她而来,为了闪避她不得不翻身而起,险险避过刚刚的致命一击。 水中的美男长手一伸,一道利风卷起他岸边的衣物,他瞬间出水以子弹射出的速度捞过衣物迅速穿起,过程绝对不超一秒,可见内功之深厚。 唐烟沁见逃跑不遂,干脆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丢脸就丢脸吧,怎的,她唐烟沁又不是丢不起,她都成为整个煞雪国的笑柄了,也不差在多一条偷窥罪。而在眼见美男穿上衣物后,内心竟升起了唏嘘之意,真是可惜啊,没看到腹肌啊! 卧槽!她想的啥东西,她可不是****啊,绝对不是!她人格担保! 咦,不对,他,他不是长乐宫里那个假的“月双飞”吗!怎么会是他! “是你?真是冤家路窄,这会我就不信你不落我手里!”假月双飞一落地,就看清了来者面孔,心中徒地升腾起一股怒火,双手已自发地向来者攻去。 唐烟沁眼见假月双飞已攻至身前,只得硬着头皮迎上,上次她赢的侥幸,这次看对方的气势,她可没有那个信心能将对方拿下,只因身上没有带着炸药或者烟雾弹。没有现代高科技的东西,她和个古人斗个毛啊! 赶紧寻机会撤吧! “那个,我可不是故意偷窥的,你先住手!”唐烟沁边闪避边说话。 虽说唐烟沁武功不如他,但也不是一下子能拿下对方,两人现在还处在纠战状态,谁也没吃着便宜。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刻意的!”假月双飞可不管这个,下手的劲度越发大了,他能感觉到唐烟沁越打越吃力,这就对了,女人还是柔弱一点的好! 唐烟沁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冒牌货,竟然敢对她叫嚣!她唐烟沁可不是好欺负的。 假月双飞凝起一股劲道,看准了唐烟沁的弱点便朝对方毫不留情地攻了过去,唐烟沁吃惊的看着对方,明知自己已经闪避不及,还是生生转了一方向快速摸出腰间的匕首朝 345.第345章 :白色药瓶 射过去—— “噗!” 该死的…… 唐烟沁捂住腹部,假月双飞这一招可伤她不轻,她感到自己骨头都要碎了,该死的这厮,竟敢对她下重手!而假月双飞身手极为灵敏地避过了她放的暗器,安然无恙地翩翩立在她的身前,一副好整以暇的嚣张模样。 “被伤的滋味如何?”假月双飞冷笑地看着她,语气极其无心无情。 “冒牌货!你这么残暴你妈知道吗!”唐烟沁忍不住骂爹了。 “嗯?”假月双飞不解地蹙眉,你妈?虽不知是何意思,但也猜到绝非好话,他无动于衷地冷眼看她,倒想看看她还有何花样。 “你难道不会怜香惜玉?!”唐烟沁见他一头雾水的表情就想暴走,这该死的古人!是不是将她给废了? “你放心,死不了,顶多是躺个十天半个月,”假月双飞看懂她的表情,十分好心地提醒道。 “你!你我无怨无仇你为什么非要伤我?” “无怨无仇?”假月双飞嗤笑出声,“要不要我给你回忆回忆?”他迅速出手点住她的两个穴道,一为止血,二为定住她的身形不让妄动,“长乐宫里,你就用刚刚那把匕首伤了我来着,而且,”他顿了顿,脸色阴阴沉沉地瞪着她,“你还想割了我来着,”他说着便捏起她的下巴,让她仰头看向自己,她俯视的姿态令他心中一阵畅快。 “瞧瞧,你也会有这一天啊,真是大快人心吧?”假月双飞说着便伸手绕到了她的腰间,“你这脸蛋不错,而我刚刚沐浴好,不好好饱餐一顿我是不是太对不起自己?” “什么?!”唐烟沁大惊,她现在动不得跑不了,他还想怎样? “我刚刚打下了一个猎物,岂有不吃的道理,你说是不?”假月双飞态度慵懒,语气轻快地说道。 “你敢!我可是……”她刚想亮出自个儿身份,却蓦然想起上次她可是矢口否认了的,现在又说自己是真真的二王爷,对方能信么? “你可是什么?”假月双飞岂能不知她的意图,自从上次事件后,他早已派人查探清楚了她的底细,她现在还想要掩饰,是不是太迟了? “我,我可是有艾滋的!”唐烟沁灵光一闪,猛的蹦出了这么一句。 “艾滋?何为艾滋?”可惜人家假月双飞大帅哥听不懂…… “艾滋,艾滋就是性病啊!就是搞那个搞出来的毛病!这不是不治之症,是治不好的,是会死人的!”唐烟沁慌张地吓唬道。 “哦?”假月双飞露出一抹绝俊的笑容,“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不介意。” 唐烟沁见他不上当,并且还拉开了她的衣裙,这下她真急了,“我说真的!你别不信,这个艾滋,对女子没影响,可是对男人却是大灾难来的,会让你不孕的!还会,还会全身生疮流脓,全身溃烂而死!你不信,你不信去问大夫啊!”唐烟沁信口雌黄,生怕这个该死的假月双飞就地把她办了。 “不用问了,我就是大夫,你说的艾滋,应该叫花柳,是寻花问柳之症,这病虽不好治,也没你说的那么可怕,”假月双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么?没的话,帮我想想是油炸好呢还是清蒸好呢?” 油炸?清蒸?哪个都不好啊!唐烟沁简直要哭了,她怎么好死不死栽这冒牌货手里了!她是不是没看好八字出门啊,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哪个都不好,大帅哥你就放过我吧,我保证什么都答应你!”唐烟沁心急地胡乱许诺,她现在不仅身痛,还心急! “我不用你答应我什么,我只想,就地把你办了……” “呜呜,不是吧,大帅哥,我,我这样的身材哪能入你眼呢,只要你放过我,你想要什么样的绝色我都给你找来,保准找到你满意为止!” “是嘛,可我对别人没兴趣,就喜欢你这样的,你别废话了,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你就别挣扎了,乖乖听话知道吗?” 假月双飞似乎失去了耐心,一下子拉开了唐烟沁的腰带,她身上月白的袍子一下散了开来,宽宽松松的似要被完全褪下的样子。 “不,不行的,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唐烟沁憋得满脸通红,开口求饶道。 “哈哈,我怎么样都不会放过你,”似乎是喜欢上这么捉弄她,这种满足感与自豪感是前所未有的,这样服软的她令他有些爱不释手。未重遇之前,他还想着怎么弄死她呢,重遇之后才发现,她原来是这么好玩的一个人,如此,他哪里舍得撒手。 “你个臭流氓!”唐烟沁忍不住破口大骂,却只换来他一阵爽朗的笑声。 假月双飞双眸紧盯着唐烟沁美丽的脸蛋,目光逐渐升温,他禁不住凑近她的鬓边,薄唇轻轻擦过她敏感的耳垂,引得她倒抽一口冷气。他抿唇而笑,双手开始不安分地滑向她的里衣,温软的衣物下是她柔美的酮体,他的大手抚过她玲珑的曲线,及至她胸前的软绵,丰满的手感令他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一开始他只是想要吓唬吓唬她,而现在似乎有些变了味…… “冒牌货!你给我住手!不许碰我!”这下唐烟沁是真哭了,急的她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可不想失身啊!还是失在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身上,太不值当了,这怎么可以! “可你的身体不想让我住手呢,”假月双飞依旧上下其手,若不是唐烟沁的吼声拉回了他的理智,他差点就忘了附近还有他的人在把守,这一幕若是被属下看见了,可怎么是好,是该挖了他们的眼珠呢,还是该挖了他们的眼珠呢? “你说啊,只要你有任何条件,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决不食言!”唐烟沁急坏了,只能被迫地许下承诺,虽然这明显不是眼前这个冒牌货想要的。 “嗯,你确定?” “确定!” 唐烟沁刚吼出声,便有人倾刻出现在不远处,来人持剑低头,朝这边行了一礼,“主子,有要事回禀!” 看样子是假月双飞的属下。 假月双飞冷眼瞪向不远处的狼一,再看了看怀中一脸苦相的女人,而后毫不犹豫地点向唐烟沁的后背,唐烟沁吃惊而不甘地瞪眼看他,他竟然点了她的睡穴…… 唐烟沁醒来的时候,身处勾栏院九层天梯,有王青在身边打点,俏如花绷着脸坐在她床前。 “你们在干什么?”唐烟沁腾的一下坐了起来,她向来不喜有人在她睡着的时候在身旁走动,王青和俏如花都该知道她这个规矩的。 “主子,你醒了?”王青首先靠了过来,关切地看着唐烟沁。 俏如花紧抿双唇,不发一语地看着她。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是怎么回来的?”她揉揉自己的额心,对于昏睡后的事情完全没有映象,她是怎么回来的,那个冒牌货呢?她,她有没有被那个冒牌货怎么着? “主子,是一个男人送你回来的,不是我们不守规矩,我们实在是担心你,不敢离开半步,”王青恭谨地回答。 “什么男人?” 王青回忆了一下,才说道,“一身黑衣,身高约七尺,披散着头发,倒是仪表堂堂的。” 照着描述,该是冒牌货不假,“他怎么送我回来的?”这貌似才是重点,她得知道自己有没有被占便宜,虽说她感觉不到身体有何变化。 “他抱着您回来的,主子,他到底是什么人?”王青初一见到那个黑衣人的时候就觉得对方不简单,他敢肯定,对方身手绝对是顶尖的,甚至是孟家三位长老加起来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只因他出现的方式,是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若非他和俏如花都会拳脚,说不定都能被吓晕过去。 唐烟沁晃了晃头,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见着一反常态的俏如花,颇为不解地看向他,“你怎么了,学别人玩儿沉默是金?” “既然主子没什么事,我们就不打扰主子休息了,王青,我们退下,”俏如花神色平淡地转过脸,嗓音极其平静清冷。 唐烟沁与王青都不明所以地看着俏如花若无其事地走出了高阁,这是怎么了,平时的俏如花可不是如此模样的。 收到主子探究的眼神,王青摇了摇头,亦是不解,“主子,自从那个黑衣人送你回来之后,俏如花就一直这个模样,您睡着的一个时辰里,他愣是一句话也没说过。” “行了,你也下去吧,”唐烟沁见问不出什么,让王青退了出去,她还有很多事情要理清头绪。 那个冒牌货到底是谁,她实在无法容忍身边有一个武功如此高强还如此高深莫测的不安定分子存在,这对来她说,存在着一定的威胁性,她感觉到不安全,似乎随时被人掐住脉门一般,令她十分不舒服。 “无言,出来,”她轻咳一声,带动了腹部的内伤,让她的脸色霎时苍白,该死的冒牌货,这一掌之痛,她迟早要讨回来! “主子,无言在,”无言应声从暗处走了出来,他们是唐烟沁培养了多年的暗卫,目前见光的不过只有他与清风,其他人皆不知道主子暗地里有一个庞大的势力。 “给我查,送我回来的人是谁,”唐烟沁语气不善。 “不用查了,他是长恨国国君,情归无恨,”无言向来言简意赅。 “什么?!”唐烟沁差点没喷出一口血,事实上她真的闻到了口腔里的血腥味儿,腹部的伤确实严重,兴许是先前冒牌货给她用过药,俏如花和王青都没发现她身上有伤。 “主子,你受伤了?”无言武功高强,唐烟沁的半点气息他都能探知到,他关切地上前查看她的伤势,他除了是暗卫的一个头领,其实还精通医术,只是平时因为要隐藏,主子很少用到他。 “这该死的冒牌货!总有一天我唐烟沁要百倍讨回来!嘶……”唐烟沁刚说完狠话,便拉动了腹间的内伤,她龇牙咧嘴地看着好不欢乐。 无言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将药丸倒了一颗在唐烟沁手里,“主子,这是冰檀丸,对你的伤有很大益处,我现在去给你配药,这伤最快都要六天才能恢复,主子切不可动气,再牵动了伤口就麻烦了。” “慢着,”唐烟沁赶紧唤住想要去配药的无言,“长恨国国君怎么会出现在我们煞雪,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跟上次失窃的贡品有关系?” 她很少动用自己的暗卫部队来调查朝廷之事,她当初成立暗卫组织,不过是以防万一为了自保,毕竟身处皇室很多事情都是不确定的,她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长恨国跟这次的贡品被劫并无关系,至于他到煞雪国的目的,我们还没查出来,不过能肯定是与长乐宫的月双飞有关系,”无言虽不是暗卫情报组织的头领,但所有消息都会汇报到他这处。 暗卫组织并非是不做事的,平时除了训练,便是收集天下的情报,上至各国的皇室机密,下至民生小事,暗卫皆是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而俏如花所在的勾栏院,不过是情报组织里的一部分。 暗卫一共分成三大部分,一部是铁血军,总领是李决闻,其结构与国家军队相似,只是铁血军更胜于一般的国家军队,铁血军内每一个成员都是能以一当十的,个个武艺超群,皆有领军之才,这一部分平常大多隐匿于边境,与皇家军队融为一体,胜在有一个极好的锻炼平台。她们只在唐烟沁召唤之时才会迅速出行,以最快速度赶至主子身边,为主子效力。 二部是情报组织,总领有三,卑子木、俏如花、徐采妹。卑子木总管天下所有情报,是二部真正的统领,俏如花由于关系特殊,唐烟沁只让他负责了京城区域,并未让他知道暗卫组织,只因她查出俏如花并非煞雪国人,为免是敌国奸细,她一直未 346.第346章 :懂你的心 组织,只因她查出俏如花并非煞雪国人,为免是敌国奸细,她一直未对他坦言,但时日一久,她对俏如花已是全心信任,只是一直没寻到机会让他了解暗卫。徐采妹是暗卫唯一的女总领,负责除了京城外的所有区域情报。 三部是暗门,总领有四,无言、东门继、亢凉远、萧凡均。无言是三部真正的统领,他身手出神入化,医术能令人起死回生,负责整个暗门的内部事宜。东门继负责经济,暗地里掌握了天下四国共三分之一的经济命脉,经商手段了得。亢凉远总领暗门卫队,这部分人以武艺高强著称,平常隐匿于煞雪国各处,因直接效命于唐烟沁,随时为主子调动,所以这部分大多驻守京城。萧凡均统领江湖各处势力,其中包括丐帮,煞雪国在十年前,乞丐人数相当不少,而当初并没有丐帮一说,唐烟沁偶遇萧凡均时,他还是一落难行乞者,唐烟沁当时便萌生了成立丐帮的想法,而萧凡均并没有令她失望,十年磨砺,他终于有了大成,不仅统一起了煞雪国的丐帮,还打入了江湖势力,逐渐削弱了孟家之势。而丐帮在其中成了最大的功臣,除此之外,丐帮还是情报消息最得力的传递者,除了隶属暗门,还直接汇报工作给情报组织的统领卑子木。 这些,均是唐烟沁来到古代为自己培养起来的势力,活了两辈子,她不可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小命,为了杜绝被烤羊肉串的铁丝杀死事件,她务必为自己栽培起一个强大的组织势力,时时刻刻保护自己的安全啊。 可惜,她去长乐宫的时候摒退了暗门中人,还以为在山林古刹这样的清修之地遇不到危险,而且她还是去拜访月双飞大帅锅的,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罢了,日后寻着机会,我非废了他不可!”唐烟沁咬牙切齿地说道。 “主子不可,情归无恨并没有你想象中的简单,此人并非表面的昏庸无道,实质心机深沉,武功极其出神入化,无言也未必是对手,主子还是绕道为妙,”无言神色冷淡,仅是叙述事情。 “无言!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唐烟沁闻言气不打一处来,无言可是她一手栽培出来的啊,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他到底是哪边的! “无言只是陈述事实,主子切不可轻敌,我们所能查到的他的资料是极少的,对于如此诡秘之人,主子还是少招惹为妙,”无言似乎完全看不到主子已经跳脚,依然说着唐烟沁不爱听的话。 唐烟沁喘着粗气狠狠瞪着无言,少招惹?她就偏要招惹怎么着吧,打不过?她还要炸药,怕什么! “算了算了,不跟你说这个,”唐烟沁郁闷地躺回床上,她何时受过这么重的伤了?还有躺六天!真是该死的冒牌货,她不讨回来她就不叫唐烟沁! “主子若是无事,属下去配药了,”无言向来寡言,神色也永远是淡淡的。 “别急,孟家之事,我还没交代呢,”唐烟沁轻抚着腹部,以图减轻疼痛,对于这伤,她可是一点都没紧张似的,“这次我是向三妹借了青卫军,三妹定然知道我行动了,三妹知道,也就等同母后知道,母后很快便会找上我了,你只要记住,在我进了皇宫之后,以最快速度给我端了孟家!” 唐烟沁向来嚣张,也是有嚣张的资本的,区区一个孟家,她还真不放在眼内。而孟家这次,真是踢到铁板了。 “主子进宫,就能洗清主子的嫌疑?”无言不赞同地摇头。 “不能,可我就要令朝堂知道,令天下知道,我郑氏皇室的威严不是任何人都能踩踏的!” 无言看懂了唐烟沁的意图,唇角终于展现了一丝笑意,便领命退下了,他得赶紧给主子配药熬药,她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可是十分紧张的,若令其他总领知道他怠慢了主子,不知道得怎样的整治自己呢…… 唐烟沁果然没料错,她卧床不过大半天,女帝的圣旨便从皇宫一路疾奔二王爷府,声势浩大,气势吓人。实质不过是做给孟家人看的,唐烟沁心知肚明地懒散躺在板床上,女帝派来的女总管卫队看到负伤的唐烟沁时皆是吃了一惊,暗叫不好。 女总管是深知帝心的,女帝属意二王爷这事并非秘密,若然圣上得知她一个小小的女总管搬动了重伤的二王爷,女帝非得废了她不可,但若是不将二王爷带入皇宫,她可是抗旨不尊了啊。 看着女总管一脸为难的模样,唐烟沁哧一声笑了,又不是什么大事,至于这么一副表情么,不就是进宫嘛,她唐烟沁有的是办法,不过……她可是负伤之身,当然不能乱动,只能一路大张旗鼓十分高调地被女总管抬着“请”进了皇宫。 消息很快传进了孟家,如今的孟家可是内忧外患,三位长老终于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她们一开始不过是想火烧西厢,杀了陆小辛,继而嫁祸二王爷,令二王爷与孟尔菲结怨,两相恶斗,便是渔翁得利,即便孟尔菲斗败了,她们孟家也还能扶植一个听听话话的新一任家主,更有利她们孟家入主朝廷。可谁料想到,这厢主堂失火,那边的各堂口皆出了事,她们孟家位于京城的全部产业与势力,皆在同一时间葬于火海,不过两个时辰的功夫,孟家彻底毁在了这次大规模的火灾上。 显而易见的,这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凶手,昭然若揭,非皇家二王爷莫属! 孟家附堂,孟二小姐一脸阴狠地瞪着主堂的方向,不是她对孟家狠,着实是孟家三位长老触犯了她的底线,这次火烧孟家,有一半还是她的功劳,怪就怪在,她们把主意动到了她心爱之人陆小辛头上。她与孟家几乎是没有感情可言的,所以对孟家也丝毫没有手软,火烧孟家之时,她早已转移了自己的势力,三位长老不是喜欢闹吗,那就让她们闹个够好了…… “菲儿,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可如何是好啊,真不好收场了,”陆小辛担忧地握住孟尔菲的手掌,清秀的脸上满是忧愁。 “辛儿,不要担心,我会解决好的,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了你,”孟尔菲神色柔和地看向身边的陆小辛,双手抚上陆小辛憔悴的脸颊,她心疼地说道,“不若我们离开孟家吧,看把你憔悴的,我看着都要心碎了。” “离开孟家?”陆小辛目光霎时变为惊喜,语气都洋溢着一丝兴奋与颤抖。 “嗯,离开孟家!”孟尔菲一看陆小辛的表情,便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她不喜权势,无心入主朝廷,她只是为了陆小辛而活,自然要处处为他着想,她说过此生不负的,便誓必要做到。 陆小辛紧抿地嫣红的唇瓣,激动地撞进孟尔菲的怀里,他如何能不激动,孟尔菲答应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如何能不开心,孟家,可是他的伤心地啊。 市井坊间,流言已传得沸沸扬扬,而这次,暗门中人可是做了些手脚,将一些言论传扬开来,造成公众的舆论压力,而非让孟家独大。 “你看到吗?今儿烧的可全部都是孟家的地儿啊,孟家这是招谁惹谁了,就这样迎来灭门之灾啊,”某贼脑贼眼的市井小民滴溜着眼睛,高声地议论开来。 “可不是么,昨天二王爷刚刚杀了孟家家主,紧接着就烧上了孟家全族啊,满门抄斩也用不着这样的手段啊,”有人点头附和,明显是与刚才那人一伙的。 “可不是这么说,没证没据的别乱冤枉好人,二王爷真有心要灭了孟家,何必等到现在,二王爷向来是不理朝事的,怎么能跟孟家计较呢,”也有人是站在二王爷这边的。 “可是事情不是太凑巧了么,那边二王爷刚杀死了孟家家主,这边便开始火烧孟家,天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 “你休要胡说!那边有孟家人在公开开会呢,我们都过去看看,大家都过去看看,孟家有人出来说事情了!”人群中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如此音量几乎能传遍大街小巷,可见这人是个练家子,而且身手不赖。 庄严肃穆的朝堂,女帝稳稳地高坐龙位,下首依次是皇家五位王爷,朝中大臣,孟家三位长老。其中最为出格的便属二王爷唐烟沁,她一派悠闲地躺在朝堂中央,身下的板床铺了几床棉被,以防木板过硬,她二王爷的千金之躯会有不适。 女帝从唐烟沁进来开始,便是惊疑不定的表情,这榆儿也太胡闹了!竟敢如此藐视朝堂,公然挑衅朝廷威严,她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母后?心中一阵阵的气愤,而女总管回到她身边向她回禀时,她的脸色才算缓和下来,转而又是一阵担忧。榆儿受伤那是前所未有的事情,这难道是孟家所为? 想及此处,女帝一个利眼射向孟家三位长老,她自知榆儿武功不弱,在整个煞雪国能伤她榆儿的人极为少数,而眼前这三位孟家长老皆在此列,除了她们仨,她想不到其他人。真是混账!就凭她们孟家,竟敢伤她皇家人?! 而孟家三位长老在唐烟沁出场的时候便十分意外,她们能感觉到唐烟沁身上的气息,确实是受了重伤的,这才一天不见,二王爷这是怎么了?凭她们对她的感知,二王爷武功是不弱的,一般人绝不能伤她如此之重。在接收到女帝锐利的目光时,三人都暗感不妙,自己这是被怀疑了?她们可是什么都没做过。 朝中大臣皆是惊奇地瞪眼看着行事出格的唐烟沁,心中开始暗暗叫苦,这废物王爷,这闹的又是哪一出?孟家出了大事情了,她倒好,不知道躺在哪个温柔乡里呢就被女帝给抬了过来,皇家的脸面,真是让她给丢尽了。 而几位王爷则是一脸惊奇而佩服地瞪眼看着自家二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三王爷郑烟尘心里有些打鼓,她借兵给二皇姐的事情未及向母后禀报,而母后竟然洞察秋毫早已知道事情经过,她还不知道母后会怎么处置自己呢。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岁金安!”唐烟沁凝起精神尽自己最大音量参见女帝,只是没有行礼,“儿臣身负重伤,未及行礼之处还忘母后恕罪。” 女帝双手紧紧握着龙位的扶手,极力忍着想要上前查看爱女伤势的冲动,她高坐帝位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她得忍耐,必须忍耐。 “母后恕你无罪,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女帝朗声开口,话语清清淡淡,听不出喜怒。 “今日巳时,儿臣心情抑郁,遂行出大街散心,岂料遭奸人暗算,重伤儿臣,若不是三皇妹及时带兵赶到,怕是母后从此要失去孩儿了,”唐烟沁说着,以手掩面,一副极其神伤的模样。 “什么?”女帝闻言拍案而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谁人敢暗算我皇室血脉?!” 这话一出,朝中众人皆是一惊,女帝这话,意思就是务必查出暗害“皇室”中人的黑手了。或者原本可能只是寻事挑衅,而女帝这话直接将事件升级为谋害皇家,藐视朝廷,然则就是想谋反了。谁人能担当得起这个帽子? 唐烟沁真想仰天长笑,女帝啊女帝,果不愧是她唐烟沁的母后啊,虽然并非真正的灵魂亲人,但这多年的相处,到底是有成效的,太懂她心了,哈哈! “你有没有看清楚谋害你之人?”女帝双目紧盯着唐烟沁。 唐烟沁故作小心地看了看孟家三位长老,才谨慎地转回头看向女帝,那意思太明显了,“回禀母后,不,不是看的很清楚……” 看唐烟沁这反应,朝中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分明是二王爷惧于孟家三位长老而不敢说真话,而当下正是多事之秋,二王爷怕事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她不是一直 347.第347章 :护驾 “母后让你说真话,你且说来,不必有顾虑,”女帝忍着耐性,循循善诱。 唐烟沁又再故作小心地偷偷看向孟家三位长老,岂料孟家三位长老正瞪着铜铃般的大眼怒目相向,她“哇”的一下哭出了声,明显是被吓坏了,而这举动自然没逃过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母后,儿臣,儿臣真的没有看清啊,儿臣只看到三名黑衣人赤手空拳地攻击儿臣,而且她们的头发都是被头巾包着的,只露出一点点白色,其他的儿臣不清楚了,儿臣都被打晕倒了啊,呜呜,母后你可要让太医治好儿臣啊,儿臣可不想下半生都躺在床上啊,那儿臣下半生就不能娶夫生子了啊,那样儿臣可是生不如死的啊,”唐烟沁抽抽噎噎地说着,明显是一个被吓坏了孩子,话语还带着纨绔的本性,让人同情的同时又有些啼笑皆非。 “母后,您可要让太医务必治好二皇姐啊,呜呜,二皇姐,你怎么会招惹这样的恶徒,都说你要好好待在府里了,还偏要到处勾搭小倌,这下好了,出事了,以后你可怎么办啊?”四王爷被唐烟沁的话语吓地噗通一下跪了下来,一边向女帝请太医,一边向自家二姐爬去,她可是真真的伤心,完全没想到二皇姐这是在做戏。 唐烟沁忍着一巴掌拍死郑纯洁的冲动,瞧这丫说的什么话,什么叫到处勾搭小倌?她唐烟沁是这样****的人么,真是岂有此理,哪有自家姐妹这么说的! “二皇姐,你伤得这么重,会不会死啊?呜呜,二皇姐你不要死,以后酒酒会听听话话的,二皇姐你要撑着啊,不要离开我们啊,”六王爷郑酒酒噗的一下扑到唐烟沁怀里,一顿鬼哭狼嚎。 唐烟沁这下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个杀千刀的郑酒酒,她还没死呢,就被他这一下折腾到上西天了!瞧他扑到她身上的力度,简直能要了她的小命! “母后,请您为二皇姐做主,还二皇姐一个公道!”三王爷郑烟尘与五王爷郑芯怨还算比较冷静,齐齐跪地向女帝请求。 众大臣皆看着唐烟沁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她的重伤可是不假,谁能料到事情会发展成如今地步。众大臣皆是你看我我看你,没有更好的主张。 丞相思索了片刻,上前一步禀报道,“参见女帝,如今二王爷卧床,贼人失去踪迹,臣等认为,务必找出谋害二王爷的真凶,同时查明此事是否与孟家失火一事有关联。” 孟家三位长老冷眼瞪着面前的好戏,她们打死也不相信唐烟沁是孟家人所害,可又说不出为何唐烟沁会身受重伤。依她们对二王爷的认识,她可不是会用苦肉计的人,唐烟沁对什么不好,唯独不会亏待自己。那么,又是谁伤了二王爷,还有谁能伤得了二王爷? 而且,依照唐烟沁的描述,针对的分明是她们仨,谁会赤手空拳?孟家三长老。谁是三个列队行动?孟家三长老。谁行动要包着头巾只露出了一点点白色?孟家三长老。这说的分明是她们三个雪白的发色,行动时才要掩住这一明显体征。 孟家三长老恶狠狠地瞪向唐烟沁,这个唐烟沁果然没有想象中的好对付,她们回去得再好好合计合计。 唐烟沁暗中观察着三位长老的反应,心中冷笑,小样,跟我斗,你们古代人就是太嫩了。想再回去找机会朝她下手,怕是想多了吧,既然来了,她唐烟沁即便是身负重伤也要留下她们仨! 未等女帝责难孟家失火一事,唐烟沁便将所有人的焦点集中到她身负重伤这点上,分散了众人注意力的同时,皇宫之外的一切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无言没有令唐烟沁失望,将情报组织收集到的孟家贪污犯案证据公示于世,其中包括孟家前家主孟尔兰多次杀人灭族的证据,其次有买通考官,泄露煞雪三年一度的八股考试试题,最近还有孟家三长老自烧家门意图栽赃二王爷。其他大大小小的罪名不计其数,光是这列着的条条款款,每一条皆是死罪,都足以她孟家灭族好几次了。 围观百姓指指点点,原先还有为孟家说话的百姓这下噤了声,人家这是自暴家丑了,他们再力棒孟家那就太可笑了。 没错,这些罪证都是以孟家二小姐的名义公示出来的,孟家二小姐本来不是有话要说么,无言不过是帮了她一把,将更多的消息透露出来,而且他透露的,条条款款皆铁证如山,当着天下百姓的面,孟家人自揭疮疤,无可谓不痛快。 消息以燎原之势迅速传遍整个皇城,前门失窃后院起火的孟家,屹立在郑氏江山的皇城百年有余,终于轰然倒台,成了天下人的笑柄。 而孟家二小姐与孟家剩余的势力,皆被无言控制了起来,只等待二王爷从皇宫出来,他再请示该如何处置。 消息传入皇宫的时候,唐烟沁正假装哭哭啼啼地与孟家三位长老对质,女帝一个头两个大,朝堂大臣一时间也没有主意,几位王爷皆站在唐烟沁一列,与孟家三长老分庭抗礼。 “报!”御林军总领带着令人振奋的消息一路飞赶,终于在最佳时刻赶至天乾殿。 “参见女帝,女帝万岁金安!”御林军总领林顷跪地拜见女帝。 “林卿家何事如此匆忙?”女帝皱眉,不悦地开口问道。 其他朝臣看着林顷亦是面有不耐,这会子都乱成一锅粥了,林顷还来搅什么事,瞧那兴奋样,该不是有什么好消息吧? 唐烟沁看了林顷表情便知道了事态发展,她现在累得很,只想事情快些结束,好让她好好休息,她现在可是重症病人啊! 孟家三位长老则是面无表情,完全不知道孟家出了大事。 “回禀女帝,民间出了大事,孟二小姐自揭孟家犯罪证据,目前已公示天下,下臣赶到之时孟二小姐一行人已然离开,只留下了这一沓证据,还请女帝过目!”御林军总领林顷语气坚定,话语中不无兴奋。 “什么?”孟家大长老心善首先大叫出声,“不可能!” “不可能!”孟家二长老、三长老也相继出声反驳。 “有没可能,还请根据事实说话,”林顷冷哼一声,他早已看不惯孟家的行事作风了,这些证据,他在来的路上已经核实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半分出错才敢上呈圣上的,孟家这仨是在怀疑他的办事能力吗? “呈上来!”女帝听闻这消息,心中大动,若是真相,总算解决了她一大隐忧。 朝臣闻此消息,顿时炸开了一锅粥,开始议论纷纷,她们看向孟家三位长老的目光都变了。而几位王爷则不约而同地看向唐烟沁,十分断定这事准是二皇姐所为,否则谁有如此神通广大的本事,孟二小姐早不爆迟不爆,偏偏选在这个时刻爆,明显是受人唆使。 只是她们真想错了,唐烟沁也是吃了一惊,随即释然。孟二小姐能自爆家丑,是她所没有料到的,其中,必定有无言的缘故。 孟家三位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力图镇定,她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她们来之前,明明已经谋算好一切,孟尔菲怎么敢对付自家人! 女帝迅速翻阅着林顷呈上来的罪证,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震怒,她本以为自己查出来的便是全部,岂料还有如此诸多的其他罪过,孟家竟然一再在她眼皮子底下作奸犯科,完全没有将她郑氏皇室放在眼内! “放肆!”女帝震怒地拍案而起,相对起听到唐烟沁的受伤,这次她的怒火是明明确确针对孟家的,“将孟家长老给朕拿下!” 林顷收到命令立即动手,守在天乾殿外的御林军一个个涌了进来,明晃晃的真刀真枪将孟家三位长老团团围在了中间,一副森严肃穆的待命模样。 “孟氏长老,这下你们有何解释!”女帝大手一挥,将手中的一沓罪证全数掷到孟家三位长老身上,纸张的簌簌声显示了女帝极端的愤怒。 朝臣倾刻安静下来,看来这事是真的,瞧女帝那模样,端的是皇家气派,孟家真是出事了,还是灭族的大事! 孟家三长老连忙捡起地上的纸张,一张张快速地浏览着,越看脸色越黑。好你个孟尔菲,你是要孟家全族为你陆小辛陪葬么!她竟然收集了这么多的证据,条条款款的那可都是灭族之罪!在煞雪国,这些可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 孟家长老脸色瞬间雪白,这些都是容不得她们狡辩的,罪证皆在,上面清清楚楚地有着她们前任家主孟尔兰的亲笔签名与私章,这些都是造不得假的。孟家,看来是要灭顶了…… 看着她们如临灭顶之灾的表情,唐烟沁冷笑,轻轻抚了抚疼痛难耐的腹部,她的意识已不允许她再撑下去了…… “二皇姐!二皇姐你怎么了?”六王爷郑酒酒首先发现她的异常,慌张地唤着唐烟沁,其他王爷看着唐烟沁苍白如纸的脸色,亦是慌乱阵脚。 “传御医,快传御医!”三王爷紧张地大喊,女帝亦是紧张地几步走下了高位,意图上前来查看爱女的伤势,然而就在这时,孟家三位长老行动了。 “好你个郑殿怡!我孟家世世代代未曾反你朝廷,不过是区区小过就让你抄家灭族?你做梦!”孟家大长老心善气狠狠地一掌挥开了挡在她身前的御林军,意欲上前去捉住女帝,郑殿怡正是女帝的大名。 “对,想灭我孟家?我先废了你几个女儿!”二长老心静亦是凝神聚气,轰的一下便解决了身边数名御林军。 “护驾!护驾!”林顷大喝,霎时天乾殿所有御林军皆涌了过来,将女帝与几位王爷围得水泄不通,一路护送着向后殿走去,朝臣慌张地紧贴在御林军背后,生怕自个儿今天交代在这里。 唐烟沁昏睡了过去,着实吓坏了女帝与她几位姐妹,而孟家长老突然发难也是未能预料的,朝堂一时间乱成了麻,御林军护送着其他皇室成员离开了天乾殿,而三王爷则留在现场同御林军与孟家长老对峙。 孟家三长老虽说武功极其高强,一时间也是不敌御林军的车轮战的,三王爷郑烟尘与林顷本就武艺不弱,尽管如此,这一战仍旧十分吃力。 心善、心静、心雅三位长老奋里搏杀中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她们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如若今天逃不出这里,孟家就彻底的完了,而孟家的叛徒孟尔菲,她们发誓绝不放过! 她们从天乾殿内打到了殿外,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本以为凭着她们的武艺逃出皇宫不是问题,可她们没料到御林军竟然如此厉害,几轮下来她们的体力已消耗了大半,而御林军依然屹立不倒地一个个扑上来,照此下去,她们都得伏法。心善一个利眼看向心静与心雅,后两者会意,艰难地点头,瞬间改变了一个阵法与御林军继续对峙。而心善则被护在了心静、心雅中间,心善于掌中凝起一股强劲的掌风,瞬间挥向御林军,穿刺的力度打倒了一片人,而她寻着机会飞身而起,使着上乘的轻功嗖的一下飞上了皇宫的屋顶,在屋顶的几个起落后再不见人影。 三王爷郑烟尘一惊,竟然让那老妖妇逃跑了! 心静、心雅想要如法炮制,郑烟尘哪能给她们机会,“御林军退后!”她一声大喝,御林军得令且退,将心静与心雅暴露在平地上,郑烟尘迅速掏出怀中唐烟沁交给她的东西,拉开拉环朝二位长老投掷而去,“轰”的一声,所有人包括郑烟尘在内,都被吓愣了。 二位长老眼见空中投来一物,伸掌去挡,谁料那东西竟会一下子炸裂开来,打了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她们临死前不甘地圆睁双目,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三王爷郑烟尘目瞪口呆地瞪眼看着孟家两位长老四分五裂的尸首,胃 348.第348章 :出乎意料 三王爷郑烟尘目瞪口呆地瞪眼看着孟家两位长老四分五裂的尸首,胃中一阵翻滚,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传说中西岐的鬼物,火药? 林顷连同其他御林军亦是不敢置信的表情,那被炸裂地四分的尸体着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愣着干什么!给我追孟心善!”郑烟尘很快回过神来,对着林顷大喝道,而后指挥其他人去禀报母后,并且清理现场,自己也要朝着心善离开的方向追去。 林顷反应过来立刻领着一部分御林军追击而去,其他部下各自待命,一切有序地行进着。 唐烟沁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茴净宫,她年少时在皇宫的居所,有宫人在身边守候,御医华清在外间给她写药方,几位王爷皆担忧地在外间烦躁地走着。 “给我杯水,”唐烟沁嗓音有些沙哑,不知是否是无言的药起了作用,腹部的疼痛已经没那么明显。 “二王爷,二王爷醒了!”宫人闻言赶紧上前来服侍,给她端水的同时也朝外间喊了一声,几位王爷闻声几步跨了进来。 “二皇姐!二皇姐你怎么样?”六王爷郑酒酒第一个紧张地扑了上去。 唐烟沁看她那架势有些心颤,朝堂之上她的那一下扑腾可让她疼的不轻,她还想再来一次?! 三王爷郑烟尘看懂了二皇姐的神色,连忙伸脚去绊住郑酒酒,谁料郑酒酒压根不知道有人敢绊她脚步,她一个踉跄“啪”一下整个大字型地趴到了地上。 “谁,谁绊我?!”郑酒酒吃了狗啃屎,未及起身就抬头怒问。 “是我,怎么着吧,你这样扑过去是想二皇姐一命呜呼么?”三王爷郑烟尘没好气地瞪了郑酒酒一眼,绕过她走向唐烟沁的床前。 “我说酒酒,你可不可以斯文点啊,作为你姐妹的我们会感觉很丢脸的,”五王爷郑芯怨摇摇头,作出一脸苦相。 “你们可别欺负酒酒,她又不是故意的,傻丫头,你还不给我爬起来,是想等我们扶起你吗!”向来是老好人的四王爷郑纯洁说着前后矛盾的话语。 “你们别吵,我头都要大了,”她们怎么不顾及一下她这个病号啊,唐烟沁揉揉额头,在宫人的扶持下坐了起来。 “二皇姐,御医说你腹部伤得很重,不过你之前应该已经用过药了,那药可是有奇效啊,御医说只要你躺个五六天就行,不过往后还是要慢慢恢复的。”三王爷郑烟尘是几位妹妹中最为稳重的,这样的话自然也是由她所说。 “二皇姐,你可要好好休息,这次可把我们担心惨了,母后才刚刚走呢,她也很担心你,”四王爷郑纯洁语气担忧地说道。 “二皇姐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追回孟心善给你报仇的!”五王爷郑芯怨语气坚定,虽然……她可没有那个本事追回孟心善。 “对,我们绝不能放过孟家人!都是她们才害得二皇姐这么凄惨的,二皇姐,我差点还以为你要死掉了呢,吓的我,”六王爷郑酒酒说话向来口无遮拦。 “你说什么,孟心善跑了?”唐烟沁抓住她们话语中的重点。 “这个老妖妇相当狡猾,武功还极高,我们一时不察,便让她跑了,后来我们带军去追,已经追不上了,现在彻底失去了她的踪迹,”三王爷郑烟尘回答道。 “孟心静和孟心雅呢?” “这,这个……”郑烟尘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腑,“二皇姐不是给了我一个东西吗?说是极其紧急的情况下用的,我就用上了。” “嘛?都炸死了?”唐烟沁挑了挑眉,似乎心情不错。 “嗯,尸首四分五裂,”郑烟尘肯定地说。 “做得好,”唐烟沁眉飞色舞,腹间的疼痛似乎都轻了点,“母后知道了?她怎么说?” “母后什么都没说,她刚刚一直在等你醒来呢,估计等不及,她匆匆赶回天乾殿了,朝臣要求上朝议事。” 唐烟沁点点头,确实是需要议事,“找人送我回王府,要快。” “二皇姐,你现在不宜走动啊,况且母后还要见你呢,”郑纯洁不赞同。 “二皇姐一定是有要事的,我找人送你回去,”郑烟尘向来支持二皇姐的所有决定。 “二皇姐,那你可要小心,不要过于操劳啊,”六王爷郑酒酒语含无奈,似乎话里有话。 “操劳?”唐烟沁想也没想地发问,旋即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瞪向口无遮拦的郑酒酒。 “就是,你不要再去逛勾栏院了,那些个小倌再好,也没身体重要啊,二皇姐要是垮了,我们这些个姐妹可是要哭死的,”六王爷郑酒酒煞有介事地开始掩面而泣。 “哈哈,说得是,二皇姐可要保重凤体,切不可纵欲过度,”五王爷郑芯怨深觉有道理,与六王爷同声同气地劝道。 “有道理,二皇姐,你就不要去那地方了,貌似不是很干净的样子,”四王爷郑纯洁想了想,还是决定站在五、六王爷那边。 “我去!你们想到哪去了,你们二皇姐是那样的人吗!”唐烟沁被她们一顿埋汰般的说教,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你们休要胡说,我们二皇姐可是娶了夫的,怎么可能还会出去鬼混呢,去去,该干嘛的干嘛去,我护送二皇姐出宫,”三王爷郑烟尘看似护着唐烟沁的一番话,然而听起来可不是那个味道,引得唐烟沁一阵白眼。 这厢唐烟沁被护送出宫,那边的朝堂议事如火如荼。 “孟家所犯之事罪证确凿,宗宗件件皆是灭族之罪,下臣恳请女帝将孟家满门抄斩,财产全数充公,以儆效尤,”丞相蓝夺宇跪地叩拜。 “孟家虽说罪恶滔天,到底也是朝廷的开国功臣,且孟二小姐大义灭亲有功,未至于抄家灭族,不若留下孟二小姐一脉,以示我****女帝宽厚仁慈,”吏部尚书与丞相秉持不同意见,朝女帝禀明道。 “孟二小姐到底也是孟家人,未能保证日后会否给孟家复仇,给朝廷带来一大隐患,常言说斩草须除根,任何威胁到朝廷安危的,切不可放过,”刑部尚书向来执法严明,十分谨慎。 “孟二小姐到底并无大错,孟家犯法孟二小姐未曾参与,可见其心性本善,孟家向来不是孟二小姐主事,况且她能大义灭亲实属难得,不该杀,”户部尚书也持着自己的意见。 “我****刑法凡有抄家之罪,族中众人必须全部处斩,敢问户部尚书,处斩的人中全部身犯重罪吗?”工部尚书讽刺地问道。 “问题的重点是,孟家是朝廷的开国功臣,即便有了大过,也曾有过大功,功过尽然不能相抵,但若留下孟二小姐一脉,可昭示我朝女帝宽宏仁德,更有利于治理国家把守朝堂,”礼部尚书高声禀道。 “依礼部尚书说法,你也能目无法纪贪赃枉法,东窗事发之后还能保有族中一脉,这是在给自己寻一条后路吗?”刑部尚书冷哼,话语极尽讽刺。 “你!”礼部尚书闻言一阵窝火,“刑部尚书,女帝在上,请注意你说话的言辞!” “哼,”刑部尚书讥讽地白了她一眼,不屑作声。 女帝高坐主位看着满朝文武争得面红耳赤,始终神色淡漠未发一言。 “请女帝宽恕孟二小姐,”吏部尚书高声请求。 “请女帝宽大处理!”户部尚书也随即附和。 礼部尚书见此,也跪地请求,与吏部尚书、户部尚书跪在一列。 丞相冷眼看着三位尚书,遂再出列禀告道,“禀告女帝,孟家罪证确凿,将孟家定罪之时,也该对与孟家蛇鼠一窝的朝臣依法追责,首当其冲的就是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听闻丞相对她的弹劾,心下大惊,腿软地瘫了下来,“女帝,冤枉啊,下臣冤枉啊!” “冤不冤枉,自能查明真相,那些罪证条条宗宗可都是有你吏部尚书的签名与公章!”刑部尚书语声坚定地高声喝道,她早就看不惯这些贪赃枉法的朝臣,只恨无证无据未能将她们一锅端了,如今罪证都浮出了水面,她岂有徇私枉法的道理。 女帝目中含了丝讽刺,这些个朝臣,平日白白拿着她给的俸禄,却愧对朝廷,贪赃枉法,不做人事尽扯鬼话,这其中有多少个是孟家的爪牙,是孟家卖出去的官职,如今吏部尚书就是一个! “丞相,”一派威仪的女帝发话了。 “臣在,”丞相应声跪地,准备领命。 “孟家一事牵连的朝臣,都交由你去查办,务必给我清查,还我朝廷一片清明,并追击孟心善,将其绳之以法,”女帝威严的嗓音颇为洪亮,震慑着整个朝堂。 “臣遵旨!” “梁爱卿,”女帝再唤。 “臣在,”刑部尚书出列,跪地听令。 “鉴于孟尔菲举报有功,朕作宽大处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须将全部产业充公,永世不得回京,孟家满门抄斩,即日执行!” “臣遵旨!”刑部尚书高声领命。 朝臣这一刻大多噤若寒蝉,原来女帝早有打算,而她们这些个吱吱喳喳地吵得热火朝天,不过是正中女帝下怀,女帝的意图一直是抄了孟家,流放孟二小姐,产业悉数充公,追究涉事朝臣。 圣旨一出,天下震动,在煞雪国屹立了百年的孟家,终于是倒台了,而孟家的失火不过是导火线,牵引出了丝丝缕缕的关系,被牵连的朝臣全部下狱,其中包括位高权重的吏部尚书。 而孟二小姐侥幸逃过灭族之灾,实属是大幸,天下感念女帝宽宏仁慈,此后天下,民心所向,皆是煞雪朝廷郑氏皇室。 孟家的倒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似乎一切都是被人妥善安排好的,孟家到底是一个大家族,而不过半天时间,孟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垮台,不可谓不是震动天下的大新闻。 有那么一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孟家即便垮台也不可能在这极短时间内,孟家能成为煞雪国的开国功臣绝非偶尔,那深厚的世家力量,庞大的财力凝聚,千丝万缕的江湖势力,每一分势力都证明孟家绝无可能在那些罪证的打击下迅速垮台,且一天时间不到。是谁有这力量将孟家所有的势力打散? 女帝思索着整件事,孟家出乎意料的结局确是她未曾想到的,她以为有一场硬仗要打,时日还十分久远。能如此迅速将孟家拉下台的,呵呵,除了她那宝贝二女儿,她想不到其他的任何人…… 这榆儿啊,看来能给她十分之多的惊喜啊!看那西岐鬼物炸得孟家两位长老四分五裂的尸首,她便是一阵摇头,这孩子,过于出挑,是要遭妒的…… 二王爷府,一身男装扮相的唐烟沁身形颀长地立在府中的凉亭内,她受伤之后的五六天时常躺在床上,如今伤势大好,她终于能出来走动走动了。 “无言,把孟二小姐和陆小辛给我请过来,”唐烟沁走到凉亭内早为她置好的躺椅,闲散地半躺了上去。 孟家抄家之后,她一直没去见被无言关着的孟二小姐,一方面她要养伤,另一方面她查出了朝堂有异动,或会对女帝不利,她无暇他顾。如今伤势大好,无言的药确是灵丹啊,若是在现代,指不定她要躺上两个月。伤愈的她得找个时间安置好孟二小姐,女帝已知孟二小姐就在她手上,勒令她赶紧将人流放,否则立杀。 母后未追究她有西岐鬼物一事,睁一眼闭一眼便过去了,至于孟二小姐,母后倒是宽宏仁慈,若是她,兴许不会选择将人流放,这不,无言一直把人关着呢吗。 无言很快将人领了过来。 孟二小姐孟尔菲脸色有些青黑,陆小辛也是面色雪白,他们从守着他们的暗门中人口中知道了孟家的下场,当然也是唐烟沁授意,那些下属才会透露这些消息。 “二王爷,请问需要我们跪拜吗,”孟尔菲语气冷漠,一出就是这么无礼的一句,看似询问,实质没有半点想要跪拜的意思。 349.第349章 :非常时期 “菲儿,”陆小辛脸色更加不好看了,他拉了拉孟尔菲的衣袖,示意她礼貌一点,这儿毕竟是二王爷的地盘,而他们都是阶下囚。哪有阶下囚给脸色主人家看的?这不是找死么。 “免了,看你对我敌意颇深,我唐烟沁是哪儿惹着你了吗?”唐烟沁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立的两人,无言已走至一侧,充当门神去了。 她说的是“我”,并非“本王”,孟尔菲脸色算是缓和了点,却仍旧不口软,“二王爷身份尊贵,草民不敢有言。” “意思就是我唐烟沁有惹着你的地方是吧?”唐烟沁轻笑,“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二王爷意欲何为?”孟尔菲可不想和她打哑谜,如此周旋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她喜欢简单直接。 “日前重伤,无暇他顾,怠慢了两位,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唐烟沁立起身郑重地说道,话语中的尊重可见一斑。 孟尔菲意外地看着她,二王爷这是何意?她孟尔菲不过是个阶下囚,是一个被流放的罪犯,而她二王爷身份尊贵高高在上,没必要说出如此话语,自降身份。 “你也不用意外,我唐烟沁敬佩你大义灭亲,敢作敢为,虽然母后将你流放,但我敬佩你的为人,在此,我唐烟沁敬你一杯,”唐烟沁拿起桌上早已准备好的酒杯,将其中一杯递给了孟尔菲。 孟尔菲怀疑地看着她,如今的她不过是流放的罪犯,二王爷不可能图得了她什么,那这是又是为何? “怕有毒?我先干为敬,”唐烟沁爽快地一口喝尽杯中清酒。 孟尔菲见此也不再犹豫,仰头一口喝尽,念她唐烟沁从她身上也图不了什么。 “孟二小姐,今后可有打算?”唐烟沁示意对方坐下,自个儿也坐了下来。 孟尔菲带着陆小辛坐到了唐烟沁对面,神色有些不明,但也不多话。 “我能有何打算,流放之身,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孟尔菲有些自暴自弃,她已经是朝廷的流放犯了,今后还能如何?这二王爷的问话着实可笑了。 “菲儿,你答应过带我离开孟家的,切不可自暴自弃啊,”陆小辛闻言担忧地握住了孟尔菲的手,一脸哀切。 唐烟沁观察着二人的神色,心下了然。 “辛儿,我们皆是流放之身,天下再大,我们也无处容身了,”孟尔菲长叹一口气,她看不到他们的出路在哪里,当初揭发孟家,她到底是太冲动了,没料到这一出正中眼前这二王爷的下怀,二王爷的势力早已打散了整个孟家,让孟家整个江湖势力瞬间崩盘。 在煞雪,流放之身的罪犯不允许离开国境,既然名为流放,去到哪里都是不受待见的,煞雪国每一个州郡皆会在你进城之时将流放犯人的事件全城通报,你即便能留在城里生存,也是受尽排挤,不被任何人所待见,你可能连地方都没的住…… “你若想摆脱流放之身,我可以帮你,”唐烟沁适时地开口。 “你帮我?”孟尔菲嗤笑,她是皇家二王爷,与她的关系就好比兵与贼,她会帮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很简单,我看中了你的才能,你想要摆脱流放之身,只要你为我所用,三年,三年我还你们自由,你们爱干嘛就干嘛去,”唐烟沁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她向来是惜才的好伯乐,眼前放着一块这么好的肉,她哪有丢弃的道理。哦,不,是人才,人才才对。 孟尔菲嘴巴微张,显然十分意外,陆小辛则一脸不敢置信,“这,这是真的?二王爷你没骗我们?” “我能骗你们?你们现在是流放之身,我能图你们什么,我这是帮你,虽然也是帮我自己,”唐烟沁颇感好笑,这个陆小辛真真是个好夫君啊,瞧这样儿多么有小正太风范。 “你肯定是三年?”孟尔菲睁着大眼看向唐烟沁,如若是真的,三年,换得一生自由安稳,她觉得值当。 “当然,若有怀疑,我们可立字据,”唐烟沁一个眼神唤来了服侍左右的雪书,雪书得令取来了笔墨。 孟尔菲看了看唐烟沁,又再看了看一脸无措的陆小辛,最后下定了决心,执起桌上的毛笔,大手一挥,一纸协议遂成,无可抵赖。 “那么,我要做些什么?”签好了协议,孟尔菲脸色已较之前好了很多。 “我要先说明一点,”唐烟沁收好协议,递给了雪书,“孟心善逃了,还未伏法,我只想知道,你们孟家会不会卷土重来?” 孟尔菲闻言嗤笑,“二王爷神通广大,早已查出我并非孟家血脉,这一点,二王爷可放一百个心,我孟尔菲无法代表孟家,而她孟心善,妄想杀我心爱之人,此仇,我亦会亲自报上!” “好,那你就跟着萧凡均,”唐烟沁满意地笑道,她确实一早查出了孟尔菲并非真正的孟家血脉,否则现在,她也不会用她了,希望日后,孟尔菲不会叫她失望。 “萧凡均?”孟尔菲不解。 “暗门其一总领,往后你会慢慢知道的,”唐烟沁不再多谈,这些,孟尔菲在日后的接触中都会知道她的势力,“雪书,你带他们去吧。” “是,主子,”雪书行了一礼,转而走向凉亭外,对着孟尔菲说道,“两位,请。” 孟尔菲回头看了一眼唐烟沁,她选择了相信她,从今往后的路,她已经不再被孟家所困,一定程度上她得到想要的自由,而心爱的人,辛儿,会一直在她身边。她拉住陆小辛的手,脚步坚定地迈了出去,没再回头。 “主子,她可是孟家人,无论是否是孟家真正的血脉,她毕竟在孟家长大,你怎么敢用她,还让她跟着凡均?”无言蹙紧了眉头,对主子所为十分不能理解。 “孟尔菲是个人才,不用可惜啊,”唐烟沁吊儿郎当地半躺着,随手拿起桌子的上的酒瓶就嘴喝了一大口。 “主子!”无言心头火起,一把抢过唐烟沁手中的酒瓶,“伤未大愈,不可嗜酒!” “我才喝一口,”唐烟沁撇嘴,十分不以为然。 “一杯加一口了,”无言咬牙纠正,“我的药白给你用了,你自个儿找华清,以后别找我,”说着无言将酒瓶塞回到唐烟沁手里,正要行出凉亭。 坏了,生气了?唐烟沁双手极快地摸向藏在凉亭扶手背面的包裹再连忙拉住无言,“那个,姐姐跟你开玩笑呢,你千万别抛弃姐姐负气而去啊,外面的坏人可多了,要是被哪个地痞流氓欺负了我们亲亲爱的无言,你家主子我可是会哭死的,乖乖,快别生气了,姐姐全都听你的!” 无言一脸踩了大粪的表情,啪的一下赶紧甩开唐烟沁滑腻的双手,看到自己手上与袖子上皆污上了脏兮兮的油迹,他胃里一阵翻腾,脚下连忙施展轻功窜了出去,临了不忘回头狠瞪主子一眼。 一脸得逞的唐烟沁咯咯地笑开了,从怀中掏出今早从厨房偷出来的油鸡,刚刚她不过将油鸡上的油迹污了一点给有严重洁癖的无言,瞧他那踩了大粪的表情,哈哈,乐死她了。 话说她受伤之后很久没闻过这香喷喷的油鸡味儿了啊,今天得好好开下荤!而正当她一手抓住油鸡,一手撕开了鸡腿,满嘴鸡肉时,一道高声破坏了她的好心情。 “圣旨到!” “二王爷,宫里的女总管过来传旨了,让您过去接旨,”王府管家匆忙而来,朝她禀告道。 “不去,让她自个儿过来,”唐烟沁向来傲慢,这又不是第一次传旨,她什么时候亲自过去大厅接旨啦?你看,人家女总管可是很自觉地走过来了。 女总管知道二王爷历来不会主动到正厅接旨,所以她跟着王府管家快步走了过来,只因实在有急事。 “下官见过二王爷,传女帝口谕,宣二王爷立即进宫,钦此!”女总管喘着粗气,快速传旨道。 见女总管如此模样,唐烟沁心知不好,虽如此,还是慢条斯理地丢开手中的油鸡,拿过手帕轻擦去手上的油迹,才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是太子,太子中毒,目前昏迷不醒,女帝紧急传召几位王爷进宫,”女总管是最后一个来通知二王爷的,只因二王爷府邸离皇宫最远。 “华清给太子诊治了?他怎么说?”唐烟沁冷静地问道,这些事儿是心急不得的,她又不懂医,去了未必有用。 “华御医也说不好,诊断不出来,现在女帝震怒,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跪在长清宫门外,连御膳房的人都牵连进来了,”女总管缓过气来,将发生的事情简单回禀了一遍。 “御膳房?怎么回事?” “贵君大人吩咐御膳房给女帝炖了一盅养生汤,适逢女帝召见太子,女帝感念太子念书辛劳,便让太子喝了那盅养生汤,岂料如此便出事了,”女总管以袖拭汗,握着拂尘的手在微微抖着,从皇宫一路奔来,她体力有些吃不消。 唐烟沁注意到女总管微微发抖的双手,再观对方的表情,心下有些不解,女总管向来是体格强健的,何时会因为如此一段路就气喘吁吁了?就三个月前,皇家狩猎的时候她还打下了不少猎物呢,当时的女总管可是威风凛凛…… 唐烟沁微抿薄唇,不动声色地转过眼看向远处的雪书,雪书收到主子的眼神,赶紧去请无言。 “贵君大人何在?”唐烟沁再问。 “贵君大人被女帝下了大狱,”不知女总管是被累的还是被唐烟沁追问的,她额上都是冷汗,不断挥手擦拭。 “二王爷,您赶紧进宫吧,女帝盛怒,正大发脾气呢,”女总管催促道。 “行,”唐烟沁回头,雪书刚好将清洗好的无言带了过来,“女总管先行一步,本王马上便到。” “是,”女总管应声连忙撤了出去。 无言长身立在唐烟沁身前,面色有些不善,暗卫上上下下都知道他暗门统领有极其严重的洁癖,偏偏这主子老拿他来取乐,他脾气再好也是经不起折腾的。 “好了,无言不生气,姐姐知道错了,姐姐给你赔不是,现在太子不是中毒了么,你且去给她看看,中的是何毒,”唐烟沁一边赔笑一边给无言捏肩捶背,模样十分狗腿。 “无言生不入宫门,”无言轻飘飘地一句话拒绝了她。 “好无言,你别整这啊,就去给太子诊治是何种毒,绝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唐烟沁知道无言的规矩,他一开始的时候便说了,他生不入宫门,这是他家的祖训。 可现在不是非常时期么,连华清御医都束手无策,还有谁能治好太子?无言可是被尊为神医的主儿,他定然知道如何医治太子。 无言漠然地盯着唐烟沁看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无言无能为力。” 唐烟沁轻声叹气,她也知无言不会轻易进宫,她本也是试探性地问问,没真的打算他会答应,“那我先进宫了,你们在家等我。” 无言松了一口气,他真怕主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样他是无法拒绝进宫的,听她所言是“家”,让他心中一动,默然地点头。 雪书责怪地看了一眼无言,不明白无言有什么难言之隐,皇宫而已,有那么难为情吗,二王爷可是他们的主子,为主子效命可是天经地义的,这个无言还老是挑三拣四,唉! 皇宫,刚刚经历一场血的洗礼,又迎来了另一场风暴,皇宫守卫较之前更为森严,连她进宫都得经过几重仔细盘查。 她步履匆忙地直奔长清宫,长清宫是女帝的居所,而今因为太子中毒,守卫更是密了几层,她一路行来,遇到的都是御林守军。 “二王爷到!”宫人高声唱道。 几位王爷闻声连忙奔了过来,“二皇姐,你总算来了。” “二皇姐,”几位王爷看到唐烟沁犹如看到了自己的主心骨,原本心里无比的担忧在看到唐烟沁时都松了好大一口气,似乎唐烟沁在 350.第350章 :伤势 “二皇儿,”女帝也从太子床边迈步过来,一脸焦急。 “儿臣参见母后。” “快别行礼了,你大皇姐现在昏迷不醒,这可如何是好,”女帝忽然间也没了主意,原本该躺在床上的可是她,若不是太子喝了那碗汤,只怕现在…… “母后先别慌,华御医,”唐烟沁看向太子床边诊治的华清,“太子如何?” “太子身中剧毒,恕老臣不才,老臣未能确诊为何种毒物,”华清也是无可奈何,他是太医院的医正,医术乃是整个太医院最好的,连他都确诊不了的疑症,其他人也是毫无办法。 “太子身体状况如何?”唐烟沁走上前去,查看太子眼耳口鼻,在无言的耳濡目染之下,她是略懂医术的,只是也只识得一般药理。 “太子仅喝了两口汤汁,便开始毒发,幸亏赶得及时,我已将毒性封于一处,未蔓延到心脉,暂时保住了性命,只是这毒,逼不出来,”华清说道。 唐烟沁发现太子面色极黑,眼袋处尤为严重,双唇青紫,她再查看太子的双手,只见十指指尖发黑,双掌中间两道红线清晰可见。 确实是中了毒,还是剧毒,这毒根本不是煞雪国所有。 “华御医对这毒没有半点印象?”唐烟沁问道。 华清思索了一会,眼见地看到太子双掌中的两道红线,“这红线,刚刚没有的,”他捋着胡子沉思,片刻后说道,“是姬氏世家!” “姬氏世家?长恨国闻名的姬氏世家?”唐烟沁眯了眯眸子,淡声问道。 “没错,姬氏世家以毒药闻名,世世代代效忠于长恨国皇室,他们所制的毒药,外人根本无法解,而他们有一种毒药十分著名,便是半月香,最明显的中毒特征便是双掌显现两道红线,若红线蔓延至胳膊,便是回天乏术,过程会有半月时间,换句话说,一旦中毒,患者只有半月的性命。” 华清记得医书上有记载,但是描述不多,仅仅两三行笔墨,他学医之时也因这记载不多,并没深记,所以刚一开始他并未想起。 “然则,这毒,必须姬氏世家才能解?”女帝看着昏迷中的太子,语含担忧。 “没错,姬氏世家身份特殊,藏身之地极为神秘,只有长恨国国君知晓其踪迹,”华清捋着胡子,摇头叹气。 “母后,儿臣觉得此事绝不简单,贵君大人未必是真凶,现在事情牵涉到姬氏世家或者是长恨国皇室,”唐烟沁分析说。 “皇儿说得没错,可是无论是长恨国皇室还是姬氏世家,皆与我们郑氏无怨无仇,岂有无端害朕之理?”女帝微微低头思索。 “或者,是孟心善,”唐烟沁猜测道,她能想到的也只是最近结怨的孟家,孟心善有极大可能去而复返,潜入皇宫暗害母后。 “是或不是,都要尽快查清,”女帝朗声说,“太子这毒……” “母后,我自请命,前往长恨国寻求解药,并查探长恨国皇室是否与此事有关,”唐烟沁下了决定,跪地请命。 “不行,二皇姐,长恨国剧毒遍布,你去了岂不是送死?”三王爷郑烟尘紧张地喊道。 “可是,二皇姐不去,也没有更适合的人选了啊,太子的毒可不能拖,”四王爷郑纯洁道出事实,两边皆不好办。 “二皇姐去也未必能找到解药,那长恨国国君可是出了名的残暴不仁,二皇姐去,不是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么,”六王爷郑酒酒可不赞同。 “那你能去?人家国君看不上你,你去就能找到解药了?”五王爷郑芯怨也出声说道。 女帝被她们一人一句吵得头都大了,她打心里不愿意唐烟沁去,她可是她最出色的皇儿,若此去发生了意外,她煞雪国便从此失去了一位最适合的皇位接班人。可若不去,确实没有更适合的人选,唐烟沁能力过人,只有她去,才有把握拿回解药。 “母后,只有儿臣去,才有把握接近长恨国皇室,才有可能拿到解药,时间无多,太子的毒可不能拖,母后请从速决定,”唐烟沁催促道,她如此说,并非没有半点私心,她与长恨国国君那点私仇,势必要报回去。 女帝心烦意乱地来回踱步,看看在床上双目紧闭的太子,再看看她的其他儿女,一番思量下她终于作了决定,“你去吧,万事小心,安全为上,若真寻不到解药,务必尽快赶回。” “儿臣遵命!” 唐烟沁领命后与女帝私底下还有商榷,女帝听从了唐烟沁的意见将贵君放了出来,只是表面禁足于乐极宫,暗地里被时刻监视着,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能将人控制起来。 唐烟沁是在半夜回到二王爷府的,无言、清风两名暗门成员正在主厅等着她的归来,一见唐烟沁,二人立刻起身快步走了上来。 “主子,情况如何?”清风关切地问,他要知道的不是太子的死活,而是主子做了什么决定。 “无言、清风,接下来一段时间我要离开煞雪,清风,你通知暗卫所有总领过来议事,”唐烟沁丢下一句,便带着无言走向了她的书房。 “你要离开煞雪?去哪儿?”无言便跟着边发问。 “等他们来了再说,”唐烟沁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这儿向来是她与暗卫总领议事的地方,她离开之前,有些事情必须交代清楚。 无言点点头,静默地等待着清风通知其他总领。 唐烟沁趁着人未到齐,吩咐下人端来了些点心让她填填肚子,她可是还没吃饭呢,都快饿得她前胸贴后背了。 无言看着唐烟沁狼吞虎咽的吃相,他一直怀疑她脑子是什么造的,她这个模样哪有半点皇家风范,跟街边的小流氓似的。“主子,别吃那么急,不利消化。” “别管那个,你饿不饿,你也吃点?”唐烟沁拿着一块糕点递给无言。 无言十分嫌弃地看着她的爪子捏着的糕点,撇过头去不再作声。 唐烟沁好笑地眯眼看他,无言啊无言,她可算是捡到宝,这么可爱的人她都不好意思蹂躏了,虽然她老是整蛊他。 正当她丢起一块糕点想用嘴接住之时,从门外射进一道罡风,以惊雷之势直冲唐烟沁丢在空中的那块糕点而去。 无言未动,唐烟沁亦是姿势未变,那块糕点在那一道罡风之后,消失无踪…… “哇啊,我说王府的厨子是不是又进步了?这糕点可越做越好吃了,老娘肚子可饿死了!”从门外直冲进一个火红的身影,那速度刮起了一阵风,长发飞扬,宛如流虹。 “徐采妹,你活腻味了是吧?”唐烟沁拍拍手掌站了起来,好整以暇地冷眼瞪向对她的食物虎视眈眈的徐采妹。 “主子,你别这么小气么,不过就一块糕点,你王府什么不多啊,赏我一口又怎么滴,”徐采妹一身火红的衣裙,一头瀑布般的长发仅用一支发簪挽起,马尾长长地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脸蛋上的肌肤吹弹可破,五官极其精致。 “重点是,你和我抢食,”唐烟沁看着徐采妹瘫坐在太师椅上的身影,她缓步过去半弯腰俯视着她,“你说,该当何罪?” “主子,这哪是抢食,你还没吃进嘴里呢,而且你看我为你出生入死、上刀山下火海的,多不容易啊,是吧,妹儿我刚刚执行完任务还没来得用饭呢就被你紧急召集过来了,我都快饿死了,主子就体谅体谅一下属下吧,属下下次不敢了,”徐采妹作可怜状,泫然欲滴的模样让唐烟沁打了一个冷颤。 “我说……” “主子!主子我来啦!” 唐烟沁未及说完话身后便起了一阵旋风,人未到声已至,不待她转身身后已飞快地扑上来一个身影。 徐采妹惊恐地瞪眼看着面前即将压下来的“大山”,她想躲避已是来不及,“噗”的一声她连尖叫都省了,直接开不了口…… 无言刚想阻止,亢凉远向来不知轻重,然而在他要出手之时已是来不及了。 唐烟沁还不明所以,她只感觉身后扑上来一个身影,准是亢凉远无疑,她闪避不及让他狠狠地扑了上来,她本就弯着身子,一个站立不稳准确无误地朝太师椅上的徐采妹倒了过去,徐采妹惊恐的表情让她意识到完蛋了…… 暗卫各总领赶来时正巧遇上这一出好戏,亢凉远压着主子,主子压着徐采妹,徐采妹身下的太师椅“啪啦”一下分了尸…… 众人一瞬间有些呆滞。 “亢凉远你给我滚开!”唐烟沁反应过来一声怒吼,连忙一脚踹开了亢凉远,从徐采妹身上爬了起来,她整副骨头移了架般,这下可疼死她了。再看徐采妹惨兮兮地瘫在碎裂的太师椅“尸体”上,那表情可谓是五颜六色。 “亢凉远!你疯了?!”无言与卑子木首先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怒吼。 无言赶紧过去查看唐烟沁伤势,所幸她身下枕着一个徐采妹,太师椅碎裂的木块并未伤到她。所幸?无言立刻转头看向徐采妹,只见徐采妹悠悠从碎裂的太师椅上直挺挺地立了起来,那动作就跟现代僵尸片的僵尸从棺材上直挺挺立起来一般。 亢凉远也呆了,他只是下意识地一掌拍向阻挡着他手掌的椅子,没想到还把整张椅子给废了。他神情呆滞地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被主子踹疼了的大腿,他,他也好冤枉来着…… 徐采妹耸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两圈,而后悠悠地开口,“亢凉远……”如此嗓音像是从地狱出来的索魂恶鬼般,“我徐采妹跟你没完!!!” 无言两步过去查看徐采妹的伤势,只见她两边衣袖均被木块刺穿,稍有擦伤,并无大碍。 “没事,很轻微的皮外伤,可以不用处理,”无言向来是能不动手的绝不动手,他才不管这么轻微的外伤。 徐采妹白了无言一眼,什么叫不用处理?她身上的骨头好像移位了都!天知道亢凉远是什么构造的,明明看起来瘦削无肉,偏偏撞过来那体重用主子的话说就是吨级,而他竟然还用上了内力! “亢凉远!我徐采妹发誓!此仇不报非女子!”徐采妹恶狠狠地怒瞪着一脸无辜相的亢凉远,这梁子,算是结定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啊,”亢凉远连忙辩驳,“我以为一掌能把你推开的,谁知道把椅子分了尸,我又不是故意的。” 言下之意,这事儿可不怪他。 “亢凉远!”唐烟沁一声怒吼,亢凉远立马垂首靠边作乖乖学生状,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必须作出弱小群体深受欺负的可怜模样,主子最见不到他这个可怜相,哪次不是没怪责他。 “主子,凉远知道错了,凉远再也不敢了,”亢凉远吸了吸鼻子,一副就快哭了的模样,瞧那可怜相哟,是个人都舍不得打骂的,偏生他长得如此妖孽,泫然欲泣的,简直我见犹怜。 “你,你……”唐烟沁看着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刚刚升腾起的怒气霎时偃旗息鼓,本欲破口大骂的话变成一句轻飘飘的“你不能注意点吗!” 暗卫位于京城的各总领皆已全部到场,一个个眼看着这出闹剧,有想笑又不敢笑出声的,有摇头无奈叹息的,有翘首看好戏的,五人的统一行径皆是不作声。 “主子,他差点废了我们哎,就这么算了?”徐采妹气愤难平,睁圆大眼狠狠瞪着亢凉远,似乎要把对方吞吃入腹般。 “嗯,那个,他不是故意的,你明知道他脑袋缺根筋,这事儿,这事儿就算了,”唐烟沁十分汗颜,明明她也是受害者,可偏生看不得亢凉远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下意识就去维护他这个“弱者”了,她似乎没意识到,亢凉远能算什么弱者?他的武功可是比她还高。 “算了?怎么能算了,他可是把我整得骨头都要散了!”徐采妹气哼哼地不肯罢休,她哪能就此放过处处与她做对的亢凉远。 351.第351章 :乔装打扮 那,你想怎么着自个儿找他报仇去,”唐烟沁挥挥手,让他们自个儿掐架去,反正徐采妹不是亢凉远的对手,她完全不担心亢凉远会受欺负。 “主子!你重男轻女,你偏帮!”徐采妹可不依,单凭她自己可没那个本事打倒亢凉远,没拖个帮手岂不是太没胜算。 “我还重色轻友呢,怎么着吧,”唐烟沁哈哈一笑,看着徐采妹瞬间垮下来的神情,心下不忍,“不若,我让凉远去扫茅房?” “好!” “什么?” 两人异口同声,一个兴奋,一个难以置信。 “主子,凉远又不是故意的,”亢凉远委委屈屈地哭丧着,“凉远以后会改的,凉远真的不敢了,凉远让主子受伤了,凉远罪该万死,凉远干脆以死谢罪算了,呜呜……” “你说什么!”唐烟沁一下跳脚了,他还“以死谢罪”?! “喂!亢凉远!你有点骨气好不好?一个小男人成天哭哭啼啼、如丧考妣似的,像话吗!”徐采妹恨铁不成钢地数落道。 唐烟沁头痛地揉揉额心,为什么她栽培的属下一个二个都不能消停啊,啊啊啊,再这么吵下去天都要亮了。 “都给我住口!主子我要走了!” 唐烟沁一声大喝,适时让差点掐架的两人住了嘴,皆不明所以地看向她们伟大的主子。 “全都给我坐好,开始开会!”唐烟沁还是喜欢现代用词,并且多年来她的部下也都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 见到自家主子一脸严肃的表情,定是有大事发生,六位总领皆各自安坐,等待唐烟沁开始会议。缺席的有两人,一是远在边境的李决闻,二是勾栏院的俏如花。因唐烟沁并未告知俏如花本人是暗门中的一员,其他暗门成员倒是知道俏如花的存在,但因主子未曾示意,所以他们不曾接触,这次会议,唐烟沁并未打算让俏如花参与。 “太子身中剧毒,我要远赴长恨国寻求解药,在我离开的时间里,你们务必做好本职工作,”唐烟沁坐在主位上,声线平稳地开口说道。 “主子,你要去长恨国?”徐采妹皱起了眉头,“那可是毒物遍地的国度,没那么容易闯进去的。” “不能不去?”无言十分不赞同,朝廷大臣那么多,难道就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去求解药吗,非得派主子前去,他总是觉得十分不妥。 “长恨国以毒著称,其中闻名于世的是姬氏世家,主子要找的难道是姬氏?”情报组统领卑子木问道。 “对,就是姬氏,”唐烟沁肯定地说,“这一趟势在必行,太子是我皇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毒发身亡,至于能不能求药成功,确实是个未知数。” “太子中的可是姬氏的毒?”无言问。 “华御医说那是半月香,太子仅剩半月的时间,”唐烟沁看向无言,郑重地说,“你和我一起去,若是我有意外,你马上返回煞雪通知暗卫。” “主子,这什么意思?你有可能死在长恨国?”暗门其一总领东门继腾地坐了起来,“那还去什么,谁爱去让谁去!主子你不能去!” 东门继是个急性子,听到危及性命的可能他立刻反对。他们暗门每一总领都是以唐烟沁的安全为己任的,任何对主子不利的事,他们都会阻止她去做。 “东门继说得没错,我们不同意,”暗门另一总领萧凡均亦持反对意见。 “主子,你去确有不妥,不若派其他人去,”卑子木说道。 “主子,你不能去,真要去,那你派我去,我亢凉远不怕毒,”亢凉远神情激动。 “主子,要不你再想想?这样确实不妥,长恨国不是个简单的地方,有去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呢,”徐采妹一脸认真,她平时虽然大大咧咧的,但事关主子安危,她不会没有脑子。 “够了,我让你们来开会,是交代事宜的,不是让你们来质疑我的!”唐烟沁厉声说道,“这件事我已经作了决定就不会改变,这一趟我必须去。” 唐烟沁并非那么不知好歹,她知道他们必定会反对,所以才召集他们过来么,不然她一声不吭就跑了,哪轮到现在他们一个个的来质疑她。 暗卫六位总领皆是一脸不赞同,无论唐烟沁怎么说他们都是不服气的,这可不是小事,若是一般平民去长恨国也就罢了,可主子是皇室二王爷,且最近还与长恨国国君交了恶,就她被长恨国国君送回来还身受重伤一事,整个暗卫总领都知道了。 “好了,我会小心的,我唐烟沁哪有那么容易死,你们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主子?”唐烟沁无奈,只得自恋一下了,她已经两世为人,死不死什么的她一点都不怕,毕竟现在的生命,都是上天额外赐予的,她已经赚到了。 六人相互对看了一眼,勉强点了点头,“那我们也一起去。” “不行,无言跟着我就够了,你们还有其他任务,”唐烟沁摇头,神情有些严肃,“卑子木,你负责调查孟心善与长恨国皇室或者姬氏世家的关系,东门继,你负责追捕孟心善,务必在最短时间完成任务,萧凡均,你负责监控皇宫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动,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徐采妹、亢凉远,你们负责本职工作,我不在的期间,暗卫不能出任何岔子。” “是!”除了无言,其他五人皆应声道。 唐烟沁的出行极为低调,只带了几件简单衣物与干粮,随行也只有无言和雪书,三人各骑一马,朝城门直奔而去。 一路赶去,他们皆发现京城出行的民众较往常的少,而青卫军巡城相当密匝,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外的御林军一批批地巡逻,守卫极为森严。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难怪没有市井小民出来高谈阔论。 待行出皇城,唐烟沁转头看向一脸淡漠的无言,“无言,你从昨晚就一直不发一语,怎么了,是不是有何不妥?” 无言微抿唇瓣,他确实觉得不妥,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妥,总觉得主子决定远赴长恨国之事,让他不太安宁。 见无言只是摇头,一言不发,唐烟沁轻嘘一口气,“无言啊无言,人生得意须尽欢啊,你老这么郁郁寡欢的可太对不起你爹妈了知道么,你爹妈生你出来不容易啊,就是希望你开开心心蹦蹦跶跶地过一辈子的,瞧你这小模样。” 无言淡漠的视线瞟过唐烟沁,这主子说话向来是不着边际的,他才没那个闲工夫跟她计较。转回目光,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快马加鞭地直往前冲去。 “主子,他走你前边去了,”雪书白白胖胖的小脸蛋挂着灿烂的笑意,他还是第一次跟着主子出远门呢,哪能不兴奋,他一直跟在主子身边,很多事情也是见过的,对于外面的世界,也带着些憧憬,虽说这一趟可能凶险万分。 “驾!”两人一快马加鞭追上了前方的无言,与无言并列地跑着。 “我说无言,”唐烟沁大声地说道,生怕风声掩盖了自己的嗓音,“我是不是该跟你配一户人家了?你有没有意中人啊?你说出来,本王立马给你指婚!” 无言闻言差点没从马背上栽下去,他淡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丝丝裂痕,却还是不答话,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出声,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主子最擅长的就是胡搅蛮缠,他若一句话说得有半点歧义,主子都有机可乘。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唐烟沁发挥她胡作非为的本事,既然他不说话吧,那就是答应她的指婚了!“既然你没有意中人,那我就把你许配给我家三王爷了!你可知我家三王爷是****大名鼎鼎的王爷,是咱煞雪皇城一众男银心目中最英姿勃勃最完美无缺的梦中王女啊!嫁给她你绝对是有赚不赔!” “主子!”无言终于忍无可忍了!什么样的胡闹不行,偏偏拿婚姻来说事儿,她这是想气死他吗?他无言生不入宫门那是祖训,祖训懂不懂! “主子在!”唐烟沁立马在马背上端端正正坐好,可惜马背颠簸,她刚端正好身子又歪了,那姿势颇为好笑。 无言抿唇,十分不想搭理她,又怕她有什么意外,只能与她并排骑着。很多年前他第一次教她骑马,她起初说自己会,他便没怎么看着,谁知道她会从马背上摔下来,那一跤也是不轻,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单独让她骑马了。 其实呢,唐烟沁真的会骑马,她在现代的时候去了不少次跑马场练习,她没料到的是古代的马匹跟现代不一样啊,太难驯了,才被那该死的马给甩了下来…… “好啦,主子不开你玩笑了,咱们赶紧的,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赶到长恨国皇城,”唐烟沁收起玩闹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 无言与雪书点了点头,扬起马鞭加速前行。 从煞雪国皇城到长恨国皇城,最快都要四天时间,他们紧赶慢赶,中途换了几次马匹,还使了几个时辰的轻功,终于在第五天清晨赶到了长恨国皇城。 长恨国皇城城门入关处 三人经过乔装打扮,拿着通关文书排在入关队伍的最后。 唐烟沁一身青色素装,扮相酷似普通商人,而无言则是一身白衣,亲密地挽着唐烟沁的手臂,扮演她的夫君,雪书一身书童打扮,是两人的小厮。 守城的将士仔细地盘查着,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敌国奸细的细作。唐烟沁观察着城门的布置,守城有两队将士,每队均有五十余人,而城门内外皆有巡逻的军队,城墙之上,还有统领与数十士兵。 都说长恨国各大城门守卫森严,可真不假,光这阵形便能唬住一般人了,除非经过特殊训练的人才能不动声色地潜入长恨。现在可是四国的敏感时期,任何一国的人到别国或是经商或是探亲,都得经过仔细盘查。 唐烟沁一行人光是在城门等待盘查便去了小半天的时间,待他们赶到目的地,已是正午十分,太阳强盛,日头当空,可不是一般的炎热。空气中时有流动的风,那温度也是极高的,几人皆是汗流浃背。 据卑子木查来的消息,姬氏世家坐落于皇宫以东方向,离皇宫仅仅两公里距离。这片山林,是整个长恨国最具传奇色彩的毒窟,常年笼罩着滚滚浓烟,烟雾含了剧毒,闻之能昏迷半月,且里面的一草一木皆是阵法所布,亦染有剧毒,无毒的蛇虫鼠蚁在此处踪迹全无,里面的生物皆是以蝎子、大蟒、毒蛇为主,凶险万分。普通人绝不会涉足此地带,这儿还有一个传说呢! 传说,这片山林名叫毒香山,曾有一男一女长居此地,他们不畏任何剧毒,并且武功高强,医术极其了得。他们原是一对夫妻,时常出双入对,并出入过市井,坊间曾有人见过,据描述,两人皆是白衣翩翩,一副仙人模样,并且都生得极为出众,女的美似仙女,男的俊朗如天神,瞧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十分恩爱。后来不知怎么的,毒香山发生了一次大爆炸,据说是从天上来了天兵天将,要捉拿这对小夫妻,小夫妻不忍分离,唯有与天兵天将决一死战,而那次大爆炸就是他们的打斗造成的。谁也不知道是哪一方赢了,总之从那之后,小夫妻再也没有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兴许是被捉拿回天庭了。那么天庭是怎么知道小夫妻藏身此处呢?那当然是有人告密了,至于是谁,谁也不知道。而自从小夫妻俩被捉,毒香山发生了爆炸,这片山林便越发诡异,一夜之间到处都是阵法,到处都是毒物,而那长年累月飘忽不散的烟雾也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并且那烟雾风吹不散,逃逸不了,仅仅围绕着毒香山而已,不会因为一阵风就把烟雾吹到别处,危害世人。 唐烟沁在听到这段传说时,十分好奇后续发展,本来吧,这 352.第352章 :主子 唐烟沁在听到这段传说时,十分好奇后续发展,本来吧,这么扯的事情她不应该相信,可是连她能穿越回古代,还是个架空的朝代,而且还是男人怀孕生子的世界,这个事情不是更扯?这么扯都能让她遇上,那么你跟她说这世上有神鬼她也没有什么不可相信的。 无言则一笑置之,他向来只相信自己眼睛所见,他活了二十多年未曾见过鬼神,他自然是不信的。而雪书则是一脸憧憬,这真是一个美好的故事啊! 一行三人到达毒香山时,本来明艳毒辣的日头竟被一片乌云遮挡,而唐烟沁记得明明是万里无云的,怎么可能忽然之间多了这么一片黑压压的乌云?今日无风,有也是极其轻的微风,还是带着滚滚热浪的,怎么可能一下子就把一大片乌云给吹过来了? 此刻的天际,黑压压的云层如张牙舞爪的怪兽,正朝着他们三人虎视眈眈,似乎等待着一个机会将他们吞吃入腹。山林间忽然传来一阵阴恻恻的诡异寒风,他们来此之前都是吃了无言独制的驱毒丸的,所以并不畏这山林间的毒雾。 雪书一阵颤抖,瞧这片山林如此诡异,他们还没找到姬氏世家就可能葬身于此了。 “主子,雪书,雪书有些害怕,”雪书瑟缩在唐烟沁身后,紧紧抓住唐烟沁的衣袖,嗓音都发了颤。 “这里确实诡异,”无言依然是淡漠的语气与神情,他刚进入这片山林,便有难言的熟悉感,似乎是曾经来过,但他的记忆十分清楚,他不曾来过长恨国,更不曾来过姬氏世家盘踞的毒香山,那么,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他困惑地拧眉,十分不解。 唐烟沁看似是无所畏惧地立在雪书身前,她暗中咽了咽口水,她面前的可是这个大陆闻名的毒窟啊,而且听说这里很多大蟒毒蛇蝎子之类的,那森森然的林木像是有生命般在那道诡异的寒风之后飒飒作响,像是在咆哮或是叫嚣。 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也曾研究过阵法,对阵法也是有了解的,但若要和长恨国皇室相比,她可能只是小巫见大巫,哪敢拿出来献丑。起码,眼前这个阵法她就看不懂了。难怪姬氏世家居住的山林从来没有人把守,是有那个自信,外人是绝对闯不进来的。 “无言,我们现在,咋办呢?”唐烟沁力图镇定地看向一脸深思的无言。 “这些阵法,是长恨国皇室所为,姬氏世家并不擅长阵法,”无言看向唐烟沁说道,“我好像,记得这儿,”他带着疑惑的表情说道,似乎又不是那么确定。 “你来过?”唐烟沁疑惑出声,据她所知,无言从来没来过长恨,怎么可能来过这儿? “我不确定,在我记忆里是从来没来过的,”无言摇了摇头。 唐烟沁看着面前这片树林,林里除了高大茁壮的树木,便是寸草不生,眼力所及之处,皆是一棵连着一棵的树木,再无其他。 “我们用轻功过去,”无言坚定地说道,在他隐隐的记忆里,似乎是可以用轻功过去的。 唐烟沁想了想,遂点了点头,她相信无言,无言说能的,那绝对是没错的。 “雪书,别怕,我们用轻功过去,”唐烟沁安抚地拍了拍雪书,将他从她身后拉了出来。 就在此时,树林里再次吹来了一阵诡异的阴风,带着呜咽的声音,贯穿着整片山林,片刻功夫,山林似乎活了过来,此起彼伏地发出了各种各样的声音,似乎是与那到诡异的阴风应和。 如此鬼哭狼嚎的声音吓得雪书脸色苍白,“主子,主子,这儿有鬼啊!” “你见过鬼么?”无言淡漠的眼神扫向雪书,语气相当冷淡。 “没,没见过,”雪书就快要哭了,“可是没见过,不,不代表没有啊!” “你要是怕,就去客栈等我们,”无言毫无同情心地说。 “我不去,我不要丢下主子,”雪书才不干,他是胆小了点,但可不是会丢下主子不顾主子安危的人。 “那就给我勇敢点,”唐烟沁拍着雪书的肩膀,差点忘了这是古代,还是女子为尊的古代,男子胆小怕事那可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主子,我,我尽量,”雪书难为情地点头答应。 唐烟沁与无言交换了一个眼神,携着雪书,一个纵身飞上了树顶,三人施展着轻功在树林顶端飞驰着,不忘纵观整片树林的格局,尽管那是一个难破解的阵法,但只要轻功了得,也是能从树林顶部飞越过去的。 大约一刻钟后,他们已穿越了整片树林,落地后,唐烟沁回头看了一眼,赫然发现他们落地所站的角度与他们在树林外站的角度刚刚好成是对角线,她回头还能看到在树林外他们所处的位置,但刚刚在树林外,完全看不到现在所处的方位。 “真是个好阵法!”唐烟沁由衷地赞叹。 无言似乎没听见唐烟沁的话,他越是进入到毒香山,那感觉便越是熟悉,隐隐中,他似乎知道这片树林叫迷障林。随即心下一惊,他怎么可能知道这儿? “无言,你干什么呢,我们赶紧走吧,你不是说驱毒丸药效只有两个时辰么,我们要尽快,”唐烟沁催促道。 无言点点头,跟上唐烟沁的脚步,朝毒香山深处走去。 过了迷障林,他们面前是一片野草丛生的山地,间中有色彩鲜艳的野花,高傲地伸展枝头,似乎皆想力压群芳。中有一道蜿蜒的山路,似乎是被人特意修整过,全无障碍。 他们沿着这条山路一直行去,已没有刚刚那阵诡异的阴风与和鸣般的怪声,此刻的山林寂静地连心跳声都能听见。头顶依然是黑压压的乌云,在天际肆无忌惮地伸展着它的爪牙,似乎将要把这片山林吞噬。 林间无风,亦没有热浪,草木一动不动,天下万物似乎这一瞬间沉寂,只有他们三人是动作着的。 唐烟沁观察着这山林的地势与这诡异的一切,谅她是现代军情局的极品特工,精通世界各国各种高端武器与通晓现代的先进知识,她也无法解释眼前所见,到底是什么能造成这片山林的诡异,莫不是磁场?刚想及此,她便摇头否决,不像…… 无言心惊地走在山路上,越是接近毒香山,他心里便越是有一种感觉,极其熟悉的感觉,似乎有些东西喷薄欲出,但又被什么给极力压制着,他不明所以地跟在唐烟沁身后,努力地想着事情。 雪书紧紧捏住唐烟沁的袖子,寸步不离地贴着唐烟沁走,他本以为自己胆子够大了,原来是见识太少啊。 一段看起来不长的山路,他们已经尽了最快的速度,可是竟然也走了整整一个时辰。这么一段路下来,三人皆没有遇见任何异状,无言并未感到任何不适,而唐烟沁与雪书二人早已汗流浃背,明明是大阴的天,他们也不过才走了一个时辰的路,而且山林里阴恻恻的温度并不高,他们竟然流了那么多的汗水。 “主子,雪书累极了,”雪书喘着气,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这刻他也无暇去害怕,伸过手就去扶住路边的一棵茁壮的灌木。 “别动!”无言眼见雪书要碰上灌木,赶紧出声制止。 而雪书一下心惊,未触到灌木的赶紧想要伸回来,然而就在这刻,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丛灌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了一截长长的粗壮藤蔓朝着雪书卷来。 唐烟沁惊讶地看着那截诡异的藤蔓,未及他想她已迅速抽出腰间软剑朝着藤蔓就要砍下去! “别!”无言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他隐隐的记忆中,那自己会动的藤蔓是有剧毒的。 雪书虽然胆小,但身手也是不弱的,眼见主子的软剑就要砍上藤蔓,他迅速出手抢过软剑朝着迅敏而来的藤蔓砍了过去! “嘶”的一声,藤蔓应声而断,像是意识到危险般藤蔓迅速爬回了自己的领地,而断裂出溢出了一地的青色汁液,溅了少许在雪书的衣袍上。 唐烟沁、无言来不及多想,雪书便发出了一声惨叫,二人赶紧朝他看去。只见雪书握剑的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快发紫发黑,雪书一脸痛苦地跪倒在地,另一手迅速地点住了中毒手臂的某个穴道。 无言见此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瓷瓶,倒出一颗让雪书吃了下去,他一手握过雪书中毒的手掌,一手迅速地封住了雪书身上某个穴位,意在护住他的心脉。雪书刚刚点住手臂的穴道是没用的,那是血蔓,中了血蔓的毒,必须护住心脉并吃下解毒丸,否则中毒者三刻钟可毙命。 “雪书!”唐烟沁心惊地凑近痛苦不堪的雪书,若非刚刚雪书抢过她的剑,那么现在中毒的就是她了。“雪书你怎么样?” 雪书已经痛苦到说不出话来,他微微睁着眼看向主子,努力凝神聚气想要回答,可他却发现自己发不了声。 无言迅速双手成掌给雪书灌输真气,直至看到雪书青黑的脸色开始缓和才住手。 “主子,”雪书发现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只是有气无力,无言的急救确实有效,而药效也开始发挥,他慢慢的开始恢复了一点力气,“你们别管我了,赶紧走吧,趁着天黑前还有时间,要赶紧离开这儿……” “说什么废话,我怎么能丢下你!”唐烟沁恶声恶气地打断他,刚刚那么惊险的一刻,雪书竟然能想到抢过软剑来救她,她岂有不感动的道理。她的命是命,雪书的命也是命,她无法向古代人一样,认为主子比属下高人一等,属下为主子死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是受现代教育熏陶的现代人,在她眼里是人人平等的,没有谁必须为了谁牺牲自己的道理。 “雪书,你怎么那么傻,”唐烟沁扶着雪书,嗓音有些哽咽,“你撑着,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一定能走出这里的,”她说着安慰的话语,其实连自己都不肯定是否真的能走出去,她来的时候太自信,却忘了自己并非是无所不能的,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 “主子,雪书的毒虽然暂时封住了,但这里有瘴气,雪书这样的身体状况是撑不下去的,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无言帮忙扶着雪书站了起来,对唐烟沁实话实说。 唐烟沁只得点头,目前确实不适合再往里走,她不能让雪书牺牲在这儿。 然而当他们想要往回走的时候,一转头却发现全部景物皆变了样!他们所在的地方哪里还是刚刚那条山路,而是一处水洼! 唐烟沁惊惧地瞪眼看着他们身处的环境,虚汗淋漓,这是怎么回事,青天白日,不会是真的有鬼吧?明明他们是从那条山路过来的,他们停留的地方是山路的尽头,可是现在往后望去,皆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白雾,哪里有什么山路,有什么草丛。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片水洼,身后无路可走,身前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林地。 无言也是一惊,但较唐烟沁冷静,凭他隐隐中对这地方的熟悉,并且他的一呼一吸都是极为轻易的,若是常人,只会呼吸困难……想及此,他赶紧看向主子与雪书。 “无言,你不用问了,我看懂你的意思,我开始呼吸困难了,”唐烟沁看懂了无言的神色,眼见雪书也是粗喘着气,他们都有些撑不住了。 “主子,这可能是一个阵法,周围的地形都跟着阵法而变,”无言安抚地说道,“别慌,跟着我走,”他背起雪书,示意唐烟沁跟在他身后,便朝着前方的林地走去。 唐烟沁点头,咬牙坚持着,她可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遂紧跟着无言往前走去。 他们越是往前,诡异的气息便越是浓重,除了无言,唐烟沁和雪书越来越难受,面色也就越加苍白,无言担忧地看着唐烟沁,为何他半点事情没有,主子却越来越虚弱 353.第353章 :张开了双眼 明明他们都吃了驱毒丸,没道理主子有事,而他好端端的…… 待得行至一片木桩前,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山间忽然起了风,凉习习地吹来,带起一股清新的花香味儿,那花香犹如是天国而来的芬芳,令人瞬间神清气爽。 无言却如临大敌,“屏住呼吸!”这一声似乎来得迟了点,唐烟沁和雪书都吸入了些许,雪书屏住呼吸后心跳加速得极快,无言只得将雪书放了下来,并从怀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倒出了两颗,一颗给主子,一颗喂雪书吞了下去。 唐烟沁脚步有些虚浮,赶紧吞下了无言递给她的清心丹。这是什么鬼地方来的,荒无人烟就算了,还到处剧毒,处处暗藏诡异。 “主子,”无言拉过唐烟沁的手给她把脉,发现她除了因为身处这样的环境感觉不适,并无中毒,才放下心来。 雪书虚弱地抬头看着唐烟沁与无言,“主子,要是雪书拖累了你们,一定要将雪书放下,我不能连累主子,绝不能的。” “好了,说什么胡话,我们赶紧走吧,”唐烟沁担忧地说道,这个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无言应声再次背起雪书,朝前方木桩间的一条小道走去。 唐烟沁呼吸急促地刚要跟上,却发现她的脚被一条藤蔓绊住了,这藤蔓好生诡异,周围都是林木与草丛,怎么生的藤蔓出来?她疑惑着弯下腰用软剑小心地拨开藤蔓,待得起身想要跟上时,前面哪还有无言与雪书的身影! 她震惊地瞪眼,心下一片冰凉。 “无言,无言……” 唐烟沁对着前面空无一人的木桩林呼喊,她不相信无言和雪书能凭空消失,这大白的天,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了。 “无言,雪书,你们在哪?回答我啊,你们在哪?” 唐烟沁快步往木桩林跑去,然而下一刻却顿住了脚步,只因她看到成千上万的毒蛇盘踞在一根根木桩上,或红或黄或绿或黑,森然可怖。 “无言,”唐烟沁不敢再上前半步,也不敢高声呼喊,喃喃地唤着无言的名字,脚步开始发颤,她何时见过如此可怖的一幕,她最怕的生物便是蛇,如今在她眼前出现的蛇,是她两世为人都没见过的壮观。 另一边,无言背着雪书在木桩林的小道上走着,“主子?”无言发现身后没有了脚步声,心下一惊赶紧回头,后面哪还有唐烟沁半点影子!赫然出现的是一大片水潭,水潭平静无波,碧绿的色泽泛着阴森诡异的绿光。 “主子!”无言这下真慌了,他不过才一转身,霎那的时间主子便不见了踪影!原来他们是走在阵法之中,还是可移动的阵法! “主子你在哪?主子!”无言迫不得已放下雪书,半扶着后者,到处搜寻着唐烟沁的身影,可身后除了那片水潭,再空无一物。 雪书极其困乏地努力睁开眼睛,面前诡异的场景着实吓坏了他,“主子,主子不见了?”他的声音十分微弱,他已经没有多少的力气了。 “无言总领,快去找主子,别管我了,去找主子,”雪书几乎整个身躯都靠在无言身上,他已经没有力气站着了,木桩林开始弥漫着越来越重的瘴气,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连说一句话,都要耗尽他生命的力气一般。 “雪书,主子可能被困在阵法里了,”无言有些为难地看着他,他无法丢下雪书,但更不能丢下主子,主子是他生命的全部,他怎么能让她有任何意外。 “那你快去救主子,”雪书艰难地说着,他每说一个字便少一分力气,他想自己可能走不出这里了,他不能连累了主子,“别管我,救主子……” 说完这句话,雪书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无言身上,无言赶紧去探他的鼻息,幸而只是昏了过去,雪书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可是主子,主子…… “主子!你在哪?你能听到吗?”无言朝着水潭方向大喊,对阵法他并不擅长,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去救主子,在他模模糊糊的记忆里,他只能找到一个模糊的方向走出这里。 “无言?”唐烟沁隐隐约约听到了无言的呼喊,她心中一阵激动,无言一定在不远处! “无言!你在哪?”唐烟沁朝着声源——她的后方,木桩林的反方向奔去。 谁料无言根本听不见唐烟沁的声音,唐烟沁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将她带往了反方向,就像同一地域两个时空,他们生生错开。 “无言!无言你听到吗?应我啊,你主子我要被吓死了!”唐烟沁飞快地奔跑着,越往前越是听不到无言的喊声,她急得都要哭了,这个什么鬼地方啊!这个山旮旯的古代不发达就算了,还有如此阴森恐怖的毒香山,这是天要忙她吗? “呜呜,无言,你主子快被吓死了,你别闹了,快出来啊,”唐烟沁受不了了,对着空气哭喊着,沿途的所有植物她都不敢碰,而身后赫然追来了成千上万的毒蛇,她回头的时候吓了个半死! “呜呜,老天爷,你到底把我带来古代干什么啊!我在这才活了十六年啊,难道你就要我如此英年早逝么,我CAO你大爷的……” 唐烟沁惧于身后的成捆成捆的毒蛇,不得不施展轻功朝前急掠,天知道她最害怕没有脚还滑腻腻的生物。 约莫一刻钟后,唐烟沁已掠到了路的尽头,前面赫然是一处断崖!她急急地稳住身形,才没因为刹不住脚步直冲下去。 没路了…… 唐烟沁以袖拭去额上的虚汗,她怎么跑这里来了,她刚明明看到这儿的平地的,怎么会出现一处断崖?她心惊地看向身后,不看还好,一看吓得她差点断了气!瞧她身后都是什么?!是巨蟒,是两条通体红色的巨蟒! 那两巨蟒有成年男子体形般粗大,足足有十余米长!两条巨蟒高高抬起它们的头,立起的身长足有两米,两蟒皆瞪着牛眼般圆滚滚的眼睛紧紧盯着身前的唐烟沁,似乎觉得十分新鲜好奇,它们还相互对视了一下,似乎在研究着眼前的生物。 “大,巨蟒大人,蟒仙大人,”唐烟沁这下真哭了,她何时见过如此阵仗,即便是现代的原始森林,也并没有如此粗壮的巨蟒啊!她在原始丛林受训时也未曾遇见过如此可怖的蟒…… 两巨蟒朝她步步紧逼,唐烟沁迫不得已节节后退,“不,别过来了,再过来姐姐就要掉下去了,呜呜……”唐烟沁双手作祈求状,朝两巨蟒拜神般祈求着,可惜人家巨蟒大人压根没看懂,依然朝着她缓缓移来。 唐烟沁硬着头皮往身后一眼,她不能再退了,她已经到了断崖最边缘了,她回头能一眼看到断崖下白茫茫的雾气,根本看不到底啊,这是有多高啊,她不想死在这儿啊…… “不不,别再靠过来了!”唐烟沁猛力挥手,带着哭腔大喊道。 而巨蟒见她那手势以为要受到攻击,一个迅速扭身朝着唐烟沁飞快地爬行过来,张着那血盆大口就要吞了唐烟沁! 唐烟沁瞪眼看着就快攻到她身前的巨蟒,咬牙抽出腰间软剑迎头挡了上去! 巨蟒眼见唐烟沁手中亮光一闪,瞬间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舞动了起来,巨大的蛇头朝前一伸,蛇身再朝唐烟沁卷去,意图将唐烟沁缠住。唐烟沁握剑毫不犹豫地朝蛇身砍去! 岂料巨蟒竟然毫发无损!那利剑砍在它身上像是给它挠痒似的,半点痕迹不见,何况伤痕。唐烟沁震惊地瞪着眼,竟然刀枪不入,刀枪不入啊…… 另一巨蟒见着同伴受到了攻击,那巨大的蛇尾一扫,唐烟沁下意识拿剑去挡!岂料软剑压根不起作用,她被那粗壮的蛇尾一扫,整个身子飞了出去! “啊——”唐烟沁看着自己被扫落断崖,做着自由落体运动,她紧紧闭着眼睛,心下又有不甘,勉强自己睁大了双眼,她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看着眼前飞逝倒退的景物,还有断崖之上远远朝她望着的两巨蟒,心想,完了,这下真玩完了…… 姬氏世家所在的毒香山有一处寒潭,此寒潭据说开天辟地之后便自然形成,是集了天地灵气、聚万物精元的一处源地,而自从传出了那个传说之后,此处寒潭由原本的碧色逐渐变成了赤色。 后来长恨国皇家情归氏族多次以寒潭炼药,搅混进了世间毒物的精元,每加进一种毒物,都足足要炼七七四十九天,整整九年之后,寒潭终成了药潭,药潭含了剧毒,与寒潭本身的灵气融为一体,竟成了疗伤的圣地,任何伤口,只要在药潭里泡上七天七夜,必能药到病除,而且练武之人还能功力倍增,这个药潭,能解天下万毒,是姬氏世家毒药的克星,后来皇室中人将这处寒潭命名为赤毒寒潭。 这儿完全是由皇家人把守的领地,出于对姬氏世家的忌惮,说句难听的,这儿便是皇家的后路。 而今赤毒寒潭之上,稳稳坐着一名玄衣人,没错,是坐,他坐于水面之上,稳如泰山,那俊美的五官如同上天鬼斧神工的艺术品,棱角分明的线条、斜飞入鬓的眉、高挺的鼻梁、凉薄的唇瓣,无一不是经过上天精工细刻的,他的长发乖顺地垂在背上,整个人犹如是天上而来的神祇,俊美无匹。 然而,他似乎感觉到什么似的蓦地张开了双眼,那眼眸幽暗深邃,犹如寒潭般冰冷而深不见底,他冷眼瞥向高空,上有黑点正以极快速度朝寒潭急坠而来! 他抿唇冷笑,姬氏世家之人不可能闯得进来,寒潭之上,可是有他养的巨蟒把守的,任何人都别想靠近,那么……那是被巨蟒甩下来的尸体?可是尸体能尖叫?他可是听见了那“尸体”发出的尖叫声…… 未及他多想,那黑点在下一瞬间已落到了寒潭上空,说时迟那时快,玄衣人瞬间出手击向那道青色身影,身影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他的冲击与重力的双重作用下,青色身影没入寒潭的冲击力减了好几倍。 “嘭”的一声巨响,青色身影急坠入寒潭,荡起一圈圈大波浪,而玄衣人早已飞身退离寒潭之上,稳稳落在潭边的草地上。 唐烟沁简直想骂爹!老天爷让她坠崖就好了,临了还安排了个人在她即将坠落之际攻击她!没入寒潭之际她痛苦地想到,两世为人啊两世为人,会不会还有下一世啊?那她可不要穿越古代,她想回到现代啊! 玄衣人神色冷漠地看着逐渐平静的寒潭,那人,脏了他的地方……他紧紧蹙起眉头,守卫都让他支开了,要叫人过来捞尸体?他在潭边踱了几步,似乎有些犹豫。 如果那人没死呢,敌国奸细?普通平民?无论是哪一个都劳动不了他的大驾,救人向来不是他会做的事情,而且现在,很大可能是捞尸体…… 玄衣人思索了几秒,遂纵身一跃,没入寒潭之中。 唐烟沁感觉自己所有骨头都移了位,那种剧痛让她生不如死,胸腔被潭水挤压得缺氧,她咕噜噜喝进了好大一口水,那水带着极其浓重的药味儿,死神在一边极力拉扯着,想将她带往没有鲜花没有鸟儿的世界,而她的生命力却在极力支撑着自己的意识,她不能死,她好不容易活了两辈子啊,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死,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的,她娶了大夫君,可是还没吃着啊就让人跑了,她还想娶小夫君,可是小夫君还是没影的事儿啊,她还有大好的未来,还有她那尚未发生大作用的暗卫,还有那些她爱着的人,爱着她的人,是母后,是五位姐妹,是无言,是俏如花…… 她不想死,真心的不想死…… 意识迷蒙中,她感觉自己被一个人从潭中拉了起来,待出得水面,她闻到了一阵淡淡的 354.第354章 :你给我滚开 意识迷蒙中,她感觉自己被一个人从潭中拉了起来,待出得水面,她闻到了一阵淡淡的檀香,似乎是生命张开般的气息,“是你?”一道低沉悦耳的嗓音响在她耳畔,而她始终未能睁眼,那一句话后,她已彻底昏死过去。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她现代的世界,她看到了军情局里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还有那天天对着她耳提面命的头儿。她看到了飞机,看到了高铁,看到了汽车,看到了地下铁,看到了高楼大厦,看到了现代那熟悉到不能熟悉的一切…… 现代,那是她内心深处最为眷恋的世界啊!一切是那样简便,快捷,一切是那样和平,自由,现代啊,她原本生活的世界…… 然而画面一转,出现了她现在所处的古代,在历史上没有记载的古代,在历史上属于架空的古代,是一个以女子为尊的古代,是一个男人怀孕生子的古代,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古代,这儿太过落后,这儿有太多不平…… 没有飞机,没有高铁,没有汽车,没有地下铁,没有高楼大厦,也没有电,没有电器,没有抽水马桶,生活的一切都是那么不便,她一个现代人到了这里,就像一个跳梁小丑…… 可是,这里空气极其清新,她所在的煞雪国一直以来是还是相对稳定的,她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六年了,这里已经有了她的一切…… 有爱她疼她的女帝,有感情亲厚的几位皇室姐妹,有她刚刚娶进门却负气跑了的大夫君,更有她一手一脚创立下的暗卫组织,与她最是亲近的俏如花,无言,卑子木,徐采妹,东门继,亢凉远,萧凡均,这些都是她从民间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那个时候啊,他们都还小,他们是一起成长起来的啊…… 冥冥中,似乎有一只大手,将她从现代带到了古代,让她习惯着古代的生活,亲近着古代的人们,逐渐逐渐地融入了古代的生活圈,这里,有了她难以割舍的东西了…… 头很沉,似乎是要沉入地狱般,她无可反抗,无力挣扎,意识迷蒙间,她似乎听到了一个声音,轻轻地唤着她的名字,唤着唐烟沁的名字…… “唐烟沁,”她听的不假,确实有一道声音,低沉悦耳,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唐烟沁,你怎么还不醒?” “主子,”室外有一道嗓音穿透而来,扰乱了刚刚那道声音的含情脉脉,是他的属下。 “何事?”原本低沉温柔的嗓音转而变得冷硬无情。 “回禀主子,确实有人闯进了迷障林,还从木桩迷踪林中走了出去,估计有两人,其中一人身受重伤,”狼一恭谨地回禀道。 “他们是在迷踪林走散的?”那道低沉的嗓音依旧冰冷。 “据阵法变演的规律,确实是在迷踪林,”狼一侦查过地形与查探过现场,得出了这个结论。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煞雪国太子身中剧毒,据御医诊治,确定为姬氏世家的半月香,二王爷请命独自前来,意欲寻找姬氏世家求得解药,”狼一将查来的消息一一回禀道。 “煞雪太子怎会中了姬氏世家的毒?”低沉的嗓音瞬间化为千年寒冰,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煞雪与长恨未曾结怨,更不曾有交集,姬氏世家怎会用毒对付煞雪太子? “这个……还待查明,”狼一哽了一下,他得到消息便来回禀了,还没来得及查探其他。 “立刻查!”嗓音冷声命令道。 “是,主子!”狼一领命退了出去。 唐烟沁醒来的时候,刚好是太阳斜照,即将日落西山的夕阳时分。她张开眼睛看着面前陌生的摆设,身边并没有一个人,她脑子迅速清醒,快速地打量着她身处的环境。 她所在的房间所有的家具皆是高级檀木所制,古色古香,案上的香炉还点着檀香,丝丝缕缕的香味飘散在房内的每一个角落,她的视线落在桌子茶壶上,她的喉咙极度缺水,她想喝水。 拉开被子想要下床,她才发现她身上所盖的被子是神秘的黑色,丝绒是质感,被面上还绣着一条欲要腾云而起的龙。 龙?! 唐烟沁哧溜一下翻身下床,才发现她身体竟然没有大碍,除了喉咙干了点,她身上没有其他的半点不适,而身上,穿着的是小一号的古代黑色男装,她转头再次打量起房间的布置,这,明明是古代,绝对是古代…… 她记得自己从万丈深渊般的断崖上掉了下来的,竟然没死?她又穿越了?瞧这房间极高格调的布置与那黑色丝绒被上的巨龙图案,她这是在皇室? 为什么她与皇室这么有缘…… 她赶紧端起桌上的茶壶就着壶口咕噜噜地喝了几大口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她可不想亏待了自己。待完全解了渴,她才轻步走向门外。 她身上所穿的绝不是煞雪国的服饰,单这衣料极高级的质地,她就知道除了女帝,其他无论是太子还是王爷都是穿不起的,再看这种样式,并非煞雪国男子的装束,倒是类似于中国古代的汉服,所以这儿,绝不是煞雪国。若是她再次穿越了呢?那么这儿又是哪里?她是魂穿呢还是身穿? 她这么想着脚步极快地奔向室外,她必须弄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 然,待她站在这处木屋的门口,张眼看着面前的景象时,她有些目瞪口呆了。 木屋的面前是一大片野生的桔梗,花色暗蓝、暗紫、雪白,三色交相辉映,桔梗花丛再去便是一小片羽衣甘蓝,其他还有香樟、木槿等各色各样她叫不出名来的花草,花间有蝴蝶竞相追逐。花海东面是一片青竹林,南面是一处赤色寒潭,潭水辉映着天空湛蓝的色彩,有那么一丝诡异与神秘。 诡异?唐烟沁心惊,她从来没见过潭水是赤色的…… 她一个纵身,施展轻功朝寒潭急驰而去,她只是下意识使出了武功,没想到她的武功还在,而且,她感觉自己功力大增,这是怎么回事? 稳步落在寒潭潭边,唐烟沁转头细细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她听到了鸟鸣,看到了竹林间有七色鸟儿的影子,到处是一派生机勃勃。再看寒潭,闪着诡异的赤色,深不见底。 她小心翼翼上前,趴在寒潭边上,她只想看看自己的脸,然而就在这时,寒潭之中“哗啦”一声,中央直直喷起两道水柱,足足有数米之高! 紧接着从寒潭中央射出一道玄衣身影,衣袂翻飞间他直冲向两道水柱顶端稳稳站住了……真的是站住了! 那宛如天神的玄色身影,与那出神入化的功力相映衬,那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气质,让唐烟沁一阵心跳加速,她发现,从水中冲天而出的他身上的衣物竟是滴水不沾! 待得水柱回落寒潭,玄衣人双脚踩在潭面上,稳如泰山的端端转过身来…… 唐烟沁在玄衣人转过身的霎那,瞬间明白了自己没死,更没有穿越…… “冒牌货!怎么是你?!”唐烟沁失声尖叫,心脏一阵剧烈跳动。 “醒了?”玄衣人,唐烟沁口中的冒牌货,长恨国国君情归无恨淡淡地说道,嗓音低沉悦耳,“嗓门那么大,看来是全好了。” “好你妹!我跟你的深仇大恨还没报呢!”唐烟沁恼怒地赤手空拳攻了上去,她不是功力大增了么,怎么能放过这个曾调戏她吃尽她豆腐的冒牌货! 情归无恨瞧着唐烟沁恼羞成怒的脸色,有些不耐,“女人!是我救了你,你竟如此不知好歹!” “放你狗屁!我用不着你救!”唐烟沁哪能听得进去他的话,攻势瞬间转为凌厉,招招致命。 情归无恨冷笑,他知道她功力是有增进,但若与他比,她也太不自量力了,在长乐宫之时他并不想暴露身份才隐藏着自己的实力,可现在是在他的地盘,况且,他没什么好瞒着她的。 见对方十分轻松地避过自己每一招致命的招数,只作闪避不作进攻,唐烟沁更是恼恨,她可没忘记上次这冒牌货是怎么对她的!只是后来为什么没动她将她送回了勾栏院……忆及此,唐烟沁眯了眯眸子,不对,事情不对…… 他为什么会将她送回勾栏院?他怎么知道勾栏院是她的地盘?之前因为气愤,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她无暇去想冒牌货的行为有何不妥,照理,将她打伤了的冒牌货当时是想将她就地正法来着,为什么最后那么好心地送她回去,还给她处理过伤口?难道,他早已查清楚她的底细?! 想及此,唐烟沁迅速收势,与冒牌货两相对峙着,“你,你到底是谁?”唐烟沁明知故问。 “情归无恨,”他冷笑,倒也顺从地回答,他一早便知她已调查出他的身份了,他倒想看看她还想耍些什么花样。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 情归无恨抿唇而笑,“煞雪国举国闻名的最为废物最为荒淫无道的二王爷,唐烟沁。” 唐烟沁被此话一咽,刹时觉得面上无光,以往无论别人怎么说,怎么骂,她都是觉得无所谓的,但现在对着的可是她的仇人,她的仇人当口当面地说她是煞雪国举国闻名的最为废物最为荒淫无道的二王爷,她哪里接受得了,当下恼羞成怒,张口便喷。 “我CAO你大爷!你说谁呢!你长恨国国君名声很好么!我告诉你,天下四国都在盛传着你长恨国国君残暴不仁、嗜杀成性、昏庸至极,乃千古暴君!我看你生的跟地狱罗刹似的,牛头马面都比你好看!” “哦?这么说,你我名声都不是太好了,”情归无恨瞬间移身到唐烟沁身前,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身高的差距让他低头俯视着她,双目炯炯地盯着她美丽的脸颊,嗓音轻缓地说,“这么看来,我们还是蛮搭的。” “搭你妹!谁跟你搭!你给我滚开!”唐烟沁一把想要推开面前靠近的身影,岂料情归无恨手指一伸,极快地点住她的穴道。 还来这招?!唐烟沁气狠狠地瞪着情归无恨,他除了点穴除了吃她豆腐,还敢做点别的吗! “情归无恨!你放了我!我告诉我,我是煞雪国二王爷,你敢伤我,我母后不会放过你的!”唐烟沁被定住了身形,无法动弹的她气愤地大吼。 “放了你?”情归无恨颇感好笑,“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玩偶,况且是我救了你的,你这么好玩,我岂能放了?” 什么?玩偶?玩你妹!“情归无恨!本王跟你势不两立!” “是么,朕拭目以待,不过,”他一把捞过她的身子扛在了肩上,“朕决定娶你,并封你为长恨国皇后,朕倒要看看,你怎么跟朕势不两立。” “你说什么?”唐烟沁恼恨地死命瞪着他,“我不嫁!我死都不嫁你!” “这可由不得你了,”情归无恨抿唇而笑,心情极其愉悦,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情归无恨!!!” 无论唐烟沁怎样怒吼,怎样抗议,都唤不回情归无恨的脚步,那丫自从将她带到了长恨国皇宫,便把她丢给了一众宫人,任由宫人给她清洗身子,梳妆画眉,并穿上了大红大红的凤冠霞帔,那是长恨国国君娶妻封后所用的嫁衣。她唐烟沁,已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长恨国安正宫,唐烟沁依然被点住了穴道,乖乖地坐在宫中厅堂的主位上,她已经过了宫人一番细心的梳妆,原本美丽的妆容此刻更是绝艳,头上的发盘成高云灵髻,额角被扯出几缕发丝,瓜子脸上妆容极其精致,眼眉长而弯,大眼灵动,眼眸如深潭,睫毛长而翘,鼻子微翘,双唇红艳动人,端的是皇家的威仪与绝丽。 “郑二王爷,请耐心等候皇上携穗,”守在她一侧的宫 355.第355章 :你回答我 啥?携穗?什么东西?唐烟沁疑惑地瞪眼斜望了宫人一眼,情归无恨说怕她说胡话搅局,干脆把她穴道都封了,现在的她除了眼珠能转,意识清醒,就跟个植物人差不多。 宫人没有直视她,却似乎知道了她的疑问般,温声说道,“帝王携穗,即是皇上会携着两把穗子过来,高挂在安正宫宫门两侧,寓意夫妻共结连理,百年好合,儿孙满堂,而后皇上会领着郑二王爷去乾坤殿行大婚之礼。” 放你狗屁……唐烟沁又想骂爹了。还共结连理,百年好合,儿孙满堂?她要是能动,准给他一个永世难忘的婚礼!!!你想娶是吗,我就让你娶不成!你想共结连理?我就让你愁肠百结!你想百年好合儿孙满堂?那我就让你断子绝孙!你,我…… 唐烟沁暗暗咬牙骂着,却发现她也只能在心里暗骂,事实上她什么都做不了,她冲破不了身上的穴道,情归无恨的功力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连一个最简单的穴道都能令她受缚,更别说她能自由行动妄想逃跑了。 俄顷,有宫人高声在宫门外唱道,“皇上驾到!” 那厮来了?唐烟沁暗恨地磨牙,可惜身上动不了,不然她早杀将过去了。 “穗入宫门!”宫人声音再次响起,应该就是刚刚女宫人跟她说的携穗。 “皇上如庭!”这个又是啥意思?现在唐烟沁唯一的乐趣就是研究长恨国皇室的婚俗礼仪,动不了说不得,这个是她能找到的唯一消遣了。 没等她研究明白,情归无恨颀长的身形大步迈了进来,他一身大红的喜袍,上绣着赤龙矫健的身姿,带着无上的威严与喜气,他一步步朝她走来。 唐烟沁恶狠狠地瞪着情归无恨那张人神共妒的俊脸,心里已经给他打了无数遍小人,事情发展到今天,她已经无暇顾及无言与雪书的安危,还有太子身中的剧毒,她现在连怎么“滚出”这个长恨国皇宫都是问题! 情归无恨似笑非笑地看着一副吃人表情的唐烟沁,今天的她,着实令他惊艳了一把,他知道她长得不赖,但如此精致打扮起来,她的美更令他心神荡漾。如果,她的表情能友善一点的话,那效果会更好。 “你若是乖乖听话,我便放了你那两同伴,如何?”情归无恨凑到唐烟沁耳边,低低地说道,那音量仅他们二人能听见。 唐烟沁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她恶狠狠地瞪着面前俊美无俦的脸,眼神无声问着。 “你放心,只要你乖乖配合,今晚我便能放人,”情归无恨语气轻缓,话语间的温柔溢于言表。 唐烟沁只是狠瞪着他,他说无言和雪书都在他手里,她无法不相信,情归无恨的身手如何她已经见识到了,就算她不相信他有那个本事,无言和雪书在那样诡异的阵法中也是走不出去的。但他知道了她有两个同伴,说明无言和雪书都暴露了,而且有极大可能落到了他的手里,她遇到他的时候,可是在毒香山的赤毒寒潭里的…… 他们在哪?唐烟沁用眼神问着。 “他们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情归无恨扶起唐烟沁,外人看来两人的举止十分亲密,只道是两人感情亲厚,“当然,是不是一直安全,都是你说了算。” 唐烟沁直直看着他,心里已经恨得将他大卸八块了。 “你答应配合就眨一下眼睛,不配合嘛,就这么瞪着我好了,”情归无恨一派悠然,似乎十分无所谓的样子。 唐烟沁那个恨啊,情归无恨这招真是好样的!好极了!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好几次,她不甘心,绝不甘心! 情归无恨也不急,耐心地等待着唐烟沁的“眨眼”。 而周围的宫人大气也不敢出,虽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皇帝在此处停留这么久,但帝心难测,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能揣摩的,皆一个个恭敬谨慎地垂首等候着。 终于,唐烟沁下定了决心似的,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而情归无恨则灿烂地笑了,那俊美无俦的脸在笑容的映衬下越发俊朗,唐烟沁恶狠狠的瞪眼看着看着便忽然有些变了味。 情归无恨在唐烟沁的眨眼之后解了她的穴道,而唐烟沁也颇有当“人质”的自觉,不吵不闹,不逃跑不折腾,乖乖地让情归无恨牵着手前往长恨国朝廷的议事殿——乾坤殿。国君的大婚之礼必须是在乾坤殿进行的。 从安正宫一路到乾坤殿,唐烟沁和情归无恨是同坐一辆帝辇的,两宫殿之间离得不算远,唐烟沁从中却看到了长恨国皇宫的大气恢弘。那些建筑让同住皇宫十余年的唐烟沁咋舌,若说煞雪国皇宫是人间皇帝,那么长恨国皇宫则是天上朝廷,那之间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长恨国果不愧是四国之中最强盛的大国。 情归无恨暗中观察着唐烟沁的神色,见她对着宫那由衷赞叹的眼神,他心里不无得意,她对皇宫的赞叹,等同于对他的认可,他这么认为。 行至乾坤殿,有宫人高声呼唱,“皇帝携新人驾到!” 唐烟沁走下御辇的脚步有些踉跄,“皇帝携新人驾到”?这是什么话?他长恨国皇宫的礼仪可真…… 情归无恨以为她被点穴太久以至站立不稳,她身形晃动时他及时伸手扶住了她,而唐烟沁十分不识好歹地“啪”一下打开了他的手掌,后者还被赏了一个白眼。 待两位新人行到了乾坤殿长长的台阶之上,宫人再高唱道,“百官入殿!” 话音刚落,本来候在乾坤殿外的朝廷百官鱼贯而入,整齐有序地朝着乾坤殿前的阶梯行来,并停在了阶梯之下,不再往前。又听得宫人高呼,“百官朝礼!”百官得令,皆唰唰撩起官服下摆齐齐跪了下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唐烟沁像看猴戏般挑眉看着阶梯之下玩儿行礼的百官,这可真有趣了,未知她煞雪国女帝娶皇夫的时候是个什么模样的? “礼毕!”主持典礼的宫人依然在唱道,“皇帝、新人行礼!” 情归无恨牵着唐烟沁的手走向了乾坤殿前的礼台上,在礼官的唱礼下携着唐烟沁完成了拜天地仪式。这个仪式跟平民的拜堂类似,都是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只是这个高堂,他们是朝着东方拜向天上的。 “礼毕!”拜完天地,礼官又再开腔,“皇帝、新妇奉台敬祖!” 所谓奉台,是拜祭祖先专用的大鼎,而敬祖,意则敬告皇室各位先帝,令皇室各先帝知晓现任皇帝添新妇,算是新人见过了皇室的祖先。而这些礼仪,仅仅是娶后所作的,其他贵妃或嫔妃,皆没有资格朝见皇族先祖。 唐烟沁眨巴着眼睛,有些不以为然,整个现场,成千上万双眼睛都不敢明目张胆地看她,皆是暗暗地瞟来小眼神,这些个古代人啊,就是麻烦! 皇帝娶后仪式十分隆重,唐烟沁一天下来腰骨都要断了,又是跪又是拜,又是端端坐着让别人拜她,末了还不让走,说是要等宫灯点亮,送入洞房,仪式才算走完。 而情归无恨未见半分疲态,倒是间中趁着人不注意,给她揉揉捏捏的,也算是舒缓了她的疲劳。等整个仪式走到了最后,直至送入洞房,他才将所有人打发了出去。 “情归无恨!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到安正宫——情归无恨平常住的宫殿,而今作为了帝后的新房,唐烟沁终于暴跳如雷。 情归无恨一脸兴味地看着她,他想干什么?他想干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猜。” “我猜你妹啊猜!我和你有什么十怨九仇你要抓我?你娶我干什么!你图什么!我警告你,你赶紧放了我!否则我……” “否则你怎样?”情归无恨好整以暇地挑眉看她,谅她也是翻不出他的手掌心的,他没什么好怕,“否则两国交战?” 唐烟沁被气得说不话来,而情归无恨自个儿就给她答了,“你是煞雪国二王爷,我是长恨国国君,两国联姻,相信贵国女帝也是乐见其成,或者你有其他意见?” 唐烟沁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怒气,她不能再生气了,人在盛怒中是没有智商的,而情归无恨似乎知道了她这一点,一直都在刺激着她,令她一直纠结在被困一事上,其他的所有事情她都考虑不了,她要冷静,她要平静,她要思考。 她来长恨国的目的,是找到半月香的解药,太子仅有半月性命,现在已经过去七天了,还剩下八天,她如何能在剩下的八天里取得解药?而且,她和无言、雪书在毒香山走散之时, 雪书已经身中剧毒,他们发现她不见时,有没有找她,若有,那么无言一定顾及不了雪书,雪书身上的毒拖不得,无言有没有把他给救活?而且目前,他们有很大可能是在情归无恨的手里,她要怎么把人救出来? “情归无恨,你我无怨无仇,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你把我困在皇宫里有何意图?是要阻止我救太子吗?你为何要毒害我煞雪皇室?是不是想挑起两国战争,好让你的大军踏平我煞雪?”唐烟沁一连串的问题炮轰似的丢给情归无恨。 后者挑眉淡笑,一脸莫测,“脑瓜子灵光了?”他以为她会一直跳脚下去呢,聪明固然是好,但脾气暴躁无暇顾他的她也是令他颇感欢喜的。 “你回答我!”唐烟沁半点也不想与他纠缠,他绊住她脚步的方法千千万万,为何偏偏选了立她为后的办法?他取过凤冠戴在她头顶时的重量,把她的心都压沉了,当时只是不动声色,现在是算账的时候了! “我对你的意图,不是很明显么?我都已经这么做了,”情归无恨云淡风轻地笑着,“你曾惹到我,而我现在,想要你,”他欺身靠近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精致的脸上,带着丝丝缕缕的檀香,“至于毒害你煞雪皇室,我情归无恨还没那个闲工夫,”他轻轻淡淡的话语刚完,嘴巴已经欺近了唐烟沁的唇。 后者惊讶地想要退离,情归无恨哪能如他所愿,他一手环过她的腰身,另一手从后托住了她的脑袋,一字一句地对她说道,“朕举行大婚庆典,便是要天下看看,你煞雪国二王爷,是朕情归皇朝的皇后!” “你说什么?”唐烟沁震惊地瞪着他,“你立本王为后的消息公布天下了?” 情归无恨肯定地点了点头,今日他确实放了消息出去,不过,消息的传递速度应该没那么快到达煞雪国,乃至整个天下。 唐烟沁有些恨,初初的时候,她还想杀了这个冒牌货来着,可现在,瞧瞧,她都干出些什么事儿来了,她被情归无恨掳来当了他的皇后!这是要被天下耻笑的啊!这可是以女子为尊的天下,各国皇室除了长恨国都是女子为帝,其他两国会怎么耻笑她煞雪皇室还不一定呢!最重要的是,她可不爱他! “不行!谁是你皇后?!我不干!”唐烟沁怒吼,“你把无言和雪书还给我!立刻让我们走!” “走?走哪去?”情归无恨冷笑,她也太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了,“你以为自己还是煞雪国的二王爷?不若朕提醒下你,你,唐烟沁,现在是朕情归皇朝的皇后,除了朕的皇宫,你哪都不能去!” “放屁!你管不着!” 唐烟沁妄图一脚往他胯下踹去,呃情归无恨早有防备,迅速出手嗖的一下再次点住了她的穴道! “混蛋!你还有别的招儿吗!”唐烟沁哭笑不得,气狠狠地怒吼道,可很快,她就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 “这个,当然有……”情归无恨撇了撇唇,眼眸中渐渐染上了色彩,“你现在,不正是我的肉么,”他说着一把抱起了唐烟沁,瞬间移到了他们那张大红的婚床前,将唐烟沁往床中一丢,他三两下便除去了自己的外衣,“看你模样也是不会喝合卺酒了,干脆, 356.第356章 :有力气折腾 最后一步如何?洞房花烛……” “混账!情归无恨,你滚开!”唐烟沁真的惊恐了,她忘了,情归无恨可是个禽兽!上次她就是被他吃尽豆腐的,要不是让他属下打断了,指不定现在的唐烟沁都不是个…… “你尽管叫,朕允许你叫,”情归无恨相当好脾气地低声说着,言毕,他整个人压向了唐烟沁,居高临下地盯着身下的人儿,“从此,你就是我情归无恨的皇后了……” 他迷乱的眼眸染上了情色的光,“榆儿,榆儿……”情归无恨喃喃地念着,双手伸向唐烟沁的腰带,轻轻一扯,腰带随即散了开来,他缓缓抚上她腰间玲珑的曲线,身体逐渐升温。 唐烟沁动不得,只能开口求饶,“情归无恨!你放了我,赶紧放了我!”她都快崩溃了,想她大名鼎鼎的二王爷唐烟沁,竟有被QJ的一天啊!“你快放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不放了你,你也只能答应我,”情归无恨略带粗糙的大手隔着衣料摩挲着唐烟沁的身子,那美好的曲线让他有些发狂,温热的手掌温度越来越高,唐烟沁的讨饶对他丝毫不起作用,急躁地褪下她大红的嫁衣,他掐住她柔白的下巴,凑上了自己性感的薄唇…… “唔唔……”唐烟沁紧紧闭着嘴巴阻止他口舌的进入,她怎么能就范,她可不想失身啊!她可是煞雪国的二王爷,要QJ也只有她QJ别人的份,哪轮得到别人来占她便宜了?! “乖,张开嘴巴,”情归无恨谆谆善诱,他的大手抚摸过唐烟沁的里衣,触到了她柔滑娇嫩的肌肤,那柔软的触感让他越发坚挺,若非还没让她全心全意地接受他,他早已忍不住来强的了…… “情归无恨!你要怎么样才肯放了我?”唐烟沁带着哭腔问道,身体在他略显粗糙的大手抚摸下已经起了可耻的反应,她是正常的女人,有生理需要也很正常啊,他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谁要了谁了…… “我不放你,怎么都不放你,你要学会接纳我,乖,给我……”情归无恨意乱情迷地完全褪下了她的衣物,如狼似虎般地又想温柔又想蹂躏地埋在她的肌肤间乱啃。 唐烟沁心中一阵哭嚎,身上那可耻的反应可是切切实实的,她不甘心,真不甘心啊!她怎么能这样就被这冒牌货给办了?! “情归无恨!你会后悔的!”唐烟沁嘴硬地叫嚣着,然而她全身已经虚软,威胁的话语犹如情话般,毫无说服力。 夜开始沉了下去,新房内的红烛随着时间越燃越短,直至垂落最后一滴烛泪,大红的喜房一下子陷入了黑暗,圆月穿透乌云重现于树桠之上,透过枝繁叶茂的林叶撒落斑斑点点的光影,池水倒影着圆月,两相辉映,月下是一片宁静美好,新房内逐渐透进了些月光,却又很快娇羞地溜出了窗口,两相不语,似是红着脸含情脉脉地藏进了云层。 悱恻而缠绵,笙歌一夜,清晨之时皇宫的婚乐终于停歇下来,天际已露鱼肚白,黎明已至,世间一切皆染上了点点晨光,清如泉水,凉如甘露。晨光的力量,超越世间一切大法,绝丽的清晨,带给世人的是希望,是冀盼。 情归无恨准备歇息之时,已是清晨过后,辰时时分,他垂眼看着怀中的唐烟沁,这一夜显然是累坏了她,那小脸蛋上的肌肤吹弹可破,带着红润润的色泽,让他颇想咬上一口。虽说刚开始她反抗得厉害,可最后不是很配合他么,所以说,女人,还是用来爱的…… 他唇角含笑,凑到唐烟沁脸颊轻轻亲着她的唇,后者轻喃几声,换了姿势,继续沉睡着。情归无恨越发笑得欢了,他捡回来的小人儿,还是蛮可爱的么。对,是捡的,是上天赐给他的,谁让她从天而降,落入了他的寒潭,为他所救?那么,她唐烟沁,就必须是他的所有物…… 虽说这是个以女子为尊的世界,可这儿是他长恨国的地盘,他的长恨国的天,她唐烟沁若想如皇室其他女王爷般讨上几名夫君,呵,只有他情归无恨在,那便是绝无可能之事! “榆儿,此生,我情归无恨便是你唯一的夫,唯一的。” 他摩挲着她柔滑的脸蛋,轻轻地说着,语声极为坚定,而后宣誓般覆上她的唇,仅是蜻蜓点水而已,后更紧了搂着她,安心而眠。他们的夜,还长着呢…… 另一边,无言已将雪书安置在客栈,雪书经过了三天的休整,体力恢复得极快,本就是练武之人,加上无言的灵丹妙药,身体自然是没有大碍了。 他们今天一早便出门打算再探毒香山,却无意间看到了一张皇榜,帝后大婚,大赦天下,公告贴满了大街小巷,他们想忽视都难,令他们惊讶的不是长恨国国君的大婚,而是国君大婚的对象,唐烟沁……大名鼎鼎的煞雪国二王爷,唐烟沁! 无言、雪书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整个人都呆了好几秒,三天,才三天时间,主子竟然与长恨国国君大婚?!他们怎么可能事前收不到任何消息?最大的可能便是,主子被他们掳去,被长恨国国君强娶为后! “无言总领,主子定然是被掳去的,主子是不是有危险?”雪书煞白着脸,无措地一下子握紧了无言的衣袖,主子不在,他所有的希望都寄在无言身上了。 无言抿紧唇瓣,脸上一片担忧的神色,主子若是安全的,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他,可到现在他都没收到主子的信号,他无法确定主子是否安全,若主子在皇宫,他……他根本没办法进去救她…… “无言,主子在皇宫,主子一定在皇宫,我们去救她吧,主子一定是遇到危险了,不然她不可能愿意嫁给长恨国皇帝的,”在这个天下,女子出嫁就相当于现代或有历史记载的古代的男子入赘,那是要被耻笑的,何况主子还是皇室成员,更是关系着整个煞雪国的名声啊,她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傻事?! “主子,主子应该是安全的,”无言摇摇头,否定了雪书的想法,“既然长恨国皇帝能张贴皇榜公示天下,证明主子确实在皇宫里,她肯定是安全的,长恨国皇帝立主子为后,证明主子对他有一定的意义或者作用,他不可能现在就杀了主子,”无言分析着,“可是主子现在都没有给我们传信,那么,她定然是困住了。” “那我们赶紧去救主子啊!”雪书催促道,“无言总领,我不管你的祖训是什么,你不入宫门,那我雪书就自己闯进去!即便死,我也要努力过才行!” “雪书!你冷静点!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无言冷声斥道,“即便我们现在两人一起闯进皇宫,你觉得长恨国戒备森严的皇宫我们能轻易进去?我们有可能顺利救出主子吗?只怕我们刚入宫门就死在乱箭之下了!”无言兜头对着雪书就是一顿训斥,不是他不想进宫,如若主子真的遇到了危险,他即便有“生不入宫门”的祖训也必须抛开,他无法置主子的生死于不顾,他为了唐烟沁,可以丢弃任何东西,可是,他不能如此冲动,冲动反倒会坏事。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怎么办?”雪书被骂得狗血淋头,仔细想了想,无言总领说的也确实在理,他也就垂头听训了。 “你马上赶回煞雪,通知女帝和几位王爷,告知她们主子现在的处境,其他的,交给我,”无言想到雪书并非暗卫一员,只能交给他这个任务。 雪书闻言努力点了点头,“无言总领,你一定要救回主子啊!”他说着,抹去眼角的眼泪,飞奔着跑了开去,他要快马加鞭赶回煞雪,将消息以最快速度带回皇宫。 无言看着雪书飞奔而去的身影,也迅速转身赶回客栈,他极快修书一封,以飞鸽传书方式通知离这儿最近的李决闻,他在边境,是暗卫铁血军的统领,主子被困,他绝对会快马加鞭赶过来,另外通知了暗卫其他各总领,而刚刚忙完这些,一道罡风灌进房门,直直朝他飞射而来! 无言身形未动,仅是捻起毛笔,朝着那道罡风劲力一扫!“呼”一声打散了罡风的劲度,而那毛笔还直直朝着罡风所发之人的方向疾射而去! “看来武功不弱,”从门外走进一位灰袍子的老者,只见老者白发苍苍,眼眉、睫毛、胡子皆是一片雪白,他嗓音极为低沉,带着些兴奋,嗓音虽然苍老,却也愉悦。 无言冷眼看向来者,他在长恨国并没半点亲缘,眼前的老者,他自然是不认识的,但从他进门开始,给他的感觉便相当熟悉,就如他第一次走进毒香山一般的那种熟悉…… “敢问阁下有何贵干?”无言淡声问着,看向老者的目光略带不善。 “贵干不敢当,但老朽是来帮你的人,”老者说着迈步走向一旁的茶台,径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无言转目紧紧盯着老者,心下暗暗防备着…… 唐烟沁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她睁着迷蒙的双眼看着面前赫然出现的脸庞,也不能说赫然出现,他是一直都在的…… “情归无恨!”唐烟沁的记忆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她刚想起身离他远点,却发现自己的骨头酥酥麻麻的,全身无力,特别是双腿和某个私密地带,又酸又痛,而她的嗓音竟有些沙哑,难道,难道是纵欲过度的缘故?! “醒了?”情归无恨笑意盈盈地看着他的新婚妻子,“皇后昨夜休息得如何?” 唐烟沁起身不遂,伸出手掌正欲给情归无恨一个耳刮子,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她,她竟然赤条条地跟他这个冒牌货睡了一整夜?! “你!你……”唐烟沁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了,她想骂的昨夜已经全都骂了个遍,可换来的结果是纵欲一夜啊一夜,她差不多是到清晨才睡下的啊!这厮哪里来的那么好的体力?!她现在对骂人有了点恐惧症,而且这还是在这暴君的床上…… “说话不利索,是饿了?”情归无恨长手一伸,将死要和他拉远距离的唐烟沁拖进了他的怀里,“不若,让夫君喂饱你如何?” “你滚开!”唐烟沁哪肯乖乖被他搂着,手脚齐用又是踹又是推的,可那力度也忒让她丢脸,折腾了一夜,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而且昨晚压根没有吃东西,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还有力气折腾,那么为夫岂能让你失望,”情归无恨束缚着她的手脚,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他比她醒得早,看了她好一会儿了,现在正是欲起之时,他哪有放过她的道理。况且昨夜,她老是呼痛,让他忍得极其辛苦,他才发现煞雪国大名鼎鼎荒淫无道的二王爷,还是个雏儿…… “你干什么,我肚子饿了,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唐烟沁惊慌地想要踹开压在她身上的暴君,她发现他不是人,绝对不是人,他明明和她一样粒米未进,为什么他还有那么好的力气? “为夫会喂饱你的,乖,张开双腿,”情归无恨哪里管她答不答应,他忍了这么久,能等到她醒来已是不错了,他对她,可是用了前所未有的耐心与温柔。 “不是这个饿,我要吃饭,呜呜,我要吃饭,”唐烟沁双腿被压着,几乎是动弹不得,她真没有力气折腾了,她要吃饭,她要喝水…… “乖,一会就让你吃,你先喂饱为夫,”情归无恨分开她的双腿,轻声安抚着明显急躁的唐烟沁。 “呜呜……放开我,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呜呜……” “你没造孽,乖,听话……” “呜呜,我造孽,我造孽这辈子才栽你手里啊……” 正午时分,安正宫一片春色正浓,守在宫外的宫人垂首静静等候着主子 357.第357章 :你倾向谁? 主子的传唤,没有皇帝的命令,他们绝不会上前打扰主子休息。 待得一切平复,唐烟沁从淋浴房走出来,肚子已经咕咕地叫嚣了。情归无恨早已吩咐宫人准备了午膳,她看到那一桌精美的食物,食指大动,快步过去坐了下来,也不等情归无恨,自个儿就起筷吃了起来,守在一边的宫人不敢有他,并没开声提醒她要等皇帝落座并得皇帝允许才能动筷子的皇宫餐桌礼仪。 情归无恨从淋浴房出来看到的便是唐烟沁狼吞虎咽的吃相,他轻笑出声,缓步走了过去,紧挨着唐烟沁坐了下来。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情归无恨体贴地用餐帕拭去她嘴角的污迹,话语与动作间的温柔,令一旁的宫人震惊地抬头,遂又深怕皇帝发现,赶紧又垂下头去,而皇后深受皇帝宠爱的消息,便在这个时候悄悄传遍了整个长恨国皇宫。 “你别在这里假惺惺,我告诉你,你我之间还有很多账没算!”唐烟沁边吃边冷声跟他说话,别以为他们睡了一夜加一个中午他们的关系就会怎么的,她唐烟沁可是现代人,她的思想也是很开放的,虽说她很注重身子的清白,但一夜情什么的她也不是不能接受,清白没了便是没了吧,不过就那一层膜,虽然心里有些受伤,但她唐烟沁也不是丢不起,她向来是很能接受现实的,既然现实没法改变,她只能改变自己的心态。当然,她也不会因此变得****的,能避免的时候当然是尽量避免了…… 情归无恨闻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对她好,可你听听,她说的是什么话?假惺惺?她说他假惺惺?他的心情遽然从云端落到了地面,语气极其冷淡地开口,“那你倒算算看。” “无言和雪书在哪?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唐烟沁边吃边问,她要抓紧时间解决饥饿问题,更要把握机会问他无言和雪书的下落。 她一开口便是她的那两个属下,难道属下能比他这个夫君重要?情归无恨暗暗捏紧了双拳,不动声色地冷笑,“他们,自然在他们该在的地方。” 他答得似是而非,唐烟沁十分不满意地瞪眼看他,“你要不把他们交出来,本王就跟你拼命!” 情归无恨发现,她生气的时候喜欢自称本王,可她现在,可不是煞雪国的二王爷,“看来朕还没令你认清自己的处境,榆儿,你可要记着,你是我情归无恨的正妻,是长恨国高坐凤位的皇后!” “情归无恨你也给我记住!我唐烟沁是被你掳来强封为后的!我绝不承认!”唐烟沁火了,他一直口口声声说她是他的皇后,就比如现代男方入赘女方家庭,女方一直口口声声怒骂男方是吃软饭的一样,她已经受了古代教育熏陶十余年,如何能受得了如此言语! 情归无恨这下也被彻底惹恼了,谅他对她的脾气再好,此刻也已经忍耐不了,她说她绝不承认?她绝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她绝不承认她是他的皇后!犹如兜头泼来一头冷水,瞬间让他如坠寒窖。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他努力压着胸腔升腾起来的怒火,他不该如此心急的,他应该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慢慢接受,他不能吓坏她,只要她说承认他们的关系,他可以不计较刚才她的失言。 她啪的一下丢开筷子,她已经吃饱了,都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不过她唐烟沁向来没有这个自觉,她不介意跟他干架,更不介意耍耍嘴皮子。 而周围守着的宫人听得皇帝阴阴沉沉的话语,皆腿软地全部跪地,开始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我说,”唐烟沁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瞪着情归无恨那张俊美无俦此刻却阴沉着的脸,一字一句地咬牙说道,“你长恨国皇帝,情归无恨,绝不是我煞雪国二王爷唐烟沁的夫!你这个暴君,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色魔,是你逼迫我的,我一点都不想成为你的皇后、我一点都不想承认我是你的皇后!听、清、楚、了、吗!!!” 情归无恨闻言,手中紧紧握着的筷子刹那间化作粉末,他蓦地站起身,嗜血的眼眸瞬间变得赤红,原本压抑得阴阴沉沉的脸色此刻变为极为狰狞恐怖,“说完了?”他的话音是用牙齿咬出来的,带着狂风暴雨前极其诡异的平静。 唐烟沁惊讶地看着情归无恨那变得赤红的眼眸,却力图镇定若无其事地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她不怕他,她凭什么去怕他,大不了就是小命一条,她唐烟沁向来敢于与邪恶势力作斗争!“说完了!”她恶狠狠地回吼回去。 “那么,你们都听清楚了?”情归无恨的嗓音如同地狱而来的修罗,他转向周围跪了一圈的宫人,语声极其的低缓与压抑。 宫人瑟瑟发抖地大气不敢出,只不断地叩头唤着饶命,“皇上息怒,皇上饶命……” 情归无恨的眼眸越发赤红,双拳被他捏得青筋暴突,“我问你们,听清楚了没有。”他的话语是咬着牙发出来的,看似极为平缓,实质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唐烟沁忍不住轻轻颤栗,她亲眼见着他盛怒的模样,并非真的不惧怕,可她不能表现出来,她不能表现得软弱。 “皇上,奴才听清楚了,奴才听清楚了,”一圈宫人皆带着哭腔拼命叩头。 “听清楚了,那么,可以去死了……” 情归无恨说着,一掌以极快速度凝聚起一股罡风,朝着那七名跪地的宫人劲力攻去!唐烟沁张大了嘴,看着那七名宫人在那道罡风之下身体迅速飞离地面朝着墙壁死力撞去! “嘭”的一声巨响,七名宫人齐齐撞得口吐鲜血,软软地瘫倒到地上,她震惊地回头看向情归无恨,他为什么这么做,那七人做错了什么他要杀了他们?! “情归无恨!你干什么!”唐烟沁厉声喝道,他这是疯了吗!他有任何怨气尽管冲着她来!为什么要杀了那七名无辜的宫人?! 情归无恨不为所动,手掌再次凝聚起一股内力,衣袂在他的发力之下簌簌鼓起,他的长发皆在劲风中逃逸向身后。 “你干什么?!住手!你有什么冲着我唐烟沁来!”唐烟沁无法在武力上阻止他,只得大声朝他吼道,可情归无恨压根没看她。 那股内力凝聚成一股强大的掌风,未及唐烟沁冲上前来,他一掌朝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宫人扫去,掌风带着凌厉的攻势迅速袭向宫人并将那七名宫人给卷了起来!唐烟沁顿在情归无恨身前,转头看着这恐怖的一幕,她完全不敢想,情归无恨的功力到底是有多高…… 情归无恨寒着脸转了个掌势,那道劲风卷着七名宫人朝着门外疾速掠了出去,“砰”的几声巨响,七名宫人已经倒在了他们寝宫外的庭园地板上…… 唐烟沁白着脸无法开口言语,她震惊得说不出话了,世人皆道长恨国国君昏庸无道、残暴不仁,没错,她现在是见识到了,可是,却没人传他的武功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这真真是出神入化…… 唐烟沁看着似乎入了魔的情归无恨,节节往后退去,他如此的恐怖的一面,让她莫名地害怕着,正当她想悄无声息地退出门后,情归无恨蓦地转眼看向她,她一惊,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情归无恨冰冷的视线转向唐烟沁,大手随意一挥,寝宫的那几扇门砰砰地合上了。唐烟沁惊慌地看着,脚步快速地朝着门边跑去,然而下一刻她蓦地撞上了一堵墙——情归无恨的身躯。 “我的皇后,你想去哪呢?”情归无恨伸手握住她的双肩,嗓音极其低沉悦耳,他说的是“我”,他们一直以来的对话,他大多时候都是自称“我”的,可现在,他的话语却令她感到极为恐怖。 “我,我没想去哪,”唐烟沁不敢再反驳她不是他皇后的话,刚刚,她已经见识到挑战他权威的后果的,此刻的她只有顺从,唯有顺从她才有可能逃过那七名宫人的命运,要知道,她身上没有炸药,她没有胜算…… “做我的皇后不好?”情归无恨的大手抚上她娇嫩的脸蛋,轻轻地摩挲着,他的神情虽然认真深情,却如同入魔般,连嗓音都较平时更为低沉。 “好,好,没什么不好,”唐烟沁惊惧地答着话,不着痕迹地想从他的手掌下退出去,不料情归无恨下一刻却冷冷地大喝道,“你要去哪!” 唐烟沁被吓得一抖,不待她接话,情归无恨再次冷声说道,“想走?进了我皇宫的门,哪有那么容易出去?我们行了大婚之礼的,你这一辈子,唐烟沁,这辈子都只能是我情归无恨的妻!你听懂了吗!” “听懂,听懂了,”唐烟沁颤着声音地小心翼翼地答,谁料双目赤红神情疯狂的情归无恨压根不管她说了什么,扛起她的身体瞬移到他们寝宫那张大红的婚床上,“砰”的一下他用力将她甩上了床。 唐烟沁来不及呼痛,情归无恨强健的身躯便压了上去,“你跑不了的,你是情归无恨的人,就只能呆在我情归无恨的地方!” 他说着便胡乱地在她脸上、颈上、身上撕咬,唐烟沁受惊地推拒着,她这算是自作孽么,现世报这么快就报应在她身上了…… “不要,放开我,你清醒点,快放开我啊……”唐烟沁带着哭腔哭喊着,然而一直守在寝宫外的其他宫人将此置若罔闻,只快速地清理着刚刚被甩出来的尸体,他们最擅长的事,莫过于闲事莫理闲地莫站,谨守自己本分,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 唐烟沁不知道自己被折腾了多久,她有力气醒来的时候,他们不是继续做那档子事儿,便是吃饭,然后继续接做那档子事儿,再继续吃饭,似乎过了几天,他们都是累了就睡,饿了就吃,不累不饿便是做着那档子事儿,他们的日子,简而言之就是在床上度过的…… 唐烟沁这几天昏昏沉沉的,她被情归无恨折腾得思考不了,她没忘记自己来长恨国的目的,可她现在连房门都出不了!能怎么办? 要说这情归无恨真真是荒淫无道、残暴不仁,每当她极力反抗时他干脆缚起她的四肢绑在床的四角,她只能屈辱地一次次忍受他猛力的穿插,也不总是痛的,欢愉的时候她也欢愉着,那个冒牌货,功力可真不一般…… 呸,瞧她想的哪去了!她真是被虐糊涂了!她怎么能忘了他一道掌风便要了七名宫人的性命!那可是当着她的面儿杀鸡儆猴!那个时候她是真的害怕,毕竟他那嗜血的表情可不是假的,即便她唐烟沁再怎么胆大包天,面对危及自己性命的事情时,她也无法做到真正冷静无惧。 而此刻,唐烟沁睁眼醒来时,情归无恨依然比她早醒一步,正瞪大眼睛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呢。 唐烟沁动了动手脚,她手脚的束缚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了,她扬起脸朝着紧紧盯着她的冒牌货,不,情归无恨,十分狗腿地笑了笑。 “那个,早哈,”唐烟沁往里缩了缩身子,她身上可是光溜溜的,尽量避免着与他的接触,虽然二人现在早已……总之还是将自己置在安全的地带为好,“你,你怎么不上朝?”其实她想问他为什么一直不上朝,这都第几天了,他长恨国朝廷都不用上朝议事的? 情归无恨俊美无俦的脸上早已不复那天的嗜血残暴,此刻他的脸上带着薄薄的笑意与隐晦的欲念,薄唇微微抿着,她似乎学乖了,没再声色俱厉地挑战他的权威,现在的她不是很好么,他就喜欢她此刻装出来的乖巧。 “皇帝大婚,罢朝七天,”他淡淡地吞吐出八字,长手一伸,将越往里缩去的捞进了怀里,“怎么,皇后有意见?” 358.第358章 :太子 皇帝大婚,罢朝七天……唐烟沁嘴角抽搐,也只有他情归无恨能干出此等昏庸之事,“呵呵,不敢,我……臣妾,臣妾怎么敢有意见,那个……为什么皇上您每次都比臣,臣妾先醒?”他都称她为皇后,她要不懂得改口那等会可就倒霉了。 “朕体力好,自然就比梓童先醒了,”情归无恨大掌轻轻抚着她光洁滑嫩的后背,后者一阵颤栗,肌肤迅速起了一层鸡皮。 唐烟沁头皮都要发麻了,他这是干什么,他还想干什么,这样下去可是会纵欲过度,会有妇科病的啊啊啊!!!她本来还想着自己先醒,然后计划逃跑之事呢,自从他们第一次后,他没再点住她的穴道,即便后来很多次她都不从,他也干脆是用绑的,没再用那下作的招数,她自然也以为能寻着机会逃跑的。可是每次做完那档子事,她都累极提不起精神,全身都是虚虚软软的哪里能跑得了,况且情归无恨每次都比她晚睡,她的如意算盘可打得不好啊,每次先醒过来的都不是她啊! “梓童?什么是梓童?”唐烟沁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情归无恨看着她嫣红的唇瓣一张一合,情动地凑上了自己的唇,辗转****着,“梓童,是皇帝对皇后的,爱称……” “唔唔,”唐烟沁抗拒不了他,又不敢动作过大地踹他,那下场可不是她想去承受的,“皇上……你别……” “唤我无恨,榆儿,以后,你都要唤我无恨,”情归无恨意乱情迷地埋首在她颈间,他爱极了挑逗她,她身体的反应比她这个人诚实多了。 “无恨……”唐烟沁顺从地唤着,她可要说服他让她出去啊,至少能出得了这个房门,她已经被困在房里,不,正确地说是困在床上!已经三四天了吧!再不出去,她就要疯掉了!“无恨,你,你不累么,不如咱们出去晒晒太阳?” “不晒,”情归无恨哪里在意这些小细节,他乐意享受的不是阳光不是清新空气啥的,面前有这么一餐美美的肉食,他哪里肯去外面啃野草。 “那我们出去,练练功?”唐烟沁不死心,再接再厉。 “你这么想出去?”情归无恨眯眼看向唐烟沁,她今天一直在诱他出外,莫不是……“你想逃跑?” 唐烟沁一惊,暗叫不好,讪笑道,“哪能呢,我现在不是你的皇后么,我能跑哪去?只是,我们都在床上……那个好几天了,我担心,担心这么下去我都要废了……我都不知道现在我还能不能站起来呢……” 唐烟沁撒娇地主动靠近他的怀里,脑袋诺诺地朝他胸腔间挨去,其实是不想他看见她使坏的表情,她可不保证自己的演技能瞒过他的眼睛。 而她高估了情归无恨在****难耐时候的智商,情归无恨不疑有他,模模糊糊地应着,手下、身下的动作不停,“等会,我便带你出去……” 唐烟沁为了这个“等会带她出去”,可又付出了一个“小小”的代价,相对于破身之后的好几次,现在明显没那么难受了,而且,个中欢愉,也着实让她意乱情迷,那么,也就不算太大代价吧。她尴尬地想着,不时逸出情难自禁的呻吟…… 等到他们完事儿小睡,并且用完饭后已是正午时分。唐烟沁气色红润地坐在梳妆台前,她本不欲盘发上妆的,她计划的可是逃跑啊逃跑,可情归无恨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唯有听听话话地任由宫人给她梳妆。 情归无恨清洗过后着一身玄衣,玄衣上只绣着极为低调的蛟龙,衣袖处是一圈高贵的紫色,那身低调却奢华的衣袍套在他比高大劲瘦没有丝毫赘肉的身材上,犹如天生谪仙般高贵俊美。他闲闲地靠在梳妆台一边的屏风处,目光一直落在被宫人摆弄的唐烟沁身上。 他发现看她越是看不够了,就这么简简单单不带任何情色地看着她,他的身体依然能起反应……可她说想出去走走,那就走走吧,他最大的乐趣除了和她做那档子事儿,还有宠她,这两件事,能给他极大的满足感与幸福感,那是他前所未有的感觉。 唐烟沁瞥眼朝他看去,他那宠溺而着迷般的眼神真是令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在这样的对视中,她心里原本那些愤怒、憎恨、迫于现实的无奈、屈就,似乎在这一瞬间,通通都淡了下去,竟有一丝奇异的感觉悄悄进驻她的心田…… 宫人给她盘了一个灵蛇髻,在唐烟沁强烈的要求下只是化了一个淡妆,古代的胭脂水粉丝毫不逊色于现代,还是纯天然制造,不添加任何化学物质呢。 唐烟沁盈盈地朝他款步走去,要逃跑么必先讨好这位大官儿,她可不想逃跑不遂被他抓回吊起来毒打。 她身高用现代的计算方法可是有一米七的,她曾非常自豪于自己的高度,几个姐妹中除了六王爷郑酒酒比她高点,其他都比她矮呢。而她站在情归无恨的身前,瞬间便把她比了下去,那厮的身高至少有一米九几,他比她,可是高出了二十多公分啊。 唐烟沁撇唇仰头看着情归无恨,神情间略带点点不悦,这个冒牌货,为什么什么都要把她比下去?她完全没意识到,是她自己要跟人比的。 情归无恨站直了身,看着她袅袅娜娜的身影朝他走来,那种感觉令他极其愉悦,跟她的肉体带给他的欢愉完全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精神上的极大满足,他脸上挂着浅浅的淡笑,眼神似乎能发光般注目着眼前宛如仙女的她。 “怎么不高兴?”他看到她神情间淡淡的不悦,语气宠溺地开口问道。 “我在想啊,你为什么样样都比我好,武功也好,身份也好,身高也好,为什么所有好处都让你占全了呢?”唐烟沁扁了扁嘴,挽过他的手臂便带着他往门外走去。她的目的可是逃跑出宫,为了不显示出她的过分急迫,她没话找话地跟他胡扯着。 情归无恨听着她如同赞美的话语,心情蓦然飞扬,“我不好,怎么能成为你的夫君,”他怎么会不喜欢她捧自己,顺着她的话头,他也赞扬着她。 两人挽着手迈出了寝宫的房门,唐烟沁乍一看到安正宫内的其他景物,心情倏忽大好,神采也渐渐飞扬,笑容越来越甜美。情归无恨转头看到她忽然大好的脸色时,只道她想出来走走而已。 “我们去哪呢?”唐烟沁心情好了,语气也变得十分轻快。 “御花园,我已经吩咐下去,今天不得任何人进出御花园打扰,你可以玩得尽兴点,”情归无恨任由她挽着自己的手臂,随着她轻快的脚步,他心情也十分阳光明媚。 清场?这厮是不是太无聊了点?唐烟沁暗暗吐槽一句,还玩得尽兴呢,她当然得要尽兴!“皇上可朕贴心,臣妾太感动了……”唐烟沁假惺惺地掩面,令人疑为她拭去感动的泪水呢! 而情归无恨嘴角微微抽搐,这话……她说出来的?他有些想嗤笑,又怕她看出异样,不动声色维持着他脸上原本的淡笑,这小女人,是不是又有别的花样了? 唐烟沁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令情归无恨起疑,依然表现得十分欢喜。 二人出行,身后自然追随着一众宫人,四名男侍,八名女侍,恭恭谨谨地列在他们身后,原是亦步亦趋地跟着,情归无恨扫去一个眼神之后,宫人皆慢下脚步,远远地跟着。 “无恨,你们这儿有天青石么?” 唐烟沁看似随口问着,她不知道长恨国皇宫哪儿有火药,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联系外界,她需要天青石、硫磺来制作信号弹。她不确定无言和雪书是不是真的在情归无恨手里,每次问起情归无恨这个问题,他都会敷衍过去。时间已经过去太多天了,她不能再等了,她假设无言、雪书现在是安全的,情归无恨将立她为后的消息公告天下之时,他们便会知道了她的行踪,那么他们肯定会想办法联系自己,但自己一直没能走出安正宫,她无从知道外界的一切。假若无言、雪书曾经放信号弹联系自己,自己也是不知道的。 “天青石?”情归无恨疑惑,他未曾听过什么天青石,但唐烟沁问到,那么这个天青石必定是有用处的,会有什么用处呢? “对,就是厚板状或者柱状晶体,质地纯的便是无色透明,有些带浅蓝或者……”唐烟沁蓦然住口,她似乎是说得太多了,情归无恨那探究的眼神晶亮晶亮地盯着她…… “我就是随口问问,没什么的,”唐烟沁尴尬地笑了笑,看来她的功力还是不行啊,无论是武功,谋略,还是心计,她在他面前似乎都是无所遁形。这样的感觉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嗯,”情归无恨淡淡一笑,也不追问,天青石有什么作用,他自然会查,没必要因为这个事情破坏他们此刻平和的相处。 “其实,无恨,”唐烟沁咬了咬唇,似乎终于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我想出宫,我想回煞雪国,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的,你能不能,能不能放了我?” 情归无恨闻言,脸上的笑容敛了敛,随即回复平常,“不能,”语声淡薄,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你知道煞雪国太子,也就是我皇姐,她身中剧毒,我是来找解药的,既然下毒的幕后者不是你,你为什么要阻止我救她?”唐烟沁的语气有些焦急,她站定身形抓住了情归无恨的双手,一副担忧焦虑的模样。 情归无恨摇头,淡声说道,“我没有阻止你救她,你是我的皇后,自然不能轻易离宫,”这是他的实话,他娶她,将她留在皇宫本就不是为了阻止她去救那什么煞雪国的太子,他娶她,只是随心之为,其他的,他根本不去考虑。 “你根本就是自相矛盾,既然你不阻止,为什么不能让我回国?为什么将我困在这里?不要给我扯什么借口,你根本就是存心的!”唐烟沁怒了,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朝着前方快步走去。 吵吧吵吧,不吵她哪里找得到缺口,她不可能在皇宫找得到天青石或者硫磺,要说之前在赤毒寒潭还有可能,可这儿是皇宫,不太可能出现这两样物质的。 情归无恨眼看她负气离去,没多想地追上她的脚步,“我们刚刚大婚不久,你若是自己回国,是想要天下耻笑我们长恨国皇室吗?” “我是煞雪国二王爷,我回国有什么可受人耻笑的?!”唐烟沁嗤笑,压根忘了这片大陆,各国皇室皇帝大婚,皇后或者君后在一月内都是不允许归宁的,兴许意在体现皇室之尊。 “你到现在都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吗?!”情归无恨本来没生气的,然而她说的话也太过分了,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你不要老拿身份来说事!现在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那不仅仅是我皇姐,还是煞雪国的太子!以后还是煞雪国的天!你还说你不是幕后黑手?你根本就是阻止我去找解药!你阻止我去救太子!你就是想挑起两国争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唐烟沁激动地吼道,一路行来她见到的巡卫军不在少数,素知长恨国皇宫戒备极为森严,也没想到这儿的戒备,竟然比煞雪国皇宫出事后加强的戒备程度还要深一些,她逃个屁啊逃,没准还没逃出安正宫,她就已经成为马蜂窝了。长恨国国力的强盛,在这儿也可见一斑。 “唐烟沁!你不要在这里借机无理取闹!”情归无恨一把拉住不断朝前走去的唐烟沁,她怎么这么喜欢吵架! “我无理取闹?无理取闹的是你!是你杀鸡儆猴,是你滥杀无辜,是你令我敢怒不敢言,是你将我困在皇宫里阻止我的行动!情归无恨,你怎么能那么卑鄙?!”唐烟沁开始口不择言了,脸颊因为激动而显得潮红。 359.第359章 :你自己的实力 情归无恨绷着脸,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滥杀无辜,我卑鄙?这都是因为谁?都是你,唐烟沁!” “放屁!因为我?你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看看你身后的那些个宫人?哪个不是成天低着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说好听点他们是敬畏,说难听点他们就是恐惧!他们恐惧你这个暴君,他们恐惧你这个滥杀无辜、时不时找无辜人出气的暴君!” 唐烟沁的一番口不择言,彻底让情归无恨冷下脸色,而身后那些躺着也中枪的无辜宫人此刻更是惊慌地跪地,声线颤抖地齐声求饶着,“皇上息怒,皇后息怒,皇上饶命,皇后饶命啊……” “唐烟沁,你到底想怎样?”情归无恨耐着性子,胸腔明显地上下起伏着,他忍,他必须忍,因为忍耐,嗓音都变得极为轻缓而压抑。 “我只想你放我出宫!我要找姬氏,我要找解药,我要回国!”这就是她全部的目的!她现在可是一点都介意跟他摊牌的。 “留在皇宫,就这么委屈你?”他的嗓音缓如流水,却也冷如寒冰。 “对!就是委屈我了怎么着!”气吧气吧,最好是气到能干出点大事,那样才不枉她对他如此的冲撞。 “唐烟沁!有本事你再说一遍!”情归无恨忍无可忍地吼道。 “呸!你叫我说我就要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唐烟沁一把甩开情归无恨,朝着前方的宫殿纵身奔去,她使上了轻功,若然没猜错,依着这宫殿的荒凉程度,那儿应该是传说中的冷宫。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只能临场发挥了…… “你给我站住!”情归无恨以为她要逃跑,也施展轻功朝她追去,这儿是他的地盘,她想跑?哪有那么容易! 然而追到宫殿里,只见唐烟沁安安静静地立在一株青木前,眼角湿润。那脸上的神伤不似作假,那思念的神色简直我见犹怜…… 情归无恨的怒火一下子湮灭,这个样子的她,竟让他无来由地心疼,脸上冷漠的神色也慢慢地转为温和,他缓步上前,轻声说道,“榆儿,别闹了。”他说着从后拥住她,脉脉温情丝丝缕缕地进驻两人的心田。 唐烟沁微微一抖,为了不让他看出异样,赶紧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可情归无恨哪能如她所愿,任由她怎么挣扎怎么打闹,他就是不放手。 “情归无恨,放开我!”唐烟沁带着哭腔吼道。 “榆儿,冷静点,别闹了,”情归无恨搂着她,从后吻了吻她的耳根,“这样的你,让我好心疼……” 唐烟沁闻言,吸了吸鼻子,辩解道,“我没闹,我想家了,我想回家……”硬的来过了,便来软的,她就不信,情归无恨能刀枪不入…… “这儿就是你的家,我长恨国的皇宫,便是榆儿你的家,”情归无恨安抚地搂着她,并且拍了拍她的后背。 “无恨,你知道吗?在我煞雪国的皇宫,也有这种树,只是这棵树比我宫里的那些都要小,我宫里的树,有参天那么高,那么大,我一直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只是觉得它长的很好看,夏天的时候它们给我遮荫,秋天的时候就全都黄了叶子,我常常会用内力将所有叶子打落,然后它们就会簌簌地从枝头落下,在空中飘飘荡荡的,那金黄金黄的颜色,很是好看,”唐烟沁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喃喃地跟情归无恨说着,“有时候,我体力很好,就将所有漂在空中的叶子用内力将它们轰上半天,让它们从更高的高度落下,那样子,会更美的。” 情归无恨看着她憧憬的模样,心下一片柔软,他喜欢这样看着她,宠着她,只要是她喜欢的事情,他都尽量去做,除了让她离宫一事他不能答应,这样的小事他怎能令她失望? “你要是喜欢,我现在就可以,可是叶子不是金黄色的,你会介意吗?”情归无恨放开她,让她正面看着自己,神情一片认真。 唐烟沁简直要欢呼了,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笑意,“真,真的?” “当然是真的,”情归无恨轻笑,算是答应下来。 唐烟沁从一走进冷宫,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这儿是皇宫里最为荒凉之地,更让她惊讶并且庆幸的,是这儿竟然有一大片榆树林!是她唐烟沁的榆,榆树,这一整片的榆树林,这些青绿绿的植物,带给她的可是希望的绿光啊……总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个世上,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的! 情归无恨话落,走离唐烟沁几步,双掌迅速凝聚起一股强劲的内力,劲力之下迅速产生一阵锐不可当的罡风,周围迅速在罡风的鼓动下飒飒作响,唐烟沁、快步跟上来的宫人,还有情归无恨的衣袍,都在这罡风的作用下飒飒飘飞。冷宫里满地儿的草丛也在风劲中猛力地摇摆着,一切,都生动起来。 “榆儿,”情归无恨转脸对她温柔地笑了笑,掌中的劲度在下一瞬间朝着榆林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狠击而去! 榆林霎时动荡,林叶在劲风之中纷纷扯离枝头,那两道掌势牵出一股极大的狂风,冷宫瞬间犹如被暴风席卷,门窗瞬间失去控制啪啪响动,榆树枝条禁不住如此狂势相继咔嚓断裂,两人连同宫人的衣袍皆在如此大势下猛力扯动着,而那飘飞了漫天的榆树叶子越聚越多,榆树林瞬间变得空旷,枝叶纷纷飞离,乘着狂风冲天而去! 唐烟沁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出乎意料的大势,感觉自己有些站立不稳,有些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期待,衣袂飒飒间,她看着榆树林里所有的枝叶完全扯离树干,朝着空中疾驰而起,那漫天的叶雨何其磅礴、何其壮观! 她抿唇而笑,暗中催发内力,造势朝着漫天飘零的叶雨轰击而去!她得帮他一把不是么,这样的高度,她不满意…… 情归无恨看着漫天叶雨,心情蓦然飞扬,这样,确实很美,转头看向唐烟沁时,她刚好出力轰击向半空中的叶雨,而叶雨受到内力的袭击瞬间碎裂,朝更高空驰骋着。 “想要更高一点吗?”情归无恨转而走向她,双目炯炯地看着他属意的人儿,唇边展开一抹极其明朗的笑容。 唐烟沁转眼看着他,眼眸如同天上的繁星,闪闪的光影十分动人,“可以吗?” “你尽管看看,”情归无恨说着,双掌再次幻化如风,内力极大地发挥着,从手掌中射出一股股盘旋风力,瞬间席卷向半空中的片片榆叶,似乎是有魔力般,那一股股的劲风盘旋过境,将片片榆叶集中在一股股风口中,朝着更高空,猛势飞身而去! 唐烟沁简直是叹为观止,双目紧紧盯着盘旋在冷宫之上像打了鸡血般兴奋的叶雨,那气势如虹、磅礴如潮的壮观叶雨,以核弹般的攻势朝着天空直上万里! 卧槽!太神奇了!太壮观了!太磅礴了!太玄幻了!太叫人无法置信了!!! 唐烟沁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惊人的效果!情归无恨的功力,简直就是天神的神功啊!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本以为凭情归无恨的功力,能将榆叶轰出皇宫就不错了,谁知道竟会如此气势磅礴!这种高度,怕是半个皇城的百姓都能看见! 她很开心,她太开心了,她很兴奋,她太兴奋了!哈哈,无言和雪书或者任何一个暗卫成员若然有幸看见这一幕,那么!她便有望得救! 他们身后那一众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如同天神般的皇上摧毁般的无上气势造成的漫天叶雨,皆是不敢置信地瞪眼,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而后一个个噗通跪地高呼,“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情归无恨满意地看着高空之上的叶雨,他这是为博美人一笑,无所不用其极么?他低头看向唐烟沁,只见劲风之下,她的发丝有些凌乱,他伸过手去为她理顺,温柔地开口问道,“榆儿,美吗?满不满意?” 唐烟沁赶紧收起想要奸笑的表情,感动地猛点头,“很美,真美,无恨你真是太厉害了,为妻自叹弗如啊!” 情归无恨朗声一笑,温声问道,“你做不到的,就该让为夫来做,为夫十分愿意为妻子效劳。” “嗯,为妻实在太感动了,无恨你真是太好了,你是大大滴好人啊!” “好人?” “是好人啊,好人一生平安啊!” “那就是达到妻主的要求了?” “嗯嗯,达到了,这个真是太美了!”唐烟沁兴奋中完全没注意到情归无恨说的可是“妻主”! “然则,就是达到妻主想要的效果了?”情归无恨的嗓音逐渐放轻,声线十分温柔。 “嗯嗯,达到了,这个效果,我给你200分!”唐烟沁的目光只放在那依旧漫天飘飞的叶雨上,丝毫视线都没放在情归无恨身上。 “那也达到妻主的目的了?”情归无恨的话语更加轻柔起来。 “达到了,这个目的,我唐烟沁可是想很久了哈!哈,哈,哈……”唐烟沁前一句说的非常顺溜,后半句却猛觉不妥,等发现时,她已经上了情归无恨的勾了…… “那个,夫君你说啥呢?为妻听不懂,听不懂啊听不懂……”唐烟沁装死,打着哈哈地死撑着,情归无恨那直勾勾的视线可是半分不遗落地盯着她的脸,她感觉到十分强大的压迫感。 “榆儿,你可知道不乖的下场?”情归无恨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心虚的表情,他早觉不妥了,却还是满足她的心愿,暴露自己的实力,他为了她,可是什么都没顾。 “呃,我,我那有不乖?其实,那个,无恨,我可是很听话的,我可是乖乖孩儿啊,你,你可不能误会我,”唐烟沁受不住如此视线,只得朝后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而情归无恨却步步紧逼。 “我误会你?我怎么会误会你,榆儿这么聪明,也不能把为夫看死了,你夫君,可是长恨国的天,没有半点能耐,能坐稳这个位置么?”情归无恨带着一脸温朗的笑容,长手一身,将唐烟沁揽入怀中,她怎么老是喜欢退离他,他十分不喜欢她这个小动作。 “无恨,你,你别老抱着我,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多不好意思啊是吧,这是十分不好的行为,会被人耻笑,会被人说你是荒淫无道的,”唐烟沁尴尬地露出十分狗腿的笑脸,她这辈子什么时候如此没骨气过?真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是嘛,没关系,反正我情归无恨的名声早臭了,跟榆儿一般,这样,不是显得我们十分匹配么?”情归无恨说着,将唐烟沁打横抱了起来,施展起轻功朝安正宫疾速掠去。 匹配?匹配你妹啊匹配!你跟牲畜去匹配吧!岂有此理!用词不当你知道么!用词不当!唐烟沁一边咬牙抗议一边忍受他抱着她极其不舒服的姿势,这丫的臭男人,为什么老是喜欢打横来呢!她都被颠得想吐了! “无恨,你别生气,别生气啊,生气容易老知道么,生气容易长皱纹的,长了皱纹可丑了,以后你就泡不到妞了,没有妞喜欢你了,没有妞愿意跟着你了,我唐烟沁保证,我不惹你生气,我绝对不惹你生气,你别杀我,你千万别杀我啊,”唐烟沁一路被带回安正宫,一路嘴巴吱吱喳喳不停地讨饶。 情归无恨听了她一路来不着调的话语,颇感好笑和无奈,其实他没生气,只要她没说不承认自己是他皇后的话语,没说非要离开皇宫,他都不会跟她计较,只是……刚刚她装出的那副可怜模样,那些惹人怜惜的眼泪,让他起了冲动…… “我说,无恨,你千万别回寝宫,别回寝宫啊啊啊,姐姐不想纵欲过度啊,呜呜,你这个荒淫无道的暴君,快放开我,你说过带我出去走走的,我们还没去御花园啊啊啊,你怎么又折回来滚床单了,呜呜,你个禽兽……” 唐烟沁眼看自己又被甩上了安正宫那张大床,心中顿时一阵哭嚎,她这是怎么了,上天 360.第360章 :拔凉拔凉的 由于没有完全炼化这柄承影剑,所以莫冷忆根本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驾驭这柄承影剑飞行,不过,为了苏小婉,为了解除那心魔誓言,莫冷忆也只得试一试了。 还好,莫冷忆所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当他站在了承影剑之后,承影剑只是轻轻发出了一声剑鸣,接着,便即快速地向前飞行了过去!而且,这承影剑似乎可以感受到莫冷忆的急迫心情一般,速度竟然只在顷刻之间便变得奇快无比! 而由于这承影剑速度太快,所以站在其上的莫冷忆不得不施展出自剑种之中领悟的那招人剑合一,整个人骤然间从承影剑上消失,变成了承影剑上那道闪烁着的银光。 在莫冷忆施展了人剑合一之后,这承影剑的速度更加快速无比,周围的空气之中,都因为这剧烈的摩擦而瞬间升温起来! 这般的速度,几里的距离,竟然只是花了莫冷忆半刻时间! 京城的城门,对于现在的莫冷忆根本就没有阻挡力,而就连那些守城门的龙骧军,也都只是觉着眼前银光闪了一闪,赶忙看过去时,周围乃至半空中,都是一片正常。 一到京城上空,莫冷忆的神识顷刻间开始探索起来!以现在莫冷忆炼气境五层初期的境界,对于这凡人界之中的京城,仅仅只是用神识扫了两下便得出了苏小婉的位置。不过当然,在修真界之中,莫冷忆的神识是不可能达到如此广阔的。 往日里小姐脾气的苏小婉,此刻正满脸绝望地跪倒在满是血色的刑台之上! 以莫冷忆的神识,自然不难发现此时的苏小婉已经恢复了一定的修为,不过,那也才到炼体境五层、也就是五品武师左右而已,想从这看守严密的刑台逃走,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那刑台对面所坐着的,赫然是周皇赵礼! 现在的赵礼,神色之间,除了作为周皇的威严之外,更多地竟然是隐隐的兴奋。 看着即将行刑的苏小婉,莫冷忆身形极为快速地一闪,猛地向那刑台之处冲了过去。 “陛下,午时三刻快到了。是不是…………行刑?”就在莫冷忆身形消失在半空之时,赵礼旁边的老太监顷刻间出声问道。 虽然模样恭敬,但是这老太监的神色之中,却是并无多少恭敬之色。无他,刚才莫冷忆已然分辨出来,这老太监乃是在场所有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存在。 一品高阶大武师!隐隐有突破炼气境的趋势! 此等人物,根本就不需要看周皇的脸色行事。果然,赵礼的脸上并无半点不满之色,反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将手中的刑罚牌给扔了出去。 砰!轻轻的一声脆响,木质的牌子赫然掉在了地面之上。 看着侩子手那狰狞的面容,苏小婉默然闭上了双眼。本来犯人在凌迟之时,都是裸露着身体的,不过周皇赵礼认为,既然这女子是二皇子看上的,自然不能这般作为,所以也就特批了一位有着四品武师境的侩子手,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一片片的将苏小婉凌迟。 “安心上路。”那侩子手缓缓走到苏小婉之前,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这是大周乃至大秦国的惯例,侩子手行刑之时,都会说上这么一句。 闭着眼眸的苏小婉惨笑一声,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死在了这群凡人手中。 想着修真界,想着浩然剑宗,想着想着,苏小婉的眼泪便不住的流了下来。事到临头,她苏小婉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而已,也只是一个也需要保护,也需要依靠的平凡女子罢了。 “杀!”似乎是因为极度的兴奋,赵礼连声音都变了,本来充满着尊严的声音此刻却变得有些尖细起来。 滴答。 苏小婉的一滴眼泪,此时却是刚好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轰!”那侩子手刚准备动手之时,一声巨响,却是顷刻之间响了起来! 赵礼心中一惊,只见本来还跪倒在刑台之上的苏小婉,此时却是被一人抱到了半空之中。而那足足数亩之大的刑台,此刻却已经是尽数化成了废墟。 “何人!快将他拿下!”周皇赵礼顷刻之间镇定了下来,也不去看凌空立在莫冷忆,连忙命令左右道。 “是!”左右龙骧军顷刻之间全部围了过来,手中的弓箭,也都是刹那间对准了莫冷忆! 看着赵礼的模样,再看看怀抱中苏小婉依旧是闭着双眸的样子,莫冷忆右脚一踏,将脚下的承影剑收入手中,口中轻轻道:“你们,是在找死。” ,。 一三三执法队 虽然莫冷忆的声音好像听起来极为轻微,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极为清晰地听到了莫冷忆的这句话!就仿佛,就仿佛莫冷忆的声音就是在他们的耳边响起一般。 “弓箭手!射!”大周国的龙骧军都是精锐之师,为首的副将一声令下,所有的龙骧军弓箭手竟然都是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莫冷忆,根本没有一人临阵脱逃。 而随着那位副将的一声‘射’,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顷刻间冲着莫冷忆射了过去。 这些护卫在周皇赵礼身边的龙骧军,基本上都是五品之上的龙骧军校尉,所以说,射出去的弓箭之上,竟是都带了各种颜色的真元! 不过,这些箭雨还没射到莫冷忆面前两丈之内时,整波箭雨就仿佛遇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一般,竟是在刹那之间全部调了回头。 箭雨调转回头,所射向的方向,赫然便是周皇赵礼和底下的龙骧近卫军! “尔敢!”看到这一幕,一直跟在周皇赵礼身边的老太监冷喝一声,如同枯槁的右手猛地一挥,一道黑色的真气,赫然就挡在了赵礼身前。 这老太监,乃是快要接近炼气境的人物,在大周国中的地位,仅次于死去的国师天煞老魔。 在龙骧军甚至是赵礼的眼中看来,这老太监所激发出的黑色真气,挡住莫冷忆射回的箭雨,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了众人的意料,那道看起来颇具威势的黑色真气,竟是脆弱无比,只不过眨眼之间,便全然被那箭雨尽数攻破! “这。。这不可能!”那老太监踉跄着退后了好几步,也顾不上即将射到他的箭雨了,口中只是如此地喃喃道。 而赵礼不愧是周皇,趁着那太监还挡在他身前,只见这位身为一品大武师的周皇竟然是猛地往下一个翻滚,堪堪避开了那阵箭雨。 不过,那位迫近炼气境的老太监,却是落得了个万箭穿心的下场。 “护驾!护驾!”堪堪躲过了那阵箭雨之后,赵礼的脸色终于是变了变,凛声大喝起来。 “护驾?”看着赵礼的这般模样,莫冷忆冷笑一声,左手微微一挥,一道璀璨的银色剑气,顷刻间便就将赵礼身边的所有龙骧军近卫全部灭杀! 一剑破万法! “朕,朕是天子!你你想干什么!”赵礼不愧做了几年的皇帝,即便是到了如今的情况,他也能强行令他自己镇静下来。 “不干什么,取你性命而已。”这赵礼差点害得他被心魔缠身、永世不得突破,所以莫冷忆对这赵礼,也是极为痛恨! “你!”赵礼眼睛一瞪,刚绝望地吐出这么一个字,紧接着就仿佛看到什么救星一般,猛地加快速度,从莫冷忆身边饶转了过去。 以莫冷忆的速度,若是想要拦截他的话,根本就不会耗费吹灰之力,不过,莫冷忆并没有即刻就出手将这赵礼拦截下来,他倒要看看,是谁,能够给赵礼如此之大的希望。 “若曦妹妹,你可要救救朕!”莫冷忆还没回过头,就听得身后的赵礼语气急迫地如此说道。 果然就是江州李家的李若曦,刚才他就已经感觉到,有一股神识一直在观察着自己和苏小婉,不仅如此,对于那股神识,莫冷忆竟还有一丝一毫的熟悉,现在想来,应该便是江州那炼气境三层后期的李若曦了。 李若曦虽然被封为公主,但却是长公主,即便是和周皇赵礼,也是平辈相称,所以现在这赵礼叫这李若曦为‘若曦妹妹’,也就不奇怪了。 “这位道友,我等修士绝不插足凡人界之事,不管这周皇是如何得罪了阁下,还请阁下给我李若曦一个面子,不要赶尽杀绝才好。”李若曦却不去理睬周皇赵礼,只是看着莫冷忆的背影,微微施礼道。 以她炼气境三层后期的神识,自然可以发现莫冷忆的身份,赫然便是前些时日和她对峙的那位雷家子弟。 “阁下要知道,周皇一死,必将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到时候血流成河,可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起的。再者,这大周国的皇室之中,可是有着一位炼气境五层初期的老祖存在,想必阁下在这个时候,也不愿意得罪这么一位修士吧?”没听到莫冷忆的答话,李若曦便以为莫冷忆心中生起了怯意,继续加把火道。 李若曦当然没那种助人为乐的好心,她之所以保护这赵礼,只是因为赵礼身上的天子气运而已。要知道,凡人界之中的皇帝,虽然修为不及修真界之中的修士,但皇帝乃是上天龙子,身上有着代表王朝兴衰的天子龙气,若是修士能够得到朝廷册封,并且对朝廷做出一定贡献的话,便能够分享皇帝身上那九五至尊的天子龙气!得到了那天子龙气之后,不仅修为会尺竿头更进一步,就连各种法诀的威力,都会更上一层楼! 这种行为,在修真界之中,被修士称为‘扶龙庭’。 莫冷忆当然不知还有‘扶龙庭’这么一说,不过他也没兴趣,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李若曦一眼,口中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不怕我?” 上次在河南郡,血煞老祖动用了凝魄境的神识来压制李若曦,导致李若曦认为自己是自我封印了修为,偷逃至凡人界的凝魄境修士,可是被吓得不轻。 要知道,凝魄境修士和炼气境修士的地位,在修真界之中,可谓是天差地别,就如同世俗界中皇帝和臣子的区别一般! “还有,给你面子?你算什么东西?”莫冷忆冷着脸,微微上前一步,盯着李若曦道。这李若曦不安好心,莫冷忆对其印象也是越来越差。苏小婉乃是浩然剑宗结丹境长老之孙,而李若曦应该老早就知道苏小婉即将被凌迟的消息,可竟然不加丝毫阻止,其心绝对可诛。 “这位道友,若你是凝魄境修士自我封印修为的话,又何以能够一道道解开封印?先是恢复炼气境二层,如今又到了炼气境四层?难道说,道友还掌握了传说中的叠加封印之法不成?!”李若曦死死盯着莫冷忆,脸上神情竟然丝毫看不出来愤怒。 上次她姑姑李锦雨被莫冷忆斩于马下,这次得知莫冷忆乃是诈她之后,这李若曦竟然依旧是面色平静,单从这一点来说,这李若曦,便绝对不是寻常修士! “我是炼气境四层后期,而你只不过是炼气境三层后期,那为何你现在还不赶快逃跑?”莫冷忆脸色一凛,这李若曦在修为比自己一整个层次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地跟自己废话,若不是心理素质极为强硬,便是有着极强的依靠! “哈哈,你修为已过炼气境四层,却偷入凡人界,九派联合执法队已经派出修士前来围剿于你!”说着说着,李若曦突然一指身后的一道银色流光,面色冰冷道:“看到没,执法队已然派出修士前来抓捕你!” ,。 一三四交手 听着李若曦的话,莫冷忆顺势顺着她手指所指的方向一看,那道璀璨的银色光芒,果然是一位修真界之中的修士!不仅如此,看那修士如此之快的速度,至少也要是炼气境七层甚至是层的修士!真是不够意思啊再见我我的爱 361.第361章 :剑气逼人 是九大派之中的精英弟子组成,修为最弱的,也要有炼气境七层!”望着莫冷忆慢慢变得凝重的脸庞,李若曦得意地笑了两声,看着莫冷忆的眼神,也是顷刻间变得凌厉起来。 虽然现如今修真界尚在关闭之中,但作为九派联合执法队,自然会有修士暂时留在了这凡人界之中。而李若曦所通知的,赫然便是这留守凡人界的执法队修士。 “你杀我李家之人,今日,便陨落于此吧!”又恶狠狠地补了这么一句,李若曦飞速向后退后三步,避开了莫冷忆的攻击范围。虽然对身后那位执法队修士信心足,但李若曦也不敢再莫冷忆面前得瑟,要知道,莫冷忆的修为可是足足比她高了一整个境界。 这个时候,莫冷忆倒是没怎么担心,区区炼气境七层而已,就他修罗令之中召唤出来的修罗,便足以对付,再加上他的婴宝、承影剑以及生生造化丹种种,就算来人是炼气境层甚至九层,莫冷忆都有信心将那人留下。 只是,如此一来,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要暴露! 想到这里,莫冷忆看着李若曦的眼光之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这样的话,那今天所有在场的人都得死! 那执法队修士速度极快,直追全力施展开剑步的莫冷忆,所以只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经达到了莫冷忆面前。此时,莫冷忆也才有机会看清楚了这执法队修士的模样。 身穿着一身银色的英武铠甲,而银色铠甲的胸口处,赫然雕刻了一个‘法’字! “李师妹,就是此人私自进入凡人界?!”那英武的年轻人盯着莫冷忆看了一眼,接着才缓缓转过头,居高临下地向着李若曦问道。 就连莫冷忆,此时都可以感觉出来这英武年轻人眼中的不屑,那眼神,就好像帝王看着乞丐一般!虽然李若曦天赋异禀,修行速度极快,但却是由凡人界进入修真界,修真界的本土修士,最最瞧不起的便是凡人界的修士! 不过,李若曦的神情却是没有任何改变,连头颅都没抬,只是直接向着这英武年轻人行了一礼道:“谢师兄,正是此人,此人的修为已达炼气境四层,却是出现在了凡人界大周国之中,不仅如此,此人还欲行刺大周国的周皇陛下。实在是罪大恶极。” “哦?是这样吗?”那英武年轻人微微偏过身子,依旧是站在飞剑之上,盯着赵礼问道。 赵礼虽然是周皇,但此刻却不得不仰起脖子,向着那年轻人答应了一声。 “是,还望仙师明鉴!” 直到这个时候,那身穿银色铠甲的年轻人才终于转过身子,面对着了莫冷忆。 “身为炼气境四层后期修士,居然还敢出没凡人界,难道真以为,修真界七年一次的关闭,我九派执法队就会忽略不成!”看着莫冷忆,这英武年轻人依旧还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即便莫冷忆是炼气境四层后期,但却也丝毫没放在他眼中! “谢.谢师兄,此人,此人并不是我修真界修士.”正当莫冷忆准备动手之时,怀中的苏小婉却是终于蠕动了一下,完全清醒了过来。跟了莫冷忆这么多天,莫冷忆的身世和经历,苏小婉已弄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莫冷忆并不是修真界之中的修士。 “恩?”那英武年轻人先是一愣,紧接着便赫然反应了过来:“苏.苏师妹?”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看来这英武年轻人与苏小婉乃是修真界中的旧识,只不过眨眼之间,便将消瘦了许多的苏小婉给认了出来。 不过,在认出苏小婉之后,这英武年轻人对莫冷忆的敌意,不仅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是更加浓烈了起来! “小子,你是谁?!”这英武少年名为谢步风,乃是修真界九大派之一巨剑门的精英弟子,巨剑门和浩然剑宗同为剑修,这谢步风自然也认识苏小婉。 当初修真界关闭,苏天弃的化身乃是由苏小婉的血脉所激发,只能出现在莫冷忆面前,自然无法去通知这谢步风。况且,那苏天弃也根本不相信巨剑门的人。 李若曦倒是没料到这点,她虽然认识苏小婉,但却不知道苏小婉的真实身份,只道她是浩然剑宗的外门弟子而已。哪里料到会发现现如今的状况。 于是,李若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脚下又不知不觉地向后退了半步。 “小子,这家伙不过是炼气境七层后期,连炼气境层都还没到,只要将其击杀,你绝对可以突破至炼气境四层后期,甚至是五层初期!而且,只要你保留住这小子的尸身,到时候本老祖便可以将其炼制成炼气境七层后期的傀儡,绝对又是你的另一大助力!”识海中的血煞老祖,本来一直在研究得自天煞老祖的那大傀儡术,在骤然间探查到了那谢步风的神识之后,瞬间便兴奋了起来,死死盯着那身穿着银色铠甲的谢步风说道! 现在的血煞老祖,只是神识状态的存在,最渴望的,便是能够操纵傀儡,感受那真真实实的战斗。要知道,这血煞老祖以前可是渡劫境后期,几欲突破至大乘境的魔头,哪天不得杀个修士?现在却只能呆在莫冷忆的识海中静静观望,其难受程度可想而知。 “在下河南郡莫冷忆。”不过,莫冷忆并没听从血煞老祖的建议,自己还未进入修真界,贸然行事,只会徒增麻烦而已。 “将苏师妹交给我!”很明显,那谢步风此刻正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因为此时此刻,他的双眸都几乎要喷出火来! 莫冷忆当然不可能将苏小婉交给他,倒不是对苏小婉有了什么感情,而是苏小婉的安危涉及到自己的心魔誓言,莫冷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将苏小婉交给这来历不明的年轻人? “抱歉。”于是,莫冷忆当下便盯着那身着银色铠甲的英武年轻人,如此说了一句。 “你找死!”莫冷忆以为自己已经很客气了,哪知那谢步风竟然面色一冷,左手一挥,一道火红色的剑气直接就冲着莫冷忆的头部打了过来~! 这一招,竟没有丝毫留手,若莫冷忆是寻常炼气境四层修士的话,如此狠辣的一招,绝对会要了他的性命。 就连怀中的苏小婉,仿佛也没料到这谢步风会突然发飙,感受着那炽烈的剑气,苏小婉那依旧还躺在莫冷忆怀中的身躯,不由得轻轻颤抖了一下。她乃是浩然剑宗太上长老的后代,平日里即便是和炼气境七层的师兄师姐交手,又有几个会出此杀招?此时此刻,苏小婉才真正明白炼气境高阶修士的威力! “找死的是你!”莫冷忆胸中怒火勃发,自己客客气气地和这谢步风讲话,哪知这谢步风竟然敢下如此杀手!当下,莫冷忆再也不加忍让,左手抱着苏小婉,直接迈开剑步,整个人直接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那道火红色的剑气,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只得狠狠击在了本来莫冷忆所在的位置之上。 轰~! 猛地一声巨响,那道火红色的剑气,竟顷刻之间便爆炸了开来。 炽烈的火焰,狠狠地燃烧着黑色的泥土! “谢师兄..你..。”苏小婉整个人都愣住了,谢步风的这一招,她当然认识,能够自燃火焰的一招,只有巨剑门火灵剑诀的六招——连环烈焰剑。而这招连环烈焰剑,只要对手躲不过,就只有死路一条!因为,这连环火焰剑的火焰一旦碰触到修士的身躯,便再也扑不灭!此等狠辣的火焰,仅次于凝魄境修士的三昧真火! 当然,连环火焰剑的威力如此之大,对修习者的要求也极高,修习这火灵剑诀的一要求,便是要身具单属性火灵根!单属性火灵根,在天灵根之中,也是一等一的绝顶存在,比李若曦的单属性冰灵根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这谢步风,正是巨剑门的一天才弟子,单属性火灵根修士! “小婉师妹,此人绝对是有所图谋,你可不要轻易相信他!待我将这贼子斩杀,再来向你解释!”那谢步风眼看莫冷忆竟一下子闪躲过了他的连环火焰剑,不由得更见怒火中烧,整个人身上都猛地燃起炽烈的红色火焰。 一旁的李若曦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由得掠过一丝窃喜,这莫冷忆和谢步风相斗,正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斩杀我?你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一个剑步躲开那谢步风的连环火焰剑之后,莫冷忆整个人傲然踏在承影剑之上,并指成剑,指着那谢步风,凛然喝道!!! ,. 一三五两剑 莫冷忆这一并指成剑,只是顷刻之间,剑指之处便出现了数道凌厉的银色剑气! “浩然剑气?!你你你……你是浩然剑宗的人!”那谢步风一见莫冷忆手中的银色剑气,整张脸的神色都骤然间变了一变。 作为九大派中的精英弟子,这谢步风自然是认得莫冷忆所使之浩然剑诀的! “哈哈,既然你是浩然剑宗弟子,那作为执法队执法修士,我就更应该将你擒拿!”只不过是一会之后,这谢步风竟邪笑了两声,看着莫冷忆的眼光,也变得逐渐冰冷起来。既然莫冷忆能用出浩然剑诀,就说明他乃是浩然剑宗弟子,而浩然剑宗弟子,在炼气境四层后期的时候,居然还敢偷入凡人界,即便是谢步风此时将莫冷忆格杀,浩然剑宗也绝对不会说什么! 可是,谢步风显然没有想到,莫冷忆他,本来就不是浩然剑宗的弟子。 莫冷忆并没有动用承影剑,只是将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和浩然剑元一起运用在了方才的那几道浩然剑气之中,随着修为的日益加深,莫冷忆愈来愈发觉,自己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和浩然剑元,竟越来越有融合的趋势!起初,七杀真元和浩然剑元并不对等,而在斩杀了赵迪威、炼化了承影剑之后,浩然剑元和七杀真元都是达到了炼气境三层后期的境界,一样境界的两种真元,现在莫冷忆可以轻松地将这两种真元一齐控制! “嗖!嗖!”看着身上那银色铠甲逐渐发亮的谢步风,莫冷忆右手猛地一挥,数道银色的璀璨剑气,一下子便向谢步风打了过去。 “哼!雕虫小技!”察觉到莫冷忆射来的这几道剑气,那谢步风面上闪过一丝不屑,接着便猛然一挥手中的飞剑,一道粗壮的剑气便朝着莫冷忆的剑气迎了过去。 这巨剑门之所以被称之为巨剑门,并非是门下弟子所用飞剑乃是巨剑,实际上在修真界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位修士会用粗超过一寸的剑作为飞剑,当然,除了莫冷忆手中的这柄承影剑之外。这巨剑门之所以被称之巨剑门,乃是因为所修习的剑诀功法能够激发出比一般剑诀更加粗壮、更加庞大的剑气! 就比如说现在这谢步风所激发出的火红色剑气,其宽度竟然是莫冷忆之浩然剑气的两三倍。 砰! 重重的一声响,莫冷忆的三道浩然剑气,和这谢步风的巨大火红色剑气狠狠撞在了一起。 瞬间,天崩地裂,尘土飞扬。 凡人界位面的稳定性,本来就远远不如修真界,这也是为何凡人界禁制炼气境四层之上修士进入的缘由之一,一旦高等级修士打斗起来,其威力,根本就不是凡人界这脆弱位面能够支撑得住的。 而在这四道剑气撞在一起之后,莫冷忆的三道剑气,竟是在顷刻之间便猛然湮灭,而谢步风的那道火红色巨大剑气,虽然光芒黯淡了不少,而且宽度也是减小了将近三分之二,可是,仍然是极为快速地向着莫冷忆斩了过来。 这谢步风乃是炼气境七层后期修士,虽然莫冷忆此刻使用了无极众星术,但也还只是区区炼气境四层后期而已,跟这谢步风还相差了整整三个境界,所以说,莫冷忆只是这么随手指出的浩然剑气,当然是敌不过谢步风的火灵剑气。 362.第362章 :狐狸别走 “果然如此。”见到谢步风的剑气袭来,莫冷忆并没感觉到意外,他自己估摸着,自己不使用承影剑,不使用浩然剑诀以及无名剑招的战斗力,也就在炼气境五层后期左右,能够将谢步风的剑气削弱至斯,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喝!”当下,看着那枚炽烈的火红色剑气,莫冷忆冷喝一声,整个人猛地向前一跃,左手依旧是抱着苏小婉,而右手却是顷刻间握住了寒光闪闪的承影剑! 一剑!两剑!几乎是在刹那之间,莫冷忆便将那无名剑招的一二式都使了出来。 两道璀璨的剑气,猛然挡在了谢步风那道火红色剑气的面前。 “轰!”这两道剑气,莫冷忆不仅使用了无名剑招的前两式,手中更加是握着承影剑,所以说威力也就当然大了许多。只见在撞灭谢步风的火红色剑气之后,莫冷忆的两道剑气,竟依旧还是狠狠地向这谢步风斩了过去。 “找死!”被炼气境四层修士逼成这样,谢步风不由得大感颜面失色,这小子的真元绝对是浩然剑元无疑,可招式,却绝对不是浩然剑诀之中的剑招!不过,即便如此,谢步风也不得不承认,这剑招的精妙,即便是比起浩然剑诀来,也绝对是不逞多让。 面对这莫冷忆的两道剑气,谢步风一个侧身,猛然将手中的火红色飞剑横在了身前。 “轰!”闷响一声,莫冷忆的两道银色剑气还未射到这谢步风的身边,那谢步风的身前,却是骤然多出了一道巨大无比的巨剑! 这巨剑,显然是真元虚化,但给人的压迫感,绝对不逊于真正的巨剑。 “小心!这是巨剑门火灵剑诀的七式,火灵巨剑!”莫冷忆还未出手,怀中的苏小婉便即刻凛喝道。 作为浩然剑宗的弟子,虽然还只是外门弟子,但苏小婉出身何其高贵,修真界九派的招式,她自然是都认识的。 “哈哈,苏师妹果然是好眼力,那姓雷的,你果然厉害,能够以炼气境四层的水平逼我使出这一招!只不过,你一直将苏师妹抱在怀中,难不成是想用她做挡箭牌不成!是男人,就放开苏师妹,硬接我这一剑!”听到苏小婉的惊呼,那谢步风脸上闪过一丝愤恨之色,一双愤怒至极的眸子死死盯住莫冷忆,口中猛然怒喝道! 莫冷忆面色一凝,这谢步风竟然说他用苏小婉做挡箭牌,实在是对他的极大侮辱。 “你先去一边。”莫冷忆左手轻轻一动,一股柔和的真元便将苏小婉轻轻放置在了远处。 “哈哈,好贼子,接我这火灵巨剑!”见得莫冷忆将苏小婉放置在了一旁,那谢步风终于是放开了所有束缚,右手凌空向着莫冷忆一指,那道巨大无比的巨剑,猛然向着莫冷忆斩去!此时此刻,谢步风心中早已是震惊无比,他一个炼气境七层后期剑修,居然被炼气境四层的修士逼到如此地步! 这谢步风当然不知道,莫冷忆手中更有着婴宝、修罗令这两个大杀器。而莫冷忆一不使用婴宝,二不使用修罗令,为的就是检验自己的实战水平,此刻看到这柄巨大无比火红色巨剑向自己斩来,他不由得冷哼一声,手中的承影剑猛然挥出! 无名剑招的三式!蕴含着山之剑意的那一招! 而紧接着,莫冷忆并未停下手中的承影剑,又是猛地一挥,无名剑招的四式——蕴含着生死剑气的那一招,赫然又使了出来! ,. 一三六不动明王 莫冷忆这两剑,一剑蕴含了山之剑意,另一剑蕴含了生死剑意,两剑一齐使出来,狠狠向着那谢步风的火灵巨剑撞了过去。 那谢步风作为巨剑门的精英弟子,自然也是剑中高手,一眼便看出来了莫冷忆这两剑之中所蕴含的恐怖剑意。 要知道,修真界之中,能领悟到剑意的,至少是凝魄境修士,所以说,这谢步风看到莫冷忆的这两剑之后,脸上本来的自信满满,顷刻间变成了现在的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嘴里喃喃着,这谢步风突然之间右手一指,本来就已经极为快速的火灵巨剑顷刻间又是加快了速度。 轰!莫冷忆的两道剑气也是极快,所以只不过眨眼的时间,这三道剑气便猛然撞在了一起。 一声巨响之后,莫冷忆的两道剑气和谢步风的那道火灵巨剑,赫然间一齐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冷忆倒是没多惊讶,自己这两剑,虽然蕴含了山之剑意和生死剑意,但受他本身修为所局限,只能够发挥出接近炼气境层的攻击力而已,而面前的这巨剑门谢步风,显然便是快要接近炼气境层的剑修。 不过,这结果在莫冷忆的预料之中,不代表也在谢步风的预料之中。看着自己的火灵巨剑和莫冷忆的两道剑气一齐湮灭之后,谢步风骤然间大惊失色,这一招火灵巨剑,由单属性火灵根的他使出来,威力可谓极大,就算是门中炼气境层初期甚至是中期的师兄师姐,也不敢如此硬接! “你你你..”所以说,在那三道剑气湮灭之后,那谢步风看着莫冷忆的眼神,已然变得惊恐万状起来。 以区区炼气境四层后期的境界抵挡掉他这一招最强的火灵巨剑,怎么能不让这谢步风惊恐?! “受死吧!”在战斗之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早在上一世莫冷忆就已经培养出了这种思想,所以此刻看着面前的谢步风,莫冷忆没有丝毫怜悯,一招浩然天地直接使出,漫天的浩然剑气,瞬间将那谢步风给笼罩在了其中。 “这..这是浩然天地?!”莫冷忆怀中的苏小婉自然也是看到了莫冷忆的这一招,在察觉到那数道剑气以及剑气之中所蕴含的凌厉威势之后,苏小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浩然天地这一招,作为浩然剑诀的入门招式,苏小婉当然也是学过,可是!即便是剑道天赋颇好的她,也仅仅只能一次性挥出四道剑气而已,而就她所知,即便是她爷爷,也就是浩然剑宗的结丹境长老,也只不过能一次性挥出数道浩然剑气,堪堪完成一式的浩然天地而已。 这莫冷忆,到底是有何等的惊才艳艳,居然能将浩然剑诀领悟到此等地步!?想到这里,苏小婉不由得微微抬起头,又看了一眼莫冷忆那略显年轻的脸庞。 “你..你这是什么剑招!”莫冷忆此刻正全力应战,当然不会注意到身后苏小婉的异样,而对面的那谢步风,在全然陷入莫冷忆的剑雨之中后,却是没有即刻应对,反而是极为惊恐地大叫了一声,死死盯住了莫冷忆手中的承影剑! “要你命的招!”莫冷忆才懒得理会此人,虽然这谢步风天赋颇高,但对敌经验却好像几乎为零,就算是和自己在做这生死对决,他竟然也好像是同门切磋一般,还问自己这是什么招式,简直是贻笑大方。 “临!兵!皆!斗!不动明王!”不过,那谢步风显然也是有保命的手段,在莫冷忆的数道剑雨之中,只见他猛然举起左右手,接着便狠狠地往下一按! 一尊两人多高的银色大佛,赫然立在了莫冷忆面前。 “小心,这是他的上品防御法器化形!”苏小婉明显是认识这一招的,在看到了那尊金色的大佛之后,整个人瞬间冲着莫冷忆大喝了一声。 这一声大喝,让谢步风本来就仇恨无比的双眼变得更加凌厉起来! “不动明王阵!起!”在将那尊大佛幻化出来之后,谢步风又一转左手,顷刻间往前点了几点,仿佛是在布置着什么厉害的阵法一般! “小子,此人身上穿着的乃是不动明王防御甲,虽然在二级修真域中都只不过是大路货色,但在你们这却绝对是属珍宝一流,你要小心了。”一见这个阵势,莫冷忆识海中的血煞老祖也是面色稍微变了变,轻声提醒着莫冷忆道。不过,血煞老祖倒也不担心莫冷忆的安危,实在支撑不住,莫冷忆还可以召唤出修罗令之中的修罗,或是使用那金光砖婴宝。 其实也用不着血煞老祖或是苏小婉的提醒,因为当那尊不动明王出现的一刹那,他便已然感受到了危险! 对于危险,莫冷忆天生就有极为敏锐的感知。 “不管你是什么天才,受死吧!”谢步风面色癫狂,猛然举起右手,狠狠地向着莫冷忆一指。 那尊巨大的银色不动明王,顷刻间向着莫冷忆冲了过来! “不好!”莫冷忆心中一颤,这不动明王的威势,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就连自己的这招‘浩然天地’,也是顷刻间便被冲破了一小半。 蹭蹭蹭!莫冷忆刚后退三步,身后却骤然间亮起一阵金色光芒。 这金色光芒,在莫冷忆四周都形成了一堵堵金色的透明光墙,赫然将莫冷忆的退路给全部封死! “喋喋,这不动明王阵,加上不动明王,你能死在我这招之下,也算对得起你天才的身份!”在莫冷忆诧异之时,那谢步风却是怪笑两声,提着手中的火灵剑,一剑也是想着莫冷忆刺来。 显然,刚才那招法器化形,并没有完全消耗掉他身上的全部真元!或者说,这谢步风和赵迪威一样,身上有着恢复真元的秘药。 “铿!铿!铿!”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不动明王,莫冷忆手中承影剑猛地一挥,三道月牙状的剑气顷刻间在莫冷忆身前形成,很快便合三为一,变成了一个半圆状的防护罩。 正是浩然剑诀的二式,浩然罡气! “还说不是浩然剑宗的人!”由于莫冷忆的那招‘浩然天地’实在太过猛烈,导致这谢步风根本就未有认出莫冷忆刚才那招乃是浩然剑诀的一式‘浩然天地’。而这二招‘浩然罡气’,莫冷忆这半球状的防护罩虽然比浩然剑宗弟子大了数倍,但依旧是能一眼认得出啦。 而一边的苏小婉,看着莫冷忆所使出来的‘浩然罡气’,刚刚才努力合上的樱桃小嘴,又是猛地张了开来。 “给我破!破!”察觉到莫冷忆面前那浩然罡气的牢固,谢步风如若疯癫地大叫两声,而那不动明王,也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猛地银光大亮,狠狠地向莫冷忆撞了过来! 砰! 虽然莫冷忆有浩然罡气护体,但整个人还是被这不动明王给一拳击飞了出去。不过,虽然不动明王力气极大,但莫冷忆也只是向后飞退了五步,接着便撞在了那不动明王阵的金色光墙之上,身形猛然停顿了下来。 噗!停顿下来之后,莫冷忆整个人面色苍白,猛然吐出来一口鲜血。 这浩然罡气,以莫冷忆现如今炼气境四层后期的修为,最多也只能防护炼气境七层初期左右的攻击,而这谢步风不仅其本身已达到了炼气境七层后期,现在使出的这一招‘不动明王’更是堪比炼气境层修士的攻击程度! “你居然还没死!不过也快了,不动明王,给我冲!”看到莫冷忆仅仅是吐了一口鲜血,谢步风整个人先是惊讶了片刻,接着却反而是更疯狂地捏起法诀,控制着那不动明王又是向着莫冷忆撞来。 “浩然长拳!”莫冷忆不再坐以待毙,左手换剑,右手猛地握起拳头,同时猛地张嘴,狠狠地吸收着外界的天地灵气! 虽然是凡人界,灵气略显稀薄,但莫冷忆的这招浩然长拳,似乎有着能够积蓄灵气的威能,深吸了片刻之后,莫冷忆身体之中所蓄纳的真元量,已然超过了莫冷忆丹田本身。 轰!蓄势之后,莫冷忆猛然一拳击出,狠狠地打向了面前的那尊不动明王! 这一拳,正所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莫冷忆前后两世浸淫拳道,此刻这一招浩然长拳骤然使出来,他所在的这片狭小天地中,都似乎处处有着灵气波动一般。 一拳出,天地变! 虽然那无名剑招的最后两式都融入了莫冷忆所领悟的山之剑意和生死剑意,但是若论起威力来,那两式比起莫冷忆的这招‘浩然长拳’还有差上一筹,不知是不是莫冷忆对拳道、剑道都领悟颇深的缘由,这一招浩然长拳使出来之后,莫冷忆只觉得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和浩然剑元,竟是在这一刻全部完美融合在一起,尽数聚集在了他的右拳之上!! 363.第363章 :死的却是你 “死得是你!”大吼一声,莫冷忆不避不让,整个人刹那间化作一道璀璨的银色剑气,狠狠地向着那尊不动明王撞了过去! 轰! 一拳,莫冷忆一跃而起,将这一招浩然长拳,狠狠地击打在了那尊不动明王的胸口。虽然不知道这不动明王的要害在何处,但本能的,莫冷忆便选择了这不动明王的胸口。 嗡!这一拳下去,那整尊不动明王,都是狠狠颤动起来。 ,. 一三七斩杀谢步风 一拳击在那不动明王的身上,莫冷忆只感觉自己那凌厉无匹的拳头就好似击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之上一般,连右手,都不由得颤动了许久。 而莫冷忆如此,那不动明王却也并不好受,莫冷忆的这一式浩然长拳,乃是他攻击最强的一招,绝对发挥出了炼气境七层中期甚至是后期左右的攻击威力。所以说,这不动明王虽然并未顷刻间消散,但胸口处,已然出现了一处硕大的空洞! “死吧!只要我这不动明王不消散,便会自动吸收外界灵气,你还是要死!”谢步风看到那不动明王胸口处的空洞,却并不害怕,反而是狠戾地盯着莫冷忆,手中的火红色飞剑,似乎也在跃跃欲试一般。 “是么?!修罗令,给我出!”直到此刻,莫冷忆自己的攻击手段已经完全使完,不得已,只得将臂膀之上的修罗令给召唤了出来。若不是这谢步风拥有珍贵的不动明王防御铠,莫冷忆根本就用不着召唤这修罗令。 随着莫冷忆的这一声低喝,他右臂上的那黑色痕迹,赫然自动飞出,乌黑的光芒,瞬间笼罩住了莫冷忆。 这修罗令虽然厉害,但有一个最大的缺陷,便是召唤之时毫无还手之力,而莫冷忆却不怕这一点,不说他身外现在已经罩着了透明的浩然罡气,他的识海之中,更是有着血煞老祖这位渡劫境后期的大能存在,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血煞老祖便可调动自己体内的一丝真元,催动那金光砖婴宝,将来犯者尽数击杀。 不过,莫冷忆估摸着,区区炼气境七层后期的谢步风,根本就没可能会知道修罗令的这个弊端,最有可能的是,这谢步风连‘修罗令’这三个字都没听过。果然,那谢步风在看到了莫冷忆全身都笼罩在极为邪魅的黑色光芒之后,根本就没敢轻举妄动,只是控制着他身前的那尊不动明王,仔细防范着莫冷忆。 “修罗令,召!”那谢步风不动手,自然是便宜了莫冷忆,全部真元灌入这修罗令之中后,只见那修罗令黑光大涨,而在莫冷忆这一声厉喝之后,那乌光之中,赫然又出现了一道血色的红光! 一个庞大的身影,赫然从这道血色红光中走了出来。 正是莫冷忆上次所见赵迪威所召唤出来的修罗!不过,莫冷忆这次召唤出来的修罗,似乎和上次赵迪威召唤出来的有所不同,就个头而言,莫冷忆的这头修罗,比赵迪威的那头便要大上几分;就颜色而言,上次赵迪威的那头,乃是血红的血色,而莫冷忆现如今召唤出来的这头,却是厚重无比的黑色;而就威势而言,莫冷忆此次召唤出来的修罗,虽然比不上上次赵迪威身死而召唤出来的修罗更具有威压,但是那凛冽的杀意,却是比赵迪威上次召唤出来的血色修罗更胜一筹! “小子,这是炼气境层后期的杀戮修罗!果然,你乃天生杀戮之躯,又修习了霸道无上的七杀真经,果然对这修罗令的召唤大有裨益!按理说,本来你应该只能够召唤出炼气境七层左右的修罗才对。”血煞老祖只是看了一眼莫冷忆所召唤出来的这头黑色修罗,顷刻间便决断般地说道。 “这..这是什么!!”谢步风以及远在一边的苏小婉,李若曦都是面色一怔,盯着莫冷忆所召唤出来的这头黑色杀戮修罗,半天说不出话来。 修真界之中,倒也有着战宠的存在,不过那得是修士先认主某头妖兽,然后将妖兽带在身边,像莫冷忆这般凭空召唤出一头妖兽的,在苏小婉他们这一级修真域之中,根本就未曾发生过。 “吼~!”这头修罗秉承着莫冷忆的战斗意识,刚一出来,便凛然大喝一声,接着,硕大的身躯便猛然向着那银色的不动明王狠狠撞去。 轰!一声巨响,本来厉害无比的不动明王,这次竟然是直接被莫冷忆的杀戮修罗给撞飞了出去! 噗!这不动明王和谢步风心神相连,不动明王才刚刚被撞飞出去,还在惊讶之中的谢步风便猛然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地跌坐在了地面之上。 他身为巨剑门的天灵根精英弟子,何曾败地如此屈辱过?当下,再也忍不住,又是喷出一口鲜血,猛地晕死了过去。 那不动明王,被莫冷忆的杀戮修罗撞击之后,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坠,此刻谢步风晕死过去,这不动明王再也支撑不住,顷刻间便在莫冷忆的面前消散了开去。 “小子,快将这炼气境七层后期的家伙给杀了!”一见那谢步风已然昏迷,血煞老祖整个人即刻激动了起来,赶忙催促着莫冷忆将这谢步风杀死。 莫冷忆自然也是这般想的,现在他的目标是年之内突破至化神境,自然不可能放过这谢步风,当下,莫冷忆用神识将那杀戮修罗唤至身旁,整个人身形一闪,手持着承影剑赫然出现在了那谢步风的身边。 手起!剑将落! “不!你不能杀他!”这一剑,还没落到这谢步风的脖颈之上,苏小婉便已然从适才的惊讶之中回复了过来,惊叫一声,连忙冲着莫冷忆扑了过来。 莫冷忆心里很不爽,这谢步风刚才要杀自己的时候苏小婉也没说什么废话,现在自己要杀了这谢步风,她反而跳出来乱搞事,这算什么事? 仿佛是看出了莫冷忆心中所想,苏小婉连忙冲到莫冷忆身前解释道:“这天灵根弟子,在各大门派之中都是佼佼者的存在,即使是修真界九大派,各派的天灵根弟子也绝不会超过二位,况且,这谢步风还是执法队执法修士,虽然才是一阶执法修士,但只要你杀了他,就等于是同时挑衅了修真界的巨剑门和九派联合执法队。” 苏小婉显然对修真界中的事情了如指掌,这样一说,莫冷忆也就瞬间清楚了她的意思。 不过,莫冷忆又岂会因为怕麻烦而放过这谢步风,不说他先前如此挑衅于自己,就是他看到了修罗令的威力,也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说,莫冷忆手中的承影剑只因为苏小婉的话语停顿了一息时间,接着便继续往下斩落! “扑哧!”承影剑直接割断了这谢步风的咽喉!一代天灵根的精英弟子、修真界中九派执法队的执法修士,赫然陨落于凡人界之中。 “你..”似乎是没想到再自己出言提醒后莫冷忆还会击杀这谢步风,苏小婉愣了一愣,看着血流不止的谢步风,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莫冷忆此刻却已经没有机会去管这苏小婉了,斩杀了谢步风之后,他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就仿佛是吃了烈药一般,疯狂至极的运转了起来!!! ,. 一三炼气境四层后期! 丹田之中的真元似烈火在烧,只不过眨眼时间,便从本来的炼气境三层后期突破至了炼气境四层初期! 这巨剑门的精英弟子谢步风,乃是实实在在的炼气境七层后期修士,以莫冷忆自己不过炼气境三层后期的修为将其斩杀,自然是令七杀真元获益颇多。 而一旁的苏小婉,还没有从谢步风的死中反应过来,就看见莫冷忆身上骤然间光芒大闪! “这这..这是拽呢嘛回事!?”感受到莫冷忆身上传来的那逐渐厚重的威压,苏小婉不由得后退半步,面色诧异至极地盯着莫冷忆。 那江州郡的李若曦,早已是在莫冷忆和谢步风相斗之时,便已然离开,此刻,早已就看不到了踪影。 “喝!”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越来越加炽烈,就连莫冷忆都再也按捺不住,猛然狂吼了一声,整张脸都痛苦至极的扭曲了开来。 轰!!磅礴的七杀真元,轰然间便冲开了莫冷忆丹田之中的修为屏障! 从炼气境四层初期,一下子又冲击到了炼气境四层中期。炼气境四层,虽然还是属于炼气境之中的中阶修士,也不能使用上品法器,但是,炼气境四层,毕竟是要接近炼气境五层的存在!即便是在修真界九大门派之中,炼气境四层的弟子,也都是作为内门精英弟子被重点培养!更别提,莫冷忆以现如今二不到的年龄,便已然达到这个地步。 “小子,再加把劲!”识海中的血煞老祖仔细观察着莫冷忆的丹田,语气之中颇含兴奋地说道! 莫冷忆的修为越高,自然对他好处越多。 “吼!”感受着丹田之中越来越猛烈的剧痛,莫冷忆又是猛然低下头,压低着自己的声音狂吼了一声。 而就是随着他的这声吼声,丹田之中那炼气境四层中期和炼气境四层后期的屏障,赫然被冲破! 莫冷忆,此刻已然是炼气境四层后期的修士。 距离炼气境五层,也仅仅只是一步之遥! 不过,就是这一步之遥,却是阻碍了莫冷忆的丹田再行继续突破,随着莫冷忆的境界晋升到炼气境四层后期之后,莫冷忆丹田之中那炽烈无比的七杀真元却是缓缓地停顿了下来,并没有再去突破炼气境五层这道屏障。 可是,就在莫冷忆失望地叹了口气时,识海之中的血煞老祖却是并无半点沮丧之色,神色间,反而是隐隐的喜悦。 “小子,看来你潜力比本老祖想象的要更大,原先本老祖估摸着,斩杀了那炼气境七层后期的修士后,你至少也要突破至炼气境五层中期左右,没想到,你只是突破至了炼气境四层后期,这就证明,你的实力,还有潜力,都超乎了本老祖的预期!!”血煞老祖并没有让莫冷忆疑惑多久,当下便即刻向着他解释道。 “好了,小子,快看看那被你斩杀的倒霉货身上有什么好东西吧,就刚才的那不动明王防御铠就不错。”顿了顿,血煞老祖还没等莫冷忆反应过来,便又是接着向莫冷忆说道。 “若是有灵石的话,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之中,突破炼气境五层也不是不可能。”望着莫冷忆,血煞老祖微微一笑,提到了‘灵石’这个词。 灵石,莫冷忆自然是有所了解的,在修真界见闻录之中,他已经知道,那灵石,乃是修真界之中通用的货币,灵石之中蕴含着极多的灵气,修士在修炼之时,便可以将灵石之中的灵气全部收归自己的丹田,加快修炼速度。不过,灵石也是珍贵异常,除非是名门大派之中的精英弟子,否则是很难有足够的灵石用来修炼的。并且,这灵石,也有上、中、下三个等级之分,等级越高的灵石,其中蕴含的灵气自然是越多,上品灵石中蕴含的灵气约摸是中品灵石的一倍、下品灵石的一千倍,所以说,上品灵石兑换中品灵石和下品灵石的比例,也分别是一对一和一对一万。 而这谢步风,作为修真界九大派之一的巨剑门精英弟子,其身上自然会有足够多的灵石才对。 想到这里,莫冷忆瞬间身影一动,只是眨眼之间,便将那谢步风的储物袋给解了下来。 “不要!!”就在莫冷忆将这储物袋打开的一瞬间,苏小婉却突然惊叫了一声,身形也是扑了过来,似乎是要阻止莫冷忆打开这谢步风的储物袋。 不过,已经太迟了,莫冷忆的速度何等之快?而且那谢步风的储物袋也并未设下任何封印,所以只不过片刻的时间,莫冷忆已然将这储物袋给打了开来! 储物袋打开的一瞬间,一道细小的流光却是骤然间出现,猛然向莫冷忆一撞,只不过眨眼时间便没入了莫冷忆的身体之内。 由于储物袋就在莫冷忆自己手中,而这道流光速度也是极快,所以莫冷忆也就根本没有闪躲 364.第364章 :彩虹的颜色 地开来。 “这是什么!?”直到那火红色的流光没入自己的身体之中后,莫冷忆才是骤然剑反应过来,盯着自己的胸口,猛然发问道。 只不过,也不知是在问苏小婉还是在问血煞老祖。 “这是巨剑门的种灵符,每位精英弟子的储物袋上都有,只要不是本门弟子打开这储物袋,都会被种灵符给种下标记,只要巨剑门的弟子、长老遇见这种身上携带种灵符的修士,一定只有格杀勿论的下场!”苏小婉脸色煞白,似乎是很担忧一般。 她作为浩然剑宗的千金小姐,自然是知道这种灵符的厉害之处,巨剑门身为修真界九大派之一,当然不是浪得虚名,门下弟子、长老数目之多,绝对超乎想象,如此多的厉害修士,想要对付单独一人,即便那人是凝魄境甚至结丹境修士,都是凶多吉少的下场。 听了苏小婉这般说之后,莫冷忆倒是没多大反应,巨剑门又如何,修真界九派又如何,九派执法队又如何?修真界九大派之所以被称之为九大派,都只是因为门派之中有着元婴境老祖坐镇而已!而元婴境,对于莫冷忆来说,也不过仅仅是尔耳而已!他的目标,可是要在年之内至少达到化神境的境界! 而识海之中的血煞老祖,反应大致也和莫冷忆差不多,以他的原话来说,就是当年他闯荡修真界之时,这种灵符身上种了没有一千也有好几,那又怎么样?即便是那二级修真域中的所有修士都要他死,他血煞老祖不一样活得比谁都滋润。 “你.没事吧?”苏小婉看着莫冷忆好久不出声,还以为莫冷忆被巨剑门的名头给吓傻了,当下,连忙在莫冷忆面前挥了挥手,轻声问道。 她自己刚刚差点被凌迟处死,头发还凌乱无比着,就连脸上,也是被稀稀拉拉的抹着不知哪里来的泥巴,此刻凑到莫冷忆面前关切地问道,莫冷忆骤然间一看,差点笑出声来。 突然间,他发现,即便是大小姐脾气的苏小婉,好像也是没那么可恶了。 “当然没事。”莫冷忆答应着一声,顺手将谢步风的那不动明王防御铠收了回来!这上品法器,在被认主的修士死亡之后,都会完完全全地跌落到修士身体之外。 这谢步风的不动明王铠,自然也是不例外。 “小子,这不动明王铠,在上品防御法器之中也算是佼佼者的存在了,只要你达到炼气境五层之后,炼化这不动明王铠,再加上你的浩然罡气,即便是炼气境七层甚至是层的修士都无法伤到你!”看着莫冷忆手中那件不动明王铠,识海中的血煞老祖骤然出声道。 莫冷忆也不答话,默默将那不动明王铠收入储物袋之中,顺便观察起了那谢步风储物袋之中的其余物品。 修真界九派联合执法队执法修士,这可是绝对是一个肥差,所以说,莫冷忆此刻骤然间一扫之下,这谢步风的储物袋之中,光中品灵石竟然就有数颗!而下品灵石,更是有数千颗! 要知道,修真界中的一般炼气境修士,即便是拥有一枚中品灵石,也算得上身家丰厚了。恐怕就算是初入凝魄境的修士,身家都没有谢步风这般丰厚。出去这许多灵石,这谢步风的储物袋之中,还有着许许多多的瓶瓶罐罐,应该是各种丹药之流。 这些丹药,只是匆匆一扫,莫冷忆便将这储物袋再次合上,这些丹药当然是逐一弄清楚,但却绝对不是现在,现如今的他,当然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走!”左手一招,莫冷忆又是将苏小婉猛地一抱,整个人顷刻间踏上了早已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承影剑! “去哪?”自从莫冷忆将苏小婉从刑场之中救出来之后,苏小婉对他的敌意仿佛就已经削减的很多,这一点,从刚才提醒莫冷忆不要打开谢步风的储物袋便可以看出来。 “当然是帮你出气。”莫冷忆淡淡地看了前方一眼,眼神却骤然间凌厉着冷喝道。刚才和谢步风的战斗之中,周皇赵礼和那李若曦都已逃离了战场,这两人,都是看到了自己斩杀谢步风,当然是不能饶过! ,. 一三九替身傀儡(二更求票求收藏) 周皇赵礼现在很惶恐,刚才在莫冷忆和谢步风战斗之时,他便在诸多龙骧军的护卫之下,退离了那刑台。莫冷忆和那谢步风的战斗,他当然也是看到了一点,只是一眼,他便骤然间清楚了一个事实,这两人,无论是谁,都不是他这区区一个大周国皇帝能够得罪得起的! 所以说,现在的赵礼,在自己那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惶恐无比。 只要莫冷忆一人杀过来,纵然是他赵礼有千军万马,也是绝不可能挡得住莫冷忆的脚步。 “摆驾!摆驾!去若曦公主府!”在皇宫之中忐忑了好一会,赵礼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连忙大声喝了起来。 “她救不了你的。”回应赵礼的,并不是平日里熟悉的随身太监,而是莫冷忆那冷漠无比的声音!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即使赵礼是一品大武师之境,也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寒颤。 “你..你想如何!”猛地后退几步,赵礼惊恐至极撞在了身后的龙椅之上。到了这个时刻,赵礼也只不过是一个怕死的普通人而已,而作为大周国的九五至尊,赵礼此刻更是比普通人更加害怕死亡! “没想如何,只是..想要你的命而已!”莫冷忆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寒光,身影骤然一闪,右手直接伸出,一道普普通通的银色剑气,狠狠地撞向了赵礼。 这赵礼,不仅想杀苏小婉,更是威胁到了自己的心魔誓言!不得不杀! 不过,就在莫冷忆的这道剑气即将刺穿赵礼的胸膛、赵礼的脸色由惊恐变得绝望之时,莫冷忆身后的苏小婉却是骤然间出手! 一道璀璨的银色符箓,猛地挡在了那赵礼的身前。 这赵礼,不过是个一品大武师而已,所以说,莫冷忆也只是很随意地指出了一道剑气,约摸只是用了分之一的实力。 而苏小婉的这道屏障,竟然是堪堪挡住莫冷忆的这一击。 “干什么?”见到这一幕,莫冷忆缓缓回过头,看着苏小婉的脸庞,冷冷问道! 他想要杀的人,从来救没人能够阻止。 “他始终是大周国的皇帝陛下,若是这般杀了他,定会天下大乱,到时候民不聊生,饿殍遍野,所有的因果,便都会算在你一个人头上。”苏小婉自小在修真界长大,懂的东西,自然是要比莫冷忆多得多。 “小子,她说得对,虽然你那七杀真经乃是魔门功法,并不受这所谓因果的影响,但你所修习的另外一门法诀,浩然剑诀,却是足的正派功法,若是造成如此之多杀戮的话,恐怕会很难再有进展。”就在莫冷忆细细品味着苏小婉的话语之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是顷刻间开口说道。 “而且,虽然现如今修真界已经关闭,但终归是要开启,到时候,若是被修真界中的老古董们发现你破坏凡人界的秩序,那事情的严重程度,就不是斩杀谢步风所能比拟的了。”顿了顿,没待莫冷忆答话,苏小婉便接着说道。 她所说,都是实情,修真界之中之所以不允许炼气境四层之上的修士进入凡人界,就是怕引起凡人界中太大的动乱。要知道,修士插手凡人界中的事务,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若是莫冷忆现在真斩杀了这赵礼,恐怕立刻会变成修真界公敌。到时候,不仅是巨剑门的人要杀他,就连那些不世出的元婴境老鬼,也会要杀他!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放了他!”莫冷忆看着一脸恐惧的赵礼,神色极为不爽地说道。他是一次有了这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明明赵礼只是区区一介炼体境修士,只是自己随意挥挥手就能解决的存在,却是竟然动也动不得。 苏小婉默然,她虽然也很想要了这赵礼的性命,但即便是她爷爷,也就是结丹境的浩然剑宗长老亲至,最多也就是教训这赵礼一番,绝无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小子,这事情简单。本老祖教你一招,只要在他体内留下一道隐蔽的真元,不出一年,这赵礼便会病重身亡,喋喋,杀不得?到时候谁知道是你杀的?天下大乱?这赵礼当然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体在逐渐变差,定会立储君,天下也绝不会乱。”就在莫冷忆死死盯着面前的赵礼之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是突然间怪笑一声,对着莫冷忆轻轻说道。 这事情,他血煞老祖,当然是经常做的.. 果然,血煞老祖说做便做,只不过眨眼之间,此举的方法,便已赫然出现在了莫冷忆的识海之中。 这阴毒的法子,其原理倒也简单,用一道修士自己的微弱真元,附着在对方的身体之中,慢慢吸食对方身体的精华,以壮大自己,等此人的精华被这道真元吸完之时,就是那人的死期。 莫冷忆天赋何等聪颖?而这阴毒的法子也仅仅就是一个小手段而已,于是,只在眨眼之间,莫冷忆便已经将其学会。 “好,今天我姑且不杀你!记着,善待河南雷家,善待雷道明。”莫冷忆似乎是很漠然地拍了拍赵礼的脸庞,接着便带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苏小婉,两人直接踏上承影剑,猛然踏剑离开了这大周朝的皇宫。 而真实的情况则是,莫冷忆在拍这赵礼的脸庞时,已然将那道的阴毒的真元打入了赵礼体内。 “是是是!”赵礼诚惶诚恐地低着头,根本不敢看莫冷忆和苏小婉的身影,只是在不停地重复着这个‘是’字。 直到莫冷忆和苏小婉消失将近三炷香之后,这赵礼才敢抬起了头,见得莫冷忆和苏小婉已然不在,那张惊恐至极的脸上,骤然间闪过一丝掩藏极好的忿恨。 .. 而从大周国皇宫离开之后,莫冷忆直接就赶到了那李若曦的府邸——也就是京城之中的那座若曦公主府! 这李若曦,实在是比赵礼更要该杀!早在自己还未踏足修真界之时,那李锦雨便是依仗着她的威势,在雷府之中横行霸道,传闻之中,就连自己的亲身母亲,都是被那李锦雨毒死!而且,此人还看到了自斩杀谢步风的场景!这李若曦,可是修真界中人,只要她回修真界略略一宣扬,自己将要面对的,恐怕就是巨剑门各路弟子长老无穷无尽的追杀! 所以说,莫冷忆只是神识一扫,当确定了李若曦确实是在这公主府邸中之后,便即刻赶了过来。 “李若曦,给我出来!”带着苏小婉,莫冷忆傲然立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公主府上空,凛声喝道! 不过,出乎莫冷忆意料的,除了一大群吓得面无血色的凡人之外,根本没有李若曦的身影。见此,莫冷忆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身影极快速的一闪,直接出现在了这公主府其中的一间书房之外。 砰! 莫冷忆所带起的劲风,直接就将这书房的红木门给撞破! 可是,撞破这书房的木门之后,莫冷忆并未在其中发现李若曦的身影,只是在书房的木椅之上,有着一尊雕琢粗略的木头人而已。 莫冷忆刚刚感受到的李若曦气息,赫然便是从这木头人之上传来! “替身傀儡,这李若曦不愧是天灵根弟子,居然连这种东西都能得到。”莫冷忆不认识这木头人,苏小婉却是认识,这木头人,赫然便是修真界之中极为珍贵的替身傀儡!这种傀儡,不是结丹境修士,即便是凝魄境修士,用神识扫描的话,也是绝对会将这木头人当做修士本身! 听完苏小婉的话,莫冷忆恶狠狠地一咬牙,这李若曦果然狡猾无比,连替身傀儡这种东西都能拿得出来。恐怕现在,李若曦早已不知逃到了何方。 365.第365章 :一千石金银 “没事,这李若曦始终是要回修真界的,而修真界与人界的间隔处只有唯一一处,到时候在入口处等她,自然会遇见!”苏小婉也是极恨这李若曦,看到这替身傀儡之后,也是神色变了变着道! ,. 一四将入修真界! 秋风轻轻刮过,只是一眨眼,便已经是秋天了。 河南郡,雷府。 虽然那雷道明对自己以及自己的生母不好,但莫冷忆始终是由他所出,所以也就在赵礼面前提及了这河南郡雷家。 莫冷忆的威严,在赵礼眼中可谓极盛,所以当莫冷忆刚刚在雷府歇息了一日不到的时间时,赵礼的圣旨便已然下达。先是封雷道明为河南王,授河南龙骧军节度使、兵部尚书,又封雷万鹤为忠义王,授河南郡留守、太子太师,最后,赵礼还单独下旨,追封莫冷忆的生母雷氏为镇国长公主。 这样一来,这整个河南郡,基本成了雷家的‘家天下’,毕竟无论是河南王还是忠义王,都已经是超品的存在,其余河南郡的任何一大世家,都根本无法抗衡。 不过,这一切,莫冷忆都没有过问,在他看来,凡人界的事情,已经与他没有太大关系了。 而且,自己在雷府之中过得并不好,这几个封号,也算是自己对他们抚养了这么多年的回报罢了。 “还有九天,修真界就会再度开启,你想好没有,是否和我一起去浩然剑宗?”就在莫冷忆站在小院外面发愣之时,苏小婉却是缓缓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过了近两个月,苏小婉的实力也恢复到了炼气境一层的水平,虽然并不算高,但是在这区区凡人界之中,自保显然足矣。 “再说吧,我还没有决定好。”莫冷忆也没回头,依旧是看着面前的那颗小树,微微愣神道。 这颗树,还是自己当初和绿依一齐栽下,可现在,物是人非,绿依还不知在众生墓地之中怎么样,而自己,也快要离开了这座陪伴了绿依,也陪伴了自己数年的小院。 依稀记得,从一出身起,绿依便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虽然那个时候的绿依也才四五岁,但却是能像个姐姐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甚至,有的时候为了给自己弄顿好吃的,她竟可以偷偷地一整夜不睡觉,去帮别的下人洗衣服。 “这有什么可犹豫的,以你这般的资质,在我们浩然剑宗之内至少会是个内门精英弟子,到时候灵石、丹药的供应一个都少不了,总比你一个人当散修要好得多。”自从上次莫冷忆救了自己一命后,苏小婉好像什么事都开始为莫冷忆考虑了起来,可能是她始终没反应过来,陷她于危险境地的,也是莫冷忆罢。 “小子,答应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无非是秘密太多,怕被发现而已。但你要知道,虽然你身怀七杀经,可以极快地提升修为等级,但你那浩然剑诀呢?你只得了到凝魄境的浩然剑诀而已,而且,修炼浩然剑诀可不像是修炼七杀真经一样,没有灵石,没有丹药,浩然剑诀的紧进展,绝不会太大的。”就在莫冷忆犹豫之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骤然出言说道。 作为一个渡劫境老祖,他当然知道修真界中最苦逼的便是没有任何门派的散修,毕竟散修一人在外,无依无靠,而且危险系数极大,一个炼气境七层甚至是层的散修,说不定还没有大门派之中一个炼气境三层的内门弟子过得舒服。 “只要你自己小心一些,没有人会发现你的秘密的。毕竟,本老祖的神识,也快突破至凝魄境后期的境界了。”没等莫冷忆答话,血煞老祖便嘿嘿一笑,略显得意地说道。 莫冷忆的境界,早在一个多月前便已经突破至了炼气境五层初期,当然,这个突破的前提条件是将取自那谢步风的所有灵石全部吸收到了莫冷忆自己的丹田之中。而在莫冷忆突破了炼气境五层初期之时,血煞老祖也是将自己的神识境界,从凝魄境初期突破到了凝魄境中期! 那谢步风的尸身,血煞老祖并没有炼制成傀儡,这也是为了莫冷忆在修真界中的安全考虑,毕竟现在只有李若曦看到了莫冷忆击杀谢步风的那一幕,而若是将这谢步风炼制成战斗傀儡,以后与莫冷忆交手的修士,定是都会知道这个内幕。 不过,没有炼制谢步风,并不代表这血煞老祖没有炼制傀儡,除去谢步风,血煞老祖显然还有一个更好的选择——便是莫冷忆所召唤出来的那头杀戮修罗。 由修罗令所召唤出来的修罗,都是实体的存在,不过由于修罗令的限制,每头修罗在召唤出来之后,半个时辰之内便会消失。不过,血煞老祖毕竟是曾经的渡劫境魔修,对这修罗令的炼制原理,显然是清楚至极,只是让莫冷忆将真元灌入了这修罗的几个穴位之后,这头修罗竟然并没有消失。 于是,血煞老祖再施展了他钻研已久的大傀儡术,将莫冷忆所召唤出来的这头杀戮修罗给炼制成了属于血煞老祖控制的傀儡。 不过,不知是不是强行将这修罗留在修罗令之外的原因,本来炼气境层的杀戮修罗,在被血煞老祖他炼制成了战斗傀儡之后,赫然是境界降低到了炼气境七层中期。 但即便是如此,血煞老祖也是很满意了,毕竟能掌控一个炼气境七层的修士,绝对算得上是莫冷忆的一大助力。而那杀戮修罗傀儡,也是已然被莫冷忆收入了丹田之中,所有的傀儡,同修士所炼化的法器一样,都是可以被收入丹田之中的存在。 “你想好了么?”在莫冷忆和血煞老祖对话之时,苏小婉却还以为莫冷忆是在默默思考,片刻之后不由得向着莫冷忆发问道。 “恩,我再想想吧。”虽然已经决定加入苏小婉所在的浩然剑宗,但莫冷忆却是不会如此轻易答应。 说完这句话,莫冷忆便不再去看身后的苏小婉,直接走出了这座小巧院落的院门。 还有九天便要离开这凡人界,莫冷忆自然是要好好留恋一番。 毕竟,这可是自己呆了六年的地方。 .. 而此时,雷府之中,雷道明和雷万鹤。 “道明啊,你生了个好儿子啊!”雷万鹤坐在雷道明旁边,满脸感慨地说道。 两代封王,这在大周国异性臣子之中,从开国以来都是没有发生过! 雷道明只是苦笑一声,望着莫冷忆的那座小院,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们两个,现在虽然位极人臣,但根本不敢和莫冷忆解释半句,当初莫冷忆大闹刑场,甚至逼迫周皇赵礼的事情他们也是有所听说,虽然莫冷忆是他们的儿子、孙子,可这两人仍然是不敢和莫冷忆多说上哪怕是半句话。 看到雷道明的表情,雷万鹤也是脸色变了变,接着便猛地叹了口气,低着头,再不说话。 .. 莫冷忆现在已经算是修真界中人,所以心态当然也是一点不同,现在在这河南城中走动,也是抱着游戏人间般的心态。 修真界中人,也讲究入世出世一说,经历红尘锻炼心境,方才能够达到修真的最顶峰。 慢慢走着,莫冷忆突然在一处店铺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卖冰糖葫芦的店铺。 看到这里依旧如从前一样的冰糖葫芦,莫冷忆心中突然没来由得猛地一痛,因为,他刹那间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绿依曾经在这里买冰糖葫芦。不过,每次将冰糖葫芦递给自己的时候,绿依的脸上,除了幸福之外,还有着小小的肉痛。 而这冰糖葫芦,仅仅是五文钱一串而已。 愣神许久,莫冷忆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缓缓转身,往回走去。 几乎是在同时,那众生墓地之中,一直紧闭着双眸的绿依却是骤然间眼皮一动,接着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 九天一晃即过,这九天之中,莫冷忆并没有再踏出这小院一步,所有的时间,都被他用来了巩固修为和研究浩然剑诀。 自从达到了炼气境五层之后,除去炼化那谢步风留下的不动明王铠之外,莫冷忆所有的事情,便是将那浩然剑诀的四式和五式全部都拿出来研究起来。 这浩然剑诀的四式、五式,实则乃是一招,总体名为浩然长存,两招连为一招,每一招,都只是这招‘浩然长存’的半招。 这浩然长存,和三招浩然无敌一样,都是属于攻击剑招,不过攻击的威力,却是浩然无敌更加具有威势,因为,练好这招‘浩然长存’的前提条件,便是要领悟浩然剑意! 这也正是浩然剑诀被修真界称之为变态的地方,要知道,修真界修士之中,能在凝魄境领悟到剑意的修士就已经会被称之为天才,而像莫冷忆这样能在炼气境领悟到剑意的修士,根本就从未出现过。 所以说,一般的浩然剑宗弟子,练习浩然剑诀之时,练得都是经过师长删减的版本,虽然威力远不如真正的浩然剑诀,但胜在简单易练,所以逐渐逐渐,浩然剑宗的弟子练习的剑法,都变成了经过删减的版本。 而那苏天弃,自然是知道那经过删减的浩然剑诀对修士有害而无一利,所以才将完整版的浩然剑诀传给了苏小婉。而苏小婉,也正是将这位删减的真正版本,传给了莫冷忆。 “浩然剑意,浩然剑意。到底什么才是浩然剑意?!”看着玉简之中浩然剑诀四五式,莫冷忆闭上眼睛,默默地在心中考虑起那浩然剑意起来。 这浩然剑意,和莫冷忆已然领悟到的山之剑意还有生死剑意全然不同,一定要领悟了浩然正义的真正含义之后,才能真正领悟到这浩然剑意。 不过,虽然莫冷忆有着剑种这等逆天神器辅佐,但在领悟这浩然剑意的方面也是进展颇为缓慢,整整一九天,莫冷忆甚至都没能触摸到这浩然剑意的门槛。 于是,在九天时,莫冷忆终于是放弃了领悟这浩然剑意,收拾了一下储物袋中的东西,准备和苏小婉一起前往修真界入口。 此时此刻,莫冷忆只留下了一个储物袋作为掩护,其实他所有的宝贝,都被放置在了那枚修罗令的空间之内,从谢步风的储物袋中得到的各种丹药还有法器、以及得自众生墓地的婴宝、生生造化丹,以及从赵迪威身上搜得的补天丹等等。 “走吧。想必你们浩然剑宗的人,早就在那入口处等你了吧。”看着等候自己的苏小婉,莫冷忆面色平静,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是,爷爷应该会派人来接我,到时候,若是被长老看出来你练了浩然剑诀,若是不加入我们浩然剑宗的话,恐怕境地会很危险。”当时苏小婉劝莫冷忆加入浩然剑宗,莫冷忆直到现在还没给苏小婉答复,苏小婉自然是担心了起来。 她这般担心,完全是分之可能发生的,毕竟各派的功法,都是各派的不传之秘,若是莫冷忆修炼了浩然剑诀,还不肯加入浩然剑宗,当真有可能会被浩然剑宗的凝魄境长老当场击杀。 即便是苏小婉,也是绝对阻止不了。 “没事,我已经想好了,就加入你们浩然剑宗好了。”见得苏小婉为自己担心,莫冷忆心中一暖,站起身来说道。 “真的吗?太好了!”听莫冷忆如此说,苏小婉脸上闪过一丝喜色,连忙追问着莫冷忆道。在她的心中,可是绝对不希望莫冷忆身死的。 “恩,走吧。”莫冷忆也不多话,直接左手一挥,将背后的承影剑给祭炼了出来。在凡人界的这些天中,莫冷忆用凡人界中最好的年寒铁打造了一柄剑鞘,将承影剑给背在了背后。 没与雷道明和雷万鹤打一声招呼,莫冷忆直接化为一道流光,往着那苏小婉所说的修真界入口赶了过去。 那修真界入口,据苏小婉所说,其实是在秦国的边境之外,也就是那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 莫冷忆速度极快,只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已然掠过了大周、大秦,达到了大秦国的边境! 而莫冷忆不知道的是,在他飞过大秦的上空之时,有两个人正面色苍白地看着他。这两人,便是大秦国的秦孝公,以及天刀堡的堡主冷月心。 366.第366章 :再也不见 “呼,这便是无尽星海?怪不得说即便是一品大武师之境也没能力横渡!”莫冷忆当然是没注意到大秦国的那两人,看着面前那无穷无尽的大海,他忍不住如此感叹道!这片大海,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一品大武师能够踏水而行,但区区炼体境修士的真元,也根本就不可能支撑到完全横渡这片大海的时候。 “终于,终于要到修真界了么!!!”随着莫冷忆飞跃出这大秦国边境时,他的心中,忍不住又是如此感叹道! ,. 一四一全部斩杀! 苏小婉显然不是一次来这修真界入口,神色之中也完全没有莫冷忆那般激动。只是看着她面前的这片蔚蓝大海,一时间怔怔的没有说出话来。 “走吧。”感叹完毕以后,莫冷忆终于是长舒了口气,左手剑指一并,猛地又加快了承影剑的速度。 本来,大周大秦两国之外的无尽星海,乃是大周大秦两国所有武者的禁忌,传说之中,这无尽星海之中不仅有着无穷无尽的厉害妖兽,还有着危险无比的天地劫难。 不过,现如今的莫冷忆,已然达到了炼气境五层,即便是在修真界之中,也能算作是炼气境之中的高阶修士了,自然不会害怕这区区的无尽星海。而且,听苏小婉说,这无尽星海之中的妖兽,本就是修真界之中的修士所放,其目的,就是不让凡人界的武者误打误撞地找到修真界的入口。当然,所放养在这无尽星海之中的妖兽,都不会等级太高,最多也就凡境二三层而已。 而当下,莫冷忆那炼气境五层的威压一放出,这无尽星海之中的所有妖兽,都是被压得根本抬不起头来!又怎么敢来找莫冷忆的晦气。 所以说,莫冷忆按着苏小婉所指的方向飞行了半柱香的时间,便骤然看见了一座不大的小岛。 这座岛屿,虽然不大,但周身却尽数被雾气环绕,应该是等级不高的幻阵所致。而这幻阵,虽然等级不高,但伪装性却是极好,若不是苏小婉指出,恐怕就连莫冷忆,也是很难发现这处岛屿的存在。当下,在感受了这座小岛的存在之后,莫冷忆便神识一扫,将这小岛之外的幻阵尽数堪破,接着才缓缓降入到了这小岛之上。 小岛之上好像早早便来了不少人,莫冷忆只是降落下去之后,一眼便扫到了数人。 当然,这数人,他都不认识,他所痛恨的李若曦,也是并未出现在这数人之中。 “苏师姐!” “苏师姐您来了…………” “苏师姐您怎么这么晚…………” 不过,这些人不认识莫冷忆,却不代表不认识苏小婉,一见莫冷忆身后的苏小婉之后,都是赶忙凑上前来打招呼。 “这些都是各大派常驻在凡人界的弟子,修为不高。其任务,就是代表各大门派发现有灵根的凡人,将其送入门派。我这些年来好几次来过凡人界,所以跟他们也颇为熟悉。”在听得那些人的问候之后,苏小婉却是并不答话,只是微微笑了片刻,接着便是向莫冷忆解释起来。 莫冷忆神识一扫,果然,这些修士都只不过堪堪达到炼气境一层左右而已。 这种等级的修士,他一指头可以捏死一个。当然,除了这些只有炼气境一层左右的修士外,还有的,便是一些凡人小孩,想来便是这些弟子在凡人界之中所寻得的‘有灵根弟子’。 各大门派虽然有元婴境、结丹境老祖坐镇,但弟子的来源也是极为重要,一介出色的弟子,说不得几年之后便是本门的中流砥柱,所以说,修真界九大派,不仅在修真界之中到处寻找有灵根的出色弟子,就连出现灵根率极低的凡人界之中,他们也是大肆搜刮。 谁让九大派的元婴境老祖之中,就有出自凡人界的呢? 不过,除了各门派常驻凡人界的弟子和凡人界的小孩之外,还有两个神色冷淡的修士引起了莫冷忆的注意。 这两个修士,都是身着血色袍子,约摸炼气境二层后期的境界。面色都是极为僵硬,眼眸之中,似乎也都是在诉说着“我不是好人”一般。 “嘘,那两人,都是血灵门的弟子,血灵门作为修真界九派中的魔门最大派,门下弟子大多行事诡异乖张,还是不要去惹比较好。”跟随者莫冷忆的眼神,苏小婉也是一眼便认出了这两人的身份。 这两修士,竟赫然是当初莫冷忆所假冒的血灵门修士。当初莫冷忆才区区炼气境一层左右时,便是曾经哄骗李若曦自己乃为血灵门门下。现在,居然当真碰上了血灵门的正经修士。 “千万不要有巨剑门的弟子才好。”看到这两人,苏小婉似乎有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合起双掌,像是祷告一般喃喃着。 莫冷忆刚刚才斩杀了巨剑门的天才弟子谢步风,身上被种下了种灵符,只要是巨剑门的弟子或长老,在一定距离之内都是可以感受得到!只要现在有巨剑门的弟子出现,肯定会发现莫冷忆身上的种灵符! “这种灵符也是个麻烦,有没有办法将其消除了?”经苏小婉这么一提醒,莫冷忆倒也是想起来了这茬,只见他皱了皱眉头,接着便向着识海中的血煞老祖问道。 血煞老祖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他曾经乃是渡劫境修士,但此刻已然没有了肉身,即便是可以暂时借用莫冷忆的部分真元,以莫冷忆如今的真元强度,也根本完全冲击不了这凝魄境修士所炼制的种灵符。 “最好是不要让我碰到这巨剑门的人,不然…………”听闻没有办法解决之后,莫冷忆面色微微变了变,同时声音极为冰寒地说道!既然不能消除掉这所谓的种灵符,那就只有唯一的一个办法——那巨剑门的修士,自己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可惜,上天仿佛是想要挑战莫冷忆现在所说的这句话一般,莫冷忆这句话的话音还没完全落下,这座小岛的上空,便赫然划过几道璀璨的流光。 “不好!是巨剑门的火灵剑诀!”苏小婉乃浩然剑宗的千金之女,对修真界九派的各派功法自然熟悉无比,此刻一看空中的那几道火红色痕迹,不由得花容失色道。 “还有多久这通道才会打开?”莫冷忆却是没这么慌张,只是看了看面前那一片透明的通道,脸色冰寒地问道。 “通道要在子时才会打开,还有半个时辰!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看着那几道火红色剑光已然开始慢慢落下,苏小婉不由得如此向莫冷忆提议道。既然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开启,那暂且避开,在苏小婉看来,也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 可是!莫冷忆又怎么会退却?不说这巨剑门的几个修士不过是区区炼气境二三层的修士,就算是巨剑门的内门精英弟子、甚至是长老亲临,那又如何?他莫冷忆,又什么时候会后退过一步?! “小子,不要轻举妄动,本老祖倒有个好办法,你且安心看戏便是。”就在莫冷忆身后的承影剑已然开始轻轻颤动之时,识海之中的血煞老祖,却是突然间出声向着莫冷忆道。 对于血煞老祖,莫冷忆还是极为相信的,毕竟就算不说两人的交情,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血煞老祖也绝不会害自己。 果然,几乎是在那几道火红色身影即将落下之时,血煞老祖骤然间一捏法诀,将莫冷忆丹田之中的那具修罗傀儡给召唤了出来! 这头杀戮修罗,虽然在经过血煞老祖的傀儡术祭炼过之后,修为已然降低到了炼气境七层中期,但是对付这区区几个炼气境二三层的巨剑门修士,绝对是手到擒来。于是,就在这几人刚刚落地,还准备分辨出到底是何人身上带着本门种灵符的气息之时,那头杀戮修罗,已然化作了一道血色流光,向着他们狠狠冲了过去! 这一切发生极快,不要说那些炼气境界一层的弟子,就算是那血灵门两位弟子,也只是看到眼前血光一闪,接着,便看到血色一片! 只是在一瞬之间,那几名巨剑门的弟子,便已然被莫冷忆的这头杀戮修罗斩杀。 杀戮修罗本就是炼气境七层中期的极高修为,再加上血煞老祖此等逆天存在在后操纵,自然只是一招便将这巨剑门的几个修士尽数斩杀。 “这这…………这是什么!?”当岛屿上的那些弟子看清楚杀戮修罗的模样之后,均是吓得脸色煞白,颤颤巍巍,几乎都说不出话来! 苏小婉是见过莫冷忆的杀戮修罗的,此刻看到那巨剑门的几人死在了莫冷忆手中,也只得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 而识海中的血煞老祖,此刻却是长啸了一声,接着便控制着那血色的杀戮修罗又化作一道血光,猛地向着远方遁了过去。 虽然看起来,这杀戮修罗所离开的方向是这小岛之外的无尽星海,但其实,这杀戮修罗,只是被血煞老祖召唤回了莫冷忆的丹田之中而已。 “无尽星海之中,什么时候出现此等厉害的怪物?!看着样子,至少该是凡境六七层!此事,应该尽快禀报师门才是。”那血灵门的两位弟子,果然不愧是一魔门中人,很快便从震惊恐惧中清醒了过来,看着杀戮修罗‘离开’的方向,神色凝重地说道! 莫冷忆自然不会阻碍这两位弟子的‘担忧’,在斩杀了那巨剑门的所有修士之后,他便是已经闭上了眼眸,静静等待起子时的到来! ,. 二卷初入修真界 一四二入口开启 自刚才小岛之上出现了莫冷忆的杀戮修罗之后,岛上的低阶修士们便都是人人自危,就连那两个血灵门的弟子,这时也是都祭出了各自的攻击法器,神色紧张地看着他们面前的透明光幕。 相比之下,莫冷忆苏小婉就显得淡定地多了,莫冷忆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仿佛什么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而至于苏小婉,则只是认认真真地盯着修真界的入口,神色之间,也没有丝毫异样。 “小子,你很拽嘛!”莫冷忆这样,却是有人看不下去了,只见那两名血灵门修士其中的左方一位,此刻正狠狠地盯着莫冷忆,口中冰冷无比地说道。 他们是谁?修真界九大派之一的血灵门,也是修魔者三大宗门之中的老大,在修真界,一向是他们最拽,什么时候又轮得到别人比他们更拽了?所以说,此刻看着比他们更加镇静更加拽的莫冷忆,这两人的面上都有些挂不住了。 这两人只不过区区炼气境三层未到的水平,又怎会看得出来莫冷忆的真正修为? “找死!”莫冷忆听得此言,本来闭着的双眸骤然睁开,凛冽的杀意,顿时就笼罩住了那两个血灵门修士! 莫冷忆现在的修为虽然还只是炼气境五层的初期,但其真实实力,就算是炼气境七层、甚至是层的修士都有所不及。他的威势,又岂是这区区两个炼气境二三层的修士所能承受的?!果然,莫冷忆的威势才刚刚出现,那两个血灵门的修士便骤然间神色煞白,连祭炼在半空中的那两柄法器,此刻也是“哐铛哐铛”两声,猛然摔在了地上。 “哼!”莫冷忆冷哼一声,没去理会那血灵门两人,随即又是闭上了双眼。 血灵门的这两名弟子,均是大气也不敢出,任由自己的法器跌落在地面之上,捡也不敢去捡!这血灵门两人,不过是刚入门几年的外门弟子而已,连炼气境三层,也就是内门弟子的最低要求都还未曾碰触,即使在血灵门之中,所见过修为最高的修士,也只不过就是炼气境六层的外门大长老而已,此时莫冷忆威势,几乎是让他们吓破了胆子! 这看起来年轻至极的年轻人,竟然是堪比他们血灵门外门大长老的存在。这让这两人如何不惊吓?! 367.第367章 :反射的剑气 其余一众低阶修士,此刻也是知道了莫冷忆的厉害,都是战战兢兢地一动不动,甚至连神色,都似乎是在顷刻之间僵硬住了。 莫冷忆身后的苏小婉,看到这一幕后,不由得有些羡慕的看了看莫冷忆的背影。虽然她是浩然剑宗长老的千金,但本身的修为不过炼气境二层后期,别人虽然对她尊敬,但是绝不会像对莫冷忆这般畏惧。 虽然莫冷忆没准备和这两个年轻人计较,不过,那血灵门的两修士却是吓得不轻,过了整整半柱香的时间后,这两人仿佛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般,连忙跪倒在了莫冷忆面前,就不停磕头道:“晚辈们适才出言不逊,还望前辈原谅!” 莫冷忆有些诧异,这两人身为修真界九大派之中的魔门一派,居然会如此低姿态地过来认错? 其实,这也是莫冷忆不了解修真界的缘由。在修真界,低阶修士,在高阶修士眼中只不过是蝼蚁而已,在大门派之中更是如此,就拿血灵门来说,外门弟子见到内门弟子必须要行躬身礼,而见到外门大长老或是内门精英弟子,则是必须要行跪拜之礼! 在这血灵门二人看来,莫冷忆现如今的修为绝对是在那炼气境六层的外门大长老之上,所以,这二人的跪拜之礼也就行得极为端正。 果然,旁边的那些低阶修士,还有苏小婉看到这一幕,面上都丝毫没有异色,仿佛是********一般。 “退下吧。”莫冷忆本来就没打算和这二人计较,此时依旧是闭着双眼,看也不看这两人一眼,淡淡地说道。 “谢前辈!”听得莫冷忆如此说,这两人均是面露喜色,不停地跪拜着。在修真界之中,即便他二人是血灵门中人,但如此出言不逊顶撞前辈,就是被人斩杀,血灵门也不会为他们两人出头。 所以说,听到莫冷忆饶了他们一命,这两人才会如此激动。 “小子,看到没有,这就是修真界,这便是那些自视高人一等的修士的世界!”识海中的血煞老祖看到这一幕,也是丝毫不意外,反而是颇有感叹地对着莫冷忆说道。 “修真界之中弱肉强食,即便是你最亲近之人,也不得不留着一份戒心。”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往事,血煞老祖又接着说道。 莫冷忆虽然没答话,但是从内心中,他已然认同了血煞老祖所讲的话,毕竟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仅仅是修为低了两三层,便要如此受辱于人! 看着面前那光芒频频闪动的修真界入口,莫冷忆暗暗咬了咬牙,不是为了长生,不是为了自己,就是为了还依旧身在众生墓地之中的绿依,自己也要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中混出一番名堂来才是! .. 这半个时辰,说快也快,在莫冷忆还在钻研着脑海中的那招浩然无敌之时,身旁的苏小婉却是轻轻碰了碰他。 “快要到时候了。” 果不其然,闻言的莫冷忆一睁眼,骤然间发现本来透明色的通道,此刻已然变成了五彩斑斓的颜色! “这只不过是个传送阵而已,等那边的修士安置好各处灵石,这传送阵才能开启。”看着莫冷忆疑惑的神色,苏小婉便在一旁轻声解释道。 “传送阵?”这传送阵,莫冷忆在修真界见闻录中倒也看到过,能够建立传送阵的阵法师,都绝对是在结丹境之上的境界!因为这传送阵,要涉及到空间法则,就算是结丹境修士,也是才堪堪碰触到这空间法则的边缘而已。 “恩,此处的传送阵,据说乃是玲珑天的玲珑道人亲自布下,所以千年来,也未曾出现过什么事故。而且,这传送阵,修士只有持有了特制的令牌后,才能开启。”感受到了莫冷忆的惊讶,苏小婉依旧是在一旁不厌其烦的解释着。 对那玲珑道人,莫冷忆也有所了解,此人乃是修真界九大派之一玲珑天的镇派老祖,也是玲珑天整个门派之中唯一的一位元婴境修士。而这玲珑天,和浩然剑宗精于剑道一样,玲珑天门下修士所精通的,都是阵法之术,而玲珑道人的阵法造诣,传说中更是出神入化! “什么玲珑道人,这传送阵布置地乃是破绽出,什么必须要持有令牌,小子,有本老祖在此,你以后便可以自由地出入凡人界了。”莫冷忆还没来得及感叹那玲珑道人的强悍,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是极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看着面前的五彩阵法,神色之中,尽是瞧不起的神情。 “什么?!你有办法自由出入这阵法!?”听得血煞老祖如是说,莫冷忆整个人不由得都激动了起来,看着血煞老祖的神情,也不由得变得带了点点崇拜。 当然,这点崇拜,是莫冷忆故意弄出来的而已。不过,血煞老祖却是极为受用,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后,才淡淡地睁开双眼,得意洋洋地看着莫冷忆道:“这种等级的阵法,当年本老祖养的宠物都布的比他好,要随意出入这阵法,得到修真界中找到几样东西才是,现在不急。” 而就在莫冷忆与血煞老祖对话之时,那边的那修真界入口,却终于是五彩光芒大放,瞬间打了开来!!! ,. 一四三一眼! 这修真界入口才刚一开启,那扑面而来的浓郁灵气,便已然让莫冷忆惊讶至极起来。 虽然已经体会过众生墓地的浓郁灵气,但是在凡人界的这几个月,莫冷忆倒也慢慢习惯了凡人界的稀薄灵气,此刻骤然间感受到了比凡人界灵气浓郁几倍甚至数倍的灵气,莫冷忆整个人不由得为之一怔。 “快进去。这传动阵法极为耗费灵石,所以开启的时光不由得要短暂些许,我们得加紧速度进去才是。”就在莫冷忆还愣着之时,他身后的苏小婉却是骤然间轻声提醒道。 果然,莫冷忆目光一扫,本来五彩光芒耀眼至极的那传送阵,此刻已然是黯淡了些许。而周围的那些低阶修士以及那血灵门的二人,都是看着莫冷忆停顿着的身影,脚下根本就不敢行动。 此刻的莫冷忆,在他们眼中,绝对是炼气境七层甚至层的炼气境高阶修士,莫冷忆不动,他们虽然心中着急,但又怎么敢抢在莫冷忆的前头呢? “也好,走吧。”看了看那光芒又黯淡了下去的五彩传送阵,莫冷忆随即向身后的苏小婉点点头,两人一齐施展开身法,瞬间消失在了这五彩的传送阵之中。 而直到莫冷忆的身影消失之后,那一众低阶修士和那两名血灵门的修士才敢稍稍直起了身子,依次有序的进入了这五彩传送阵之中。 那两个血灵门修士一马当先,其后才是那一众的炼气境低阶修士!这,便是等级制度森严至极的修真界! ………… 五彩传送阵乃是隔绝着修真界和凡人界,而这两者,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空间,这一点,从差别如此之大的灵气浓郁程度便可看出。 所以说,隔绝着修真界和凡人界的传送阵,虽然看起来只有一堵透明至极的光墙,但实则距离很远,莫冷忆与苏小婉在那入口之中浑浑噩噩地等待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感觉脚下突然间碰触到了一片硬地。 直到此时,莫冷忆才堪堪睁开眼,打量起来这所谓的修真界起来。 通过血煞老祖这渡劫境后期修士的介绍,莫冷忆现如今已经很清楚了,他现在所在的这修真界,只不过是区区的一级修真域而已。所以说,莫冷忆当下的心情虽然不甚平静,但也没有更多的兴奋。 这修真界,除了灵气的浓郁程度比凡人界要浓郁得多之外,其余的景色好像和凡人界并没有什么不同。蔚蓝色的天空,翠绿色的小草,还有,那迎面拂来的威风,这一切的一切,和莫冷忆之前所在的凡人界,完全就是一模一样。不过,还有不同的便是,在修真界之中,莫冷忆神识所能探测地范围好像瞬间变小了些,本来在凡人界中能探查到方圆数丈的神识范围,现在用尽全力也只能探查到个几丈而已。 “苏师妹!”就在莫冷忆正仔细打量和感受着这修真界的一切之时,一声传自不远方的叫喊声,却是骤然间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师兄。”还没等莫冷忆反应过来那声音是传自何方,他身旁的苏小婉却是已经望向了左前方,微笑着答应了这么一句。 顺着苏小婉的目光望去,莫冷忆一眼便看到一群身着雪白色剑袍的修士! 这群修士,是以中间那位须发皆白的老者为主,而周边,则是站着了三男一女四位年轻修士。而刚刚出声叫出那声‘苏师妹’的,便是最右方的那位年轻男性修士。 莫冷忆这一眼望去,一眼是看得中间那位为首的老者,神识一扫,莫冷忆心中大惊,自己的神识,扫在这须发皆白的老者身上,竟然如同泥入大海一般,根本就没有丝毫反应!自己的神识,就好像是被他全部自动吸收了一样。 “不要轻举妄动,在修真界中,无端用神识探查别人是不礼貌的行为。那老者,乃是凝魄境初期的修士。”就在莫冷忆心中暗暗震惊之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突然间神色凝重地向着莫冷忆道。 果不其然,在感受到莫冷忆的神识之后,那老者脸色一变,看着莫冷忆的面容,似乎是想发作,但又看了看莫冷忆身边的苏小婉,终于还是将怒火压了下来。 苏小婉见到这一幕,自然是瞬间明白,她清楚莫冷忆此次乃是一此进入修真界,不懂修真界的这些惯例也是正常,当下连忙快步走到那须发皆白的老者面前,微微施了一礼道:“许长老,劳您大驾光临,小婉实在是惶恐至极,这位是莫冷忆,小婉在凡人界中全仰仗了他的保护,他是一次进入修真界,有什么莽撞的地方,还望长老海涵。” 苏小婉虽然有时任性至极,但始终是浩然剑宗的大家闺秀,该有的涵养,自然是一分不少,当下看她的姿态和言语,根本挑不出来一丝一毫的差错来。 “哦?一次进入凡人界?!若是老夫没感觉错的话,此人,应该是有了炼气境五层的修为吧!”听得苏小婉如此说了之后,那凝魄境徐长老脸上的怒气瞬间全部消去,看向莫冷忆的目光,从适才的愤怒变成了如今的惊讶。 凡人界中灵气极为低微,在其中修炼至炼气境五层的修士不能说完全没有,但是像莫冷忆这般年轻的,那只能说是完全没有了。 能够在凡人界中修炼至炼气境五层,而且还是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这浩然剑宗的凝魄境许长老,刹那间便将莫冷忆当成了不世出的绝顶天才! “小婉这次是奉了祖父之命,要将这位雷师兄介绍入我浩然剑宗。”感受到这许长老神色的变化后,苏小婉这才接着说道。 “好好好,苏师叔果然慧眼识英雄。”听苏小婉这么说,这许长老也是一脸兴奋,看着莫冷忆的眼光,就像是看着一件未经雕琢的璞玉一般。 当然,如果他要是知道莫冷忆只不过是最最普通、最最大陆货色的五行杂灵根,恐怕就绝不会是现在的眼光了。 “哼,凡人就是凡人,炼气境五层了还把背了把剑在身后,以为是我们修真界是跟凡人的江湖一样么?!”不过,虽然这许长老消去了对莫冷忆的敌意,但听苏小婉这般诉说之后,先前那呼喊苏小婉的王师兄却是不干了,只见他此时此刻一脸的不爽,看着莫冷忆背后的那柄承影剑,眼神之中,尽数都是不屑的目光。 先前的神识探查,莫冷忆已然清楚,这位‘王师兄’,乃是浩然剑宗这四名弟子中修为最高的,达到了炼气境六层初期。 “王师兄,雷师兄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还请你客气些才好。”听了这‘王师兄’的话,莫冷忆还没做出什么反应,那边的苏小婉却已经是骤然间厉声轻喝道。 368.第368章 :暖意寒流 此时此刻,苏小婉作为结丹境长老之女的威严才尽数显现。 “苏师妹…………你…………”那王师兄似乎是不相信苏小婉竟为了区区一介凡人界的土包子训斥自己一般,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好一段时间后,才结结巴巴地冲着苏小婉,却不知要说些什么。 “王建林,够了。”这个时候,那凝魄境的许长老终于出声,皱着眉头训斥了一声,接着才慢慢将目光又转到了莫冷忆和苏小婉这边。 “既然是师叔降下法旨要收入宗内,我们且先回去,由师叔定夺。”看着莫冷忆以及苏小婉将近就半柱香的时间后,这位许长老才顿了顿,冲着苏小婉说道。 “也好。”苏小婉点点头,不过依旧是站在莫冷忆身边,一点没有要上那浩然剑宗飞行法器的意思。 这位许长老还有那位王建林虽然能够御器飞行,但为了照顾修为才炼气境二层的苏小婉,这才带了一套群体所用的飞行法器,此刻见苏小婉竟然要和莫冷忆驾驭着同一柄飞剑,不由得有些愣了神。 在修真界,虽然没有像凡人界那般对女子有三从四德之约束,但女修与男修之间,关系好到能够到共乘一剑之地步的话,好像也只有双修伴侣了。 “小婉师妹…………你……”莫冷忆不知道有这么个状况,但那王建林此刻却是早已气昏了头,在浩然剑宗之内,那个内门精英弟子不想和苏小婉成为双修伴侣?不仅是因为苏小婉长相可人,更重要的,苏小婉的身后,还站着已经是结丹境的浩然剑宗长老苏天弃!得到了苏小婉,也就意味着得到了苏天弃的全力支持!有了结丹境修士的支持,不说顺利进阶炼气境大圆满之境,就是成就凝魄之境,也绝对是指日可待。 所以说,当下看到苏小婉竟然主动要求和莫冷忆共乘一剑后,这王建林的面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起来。看着莫冷忆的目光,也由方才的警惕变成了如今的杀意。 莫冷忆何许人也?即便是再小再微弱的杀意,也是绝对逃不过他的感知,当下,莫冷忆在御起承影剑之后,眼光好像是不经意地扫过了这王建林一眼。 只是一眼,这王建林顿时感觉浑身掉进了冰窟一般,就连丹田之中真元的流动,也是在这一刹那间减缓了许多。 莫冷忆虽然如今才堪堪达到炼气境五层初期,但其真实实力,其身上的杀气,又岂是这区区炼气境六层初期的王建林所能比拟的。 “这…………这怎么可能!他…………他真的只是炼气境五层?!”王建林被莫冷忆这么一眼瞪过之后,脑海中再也提不起任何杀意,有的,只是无穷无尽的恐惧! ,. 一四四入宗、藏书阁? 修真界。 浩然剑宗。 此时此刻的浩然剑宗,已经是热闹非凡,不为别的,只因为,不世出的浩然剑宗太上长老苏天弃今日即将出现在这浩然剑宗的山门之前。 浩然剑宗之内,凝魄境的是为长老、掌门,而结丹境之上的所有修士,都是被浩然剑宗门内奉为太上长老!这苏天弃,闭关数年之后,终于一跃成为了结丹境中期修士,即便在浩然剑宗的所有太上长老之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存在。 所以说,当下,几乎所有的浩然剑宗的内门、外门弟子都是倾巢而出,想要看看这传说之中的结丹境修士。虽然他们都是浩然剑宗弟子,但即便是内门精英弟子,平日里能见到的也只是凝魄境的内门长老和教习而已,像这等隐修的结丹境修士,他们平时根本就没有接触的机会! 而浩然剑宗的山门之前,此刻早已是人山人海,一个靠前的位置,甚至都被炒到了两块灵石的价格。 要知道,就算是浩然剑宗的正式外门弟子,一个月也只能领到一块下品灵石而已!这两块下品灵石,就是相当于一个外门弟子两月的积攒。 由此可见,此次的状况实在是空前绝大!所以说,甚至是一些凝魄境的长老,都不得不凌空而立,站在空中维持秩序。 “来了!来了!!”人海之中,不知是谁如此叫喊了这么一句,紧接着,便看到天空中猛然划过一道剑芒,一脸平静的苏天弃,赫然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上。 修真界之中,只有达到了凝魄境界之后,方才能够凌空而立,御气而行,而到了结丹境界,便能以身化气,做到初步的‘瞬移’! “参见师叔!”就在苏天弃出现的同时,本来在空中虚空而立着的几位凝魄境长老,都是立马落在了地面之上,率先施礼道。 这回,倒不是莫冷忆所见到的那跪拜之礼,这几名凝魄境修士,也仅仅就是鞠了鞠躬,并没有跪下。 “参见师叔祖!”而身旁的那些一众弟子,除去几名内门精英弟子和先前的凝魄境长老一般鞠躬之外,其余内门、外门弟子均是跪倒在了地上。 这便是浩然剑宗的规矩,只要达到了内门精英弟子的级别,无论是谁,哪怕是本门的元婴境老祖前来,也用不着行跪拜之礼!故而,内门精英弟子在门派之中的地位也就超然无比,是仅次于凝魄境长老的存在。甚至就连外门的一些长老,对这些精英弟子也大多是持讨好的态度。 “都起来吧,本座今天来只是来接回本座那调皮的孙女罢了。大家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似乎是感受到了前方不远处那苏小婉的气息,苏天弃的心情也就格外的好,先是微笑了一下,接着便挥了挥右手,一股柔和的真元,便是将在场所有的修士全都给托了起来。 ..。 直到最后,苏小婉仍旧是和莫冷忆一起乘了承影剑,不过,除了那凝魄境的许长老偶尔投来几道奇怪的目光之外,另外的三名男修士,却都是噤若寒蝉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这三人之中,以那王建林的修为最高,炼气境六层初期,都不敢与莫冷忆直视,其余的人,便都可想而知了。 “快了,前方便是我浩然剑宗的山门了。”贴在莫冷忆身后,苏小婉指着前方的那片翠绿的山脉说道。 “哦?可是前方并没有什么建筑啊。”顺着苏小婉所指的方向,莫冷忆一眼望去,却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什么庞大的建筑物。 难道说,这修士都是住在山洞之中修炼的? 莫冷忆正如此想着,身后的苏小婉却是已经接着开口道:“你所见到的,只是障眼法而已,我浩然剑宗的山门之外,自然是有阵法保护,而面前的这幻象,便是阵法所化。” 就在苏小婉话音还没落下之时,前方的翠绿色山脉中突然银光一闪,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便骤然出现在了莫冷忆的眼眸之中! 赫然,是那苏天弃。 虽然这苏天弃的身下,有着数甚至上千的浩然剑宗弟子,可是他往那凌空一站,所有人几乎都会不自觉地忽略掉其余的修士,只注意到他一人一般! 莫冷忆也是如此,只是一眼,他看到的便是傲然立在半空中的苏天弃。 “恩?!”一眼扫到莫冷忆和苏小婉,苏天弃脸色一变,以他的境界,自然可以感受到莫冷忆的修为水平——炼气境五层初期!本来,这炼气境五层初期,在苏天弃眼中并不算什么,甚至凝魄境修士,在他眼中,也只是蝼蚁而已。可是!仅仅是在几个月之前,他那化身见到莫冷忆之时,莫冷忆才堪堪是炼体境九层的修士! 只是几个月的时间,从炼体境一路飙升至炼气境五层?! 于是乎,苏天弃身影一闪,几乎是在同时,赫然出现在了莫冷忆以及苏小婉的身旁。 “爷爷!”见到这苏天弃,苏小婉终于是绽放开了笑容,一下子便扑了过去。 不过,哪知这苏天弃却是面色冰寒,笑也不笑,左手一指,直接将苏小婉缓缓按到了地面之上,冷声道:“执法堂修士何在?!苏小婉违反我浩然剑宗的门规,私自出入凡人界,罚闭一年生死关,不破炼气境三层,任何人不得放她出关!” 苏小婉似乎是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脸色先是一怔,紧接着面色一白,刚想说什么,却见得那苏天弃不知使了个什么法诀,苏小婉憋得满面通红,话却根本没有说出一句。 “是!师叔祖!”而苏天弃话音刚落,人群中便有两名身穿着黑色上衣的修士站了出来,将苏小婉‘请’到了不知何处。 “你跟我来。”双眸注视着苏小婉,直到苏小婉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后,这苏天弃才回头看了两眼莫冷忆,语气中不含任何感情地说道。 这个时候,莫冷忆心中却是在暗暗叫苦,苏小婉可是他在这浩然剑宗之中唯一能够依靠相信的人,此时却被这苏天弃一句话给罚去闭了生死关,现在,就要他一人独自面对这结丹境的苏天弃! “是!”左右看了看,周围全部都是浩然剑宗的人,而莫冷忆也实在是没有从结丹境修士手上逃脱的把握,所以当下,莫冷忆也只得答应了一声,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跟在这苏天弃的身后。 “你们且让弟子都退散回各自岗位,你们,也是给我回到自己应该呆的地方。”看着莫冷忆乖乖的就范后,苏天弃脸色依旧是如刚才那般平常,一看周围那还围在身边的一众弟子和长老,摆摆手吩咐道。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几名凝魄境修士却是顷刻间同如临大敌一般,连连点头答应着道。 而跟在这苏天弃的身后,看着他那略显苍老的背影,莫冷忆心中却骤然间有些忐忑,自己身上,可是有着好些东西都是能够引起结丹境修士的杀意的!例如那婴宝,那生生造化丹,虽然自己早已将这些值钱的家伙事放在了修罗令之中,可是此时即将要面对着这结丹境中期的苏天弃,莫冷忆还是不由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小子,不要怕,这家伙只不过是个结丹境中期的修士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在莫冷忆心中极为担忧之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是骤然间出声说道。 “你有办法对付?!”听得血煞老祖如此说,莫冷忆心中一喜,连忙神识传音问道。 “现在当然是没有,这要是放在以前,这等修士,连给本老祖提鞋的资格都没有。”血煞老祖面露得意,直视着苏天弃,就好像这苏天弃当真是给他提鞋的一般。 莫冷忆无语,也只得静静地立在了这苏天弃的身后,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招。 “好了,就这样吧,本座就先走了。”苏天弃估计又是跟那几位凝魄境长老交代了几句有关苏小婉的话之后,才终于是挥了挥衣袖,整个人连同莫冷忆,顷刻之间化为了空气之中的虚无。 “恭送师叔!” “恭送师叔祖!” .. 而莫冷忆,只是觉得自己瞬间头脑一昏,紧接着,他整个人便顷刻间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清醒之后,看着面前正盯着自己的苏天弃,莫冷忆心中一紧,不过面色上却还得装出一副极为惶恐的样子道:“苏..苏长老,您.您找我什么事?” 这副模样,配上莫冷忆这故意而为的声音,像极了一个初入修真界的菜鸟。当然,这个也正是莫冷忆现如今的‘身份’。 “如果本座没记错的话,数月之前,你应该还是炼体境九层才对?何以在短短的一瞬之间,达到了炼气境五层初期?”苏天弃也没藏着掖着,随意地又看了几眼莫冷忆,神色如常地说道。 他一介结丹境修士,本来也不应该对这炼气境修士的事情感兴趣,可是,这事却是关系到他的孙女苏小婉,苏小婉虽然是他孙女,但天资却是不怎么高,而且根本不怎么努力,所以直到现在为止,也还在炼气境二层和三层之间徘徊。而这苏天弃,看到莫冷忆修为提升如此之快,也就即刻起了心思,若是有捷径的话,他当然不会介意让苏小婉一试。 369.第369章 :我爹是御史 这个对策,刚才莫冷忆便和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商量好,当下,直接按照血煞老祖所教的说了出来:“在下在凡人界闲逛之时,曾经在大周、大秦两国的边境之处遇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而就是在那里,在下吃了一枚七彩的果实,之后修为便是极快地突飞猛进,只是区区数月的时间,便已经达到炼气境五层初期!” 这个说法,是血煞老祖所教。按他原话说,若是莫冷忆说得是吞服了什么丹药的话,这苏天弃如果够狠,便可以将莫冷忆整个人都投入到丹炉之中,还可以将那枚丹药重新炼化出来,而神秘的天地果实则不行,天地而自然形成的神奇果实,一经修士吞服,便是会瞬间吸收,整枚果实,会即刻和修士融为一体。而且,莫冷忆曾经吞服过一枚生生造化丹,以这苏天弃区区结丹境的修为,自然是认不出来这生生造化丹,也只能将生生造化丹的功效当成那神秘果实的效果了。 果然,苏天弃在听了莫冷忆的话之后,先是上下打量了莫冷忆片刻,接着才缓缓叹了口气道:“果然,你周身都蕴藏着一股生机,应该是吞服了某种天地奇果所至。” 而这个时候,他好像也是失去了对莫冷忆的所有兴致,淡淡挥了挥手道:“好了,这也是你的仙缘。既然你现在已经是炼气境五层初期的修士,而且当初本座答应过你,那么,现在你去四海堂,入我浩然剑宗为内门精英弟子。至于职责..恩,就先去看藏书阁吧。” ,. 一四五精英堂 莫冷忆根本不知这苏天弃口中的去看藏书阁是个什么职责,就连苏天弃先前所说的那四海堂,他也根本不知在哪,不过,能够离开苏天弃眼前,自然是莫冷忆所求之不得的。所以当下,莫冷忆也不管自己知不知道了,连忙躬身行礼道:“是,多谢前辈。” 虽然心里对这苏天弃极为不爽,但表面上,莫冷忆还得装出一副极为尊重其人的模样。 “去吧。”看也不看莫冷忆一眼,这苏天弃将左手随手一挥,紧接着,莫冷忆般感觉到了先前的那股头晕目眩! 又是瞬间的时间,莫冷忆刹那间出现在了另外一个地方。 这座不算太过巍峨的殿门前,赫然写着‘四海堂’三个大字! .. 在莫冷忆的身影消失之后,那苏天弃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大周与大秦国的交界处.果然,果然是那里。”低声地喃喃着,谁也没能看到,这位风光无限的结丹境中期修士,在此时此刻,在提到了那不知名的某处地方之后,竟是刹那间变得脸色惨白! .. 苏天弃一下将自己送到了这四海堂殿前,倒是莫冷忆对其印象改观不少。当下,莫冷忆也就毫不迟疑,即刻迈步进了这四海堂之中。 “小子,这四海堂中有凝魄境修士的存在,你最好低调点。”莫冷忆才刚刚向前迈出两步,识海中的血煞老祖便即刻提醒着说道。 莫冷忆不能乱用神识,但血煞老祖却可以,他根本就没有实体的存在,而且神识已然快要达到了凝魄境后期,就算是一般结丹境高手,即便是可以感受到他的神识,也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这位师兄,请问,在这四海堂之中应该怎么入宗?”通过苏天弃的话,莫冷忆已然知道这浩然剑宗的四海堂便是招收外门、内门弟子的地方,只是,莫冷忆才刚刚来这浩然剑宗,当然不知应该怎么具体操作。 所以,这个时候,他便拦住了一位炼气境二层的修士,客气地向其问道。 “你是,今年新晋的外门弟子?”这名炼气境二层的修士,淡淡扫了一眼莫冷忆,接着便满脸傲气地问道。 不过,还没待莫冷忆说话,他便不由分说地将莫冷忆往旁边一拉,暗声道:“小子,成为外门弟子之后,一般都会被分派各种任务,想来,你也不想被分派去做什么苦力活吧?我有位表兄现正在四海堂做事,五块灵石,所有任务任你选,怎样?” 莫冷忆心中冷笑一声,果然,不论凡人界还是修真界,都恪守着有钱好办事的原则。不过,在修真界之中,这凡人界中的金银财宝,已然换成了上中下三品灵石。 这炼气境二层弟子口中的五块灵石,自然是指五块下品灵石,在修真界之中,一般不加特指的话,灵石就是默认地指下品灵石。 “不好意思,我是内门精英弟子。”看着面前这炼气境二层的修士,莫冷忆的身上,顷刻间散发出了浓重至极的威压! 一瞬间,莫冷忆面前这本来满脸傲气的炼气境二层弟子,一下子变得面色惨白,双腿也不由得哆嗦了起来。若莫冷忆是内门精英弟子的话,对他们这种连内门弟子都不是的外门弟子,可是几乎有着生杀大权! “还是麻烦师弟带路吧。”看着面前这人的表情,莫冷忆倒也没兴趣跟他计较了,当下,随意地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便迈步向前起来。 “是是..师兄跟我来。”那炼气境二层的外门弟子还算机灵,只不过片刻之间便转换好了角色,虽然脸色依旧惨白,但手脚,却是已经开始行动了起来。 这四海堂广阔无比,虽然从外边看只不过是一间房子,但等到了里面,莫冷忆才知道完全不能够相信自己的双眼,不知是不是阵法的缘故,从里面看这四海堂,莫冷忆就这么一眼望去,几乎都看不到这四海堂的尽头。 “师兄不必惊讶,这四海堂掌管我浩然剑宗数万的外门弟子,近千的内门弟子,当然要大一些才好。”此时此刻,那炼气境二层的外门弟子看到莫冷忆的神情之后,终于壮了壮胆子,轻声在莫冷忆身旁说道。 “哦?你叫什么?关于内门的事情,你知道多少?”那外门弟子的这句话,却是引起了莫冷忆的注意,此人说不定在浩然剑宗多年,能够得到一些消息,莫冷忆当然是求之不得。 当下,还没等那炼气境二层的外门弟子回话,莫冷忆便一块下品灵石给扔了过去。 那谢步风的储物袋之中,可是有着数颗中品灵石,而下品灵石,更是有着数近千颗!为了突破炼气境五层,莫冷忆将中品灵石全然吸收,而那近千的下品灵石,却都是还在的。 “多谢师兄。小的叫唐凌,四年前便入了浩然剑宗,师兄还有什么想问的,小的都会告知师兄。这内门弟子,只要是达到炼气境三层,都可以成为浩然剑宗的内门弟子。当然,想要成为像师兄这么高贵的内门精英弟子,至少要有炼气境五层的修为,而且在剑道之上的造诣,必须极高!内门弟子的数量,门派根本不加限制,而内门精英弟子的数量,却是一直会保持在一个大致的固定数目。浩然剑宗之内,现在一共有着一四五位内门精英弟子,现在加上师兄您,当然一共就是一四六位。”那唐凌听得莫冷忆问话,先是赶忙将灵石收入储物袋之中,紧接着便赶紧回莫冷忆的话道。 莫冷忆一怔,他还真没想到这内门精英弟子,在浩然剑宗此等修真界九大派之中会如此稀少。 “小子,你要知道,炼气境五层之上的修士便算得上是炼气境高阶修士了,达到炼气境五层之后,只要不遇到什么大的劫难,顺风顺水达到炼气境九层只是时间早晚问题而已。你是因为有着七杀经的辅助和本老祖的指教,才如此之快地突破了炼气境五层。其余人,你以为都有你这么好命?这破门派中,几个炼气境四层后期,能有一人突破炼气境五层就不错了。”似乎是知道莫冷忆心中在想什么,识海中的血煞老祖没好气地冷哼一声说道。 “这一四六位内门精英弟子,几乎每天都能得到凝魄境修士的教导,运气好一些的,更是能拜凝魄境修士为师。”看着莫冷忆并没继续问话,那唐凌也是沉默了片刻后,这才满脸羡慕地说道。 凝魄境修士的教导,莫冷忆并不放在心上,要知道,他识海之中,可是有这血煞老祖这等逆天修士的存在,不要说凝魄境修士的教导,就是元婴境修士的教导,莫冷忆也是毫不稀罕。 “那浩然剑宗的藏书阁,是个什么地方?”想了想,莫冷忆才继续向着这唐凌问道。 那苏天弃让自己去看守藏书阁,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 “藏书阁?”听到莫冷忆的话,这唐凌先是一愣,紧接着才反应了过来道:“藏书阁,门派内确实有这么个地方,不过这藏书阁之中藏得并不是什么逆天功法还有法诀,藏书阁中所藏,都是我派炼丹师的丹方。不过,自从我浩然剑宗最后一位炼丹师坐化之后,那地方就很少有人去了。” 听到这唐凌的话,莫冷忆先是一愣,自己好像没怎么得罪这苏天弃吧?没想到那老家伙居然干净利落地把自己打发到了那个地方去?不过,这样却也正合了莫冷忆的心意,他身上的秘密极多,能够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慢慢修炼,莫冷忆自然是求之不得。他当然不知道,苏天弃只是看他和苏小婉走得太近,所以才如此打击莫冷忆。 “对了,师兄是新晋精英弟子,可能不知道这精英弟子之间的排位战。每半年,所有的内门精英弟子都会有一次排位战,按照这次排位战所排出的顺序,门派的资源分配也会有所倾斜。据小的所知,一名的奖励,仅仅灵石,就有近万之多。而这一名,近几年来一直是被内门大师兄吴德水霸占,据传闻,他已经达到了炼气境大圆满的境界。”这唐凌依旧是弯着腰,恭敬至极地向着莫冷忆继续说道。 这排位战,莫冷忆在之前的修真界见闻录中倒也是看到了些许消息,修真界九大派的精英弟子之间,都会有着这种排位战,而排出来的位次,也就决定了门派的资源分配!排位一的修士,能够得到的资源,绝对是最后一位的数上倍! “师兄,到了。这里就是内门精英弟子才能够进的地方了,小的就无法陪师兄进去了。”说着说着,走到了一处极为广阔的地方,这唐凌却是骤然间停顿下了身影,一脸歉意地看着莫冷忆道。 “恩,你先去吧。”又是随手扔出一块灵石,莫冷忆淡淡地说道。 “多谢师兄。”这唐凌又接过一块灵石,不由得赶忙冲着莫冷忆行了一礼,接着便往后退了回去。 待那唐凌走后,莫冷忆定睛一看,这处殿堂虽然是处在浩然剑宗的‘四海堂’之内,但是却是自成一个小殿,上边也是挂了一个和之前莫冷忆所见的‘四海堂’一样的牌子,上书也是三个大字: “精英堂!” “小子,之前所感受到的那凝魄境修士,就在这精英堂之中。”正当莫冷忆站在这精英堂面前之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是骤然间开口说道。之前刚进这四海堂之时,他便已然感受到了这四海堂之中有着一位凝魄境修士的气息,没想到却是在这精英堂之中。 莫冷忆收敛好自己体内的七杀真元,迈开步伐,向着这精英堂走了过去!莫冷忆体内的七杀真元,现在不知是怎么回事,自从莫冷忆达到了炼气境五层之后,只要莫冷忆想,这七杀真元便能顷刻间和浩然剑元融合在一起,所以就算是强大如苏天弃那般的结丹境修士,也就是根本发现不了莫冷忆丹田之中的霸道七杀真元! 所以说,这精英堂中的区区一个凝魄境长老,莫冷忆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站住,精英堂,闲人切勿乱闯!”正当莫冷忆快要迈入这精英堂中之时,一道神识传音,却是骤然间传入了他的脑海之中!! ,. 一四六李青阳 在修真界之中,能神识传音的可都是大人物,因为能够神识传音,那便代表了一件事,里面的那位修士是凝魄境的存在! 370.第370章 :公子气孩子气 只有到了凝魄境之后,修士才可凝聚神识,以达到神识传音的效果。 “启禀前辈,在下是新晋精英弟子,奉苏天弃长老之命来此。”知道里面有着一位凝魄境修士,莫冷忆不敢托大,当下即刻神色恭敬地冲着这精英堂之内大声道。 能够修炼到凝魄境界,在修真界也算得上一方人物,莫冷忆这份尊敬,倒也不是完完全全装出来的。 “哦?既然是苏师叔的法旨,那你进来吧。”听完莫冷忆的话,里面那位凝魄境修士却是愣了一会,紧接着才如此说道。 其实也不怪这位凝魄境修士惊讶,门派之中的结丹境长老何时插手过内门弟子的事物?那些老祖,哪一个不是将精力全部用在了修炼之上,以求早一天突破元婴之境? “是。”莫冷忆先是应了一声,接着才稍稍躬了躬身,缓缓走近了这‘精英堂’之中。 与这四海堂外边相比起来,这精英堂之中显得异常冷清,莫冷忆连走好几步,视线所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不用看了,这精英堂是接纳精英弟子之处,只有精英弟子才能够进入。这精英弟子,不知多少时间才会出现一个,所以现在,也就本长老一人而已。”莫冷忆正四处打量着,一介身材矮小的老者便施施然走了出来。 “凝魄境初期。”只是一眼,识海中的血煞老祖便顷刻间看出了这老者的真实修为。 看着老头颤颤巍巍的衰老模样,似乎是大限将近,也难怪被派到这精英堂做这么一个闲职。 不过,心里这样说,莫冷忆明面上当然不会这样表现,在看到这瘦小老者后,莫冷忆又是躬了躬身,道:“见过长老。” 刚到修真界,莫冷忆现在是处处低调为主。 看到莫冷忆这个态度,那瘦小老者明显是高兴了起来,平日里来这精英堂的都是心高气傲的精英弟子,对他这么一个快死的凝魄境修士自然也就没多少恭敬。而莫冷忆这样做,无疑是让这瘦小老者心里很爽。 “老夫李青阳,不知苏师叔可为师侄安排了什么任务否?”当下,这李青阳也就笑呵呵地和莫冷忆说起话来。 “苏长老让在下去藏书阁看守。”听得这李青阳的问话,莫冷忆即刻如实回答道。 这藏书阁看守的职位,莫冷忆正求之不得,自然是巴不得赶快藏书阁那处隐蔽的地方去,所以,言语之中,也就带了一丝急迫与兴奋。 李青阳何许人也?且不说他凝魄境的身份,就是凭借活了这么大岁数,当下也是即刻间感觉到了莫冷忆的情绪。 不过,在感受到莫冷忆的情绪之后,李青阳却是赫然一愣,这莫冷忆,不仅完全没有他想象中的沮丧懊恼,竟然还隐隐带了一丝兴奋? “咳咳,这位师侄,你可知道那藏书阁是个什么地方?”略略一想,这李青阳顷刻间便将莫冷忆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其实,在听到莫冷忆即将被派去藏书阁时,这李青阳的心中,早已赫然升起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门派之中,别的凝魄境修士都是过得逍遥自在,而他李青阳,因为大限将至,竟然只落得个成天看那些精英弟子脸色的下场。 所以说,当下,这李青阳也就关心起莫冷忆起来。 而听得面前的这李青阳如此之问,莫冷忆心中猛地一震,知道自己刚才情绪太过外露,竟然让这李青阳感觉到了。 “藏书阁,不就是收藏本派最最重要的功法什么的地方么?”这么一来,莫冷忆也只得装作不知情,毕竟若是自己知道那藏书阁的真正含义还这么高兴的话,就算是白痴,也能看得出来自己的问题。 李青阳摇摇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语重心长地道:“师侄,你方才所说的地方,并不叫‘藏书阁’,而是叫做‘藏经阁’。至于藏书阁,只是一座基本上废弃了的地方。” “师侄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若身上有灵石的话,到处疏通疏通也好。你还年轻,去了藏书阁的话,擅自不得离开,又没有名师指点,这大好前程,便会就此荒废。”这李青阳自知大限将至,言语之间,也没有了多少顾忌。 其实,那苏天弃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浩然剑宗并不缺乏有天赋的弟子,况且,莫冷忆天资只能算是下下之-等,为了苏小婉,牺牲一个莫冷忆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 莫冷忆一愣,他没料到这李青阳竟然如此关心于他,当下只得面露绝望般地道:“这..这是苏长老亲自指定的啊!” “什么?!苏师叔亲自指定的?”这李青阳脸色一变,不再多话,看向莫冷忆的眼神,也是顷刻间变得怜悯起来。 得罪人不要紧,关键是看你得罪了谁,像莫冷忆这种得罪了结丹境太上长老的,这辈子在浩然剑宗基本上没有任何希望可言了。 “好了,师侄,这是你的身份令牌,这是精英弟子半年份的一块下品灵石,还有,这是精英弟子的飞行法器,还有衣服。”得知莫冷忆得罪的是苏天弃这颗参天大树后,这李青阳变得谨慎了许多,再也没和莫冷忆乱说什么,挥了挥手,将莫冷忆的东西尽数给了莫冷忆。 “那身份令牌乃是我浩然剑宗的象征,在外面闯荡时,说不定可以凭借此令牌逃得一劫,师侄你要包管好了。不过,修真界险恶至极,这枚令牌,师侄也万万不可将其当成护身符才是。”将一枚小巧的储物袋递给了莫冷忆,这李青阳郑重至极地说道。 像浩然剑宗这种修真界大派,不少修士都得给面子,因为浩然剑宗精英弟子的身份逃得一命,也不是不可能。 “精英弟子每半年都有一次排位战,想必师侄你已经知道了。师侄没有师傅,今后修炼上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尽管来问老夫。”将储物袋递给莫冷忆之后,李青阳看着莫冷忆那年轻至极的面庞,终于又心有不忍地加了这么一句。 “是,谢李师叔。弟子先告退了。”莫冷忆又躬身行了一礼,冲着这李青阳谢道。这李青阳为人还算不错,虽然有些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原因,但莫冷忆对他印象还是极好的。 “恩,你去吧。”缓缓闭上眼眸,这李青阳静静地就地打坐起来。 ,. 一四七浩然剑意 告别了那精英堂的李青阳长老之后,莫冷忆一路飞驰,来到了那苏天弃口中的‘藏书阁’。 果然,这处‘藏书阁’果真是破败无比,平日里打理着这藏书阁的,仅仅是几个还在炼体境的凡人。要知道,在浩然剑宗之内,最最低级的外门弟子,也得是炼气境的修为,炼体境的修为,在修真界之内,只能是作为奴仆的存在。 “参见仙师!”莫冷忆御使着的承影剑还未落地,那藏书阁中的几个凡人,便早已是跪倒在了地面之上,看也不敢看莫冷忆,神色之间,尽是惶恐。 虽然他们都只是炼体境的凡人,但在浩然剑宗内混了这么多时日,分辨出剑宗之内不同等级弟子的眼力劲还是有的。莫冷忆先是直接御剑而来,而后他腰间的令牌,也是直接说明了他的身份——内门精英弟子! 对于他们来说,炼气境的外门弟子便已经是万万不可得罪,而莫冷忆这等内门精英弟子,在他们心中,更是只能仰望的存在。只不过,这些凡人心中惶恐之时,同时却也在疑惑,这藏书阁平日里连个外门弟子都不会来,怎么今日突然就驾临了一位内门精英弟子? “恩,奉太上长老苏天弃之命,此处以后由我看守,你们且像以前一样,各司其职即可。”对于这些炼体境修士的跪拜之礼,莫冷忆倒是丝毫没有惊讶,想来,以他现如今内门精英弟子的身份,即便是将这几人尽数斩杀,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找他的麻烦。于是,在打量了面前的这破旧藏书阁之后,莫冷忆便赫然开口说道。 “是!师叔!”修真界中以修为高低排辈分,炼体境修士叫炼气境修士为‘师叔’,实在是再正常不过。而对于莫冷忆的到来,那几人心中基本是既算不上欢迎也算不上排斥,在这藏书阁之中,根本就没有任何油水可捞,所以这几人也就根本就不怕莫冷忆的到来会占据他们本来的便宜。 “好,你们看守藏书阁有功,这是本师叔对你们的奖赏。”看着依旧跪倒在地的几人,莫冷忆左手一甩,三块灵石,顷刻间就出现在了那三人的面前。 “谢..多谢师叔!”这几人只是炼体境修士,要知道,在浩然剑宗内,炼气境的外门弟子,一个月所能领取的也才一块灵石而已。就是像莫冷忆这种内门精英弟子,半年也只能领取一块灵石而已。所以说,虽然这几人见过灵石,但其身上,根本就未曾有过半块灵石! 莫冷忆这位‘师叔’,一上来就每人一块下品灵石,实在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有了这块灵石,他们几人,甚至都有了突破炼气境的希望! “好好做事,本师叔不会让你们吃亏的。房间收拾好了么?”莫冷忆点点头,虽然这几个炼体境的凡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总归以后是要帮自己做事,笼络一下绝对是没有坏处。 “是是!师叔您可以住在藏书阁的三楼,那里风景极好。”得到了莫冷忆刚才的那句话,这三人喜不自胜,神色之中,尽是激动的神情。虽然在他们已然想到,莫冷忆极有可能是被贬下来的内门精英弟子,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莫冷忆在他们心中,依旧是不可触摸的神灵。 “好,你们继续做事吧。没我的命令,不得去三楼打扰。”吩咐了一句,莫冷忆身影一闪,便即刻消失在了这三人眼前。 .. 那唐凌和李青阳说的果然不错,这里虽然名为‘藏书阁’,但此阁楼一共就只有三层之高,而且这三层还是供给自己居住的地方,只有一二层是藏有了大量丹方。 这丹方,都是复制在了各枚玉简之中,莫冷忆一眼扫去,只是这一层,静静搁置在书橱之上的玉简便有数枚。 要说丹方,在修真界并不能算是不值钱,曾经就有一个丹方拍出了数万颗灵石的先例。可是,在浩然剑宗之中,这丹方却是极不值钱,只因为这浩然剑宗虽然贵为修真界九派之一,但门下根本就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炼丹师,所以,这些丹方在浩然剑宗之内只能沦为鸡肋的存在。 当然,浩然剑宗的长老掌门也并不是傻子,一开始还想着拿这些门派流传下来的丹方出去拍卖,可是,当他们一看这丹方后才骤然间发现,门派之中流传下来的丹方,竟大多数都是古方! 所谓古方,便是上古时期流传的丹方。可是,上古时期距离现如今已有了数万年的历史,丹方之中好多的原材料,根本就是早已灭绝,想要炼制这些丹药,根本就是无从下手。 可是,这些丹方又都是门派之中的诸位前辈流传下来的,就这样丢弃了也于理不合,故而才有了莫冷忆现在所在之‘藏书阁’的存在。 “这苏天弃,老子到底哪里得罪他了,竟然把老子放到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不过也好,这下我就彻底安全,可是安心修炼了。”看着书橱之上落满的尘土,莫冷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接着也不再看,直接一个闪身,上了三楼。 这藏书阁的三楼,显然是经过精心的打扫,除此之外,甚至还布置了一个除尘阵法。怎么看,也不像那三个炼体境修士的手笔。 习惯性的神识一扫,确定这三层上并没有其余修士后,莫冷忆才放心地在那蒲团上坐了下来。 “小子,为了避免那些凡人打扰,你还是布个简单的阵法吧。”刚坐下,识海中的血煞老祖便即刻说道。 371.第371章 :一瓶子不满 布置阵法,莫冷忆当然是一窍不通,不过好在血煞老祖所说的只是最最简单的阵法,并不需要阵旗之类的高级货,只是在门口处按照血煞老祖所指点的位置放置了几块下品灵石后便成了。 “这样就行了?”望着散乱排列着的几块灵石,莫冷忆有些不可置信地询问着识海中的血煞老祖。 “当然,只不过对付外面那几个炼体境凡人够,若是炼气境二层之上的修士,便能轻易破去。”血煞老祖撇撇嘴,似乎对莫冷忆的这种‘不信任’很是不满。 “那就好,对了,这辟谷丹,真的是一粒能够管一个月?”阵法布置好之后,莫冷忆又从储物袋之中拿出一瓶丹药,向着血煞老祖问道。 这瓶辟谷丹,当然是莫冷忆在那谢步风的储物袋之中得到。 炼气境修士不同凝魄境修士,还不能做到五谷不食,以天地灵气为食。若是闭关的话,便必须要准备这辟谷丹,一般来说,吞服下一枚辟谷丹之后,便能供应躯体一个月的消耗。 “当然是,本老祖可是渡劫境的大能修士。”血煞老祖面色一冷,对于莫冷忆这种修真界菜鸟所问的弱智问题很不屑一顾。 得到了血煞老祖肯定的回答后,莫冷忆这才点点头,一口吞下一枚辟谷丹,接着便闭上双眼,继续参悟起那浩然剑诀中的四五式浩然长存起来。 这招式之间,需要领悟浩然剑意,对于一般炼气境修士甚至是凝魄境修士而言,都是难于登天,但对于拥有着剑种的莫冷忆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 ,. 一四门派任务(四更求收藏!求书评!) “浩然剑意,到底是怎样的?”虽然拥有剑种,并且信心足,但是一连坐了几天之后,莫冷忆还是没有领会到那浩然长存所要求的浩然剑意。 “小子,本老祖虽然不是剑修,却也知道这剑意的领悟不能强求,得看时机和机缘。”莫冷忆一筹莫展之际,识海中的血煞老祖终于出声,轻轻劝着莫冷忆道。 “也是,这些当真有些太过心急了。”听着血煞老祖这般说,莫冷忆慢慢站起身,半步半步地走到不远处的窗前,看着窗外那无边景色,一时之间,竟然有些出神。 那三名炼体境凡人说的不错,这三楼的风景确实是极好。此刻莫冷忆站在窗前,由于附近是一片平地,所以几乎是一眼便将小半个浩然剑宗收入了眼底。 “恩?那是什么?!!”正当莫冷忆心情稍稍舒缓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一瞥,莫冷忆的心中蓦地一怔! 一块伫立在这浩然剑宗最最中央的石头!由于那天是在浩然剑宗的门前便被那苏天弃给带走,莫冷忆根本就没看过这浩然剑宗的全貌。 自然,这块石头,他也是一次看到。 这块石头,与浩然剑宗中的那些建筑根本无法相比,最对才是区区两人多高的高度,可是,从莫冷忆一眼瞥到这块石头之后,就再也没有移开过目光。 因为这块石头之上,不知是被谁,刻上了‘浩然’二字。 远远的注视着,莫冷忆只觉得浩然剑宗其余的所有景物都失去了颜色,失去了形状。他的眼中、甚至是天地之中,都只剩下了这块两人多高的石头! “浩然..浩然.”口中缓缓地呢喃着,但是莫冷忆的脑海之中,却是在极快地演化着一招一招的那浩然长存!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月浩然,沛乎塞苍冥。 至大至刚,便是浩然正气,便是浩然剑意! “铿!”莫冷忆右手一招,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的承影剑顷刻间飞至了他的右手中。 没有往这承影剑中注入真元,莫冷忆一招一式地演化起来了这浩然剑诀的四五式——浩然长存起来。 虽然没有真元催动,但这招浩然长存的威力依旧不小,整座藏书阁,似乎都随着莫冷忆手中承影剑的挥舞,而一动一动起来。 外边的那三个炼体境修士吓得不轻,脸色都变得煞白煞白,全部都是跑到了藏书阁之前的空地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要是这藏书阁坍塌了,恐怕你我都性命难保!”三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中间那修为最高的修士骤然间开口道。 “师叔.师叔他好像还在里面?”左方那人脸色最白,颤抖地更是最为剧烈,此时此刻,只见他盯着这摇摇晃晃的藏书阁看了一眼,满面担忧地说道。 若是莫冷忆死在其中,他们的罪过可就更大了,他们可是知道,内门精英弟子,数万人的浩然剑宗也是只有一多位!每一位,可都是长老、掌门们眼中的稀世珍宝!这要是死在这藏书阁之中,就是藏书阁没有坍塌,这三人也是都只有死路一条的份。 “这这..”右方的那瘦子修士显然是被一吓,看着藏书阁的目光也变得有些祈求起来:“师叔他.他是精英弟子,应该没这么容易出事吧?” 而就在他们三人在此脸色惨白的担忧之时,莫冷忆却是终于将浩然长存的上下招演练完毕,右手握住承影剑,缓缓闭上了双眸,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刚才的剑招之中。 .. 三炷香之后,莫冷忆终于是缓缓睁开了眼眸。 “这,这是..”睁开双眸之后,莫冷忆才骤然间发现,自己的丹田,竟然是在刚才的瞬间从炼气境五层初期突破至了五层中期! “小子,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你领悟剑意之时,天地灵气往你这里疯狂汇聚,此刻突破一个境界,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本老祖倒是很好奇,此次的突破,似乎不单单是浩然剑元,你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也是突破至了炼气境五层中期,难道说,你丹田之中的这两种真元,现如今已经是浑然一体?”感受着莫冷忆惊讶的情绪,血煞老祖面色不变地淡淡解释道,不过,在谈到莫冷忆丹田之中的两种真元后,他却是面色骤然凝重了起来。 血煞老祖话音还未落下,莫冷忆便赶忙探测起自己丹田之中的真元起来,果不其然,此次的突破,不单单是浩然剑元单方面的突破,就连七杀真元,也是突破至了炼气境五层中期的水平。 不过,血煞老祖先前所说的七杀真元每月会有几天失去的迹象,好像并没有在莫冷忆自己身上出现,血煞老祖也是感觉奇怪无比,但这总归是好事,所以血煞老祖也只能把这个功劳归给了莫冷忆的天生杀戮之体。 “炼气境五层中期,小子,若是你依旧想要在年之内达到化神之境的话,就不能呆在这浩然剑宗之内了,必须要出去闯荡才是!毕竟,你那七杀经,可是要修士的性命来提升修为的。”顿了顿,识海中的血煞老祖便接着说道。 他说这话的意思,莫冷忆也是明白,以自己的资质,若是真闭关苦修,年之内能不能达到凝魄境还另说,达到化神境,根本就等于无稽之谈,而自己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那逆天至极的七杀经了! “不过,这浩然剑宗应该不会轻易让我出去..对了,我记得你修真界见闻录上说,每大派的精英弟子,都可以领取门派任务,完成之后再回门派领取奖励!这样一类,不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了么?”莫冷忆先是苦着了个脸,不过转眼之间他便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脸色瞬间变了一变。 血煞老祖也是极为赞同,莫冷忆这个浩然剑宗精英弟子的身份,此时还是很有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他也绝不会让莫冷忆偷偷离开浩然剑宗。 “那.明天一早便去领取门派任务!”心中打定主意,莫冷忆随即将承影剑归入剑鞘之中,重新将其背在了后背之上。 ,. 一四九出山 浩然剑宗。 昨天打定主意要领取门派任务,所以莫冷忆一大早便又来到了那李青阳所在的精英堂。 其实在浩然剑宗之内,领取门派任务的弟子还真不多见,毕竟虽然是门派任务,但也大都是危险至极,这些精英弟子,虽然在门派之内极受重视,但出了浩然剑宗的山门,说不得便会被人灭了口。 所以说,那李青阳在听得莫冷忆的意图之后,脸色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一副释然的表情,让莫冷忆观察起所有的门派任务起来。在这李青阳看来,莫冷忆在浩然剑宗之内已然得罪了太上长老苏天弃,各方面都会受到极大的限制,与其如此,倒还不如出去闯荡一番。 “师侄啊,你才炼气境五层初期..咦?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就又变成了炼气境五层中期?”扫了一眼莫冷忆背在身后的承影剑,这李青阳刚想说些什么,神识一扫莫冷忆的修为,整张脸顷刻间都变得惊愕至极起来。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才区区几日的时间,莫冷忆便从炼气境五层初期突破至了炼气境五层中期! “你..到了五层中期了?”不可置信地用神识再次观察了一下莫冷忆,李青阳依旧是之前那副不可置信的神色问道。炼气境五层之后,每突破一个小境界,都会使得实力大涨! “是,晚辈前几日侥幸突破了。”莫冷忆也没隐瞒自己的修为,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道。反正这李青阳对自己没什么恶意,而且莫冷忆现在也还暂时没找到什么隐藏修为的好办法。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此刻听完莫冷忆的话,这李青阳还是愣住了片刻,紧接着才摇了摇头,恢复了正常表情后说道:“既然如此,师侄你就挑些简单的师门任务吧,虽然奖励不多,但胜在安全有所保障。” 莫冷忆接过李青阳手中的玉简,微微躬身后,便将神识探入其中查看起来。 “陷空山出现一批聚集的盗匪散修,以炼气境六层的殷瀚本为首。曾斩杀我派外门弟子五名,内门弟子两人,将这伙盗匪尽数诛杀,门派奖励灵石五颗,聚气丹枚。门派贡献点点。” “在修真界中寻找年铁母,得到年铁母后,门派将奖励灵石一万块,聚气丹一枚。门派贡献点一点。” “在修真界中寻找千年黄木,得到千年黄木后,门派将奖励灵石一万块,聚气丹一枚。门派贡献点一点。” “参加玲珑天举办的九派会武,夺得前一者,门派奖励灵石五块,聚气丹枚,门派贡献点点;夺得前五者,门派奖励灵石两千块,聚气丹五枚,门派贡献点一点;夺得前二者,门派奖励灵石五千块,聚气丹一枚,门派贡献点两点;夺得前者,门派奖励灵石一万块,聚气丹两枚,门派贡献点五点。” 莫冷忆如今已经是炼气境五层中期的修士,神识何其之强大,只是轻轻一扫,便看到了这玉简之中的四个任务。 “敢问前辈,这门派贡献点是为何物?”看完了所有的门派任务后,莫冷忆将玉简握在手中,向着面前的李青阳问道。 数日不见,这李青阳似乎是更加衰老了,不过反应却是丝毫没有慢下,莫冷忆的话音还未落下,他便已然开始回答起来:“师侄你新晋为精英弟子,不知这门派贡献点为何也很正常。在内门精英弟子甚至是我等长老之中,这门派贡献点,可是比灵石还要重要的宝贝。积攒贡献点,不仅可以去门派藏经阁中换取绝世法诀,更能够去我派的剑阁之中观摩那些大能修士们留下的印记!” 说到此处,这李青阳似乎有些激动起来,顿了顿,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后,他才接着说道:“那剑阁,可是一处神秘至极的地方,不过师侄现如今已成为精英弟子,倒也有资格知道了。传闻之中,我浩然剑宗乃是上古时期,一位超越了化神之境的大能修士所一手创立,而那位大能修士所留下的剑阁,便是为了我浩然剑宗后代修士能够在剑道上更进一步!我等剑修,若是在那剑阁之中修炼,绝对会突飞猛进!不过,在剑阁之中修炼一日,便要一千的门派贡献点,所以即便是老夫,也从未进去过。” 372.第372章 :半瓶子晃荡 听到李青阳如此之说,莫冷忆心中猛地一震,他那浩然剑意,便是从那块伫立在浩然剑宗中央的石块上领悟所得,一块放置在外的石块尚且如此,更别提那传说中的剑阁了! “小子,看来这浩然剑宗,应该是一位来自更高等级修真域的大能创办,如此等级之高的功法,甚至在二级修真域中都是绝对不会出现!那剑阁,你一定要进去观摩一次!”血煞老祖在莫冷忆的识海之中,也是听见了这李青阳的话语,此时此刻,他正是面色凝重地看着莫冷忆道。 莫冷忆没有答话,只是看了一眼李青阳,接着便说道:“师叔,这四个任务,晚辈就全都接下来了。” 莫冷忆的算盘打得很清楚,在这门派之中,那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的苏天弃少不得找自己麻烦,还是先在修真界之外闯荡闯荡才好。 李青阳人老成精,自然是明白莫冷忆的用意,这四个任务接下来,不完成也没有任何坏处,只是拿不到门派奖励而已,所以说,李青阳只是稍稍一愣,接着便叹息一声,将他手中那玉简内的四个任务尽数清去,向着莫冷忆道:“师侄,每个门派任务限期是三个月,你一共接了四个任务,一年之后,可要记得回精英堂复命。” “这是你一年期的灵石供应,一共两颗。”莫冷忆还没答话,李青阳又是抛过一个小巧的储物袋道。 “出门在外,没有灵石可不行,也不知一年后,我这把老骨头还在不在精英堂。”看着莫冷忆的神情,这李青阳微微一笑着说道。 莫冷忆虽然身为修真界菜鸟,这浩然剑宗内门精英弟子也是刚刚才当上,不过他也是知道,剑宗之内,应该没有预支灵石这一说,李青阳如此,显然是破坏了规矩。 “师叔..这.”握住那枚储物袋,莫冷忆欲言又止。他根本就不缺灵石,不过却是不好表现出来。 “没事,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赶快去吧,你手中的出山令牌,过了时辰便不作数了。”李青阳笑了一下,接着闭上眼眸,又是静静修炼起来。 说实话,莫冷忆现在有些感动,修真界之中弱肉强食,对自己这么一个失势的精英弟子,这李青阳居然还如此关心。甚至于,莫冷忆都有一种将储物袋中的生生造化丹拿出来给李青阳服用的冲动。 莫冷忆两世为人,都经历了人情惨淡,很容易便会被人所感动。 “小子,你要是现在拿出这生生造化丹,不仅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这老头,若是被你们浩然剑宗那元婴境老祖嗅到一丝气息,恐怕即使是这老头已服用了生生造化丹,也会即刻被投入到丹炉之中。”血煞老祖就在莫冷忆的识海之中,当然是能够感觉到莫冷忆的想法,当下,这血煞老祖感觉面色难看至极地冲着莫冷忆说道。 莫冷忆摇摇头,血煞老祖说得对,再说人心难测,说不定现在自己拿出那生生造化丹之后,这李青阳会和自己反目成仇也说不定。于是,他不再去看这李青阳,握紧手中的出山令牌,一步步走出了这精英堂。 ,. 一五仙碑 出了这精英堂,莫冷忆并没有径直向前往那浩然剑宗的山门去,反而是迈着步伐,往浩然剑宗的最中央踱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因为在离开这浩然剑宗之前,莫冷忆想近距离观摩一下那让自己领悟了浩然剑意的石块而已。 事实上,那石块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只不过那石块之上所刻的“浩然”二字,居然能够让莫冷忆一瞬间便领悟了浩然剑意,实在是极不简单。莫冷忆心中猜测着,这两个字,即便不是传说中那开创了浩然剑宗的大能修士所书,也至少是化神境甚至是更高级别的修士所写。 这浩然剑宗山门极大,虽然作为内门精英弟子,莫冷忆是有资格在剑宗之内御剑而行的,但是莫冷忆自入了这浩然剑宗后,便一直奉行着低调行事的策略,此刻自然也不会高调的驾驭起背后的承影剑。反正也没多少路程,莫冷忆也乐得一路往着那刻有“浩然”二字的石块而去。一路之上,那些路过的弟子们见到莫冷忆身上所穿着的内门精英弟子服后,都是连忙躬身行礼,直到莫冷忆走过一段距离之后,这些人才敢缓缓抬起了头。 “那人就是新晋精英弟子?听说得罪了太上长老,被发配到藏书阁看书去了。” “嘘!你想死么?精英弟子的事你也敢议论?快走快走!” …… “小子,怎么样,这感觉不错吧?”这些弟子的行为,自然是尽收血煞老祖眼底,不过见莫冷忆一直面无表情,血煞老祖便不由出声如此调侃道。莫冷忆嘴角微动,刚想神识传音给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可几乎就是在同时,前方却是骤然间出现了一个熟人。 “哟,这不是雷师弟么?”当莫冷忆停下脚步之时,前方那人却也是正好满脸笑意地停顿了下来,盯着莫冷忆的脸庞,阴阳怪气地说道。 此人,便是莫冷忆在陪苏小婉进修真界之时所见过的王建林。 虽然当初在修真界入口之时,莫冷忆已然是一眼将这王建林几乎吓破了胆子,但此刻是在这浩然剑宗之内,而且这王建林已经是听说了莫冷忆的遭遇,所以也就在莫冷忆面前张狂无度起来。 “哦?王师兄有何指教?”莫冷忆脸色稍稍变了变,上前半步,看着这王建林道。 这王建林不过是区区炼气境六层初期而已,在莫冷忆眼中,还真是够不上什么威胁。 “没怎么,只是听说师弟被宗内委以重任,派到了藏书阁如此重要的地方,师兄特地前来庆贺。”看着莫冷忆上前了半步,这王建林脸色先是一紧张,接着便仿佛想到了什么似的,这才有恃无恐般地道。 本来,这王建林以为宗内会重用莫冷忆,不过现在看来,太上长老苏天弃对莫冷忆很不感冒,所以说,这王建林也就起了落井下石的心思。 当时在修真界入口处被莫冷忆一眼瞪退,王建林一直引为奇耻大辱,现在有了机会,当然是想要报复回来。 “那还要多谢师兄了。”莫冷忆冷笑一声,现在在这浩然剑宗之内,他当然不会傻到即刻便和这王建林计较,当下,莫冷忆也不再理睬这王建林,直接迈步向前走去。 想来,这王建林也没有敢于阻拦自己的胆量。 果然,看着莫冷忆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这王建林竟然本能地将身子往旁边侧了侧,不过紧接着,他便又瞪着莫冷忆的背影,恶狠狠地说道:“离小婉师妹远点,不然,等到了排位战时,有你好看!” 这浩然剑宗的排位战,虽然绝对不允许有弟子出现死亡,但交手之间,将对方打个数月不能下床,还是这排位战之中的常事。 听得这王建林如此说,莫冷忆不由得嗤笑一声,这王建林想来是在内门精英弟子之中平排位不低,竟然打起了自己的主意。不过,莫冷忆也丝毫没将其放在心上,区区炼气境修士,根本就不是他赶超的目标。当下,他暂时的赶超目标,便是浩然剑宗的太上长老苏天弃! .. 在碰到那王建林后,莫冷忆又走了一会,终于是走到了那块石头的面前! 这块石头,当真是直直地伫立在浩然剑宗的山门正前方,似乎是镇压着浩然剑宗的气运一般。 浩然! 只是一眼观摩这石块,莫冷忆便即刻被石头上的这两个字所吸引。对于他来说,这两个字就好像有着无穷的魔力一般,眼光一瞥到之后,便是再也无法移开。 “小子,这两个字,绝对是仙界中人所书!”血煞老祖此刻也是一次近距离接触这浩然剑宗的石碑,乍一看之后,他便满脸凝重地冲着莫冷忆说道! “你怎知道?”莫冷忆情不自禁地上前走上三步,更加近距离地观察起这块石碑起来。 “本老祖当年见过仙界之物,所有仙界之物,都带有仙界的仙气。若是本老祖没猜错的话,这块石头应该也是仙界之物。而仙界之物若是离开仙界,便会遭受九天之上的仙雷所罚,在仙雷之下,一切的存在,都会彻底化为虚无,这石头怎么可以一直留存到现在,真是怪异。”血煞老祖的一双眸子死死盯着莫冷忆面前的这道石碑,同时口中确定无比地说道。 “小子,不论如何,这块石头一定得到!这可是仙界之物!”顿了顿,还没待莫冷忆反应过来,血煞老祖便又赫然在莫冷忆的识海之中大声吼道。 “浩然.”莫冷忆没去理睬血煞老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两个字,一刹那间,上次的状况又是顷刻出现! 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存在,就只剩下了这‘浩然’二字。 而这二字,在莫冷忆的视线之中,先是化为两柄璀璨至极的飞剑,紧接着,那两柄飞剑骤然又化作两条丈长的神龙!这两条满身银光的神龙,似乎是扫视了一眼莫冷忆后,便狠狠地冲着莫冷忆撞了过来。 “啊——!”看着那两条威严而又狰狞的神龙,莫冷忆惊叫一声,在这种仙界神龙面前,他根本就是提不起来任何反抗的意识。 “怎么了?”就在莫冷忆惊叫一声后,却是顿时觉得天地间的景物刹那间又回到了他的视线之内,而耳边,也是传来了识海中血煞老祖那熟悉至极的声音。 “没怎么,快走吧。”感受着那‘浩然’二字上减少了些许的神韵,莫冷忆心中一慌,连忙迈步离开了这石碑之处,匆匆忙忙地往着浩然剑宗的山门走去。 而就在莫冷忆走了半柱香之后,那处石碑之处,却是骤然间出现了一道虚幻至极的身影,只见此人盯着面前的这道浩然石碑,眼神之中疑惑之色甚重。 “没想到,我浩然剑宗之内,居然还有人能够得到这浩然石碑的认可?!”莫名地说了这么一句,这道虚幻的身影便是顷刻间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而若是苏天弃在场,一定会认出,此人便是他的‘师叔’,也是浩然剑宗唯一的一名元婴境老祖!修真界之中都尊称其为浩然剑祖,至于真实姓名,反而无人知晓。 这浩然剑祖的真身,并不在浩然剑宗之内,而是远在万里之外,所以说,也只能是感受到了石碑的异动后,才堪堪降了一道分身前来查看。而由于距离太远,这道分身保存的时间,也就只不过几个眨眼的时间,否则的话,这道分身老早便会顺着莫冷忆的气息一路追踪了过去。 儿说来也怪,莫冷忆在慌忙离开那浩然石碑之后,却是骤然间发现,自己对于浩然剑诀的理解,好像加深了不止一层! ,. 一五一九阴之体 想起方才的两条神龙,莫冷忆不由得又是心惊肉跳了片刻,难道说,自己对浩然剑诀的理解,就是因为那两条神龙撞入了自己体内的原因? 怎么可能?难道说,区区一块石碑,还有着什么神智不成? 莫冷忆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得是和识海中的血煞老祖说了说。 听完莫冷忆的话,血煞老祖也是一惊,不过他一直处在莫冷忆识海之中,方才莫冷忆发愣、也就是被那两道银色神龙撞入体内之时,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此刻听莫冷忆如此说,血煞老祖也是连忙将神识遍布了莫冷忆浑身,想要找出些什么端倪来。 莫冷忆也不打扰,只是一边慢慢地踱步,一边等待着血煞老祖回话。 血煞老祖神识此时几乎已经无限逼近凝魄境后期,只不过片刻的时间,他便已然脸色一边,低声轻喝起来。 “怎么了?!”莫冷忆一直注意着血煞老祖的神色,这时候一看不对劲,连忙就出言问道。 “小子,你看你丹田之中的那枚剑种!”血煞老祖脸色依旧是凝重无比,抬头和莫冷忆对视了一眼,接着才郑重其事地出言道。 莫冷忆闻言,连忙将自己那炼气境五层中期的神识探入了丹田之中。 之前得自无名的剑种,现如今早已被莫冷忆炼化,一直都是安安分分地待在莫冷忆的丹田之中,可是此时,莫冷忆神识一扫,却是让骤然间发现,自己的这枚小巧剑种之上,竟不知何时被烙印上了‘浩然’二字! “这..只是怎么回事!”剑种之上的那‘浩然’二字极小,而且更是刻在那剑种的剑柄之处,若不是血煞老祖提醒,莫冷忆一时之间或许根本发现不了。 373.第373章 :你到底是女修还是.... “小子,你再仔细看!”血煞老祖脸色有些潮红,也不知到底是由于激动还是因为惊吓。 顺着血煞老祖的话,莫冷忆再一眼,刹那间发现,剑柄上这‘浩然’二字,竟然骤然是分别由一条神龙所构成!这两条神龙,分别是各自盘旋成一字,这才有了自己剑种之上的那‘浩然’二字。 “这这..”一时之间,莫冷忆连脚下的步伐都忘记了迈出,神识死死盯着这‘浩然’二字,脑海之中的震撼,几乎要天翻地覆起来。 刚才的感觉,根本就不是错觉?那两条神龙,当真是撞入了自己的体内、并且在自己丹田之中的剑种之上留下了这‘浩然’二字! “小子,这是好事。‘浩然’二字,恐怕是刚才那仙碑认可的标记,有了这两个字,今后你修习起浩然剑诀起来,恐怕绝对是会如虎添翼。”血煞老祖面上的潮红此刻依旧还未褪去,看着莫冷忆有些紧绷的面色,他轻笑两声,开口劝道。 其实,刚才通过神识沟通剑种,莫冷忆已然感觉到,这‘浩然’二字,并没有任何恶意,自己沟通剑种之时,甚至可以感觉到,这二字之中传来的阵阵浩然正气,正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自己的浩然剑元! 当然,这种改变,是让自己的浩然剑元往着更加精纯、更加凌厉的方向发展着。 “小子,不要管这了,得到仙碑的认可,自然是天大的好事。”说着说着,莫冷忆都已然站在了浩然剑宗的山门之前。 莫冷忆在这山门之前已然站了好一片刻,若不是那戍守的弟子见他穿了一袭内门精英弟子的衣服,恐怕老不早便将莫冷忆逮过来盘问了。 “这位师兄,可曾有出山令牌。”当莫冷忆终于走来时,这两个内门弟子终于是舒了口气,连忙上前半步,向着莫冷忆问道。 莫冷忆也不答话,直接便将李青阳所给的那出山令牌递了过去。 只见那炼气境四层的内门弟子接过莫冷忆所递过的出山令牌之后,便小心翼翼地将令牌放在了他右手方的一处石盒之内。 “轰!”随着出山令牌的放入,这整个浩然剑宗的大阵,似乎是轻微地震动了一下,接着,莫冷忆面前的那片光幕之上,便赫然出现了一个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 “师兄请记得四月之后的精英弟子排位大赛。”将令牌递还给莫冷忆之时,那内门弟子好心地提醒了这么一句。 这内门精英弟子的排位赛,每个精英弟子都必须要参加,若是不参加,便会被剥夺精英弟子的身份,直接降为普通内门弟子。灵石等物的供应,也是一律降至普通内门弟子的分量。 “多谢师弟提醒了。”莫冷忆接过令牌,谢了这么一句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这浩然剑宗。 .. 而此时,浩然剑宗的闭关室。 这闭关室,乃是建在浩然剑宗灵脉的脉首之上,灵气极为充足,浩然剑宗之内,一般只有排位在前二的精英弟子和凝魄境长老才能使用。 可是,这本来应该安静无比的闭关室之中,此刻却是传出了不小的声音。 “李长老,快放我出去!”仔细一听,这声音,正是苏小婉的叫喊声。不知是不是回到了浩然剑宗的缘故,此刻苏小婉的声音之中,又是带着了不小的小姐脾气。 一直在外边打坐的那凝魄境长老苦笑一声,心道这苏小婉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算是他这种凝魄境初期的长老,也是每半年才有一次进入这闭关室的机会。 “小婉,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师叔他下了法旨,只有你突破了炼气境三层,才能走出这闭关室!”苏小婉口中的李长老,乃是浩然剑宗刑罚堂的凝魄境长老,现在居然为苏小婉这么一介炼气境低阶修士护法,苏天弃在宗内的威势,由此可见一斑。 “不行!快让雷师兄过来一起陪我闭关!!”苏小婉一听,好看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现在她的修为才堪堪恢复到了炼气境二层初期,想要突破炼气境三层,恐怕至少还要几个月的时间。 室外的那李长老又是无奈的苦笑了一声,好声劝道:“小婉,你还是安心修炼吧。苏师叔已经下旨,绝不允许你和雷师侄相见的。” 对于苏小婉的少女心思,这李长老是极为清楚的,可是他更清楚为何苏天弃如此反对苏小婉和莫冷忆相见。这苏小婉,身为苏天弃的孙女,虽然资质并不算高,但却是天生的九阴之体,早已就和流云宗的太上长老定下了婚约,只待苏小婉突破了凝魄境界,便会被送到流云宗,和流云上人结成双修伴侣。 那流云上人,可是流云宗元婴境后期的老祖,若不是苏小婉确实是传说中的九阴之体,这流云上人,想必是看也不会看这苏小婉一眼的。九阴之体,乃是女子的一种特殊体质,千万人之中方出一例。此中体质,若是生在凡人身上,那这女婴绝不会存活下来;而若是生在修真界修士身上,虽然在凝魄境之前相安无事,但一旦突破了凝魄境界,而且没有和九阳之体双修的话,便会真元凝固,全身僵化而死。 而那流云上人,正是传说之中的九阳之体。 不过,虽然危险无比,可这九阴之体却是有这一个天大的好处,若是谁取得了这九阴之女的纯阴,便会即刻在修道一途上突飞猛进!尤其是九阳之体,阴阳二者相合,那流云上人,就此藉此突破化神之境,也绝对有可能! 所以说,为了苏小婉的性命,苏天弃是绝不会让莫冷忆和苏小婉发生点什么,而为了突破传说之中的化神之境,那流云上人,是更加不会这种情况发生的!! ,. 一五二一招灭杀 莫冷忆当然是不知道这一切,若是他知道的话,也不用在这疑惑苏天弃对自己的态度了。 出了浩然剑宗的山门之后,莫冷忆也并没有再去想这浩然剑宗之内的事情,反而是呼吸了一下修真界之中的新鲜空气,将背后的承影剑一把祭出,整个人踏上承影剑,瞬间化为了一道剑光,消失在了这浩然剑宗之前。 以莫冷忆的打算,必定是要在修真界中好好磨砺一番,不论是修士或是妖兽,都要杀个够本,这样才能够尽快提升自己的修为,才能够有希望年之内达到那传说中的化神之境。 所以说,只不过略略一想之后,莫冷忆便打定主意,先去陷空山将那一群强盗修士给灭了,不仅能够提升自己的修为,顺便还能够获得门派奖励的贡献点。 其余奖励,如灵石、聚气丹什么的,莫冷忆还真都看不上眼,唯有这贡献点,关系到浩然剑宗的那位开派祖师,莫冷忆还是不得不重视起来。 于是乎,在莫冷忆的控制之下,承影剑顿时化作一道剑光,往着陷空山的方向赶了过去。 莫冷忆所领取的任务玉简之内,是有着这陷空山之地图的,所以说,在辨别了陷空山的方向之后,莫冷忆只不过御剑了半柱香的时间,便是已然到达了这陷空山。 莫冷忆现如今的速度虽然极快,但半柱香的时间,也只不过几里的距离而已,对于一些凝魄境修士来说,这几里的距离,更是几乎只有几个眨眼的时间罢了。不过,浩然剑宗之内的凝魄境修士,大多在忙于修炼,以求突破更高的境界,谁又有闲心、有精力来剿灭这陷空山盗匪?所以说,这样的事情,也只得发布成了任务,让精英弟子们去做。 反正修为排位在前的精英弟子,大多都有了炼气境层左右的实力,对付那最高修为只有炼气境六层的陷空山劫匪,绝对是手到擒来。 可谁也没想到,这剿匪的任务,竟然被莫冷忆这么一个只有炼气境五层的精英弟子给接了下来。 “这里,便是陷空山?”半柱香之后,莫冷忆脚踏承影剑,看着身下那座中等大小的山盘,口中如此自言自语道。 他乃是天生杀戮之体,对杀意特别敏感,当下,神识一扫这身下的陷空山,只觉得那股冲天的杀意,顷刻间便填埋了他的脑海。 “看来这陷空山的劫匪,还真是无恶不作啊..”感受着陷空山之中冲天的杀意,莫冷忆冷哼一声,不过紧接着,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竟然轻笑了两声道:“也好,不然还要另找由头来杀他们。” “谁人!”由于莫冷忆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气息,不出片刻的时间,这陷空山之中,便赫然飞出了几名修士。 这几名修士,驾驭的都是飞行法器,并非飞剑之类的攻击法器,看来,应该连炼气境五层都还没有达到。 “让殷瀚本滚出来受死!”莫冷忆冷哼一声,左手随手一挥,一道凌厉至极的浩然剑气即刻便要了其中一名盗匪修士的性命。 这殷瀚本,不过是炼气境六层,在莫冷忆看来,他甚至可能都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敌! “快去禀报头领!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杀上来了!”看着莫冷忆一招便灭了这几人中修为最高的那炼气境四层后期劫匪,其余几人面色惨白地愣了一愣,接着才神色慌张地大吼道。 “老祖,您用神识笼罩住这陷空山,一方面防止那殷瀚本逃跑,另外一方面,这殷瀚本既然做了这么多年的强盗,一定会有不少宝贝才是。”面前几人仓皇而逃,莫冷忆却并没有上去追捕,反而是神识传音给他自己识海之中的血煞老祖道。 血煞老祖嘿嘿一笑道:“小子,你还真有本老祖当年杀人越货的潜质,好了,放心,本老祖现如今的神识,莫说这区区一个小小的山头,就是那殷瀚本逃到几里之外,本老祖也能将他的位置找到!” 听得血煞老祖如是说,莫冷忆才放下心,施展开来剑步,整个人顷刻间化作一道剑芒,瞬间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这陷空山并不算大,顺着最最中央的那条道,莫冷忆只不过眨眼之间便寻找到了那殷瀚本的气息。 这殷瀚本,情报之中只提及了他是炼气境六层,而莫冷忆此刻一扫,这殷瀚本此时竟然已经是变成了炼气境六层后期,也不知是情报故意忽略,亦或是这殷瀚本近来才有的突破。 “怎么回事?!外面为何如此吵吵闹闹?!”这殷瀚本,此刻正在和一众劫匪商量着什么事情,听得外面丝毫没有停顿迹象的吵闹声,不由得凛然出声道。 此时此刻,报信的人还没有赶到此处。 “没怎么回事,只不过是来要你的性命而已!”正当这殷瀚本脸色不耐至极的出声呵斥时,右手握着承影剑的莫冷忆,却是慢慢走了出来。 血煞老祖所教的那个隐身决,对付这殷瀚本,莫冷忆根本就不屑使用! “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看到莫冷忆身上的衣服和令牌之后,这殷瀚本脸色大变,他早知道自己已经在浩然剑宗内门精英弟子任务之中挂上了号,可他根本没想到,这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这次会来的这么快! “咦?!你你..你才炼气境五层!?”殷瀚本脸色正逐渐变得惨白时,突然神识一扫莫冷忆,骤然间发现了莫冷忆的真实修为。 莫冷忆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修为,以这殷瀚本炼气境六层后期的神识水平,不能发现他的修为才叫怪事。 “哈哈.哈哈!”察觉到莫冷忆的修为之后,本来脸色变得惨白至极的殷瀚本骤然是大笑了两声,上前了两步,指着莫冷忆继续哈哈大笑道:“你一介精英弟子中最末流的,居然也敢来我陷空山?!” 这殷瀚本,本来见莫冷忆如此淡定的神色,还以为莫冷忆是浩然剑宗精英弟子之中排名前的高手,此刻堪破了莫冷忆的真实修为,这殷瀚本不由得完全放松下来。 “蛮牛,你去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给我活捉回来,老子倒要看看,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到底能够承受住老子的多少折磨!”冷笑了片刻,这殷瀚本却发现莫冷忆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惧色,不由得大感羞恼,把头颅微微向右一偏,对着他右边的那身形高大的修士说道。 “是!喋喋,小子,就让你爷爷来会会你!”殷瀚本口中的这蛮牛,乃是炼气境五层后期的 374.第374章 :惊叫 修为,不过,这蛮牛的炼气境五层,是在无尽拼杀之中晋升修炼的,而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虽然功法极为高级,但临战经验始终是不够火候,所以,在殷瀚本看来,只有炼气境五层后期的莫冷忆最多能和这炼气境五层后期的蛮牛打个平手,那已经是极为了不得的事情了。 喝!那蛮牛人如其名,身形极其壮硕,上来一个招呼也不打,直接祭起他的那铁锤法器,狠狠地向着莫冷忆砸了过来。 这一锤,虎虎生风,就连空气之中,都是被轻微摩擦出了淡淡的火花。这一招,正是这蛮牛最擅长的‘落地锤’! 在所有人看来,似乎被吓傻了的莫冷忆下一刻便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滩肉饼,有的胆小的,甚至都把头扭到了一边,不忍看这一幕。 不过,那殷瀚本在表面上同周围人一起狂笑的同时,心中却是刹那间闪过一丝很不好的感觉。 铿! 没人看清莫冷忆怎么出剑,甚至连殷瀚本,都没看清楚那道银色剑气的去向,他们能见到,只是那蛮牛所举着的大铁锤在顷刻之间分成了数份的铁屑。而那蛮牛本来,在看到了自己手中铁锤的下场之后,脸上刚刚才露出一丝恐惧之色,一低头,却是瞬间发现自己胸口处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血淋淋的剑孔! “啊!”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后,本来就是乌合之众地这帮强盗,全部都是刹那间四处逃散而去。 莫冷忆一招灭杀掉炼气境五层后期的蛮牛,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成了完全不可抵抗的天神!要知道,那炼气境五层后期的蛮牛,可是这群强盗之中修为排列四位的。 现如今,斩杀炼气境五层的修士,莫冷忆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已经近乎完全没有了反应,当下,莫冷忆也不去管那四散而逃的劫匪,将自己的目光,彻底聚集在了以殷瀚本为首的那三个炼气境六层修士身上!! ,. 一五三天雷子(三更求票!) 这群陷空山的劫匪修士之中,就以现在站在莫冷忆面前的这三个炼气境六层的修士为主。而这三人,又是以炼气境六层后期的殷瀚本为首。 刚刚一招斩杀了一名炼气境五层后期的修士,莫冷忆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只是稍稍动弹增加了些许,不过,距离下一个境界的炼气境五层后期,依旧是有着不小的距离。 “这..这怎么可能!”看着莫冷忆一招便干净利落地斩杀了那炼气境五层后期的蛮牛,殷瀚本面色骤然一变,本来轻松至极的面色,骤然变得凝重起来。 一招击毙炼气境五层后期的修士,并且让其的攻击法器碎裂成这般模样,这殷瀚本自问,自己这么一个炼气境六层后期的修士也是绝对做不到! “上!”殷瀚本虽然心中害怕至极,但仍旧是强行镇静住神色,接着往前一挥手,让他旁边的那两名炼气境六层修士攻向了莫冷忆。 在他看来,这两名炼气境六层的修士,好歹也能抵挡得了莫冷忆一段时间。 而这两名修士,对这殷瀚本也可谓是死忠,听到殷瀚本的命令之后,两人都是各自驾驭起自己的攻击法器,向着莫冷忆冲了过来。 至于那殷瀚本,则是在他身旁的那两名修士攻向了莫冷忆之后,便身形一闪,不知退去了哪里。 “小子,那家伙应该是去取其珍藏了,你稍微慢些,本老祖已用神识锁定了他,待他走到那珍藏所在之地,你在动手灭了这二人不迟。”察觉到那殷瀚本眨眼之间退后而去的动作,血煞老祖奸笑一声,冲着莫冷忆说道。 修真界中虽有储物袋,但一般储物袋也就只有很狭小的空间,根本放不下太多东西,而且,像殷瀚本这种盗匪修士,定然是不会将其所有的家当都带在身上。 莫冷忆也是点点头,殷瀚本身边这两名修士,虽然一个是炼气境六层初期,另一个是炼气境六层中期,但是在莫冷忆眼中,这两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若是莫冷忆愿意,他甚至可以一招之间解决这两人。 “找死!”这两人看着根本就毫无动作的莫冷忆,不由得怒从胸中起,在他们二人眼中,虽然莫冷忆神秘厉害至极,但像这种不屑不顾的动作,绝对是对他们的极大侮辱! 于是,这两人都是运转起丹田之中的所有真元,各自举起各自手中的攻击法器,狠狠地向着莫冷忆打了过去! 砰!砰! 两声巨响,几乎是在这两人的攻击法器同时打到莫冷忆面前时,莫冷忆的周边,赫然闪烁起来那淡银色的透明光罩。 这,便是莫冷忆身上所穿着的不动明王防御铠。这不动明王防御铠,在上品防御法器中都是最最顶级的存在,莫冷忆现如今已达炼气境五层中期,论真元强度,更是堪比炼气境六层中后期的修士,又岂会在意这区区两个炼气境六层修士的攻击?! 果不其然,这两人的攻击,在打到了莫冷忆面前的这层光幕之上后,只是让这层银色的光幕多出了几道浅浅的涟漪,接着,所有的攻击都在刹那之间尽数被这不动明王防御铠甲所吸收。 这二人顿时大惊失色,刚才那一击,几乎已经是他们最大限度的攻击,可是,他们两人的攻击叠加在一起,竟然连莫冷忆的防御光罩都根本无法破去? “小子,那人已经走到密室里了,啧啧,居然还布了隔神石,真是财大气粗啊!”就在莫冷忆在不动明王防御铠的光罩之内默默等待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终于是出声提醒莫冷忆道。 当下,莫冷忆也来不及问这隔神石是什么东西了,左右手指之中各自飞出一道凛冽的银色浩然剑气,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便结果了这两名炼气境六层修士的性命。 不过,在斩杀这两名炼气境六层修士之后,莫冷忆丹田之中的真元虽然又是增长了不少,可是与那炼气境五层后期,仍旧还是有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妈的,这样下去,难不成要我斩杀炼气境七层甚至是层的修士,才能晋升五层后期不成?!”看着依旧没有突破的丹田,莫冷忆身形一闪,同时语气急躁地说道。 年之内要破化神之境,莫冷忆根本就没有时间在这区区炼气境上浪费! “小子,不要急躁。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在浩然剑宗观摩过那仙碑之后,现如今,你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和浩然剑元相辅相成,已经是连为了一体,想要突破境界,唯有这二者一齐突破才行。这也就意味着,你突破的难度,会比别人难上双倍,当然你的实力,也会是别人的双倍。”听得莫冷忆的抱怨,血煞老祖神识锁定着那殷瀚本的同时,也是轻声和莫冷忆说道。 莫冷忆施展开来剑步后,速度何其之快?而那殷瀚本所处的位置,本就不远,所以只不过片刻的时间,莫冷忆便已然出现在了那殷瀚本身后。 “你你!”这殷瀚本正匆匆忙忙地往自己的储物袋中装东西,猛然间一回头,便看见了莫冷忆微笑的脸庞。而只是这一眼,便让他支支吾吾,几乎说不出话来! 任他再怎么高估莫冷忆,也根本没想到莫冷忆能够如此之快赶来。 在他看来,就算是炼气境七层、层初期的修士,被两名炼气境六层的修士缠住,应该也要费一番手脚才对!而浩然剑宗能够达到炼气境层的弟子,哪一个会闲的下山来管自己的闲事?这年轻人,又到底是何来头! 这密室虽然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都早已将这密室堆满。莫冷忆扫了一眼,便扬起手中承影剑,慢慢对准了殷瀚本。 “这样,这里的东西,连同我的储物袋,全部给你,饶我一命,如何?”看着莫冷忆右手中那寒光闪闪的承影剑,这殷瀚本退后两步,直到撞上了密室的墙壁之后才停顿下来说道。 “抱歉,杀了你之后,这些东西一样是我的。”莫冷忆当然不会饶这殷瀚本一命,开玩笑,他的性命可是值点贡献点。 “是么!”察觉到莫冷忆想要斩尽杀绝的意图,这殷瀚本突然间一番右手,一枚黑色的铁丸,骤然间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天雷子,不想同归于尽的话,就放我走!”紧紧握着手中的黑色铁丸,这殷瀚本冷森森地说道。 “天雷子?”莫冷忆蹙蹙眉,这天雷子的名头,他虽然是修真界菜鸟,但也是听说过的。天雷子,乃是结丹境修士方能炼制的法器,不过不同于一般的攻击或防御法器,这天雷子,乃是一次性消耗的法器,只有注入些许真元,这天雷子便会顷刻间爆炸,其威力之大,就算你是炼气境大圆满修士,也完全逃避不过。 这殷瀚本手中,居然还有天雷子此等威力的法器,实在是出乎了莫冷忆的意料! ,. 一五四年铁母 “怎么样?”殷瀚本冷笑两声,手中拿着那天雷子,面容之上,赫然也是出现了得意之色。 “我也不贪心,除了我的储物袋之外,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看见莫冷忆面色阴沉着并不答话,这殷瀚本心中的把握便更加大了起来,拍了拍他自己腰间的储物袋,神态自若的说道。 莫冷忆是怎么也没想到这殷瀚本居然拥有传说之中的天雷子,看来这厮除了斩杀过浩然剑宗的弟子之外,应该还害了不少其余门派的弟子才对。 “小子,这天雷子若是爆炸开来的话,尽管你有不动明王防御铠和浩然罡气护体,但也绝对挡不住这天雷子的威力。”察觉到莫冷忆面上的犹豫之色,血煞老祖不由得即刻开口说道。在他看来,这天雷子可是连炼气大圆满的修士都能灭杀的存在,即便是现在莫冷忆实力已然堪比炼气境层中后期的修士,也是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莫冷忆也很清楚这天雷子的威力,不过要让他就此放过这殷瀚本,却是绝对不可能的。思考了片刻,莫冷忆突然笑了笑,神识传音给血煞老祖之后,整个人便即刻地向后一退,瞬间消失在了这殷瀚本面前。 见此,殷瀚本面色一凝,不知莫冷忆在耍什么花样。但莫冷忆根本没有出手,这殷瀚本自然是舍不得催动他自己手中的天雷子。不仅仅是因为这天雷子极度珍贵,更加是因为,天雷子的爆炸速度极快,且爆炸范围极广,以他殷瀚本目前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逃出这天雷子的攻击范围。若是爆炸了,也只有和莫冷忆同归于尽的下场。 不过,殷瀚本的这种疑惑也存在了片刻的时间,因为不过一会后,他的视线之中,骤然出现一头浑身是血的人形怪物! 这,自然便是莫冷忆从修罗令之中召唤出来的修罗。现在莫冷忆的修为已然突破到了炼气境五层中期,丹田之中的真元浓厚度更是堪比七层层的修士,这召唤的修罗等级,此刻也是骤然间变成了炼气境九层初期! 炼气境九层初期,就是现在的莫冷忆,也都不敢说一定能够胜过这头修罗! “这.这是什么!”殷瀚本惊叫一声,他根本就从未见过修罗,此刻乍一看到,便不由得自然而然地恐惧起来。 刚想捏开手中的天雷子,一股磅礴至极的威压,却是刹那之间向他压了过来。 这股威压如此磅礴,以至于这殷瀚本不由自主地将手中的动作给停顿了下来! 而那炼气境九层的修罗速度何其之快?就是在这殷瀚本发愣的片刻内,这修罗便已然冲到了他的面前! 一爪!直接掏空了这殷瀚本的胸膛。 当这殷瀚本反应过来之时,已然是太晚了,就连捏碎那天雷子的力气,也是早已丧失,只得是死不瞑目地看着眼前的血色修罗,‘砰’的一声狠狠地倒在了地面之上。 375.第375章 :不杀之恩 而就在这殷瀚本倒地不起之后,莫冷忆的身影,才骤然间出现在了这间密室之内。血色修罗乃是他召唤而来,击杀了殷瀚本之后,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也是赫然间增长了许多,就是距离炼气境五层后期,此刻也是仅仅还有一步之遥。莫冷忆现如今修为的晋升,不可谓不困难,适才他一口气击杀了三名炼气境六层修士,其中甚至还有着一位炼气境六层后期的修士,居然连炼气境五层中期和后期之间的屏障都未有冲破。 当然,莫冷忆现在的实力,自然也不是炼气境五层或是六层的修士所能比拟的。 刚才的一切,自然是莫冷忆早已谋划好的,天雷子的威势避无可避,莫冷忆只得选择召唤出修罗令中的修罗,而血煞老祖那将近凝魄境后期的强大神识,肯定是能怔住这殷瀚本片刻,这片刻之内,那炼气境九层初期的修罗,绝对是可以将这区区炼气境六层后期的殷瀚本斩杀!这一切,都在莫冷忆的计划之中,就算那殷瀚本身经战,能够经得住血煞老祖神识的震撼,也最多就是他和自己召唤出来的修罗同归于尽的结果。 不过还好,那种结局并没有出现,毕竟那枚天雷子,也是莫冷忆想收入囊中的物件。 “小子,这些东西都不重要,你快去这密室的石门前,将上面的隔神石给弄下来。”确认那殷瀚本确实是死绝之后,血煞老祖才赶紧冲着莫冷忆说道。 “什么隔神石?”虽然不知血煞老祖口中的这隔神石是为何物,但莫冷忆依旧是径直走向了自己前方的密室石门。 “小子,这殷瀚本可能根本不知道这隔神石的神通之处,所以才将它镶嵌在了这石门之上,仅仅这一枚隔神石,其价值便在这密室之中所有的珍宝之上。”血煞老祖盯着石门之上的那块石头看了好几眼,之后才向着莫冷忆解释道。 顺着血煞老祖的目光,莫冷忆也是望向了这密室的石门,只见这纯白的石头门中央,果然是镶嵌了一枚眼珠大小的透明水晶。 “这便是隔神石?”莫冷忆对着这石头观察了片刻,接着才一把抽出背后的承影剑,将这眼珠大小的透明水晶给挖了下来。 说来也怪,莫冷忆的承影剑锋利无比,虽然此刻莫冷忆并没有注入真元,但是切割这石门,绝对是如同切豆腐一般容易。可是,当莫冷忆的承影剑碰触到这石门之中的透明水晶时,却是连痕迹都未曾留下一道。 “果然是宝贝。”见到这一幕,莫冷忆小心翼翼地将那隔神石握在手中,情不自禁地道。 “哼,小子,这隔神石,不仅可以隔绝化神境之下修士的所有神识,更重要的,它还可以随意改变你的修为等级。”感受得到莫冷忆的情绪波动,血煞老祖得意地哼了一声,接着才又继续缓缓而又清晰地说了起来。 “改变修为等级!?”莫冷忆一愣,血煞老祖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笨,当然不是真正改变你的修为,就算是大罗金仙,也做不到这一步。这隔神石,在修士将其炼化之后,便可将这隔神石置入丹田之内,到时通过这隔神石流露出多少的修为强度,就是由你自己一人说了算。也就是说,这隔神石乃是隐藏你自己的修为所用。”察觉到莫冷忆惊讶的神色,血煞老祖不由得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同时却又不得不向莫冷忆解释道。 听着血煞老祖如此一说,莫冷忆心中猛然一动,这东西,不正是他目前最最紧缺的么?他身怀七杀经此等逆天功法,修为提升速度之快,恐怕即便是修真界里的那些天灵根修士,也是赶不上他的万分之一。不过,如此之快的修为提升,必然会引起一些结丹境甚至是元婴境老怪的注视,到时候说不定便会有大麻烦上身。而有了这隔神石,炼化之后,即便是元婴境后期的修士亲自站在他面前,也绝对发现不了他的真实修为! 所以说,当下,莫冷忆赶忙将这隔神石收入了修罗令之中。 “恩?这密室之中,只剩下七来块灵石,还有一些不值钱的东西,看来好东西应该都在那储物袋之中。”在莫冷忆将隔神石收入修罗令之中后,血煞老祖继续神识一扫,顷刻间便看清楚了这密室之中还剩下的东西。 莫冷忆方才也是用神识粗略地计算了一番,这密室之中,确实还只剩下七多块下品灵石,以及几件中品法器。 不客气地将这些东西全部收入了自己的储物袋之中后,莫冷忆便随意地一招手,将殷瀚本腰间的那枚储物袋给召到了手中。 殷瀚本区区一介炼气境修士,当然是不懂得在储物袋之上布什么禁制,所以说,莫冷忆只不过神识一扫,轻而易举地便打开了这殷瀚本的储物袋。 “恩?年铁母?”一打开,莫冷忆便顷刻间被储物袋中那堆积如山的灵石所吸引,而血煞老祖,却是直接无视了那堆灵石,一眼便看到那放置在暗处的黝黑铁块。 “什么?!年铁母?!”听到血煞老祖这一声尖叫,莫冷忆也是刹那间便被吸引了过来,这寻找年铁母,不正是他那四个门派任务中的一个么? “啧啧,这殷瀚本应该是杀了什么大人物,不说这隔神石,就是年铁母,即使是一般凝魄境修士,也根本没有资格拥有!要知道,只要在炼制法器之时掺入稍许年铁母,这法器的威力,便会增加至少三成!”此刻又看到了这枚年铁母,血煞老祖的面色一下子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在区区一级修真域之中,能够同时拥有隔神石、年铁母的炼气境修士,绝对是屈指可数! 莫冷忆显然也知道血煞老祖为何面色如此凝重,这些‘赃物’,现如今从这殷瀚本转道入了自己的口袋,今后若是被人发现,自己就算是再多两张嘴,也是完全说不清楚。 “不管了,今后小心些便是,这块年铁母,看来也不能上交门派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印记。”将殷瀚本所剩下的灵石清点了清点,莫冷忆直接将所有的珍宝灌入了自己的储物袋之中,同时,心里如此打定主意道。 虽然门派贡献点要赚,但也绝不能以自己的安危为代价! ,。 一五五变态****? 赶忙将那隔神石放入储物袋之中后,莫冷忆清点了一下殷瀚本储物袋中的其余事物。 粗略扫了一眼,这殷瀚本的储物袋之中,光中品灵石,便有着三多块之多。 要知道,三多块中品灵石,便相当于三千多块下品灵石!这么大数额的中品灵石,即使是在凝魄境修士身上,也从不多见,也不知这殷瀚本杀了多少大门派的弟子,才聚集到了如此之多的灵石。 而除去那三多块中品灵石之外,殷瀚本的储物袋之中,还有着数柄上品法器以及各种丹药。 将这殷瀚本的攻击法器收入储物袋之中,莫冷忆直接御起承影剑,遁离了这陷空山。殷瀚本的本命法器已在自己手中,自然能够证明这殷瀚本确实已经死在了自己手中。 陷空山的其余劫匪修士,只不过都只是炼气境四五层的修为,根本就不值得莫冷忆动手。 “小子,你准备去哪里?”血煞老祖扫了扫莫冷忆手中的修真界地图,皱着眉头问道。 这修真界地图,还是在精英堂之中,那李青阳所给,虽然只是粗略至极的一份地图,但也囊括了修真界中最最主要的地方。 要知道,修真界并不像凡人界那般,整块大陆加起来,也只不过方圆几千几万里而已,在修真界之中,区区一个门派所占据的地域,方圆便不止几万里! 就比如莫冷忆现在所在的浩然剑宗,这浩然剑宗,虽然宗门的占地面积也不过就方圆几里,但是方圆近万里的范围,都是浩然剑宗的地盘!当然了,这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如此之大的地域,浩然剑宗根本就照应不过来。而和浩然剑宗相像的,其余的修真界大派,也是各自占据了各自的地盘。 而除了这九处地方之外,修真界之中,还存在着其余的地盘。 比如说,在玲珑天和巨剑门之间的那片无尽森林,其内妖兽无数,传闻之中,甚至有着堪比元婴境修士的天境妖兽!所以,这片无尽森林,也就成了各派修士的禁地,很少有人敢踏足一步!再者,在九派所辖的所有地方之外,传说还有这‘鬼域’的存在,那鬼域,相传乃是九幽之下和凡人界的一处空间裂缝,许多强大的冤魂,都是聚集于此,故而,那片鬼域,也是修真界修士的禁地。 莫冷忆手中的地图,只不过是粗略描述,许许多多的禁地,根本就未曾提及。 “先去那浩然城之中,将这隔神石炼化再说。”匆匆扫了一眼玉简之中的修真界地图,莫冷忆一时之间也没有打定主意。他口中的浩然城,便是浩然剑宗所辖的这片地域之内,修真者们聚集的最大城池,此城池,虽然名为浩然城,但浩然剑宗并不参与这座城池的管理,只是每年定时向这浩然城的城主收取税收灵石而已。 而这浩然城的城主,也是凝魄境后期的修为,乃是这浩然城中有名的修真家族——燕家的家主。 修真家族,在修真界之中可是仅次于修真门派的存在,以家族为单位,血脉至亲者方可得到家族的功法传承。当然,由于血脉的限制,也是直接导致了修真家族不可能拥有太大规模,也不可能拥有太过厉害的家族修士,所以说,那些或大或小的修真家族,也只有依靠修真界各大派这一条路可走。 。。 那浩然城距离莫冷忆所在的陷空山足足有近千里的距离,所以说,以莫冷忆的速度,踏着承影剑,也是足足花费了近小半个时辰的时间。 一路之上,莫冷忆倒也看到了不少修士,除了极少数的浩然剑宗弟子之外,其余的修士,几乎都是散修或是家族修士,当然了,在这其中,莫冷忆是一个凝魄境修士都未曾见到,修为最高的,也只不过只有区区炼气境六层左右而已,并且,那人还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小子,到了那浩然城之中,记得买几样东西,凡人界中的那众生墓地颇为蹊跷,有机会的话,我们一定要破了那阵法,回去看看。”看着前方逐渐出现的宏伟城池,血煞老祖突然想起了什么,赶忙说道。 “知道了。”莫冷忆应了一声,那众生墓地,此时在他心中,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毕竟,绿依还一直被困在其中,也根本没个说法。 见此,血煞老祖暗叹一声,之后也只得闭上了嘴,闭目养神起来。 “见过师兄。”莫冷忆刚刚落下,那几个看守城门的修士便赶忙躬身行礼道。虽然这浩然城是属于燕家,但修真界燕家,说白了也只是浩然剑宗的一个附庸而已,燕家弟子,自然得对浩然剑宗的弟子表示足够尊敬。莫冷忆身上穿着的是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服,腰间的腰牌,更是证明了他的身份。 浩然剑宗的内门精英弟子,不说他们这几个炼气境二层修士,就是燕家的嫡系血亲弟子,遇到了也得恭恭敬敬! “恩。我要进城。”莫冷忆目光停都没在这几人身上停留,反而是看了看进出城池的修士们,淡淡地说道。 他已然知道,若是一般修士进这浩然城的话,还需要缴纳一块灵石的‘进城税’,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乃是浩然剑宗内门的精英弟子,这区区燕家之人,又怎么敢向他要这一块下品灵石。 “是是,师兄请。”莫冷忆话音还未落,这几名修士便都是赶忙让开了道路。 莫冷忆傲然点点头,接着便身影一闪,进了这浩然城之中。 浩然城之中禁制飞行与打斗,否则便会被燕家的城卫队缉拿,当然,这种规定也是只能针对针对炼气境修士罢了,若是两个凝魄境修士在这浩然城之中打了起来,想必燕家也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当然,一般的凝魄境修士,也是根本不会在这浩然城中打斗的,不看僧面看佛面,浩然剑宗的面子,总归是要给的。 376.第376章 :废物 修真界不愧是修真界,就连城池都比凡人界要大上许多,莫冷忆刚一进去,脚下那宽广的道路,便是赫然吓了莫冷忆一跳。 “灵符灵符!灵符大甩卖,一块灵石两张,买一赠一了啊!” “大量收购聚气丹,非诚勿扰!” “家传古玉!年寒玉只要五块灵石!” “中品下品法器吐血价了啊!中品只要块灵石了!” 刚走两步,耳边传来的嘈杂之声便是让莫冷忆差点晕了头。他本来以为,虽然这修真界之中弱肉强食,但好歹应该也是一处僻静之所,人人都只求长生的地方而已。不过,在来到了这浩然城之后,莫冷忆才骤然间发现自己不仅错了,而且错地很离谱,这浩然城的城门之下,居然有着如此之多的小摊小贩,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世人逐利,看来不管是在修真界还是在凡人界,这都是个不变的定律。 而不仅如此,莫冷忆甚至发现,这些小贩之中,有的竟赫然是凡人无疑。 看来,修真界之中也并不都是修士的存在,修士与修士的后代,也可能并没有灵根,根本就进不了修道一脉。 “前辈,要买灵符不?”就在莫冷忆摇摇头,刚准备继续往前之时,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女孩却是轻轻拉了拉莫冷忆的衣袖,熟练地问道。 莫冷忆一眼看去,这小女孩最多也就七岁的年纪,修为也只不过只有炼体境五层左右,而此刻,这可爱小女孩的手中,正拿了一堆符箓,瞪着眼睛望着莫冷忆问道。 除了这小女孩之外,那些小商小贩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人上前向莫冷忆推销,似乎,似乎是在忌惮着莫冷忆身上所穿的浩然弟子精英服一般。而看这些商贩的表情,更是可以知道这一点,他们看向莫冷忆的眼光,并不像看到了一个大主顾,反而是像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存在一般。 不过,显然,这小女孩并不认识莫冷忆身上所穿的这身浩然剑宗精英弟子服,也根本就不知道莫冷忆的修为。 “小妹妹,你对这浩然城熟悉不?”这些符箓,不过是炼气境一二层修士所用,莫冷忆刚想拒绝,突然间却想到自己根本就不熟悉这浩然城,当下,便缓缓蹲下身,对着这粉雕玉琢般的小女孩说道。 这浩然城虽然不大,但道路却是繁杂无比,莫冷忆根本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到处问路上面。 “当然了,玉儿可是在浩然城里长大的。”这小女孩昂起头,一双大眼睛继续瞪着莫冷忆答话道。 “那这样,叔叔给你五块灵石,你带叔叔在这城里转转怎么样?”莫冷忆左手一转,手中直接出现了五块灵石。 这名为玉儿的小女孩先是一愣,紧接着欢天喜地的叫了一声,接过莫冷忆手中的灵石,连连点头答应着道。 五块灵石,在莫冷忆看来可能只是极少,但在这些小商小贩看来,绝对是一笔极大的财富!他们摆摊好几个月,说不定也赚不到五块灵石! 只见那小女孩将五块灵石小心翼翼地收入储物袋之中,又将手中的符箓收好,接着便走到莫冷忆身前,边走边和莫冷忆交谈起来。 “唉!谁说浩然剑宗的内门精英弟子都一定是心狠手辣之辈,五块灵石啊,就这么没了!上次老黄头那事只不过是意外而已啊!”在莫冷忆和那小女孩的身影渐渐消失之后,那些小贩才缓缓开始交谈起来。 “你知道个屁!那些精英弟子哪有这么好的?我看成是那小子看上了玉儿,不知是要将玉儿拐到哪里去。” “不会吧,我看那小子眉清目秀的,难不成是个变态****?!” “不行!要赶快通知玉儿她爸妈才行,这么小的女娃,不能毁在这群禽兽手中!我就不信,上次老黄头的事被燕家压了下来,这次,我看燕家那些人还压不压得下来!!” ,. 一五六莫冷忆引出来的群体事件 莫冷忆根本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已然成为了众人眼中的‘变态****’,此时的他,正在那位名为玉儿的小女孩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名为‘万宝阁’的地方。 血煞老祖所要的几处材料,莫冷忆已经等不及要将其凑齐了。 毕竟,能够顺利的来返修真界,对莫冷忆来说,可是绝对难以抵挡的诱惑。而且,莫冷忆也是听这小女孩说,这万宝阁之中,还有着供人闭关修炼的密室。 而莫冷忆,现在正需要这处闭关的密室来炼化那枚得自殷瀚本珍宝之中的隔神石。所以说,莫冷忆也就让这玉儿小女孩将他自己带到了这万宝阁之前。 而这万宝阁,虽然名字霸气,但莫冷忆一扫之下,也不过就是一座层左右的阁楼而已。 “前辈,这里便是万宝阁了。”那小女孩玉儿将莫冷忆领到这处万宝阁之后,便怯生生地说道。在那城门之下,多数小贩都是炼体境修士,她自然是能够滔滔不绝地向人推荐自己的灵符,但到了这万宝阁之前,进出都是炼气境修士,这小女孩,此刻也是不由得害怕起来。 “好,你去吧。”扫了一眼面前的万宝阁之后,莫冷忆便又递给这小女孩三块灵石,蹲下身子向她说道。 “谢谢前辈。”这小女孩欢天喜地地接过这三块灵石,蹦蹦跳跳地走了开去。 而在目送了这小女孩离去之后,莫冷忆才将目光又转在了这面前的万宝阁之上。 “小子,这阁楼之中,有着一位凝魄境初期修士。”刚刚向前迈出一步,血煞老祖的话,便在他识海之中响了起来。 以莫冷忆炼气境五层的境界,自然是不会用神识扫描这万宝阁,但他不行,不代表血煞老祖不可以,血煞老祖现如今的神识水平可是快要接近了凝魄境后期,而想来这整个浩然城之中,也不会有结丹境修士的存在。 果不其然,在血煞老祖收回神识之后,面前的这座万宝阁,依旧是一片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 “凝魄境初期,看来这万宝阁还有点底子。”听完血煞老祖的提醒,莫冷忆嘴角微微一扬,接着便迈开步伐,向着这万宝阁走了过去。 .. 而与此同时,燕家的城卫队却是接到了那些小商小贩的举报,说是浩然剑宗的一位精英弟子拐走了一位小女孩,现在已经不知所踪,想来那小女孩肯定是遭受了毒手。 这燕家的城卫队,最高修为者不过炼气境六层,此时早已完全没了主意,浩然剑宗的每一位精英弟子,那可都是大人物,就是在这浩然城中横着走,也绝对没有不长眼的修士胆敢阻拦。毕竟,此地依旧还是处在浩然剑宗的掌管之下。 不过,这城卫队的炼气境六层统领,却是知道这次的事情自己肯定难以压下来。上次那老黄头,只不过是因为不小心在背后聒噪了几句,便被一名浩然剑宗精英弟子一剑给结果了,事到最后,虽然也是个不了了之的结果,但浩然城中一众修士的怒火种子,老早便被深深埋下,此次的事,便像是一枚导火种,一瞬间便引爆了浩然城这些修士们的怒火! 这城卫队统领乃是燕家的一名长老,此刻根本不敢决断,刚想去请示燕家家主,其身后,却是骤然间传来一阵清脆至极的声音。 “燕皓平长老,凡人界有一句话,叫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人只不过是浩然剑宗区区一位精英弟子,你们还不快快将其缉拿归案!” 在场的所有人,顺着这清脆声音的来源寻了过去,却见得这城卫司的门口,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介手持折扇的俊朗少年。 这少年,虽然俊朗至极,可是身上却不知为何多出来一股淡淡的脂粉之气,白皙至极的皮肤,也似乎根本就不像是一介男儿能够拥有的。 “小..少爷,万万不可,若是贸然抓了浩然剑宗的内门精英弟子,只怕浩然剑宗那边,老爷无法解释啊!”这燕皓平一见此人,神色竟是骤然间变了几变,顿了好久之后,才缓缓地劝诫道。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原来这个炼气境三层中期的年轻修士,竟是燕家的少爷。 而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燕家三代之中,根本就没有男丁,这所谓的燕家少爷,只不过是女扮男装而已。 燕家家主燕炫肃一共有三位女儿,现在出现在这城卫司的这位,正是这燕炫肃最小的那位女儿燕若尘。燕炫肃的这位小女儿,修道一途上极有天赋,虽然不是单系的天灵根,但却也是火土双行的地灵根,以六岁的年龄,便是达到了炼气境三层中期!由于天赋出众,所以这燕若尘在燕家也就极受宠爱,平日里行事也是大多由着自己的性子。就像是这次的女扮男装一般。 所以,这城卫司的燕皓平心中才如此忐忑不安,你说要是这位小祖宗真带人去将浩然剑宗的这位精英弟子抄了,估计燕家在这浩然城中的好日子就此到头了,依附浩然剑宗的修真家族千千万,盯着浩然城这块肥肉的,又何止一家? “皓平长老!城卫司的职责便是维护浩然城的安稳平和,既然出现如此恶人,且不管他是何种身份,本小姐是一定要将他给逮进城卫司!”这燕若尘的性格,一点都不想她自己的名字,不仅毫无‘出尘’之意,更加是咄咄逼人,此刻竟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燕皓平,直接凛声低喝了起来。 “少爷,绝对不可,没有家主的命令,城卫司的人是绝不会出动的。”燕皓平脸色一变,任谁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二多岁的修士训斥都不好过。不过,在脸色又变了变之后,这燕皓平终究还是长舒了一口气,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燕若尘不懂得为燕家考虑,他当然知道要顾全大局,一旦真的抓了这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浩然剑宗为了千年大派的名声和面子,也是绝对不会放过如同蝼蚁一般的燕家! “好好好!”这燕若尘似乎早就料到了是这个结果,当下,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竟一把祭炼出了自己的寒冰色飞剑,冲着那围聚在城卫司门口的一众修士道:“大家听着,城卫司的人不敢拿那精英弟子,作为浩然城的一员,你们可愿意跟我一起缉捕凶犯,维护我浩然城的颜面!” 围聚在城卫司的这些修士,本来就是怒火极盛,此刻被这燕若尘如此一说,顷刻间群情激奋了起来,大声叫喊道:“缉捕凶犯!缉捕凶犯!” “好!大家都是好样的,我们这就去缉捕凶犯,让这帮城卫司的人看看,谁才是浩然城的英雄!”燕若尘脸色也是在刹那间变得血红起来,一举手中的寒冰飞剑,一马当先,带着一众闹事的修士冲出了城卫司。 “完了..完了。”看着燕若尘的背影,燕皓平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地喃喃着道。 ,. 一五七改良聚灵阵 莫冷忆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如此之大的天怒人怨,当那燕若尘带着一票人马四处搜寻他之时,他已然走进了面前的这万宝阁之中。 这万宝阁,从外面看倒是毫不显眼,但当莫冷忆走进去之后,却是骤然发现,这万宝阁内在的装饰极为奢华。此处的奢华,并不是指这万宝阁之内金碧辉煌,要知道,在修真界之中,金玉之类根本就毫无价值,这万宝阁其内的墙壁之上,竟处处是中品灵石镶嵌,就连莫冷忆所站的地面之上,也是许许多多的下品灵石镶嵌而成。 这手笔,不可谓不大,要知道,这万宝阁虽然占地不大,可是方圆至少也有近一里左右,而每一块下品灵石,至多也只有莫冷忆的手掌大而已,所以说,单单铺设这万宝阁的地面,就需要花费数万颗下品灵石。 而至于四周的墙壁,倒不全是由中品灵石砌成,当然,那也是不可能的,一块中品灵石虽然和下品灵石差不多大,但是一块中品灵石的价值,却至少是相当于一块下品灵石,若是这墙壁再是由数千颗中品灵石砌成,那也着实太吓人了点。 虽然如此,但这万宝阁四周的墙壁上却也至少镶着了近颗中品灵石,而墙壁的主体,则是一种看起来晶莹无比的白玉所砌成。 377.第377章 :发呆的帅男子 而由于镶嵌了如此之多的灵石,所以莫冷忆刚刚走进这万宝阁近前,便是骤然间感觉到了那扑面而来的灵气!虽然灵石之中的灵气绝不外泄,但看来这万宝阁应该是采用了什么秘法,地面之上、墙壁之上的灵石都是在无时无刻地缓缓向外散发着灵气。 “这位爷,一次来万宝阁么?”阁楼的一层之内,倒也有着不少修士,本来一直站在一边的一位小厮,在看到了莫冷忆腰间的精英弟子令牌之后,眼中精芒一闪,瞬间凑到了莫冷忆近前。 “恩。”莫冷忆诧异地瞥了这小厮一眼,这里那么多人,这小厮却偏偏对自己如此热情,若不是自己的人格魅力的话,那便应该是这浩然剑宗精英弟子的身份所致了。 “爷您不知道,我们这万宝阁一共一层,一层乃是对炼气境一层修士开放,而二层则是对炼气境二层修士开放,依次类推,一直到层、一层,这两层都是对炼气境大圆满的修士开放。不过若是您修为不够,缴纳一定的灵石,也能进入相应的楼层。”这小厮见莫冷忆不怎么热情,脸上的恭敬之意却反而更加浓烈了,又躬了躬身,语气舒缓地向着莫冷忆解释道。 莫冷忆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万宝阁还是这样做生意的,不过这样倒也方便,一般炼气境高阶的修士和一般炼气境低阶的修士,所用之物又怎么可能一样? “你帮我看看这张单子上面的东西,能不能凑齐了。再带我去层、一层逛逛。”看了这只有炼气境二层的小厮一眼,莫冷忆顺便将手中的单子递给他,接着才缓缓地说道。 “是是,若不是炼气境大圆满修士的话,进入层、一层,要收三块灵石才行。”那小厮接过莫冷忆手中的清单,却看也没看一眼,反而是盯着莫冷忆道。三块灵石,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是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有时也不见得舍得拿出来。 莫冷忆也不说话,左手一挥,直接抛出去一枚中品灵石。 洗劫了那殷瀚本的宝藏之后,莫冷忆现在的储物袋之中,至少还有这中品灵石近四块,而下品灵石,也有近千块。当然,若是再加上各种丹药、法器之流的话,莫冷忆的丰厚身家,即便是比起一般的凝魄境初期修士了,也是超出了不少。 所以说,那小厮见得莫冷忆毫不犹豫地抛出一块中品灵石,整个人不由得呆了呆,片刻之后才将那中品灵石握在手中,更加恭敬地冲着莫冷忆道:“这位大人,聚集清单上的东西约摸要两三个时辰的时间,大人是现在去层、一层随便看看么?” 莫冷忆清单上的东西,虽然都不便宜,但也不是什么无比珍惜之物,都是初阶阵法师所用的阵盘、阵旗等等。 “有没有修炼密室,我要先修炼片刻,等单子上的东西凑齐了,再来找我不迟。”想了想,莫冷忆还是决定先将修罗空间内的那块隔神石炼化掉,这隔神石,实在是珍惜无比,虽然是放在修罗空间之内,莫冷忆还是不甚放心。 “大人随我来,每一层都有单独的修炼密室,大人既然缴纳了三块灵石,便可以使用层、一层的修炼密室。”这小厮脸上倒也没多少奇怪之色,修炼狂人在修真界本来就存在不少,像莫冷忆这种不肯放过区区几个时辰的修士,大有人在。 听着这小厮的话,莫冷忆点点头,接着便随着这小厮缓缓地上了楼去。 .. 有着那小厮在一边引导,莫冷忆很快便来到了这万宝阁的层。也不知道这层是施展了什么阵法,虽然本来面积应该是和一层相差无疑,但肉眼匆匆一扫之下,竟是感觉比那一层大上数倍。不过虽然大,但这层却并非和那一层一般,是用许多灵石堆砌而成,莫冷忆乍一看之下,这层,好像全然是用绿竹装饰,清新而不失典雅。 看来这万宝阁的主人倒是个精明之人,修为到了大圆满之境的,又岂会被那装饰的灵石所震住,反而是这般清新典雅的装饰更能吸引人。 “大人,这层、一层平时基本上没什么人来,而且修炼密室绝对是完全隔音,也不会有人打扰,请大人放心修炼。”等到了层之后,那小厮绕了几绕,带着莫冷忆走到了一间密室之外。 这间密室,外边好像还布置了一个不小的防御阵法。 “大人,这是阵法开启令牌,只有这么一块,在您使用之时,本店都无权开启这修炼密室。不过,这修炼密室收费六块灵石一日,超出时限之后,这防御阵法便会自动失效,到时候,大人您可就得出来了。所以,大人您看..”将手中那块小巧的玉佩递给莫冷忆之后,那小厮犹豫了一下,接着便向着莫冷忆问道。 这小厮的意思很显然了,他是在问莫冷忆大概需要在这修炼密室之中闭关多久,这修炼密室乃是按时计费,一日便要收取六块灵石,差不多等于两件中品法器的价格。 “就一日吧。”莫冷忆估摸了一下炼化隔神石的时间,便向着这小厮答复道。 这隔神石并不是法器之流,而且莫冷忆现如今已达到了炼气境五层中期的境界,炼化这区区一块隔神石,不过只是几个时辰的事情而已。 “是,大人请自便,小的这就给您去筹措清单上的东西。”那小厮轻轻道了这么一声,接着便缓缓地退了下去。 莫冷忆也不犹豫,直接印了一道真元在那手中的小巧玉佩之内,接着便打开了这修炼密室的阵法。 一片柔和的光芒闪过之后,莫冷忆身影骤然间一闪,直接进了这修炼密室,而那密室的石门,也是顷刻间关闭了起来。 .. “你看地真切?那人当真是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万宝阁一层,方才接待莫冷忆的那个小厮,此刻正向着一个看起来妩媚至极的少妇在说些什么。 这少妇约摸三岁上下,嘴角、眉角处都是蕴含着足的媚态。 “是是,那人身上穿的是浩然剑宗精英弟子服,而且腰间也是挂着内门精英弟子的令牌,小的绝不会看错。”虽然这少妇勾人至极,可是此刻的这小厮却是丝毫不敢看上一眼,只是一个劲的低头,一个劲的点头应着道。 “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这些可都是阵法材料..剑宗之内,最多只有修习剑阵的精英弟子,难道说,此人筹措这些东西,是想要布置剑阵?!”这少妇在听了跪倒在地上那小厮的回话后,媚意足地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对,这剑阵,一定要是凝魄境之上的修士方可布置。区区一精英弟子,难道说,此人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剑阵?根本不需要凝魄境的修为?!”顿了顿,这少妇仿佛是想到了一个自己也不敢相信的答案一般,青葱似的手指顷刻间捂住了嘴唇,难以置信地说道。 剑阵,在修真界之中也算是大名鼎鼎的存在,一般只有同时通晓剑道、阵法道的修士才能修炼剑阵。所谓剑阵,便是将数柄飞剑安置成阵法,以剑布阵,威力极大。 不过,虽然威力极大,但这剑阵,在修真界之中只有凝魄境之上的修士方可使用,因为只有修为达到了凝魄境,方能拥有一次性控制如此之多飞剑的神识。可是,莫冷忆现在以浩然剑宗内门精英弟子的身份来购买这些阵法材料,立马引起了这妩媚少妇的注意! 这万宝阁,虽然不至于是黑店,但是能弄到的天大好处,也是绝不会放弃!若是莫冷忆当真拥有剑阵的秘诀,这万宝阁,无论是威逼利诱,也是一定要得到这等秘密。 若是剑阵根本不需要凝魄境的修为,这少妇想也不想便能知道,多少剑修会为其疯狂! “王六,你去库房找找,记着千万不能将所有的东西全部凑齐,让我来会会他。”似乎是想了想,这妩媚少妇轻轻一撩了撩刘海,媚眼如丝地说道。 .. 那修炼密室虽然称为密室,但这万宝阁既然敢收六块灵石一日,自然不会让这密室之中的装饰太过简陋,不过,莫冷忆刚一进去,一眼并不是看的其中那些典雅的装饰,他刚刚迈步走进这修炼密室,便被其中央的那小巧阵法所吸引。 这阵法并不算大,可是莫冷忆一眼扫过去,便感受到了这阵法的奇妙之处。 区区这么一个小巧阵法,竟然无时无刻在聚集着周围的灵气!所以说,莫冷忆清晰地感觉到,这修炼密室之中的灵气浓郁度,竟然是堪比浩然剑宗的后山!要知道,浩然剑宗的后山可是内门精英弟子的修炼之所,乃是处于浩然剑宗灵脉的脉眼之上,灵气浓郁度自然是不用说,而此万宝阁,根本就不是处在任何一条灵脉之上,单靠这么一个小巧阵法,竟然能够堪比浩然剑宗后山,实在是让莫冷忆出乎意料。 “小子,别少见多怪了,这只不过是一个聚灵阵而已。这聚灵阵所造出来的灵气,都是由其中的灵石所致,这么浓厚的灵气,看来至少放了四五颗下品灵石。”血煞老祖看到莫冷忆诧异的神情,不由得出声解释道。 “这就是聚灵阵?”莫冷忆又看了一眼这密室之中的聚灵阵,不由皱着眉头问道。这聚灵阵,之前在修真界见闻录上莫冷忆也是见到过,此等阵法,在修真界中虽然不是大路货色,但只有是有一定水准的阵法师,都能轻易地将这聚灵阵布置出来。不过,这聚灵阵的功效是聚集周围灵气,而其之所以能够聚集灵气,完全是由于阵法之中那些灵石的缘故。 不过,在修真界之中,这聚灵阵的功效完全是鸡肋,因为在聚灵阵所聚集的灵气,总计起来也就差不多和聚灵阵法之中那些灵石所蕴含的灵气差不多,所以说,布置这聚灵阵完全就是多此一举,不如直接吸收灵石之中的灵气。 知道这阵法是聚灵阵之后,莫冷忆也就彻底失去了兴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阵法,真是无聊至极的人才会布置出来。 不过,他对这聚灵阵完全失去了兴趣,不代表血煞老祖也是,只见血煞老祖盯着这聚灵阵看了一眼,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似的,面露得色地冲着莫冷忆道:“小子,本老祖突然想起来,在本老祖所在的三级修真域,也有聚灵阵法的存在,不过,本老祖的这个改良聚灵阵,只需要三分之一的灵石,便能达到和这聚灵阵一样的效果!” 莫冷忆此刻刚刚坐下,准备炼化手中的隔神石,一听血煞老祖这话,神色一震,血煞老祖口中的那改良聚灵阵,居然只要三分之一的灵石,便能达到一般聚灵阵的效果?若是真如此的话,即便是自己修为提升主要是靠那七杀经,这改良版的聚灵阵也能发挥出不小的作用! ,. 一五秦晓倩 得知血煞老祖有可以改良这聚灵阵的法子之后,莫冷忆粗略问了问,之后便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自己手中的那块隔神石之上。他对于阵法、炼丹一途根本就没什么研究,当下自然是不好过多询问有关那改良版聚灵阵的事情。 其实,莫冷忆也是知道,在有的方面,这血煞老祖确实是一个活宝藏,就比如说这次的改良聚灵阵,说不定以后还会有着改良的聚气丹、真元丹等等。毕竟,血煞老祖乃是来自三级修真域,那里的修真文明,比莫冷忆现如今所处的一级修真域高了几个级别都不止。 “这隔神石,倒是不必和炼化法器一样,用自身的精血炼化认主,你这块隔神石的主人恐怕已经被那殷瀚本所杀,所以现在,你只需要用你自己的神识慢慢同化这块隔神石,当这隔神石通体变成纯正的透明色之色时,就表明它已然认你为主,届时便可将其收入丹田之中。”感受到莫冷忆从修罗空间之中取出了这块隔神石,血煞老祖轻轻瞥了一眼后,缓缓说道。 听着血煞老祖的话,莫冷忆自然是依照着他的话照做,毕竟这血煞老祖是来自三级修真域的渡劫境大能修士,知道的东西绝对要比自己这么一个修真界菜鸟要多得多。 378.第378章 :神识受阻 所以说,当下,莫冷忆也就直接放出了自己的神识,瞬时便将这枚隔神石给笼罩了起来。 神识笼罩住了这枚半透明的隔神石,莫冷忆自然是开始感受起这隔神石的构造和纹理来。隔神石,其大小不过一枚眼珠,而这枚眼珠大小的石头之上,竟然是有着复杂无比的纹理!这些密密麻麻的纹理,莫冷忆此刻骤然一扫之下,竟是觉得更有些像某种复杂无比的阵法! “小子,最好不要试图用你的神识来探查那隔神石上的阵法,小心伤了你的识海。”而正当莫冷忆准备用神识顺着这阵法般的纹理看下去之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是骤然如此说道。 果然,莫冷忆刚刚看了几眼,便觉得有些头晕眼花,所以说,莫冷忆也就立刻听了这血煞老祖的话,收起了一探这阵法究竟的念头,直接用神识和这隔神石沟通起来。 这隔神石不过是一枚石头,自然是没有神识,不过,这并不妨碍莫冷忆的神识和这隔神石的沟通,在莫冷忆神识一遍遍的浸润之后,这隔神石的颜色,正一点点地变得更加透明起来。 见此,莫冷忆心中终于放下心来,从而全神贯注地用神识一遍遍的沟通起这隔神石来。 .. 而就在莫冷忆一遍遍炼化这隔神石的时候,那燕家家主燕炫肃的幼女燕若尘,却是已经带着一大票人赶到了这万宝阁之前。 燕家在浩然城中耳目遍布,而且莫冷忆身穿着浩然剑宗精英弟子服招摇过市,自然是轻易便被这燕若尘寻到了踪迹。 “燕..少爷,您有什么事?”门外那万宝阁的几个小厮,一见这燕若尘居然带了这么多人围堵在了万宝阁之前,不由得有些心慌,其中一个,好片刻后才按捺住心下的惧怕,上前躬身冲着这燕若尘问道。 这燕若尘乃是燕家的幼女,也是燕家三代中天赋最好的一个,浩然城中有头有脸的修士,自然是都认得她,也是自然都知道她喜欢女扮男装,并且喜欢别人称呼她为少爷而不是小姐的事情。 “我问你,约摸一个时辰之前,是不是有个浩然剑宗的经验弟子来你们这?”燕若尘盯着这小厮看了一眼,面色冷峻地问道。此刻的她,依旧是翩翩公子的装扮,不过,脸上的那些许冷芒,却是让这仅仅只有炼气境二层初期的小厮有些胆寒。 面对着燕家三代的核心人物,这小厮不敢扯谎,连连实话实说道:“是,大半个时辰前,确实是有个穿着浩然剑宗内门精英弟子服装的年轻修士来过这,那位爷,现在正在层的修炼密室之中闭关修炼。” 听到莫冷忆果然在这万宝阁之中,燕若尘面色有些激动,回过头,沉声冲着身后的众人道:“贼人已经寻到了,这贼人现在这万宝阁层的修炼密室之中,说不定是在对玉儿小女孩干什么,大家可否愿意和我一道进去,将这贼人拿下!?” 听到莫冷忆就在这万宝阁之中,身后的那群修士老早就有些群情激奋起来,此刻经燕若尘这么一说,大就如同火药桶被引燃了火线,人群之中赫然猛地爆炸开来。 “抓淫贼!抓淫贼!”连绵不断的声音,不停地从人群之中传来。 “好!大家跟在我身后!不论谁来阻止,我相信都阻止不了我们浩然城中的公平正义!”燕若尘的俏脸有些发红,神色之间更是有些激动,此刻玉璧一挥,直接带着这么近修士猛然冲入这万宝阁之中。 “哎哎哎!你们你们不能..”那几个小厮都是神色焦急,不过就凭他们几个,完全就是阻挡不了如此之多的修士,很快,这几声不大的叫喊,便被人群淹没了下去。 不过,这万宝阁既然敢将如此之多的灵石、宝贝大大方方地放置在外边,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果不其然,燕若尘带着这一票人,刚刚才冲进去几步远,这万宝阁的一层之内,赫然便冲出了许许多多身穿黑色盔甲的冷面修士! 这些修士,大多是炼气境三层的修为,其中一些强横的,更是达到了炼气境四层甚至是五层的修为。炼气境五层,若是年轻弟子的话,在浩然剑宗之内也是个精英弟子的份了,而在这浩然城中则更是了不得,无论是在哪个家族,哪怕是在一大家族燕家之内,炼气境五层的修士也是个长老的存在。 “哟,燕小姐,带这么多人大驾光临我万宝阁,有何指教?”正当众人紧张兮兮的时候,那一众的盔甲修士却是骤然让开一道口,那妩媚至极的女子,赫然风姿万千地走了出来。 别人不清楚,燕若尘却是清楚,这风骚。女子名为秦晓倩,不仅修为达到了炼气境六层的恐怖境界,而且听传闻此女还和浩然剑宗的一位凝魄境长老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 ,. 一五九拉拉长老 莫冷忆并不知道外边已经围了一大群修士,想要来堵截自己,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然全部放在了面前的那块隔神石之上。 经过将近一个多时辰的神识沟通之后,现如今莫冷忆面前的这块隔神石,已然是变得纯净透明无比! “收!”莫冷忆神识已经笼罩这隔神石如此之久的时间,自然是清楚这其中的变化,几乎是在这块隔神石变得清澈透明的同时,他便已经是低喝一声,左手捏了个法诀,将眼前的这枚隔神石收入了自己丹田之中。 果然,血煞老祖说的没错,莫冷忆才刚刚神识一动,这块隔神石便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一般,光芒大闪,一下子飞入了莫冷忆的丹田之中! 而这隔神石飞入莫冷忆的丹田之后,本来就只有眼珠大小的形状变得更加小巧起来,悬浮在莫冷忆丹田之中的最上方,飞速地旋转着。而随着这隔神石的极快旋转,一道道柔和的光芒,便是缓缓降落在了莫冷忆的丹田之中! “小子,现在这隔神石的光芒已然将你的丹田全部笼罩,你试试,能否用神识控制这光幕的强弱?”那隔神石飞速旋转了片刻之后,终于是缓缓地停顿了下来,而血煞老祖,在这隔神石停顿下来之后,赫然是开口冲着莫冷忆说道。 闻言,莫冷忆即刻用神识感受感受了这道光幕,果不其然,这道光幕的强弱,完全是由莫冷忆自己的意识所控制! 莫冷忆意念一动,将这道光幕的强度加到了最强,这样一来,即便是元婴境修士,也是完全看不穿他的修为,只以为他是一介凡人罢了。而若是莫冷忆再将这光幕控制弱一些,那边可以随意‘调节’自己的修为,炼气境一层、炼气境二层、炼气境三层等等都可以演化出来。 满意地点了点头,莫冷忆从那打坐石台上一跃而起,兴冲冲地感受起这隔神石的逆天效果来。这隔神石所布下的光幕,完全就不限制莫冷忆的真元流动,这道光幕的作用,只不过是限制外界修士的感知力而已。 有了这隔神石,至少在遇到元婴境修士之前,莫冷忆是绝不会再担心自己修为增长过快的问题了。 .. “燕小姐,你要知道,这里是万宝阁,不是你们燕家,并不是这个世界,都要围着你转!”那秦晓倩虽然妩媚至极,但是此刻发起火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炼气境六层的威压,一下子将以燕若尘为首的修士全部压了下去! 这万宝阁如此之大的生意,若是这秦晓倩没有几把刷子,恐怕老早被这浩然城中的几大家族给吞并了。 “你你!”这燕若尘不过炼气境三层中期,岂能抵挡得了这秦晓倩如此厚重的威势?当下,面色一变,猛然向后退后了半步,指着秦晓倩,面容之色,尽是怒色! 她乃是燕家内定的三代接班人,燕家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如此的羞辱?虽然这秦晓倩比她大了近几岁,但这种修为上的完全压制,依旧是让这燕若尘恼羞成怒起来。 “秦阁主,那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劫持了我们浩然城中的一位小女孩,意图行不轨,难道你万宝阁,要当这禽兽的走狗不成!”虽然被秦晓倩的威势所压迫,但是这燕若尘毕竟是燕家真正培养的三代接班人,此刻只是微微愣神了片刻,接着便又是上前两步,几乎是贴着这秦晓倩的面问道! “你先问问,我们这么多浩然城的修士答不答应!”还没待秦晓倩答话,燕若尘便一挥藕臂,又是对着身后的那群修士凛然喝道。 “不答应!绝不答应!”后面那群修士,早就已经群情激奋,此刻被燕若尘这么一问,不由得全部义愤填膺地大吼了起来。若是以往,他们这些最高只不过炼气境三层的修士岂敢在万宝阁之前大呼小叫?只不过,今日有燕家的千金打头阵,这些人自然也就是打足了胆气起来。 秦晓倩面色一变,她根本没想到燕若尘居然还召集了如此之多的修士,若是她今日真的强行镇压的话,恐怕不出半日,这万宝阁的名声便会被彻底毁尽。 可是,若是真的就此让燕若尘去找那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万宝阁的名声,依旧会一落千丈!只不过,前者是在浩然城的低阶修士之中,而后者,则是在浩然剑宗的那些精英弟子之中! 又想到莫冷忆身上可能有着剑阵之秘,这秦晓倩不由咬了咬嘴唇,面色极为难看地冲着燕若尘说道:“对不住了,燕大小姐。” 燕若尘同样是面色一变,若是这秦晓倩真的寸步不让的话,就凭她以及她身后的这些人,要冲入这万宝阁之内,无异于难如登天。恐怕,就一个炼气境六层的秦晓倩,便足以抵挡这里的所有人! “怎么回事?”而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秦晓倩的身后,却是好像骤然出现了一位修士一般! 只见这位修士面色苍白如纸,散乱无比的发髻上只是插了一枚木质的发簪,打扮简朴出落,不过就这样粗粗一眼看过去,却是很难分辨出男女之别。可就是这么一位性别不明的修士,轻轻往那一站之后,炼气境六层的秦晓倩即刻是拱了拱手叫了一声‘张长老’。神态之间,无疑是恭敬至极。 “哦?我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在听了秦晓倩地话语之后,这张长老却是眉头一皱,口中反问了这么一句。 她这般一问,所有人都是清楚了她的身份,浩然剑宗的长老!!这一下,不要说其他修饰,就连为首的燕若尘,也是面色狠狠变了一变,浩然剑宗的长老,那可都是凝魄境的存在!不要说她,就是她父亲,燕家的家主,见到此等人物之后,都得恭敬至极! “是!”秦晓倩似乎是极为惧怕这位‘张长老’一般,连忙出声说道。 “哼!我浩然剑宗精英弟子之中,岂会有如此宵小之辈!若是有,本长老一个不放过他!”这张长老一眼扫过燕若尘等人,磅礴的神识,瞬间笼罩住了众人! 凝魄境的神识何其之强大?所有人,包括炼气境六层的秦晓倩,都是瞬间变得面色惨白。 只不过,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位‘张长老’在看到燕若尘之后,目光之间,顿时多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全都随我上楼看看。”这张长老面容平静,撤去威压之后,声音冷峻地说道。 秦晓倩不敢违抗,连忙带着众人往着这万宝阁的层而去。这位‘张长老’确实是浩然剑宗凝魄境的长老,也是她万宝阁最大的靠山。这些,燕若尘他们都已经看出来,不过不为众人所知的是,这位‘张长老’虽然是女人之身,但是却好女色,她之所以为秦晓倩撑腰,就是因为看中了秦晓倩的美色! 想到这里,秦晓倩脸色一红,虽然这‘张长老’不是男儿之身,但是床上功夫,却也是能让她********!- ,. 一六变态弟子 虽然燕若尘一向大胆,但在这凝魄境的浩然剑宗长老面前,她还是收敛了许多,一声不响地 379.第379章 :时过境迁之后 跟在其身后,缓缓走到了这万宝阁的层。 莫冷忆早已将隔神石收入丹田之中,此刻正在这修炼密室之中参悟丹田之中的剑种。 这剑种,莫冷忆已经炼化了好一段时间,当初刚刚炼化之时,莫冷忆便看到了那剑种之中的无名七招,此刻在 虽然燕若尘一向大胆,但在这凝魄境的浩然剑宗长老面前,她还是收敛了许多,一声不响地跟在其身后,缓缓走到了这万宝阁的层。 莫冷忆早已将隔神石收入丹田之中,此刻正在这修炼密室之中参悟丹田之中的剑种。 这剑种,莫冷忆已经炼化了好一段时间,当初刚刚炼化之时,莫冷忆便看到了那剑种之中的无名七招,不过碍于修为原因,莫冷忆只是练至了四招,也就是生死剑意的那一招,而莫冷忆此刻再用神识触及这丹田之中的剑种后,识海之中又是刹那间出现了那一袭白衣的身影! 这白色身影的手中,又是持着一柄平凡至极的宝剑,一剑一剑的继续挥舞起来。 莫冷忆一眼便看出来,此刻这白色身影所使出来的,赫然正是无名剑招的五式!无名剑招从五招起,瞬间又在莫冷忆识海之中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无名剑招的三式和四招都是分别蕴含着山之剑意和生死剑意,这五式,自然也是蕴含了另外一种剑意。 不过,此刻看着那挥舞着利剑的白色身影,莫冷忆一时之间,根本就没有看出来这无名剑招的五式之中,蕴含的到底是何种剑意! 而正当他准备再继续潜心研究之时,本来一直安静无比的修炼密室之中,却是骤然响起了一声冷哼! “是那个凝魄境初期修士。”听到这声冷哼,莫冷忆识海之中的血煞老祖骤然反应过来道。不知是不是炼化了那隔神石的原因,此刻血煞老祖的神识已然突破了凝魄境后期。所以说,感受这么一个凝魄境初期修士的气息,对他来说,自然是手到擒来。 “什么?”莫冷忆疑惑地皱了皱眉头,在进来这万宝阁之前,血煞老祖已经告知自己这万宝阁之中有着一位凝魄境初期修士,可是莫冷忆也没当回事,在他看来,这凝魄境初期的修士跟自己应该没有任何瓜葛才对。 而此时,在莫冷忆所在的修炼密室之外,秦晓倩口中的那位‘张长老’,却是正在满脸怒火地看着面前的防御阵法,同时冷冷地神识传音给密室之中的莫冷忆道。 虽然她是凝魄境修士,要破去这密室之前的防御阵法是易如反掌,但这万宝阁毕竟是秦晓倩所开,而秦晓倩..说白了,秦晓倩乃是她众多情人之一,所以说,这位张长老也就没有出手将这防御阵法破去。 这位张长老虽然自己喜好女色,但却是对男女之事极为反感,现在有修士说莫冷忆拐带了一名未成年女修,想要行不轨之举,她自然是顷刻间怒发冲冠起来。 此时此刻,原本带头的燕若尘反而变成了配角,乖乖地跟在这张长老身后,脸色期待地看着面前的修炼密室。 原本她还有些担心,说到底,她自己也只有炼气境三层中期而已,虽然在这浩然城之中,炼气境三层确实已算得上中等,但跟浩然剑宗的内门精英弟子比起来,仍然是差了一大截,可是现在,有浩然剑宗凝魄境长老出头,里面那贼人,绝对是必死无疑! 刚刚还在领悟脑海中的那套无名剑诀,现在骤然被外边那不知所谓的凝魄境修士打断,莫冷忆脸色不由得变得极其不好看起来。 保持着不大好看的面色,莫冷忆一言不发地打开了密室的防御阵法以及石门。 而在莫冷忆打开修炼密室的石门之后,燕若尘一个冲了出来,极快速地冲到了莫冷忆身边,左探右探,似乎是想找出些什么一般。 见此,莫冷忆皱皱眉,不过有那凝魄境修士在场,他也不便发作,只得耐着性子不去看那燕若尘,双目毫不避讳地看着那浩然剑宗的‘张长老’,似乎在等她给自己一个解释一般。 那位张长老,此刻心中却是极度地震撼,以她凝魄境的境界,这时竟然是丝毫看不穿面前这年轻修士的境界?!她神识扫过莫冷忆,却是发现莫冷忆身上并无一点真元之气!若是这点属实的话,那莫冷忆便是凡人一枚。可是,单看莫冷忆腰间那枚如假包换的精英令牌便知道——这个猜想绝对不可能成立。 这张长老,本命乃叫张谷丹,在凝魄境初期困顿了近年,知道突破希望渺茫之后,便将精力放在了与修真界各种美女尽享鱼水之欢上面,甚至两三年才回一次浩然剑宗,所以说,内门精英弟子中的绝大部分,她都不认识。故而,此时此刻,看到莫冷忆之后,她也没有做出任何惊讶状。 “你们有何事?!”看那凝魄境的少妇不说话,莫冷忆的眉头不由更加皱了皱,终于按捺不住,出言问道。 在修真界,莫名打扰别的修士修炼,可是一件极为不礼貌的事情。毕竟,说不定在你打扰的时候,人家正好是在突破或是领悟的瓶颈。 所以说,莫冷忆此刻问出这句话时,语气之中,并无多少善意。 “大胆!”那张谷丹虽然摸不透莫冷忆的底,但莫冷忆如此当着她‘情人’的面挑衅于她,不由得让这张谷丹张长老异常恼怒,冷喝一声之后,这张谷丹,竟赫然是凝聚起自己的全部神识,向着莫冷忆狠狠地压了过来。 毕竟莫冷忆是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说不定在浩然剑宗还有一位凝魄境的师父,所以这张谷丹倒也不敢随便出手,但是不敢出手不代表着不能用神识压迫,能够用凝魄境的神识将莫冷忆压得跪倒在地上,这自然是张谷丹张长老很乐意看到的。 不过,出乎张谷丹意料的是,被她这凝魄境的神识狠狠一压,莫冷忆非但没有跪倒在地,反而是面色如常的上前了半步。 这位张长老正纳闷着,却是骤然感觉到面前传来一股极为磅礴的威压!! “这这..”感受着那几乎无法抗拒的威压,所有人,包括那张谷丹,都是猛地倒退了好几步。 “跟本老祖比神识,还嫩了点。”识海之中,血煞老祖见得这一幕,不由咂嘴笑了笑,一脸得意。刚才张谷丹试图用凝魄境的神识压迫莫冷忆时,那凝魄境初期的威压,自然是被他这堪比凝魄境后期的神识给轻松卸掉,不仅如此,趁着那张谷丹诧异之时,血煞老祖更是将自己那凝魄境后期的神识全部向着其压了过去。 这一刻,那张谷丹脸色早已变得煞白无比,血煞老祖神识的磅礴,她处在这神识压迫的最中央,自然是感受地最为清晰,这等神识威压的程度,至少是凝魄境后期的境界!这时候,张谷丹突然是想起来一个传言,浩然剑宗之中一直有着这么一个传言,说是在浩然剑宗后山的最最隐秘之处,有着一个天资高得吓人的变态弟子,此人,是由浩然剑宗的元婴境老祖亲自调教,传说仅仅以弱冠之龄,便已突破了凝魄之境! 这个传言,张谷丹一直是不相信的,因为修真界中,能以弱冠之龄突破炼气境五层,便已是绝顶之资,以弱冠之龄突破凝魄境,绝对是不可能的!就拿她自己来说,她张谷丹,乃是火金双行的地灵根,虽然从外表看,现在的她不过是三出头而已的少妇,但实际上,张谷丹的实际年龄,早已是过了七,只不过修士的容颜衰老的比较缓慢而已。而她突破凝魄境之时,已然是四多的年龄。 不过现在,感受到血煞老祖所传出来的磅礴神识之后,张谷丹骤然间是想起了那个传说! 凝魄境后期的精英弟子,想来也只有这一份!!! ,. 一六一无尽森林! 将莫冷忆认成了后山那位后,这张谷丹的脸色立马变得难看起来。若莫冷忆真是后山那位变态弟子的话,不说修为比她高上许多,就连在浩然剑宗之中的位置,也要比她张谷丹高上太多!虽说只是个精英弟子,但这个精英弟子的分量,恐怕比不少结丹境的太上长老还要重上一些! “到底有何事?”看着张谷丹的神色,莫冷忆便知道血煞老祖的神识威慑起到了作用,当下,他的神色间也是摆出一副拽拽的样子,死死盯住面前的张谷丹,神色冷淡地说道。 莫冷忆这般表情,更加是让这张谷丹确定了自己猜想,不过她好歹也是浩然剑宗的凝魄境长老,而且这次更是在她‘情人’的面前,张谷丹更是不想失了面子,当下只得是尴尬地呆在原地,一言不发。 “你这贼人,还不快将玉儿交出来?!”正当众人一片寂静时,一直站在那张谷丹身后的燕若尘,却是骤然跳了出来,指着莫冷忆冷喝道。 张谷丹张大长老见有人做了出头鸟,不由大松了一口气,亦是附和这燕若尘道:“这位所言甚是,那玉儿毕竟还是个孩子..师兄你.” 她口中称呼莫冷忆为师兄,这倒是在莫冷忆意料之内,毕竟在浩然剑宗之内都是达者为先,以血煞老祖透露出来的这至少凝魄境后期的神识水平,这张谷丹叫一声师兄也是应该。 不过,他这么认为,不等于人家也这么认为,张谷丹的这么一句‘师兄’,可是将在场的这些炼气境修士吓得不轻,尤其是那秦晓倩,她是熟知这张谷丹脾气的,对方若不是修为高出她太多,这一声‘师兄’,张谷丹是绝对不会叫得出来的。而其他人,尤其是那燕若尘,根本就没料到莫冷忆竟然是和张谷丹这种凝魄境修士平起平坐的人物!这种人物,就是整个燕家也是得罪不起,可偏偏她燕若尘却是刚刚把人给得罪了。这燕若尘的确是骄横蛮女,但这骄横也是分对谁的,燕若尘又不是傻子,若是之前告诉她莫冷忆是凝魄境修士,她是绝对不敢管这件事情的,凝魄境弟子和炼气境精英弟子的差别,根本就是云泥之别。 “什么玉儿?”莫冷忆莫名其妙了好一阵子,接着才面露疑惑地问道。 “据说是一个小女孩,有修士见到他被师兄你带走。”这张谷丹此刻已然是确定了莫冷忆便是后山中的那位变态精英弟子,听得莫冷忆问话,即刻答话道。‘据说’二字,意思就是这事是她听别人讲的,根本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这张谷丹这么一说,莫冷忆也就即刻想起了她口中的‘玉儿’是谁,在浩然城城门之下遇到的那个小女孩,给她带路一直到这万宝阁的小女孩,不正是叫‘玉儿’么。 “是了,那小女孩怎么了?”莫冷忆也没往深处想,当即便承认着说道。他还很奇怪,为何这帮人会为了一个小女孩而找上自己?? 他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包括张谷丹,都是面色骤变,嘴唇努力地动着,但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本来以为,就算是莫冷忆干的,他此刻也会否认,到时候到家再顺水推舟,这件事便会由此不了了之。可事情的发展显然出乎了他们的预料,莫冷忆竟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意思就是,这事就是我干的,你们能怎么的吧。当然,莫冷忆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修士的真正含义,自然也就极为冤枉。 “这.那小女孩的父母颇为思念那小女孩,还望师兄暂时将那小女孩给放了。”事到如今,这张谷丹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是只得硬着向着莫冷忆说道。不过她这句话,也是有够无耻的了,这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你呢,先将人放了,到时候要不要再弄回去,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莫冷忆何等聪明,此刻再看了众人的脸色,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感情自己这回是被这群人当成变态色魔了。当下,莫冷忆只得又好气又好笑的道:“诸位当真是好想法,那小女孩,只不过是为我带路而已,到了这万宝阁门口,便已经回去了。” 380.第380章 :我是美女子! “大家若是不信,去那玉儿家一看便知。”末了,莫冷忆又补了这么一句,接着便不再解释,反而是将目光转向了那秦晓倩,又悠悠然地接着道:“不知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没有。” 此时此刻,这秦晓倩还敢打什么主意?连忙小鸡啄米般地点头应着道。 “东西都已准备齐全,这就让人给前辈送来。”本来,这秦晓倩以为莫冷忆是以炼气境之修为掌握了剑阵,还想要挟要挟,得到个中秘密,岂料这莫冷忆现在突然间成了凝魄境前辈,这秦晓倩自然是不敢再有这个想法。 “恩,诸位还是先去那小女孩家看看情况吧,我雷某人就不奉陪了。”得到了秦晓倩的肯定回答后,莫冷忆这么说了一声,接着便直接回头进了这修炼密室之中。 嚣张,极度的嚣张。 这可不仅直接无视了一干炼气境修士,更是直接无视了这凝魄境的张谷丹!不过,这张谷丹却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等莫冷忆将那密室的石门关上之后,她才狠狠瞪了一眼脸色稍显苍白的燕若尘,接着冷哼了一声,直接拂袖而去。 燕若尘被这张谷丹这么一瞪,心下更是彻底凉了,这下她可是一下子得罪了两位凝魄境修士,不仅如此,这两位凝魄境修士还都是浩然剑宗中位高权重者,这份罪责,莫说是她或者她父亲燕炫肃,即便是整个燕家,也是绝对担待不起! 所以说,看着面前那扇紧紧闭着的石门,感受着周围逐渐散去的修士,这燕若尘,却依旧只是一脸茫然地站在了原地。 .. 莫冷忆回到这修炼密室中后,不由捏了把冷汗,方才若是露出那么一点马脚,即便是自己真的是浩然剑宗内门精英弟子,恐怕也是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小子,你怕什么?修真界中,人人都以自保为最终目的,即便是你只有分之一的可能是凝魄境后期修士,那劳什子长老便绝不敢贸然动手。”看着莫冷忆的神情,血煞老祖颇为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乃是渡劫境后期,几近大乘境的修士,自然是对修真界的种种了如指掌。 不过,莫冷忆好像对他的话毫无反应,血煞老祖奇怪的扫了一眼,却只见得莫冷忆正将目光聚焦在了那片修真界地图之上。 血煞老祖顺着莫冷忆的目光缓缓看了过去,却见得地图上的那处,赫然是用朱笔写了四个字。 无尽森林! ,. 一六二滚! 这无尽森林,乃是修真界之中的一处绝地,这几乎已经是修真界中修士们所公认的了,其内,不说有着无穷无尽的凡境妖兽,就连玄境、地境甚至天境妖兽,也有不少!这些,莫冷忆自然也是知道,不过,为了尽快提升修为,莫冷忆现如今只能选择前往这无尽森林! 为何?莫冷忆的七杀经,虽然能够化杀戮为修为,但是在这修真界之中,莫冷忆根本就不能大杀特杀,毕竟这修真界中的修士关系都是错综复杂,若是被那些修为高些的修士发现,那时莫冷忆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 方才的事只是一个插曲,莫冷忆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此刻,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这无尽森林所吸引! 不过,莫冷忆却是不知道,他逼得张谷丹退走的事情,早已在片刻之内,传遍了整个浩然城。所有燕家子弟长老,均是人心惶惶,生怕莫冷忆这位修为高强的精英弟子杀上门来!虽说他们燕家也有燕炫肃这么一个凝魄境修士,但要抵挡莫冷忆这般的凝魄境后期修士,根本就无异于螳臂当车。 “前辈,您所要的所有材料都已经备好。”莫冷忆正仔细研究着地图之中的无尽森林,耳边,却是骤然响起了那秦晓倩的声音。 这秦晓倩不过炼气境六层而已,当然做不到神识传音,此刻她的话能够在莫冷忆耳边响起,还是通过了门外的那个传音阵法。 对这熟女掌柜,莫冷忆虽说谈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也没什么恶感,此刻听到外边的传音后,便是随手一按左手边的阵法,打开了石门之外的防御阵法。 而看到秦晓倩之后,莫冷忆整个人不由得怔住了,这秦晓倩,竟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薄薄的轻纱,更要命的是,这轻纱之下,秦晓倩似乎什么都没穿!所以,她胸前那若隐若现的两点殷虹,都是没能逃过莫冷忆的双眼。此刻,只是穿了一袭轻纱的秦晓倩捧着手中的储物袋,一步一步,盈盈款款地向着莫冷忆这边走了过来。 秦晓倩本就是媚态足,这时换上了这一袭轻纱,更加是显得诱人无比。 “前辈..”这般媚意足地轻轻叫了一声后,秦晓倩便柔弱无骨般的瘫在了莫冷忆身边。 “啧啧,小子,你艳福来了。”莫冷忆还没做出什么反应,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是即刻间双眼放光,死死地盯住了这秦晓倩。 不得不承认,这秦晓倩确实是诱惑力足,若是旁边没有血煞老祖死死盯着的话,莫冷忆也不介意和她发生点什么。不过,现在的真实情况却是,识海中的血煞老祖正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秦晓倩,若是自己真做了点什么的话,必定要落入了这老贼的眼中! 莫冷忆可不想自己的英姿被血煞老祖看到,万一这老贼嫉妒怎么办?于是,当下莫冷忆便重重咳嗽了一声,将目光移开,不去看那秦晓倩道:“有劳阁主了,一共多少灵石?” 听得莫冷忆如此说话,秦晓倩不由有些失望,她本来就是狐媚之体,一般男人,哪能抵挡她如此的攻势?不过,为了摆脱那张谷丹的控制,这秦晓倩不由咬了咬牙,将储物袋递给莫冷忆时,装作不经意一般,一下子跌入了莫冷忆的怀中。 原来,这秦晓倩和那张谷丹并不相同,张谷丹是天生的拉拉,厌恶男性修士,只喜欢女修,而这秦晓倩,却是被张谷丹看上,威逼利诱着跟了这张谷丹。张谷丹乃是凝魄境修士,又是浩然剑宗的长老,哪里有修士敢跟她抢?本来,秦晓倩几乎已经放弃了所有希望,但是莫冷忆的出现,却又让她骤然看到了一丝光芒! 莫冷忆一愣,此刻,秦晓倩这柔弱无骨的身子已然倒在了他的怀中。 “小子,怕什么,上啊。这要是本老祖,老早就将这贱货按在地上了。”血煞老祖皇帝不急太监急,一双眼睛都已经变得有些通红起来。 想也想得到,这厮以前乃是三级修真域的渡劫境大能,肯定是妻妾成群,骤然间忍受了数年的寂寞,此刻当然是想过一过眼瘾。 “阁主,小心些。”虽然早已有了反应,但是莫冷忆依旧是面色不变的捡起储物袋,接着缓缓将这秦晓倩扶了起来。 “多谢前辈了,前辈叫我晓倩就行了。”秦晓倩被莫冷忆一扶,双手却是即刻缠上了莫冷忆的臂膀,媚眼如丝地向着莫冷忆说道。 这个时候,两人的距离极近,就连这秦晓倩说话时吐出的微微热气,都是已经轻轻印在了莫冷忆的嘴唇上。 这秦晓倩抱得极紧,不动用真元的话,莫冷忆根本挣脱不开,于是乎,莫冷忆只得打开了那只储物袋,查看起里面的事物起来。 初级阵旗一方,幻星石数枚,耀神石数枚,阵盘一方。这些东西,便是血煞老祖开出来的清单了,据他所说,单靠这些东西,便是能随意出入隔绝修真界和凡人界的传送阵。 “小子,这时候你看这个干什么?你该不会是那边有问题吧?要不让本老祖附在你身上,代替你行事好了。”血煞老祖急迫无比,感受着莫冷忆渐渐变得平静的脸庞,不由得又即刻出声说道。 “你还能附在我身上?!”莫冷忆面色一变,血煞老祖竟然可以附在自己身上,代替自己行事?!这点,可是大大出乎了莫冷忆的意料,那不就意味着,这血煞老祖可以操纵自己?虽然和血煞老祖关系目前还算不错,但莫冷忆也绝对不想让血煞老祖有操纵自己的机会!说到底,这血煞老祖还是个渡劫境魔修,要说他心存善念,莫冷忆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额,根据大傀儡术中所说,应该..”听得莫冷忆发问,血煞老祖的面色却是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在识海之中支支吾吾道。 莫冷忆脸色又是狠狠一变,怪不得血煞老祖一天到晚在那边琢磨大傀儡术,感情是有机会把自己当成傀儡?! 似乎是感受到了莫冷忆的感情变化,血煞老祖连忙解释道:“小子,本老祖可没那个意思,没你的同意,本老祖怎么可能会随意操纵你的身体呢。” 不过,这般的解释,却是让莫冷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血煞老祖手中的大傀儡术,就像是一枚定时炸弹,不得不让莫冷忆担忧。 可是此刻,那秦晓倩却好像是没发现莫冷忆那难看至极的面色,依旧是在莫冷忆的怀中搔首弄姿,胸前的两座高峰,甚至都要贴在了莫冷忆的面庞之上。 “滚!”莫冷忆心情正差,当然是对这秦晓倩也就没了什么好脸色,周身的真元直接运转,一下子将这秦晓倩给震出了好远! ,. 一六三长老,你们怎么看 秦晓倩被莫冷忆震出去之后,非但脸色没敢有任何不情愿之色,反而还冲着莫冷忆微微一笑道:“既然前辈不喜欢晓倩,那晓倩就先行退下了,只是,那燕家的嫡长女燕若尘一直跪在外边,前辈要不要见见?” 燕若尘跪在莫冷忆的门外,自然是想要求得莫冷忆的原谅。在她眼中,莫冷忆乃是凝魄境后期的修士,若是莫冷忆一怒,甚至都可以让整个燕家从浩然城除名! 对此,莫冷忆倒是没有任何意外,修真界中本来就是弱肉强食,这燕若尘这般,完全在情理之中。 “不见。”莫冷忆现在才没心思去见那什么燕若尘,他现在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血煞老祖手中的大傀儡术所吸引了。血煞老祖一天到晚都在钻研这大傀儡术,到底是想怎样?难道说,这傀儡术中真的有可以令血煞老祖控制自己的办法? “是,晓倩告退。”听得莫冷忆如此说,秦晓倩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她有张谷丹的支持,才能勉强和浩然城燕家抢生意,要知道,在这浩然城之中,不仅有她一家万宝阁,还有一家燕家的珍品坊,做得也是同样的生意。现在,这燕家得罪了莫冷忆,她自然是乐意看到。不仅如此,刚刚他就是看莫冷忆心情不好,才将燕若尘的事情提了出来,否则,她秦晓倩又怎么会有这么好心。 “小子,本老祖发心魔誓言,若是本老祖有一丝一毫占据你躯体的意思,未来便会心魔缠身,万劫不复。”察觉到莫冷忆的表情,血煞老祖当然也知道莫冷忆在想些什么,当下即刻解释着说道。 心魔誓言。血煞老祖虽然曾经身为渡劫境后期,直追大乘境的大能修士,但也是要受这心魔誓言的约束,若是他不遵守这心魔誓言,将来即便是夺取了莫冷忆的躯体,也是会心魔缠身,走火入魔而死。 其实一开始,莫冷忆就有担心,血煞老祖找上自己,会不会是为夺舍而来?不过,当初。血煞老祖已然也是发了一个心魔誓言,说是绝对不会夺舍莫冷忆。加上如今这个誓言,血煞老祖一共已经发了两个心魔誓言。 “可以把那大傀儡术拿出来一起研究研究么?”虽然如此,但莫冷忆眉头依旧是紧紧皱着,盯着血煞老祖看了看,接着才如此说道。研究大傀儡术,自然是怕这血煞老祖有什么东西瞒着自己。 前一世的经历,养成了莫冷忆现如今的性格,恐怕这个修真界里,除了绿依,再无其余能够使他相信的人! 血煞老祖叹息一声,莫冷忆的这种行为,虽然他看得极为不爽,但也没办法,他也是从低阶 381.第381章 :随时间过去 修士一步步修炼到渡劫境的,知道在修真界中,确实是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再者,这大傀儡术本来就是莫冷忆所得到,此刻拿出来看看也是应该。 于是,血煞老祖一挥手,那大傀儡术的口诀,即刻出现在了莫冷忆的识海之内! 在血煞老祖的解释下,莫冷忆一点点理解起这大傀儡术起来。 不得不说,这大傀儡术确实是逆天至极,特别是对于血煞老祖这种失去了躯体的修士,这大傀儡术绝对是量身打造!傀儡术中说,只要神识在,就能够通过这傀儡术中的秘法,将刚死去不久的人或者妖兽祭炼成人形兵器,也就是所谓的傀儡!当然,这炼制也是有着限制,先说神识的限制,修士只能炼制修为等级在他神识等级之下的妖兽或是修士。其次,炼体境、炼气境修士一次性只能控制一具的傀儡,凝魄境修士,也只能控制最多三具傀儡。 而看到约摸中间之时,莫冷忆终于是看到了血煞老祖所说的控制自己的那个法门。这傀儡术中说,借助大傀儡术,甚至可以暂时将自己的神识灌入别人修士的识海之中,使得那修士暂时听命自己。不过,这自然只能是暂时的,不过半个时辰左右。 “小子,即便是本老祖想要控制你,那也最多半个时辰之后,这大傀儡术没那么逆天,可以凭借一缕神识控制活的修士。”血煞老祖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莫冷忆,气哼哼地说道。 他一个渡劫境修士,竟然被人逼得连发两道心魔誓言,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半个时辰也不行。”莫冷忆退出那大傀儡术,看也不看血煞老祖,继续观察起方才的那无尽森林起来。 那无尽森林,是位于九派不管之地,不仅妖兽横行,在无尽森林外围,更是盗匪横行。许多被九派联合通缉的修士,都是躲避在这无尽森林的边缘。反正森林的边缘,也很少出现凡境之上的妖兽,安全系数,比呆在其余地方被九派联合执法队追杀的好。 而这些修士,和无尽森林之中的那些妖兽一样,也都是莫冷忆猎杀的目标!反正这些修士都是无恶不作的强盗,也没什么关联的强大修士,杀了,也就和无尽森林之中的妖兽一般,引不起任何风波。 “小子,去这无尽森林,确实是能极快地提高你的修为,只不过,这无尽森林如此危险,你..”识海中的血煞老祖似乎也是发现了给莫冷忆脸色看完全没用,只得是转移着话题道。 “难道你没听过一句话,叫做富贵险中求么?”莫冷忆将手中的玉简地图丢入储物袋,淡淡地说道。前世,他便是在生死之中寻求突破的拳皇,所以,这无尽森林,不仅没能让莫冷忆产生任何退意,反而是让他更加萌发了斗志! 这便是强者和弱智的区别所在,强者,遇强愈强,而弱者,只是遇强惧强而已。 莫冷忆当然属于强者,故而,这无尽森林也就只能让莫冷忆兴奋了起来! 无尽森林,必定将成为他修为突飞猛进的踏板。 .. 而此时,燕家。 燕家已然是得知了燕若尘的事情,所有的长老都是聚集在了燕家议事厅之内。 “各位长老,你们怎么看?”家主燕炫肃面色难看至极,坐在主位之上,向着下手位的诸位长老问道。 ,. 一六四边境盗匪 燕家的长老们都是面色严峻,看着家主燕炫肃的眼神,也多是责备。没办法,谁让这燕若尘是燕炫肃的女儿呢? 不过,这燕炫肃在燕家威严极重,毕竟整个燕家只有他这么一个凝魄境修士,台下坐的这些长老,虽然称之为长老,但只不过是炼气境修士而已。 “不如我们去向那位前辈负荆请罪?”沉默了片刻后,台下终于是有长老如此说道。 “是是,燕其名长老说的是,不如家主亲自去谢罪?”这位燕其名长老的话音刚落,台下便又有长老说道。 说这话时,这长老的脸上,尽是嘲讽之色。 谁知道那位‘前辈’是不是嗜杀之徒?若是这么过去负荆请罪,万一直接被格杀了怎么办? 燕炫肃脸色一变,在燕家,已经很久没有长老敢于挑衅他的权威了。 “报——!”就在众长老在这议事厅议事时,一位燕家弟子,却是骤然闯了进来。 “何事?!”燕炫肃铁青着个脸,坐在主位上冷冷地问道。 “启禀家主,万宝阁中的那位前辈一刻钟前已离开万宝阁。”那弟子感受着燕炫肃的磅礴威压,不由颤颤巍巍地回答道。 “什么?!!”燕炫肃一拍桌子,凛声问道。 他这一拍桌子,不仅这弟子,就连在场的长老,也是都即刻间变得噤若寒蝉起来。凝魄境和炼气境的差距还是很大的,这燕炫肃一人,几乎都已经顶得上他们的全部战力! “是!那前辈已经离开万宝阁,燕若尘师姐也回来了。”那弟子的双腿都极快地抖动起来,几乎用着哭腔说道。 “好!哈哈!”燕炫肃大笑两声,冷冷地看着下方的诸位长老。 所有长老,特别是刚才讥讽燕炫肃的两位,都是感觉到了彻骨的寒意! .. 莫冷忆确实是出了这浩然城,本来,他来这浩然城便只不过是为了炼化那枚隔神石和凑齐血煞老祖所需的阵法材料,现在两件事都完成了,莫冷忆又岂会还呆在这区区一个浩然城之中。 至于那浩然城燕家,莫说莫冷忆现在并不在凝魄境后期,就算莫冷忆真的是凝魄境后期,也是不会和这蝼蚁一般的家族计较什么的。 此时此刻,脚下踏着承影剑,莫冷忆直奔着那无尽森林而去! 从浩然剑宗的地盘到那无尽森林,一共要经过两个门派,一个是以阵法闻名的玲珑天,而另外一个,则是和浩然剑宗一样的剑修门派——巨剑门。 那玲珑天倒没什么,只不过那巨剑门就有些麻烦了。在凡人界之时,莫冷忆就曾经斩杀过一个巨剑门的精英弟子,身上还被中下了神识印记,若是被巨剑门的那些长老认出来,那莫冷忆便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小子,你真是笨,有了这隔神石,你用怕那什么神识印记?只要到时候你将隔神识上的光幕完全打开,那些凝魄境甚至结丹境修士只会以为你是凡人,又怎么会发现你身上的神识印记呢?”血煞老祖感受到莫冷忆所担心的这事情,不由轻笑一声,轻松至极地冲着莫冷忆说道。 血煞老祖的意思便是,虽然那神识标记消除不了,但莫冷忆可以伪装成凡人啊,到时候一切气息都是极为渺小的凡人,那神识印记的效用,自然也会同样被削弱。那么一群凝魄境甚至是结丹境修士,又怎么会注意到莫冷忆的异常呢? 况且,修真界中凡人也是极多的,修士和修士的后代,虽然有灵根的概率较大,但那也只不过是一成左右的概率而已,所以说,即便是在这修真界中,也有近九成的修士没有突破炼气境,都只是炼体境的凡人。 这么多凡人,只要莫冷忆混在其中,又怎么会被巨剑门的人发现? 听完血煞老祖的话,莫冷忆点点头,血煞老祖所说确实很有道理,现在根本没办法消除那神识印记,也只能依照这个方法做了。 .. 虽然莫冷忆现在已经炼气境五层中期,速度极快,但从浩然剑宗的地盘飞到玲珑天的地盘,还是用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这也间接说明了,这修真界是何其之大。 而此时此刻,踏在承影剑上的莫冷忆望着前面不远处的边界线,不由有些激动。 飞了快一天,终于快到这玲珑天了。 这也就意味着,自己离那无尽森林,又近了一步! 修真界之中,和凡人界中的国家一样,各个门派之间也有着边界。莫冷忆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在浩然剑宗和玲珑天两门派之间的边界。 不过,这边界处,好像不怎么太平。 一队队袒胸露乳的剽悍修士,在这不停地来回,过路的凡人或修士,似乎都要缴纳一些灵石。 “快点,看什么看?!”就在此时,一个炼气境四层后期的修士看到了莫冷忆,不耐烦地冲着莫冷忆吼了一句道。 “五块灵石。”当莫冷忆缓缓走到那群人面前时,一个炼气境六层后期的大汉被簇拥着走了出来,只见他轻轻扫了一眼莫冷忆后,毫不犹豫地开口道。 莫冷忆身上还穿着浩然剑宗内门弟子的服装,自然是被他们当初了该宰的肥羊。 “小子,看什么看?一块灵石。算了,来人,去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妈的,最看不惯这种小白脸了。”当莫冷忆扫视了一眼那领头的炼气境六层后期大汉后,那大汉便即刻暴跳如雷道。 这大汉倒也知道轻重,单单将莫冷忆身上所有东西掏走而不伤害其性命的话,就算是浩然剑宗,也是绝不会为其出头的。 “哦?要我的东西?”莫冷忆好笑地指了指自己,冲着那炼气境六层后期的大汉问道。 “妈的,大哥,这小子挺拽啊!”在那领头大汉突然变得面色凝重地打量着莫冷忆时,那队修士中,却是有人忍不住了,骂了一句后,直接将手中的那狼牙棒法器祭炼起来,攻击向了莫冷忆。 见此,莫冷忆面色一冷,猛地一挥手,一道剑气即刻出现,一下子将那狼牙棒刺了个粉碎! ,. 一六五玲珑天 这边境有盗匪,根本就没出乎莫冷忆的意料,看此地灵气如此贫瘠,浩然剑宗和玲珑天都不愿去管,自然就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那些盗匪,大多数也很有眼力劲,像炼气境六层之上的修士,他们从来都是不敢为难,他们能做的,就是向炼气境六层之下的修士收取一些“过路费”。 而像莫冷忆这种炼气境五层的内门精英弟子,都是他们打劫中能遇到的最大‘肥羊’。这些精英弟子,不仅灵石众多,而且大多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再加上修为赶不上那炼气境六层中期的盗匪头领,也只能任人宰割。 此时此刻,在莫冷忆一剑将那狼牙棒法器击得粉碎后,这一众劫匪,都是面色惊惧了起来。 若莫冷忆仅仅是将那狼牙棒法器击退的话,这倒也没什么,不过,这次的莫冷忆,可是一下子就将这狼牙棒法器给赫然击碎! 即便是那炼气境六层中期的劫匪头领,也是根本就做不到如此。毕竟放出那狼牙棒法器的修士,也有炼气境四层初期的修为。 “你你你..”那炼气境六层的劫匪头领亦是面色难看,盯着莫冷忆的眼神,也是一下子变得慌乱无比起来。 “你不是要灵石么?”莫冷忆冷笑一声,手中承影剑猛地一挥,一道凛冽的剑气,顷刻间便洞穿了这劫匪头领的胸口! 扑哧!随着一声响声,莫冷忆丹田之中的那七杀真元也是猛然一动,一下子就突破了炼气境五层后期。本来,莫冷忆的修为距离炼气境五层后期就只有一步之遥,此刻斩杀了这炼气境六层中期的劫匪首领之后,瞬间便突破至了炼气境五层后期! 突破之后,左手一招,莫冷忆直接将那劫匪头领的储物袋给召了回来。 扫了一眼余下那些噤若寒蝉的劫匪,莫冷忆冷哼一声,直接御剑而起,往着前方遁去。 那些小喽啰,根本就不值得莫冷忆出手。而且,这些劫匪的财物一般都是集中在首领身上,其余一众喽啰,根本就连半成都占不到。 .. 出乎莫冷忆意料,那劫匪首领中的储物袋竟然有着近二颗中品灵石,不得不说,劫匪这个职业果真是修士来财最快的选择。 加上这二颗中品灵石,莫冷忆的储物袋中至少有了近五颗中品灵石,即便是一般凝魄境中期修士,也是不过如此罢了。 不过,莫冷忆根本没在意这储物袋中的灵石,脚踩着承影剑飞行了近一个时辰之后,他的前方,赫然便是被三个身穿水晶盔甲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玲珑天以阵法闻名于修真界,不仅如此,这玲珑天还是只招女弟子,所以,这三个穿着水晶铠甲的女子,只能是玲珑天的弟子。 莫冷忆目光一扫,这三个连脸都罩在水晶盔甲中的女修,赫然都是炼气境六层初期的修为! 炼气境六层初期,看起来好像是算不得什么,但是莫冷忆却是知道,这三名炼气境六层初期的女子,必然都是那玲珑天之中的精英弟子! 无论是修真界九大派中的哪个门派,其精英弟子都是重中之重,怎么会如此随意的一下子出现三个? 382.第382章 :我不适合这里 “来人可是浩然剑宗精英弟子!”正当莫冷忆心中疑惑之时,那三名玲珑天弟子中间的那位,却是骤然开口问道。 “正是。”莫冷忆身上穿着的是浩然剑宗精英弟子服,腰间挂着的,也是浩然剑宗精英弟子的玉牌,否认根本就无济于事。 “好。跟我们回玲珑天吧。”那几个女子听得莫冷忆答应之后,均是一齐出声说道。 莫冷忆纳闷,玲珑天跟自己好像并无半点关系,自己斩杀的,那也只是巨剑门的人啊。难道说,这巨剑门跟玲玲天的人联合了?又或者,这玲珑天中有着巨剑门人的存在? 想到这里,莫冷忆的眼眸中不由闪过一丝厉芒。若是真的像他所猜想的那样的话,他绝不介意将面前这三名女子给全部斩杀! “小子,不要轻举妄动。本老祖的神识,已经是探查到,此地好像是有结丹境的高手。”正当莫冷忆脸上的杀意愈来愈浓之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是骤然间开口说道。 结丹境高手?闻言,莫冷忆心中一惊,难道说此地就是那玲珑天的门派附近?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有结丹境修士的存在? “不知各位师姐,让在下去玲珑天是什么意思。”莫冷忆皱了皱眉头,将脸上的杀意尽数收敛后,轻声问道。 虽说这三名玲珑天的女弟子甚至都不是他的一合之敌,但暗中那结丹境修士,却是不得不让莫冷忆慎重起来。 “这位师弟切莫误会,我们来请师弟过去,不过是为了九派会武的事而已。”依旧是中间的那名女子发话,清澈的声音,顷刻间便传入了莫冷忆的耳朵。 九派会武?那不是还有将近一年?!莫冷忆心中疑惑,那九派会武他自然也是知道的,毕竟那内门精英弟子的任务上就有,门派贡献点奖励,好像也是极为丰厚。 似乎是看出了莫冷忆的疑惑,那玲珑天的三个女弟子均是轻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此次会武,事关重大,我们此次来请师兄,是为了让师兄指点我玲珑天的精英弟子一番。” 莫冷忆何等聪明,只不过眨眼之间便明白这玲珑天弟子的意图,说是让自己指点,只不过是想试探试探浩然剑宗的招式和底牌而已。自己也就是点背,一下子就撞到了枪口上。 只是,那九派会武,真的就如此重要?不仅是浩然剑宗给出的贡献点奖励极为丰厚,就连玲珑天的精英弟子,都为了这会武干出如此‘下作’的勾当? “不知师弟意下如何。”思索之间,中间那名女子却又是即刻开口问道。 恐怕若是莫冷忆一口回绝的话,这三名玲珑天的女弟子便会即刻动手将莫冷忆逮到玲珑天之中。当然,若仅仅是这三名炼气境六层初期女子的话,莫冷忆根本就无所畏惧,可是暗中那结丹境修士,却让他不得不屈服了下来。 “好吧。”耸耸肩,莫冷忆无奈地点了点头。 ,. 一六六打擂! 玲珑天,在修真界中又被称为玲珑大罗天,由于精通阵法,故而有‘大罗’之称。 莫冷忆在那三名玲珑天内门精英弟子的带领下,一步步向前走了过去。 先前血煞老祖告知他,这附近有着结丹境修士的存在,莫冷忆便已猜到,玲珑天的山门一定就在附近,可没想到,前方的那三名女子只是走了数步,接着便扔出了一块玉牌,一道广阔无比的透明隔光幕,顷刻间出现在了莫冷忆他们面前! “这位师弟,请吧。”那三名身在水晶盔甲中的玲珑天弟子均是回头看了一眼莫冷忆,异口同声地说道。 都到了人家山门前了,莫冷忆也不好反悔,只得是迈步走进了这透明色光幕之内。 其实也算是莫冷忆运气背,一直飞到了这玲珑天的山门所在,若是他稍稍绕开的话,恐怕这玲珑天的三名女弟子并不能发现他。 而在进入这玲珑天之中时,莫冷忆已经打定主意,无论是这玲珑天的人如何相逼,自己一定不能将真实实力显露出来。否则,这九派会武如此事关重大,恐怕那玲珑天的人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将自己斩杀在玲珑天也不一定。 这玲珑天也是修真界九大派之一,刚一通过那道护山大阵,莫冷忆便感受到了那扑鼻而来的浓郁灵气。 比浩然剑宗的灵气只多不少! 修真界各大门派的山门之内,之所以有如此浓郁的灵气,都是因为灵脉所致。所谓灵脉,就是蕴含了天地灵气的山脉,这种山脉,在修真界可遇而不可求,稍微大一些的灵脉,都是被各大门派和各大修真家族所抢占,而修真界九大派所占的灵脉,自然也是修真界中最最高级的! 而其实,就莫冷忆所知,修真界九大派山门中的灵脉,虽然确实属修真界中等级极高的灵脉,但是却并不是修真界中最最顶级的灵脉。最最顶级的灵脉,着实是存在于那无尽森林之中。 不过,无尽森林中那无穷无尽的高阶妖兽,却是不得不让各大派修士望而却步。 “这位师弟,请。”那玲珑天的三位女弟子,看着莫冷忆微微发愣的模样,不由得在他的身后出声提醒道。 听得这三个玲珑天女弟子的声音,莫冷忆也只得继续点了点头,接着便向前走了过去。 .. 这玲珑天果然如传闻中所言,一路走来,莫冷忆眼中所见到的,都是女子,连做杂活的外门弟子,也都是女子之流。 而到了这玲珑天之内,莫冷忆自然是将那隔神石的功效完全收敛了起来,这里高人众多,万一自己被识破就不好了。自己现在最最安全的保身之法,便是发挥出与自己这炼气境五层后期修为相符合的实力! 不过,出乎莫冷忆意料的是,这玲珑天长老级的修士却是一个都没出现,所见到的,全部都是炼气境的弟子。 那三名女弟子,在不知转过多少弯后,都是在一处极为雅致的阁楼前停了下来。 与浩然剑宗不同,浩然剑宗中的建筑物,追求的都是大气、磅礴,还有凌厉之感。而这玲珑天中所有的建筑,几乎都是追求雅致、别具一格,而且,莫冷忆还隐隐约约发现,这玲珑天中所有的建筑物,都好像是构成了一方极为隐蔽的大阵! 抬头一看,只见这处雅致的阁楼上,赫然是写了‘会武阁’三个鎏金大字! “师弟,这会武阁便是我玲珑天弟子的切磋之地,今次请来师弟,还望师弟不吝赐教。”那三名玲珑天女弟子似乎同为一体般,此刻就连说话,都依旧还是异口同声。 此时此刻,莫冷忆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到现在为止,这玲珑天的高层一个都未有出面。自己毕竟是浩然剑宗的内门精英弟子,同为修真界九大派,浩然剑宗的实力,比之玲珑天来自然是弱不到哪里去。他们这般做,自然是免得到时候和浩然剑宗起冲突。 到时候,若是浩然剑宗质问起来,他们只需推脱是门下弟子的个人行为,想必也不会怎样。 “好。”想通了这层,莫冷忆也不由有些释然开来,扫了一眼这‘会武阁’,面色平静地走了进去。 .. 这玲珑天不愧是尽数都是女弟子,这会武阁作为切磋比武之地,居然都还有着阵阵桂花的香味。 莫冷忆皱了皱眉头,若是再凡人界中还好说,桂花毕竟是凡人界之物,可是在修真界之中,根本就是没有桂花此物,这会武阁中,又何来的桂花之香? 难道说,是某种迷惑神智的幻药不成?想到这里,莫冷忆面色不由变了变,自己身上秘密实在太多,若这桂花香真是迷惑神智之幻药的话,自己还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才是。 “小子,别紧张,根据本老祖神识的判别,这桂花香并不是幻药。”识海中的血煞老祖感受到了莫冷忆的忧虑,凝魄境后期的神识一扫之后,顷刻间判辨道。 听得血煞老祖此言,莫冷忆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玲珑天的人也不敢做得太过分。 “这位师弟,请。”等莫冷忆完全身处在这会武阁中时,才发现这会武阁之中已经站了不少玲珑天的修士。 这些修士都是身着水晶铠甲,面容也都是罩在水晶面铠之内,根本就看不清楚。 莫冷忆猛然一扫,只见这会武阁的中央,竟然有着一个擂台般的高台。 见此,莫冷忆面色一冷,这里的状况,竟然是和他前世打那生死拳赛的处境相同无疑。 “小子,冷静些!”感受到莫冷忆身上越来越浓郁的杀气,识海中的血煞老祖面色猛地一变,赶忙提醒着道。 以他那凝魄境后期的境界,自然是可以感受得到,这会武阁之中,虽然没有结丹境修士,但却有着数个凝魄境修士的存在! 若是莫冷忆现在发飙,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好在莫冷忆控制力极强,只不过片刻的时间,便已经将杀意尽数内敛。就连那些躲在暗中的凝魄境修士,也是根本就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不对! “这位师弟,我们玲珑天切磋的规矩,便是在这擂台上打擂,若是你能胜了我们三人,便放你离开我们玲珑天。”那带莫冷忆进来的三名玲珑天女弟子,盯着莫冷忆看了一会,面色不善地说道! ,. 一六七隔神阵 “雷师兄,请吧。”就在莫冷忆慢慢回忆前一世的血染年华时,一声淡淡的声音,却是骤然间打断了他的回忆。 莫冷忆目光微冷,但并没有发作,只是静静地扫了一眼那玲珑天的女弟子,接着便纵身一跃,直接站在了那中央的擂台之上。 那均是面容罩在面具之中的玲珑天女修,见得莫冷忆如此爽快便跳上了擂台,不由得开始在台下窃窃私语起来。 “好!雷师兄果然不愧是浩然剑宗的精英弟子,这份气度果真是万中无一。”那带着莫冷忆来到这玲珑天的三个女修士,均又是异口同声地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便也都纵身一跃,跳到了那擂台之上。 见此,莫冷忆心中一惊,这三个玲珑天女修居然准备一起对付自己?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的真实实力,已然被她们玲珑天的人所知晓?! 莫冷忆这惊讶的面容显然没有躲过前方那玲珑天三人的眼眸,此时此刻,只见那三人均是一笑之后,才缓缓地一齐说道:“雷师兄切莫藏拙,方才师兄在边境的英姿,我等可都是敬佩万分。” 莫冷忆暗道一声不好,自己在浩然剑宗和玲珑天的边境时,可是干净利落地斩杀了一名炼气境六层的修士,居然..居然被这三人所见到?又或者说,是这玲珑天的那些凝魄甚至是结丹境修士,看到了自己,这才让这三人将自己带回这玲珑天? 这样一来,似乎一切都说得通了,那九派会武,想必事关重大,所以那玲珑天的几位凝魄或结丹境修士,才会如此着急地将自己“请来”。 既然事已至此,莫冷忆也根本没说什么,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便一下子祭起背后的承影剑,神色丝毫不变地看着对面的那三人。 “玲珑玉” “玲珑花” “玲珑雪” “请指教。”见莫冷忆摆开了架势,那三个玲珑天的女弟子分别是报出了自己的姓名,接着便也都祭起自己的法器,同时也将那水晶头盔给摘了下来。 玲珑天的精英弟子,都是会获赐玲珑姓,所以说,玲珑天之中,每个精英弟子的姓名,都是以“玲珑”二字开头。 这点,莫冷忆自然不知道,他更加不知道,摘下那水晶面罩,这乃是玲珑天弟子的习惯,在遇到值得尊重的对手时,便会摘下面罩,以真面目示于对手。 “浩然剑宗莫冷忆,请赐教,”莫冷忆右手握住承影剑,亦是点了点头,神色自如地说道。 “小子,以本老祖现如今凝魄境后期的神识,居然还看不透那屏风后之人,看来应该是结丹境修士。”就在此时,莫冷忆识海中的血煞老祖骤然间是语气一变,神色严肃地说道。 383.第383章 :又回到这个地方 结丹境修士! 莫冷忆面色一凝,传说中的结丹境修士?!这种等级的修士,不应该是在府洞中静修,甚少管理门派之事么?可如今,这么一个结丹境修士,竟然是为了自己这么一个炼气境界的小角色,亲自出现在这?!! 本来就感觉那九派会武不同寻常的莫冷忆,此刻更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若仅仅是事关各大门派声誉的话,怎么也不能劳驾这静修不出世的结丹境修士出现才对。 这一瞬间,莫冷忆顷刻间打定主意,自己的实力,虽然不能完全掩盖,但是也绝对不能完全暴露在那神秘结丹境修士的面前。若是那九派会武真的事关重大,那难保屏风之后的结丹境修士不会杀自己灭口。 打定主意后,莫冷忆便不再分散注意力,而是认认真真地应对起面前的三个玲珑天修士起来。 这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同为玲珑天精英弟子,此刻骤然摘去水晶头罩,露出来的,竟然是三张一模一样的俏脸! 莫冷忆一怔,由于修真界中的独特环境,就是双胞胎就很少见到,这三胞胎,而且都拥有灵根的修士,便只能用极度稀奇来形容。 毕竟,双胞胎之间,都有着极为神奇的心电感应,对敌之时,两人联手,甚至可以发挥出三到四倍的威力。而至于现在莫冷忆面前的这均是炼气境六层的三胞胎,联手起来发挥的威力,恐怕连炼气境层境界的修士都难以抵挡。 而莫冷忆自己,在对敌那炼气境六层中期劫匪首领时,显露出来的修为水平,至少相当于炼气境层左右的修士。所以,当下莫冷忆即刻便决定,自己和这三胞胎打斗时,约摸斗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便是差不多了。 再过的话,那暗中的结丹境修士免不得要起杀心!而若是再少的话,也难免那暗中的修士起疑心。 “铿!”那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看莫冷忆一动不动后,均是一甩手中那早已祭炼出来的罗盘,将莫冷忆给围了起来。 其实,莫冷忆估计这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时,便犯了一个错,若这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是普通修士的话,以莫冷忆的估算方法,自然是没什么问题。但莫冷忆忽略的是,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本就是玲珑天的精英弟子,在炼气境六层之中原来便是佼佼者的存在,而且,这玲珑天主修阵法,三个心意相通的三胞胎,一齐施展出阵法来,威力绝对不是莫冷忆想象的如此简单! 果不其然,当那三个罗盘将自己围起来之后,莫冷忆刹那间感觉到了些许不对。那三个黄金色罗盘,不断在散发着微微的金光,很快便形成了一道整齐的金色光幕,将莫冷忆给困在了其中。 若是寻常的束缚阵法,倒也没什么,但莫冷忆很快发现,自己被困在这金光阵法中后,竟然再也不能汲取外界的灵气! 这区区一个三个炼气境修士主持的小型阵法,竟然有隔绝灵气的奇效?! 不仅如此,当莫冷忆用约摸五分实力挥出一道剑气时,却是骤然发现,自己的那道浩然剑气在碰触到金色光阵的一刹那间,竟然是顷刻间消失! “雷师兄,这是师尊为我三人特创的隔神阵法,请师兄赐教!”在莫冷忆的浩然剑气消失的同时,那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脸上明显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正常,正色着向着莫冷忆说道! ,. 一六九派会武之秘 这隔神阵法,不愧是玲珑天三名精英弟子的底牌。莫冷忆的五分实力,绝对超过炼气境七层中期甚至是炼气境七层后期的修士!而莫冷忆面前的这三名玲珑天弟子,只不过是区区炼气境六层初期而已,联手之后,竟然能够炼气境七层后期的修士!? “果然是好阵法。”莫冷忆眼神一凛,口中忍不住般地赞叹道。 同时,他也是顷刻间再次挥出三道浩然剑气,三道璀璨的剑气如同三条银白色长龙一般,猛地扑向了那淡金色的隔神阵法。 乍一看,莫冷忆似乎已经倾尽全力,就连那握着承影剑的右手,仿佛也是在不停地微微颤抖着。 可是,只有莫冷忆和血煞老祖知道,这依旧还只是莫冷忆的五分实力,莫冷忆把握得很好,就连那屏风之后,眼光毒辣至极的结丹境修士也是并没有看出来。 “砰砰砰!”三声巨响,莫冷忆的三道浩然剑气,在****到那隔神阵上之后,竟然又都是在顷刻间消失了开去。 只不过,随着莫冷忆这三道剑气的消失,那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的面色,似乎又是难看上了一分。 “好好好!不愧是玲珑天的精英弟子。”见得自己的三道剑气被尽数吞噬,莫冷忆早有预谋地轻呼了一声,整个人的脸上,显露出来的都是惊讶之色。 这当然都是莫冷忆装出来的,那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的隔神阵法虽然精妙,但至多也只能抵挡炼气境七层后期左右的修士而已,而莫冷忆,早已是远远超出了这个范畴。 不过,不拿出些浩然剑宗的招牌绝招,想必这玲珑天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于是,在那三道剑气又被尽数吞噬之后,莫冷忆终于是脸色一冷,手中的承影剑赫然剑光芒大涨! 浩然剑诀一式——浩然天地! 莫冷忆周围空气之中的灵气,早已被那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的隔神阵阻断,莫冷忆这一招‘浩然天地’,所用的都是莫冷忆丹田之中自己存储的浩然真元。 这一招的威力,也是在莫冷忆的刻意削减之下,变弱了许多,本来按照莫冷忆的实力,至少能够发出近道的剑气,可是此时此刻,出现在莫冷忆面前的,总共也只有几道银色的浩然剑气。 即便如此,那屏风之后的玲珑天结丹境长老还是轻哼了一声,似乎是对莫冷忆能够一下子将这浩然天地使出几道剑气而感到惊讶。 莫冷忆依旧是使用了五分的实力,丹田中的真元,也是只动用了五分,但在这‘浩然天地’的叠加下,这一击的实力,还是超出了炼气境七层的范畴,堪堪触摸到了炼气境层。 这也是莫冷忆故意所为,这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仗着有结丹境长老撑腰,竟然强逼着自己来到这玲珑天会武阁,实在是过分至极,让莫冷忆输在这三人手中,他又岂会愿意。 轰!果然不出莫冷忆所料,自己的这一招浩然天地一出,随着一声剧烈的响声,本来一直闪烁着淡淡金光的阵法,一下子瞬间坍塌了开来。 那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均是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接着便狠狠地跌坐在了地面之上。而此时,这三人除了面目上毫无一丝血色之外,看向莫冷忆的目光,所蕴含的也都是不可思议的模样。在她们看来,莫冷忆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个炼气境六层都还未到的修士而已,而她们三个炼气境六层初期的三胞胎联手,不说炼气境六层中期或是后期,就是那炼气境七层后期,她们三个都能硬抗。 可是,就是这区区炼气境五层的莫冷忆,竟然是一下子击垮了她们的隔神阵法,一下子将她们三人给彻底击溃。 “承让了。”莫冷忆面无表情的一拱手,接着便静静地立在了原地。 他不知道,一直藏在暗中的那结丹境修士是否看出来了什么端倪,也不知道,那结丹境修士会不会放自己离开这玲珑天。 而玲珑天这会武阁的全场,此刻也是寂静无比,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出来。 所有的玲珑天弟子,都被莫冷忆的实力所震慑到了。那玲珑玉、玲珑花、玲珑雪三人,都是精英弟子之中的佼佼者,三人联起手来,更是只有精英弟子中的前三位才能与之匹敌。 可就是这三人,此刻竟然是被这么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浩然剑宗弟子给击败! .. 此时,屏风之后,突然伸出来一双洁白如凝玉的双手,只见这双手伸出来之后,似乎是犹豫了片刻,接着才挥了挥手,不知是什么意思。 莫冷忆看不明白,但不代表那玲珑天的修士看不明白,旁边一位凝魄境长老,在看到了这只雪白的手掌之后,即刻是冲着下方的几名修士挥了挥手。 那几名炼气境修士,在看到那名凝魄境长老的手势之后,连忙是捧着一个储物袋缓缓爬上了莫冷忆所在的那擂台之上。 “这位师兄,这是我玲珑天的一点心意,师兄指教我派弟子辛苦了。”在慢慢走到莫冷忆面前之后,那名炼气境弟子将手中的储物袋递给了莫冷忆。 莫冷忆也没打开,直接就将这储物袋收入怀中,接着道了一声多谢,紧接着便又是纵身一跃,跳下了这会武阁的擂台。 “师尊,此次的九派会武至关重要,为何不将这小子杀了。”在莫冷忆身影渐渐消失在众人眼中时,方才的那位凝魄境长老,终究是没有忍住,向着那屏风后面的结丹境老祖问道。 “哼,这小子虽然有些本事,但之多也就相当于炼气境层左右,在九派会武上,至多也就取得个前二的名次,不足为虑。杀了他,反而是打草惊蛇,这次九派会武的秘密,绝对是只有我玲珑天的修士能知道!”屏风后的似乎是个中年女子,声音温和,却不失威严。 “是是。”那凝魄境的长老被突如其然的威压吓得不轻,连忙弯下身,连连点头着说道。 “这九派会武之秘,只被我玲珑天所知,这是天要兴我玲珑天!”那结丹境修士沉默了片刻,才又缓缓出声道。不过,那凝魄境长老却没敢接茬,她实在是弄不清楚,这位结丹境的太上长老,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同她说话。 ,. 一六九引狼入室 莫冷忆当然不知那什么九派会武之秘,在离开那玲珑天会武阁之后,莫冷忆整个人即刻便加快了速度,脚踩着承影剑,瞬间飞离了这玲珑天的山门。 虽然一直在屏风之后的结丹境修士似乎有意放自己离开,但修真界之中,出尔反尔的事情实在太多,所以,一有机会离开后,莫冷忆便迫不及待地要逃离这玲珑天。 血煞老祖似乎也是感受到了莫冷忆的心情,在莫冷忆的识海中静静地沉默着,脸色同样是不太好看。 他,曾经三级修真域的渡劫境老祖,现在居然被一个一级修真域的结丹境修士逼地转头就走!这不得不让血煞老祖感到颜面尽失! 莫冷忆沉默着,倒不是和血煞老祖一样的心情,此刻离开那玲珑天之后,莫冷忆越回味便越觉得不太对劲。看起来,玲珑天那位结丹境的太上长老,只是单纯为了测试一下自己的实力?只是为了区区一个九派会武,居然值得一介结丹境修士如此大动干戈。 即便是结丹境修士,在这修真界之中,也都只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物罢了。能让一介结丹境修士放弃宝贵的修炼时间,做出如此无趣事情的解释只有一个,那九派会武,必然是关系着极大的利益。 想到这里,莫冷忆冷笑了一声,既然如此,自己就更要在那九派会武争得一席之地!不仅仅是为了那自己尚不清楚的极大利益,更是要狠狠地在那位不知名的结丹境修士脸上狠狠扇上一巴掌! .. “小子,下面就到了巨剑门的地盘,那隔神石的效用,你可以开到最大了。”在莫冷忆在半空中踩着承影剑飞驰了近半天之后,识海中的血煞老祖骤然是出声提醒道。 血煞老祖现在的神识已近凝魄境后期,他的话,莫冷忆自然不会不信,于是当下,莫冷忆便赶忙一踩脚下的承影剑,缓缓落了下来。 地面上依旧是一片荒芜,只有少数的几个修士或凡人在来来往往。 看来,这就是巨剑门和玲珑天的边界之处了,一般所谓的边界,其特点都是荒无人烟,盗匪横行。 找了个隐蔽的地上落下之后,莫冷忆将丹田之中那隔神石的功效开到最大,将自己所有的真 384.第384章 :一声叹息 元波动都挡了起来。 所有的储物袋,也都被莫冷忆收入了那修罗令之中。 做完这些之后,莫冷忆又将身上那浩然剑宗精英弟子服给换了下来。终于,在一切都完毕之后,莫冷忆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凡人。 一步步往前走去,莫冷忆心如止水。 这巨剑门与玲珑天的边界,想来应该也有些劫匪才符合常理。 果然没出莫冷忆意料,在他刚刚步行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后,前方的一声厉喝,赫然传入了他的耳中。 “站住!”所有的劫匪,似乎一句台词都是如此。而莫冷忆,在怔了一怔之后,依言停下了脚步。 脸色之上,似乎还有些惶恐之色。 自然只有如此的姿态,才适合他一介凡人的身份。 “妈的,又是个凡人。”那劫匪走近莫冷忆之后,观察了片刻,骤然骂了一声道。作为修真界中的劫匪,他们所劫的自然不外乎是灵石,但一介凡人,根本就无法修炼的凡人,能有多少灵石?一般的凡人家庭,甚至能有一块下品灵石就很不错了。 所以说,这些劫匪最讨厌的,除了那些修为高强的修士之外,就是这些凡人了。因为遇到这些凡人,就意味着这一趟没有任何油水可捞。 “艹!今天运气怎么这么背,看样子也没什么修士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了,我们回去吧。”那群劫匪一共有四人,在那一个劫匪上前之后,他身后另外一位劫匪也是怒骂了一声,接着无力地说道。 莫冷忆扫了一眼,这四人的修为均是炼气境四层,最高者,也不过就炼气境四层后期而已。 “不行,不能轻易放过这小子,要不把他带回去爽爽,看他这么细皮嫩肉的,二哥看了一定喜欢。”四人中那修为最高的修士思索了一番,不怀好意地看了莫冷忆几眼之后,瞬间出声说道。 “对对,二哥就喜欢这种小白脸。”听得那炼气境四层后期的劫匪出声,其余三人均是一脸赞同的表情,脸上也都是挂着猥琐而淫。荡的笑容。 莫冷忆面色稍稍一寒,不过终究还是没有发作,只是依旧低着头,看不出任何表情。 “好!那就这么定了,虽然这一趟没什么收获,但有了这小白脸凡人,想来二哥也不会责怪地太过厉害。”那修为最高的炼气境四层后期修士点了点头,之后便右手一挥,一下子召唤出来了一艘墨色的船舰! 见此,莫冷忆心中一凛,看来这劫匪集团的能量还不小,这种中大型的飞行法器,可是价值不菲! 其余三人早就********,轻轻松松地一把抓住莫冷忆后,这四人便即刻发动了这艘墨色的船舰型飞行法器。 莫冷忆没反抗,这四人暂时还威胁不到他,既然如此,何不看看那贼窝到底是在哪。 那四人浑然不知他们已经招惹到了一个杀神,此刻都还不时瞥几眼莫冷忆,并且在愉悦地交谈着。 这飞行法器的速度自然是赶不上莫冷忆本人,不过,在这飞行法器前进了片刻之后,莫冷忆面色上骤然闪过一丝疑惑。他很明显的可以感受到,这墨色船舰所飞向的方向,赫然便是那无尽森林的所在! 难不成,他们的贼窝,是在那无尽森林附近不成?想到这里,莫冷忆不由有些兴奋起来,那无尽森林处一向混乱无比,稍有势力的贼窝,也难免会聚集在那里,误打误撞之间,自己竟然是如此顺利地来到那无尽森林?! 不知不觉间,低着头的莫冷忆嘴角稍稍一扬,微微笑了一下。此刻在他看来,这四个贼匪倒是也没那么讨厌了,只不过,这四人是否知道,他们这种行为,叫做‘引狼入室’? 既然带他莫冷忆来到了这贼窝,莫冷忆自然就不会客气! ,. 一七失落城 巨剑门虽然是为最临近那无尽森林的一处门派,但实际上距离也是极远,以那些劫匪们所驾驭的黑色船舰飞行法器,竟是一直不停顿地飞跃了近两天,才堪堪穿越了这巨剑门的地盘,达到了那传说之中的无尽森林。 这些劫匪都是经常活跃于此地,当然是知道如何躲避那巨剑门的弟子,所以说,一路之上,除了几个落单的外门弟子之外,莫冷忆是根本就没有看到巨剑门的弟子或是长老。 此时此刻,看着面前那片无穷无尽的诡秘森林,莫冷忆一时之间,竟是微微怔住了。 前方的,就是传说中的无尽森林。 “嘿,小子,看什么看?要不是看你细皮嫩肉的,符合二哥的口味,鬼才愿意耗费真元带你回来,等会见了二哥,你可得机灵点。”瞥到了莫冷忆的神色,前方劫匪其中的一位缓缓转过身子,盯着莫冷忆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莫冷忆也不说话,此刻还没到这些劫匪的巢穴,他的目的,可是将这一群劫匪一网打尽! “嘿嘿,也不知二哥会赏些什么东西下来。”那男子见莫冷忆不理睬他,也不在意,只是怪笑了一声,接着便转过了身去。 黑色船舰依旧在飞速前行着,在穿过了一小片绿色的森林之后,这黑色的飞行法器,终于是停顿了下来。 莫冷忆神识一扫,出乎他意料的是,这小小的贼窝之前,竟然还有着一个初阶的幻阵。 虽然这个幻阵,甚至连炼气境六层的修士都瞒不住,但只是区区一个贼窝,居然能够拥有如此大型的幻阵,如此看来,莫冷忆此刻便觉得自己甚至有些低估这贼窝里面的贼了。 不过,莫冷忆倒也没有丝毫畏惧的意思,虽然此刻的他只有炼气境五层后期的修为,但是论起真正实力来,就是比起炼气九层左右的修士都绝对不逞多让,再加上手中的婴宝,莫冷忆自信,只要遇到的不是凝魄境修士,自己绝对可以与之抗衡! 区区一个贼窝,怎么可能拥有凝魄境修士?要知道,一名凝魄境修士,即便在修真界九大派之中也是长老级别的存在,在九大派之外的门派,一个凝魄境修士,甚至有可能就是门派的中流砥柱!甚至于,在一些小门派之中,其开派祖师,也只不过就是凝魄境而已! 带莫冷忆回来的几名劫匪身上似乎有着某种令牌,只见这几人所驾驭的墨色船舰刚碰触到那幻阵的边缘之后,便顷刻间便吸入了这幻阵之中。 一入这幻阵内,莫冷忆一感觉到的便是其中的浓郁灵气。这幻阵之内的地方,似乎根本就处在一处灵脉之上,其中的浓郁灵气,虽然赶不上浩然剑宗和玲珑天之内,但也绝对相去不远! 没想到,这边缘之地,居然还有如此福泽的地方。 而等完全通过这幻阵时,莫冷忆终于是看清了这幻阵内的模样。 一排排整齐的高楼,一座座有致的商铺,这里,俨然就是一处小小的城市一般! 看到这副模样,莫冷忆顿时就觉得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能够在靠近无尽森林处维持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这劫匪的首领,绝对不是一个简单人物!甚至于,是凝魄境修士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这么一处的存在,肯定会成为藏污纳垢之所,九大派之所以没有加以征讨,其原因就是肯定就是这小城之中有着极为扎手的人物。 这个时候,后悔显然也来不及了,方才若是在这幻阵之外击杀那几名劫匪,一切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可现在,既然进到了这幻阵之中,就只能便宜见机行事了。 与莫冷忆难看至极的神色相对比,那三个劫匪的脸色却是极好,虽然这一趟没得到任何猎物,但若是那小白脸得到二哥的宠幸,他们所能获得的赏赐也是不少的。 “这是什么地方?”将神色稍稍恢复平静,莫冷忆又恢复先前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轻轻出声问道。 不知是不是心情极好的原因,中间的那名劫匪笑了笑,露出了他那两颗牙齿道:“小子,这里,便是失落城。意思就是失落之地,九派都无一派管辖。既然如此,这里所聚集的修士,也大多都是在外面惹了大祸事的,也都不是好惹之辈,你若是能伺候好了二哥,自然是吃香的喝辣的,若是伺候不好,哼,下场你自己也看得到!” “那二哥是谁?”莫冷忆按捺住心中的怒气,脸色稍稍变化着问道。 这几个劫匪口口声声二哥二哥,想来,这位‘二哥’在这失落城中应该还是个人物才对。 “二哥就是失落城中的老二,那可是传说中炼气境大圆满的人物。”另外一名劫匪面露羡慕之色,语气之中不乏得意地说道。不过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鄙夷地瞥了一眼莫冷忆道:“跟你这个凡人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 炼气境大圆满!莫冷忆没在意那劫匪的鄙夷,他的心中,正暗暗惊讶着。这些劫匪口中的‘二哥’,也就是失落城中的老二,竟然是炼气境大圆满的修为水平?! 那岂不就意味着,这失落城的老大,乃是凝魄境的修为! 想到此处,莫冷忆脸色不由变得郑重起来,若是炼气境大圆满,加上自己手中的婴宝,恐怕还勉强能应付得过来,但若是凝魄境修士的话,即便是自己手中有金光砖婴宝,那也是绝对不可能战胜凝魄境修士! “那这失落城中的老大,又是谁呢?”脚步随着那三名劫匪,莫冷忆装作一副又没忍住的样子问道。 “啧啧,要说这失落城的老大,那可不得了,知道修真界执法队为何不敢对我失落城下手不?就是因为大哥的存在!传说中,大哥甚至都已经突破了凝魄境初期,达到了凝魄境中期!只不过,这些年来,大哥一直都在无尽森林中修炼,很少露面。”方才鄙夷莫冷忆的那个劫匪,在听到了莫冷忆的问话后,又是转过身,骤然回答着莫冷忆道。 听到他这样说,莫冷忆重重松了口气,看来那凝魄境修士并不在这失落城之中,如此,那一切都便好办了。 ,. 一七一炼气境大圆满! 这所谓的失落城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那几名劫匪带着莫冷忆走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才堪堪走到了这失落城的最中央。 据那几个劫匪所说,那‘二哥’,好像就是在这失落城的最中央。 感受着周围那错落有致的建筑物,莫冷忆脸稍稍稍变了一下,这失落城距离修真界繁华之地如此之远,居然也能建造出如此宏伟整齐的建筑,实在是极为不容易,当然,也侧面证明了,当初一手打造出失落城的那位凝魄境修士,是何等的毅力和神通。 “站住!”这失落城的最中央是一处稍显华丽的宫殿,当莫冷忆这一行人缓缓走到这宫殿门前之时,居然还有戍守的劫匪出声将莫冷忆他们拦截了下来。 “嘿嘿,我们是来将此人进献给二哥的。”被拦截下来之后,那三名劫匪修士见怪不怪的笑了两声,压低声音对着那戍守的劫匪说道。 那戍守的修士自然也是知道那二哥的特殊‘爱好’。会意地一笑之后,那戍守的修士顷刻间便让开了道路,放莫冷忆和一众劫匪进入了这宫殿之内。 莫冷忆神识扫过,方才那戍守的两位修士,竟然都是炼气境五层的境界。 这失落城绝不简单,一般炼气境五层的修士,即便是在九大派之中,也是精英弟子之流,而若是一些劫匪团伙的话,炼气境五层的修士也能混个大首领二首领,可如今,在这失落城之中,堂堂炼气境五层的修士,竟然只是用来看门?! 恐怕,这失落城中的势力,比之一些二流的小门派,也是绝对不弱分毫的了。 莫冷忆心中一凛,这次,他恐怕将是要以他一个人的血肉之躯,抵挡这整个失落城! .. 这间所谓的宫殿,其内竟然倒也是五步一楼、步一阁。那几名劫匪带着莫冷忆转了几个圈之后,才堪堪停顿下了脚步。 “启禀二城主,卑下有事觐见。”修为最高的那炼气境四层后期劫匪清了清嗓子,恭敬无比地冲门内说道。 385.第385章 :我的渺小 “进来。”片刻之后,这门内赫然响起来了那位二城主的答复声音。这声音,本来应该雄浑无比,但怎奈何好像是被人故意压了下去,本来的雄浑,变成了做作的尖细。 “是!”那几名劫匪面色一喜,连忙将莫冷忆双肩压制住,接着便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处房间之内。 此处似乎是那位二城主的书房,不过等莫冷忆抬起头,看到那所谓的‘二哥’时,却是彻底惊呆了。 这位二城主,虽然还能依稀看出是男儿之身,但脸上的浓妆艳抹,却是让人看了便忍不住要呕吐起来。不仅如此,最最关键的便是,这所谓的二城主,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竟然全是爱慕之色。 “嘿嘿,小子,看来你有福了啊。”血煞老祖的承受力显然要比莫冷忆高上不少,在莫冷忆将快呕吐之时,他竟然还是轻轻瞥了一眼那坐在书桌之后的‘二城主’,脸色平常地说道。 莫冷忆此刻已经恶心地不能再恶心了,不过,虽然恶心,但莫冷忆却也没忘记感受这‘二城主’的实力,没有动用神识,莫冷忆很清晰地便感觉到了从这名二城主身上传来的威压! 炼气境大圆满!莫冷忆一下子就判别了出来,所谓炼气境大圆满,其实说白了就是炼气境九层后期,只差一步便能晋级到凝魄境的修士。 这死人妖竟然和传说中的一样,是炼气境大圆满之流! 虽然是炼气境大圆满,但加上自己手中的婴宝,应该可以一拼。如此想着,莫冷忆也就轻轻低下了头颅,没有再去看那浓妆艳抹的二城主。 “咳咳,你三人做得非常之好,下去到宝库领赏吧。”那浓妆艳抹的二城主似乎是迫不及待地想和莫冷忆单独相处,连年是下令让那三名劫匪退下去。 “是是,多谢二哥。”那三名劫匪显然也非常懂事,齐齐跪拜后,便依言退了下去。 一瞬之间,这狭小的书房内,便只剩下了这位二城主和莫冷忆。 失落城的这位二城主,看起来约摸四左右的年纪,不过满脸的胡须早已被刮得干净,只剩下些许细密的胡渣。 “这位小兄弟,怎么称呼?我叫佟佳灵。”那二城主翩翩然地从书桌之后走了下来,眼神都没离开过莫冷忆身上一瞬,口中更是故作柔媚地说道。 佟佳灵,看着那张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脸庞,莫冷忆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这所谓的佟佳灵,看来应该是这位二城主所用的化名,他好像是真将他自己想象成了一个女子。真是侮辱了这个有些清灵的芳名。 “莫冷忆。”莫冷忆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那所谓佟佳灵的右手,毫无感情波动地说道。 这佟佳灵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他乃是炼气境大圆满修士,刚刚已用神识扫过,莫冷忆确实是凡人之流。可是,莫要说凡人,就算是炼气境修士在他面前也根本不可能如此镇定自若! “好好好!我就喜欢临危不惧的男子气概。”说着,这佟佳灵竟然一下子扑向了莫冷忆。 莫冷忆没想到这佟佳灵居然来了这么一手,毕竟那也是炼气境大圆满修士,莫冷忆一时之间闪避不及,瞬间便被这佟佳灵给抱在了怀中。 刺鼻的香水味道,一下子就充满了莫冷忆的鼻子! “放心,只要你听我的话,虽然做不成修士,但也绝对会荣华富贵。”感受到了莫冷忆的挣扎,那佟佳灵似乎不以为意,轻轻拍了拍莫冷忆的后背,缓缓出言安慰道。 莫冷忆胃里一阵翻腾,此时此刻,他实在是受不了这佟佳灵,再不掩饰修士的身份,右手运足真元,一下子便将这佟佳灵给推倒了一边! “你你..”那佟佳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推给弄得懵了,他乃是炼气境大圆满修士,刚刚紧紧抱着莫冷忆时,他也习惯性地用上了些许真元,按理说,不要说一个凡人,就算是炼气境三层甚至是四层的修士,都不会如此轻易地推开自己才对。 “你居然是修士!?”不过这佟佳灵虽然行为有些问题,但脑子却好像比较好用,只在刹那之间,便反应了过来。 莫冷忆冷笑一声,他实在是难以忍受失落城这所谓的二城主。 “哈哈,冒充凡人混进我失落城,你到底有何企图!”那佟佳灵也不是傻子,识破了莫冷忆身份后,连忙是后退了三步,同时将他自己的法器也是祭炼了出来。 只不过,他的法器有些奇怪,竟然是一朵妖艳至极的玫瑰。 “没什么企图,要你的性命而已!”莫冷忆冷哼一声,看向这佟佳灵的目光之中,也是瞬间充满了战意。 若是在此斩杀这么一名炼气境大圆满修士,自己的修为,又会是提升到何等的境界?! 这样想着,莫冷忆也就毫不迟疑地祭炼出了自己的承影剑,一下子就和这佟佳灵形成了对峙之势。 “哈哈,多少年来,到我失落城惹事的修士数不胜数,不过这些人,都全部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看来,今天你是想要重蹈他们的覆辙了!”那二城主佟佳灵面色突然变得冷峻无比,手中的玫瑰法器,也是顷刻之间全然绽放,无数的红色花瓣,全部都在这一刻打向了莫冷忆! 莫冷忆不敢怠慢,现在在他面前的,可是炼气境大圆满的修士!于是,莫冷忆反手一转手中承影剑,赫然将劈出了那浩然剑诀中的四五式——浩然长存! ,. 一七二战圆满 这招浩然长存,乃是浩然剑诀的四五两式合二为一的招式,在莫冷忆领悟了浩然剑意之后,方才能够使出这招浩然长存,可以说,这一招浩然长存,是莫冷忆现在最厉害的绝招。 那佟佳灵不愧是炼气境大圆满级别的修士,其速度极快,莫冷忆方才堪堪将那招浩然长存使出来,那一大片的玫瑰花瓣,便已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片片的玫瑰花瓣,本应该娇柔软弱,但莫冷忆却是可以明显感受到,这一片片的玫瑰花瓣之中,蕴含着的是无穷无尽的凌厉杀意! 随着丹田中浩然剑元的注入,莫冷忆手中的承影剑骤然闪烁起银白色的光芒。 几乎是在那些红色花瓣已经快要触及到莫冷忆的衣袖之时,莫冷忆的右手骤然动了,一剑,一剑狠狠地劈出! 这一剑,浩然无敌,一往无前! “浩然剑宗的人!”那佟佳灵一眼便看出了莫冷忆的招数套路,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直到此刻,他还是看不穿莫冷忆的修为! 莫冷忆御着承影剑,只在顷刻之间便将那一阵花瓣挡在了身体之外。 轰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响,虽说那佟佳灵的玫瑰花瓣消失不少,但莫冷忆身前那承影剑的光芒,也是愈来愈加黯淡了下去。 “不愧是炼气境大圆满的人物!”莫冷忆心中暗道这么一声,连忙一捏剑诀,将苦苦支撑的承影剑给收了回来。莫冷忆清楚,自己现在的实力,最多也就相当于炼气境层后期左右的修士,单凭自己,对付这炼气境大圆满修士,自然是力不从心。 “老祖!”看准时机,莫冷忆一下子沟通了识海中的血煞老祖。 血煞老祖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明白了莫冷忆的意思,神识一动,顷刻之间便将那修罗傀儡给召唤了出来。 这修罗傀儡不过炼气境七层左右的境界,对付炼气境大圆满的佟佳灵自然是不可能,但莫冷忆所求的,并不是要让这修罗傀儡对决这佟佳灵,他所求的,只不过是想要拖延时间而已。 毕竟,无论是使用修罗令召唤修罗,或是使用储物袋中的那枚婴宝,都是需要时间! 血煞老祖当然是知道莫冷忆的用意,在他的操纵下,那血色的杀戮修罗一瞬间便冲向了那稍稍愣神的佟佳灵。 见到那修罗冲杀向了那佟佳灵之后,莫冷忆自己是连忙向后退了五步,接着左手虚空一探,将储物袋中的那枚婴宝给掏了出来! 这佟佳灵毕竟是炼气境大圆满修士,莫冷忆已经想过,自己现如今召唤修罗,不仅耗费时间多,状况危险,而且也不一定能够召唤出能够匹敌这佟佳灵的修罗。 所以说,权衡之下,莫冷忆顷刻之间便是取出了他自己的这枚金光转婴宝! 这金光砖婴宝,在自己手中,即便是不能杀得了这佟佳灵,也一定能够将其重伤。说到底,这婴宝虽是消耗品,但威力却是绝对不容忽视。 极快地将丹田中的剩余真元全部注入这金光砖婴宝之中,莫冷忆一下子将手中的那块金色纸符砸向了那佟佳灵! 此时此刻,那炼气境大圆满的佟佳灵已然是解决了血煞老祖所操纵的那傀儡修罗,一抬头,看到的骤然是一方变得越来越大的金色光砖。 “婴..婴宝?!”看到头顶上方这块愈来愈大的金色光砖,佟佳灵的脸色不由顷刻间一变!紧接着,就见到这佟佳灵飞快地一闪身,想要避开莫冷忆所控制的这块金光砖。 不过,这一切显然都是徒劳,那金光砖面积极大,几乎是已经撑开了这狭小的书房,在这么一瞬之间,即便是这佟佳灵速度再快,也是根本就不可能躲得过莫冷忆的这一砖。 轰~! 在莫冷忆的控制之下,这硕大无比的金光砖以极快的速度,猛然砸向了身下的佟佳灵! 这个时候,整个失落城都已经混乱了,莫冷忆的金色光砖体积极大,光芒又极为夺目,几乎是城中所有修士,都被这金光砖所吸引了目光。 那佟佳灵,果然如同莫冷忆预料的那样,虽然速度极快,但却是根本没能逃离这金光砖的袭击范围,一瞬之间,便被那硕大的金光砖给狠狠砸了下去。 一片灰尘,本来处在这失落城中央的这处宫殿,此刻已经是大半化为了虚无。 脚踩着承影剑,收回那极快飞回的金色纸符,莫冷忆面色谨慎地看着下方。 虽然方才那佟佳灵确确实实被那金光砖所砸到,但莫冷忆并没有完全放心,那佟佳灵毕竟是炼气境大圆满修士,这金光砖的全力一击,能不能将其一举歼灭,着实还只能另说。 下方的灰尘中一片寂静,不过,在这一片寂静之中,莫冷忆却是骤然间瞥到了那在灰尘之中傲然而立的佟佳灵! 虽然面色极为不好看,周身的上品防御法器也尽皆破裂,可是这佟佳灵那咄咄逼人的眼神,却是在很明确的告诉莫冷忆,他这一下金光砖,并没有将这佟佳灵砸死! 见此,莫冷忆虽然惊讶,但面色之上却没有多大的改变,依旧是冷冷地注视着这佟佳灵。按理说,以莫冷忆现如今的修为,驱使这金光砖婴宝,即便这佟佳灵是炼气境大圆满修士,也根本就难以抵挡。不过很快,莫冷忆便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 这佟佳灵的脚下,赫然是丢弃了一块已然变形的圆形盾牌! 想来,方才自己那金光砖的一击,便是被这块圆形盾牌给堪堪抵挡住了。只不过,这圆形盾牌到底是何物,竟然连自己这金光砖婴宝都抵挡得住?!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有婴宝,只不过,这婴宝会汲取修士的所有真元,想必,现在的你也只能任我宰割了吧?!”那佟佳灵嘴角还残留有一丝血迹,此刻盯着莫冷忆的眼神,顷刻间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听着这佟佳灵的话,莫冷忆冷笑一声,这佟佳灵倒也知道婴宝的特性,只不过,难道他没听过生生造化丹亦或是补天丹的存在?! 如此想着,莫冷忆虚空一伸右手,直接将那一枚补天丹投入了口中。 补天丹入口即化,同时,莫冷忆丹田中的全部真元,也是在这一刻全部恢复起来! 而就在此时,那佟佳灵,却也是刚好向着莫冷忆冲了过来! ,. 一七三炼气境六层后期 补天丹果然不愧是灵丹妙药,莫冷忆丹田之中的真元,只不过眨眼时间便已然全部恢复。 而就在此时此刻,那佟佳灵便已然是撞到了莫冷忆身前。 虽然依靠着那古朴的盾牌,这佟佳灵确实是从莫冷忆的金光砖婴宝之下逃得了性命,但他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单看他现如今的速度就知道,本来,按着他炼气境大圆满的境界,速度应该会比现在快上数倍才对。 不过,即便是如此,此刻这佟佳灵的面色上依旧是尽是得色,在他看来,即使他自己受伤再 386.第386章 :伟大的逝世 重,收拾莫冷忆这样一个失去全部真元的修士绝对是手到擒来。 所以说,这气势汹汹的佟佳灵,在接近莫冷忆周边半丈之内时,赫然又是祭炼出了他那朵血色的玫瑰法器! 一刹那间,漫天的血色花瓣再一次充满了莫冷忆的视线。 见此,莫冷忆冷哼一声,抓着承影剑的右手骤然是猛地一挥! 一剑,劈出! 见得莫冷忆居然还有反抗的余力,那佟佳灵不由面色顷刻一变。 本来,在他看来,莫冷忆是绝不可能再有抵挡他的机会,毕竟在修真界中,使用婴宝后会出现暂时性的真元缺失,这可几乎算的上一条众人皆知的铁律。至于莫冷忆手中的补天丹和生生造化丹,这佟佳灵根本就没有想过,此等灵丹妙药,即便是在结丹境修士手中也都是极为珍贵的存在,佟佳灵这么一个偏安一隅的炼气境修士,又岂会知道。 轰!这佟佳灵却是没能有多少时间吃惊,在莫冷忆刚刚挥出一剑之后,一柄硕大的剑气便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一剑,开天辟地! 这一招,赫然便是浩然长存的下半招!浩然长存,乃是浩然剑诀之中四五两招的合招,方才莫冷忆所用乃是浩然长存的上半招,而此刻,莫冷忆所用的赫然便是这浩然长存的下半招。 巨大的剑气,以无可匹敌的气势,狠狠地斩向了那佟佳灵! 说实话,若是这佟佳灵没被莫冷忆婴宝所伤的话,以莫冷忆这至多相当于炼气境层中后期的攻击水平,根本就不可能伤到这佟佳灵一根毫毛。但是,现在情况则是完全不同,这佟佳灵虽然挡下了莫冷忆的金光砖婴宝,却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莫冷忆现在的这半招浩然长存,他根本就无力抵抗。 所以说,看着那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巨大剑气,那佟佳灵的面色顷刻间变得难看至极起来。 惨白而又惊恐! 砰!这次,佟佳灵再也没能拿出什么救命的法宝,随着一声重重的闷响,这佟佳灵的胸口被狠狠刺穿! 莫冷忆的这半招浩然长存,几乎是倾尽了自己的全力,失去了大圆满修士实力的佟佳灵,只能是落得个被一剑被洞穿胸口的下场。 “你你..你死定了,有人..有人会帮我报仇的..”被一剑洞穿了胸口之后,那佟佳灵顷刻之间还没死绝,只是死死地盯着莫冷忆的脸庞,仇恨至极地说道。 莫冷忆当然知道这佟佳灵说会帮他报仇的人是谁,这失落城之中,修为比这佟佳灵还要高深的,也就只有那位凝魄境的神秘城主而已。 “安心死吧。”莫冷忆自然不会惧怕一个根本不在失落城的凝魄境修士,脸色一凛,莫冷忆直接捏了个剑指,一道剑气,瞬间便又洞穿了这佟佳灵的胸膛。 噗!那佟佳灵又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终于是不甘心地倒在了地面之上。 而随着这佟佳灵的倒地,莫冷忆丹田之中的真元,赫然是猛地翻滚起来! 这佟佳灵乃是炼气境大圆满境界的人物,莫冷忆以炼气境五层后期的境界将其斩杀,丹田中的七杀真元,自然是反应极大。 不知为何,在达到了炼气境五层之后,莫冷忆丹田之中的七杀真元和浩然剑元已然融合在了一起,此刻,在那佟佳灵倒地而亡之后,这两种混合真元即刻是猛然开始全身运转,瞬间便突破了炼气境六层的屏障! 莫冷忆的修为,一下子从炼气境五层后期跳到了炼气境六层初期! 不过,区区炼气境六层初期只是开始而已,在莫冷忆刚刚反应过来之时,丹田中的真元便再一次突破,刹那间达到了炼气境六层中期。 这一刻,莫冷忆只觉得自己丹田之中剧痛无比,每一次突破,伴随着的都是一次剧烈无比的撕扯。 轰!不知多久后,莫冷忆丹田中又猛然冲破了一层屏障,本来炼气境六层中期的修为,一下子达到了炼气境六层后期! 而在达到了炼气境六层后期之后,莫冷忆丹田中那些真元的翻滚却是骤然停顿了下来,终究是没能冲破炼气境七层的门槛。 “啧啧,小子,斩杀一名货真价实的炼气境大圆满居然都不能让你突破炼气境七层,以你这等的积淀,若是等你达到炼气境大圆满,莫说凝魄境初期修士,恐怕就是一般凝魄境中期的修士,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血煞老祖显然也是感受到了莫冷忆修为的变化,当莫冷忆丹田中的真元终于停顿在炼气境七层的屏障之前时,血煞老祖便缓缓出声说道。 血煞老祖作为曾经的渡劫境老祖,他的话显然是很有道理,莫冷忆丹田中七杀真元和浩然剑元的混合真元,此刻在斩杀了佟佳灵这炼气境大圆满修士后,居然才堪堪突破到炼气境六层后期,这样推算下来,莫冷忆若是想要突破炼气境七层的话,恐怕至少要斩杀两名炼气境大圆满修士亦或是两个凡境大圆满级别的妖兽! 这是何等的概念?突破炼气境七层尚且如此,若是层,甚至是九层呢?到那时,莫冷忆定是要斩杀凝魄境修士! 如此,等莫冷忆到了炼气境大圆满的话,斩杀凝魄境中期修士也是理所当然。 呼——!长舒了一口气,莫冷忆稳定了一下自己丹田中那已然达到炼气境六层后期的真元,接着便一招右手,将那佟佳灵腰间的储物袋给召到了手中。 ,. 一七四火翼鸟 这佟佳灵既然是这失落城的二城主,其储物袋之内,自然是丰盈。满满,莫冷忆当然不会放过。 当下,将佟佳灵的储物度收入手中后,莫冷忆直接御起承影剑,瞬间飞离了这佟佳灵的宫殿。这华丽的宫殿处于失落城的最中央,只不过现在,本来富丽堂皇的殿堂已然变成了一片无尽的废墟。 几乎失落城中所有的修士,都早已围在了这片废墟附近。 莫冷忆这么一飞出来,所有修士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莫冷忆身上。 其中带着莫冷忆来到这失落城的几个修士,更是脸色惨白,浑身上下,都在不停地发抖着!直到此刻,他们才终于明白,莫冷忆根本就不是任他们揉捏的蝼蚁凡人,而是需要他们仰望的炼气境高阶修士。 不过,虽然明知莫冷忆和这宫殿毁灭有着莫大的关系,但莫冷忆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威压,让这一众修士根本就不敢上前一步! 莫冷忆自然也不会将这些杂七杂的修士放在眼里,现如今他已达炼气境六层后期,论实力更是堪比炼气境九层的修士,这失落城中的一众修士,他根本就是懒得出手对付。 没人胆敢上前阻拦,故而只不过片刻之后,莫冷忆整个人便已经飞出了这失落城,直接化为一道璀璨的银色光芒,向着前方的无尽森林掠了过去。 “快快!快去看看二城主怎么样了!”等莫冷忆的身影消失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后,这失落城的众人才骤然间反应过来,全部冲着那一片废墟冲了过去。 .. 无尽森林。 失落城本就处在无尽森林之中,莫冷忆又速度极快,所以只不过片刻的时间,莫冷忆便已经到了无尽森林的深处。 “小子,再往前去,这里只有凡境七层之下的妖兽。”莫冷忆刚刚从半空中落下稳住身形,识海中的血煞老祖便赫然出声说道。 以血煞老祖这凝魄境中期的神识水平,自然只需要短短的一瞬,便能够探清这周围的妖兽。 闻言,莫冷忆也不迟疑,一刻也不停留,直接便又是御剑而起,向着前方的那片无尽森林冲了过去。 凡境七层之下的妖兽,对于现在的莫冷忆而言,已然是没有了任何挑战性,他现在的修为,只有凡境九层之上的妖兽,方能与他一战! 由于莫冷忆周身散发着浓重的威压,这无尽森林之中那些凡境七层以下的妖兽,根本就是不敢接近莫冷忆! 此刻,已经过了这无尽森林的最边缘处,莫冷忆也是没敢大刺刺的御剑踏空而行,只是御着承影剑,低低地在这无尽森林极快的穿行着。 这无尽森林中强大的妖兽极多,莫冷忆若是再半空中御剑而行,必然会成为那些强横修士的攻击目标。 随着莫冷忆周身一株株诡异树木的后退,莫冷忆在这无尽森林中的位置,是渐渐变得越来越深。 能感觉到的灵气,也是越来越加浓厚! 怪不得这无尽森林中能够滋生出如此之多的妖兽,区区边缘地带就能够拥有如此浓郁的灵气,这要是在无尽森林的最中央,岂不是比浩然剑宗后山还要深厚地许多?! 来不及惊叹,一直飞速前行着的莫冷忆,很快便遇到了这无尽森林中一个敢于挡在他面前的妖兽! 一只浑身通红的火鸟。 即便是距离尚且还有几丈之远,但莫冷忆依旧是感受到了这火鸟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浪。 “凡境层后期的火翼鸟。”血煞老祖果然见多识广,只不过轻轻一扫,即刻便说出了这只火鸟的来历。 凡境层后期!也就是说,现在挡在莫冷忆面前的这只火翼年,是堪比炼气境层后期修士的存在! 不过也难怪,就莫冷忆现在身上所散发出来的迫人威压,不到凡境层,又岂敢出来挡住莫冷忆的去路。 “噶!!”那火翼鸟见莫冷忆停顿下了脚步,满是红色火焰的脸庞上,竟然是露出一丝拟人化的愤怒。这表情,仿佛是在告诉莫冷忆,这里是它火翼鸟的地盘,催促莫冷忆赶紧离开此地。 莫冷忆自然不会怕这么一只只有凡境层后期的火翼鸟,当下,只见他稍稍一捏剑指,整个人便踏着承影剑,缓缓地降落了下来。 “噶!”那火翼鸟似乎是更加愤怒了,愤怒至极地叫了这么一声之后,便直接一张小嘴,猛然吐出了一个火红色的圆球来! 这火红色圆球,温度却是比火翼鸟本身还要灼热,尚未到达莫冷忆面前,莫冷忆周边的那一众树木,骤然是开始纷纷枯萎起来。 莫冷忆却丝毫没有惊慌,如今他已达炼气境六层后期,若是对付区区一个凡境层后期的火翼鸟还如此费力的话,他又有何信心来闯这危险至极的无尽森林。 当下,随着眼中那枚火红色的圆球变得越来越大,莫冷忆终于出手,握着右手的承影剑丝毫未动,深吸一口气后,左手却是猛然握成拳头,顷刻间冲着那火翼鸟轰然砸了下去。 这一拳,赫然便是莫冷忆浩然剑诀中的那招浩然无敌! 轰!莫冷忆那带着银色剑光的拳头,狠狠和火翼鸟吐出的那火红色圆球狠狠撞在了一起。 剧烈的高温磨擦,几乎是让莫冷忆周身三尺之内的地域都变成了焦土,而莫冷忆身上所穿着的那件不动明王铠,也是瞬间开启,抵挡着这猛烈的高温。 僵持只是维持了片刻时间,约摸几个眨眼的时间之后,莫冷忆整个人便猛地往前,秀气而凌厉的拳头,顷刻之间便将那枚火球给粉碎成了虚无。 随着这枚火球的粉碎,莫冷忆对面的那只火翼鸟似乎是整个受到了什么打击一般,竟一下子变得病恹恹的起来。 “小子,方才那是这只火翼鸟用全身精华所吐出的火球,现在这火翼鸟正是最最虚弱的时候,快上去,将其斩杀!”莫冷忆还没弄懂这火翼鸟是怎么回事,他识海中的血煞老祖便刹那间出言提醒道。 血煞老祖活了几千年,对修真界中的这些妖兽,自然是了如指掌。 莫冷忆也不质疑,直接右手一动,一剑向着那只病恹恹的火翼鸟劈了过去! “噶噶!”不过,就在莫冷忆的剑气即将斩到这只凡境层后期的火翼鸟时,那全身通红的火翼鸟却突然是惊慌失措地冲着某个方向叫了两声,似乎,似乎就像是在向另外一只妖兽求救一般! ,. 一七五死里求生(二更) 莫冷忆因为这火翼鸟的叫喊声而疑惑了片刻,可是这并不代表莫冷忆****出去的那柄剑气同样也会犹豫,只不过区区一个眨眼的时间,那道银色的璀璨剑气,便是已然斩到了那火翼鸟 387.第387章 :不至于 那火翼鸟依旧是在绝望的叫喊着,好像是丝毫没注意到莫冷忆的巨大剑气一般。 砰!一声重重的巨响,这只火翼鸟,竟是直接被莫冷忆的这么一道剑气,给直接分成了两半。 凡境层后期的火翼鸟,就此被莫冷忆斩杀! 不过,虽然是斩杀了凡境层后期的火翼鸟,但莫冷忆丹田中的真元却只是稍稍增长了些许,距离突破炼气境七层,竟尚且还有不小的距离。 感受到丹田中真元的变化,莫冷忆不由得苦笑一声,现在,居然斩杀一名凡境后期的妖兽,都不能够让自己从炼气境六层后期突破至炼气境七层初期。 “不好!小子你快跑!这火翼鸟刚刚是在向一头火翼凤凰求救!那火翼凤凰,可是玄境初期的妖兽!”就在莫冷忆苦笑着思索着自己的突破之法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是骤然间凛喝了一声,言语之间,尽是紧张无疑。 莫冷忆一愣,火翼凤凰?玄境初期妖兽?! 玄境初期妖兽,也就意味着那头火翼凤凰乃是堪比凝魄境初期的妖兽。 若只是炼气境大圆满,凭借手中的婴宝和修罗令,现在炼气境六层后期的莫冷忆倒也有信心斩杀,但若是凝魄境的话,莫冷忆便只有逃跑的份! 于是乎,莫冷忆在自己脸色变得难看之时,整个人便已经直接施展开了剑步,猛地在这无尽森林之中穿梭了起来。 此刻在地面之上施展剑步逃离,反而是要比在半空或是低空中驾驭承影剑来得安全一些。 “噶噶!”就在莫冷忆刚刚逃出去几丈远之时,身后骤然是传来了一阵阵和那火翼鸟雷同的叫声,只不过,这次的叫声,却是要比那火翼鸟的叫声更加洪亮了许多!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又跑出来一直火翼凤凰!”莫冷忆怒不可谒,血煞老祖神识已达凝魄境中期,如此强大的神识水平,若是周边的的确确有着玄境妖兽的存在,血煞老祖应该顷刻间便能感受到才对。 “咳咳,小子,刚才本老祖忘了和你说了,这火翼鸟,只是在幼年之时是呈现为火翼鸟的状态,一旦等其成年,便能蜕变成火翼凤凰,直接迈入玄境妖兽的门槛。方才你斩杀的那只火翼鸟,应该是后面那只火翼凤凰的幼崽。所以,它们之间才会心意相通,即便是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那头火翼凤凰也是能够感受到火翼鸟的气息。”听着莫冷忆的冷喝,血煞老祖不由得心虚地干咳了两声,极快速地向着莫冷忆解释道。 噶噶! 那火翼凤凰速度仿佛是极快,在莫冷忆还没来得及回应血煞老祖的话时,他的身后,便是赫然又响起了这两声高亢的叫声。 只不过,这次的叫声同上次比起来,却是更加接近了莫冷忆些许! 莫冷忆一惊,当下也来不及找血煞老祖算账了,赶忙加快速度,全力施展开来剑步,不停地变换前进的方向,试图躲避开那火翼凤凰的追击。 轰轰轰!而莫冷忆身后的那头火翼凤凰,此刻显然是极为震怒,口中不停吐出那类似着火翼鸟的火球,将莫冷忆周边的树木以及土地,全部是弄得焦黑无比。 有好几次,莫冷忆甚至都碰触到了那火球的边缘,幸好是不动明王铠撑开了防御阵法,才让莫冷忆堪堪避开那炽烈火球的伤害。 不过,挡住玄境妖兽火翼凤凰的些许攻击,莫冷忆身上的这件不动明王铠甲,明显也是极不好受,被那点点火星溅到之后,莫冷忆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动明王铠,顷刻之间破损了好几处。 玄境妖兽,果然不是凡境妖兽可以比拟!就如修真界中修士一般,数个炼气境大圆满修士,甚至都不是一位凝魄境修士的一合之敌! 虽说蚁多咬死象,但数甚至成只蚂蚁,又怎么能够撼动大象?凝魄境修士和炼气境修士的差距,就像是这大象和蚂蚁的区别。 以前莫冷忆还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现在见到了凡境妖兽的实力,他终于是有些明白为何修真界中有此一说起来。 只是那火翼凤凰随意吐出的几道火球,自己也只不过擦了个边,竟然就能让自己的不动明王铠破损如此,若是正面接触,自己必然会身受重伤不可。 想到这些,莫冷忆脸色慢慢变得白了起来,若是那火翼凤凰一直跟着自己,自己虽然真元雄厚,也有着补天丹和生生造化丹的存在,但看这火翼凤凰越来越快的速度,追上自己,绝对是早晚的事。 “小子!快向着那东边走!本老祖可以感受到,东边有一股不弱于这火翼凤凰的气息!”就在莫冷忆面色越来越难看之时,识海中一直沉寂的血煞老祖,却是骤然开口说道。 东方,有一个不弱于火翼凤凰的妖兽?听完血煞老祖的话,莫冷忆先是怔住了片刻,接着毫不迟疑,直接变换方向为向东,疯狂地施展开剑步,猛然向着东边的无尽森林掠去。 血煞老祖的意思,莫冷忆只是略略一想便清楚了,这血煞老祖是想让自己死里求生,既然无法逃避这玄境妖兽火翼凤凰,那将其引到另外一只妖兽的地盘,让那只妖兽拖住这火翼凤凰的脚步,自己才有机会逃脱! 这个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否则,以莫冷忆现在的修为,根本就不是那火翼凤凰的对手。虽然贸然逃到那只妖兽的领地,也是极为危险的举动,但是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在极度的危险中寻到机遇。 况且,莫冷忆丹田之中,还有着隔神石这般逆天的存在,只要将隔神石的功效放到最大,莫冷忆的气息便能被压到最小,也根本就不一定会被东方那的那只强横妖兽所发现! ,. 一七六聚水阵法 莫冷忆根本就不知道血煞老祖口中的那只强横妖兽是为何物,不过当下,他显然是别无选择。所以,在将丹田中那隔神石的功效催到最大后,莫冷忆便一头扎入了那位于东面一些的密林之中。 有着那火翼凤凰如此强横的气息做掩护,想来这里的妖兽很难发现掩饰了气息的自己。 噶! 那火翼凤凰见莫冷忆竟然是一头钻进了这里,不由焦急地吼了一声,布满了火焰的脸上,尽皆都是犹豫之色。 它作为玄境妖兽,堪比修真界中凝魄境修士的存在,神智自然是极为不低,当然是知道此处的密林之中,是住了一只堪比甚至比自己更甚一筹的妖兽。 妖兽们一般都将自己的领地看地极重,对于贸然闯进来的或修士或妖兽,一般都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所以说,这只火翼凤凰现在犹豫了,让它进这密林,很大可能会和另外一只玄境妖兽发生争斗,而若是不进这密林的话,就这么轻易地放过杀子之人,这火翼凤凰也是绝不甘心。 噶!只是犹豫了不到几息的时间后,这火翼凤凰的脸上骤然是露出来一丝极为凝重的表情,凛喝了一声之后,终于是下定决心,向着莫冷忆所闯进的那片密林飞了进去。 .. 密林之中。 此处密林中的树木,似乎要比外面树林中的要高大茂密地多,就连树叶,这里的树叶也都是遮天蔽日,根本就很难看到头顶上的天空。 “小子,这里的妖兽是一头年树妖,修为已近千年,很快便要突破凡境中期了,你小心一些。”就在莫冷忆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着时,识海中的血煞老祖是骤然开口,轻轻说道。 年树妖?莫冷忆心中暗自腹诽了一句,怪不得这里的树木长得如此之好。 知道了那暗中的凡境妖兽是个年树妖,莫冷忆也就有意无意地避开那些参天大树,尽量是躲在了那些低矮的灌木之中。 鬼才知道,说不定哪一株参天大树,便是那年树妖的本体。 噶! 正当莫冷忆蹲下身子,静静躲避在那灌木丛中之时,一声被刻意压低了的吼叫声,骤然是传入了莫冷忆的耳中。 莫冷忆脸色骤变,那火翼凤凰,赫然是追到了这密林之中! 不过,似乎是为了回应那火翼凤凰的吼叫一般,顷刻之间,这密林之中的所有参天大树,都是猛然动了起来。 噶!看到这一幕,那火翼凤凰显然也是慌了,又轻轻地叫了这么一声,似乎是在解释些什么。 不过,密林中的那只年树妖似乎是根本没心情听这火翼凤凰的解释,无数的参天树木,似乎是在一瞬之间,都向着那火翼凤凰移了过去。 火翼凤凰好歹也是玄境妖兽,在这无尽森林边缘地带也是称霸一方的存在,此刻见那年树妖不肯听它解释,也是不由得怒火中烧,口中瞬间吐出一团巨大的火球,狠狠地向着那离它最近的参天大树撞了过去。 树惧火,这本是常理,只不过,在火翼凤凰那团火球还未达到那株参天大树面前之时,一股股凭空出现的清澈水流,赫然是向着火翼凤凰的火球打了过去。 见到这一幕,在一旁看着的莫冷忆心中一惊,那年树妖是从何处弄来的这些水?而且,莫冷忆完完全全可以感觉到,这些股水流,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水。按理说,若是普通水流的话,还没靠近火翼凤凰,就应该会被完全蒸发掉。这些股水流,竟然可以浇熄火翼凤凰所吐出的火球,绝对不是普通水流能够干到的事! 不仅是莫冷忆惊讶了,就连那火翼凤凰,似乎也是极为惊讶,本来,这火翼凤凰之所以敢往这密林中闯,很大一部分原因便是感觉到了这密林之中的是年树妖,树妖惧火,如此,属火的火翼凤凰才会飞进来追杀莫冷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大大出乎了这火翼凤凰的意料,那年树妖,不仅不惧怕它的火焰,更加是能够将其浇熄! 这是什么情况?五行中木惧火这一说,难道已经过时了? “小子,这年树妖极不简单,你且看他这些树木的位置,这无数颗参天树木,赫然是组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聚水阵法。这聚水阵,和你所见到的那聚灵阵功效相同,不过,一个是用来聚集天地之间的水元素,而另外一个是用来聚集天地之间的灵气而已。这年树妖,正是通过这颗颗参天树木,从而克服了木惧火这一缺点。”正当莫冷忆和你火翼凤凰都甚是疑惑之时,莫冷忆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却是骤然开口向着莫冷忆说道。 聚水阵法?莫冷忆一愣,一个年树妖,居然还懂得阵法之道?虽然早已知道玄境妖兽的神智丝毫不弱于人类修士,但骤然听血煞老祖说到这一点,莫冷忆还是有点接受不了。他根本就无法想象,那年树妖操纵这聚水阵法之时,会是个什么模样。 噶噶! 自己所吐出的火球被尽数浇熄,这火翼凤凰显然是极为震怒,不过,就在它怒吼了几声,刚准备发怒之时,那一道道清澈至极的水流,赫然是向着它本人冲了过来!~ 火翼凤凰先是一惊,接着便疯狂地一边吐着火球,一边向旁边闪避着去! 五行之中,可不仅仅有木惧火,更有火惧水。这火翼凤凰,当然是会本能的惧怕那道道清澈的水流。 况且,这些水流可都是聚水阵法从天地之中聚集水元素而得,对火翼凤凰这种火属性妖兽,几乎有着莫大的杀伤力。 噶! 不过,那条条水流却是繁多无比,几乎是每个方向,都被安置了不少,这火翼鸟退来退去,都是根本找不到逃生的方向。 所以,这火翼鸟,也只能疯狂地吐着硕大的火球,想以此来抵挡这道道水流的攻击! 轰轰轰!火翼鸟的火球撞在至柔的水上,竟然是响起了阵阵轰鸣之声。 ] ,. 一七七两败俱伤? 那聚水阵法果然是有聚集天地之水元素之能,一阵刺耳至极的轰鸣之后,那火翼凤凰所发出的火球都是被尽数浇灭! 噶噶!见此,那火翼凤凰猛然叫了两声,声音之间,尽数都是难以置信。面对一个修为与自己相差不多的年树妖,属性相克的火翼凤凰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竟都被逼迫到了这等地步。 莫冷忆也是面色凛然,暗中那年树妖居然真地懂得阵法之道,其危险性,比追杀自己的那只火翼凤凰都要大上许多。 388.第388章 :火翼鸟的技能 “噶!”火翼凤凰显然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凛喝一声后,直接展开双翅,带着浑身的炽烈火焰,直接向着那年树妖扑了过去。 莫冷忆还没认出这许多株参天大树之中哪一株是年树妖的本体,但这并不代表那火翼凤凰也不知道,同为玄境妖兽,这火翼凤凰一下子便认出了那年树妖! 一眼望去,这火翼凤凰扑向的方向,正赫然是这一片树群中最为中央的那一株。 此刻,莫冷忆才注意到这最中央的参天大树。虽然外形一模一样,但一眼扫去,莫冷忆还是很快便发现了不同。这一株参天大树,不仅最为枝繁叶茂,而且周身还在不停地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虽然比不上莫冷忆储物袋之中那生生造化丹的生机,但此刻一闻之下,莫冷忆倒也有些心旷神怡的感觉。 而就在莫冷忆感受着这些时,那速度极快的火翼凤凰,已然是顷刻间出现在了那一株年树妖的面前! 此时此刻,所有的清澈水流,在碰触到火翼凤凰周身不停燃烧着的炽烈火焰之后,全部都是瞬间蒸发成了白气。 “小子,这火翼凤凰是要拼命了,它身边的那些火焰,可是它的本命真火,和凝魄境修士的三昧真火都是一个等级的存在!”看到这一幕,莫冷忆识海中的血煞老祖骤然是出言提醒莫冷忆道。 本命真火!竟然是和凝魄境修士三昧真火不相上下的本命真火!要知道,凝魄境修士的三昧真火,可是号称无所不融,永不熄灭! 这玄境妖兽火翼凤凰,终于是发飙了。 那年树妖似乎也是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只见片刻之后,那株位于最中央的参天大树,一瞬间便化作了数个幻影,围绕着那火翼凤凰猛然转起圈来。 噶!火翼凤凰根本看都不看那道道幻影一眼,直接是一扇翅膀,将周身那近半的本命真火,一下子给全部扇了出去! 轰轰!距离如此之近,那年树妖根本是退无可避,诸多幻影都是狠狠地被那分散开来的本命真火狠狠击中。 而在被火翼凤凰的本命真火击中之后,那年树妖的一系列幻影,瞬间都是消失于无形,一下子露出了本体。 看到这年树妖的本体,莫冷忆差点吓了一跳,露出本体后,这年树妖竟然不仅没有原本高大,身形还狠狠地缩水了近两倍左右! 本来近丈高的参天大树,一下子就变成了一株只有三丈左右的中等树木。 “小子,这有什么好惊讶的,这树妖移动不便,只能在这片区域内移动,身形太过高大,根本就只能是累赘,所以说,这树妖一脉,修为越高,身形反而是越精悍短小。”莫冷忆的疑惑显然是立刻便被那血煞老祖得知,只过了眨眼的时间,血煞老祖便即刻向着他解释道。 “本老祖当年就见过一株只有一尺高的树妖,啧啧,修为可是已经跨国了化神境,堪堪达到了炼虚境,在树妖一脉之中,也算是绝对的王者了。”顿了顿,还没等莫冷忆说什么,血煞老祖便又接着说道。 一尺高的树妖!炼虚境的树妖!莫冷忆被血煞老祖所说的话怔到了片刻,一尺高,什么概念?约摸只有他手中承影剑的三分之一罢了,而炼虚境,什么概念?以莫冷忆所在的这一级修真域所有修士加起来,也绝对不是一位炼虚境修士的一合之敌。 轰!就在莫冷忆还沉浸在那血煞老祖所描述的炼虚境树妖时,那边的年树妖,却已然是被那火翼凤凰的本命真火给烧灼了起来。 炽烈的红色火焰,顷刻之间便已然是笼罩住了那三丈多高的年树妖! 不过,这年树妖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在那火翼凤凰的本命真火还未扩散开来之前,这年树妖便已经控制着那诸多的聚水阵法,将长时间所积聚的天地之水全部扑向了那火翼凤凰。 这火翼凤凰已然是将它自己身上的本命真火都用来攻击这年树妖,现在它的身上,根本就是只剩下了星星点点的火苗而已。 所以说,这么多股水流喷下来后,骤然间便将这火翼凤凰身上那仅剩的火苗尽数扑灭! 噶!火翼凤凰痛苦至极地大叫一声,浑身先是狠狠颤抖了一下,接着便一张大口,猛然又是吐出了许多的红色本命真火! 这火翼凤凰,居然是在自己体内留存了如此之多的本命真火。 那年树妖明显也是毫无准备,先前那些笼罩在它身上的本命真火本来就极难对付,此刻骤然间增加了如此之多,这年树妖的躯干之上,顷刻间是开始猛烈至极的燃烧了起来。 咔吱! 无数烧焦的树枝,骤然是从这年树妖的躯干之上落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莫冷忆神色狠狠地怔住了,按着如此趋势,这年树妖和火翼凤凰,难不成是要两败俱伤?! 砰! 又是眨眼之间后,那火翼凤凰仿佛是被那天地水元素灵气而聚集成的水流给伤得颇重,竟然是看也不看,直接狠狠地撞在了那年树妖的躯干之上。 巨响一声之后,那三丈多高的年树妖和数丈长的火翼凤凰,均是狠狠地摔落在了地上。 尽管莫冷忆一直隐藏在灌木丛中,距离战斗区域足足几丈远,但是此刻,还是感受到了那来自战斗区域的猛烈波动。 吼!就在那火翼凤凰和年树妖齐齐摔落在地之后,那年树妖竟骤然是张开了它躯干上的那张大口,狂吼了一声! ,. 一七大修罗 看见那年树妖张开大口,莫冷忆脸色一愣,虽然早就知道这年树妖有着不亚于人类修士的神智,但是现在赫然间看到这年树妖露出倾盆大口,还是不由得惊讶起来。 而那年树妖张开大口之后,并没有如莫冷忆所预料的那般咬向对面的那火翼凤凰,反而是从它的倾盆大口之中猛地吐出了一枚翠绿色的珠子! “妖丹!?”看到这枚只有半个拳头大小的翠绿色珠子,莫冷忆本来就怔住的脸色,一瞬间竟有些僵住了。在那修真界见闻录中,莫冷忆早已是得知了妖兽体内妖丹的存在。所谓妖丹,乃是地境之上的妖兽才能凝结出来,其功效,大致相当于结丹境修士的金丹。不过,妖兽的妖丹和修士之金丹唯一的区别便是,妖兽的妖丹,对修士修为的增长大有裨益! 这也是为何除了无尽森林中,别的地方都少有玄境之上妖兽的原因,除了这众修士不敢进入的无尽森林外,其余地方的地境妖兽,早就被或结丹境修士或元婴境修士屠戮一空了。 不过,只是才这么一想,莫冷忆顷刻之间便反应过来了不对劲,这年树妖至多才是玄境而已,怎么能如此逆天地凝结出妖丹? “小子,那不是妖丹,而是木系妖兽所特有的草木精华,这木系妖兽,大多是吸收数年的天地木系灵气后,方才能够幻化成妖兽,而这草木精华,便是这头年树妖未能消化掉的天地木系灵气。”识海中的血煞老祖当然也是一眼瞥到了那枚绿色的珠子,当下立马向着面露疑惑的莫冷忆解释道。 “这草木精华,对于木灵根修士来说,绝对是宝中至宝,不过,对于你来说,此物的功效也就只能是聊胜于无,至多也就能够让你突破至炼气境七层初期而已。”顿了顿,血煞老祖又是接着向莫冷忆如此说道。 这草木净精华,竟然能够让自己突破炼气境七层!听得血煞老祖如是说,莫冷忆看向那枚翠绿珠子的眼光,不由得几乎变得凝固起来。自己如今要突破炼气境七层,那可是至少要斩杀一名炼气境界大圆满境界的修士才行! 这无尽森林之中并无修士,那也就是说,莫冷忆要突破这炼气境七层之境,必须要斩杀一个凡境大圆满级别的妖兽。 虽然这无尽森林中妖兽多得数不胜数,但凡境大圆满的妖兽又怎可能如此好找?就像方才一般,说不得便会找出几只玄境妖兽出来。 眼下,这草木精华能够助自己突破炼气境七层,无疑是一个绝好的消息。 只是,这草木精华如今还在那年树妖和那火翼凤凰之间,以自己如今这炼气境六层后期的修为去抢,根本就无异于找死。 那草木精华,在被年树妖吐出来之后,先是在半空中猛然转了三圈,接着便狠狠地向着那火翼凤凰撞了过去! 火翼凤凰方才被那聚水阵法中的道道细流弄得狼狈不堪,此刻见那年树妖又赫然出招,不由大怒无比,直接伸出右爪,狠狠向着那枚草木精华打了过去。 这一爪之上,尽是赤红色的火焰! 只不过,这些火焰虽然颜色骇人,但数量根本就是极为稀少,看来,经过方才的一番苦战,这火翼凤凰也是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轰! 无论是绿色圆珠状的草木精华,亦或是那带着道道赤红火焰的火翼凤凰,速度都是奇快无比。这两者,均是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之后,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那草木精华被火翼凤凰全力一击,似乎是一下子分成了好几份,轰然炸裂了开来。 莫冷忆面色一僵,这草木精华,居然就这么毁掉了? “小子,这草木精华本来就不是什么坚固之躯,即便是裂开了,功效也是一样的。”感受到了莫冷忆的心情,血煞老祖嗤笑一声,解释着道。 这草木精华,本就是天地灵气凝聚而成,即便是散开了,依旧是天地木系灵气所凝聚,其功效,自然是不会有任何改变。 听完了血煞老祖的解释,莫冷忆虽然面色渐渐缓和,但心中依旧是存满疑惑,既然这草木精华并不是坚硬之体,那为何那年树妖还要将它祭炼出来,和这火翼凤凰硬碰硬呢? 不过,很快的,莫冷忆的疑惑便有了解释,只见在年树妖的控制下,那本来四散开来的草木精华,竟然是一个个诡异地在半空中停顿了下来。 约摸分成个等份的草木精华,就在这一刻之间,便已经是将这火翼凤凰围在了中央。 火翼凤凰仿佛也感受到了不安,连忙往左边一闪,似乎是想要避开这个草木精华的围堵。 可是,这火翼凤凰的身体方才往左移动了一些,就见那个草木精华身上赫然闪过了一道道绿色的光芒,一堵绿色的墙壁,赫然是将这火翼凤凰档在了中间! 莫冷忆一愣,年树妖这阵法,和自己在那玲珑天中遇到的隔神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噶!一声哀鸣后,火翼凤凰这时才是真慌了,它乃是妖兽之流,一直在这无尽森林中长大、修行,虽然神智堪比人类修士,但又何时见过这阵法之流! 砰砰砰!不甘心被困在这一道道绿色的光幕之内,这火翼凤凰猛烈地撞击着自己四周的绿色光幕。 一声声的巨响,连莫冷忆的耳朵都被震荡地有些麻木了。 “啧啧,这树妖看来是受过高人点化,亦或是收藏了一本阵法秘籍,此等阵法,不应该是区区一个玄境妖兽能创出来的才对。”看到那火翼凤凰被困在四道绿色光壁的中间,血煞老祖赞叹两声说道。 而看到这一幕,莫冷忆却是不由有些着急了,虽然那火翼凤凰被斩杀之后,自己确实是少了一个劲敌,但自己现在却是处在这年树妖的地盘,若是这年树妖灭了那火翼凤凰后,扭过脸来便发现了自己,到时候自己对上这年树妖,下场除了死,莫冷忆也想不到什么其他的了。 所以说,这年树妖和这火翼凤凰同归于尽,才能够最大地符合莫冷忆的利益。 这样想着,莫冷忆不再迟疑,低低地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捏着法诀起来。 看他这副模样,赫然是在召唤修罗令之中的修罗! 要知道,召唤修罗可是有着不小的动静,这样一来,莫冷忆的位置,肯定便会被那年树妖和火翼凤凰所发现,但此刻,莫冷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它们这两个玄境妖兽对决,即便是注意到了自己,也应该不会舍弃下对方,来对付自己才对。 389.第389章 :血色大修罗 于是,在那年树妖和火翼凤凰齐齐扭过头来之时,莫冷忆赫然已经是完成了所有的法诀,左手食指赫然向那修罗令上狠狠一指,紧接着,一道身形魁梧无比的血色修罗便出现在了莫冷忆面前! “大修罗!”识海中的血煞老祖看到这修罗的模样,却是脸色一变,猛然叫了出来! ,. 一七九联手敌树妖 莫冷忆面前的这头血色修罗,不仅身形要比先前召唤出来的修罗大上许多,就连这头修罗身上所传来的压迫感,也是要比莫冷忆之前召唤出来的所有修罗都要强横! “大修罗?”莫冷忆根本不明白这血煞老祖口中的大修罗是为何物,听得血煞老祖如此说之后,不由得即刻出声问道。 “啧啧,大修罗,乃是堪比人类修士中凝魄境后期的存在。”血煞老祖又盯着莫冷忆所召唤出来的血色修罗看了一眼,笑了一声说道。 凝魄境后期! 莫冷忆震惊了,自己随随便便召唤出来的这头修罗,竟然是凝魄境后期?! 这..这怎么可能?这岂不意味着,自己现如今的实力,甚至可以比拟凝魄境后期修士? “小子,你别异想天开了,你面前这头大修罗,明显是受过伤的,修为也就相当于炼气境大圆满而已。”不过,莫冷忆还没高兴多久,识海中的那血煞老祖便是骤然出声道。 “不过,虽然现在这头大修罗只是相当于炼气境大圆满之境,但其毕竟曾经是凝魄境后期,实力定是远超一般炼气境大圆满。”看着莫冷忆略略失望的眼神,血煞老祖却又是出声接着说道。 是了,自己所召唤出来的这头大修罗,虽然不知何故修为跌落至了炼气境大圆满,但其终究曾经是凝魄境后期,战斗经验以及对战斗的理解都还在,有了这些,这头受伤的大修罗又怎么可能会是简简单单的一个炼气境大圆满。 莫冷忆召唤这头血色修罗的动静极大,再加上这头大修罗的体型也有一丈多高,所以说,只不过眨眼之间,那正缠斗在一起的年树妖和火翼凤凰,都是注意到了这大修罗的存在! 相比之下,莫冷忆就显得不起眼的多,不仅仅是从体型上而言,莫冷忆此刻更是收敛了气息,躲在了这大修罗身后。故而,那年树妖的神识只是在莫冷忆身上轻轻一扫,接着便毫不停留地擦了过去。 可是,那年树妖不把莫冷忆当回事,不代表这火翼凤凰也是如此,在看到莫冷忆的模样之后,这火翼凤凰一眼便认了出来,莫冷忆正是杀害它幼崽火翼鸟的凶手。 噶!这火翼凤凰一瞬间爆发了起来,尖叫一声后,疯狂地向着周围的四片翠绿色光幕撞击了过去。 饶是这几道光幕坚固至极,被玄境妖兽火翼凤凰这么一撞,也均是剧烈无比地颤抖起来。 见此,年树妖也不去理会那气息只有炼气境大圆满的大修罗了,又是一张大口,瞬间再次吐出了一枚翠绿色的草木精华! 莫冷忆心中猛然一震,这年树妖体内,居然还有另外一颗草木精华?! 血煞老祖似乎也是有些惊讶,神识一扫之后,便下结论般地对着莫冷忆说道:“看来,这年树妖是为了突破玄境中期,故而才存储了这两枚草木精华。” 此时此刻,莫冷忆也来不及去想这年树妖到底有几颗草木精华的事了,看着那年树妖又即将加强那绿色阵法的威力,莫冷忆便连忙控制着大修罗向那年树妖冲了过去。 嗖! 这大修罗的速度极快,甚至比全力施展开剑步的莫冷忆还要更加快上几分,只不过半个眨眼的时间,这大修罗便已然冲到了年树妖的面前。 那年树妖本来没将这区区一只大修罗放在眼里,妖兽和人类修士一样,凡境妖兽和玄境妖兽之间,几乎是云泥之别,就算是数只凡境大圆满级别的妖兽,也就根本不是一头初入玄境的妖兽的对手。 更别说,这年树妖,还是一头即将步入玄境中期的妖兽! 可是,现在的情况,这年树妖却是不得不将这头大修罗放在眼里,如今的它,正一心一意地操纵阵法困住那头该死的火翼凤凰,一旦分心,凭那火翼凤凰的强横实力,一下子逃脱出来也极有可能。 所以说,年树妖现在是绝对不能让莫冷忆所操纵的大修罗影响到自己! 可是,想是如此想,但这年树妖现在根本就是分身乏力,火翼凤凰虽然修为稍稍逊色于它,但好歹也是玄境初期的妖兽,和它根本相差不远,而且,先前为了对付这火翼凤凰,年树妖已然是将所有聚水阵法内的天地灵水都给用光了! 只要这火翼凤凰出来,吸收天地灵气,完全可以再用本命真火将年树妖燃成灰烬。 现在这年树妖就已经渐渐快控制不住那依旧在它身上燃烧着的本命真火,若是再添上几分,恐怕年树妖真的要顷刻之间变成一堆炭木。 这大修罗和莫冷忆之前所召唤出来的所有修罗一样,都是没有任何感情,没有任何神智,只知道杀戮的存在。在这大修罗面前,无论是凝魄境,亦或是炼气境,在它眼中都没有任何区别,这大修罗,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将面前的年树妖给斩杀! 至于能不能够,则完全不在它的考虑范畴之内。 砰!一声闷响,这大修罗果然是直接出拳,血色的刚厉拳头,狠狠地击在了这年树妖的躯干之上。 这一拳,拳风凌厉,大修罗的拳头周边,更是沾染了许多的血腥气息。莫冷忆自问,若是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自己是绝对不能接得下来! 不过,这年树妖毕竟是玄境妖兽,躯干强横至极,这大修罗一拳下去,年树妖除了躯干上留存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小洞之外,这年树妖根本就没有后退一步。 依旧是在努力控制着那困住火翼凤凰的绿色阵法! 噶!那火翼凤凰看到莫冷忆后,似乎是更加疯狂了,猛然叫了一声后,又是狠狠地撞在了那绿色光壁上面。 轰!不知是不是大修罗这一拳影响到年树妖的缘故,火翼凤凰这一撞之下,整个阵法,似乎都是猛然颤抖了一下! 见此,那火翼凤凰面露喜色,一摆翅膀,又是狠狠地冲着同一道绿色光壁撞了过去。 砰!轰! 几乎是在同时,大修罗的拳头,也是正好打到了这年树妖的躯干之上! ,. 一死吧! 轰! 大修罗的拳头,带着无边无尽的血色,狠狠打在了这年树妖的躯干之上。 而几乎就在这大修罗出拳的一刹那,那火翼凤凰,也是骤然间撞碎了那最南边的翠绿色光幕。 噶!看着自己面前那已然碎裂的翠绿色光幕,这火翼凤凰刚刚兴奋地大吼一声,就见那年树妖瞬间又是将方才吐出的另外一颗草木精华给祭炼了起来! 这火翼凤凰还未闯出那阵法,就被另外一道翠绿色的光幕给阻拦了下来。 砰!火翼凤凰那硕大的身躯,一下子便撞在了那翠绿色的光幕上面。 又是一阵剧烈的颤抖! 见此,莫冷忆脸色一怔,他倒是没想到这年树妖的反应如此迅捷,几乎连三分之一个眨眼的时间都没有,那火翼凤凰,便骤然又被困在了阵法之中。 本来他的意图就是让那火翼凤凰和年树妖同归于尽,现如今这火翼凤凰又被困在了那翠绿色的光幕阵法之内,使得莫冷忆的意图暂时落空! 不过,莫冷忆也没有丝毫的泄气,从刚才的状况便能够看出,这年树妖若是要控制这翠绿色光幕阵法的话,根本要一心一意,炼气境大圆满境界的大修罗,仅仅是一拳便能够帮助火翼凤凰逃离阵法! 那年树妖虽然反应极快,但若是它要竭力维持阵法的话,就必须要全神贯注,不能受这大修罗的影响。 想到这里,莫冷忆心中一喜,连忙给那大修罗又下了一个命令,又是直愣愣的一拳,直接便向着那年树妖的躯干打了过去。 这年树妖现在也是极为震怒,它乃是玄境妖兽,是甚至都快要突破至玄境中期的存在,眼前这个浑身杀气的妖兽,绝对是凡境妖兽无疑,连玄境都没有达到,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它年树妖的麻烦! 不过,即使是震怒至极,但这年树妖也是没有办法,现在的他,要维持这翠绿色阵法,就必须要一心一意,这不过凡境妖兽的一拳,也足以影响它年树妖对那翠绿色光幕阵法的控制! 砰!虽然情况确实如此,但这年树妖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这次有了反应的缓冲时间,这年树妖也就毫不犹豫地将离血色大修罗最近的那道枝条狠狠地抽了下来。 一声巨响,这跟枝条狠狠地和大修罗那血色的铁拳撞在了一起! 翠绿色的光幕阵法又是猛然颤动了一番,不过最终还是没有破碎开来。 站在一旁的莫冷忆,只从那地面上扬起的阵阵尘土中,就可以感觉到这一次撞击之中所蕴含的力量! 只不过炼气境大圆满境界的大修罗,这一击之下,居然丝毫不弱下风,实在是出乎了莫冷忆的意料! 而眼前的这一切,显然也是出乎了那年树妖的意料,这年树妖作为玄境初期妖兽中的佼佼者,本来就没有将眼前的这大修罗放在眼里,虽然方才只不过是它身上的一小段枝条,但这样程度的攻击,一般凡境大圆满或是炼气境大圆满的妖兽,都绝对是抵挡不住。 可是,眼前这头奇怪至极的血色妖兽,不仅挡住了,而且根本没有退后一步?! 这样一想,年树妖不由又是一分神,那困住火翼凤凰的翠绿色光幕阵法,也是骤然间随之颤动了一下。 却是那火翼凤凰,又一次狠狠地撞在了那绿色光幕之上。 这年树妖心中一惊,赶忙集中精力,不敢再有丝毫的分神。在它看来,大修罗虽然诡异至极,实力也稍稍出乎它的意料,但那也仅仅只是在炼气境大圆满的基础上而已,这翠绿色光幕中所困住的火翼凤凰,才是它年树妖最大的劲敌! 这火翼凤凰,不仅同为玄境妖兽,更加是在属性上相克于它,在如今这聚水阵法中没有一丝一毫水源的情况下,年树妖完全没有把握战胜这火翼凤凰。 不过,年树妖扭过脸去专心对付火翼凤凰的这个举动,似乎是完全触怒了稳稳站在地面之上的血色大修罗,只见这次还没等莫冷忆的命令,这大修罗便又是一拳,狠狠地打向了那年树妖! 拳风依旧凌厉,拳头周围,依旧是那恐怖至极的浓厚血色! 轰! 年树妖不愿与大修罗纠缠,只得又是控制着两根枝条,狠狠地向着大修罗的血色铁拳迎了过来。 方才只是一条,而这次,却是整整两条! 巨响连绵,这一击之下,血色的大修罗却是猛然退后了两步。 看来,这两根枝条的力道,要比刚才一根枝条的力道要大上许多。 不过,一次性动用了两根枝条,这年树妖显然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随着这次火翼凤凰猛然撞击向那翠绿色光幕之后,这年树妖,居然也如同那大修罗一样,骤然间向后退后了几步。 而那本来光滑无比的翠绿色光幕之上,此刻也是骤然间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缝! 见到这一幕,莫冷忆心中一喜,看来,那大修罗和火翼凤凰的联手,此刻应该是让这年树妖防不胜防了! 虽然那火翼凤凰确实是要斩杀自己,但此刻的莫冷忆哪里管得了如此许多,这个时候,他考虑最多的还是让利益最大化,而年树妖和火翼凤凰两败俱伤,无疑是符合这个利益最大化! 火翼凤凰显然也是看到了自己面前那翠绿色光幕上的几道裂缝,惊喜之下,这火翼凤凰,骤然是更加用力的撞在了那翠绿色阵法之上。 也不知道这翠绿色是何等阵法,居然连玄境妖兽的火翼凤凰都撞击不开,不过当下,莫冷忆显然也是没心思考虑这个问题了,在继续让那大修罗攻击年树妖之后,莫冷忆骤然是拿出了自己储物袋之中的那枚婴宝! “死吧!”咬着牙,莫冷忆猛然向那金光砖婴宝之中注入了真元! 390.第390章 :一座围墙 这金光砖婴宝只可以使用三次,看来这最后一次,莫冷忆是打定注意要用它来挑战这玄境妖兽年树妖!!! ,. 一一所料未及(今日一更) 那年树妖显然也是顷刻间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就在这一瞬之间,一股莫大的压力,已然是狠狠地冲着它压迫了下来。 年树妖也是见过世面之辈,一瞥见莫冷忆那边的金光,便瞬间认出了那是金光砖婴宝! 这婴宝的威力,在修真界之中可谓是名声颇大,只不过,这婴宝的威力还是受限于使用它的修士,若是这金光砖婴宝是拿在一位凝魄境修士的手上,哪怕这修士是初入凝魄境,但一样是能在顷刻间致这年树妖于死地。 但如今,虽然看不透莫冷忆的修为,但这年树妖很肯定,面前的这少年,定然是没有进入凝魄境界! 一个炼气境修士持着婴宝对它攻击,虽然有些麻烦,但也根本伤不到这年树妖的根本。 所以说,这年树妖,只是瞥了一眼莫冷忆这边之后,便顷刻间将目光移开。 它觉得,眼下最大的任务,还是尽快将那只可恶的火翼凤凰弄死。毕竟,这火翼凤凰不仅和它一般,是属玄境妖兽之流,而且还是能够克制它的火属性妖兽。 这年树妖不干涉自己,莫冷忆自然很是乐意,只在片刻之后,莫冷忆便腾身而起,直接将手中的金光砖婴宝给托了起来! 硕大无比的金光砖,顷刻出现。 此时此刻,看到这硕大无比的金光砖之后,年树妖终于是顷刻间又注意到了莫冷忆这边。 如此大的动静,难不成这小子是炼气境大圆满之境不成! 不过当下,也容不得这年树妖想如此之多了,莫冷忆的金光砖,只是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之后,立刻便向着它砸了下来! 轰! 一时之间,竟是天地颤抖,电闪雷鸣。 莫冷忆这一砖的威力,竟是如此! 噶!那火翼凤凰似乎也是被莫冷忆的这一砖所震慑住了,连撞击那翠绿色阵法的动作都停顿了下来,只是呆呆地看着那枚越来越大、越来越闪亮的金光砖,莫名地轻声叫了这么一下。 其实这年树妖之前所料并没有错,若是一般婴宝的话,即便是由炼气境大圆满级别的修士使用出来,最多也就能轻轻伤到它玄境的年树妖罢了。但莫冷忆手中的这枚金光砖婴宝,又岂会是一般婴宝?这枚金光砖婴宝,可是莫冷忆得自于众生墓地,而那众生墓地之中的宝物,可都是上古奇宝! 所以说,莫冷忆这枚金光砖婴宝的威力,要比现如今修真界之中的同样金光砖婴宝强横上许多。 故而,这年妖兽才顷刻间感到了一丝威胁! 不过,这年树妖之前并没有将莫冷忆以及这金光砖婴宝放在眼里,所以现在,当它感受到切切实实的这一丝威胁之时,也是根本就来不及闪躲。 莫冷忆的那硕大金光砖,已然是顷刻间砸到了它的头顶之上。 这个时候,是莫冷忆三次使用这金光砖婴宝之中修为最高的一次,此时此刻的他,修为足足有炼气境六层后期,其真实实力以及真元数量,绝对要比一般炼气境九层初期的修士还要更甚一筹! 所以说,这个时候的金光砖,也是这三次之中最大最耀眼的一次。 竟然足足有几丈的长宽! 莫冷忆愣住了,年树妖也愣住了,几丈的金色光砖,那是怎样的一种震撼。 砰! 就在莫冷忆以及年树妖都还没反应过来之时,这长宽几丈的金光砖,已然是狠狠地砸在了这年树妖的树冠之上。 同其余各种妖兽一样,这年树妖自然也有要害之处,莫冷忆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所攻击的这树冠之处,正是这年树妖的要害! 年树妖根本闪避不及,而树冠乃是它的要害之处,怎能被莫冷忆的这金光砖所伤?所以当下,这年树妖顷刻间将自己周身所有的树枝条****了出来,所有的树枝条,一瞬间组成了一枚绿色的方块,猛然挡在了这金光砖之前。 轰! 只不过半个眨眼的时间,这金光砖便已然和那绿色方块撞在了一起。 而就在这时,那浑身血色的大修罗也是瞄准机会,猛然出拳,一拳一拳地狠狠击打在了这年树妖的躯干之上。 砰!面对着莫冷忆和那血色大修罗的联手攻击,这年树妖身心根本无法在专一的维持阵法,只听轰然一声之后,那火翼凤凰,赫然是撞破了这翠绿色阵法,猛然飞了出来! 而就在那翠绿色阵法破碎的一瞬间,这年树妖仿佛也是瞬间受了重创,身形狠狠颤抖了一下,好久之后才堪堪恢复了正常。 场面混乱至极,那年树妖的绿色方块,只是支撑了几个眨眼的时间,接着在莫冷忆那金光砖的威势之下,竟是猛然消散了开去。 那硕大的金光砖,眼看就要猛地撞在了那年树妖的树冠之上。 这年树妖,似乎是大势已去,方才莫冷忆和血色大修罗的联手攻击,虽然威力不小,但对这年树妖所造成的伤害,并非最大,这年树妖最大的伤害,其实是来源于那火翼凤凰。 之前那翠绿色阵法,根本就是和这年树妖心意相通,这火翼凤凰瞬间撞破了那翠绿阵法,自然是顷刻间给这年树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若是此刻真被这金光砖婴宝击中的话,虽然说灭亡倒是不一定,但身受重伤,是绝对无法避免的!而此刻身受重伤,根本就和死亡无异,毕竟这火翼凤凰已然是冲了出来! 砰!而就在这年树妖几近绝望之时,莫冷忆的那金光砖婴宝竟然是顷刻之间猛然回头,狠狠地击在身后的那火翼凤凰之上! 这没有任何防备的火翼凤凰,直接被击飞出去了好几丈之远。虽然这火翼凤凰确实是玄境妖兽,但之前已然是被年树妖的聚水阵法伤到了根本元气,再加上此刻没做任何防御,所以莫冷忆的这一砖头,是直接将这火翼凤凰给击得口吐鲜血! 年树妖愣住了,几乎奄奄一息的火翼凤凰也是愣住了,它们身为玄境妖兽,神智不低,可是..可是什么时候,这放出去的婴宝,也是可以转变方向的了?!! 这一下,火翼凤凰以及这年树妖,根本就是所料未及! ,. 一二无极众星术的威力!(二更) 这也怪不得年树妖和这火翼凤凰吃惊,因为在这个修真界中,无论是元婴境修士或是化神境修士所炼制的婴宝,都根本达不到这个效果! 莫冷忆手中的这张婴宝,根本就不是这一级修真域之物,所以说,这张金光砖婴宝,自然是和这一级修真域中的婴宝不同,而方才那令婴宝转弯之法,显然也是识海中的血煞老祖教於他。 只要在这婴宝之上附上一缕自己的神识,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控制那硕大无比的金光砖,若是神识足够强大的话,甚至能够做到不停变幻方向,追踪攻击对手! “哈哈,小子,那火翼凤凰看来要不行了。”血煞老祖得意洋洋地看着那已然是颓废至极的火翼凤凰,轻声冲着莫冷忆说道。 此时的这火翼凤凰,已然是均极为无力的瘫倒在了地面之上,神色之间,除了疲惫之外,就是深深的仇恨! 本来,按着这火翼凤凰玄境妖兽的强横实力,莫冷忆的这张金光砖婴宝就算是威力再大,也都是难以伤这火翼凤凰如此之深,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决定了这火翼凤凰必然会受极大的伤害!一开始,这火翼凤凰便被那聚水阵法之中的天地灵水给伤到了元气,接着,被年树妖困在了那翠绿色阵法之内,这火翼凤凰又是耗费了大量元气来撞击这翠绿色光幕,最后,在它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莫冷忆的那块硕大金光砖,竟然是赫然间调头,直接狠狠地将这火翼凤凰给一砖击溃。 所以说,现在这火翼凤凰虽然看向莫冷忆的眼神之内尽是仇恨,但却是完全拿莫冷忆没有办法,如今它的实力,根本就难以动摇莫冷忆分毫。 不仅这火翼凤凰如此,火翼凤凰对面的年树妖同样也是极为不好受,方才这火翼凤凰冲破阵法,对年树妖的伤害不可谓不大,所以在火翼凤凰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之时,这年树妖本来尽皆翠绿色枝条树叶,竟然是在这顷刻间都变成了枯黄色。 “小子,这两个玄境妖兽都是已近油尽灯枯之境,快上前结果了它们!”看到这年树妖也是如此模样,血煞老祖的声音不由得有些激动甚至可以说是亢奋起来。 说到底,这可是两头玄境妖兽!堪比凝魄境修士的玄境妖兽!一次性斩杀了这两头玄境妖兽,莫冷忆的实力,还不知会疯狂涨到什么境界。 莫冷忆自然也是激动无比,不过,这种激动却是全然没有使得他丧失基本的理智,这两头玄境妖兽虽然现在看似是油尽灯枯,但自己这么贸然上前,便是将自己陷入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于是,莫冷忆并没有立刻上前,反而是退后了两步,吞服了一颗补天丹之后,便赫然控制起那头血色大修罗起来。 那血色大修罗的速度丝毫不亚于莫冷忆,只在这一瞬之间,便立刻赶到了那头看起来状况更差的火翼凤凰面前。 此时此刻,火翼凤凰面色大惊,它神智不低,自然是知道莫冷忆方才使用的乃是婴宝,当然也是知道婴宝使用之后会让修士变得丹田尽空。所以说,此刻莫冷忆居然还能操纵这头大修罗,即刻便让这火翼凤凰张大了鸟嘴。 砰!那血色大修罗可不会因为这火翼凤凰的吃惊而有丝毫的停顿,那尽是血色的拳头直接出击,狠狠地打在了这火翼凤凰的胸口! 轰!这一拳头下去之后,火翼凤凰那硕大的躯体直接向后飞了数丈,撞断了数颗参天大树之后,才堪堪停顿了下来。 本来火红火红的面色,这一瞬间竟然是变得毫无血色起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那火翼凤凰却好像并没有任何要灭亡的意思,依旧是用仇恨的眼眸,冷冷地直视着莫冷忆。 砰砰砰!在莫冷忆的指示下,那大修罗右手又是猛地击出三拳,全部都是狠狠打在了刚才的位置之上。 火翼凤凰应声飞出近二丈,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之后,依旧是高傲般的抬起了头颅,还是冷冷的直视这莫冷忆本人。 莫冷忆面色冰冷,玄境妖兽果然是玄境妖兽,即使是失去了全部战斗力,即使是本身已然是身受重伤,但仅仅凭借大圆满修士的几拳,似乎是根本不可能将其斩杀! 玄境妖兽肉体之强横,完全不是炼气境大圆满修士所能撼动。 砰!那边的年树妖见得这一幕,显然也是感觉到了危机,不愿束手待毙的它直接是将自己树冠上那些已然枯黄的树叶全部化为一道道黄色流光,狠狠地向着那血色大修罗打了过去。 在这年树妖看来,这炼气境大圆满的血色大修罗,才是目前它最大的威胁。 轰!那一众枯黄色树叶的速度极快,莫冷忆还没来得及用神识让那大修罗闪避,这数道的黄色流光,便已然是狠狠打在了这血色大修罗的身上。 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是年树妖这全力一击的威力仍然是不容小觑,只见炼气境大圆满血色的大修罗,竟然是直接被击飞出了几丈! 莫冷忆骇然,心中担忧至极的刚想用神识联系那血色修罗,识海中逛得血煞老祖却是骤然开口道:“小子,不用看了,你那大修罗,已然是烟消云散了。” 修罗乃是九幽之下的厉鬼冤魂所化,根本就无生死之别,莫冷忆从那修罗令中召唤出来的修罗,在战败之后,至多也是只会落得个烟消云撒的下场。 听到血煞老祖如此说,莫冷忆急忙是看向那血色大修罗的地方。 果然如血煞老祖所说,本来被击飞出去的血色大修罗,此刻竟赫然是已经不知所踪。 这年树妖的全力一击,竟赫然是将莫冷忆所召唤出来的血色大修罗弄得烟消云散! 不过,方才的那一击似乎也是耗尽了这年树妖的全部劲力,在那树冠上的枯黄树叶全部飞出之后,这年树妖的树皮,竟然都是开始一点点脱落起来。 391.第391章 :流浪 当我睁开眼,一见到头顶那熟悉的雪白罗帐,差点儿就忍不住幸福地惊呼出声。 什么,问我为什么这么开心? 换成是你,死后重生,能不兴奋么? 嗯?问我是谁?! 靠!谁再问我这问题,小爷我就跟他急! 你们见过这么倒霉的妖么?你们见过这么悲催的王么?如果我说,我忘记了之前自己是怎么死的,你们信么? 什么?不信? 奶奶的,小爷我自己都不信!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也就算了,灵魂去到地府,踏上奈何桥之后,就因为爷死活不肯喝完孟婆汤,居然还悲催地失足跌落到忘川河中。 问我为啥不肯喝? 我想想…… 话说……想不起来了!可能是嫌它味道不好吧。因为我记得自己是有抿过一小口的…… 靠!对了,肯定就是因为这样,才会把自己为什么死的给忘了! 你以为这就完了?啊呸,哪儿有这么简单呀! 掉到那条该死的河里之后,没半个鬼来救小爷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有数不清的冤魂拽着我的脚,把我往下拉啊!你们这群混蛋,难道没听说过上吊不拉脚吗?虽然爷不是上吊,但也不带你们这样火上浇油的啊! 最可恶的还是孟婆那老太婆!你不救我就不救吧,是不是因为小爷之前嫌弃你的汤难喝,所以你丫就在岸上看着小爷受苦受难,还不停地说着风凉话:“哎,又多了一个苦命的孩子,何苦如此想不开……” 想不开?想不开!真的,要不是看在你一把年纪了还敬职敬业的份上,小爷我一定拉你下来作伴! 话说,到这都还不是重点。 忘川河,那河水别提有多恶心了!血黄色,你能想象一整条河里都是这颜色么?我真的不想说,这是茅房里最常见的颜色啊! 小爷我就是泡在这屎一样的玩意儿里,待了整整一千年! 不过……倒也不是一无所获,瞧瞧,我这不是又活了么。要说这原因嘛,嘿嘿……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在我浸泡在那……嗯……河水中的千年里,我的头顶上,便是那座万恶的奈何桥。我没办法离开忘川,所以,每天观赏经过奈何桥之人喝下孟婆汤前的喜怒哀乐,成为我仅剩的乐趣。 当然,这群人中,也不乏跳下忘川的,不过人家那都是自愿的,哪像我这么倒霉。他们因为不愿忘却生前的挚爱,所以不喝孟婆汤,取而代之的,则是必须遭受忘川河中的千年之刧。 其实我挺同情他们的,因为这一过程无疑是痛苦的,一次又一次地看着挚爱之人从奈何桥上经过,他们会很矛盾,一方面不希望爱人喝下孟婆汤,从而忘记自己,另一方面又怕他和自己一样跳入忘川,担心他受不了这样的苦。 每天经过这儿的鬼魂,估计连冥主都数不清,我当然也不会无聊到仔细观察那些家伙。 但是,有一个人,我却无法不关注。 那是一名女子,她每隔二、三十年就会出现,而且每次来地府的时候,都是一副惨不忍睹的样子。可以想象,她一定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也正因为她每次都把自己搞得面目全非,所以我根本从来没见过她的样子。唯一能让我认出她的,只有她左臂上的一枚狐形印记。 见鬼,这家伙到底是惹上了谁,居然被种下这种非种咒之人无法解的恶咒! 再结合她每一次的死状想一想,一定也是因为这诅咒,才会死得这么惨吧。 我就这么一直熬啊熬,都快熬成忘川煮妖汤了,千年之期终于满了。 我欢脱地上岸,做好了转世投胎的准备,却不料,不小心瞥到了与我擦身而过的那个白影。 又是那个倒霉的丫头。还是和以前一样蓬头垢面、血肉模糊的。虽然很恶心,但是小爷我可是置身于粪坑千年而不化的神一般的存在,当然不存在恶心感。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呀?” 虽然早已见过她数十次,但这却是我对她说的第一句话。结果…… 她奶奶的,她居然无视小爷我! 眼看着她娴熟地喝下孟婆汤、跳入六道轮回中的人间道,我唯有替她即将开始的悲惨命运默哀了。 “怎么?心疼她了?” “别逗了,心疼她?……嗯?” 真是见鬼了!居然有人跟我说话?呸呸,居然有鬼魂跟我说话! 我刚想感激涕零地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却在转身之际彻底被雷得外焦里嫩。这厮不是别人,正是这地府的统治者,冥主殿下。 说实话,我确实心疼这丫头,我不管她最初到底是做了什么坏事,才被种下这种世代都无法脱离的诅咒。但是我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世世不得善终的,再深的仇恨,也该解了吧。为何那个种下诅咒之人,居然可以狠心到折磨了她千年还觉不够! “我们来打个赌,若是你赢了,我便解开她身上的诅咒,怎么样?” 在忘川河里待了那么久,什么样的疯言疯语小爷我没听过?自认为,我绝对是可以做到对于谗言妄语,面不改色。 可这到底是冥主,一句话便打破了我的高傲。 “什么赌?” 我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居然就这么没志气地拽住了他…… “我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你若能在她这一世死前爱上你,并结成连理,我就解了她的诅咒,并赐你们两人永生,怎样?” 虽然我同情这丫头,但是怎么的都还不至于到“爱”的地步吧。小爷我生前好歹也是个妖王,怎么可能为这种凡人女子动情! “成交!” 我发誓,我真的只是很纯粹、很纯粹地不想死而已!我不是为了她,我不是为了她…… 于是,一道惨白刺目的光芒之后,我便不省人事。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生前的寝宫中。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还是我离开前的那副模样。 “此生她只有二十年阳寿,切记、切记……” 是冥主那老不死的声音。我真不明白,明明就是活到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年龄了,居然还保持着一副弱冠的样貌,羞不羞?装嫩什么的最恶心了! 不对! “喂——!别闹了,你都没告诉我她长什么样,我怎么找她啊?” 结果,回应我的,只有寝宫内发出的回响。 靠!我果然又被这老东西给耍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怎么一世比一世悲催,活到这一世,居然只有二十年阳寿?茫茫人海,我怎么才能找到她?仅凭着她左臂上的那枚印记吗?开什么玩笑,小爷我总不能见到一个姑娘,就去掀人家的衣袖吧?太有损我妖王的威名了! “主上!” “啊——!” 我的妈呀,吓我一跳。 “你是……碧落?” “正是。” 碧落,嗯……我想想。她,我记得。千年猫妖一只,当年我曾经救过她一命,为报恩,便留在我身边做了贴身侍婢兼保镖。 话说,为什么救她,小爷我又忘了! 死孟婆,你丫的汤怎么这么厉害! “主上,你……没事了?” “嗯。……嗯?你知道我死过?” 她没说话,就点了点头。哎呀,太好了,那她肯定知道我是怎么死的。 “那我到底是怎么……” 不对不对不对,我怎么能问她?妖王被弄死本来就够丢人了,要是再让人知道,小爷我连自己是怎么被弄死的都不知道,我还混不混了?! “主上?” 哎呀,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打死我也不会问出口的。 “没事、没事。那个什么……碧落啊,帮我去办件事呗。” “主上尽管吩咐。” 嘿嘿,主子的身份就是这么用的。 “帮我找一个人。” “谁?” …… 谁? 我不知道! “咳咳——我要知道是谁,还用你去找么?” “……” 话说,我也真心不想为难她,可我这不是抹不开面子嘛,总不能腆着脸说:哎呀,本宫没见过那人的样子…… “嘿嘿,碧落,你跟了我这么久,知道我性格的,明确地告诉了你,不就体现不出你的办事能力了么?” 嗯哼!死碧落,你嘴角为什么抽搐?难道小爷我说错了么? “不过你放心,我当然会给你一些线索的啦。这次要你找的,是一名女子,现在应该才刚出生……不过她的左臂上有一枚狐形印记。嗯,你懂的,就是种下恶咒的那种。” “刚出生?……主上,你……!!!” “怎么可能!” 靠,她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主上你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给一个刚出生的小奶娃种这种诅咒!” 别开玩笑了!虽然我也是狐,但我可没那么丧尽天良,要人家受千年的厄运轮回,那绝对不是小爷我这心地善良的主儿的所做作为。 要真是我,早在地府遇到她的时候,小爷我就帮她解了!还至于这么大费周章,跟那冥主老头打赌吗?结果那死老头连半点线索都不给我,还要我自己瞎折腾,我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非要往里跳么? 就这样,小爷我又重生啦!我的生命,也随之被赋予了一层新的意义。 我要拯救那倒霉的丫头。 好吧,我承认,虽然我只是为了那个不靠谱的赌,但是这样想来,似乎还不错,顿时有种将自己视为救世主的感觉。哇塞,那是有多牛掰啊! 碧落走了,她没有再多问关于那丫头的任何事。她就是这样的性格,只要我吩咐,她就照做,不问缘由、不计结果。没想到,我离开了一千年,她还是一样没变,这让小爷我好一阵感动。 我环视了一下这空荡荡的寝宫。哎哟,真够冷清的! 话说那丫头还只是个奶娃娃,我现在就算是找到了她,有屁用啊!嗯,小爷我被那粪池恶心了一千年,是时候该去好好享受享受了。 哇哈哈,果断去找那群混蛋小子们喝个痛快。 “来人呐!” 嗯?莫非是我声音太小了? “人呐?来人!” 咦?怎么就没个人理我? “喂!你们一个个全死完了?小爷我叫你们呢,没听到吗?不要命啦?” 靠,难不成他们一个个的还真就造起反来了?平时都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儿,现在小爷我连喊这么多声,居然连个影子都不见。 好好好,你们给小爷等着,等我逮到你们,有你们好受的! 回家的感觉真好,哼着小调,踱着小步的感觉不是一般的爽呐! 再瞧瞧我这偌大的妖王殿,哎呀呀,我都不好意思夸自己…… 夸自己…… 我靠! 这是谁干的! 我的妖王殿,金碧辉煌、光鲜夺目的荣耀之地,是哪个挨千刀的给小爷我毁成这副模样了?! 我的五彩琉璃瓦,这这这……居然给我毀成了玻璃渣。 我的白玉华柱,全给我整成了碎石块。 还有我的水晶吊灯,你丫的!搞得跟挂腊肠似的!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去你大爷的! “喂——混蛋!谁干的!给爷滚出来!” 得,只有回声…… “轰——” 哎哟我的妈诶,还好我跑得快。 这该死的到底是哪个家伙帮我造的这渣子宫殿,小爷我不就是吼得稍微大声了点儿吗?至于全部坍塌吗? 这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除了我的寝宫还保持着原样意外,其他地方都已被尽毀? 还有件事我也很是好奇。我的那群小的们都死哪儿去了?就算爷的宅子毁了,他们没了容身之所,但也不至于一整片山头上,半个影儿都没吧。 这座山名为“狐环月”,其实是由两座山头组成,西面的一座山略高,外表呈一只回首半卧的狐状,而东面与之相连的一座山,山体较为纤细,似是它的尾。每个月朗星稀的子时,月亮都会出现在两座山峰的中间,所以才得名曰“狐环月”。 呸,拉倒吧,以上这些都是那群无知凡人胡诌的! 事情的真相是,小爷是狐,名叫幻月,出生于此山中。当日力压群雄,被尊封为妖王,定居于出生地,小爷将此山命名为幻月山。而狐王幻月这个名字也同时在妖界、乃至人间传诵起来,然后嘛,以讹传讹,不知道怎么的,这里就被唤成“狐环月”了。 之后有好事者,在形似狐尾的那座山头上,为我建造了那个殿堂。而西面那座稍大的山头,则作为群妖的聚集地。 千百年来,因着妖群的聚集,这座山四周常年笼罩着团团迷雾,凡人管这叫“妖气”,所以从来没人敢接近这里。 392.第392章 :为止 等等,打住!回忆到此为止,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家塌了,那我以后住哪儿? 哎哎,不管了,反正说起来,我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这个地方,太过奢华了,虽然确实符合小爷我的身份,不过,嗯哼,大家都懂的,小爷我可是低调万分的妖,向来反对铺张浪费,所以毁了就毁了吧,大不了以后再让人重建就是了,嘿嘿,我邪恶地笑。 话说我也已经一千年未见世面了,想必人间也早已改朝换代好多次了吧,反正碧落找那倒霉丫头也需要些时日,小爷我可不能就这么干等着,果断出山找乐子去。 既然山中已没那群小崽子们的身影,想来或许是因为千年来没我这个君主坐镇,群龙无首,各奔东西了。也罢,先去找趟漠尘问问情况,顺便蹭顿饭,也蹭个暂居之所。 漠尘的母亲是花妖,而父亲确是凡人,这对夫妇能喜结连理,无非也就是才子佳人、痴男怨女之类的俗套情节,只是自古人妖殊途,为避免来日落人口舌,小两口便隐居深林,之后为自己爱情的结晶取名“漠尘”,原意是希望其淡漠凡尘,平淡度日。可偏偏漠尘这家伙天生一副好奇宝宝心肠,彻底辜负了爹娘的良苦用心。 当日初遇漠尘,便是因为他好奇妖王究竟长什么样,居然只身摸进了幻月山。要知道,虽然他身上有着一半妖族血统,但是来到这里,根本就只能是做小妖们下酒菜的料。若不是碰巧那日小爷我在山脚下打盹儿,从一群小妖手中把他救了,他早就见阎王去了。 可他倒好,在知道小爷我的名号之后,不道谢也就算了,居然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了句:“你就是妖王?也没什么特别的嘛,太让人失望了!” 小爷我当时气得,找了几百只乌鸦,拔光了它们的毛,派人不分昼夜地挠他脚底板。最后等他笑到嗓子沙哑、岔气儿五百次之后,才稍微消了点气,放了他。 也就是经过这件事,我和他莫名其妙地成了朋友。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这家伙的好奇心不是一般人足以比拟的。外界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而且,也会是第一个调查清楚事情真相和详情的。 以人间的“百晓生”或是“包打听”来形容他,都觉得不够生动形象。 这次去找他,一来,是想问下山中的情况是为何,二来,我也不能坐以待毙、完全依靠碧落,或许他能给我一些线索或意见,这三来……果然我还是想去蹭饭! 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好吧,我承认,我跟漠尘的关系向来很好,小爷我不远万里来探望他,先不管我的目的为何,他这样热烈欢迎以及热情招待我,虽属理所当然,却也着实让我感动万分。 但是…… 有谁见过送礼送纸钱的么?! 半个时辰过去了,这家伙将这么一大坨黄白不分的纸钱塞到我手里之后,就再没搭理过我,每次我一开口想跟他说话,他都会作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安静之后,便继续埋头干自己的事。 这一刻,我终于知道何为“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狠狠地对准了他的脑门便是一拳。 “你丫到底在干嘛!” 我讶异了,他居然没有生气,也没有回我一拳,而是转过头,红着眼圈对我说:“小月月,你真够哥们儿,连做鬼都不放过我,过了一千年,还记得回来看我。别担心,等我为你做完法事,你就能安心投胎转世了。下辈子,我还当你兄弟。” 什么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小爷我就是个典型的反面例子!爷生前的丰功伟绩不曾见有人给我大肆宣扬,结果爷那个莫名的死讯,居然众人皆知! 听完他这含情脉脉的肺腑之言,我差点没被气得再次背过气儿去!漠尘这厮的哀悼表情倒是做得很到位,连我自己看了都真觉得自己死了…… “喂,我说你有完没完!” 终于,在被我的一顿暴揍之后,这死漠尘发现了小爷已还魂的事实。 “没死就好。” 我想,我是不是交到损友了?就这么四个字打发我了? 我黑着一张脸,无声地看着漠尘手脚麻利地收拾完地上的法事用具,最后还不忘将我手中的纸钱全数收回。 果然,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怎么就能这么淡然,遇上千年未见的友人,不说来个热情的拥抱,好歹也稍微激动一番,聊表心意嘛。 正欲发作,却突然被他抱了个满怀。 “我靠,你疯了吧?这么恶心的事你都做得出来?小爷我喜欢女子,女子!”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刚我还在想,你这家伙什么时候会来找我。” 我狠狠地推开了他,看了一眼掉满地的鸡皮疙瘩,朝他投去了鄙视的目光。然而,我的心里却是相当欣慰。对嘛,这才是正常反应嘛。 漠尘到底是漠尘,我从重生到现在,也不过才一天的光景,他居然已经知晓。 “咕——”我的肚子背叛了我的心,将我此行的目的暴露无遗。 漠尘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三口气,带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给我做饭去了。 不消片刻,我的意志,在扑鼻的饭香下彻底崩溃。一边狼吞虎咽地掠夺着美食,一边接受着漠尘惊悚而又鄙夷的目光。 酒足饭饱,我也终于想起来,自己此行还有别的要事。 “漠尘。”我打断了漠尘收拾碗筷的动作,“我有事想问你。” 啊——!反了反了,他居然用筷子狠狠地砸我的脑袋。 “早猜到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我想了想,这事儿还真不好说,倒不是小爷我拉不下面子问他我的死因,实在是不知从何问起。 最后,我还是先把这一千年来,在地府遇到的事跟他说了个详细。当然,也包括了和冥主老头的那个赌约。 “你疯了吧,冥主的赌你都敢接?谁知道他打的什么鬼算盘。” 我当时早被那屎一样的东西给泡晕了,哪儿还管得了这么多,只要能让我离开那鬼地方,就是让我叫他声爷爷我也乐意——那个……好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例子,举个例子罢了。 “漠尘,你说,我该上哪儿去找那丫头?二十年,对于凡人来说不算短,但对于我们来说,也不过是眨眼的一瞬。若是要我大海捞针,只怕是再过没多久,你的那些纸钱,就真的要派上用场了。” “这个……我还真没办法。” “靠!你要不要这样的?这点儿小忙都不帮,还亏得你平时跟我称兄道弟的!得得得,算小爷我看错你了,在下告辞,后会无期!” “阁下慢走,不送。” …… !!! “好吧,你赢了!漠尘,我已经派碧落去帮我找了,可是我总不能这么干等着吧?” “谁让你干等着了?你要真有那闲工夫漫无目的地乱找一通,还不如赶紧去召回你的那些旧部下吧,我看你那幻月山都快成荒山了。啧啧……我说妖王大人,看着那冷清清的山头,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哦,对了,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另一个目的了。” “喂,我说你还真是不虚此行啊!来一趟还真让你赚个够本了,一下子弄出这么多问题来。” “嘿嘿,别闹。说正事儿呢。我的那群小的们都死哪儿去了?” “还能去哪儿?死的死,没死的也都半死不活了,幸存的,都到人间各地逃难去了。自从那一役之后,整片山头的妖几乎都绝迹了,还有你……” “等等等等……” 等一下,我的耳朵还是脑子进水了?那一役?什么意思?我怎么不记得我家附近曾经发生过战争。 ……得了,不用提,肯定又是孟婆那死老婆子害的。 “漠尘,什么那一役?我该不会就是那时候被莫名其妙地弄死的吧?” 漠尘毫不留情地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说小月月,你别逗我了成吗?不过就是一个人类女子捉妖师来砸场子,随手收拾了一些小妖罢了,这要是都能弄死你,你还混不混了?要真是这样,我看你复活也没意义了,继续下去陪孟婆喝汤吧。” 这一刻,我真的想抽他丫的,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能别跟我提那老婆子么?就是她害的,给我喝了一口那什么汤,害我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了,还好小爷我机警,没全部喝完,要不然哪,保准连自己叫什么都给忘了!” 想到这儿,免不了一阵恶寒。 不过再一想,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诶,不对啊,一个人类小丫头,至于把我的那群妖妖们都吓跑么?” 闻言,漠尘忽然失了一惯痞子气的笑容,难得的严肃:“说真的,她不是普通的人类女子,是当今人世间名声最盛的‘无月楼’创始人。” 我真的不想吐槽那些凡夫俗子,怎么那么喜欢在名字里带上一个“月”字?小爷我的名号就那么好用么? “无月楼?”我挠了挠后脑勺,“漠尘,那是青楼么?” 我眼睁睁地看着漠尘的嘴巴越张越大,手里的东西也一件一件悉数掉回桌上,等他彻底进入石化状态之后,我冲他微微一笑,当即又把他的魂给招了回来。 在接下来的一炷香时间里,漠尘他,除了对我摇头,还是对我摇头。 “小月月,我真是服了你的思维能力了。你到底是怎么听的我的话,才能理解出这么个不靠谱的答案来?” 俗话说得好,没脸没皮,天下无敌,小爷我可是妖中的霸主,自然是独霸一方,所以,面对此种令人尴尬的吐槽,也只是很淡然地一笑,嘿,完全无压力。 “客气、客气。” “……” “得得得,我闭嘴还不行吗?你继续说,这个无月楼算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刚说的那什么一役,统统给爷说清楚了。” 该死的,这一千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重生的我肩负重任,不过,爷的自尊不容侵犯,妖王的威严更不容人类肆意践踏。先不论我忘记了那一役的起因和结果,但遣散我众妖一事,便已是不可原谅,此仇不报,小爷我还有何颜面自称妖王? 漠尘做了个为时很长的深呼吸,总算是把本该被我气吐的满口血给憋了回去,不过,经目测,他已受了严重的内伤…… “你呀你,算了,也难怪你不知道无月楼,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你死后的事了……” “咳咳,那啥,咱们能换个词不?” “闭嘴!” …… 好吧,我闭嘴。 “其实,关于那一役,我知道的也并不多。常人只道是有位女子捉妖师,响应百姓的请求,只身进到了狐环月捉拿众妖。没有人知道她用了什么方法,也没有人知道她捉住的妖量,甚至连她是否真的有捉到妖都不知道。只是那之后,狐环月四周的迷雾淡却了不少,所以,百姓们都信了她有高超的降妖之法,尊称她一声‘净林仙子’。” 净林仙子?好一个“仙子”,拜她所赐,使我多少妖族子民流离失所,甚至还丢了性命! 我的双拳不自主地收紧,可漠尘的陈述,并没有因为我逐渐升腾起的怒火而间断。 “净林仙子回城之后,有追捧者为她建了一座气势宏伟的楼阁,美其名曰,是为了答谢仙子的除妖之恩,实则却是为了留她于市井间,好随时以防万一。” 呵,看吧,这就是人类,贪婪的人类!就好比一汪清泉突然出现在一棵即将枯死的树身边,清泉给了树一滴水作滋润,树献出自己的树荫给清泉,告诉它说:“为答谢您的救命之恩,这就作为您的栖息地吧。”这场虚伪的报恩戏码背后,实则是树以自己的身外之物,换取长久续命之道的阴谋。“世间自始至终都不乏好事者,人类中当然更甚。这之后,自然有大批的人好奇狐环月中的景象,想要进到山中一探究竟。 393.第393章 :怕死 这真的不是爷怕死!虽然是有目的的转生,但即使是在遇上这倒霉丫头之前,小爷我也没觉得自己有虚度光阴,所以,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再次死去。 “放心吧,你不会死的。” 漠尘这厮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错,站在他的角度来说,的确是“事不关己”,但是,奶奶的,爷我好歹也是他的千年之交吧,他怎么就能狠得下心“高高挂起”?!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得了吧,漠尘大师。生死由命,小爷我向来不信命,这回也不得不认命了。你说得对,这个赌是我接得草率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冥主老头已经稳操胜券,这一点由不得我不信。说不定,我们一直猜测的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呵……可能根本就是这死老头一手操纵的,为的,便是拿我涮着玩罢了。” “哟,此话怎讲?这种态度,完全不符合你妖王幻月的作风啊。碧落不是说过吗?等到他们均已成年之时,便会返回无月楼了。别忘了,人家可是还要举行新一任楼主的接任大典的,这件事总假不了吧。纵使她秦雪鸢有飞天遁地之术,时候一到,也必然会乖乖出现。十八年你都等过来了,还在乎这区区几天时间吗?” “几天?拉倒吧你。不是说那冒牌货根本只是个‘传说’吗?说不定,这倒霉的秦雪鸢也早就被那个幕后的操纵者给做掉了,你知道的,阳寿并不包括横死。搞不好她现在都已经再次转世轮回了……” “我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我是谁?我说你不会死,你就绝对死不了!” 嗯?这样说的话……莫非……有门儿? 这一刻,我居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是变脸帝,前一刻还是哭丧着一张脸,听到漠尘这话的瞬间,立马换上了一副讨好……咳咳……立马对漠尘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漠尘大师,有话不妨直说,在下定当洗耳恭听。” 漠尘笑着“呸”了我一声:“得了、得了,你也别装腔作势的了。其实我刚还有话没说完,最新消息,三日后,无月楼将举行新任楼主继位仪式。” 我靠!这是要唱哪出?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激动还是该安心了,总之,当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狠狠地抓住了漠尘的双肩,一双饿狼似的眼,死盯着他不放。 “什么什么?你这话什么意思?” “白痴啊你!都说这么明白了,还不清楚。三天后,你的倒霉丫头就该回来了。” “真的?你确定?” 漠尘不说话,只昂首给了我一个白眼。我了然了,这厮的这副欠揍表情,是在对我说:“废话,我漠尘说的话,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哇——太好了,哈哈,我的小婉滢要回来了!” …… !!! 此话一出,不止是漠尘,就连小爷我自己都震惊了! 小婉滢根本不是重点吧?!我是哪里不对了?居然会没头没脑地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我尴尬地瞥了漠尘一眼,他那表情……完全就是像在看怪物一样。 “咳咳……”此时此刻、此情此景,除了干咳,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漠尘这厮更气人,分明刚才还是一副惊悚的样子,现在居然已换上了一脸的邪笑,还就着我的干咳声,倒了杯茶给我,附带送了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听不懂,直接无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他又是从何得知的? “漠尘,你……” “不好了、不好了!” 靠!这又是那个乌鸦嘴?爷的话还没问出口,就被门外突然传来的这叫喊声给打断了。 转过头去一看,居然是碧落。 我不由得蹙了蹙眉,这是怎么一回事?碧落跑来这里,似乎不合常理啊,她跟漠尘又没有什么交情。 再看漠尘,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我使了个眼色之后,自己迎了上去。 “碧落啊,怎么了?是来找你家主上的么?” 碧落似乎是一路飞奔过来的,喘得很厉害。很久前我就发现了,她的体力差得异于常人……不是,是异于常妖。 她狠狠地吸了几口气,总算是勉强能把气喘匀了:“主上,属下有要事禀报!” “说!”她的语气,让我隐隐感觉到不安。 “主上,那个冒牌的妖王来无月楼捣乱,楼中现有的弟子全军覆没,无一幸存,就连楼主都已亲自出马,可最后却落得个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秦雪鸢等人回来之后,得知此事,已外出寻找楼主的下落!” 这……怎么可能?!漠尘不是说根本没有这个冒牌货的存在吗?还有,秦雪鸢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要知道,小爷我向来是个行动派。碧落这么一说,爷当然不可能无动于衷,以至于一旁的漠尘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我就已经一把推开面前的碧落,朝着门外飞奔而去。 但是吧…… 该死的!漠尘这厮拉着爷是想干嘛? 我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爷这是要他放手的意思,可是,他怎么就完全不明白?五根不算太长的手指,死死地拽着爷的衣角。你大爷啊!整得跟小女孩撒娇似的,这是要闹哪样啊?! 不仅如此,他居然还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问道:“你来我这儿之前,是不是已经去无月楼找过碧落了?” 我不明所以,完全不懂他在这种时候问出这样的问题,用意为何?只是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便开始侧着身子掰他拽着我衣服的手指。可这厮死活就是不放开。 漠尘一手拉着我,也不顾我的怨毒目光,自顾自地看向慌乱无主的碧落,而他自己的神情,也是相当严肃。 他问碧落:“那冒牌货什么时候去的无月楼?” 碧落应该是没想到漠尘会在这种时候去询问她事情的详细经过,所以,听到他这么突然的一问,先是迟疑了一下,继而又立刻回过神来,回答说:“今天早晨,主上刚离开无月楼,他就来了。” 我本来还在挣扎的,听她这样一说,顿时停了下来。 我一走他就去了?这时间上似乎也太凑巧了吧?难不成,他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还有,漠尘才刚对我说完他的调查结果,明明就是“查无此人”,可这该死的冒牌货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神秘地出现了! 一旁漠尘的问话还在继续:“你们无月楼何以这么废物,连个冒牌货都抓不到?而且,居然还全军覆没了!还有,你们的楼主就是再不济,也不至于连他都对付不了吧?” 没错,这一点着实可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灭掉整个无月楼,还有能耐对付楼主的家伙,定然非泛泛之辈。根据碧落的阐述,我推测,当时我离开的时候,这家伙肯定就在无月楼附近,若是如此,为何我竟完全没感觉到周围有如此强大的妖力存在? 我对漠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继续。 “秦雪鸢他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冒牌货杀了所有弟子之后就夺门而去,楼主追着他便出去了。之后没过多久,秦雪鸢等人就回来了,见到满地的尸体,询问了我详细的情形之后,便也追了出去……” 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 “碧落!秦雪鸢回来了,那小婉滢呢?她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突如其来的吼声将她吓到了,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也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反正不是开心就对了。 良久之后,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和无礼,立刻低下头,轻声地应了我一个“嗯”字。 糟了! 如果碧落所说属实,那这个冒牌货定然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且实力不俗。虽然我已三年未见小婉滢,也不知她此时的脾性是否有了改变,但若是她还像三年前一样,定然是下不了手对付这个冒牌货的,这样一来,她的处境,就危险了…… 如是想着,我也不敢再耽搁,大骂一声“他爷爷的”之后,立即朝着无月楼的方向奔去。 这回,漠尘也没再拉着我。我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碧落跟了上来。我半侧着头瞥了一眼,见果然是她,不过已是气喘吁吁,没办法,只得返身回去拉起她的手继续跑。 “碧落,小婉滢他们是往哪儿走的?” 我的速度极快,现在已是跑出了老远,应该不用多久就能进城。我等了好久都没听到碧落的回答,不耐烦地回过头,竟发现她正盯着我们两人紧牵的手在看,心里莫名地产生一种烦躁感,想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给爷走神! 于是,我又连着叫了她好几声,总算是把她的魂给招了回来。 “属下不知。” 我靠!真他娘的可恶!这样一来,我到底该去哪里找我的小婉滢?这一无所获的三年,已然让我极具挫败感,本想着漠尘说他们已经修成归来,爷再也不用过这种大海捞针的日子了,可现在,居然又要开启新一趟的寻人之旅! “主上……” 我的心情很差,听到碧落叫我,很是不耐烦地吼了句:“有话快说!” “主上,您现在到底是在担心秦雪鸢,还是月婉滢?” 这下子,爷是真的怒了! “妈的!”这是我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碧落说话,虽然爷平时经常会对着手下爆爆粗,但是对女子,还是第一次,“你现在这是问的什么废话,爷当然是在担心小婉……” “滢”字尚未脱口,我便已停下了自己飞奔的脚步,以至于身后的碧落一个没稳住,直直地撞上了我的后背。 但是这一次,我并没有冲她发火。 我……为什么这么担心小婉滢?难道,我不是应该先关心秦雪鸢的安危吗? “主上?” 碧落的唤声,将我的愁绪一扫而空。 算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总之,救人要紧,秦雪鸢要是挂点了,我也得玩完! 我们此时已身在城外,我正要继续前行,却发现了不远处一个焦急赶路的身影,爷第一个反应便是,这人好面善,然后定睛一看:我靠!这不就是那倒霉丫头——秦雪鸢吗? 也不知道爷这运气算是好还是背,虽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秦雪鸢,但是此时她只有只身一人而已,并未见到其他弟子的身影,当然也包括了我的小婉滢。 等等等等…… 我这是在干嘛?说好不去想她的! 我狠狠甩了甩自己的脑袋,也没理身后碧落的叫喊,径直朝着秦雪鸢的身边跑去。 “喂,月婉滢在哪儿?” “哐——”爷感觉到自己瞬间石化了! 我现在只想一巴掌拍死我自己!明明是想问她有没有发现那冒牌货的下落,可是话一出口,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只见秦雪鸢满眼警惕地盯着我看了又看,片刻之后,飞快地从怀中掏出镇妖符,毫不迟疑地朝着我的面门之上甩来…… “靠!秦雪鸢!你疯了?这是要干嘛?” 虽然这小小的破符纸对于小爷我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但是,看到那屎一样的颜色,还是令爷很不爽! 还有,这死丫头到底有没有点觉悟?小爷我可是即将要成为她救命恩人的大圣人,她现在……算是在恩将仇报么? 混蛋! 一张符纸还不够,就在小爷我思忖间,这死丫头居然和三年前与我初遇时一样,二话不说,已经不知从哪儿掏出把桃木剑,冲着小爷我的左胸口就是一剑! 真是够了!爷的耐心已经被磨完了! 一个闪身,躲过她的攻击,反身便朝着她的右手手腕袭去,奈何竟被她躲过了,看来,这为期三年的修炼,她的身手倒是有所长进,可是这脑子……还是不见好转! 见我一击失了手,她也完全没给我喘息的机会,剑花一挽,身子微微向后倾斜,桃木剑划过她自己的头顶,直直向我的后背刺来。 394.第394章 :右手 我习惯性地将灵力集中于自己的右手之上,向后一挥袖,轻易就挡下了她的剑气。 不过我似乎大意了,这样一来,凭她的资质,完全可以看出我并非凡人…… 果然,她的神色稍一迟疑,之后,又立刻从袖中抽出另一张符纸,只是很明显,这张符纸的威力,比上一张更大,轻声吟唱了几句咒文之后,毫不留情地向我甩来。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跟她动手的意思,所以,即便是可以趁着她念咒文的空隙袭击她,我也没有这样做。 可是,她这架势,似乎是见着了杀父仇人似的,我就不懂了,我到底是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一见面就对我刀剑相向,我再三退让,她却步步紧逼!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你把我师父藏哪儿去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上的动作并未停下,反而招与招之间的节奏更紧凑了。 我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我杀谁了?莫名其妙! “秦雪鸢!你别得寸进尺,小爷我对你再三忍让,你可别不知好歹!” 她冷笑一声,完全不理会我的善意警告,当即就从怀中掏出了一大把细碎的符纸,全数向我撒来。 我心道,她这是发的什么疯?之前的强力符文都没能伤我分毫,这些碎片是想要怎样? 就在我不耐烦地挥袖撇开漫天的符纸碎片时,她手中的桃木剑,已迅速穿过碎片之间的缝隙,冲我飞速刺来。 爷还真是没看出来,这死丫头也会耍这种小手段,低咒一声之后,微微一个闪身,轻易躲过了她这新一轮的攻击。 强大的灵力擦着我的鼻梁而过,有些许的刺痛感。也正是因为这一击,让小爷我的自尊受到了侵犯,顿时怒火中烧! “玩够了没?!”伴着我自己的怒吼声,我终于怒不可遏地抽出了环绕于腰间的“幻翎”,反手将她手中的桃木剑挑开,只是轻轻的一下,已将桃木剑身,劈成了两段,秦雪鸢手中残留的一部分剑柄,因为有她的灵力保护,所以尚且还算完整,而被我砍断击飞的那一半剑身,已在半空翱翔之际,灰飞烟灭,唯有一道残留的褐色轨迹,隐现于空气间,转瞬即逝。 其实,秦雪鸢所执之剑,虽为桃木所制,但因为剑身之上集结了她自身的强大灵力,一般的利刃,是无法轻易将其砍断的,更别说是像现在这样“毁灭”了。 只是我的“幻翎”,也并非是池中之物。 幻翎,是用千年孔雀翎炼制而成的利刃,轻薄柔韧,仅有半个手掌宽,平时无用武之地时,我便将它附着于自己的腰带之上,其原理,就跟人类所佩戴的软剑差不多。 不过,也不尽相同。我的幻翎,并没有真正的“剑柄”,当我需要将它作为武器之时,只要我的手触碰到它,我的掌心中,便会凝聚一部分灵力,化作所谓的“剑柄”与之相连,也正因为这样,除非是我的自身灵力耗尽,或是我死去,否则,幻翎便不会脱离我的掌心。 因为制作幻翎的材料本身就已集聚了千年的妖力,再加上小爷我自身的灵力,幻翎可谓是无坚不摧,所以区区一把桃木剑,即便是她秦雪鸢注入全部的灵力,也不可能挡下我幻翎的轻轻一击。 秦雪鸢资质不凡、捉妖无数,应该是从小就生活在赞美声中,此番受挫,对她来说,定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但是她并未因为我这凌厉的一击而退却,只是她大概也心知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并未再度向我袭来。 带着一脸的傲气与不甘,她冲我吼道:“无月楼究竟与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对他们下此毒手?” 我靠! 我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差点儿没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敢情这死丫头是把我当成凶手了! 没错,现在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无月楼的惨案,是妖王一手造成,当然,我也确是妖王无误,但是……他娘的!这事是那个西贝货干的啊! “喂,秦雪鸢,我说你是哪只眼睛见到我杀人了?”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有说你杀人吗?现在是你自己不打自招!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顿了一下,气急反笑:“无月楼发生这么大的事,普天之下,怕是无人不知了吧?” “呵,亏你还笑得出来?你要证据是吗?好!” 说完,她又开始在怀中掏着什么东西! 我的妈呀,小爷我现在见到她这个动作,都有恐惧症了!该不会她还没打够,又要掏出一大堆莫名其妙、威力各异的符纸吧? 幻翎还在我的手中,爷正准备接招,打算干脆来记狠的,彻底击退她,省得她一波又一波袭击我,都快烦死爷了!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着实出乎我的意料。 她从怀中掏出一块一尺见方的纯白色布料,直直地丢到了我的面前。我弯下腰去,也没冒然地就去捡起来,谁知道这死丫头玩的什么鬼把戏,所以,只是盯着这块破布仔细打量了起来。 布料的边缘很毛糙,看样子,像是从一大块完整的布料上,硬生生撕扯下来的。布料朝上的一面,写着几行小字,我也没去细看,因为,我总觉得这布料很眼熟。 等一下! 我靠!这布料……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伸手捡起地上的破布摸了一下。果然…… 这料子,跟爷身上衣服的布料,一模一样。 爷也就是到现在才又仔细看了一眼布料上的字。不看还好,这一看,差点儿没把我气死过去。 布料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世有幻月,无月当灭。毀我前世,断尔今生!——妖王幻月” 此时此刻,爷真的不知道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该哭的,自然是莫名其妙被人栽赃陷害,小爷我一世英名毁于一旦,死不瞑目! 该笑的,则是秦雪鸢这死丫头的智商! 我狠狠地将手中的破布朝她脸上丢去,却忘了这该死的破布几乎没有重量,根本甩不出去,不仅如此,偏偏还是那么刚好,一阵风吹过,破布脱手的一瞬,又被直接吹回了我身边,盖在了爷的脸上! 你大爷的!这跟死人的遮尸布似的! 呸呸……童言无忌! 该死的,怎么连这风都跟小爷作对?更可恶的还是那死丫头秦雪鸢,前一刻还分明是一副对爷恨之入骨的样子,现在见爷出了丑,居然不可遏止地笑了起来! 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她也立刻收了满脸的笑意,再次警惕地盯着我不放。 我低咒了一声,继而扯下自己头上的破布,冲她大喊道:“我说你疯够了没有?你那两眼珠子是放那儿出气的是不?仔细瞧瞧小爷我的衣服,像是缺边少角的样子吗?还有,你从哪里看出来爷就是妖王幻月了?!” 靠,自己否定自己的身份,真他娘的不爽! 不过我这话似乎是起到了点儿作用的,虽然秦雪鸢脸上的警惕之色未改,但身形上,总算是放松了点儿。听我说完之后,她开始踱步,绕着我转圈,打量起我来。 看去吧、看去吧,人帅难道还怕被看吗?还有,爷现在这样子,量她也是察觉不到爷身上的妖气的。 果然,在她绕完第一百零一圈之后,总算是一挥手,丢掉了手中残存的桃木剑柄,一双眼略带鄙夷地瞪着我:“你……真的不是幻月?” …… 你大爷的,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 但是,爷的脸皮够厚:“废话,当然不是!” 至此,秦雪鸢的眼神,总算是恢复了常人的样子,小爷我也能稍微松口气了。 可爷一口气还没喘匀,这死丫头一句话又差点没把我给气死:“嘁——别高兴得太早,你还没有洗去嫌疑,虽然我确实没从你身上感受到任何妖气,但是……可能这凶手根本就不是妖王,而是普通人呢?” “靠!哪个‘普通人’有这能耐?除了妖王,还有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搞死你们一整个无月楼的人?” !!! 一说完这话,丫的,爷直想一巴掌抽死我自己!我这算是在抬高那冒牌货的身价,还是在贬低自己的等级? 秦雪鸢眼睁睁看着我的脸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低声呢喃了一句“怪人”之后,转身便走。 我也懒得理她,天知道,与她这短短的交锋,爷在精神上已经被气得死了一次又一次了! 不对、不对! 靠!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 “喂,秦雪鸢,你给我站住!” 秦雪鸢的脚步应着我的喊声顿了一下,也只是一瞬,紧接着又头也不回地继续走了。 气死我了! 爷直接单脚点地,一个纵身凌空而起,接着一个完美的空翻,越过秦雪鸢的头顶,最后,安稳地在她面前站定,准备迎接她崇拜的眼神。 可当我自信满满地睁开眼看向她时…… 咦?为什么见到的,竟会是一副鄙视加厌恶的神情? 这不靠谱啊!爷刚才那潇洒的一跃,连我自己都已经毫无疑问地爱上自己了,没道理这死丫头会无动于衷啊!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面对她这个白痴似的问题,我干咳了一声,不满地自言自语道:“废话,自己未来媳妇的名字,爷会不知道吗?” 谁知道,这死丫头的耳朵,灵得跟什么似的,这么小声都让她给听了去,顿时暴走:“闭嘴!谁是你媳妇!”说着,又开始往身后掏去,估计是习惯性地想要去掏她那把破桃木剑,可片刻之后,意识到了那把破剑已被我毀得差不多了,就连仅存的剑柄,也被她自己扔了。 气急之下,她又朝着自己的袖中掏去,应该是去掏那些镇妖符了。 烦死了! 我一把抓住她在袖子中乱挖的手:“我说你有完没完?你自己都说了我不是妖,现在拿镇妖符是想要怎样?修行了三年,怎么脑容量一点儿没见长?” 她到底只是个刚成年的小丫头,被我这么一说,脸“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脖子根。嘿,还别说,她现在这副娇羞样,还挺可爱的,让我不禁顿生想要逗逗她的心。 我左手抱臂,伸出右手食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凑近她红透的脸颊,戏谑般地说道:“怎么,还想要对付我么?谋杀亲夫,可是个很重的罪名哦!” 愣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正在被小爷我调戏着。这下子,她的脸更红了,不过应该有一大半原因是被我气的,当即就抬手拍开了我的右手,另一只手也立刻朝我脸上挥来。 爷是谁?开玩笑,怎么可能就这样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等着挨耳光呢? 我一把抓住她挥到半空中的手,紧接着手上一发力,将她整个人反了个身拉回到自己身前。她的后背,紧贴着我的胸膛。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她逃跑的机会,在她还没来得及挣扎之前,就又立刻抬起了另一条胳膊,双臂紧紧地圈住了她。 也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害羞呢,还是害怕,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只红着一张脸,垂首乖乖窝在我的怀里。 我邪笑着凑到她耳边,用爷那极具磁性的嗓音,柔声说道:“秦雪鸢,记住了,这辈子,你是我的,这是你命中注定的劫。哦不,或许该说,今生,你该转运了,而我,就是拯救你脱离苦海的恩人。” “你……” 她的语气,已经缓和了下来,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却没能有这个机会,因为就在我说完这番话的那一刻,一声毫无预兆的喊声,蓦地从我们身后响起。 “不好啦!雪鸢、雪鸢!师傅她……她……你们俩在做什么?!” 我下意识地松开了双臂,与秦雪鸢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去,只见碧落跑得满头是汗,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们…… “师姐……” 嘁——只不过是抱了一下,然后又刚好被人看到而已,这死丫头秦雪鸢,至于露出这么惊悚的表情来吗? 我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对着碧落挑了挑眉,见她还没有从刚才见到的那一幕中缓过神来,不耐烦地干咳了一声,总算是把她的魂给勾了回来。 “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395.第395章 :忘记 秦雪鸢一边拼了命地摇着头,一边飞快地朝着碧落的方向跑去,只是一转眼的功夫,她已经站到了碧落的身边,拉着她的衣角,用一种也不知道是撒娇还是抱怨的语气说道:“师姐,你相信我,我没有……是这家伙,是他……他轻薄于我……” “闭嘴!楼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就连师傅也……你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在这里……” 碧落的声音很大,听起来,让人很容易就察觉到了语气中的愤怒之情。 “在这里怎样?” 刚开始见到碧落看我和秦雪鸢的眼神时,爷就已经有些不爽了,现在,终于是不可遏止地怒吼出声,毫不犹豫地将她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她嘴里。 虽然爷很不喜欢用自己的身份来压人,但是,碧落她是不是忘了,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一个是她的主上,一个是她主上未来的媳妇儿,她现在这声严词大呼,似乎也太不把爷放在眼里了吧? 不过,未免身份暴露,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给她一个表达愤怒的眼神之后,兀自靠在了身侧的一棵树上,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地等着她们俩的对话继续。 秦雪鸢没好气地瞥了我一眼,继而立刻转过了头,焦急万分地问道:“师姐,你刚才说师傅怎么了?是不是她老人家已经回来了?” 碧落因为我那声类似斥责的问话,态度已缓和下来,听到秦雪鸢这样一问,也立马回过了神,答道:“是,回来了,但是师傅她……去世了。” “什么?!怎么会……难道,师傅也是被……” 说到这里的时候,秦雪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想必是这结果出乎了她的预料,有些难以接受吧,毕竟,她那什么狗屁师傅,也对她有养育之恩,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感情一定很深。 只见碧落无奈地点了点头,秦雪鸢当即便哭出了声,幸好嘴巴已经被她自己捂住,才不至于哭喊得太过大声。 虽然这件事跟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但听到这样的结果,也令我不由得蹙起了眉。这个冒牌货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无月楼上上下下近百口人,除了恰巧外出修炼未归的几名弟子以外,其余的,尽数被他残害。 我自嘲地苦笑了一下,难不成,他这是在为我报千年前净林仙子那一役的仇?那他这仇未免也报得太晚了点儿吧。 “师姐……师、师傅的尸、体、在、在哪儿?” “在无月楼,雪鸢,师傅有遗命,将无月楼楼主之位传于你,即日登位,不得有误。之后,希望你能重整旗鼓,为她、为整个无月楼无辜牺牲的弟子们报仇雪恨。”说着,我见她从自己的袖中掏出一封书信,交到了秦雪鸢手中。 秦雪鸢早已泣不成声,听到这样一个本该算是喜讯的消息,也根本开心不起来,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双手颤抖着拆开了书信,带着婆娑的泪眼,仔细地看阅起来。 这种东西,小爷我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那已故楼主的亲笔书信,上面的内容嘛,大概也是传位之类的事情。 至此,已经没我什么事了,看秦雪鸢现在这样子,我要是去跟她提及成亲一事,那就真的太没人性……不是,应该是太没妖性了。怎么说,也得让她先把她师傅的后事料理完,等到她继位之后,爷再开这个口也不迟。 于是,我也没跟她们打声招呼,自顾自地转身便走。 只是在转身前,我瞥见了秦雪鸢瞪大的双眼,看样子,似乎是从那封书信上,读到了什么令之震惊的内容。 不过这些都属于他们无月楼内部的事情,跟小爷我完全无关。只是……不知道小婉滢听到这个噩耗之后,会不会也哭成这样。 一想到这里,我又立刻摇了摇头,甩掉了自己的这一念头。那老东西从小就不喜欢我的小婉滢,哼,遭报应了吧?最可笑的是,她想必是到死都还不知道杀她之人的真正身份。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爷还是暂时先回我的幻月山吧。 傍晚时分,我才刚一脚踏入幻月山,一只从天而降的不明物体,猝不及防地落在了爷的脚边。 我低头一看…… “妈的!是谁干的?给爷滚出来!” 什么不明物体,这分明就是一只人类的胳膊!他娘的上面还带着淋漓的鲜血,再看这伤口,根本就是活生生给它撕扯下来的! “爷的话没听见吗?谁干的,自己滚出来!” 我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有两个小妖蹦蹦跳跳地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我以为自己眼花了,狠狠地眨了几下眼之后,重新朝他们看去,没错,他们确实是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的,而且,在见到我盛怒的容颜之后,非但没有畏惧感,反而笑得更厉害了! 这一下,我的满腔怒火尽数被他们的行为堵在了肚子里,完全不明所以。还没等我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中,已经有一个迫不及待地开了口。 “主上、主上,是不是被我们丢出来的吃剩下的食物吓到了?” !!! 我的耳朵没出毛病吧?他在说什么,食物? 这时候,另一个也急不可耐地问我:“主上,您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吧?吃饱了吗?没吃饱的话,我们那儿还有整个儿的呢!嘿嘿——” 吃饱了吗? 整个儿的? 还他娘的“嘿嘿”? 听到这些,爷几乎是没有给自己思考的时间,抬手就赏了这两王八蛋一人一个大耳光,活活将他们给拍飞出去老远,直到撞上他们身后的树才停了下来。 气死老子了! “你们谁他妈给我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爷怎么跟你们说的?不许伤害人类!‘不许伤害’是什么意思你们都不懂是不是?说,是你们自行了断,还是要本王亲自动手送你们归西?!” 爷这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最好在我怒火再度升温的时候,赶紧以死谢罪,否则若是等爷动手,定将他们打个魂飞魄散,有今生没来世! 爷是妖,但爷不是嗜血成狂的魔!爷不吃人,爷的手下也绝不可以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主上——主上,小的不明白啊!您这是为什么呀?不是您让我们这样做的吗?” “放屁!” 岂有此理!这家伙是在挑战爷的智商吗?睁着眼睛说瞎话还能如此理直气壮! “本王不过是外出了三年罢了,谁借给你们的胆子?啊?栽赃嫁祸,竟然把本王当成冤大头!说,这他娘的到底是谁让你们干的!” 眼前的这两个混蛋,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爷也根本没有心思来可怜他们,爷现在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不想死的话,就赶紧回答我!究竟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随着我的暴怒,周身自然而发的杀气,令得山林中阴风阵阵,惊起了飞鸟,撼动了群兽。 我举起右手,双眼凝视着空空的掌心,瞬息之间,一簇冰蓝色的狐火毫无预兆地在我掌心中燃起。 我的嘴角,挂起一抹冷笑,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狐火送到那两个瑟瑟发抖的小妖面前,意图不言而喻。 “主上——主上饶命啊!小的们到底做错什么了呀?这……我们这完全是按照您的吩咐所办啊!” 我强行按耐住自己的杀意,拼了命地告诉自己要冷静。总算,思绪在听到他一再地重复这句话之后,稍稍清晰了些。 可笑吗?他说是我的吩咐? “我什么时候的吩咐?” 面前之人再一次地沉默了,伴随着的,还有他们露出的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微微抬了抬手,掌心中的狐火燃得更旺了。 “主上饶命——!昨天、昨天、昨天啊——!” 我的心,在听到这一答案的时候,“咯噔”了一下——昨天?昨天我做过什么? 小爷我外出三年,昨天是第一天回到这片故土,我想想……我先是去了无月楼找碧落,然后就去了漠尘那儿。 昨天我根本就没有回来这幻月山,那我又是何时给他们下达的这丧心病狂的命令? “他大爷的!”我低咒一声,心中大概已经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了,铁定是那个冒牌货干的! “说,我当时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虽然他们二人还是满心的恐慌,但显然,他们此时最大的感觉,一定还是对我此举的不解。 “主上!您若要杀小的,小的毫无怨言,可是,您总该让小的死个明白吧?您为何要这般……这般……这般捉弄小的啊?为什么呀?” “少他妈废话!叫你说你就说!” 这家伙看样子也是豁出去了,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说道:“回主上的话,您昨天突然回来,说是给咱们报仇的日子到了,从今往后无须再对人类礼待,可以……可以肆意捕杀……” “我突然回来?”见鬼!那王八蛋胆子这么大? “你们亲眼所见?是‘我’回来了?” “是、是啊,主上……不止我们,几乎这山中的所有兄弟都见到了。您不是一回来就召集我们了吗?” 我发誓,这辈子最大的愤怒也不过此刻这般。 我强咬着牙,几乎是在将自己牙根咬碎的前一刻才停了下来,一字一句地问道:“昨天你们见到的‘我’,长什么样?” 这他妈根本就是废话!其实我心里早就猜到了,“它”若是有心假冒我,样貌上的神似,是第一个必修课。 但我就是不甘心,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堂堂妖王,被人冒名顶替,甚至还被人上门挑衅…… “主上……主上饶命啊!小的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可是小的们怎么可能认错主上的样子!主上!不论是昨天的您,还是现在的您,都是一个样啊!” “放屁——!” 我本已逐渐熄灭的狐火,再次被我燃亮到极致。我本已稍稍平复的心情,再次被他的这番话点燃怒火! 于是,一道阴冷的蓝光过后,我的手下,又多了两个亡魂…… 呵……怎么可能认错主上的样子?亏得他们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本想着错不在他们,是否就此饶过他们,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句话,又激起了我的杀意! 那截被硬生生撕扯断裂的手臂,还静静地躺在我面前的地面上。我只看了一眼,终于还是忍不住跪倒在地,好一阵干呕…… 我回到自己的寝宫中,前所未有的强烈倦意即刻向我袭来。 我唤来一名正在替我端茶递水的手下,让他传我的口谕,召集所有妖族子民,包括此时在山中的,也包括正流落在外的,只要是能召集到的,现在、立刻、马上都给我召集起来! 这不是一个小工程,所以,当群妖再次聚集在我面前之时,已是三天过后。可结果,我却只下令说不许再伤害人类之后,便再次出了山。 我没有向他们任何一人道出有人假冒我一事,我不想造成妖族无畏的恐慌,甚至还会对我自身的威信造成威胁,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已经不想再去追究这个冒牌货的身份,也完全不想去弄清楚,为什么漠尘查了他三年,只得到一个“查无此人”的结果,而现在他却又像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只有一点,是我想知道的,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想败坏我的名声吗?是不是太劳师动众了点?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千头万绪,却又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这次,我没有去找漠尘,而是直接去了无月楼。无论如何,想要知道真相,我首先要确保自己能够活下去…… 出乎我意料的,我并没有在无月楼外见到丧葬用的白色装饰。门是敞开着的,我看向楼内,也完全没有置办丧事的灵堂。 我下意识地抬手想在门板上敲上几下,但随即转念一想——这楼内之人,似乎也所剩无几了。 于是,便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我以为会有人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大喊:“什么人?”或者,秦雪鸢那死丫头会突然从暗处朝我扔道符过来。可是,我 396.第396章 :些许 净林仙子知道此事之后,将他们尽数栏了下来,同时将自己的楼阁命名为‘无月楼’,颁布了至今为止唯一的一条禁令,不许任何人踏足狐环月,若有人私自违令,一切后果自行负责,且她从此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没有人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百姓们却都还是照做了。这之后,净林仙子开始招收捉妖门生,本只是人们茶余饭后谈资的无月楼,逐渐发展壮大起来。即使是在一千年之后的现在,改了多少朝,换了多少代,无月楼依旧屹立不倒,就连历代君王都未曾起过要废除它的念头。” 这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打死我都不可能会想到,区区一个人类丫头,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漠尘,故事说完了,该爆料了吧?这些都是凡人的见解,我要听漠尘版高见。” 漠尘冲我挑眉一笑,这是他的一贯动作,也是我认定了他最为欠扁的动作……之一! “其实,当年净林仙子确实有杀死些许小妖,不过也都是些在人间为非作歹、作恶多端的无良之徒。” “开什么玩笑!爷的整片山头都空了!你别告诉我,我的手下全是这种不良之徒,所以死光了。” “你倒是听我说完呀!我不是说了嘛,只是杀死了‘些许’,有些本就对人类无害的,她倒也无心为难他们,在得到他们‘永不害人’的承诺后,便放他们出了山。至于那些介于善恶之间的……” “怎样?” “全数封印了!” 什么! 靠,太恶心了,这比杀了他们还残忍。试想一下,你活着,却无法动弹,千年来,世事变迁,你却千年如一日无人问津,这是怎样的一种孤寂? “混蛋!简直不把爷放在眼里!” 我生气、我忿恨,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子民受苦,是对一个君王最大的羞辱。 “小月月,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臭脾气?别急行吗?你忘了我是谁?” 对对对,我怎么忘了,这厮可是漠尘啊,嘿嘿。 “哎呀哎呀,漠尘,你好讨厌,有办法就快说呗,真是急死人家了。” 我对漠尘的轻蹭,外加腻死人的语调,让他好一阵干呕。 “你别这样,我说、我说!咳咳——其实我早就去山里看过了,她的封印并不牢靠,虽然那些被封印的妖没法自己冲破,但是凭借你的妖王之力,根本不值一提。” “嘁——我就说嘛,不过是个人类小丫头片子罢了,能有多大的作为?” 太好了,他们还有救。小的们,你们等着,爷回来了,你们的王回来了。我发誓,一定尽快让你们重见天日! “喂,你这急急忙忙地想去哪儿?”漠尘拽住了疾步朝门外走去的我。 “废话,当然是去伸张正义,解救我的孩儿们!” “你知道他们被封印在哪儿吗?” “……” 看来,我确实该考虑考虑漠尘的建议,改一改自己的脾性! “还有啊,你就这么走了,不想知道自己的死因了么?” 靠!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啊哈哈——怎么可能啊!漠尘,我这不是在等你自投罗网,自己主动告诉我呢嘛。哈、哈哈——” “再傻笑也掩饰不了你是真傻的事实……” 这是我第几次想暴揍他来着? “幻月。” 哎哟,今儿个月亮打北边儿出来了?他居然学会叫我的名字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懂了,事情,或许真的比预计中来得严重。 “漠尘,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 “你的死……很蹊跷。” 漠尘说“蹊跷”,那就必定暗藏玄机。 这么说吧,对于漠尘的了解,我若委身屈居第二,这世上便不存在第一。他的洞察力、推理分析能力,我早已切身体会了千百年。 “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死的,包括我。” “哐当——”不用怀疑,这很明显是我下巴掉到地上砸出的声响。 漠尘朝我身边走了两步,拍了拍我的肩:“你也别太沮丧,毕竟你现在也重生了,没必要太纠结之前发生的事。” 对于他对我的关怀,我当然是感激以及感动的。但似乎他是误会什么了:“漠尘,我只是在想……哇哈哈——这世上居然还真有你不知道的事,瞧瞧,小爷我就是这么牛掰。” 什么叫察言观色,什么叫见好就收?小爷我绝对是这两门功夫的天生好手。 “咳咳——漠尘,我只是在舒缓我们之间的气氛罢了,你懂的……好好好,我闭嘴,你继续。嗯——” 总算,我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让漠尘高举的魔掌停在了半空,化解了一场血案。 “小月月,你死前的事,还记得多少?” “我都记得啊,唯独只忘了自己的死因。” “那你当时有没有见过净林仙子?” “你傻了吧?这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怎么可能有见过?”说是这样说,我还是免不了暗自在脑海中搜寻一番,最终确定,我确实不认识这个什么仙子。 “这也只是后人给她的一个名号而已,她有自己的名字,只是世人无人知晓罢了。你若是没见过她,就真的奇怪了。因为她进山之后,你就莫名地失了音讯。否则,你的妖群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啊。” 诶诶,真的,经漠尘这样一说,我也着实纳闷了。若我当时在场,怎么可能让她对我的那群小的们下手。若是我不在……靠,开什么玩笑,这种危急关头,我可能不在吗? 啊啊啊,乱了乱了,我的脑子跟我的肠子一样扭成一团了。 “漠尘,这跟我的死有什么关系?你不也说,那净林仙子弄不死我了吗?” “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一定有关系。因为就是在这事之后,那群逃窜到人间的妖中,便传出了你的死讯,但却终是没有谁能找到你的尸体。”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都不成问题了。 “嘁——我还以为多大的事,竟能让我们的漠尘大师为难成这样,千年来不得其解,这破事,只要找到当年的传言者,不就真相大白了?” 看着漠尘点头微笑的样子,我算是明白他叫我召回旧部的目的了。 虽然我说得一副轻而易举的样子,但终归还是有难度的。小爷我是妖中一霸,人间……却很少涉足,隐约记得,印象中我确实有去人间走过几趟,但是去了哪儿?见了些什么人?遇到过什么事?真的,想不起来了。 好吧,我承认了,刚骗了漠尘,我忘记了自己的死因,也忘了某些看似无关紧要的事。 “这样吧。漠尘,你先带我去幻月山中的封印之地,待我救出那群混小子,或许能有更多的线索也不一定。” “可以是可以,不过嘛……你看到了,我哪儿有空啊。” 漠尘这混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演技比我高超多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冲我眨巴眨巴,还故作为难地盯着满桌狼藉。 行,我懂了。小爷我就委屈一回,帮你收拾完再走! 菜到吃时方恨少,碗到洗时方恨多! 索性的是,小爷我身手矫健、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将满桌子的碗碟,悉数……砸完了! 然后,我就顶着漠尘一路劈头盖脸的臭骂,厚颜无耻地拉着他回到了幻月山。 漠尘全身上下,除了那长到不像话的寿命,真没别的什么像妖了。 “所以我才说,我讨厌你这血统。” 奶奶的,要不是他,我也不用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回去!最可恶的是,小爷我好心想要幻化原形载他一程,他居然给我来了句“男男授受不亲”! 待到我们踏上幻月山的地皮,月已当空。 这时,我突然想一件事来…… “靠!死漠尘,晚上我们住哪儿?” 我我我,我不是去漠尘家蹭床睡的吗? “睡什么睡?” 这厮疯了,居然给了我一个大白眼:“趁有月亮,赶紧找你的那群混小子。” “嘿嘿,怎么,你怕黑么?” “……” 有杀气! “那个……嘿嘿,漠尘啊,话说,封印在哪儿呢?” “在你这破山中唯一一处看不到月亮的地方。这个,你比我清楚。” 原来如此,月亮居然还有定位的用处。 也确实如他所说,这个地方,我闭着眼睛都能熟知路线,区区一个看不见月亮的角落,又能奈我何? 不消片刻,我便找到了那个封印。 怎么说好? 真糙! 从没见过这么粗糙的封印,乍一看,根本就像是倒在地上的一块破门板上,糊了一层泡过粪池的黄纸…… 到底是我的审美有问题,还是那个仙子的手法有问题? “漠尘,退后点。” 事实证明,是我多虑了。再回头,哪儿还有那家伙的影子。我环视四周,好不容易看到了百丈之外的那个小点点。 见过猥琐的,没见过这么猥琐的! “光明之印,终不及我黑暗之力。汝之封印,敌不过我妖王之心。以我之名,倾我之灵,妖之君王在此,封印,破——” 无月的角落,凉风瑟瑟而过,写有封印咒文的纸条,在我的解咒之法下,逐渐从地面上掀起。 “主上?” “是主上的声音!” “是主上吗?” “主上终于来救我们了!” 没错,是我,你们的王,对不起让你们受苦了。虽是过了千年,但愿还不算太晚,我,终于还是让你们得以解脱了。 地抖山摇,只是我妖族重生的一首序曲。 “多谢主上!” 群妖膜拜,本是黢黑一片的山坳里,顿时充斥着王者重生的傲气。 “告诉我,你们惨遭封印的详细经过!犯我妖族者,虽远必诛。” 我本来还一直在担心今夜的住宿问题,可如今看来,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我承认,千年后妖族再聚首,确实是值得欢腾的事,但是,一定要选在这样的时候吗?小爷我真的很困啊啊啊! 该死的,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幻听,鸡都已经开始打鸣了,这群愤妖竟然还在为千年前的封印之事忿忿不平。难道你们看不到,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了吗?难道你们看不出来,你们最最最最最敬爱的妖王大人,已经快焉了吗? 一整夜啊!想我堂堂妖王,居然听他们发了一整夜的牢骚,吐了一整夜的苦水,最关键的是,如此庞大的妖群,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说明当时的情况,合着小爷我根本就是做了一整夜的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而且还是个变相的撒气包…… “够——了——!” 这一吼,使足了我憋了一千年的劲道,威力当然不是盖的,地动山摇是肯定的,同时颤抖的,还有那猥琐的漠尘。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厮已经从那遥远的地方,回到了我的身旁。 于是,接下来,我的后脑勺,狠狠地挨了他一击重拳。 “疯了吧你!我这身板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妖王一声吼,九霄云层抖一抖,难不成你想震死我?” 所以我才说,我讨厌他这半人半妖的血统! 罢了罢了,好在那烦人的唠叨声终于停止了,我的瞌睡劲儿也被自己完全震走了。 “随便出来个人,给我说明下当时你们被封印的情况,要是再敢有半句废话,小爷我可就真暴走了!” 哼,妖王的威慑力当然非同凡响,此言一出,还有谁敢放肆? 经过了老半天的推推搡搡,这群混小子们总算是推选出一个代表来跟我沟通。 “回、回禀主、主上,当、当、当时的情况、况、是、是这样、的……” 我、我、我真的、有、有这么、么恐怖吗?居然、居然把他、他吓成、这样? 稍稍稳定了下情绪,我强耐着性子挤出一个自认为极度祥和的微笑:“不用怕,别紧张,好好说话,我又不会吃人,况且还是自己的同类。” “回、回主上,小、小的、是结、结巴……” 我靠!这到底是哪个混蛋把他给推出来的?最可恶的还是死漠尘,明明我就是已经气到七窍生烟了,他居然已经笑得倒地不起。 “漠!尘!” 我发誓,若不是这厮及时从地上一个打挺起身,并同时保持一副严肃的面容,我一定会再度使出“狐吼功”! “好了,不闹了,还是我来吧。” 397.第397章 :是个女子 切,这是当然的,面对这支极品妖族大队,我已经彻底崩溃了,还是交给漠尘去处理吧。反正啊,他办事,我放心。 漠尘随手抓来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妖:“我问你,你可有看清当时封印你之人?” “看到了、看到了,是个女子。” …… 这不是废话么? 我毫不留情地冲漠尘做了个鄙视的手势,外带送给那答话的小妖一个大白眼,愣是把他吓得差点尿裤子。 “那我再问你,当时你们的主上在哪儿?” !!! 漠尘啊漠尘,小爷我在心底咒骂你千百遍啊千百遍,靠,问这么直接做什么?这和直接告诉他们我忘了自己的死因有什么区别?你丫的,小爷我的脸面都给丢尽了啊混蛋! 不过,说到底,我还是很不争气地绷直了身子,预备洗耳恭听。 “这……这……我不知道啊。” 我与漠尘相视一眼,继而又同时看向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妖。显然的,他是被我们严肃的神情吓到了,居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喂喂喂,干什么呢这是?爷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妖儿膝下有黄金,不准随便下跪!” 不用怀疑,小爷我就是如此通情达理,虽然我是妖王,但我从来不认为我的妖民们在人格,啊不对,在妖格上低我一等,我接受他们对我的尊崇和敬仰,但我绝不会接受他们的跪拜! 许是看不得自己的同伴太过为难,妖群中不知从哪儿传出一个声音来:“主上,您就别为难他了,他说的是实话,不光是他,就连我,甚至包括这里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您当时去了哪儿。” 这怎么可能?若我是一个在同族有难之际,临阵脱逃的败类,他们又岂会在千年之后还臣服于我? “是啊,是啊。” 应和声越来越多,看来,这是事实无疑了。 “主上,您……还好吗?那名人类女子没把您怎么样吧?” 这……他们难道都不知道我曾经死过吗?不仅如此,他们甚至还在担心我的安危,所以,他们才会在千年后还对我尽忠吗? 这一刻,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庆幸,反而从心底涌出了一股淡淡的失落感,虽说死因于我来说并非特别重要,但听到他们这样的回答之后,我依旧会有些许的不甘。 “放心吧,我没事。” “主上,有些话,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好事就说,坏事就免了。” “这……小的也说不准此事是好是坏。是那名人类女子有话要我们传达给您……” 他的话还没全部说完,我就清楚地看到他身侧的一个家伙用手肘轻推了他一下,虽然动作很小,但还是引起了我的注意,更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我斜眼瞥了一眼漠尘,发现他也正以同样的目光盯着我,相视一笑之后:“哦?她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吗?” 因着之前的话被人打断,这次在开口前,那家伙似乎也在心里挣扎了好久,最后,总算是下定了决心说出口:“她说,她从来没有骗过您,只是忿恨于彼此间的不坦诚。若世代的诅咒可以化解您心中的怨念,她无悔。” 我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更不明白那位净林仙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很清晰地捕捉到了五个字:世代的诅咒。 “她,是否一袭白衣?” 不用回答了,从他讶异的神情中,我已得出了最准确的答案。 “小月月,你不是说,你不认识她吗?” 是,我确实不记得我认识她,但是,我知道自己此生的目的,原来,她便是我要找的人。 无心插柳柳成荫。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譬如说你无意间丢掉了某样东西,你去过了所有你觉得能找到它的地方,发了疯、拼了命般地努力去找,但终究一无所获。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或许你已经忘了自己曾经丢掉过它,甚至是忘了自己之前掉了什么,它却又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你面前。 绝处逢生、柳暗花明,生命中处处充满了惊喜。 小爷我真是吉星高照、鸿运当头。这才刚过了多久,居然已经被我发现了那丫头的下落。哇哈哈,接下来的事完全无压力。小爷我风度翩翩、俊朗非凡,且又是一代妖中霸主,只需站在原地,微微一笑便可倾倒众生,区区一个人类女子,又怎能敌得过爷的魅力。爱上小爷我,只在弹指一瞬间。 “喂,你又发什么疯?这风风火火地是要上哪儿去?” 哎哟我的妈诶,摔死我了! 揉了揉我那弹性十足的屁……嗯哼,是臀部!无限怨念地回过头去看向漠尘。 “你干嘛啊?!”小爷我只是去执行自己打下的那个赌,想要尽快结束这场不靠谱的游戏,也顺便尽快解救那倒霉的丫头罢了,有错吗?这根本就是件伟大、高尚、光荣到不行的事好不好,这死漠尘不支持我就算了,居然猝不及防地拽住了飞奔中的我,害我摔了个四脚朝天,威风凛凛的王者形象瞬间毀尽。 “这是我该问你的话吧?你想干嘛?” 这厮不但毫无悔意,反而双手叉腰质问起我来了!真是岂有此理! “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吗?别拦着爷,难不成你还嫉妒起我的英雄之举来了?” 嘿嘿,其实还有半句话我没说出口:嫉妒吗?那你也死一次试试,说不定冥主老头儿一无聊,也跟你打个这样的赌。 不过,为了自己的形象和生命安全考虑,还是暗自腹诽下就好…… “嫉妒什么呀?嫉妒你蠢还是嫉妒你笨?你是不是忘了,现在可是一千年以后啦,你这是要找谁去?你在地府还没看够……唔唔——” 我靠,他疯了,我并没疯,我可不想他当着我妖族子民的面揭我老底,说出我曾莫名其妙死过的事实。 “地府?主上,您……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 果然,要不是小爷我眼疾手快,拼了老命捂住漠尘这家伙的大嘴巴,全世界都该知道爷的丑事了! “啊哈哈——没事、没事,小爷我可是身体倍儿棒,哪儿会有什么事?话说那什么,你们还聚在这儿干嘛?非法集会啊?赶紧散了去!都已经闷了一千年,没憋死你们就万幸了,赶紧玩儿你们的去,小爷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对对对,赶紧给我散开去,千万别妄想能听到爷自爆丑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我拽着漠尘退到一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声音,厉声说道:“喂,你也太不够哥们儿了吧,差点就把我的丑事给抖落出来,到时候我还怎么混呐!” 漠尘撇撇嘴,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反正你那点儿破事儿早晚都会传开的。” 这么说也没错啦,那群流窜在人间的小妖们可都是知晓我的死讯的……啊呸,我在想什么呢? “少废话!不许你给我爆料,否则兄弟没得做。” “哎哟,那我可得谢天谢地谢自己祖宗十八代了!等着,我现在就回家给我的死鬼老爹上香去。” …… “行,算你狠!不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继续说下去。” 到这,漠尘才总算微微一笑接着说道:“我是说,你在地府的时候,难道还没看够那丫头的魂魄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怎么看得够啊?我可是连她的正脸都没见过!” “你才废话!我说你这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呀?我话都说成这样了,你还不明白!” “那你就再说明白点呗。”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你找谁去?那丫头都转世了那么多次,你现在到底是想找谁去?” !!! “啪——” 不用怀疑,这声清脆的巨响,确实是小爷我发出来的,是爷白皙的手掌,扇在自己饱满的额头之上发出的声响。 靠,我这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居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直接忽略不计了! 看着漠尘惊讶地将双眼瞪大到极致,我知道,接下来免不了又要被他吐槽了。 作为妖王,当然要具备过于常人的反应能力,所以,我赶在了他开口前,扭转了他的思维路线:“咳咳——漠尘,那你说怎么办?这好不容易才得来的线索,不能就这么给断了吧?” 漠尘鄙视地白了我一眼:“你还真有脸说出‘好不容易’这个词来。你也别操之过急了,毕竟还有二十年的时间。还有啊,你不是已经派碧落去找了吗?她跟了你那么久,难道你还信不过她的办事能力?” 我当然信她,只是茫茫人海,要找个长相、姓名、家世等一概不知的人,谈何容易! “漠尘,我已经死过一次,就连忘川中的千年之刧也已经经历过,所以我无所畏惧。但是她不同,她的时间不多了。” “你……真的这么重视这个赌约?” “不,我从来都只认为,这是冥主跟我开的一个玩笑罢了,一个荒唐的玩笑。但是我也认定了,冥主一定会履行赌约,所以我必须赢。而我重视的,只是她。” 我知道,此时的自己,已失了一惯嬉笑的嘴脸,取而代之的,是难得的严肃,和显而易见的坚定之情。我是妖,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同人类一样的感情。在忘川中的一千年里,我仅仅见过她数十次,却好奇了一千年,惊讶了一千年,注视了她一千年,更心疼了她一千年。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如何解释,是不是就等同与人类所谓的“爱”,但是我想要帮助一个人、守护一个人的心,却从未如此坚定且强烈过。 “哎,你啊……这种多愁善感的表情,和含情脉脉的语气还真不适合你。看来,这丫头注定是你此生的一个劫了。” 或许吧,我从来不懂烦恼为何物。或许是这妖王的位子坐得太久,久到让我早已习惯了安稳,习惯了无忧无虑,久到让我失了“愁苦”这种本能。 “漠尘,我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就这样空等着。” 漠尘单手抱臂,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一直到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正想出手扇他,再次告诉他,小爷我喜欢的是女子的时候,他终于悠悠地开了口。 “小月月,整个妖族中,除了碧落,你还有其他可信之人么?” 我想了想,又想了想,再想了想,最后尴尬而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实话,没有。” 别看小爷我位高权重,但那么多手下中,真正值得信任的家伙,还真就只有一个碧落,哦对,还有一个漠尘,若他算是妖族的话…… 我不解漠尘此话何解:“怎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刚才你的那群小的们,替净林仙子转达给你的话,让我不禁觉得,你和这个仙子之间,一定存在着某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而且他们提到了‘世代的诅咒’,想必这事你也脱不了干系……” 漠尘越往下说,表情越是让我匪夷所思,说着说着甚至还停了下来,一双眼中逐渐漫溢出鄙夷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 “喂,你那什么眼神啊?……还看?再看我,我可要喊人了!……你你你,你到底想干嘛?小爷我不喜欢男子!” 漠尘一把打开了我挡在自己胸前的双手:“你少恶心我。我问你,这诅咒是不是你种下的?” 天呐天呐天呐!为什么这厮的思维模式和碧落一样的奇特,为什么是我?怎么可能是我? “我有毛病啊?自己千年前莫名其妙地下个诅咒,然后又是去地府,又是坠落忘川河的,千年之后,饶了一大圈,跟冥主老头儿打了那个神经兮兮的赌,目的就是为了去解开自己千年前做的孽?也就你这么无聊的家伙才会想出这么无聊的情节来!” “也不知道现在是哪个无聊的家伙,在滔滔不绝地叙述这么个荒唐的故事……” …… 我就不该搭理他的,这家伙最大的本事就是嘴皮子比谁都溜,跟他绕,唯一的结果就是我自己把自己给绕死。 “少扯淡,爷再说一次,这诅咒跟爷没关系!” “没关系就没关系吧。我想说的是,净林仙子虽然已轮回转世,但是说到底,无月楼也算是第一世诅咒存在过的地方,我们或许可以去那里查一下,或许可以得出些什么线索也不一定。” 398.第398章 :别逗了 “噗——”我忍俊不禁,“别逗了!虽然我没去过无月楼,也完全不知道那里面到底有些什么人,但是你是不是忘了,现在还存活在那里的人,都已是距离净林仙子存活的那个年代,有着千年之隔的人,你觉得能查出些什么线索来?况且那诅咒也已随被种咒者轮回转世了数十次,跟它无月楼还有半分关系么?” “这倒未必。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轮回’之所以被称作轮回,是因为众生从无始以来,辗转生死于三界六道之中,如车轮一样的旋转,没有脱出之期。每一世的轮回,都必定带有上一世的牵绊,或多或少。这诅咒,世代轮回,永无终结。而正如我刚才所说,无月楼是第一世诅咒的存在之地,那么后世每一代的轮回,或许都会与这里有所牵连。”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或许真能在那里找到那丫头的转世?” “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那你问我有没有信任的人是什么意思?” “你这不废话嘛,这种事情,你愿意交给一个完全不值得信任的家伙去办吗?” 也对,先不说小爷我是万分不乐意将自己莫名死亡的事告诉那些家伙,经过那么些年的相处下来,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的办事能力,实在是……反正小爷我是望尘莫及了。 以前我没遇到那倒霉丫头的时候,她不得善终也跟我无关,但现在既然我已承诺要帮她,我就一定不能食言,这是小爷的原则。更何况,万一我赌输了,谁知道冥主那老家伙会不会再把我的小命收回? “小月月,把碧落招回来先吧,让她去无月楼调查调查。”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非要碧落去做这件事不可? “我说漠尘,我自己去查就是了,碧落就继续让她去别处找线索,何必招来招去那么麻烦?” “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漠尘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严肃的。 我的身份?妖王啊,怎么了吗? “我知道你此生是有目的的转生,但你别忘了,你还是妖王!你的肩上,有你该扛起的责任,也只有你能扛得起。千年前妖族几近覆灭,难道你还想看这悲剧重演吗?” 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要替那群小的们报仇来着? …… 看来年纪大了,记性确实会不好。 “既然你也觉得碧落是可以信任的,那么就交由她去办吧,在她找到那丫头之前,不要做你那救世主的美梦。你现在的身份只有一个,妖族的君王。” 漠尘说得没错,丫头必须要救,但是身为君王,我不能弃我的臣民不顾。 “好吧,我现在就派人去把碧落找回来。” 无月楼,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净林仙子,她到底与我有着何种关系?看来,彻查无月楼的提议是正确的。丫头的下落、千年前的那一役、甚至还有我的死,或许,真的都能从那里找出答案来。 漠尘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原路返回,却又在转过身的一刹那,如遭雷击般僵直在了原地。 “喂,你干嘛呢?” 我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他也回过了神来,转过头同情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双手捧着我的脑袋,将我的头翻转向他此时面对的方向。 我靠! 什么情况! 我不是叫这群混蛋解散了吗?为什么他们会排列整齐地站在我们身后不远处? “混蛋!你们都听到了?” 看他们呆头呆脑、面面相觑的样子,我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也对,我和漠尘谈话的声音不大,况且他们离我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应该听不到才对。 这是不是就叫做贼心虚? 呸呸,扇自己!小爷我才不是贼! 这样也好,也省得我再去找人来。 我走到他们面前站定,随手点了几个看着稍微机灵点儿的:“你、你、你,还有你们几个,替小爷我去人间走一趟,把碧落给我找回来,就说原计划取消,爷有要事找她,速回。” 此话一出,群妖居然一致发出一片倒吸凉气的声响。 “我靠,你们这是干嘛?去趟人间而已,至于吓成这样吗?那你们当初被封印的时候,是不是都吓到尿裤子了?太给爷丢人了!” “主、主上!”总算有个胆子稍大点的敢站出来跟我说话了,“碧落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听到这话的时候,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狠狠地赏了这家伙一个大锅贴:“靠,我说你小子被封印了一千年,傻了吧?爷我前几天刚见着她,还跟她说上话来着呢。碧落现在也是因为替爷出去办事,所以才不在。怎么的,难不成你们现在连我的话都不信了?!谁借你们的胆子!” 世间有这样的人,说谎说着说着,就把自己说的谎当成真的了。自以为字字珠玑,在外人看来却只是疯子般的无理取闹,一如现在我面前的这群家伙看着我的样子。可是,天地良心,小爷我现在说得可是句句属实啊! 可我的话对于他们来说,似乎根本是毫无说服力,没人信我也就罢了,他们居然还都一口咬定,碧落早在千年前的那一役中不幸身亡。 话说,他们没理由,也没那个胆子敢集体联合起来骗我啊,况且我也不相信,在被封印了一千年之后,他们还能有时间和精力串通一气来诓我。 如此说来,那我见到的那个“碧落”是谁? 不会错的,无论是样貌、谈吐、气质,那个人都是碧落无疑。 难、难不成……我见鬼了?! 嘁——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就算她真是鬼又如何?小爷我在地府的那一千年里,什么样的鬼怪没见过?连丫头那样恶心的玩意儿,小爷我都可以淡定地直视了,美美的碧落,小爷有什么理由害怕? 说是这样说,但我还是有些晃神了,侧目看了看漠尘,这厮也是满脸的不解。 千年前的事,我越来越觉得诡异异常,虽然当时我只是下意识地接下冥主的这个赌,其中不乏有赌气的成分,但现在想来,这应该并非只是个玩笑这么简单。 再回想一下之前漠尘跟我分析的,有关无月楼和净林仙子的那番话,我想,我因误食孟婆汤而丢失的部分记忆,和这被诅咒的倒霉丫头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 原本只是看似不靠谱的一件破事,经过我无意识的抽丝剥茧,已经演变成某种意义上的一件悬案。 这事…… 哇塞,真是太刺激了,哇哈哈——特别是碧落的这件事,真是有够神奇的,小爷我的兴趣彻底被激发出来了,非要找到碧落问个究竟不可。 我看了一眼双眉紧蹙的漠尘,嘴咧得更大了:“嘿,小样,表情别这么严肃,你没觉得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吗?”我凑到漠尘的耳边,小声地打趣着说道,“看来,的确是我小觑了冥主老头儿,这应该不是一场赌局,而是一个迷局。我会一一破解的。” 漠尘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放松下来,反而是更为担忧地看向了我。我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无非就是让我切莫掉以轻心之类的话,我很感激他对我的关心,但是小爷我天生酷爱挑战,冥主老头儿既然对我发出了挑衅,爷又岂有不接招之理? 我冲漠尘眨了眨眼,顺带附送他一个腻死人不偿命的幻月式笑容,继而转过头对着那群混小子们道:“诶,我问你们,你们怎么能确定,碧落确实已经死了?” 我特意强调了“确实”二字,因为我从来不需要无根据的猜测。 “主上,这可是千真万确的事儿啊!当时您不知所踪,我们都很担心您的安危,可经过再三的寻找,却还是一无所获。您知道的,少了您,我们根本不知该何去何从。最后,也是在我们不知所措的情况下,就是在这儿遇到了身负重伤的碧落……” “等一下,当时就碧落一个人吗?” 漠尘问这话的用意,我当然明白。之前我说过,碧落是我唯一信任的手下,所以平时我若有什么差遣,一般都是派她前去执行,可是若她身在这幻月山中,就必定是不离我左右。若她是一个人出现在此,且又是身负重伤,那么,我很有可能就已经叉叉了。 奶奶的,爷真不想说出那个字来!耻辱啊! “是的,当时就只有碧落一个人,之后,我们也是亲眼看着她被那个人类女子杀死的,连元神都被打出了躯体!” 妖之一族,不论灵力高低,都必定有着自己的元神。只要元神不离开肉身,我们便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好了,别说了。你们就按爷刚才说的去办,我向你们保证,碧落绝对还活着。所以,务必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她,把我的原话带到,切记!” 嘿嘿,小爷我就是喜欢这种悬念迭起、似幻如迷的事情。 既然是妖王大人亲口下达的命令,当然无人敢不从,虽然他们的脸上,都还带着明显的疑惑,甚至有些家伙的脸上还带有些许恐惧之情,但是在听到我坚定的命令口吻之后,也都乖乖闭了嘴,对我施以一礼之后,各自都散了去。 “啊啊啊!你们都给我站住!” 嗯哼,话说我真不是故意吼这么大声的,绝对不是故意吓唬你们的,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吩咐完而已!瞧你们那一个个的怂样……都快吓尿了,我靠! “怕什么呀!小爷我有这么恐怖吗?我只是想说,余下没事做的,也去趟人间吧,替我把之前被遣散的妖群找回来。当然啦,小爷我是个仁慈的主儿,允许你们享乐,只要别忘了办正事就成,但是有一点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们,在你们的性命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不许做出危害人类的事情来。” “小的遵命。” “嗯,很好。还有,见到咱们的妖族同仁之后,记得告诉他们,我回来了,你们的王回来了!你们曾经所受的屈辱和痛苦,我会替你们讨回公道!” “多谢主上!” 一声声的欢呼,响彻九霄,惊起了栖息于树梢的群鸟,张开双翼直冲云天,似是也在为我的重生而欢腾着。 丫头,等着我,等我重振我妖族雄风之后,便去解救你,在那之前,你不许爱上别人,你是我的,要相信,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想跑都跑不了。 自那一日起,陆陆续续地,会有曾被迫流落于人间的妖族回到幻月山中。从最初的一年回来一个,到之后几个月回来一个,再到后来的一个月回来几个,再再到现在几乎天天都有小家伙回归,爷的心情,一片大好。 “诶——好无聊呐。” 这一日,我侧卧于自己寝宫内的紫檀木榻上,悠闲地喝着漠尘递给我的茶。 嘿嘿,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小爷我的妖王殿莫名其妙地塌了,本想着从此就该流离失所、浪迹天涯了,但是嘛…… 瞧瞧瞧瞧,现在这新的皇殿可比原来的气派多了。不就是五彩琉璃瓦么?爷现在的屋顶可都是双层琉璃的,有本事再给我蹋一个试试!不就是白玉华柱么?爷现在可是连房梁都是白玉打造的!不就是水晶吊灯么?爷现在连茅房里都给安上了,从此如厕无烦恼呀无烦恼! 哎呀,千万别误会小爷我是个极度高调,且兼铺张浪费的主儿,这些啊,完全都是我的那群混小子们的主意。 我忘了的,他们却都还清楚地记得。根据他们的陈述,我家就是被那个什么破仙子毁了的,不过嘛,原因不详,动机不详,至于我的寝宫为何完好无损,也是不详。 虽然他们中的一大部分都已出山去,找人的找人,传话的传话,但是余下的那一小部分,在回到妖王殿旧址后,不由分说地,便开始不分昼夜地赶工,替我建造新的皇殿。 而这期间,我便厚颜无耻……嗯哼,是理所当然地暂住于漠尘的林间小筑。 399.第399章 :入人世 这厮也真不够意思,我不就是吃光了他的存粮,抢了他的床铺吗?至于每天从天没亮就开始念叨我吗?甚至是直到夜半,我都是枕着他的怨声载道入眠的。 幸好我的那群小的们手脚特麻利,没多久就把如此庞大的一项工程完工了。也是在他们前来恭迎我回宫的同一时刻,我被漠尘狠狠地一脚踹出了家门!奶奶的! “我说你叫我来到底什么事?不会就是要我来给你泡茶的吧?还是说,你是想要我来参观你这座华丽到让人产生罪恶感的宅邸?” 漠尘黑着一张脸继续给我手中的茶杯添着茶水:“混蛋,我真不想骂你,但你为什么总要逼我鄙视你!” 我到底还是没忍住,一口茶水尽数喷到了身侧替我捶腿的小妖身上。 “主上——” “诶诶——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时没忍住,你们都先退下吧,没事了。” 寝宫大门被关上的一瞬,漠尘毫不留情地将手中的紫砂壶砸向了我的脑袋。 嘁——爷是谁?轻拂衣袖,风过无痕,顷刻间,壶已悄然落于榻前的地上。 “哎呀,漠尘,暗器可不是这样使的。你若有心想学,小爷我倒是可以屈尊教你两招,怎样?” “闭嘴!你这混蛋,费那么大劲儿把我弄来这里,到底想干嘛?” “老朋友叙叙旧怎么了?自从你送我那一脚之后,我们可是有好几年没见了,你这没良心的也不来看看我,让爷好一阵失落。” 我成功地见到了漠尘额角暴起的青筋:“叙旧……你还真是客气,五花大绑地把我‘请’来,也不嫌劳师动众?” 我发誓,我真的尽力了,但还是忍不住锤榻大笑。我只是气他当日踹我的那一脚,让我在我的臣民面前失了颜面,想找个机会捉弄他一下,所以才叫了几个小家伙去把他给我“请”来。 可当我见到被“请”来的漠尘后,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而憋死。我之前说什么来着,这群家伙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办事能力太不靠谱。 天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找来那么粗的绳子,将漠尘整个人捆了不下千百圈,从颈项到脚尖,无一处不被绳圈环绕,整得跟个大粽子似的。 这次可真是赚到了,不仅报了那一脚之仇,还把自己乐到差点岔气儿,只是可怜了漠尘,好不容易等到松了绑,还被逼着给我端茶递水,只差没有掐肩捶腿了。 但是嘛,爷相信一个真理: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尽。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所以嘛,见好就收,是爷的一贯作风。 “好了,漠尘大师消消气。小生这厢有礼了。” 爷也是有文化、懂礼节的,端正好自己的姿态,回敬漠尘一杯茶之后,是时候该入正题了。 “漠尘,你要我勿忘自己的本分,我已尽力。你来时想必也已见到了,妖族虽还不及往日之雄风,但也已招回大半旧部。只是,碧落的下落,依旧无人知晓。我想,是不是我亲自前去一趟人间比较好?” 漠尘似乎是还没消气,绷着张臭脸将茶水一饮而尽:“少废话,你不就是想去无月楼么?” 我靠!爷我如此婉转,竟还是暴露了! “好好好,你赢了,我就是想去无月楼怎么着吧?” “想去就去呗,我能把你怎么着?” …… 我探头看了看窗外。 话说今天太阳确实还是一如往常,是从东面出来的啊,怎么漠尘就反常了呢?正常情况下,他不是应该先臭骂我一顿,然后要我打消去人间的念头,再说一大通身为君王该尽的责任之类吗?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 …… “没,因为爷从来不照镜子。” “……” 哼,跟我比帅?做梦呢吧! “漠尘,别闹,我说真的呢。” “我也说真的,你要想去就去吧。” “你不拦我了?” “我拦你干嘛?这偌大的幻月山,是您老的地盘,连你这妖王都觉得没问题了,我还有什么理由阻止你?” “我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嘛。” 漠尘瞥了我一眼,差点没被我嬉皮笑脸的样子气得背过气儿去。但片刻之后,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扶额摇了摇头。 嘿,所以说,千万别跟小爷置气,瞧我这天真无邪的眼神,还有这纯真善良的脸庞,谁见谁人怜,任谁都抵挡不了爷的魅力。 “小月月,以我之见,碧落应该就在无月楼,所以你若真的想去,就去吧。她那儿,或许会有你想要知道的答案也不一定。” 有了漠尘的应允,第二日,我便迫不及待地启程前往人间。 虽然爷很喜欢现在的安逸日子,但是吧,太安逸了,憋得小爷我直想死。 呸呸!童言无忌。我也就是说说罢了。 时代变迁,外界已是几世辗转,应该鲜少有人会想起这座幻月山来,再加之净林仙子曾定下的规定,应该是不会再有人专程入到此山中来了。况且一晃眼,小爷我在这山中过了已有五年光景,也并未曾听说有人类侵入的消息。所以,我这趟外出,应该不成问题。 临行前,那群混小子们总算还是有点儿良心的,那依依不舍的目光,应该……不是装出来的吧。 虽然他们办起事来有些不靠谱,但是我相信,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们一定会替我好好看守家园的。 漠尘跟我不一样,因为他有着一半人类的血统,所以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跟人类称兄道弟,而不用担心会被人识破他的半妖身份。而且,他可以去某些我们妖族去不了的地方,譬如说,无月楼。 嗯哼,当然了,这种地方对于小爷我来说,跟寻常地儿无异,但是对于我手下那群道行不高的小妖们来说,无异于是禁忌之地。那里有着太多的捉妖师,他们就算是再笨,也不至于会想要自投罗网、自取灭亡,更何况,有那被封印的一千年时光为前车之鉴,他们必定是不敢踏足那片领域的。 漠尘说过,在过去的五年里,他曾找过他的某些人类朋友,让他们帮忙打听碧落的下落,当然,他没有说出碧落的身份来。可是结果却与我这儿得出的无异,完全没有碧落的任何线索。 但是漠尘拜托的人,和我派出去的手下们,有着共同的特点——他们,都不会去无月楼。漠尘的朋友只道是他想要找个女人,又有谁会想到去专做除妖之事的无月楼查探? 再加之群妖们的一致口供,现在几乎是可以确定,碧落知道千年前那一役的情况,所以,综合一切因素考虑,漠尘认为,碧落就在无月楼。 我虽然赞同他的分析,但仍有一点想不明白,碧落是妖,若是漠尘的猜测成真,她又是怎样混入无月楼的?这么些年,为什么都没有人发现她的身份? “噗——”我突然想起了净林仙子的那个蹩脚封印,忍俊不禁。 看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根本毫无悬念,连她们的创始人都只是个半吊子捉妖师,这世代的传人,道行又能高深到哪儿去? 哈哈——看来,小爷我又有得玩了。让你们欺负我的小妖们,现在爷来了,看我如何整你们。哼,无月楼是吗?小爷我定要给你们闹个天翻地覆! 话说,去人间的路不算远,但是这过程可真够煎熬的。 都怪那死漠尘啦!小爷我都多少年没出来见过世面了,他丫的居然不陪我,我靠,这是要把小爷我往死路上逼啊! 瞧瞧这纵横交错的街道、玲琅满目的店铺。哎哟我的妈诶,晕了晕了,这到底是要我往哪儿走啊! “漠尘——你个王八蛋!太不够义气了!下回见到你,小爷我定要抽你丫一百遍啊一百遍!” 完蛋了。 我忘记这不是在我的幻月山中了,居然就这么毫无节制地高呼出声,现在满大街的人都死盯着我,像看怪物一般。 “切——” 片刻之后,人群异口同声地对我嗤之以鼻。 奶奶的!气煞我也!重生后第一次踏入人世,居然就遭到此种待遇,真的是…… “这位公子。” “靠!干嘛?!” 爷我正生气着呢,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蠢货,非要在这个时候不知死活地找爷搭讪?信不信我……我…… “哎呀哎呀,瞧瞧,实在是失礼了,不知姑娘找在下有何事?” 怎么了怎么了?看到美女,我将自己的君子风度展现出来怎么了?谁敢鄙视我,我就跟他急,哼! 眼前之人抿嘴一笑:“无妨。听闻公子高呼‘漠尘’,小女子斗胆一问,公子是否找漠尘有事?” “哎哟,别提了,那家伙差点儿没把我给气死,我……” 诶诶,不对,我好像想到了什么:“咦?难不成姑娘你认识漠尘这混小子?” 她微微颔首:“嗯,正是。与公子相同,小女子也是漠公子的朋友。方才听闻公子您的呼声,想必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儿了吧?既然大家都是漠公子的朋友,公子若有什么难处,请尽管开口,如若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尽绵薄之力,协助公子。” 喔!我的老天,你果然还是眷顾着小爷我的。赐这么个美人儿来助我一臂之力,你也总算是开眼了! “如此说来……甚好、甚好!那就有劳姑娘了。敢问姑娘是否知道一处名为‘无月楼’的地方?” “公子想必是从外地来的吧?” 诶?这小妞不仅人长得美,居然还会看相,连我不是这里的“人”都看出来了,啧啧——爷对她的好感,顿时又多了几分。 咳咳,不过嘛,爷是即将有家室的人,爷的未来媳妇儿还在等着爷去解救呢,所以啊,哎,终是无福消受美人恩啦! “实不相瞒,在下是从外乡而来,此次初到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还要麻烦姑娘了。” “公子客气了,说起这无月楼,这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公子请随我来吧,我这就带你前去。” 嗷嗷——没得说、没得说!这位美人真是好到没得说,脸蛋好、气质好、心地也好。小爷我若是不遵命随她前往,真是对不起自己。 “那就有劳姑娘了。” 于是,爷就恍恍惚惚地跟着她上路了…… 上路了…… 上路了…… 我靠! 这无月楼到底是在哪儿?我这都已经跟着美人儿溜达半天了,眼看天都快黑了,怎么还没到? 什么破地儿,爷就是再没有方向感,也该看出来,这地方,爷已经来回经过数次了!一圈一圈的,绕的爷直犯晕! 那啥,我发誓,我只是晕这路线,绝不是因为有美人相伴才晕…… 拜托,别再对爷笑了好吗?虽然爷也知道自己风流倜傥、英俊潇洒,但是……请你注意看路好吗? “公子,到了。” 我靠!她这是在耍我吗?这是无月楼?!这丫根本就是条死胡同! 这…… “咳咳——那什么,姑娘啊,我说,你确定这里就是无月楼?是不是搞错了?” 我还担心是不是自己眼神儿不好,看走了眼,所以特意跑到这死胡同的深处,伸手敲了敲伫立在我面前的砖墙。 “咚咚——”果然,爷是清醒的,这里确实没路了。 我转过身,背靠着冰凉的砖墙,双手抱臂,单腿立定,而另一只脚曲膝往后抬起,脚底抵在了墙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逐渐朝我走来的女子看。 世人常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好吧,虽然小爷我认定了自己是上天派来拯救那倒霉丫头的英雄,而眼前之人,也算是个美人吧,但是呢,爷更明白一个道理:色字头上一把刀呐。 而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也充分证明了爷果真就是聪明绝顶。 猜猜发生什么事了? 这美人儿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直看着我笑,超级妩媚的那种,小爷我的天灵盖顿时一阵酥麻。 我发誓,是那种恶寒而引发的酥麻,绝不是因为……咳咳,你们懂的。 “哟,美人儿,这里四下无人,你冲爷露出这种表情,难道不怕爷把你就地㊣法么?还是说,接下来,你想要直接喊非礼?” 400.第400章 :不下流 小爷我生性风流,但是绝不下流。有美人投怀送抱,自然是人生在世的一大乐事,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不想背上“调戏良家妇女”的骂名。 她还在慢慢地朝我走来,一只手已经攀上了发梢,拔下了自己的碧玉发簪,顷刻间,三尺青丝犹如轻纱般,垂落于她的双肩之上。 我只是稍微走了走神,真的只有一瞬间,她已悄然立于我的面前,与我,只有一只拳的距离。 她纤长的十指抚上了我的脸颊:“公子真是聪明人,可惜也只是个入了网的‘聪明人’,今日小女子有难,需要借公子腰间荷包一用,不知公子可否行个方便?” 哎呀我的妈诶,这种情况,该叫“非礼”的应该是小爷我了吧。 其实吧,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小爷我没钱啊!以前要什么都是直接让手下去想办法给爷弄来,现在经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在这种地方混日子,似乎还真是需要“钱”这玩意儿。 “嘿嘿,姑娘,要钱没有,要人倒是有一个,这样吧,你带我去无月楼先,然后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没钱?好吧,既然这样——” 她的手渐渐离了我的脸庞,我正要松一口气,心想着,这女子还不至于太过难缠。 可是下一刻…… “来人呐,非礼啊——!” 我靠!小爷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叫你丫乱说,叫你丫乱说!这回可真他奶奶的被爷猜中了! “喂,你赶紧给我闭嘴!” 几乎是她喊出声的同时,爷死命地捂住了她的嘴。 “混蛋!你想害死爷啊?我警告你,要不是爷从来不打女人,你早就被我揍扁了!识相的就赶紧闭嘴,爷还有事,恕不奉陪。你骗我一事,就此为止,爷既往不咎,别再打爷的主意!” 该死的,真够背的,才刚出门就遇上一骗子!爷不奉陪了,还是先走为妙。 可是…… 反了反了,这人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女人比男人横,抢钱的比被抢的还冤。我说什么了我?她居然在眨眼间放声大哭起来。 得了,这回我就是想跑都来不及了! 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爷想问路的时候,除了这个女骗子之外,死活再找不到其他好心人。现在爷被坑了,只一个女子的哭声罢了,居然引来这么多的围观之人! 我想解释什么,可刚说了句“你们误会了”,便被这女子的哭喊声给盖了过去。 “救命啊!大家快救救我!小女子只是想问个路罢了,他、他……他居然把我骗来这里,想要、想要……呜呜——” “我……” 我我我,我真的超级想揍人! “禽兽啊!” “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姑娘你有没有怎么样?” 混蛋!这群人的眼睛都是长那儿出气用的吗?难道看不见爷的脸上写满了“冤枉”二字吗? 大姐,求您别哭了成吗?这种情况下,该哭的似乎是我吧?想跑吧,被这群好事的“三姑六婆”围了个水泄不通,想解释吧,这群丫的根本没打算给我这个机会。 怎么办、怎么办?总不能当众乱用法力逃跑吧? “爹爹、爹爹——” 靠!谁他娘的这么无良,带着孩子出来看热闹?是嫌爷还不够衰吗? “爹爹——” 烦死了! “爹爹——” 我靠!这死丫头干嘛?这声“爹爹”不会是在叫我吧? “爹爹,呜呜——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吓死我了呢。” 这是个什么情况?我……我怎么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女儿?还有,出事,出什么事?爷到底能出什么事? 天啊!谁来跟我解释下,这到底是唱的哪出啊!? “叔叔、阿姨们,求你们救救我爹爹,刚才这个漂亮姐姐半路把我爹爹带走了,呜呜——她、她还拿着刀子威胁爹爹,要他把钱交出来。” 啊啊?这丫头是疯子还是傻子?她哪只眼睛看到这一幕了?我靠,难不成是被害妄想狂? 诶,不对…… “喂,小丫头,你胡说什么?我哪有威胁他,还有,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有刀了?” “呜呜——” 小毛丫头还在哭,一只手胡乱地抹着小脸上的眼泪,另一只指了指地上。 哇塞!这是什么时候躺在这里的!这这这,明晃晃的一把匕首啊! “哇——呜——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你就是用这个威胁爹爹的!你这个坏人,爹爹说没钱,你就想杀了我们。爹爹、爹爹,我好怕,我们回家,回家!” “胡说什么呢你!” 刚才还是一副委屈相的女子,在听完小丫头的话之后,顿时换了副嘴脸,狰狞可怖。也是直到现在我才能确定下来,这小丫头是在帮我。 “原来是这样啊。” “哼,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是啊,多歹毒的女人!” 乖乖,这群混蛋,墙头草也不是这么做的吧,倒得这么快。 “爹爹——” 小丫头还在哭,一只小手却已在不知不觉中牵上了我的手。 “爹爹,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看了一眼那个惊慌失措的美人儿,眼看着她奋力拨开人群,掩面离去后,弯下腰揉了揉这小丫头的脑袋:“嗯,乖,爹爹带你回家。” 心里,莫名的,满满的都是温暖。 小小的人儿在前方开路,眼角还有未干涸的泪珠。一只小手用了好大的劲儿,紧紧地握住我的左手,拉着我拨开了人群,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托这小毛丫头的福,一声莫名的“爹爹”,总算是让小爷我得以逃出生天了。 只是现在这场面,着实有些尴尬啊!想小爷我堂堂一代妖王,居然现在被一个看似年仅五、六岁的小毛丫头拽着,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跑,这这……成何体统? “嘿,丫头,谢谢啊!” 不管怎么着,她救了我,这是事实,先暂且不论她的动机是什么,答谢人家的救命之恩,总是不会有错的。 好吧,小爷我承认她是我的恩人了,怎么着吧? 但这就表示你这死丫头可以跟爷得瑟了吗?听到我的道谢声,至少给点反应吧?没反应,你看我一眼总成吧?行行行,你不看我,那你能别这么死拽着我一路狂奔吗?爷的胳膊都快被拉脱臼了!也不知道这死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刚才明明还就是一副小家碧玉的娇弱样,现在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诶诶,丫头,我说你等一下啊!爹爹的手快要被你拽断了……” “嘘——别说话,赶紧走,小心那个坏女人追上来!” 她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过头来看我,却是左右来回转动着脑袋,似是在警惕着些什么,这副样子,让我忍俊不禁。根本就还只是怕事的年纪,却壮着胆子挺身救了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这是一份多大的勇气?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感情? 奇怪,我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想到这个词来? “诶——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无月楼。” 我靠!她这是在耍我吗?还是说,小爷我自从在那屎一样的河水里泡过之后,就事事走霉运?先前刚遇上个女骗子不说,现在居然又来!当我是白痴吗?居然人人都说要带我去无月楼? 不就是个小毛丫头嘛,爷要不是看在你替我解围的份上,还真就没耐心给你多废话了! 我狠狠地甩开了她的手,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恼怒,只是转过了身,满目疑惑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蹲下身,尽量保持与她平视的姿势,然后好脾气地问道:“这该是我的台词吧?你想干嘛?” “不是说了吗?带你去无月楼啊!”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墨黑色的瞳仁中,满是纯真和善良。我是有多久没见过这样清澈的眸子了?竟不由得沉醉了…… 打住! 清醒清醒!爷要清醒!总不能因为这丫头刚才莫名其妙地替我解了围,我就随便跟她走吧?同样的错误,爷当然不能犯两次。 “诶,丫头,说吧,你到底想带爹爹去哪儿?” 这可不是我想占她的便宜,是她自己非要叫我爹爹的,爷还觉得吃亏了呢,分明就只是个弱冠少年的样貌,却无端端地为人父了。 “刚才是我一时情急才胡乱叫的,大哥哥,别介意,我是真的想帮你。” 我当然信她的话,别的不说,光是冲着她这双纯净无暇的眼眸,我就万分不愿去怀疑她。也是在不经意间,对着这张粉嘟嘟、圆鼓鼓、哭花了的小脸,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扬了起来。 “哦?那可不可以告诉爹爹,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师父说过,助人乃是快乐之本,虽然我们自身的力量都很渺小,但是只要我们愿意尽心去帮主别人,再渺小的力量也会变得很强大的呢。” 我是妖,我有着妖族的一套生存之道。强者生,弱者亡。我的身边,从来不乏为我效劳卖命之辈,但我一直都认为,因为我是强者,所以他们屈服于我,而他们为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迫于我的强势。 所以,一直以来,除了漠尘,我便不再有其他朋友,包括碧落在内,我有的,只是对我惟命是从的属下而已。 当这个小丫头奶声奶气地说出要尽自己所能帮助我的话来之时,我的心,顿时像被一汪温润的清泉所浇灌。 我像之前那样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对不起啊,爹爹不该怀疑你的。只是,你真的知道无月楼在什么地方吗?爹爹有重要的事情要去那里,所以,不想耽误太多的时间。” “我知道!” 似是不满我对她的猜忌,刚才还是温婉如玉的小丫头,此时居然对我咆哮出声。 真是的,我果然还是不擅于对付小屁孩。 “我真的知道,因为,那里是我家啊!” !!! 她说什么? 我使劲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丫头,你没骗我吧?你是说,你住在无月楼?” 孩子就是孩子,刚才还因为我的蔑视态度而略感不满,现在一听我这话,居然一扫之前心中的不快,骄傲地扬起了小脑袋,笑得好不得意:“那当然!我的师傅,就是无月楼的楼主,所以啊,你就放心吧,我带你去无月楼,而且,跟着我,你就不用担心会再被人欺负了!” 我…… 这种时候,我是不是该声泪俱下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然后哽咽着说道:“谢谢,真的太谢谢你了。我跟你走,今生今世,一步不落……” 靠!这算是哪门子的狗血剧情?! 让一个小丫头片子说出要保护爷的话来,爷真的是有够悲催的。我终于开始庆幸漠尘那厮没有跟来,否则,让他见到这一幕,我保证,不出半天,小爷我的王者威严,一定会在他的大肆宣扬中全然扫地! 暗自腹诽了一番,爷突然清醒了!这丫头是无月楼现任楼主的徒弟,那么,对于这无月楼的历史,应该也是有所了解的,再不然,即便这丫头不清楚,她师父也该清楚。 “丫头,能带我去见你师父吗?” “可以啊……啊!不对,可能不行……” !!! 她这又是想干嘛? “怎么了?你可别告诉我,你师父是什么得道高人,从来都是闭门清修,恕不见客?” “不是、不是、不是!”她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双软噗噗的小手也跟着晃个不停,“师父不像你说的那样,只是……只是师父她……不太喜欢我。所以,可能不会愿意见我带回去的人。” 嗯?没道理啊,分明就是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心地又如此善良,怎么会不招人喜欢? “丫头,你师父为什么不喜欢你?” “因为……因为……因为我不会捉妖……” 这一刻,小爷我真的是连笑的本能都丧失了,抽搐着嘴角,不知所措。 还能有比这更冷的笑话吗?全天下最具盛名的无月楼,专门培养捉妖师的无月楼,从那里面出来的丫头,居然不会捉妖?而且,她还是无月楼现任楼主的徒弟! 爷本身是大大咧咧的个性,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就像现在,我最想说的话就是:笨死你得了!还亏得你师承无月楼,居然连捉妖都不会,净林仙子要是还在世,估计也能活活被气死,现在嘛,估计就快被气活了…… 401.第401章 :居然 想着想着,爷居然忘情地笑出了声。虽说爷的笑容能迷倒万千少女,但是,很不好意思地说一句,现在的这笑,完全完全是鄙视的笑…… 这丫头能救我于水火,且全身而退,自然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当然能看出我这笑脸背后的深层含义。 可她到底只是个孩子,被我这么一笑,差点儿没被我气哭了。 看着她委屈地瘪着嘴,一双明眸泪潸潸的,我倒也于心不忍,尴尬地张了张嘴,到最后,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诶诶诶,丫头,你别这样啊,万一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乖,爹爹疼你哦。” 我发誓,这是我活了这么久以来,做得最白痴、最弱智的一件事,我我我,我居然在扮鬼脸逗她笑!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根筋不对,虽说这丫头帮了我,但小爷我这副矬样,似乎也已经超过了报恩的范围了吧。 算了算了,谁让小爷我对她一见如故呢。 嗯?一见如故? 呸呸,怎么就突然冒出个这么矫情的词来。 算了,看在这丫头总算是对我笑了的份上,爷的白痴扮相,也算值了。 “好咯,不生气了。不就是捉妖嘛,有什么难的?要是你喜欢,爹爹教你,嘿嘿,绝对比你师父,还有那些个什么师兄、师姐要厉害得多哦!” 孩子嘛,就是要哄的,我以为她听到我这些话之后,会高兴地拍手叫好,可是她并没有,只是注视着我拼了命地摇头,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么啦?不信爹爹?” 奶奶的,她这是在小瞧爷吗?说穿了,捉妖算什么本事?就连她们无月楼的创始人——净林仙子也只能弄出个那么蹩脚的封印来,现在的门徒,还能高明得到哪儿去?可是爷就不同了。只要爷一声令下,所有的妖都对爷俯首称臣、惟命是从! “不是的。大哥哥,你误会了……” “去去,刚才还叫我‘爹爹呢’,现在这声‘哥哥’我可不承认啊。” 虽然之前刚听到她这么叫我的时候,我的心情确实糟糕透了,但是后来又想了想,爷我活了这么久,还真就没做过爹,这白白送上门来的“女儿”,当然要玩儿个够本才行。 这丫头也绝不是一般人儿,小爷我这摆明了就是在占她便宜,可她非但不生气,还笑得乐开了花儿,点点头,郑重而又欢快地大喊了一声“爹爹”。 她这可把我给吓到了,玩笑之所以被称作玩笑,是因为它完全不作数,玩过了,笑开了,也就结束了,可她如此认真地对待我的玩笑,反倒是另我的心中,莫名地产生了罪恶感。 “我从小就是孤儿,从来不知道喊别人‘爹爹’是什么感觉。虽然你的样子顶多只能算是大哥哥,但我还是喜欢叫你‘爹爹’。爹爹、爹爹——”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却暗暗地心潮翻涌。没想到,一声最平凡不过的“爹爹”,对于她来说,也是如此得来不易。 我拾起自己雪白的衣角,轻轻地将她哭花的小脸擦干净:“好了好了,我就吃亏点儿,暂时当会儿你的爹爹好了。既然这样,你可要乖乖听话哦,告诉爹爹,你到底为什么不要我教你捉妖。学会了,你的师父就不会不喜欢你了,不是很好吗?” “爹爹,其实是我没把话说清楚,我会捉妖的,只是从来没捉到过妖罢了。” “噗——”这死丫头,跟我绕这么大个圈子,结果,这说到底还不是一个意思? 我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等着她继续把话说完。 “因为,我不喜欢捉妖。妖族和我们人类一样,都是有生命的,他们也有生存的权力,我们凭什么肆意地剥夺他们的自由?捉妖师,说得好听点儿,它是叫这个名,说得难听点儿,它就是个滥杀无辜的凶手!” 她的情绪很激动,一双眼饱含着明显的坚定和刚毅,一张小脸也被她自己憋得通红,甚至……奶奶的,还有口水喷到了我的脸上。我说你这小小年纪的,能淡定点儿吗? 可是,听到这里,我却再也接不下话。我从来没想到过,除了我的妖族子民以外,第一个道出我心声的,居然是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小毛丫头。 我不讨厌人类,但我恨他们轻易地剥夺我族子民的生命。他们总说,妖活着会残害人类,所以要消灭我们。但是,我们受到人类的侵袭时,又该找谁哭诉去?尊重,是相互的,杀戮,也是相互的。 “丫头,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留在无月楼?” “没办法,我从小就是孤儿,甚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师父说,我是他们在无月楼门外捡到的弃婴,当时我身上出了一张雪白的襁褓以外,什么都没有。最后,师父于心不忍,便收留了我。我虽然不喜欢捉妖,但是我很喜欢师父,况且,若没有她,我也活不到现在。” 原来是这样。 “丫头,既然你叫我一声爹爹,我也不会白占你便宜。这样,我是真的有要事要去无月楼,你带我去找你师父,等我把事情解决了,你跟我走。爹爹养你!” “轰——”我的脑子差点在这一瞬炸个粉碎! 疯了疯了疯了!我一定是疯了!我怎么就会如此洒脱地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养她?我凭什么养她?我又不是她的亲爹!总不能因为一句贪小便宜骗来的“爹爹”,就让我对她负起责任吧! 我这才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什么叫做“冲动是魔鬼”! 不过,再次出乎我意料的,这小丫头果断地拒绝了我。 “爹爹,谢谢你,我们走吧,我带你去无月楼,但是我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我不能离开师父。” 这之后,她再没有跟我多说什么,只默默地牵起我的手,带我走向她的那个“家”。 于是吧,小爷我又继续做回了这小丫头的跟班。 在下定决心来这儿之前,我曾在脑海中想象过一万种无月楼的模样,却终是漏了眼前这一种。 当这丫头奶声奶气地对我说着“这就是无月楼”的时候,小爷我几乎就差点儿一口气没提上来。 看这规模,初建无月楼时,一定是气势宏伟的一栋建筑。虽然我是知道它有着悠久历史的,但我真的是没想过,这玩意儿现今居然烂成了这样,为什么就没人来给它修葺一下!得了,也难怪,这太平盛世的,没有妖出来作祟,又有谁会在意这座“圣楼”呢?人类对于这无月楼的敬仰之情,想必也是世代沿袭了对净林仙子的崇敬而已。 而且,最令我无法接受的是,这破地儿,距离我被女“流氓”轻薄的地方,只有几步之遥。这死丫头,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把我带去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话用在这破楼上,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虽然无月楼的外表着实破烂,让人完全无法把它和那个专出捉妖神人的神圣之地联系在一起,但是当小爷我站到它门前的那一瞬,顿时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扑面而来。 看着小丫头一蹦一跳地踏入大门,似是完全感觉不到这股灵力的存在,加之以小爷我无比聪明的头脑分析过后,几乎可以确定,这股阻力,应该是驱妖的灵力无误。 嘁——也难怪我的那群小的们没法查到这里来,就算是他们愿意豁出命去与捉妖师们对着干,想必也是无法轻易突破这重阻碍的。 嘿嘿,不过嘛,这到底是挡不住小爷我的,它无月楼的驱妖力强,也仅限于对待妖而言,爷我早已可以完全掩去自身的妖族气息,甚至可以大言不惭……咳咳,口误!爷可以胸有成竹地说,即便是她净林仙子再世,面对小爷我的人形,也必定无法辨认出我的真实身份。 所以,到最后,我还是不费吹灰之力地跟着丫头,大大方方地进了无月楼。 在来这里的路上,丫头有跟我说过,无月楼从来只收女徒,但是究竟为何,她也不知情。 果然是女子的久居之地,即使它的外在早已残破不堪,但进到内里之后,却发现别有洞天。 我说的,不仅仅是在夸它干净整洁。若你仔细观察,其实并不难发现,这里面的所有布置,都是有讲究的,随处可见捉妖用的阵形,而摆放在架子上的那些摆设,也尽是驱妖和封印用的法器。 这种地方,还真的不是我们妖族该来的,就算是我,在面对如此多的克妖之物时,也会不自主地不寒而栗。 “爹爹。” 我还在走神中,丫头拽了拽我的袖子:“爹爹,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去跟师父通报一声,不过……” 看着她越垂越低的小脑袋,我知道她还在为难。 “没事的,你先去通报吧,万一她不肯见我,我再想办法就是了。” 真是活见鬼了,小爷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善解人意?不会这么邪门吧?只一声“爹爹”而已,居然就让我瞬间充满了父爱? 呸呸,瞎扯什么淡! 我随意地走到一张桌边走下,看着丫头逐渐展开的笑颜,我居然也不自主地跟着乐了起来,然后,看着她一蹦一跳地进到了里堂。 虽说这儿是远近闻名的圣地,但若不是小爷我身临其境,还真的没办法想象出它的冷清程度!我这都进来多久了?除了那丫头之外,我居然一个人都没见到!偌大的厅堂内,唯有孤零零一个我,闲得我直打哈欠。 过了很久,具体是多久,嗯……我想想。差不多就是在我因为打瞌睡而将头磕到了桌上三百次之后,这该死的破地方,总算是有了点儿动静。 我的眼皮很重,完全没心情去看周围的事物,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清脆声响,差点儿将我活活吓死!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惊悚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是惊魂还未定,没有注意看清那个发出声响的人的样子,只看到她一双手颤抖着护住了手中摇摇欲坠的茶杯。 我就纳闷了,不就是突然发现这无月楼里多了个男人么?至于吓得连茶杯都端不稳吗? 可这种天真到几近白痴的想法,在听到那人的呼声之后,彻底被打破了。 “主、主上——!” 我靠! 这是个什么情况?站在我眼前的,是碧落?!杳无音讯了五年,疑似人间蒸发了的碧落?! 等一下,她这身打扮…… 混蛋!谁能跟小爷我解释下这是在唱哪出?为什么碧落穿着和那死丫头一样的服饰?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无月楼的专属着装吧? 她分明就是妖,居然可以安然无恙地进到这无月楼中,甚至……甚至还成了这楼中的弟子! 这是梦,爷一定是在做梦! “主上……” “别别别,你别过来!让我冷静下先!” 这样的场面,我是真心无法接受,以至于在见到碧落缓缓朝我走来时,几乎是惊讶到跌坐回了椅子上。虽然之前漠尘就猜测出了碧落的下落,但是天知道,她居然会以这样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 “碧落,你这身算是什么打扮?” 她死盯着我不放,却又不说话,真是快急死我了。 “你倒是说话呀,怎么回事?你知道我派人找了你多久么?我……” 我的话还没问完,可也就是在这时,那小丫头回来了。 “咦?师姐,你在啊?我刚回来看到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还以为你们都去后山了呢。” …… 师姐?碧落是这丫头的师姐? “丫头,你叫她什么?” “师姐啊。爹爹,你怎么了?”她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向我,很是不解我此时的反应。 对于丫头对碧落的称呼,我仅仅只是好奇罢了,而当碧落听到这丫头对我的称呼,一双眼却瞪大到了极致,眸子中写满了不可置信。 我稍稍定了定神,越发觉得这件事远比我想象中要有趣得多,嘴角也渐渐开始牵扯出一抹诡秘的笑:“你们谁能解释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402.第402章 :身份 很明显,我这话根本就是在对碧落说的,因为这丫头不可能明白我所指为何。 到底是跟了我千百年的属下,碧落在看了我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开了口:“幻月,能跟我出来下么?我有事想要单独跟你说。” 我挑了挑眉,继而站起身,随她走了出去。 我没听错,她叫了我的名字,看来,她也是不想在这无月楼中暴露我身份的。 于是,爷顶着丫头那疑惑的目光,复又出了无月楼大门。 我真心怀疑自己是不是跟人界犯冲,这才刚来第一天,就莫名其妙要我走了这么多冤枉路。之前是跟着丫头没头苍蝇似的乱跑一气,现在又是跟着碧落好一通乱转,东绕西拐地走了不知道多少路。 终于在小爷我几近崩溃的边缘,碧落收住了脚步。 乖乖,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亦停步,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四周,除了看出这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树林之外,其他一概不知。 双手抱臂靠在了就近的一棵树上,我没有说话。既然是她带我来的这里,想必一定有着某种目的,既然这样,那我就等她主动开口。 “主上——” “长篇大论的开场白就不需要了,直接说重点,你懂的。” 碧落是在我身边待得最久的,所以也理所当然是最了解我脾性的。我这样一说,她也就立刻从命,进入了正题。 “属下已查到那世代诅咒的今世寄主的下落。” 干得漂亮,我说什么来着?她办事,我放心。 但是这种话,心里想想就得了,小爷我是断然说不出口的,属下嘛,不能多夸,不能让他们产生“功高盖主”的错觉,不能让他们太过得瑟。 “嘿,干的不错。说吧,那倒霉丫头是谁?” “属下尚不能确定。” …… !!! 现在是怎样?爷惨死过后,妖王的威信就一落千丈了么?所以,即便是全世界最敬重我的碧落,也开始拿小爷我涮着玩儿? “碧落,你知道我的个性,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若是一旦被激怒,后果,你可承担得起?” “主上,属下当真不敢断言您要找的人是谁,但属下能确定,她必定在这无月楼中。” 呵,这下我可真被她的话给逗乐了。她这是什么逻辑?连寄主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能确定,这人就一定在无月楼? 我一直都是个极具耐心、淡然豁达的君王,可这一刻,突然觉得烦躁异常。 “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你最好在我真的动怒前,把你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回禀清楚!” 映像中,这是我第一次以这样的口吻跟碧落说话。要知道,小爷我虽然平时爱使唤使唤手下的那群混小子们,可却也极少会用自己的身份地位去欺压他们,尤其是碧落,虽然平时我最爱差遣的就是她,但我打从心底里,从未把她当成过下人,所以在听到我的这番话之后,毫无疑问,她露出了错愕的神情,但更多的,似乎是受伤。 不过也仅是片刻罢了,她跟我不同,她从下定决心要跟着我的那天起,就认定了我们俩之间的地位悬殊,所以她从不敢忘记自己的身份——我是君,她是臣。 “主上,根据属下这些年的调查,如若不出意外,这一世的诅咒寄主,将是下一任的无月楼楼主。” 这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一定就是楼主?为什么不是现任,还偏偏就是下一任? “碧落啊,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如果你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就把刚才的那番推论收回吧。” “主上?” “别误会,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这凭空的猜测,实在难以令我信服。总不能因为这诅咒始于无月楼的创始人,所以就世代相传于历代楼主吧?” 得了,看碧落那惊惧的眼神,小爷我就可以断定,她一定是没料到,我已经对那位传说中的净林仙子有所耳闻。 我冲她微微一笑:“怎么了?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你真是这样猜的?” 我当然知道不是这样,只是碧落她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为了缓和此时我们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小爷我也唯有暂时牺牲自己的王者形象,开了这么个极冷的玩笑。 理所当然地,碧落连连摇头:“主上,属下说这话,是有根据的。” 我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主上,当年净林仙子死于那个未知的莫名诅咒之后,无月楼内的一名普通捉妖师继任了她的楼主之位。由于她自身资质平平,所以继任不久之后,便从新招收的门徒中,挑选出了一位极具天分和资质的弟子,宣称等该名弟子成年之后,便继任她的位置。” “之后,那名弟子也确实如她所言,接任了楼主之职,但却在上任后不久,死于非命。无奈之下,众人唯有重新挑选了一位楼主。但是,这新楼主,也同样是资质平平,所以,她也作出了和第二任楼主一样的决定,择优继位。” “也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当新一任的‘天才捉妖师’继任楼主之后,也步上了‘红颜薄命’的舛途。从这之后,同样的事情一再地重复着。资质平平的门徒接任楼主之位,然后将此位传于天赋异禀的新收门徒,之后这些‘天才楼主’皆是英年早逝、不得善终……” “如此想来,并不是天意,也绝非是巧合,这一切,应该都是拜那个诅咒所赐。而现任的无月楼楼主,便是这无限循环中,‘资质平平’的一环。” 听到这儿,小爷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世代延续的诅咒,会降临在那位即将成为下一任楼主之人的身上?!” “没错。” “所以你才隐藏身份,拜入她无月楼门下,为的就是想要找出有可能成为下一任楼主的人?” 碧落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才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分明就是已经离谜底仅剩一步之遥,死碧落居然还骗我说她不知道寄主是谁。 哇塞,小爷我果然是天之骄子,连上天都如此眷顾我,这么快就让我找到了那倒霉丫头的下落。二十年?嘿嘿,现在那丫头才是五六岁的小屁孩,要让她爱上我,确实困难了些,也根本不可能与小爷我喜结连理,但是嘛,小爷我似乎可以与她来个“青梅竹马”、“日久生情”! “咳咳——碧落,那依你之见,这一回新收的门徒中,哪位弟子最具天分?” “若是要说这最具天分之人,主上您已经见过了。” 我差点没被她这句话给吓死,我进了无月楼之后,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见着,唯一有接触的,只有碧落而已,难不成是她?别开玩笑了,让妖去做捉妖师的头子?天大的笑话! “碧落,你不会是想要‘弃暗投明’吧?” “主上说笑了,属下说的,是刚才带您前来的那个丫头——月婉滢。” 我真的是受够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呀,碧落居然告诉我说,整个无月楼中,最具资质的,是那个从不捉妖的小毛丫头? 好吧,虽然我之前确实很赞赏她对我们妖族的怜爱,但这和她的职业是相背驰的,完全是两码事儿! “碧落,我没心情听你说冷笑话。” 我真的没有耐心再纠结于她这迷一般的话题,小爷我要的是结果。 “直接点儿说吧,到底这世诅咒的寄主是谁!” 从碧落之前的那些话中,不难听出,这丫头似乎并不是她认定的人选,所以我才不耐烦地想要快些知道答案。 碧落蹙了蹙眉,似是有些讶异于我对她的态度。 “主上,这个,属下是真的不知。为今之计,只有暂且稍安勿躁,静等下一任楼主继位……” 见鬼!她居然叫小爷我等! 那倒霉丫头这辈子可是只有二十年阳寿啊!天知道那个该死的“下一任”是要到多大年纪才继位!爷虽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但是要让个完全陌生的女子爱上我,总是需要时间的吧?靠!若是她直到十九岁末才继位,爷到底是该需要多大的魅力,才能让她在那仅剩的几个月时间里嫁给我? 其实,在我知道了毀我幻月山,和那倒霉丫头的转世,是同一个人的时候,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个荒唐的赌。但是很莫名地,在我心中,对她的疼惜,居然远远大过了仇恨。更何况,当日事发的参与者是她净林仙子,数十世的轮回之后,我实在没必要迁怒于她的转世。 我回想起当日在忘川河中的心中所想,一如我当时的想法,无论是什么深仇大恨,折磨了她一千年,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而且,那个当年种下这诅咒的人,也已经替我报了仇了,不是吗? 话说……如果换成是平时,小爷我一定会在心里暗爽一番,得瑟地夸奖自己的宽宏大量,可是现在,我并没有。 这一刻,我突然希望这个叫月婉滢的小丫头,就是那倒霉丫头的转世。这样一来,我就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让她爱上我,直到她成年之后,心甘情愿地下嫁于我。 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这样。很奇怪,爷居然会对这个萍水相逢的丫头,产生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或许是因为那声“爹爹”,或许是因为她替我解了围,也或许,在见到她流泪脸庞的那一瞬,我便已沦陷在了她的纯真中…… “碧落,既然月婉滢资质不凡,为何你就偏偏认定了她不可能是下一任楼主?” “回主上的话,因为她根本不愿意捉妖。” 没错,因为她不像其他人类那样丧心病狂,因为她明白,即便是妖之一族,也是血肉之躯,也是一条性命! 碧落说的也没错,既然她不愿意捉妖,那就不可能会是继任的人选。 “但是,若是她长大之后改变心意了呢?”我还是不死心! “应该也不可能。” 何以她如此肯定? “为什么?” “因为她的左臂之上并无狐形印记。” 对了,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碧落,你检查过了?” “是,这次新收的几名弟子,属下尽数检查过了,但是无一有印记。” 这……怎么可能?难不成是漠尘的推测出了差错,那倒霉丫头,根本不在无月楼?!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唯一的线索也断了?小爷我又要重新踏上大海捞针的悲途? 不会的,若是如此,碧落不可能还留守在这里。 “碧落,既然此地没有我的所寻之人,你还留着做什么?” “……” 她的样子,绝对有问题。千百年来,她从没有违背过我的意愿,也从来没有问而不答过,现在的这般沉默,不知是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碧落,我听说,你曾经被净林仙子杀死过?……你不用这么看着我,如你所想,封印已解除,我,什么都知道了!” “主上,属下无意隐瞒,只是既然现在你我都已重生,实在无须再纠结于往事。” 她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表情却很凝重。算了,爷也不是个爱打探别人私事的无聊分子,她不说,就不说罢。 “既然,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你便随我一起离去吧。” “主上……这……恐怕不妥。” 她这一回答,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不仅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拒绝我,更让我感兴趣的是,似乎正如我刚才所猜想的一样,碧落有事瞒着我。 “有何不妥?” “属下现在是无月楼的弟子。” “所以呢?你是想告诉我,现在的你,不再是我的手下,也不再需要听从我的命令了吗?” “不是的,主上!” 我就这样一直盯着她,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都没有。直到我眼睁睁地看着她面色煞白,终于,她还是先开口了。 “主上,属下认为,这无月楼中,必定存在着您要找的人。虽然现在她们身上都没有那个印记,但难保日后不会再收新的弟子,或许,那人就在其中……” 小爷我实在不想说,这是个多么蹩脚的理由。碧落本不是个擅于说谎的人,更何况,她现在要欺骗的人,是她的君王。可当我见到她因为内心的歉疚,而只敢低垂的头时,倒也不忍心强行带她离开。 “哎——” 403.第403章 :也不行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也顺带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走,便不走吧。说到底,这毕竟也是我自己的事,理应由我自己解决。我信了你的话,所以,如果真的如你所料,那么当她出现之后,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我便打算离开。 完全转过身之前,我见到了碧落欲言又止而微启的双唇。 我复又回头冲她笑了笑:“怎么?舍不得我走?” 这是个尴尬的问题,碧落她说“是”也不行,说“不是”也不妥。到最后,她也只是垂下头,说了句“主上一路小心”。 “呵,谁能动得了小爷我?碧落,你若还念及我们之间多年的交情,替我好好照顾那丫头,告诉她,爹爹还有要事要办……” 我的话还没说完,却在抬步之后,见到了不远处的那个小小身影,原来,她有跟来,不过看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也是刚赶到,应该没有听到我们的谈话才对。 “爹爹……” 救命啊!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女娃娃的泪花! “哎哟我的小小祖宗,怎么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小心被大灰狼叼了去,哼哼!” “爹爹你要走了?” 我无言,她居然如此舍不得我。原来这份莫名的亲切感,不仅仅只存在于我心底。 “小婉滢乖,爹爹还有要事要办,等一切都告终的时候,爹爹一定回来履行诺言,带你回家。” 小爷我向来洒脱,放蕩不羁。可是很奇怪,千百年来,居然第一次有了牵肠挂肚的感觉。不为别的,竟是为了这死丫头月婉滢。 当我看到她那双朦胧的泪眼,我发誓,若非我有要事在身,还真就想带着她一起隐居山林。父女也好,这声“爹爹”我认了,有女儿如此,真的足矣。 但是…… 爷我到底还是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最后,我远离了那片小树林,都没有再听到那奶声奶气的“爹爹”。也好,本就是萍水相逢,何来的恋恋不舍? 十年,一晃而过的光景。对于世人来说,是个漫长的过程,这期间,有许多事物都在不可估计地改变着。 这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出现在月婉滢面前过。 其实…… 好了好了,小爷我承认自己说谎了。不对,也不算是说谎,我确实没出现在她面前,我只是吧……默默地在她身后看着她而已。 爷发誓,爷绝对没有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十年前那一别,我没有立刻回我的幻月山,而是直接去找了漠尘。 还和往常一样,这厮一见我就想把我撵出去,用他的话来说:“小月月,你来找我,肯定又是我哪天忘记给祖宗上香了……” 损友!这绝对是损友!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爷我向来能屈能伸,忍了! 我向他说明了碧落的下落,因为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所以漠尘他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是理所当然的,漠尘问了我关于那诅咒的下落。但当我告诉他,碧落潜伏在无月楼里那么久,还是没发现那倒霉丫头的下落后,他的反应,与我大同小异。 “如果没有你要找的目标,她为何还会继续执着于那里?” 漠尘的问题,当然也是我很感兴趣的,不过也很不凑巧,碧落完全没有想要告诉我的意思。 “漠尘,你觉得接下来我该去哪里找那丫头?” “随便。” …… 混蛋!爷我就是不想大海捞针才问的,你丫不是号称“博古通今”吗?一句“随便”是要把小爷我往绝路上逼啊! 算了算了,看来只能使出爷的杀手锏了。 “哎哟,漠尘,你好讨厌——就告诉人家嘛。好嘛好嘛,说啦——”小爷我豁出去了,脸皮什么的,统统扔掉好了。 恐怕这世上也就我知道了,漠尘什么都不怕,就怕我恶心他。嘿嘿…… 此招一出,直接秒杀。 “去去去!赶紧地离我远点儿!!!”这句话,他几乎是咆哮而出的。 笑而不语,我只是继续往他身边靠了靠。 “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完胜! “早这样不就完了吗?” 漠尘干呕了一阵,在我再次发动攻势之前,及时地收回了神:“我也没开玩笑,你就四处找找算了。” “靠!你要不要这样的?难道真要我挨家挨户去、逢人就掀人家袖子查看吗?” “你要是真想这么做,我倒也不反对。” 我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把满肚子的怨气给憋住了。 漠尘看着我的样子,忍俊不禁:“改改你那臭脾气吧。碧落一定有问题。” 这么句没头没脑的话……还用他说吗?我当然也知道! “我说漠尘,你的理解能力也高不到哪里去吧。我们现在在讨论的,不是碧落好吗?” “听我说完!” “……” “小月月,我问你,我决定的事,什么时候出过岔子?” 虽是事实,但我还是在心中暗暗地鄙视着他的得瑟样,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相信我,碧落之所以还潜伏在那里,必定是与这事有关。不过我们也不能只凭自己的猜测,就完全依赖于她的片面之词,去等待那个不知何时才会浮出水面的‘下一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你趁这时间,四处随性地找找去。同时,不定时地回去找碧落问问进展。” 于是,小爷我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居然听了漠尘这厮的话,稀里糊涂地就开始了我的“大海捞针”战略!而等我回过神来,发觉自己正做着几乎是毫无结果的事之后,已经过了十年。 这期间,我也并非都只做着这一件事,这样的人生,太过于枯燥和单调,爷可不想年纪轻轻地就虚度光阴。闲暇之时,我还是会不定时地回去我的幻月山,在那奢华到令人产生罪恶感的殿堂里休息几日,顺带接受下那群混小子们的膜拜。 还有…… “高处不胜寒”。我是王,所以我比常人更容易寂寞。每当我感觉自己孤独无依的时候,我便会去到那个小树林。原本我只是想怀念一下曾经的那声“爹爹”,还有那个满是纯真的笑靥。 可令我惊讶的是,几乎每次我去,都会见着小婉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碧落带我来的这片小树林,是无月楼弟子的修炼之地。 我犹记得小婉滢与我惜别时的样子。 我有重任在身,既然她不是我要找的人,就注定了我不该在此久留。所以,即便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来这里看她,我始终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过。 十年来,她变了许多,身高在变,容貌在变,唯一不变的,还是那颗仁慈的心。 十年前,她说她不愿意轻易剥夺我妖族生的权利。 而在这十年期间,我也确实亲眼见她证实了这一点。这片树林,说是修炼之地,其实根本就是片“刑场”。无月楼的那群无良子弟,会将他们捉来的小妖带来这里,或封印、或残杀。 只是他们不会知道,每当他们走后,我都会将他们的蹩脚封印尽数破解,带走我的妖族子民。他们更不会知道,那些仍留有一口气的小妖,都被他们的小师妹给救活了。 我亲眼看着小婉滢一次又一次地替那些幸存的小妖包扎伤口,不仅带吃的给他们,等他们伤好的差不多之后,还偷偷放走了他们。 每当这时,我都有一股冲动,好想上前摸摸她的小脑袋,告诉她:“你真是爹爹的好孩子。” 十年后的今天,她已出落成一名婷婷玉立的少女。尽管还是身着与其他弟子一色的粗布衣裳,但她那副清丽脱尘的外表,已足够出众。面上未施粉黛,犹如凝脂的肌肤吹弹可破。微风拂过她额前的细碎刘海,一双秀眉隐约可见。 她总喜欢闭着眼,似是在感受风拂脸颊的清新,亦似是在倾听这自然的声音。但当她睁开眼,无论多少次,我总能被那双褐色的眸子深深吸引。眼里不变的,是一如童年时的纯真,但亦似乎多了一份惆怅。许是见多了这世间的杀戮,于心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十年后的她,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愫。 直到多年后,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之后,我才想起来,原来,早在这一刻,我便已对她有了感情。 这十年期间,我不止一次前去找过碧落,可每次得到的答案,都只是她无奈的摇头罢了。 时间,真的不多了,只剩下五年而已。 这一天,我一如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偷偷潜入到无月楼中,找到了刚从房中出来的碧落。 初见我时,她似乎被吓了一跳,这让我大为不满。爷又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给了她一个眼神之后,我便自顾自地前往那片小树林。 不久之后,一声熟悉的“主上”从我的身后响起。 “怎样?还是没有进展吗?” 有件事情让我很费解,根据碧落之前所言,依这无月楼历代楼主的继任模式来看,现在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该由下一任楼主继任了,即便不是,也至少该走漏些风声,让人知道谁将是下一任的人选。 碧落还是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冲我摇了摇头。 这真的有违常理。 “碧落,你潜伏在无月楼中已十多载,难道就从来没听现任楼主提起过,有关于传位之事吗?” “主上,确实没有。” “我有的是时间可以陪你们耗下去,但是,那倒霉丫头等不了了!十五年,已经整整十五年过去了!还剩下五年时间,说实话,现在的我,已经没有十成的把握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赢这场赌,如果再等下去……” 我不敢再想下去,轻易认输不是我的一贯作风,特别是这种压上了生死宿命的赌,我更不容许自己有输的余地。可是现在的我,真的手足无措。 “主上,请再等三年。” “三年?” “是。” “为何?” “属下保证,三年后,下一任的楼主一定继位。” “保证?你拿什么保证?用那倒霉丫头的性命,和她世代所受的折磨吗?!是不是事不关己,你就什么都无所谓了!别忘了,那是我未来的妻子!” 与我说话的时候,碧落总是习惯恭敬地垂着头,听到我这声不算太高亢的咆哮,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脸上,一种令我无法理解的淡淡忧伤一闪即逝。 “主上,楼中有规矩,为保证弟子间的公平竞争,每一届的楼主选举,都必须等所有候选人成年之后才进行。这一批的弟子中,包括月婉滢在内,有好几位如今都年方十五,虽然几乎所有人都已经确定,月婉滢不在候选范围之内,但规矩就是规矩,为了其他几位未成年的候选人,一切过程,还得照旧。” 这一消息对我来说,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好的一面是,还有三年,不出意外的话,我便能找到那倒霉丫头。坏的一面是,到时候,只剩下两年时间…… “好,我信你最后一次!” 这是个极大的赌注,赌上的,是那丫头世代的幸福。 之后,我便再没理会碧落,转身便走。现在是白天,所以陆续会有无月楼中的弟子前来修炼。 这不,我才走了没几步,就遇见了一女子。看着装,是碧落现在的同门无误。只是与她擦肩的那一瞬,我的眼角瞥见了她的容颜,似乎有些熟悉…… “月婉滢,你这死丫头在哪儿呢?” !!! 我停下了脚步,并不仅仅是因为听见了她在叫小婉滢的名字,还因为,这个声音,竟是如此熟悉!熟悉到,让小爷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屈辱的往事…… 混蛋!什么叫做冤家路窄! 碧落还留在原地没动,我转身,对上她莫名悲伤的眸,我愣了一愣,但终归还是正事要紧:“碧落,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当然不会知道我这么问的原因,所以也只是好奇地看向我:“她是月婉滢的师姐啊。主上,您……认识她?” …… 这是个什么情况?这么说来,小婉滢早就和她认识了! “呵……岂止是认识,熟得很呢!小爷我的屈辱史,便是拜她所赐!” 但是这一刻,我更担心的,是小婉滢。傻瓜,她怎么就会为了一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而去得罪自己的师姐! “主上?您这是要干嘛?!” 404.第404章 :吹来 得罪自己的师姐! “主上?您这是要干嘛?!” 碧落这样说的时候,我已经幻化成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狐,朝着树林的深处跑去。 当我再见到小婉滢的那一刻,差点儿就没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冲上前去,一口咬断那死女人的脖子! “哟,小贱人,又在大发慈悲地替这些畜生疗伤呢?” “师姐?!” “哼,亏得你还是师傅的得意门生,你这一‘壮举’,可真是把咱们无月楼的脸给丢尽了!” 说罢,她居然狠狠地踹向地上那只受了重伤的兔妖。 “师姐,不要!” 小婉滢死死地将兔妖护在怀里,即便是被她那无良师姐踹到了,也丝毫不肯放开。 这样的场面,小爷我根本看不下去!去他大爷的狗屁同门之义,爷我就没见过如此恶毒的女人!白痴都看得出来,她根本就是在故意找茬,一脚脚踹得毫不留情,瞄准的,也根本不是那只兔妖,而是我的小婉滢! 气死我了!那话怎么说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虽然我的小婉滢不是狗狗,但是既然她叫了我一声“爹爹”,小爷我就绝不容许爷以外的人动她! 可刚想上前,便被人揽进了怀。见鬼!爷居然被人抱了?回头一看……靠,是碧落!?她现在是怎样?想要阻止我吗? “主上,您最好别插手这件事。属下深知您对月婉滢的感情,但是恕属下直言,您无论是以何种形态出现在她们面前,都无疑是在为她找麻烦。” “碧落,我原谅你此时的举动,也原谅你类似替她求情的说辞,但是我也提醒你一句,她对我来说,根本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所以,即便是我现在就将她杀了,也对我毫无影响。” 碧落还想再说什么,却在对上我凌厉的眼神之后,乖乖地闭了嘴。 我跳出了她的怀抱,也顾不上自己身上凌乱的皮毛,直直地朝着那女人的方向扑去,对着她的腿上便是一口。 不用怀疑,爷就是这么生猛,咬的就是这丧心病狂的疯女人! 她跌坐在了地上,因着剧痛而失声的高呼,引来了附近的几名弟子。嘁——这些废柴,根本入不了小爷我的眼。反正以她们的道行来说,也根本不可能看出我的真实身份来。 正当我得意洋洋地朝着小婉滢怀里蹭去时,一张明黄色的符纸毫无预兆地朝我飞来。 这是镇妖的符纸,不过爷也不是吃素的,怎可能如此轻易地就被逮住,只是很明显,我的身份暴露了,有人识出了我是妖,而且,根据这符纸上散发出的灵力强度来看,此人绝非泛泛之辈! 我愣神了一瞬,继而立刻用腹语问向一旁的碧落:“她是谁?是否也在候选范围之内?” “秦雪鸢,芳龄十五,是除去月婉滢之外,最具资质的弟子。” 听到碧落的回答,我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立刻,我又问向碧落,当然,还是用的腹语:“你看过她的左臂没?会不会就是她?” 碧落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可也就是她一个晃神的时间里,这个叫什么什么……哦对,秦雪鸢这死丫头已经又发起了下一波攻势。 奶奶的,小爷我可不是吃素的,想逮小爷我?哼,做梦去吧! 我趁着她拿符纸念咒文的空隙,瞄准了目标,朝着她的左臂扑去,嘿嘿,爷可不是耍流氓,爷只是想确认一下她的身份罢了。如若不是她,爷也着实没必要在这儿陪她玩下去。 可也就是在我扑向她的那个瞬间,她居然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不算太长的桃木剑。 靠!她这还真是把爷当妖处理啊……好吧,虽然爷真的是妖。但是遇上这种待遇,还真的是超级不爽。 就为了躲她的这把破剑,我失去了一个撕烂她衣服……啊呸,撕掉她衣袖的绝好时机。 接下来,符纸一张接着一张,毫不留情地朝着小爷我丢来。说真的,若是那些普通弟子丢的符纸,我是完全不会放在眼里的,可是这丫头所画的符文,念下的符咒,灵力不是一般的强,我还真是要小心谨慎地对待。 我抽空瞥了一眼一旁的碧落,她接到我的眼神之后,总算是回过神来,上前挡在了我和秦雪鸢的中间。 “住手!” 果然,那死丫头没料到会突然杀出个碧落,猛地收住了手,可当看清了来人之后,又继续朝我袭来。 嘁——仅这么一瞬就够了。 那什么……虽然临阵脱逃不是爷的一贯作风,但是在没搞清楚这个秦雪鸢的身份之前,爷还是暂且撤退吧,也免得给碧落找麻烦。 “雪鸢,住手吧,别追了。” 嗯?是小婉滢的声音。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声。 我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最令我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那该死的恶婆娘踹了我的小婉滢还不够,现在居然还敢打她!边打还喊着:“贱人,人家雪鸢在捉妖呢,你又添什么乱!小心我回去告诉师父,看她怎么收拾你!” 混蛋! 小爷我到底还是没忍住,一个转身,直扑向那恶婆娘。也是同一时刻,秦雪鸢又操着那把破桃木剑,向我刺了过来。 真是麻烦! 爷的耐心已经快被这群死女人消磨殆尽了,终于在秦雪鸢再次向我丢出一张符纸后,冲她吐出了一口妖狐火焰。 算你们跑得快,若是被爷的火烧到,保证叫你们求生不得求生不能! 嗯嗯?怎么回事? 爷还没从刚才的一击中回过神来,便已被人揽进了怀中。抬头一看,哇,居然是小婉滢! “别怕,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我探出半个脑袋朝后望去,好不容易幸免于难的几名弟子本想要追来,却被秦雪鸢给拦了下来。 “别追了!” 之后她再说的话,我已经听不清了,不仅仅是因为小婉滢已抱着我跑出了老远,还因为我见到了树荫下的那一抹黑色身影。 他大爷的!若是我没看错,那绝对是冥主那老不死的! 不知跑了多久,大概是连小婉滢自己都把自己给绕晕了,终于在一条小溪边停了下来。 她将我置于地上,轻抚着我的背毛:“没事了,没事了。你是不是吓坏了?” …… 我? 吓坏了?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小爷我还真就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呢!不过……被小婉滢抱着、护着、抚摸着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于是吧,爷就心甘情愿扮演回弱者呗。 我不由自主地往小婉滢的怀里蹭了蹭,她蹲在我的身边,许是被我身上柔顺的皮毛挠到了痒痒,“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的脸颊之上,还有刚才那个耳光留下的红痕。这分明与她阳光般的笑容相悖,让我看得好一阵心疼。 “爹爹……” 我靠!不是吧!我都变成这样了,她居然还能认出我来?!这不可能啊! “爹爹,你现在还好吗?如果你能在我身边,我是不是就不会被欺负了呢?” 我似乎见到她眼里,有一层闪烁着的雾气。 片刻的呢喃之后,小婉滢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她对我说:“你是不是也没有家人,所以才到处乱跑的?看来,没亲人的孩子都是一样可怜呢。你可千万别再去刚才那地方了,那里每天都有捉妖师的,你今天运气真背,偏偏遇上了雪鸢,她可是我们无月楼最会捉妖的呢,师姐们都说,她可能就是下一任的楼主了。” 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我本应该高兴的,不是吗?我一直在寻找的人,很有可能就近在咫尺。可为何,感受着小婉滢的温柔,我竟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哎哟,我不能再留在这里了。虽说是救了你,但我还要回去给她们一个交代呢,你自己小心啦,我可不是每次都能救到你的。总之,那个地方是千万不能去了,知道吗?” 说完,她又揉了揉我的脑袋,起身往回走去。 我本想送她一程,却在瞥见不远处的黑色身影后,戛然止了步。 靠,你个老不死的!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正好,小爷我也有事要找你! “挺温馨啊!”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一开口就是句这么讨厌而又恶俗的台词。 “嘿嘿,怎么,你羡慕嫉妒恨了?” 呸,别看小爷我面上对你笑嘻嘻的,实则啊,在心底早就把你大卸八块了好几百回了!不过嘛,再生之恩不敢忘,爷我还是有点涵养的,懂得礼义廉耻,至少不会在面子上作出不上路子的事情来。 “话说,这是什么风把冥主大人吹来了呀?” “哦?什么风?我这可是专程来看你的。” 好你个老家伙,看我?看吧看吧,不就是想看我如何出丑吗?怎么样?满意了?开心了?撑足你丫的虚荣心了? “哎呀哎呀,多谢冥主大人关心,在下感激不尽呐!” “免了,我只是来关心下咱们的那个赌约,余时五年而已,你可要抓紧啦。” 他不提也罢,这一说,小爷我的火气当即就上来了! “靠!你还好意思说呢?当时你也没给我点儿提示、线索什么的,你看看,这都十五年了,爷连那个倒霉丫头的影子都没见着,这算个什么狗屁赌?!” “嗯?此话从何说起?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么?” 小爷我现在严重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 之前还一直在怪冥主这老不死的不告诉我,那倒霉丫头的下落。现在好了,人家特意跑来……好吧,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总之,他现在算是明确告诉了我,这丫头的下落,我本应该高兴的不是么?我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眉目。 可是,小爷我还真就高兴不起来。 我看了看这家伙讨厌的嘴脸,抖了抖浑身光洁鲜亮的皮毛,一闪身,恢复了一惯的人身。 “那什么……冥主大人啊,我们商量个事呗。” “哦?何事?” 咳咳——这家伙,居然使出了漠尘最欠扁的一招,冲我挑了挑眉,之后,饶有兴趣地等着我的下文。 “我们的那个赌,可以作废么?” “不可以。” 靠!要不要这样的?他甚至都不问个“为什么”,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拒绝了我,一点余地都不留。 “你先听听我的理由成不?” “不需要。” 从我初见他到现在,我第一次真正有了想揍他的冲动。 “那就算我认输了行吗?大不了那倒霉丫头的诅咒,你不用帮她解了,这样还不行吗?” “行。” 咦?有门儿!俗话说,打铁要趁热。 “这话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赶紧地,趁他没反口之际,再次确定一下。 赶紧地,趁他没反口之际,再次确定一下。 “我说的,决不反悔。” 哦耶! “冥主大人在上,请受小人一拜。风萧萧兮易水寒,小爷一去兮不复返。再见不送,后会无期!” …… 我发誓,我这辈子都没用这么快的语速说过话,差点儿就把自己的舌头给绕打结了。这些都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说完必须立马闪。 要知道,小爷我脚底抹油的功夫可不是盖的,瞧瞧爷这姿势,再看看爷这速度。 这姿势,这速度…… 这速度…… 我靠!怎么回事?爷为什么在原地跑个不停? 回头一看,冥主这老不死的,正用两只手指捻着我的衣领。拜托啊,您老也注意点儿形象好不好?是啦是啦,你这形象是很帅啦,但是小爷我可就够呛了,你这是抓小鸡还是小鸭呢?稍微给我留点面子成不? 这样一来,我是真的怒了。不就是不让我走的意思吗?小爷我还就不走了! 停下了原地狂奔的脚步,爷一个转身,飞起一掌直击这老家伙的面门。当然了,我也料到了他会闪开,毕竟也是冥界的霸王……咳咳,霸主! “你别欺人太甚了!爷就是反悔了,怎么着吧?爷不过就是不想娶那倒霉丫头了,这样也不行吗?你堂堂一界冥府之主,难道还想逼婚不成?” 405.第405章 :客气 说话间,我的攻势没有停顿过,他也尽数不费吹灰之力地躲开了,不过他并没有还手,只是带着一脸莫名的笑意看向我,说道:“哦?如此说来,你是不想救她了?那么当日你在我面前流露出的,对她的怜惜之情,都是假的咯?” 他的笑,让我很不舒服,我飞身一脚踹向他的脑袋,直想把他的那副嘴脸活活踹烂。不过很可惜,他还是闪过了。爷算是看出来了,这老不死的只守不攻,不是因为对我客气,完全只是在把我当猴耍而已! 我气喘吁吁地落到地上,回想起自己被困于忘川中,一次又一次地见证那丫头的不得善终,心,又开始没来由地纠痛起来。 直到现在,我还是无法解释自己为何会对她如此在意,想要解救她的心,也是从未有过丝毫的改变,即便是刚才我对着冥主老头大喊“毁约”的时候,也还是在心中暗忖,大不了日后自己想办法帮她解开这世代的诅咒。 虽然这死老头没有直接说出这丫头的姓名,但是我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她,就是秦雪鸢。 我…… 愿意想办法救她…… 可我…… “我不想娶她!” 听到我的话,冥主老头不紧不慢地走到我的面前,依旧是那副欠扁的笑容:“你当然可以不娶她,那么,我们的赌,便视作你认输或弃权。” “可以。” “那么,就交出你的命来。” “什么?” 是我听错了,还是这老头子疯了? “我凭什么要交出自己的命来?” “当初是你自己应了我的赌约,既然你已先行违约,我当然要取回自己所赢的筹码。” …… 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当日我似乎没有说过,“输了就把自己的命交出来”这种话吧? “我从没答应过你,用自己的命作为赌注!” “没错,我们当初的谈话,确实没涉及到任何赌注。但是你别忘了,我与你打下这个赌的带价,便是让你得以重生。所以,你现在输了,就该把命还我。” 我还不傻,不会蠢到以为他现在的这番话是在跟我开玩笑。 秦雪鸢啊秦雪鸢,你这次可真是害惨我了!爷可不想再回去那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可是……要我娶你…… “怎样?做好再次辞世的觉悟了吗?” “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吗?” “没有。” 靠!好你个老不死的,爷这回算是栽了!不就是娶个自己不爱的人嘛,小爷我认了! “好!还有五年时间,我们继续就是了!爷刚才都是在扯淡,没有什么可以动摇小爷我英雄救美的决心。冥主老头儿,你就等着好了,看小爷我是如何抱得美人归的!” 气死我了!居然用小爷的命来威胁小爷! 我现在甚至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意,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该死的,你给我等着,擦亮你的狗眼,看小爷我施展魅力,迷倒众生吧! 秦雪鸢,爷这次亏大了,你最好乖乖投入爷的怀抱,千万别不识好歹、给爷耍脸子,否则,小心爷来个玉石俱焚! 我愤懑地沿着小溪岸走着,心想着下一步该如何走。不知不觉中,竟又再次来到了那片小树林外。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残阳下,林间并无任何人。可是我的耳边,隐隐地回响着这样一句话:“爹爹,爹爹——” 我奋力地甩了甩头,真是的,怎么就会产生幻听了呢? 我要娶秦雪鸢,我必须娶秦雪鸢,我只能娶秦雪鸢…… 我闭上眼,一边想象着她的模样,一边将她的影像和我在冥府中见到的那个倒霉丫头重合…… 是梦吗?我仿佛见到那血肉模糊的倒霉丫头抬起了头,凌乱的发丝间,透出了一张清晰的脸庞。 可为何,这张熟悉的容颜,竟会是我的小婉滢? 眷念,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稍不留神,便足以令我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若是没有那场莫名的死亡,至今为止,小爷我活了多久,爷自己也记不清了。这段不可计数的岁月里,爷向来是无忧无虑,若非要说烦恼,恐怕唯一该烦心的事,就是如何打发无聊的日子。 这种突然间有了牵肠挂肚的感觉,其实……还不错。至少,心里不再是空空的。可是,爷现在面临的问题却很严重!爷心中所想的,居然不是我此生应该去记挂的那个人。 罢了,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死一次了。 我承认,我还没有伟大到可以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自己不愿意又如何?面对如此大的赌注,我不得不暂时将自己的骨气抛诸脑后。 身不由己,总比身首异处来得好。 过多的优柔寡断,只会让一个人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出更多的理由来反驳自己已认定的观点。所以,既然我已清楚自己该何去何从,便该立刻行动。 我要去无月楼。 我要以“人”的姿态去接近秦雪鸢。 我要在五年之内,让她嫁给我。 我转身,本想直奔无月楼,却看到了夕阳下那抹飞奔而来的身影。 下意识地,我想要找个地方暂时躲避一下,但是转念一想,大可不必。即便此时前来的是她秦雪鸢,我也不用担心,因为我在幻化人形的时候,身上的妖族气息,要远低于我的狐形形态。这就是为何当初小婉滢没有识破她这个“爹爹”真实身份的原因。而碧落说过,秦雪鸢的灵力资质不及小婉滢,所以,我相信,她绝不可能知道我就是那只与她交锋过的白狐。 夕阳虽不如晨光强烈、耀眼,但满目的殷虹却也完美地阻碍了我的视线。 我眯起眼,想要尽力看清来人的模样,却也只能隐约看出是名身着无月楼楼服的女子。 “嘁——”我低咒一声,大步朝着来人走去。小爷我管你是谁,就把自己当成是个没事人一样,不就完了嘛。 可这才有了两步,对面便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呼喊:“主上——” 靠,搞了半天,原来是碧落。 知道了是谁之后,爷也不用再多想了,她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情禀报,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等着她。 “主上……您果然在这儿。” 其实从见到冥主老头的那一刻起,我的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本想催她快点把事情说完,可一见到她气喘吁吁的样子,想必也是找了我很久,倒也实在不忍心再为难她,只得暂且压着满肚子的怨气,耐着性子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找我有事?” 碧落看样子是真的累坏了,从她在我面前站定起,就一直弯着腰,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拼命地喘着粗气。我就纳闷了,一个有着千年道行的猫妖,跑几步路,怎么就能累成这个样子? 可到底小爷我还是个仁慈的主儿,再多的疑惑和不解,等说出口,也只化成了一句:“你别急,慢慢说。” 碧落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勉强将气喘匀了,这才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主上,属下查清楚了,秦雪鸢她……她……” 她又开始大喘气。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若非是我早已知晓了秦雪鸢的身份,恐怕现在还真是要被她给急死。 “没事了,我都知道了。你是想说,这秦雪鸢,就是我要找的人,是吗?” 她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惊讶,却也十分赞同地死命点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也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了,既然我要找的人也已经找到了,那么,我便可以开始下一步行动。碧落,跟我回无月楼,带我去见你们的现任楼主。” 我知道我的这个要求很突然,也很莫名,以至于让对这整件事情一无所知的碧落,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我。那样的目光里,分明就写满了“为什么”。但碍着我两的身份差距,我知道,碧落断然是不敢多问的。 我也没有多管她,自顾自地就朝着无月楼的方向走去,反正我也不需要她带路。 可直到我走出老远,她都还是只留在原地看着我。这就让我有些恼火了,小爷我可没那么的时间在这里瞎耗。 于是,我回过身去,没好气地催她快点儿,可她却像完全没听见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下我是真的怒了! “碧落!你现在是在违抗本王的命令吗?!” 妖族子民,只要是稍微了解我幻月的,都该知道,一旦小爷我用上“本王”二字,便是真的动怒了,若还有人敢在这种情况下违逆我的话,那么只有三种人:第一,够胆、不知死活的人;第二,白目到让我崇拜的人;第三,漠尘……! 碧落当然不属于这三种之一,所以,即便是有再多的疑问,也只得乖乖地跟了上来,之后,在我转身之际,她用小到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为什么突然会想要见楼主?” 我的耐性,早已消磨殆尽,若不是顾及到她已跟了我千年之久,或许她此时早已身首异处,甚至连元神都已灰飞烟灭。 但我给了她一个机会,只冷冷地道出了两个字:“提亲!” 我早就料到了她听到这答案后的反应,所以在说话的同时,回过头瞪了她一眼。她才停下的脚步,又立刻迈了开来。 可是,没走几步,又停了。 但这次,是我先停的,以至于身后的碧落一个没留神,直直地撞到了我的后背。 这一天,注定是个多事之秋,这该死的晚霞,又在我毫无防备之际,为我送来一人:漠尘…… 这一回,换我无言了。 这厮平时没事的时候,根本不会出他那深山老林的破屋子。 今天在这儿被我撞见,想必不是大事,就是坏事。而且,直觉告诉我,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人设,漠尘前来,必定是找我。 “哟,这是什么风,把我们的漠尘大师给吹来了?瞧瞧,我说这该死的太阳今儿个怎么还不落,原来是在迎接你这死家伙,我说漠尘……” “闭嘴!” 按照惯例,此时我应该先给他一个大锅贴,然后再揣上他几脚,以回报他对我的大不敬。可是刚一对上他那双盁满焦虑的眸,我便立刻彻底打消了自己的这一念头。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开玩笑?出大事了!” 我靠!这乌鸦嘴,他说出大事,就一定是比淋到黑狗血还倒霉的破事。 “到底什么事?” “人间传言,妖王返世,葬尽天良,率领群妖为非作歹,人人得而诛之。现在已有成百上千的民众聚集在无月楼前,请求楼主为他们做主,前去收服妖王!” 听到漠尘的这番话,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要放肆地仰天大笑。 这算是哪门子的笑话?也未免太不靠谱了点儿吧? “漠尘,你现在这么急急忙忙地跑来找我,到底是想要劝我‘放下屠刀’呢,还是在担心,我会被无月楼的那群半吊子捉妖师给降了?” 我是真心不懂漠尘在为什么而焦躁不安,所以,也完全没觉得自己此时的嬉笑嘴脸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未免也太小题大做、杞人忧天了。 可是,我这话才刚说完,漠尘一只胳膊就狠狠地勒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则肆无忌惮地锤着我的脑袋。虽然以他那小胳膊小腿的,根本对小爷我造成不了太大的伤害,但是这个姿势,实在是…… 我靠!看碧落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憋屈表情我就知道了,小爷我的王者形象,又在这厮手里毁于一旦了! 我尴尬地干咳了几声,开始扯他勒着我的胳膊,奶奶的,看不出来,这厮的力气还真大! 小爷我都还没来得及抱怨,他倒已经开始了破口大骂:“我说你这个死家伙,怎么还有心思在这儿开玩笑?你是想要气死我是不是?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瞧瞧我都替你担心成什么样子了,你给我正经点儿成不?” 接下来,他的“谆谆教诲”足足持续了有一炷香的时间,我估计,要不是他实在是说累了,应该还是不愿意停下来的。 我趁机逃出了他的禁锢,扭了扭脖子……完了,估计是废了,这该死的怎么就下手这么狠? “我说漠尘公公,你到底是在急什么呢?这事儿又不是朕干的。” 406.第406章 :这约会 本来漠尘已经累倒在地,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又炸毛了,猛地从地上弹起:“公公你个头啊!废话!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就是因为这样才麻烦。你到底长没长脑子?这说明有人要栽赃陷害你啊!” “哦。” 我这一个简洁明了的“哦”字,差点儿没把漠尘给气背过气儿去。之后他还想再说什么,我挥挥手打断了他。 “诶,漠尘啊,有什么好担心的?区区一个无月楼罢了,还能制服得了小爷我么?这种破事情就不用去管了。正好你来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啊,已经找到那倒霉丫头的转世了,现在正要去无月楼提亲呢,嘿嘿。” 漠尘体内那脆弱的神经,应该已经被我这接二连三的惊人话语刺激到极限了,现在已经发展到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一双眼瞪得老大老大,跟死不瞑目似的,结结巴巴地问我:“她、她、她答应、应、嫁给、给你、了?” “还、还、还没有!” 我边学着他的样子说话,边对一旁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碧落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继续随我前去无月楼。可是,她居然又跟刚才一样,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想说什么,却又总是欲言又止。 奶奶的,小爷我的火气又要上来了! “靠!你们他娘的到底是想要怎样?惹火了小爷我,你们是不是就会特别有成就感?碧落,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马上恢复正常,陪我到无月楼去提亲!不要试图挑战爷的耐性!” 我这话的尾音还没拖完,碧落居然“扑通”一声跪倒在我的面前。 她这毫无预兆的举动,让我猝不及防,也倍感疑惑。 我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心里想的是,若她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解释清楚现在究竟算个什么状况,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主上——” 还好,她还算知趣,也不愧是在我身边待了那么久的人。 “主上,别去无月楼了,您找不到秦雪鸢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雪鸢和其他几个同龄的弟子,已经被楼主遣去城外的一处秘密修炼之地,进行长期的修行。楼主还有令,除非是修成归来、或是已到成年之龄,否则,谁都不许私自回无月楼!” 这一刻,我才终于恍然大悟,原来碧落之前的欲言又止,以及种种的怪异行径,都是因为这件事。 “秘密的修炼之地?这意思就是说,连你也不知道那地方是在哪儿咯?” 碧落抬头看了我一眼,复又低下头去,重重地点了点头。 按理说,在听到这样的一个消息后,小爷我应该生气才对,毕竟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丫头,眼看成功之日已近在眼前,甚至可以说是唾手可得,却又突生变故。 不过很奇怪,我并没有丝毫想要动怒的感觉,只是不禁心生疑虑:我才刚得知秦雪鸢的身份,她却不偏不倚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不知去向。妖王再世,为祸人间,这事虽然不是我干的,却也确实如漠尘所言,怕是有人故意在栽赃嫁祸。那么……这两件事之间,会否存在某些联系?还是说,仅仅只是时间上的巧合罢了? 我看了看漠尘,发现他正用怪异的目光死盯着碧落不放。 “咳咳——哟,怎么这么快就天黑了?话说时间也不早了,那什么,碧落啊,你先回去吧,我和漠尘叙叙旧。” 碧落简单明了地回了我一个“是”字之后,便立刻起身出了树林。 漠尘的目光,始终没有从碧落的身上移开过,即便是此刻碧落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刚降临的夜幕中,他也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喂——!”我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力气虽不是很大,但是喊声却很大,愣是把他吓得跳了起来,魂也总算是收了回来。 嘿,终于报了他刚才死命掐我的一箭之仇了,心里就别提有多爽了。 “漠尘,还看?人都走远了!诶,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对碧落用情居然如此之深啊!” “说什么呢你!谁对她有情了?” 虽说我也只是随口说了句玩笑话而已,可看他这急于澄清的样子,还真就怀疑自己说中了! “你不是吧?真被我说中了?得得得,大不了本王做主,将她许配给……” “赶紧闭上你的乌鸦嘴!少跟我贫!你难道就没觉得碧落有问题吗?” 虽然我很鄙视漠尘冲我大呼小叫的样子,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此时说的,也是我在意的事。 “咳咳——小爷我现在心情很不爽。漠尘,有什么话就赶紧直说,我还要去找那死丫头的下落。爷找了她十五年,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要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功亏一篑,爷可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漠尘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找找找,你上哪儿找去?人家特意在这个时候外出,就是不想被你逮住,你还真够白目的!” “去你的!”我毫不留情地啐了他一口,“你丫怎么就没句好话的?她又不认识我,也压根不知道我跟冥主那死老头打赌的事情,干嘛故意躲着我?再说了,她要是真知道倒好了,那也只可能是主动投怀送抱,开什么玩笑,爷这么做可是在帮她!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在帮她!这世上,她还能上哪儿找出这么个无私、伟大的人来?” “爱上哪儿上哪儿!刚才你跟碧落的谈话,我听得莫名其妙的,那个秦雪鸢算是怎么回事?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个倒霉丫头?” 说起这事,爷当然免不了又想起下午和冥主老头的谈话,结果自然又是好一阵郁闷。 正好漠尘在这儿,我也就毫不隐瞒的将整件事说给他听了。从刚遇上秦雪鸢开始,到和冥主老头的那番谈话,一个字不差地全交代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在陈述这件事情,总之,全部讲完的时候,我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儿的心情,又再次差到了极点。 漠尘听完后,也是满脸的凝重。 “小月月,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些话,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你可以不听,但是务必要放在心上。” 这厮就是这样,总爱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奶奶的,小爷我知道你漠尘大师并非浪得虚名,但是拜托别老是这样吊我胃口好不好?明知道爷是个急性子,说话还这样没头没脑的,存心是急我嘛。 我不耐烦地点点头,摊了摊手,示意他赶紧给爷继续。 “可能你也已经意识到了,那个什么秦……” 我总算有机会还他一个白眼了:“秦雪鸢!” “哦。那个什么秦雪鸢外出修行,还有正在流传的那个妖王为祸人间的传言,这两件事时间上太过巧合,让人免不了会将它们联系到一起,想象成是一个人为的……阴谋。” “阴谋?” 漠尘一本正经地冲我拼命点头,我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还是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靠!漠尘,你就别逗我了成吗?阴谋?我还阳谋呢!我说你是不是被害妄想狂啊?就拿那个冒牌妖王来说吧,他有本事出来给小爷我头上扣屎盆子,就该做好被那群捉妖师、或者是小爷我围剿的思想觉悟。现在爷的这个样子,除非是我幻成狐形,或许还会被某个灵力高深的家伙识破身份,其他人,嘁——拉倒吧,谁会知道小爷我才是正牌的妖王?这冒牌货小爷我不去收拾,自然会由那群半吊子捉妖师去‘替天行道’,所以你是多虑了。” 说到这,为了让他放下心来,我还特意屈尊拍了拍他的肩膀。 “再说秦雪鸢那个死丫头。虽说她现在的外出,确实很不是时候,但是你也应该知道,现任的无月楼楼主只是个资质平平的家伙,若他们真有心要捉拿‘妖王’、为民除害,必定是要找出个足够有能耐的家伙来率领众弟子,所以,在这个时间点上,下一任楼主的候选人被派去进行修炼,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啊。” 奶奶的,别看爷说得头头是道,也是等我把这番话全都说完,才终于想明白了这两件事之间的联系。 没错,一定是因为这样,这也很合理地解释了这两件事发生的时间点,为何是如此吻合。 我知道,漠尘是在担心我,他从一开始知道我和冥主老头打那个赌起,就一直要我谨慎地提防其中有诈。也就是在今天下午,确实证明了他并非只是在杞人忧天,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英雄救美”了,这该死的老头,已经把小爷我的命都给搭进去了! 听了我的这番话,漠尘还是没能完全放下心来,我看着他紧蹙的眉,心里倒也落得欣慰,总算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在关心着我的,虽然是个男人…… 咳咳——扯远了! 我使劲在漠尘背上一记爆锤,他那小身板当然是顶不住的,当即拼了命地咳嗽起来,边咳还边龇牙咧嘴地冲我破口大骂:“你疯啦?!你个没心没肺的东西,我大老远地赶来,好心好意地想要助你一臂之力,你居然差点没把我拍死!你你你……靠!” 哎哟!他也学会我的惊人语录了?!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我满意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顺带做了个捻须的动作,倒也不是满意他终于学会了骂脏话,实则是因为见他又重新打起了精神,爷这心里也总算舒坦了点儿。天知道,小爷我是最见不得别人为了我的事情而操心的。 “嘿,不是我说你,漠尘,你这小身板,是该好好锻炼一下了。看在你是我好兄弟的份上,以后啊,你就跟着爷,爷每天给你锤几下,保管你一年下来练就一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和漠尘相处的时候很自在,就是因为我明白我们之间的度在哪儿,玩笑开到什么程度就该停,永远不至于逾越彼此间的底线。就像现在这样,我在他出手“揍”我之前,适时地转移了话题。 “好汉饶命!说正事吧,你说得没错,我也确实觉得碧落有点儿问题,但是说实话,要说这问题出在哪里,小爷我还真说不上来。只是这次再见到她,她的一言一行,都让我莫名地产生一种陌生感,就好像……好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碧落一样。” 漠尘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我估计他本来又想骂我说得跟废话似的,但一看我的表情并非是在开玩笑,也就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又吞了下去。 他想了想,对我说:“小月月,我猜……秦雪鸢外出修行,还有那个冒牌妖王残害百姓,这两件事,会不会都和碧落有关?” 之前,小爷我虽然说过,幻月山里的那群小子们办事不牢靠,但爷也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并不代表爷心底里不信任他们。 自从爷的头上,被扣上“妖王”这个荣冠之后,一直都信奉一句话: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所以,同样的道理,我不愿意轻易地就去怀疑向来最忠心的碧落。 一旁的漠尘,还是一副满心不安的样子,一双眼极具期待地看向我,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等我点头赞同他的说法。 不过,我还是摇了摇头:“漠尘,你也说了只是猜测,所以这并不就是事实对吧?” “是,没错,可是……” 我抬手打断了他:“没有可是。我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交由碧落处理,就该完全信任她。况且事情都进行到这份儿上了,再去重新审时度势,是不是也太晚了?现在也只能孤注一掷,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继续?你怎么继续?自己的名声臭了不说,好不容易找到的人也下落不明。小月月,你也真够可以的!” 我勉强苦笑了一下:“名声啊?怕是早就臭了吧。你说得没错,千年前那场莫名其妙的死亡,早已不是秘密。流窜在人间的那帮小家伙们也差不多都回到幻月山中了,我的糗事也差不多该传开了。得了、得了,破罐破摔了。” 我看了一眼漠尘那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耸了耸肩继续道:“所以啊,那个冒牌货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到最后倒霉的也是他自己。至于秦雪鸢…… 407.第407章 :三年 我找了她十五年,也不介意再多找个一年半载了。最坏的打算,三年后她也会回来继承楼主之位,大不了到时候再奋起直追呗。反正啊,以小爷我的魅力来看,迷倒她,只是顷刻之间的事罢了。” 这一来,漠尘也是彻底对我无语了,咬着牙憋了老半天,连耳根子都憋红了,才终于憋出“随便你”三个字来。之后,转身欲走。 我也不多加阻拦,反正拦也拦不住,看他那气鼓鼓的样子,用屁股都能猜到,我这破事儿,他怕是打死都不愿意再管了。 但是转念一想…… “喂喂喂,我说你等等我呀!” 他听我急急地叫住他,倒也没回头,只是顿了顿脚步,没好气地冲我大吼:“烦死了!要蹭饭就赶紧地跟上。我自己也饿坏了,没时间陪你在这儿瞎扯淡!” 我在他背后“嘿嘿”一笑,识趣地跑上前去,与他并肩快步而行。果然啊,还是这厮最了解我。 我可不想饿着肚子到处瞎奔波。 所幸的是,漠尘办事向来高效率。虽然徒步去他那个深山老林的破屋子,花了我们一些时间,但是没多久,小爷我就如愿享受到了一顿粗茶淡饭的盛宴。 酒足饭饱之后,本想拉着漠尘去附近的小溪里泡个澡去,可这厮居然说他怕冷! 所以我才说,我最讨厌他这半人半妖的血统! 等到小爷我洗白白回来,漠尘也早已梦周公去了。我也懒得去吵醒他,就自顾自歇息去了。只不过,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在那小树林外的时候,我虽然对漠尘说得理直气壮,但现在静下心来一想,还真是不知道该去哪儿找秦雪鸢。 不过既然她们是去修炼,应该会选那种偏僻幽静的深山老林吧?奶奶的,大不了爷把所有能找的林子都翻一遍,不信找不到区区一个秦雪鸢。 嗯?话说碧落好像说过,秦雪鸢是和其他几个同龄的弟子一起去的,那样的话……嘿嘿,是不是小婉滢也在? 嗷嗷,不对啊!小婉滢说她师傅因为她不愿意捉妖一事,一直很不喜欢她,再看那恶婆娘对她的态度,想必不仅仅是这无月楼楼主,那些弟子应该都不待见她才是。 天啊!她们可是要待在一起三年啊!小婉滢岂不是要被她们欺负死…… 不行、不行!看样子,爷还真是必须快点找到她们才行! …… 小爷我就这样胡思乱想了一整夜,连天是什么时候大亮的都不知道! 我揉着脑袋坐起身来,想伸个懒腰舒展下筋骨,却在手脚伸到一半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漠尘吓得憋了回去,还差点把脖子给扭了。 小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喂——!大清早的,拜托你别这么神出鬼没的好不好!” “嗯,不错,精神挺好。既然如此,赶紧走人!” 我靠!敢情这家伙一大早就下逐客令来了! “嘁——走就走,你这破地方,爷还不稀罕待呢!” 我嘴上这样说着,起身就往房门外走去。不过嘛,嘿嘿,路过大堂的时候,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到了桌前,有道是“视食不食非礼也”,当然,这也是出自幻月大师之口…… 漠尘跟在我身后,见我张牙舞爪的样子,也没多说什么,只默默地在我对面坐下,安静地陪我一起吃早点。 我就知道,这死小子也就是嘴巴坏,哪有谁在赶人家走之前,还精心准备早点的? 嘿嘿,吃也吃饱了,休息也休息够了,爷也该上路了。虽说至今为止,仍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儿…… “好了,爷走了!” 漠尘没理我,就连瞥都没瞥我一眼,一直到我一只脚踏出大门,他才在我身后幽幽地开了口:“小月月,你是妖王,你有你的原则,你不愿意怀疑自己的亲信,我也不逼你。但是我不同,也或许是应了‘旁观者清’这句老话,我看到的,总是要比你透彻一点儿。我知道现在再怎么劝你都没用,那就当是我送你的预言好了。三年,在她们修成归来的三年内,你一定找不到秦雪鸢。” 我静静地听他说完后,“呸”了他一声,留下一句“乌鸦嘴”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年后的同一天,我再次回到了这里,第一个不可遏止的想法,便是要把漠尘这厮的嘴巴给撕烂。真的如他所言,三年,一千多天,我翻遍了万千大山,踏遍了五湖四海,终是没能找到秦雪鸢的下落。 当我一脚踹烂漠尘家大门之后,第一眼见到的,果然是那张久违的、欠扁的、似笑非笑的脸。 我随手捡起脚下的一颗小石子,对着漠尘这厮的脑门就砸去。不过他也不是白痴,不会呆站着挨打,一个闪身,躲过了。 我刚要破口大骂,却被这厮一句话堵得完全没了脾气。 他侧了侧身子,露出身后满桌子的饭菜,笑得人畜无害:“饿了吧,坐下一起吃点儿?” 于是,小爷我就这样很没出息地坐了下来…… 直到酒足饭饱之后,看着漠尘贼笑的表情,爷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靠!你个死混蛋,别以为一顿饭就能把小爷我给打发了!” “呀,怎么火气这么大?我没记错的话,我这菜里,应该没放辣椒才对啊,怎么你莫名其妙地就上火了呢?” 这死家伙,看他笑得那个得瑟劲儿,爷就认准了他是故意给我装傻的。这样一想,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这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诶?我这可真是冤死了,我怎么了?小月月,我们可是足足有三年没见了,我这‘乌鸦嘴’怎么你了?还是说,这三年里,你太过思念我,所以晚上做梦的时候,梦见我跟你说了什么不吉利的话?” “我呸!”气死爷了,他还给我装!装就装吧,他居然自己都没忍住满脸的笑意,这不存心在气我嘛。 “漠尘,我现在真的怀疑,我一千年前是不是被你给活活气死的!看你这不人不妖的,干啥啥不行,结果乌鸦嘴的本事倒是练得炉火纯青!还真就被你丫说中了,爷出去跟个没头苍蝇似的瞎撞了三年,连秦雪鸢那死丫头的影子都没见着。别说她了,就算是其他的无月楼弟子,也是完全不见踪影。” 闹也闹够了,漠尘见我气成这样,也不好再跟我抬杠,手脚麻利地收拾了碗筷之后,在我对面坐定。 “小月月,我这儿也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不过,也不知道究竟算好还是算坏。” 我哪儿还有心情跟他瞎扯淡呀,他这人也是,卖关子也不挑个时间、地点,真的是有够白目。我明明就已经没好气地冲他翻了好几个白眼,他居然就是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愣在那里等着我开口。 “赶紧的,有屁快放!” “哦。”他瘪了瘪嘴,奶奶的,倒显得好像是爷我委屈他了。 “小月月,你可别再说我不讲义气。在你离开的这三年里,我有到处帮你打听那个冒牌妖王的消息哦。” 我看着他近似邀功的神情,一个没忍住,身手就往他的脑门上探去。 这温度很正常啊,没发烧啊,怎么就犯了三年傻呢? 我又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也正一脸莫名地死盯着我,终于破口大骂:“你小子傻了是不是?有这闲工夫,不去帮我查秦雪鸢的下落,跑去干这些个没用的事情干嘛?你找那冒牌货是想要干什么?帮着无月楼的那群半吊子降了他,还是想亲自带他来我面前负荆请罪?” 被我这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后,他还跟我杠上了,使劲儿一拍桌子,指着我的鼻子就反驳起来:“我早跟你说过了,你找不到秦雪鸢的,是你自己死活不信。现在还好意思质问我?我明知道你这是在做无用功,难道还要跟着你一起发疯吗?” 气死我了! “行,不帮我找就算了,你找那家伙到底要干嘛?做了三年没用的破事,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来跟我得瑟?你你你……” 小爷我现在已经快气炸了,完全语无伦次,连接下来该怎么骂他都不知道了。 算了,喘口气先。 可我刚喝了口茶,还没来得及下咽,漠尘这厮居然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愣是把爷吓得一口水喷了出来。 他……他莫不是被我骂的吓出了精神病了?怎么一会儿生气一会儿乐的?好骇人! “喂,你没事吧?” 他冲我摆了摆手,又笑了几声之后,勉强正了正色道:“小月月,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这臭脾气一点儿都没变。谁叫你三年前不听我的话了?不过,看你现在气成这个样子,我也算是出了三年前的这口怨气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我。” 嗯,他的气是出了,爷的火是越来越大了!敢情这厮从刚开始就在拿我涮着玩儿呢! 他大概也是看出了我的愤懑,脸色也比刚才更正经了:“好了好了,说正事。我真的去打听那个冒牌货的下落了。” 靠!他还说! “我说你到底是想干嘛?给我直说成不?我现在都快烦死了!” “我这不真正要说嘛!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还是我三年前说的那样,我怀疑当时发生的那两件事之间是有关联的。后来你走后,我甚至有了个更大胆的假设,这个冒牌货的突然出现,会不会就是为了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故意引诱你去找他,从而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抽不出身来,前去找秦雪鸢的下落?” 我本来还对他的白痴做法不屑一顾,可被他这样一说,突然觉得,似乎有那么点儿道理。 “那你找到了吗?那家伙是谁?是谁让他这么干的?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妨碍我找秦雪鸢,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漠尘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搞得我好不容易消退的火又上来了。 “啧——你倒是快说呀!” “哎呀,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总要让我理下思路,想想该怎么跟你解释吧。” 这一刻,我恨他恨得连牙根都痒痒了,但也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等他开口。 终于,在我第一百次向他投去怨毒的目光之后,他总算悠悠地开了口:“我找了三年,发动了一切可利用的资源,结果……” “怎样?” “很遗憾,结果就是,没有结果。” “靠!这算个什么意思?” 漠尘无奈地耸耸肩,摊了摊手:“很简单,四个大字:查、无、此、人!也就是说,三年前所谓的‘妖王为祸人间’一事,根本就是被刻意放出的一个假消息。” 虽然对于这个冒牌货,小爷我早就打定主意不予理会。但是听漠尘这样一说,我当时就震惊了! 倒不是讶异于漠尘所陈述的这一事实,而是惊叹于这件事背后的隐情。 如果说三年前漠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几乎是可以确定了。什么“妖王返世,率领群妖为非作歹”,根本就是某个该死的王八羔子设下的局,放出这个假消息,想要转移我的注意力。这,根本就是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不过这家伙应该是没料到,小爷我完全没有要深究的意思。 只是现在,三年已过,我依旧对秦雪鸢的下落一无所知,这让我很是郁闷。 期间也不是没有去无月楼找过碧落,爷不止一次地想要从她口中打探些消息,可却一次又一次地得来一句简洁明了的“不知道”。 漠尘说过,他不信碧落,所以他在调查这个冒牌妖王之余,也派人暗中替我打听过那批被派遣出去秘密修炼的弟子的下落,可结果与我自己调查的无异。 由此也证明了,碧落并未背叛我,我自己也算是松了口气。毕竟证明了自己对她的信任,还不算盲目。 只是这样一来,我真的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了。之前冥主老头已经把话挑得很明白了,这次的赌注,已经不仅仅是那丫头的世代诅咒了,爷的性命也已经搭了进去。 漠尘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月月,怎么了你?这种落寞的神情,跟你也太不搭调了,看着还真不习惯。” “漠尘,我……不想死……” 408.第408章 :提亲 “好了,现在可以跟我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嗯?” 又是一下。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一脸怒容的漠尘,还在重复着之前的那句话。 “啪——” “你给我清醒点儿!先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这丫头是谁?” “你赶紧看去呀!” “……” 漠尘无奈,唯有替小婉滢搭脉去。 也是这时,我才终于感觉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痛楚。 “她没事。” “哦。” 漠尘这样一说,我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我以为会有人突然从角落里窜出来,大喊:“什么人?”或者,秦雪鸢那死丫头会突然从暗处朝我扔道符过来。可是,我所有的想象,都只是想象,没有任何一件事成真。 屋内陈设依旧,彷如十多年前我来的时候一样。墙角有一道梯,就是当时小婉滢替我去找楼主的那条通道。 我踱步过去,似乎还能在楼道上见到那小小的身影…… “你来做什么?” 原来这道梯并不长,所以,即便是阶梯尽头那人的说话声并不大,我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是秦雪鸢。 “找你。” “找我做什么?” “提亲。” 我不是没有想过,当自己腆着脸向秦雪鸢说出这两个字之时的神情。 我以为,我会是以一种调笑的口吻来陈述自己的这一目的,也或许会是用傲慢娇纵的态度。但当我真的这样做了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竟是如此压抑。 我不想去揣测自己如此反应的原因,全当是因为受这死气沉沉的无月楼影响吧。 不过,这样的郁结情绪,也不止我一个人才有,看眼前的秦雪鸢,她仿佛更甚。 我虽然见过她几面,也曾与之正面交过锋,但是,我是真的完全不了解她。至少现在这一刻,我是没法读懂她心里的想法。 说实话,根据她之前给我的映象想来,在她听到我这无厘头到近似无赖的要求之后,我总觉得她会即刻毫不留情地向我出手,边用她那破烂桃木剑戳我,边开始破口大骂。 但事实总与理想相悖。 我所想象的情景非但没有出现,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我的念想。 她居然……说“好”!? 我足足愣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还是无法缓过神来。 秦雪鸢与我相视而立,就在离我不远的阶梯另一端。与我不同,她的眼神中,有着我无法理解的坚定。 坚定? 靠! 没错,也是这莫名其妙的眼神,让我顿时醍醐灌顶,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喂,你这女人怎么这样?别人说什么你都答应?我叫你嫁你就嫁了?你的高傲呢?” 我没有等来意料中的骂声,反而换来了她的冷笑和嗤之以鼻。 “呵——怎么,难道你想我拒绝你?那你此行又是为何?” 我哑然。 我傻了吧?她答应了,我该高兴的不是么?也就不提我对她是否有感情了,如此一来,至少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我还在纠结个什么劲儿? 难道说……是我的潜意识里……不希望她答应?也或者是……我还是不想……娶她…… 就在我一度怀疑自己的智商之际,秦雪鸢打断了我的思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嗯”了一声,用满是疑虑的目光看向她。 “你帮我报了这灭门之仇,我便心甘情愿……下、嫁、于、你!” 她愤愤然地咬着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出最后四个字。 我终于知道,她眼中的坚定是怎么一回事了。 原来,她完全是将自己的“终身大事”当作了赌注,赌的,便是我会替她报仇雪恨! “哈、哈哈哈——” 我再也遏制不住地大笑出声。 “你……” 看着秦雪鸢惊讶地放大至极限的瞳仁,我知道,她定是误解了我的意思。 我笑的,是我自己。 究竟是该说可笑,还是可悲? 我用自己的性命作赌注,为的,只是与她“喜结连理”。 而她,用自己的婚姻作赌注,为的,只是让我为她“手刃仇人”。 最可笑的是,她那个所谓的仇人,在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个名字——幻月! 我的人生,从何时起,竟成了一场场环环相扣的赌?而赌注,竟也开始逐渐卑微。 “好!成交!”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以何种心情答应下来的。 之后,我便再没多看她一眼,转过身,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几乎让我窒息的地方。 可是,我的心头,似是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脚下,也似有着某种牵绊,无法迈开步伐。 “喂,秦雪鸢……我问你,月婉滢在哪儿?” 她可能是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起小婉滢,所以,沉默了好久好久之后,才闷声叹了口气,继而轻声说道:“她……已不在无月楼。” 几乎是可以猜到了,而且,应该不止是我的小婉滢,看这无月楼的样子,也许唯剩秦雪鸢一人了吧…… “她去了哪里?或者说,我去哪里能找到她?” “她……”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在与我谈话的时候,欲言又止。但这一刻,我竟丝毫没有怒火中烧的意思,唯有隐隐的不安。 “她……在哪儿?” 我蹙眉,转过身直视着秦雪鸢,本是想催促她说下去,却发现,她整个人,已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一双看向我的眸,也满是惊惧。 这绝对不是我愿意见到的…… “说啊!月婉滢到底在哪儿!” 我终于还是不可遏止地咆哮出声了! 她怔了一下,继而别过了头,说道:“她……应该是去了狐环月。” 我顿时如被雷击一般,僵直了身体,好一会儿才恢复了语言能力,不敢置信地问道:“那儿,不是你们无月楼下令禁止涉足的地方吗?你……怎么会同意她前去?” “她已不是我无月楼弟子,我无权命令她、处置她。而我也并非祖师爷,所以也不会为此而隐退山林,现在的我,只想……” “你说什么?” 我不管她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我只清晰地捕捉到了她的那句“她已不是我无月楼弟子”! “月婉滢……不是你无月楼弟子?这话什么意思?” 她没有再跟我多说什么,而是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封书信,甩到我手中。信封已不见,唯剩一张捏皱了的信纸。 我不明所以,只得展开查阅。 只瞥了几眼,我已经可以看出,这就是当日碧落给她送来的已故楼主的遗书。 信上写道: “雪鸢,你启信之日,只怕已是我西去之时。为师此生并无牵挂,唯有以下之事,你务必办妥。 一,凭借此书,即日继任我楼主之位。 二,将月婉滢逐出无月楼,终生不得再回。” 下面还写了些什么,我已无心再看。呵——其实就是想看,也没机会了。因为,早在我看到那该死的第二条之后,已在瞬间,将信纸烧成了灰烬! 满目的尘埃。 这一刻,我出奇得平静。 但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预示了之后之事的惨烈。 所以,我几乎是在秦雪鸢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死死地箍住了她的咽喉! “你……想报仇想疯了是么?狐环月——你不清楚那是个什么地方么?明明只需将她逐出即可,可你偏偏丧心病狂到看着她去送死?!” “咳咳——” 什么赌约,什么重生,现在,我只想掐断这女人的脖子,以此换来小婉滢的平安! 我不知道自己是在一种什么样的状态下撒的手,也完全不知道重新获得自由的秦雪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是死还是活。 我只知道,当我见到那个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时,不顾一切地尾随而去。 混蛋!我终于知道那个所谓的冒牌货,是有多“冒牌”!即便是我,在亲眼见到那个身影的时候,都吓了一跳——这完全是跟我一模一样的一抹身形,还有那张脸,这货根本就是我的翻版! 然而,我一路穷追不舍,他也完全乐在其中,居然还不时地回过头来对我微笑。 好样的! 爷终于知道,自己笑起来是有多魅惑众生了! 喂!等一下,这不是重点! 看得出来,这家伙并不是在逃跑,而是有意识地想要带我去某地。所以,我也没有拼尽全力追赶,先看看他的意图到底为何?一再地伪装,始终是该有其目的的。 不过说实话,这“东西”的本事倒也不小,虽说爷是有所保留的尾随,但速度也是极快的,若他只是个泛泛之辈,完全不会有机会在如此茂密的树林里穿梭自如,更别说还能抽空对我露出这么欠扁的笑容……不对,是这么迷人的笑容……也不对!啊呸!到底该怎么形容才对? 不管了,先看看他想耍什么花招再说。 但是…… 这条路怎么越走越不对劲? 倒也不是说路上有什么危险情况出现,而是……这路他奶奶的怎么这么眼熟?这……该死的,这不是往漠尘那厮家去的方向吗? 现在是怎样?这家伙是我的忠实爱慕者吗?不仅仿冒了我的外貌,连我的个性也都原原本本地照收了?他……是想去漠尘家蹭饭吗?顺带着把我也带去,然后让漠尘来玩个“真假幻月”的游戏? 靠,这也太他娘的无聊了吧? 不过也容不得我多想,前面那厮再次对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之后,顿时改了前行方向,停了一瞬之后,猛地朝半空中翩然而去。 爷当然也不是吃素的,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区区御风而行,能难得倒我么? 可也就在我脚尖刚离地的一刹那,我眼角的余光,瞄到了身畔的地面——那里似乎横着个什么玩意儿。 不对啊! 我靠,那是个人啊! 还是个女人啊! 而且、而且! 那是我的小婉滢啊! 于是,爷一激动,一下子没稳住身形,直直地被自己绊倒在地…… 也管不了形象不形象的问题了,我的小婉滢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去了幻月山吗?从无月楼,到漠尘所在的这座深山老林,根本就是与去我那幻月山背道而驰的。 还有,她为什么会是躺倒在地的姿态? !!! 我的天! 我顿时在心中将自己鄙视了一万遍不止,现在这种情况,我还在胡乱猜测个什么劲儿!赶紧的救人要紧啊混蛋! 但是我这微颤的双腿,和僵直的身躯算是怎么一回事? 我…… 我只是在见到小婉滢的那一瞬间,下意识地闪过一个念头而已——我的小婉滢,难道……难道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 “啪——” 我用自己唯一还能行动自如的双手,狠狠地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妈的,我什么时候学会了漠尘最厉害的“乌鸦嘴”这一绝技?! 总算,也亏得我这一自残举动,我的行动能力算是恢复了,虽然还是有些迟缓,但我总算是“蠕动”到了小婉滢的身边。 “小……月婉滢……” 我还是有些不敢伸手碰触她,只得试探性地小声叫了一下。 四下无声…… “喂,月婉滢——醒醒了!” 半晌,沉寂依旧。 “月婉滢!月婉滢?” 心里莫名地焦躁,不是不耐烦,而是有些许的心虚…… 我颤颤微微地伸出左手,按耐住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右手缓缓地伸到小婉滢的鼻尖下…… 呼——还好。 指尖上温润的感觉,让我稍稍安心了些。 再摸向她的颈间——话说我绝对不是咸猪手——脉搏也以安稳的频率跳动着,似乎也没有衰弱的迹象。 我收回手,再不敢耽搁,也全然不顾什么“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之类,扛起她就朝漠尘家跑去。 虽说我可以确定小婉滢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说完全不担心,肯定也是骗人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完全没办法理智地进行思考,所以,当我将人平稳地放到在漠尘床上之后,面对这厮的百般拷问,完全处于一种“一问三不知”的状态之下。 “啪——” 我下意识地揉了揉被漠尘拍红的脸颊,连骂他和生气都忘了,只一个劲地对他说:“赶紧地,给我看看她有没有事。”如此失魂落魄,连漠尘都懵了。 “啪——” 409.第409章 :不要走 “嗯?” 我抬头,只见漠尘双手抱臂,一双眼不怀好意地死盯着我不放,微微上扬的嘴角,宣示了他对我的某种恶意企图…… 我笑了笑,却无奈牵动了脸上的肿胀…… 靠! “混蛋!你扇爷扇得挺过瘾,啊?” 漠尘耸了耸肩,一脸无辜:“我不这样,你能回过神来么?不过事实证明,我就是把你扇死了,你也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死样。” 说完,他又露出了那副最欠扁的表情,挑着眉对我道:“所以,小月月,赶紧老实招了吧,这丫头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我们的妖王幻月,如此失神?” 我有些愕然,自己当时确实犹如魂不附体的空壳一般…… 晃神间,突然听到了身边床上传来的隐隐呢喃。 “爹爹、爹爹……” 是小婉滢的梦呓。 “爹爹,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几乎是在听到小婉滢这声呢喃的同时,我和漠尘不约而同地停止了抬杠。我转过头去看向仍旧紧闭着双眼的小婉滢,思绪,早已在听到那声她梦境中的“爹爹”时,游离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早晨。 这么些年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眨眼的一瞬,然而,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居然会因为这个平凡丫头的只言片语、一颦一笑而失神? 漠尘永远都比我冷静,就像现在,我能做的,只是傻愣在原地,而他,已在听到小婉滢梦呓的第一时间,上前重新查探她的情况。 “放心吧,她没事,在说梦话罢了。只是……她在昏迷前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连在睡梦中都这般惆怅。”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其实,他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任何意识。 “也奇怪了,她老喊爹爹做什么?难不成她是被她老爹弄昏了,然后,差点儿被卖去青楼?” 我还是习惯性地点着头,但随即发现不对劲! “去你的!你丫胡说什么呢!” 漠尘这厮直接无视了我的炸毛,鄙视地瞥了我一眼:“你又知道了?我说你到底是从哪儿捡了这么个丫头回来,啊?” “你管我哪儿捡的!你他娘的这不是问的废话吗?她没爹没娘的,怎么可能凭空生出个老爹来,还还还……还要把她卖去青楼?你是不是活太久,痴呆了?你个老不死的,这种狗血的情节,也亏你想得出来!” “没爹没娘?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我是她爹!” “哐——” 无疑,这是漠尘下巴掉在地上发出的巨响。 接下来,足有一刻钟的时间,漠尘都处于一种石化状态中,我试过了一切能想到的办法,骂他、掐他、锤他、咬他,但是,他的魂似乎已经飞离了九霄之外。 我正想收拾收拾,准备给他办个像样的葬礼,这厮很适时地回了魂。然后问了我一个看似复杂、实则白痴的问题。 他问:“小月月,现在是我在做梦,还是你犯傻了?” 我坐到床边,看也没看他:“是我在做梦,梦到你犯傻了。” 我听他没有接话,就知道他一定还是觉得不可置信,基本上他能想到的,不是我傻了,就是我疯了,所以才会在说出“她没爹没娘”这话之后,还会解释一句“我是她爹”…… “爹爹……爹爹,不要走……” 小婉滢的梦呓还在断断续续地继续着。 我抬手,轻抚去她额角开始渗出的冷汗,轻声道:“她……是月婉滢。” 早在当年我离开之前,我就跟漠尘说过遇见小婉滢之后的事情,虽然当时我与他的谈话内容,中心思想是在于我责备他做事不地道,害我一进城就遇见女骗子……但是,想必漠尘对于“月婉滢”这个名字,定然不会陌生。 果然,我这样一说,漠尘就彻底醒悟过来了,等我再转身看向他的时候,他也已经恢复了一惯的欠揍神情,一双眼不怀好意地扫视着我。 我了然,这厮是在等我继续说下去。 我无奈扶额:“你别用这种目光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哦?”漠尘挑眉,“那你倒是解释下,她口口声声喊着的‘爹爹’是怎么一回事?还有,是谁把她弄昏的?又是谁把她扛来我这儿的?瞧某人当时那紧张样儿,不像是‘与你无关’的样子啊?” 我本想苦笑一下,却在见到小婉滢微蹙的秀眉之后,连牵动嘴角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漠尘大师,您老也有失算的时候。刚你那几个问题之间,完全不存在因果关系。你也看到了,是我把她带来的,所以你也不用明知故问来挖苦我。但是,你之前的两个问题,也正是我想知道的。” 也许是看我少有得严肃吧,漠尘也不再继续调笑,想了想之后,问道:“小月月,这真不是你干的?” 我摇了摇头。 漠尘问我这话的意思,其实已经表明他相信了我的话。 此时,小婉滢的梦呓已停,我也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思维能力也逐渐开始恢复。 突然…… 我想到了件事:“漠尘,我可能知道这事是谁干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凡事……不都是该有动机的么?” 漠尘单手抵着自己的下巴,略微思忖了一下,问道:“你觉得会是谁干的?” 我冲他挥了挥手:“不,不是我觉得,应该说,是我亲眼所见。” 于是,我把一路尾随那个冒牌货,从而“捡”到小婉滢一事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给了漠尘听。 只是他听完之后,也不过是摇了摇头。 “小月月,照你这么说,你也不是亲眼见到他把这丫头弄成这样的啊。” “是,我是没亲眼目睹这一过程,否则,我一定会及时阻止他,甚至……直接弄死他!” 一想到这,我终于不可遏止地一掌狠狠拍向床板。 许是突然感受到外界的冲击,身畔的小婉滢“嗯”了一声。我吓了一跳,当即回头看她,不过很可惜,她似乎并没有醒来。 漠尘用力拽起我,把我拖到桌边重新坐下:“我说你先冷静点成么?让她好好休息。你放心,我看过了,她是真没事,纯粹就是被弄晕了而已。不过,你那‘自乱方寸’的猜测,或许是对的。既然那冒牌货有着与你相同的外貌,那么你闺女现在口中所喊的‘爹爹’,或许就是他。” 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恨得牙痒痒!混蛋!披着我的外壳招摇撞骗、毀我名声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居然连我的小婉滢都不放过! “算了,小月月,你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你闺女既然没大碍,醒来也不过是迟早的事。等她醒了,你亲自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不就完了么?” 我叹了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漠尘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转身出了房门。 也不知道这厮是去了哪里,半晌之后,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手里,居然多了一枚银白色的面具。 “这是?” 我下意识地接了过来,放在自己面前比划了一下。面具倒也不大,只能遮住前额和眼部的位置。 “小月月,根据我们的猜测,你闺女已经跟那冒牌货打过照面,如果这事情真的跟他有关,以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应该是没办法问出事情的起因的,甚至可以说是连自己的身份都没办法证明。所以,还不如干脆换个身份,以旁观者的身份来洞悉一切。” 其实吧,刚开始接过漠尘手中那枚面具的时候,我的心里,还是有些犹豫的,而且,还有些许的不快和不甘。 那家伙冒充我就冒充吧,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爷也认了,但是现在却要我以这样一副假面来面对我的小婉滢,这算个什么事儿? 但是…… 我感受着手中面具的那抹冰凉触感,掂量着把玩了一番——嘿,说起来,漠尘的这个馊主意听起来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感觉上还挺好玩儿。 “得,小爷我就听你一回。” 我抬手,将托在掌上的面具递到漠尘面前:“来,漠尘公公,替朕带上吧。” 漠尘“呸”了我一声,鄙视地瞪着我,一把抓起我手上的面具,“啪——”地一声,直接拍在了我的脸上。 这该死的,明明看着跟个瘦弱小书生似的,力气倒还挺大。 所以我才说,我讨厌他这半人半妖的血统! 我被他拍得生疼,跳起身“嗷嗷”叫着满屋乱窜,漠尘没好气地捡起被我掉落在地的面具,对我紧追不舍。 哼,爷是谁?那么容易就犯吗?死漠尘,这就是你把爷弄疼的代价,不把你耗得精疲力竭、油尽灯枯就不算完,嘿嘿。 我就这么跑啊跑的,乐此不疲,一直到身后的漠尘消失都全然不知。 也不知道到底是过了有多久,我似乎听到了打雷声。 “咦?”我好奇地看着窗外艳丽的晚霞,“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咕——” 哎哟我靠,原来是爷的肚子叫了! 等等等等,我有种预感,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着我…… 想到这儿,我再不敢多作耽搁,撒开步就往屋外的大堂跑去。 果然! 我就说嘛,像爷这种忍耐力超群的神一般的存在,怎么可能因为小小的饥饿而分神,果然是因为漠尘这厮干的好事,用满满一桌子香喷喷的饭菜勾引着爷肚子里的馋虫。 “有劳漠尘公公费心了,朕就不辜负你的一片苦心了。” 说话间,我已撕下面前盘里的一条鸡腿,大肆品尝起来。 “不错不错,漠尘公公果然深得朕心,今晚,朕就翻你的牌子,现在,你就先跪安吧……” 满口的酥香啊,爷真是太幸福了。 可是…… 爷面前逐渐升腾起的黑影儿是怎么一回事? 诶? 啊!不好! 有杀气! “砰——” 奶奶的,头上一把刀的,原来不止一个“色”字,还有这该死的漠尘,合着他是知晓自己不是爷的对手,所以才做了这一大桌的饭菜,为的就是引小爷我上钩呢。 但是等我想通这一点的时候,爷的脑袋,已经被这厮猝不及防地从背后按在了饭碗里。 “哈哈哈——” 我顶着漠尘肆意的大笑声抬起了头,还没来得及清理满脸的饭粒,这厮就“啪”的一声,把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拍到了我脸上。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原来是那个面具。 靠,这混蛋,什么时候练得这么一手功夫了?算计小爷的速度如此之快! 香喷喷的饭粒还黏在小爷我的脸上啊,怎一个“难受”了得?怎奈漠尘这厮将面具拍到我脸上之后,就按住不放了。 “混蛋,放开,难受死了,让我去洗把脸再回来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洗什么洗,就这样得了,我做饭的水平,你吃了这么多年,清楚得很,饭粒软硬适中,粘腻恰到好处,暂且给你当作浆糊一用,把面具糊在脸上得了。” 天呐,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憋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话:“你怎么可以这么恶心?” 说着,我便用力去推他按在我脸上的手,这一推,差点没把我给气得一口老血喷涌而出——之前我没用全力的时候,漠尘可是使足了浑身的劲儿在跟我对抗,现在我开始发力了,结果这厮却在我卯足劲发动攻势的一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这一收手不要紧,关键是小爷我来不及收力了啊混蛋!于是,爷因为自己的用力过猛,华丽丽地扑倒在了饭桌上,不过还好,至少这次没把头栽倒在饭碗里,只是由于是正面砸在了桌上,所以这该死的面具,因为脸上饭粒的关系,粘得更紧了。 “你他娘的有……毛病……啊……?” 我抬起头,摸着撞得生疼的鼻梁,刚要开骂,却见到了他蓦然瞪大的双眼。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我看到了坐在我对面、正在胡吃海塞的小婉滢。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 !!! 我的老天,是我刚才那一下撞得太猛,把我自己撞傻了是不是?要不就是我把自己撞晕了,现在是在梦里。要不然,谁能解释一下,我的小婉滢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虽然容貌是没有变……也不是,好像是变得比以前更漂亮了…… 啊呸,这不是重点吧?! 410.第410章 :可爱 重点是,我明明记得我的小婉滢是个纯真可爱、温柔善良、纤纤夺细步、精妙世无双的小家碧玉啊!谁能告诉我,这个坐在我对面,单腿抬起踩在椅子上,右手袖口高高挽起,手捧着一整只香酥鸭,啃得满嘴流油,还不时用左手衣袖擦嘴的“野人”是谁?! “姑娘,你贵姓啊!” 几番内心挣扎过后,我终于问出了这么个白痴级的问题。 “唔兴与……” “啊?什么?” 我傻眼了,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她完全没有要理我的意思,将手中啃得只剩一副骨架的香酥鸭,一把扔到了身后的地上,紧接着,又抓起了刚被我消灭一条腿的卤水鸡…… 我感觉自己的眉头都快皱爆了,抬手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微微地指着她,用发着抖的声音说道:“你你你、你给我把、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了再、再说话……” 她抬头白了我一眼,我顿时感觉额上的冷汗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看着她再次胡乱地用衣袖抹去脸上的油腻,我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一把拍在桌子上:“呔,妖怪!还不快快现出原形!” “噗通——” 漠尘脆弱的神经终于崩溃了,在听到我的话之后,直接从椅子上摔到了桌下,一张脸憋得通红,不过……应该是憋笑憋的。 我还没来得及骂他“白痴”,对面那个貌似小婉滢的大姐开口了。 “给老娘闭嘴!吵死了,吃个饭都没法安生!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月婉滢!” 我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双脚开始颤抖起来,还不止如此,渐渐地,这份颤微感开始在我的全身蔓延开来。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个羊癫疯患者似的,浑身颤栗得厉害。 “漠、漠、漠、漠尘……” “干、干、干、干嘛?” 漠尘这厮已经快崩溃了,我也不去吐槽他这憋得通红的脸了,可这该死的,同样通红的脖子和手是怎么回事?看来,要不是还顾及到我的面子——如果我还有面子可言的话——他估计早已经笑到捶地了。 “别闹,赶紧的,掐我一下试试。” “好嘞,您就请好吧!” 于是,我的腰间很明显地肿起了一大块。 “混蛋!你这么用力干嘛?” 漠尘眨巴着眼,佯装无辜地看着我。罢了罢了,爷就当是被什么玩意儿给咬了一口吧。 可这不是重点,我没有被虐倾向,漠尘的这一爪所带给我的疼痛感是切切实实的,这也就说明了,小爷我不是在做梦。 该死的,眼前这玩意儿真的是我的小婉滢?! “看屁啊!”她满嘴流油、含糊不清地冲我大吼了一声。 你大爷的!我看一眼怎么了?我觉得奇怪,所以多看了一眼怎么了?怎么了?凶什么凶! 还有,她这到底是中邪了还是被什么附身了?这个玩笑未免也开大了吧!到底是什么原因,会让我的小婉滢变成这个样子? 我感觉到后颈的无比僵硬,但是无奈,还是得拼了命地转过头去看漠尘。 漠尘给了我一个“无限同情”的眼神之后,强忍着即将爆发的笑意,飞奔回屋了。 此时的我,已经被雷得外焦里嫩,也再没力气颤抖了,冒着生命危险再次偷瞄了一眼这个类似于小婉滢一样的物体,在遭到她突然朝我掷来的“飞骨”袭击之后,大吼一声“护驾”,夹着尾巴尾随漠尘而去。 一把关上房门,我直感背后冷汗直冒,大喘了几口粗气,看着一进屋就躺倒在床上、笑到几近休克的漠尘,连痛扁他的力气都没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啊——疯了疯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漠尘笑得直抽抽,气儿还没理顺,见我一脸衰样,捧着肚子问我:“小月月,你的品味还真独特。” “去你的,少跟爷贫,别在那给爷尽说风凉话,爷都快烦死了!” “哎,我说你啊……”漠尘看着席地而坐的我,忍不住又是一阵爆笑,边笑还不忘边臭我,“你啊、你啊……还真是重口味!真的,我对你的敬仰之情又加深了一百多层!” “重你大爷啊!”我见他得瑟样,恨得牙痒痒,抬起头死瞪着他,“你说,她怎么就成这样了?” 漠尘还没从爆笑中缓过劲来,不过应该也是听出了我口气的不善,而且也应该是感觉出了事情似乎并非如他所想,所以,虽然还是无法立刻平静下来,但总算是能坐直了身子,正视着我说话了。 “哦?怎么说?莫非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这么一说,我也再忍不住了,深吸了口气,一股脑儿就把满肚子的怨气和苦水给吐了出来。 说得夸张了,其实,我也就是把之前我所认识的那个小婉滢,描述给漠尘听罢了,包括了这十多年间,我亲眼所见她是如何袒护和帮助我妖之一族。 如我所料般,漠尘听后,果然也就笑不出来了,虽然表情并不似我这般凝重和惊悚,但总算是不复之前的调笑之色。 “小月月,你会不会是认错了。她……”漠尘说到这儿,探头看了看我身后紧闭的房门,还刻意放低了声音,似是怕被门外的小婉滢听到般,“她会不会只是凑巧和你闺女长得像而已。会不会是你认错人了?” “不会。” “你先别急着下定论呀!你也看到了,‘这谁’跟你口中所描述的‘那个闺女’相差得也太多了,你想一下,你闺女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供你辨认的地方?” “去你奶奶的!”我忍不住暴跳如雷,站起身一下子蹿到漠尘身边坐下,抬起手就赏了他一个大锅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跟她可是清清白白的,什么辨认不辨认的,再敢胡说……” 我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个剪刀的形状,冲着漠尘的……那里……做了个剪下去的动作:“再胡说,朕就废了你!让你做个名副其实的漠尘公公!” “皇上饶命!” 漠尘说是说“饶命”,可一双眼却满是鄙夷。 我正准备敲他,他却突然又正色道:“我没你想得那么龌龊,我的意思是,你闺女身上有没有佩戴什么特别的物品,可以让你确认她身份的?” 我想了想……其实也不算想,我只是很快地在脑中过了一遍,就发现这招完全行不通,我虽已与她相识十余年,但确实,我完全没有在意过漠尘所说的这回事儿。 不过…… “漠尘,别闹了,她就是小婉滢,不会错!” “哟——我说小月月,你怎么就能这么确定?难道说……嗯?” 他那双贼溜溜的眼,不怀好意地在我周身瞟了又瞟,我知道,这该死的一定又想到某些不纯洁的东西了! 我没好气地“呸”了他一声,然后用满是鄙视的口吻对他说道:“别忘了爷是谁!爷跟你不同,你丫除了活得就一点儿,就是一凡人。爷可是妖中的霸主……” “那不还是妖么?” 气死我了! 我一个反身,一手狠狠地勒住这厮的脖子,一手开始猛锤他这灌水的脑袋:“闭嘴、闭嘴、闭嘴!叫你打断爷的话、叫你打断爷的话……” “啊啊啊,我不说还不行了吗?所以呢,妖中一霸,你想说什么?” 我也没理他的求饶,还是不停地敲着他的脑袋,今天我非要把这里面的积水——也或者可能是浆糊——给他敲出来不可! “爷跟你们这群废柴不同,除了看样貌和所谓的‘标识’什么都不会,爷能辨别得出她身上的气味,就是小婉滢没错!” 这也是我在听到所有人一致确认“碧落已死”一事之后,还确信我所遇到之人,就是碧落的原因。 “这就怪了。” 漠尘单手托腮作沉思状。 我当然也知道这事怪了,但现在已是完全摸不着头脑。该死的,门外“叮叮哐哐”的碗盘声响个没完,我听着都快崩溃了。 “漠尘,你活了这么久,有没有听说过什么东西吃了之后会让人性情大变的?或者是中了什么毒会发生小婉滢这种情况的?” 漠尘听了我的话,微微一愣,继而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我:“这种东西固然是有的,但是刚才我替她检查的时候,完全没诊断出任何中毒迹象。但凡是通过食用了外来之物而使身体产生的异象,总是能查出来的。” 这我就更想不通了,一个人,怎么可能好端端地突然就成这样了?难不成真是疯了? 我烦躁地挠了挠头,漠尘拍开我的手,继续道:“急什么,听我说完。我能确定她不是中毒,但还有种情况就是我无法辨认的了。” 我不懂:“是什么?” 漠尘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是你经常损我的那句话,我到底也只能算是个凡人罢了。若是有你的同类,或是其他什么东西用灵力控制了她的意识,那我也是没办法的。” 对了,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那个该死的冒牌货一看就不是人,应该也不会蠢到用“下毒”这种土办法。 我一拍前额,猛地就起身往门外冲去。 可才刚到大堂,就见到了趴在桌上、打着饱嗝的小婉滢。 天呐!杀了我得了!你要爷怎么把现在面前的这个“玩意儿”跟我映象中那个温文而婉的小婉滢对上号? 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趴着,听到我的脚步声,看都没看我一眼,反而是一脸厌恶地“嘁”了我一声。 我也实在懒得理这样一个她,同时,心里对那个冒牌货的鄙视和憎恨,又加深了一百多层。 我暗运一口气,在自己的右手之上凝聚出一圈稀薄的灵力层,这种灵力很柔和,不是用来攻击和打斗的,我只是想用此来试探下小婉滢体内的灵力气息,是否真的如漠尘所言,被某种外来的灵力所干扰。 不过爷有个缺点,关键时候容易犯傻……啊呸……容易犯糊涂! 我是被心中的烦躁感闹腾得不行,所以也没去想小婉滢可能会反抗,就在我径直跨步奔到她身边的时候,她突然转过头看了我一眼,之后,一把掀翻了本来压在身下的桌子,顺带着起身踢翻了刚才坐的椅子,腾起身往后一跃,避开了我的触碰,同时满目警惕地看向我。 我有些手足无措地呆站在原地,看着因她掀桌而打碎的碗盘,心里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这丫头死定了,漠尘看到这满屋的狼藉,一定会疯掉的…… 我靠,扯远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泛着淡金色光晕的右掌,又看了看一脸凶悍的小婉滢,正想开口说“我没恶意”,就看到了冲着我面门飞来的香炉。 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只是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这蹩脚的“暗器”,可下一瞬,我便闻到了一股既熟悉又讨厌的味道——桃木香。 我一手托着香炉,眼睛往下一瞟,呵,果然,一把似曾相识的桃木剑抵在了我的喉前。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从哪里掏出来的,真是神了! “老实点儿,否则,休怪姑奶奶我不客气了!” 这一刻,我突然有了一种释然的感觉,我的小婉滢虽然不知何故变得……有些……生猛?但是总算还一如往昔般善良,否则,现在抵住我的,就该是把足以致命的利器,而我也不会因为她毫无杀气的攻击而放松警惕。 不过,她也实在太傻,如果我真是她的敌人,她现在的这一举动,无疑是给了我反击的机会。 我无言地笑了起来,她愣愣地看着我,大概是觉得我疯了。 我将手中的香炉抛向半空,向后退了一步的同时,冲着香炉落下的方向一挥袖,炉身顿时化作碎片,散落向大堂四周,而炉内的香灰,因着我的掌风之势,一大部分都朝着小婉滢的方向飘散开来。 她挽了一个剑花,顺势将桃木剑收回,单手捂住口鼻,握着剑的手则开始挥动着想要驱散满目的尘埃。 我咧了咧嘴角,趁这一空隙,飞身闪到她的身后,从背后钳制住她的后手。 小婉滢大骇,立即想要转身挣脱我的禁锢,同时,左手已反手向我袭来。嘿,爷又不傻,怎么可能没想到她会有这一招。所以,几乎是在她出手的同时,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左手手腕,接着右手一用力,抓着她的手,将她手中的桃木剑,抵到了她的脖颈间。 411.第411章 :就犯 “别动,我没想要伤害你。” 本以为,凭借爷这磁性的嗓音,就是不把小婉滢迷个神魂颠倒,至少也能让她暂时沉浸在爷的温柔乡中,可事实永远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这死丫头,非但没有乖乖就犯,反而狠狠地一跺脚,差点儿没把爷的爪子给踩骨折。幸好爷的忍耐力超群,顶着满头的冷汗稳住了身形,手上的动作略微收紧了一点儿,总算是勉强克制住了她的行动。 “混蛋!臭流氓!赶紧放手!你知道姑奶奶我是谁吗?再敢占我便宜,我让我爹爹要你好看!” 她一说这话,我突然就觉得好笑,她口中所谓的爹爹是谁?难道不正是风流倜傥的小爷我么? “哦?那请问姑娘,你爹爹是何方神圣,现在又在哪儿?” 从小婉滢对我动手开始,漠尘就一直窝在墙角看着这场闹剧,不参与,也不阻止,混蛋,合着现在他见场面稳定了,热闹也凑够了,这厮总算是良心发现,不紧不慢地走到小婉滢身后,幽幽地开了口。 “哼——少废话,别想套姑奶奶的话,快把我放……” 咦?她这话明显是没说完啊! 然而我只能感觉到自己圈着她的手臂之上,突然加重了力道,而那把没多少分量的桃木剑,直直地砸到了爷刚被踩过的脚背上。我都还没来得及喊疼,低头仔细一看,小婉滢居然又莫名晕倒了! “小婉滢……小婉滢!喂——醒醒啊,别吓我啊你……” “别叫了!” 我转过头去怒视着一脸淡然的漠尘:“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没事吗?怎么才醒来这么一会儿,就又晕过去了?” 漠尘冲我摊了摊双手,“啧”了一声之后,伸手指了指小婉滢的后颈——靠!原来是这混蛋不知道扎了她的哪个穴位,把她给弄晕了。 我正想开骂,他倒是先开了口:“你闺女老这么大吵大闹的,你要陪她玩到及时?你先确认下我刚才的猜测是否正确,放心,她只是睡着了而已,银针一拔,立即苏醒。” 我也无心再去理他,横抱起小婉滢回了屋,之后小心翼翼地让她卧躺在床上。 我将一部分灵力运送到掌心中,尽量用最柔和的方式,慢慢将手掌按于小婉滢的后脑之上。 温润的灵力气流游走于我的掌心和小婉滢的体内,片刻过后,我几乎可以猜到她如此反常的原因,实在是和漠尘猜测得差不多,然而,我又有些不敢置信,因为凝聚在她脑中的这股外来灵力,我竟是如此熟悉…… 我从床沿站起身,看了一眼一脸期待的漠尘,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 “如何?” 我佯装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承您吉言。” “哈?” 漠尘似乎被我这莫名其妙的一句类似于赞扬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一副呆样傻愣在我面前。 “正如漠尘公公所言,如若朕的诊断无误,婉滢公主确实被某股外来灵力干扰……” “去你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漠尘就毫不留情地拍向我的后脑壳,“少贫,看你刚才那样儿就知道事情不止这么简单。行了行了,这儿也没外人,跟我就不必强颜欢笑了,说实话吧,你察觉出什么来了?” 他这样一说,倒是换我失笑了,却也是发自内心的笑,这厮倒是确实了解我,不过说实话,现在的这一笑,应该也只能算是苦笑罢了,毕竟这事情已经超出我的意料之外十万八千里了。 “漠尘,我试探过了,小婉滢的脑中有一股灵力气流在蹿动,而且,呵——这股灵力我太熟悉了。” “哦?”漠尘似是突然来了兴趣,拉着我复又在床边坐下,急急问我道,“怎么个熟悉法?” “她脑中的那股气流很强,但其实这本身对于小婉滢而言,是丝毫无害的,这种灵力其实更像是一种幻术,它不伤人,不是攻击性的技能,但是中了此种带有幻术的灵力之人,自己本身的意识会被扭曲,可能会导致记忆混乱,也可能导致性格大变,总的来说,但凡是中招之后的人,都会与之前的那个自己大相径庭。” “哦——”漠尘一个音调拖了老长,但从他那半傻半呆的表情看来,基本上也是没怎么听懂,算了,谁让他完全不懂灵力这回事呢? 所以说,我最讨厌他这种半人半妖的血统了! “小月月,话说你还是没说清楚啊,这种灵力你怎么就熟悉了?” “呵——”我不禁冷笑一声,“我如何能不熟悉?妖界之中,唯有猫之一族有此幻术一修,然而能将此幻术修练至此种境界的,怕是只有一人。” 我看向漠尘,他从一开始就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在看待这件事情,所以表情上也一直没有太过剧烈的变化,然而现在听我这么一说,立即也换上了一副极度震惊的神情,之后,几乎是与我同时说出了那个人名字:“碧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小月月……”漠尘蹙眉看了我一眼,“事情可能就真的大条了。” “嗯。”我点头。 虽然我还不知道碧落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但是之前确实是由那个冒牌货引我发现小婉滢的,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碧落和那冒牌货其实是一伙的? “小月月,依我看,这事你还是先别管了。”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有些生气,伸手指了指还昏迷在床上的小婉滢,对漠尘小声吼道,“喂,我的小婉滢莫名其妙地被她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叫我别管了?漠尘,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人性了?” 漠尘倒也对我的态度毫不在意,冲我摆了摆手,继续道:“我说句不好听的,她也不是你的亲生闺女,不过是十多年前偶然帮过你一次,你实在没必要在现在这个时候为了她费神。” 我想反驳他,却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来,他说得完全没错。 “小月月,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用你自己的性命在做赌注,期限也只剩下三年而已,你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既然那秦……” “秦雪鸢!”也不知道怎么的,这家伙就是记不住秦雪鸢的名字。 “哦对……那秦雪鸢既然都已经给你开出了条件,你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这场与冥主的闹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现在小婉滢这个样子,我……” “她这样关你什么事?!你连你自己究竟还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还有心思去管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幻月,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 虽然我平时总是欺负漠尘,但是却很少见他真的生气。他现在突然这样吼我,我一下子也失了神。 一直过了很久,我才反应过来,这厮好像是在骂我! “靠,凶什么凶,这不还有三年吗?解决那个冒牌货绰绰有余了好吗?” 漠尘气鼓鼓地“呸”了我一声:“你仔细想一想从你重生到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三年?呵……” 我难得听话地在脑中飞快地过了一遍这些年所发生的事,然后……我的脑子终于变成了一锅浆糊,千丝万缕全都纠结到了一起,似乎能想到些什么,但完全没办法理清。 “漠尘大师,您就饶了小的吧,脑子不够用啦!” 漠尘瞪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写的就是: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小月月,之前你说你不愿意怀疑碧落。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再结合之前的事情想一想。你重生的目的,她是知晓的,还有你所有的行踪,她也是了如指掌。你让她去找那倒霉丫头的转世,她潜伏在无月楼那么多年都没有结果,可事实确是秦雪鸢一直都在她身边。十三年前,你才刚发现秦雪鸢的身份,还没来得及采取任何行动,她就在那个节骨眼上被安排去修行。” 漠尘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我看了他一眼,接着他的话继续往下说:“然后,也是在那个时间点上,突然就冒出一个‘妖王再世,为祸人间’的消息,虽然当时你调查的结果是,完全没有这个冒牌货的存在,但是很显然,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当时这消息未必就是虚假的,而是碧落有意识地和这个冒牌货串通好,想要以此来分散我的注意力,阻止我立即去找秦雪鸢,并且用了某种手段使得那冒牌货销声匿迹,从而耽误我寻找秦雪鸢的计划。” “没错。”漠尘点了点头,“你还不算太笨。” 然而,我仍是不解:“那么,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 不会吧!我顿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碧落她……不会是想我死吧? 漠尘很明显是看出了我惊悚表情后的推论,可他却似乎并不赞同我的观点,摇了摇头对我道:“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想置你于死地。” “为什么?” 他指了指小婉滢:“如果她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要延误你与冥主的这场赌,让你‘不战而败’,那么,她的这步棋,又是何解?” 什么叫物极必反?意思就是说,聪明到一定境界,就是“笨”。 我看着漠尘此时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暗爽,爷就是有这么个恶趣味,喜欢看漠尘愁眉不展的样子,嘿,平时找他商量事情的时候,总是看惯了他的得瑟样儿,偶尔看看他犯愁的样子,着实让爷心生满足感。 咳咳……扯远了。 我故意突然用力推了漠尘一把,满意地看着他从床沿上摔到地下,在他发飙前抢先说道:“你想那么多干嘛,活得太久太沉闷,忍不住给自己找点儿麻烦事?想知道原因,这还不简单?” “嗯?” 漠尘瞥了我一眼:“简单?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简单法?” “嘁——直接把碧落找来问问不就得了?” 漠尘张着嘴梗在那儿半天,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我的话好。这回换我得瑟了,笑着问他:“怎么?是不是觉得爷的这个办法太妙了?” 我这么一说,倒也把他的魂给勾了回来,不过他那眼神似乎又在鄙视我。 “小月月,你傻了不?” “什么?你才傻!” “你不傻?那我问你,你去无月楼的时候,见到碧落了没?” “没。” “那你知道她在哪儿么?” “不知道。” “那你去哪儿把她找出来?” “……” 我的回答,一定是在漠尘的意料之中,所以见我现在一副呆样,他也只是摇着头叹了口气:“作为一个二缺,你已经超出了最顶级的标准,请别再提升自己的境界了,成不?” “哦。”我下意识地答应了下来,过了很久之后,才意识到,这厮是在损我。不过也没机会海扁他了,因为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站起身,却发现腿都已经坐麻了,于是想弯下腰锤一下双腿,结果又发现,靠,坐了一下午,腰都僵直了,根本弯不下去,没办法,只好抬脚随意地甩几下,想缓解一下腿上的酥麻感。 可是我一踢腿,脚下却踢到个什么东西。我低头一看,原来是漠尘白天给我的那枚面具。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顿时一阵恶寒。白天光顾着折腾小婉滢的事了,脸都还没来得及洗,结果脸上的饭粒干了,没了黏性,面具就自己脱落下来了。 想到这,我回头看了一眼。小婉滢一直都没有醒来,我看了看她的后颈——算了,还是让银针暂且扎着吧,说真的,这样子的她,我现在还真是没办法接受,等我把最近发生的事理顺了,想清楚下一步该怎么办再说吧。 我被扑鼻而来的香味引到了大堂,漠尘这没心没肺的东西已经开始在扒饭了,不过我却没什么胃口,这也是第一次,我面对漠尘的美食诱惑,完全失了兴趣。 我随意地翻动了几下盘中的菜,也没夹进碗里,最后,干脆烦躁地扔了筷子,一个人跑到后院洗了把脸,之后在门前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我想了想,到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间,都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但其实又可以说是毫不相关,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之间的因果关系。 412.第412章 :关联 我想了想,到目前为止,发生的所有事情间,都似乎存在着某种关联,但其实又可以说是毫不相关,因为我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之间的因果关系。 而且,我现在有些茫然,不知道究竟该从哪件事开始着手。 漠尘说得没错,无疑,就目前来说,我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去找出那个冒牌货,然后将他交给秦雪鸢,这样一来,我这辈子算是对自己有交代了。 但问题来了,我现在去哪儿找这家伙?问小婉滢?她现在这个样子,我根本没办法跟她好好沟通,更别提让她告诉她“爹爹”的行踪了。 那么……就只能去问碧落了。 可还是那个问题,我到哪儿去找碧落?从她潜伏进无月楼开始,似乎就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人,不再是千年前那个对我惟命是从的碧落。 如若是换成从前,只要我需要她,她总会第一时间出现在我身边,我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确实如此,只要我想找她,她便会立即出现在我面前,所以,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完全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她。 但是…… 嘿,办法都是靠想出来的。 看来,我得先回一趟我的幻月山,让那群不靠谱的小东西们帮忙办件事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被自己弄皱的衣服,这才发现自己的肚子还饿着。算了,吃饱了才好办事,而且,我也不能浪费了漠尘那一大桌子的饭菜呀。 想着想着,脚步已经不自主地迈向了大堂,现在的我,除了能听到自己肚子“咕咕”的抗议声,已经完全没有其他知觉了,所以,连坐在桌边死盯着我的那个怨念眼神都没注意到。 “爹爹!” “噗——” 我本想着,先喝口汤润润喉、暖暖肚,结果,我才刚把汤匙送进嘴里,耳边突然响起的这声呢喃,愣是把我吓得把满口的汤水给喷了出来。 “咳咳——” 我慌乱地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惊悚地看着面前瞪大了双眼看着我的小婉滢…… “漠尘——!!!” “诶,怎么了怎么了?” 我看着这厮从里屋跑出来,看到我和小婉滢大眼瞪小眼的样子,“咦”了一声。 我刚想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小婉滢怎么醒了,结果他反倒先问起我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靠! 我死瞪着他:“我有说我要去哪儿吗?” “你刚不是没吃饭就跑了吗?我以为你走了。” “你……” 我刚想问候他大爷,手却猝不及防地被小婉滢拉了住。 “爹爹,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虽然嘴上说再也不想见到我,可你还是来看我了……爹爹……” 她就这么拉着我的手,说着一些我完全听不懂的话,一直说到连同我都陪她一起潸然泪下…… “爹爹,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不知道我在后院的那么一会儿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的小婉滢,似乎又变回了我所认识的那个她,那个让我倍感怜惜的她。 我点头:“放心吧,爹爹不会再丢下你不管了。” “真的?” “真的。”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小婉滢在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便含笑睡了过去,嘴角边,还残留着未干涸的泪。 我看向漠尘,他给了我一个让我放心的眼神,说道:“没事,只是太过激动,一时之间情绪波动太大,现在安心下来,睡着了。” 我点头,起身想抱她回屋,却在低头的瞬间,听到了她的梦呓:“爹爹,等我夷平幻月山,等我报了仇,我们就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夷平幻月山”?!这话在我听来,虽然倍感可笑,但也着实可怖。 然而,这句话无论从无月楼中的哪个人口中说出来,我都只会当成是笑话一般,过耳即忘,可现在它既是出自小婉滢之口,而且还是从梦呓之中下意识地吐露而来,我怎能不感觉惊惧? 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我以为她已经恢复正常了,其实不然,她只是在见到我这个“爹爹”之后,暂时感到心底踏实了。我以为那该死的幻术,仅仅只是改变了她的性格罢了,却没料到,她连心智都已经被扭曲。 我的小婉滢,以前的她,就连看到有妖族受伤,都会感同身受般地替它们难过。可现在,她不仅失了这份澄澈之心,还杀心大起!报仇吗?如果她真的认定了是“我”屠灭了一整个无月楼,那么,以命抵命,杀我一个就够了,何以要夷平我整个幻月山,何以要我这么多的妖族子民陪葬?何以要如此残忍…… 我的心,突然感觉比被凌迟还要痛。不为别的,只为小婉滢莫名沦丧的纯真。 “漠尘。” “嗯,说吧。” 漠尘看着我一路将小婉滢抱回屋,看着我的表情从无到有、从松懈到警惕、从安心到惊惧,一直都没有说过话。现在听我突然叫他,知道我一定是有话要说。 “我现在要回一趟幻月山,具体原因等我回来再跟你细说。我这一去也不会太久,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就会赶回来。在此期间,你帮我照顾好小婉滢。” “……” 漠尘没有回答,实在是因为他回答不了,依照小婉滢现在这个状态,要漠尘看住她,确实有点难度…… “实在不行的话……你就用早上那办法,让她暂时昏睡到我回来为止吧。” 说完,我便立刻启程,连夜赶回了幻月山中。 “起——床——尿——尿——啦——!” 这是我回家后,站在自己宫殿前,对着山林中喊出的第一句话。于是,在接下来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里,所有的家伙都被我从睡梦中给挖了出来。 “主上,您这么晚把小的们叫来……” “打住打住!就是因为有事才这么晚找你们,所以别废话,等我尽快把话说完,你们大家也好早点继续去歇着。” 看着这群小家伙们一个个睡眼惺忪的样子,我倒也有些后悔了,是不是自己太心急了点儿,怎么着也该捱到天亮再来吧…… “夷平幻月山”…… 我晃了晃脑子,将这句突然又浮现出来的话给强压了回去。一想到小婉滢那样子,还有她说的那些话,再看向眼前这一张张怨念的容颜,罪恶感也就几乎荡然无存了…… “咳咳——我问你们,那天我走后,你们有没有人见过碧落?” 妖群中开始窃窃私语,不过看得出来,他们眼神中的疑惑并非是假装。 不多时,他们陆续开口对我道:“主上,小的没见过啊。” 也难怪,我也不过是前两天刚从这里离开,这期间碧落会回来的可能性确实不大,也还好我没抱太大的希望,只是下意识地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找到她的机会,随口问了一下罢了。 我冲他们摆了摆手:“算了,没见过就没见过吧,无所谓。你们现在帮我去办件事,用你们能想到的一切办法,去到你们所能接触到的所有范围,尽可能快地散播一个消息,就说本王即将与无月楼楼主秦雪鸢成亲,至于这地点嘛……” 我话还没说完,完全与我意料中的一样,在场的所有人都发出一片哗然之声,幸好这里地界偏远,不用担心会惊扰到谁。 “主、主上——!无月楼……楼主……?” 我点头:“嗯,有问题吗?” 又是一片哗然。 “主上!无月楼啊!那可是无月楼!” “嗯,我知道啊,怎么了吗?” “主上,无月楼啊!” 我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有些不耐烦:“我说你们不会是想每个人把这话重复一遍吧?也别管我会不会听烦了,等你们全说完……靠,你们是不是不想睡了?” “主上,无月楼啊——”某个二缺还在继续感慨,不过一看到我阴沉下来的脸,立即改变了语气,“主上,您是不是不太了解无月楼的背景?” “不就是捉妖的么?怎么了?” 妖群中一片吸气声。 “嘿——你们管我?!照办就是了!还有,我话没说完,这成亲的地点嘛,就在漠尘家。” “主上……” “嗯?” 说话的这家伙显然还是不能接受我这突然提出的“喜事”,但又不敢继续顶撞我,几次三番张口欲言之后,只憋出了一句:“漠尘家在哪儿?” 虽然我与漠尘相识千百年,他们也都知道我与漠尘私交甚好,但其实,除了碧落以外,没人知道漠尘的住处,这也是我故意不告诉他们的,每当妖界中琐事太过烦闷的时候,我都会去漠尘家避难,未免这群不靠谱的家伙隔三差五地来打扰小爷我清修,所以就干脆只把地址告诉碧落,好让她在“情非得已”的情况下前来找我。 不过现在看来,这也算是小爷我明智的先见之明。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漠尘家就是漠尘家,不存在具体地址,认识的人自然会知道去路。” 碧落啊碧落,既然你千方百计地阻挠我与秦雪鸢的结合,想必定是无法接受我这一“喜讯”的吧?呵,既然我找不到你,就等你自投罗网好了。我们来打个赌,看是你更沉得住气,还是我更耐得住性子。 我扫视了一眼仍是倍感疑惑的妖群,打了个哈欠道:“行了,都散了吧。”其实我也累得很,白天被小婉滢那么折腾,现在又连夜赶了那么老远的路,一把老骨头……啊呸,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反正有漠尘在,小婉滢想必也跑不了,我也实在懒得再披星戴月地赶回去,而且说起来,我在漠尘家的专属床铺现在被小婉滢霸占了,我也没处可睡,漠尘那厮是肯定不会愿意跟我“同床共枕”的,还不如就在我这奢华到让人心生罪恶感的殿堂里休息一晚。 嗯,就这么定了。 我转过身,刚要踏进殿门,结果身后又响起了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主、主上……” 我不耐烦地挠了挠后脑:“哎呀,什么事呀?你们难道不困吗?还不去睡?” “主上……您吩咐的这事儿急吗?是要马上去办的吗?” 靠! 我心中暗骂一句,不急我犯得着连夜赶回来吗? 但想想这群家伙也确实可怜,被我这么折腾,也不好意思再骂出口,只得强忍着倦意的来袭,耐着性子说道:“当然急,十万火急!” 说完之后,火烧屁股般……我的意思是,火急火燎地跑回了只属于我的那间寝宫,完全不给他们一丝再啰嗦的机会,嘿嘿。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虽然说爷是个适应力超强的神一般的存在,但是果然还是待在自己的家里最舒心。躺在横竖连翻十几圈都摔不下去的大床上,看着头顶上的雪白罗帐,这一刻,我顿时感觉到了一股久违的安心感。 妖王殿是十多年前重新翻建的,但是这寝宫,却是原来的。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何故,当初那群小家伙们重建宫殿的时候告诉我说,这间寝宫无论他们怎么捣腾,都摧毁不掉它分毫。奇怪吧,当初明明整个宫殿都坍塌的,可偏偏唯独这寝宫幸存了。 我当时也懒得去管这件怪事,毕竟这寝宫我之前也待了成千上万年,能维持原样当然是最好不过的,说到底,我也多多少少有一些恋旧的怪癖……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倒也很快便进入了梦乡。我以为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会让我难以入眠。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严格来说,应该算是晌午——我才意识到,自己真不是一般的“波澜不惊”,一整夜的深度睡眠,期间没有做梦,甚至等我睡到自然醒之后发现,我似乎是连姿势都未曾变过,依旧维持着刚躺下时的“大”字型…… 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点没心没肺了。 “可能最近真的太累了吧。”我这样告诉自己,活动了下筋骨之后,起了身。 本来是想叫人来给我送些吃的,可是爷叫了老半天,愣是没有半个人应我,后来一想,嘿,我怎么就给忘了,这群小家伙一定是给我出去办事了呗。 …… 我的天,看来我是真睡糊涂了,我得赶紧回漠尘那儿去,昨天连我都差点儿经不住小婉滢的折腾,就更别说漠尘了,虽说自己有叫他暂时让小婉滢处于沉眠状态,但是也不能总让她睡着呀。 413.第413章 :起床 他们看样子似乎睡得挺沉,连我发出的那么大的脚步声都没听到。我想了想,还是轻轻地踹了他们几脚,把他们弄醒了。总之,还是告诉他们一声我又要出山了吧,不然万一他们醒来见我莫名失踪,指不定又以为我出事了……呸呸!童言无忌! “醒醒,起床尿尿了!” “唔——” 这几个家伙揉着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可能是因为还没睡醒,眨巴了好久的眼睛,才终于看清了站在他们面前的人,是他们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最敬爱的君王!咳咳—— “主上,您醒啦。” “嗯,醒了,不过又要出去忙活了。你们也别在这儿待着了,要是真累就回去睡。” “主上,我们是在等您啊。” “诶?” 我靠,我在心底暗骂一声:你们睡得跟死猪一样,这叫在等我?要不是爷踹醒了你们,你们就是等到老死都不会知道爷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过想归想,爷怎么着也是个仁慈博爱的君王不是?嘴上是肯定不会这么损他们的,况且看他们现在这样子,显然也是真的累着了:“等我?等我做什么?不是让你们去帮我办事了么?” “是啊,主上。昨晚大家已经连夜将您吩咐的事儿散播出去了,但是大伙儿说不放心主上一个人留在山里,所以,我们就决定轮流在这儿候着,方便主上随时差遣,其他人就继续在外面忙活……” 听了这话,我也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只感觉一口气闷在胸口差点儿没提上来。 “你们也真是……至于连夜就去办吗?大半夜的,你们‘散播’个什么劲儿?往哪儿散播去?” “主上……因为主上说是‘十万火急’,所以我们就一刻不敢耽搁地去办了。主上请放心,兄弟们绝对没有做出什么扰民的事情来,我们半夜出去,也就是去多找了些在外的兄弟,让他们今天一早就帮忙一起散播。” 我点了点头,帮忙的人多一点儿,我的目的,也或许能更快一点儿达到。 我拍了拍面前这家伙的肩膀:“辛苦你们了。这事我既然吩咐你们去办了,就表示绝对相信你们会办好,所以,你们也没必要特意在这等着跟我汇报。” 听了我这话,他们几个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我突然笑了起来,对他们说道:“行了,别装了,也不看看我是谁?爷开始编瞎话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看着他们略显惊讶的眼神,我就知道自己应该想得没错。 “你们要真只是想告诉我这些,大可以去王殿前等我,之所以守在这幻月山唯一的出口处,怕是因为担心不知道我会从王殿的哪个门出去,所以才特意留在这儿逮我的吧?” “主上,我们……” 我看着他们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行了行了,别解释了,我知道你们是怕我又跟千年前一样,突然消失。” 千年前发生了什么,我当然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不过那次我的莫名失踪,看来确实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或许,我不是一个够格的君王,至少我没有给他们足够的安全感,想想他们被封印的那一千年,想想他们流离失所的那一千年,想想他们孤苦无依的那一千年…… 原来,我真的是如此混账!而最可恨的是,我连自己犯下这些罪行的原因都不知道! “主上,您……又要走了吗?” 我看着他们眼神中的不舍,强牵出一个大大的笑颜:“去你们的,怎么说得这么难听?什么叫走了?爷又不是出山去送死!去去去,别拉长着个脸,跟死了老爹似的!放心吧,爷就是出去办点事儿,等忙完了就会回来,然后,再也不走了!” 这世间许多事情,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似乎在我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到底是我天生衰命,还是交友不慎?我也不过只是在自己家里休息了一晚,漠尘这里,果然就出事了! 好死不死,还偏偏是喜忧参半,搞得小爷我就是想骂他都不成。 先说好的吧,神奇吗?就过了一个晚上而已,碧落居然已经如我所料出现了。 然而坏的…… 小婉滢又不见了!为什么要说“又”?算起来,之前我把她捡回来的那一次,应该也可以说是因为她莫名“失踪”,才会遭到某人“毒手”的吧? 先不纠结这个问题,小婉滢这次失踪的原因,真的是让我哭笑不得。 我问漠尘,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让她暂时处于休眠状态。他倒好,反而怪起我来了,说什么我突然就这么走了,而且一走就是这么一整夜,他半夜被小婉滢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吵醒好几次,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怕把她饿坏了,我回来找他麻烦,没办法,只好放了她,可谁知道,她一醒来就吵着要找“爹爹”,漠尘只道当时自己回答她说我是出去办事了,可小婉滢完全不信他的话,哭喊着说是爹爹又不要她了,然后就夺门而去了…… 我看他说得声形并茂,也没好意思打断他,直到他一口气把事情经过说完,差点儿没被自己憋死,我才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我不信。” 废话,这么二缺的理由,爷怎么可能会信? 不过算了,这事不急,我现在基本上也能猜到小婉滢的去向了,不出意外,她应该是朝着我幻月山的方向正在行进,至于目的…… 我看了一眼坐立难安的漠尘,和垂首不发一言的碧落。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漠尘干咳了两声,问我:“你这话是问谁呢?我还是她?” “随便!” 我又不是白痴,就是用膝盖想,都能想到小婉滢消失肯定和碧落出现有关! 漠尘看了一眼碧落,眼神里也不知道是无奈呢,还是责怪,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我道:“小月月,你那办法真的是……哎,我说你大半夜的,是不是也忒无聊了点儿?” 我一愣,突然有点犯傻,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已经知道我昨天半夜干嘛去了? 我转过头去瞪向碧落:“你告诉他的?” 她没说话,也没看我,还是和刚才一样低垂着脑袋,听了我问话后,点了点头。 “呵,难怪……”我冷笑了一声,“过程不重要,能达到目的就行。碧落,我只有一个问题,你还认不认我这个主子?” 说实话,若换作以前——也不用很前,就说在我发现小婉滢被人篡改心性之前——那时候的我,一定不会怀疑碧落对我的忠诚,然而事实既已摆在眼前,十多年前,我与小婉滢分开的那一天,我分明是有嘱咐过她,替我好好照顾小婉滢,可是现在她做了什么? 碧落当然是不可能想到,我会突然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来。不置可否地看了我一眼,之后,坚定而有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 我满意她给出的这一答案,无论真实与否,至少我的心里还是有了些许的安慰。 “既然如此,就老实招了吧,为什么要这么做?” “主上所指何事?” “还要再装下去吗?” 真是不错啊,连眼神都开始会骗人了!碧落看着我,眼中满是疑惑。 “呵,你对我的小婉滢做过些什么,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听到我这话,碧落的身躯,明显地震了一下。 “主上,我……对不起,我没能拦住她。” ??? “嗯?” 我脑子出问题了?为什么她的话我完全没听明白? “咳咳……” 我看了一眼干咳着的漠尘,没好气地说道:“有屁就快放,咳咳咳,小心把肺管子都给咳出来!” 漠尘本来是意图掩饰尴尬的干咳,听到我这话之后,直接演变成了被自己口水抢到的真咳。 “咳咳——我说小月月,你是巴不得我早点儿死呢?真是……得得得,你别瞪我,我说就是了。碧落的意思是,刚才你闺女走的时候,她没能拦住她,所以‘对不起’。” “谁问她这个了!” 我暴怒地指着碧落的鼻子吼道:“你我主仆一场,我却从未把你当成过下人,一直以来,我都是如此信任你、依赖你,把你当成是……是‘朋友’一般,小婉滢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你心知肚明,可你不仅扭曲了她的记忆,还恶意颠覆了她的心智!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朋、友……”碧落没有因为我的严词指责而有任何反应,反而是对于这两个字,有了些许的动容。 “主上,您真的……把我当成朋友么?” “那是以前,你没背叛我的时候!现在……呵,你若是想要我把你当成仇人,我也不会介意,反正我幻月的世界里,也根本不该有朋友。碧落,你还叫我一声‘主上’,我也念及你我相依多年的情分,只要你解了小婉滢身上的幻术,并且解释清楚这样做的目的,我便不再追究。” 碧落的神情,似乎很是受伤。可笑么?这年头,真的是行凶的比受害的更显无辜! “主上,您不该怀疑我对您的忠诚。” “废话少说,我今天只要你一句话,我的条件,你是接受不接受?碧落,一念极乐,一念幽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碧落落泪的样子。我记忆中的她,一直都是个淡漠坦然的女子,没有大喜,亦没有大悲。每次我开心的时候,特别是冲她笑的时候,她都会淡淡地回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然而现在想来,我似乎没有见过她真正的笑靥。 也曾有被我责骂的时候,但那时候的她,无论我说多么重的话,她都只是默默地垂首听命,之后,以更犀利的处事方式来回应我。我一直以为,对于她来说,我的严词厉语,永远都只会是她的动力,不可能成为令她伤痛的源头。 然而,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也只是个普通女子,一个会伤心、会落泪的女子。我无法理解她此时泪水中所铭刻的悲伤,但我刺痛了她心头的某块柔软之处,已是不争的事实。 晶莹的珠光之中,她缓缓撩起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处的玉臂,伸到了我的面前。 她对我说:“主上,碧落永远不会做出令您伤心的事情。我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您对我有了这番误解。但是我曾暗自发誓,只要是主上的吩咐,碧落誓死必从!所以,原本即便不是我所为,我也会遵从主上之意,解去月婉滢所中的幻术。然而,主上……请恕碧落的无能之罪。现在的我,真的无能为力。原因……您搭个脉便知。” 看着这样子的碧落,我微微伸出的手,突然有些发怵,但是我确定现在的自己并不是真的在害怕些什么,而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么悲痛欲绝的碧落,让我心里不禁萌生出这样一个念头——我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一切都还只是我的推测而已,如此无凭无据地去随便怀疑一个跟了自己千百年的下属,我何时变得如此自我? 我心中所想,断然是不会说出口的,亦不会在面上表现出自己内心的挣扎,这就是一个君王必须该有的忍耐力。 所以,就算是再懊恼,到最后我还是如碧落所愿,单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我尚有温度的指尖下,是她肌肤上冰凉的触感,我刻意地无视了这抹凉意,然而下一刻,我下意识地猛然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加大了手下的力度,想要更真切地感受指尖之下的那份律动。 毫无疑问,漠尘也看出了我骤变的脸色,忍不住开口问我道:“怎么了吗?”言语间的担忧,清晰可见。 “这是怎么回事?” 我有些彷徨失措,甚至心里开始感觉到一丝惊惧,狠狠甩掉了碧落的手,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碧落垂下头,用另一只手抚平了自己凌乱的衣袖,之后,用一种不知是悲恸还是失望的语气问我:“主上,您现在可以信我了么?” 414.第414章 :拆穿 我顿时语塞,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一旁的漠尘,显然是被我们俩这哑谜似的对话弄得完全摸不着头脑,见我俩皆是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倒也实在不好开口问我们现在是个情况,于是,也不管碧落是否答应,他自顾自地一步跨到我身边,草草说了句“失礼了”之后,便兀自捉起了碧落的手腕。 我和碧落一直都处于一种无言的状态,而漠尘也是一脸专注地搭着脉,无声无息。 渐渐地,漠尘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紧蹙的双眉间,满是疑惑。许久之后,他终于叹着气放下碧落的手,自言自语般地对着我道:“奇怪,脉象很正常啊。” 我的身躯微微一震,也难怪他感觉不出异样……我暗自紧了紧自己衣袖下的双拳,咬着牙接下了漠尘的话:“是,很正常。作为人类而言,是再正常不过了。” “嗯?”漠尘白了我一眼,“这话什么意思?” 我没有理他,而是向着碧落逼近了一步。她的头,依旧低垂着,微摇的身形,表明了她想后退的迟疑之情。可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伸出手轻捏住了她的下颚,感受到她些微的抵抗之后,开始慢慢向上抬起,迫使她正视我。 “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碧落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之后闭上了眼:“正如主上所见,碧落已不复之前的碧落。” “我在问你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怒不可遏地咆哮出声,愣是把漠尘吓了一跳,当即便上前想扯下我钳制住碧落的手。 “小月月,你这是做什么?” 我始终没有松手,也没有打算要就此打住:“你倒是说啊!告诉我,为什么你会成了现在这样?” 碧落紧咬着下唇,没有半点儿要开口回答我的意思,然而也就是这样,我才更为火大。 为什么?为什么我从她的脉象之间,感觉不到半分灵力的存在?千年的修为,怎可能尽数消失得如此彻底? 难怪……难怪之前她仅是跑几步路就会喘成那样,难怪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踏入无月楼,难怪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识破她的身份。 原来,这一切皆是因为,她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 “咳咳……” 因着我情绪的无法自制,捏住碧落的那只手,也在不自主地收紧,到此刻为止,碧落已是呼吸困难,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 我大惊失色,甚至连松手这一简单的动作都忘了该如何操作,直到漠尘拼了命将我扯开之后,我才逐渐回过神来。 碧落咳得厉害,身体的颤动同时抖落了她眼中的泪珠。 漠尘拉着石化中的我,又重复了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甩开他的手,疲惫地坐倒在地,只说了一句:“你自己问她吧。”之后,便不再多言。 漠尘看了看碧落惨白的脸色,转身替她倒了杯水递给她,然而碧落却拒绝了他的好意。她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主上,其实,我和您一样,都是死过一次的人。” 我有些意外,但却不是很震惊,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是基本上可以猜到,事情大概是个什么情况了。我见漠尘猛吸了口凉气,便挥手示意碧落继续说下去。 “我……曾死于当年那一役。” 我想了想,问她:“是被她杀死的吗?” 碧落应该知道我所谓的“她”是指谁,但我不知道她紧咬的唇代表了什么意思。是我猜错了?还是她不愿意告诉我她的真正死因? 我挥了挥手:“你不说也罢,我不勉强你。但是,你是怎么复生的?” 虽说我也是死后得以重生,但却有些不齿,我是因为冥主那个老不死的才…… 碧落并没有立刻回答我的话,她的表情,看起来似是内心正在极力挣扎些什么。我不语,继续耐心地等下去。 片刻过后,她才继续道:“说起来怕是主上不会相信……是冥主让我重生的。” 靠!又是那个老不死的!怎么什么事情他都要插一脚? 这回连漠尘都忍不住了:“冥主?他凭什么要这么做?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吗?还是说,你也跟他有过某些赌约?” 面对漠尘的质问,碧落只是微微一笑,却笑得如此苦涩。 她说:“没有。或许,冥主只是可怜我罢了……” 我本就紧蹙的眉,因为她这话,皱得更甚了。我从来不觉得冥主会是这样一个仁慈厚道的主儿,当然也就不会相信她这个荒唐的理由。 但是,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事情到了这里,已经远远超乎了我的预料。 我站起身,一把扯过失魂落魄的碧落:“我无法验证你的说辞是否可信,但你灵力尽失已是不争的事实。那么,你能否告诉我,小婉滢身上所中的幻术,是怎么一回事?”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高傲自大的人,但是这一刻,我内心中的失落感,也实属人之常情。毕竟之前我一系列的推测,已经随着碧落灵力全失这一事实而被尽数推翻,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至今为止的唯一线索,也已断了? 面对我提出的这一疑问,不论是碧落还是漠尘,想必也是不明所以。因此,我也很知趣地没有寄希望于他们身上。 我曾经说过,凡事于我而言,原因和过程并不重要,我在意的,只是结果。所以…… “碧落,我不想太过纠结于既成事实,现在,我只需要你一句话,若是我将小婉滢带到你面前,你能否将她身上所中幻术解去?” 碧落看了我一眼,有些迟疑,却也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是啊,我顿时也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一样。我曾经天真地以为,既然碧落熟识幻术之道,那么即便不是她所为,至少也应该能够轻而易举地解开,但是我怎么就偏偏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事实?她现在连灵力都没有,如何解? “算了。” 我冲碧落挥了挥手:“我的小婉滢,我自己会救。至于你……回去你的无月楼去吧。” 我言辞间的隐喻,显而易见,回去她的无月楼,再也不要踏进我的幻月山! 碧落跟了我不下千年,自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所以,她才会露出如此恐慌的神情和惊惧的眼神。 并非是我冷酷无情,而是事实胜于雄辩。就算我信了她的话,小婉滢的事与她无关,但现在她出现在这里,至少还能证明我昨晚的那个不靠谱的计划,始终还是对她奏效了。 “主上……为什么?” 我冷笑:“为什么吗?倒是我要问你,你今天是为何而来?” “我……” 她只说了一个“我”字,便不再继续。她在犹豫,在挣扎,或者我是否也可以理解成,因为事出太过突然,所以她在来此之前,还没有足够的时间,为她自己的此行捏造好一个足够令我信服的理由,所以才会顿然语塞? 我冷冷地看向她:“怎么?开不了口了?那就让我替你说下去好了!呵……我也是到现在才发现,原来,我的那群小的们,办事能力似乎也不比你差多少。这才过了一夜——怎样?已经听到风声了吧?我要和你那位新主子成亲了呢。你这么着急忙慌地赶来,想必,也只有两个原因。这第一嘛,凭你我上千年的交情,我猜你是急着来恭喜我的,第二……呵,若非如此,那么你便要是来阻止我的!” 碧落惶恐地听我说着这样一番话,脸上,除了因为不停摇头而抖落的泪珠,再无其他表情。 我走近一步,抬手拭去她脸颊的泪痕,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可是,见到你此时的如此表情,我想,应该也太不可能会是第一种了吧。嗯?” 我的头,缓缓地向着碧落的脸侧靠去,最后,将自己的唇,停留在了她被长发遮住的耳边,柔声地说道:“所以,你是要阻止我。阻止我与你的新主子喜结连理,也阻止我福寿延年,是么?” “不是……不是的……主上……” 这一刻,我和碧落之间的距离,微乎其微,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身体整咋剧烈地颤抖着,但我也只会将这称之为是“谎言被拆穿后的惊恐”。 碧落的一双眼,在泪幕之后注视着我,神色中,带着锥心的悲恸,双脚,也在开始慢慢地向后退去。我的手,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之上,掌心,感受着她的热泪和冰冷的肌肤所形成的温差,之后,沿着她的泪痕,顺势而下,一直划到她的颈项间,在听到她泣不成声的呢喃声后,再不可遏止地掐了下去。 “放心吧,念你跟我有着上千年的交情,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 我禁锢住碧落咽喉的手,在极速地收紧。很快,碧落就已经几乎完全透不过气来。她的表情很痛苦,却并没有因此而扭曲,所以,我才能清晰地捕捉到她在闭眼前,眼神中所闪现而过的痛心。也是因为这一瞬的四目相对,让我掌心的收拢,不自主地停顿了一下,但下一刻,我依旧是毫不犹豫地继续着之前的动作。 “住手!” 一直无言的漠尘,在碧落尚有一丝气息残存之际,冲着我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我吃痛地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虽然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稍稍有了些许的放松,但我仍是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漠尘本是打算咬着不松口的,但一直到我的手背上被他咬出血来,我都没有如她所言住手,所以,他唯有泄气地放开我,继而死拽着我的袖子吼道:“赶紧住手!小月月,你现在若真杀了她,一定会后悔!相信我,哪怕只有这一次也行,放了她,我有话要问她!”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终是被漠尘这坚信无疑的语气所怔住了,虽然我的心头,依旧难消怒火,但总算,我仅存的一丝理智,战胜了我的暴虐之性。 我松了手。 碧落浑身瘫软地跌坐在地上。我没有听到她的咳嗽声,甚至连贪婪的吸气声都没有如愿听见——原来,她现在真的只是个脆弱的人类罢了,如此不堪一击,这一刻,她已经虚弱到连呼吸的本能都即将丧失…… 弱肉强食,成王败寇。 我不觉得我骨子里天生带有的暴戾气息有错,说到底,这仅是我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而已。 所以,我不会同情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更何况,是这样一个让我曾一度认为足以信任的人! “漠尘,我幻月这辈子,只信过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 我没有看碧落,只是面对着漠尘,不带丝毫感情地指向身侧的地上:“现在,她已经用行动证明了,我的信任是多么廉价。那么,还剩一个你。我听了你的话,所以,你最好是能让我知道,天下之大,还容得下我幻月的一席‘信任’之地!” 看漠尘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愕然的同时,眼神中,竟也闪烁着某种程度上的兴奋之情。 但此时的我,没有心思去回应他的感动,既然他说了有话要问碧落,我便只需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就好。 换个角度来看,漠尘其实可以说完全是属于这件事的局外人,所以他必然是比我冷静,当然,他也确实比我要来得“仁慈”,所以,在他再次开口之前,做的第一件事,竟会是上前扶起碧落。 我冷眼看着他费力地将碧落扶到不远处的桌边坐下,也没有打断他的这一善举,只自顾自地踱到了门边,愤愤然地靠在了门上,预备洗耳恭听。 漠尘轻抚着碧落的后背,帮她把气喘匀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碧落,你认识那个冒牌货——我是说,那个假幻月,对不对?” 我才刚站定的身子,在听到漠尘的这句话后,不自主地僵直了起来,一双眼,死死地盯着碧落不放,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走神,错过了她的某个眼神或表情。 碧落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面对漠尘这毫无凭证的问题,她那双本已无焦距的眼,蓦地瞪大,惶恐而又不可置信地看向漠尘,双唇颤抖着张了开来,口中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我不知道这是因为我刚才的钳制太过用力,伤了她的嗓子,还是因为她的内心情绪太过澎湃,所以才惊惧到说不出话来。 然而,漠尘却在此时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415.第415章 :无月 然而,漠尘却在此时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 他笑着对哑口无言的碧落说道:“好,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她还什么都没说啊!” 我忍不住冲他吼了起来。 漠尘将自己的食指凑到唇边,对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之后,接着问碧落道:“我相信你刚才所言属实。噢——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说我相信你没有对月婉滢做什么,而是……我相信你对小月月的忠诚。” 至此,碧落的惶恐神色也已随着漠尘的话消失殆尽,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恢复了她一惯的面无表情。 漠尘拍了拍她的肩:“所以,我希望你,能把那个冒牌货交出来。我猜想,或许,你有着什么难言之隐,也或许,你也确实无法、也无力对他动手。但你只需要把他找出来就行,接下来的事,就交由小月月处理。这也是为了你的主上,我想,你应该能做到吧?” 我不知道漠尘是哪里来的这份自信,居然如此确定碧落认识那个冒牌货。但按照常理来说,不管漠尘的猜测是否正确,碧落都应该在此刻——至少在当着我面的时候——应该会要否认、或自我辩解一番的吧? 可偏偏世事就是那么离奇,碧落没有反驳漠尘这毫无根据的推测。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之后,复又垂下头,以低到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说道:“没用的,他不会听我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面对这样一个叛徒,罪证确凿,甚至连她自己都亲口招供了,我居然……居然还处于一种旁观者的姿态,在听任她的厥词! 我发誓,若不是因为漠尘及时拼死拉住了我,我一定、一定会亲手掐断她的咽喉!还有,如果她还是妖的话,我也一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掌劈散她的元神,让她永世不得超生!这就是她背叛我、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的代价! 到底漠尘他不是我,他既然制止了我,就一定会以他自己的处事方式继续下去。 “碧落,我对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一点儿兴趣都没有。这么跟你说吧,只要你将他交给小月月,小月月就有救了。你也不想看到自己最敬重的主上,三年之后再度归西吧?” 再度归西…… 这一刻,我甚至连想抽死漠尘的心都有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当我这边的事情有任何进展的时候,我都会对碧落支会一声,这也是我至今为止最大的失策。但这两天突然之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且事情的节奏都很紧凑,所以,我还没来得及把我与秦雪鸢达成的“婚姻协议”告诉她,所以,她还不知道这冒牌货现在对于我来说有着多重大的意义。 漠尘现在毫不设防地将这事情如此抖落出来,我顿时有些慌了。要知道,我对碧落的信任,早已荡然无存,所以,我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完蛋了!现在让她知道那冒牌货对我来说这么重要,她肯定会千方百计地阻挠我得到他。该死的! 但是我刚才说什么来着?偏偏世事就是这么离奇,碧落的脸色虽然仍显为难,但却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我靠!这是唱的哪出?负荆请罪?弃暗投明?还是良心发现? 漠尘似邀功般地冲我微笑着,我却仍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呆样,一直到碧落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出门,在与我擦肩而过的一瞬,对我说了一句“主上,对不起”之后,我才猛然回过神来。 下意识地想要追上去,却被漠尘捉住了手腕。 “你去哪儿?” 我看着一脸凝重的漠尘,却无言以对。我转身,也不过只是个下意识的动作罢了,去哪儿?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总不可能是要去追碧落吧?开什么玩笑!我要真是去追她,也定然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杀了她! 我想,我现在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应该是很浓烈了吧,以至于连漠尘这厮都已经有了察觉。 “小月月,你先冷静点儿。” “呵——”我止不住对他的这句话嗤之以鼻,“冷静?漠尘,也就是你这种白痴,还会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继续相信那种女人!” 漠尘意味深长地“啧”了几声,拍了拍我的肩道:“知道了一切?你真的觉得,我们已经洞悉一切真相了吗?” 我突然好想仰天大笑! “漠尘,你到底是纯还是蠢?谁会无故为自己按上一个‘叛徒’的头衔?她都已经亲口承认了!” “她没有!一直都是你在将自己的主观意识强加到她身上,她一直都在极力否认你所指控的背叛。” 我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好好好,漠尘,如你所言,她否认了。那么,我凭什么信她?或者说,你是凭什么信了她?” 漠尘看向碧落之前坐过的位置,桌上,是她残存的未干涸的泪。 他说:“就凭她的眼泪。” 好吧,小爷我承认自己邪恶了,愣是把这严肃压抑的气氛给打破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啊!笑死我了,漠尘这厮说什么?“就凭她的眼泪”? 事到如今,我唯有郑重其事地问他一句:“亲爱的,你是爱上她了么?仅是几滴泪,就掳获了我们漠尘大美人的芳心,实属不易啊!” 漠尘当然不会因为我这恶趣味的玩笑而跟我较真,但他的表情,也并不轻松。 他说:“小月月,这话,我只说一遍,信不信由你。碧落跟了你多久,替你办过多少事?这期间,想必挨你的骂也不会少。但是,你有见她哭过吗?就是她替你执行任务后,带着遍体鳞伤回来交差的时候,你有见她哭过吗?旁观者清,连我都知道,碧落她不是一个靠眼泪来博取男人同情的女子,你没有理由不清楚这一点。” 漠尘走回到桌边,伸出手指,抹开残留在桌面上的泪珠:“但是这些,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你怒视着她的时候,眼神中只有愤慨,而她哭着看向你的时候,泪水中有的也仅是痛心。这不是你口中的‘叛徒’所该有的情绪。” 我有些愕然,漠尘说的这些,是我完全不曾想到过的。也或许,确实如他所言,当时的我,仅仅满心都是仇恨而已,所以才忽略了这些…… 不,我不会承认他说的这些,至少在表面上,我不能承认!我是妖王幻月,我带着一颗警惕的心来仇视一切可能背叛我的人,我有什么错? “漠尘,就算你的描述属实,你又如何能确定,她不是装出来的?瞧,连你这个老不死的人精都被她骗到了,她的演技当然是炉火纯青……” “所以我才说信不信由你。她是你的属下,要说对她的了解,我当然比不上你。我只是将我所看到的、我所能感受到的,尽数传达给你,但最终做决定的,还是你。” 我看着漠尘难得严肃的神情,心中莫名地开始焦躁不安。我还维持着原先的姿势靠在门边,双脚却已经开始踟躇,犹豫着想要转过身去看一眼碧落离去的方向,身体却又倔强地不愿配合。 我听到了漠尘的叹气声。 我这是在做什么?不是已经决定了不把内心的想法表现出来吗? “咳咳——”虽然笨拙,但我还是用了最简单的两声干咳,来驱散此时气氛中莫名衍生出的尴尬。 “咳屁啊咳!赶紧找你闺女去吧!” 我靠!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混蛋,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我得赶紧去幻月山找我的小婉滢。 之前能安心地审问碧落,是因为小爷我确信,以小婉滢这肉体凡胎的脚程,没那么快到达幻月山,但现在若是再耽搁下去,就难保她不会在我追上她之前到达了! “喂,你去幻月山干嘛?” 我真是懒得搭理漠尘这厮,还“百晓生”、“万事通”呢,人间这些个形容词都跟放屁似的,除了有点声响,什么用都没有! “少废话,当然是去找我的小婉滢,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神经病啊!她又没在幻月山,你找谁去?” 我也是第一次才发现,漠尘还是有优点的,譬如说——关键时刻的大嗓门! 爷这是跑出去多远了?总之等我听到他这话,再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家大门了!看他平时一副瘦弱小书生的样儿,关键时刻的这一嗓子,还真是帮了爷大忙! 于是,一眨眼之后,我又再次出现在了漠尘面前。 漠尘斜着眼,在瞬间鄙视了我一百次之后,对我说道:“她回无月楼了。” “什么?她回哪儿了?” 我的耳朵没问题,但是脑子好像有些不够用。我确信自己没记错,秦雪鸢给我看的那封遗书上,真真切切地写着“将月婉滢逐出无月楼,终生不得再回”,那她现在如何回得了无月楼? 漠尘不解我此时的愕然,我也懒得和他多废话,简单扼要地把那遗书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听完,可能是又想到了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单手抱臂,另一只手反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我靠,这可急死我了,想都没想,直接一巴掌糊到他的后脑勺上。 “去你的!装什么文人!赶紧的,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她是去无月楼了?” 漠尘揉了揉脑袋,对我抱怨道:“还不是你出的那个馊主意!” “什么意思?” “就是你放出去的那个风声,真的是有够莫名其妙!今天早上天刚一亮,碧落就火急火燎地赶来,见你闺女在吃早饭,就问她你在哪里,结果你闺女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就从她口中听说了那个秦什么和你的‘喜讯’,当时你闺女直接就气得把我所有的碗盘都砸了个稀巴烂,然后就直奔无月楼了。” 我已经无力问苍天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了…… 漠尘可能是觉得我现在这副呆样不够看,说完这一长串的雷人消息之后,还附带上了一句:“哦,对了,她走的时候好像还说要去找那贱人算账。” 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贱人?贱人!我知道这是在骂秦雪鸢,但是这种词……居然会出自我的小婉滢之口?! 我一把拽住漠尘:“她这是要去算什么账?” 漠尘拍开我的爪子,没好气地说道:“算‘大不敬’之账、‘忤逆’之账!身为无月楼楼主,居然要和妖王成亲,用你闺女的话来说就是——‘她这是置无月楼于何地、置亡师于何地、置各位先祖于何地’?” 我的嘴,从听到漠尘说小婉滢去了无月楼之后,就没有再阖上过,要不是现在已经感觉下颚酸到不行,我估计我会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下巴脱臼…… 我收回神,闭上嘴,却又不小心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还是用力过猛的那种…… 靠!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我听到了漠尘的那句“要和妖王成亲”。 该死的,小婉滢……她知道我的身份了吗?她知道她最爱的爹爹是妖族了吗?于是,我们要“人妖殊途”了吗? 当我赶到无月楼的时候,果然,小婉滢和秦雪鸢已大打出手,而且看这架势,还有无月楼屋内的被破坏程度,这场“战争”,应该已经持续了很久…… 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去说那些“住手”之类的废话,她们俩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些伤,虽然看起来都不算严重……但是,一个是我最爱的“女儿”,另一个是保证我能活下去的筹码,任何一个,我都丢不起。 思忖间,幻翎已然被我握于掌中。幻翎幻化时所泛出的银光,对于她们两个来说,似乎有些晃眼。 秦雪鸢反手挑开小婉滢直直刺向她左肩的桃木剑,看都没看我一眼,冲着小婉滢大吼道:“卑鄙!居然还带同伙!好,有本事的,你今天就让我葬身在这无月楼!” “呸!你才带同伙,你全家都是同伙!姑奶奶我今天是来替死去的师父清理门户的,不屑以多欺少。贱人,你放心,姑奶奶我会亲手送你归西的!” 我的老天!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说你们倒是看我一眼呀,就看一眼成不?爷是来劝架的,什么时候成同伙了? 话说……要真是同伙,我这该算是小婉滢的同伙呢,还是秦雪鸢的? …… 416.第416章 :重点 我靠,这不是重点吧! 烦死了! 我暗运一口气,以脚尖点地,手持幻翎纵身一跃而起,在翩然于她们正上方之际,一个反身,在她们俩之间安全着陆。 咳咳……当然,过程没那么轻松,落地之前,爷将部分灵力凝聚在自己身周,形成一道防护屏障,以免突然加入这场争斗时造成自身的损伤,同时,手中的幻翎凌厉地击散了她俩正在交锋的双剑。 我哪知道这两女人打架是纯粹的“肉搏战”呀,等我一剑下去才发现她们完全没有动用灵力,不过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也正因为是“肉搏”,所以我的幻翎一挑,她俩手中的桃木剑皆是脱了手,随着我幻翎的剑气,凌空飞起。 我无奈地看着她俩受惊的神情,当下将幻翎化作一条银白色的长鞭,趁着她们的两剑在半空盘旋之际,快速地将它们拦腰卷起,之后顺势收回,握于自己的掌中。 好了,至此,这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算是结束了。我就这样站在了她俩中间,在她们对我的注视下,淡定地将幻翎重新收回腰间。银光褪去的那一刹那,我瞥见了她俩瞪大的瞳仁,好吧好吧,我就暂且把这种眼神视为是对爷的崇拜吧。 不过还是算了吧,就算他们真的对爷崇拜到五体投地,爷也丝毫没有成就感——因为她们现在或许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崇拜的对象是谁!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个啊,说来就话长了。 话说我从漠尘家出门前,漠尘又拿出了那个该死的面具,不过已经清洗干净,上面那粘乎乎的饭粒也已荡然无存。 他说:“小月月,你放心吧,你闺女不知道你的妖王身份。当时碧落只道是外界传言,那个叫秦什么的丫头要和妖王成亲,并没有当着你闺女的面说出你就是妖王这一事实。而你闺女此次去无月楼,也只是纯粹地找那秦什么‘算账’而已,跟你无关。” “那这面具?” “你这不废话么?你是去劝架,不是去参加认亲大会。就你这张脸,到时候一出现,你闺女喊你爹爹,那秦什么喊你夫君,而她们俩又曾是同门……哎哟喂,别玩儿了,我光是想起来就快崩溃了!” 我当然知道他这是玩笑话,事实上,他应该还是顾虑到那个冒牌货的问题。这样做可能有些不齿……但是,若我现在以这副样貌在小婉滢面前现了身,她认了我这个“爹爹”,那么她的那个冒牌爹爹,可能就不会再出现,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掂量了一下手中不算太重的两把剑,有些鄙视地说道:“又是这玩意儿,你们打架怎么都喜欢用桃木剑?要是嫌普通的剑重,可以换别的轻兵器啊……” “啊呸——!”我的吐槽还没结束,那边的小婉滢已经开始破口大骂,“赶紧给姑奶奶闭嘴!桃木降妖,无月楼的弟子不用桃木剑,用什么?” 我果然还是不太习惯面对这样的小婉滢,正欲开口反驳,另一边的秦雪鸢冷笑着开了口。 “呵——亏你还敢自称是我无月楼的弟子!别忘了,你已经被逐出师们,别再挂着无月楼的头衔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的无月楼?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 听着小婉滢的笑声,我的后背,顿时一阵恶寒。好吧,我承认,虽然这样的小婉滢确实比以前看起来爽朗多了,但是这笑得……未免也太疯狂了吧。 秦雪鸢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闭嘴!念及你我多年的同门之情,在我没有改变心意之前,赶紧消失!” “我不走!秦雪鸢,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算账的!亏你还知道自己是无月楼的人,居然要和妖王成亲,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妖王?成亲?和我?”秦雪鸢满脸的疑惑,想了老半天也完全不知道小婉滢到底在说些什么,“疯了吧你?!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装,你再装啊!外界都已经传遍了,我看你还想怎么抵赖!” 完了完了完了,事情大条了,看来漠尘说我这个是馊主意,可能还真没说错,我光顾着知道自己要找碧落,完全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啊! “咳咳——她要成亲的对象是我。” 真正的爷们,就是要在危难之中,勇于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妻儿…… 她们……算是我的妻儿吧?! “你?” 现在她们倒是问得异口同声!敢情她们俩那表情是在说,她们是到现在才发现了我的存在…… 我转过身,面朝着秦雪鸢走去的同时,微微掀开自己面上带着的面具,冲她做了个“是我”的口型,之后又快速地将面具带回。 见到秦雪鸢了然的表情,我也暂且安下了心,走到她身边,复又转身,与她一起面对小婉滢而立。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救我的那个坏人!” !!! 我真想一头撞死在身后的墙上得了!什么叫救她的坏人?小婉滢的语言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高! 爷确信,要是此时在我面前有一面镜子,我一定能从镜子里看到自己面具后无限哀怨的目光。 你说这叫个什么事儿?我救了小婉滢,然后我就莫名其妙成坏人了! 也亏得漠尘这厮给了我这破面具,要不然,我现在的表情,准能尴尬到糗死。 我还没从石化状态中完全清醒过来,只感觉到背后的衣服正在被人用力地扯着。我脖子僵硬着转过头去,看到了满脸怒容的秦雪鸢。 “那个……”我倒是想解释下有关于那个“馊主意”的缘由,但是想了想……再想了想……又想了想……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秦雪鸢是全然不知我与碧落的关系的,所以我也实在无法在此刻这种情况下,三两句话就给她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不过,似乎也没这必要了…… 我与秦雪鸢是面对着无月楼的正门而立,所以,对于门外的情况,我们完全可以在第一时间里一目了然。 我本来还没有完全从自己编制的这场窘境中回过神来,然而,此刻发生的这一幕,迫使我无法再继续愣神。 我来这儿的时候,这无月楼四周,分明还是跟往常一般的冷清,可现在,也就是我阻止这两女人打斗的这么一会儿功夫,门口,居然已经聚集了成百上千的民众。 我不会白痴到去问他们在这儿干嘛,因为从他们一脸嫌厌的表情看来,这次大集合应该是因为爷闯的祸没错…… 小婉滢见我和秦雪鸢正一脸惊悚地死盯着门口的方向,不免也好奇地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之后又迅速地恢复到之前与我们对峙的姿势,“嘁”了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不就是被围观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 可这话才说了一半,她应该也是察觉到了不对劲,猛地又回过头去,看着窃窃私语的人群,止不住地快速朝我和秦雪鸢所站的方向退了过来。 “喂,坏人,他们什么时候在这儿的?” “啊啊?” 我有些难以接受小婉滢对我的这个称呼,还在晃神,脚上猝不及防地就迎来了她的一击爆踩,我估计,就这力度……如果小爷我是人类,应该已经彻底废了! 我吃痛地看向秦雪鸢,想看看她此时是个什么反应,却发现她已几近崩溃,脸上早已不复之前的那般刚毅之色,取而代之的……有失落、有悲恸、有惊惧、也有恐慌。 我有些不解,不知她何以会突然露出这种神情,正欲开口问她,却被一旁的小婉滢扯住了袖口。 我略微有些讶异,回过头去,只见小婉滢一脸正色地盯着门口,小声对我说道:“事情大条了。坏人,你听。” “什么大条了?” 我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却下意识地照着小婉滢说的去做。也是直到我清楚地听到了门外窸窸窣窣的对话内容,才突然意识到:一,爷真是个榆木脑袋,反应不是一般的慢;二,爷的那个“好办法”,确实是个“馊主意”! 我听到了什么? “喂喂,你看,就是那个女的,她就是前几天刚上任的无月楼楼主。” “呸,一看就是个狐狸精胚子!” “你们也都听说了吧,她居然要和妖王成亲!” “真是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身为无月楼的楼主,居然要嫁给一个妖。” “师门不幸啊!净林仙子要是泉下有知,不知道该伤心成什么样了。” “你们看,旁边那女的好像也是无月楼的。哼,连同门都看不下去,想要来清理门户了吧?” 我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听着门外左一句“不要脸”,右一句“狐狸精”,顿时倍感手足无措。 想起之前发生的种种,秦雪鸢给我的映象,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强势而又坚强的女子。然而,她到底也只是个平凡的女子,面对这般此起彼伏的非议声,再坚强的伪装,也会全数崩溃。 她抬起双臂,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双耳,一双眼死盯着门外的那群好事者不放,眼中,分明是有着某些不知名的液体在蹿动,却又始终倔强地不愿滴落,似是不愿承认自己的懦弱与无助。 她不停地摇着头,口中不住地呢喃着,却也只是一再地重复着“没有”、“不是这样的”之类。 我的心上,一处还未来得及设防的柔软处,被此刻的她毫不留情地击中,一阵锥心之痛。 我犯下的错,居然要她来全力承担…… 门外的人,面目越来越狰狞,言辞也是越来越过分,我想带着秦雪鸢和小婉滢一走了之,却又无奈于唯一的出口已被拥堵得水泄不通。 “喂,你倒是快想想办法啊!” 小婉滢如是向我小声吼道的同时,我发现,她正看着角落里茫然失措的秦雪鸢,神色也是纯粹的紧张和担忧。 虽然可能不合时宜,但我还是不知趣地问出了口:“你……不是要清理门户么?现在怎么反而这么起关心她来了?” “啊?” 小婉滢很明显是没有料到,我居然会在这种时候,问出这么个类似白痴的问题,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在瞪了我片刻后,她再次狠狠地踩了我一脚。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废什么话呀?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虽然这就是她给我的回答,但我却安下了心——我的小婉滢没变!就算幻术强行扭曲了她的脾性,但她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仁慈,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喂——喂!” “嗯?” 小婉滢近似咆哮的喊声,将我暂时游离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个屁啊!我说你一个人在那儿傻笑个什么劲儿啊?赶紧的,想办法啊!难道真要姑奶奶我带着你们杀出去吗?”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居然真的上扬着。 我看了看小婉滢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咧得更大了:“遵命,我的姑奶奶!” 于是,接下来,我用了最简单、也或许是最白痴的一招。 “咳咳——各位,请安静一下!且听在下一言,你们或许都误会了。”我伸手指了指身后仍窝在墙角边的秦雪鸢,“她,要成亲的对象,是在下,而并非什么妖王。” 我天真地以为,就算他们不会尽信我的话,但至少谩骂声可以得到缓解。 然而,传入我耳中的,竟会是一片抽气声。 听到人群中的这片抽气声,我的第一个反应,便是仔细、认真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不应该啊?!他们的这个反应,算是什么意思?再不济,至少该问一句“你是谁”,或者是“我们凭什么信你”之类的话吧? 可现在这种倒吸一口凉气的行为,是想表达什么? “诶,你们……” “白痴啊你!” “诶?” 我的话还没问出口,后脑勺就遭到了小婉滢毫不留情的一击。感觉到脑浆在我的脑子里掀起十八层浪涛之后,我勉强定了定神,满心疑惑地朝小婉滢看去。 “干嘛打我?” 于是,我的后脑壳上又是一击重拳。 “姑奶奶打得就是你!胡说什么呢?你这不是越帮越忙吗?” “诶?什么意思?” 我实话实说而已,有错么、有错么? …… 错了! 大错特错! “瞧瞧,我说什么来着,那女的就是个狐狸精!”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么一小伙儿的。” “啧啧……也就不说她是不是真的要和妖王成亲了,你们看,都快嫁人了,居然还勾搭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 417.第417章 :成亲 “啧啧……也就不说她是不是真的要和妖王成亲了,你们看,都快嫁人了,居然还勾搭自己丈夫以外的男人!” 好吧,爷是直到这一刻才明白了谣言的强大,也是到了现在才切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要是我没记错,人间有个词叫做“妖言惑众”,可现在到底是妖言厉害,还是人心更可怕? 我静静地听着这无休止的指控,顿时觉得这些人,无知得可怜。 但到目前为止,他们所说的这些,我都还能接受,虽然是自己闯的祸,但若要论到“无月楼楼主与妖王成亲”一事,他们确实都没有骂错,为何小婉滢要说我是“越帮越忙”? 总算,强大的好事群没有让我失望,很快地就给出了准确的答案。 人群中,一个尖锐刺耳的声音,直直地击向了爷的耳膜:“哟——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爱跟谁成亲就跟谁成亲,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儿管得着呀。只是……身为无月楼的人,怎么就能嫁人了?” 我听完这话,完全没过脑子,下意识地就回了一句:“怎么就不能嫁人了?” 这之后,我甚至都没来得及骂自己白痴,好端端地接什么口,下一刻,门外居然响起了一片哄笑之声。 我不解地看向小婉滢,她已脸色铁青,一双秀拳紧握着,还能听到“咔咔”作响的声音。 “你疯了吗?” 小婉滢低垂着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对我说道:“生是无月人,死为无月魂。入门斩情根,誓为忘情人——这,是无月楼的祖训!” 我的心,在听到小婉滢这话的时候,“咯噔”一下,漏跳了一拍。 祖训吗?所以,他们骂的,不是秦雪鸢与妖王的结合,而是她要嫁人这一事实! 可是……我不懂,如果祖训如此,她当初又为何要答应嫁给我?虽然这桩婚事只不过是一场买卖…… 容不得我多想了,就算我可以在此刻找出一万种理由,来替秦雪鸢解释她答应嫁我这回事,可万恶的好事者是不会如此仁慈的! 也就是我说完话之后走神的那么一小会儿,门外的人群,已再也安奈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惩奸除恶”之心,纷纷操起自己手中的所持之物,朝着秦雪鸢站立的方向砸去。 我真不想说这些劣质的“暗器”是有多恶心。鸡蛋、白菜、豆腐之类的也就算了,可那些从爷面前擦身而过的鞋子是怎么一回事? “喂,你还在发什么呆啊?” 我顺着小婉滢吼声的方向看去,只见她已用自己的身躯护住了满身污秽的秦雪鸢。 “赶紧的,走吧!你还想在这里做活靶子么?” 说的轻巧,爷倒是想走,可看着这即将被踩崩的门槛,你倒是告诉爷,该怎么走?要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场,脱身完全不成问题。可现在带着这两家伙……我又不能动用灵力!倒不是我怕自己泄露身份,只是这种状况下,被这群长舌妇知道了我并非凡人,怕是光谣言就能把秦雪鸢和小婉滢唾骂致死。 “啊——” 诶?这是唱得哪出? 就在我犹豫着该如何出手之际,门外忽然刮起了一阵大风。飞沙走砾,连带着那群民众掉落在地的“凶器”,一同悉数卷向了人群。 “雪鸢,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惊悚地看向说这话的小婉滢——靠!人间传言还是有真理的,女人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这才多久,什么时候就从“贱人”变“雪鸢”了? 算了,我现在也无心去管她们同门间的友情大爆发,令我不得不在意的是,这阵风,极不寻常。或许包括秦雪鸢和小婉滢在内的所有人都没能察觉,但是我不同,我是妖王幻月,所有带有妖族灵力的活动,都无法逃脱我的感官。 一如这阵阴风!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门外的人群在风中摇摇欲坠的身影,静静地等候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一幕。 果然,待到人群皆无法在狂风中站定、四处逃散的那一刻,我的身侧,闪过了一个白色的身影。 伴随着一声“跟我走”,我又再次见到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颜容——与我一模一样的颜容。 他当然也是看到了我的,冲我微微一甩头,做了个“跟上”的动作之后,他便拉着秦雪鸢和小婉滢冲出了无月楼。 我很好奇,他对我做出的那个动作,如此理所当然,是什么让他有了这份自信,那么笃定我就一定会跟他走? 呵…… 不过我确实会让他如愿的,既然他都不吝啬地现身了,我又有什么好扭捏的? 可我怎么都想不到,他带着秦雪鸢和小婉滢逃离的方向,竟会是这条路,以至于当我们四人同时出现在漠尘面前时,差点没害他一口水把自己呛死。 我看着卧倒在桌边的秦雪鸢和小婉滢,明白这定是他的杰作,所幸也就淡然地在小婉滢身边坐了下来。 我拍了拍身上被弄脏的衣物,缓缓摘下自己脸上的面具,用与他同样的笑颜面对着他道:“你的胆子倒还挺大。” 他对我还以一笑:“妖王大人想见我,我又如何能不现身?” 反了反了,这年头,做贼的居然比抓贼的还嚣张。 看他理所当然地端坐在小爷我的面前,细细品着不知是漠尘倒的还是他自己倒的茶,我居然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漠尘确实是个聪明人,他满腹的疑问早已在爷踏入他家大门的那一刻,就已清清楚楚地刻在了他脸上,不过,鉴于现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他除了气定神闲地喝着茶,也再没其他动作和表情。 行,看样子是跟爷杠上了是吗?那爷就奉陪到底呗。 既然你丫敢“自投罗网”,爷就不担心你会“畏罪潜逃”。 妖王的气势拿起来,走你——! 啊呸,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咳咳……我本想正一正身形,至少在气势上要显示出绝对的压倒性。不过只要我稍微一动弹,身上就会有那些该死的蛋清滴下。 靠,那群围观群众还敢再恶心点吗? 该死的冒牌货,见我这鸟样……不是,见我这窘样……也不是……哎呀,随便啦!反正他见我这副样子,倒也没有取笑我的意思,反而是好声好气地冲着漠尘说道:“劳烦阁下替他梳整一番吧,这样子……实在是无法正常地进行对话。” 当时我就炸毛了,这种事我会说出来让你们知道吗? “喂!”爷拍案而起,“别太嚣张了,爷这造型学名叫做‘放浪不羁’,不行吗?” 漠尘这厮似乎是被我的话吓到了,也可能是震惊到了,一口水呛得差点儿没提上气儿来。看了看无奈摇着头的冒牌货,漠尘拉着我的衣袖,给了我一个“要冷静”的眼神后,示意我坐下。 不过……你丫可以别这么猥琐吗?你拉我就拉我,为什么只敢拉一点点的衣角?连你也在嫌爷脏吗? 没等我发作,这厮倒也识趣,冲我笑了下之后,转身给我到后院打水去了。 我愤愤然地甩了甩袖,带落了身上的几片青黄相间的菜叶…… “该死……”我暗骂一声,眼看这冒牌货越笑越得意,越笑越肆意,气就不打一处来。最后,终于在漠尘端着水盆回来给我擦脸的时候,咆哮道:“姓名?!” “幻月。”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当他理直气壮地对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直接一把扯过漠尘手中的帕子,直直地丢到了这混蛋的脸上。 他倒也爽快,毫不避讳,正面接下了爷的这“一击”。 这就让我更不爽了,他要是从一开始就跟我对着干,爷或许还会钦佩他的勇气和厚脸皮,但是他现在这么个“顺从”法,倒是显得爷有些小心眼儿了。 漠尘摇了摇头,不知从哪儿又摸出来一块帕子,继续做着“清洁”人员的工作。 我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看着这家伙人畜无害的笑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了想,别烦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吧。 “你为什么要冒充我?” “哦?何为冒充?妖王大人,此话从何说起呀?” 混蛋,他敢不敢别这么文质彬彬?显得他好像多读过书,别人都是糙汉子似的! “呵。”我冷笑一声,“就从你这名字说起。” 这家伙的笑意更深了,不仅如此,他居然在听到我这话后,兀自卷起了袖子,拾起刚才我扔过去的帕子,帮着漠尘一起来给我梳洗。 这……这唱得是哪出?总不会是他知道自己错了,现在来个“主动求和”的戏码,争取爷的宽大处理吧? 他的手,攀上我的长发,指尖划过我脖颈间时,引得我阵阵恶寒。 我再不可忍受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说你这人恶不恶心?别用自己的‘娘们气’来侮辱小爷的感官好吗?真是有够变态的!还是说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仅模仿了小爷的样貌,还想借此来亲近小爷?!” 我靠,这话一出口,我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虽然这理由着实不靠谱,但为什么我有一种越来越相信这话的感觉? 这该死的冒牌货听了我这话,也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反倒是用力挣脱了我的禁锢,继续着他之前未完成的动作。 我的头顶之上,是他再平和不过的吐息,却让我好一阵干呕!这他娘的是改演“断背”戏码了吗?该死的,爷不想做主角啊! 正腹诽吐槽着,某个罪魁祸首终于开口了:“妖王大人怕是有所误会了。幻月确实是在下的名,只是很凑巧地,跟妖王大人同名同姓而已。您如此宽宏大量,总不会因为这么一个不实的名号,跟在下计较吧?” 我顿时哑然,确实,妖界没有任何条例说,不许有人与妖王重名。不过……你大爷的,爷回头就给你加上这一条! 这边的漠尘也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脸上、手上,凡是露着皮的地方,都已经帮我清理干净,剩下衣服上的污渍,现在也没法清理。 漠尘将帕子扔回水盆中,拍了拍手,凑到我耳边小声说道:“小月月,看样子,你口中的冒牌货似乎比你更像‘妖王’啊,啧啧……” 气死我了!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一把扯过在我身后装娘们的那冒牌货,毫不留情地将他扔到之前他坐过的椅子上。 “喂!我说你……” 我下意识地瞥了漠尘一眼,在接收到他无限鄙视的眼神之后,立刻深吸一口气,调整了坐姿,放低了音色,舒缓了神情,强忍着满腹的怒意,这才缓缓开口道:“你说你叫幻月,是么?” 这家伙的一双眼微微眯起,听了我这一问题,冲我一挑眉,柔声说道:“正是。” 我顶着浑身直立的汗毛,继续道:“好,本王允了你的姓名。那么,你再来回答本王,之前以‘幻月’之名犯下的种种,是否都是你所为?” “没错。” 靠,真是有够坦白的!爷这算是捡到宝了么?居然遇上这么配合的“犯人”! “你的意图为何?” “嗯?呵——当然是为了破坏你的好事咯。”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 天知道,我现在对这家伙是恨得牙痒痒,但又真的好想开口问他一句:“兄弟,你这是在认罪啊!敢不敢别这么淡定啊!” 咳咳……不过想象终归只是想象,爷没有这么白目,现在这气氛显然不适合说这种话。 “你倒是够坦白的啊!”爷真的是咬牙切齿地憋出这么八个字的啊,连爷自己都已经听到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了啊! “多谢妖王大人夸奖。” 这一刻,爷终于明白,一句“伸手不打笑脸人”的背后,是有着多少的辛酸、无奈与悲哀。 这厮一直礼貌地冲我笑着,连招供也只有这一种表情,他这是要把爷往死里逼啊,爷都快憋出内伤了啊混蛋! 我长出了一口气,无限哀怨地看向漠尘,而他则是回以我一个无限同情的眼神。 “漠尘,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替本王好好审审他。” 说这话的同时,我在桌下紧紧地握住了漠尘的手,将自己的腹语,通过灵力传达给他:“你知道爷想问什么,老实点儿好好干,别给爷丢人……” 418.第418章 :神伤 漠尘哭笑不得地看着我,无奈于我的胁迫,只得照办。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让他“听”到——爷快崩溃了! 我坐在椅子上,一挪一挪地移到漠尘身边坐定,一双眼死死地盯着这冒牌货不放。 漠尘清了清嗓子,看了他老半天,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咦?还真是一模一样……嘿,兄弟,你这易容术是跟谁学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表演一出“血溅三尺”的戏码给漠尘看,而且,都是从口中喷涌而出的鲜血! 混蛋!这是重点吗? 可这冒牌货,居然还在听到他这问题之后,全然失了笑意,第一次以一种严肃的态容正视着我。 没错,是我,漠尘在问他话,他却在看我…… 他看着我说:“不是易容,这是一张切切实实的样貌。与某人一模一样的样貌。也或者可以说成,是拜某人所赐,在下才得以拥有如此样貌。”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我却难以理解他言辞间的隐喻。是不是我的错觉?为什么我会觉得,漠尘这个不靠谱的问题,竟然换来了他对我莫名的……仇视? 我看着他的眼神,确定了这不是我的错觉之后,冷笑着问道:“哦?那接下来你是不是想说,你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弟弟或者哥哥?然后再来个泪如雨下的认亲仪式?” 冒牌货冷冷地看着我说道:“在下何德何能,不敢高攀。但是,如果你说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那我一定会立刻大义灭亲!” 我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好大的口气!来来来,让本王见识见识你的能耐!” 说完,我便迅速起身,毫不吝啬地灵力全开,不是在身周筑成灵力防护墙,而是将所有的灵力都化为了无形的杀气,压迫着他的神经。 不过出乎意料地,这冒牌货并未对我发起攻势,甚至连防御之势都没有,而是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笑容,对我说道:“妖王大人息怒,在下哪是您的对手啊?若在下真有能置您于死地的能耐,何苦还需大费周章地在暗地里搞这些小动作呢?” 我周身的杀气,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顿时泄了气……这小子也太没挑战性了吧?我都还没动手,他居然就缴械投降了?! 我愤愤然地坐回到椅子上,漠尘看了我一眼后,又问他道:“你的意思是,你的目的,只是要让他无法顺利与秦雪鸢成亲,然后,等着他自动‘灭亡’的那一天?” 这家伙打了个响指:“没错,就是这样,漠尘兄弟不亏是聪明人。” 漠尘礼貌性地冲他回以一笑,我突然有种无力感,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家伙之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敢情他们都是聪明人,一个会算计,一个会推理,只有我,是个白痴到明知有套还非往里钻、一钻进去还死活钻不出来的家伙? 我看了一眼还趴在桌上的秦雪鸢,嘴角不禁也开始微微上扬。 “你以为,本王会让你如愿吗?或许你有你的一套周密计划,但是你今天如此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本王面前,就是你的自大所犯下的最严重的错误。如你所言,你不会是本王的对手,别说本王欺负弱小,现在先在这儿支会你一声,待会儿,本王会毫不留情地擒住你,将你交给秦雪鸢这倒霉丫头,而这之后,你所谓的‘计划’,也会尽数泡汤。本王会逍遥自在地益寿延年,而你,只好乖乖做你的九泉亡魂!” 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之后,我的手,已攀附上了他的咽喉,五指渐渐地开始发力,我不会一下子就置他于死地,而是要慢慢地、慢慢地将他送上黄泉,这就是他冒充我、陷害我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我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的脸,在逐渐地变红,之后变紫,我确信,再过不久,他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笑颜,就再也无法在爷的面前绽开。 然而令我始料不及的是,最这家伙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居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冲我露出微笑,还是那种夹杂了蔑视的胜利者的微笑。 我看到他的手微微抬起,费力地伸向了卧倒在桌上的小婉滢。我不知道他对小婉滢做了什么,只是在我片刻的不解和愣神后,本该是沉睡中的小婉滢,居然摸着自己的后颈醒了过来。 我惊惧地瞪大了眼,茫然失措地看着小婉滢一点一点地抬起头来,慢慢地、慢慢地朝着我们的方向转过身来。 再一点儿……只要再转过一点儿,她就能看到我,和我行凶的这一幕。 一个转身的时间,转瞬即逝,然而我的心却在这短短的一瞬之间,被凌迟了不下百次。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恐慌,也许,是因为我的小婉滢太过美好,所以我不想将我嗜血残暴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我害怕她接触到这个世界的阴暗面,我心里的那个她,应该永远生活在阳光下。 若不是亲眼所见,你们应该是无法想象,我在小婉滢转身的那个瞬间,表情是有多哀怨,心里暗自碎碎念了不下千百遍的,也只有一句话:“千万别回头啊,千万千万,千千万万!” 我的手,还紧紧地箍在这该死的冒牌货的脖子上,这一刻,完全忘了该如何动作,倍感手足无措。 恍惚间,我唯一还能清醒地感觉到的,只有一道一闪即逝的银光。而下一刻,我的脸上,便猝不及防地迎来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 还好,这个世间,还有一个漠尘。 几乎是在小婉滢完全转过身面朝我们的同时,漠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破竹的速度和气势,将那枚被我遗弃的面具,狠狠地拍到了我的脸上。咳咳……请忽略我的形容词! “爹……爹爹……?!” 小婉滢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即便是自己亲眼所见,也没办法在当下立刻接受此情此景。她使劲揉了揉自己仍旧迷糊的双眼,再次抬头看向我们的时候,眼神中,已露出了明显的惊喜之色,然而,也不过只有一瞬罢了,下一刻,当她意识到她最敬爱的“爹爹”,正处于一种性命堪忧的境地时,先前才露出的喜悦之情全然消散,满眼、满脸,剩下的,唯有惊惧和恐慌。 “小婉滢……” 我低声呢喃着,在见到她不自觉放大的瞳仁后,我便彻底失了魂,以至于当她惊慌失措地开始上前拉扯我的手臂时,我都只是维持着凝视她的这一动作。 “放手啊混蛋!赶紧放开!” 她边骂着我“混蛋”,边用力地扯我掐着那该死的冒牌货的手。我一直一直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没有继续,亦没有停下。 “快放开啊你!爹爹、爹爹!混蛋!爹爹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放手啊!” 我依旧只是一味地看着她,看着她的怒不可遏,看着她的手足无措。她这是该有多惶恐无助,才会忘了自己其实可以动用灵力来迫使我放手。不仅如此,她甚至还用上了许多人类女子在情急之下都会使出的“招数”、也可能算是最烂的“招数”——她张开嘴,一口,狠狠地咬上了我的手腕。 我有些吃痛地稍稍松了松手。见她如此这般的崩溃,我的心里,五味陈杂,真的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这十多年来,我一直都在扮演着一个无耻的偷窥者角色,暗地里关注着小婉滢的一举一动。即便是在她杳无音讯的那三年间,她的一颦一笑,也会不时地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如此清晰,仿若咫尺。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明明在寻找的是秦雪鸢,可心里想的,却一直都是我的小婉滢…… 就在前几日,她终于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虽然性情已大变,但这种失而复得的满足感,让我仍不禁暗自感谢上苍,总算又让她回到了我的身边。 她现在骂我、咬我,却也只是因为想救她的爹爹,只是她不知道,其实她口中的这个混蛋,才是她真正想要找的人。 我抬起另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面具。如果不是它,小婉滢会不会相信我才是真的幻月?但如果不是它,小婉滢也就会看到,她一心记挂着的“爹爹”,其实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魔。 我黯然收了手,手腕上,是一个清晰的带血牙印。 “咳咳……” 重获新生的冒牌货再不可遏制地咳了起来,贪婪地呼吸着周遭的空气。 “爹爹,爹爹,你有没有怎么样?” 那家伙喘得厉害,连气都还没喘匀,只得挥了挥手,没有回答小婉滢的话。 “呵——” 我冷冷地笑了一声:“你就真的这么确定,他是你的爹爹?” “废话,他不是,难道你是啊?” 小婉滢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我无言以对。 看她焦急而又温柔地轻抚着冒牌货的后背,我的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不,有名,它的名字,叫做嫉妒。 我的双手,藏在袖里紧握成拳,几乎是咬着牙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如果是我又如何?我……不行吗?” “呸!就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狂,你也配做我爹爹?” 我看向漠尘,感谢地冲他微微一笑——幸好,有他在;幸好,有他的面具在…… 漠尘踱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凑到我耳边,低声对我说了句“节哀”之后,便走到一边,帮着小婉滢将那冒牌货扶起,并将他安置到了椅子上重新坐好。 冒牌货基本也已经把气喘匀了,他轻轻推开小婉滢拍着他后背的手,一双眼,似笑非笑地看向我。 小婉滢显然还是很担心,满心的忧虑全写在了她那双墨黑色的眸子里。她对他的关心,几乎让我嫉妒到抓狂! “爹爹,你怎么样了?” 该死的冒牌货,才刚死里逃生,那欠凑的笑容就又爬了上来。他笑着对小婉滢说:“我没事,放心吧。” 然而,他的一双眼,却始终盯着我,说完这话之后,还不忘加上一句对之前那场景的解释:“他不过就是想杀我而已。” 不出我所料,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迟疑,小婉滢当即拍案而起,操起桌上的杯子就朝我砸来。我相信,要是此时她的桃木剑还在,她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拔剑朝我刺来。 我微微一侧头,轻而易举地躲开了她的突袭。 漠尘连忙起身,按住小婉滢欲图再次发动“攻击”的手,说道:“姑娘先别冲动,一场误会而已。” “误会?” 是,小婉滢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单纯的,但这并不表示她是真傻。对于漠尘的这番话,她当然不可能会信,更何况是要她质疑她“爹爹”所说的话…… 小婉滢看着我,我知道,她是在等我的解释,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说,任由漠尘向我使劲使眼色,我只是兀自倒了杯茶,悠闲地喝着。 我唯一的朋友、我未来的妻子、我最怜惜的“女儿”,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都到齐了,这一刻,我还要什么不满足的? 唯一要说美中不足的,或许就是——茶凉了。但也总好过心凉。 漠尘家的茶杯都很小,用他的话来说:“茶是用来品的,不是用来牛饮的。不过对于你这种粗人来说,似乎是没什么区别,所以啊,我也懒得跟你说太多关于品茶之事,即使说了也无疑是对牛弹琴。” 这世间确实有着太多我所不能理解的事。譬如说,我当初是以何种心情面对死亡的?譬如说,冥主那老不死的跟我打下这个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譬如说,为什么我要娶的人竟会是她秦雪鸢?再譬如说,我的小婉滢,为何要用这种仇视地目光看我…… “喂,姑奶奶在问你话呢!” 许是太久没等到我的回答吧——也是,虽说漠尘的茶杯确实小,不过我似乎也喝太多杯了,以至于连自己脑中的思绪似乎都已经被茶水冲散了。 419.第419章 :资格 小婉滢很是不耐烦地催促着我的回答,但我依旧只是继续喝着茶,一直到壶内的水一滴都不剩,我也只是半举着水壶发呆。 “小月月。” 漠尘轻唤了我一声,我没理。 接下来,我便听到了他的叹气声。 “其实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也罢,一句“误会”本就是出自漠尘之口,接下来就继续由他去自圆其说好了。 “其实昨天小月月会将你救回,也是因为这位……嗯……你的‘爹爹’……也是因为他的指引,才遇到了昏倒在地的你,然后便将你救了回来。所以,小月月就一直以为,他便是袭击你的元凶,于是就发生了刚才你所见到的那一幕。” 我不知道漠尘这话是他为我辩解的说辞,还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可对于我来说,这话无疑是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我怎么就蠢到这种地步?怎么就没怀疑过,让小婉滢变成现在这样的,可能就是这冒牌货?! 我猛地抬头,还悬在半空中的壶也因为我的突然撒手而重新坠回到桌面上,壶盖与壶身的碰撞,发出了一声无预兆的清脆声响。 我听到小婉滢轻声的“啊”了一下,可能是被这声响吓到了。不过我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只是死盯着漠尘,有些迫切地想要向他求证自己的猜测。 漠尘可能也感觉到了我注视他的目光,回过头看了我一眼之后,给了我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复又微笑着回头看向那冒牌货:“我说的没错吧?当时,你确实在场吧?” “爹爹?” 小婉滢有些迟疑地叫了那冒牌货一声,想要从他那儿得到确切的答案。 我突然感觉很不爽!难道我和漠尘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难道她的心里,就只有那个冒牌货吗? 还好,这厮倒也没有要刻意掩饰的意思,面对小婉滢的质疑,他居然毫不避讳地点头承认了! 不过,我也还是太小觑他了,他丫的就是个演技派!瞧瞧那无辜的小眼神儿,都快滴出泪来了,混蛋! 他楚楚可怜地……没错,就是楚楚可怜……他楚楚可怜地看向我的小婉滢,用柔到几乎可以击溃所有人心理防线的声音说道:“我当时确实在场。不过,我也是受害人之一。击晕你的,是幻月山那群为非作歹的小妖。” 当时我就暴怒了! 我一掌拍在桌面上,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伴随着桌子散架、木材倒地的轰然声,还有漠尘痛心的叹息声,我指着那混蛋的鼻子就吼来起来:“放屁!” 我的粗爆行为,导致了一系列不太乐观的结果…… 漠尘心疼自己的“百年老桌”就不说了,小婉滢被我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而最惨的,是秦雪鸢…… 她本来在桌边睡得好好的——也可以说是晕得好好的——被我这么一掌,直接就摔倒在地。若非是处于昏迷状态,估计她会疼到痛哭流涕,然后等到恢复行动能力之后,铁定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这些暂且不提,毕竟漠尘在心痛之余,还颇有人性地将秦雪鸢背起,送回里屋安置了。 面对我的暴怒,死冒牌货也不急不恼,只是脸上的无辜表情更甚了,泪眼婆娑的同时,还不忘对着小婉滢说道:“我句句属实。” “闭嘴!他们根本不像你说得那样胡作非为!他们……” “他们怎样?” 小婉滢怒吼着打断了我的话。这一刻,她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是我从未见过的莫大的仇恨。 没有了桌子的阻隔,她朝着我一步步逼近,咬着牙含泪对我说道:“他们不是胡作非为,而是丧心病狂!因为他们有着一个更丧尽天良的王!毀我无月楼,杀我众师姐,甚至……甚至连我师傅都没能幸免于难!你说,连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都做了,他们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不是的!” 小婉滢不知道,但是我却很清楚,这些,都是栽赃,有目的的栽赃嫁祸!而罪魁祸首,就在我们面前。只是我说了,她能信吗? “小婉滢,你师傅的死,跟幻月山的那群家伙无关,跟妖王也无关,他们没有做这些灭绝人性的事情……” “没有?你怎么知道没有?”这话,是那冒牌货问的。 “我……”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小婉滢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灭绝人性?它们是人吗?既然不是,又何来的人性?我可以原谅你的无知,但是我也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它们的丧心病狂全天下皆知。就在前不久,我还亲眼见过它们吃人!” 我看着冒牌货眼中毫不掩饰的洋洋得意,顿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入了他的套。 他以我的名义,做了那么多丧心病狂的事,甚至还扭曲了小婉滢的心智,然而他偏偏还算准了,豪无证据的我,根本无法在小婉滢面前揭露他的罪行,而且,就算是我说了,光凭他的那张脸,小婉滢也不会信我。哪怕……哪怕是我揭下面具……她或许也不会信!先入为主,便是如此可怕的一种观念。在小婉滢的心里,早已认定了他的身份,而且较我而言,他的温柔,似乎更像是小婉滢一直期许的那个“爹爹”…… 那么,我算什么? 这一刻的沉默,气氛看似平静,却也只有我们自己才知道,我们各自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羁绊。 冒牌货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只是对我笑脸相迎,就算我再怎么看着不爽,也唯有忍耐。我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道:“打狗也要看主人,打狗也要看主人……对,他是狗,小婉滢是他的主人。所以,我是为了小婉滢,我是为了小婉滢,我是为了小婉滢……” 还别说,这一招倒真挺管用的,不出多时,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下来,甚至还能踩着满地的碎木条,气定神闲地坐在椅子上,跟这厮大眼瞪小眼,以笑还笑。 不过我当然也知道,他的微笑背后,铁定又是在酝酿着什么阴谋,想要继续坑害我。有一点我很奇怪,我跟这厮无冤无仇的,他怎么就莫名其妙地对我恨之入骨了?总不会是因为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而我当上了妖王,他却没有,所以他想要报复?不对不对,用词不当了,不能说是报复,如果真的像我想的这样,充其量也顶多能算个羡慕嫉妒恨,所以才想除掉我,将我的妖王位置占为己有。 靠,这可是赤裸裸的某朝篡位啊! 我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毫不吝啬地送了他一个“呸”的口型,结果他居然还了我一句“谢谢”! 这家伙真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再看我的小婉滢。自从她刚才的那番“义正言辞”之后,她就一直维持一副愁眉紧锁的愁样,眼神里,也是溢满了仇恨的目光。 我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那些无辜枉死的同门姐妹。还有她的那个师傅,就算她再怎么不待见我的小婉滢,好歹也还有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如何能叫她不悲恸? 一想到这儿,我就又来气了。这该死的冒牌货,如果仅是为了栽赃,是否也太过残忍了?需要用如此多条人命来作代价吗? 于是,我刚压下去的火,又上了心头。才松开没多久的双拳,再次握紧了起来,甚至还发出了“咔咔”的声响。 这时,小婉滢突然“咦”了一声。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回过头,却见她正看着我,顿时觉得有些茫然若失——这种眼神,我是有多久没见过了?如此纯净的目光,也只有我的小婉滢才能流露得如此自然。 我甚至天真得以为,我的小婉滢是不是认出我来了? 不过,我心底的兴奋之情,还都未来得及衍生出来,就已被扼杀在娘胎里了! 小婉滢在看了我片刻之后,说道:“听了我刚才的话,你现在是不是也觉得,那群为非作歹的妖孽,确实该死?” “诶?” 这话,简直问得莫名其妙,我是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了,还是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了,居然让她问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我不解地看向小婉滢,她没说话,只伸手指了指我紧握的双拳。 !!! 敢情她是听到我手骨“咔咔”作响的声音才回过的神,还误以为我是在替她打抱不平……我的好女儿诶,你到底是有多单纯啊? 算了,姑且顺着她的意思吧,我要是继续替我的那群小的们辩解下去,估计到最后,会直接悲催到,既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又让小婉滢对我恨之入骨。那我不是亏大了?小爷我可不干! 于是,我带着满心的罪恶感,说道:“是啊,这种丧心病狂的家伙,确实该遭天打雷劈,简直是要引得人神共愤啊!” 然后,我就在冒牌货不怀好意的笑容下,在心里将自己鄙视了不下几万遍,甚至还似乎真的听到了天打雷劈的声音,引得我背后一阵恶寒。 不过老天还算是比较公平的,我这“不知廉耻”的自我唾骂,换来了小婉滢的笑脸。 她笑着对我说道:“你明白就好。坏人,看来你也不算太坏嘛。” 小婉滢说着,单手抱臂,一只手伸出食指抵着自己的下巴,两眼巴巴地望着天花板:“嗯……虽然刚才你那样对我爹爹,确实让姑奶奶我很不爽,但是既然是误会一场,再加上你又如此明白事理,姑奶奶我就大发慈悲,不计你这小人过了。看在你之前确实救过我的份上,咱们扯平了。” 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她所说的这些用来“原谅”我的理由,怎么看都是我吃亏了吧? 但是,就冲着她这发自内心的笑容,这亏,爷吃了! “我去看看雪鸢怎么样了。” 小婉滢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弄皱了的衣服,弯下腰,将脸凑到那该死的冒牌货面前,满腹温柔地说道:“爹爹,我进去看一下雪鸢,你在这儿歇着。” 说完,还不忘回头瞪了我一眼,继续道:“要是这坏人又想对你意图不轨,你就大声喊……哦,不对不对,要是他又像刚才那样掐你的脖子,你就狠命踹地上的东西,弄出点儿声音来,我马上就来救你。” 我感觉……我似乎有些想要生气了…… “哎呀!” 小婉滢啊小婉滢,你也真够白目的,难道看不出来小爷我额角暴起的青筋吗?居然还要往下说?! “算了,爹爹,你还是跟我一起进去吧。我还是不放心把你留在这里……” 气死我了! “喂,死丫头,在你心里,我就真的有这么坏吗?” 这不是我的真心话,我想问的是,难道他在你的心里,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小婉滢冲我吐了吐舌头,继而又做了个鬼脸:“开玩笑的啦!坏人你怎么这么小气?” 开玩笑?靠,真的好好笑!那该死的冒牌货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说你别老‘坏人’、‘坏人’地叫我,我有名字的好不好?” “哦。”小婉滢撇了撇嘴巴,“我又不知道。” 不知道?亲爱的小婉滢,你还敢再纯真点儿吗? “什么不知道啊?每个人都有名字,这是常识吧?!” 听了我这话,小婉滢立马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挺直了腰板,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喂,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啊?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又没有告诉过我,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啊?哦……” 原来是我太纯真了…… “那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 对啊,我叫什么名字?我能说我叫幻月吗?那是她爹爹的名字啊!而现在的我,不过是和她萍水相逢的陌路人而已…… “我……” “嗯?” 小婉滢瞪大了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她的眸子很纯净,找不到一丝杂质。 “喂,坏人……啊,不是,那谁,你怎么不说话?姑奶奶我在问你话呢?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我已失去了叫做“幻月”的资格。我可以编出一万个虚假的姓名来敷衍她,然而我却不愿意这样做。我不想要用人性的阴暗面,来欺骗这样一个单纯的她。 所以…… “算了,你就叫我坏人吧。” “啊?” “噗——” 小婉滢显然是完全无法理解我的做法,而一旁的那个冒牌货,则是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我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420.第420章 :废话 小婉滢张大了嘴巴,满腹疑问地看了我好久,才从石化状态中恢复过来,直直地走到我身边,伸出自己的秀拳,抬手对着我的脑袋上就是一拳,不过力气并不大。 我佯装吃痛地捧着脑袋“哇哇”乱叫。 小婉滢鄙视地看了我一眼:“叫屁啊叫,我都没用力!” 我摸了摸脑袋上被她砸过的地方,看了她一眼,放下手,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但一想,不对啊,我怎么就平白无故地挨打了呢? “诶,你打我干嘛?” “废话嘛!”小婉滢又白了我一眼,“是你让我别叫你坏人的,好了,难得姑奶奶我耐着性子问你名字了,结果你还是让我叫你坏人。你你你……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要不,你就是自虐狂?” 我冲她“嘿嘿”一笑:“我这不是看你叫坏人叫得挺顺口嘛,也省得你改口那么麻烦,就当是小爷我给你这丫头的特权好了,感激点儿吧!” 小婉滢“呸”了我一口,笑着对身后看了半天白戏的冒牌货说了声“爹爹,我先去看下雪鸢”之后,一蹦一跳地进了屋。在与我擦肩的那一瞬,我听到她轻轻地叫了我一声“坏人”。 我试着牵动下嘴角,却笑不出来。刚才对她说的那番话,也不过是我的自我安慰,她永远都不会知道我言辞后的无奈与悲哀。 “呵,我还以为,你会光明正大地自曝姓名呢,没想到,妖王大人也只是个藏头露尾的鼠辈。” 我看着冒牌货双手抱臂的样子,冷冷地说道:“看来,你是认定了本王不会杀你,所以,现在敢出言不逊了,是么?” 他倒也的确诚实,冲我一挑眉:“是又如何?” “不如何。” 我再无心搭理他,要我在这里对着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我估计不出多时,我就会把自己活活给憋屈死。爷还不想这么早去找冥主喝汤,还是珍爱生命、远离冒牌货吧。 这样想着,我也干脆起身往里屋走去,想去看看秦雪鸢的状况。虽说这倒霉丫头铁定是被冒牌货弄晕的,但估计他也不会主动坦白自己的罪行,所以也就不可能会好心到亲自去“叫醒”她。还是我自己去想办法好了。 今天一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情,让我倍感疲惫。 我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走着,才刚走到门口,就突然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根据我脑袋的触感来判断,应该不是墙。 “啧——谁呀?” 我呲牙咧嘴地抬起头,果然看到了漠尘这厮。不过他这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儿?还有啊,他这煞白的小脸儿是怎么回事?虽说小爷我铜头铁臂、金刚之躯,但也不至于这么一下就把他给撞出内伤吧? “小、小月月……啊啊?原来是小月月啊?哈哈哈——” 这是唱得哪出?装白痴? “漠尘,你就是不装,也已经很白痴了,所以嘛,还是自然点儿吧。” 我直接无视了他愣神的傻样,绕过他就要往屋里去,可这厮居然转身拉住了我。还没等我问出“干嘛”来,漠尘已经一步跨到了我的面前,张开双臂,阻挡住了我的前行。 “我说你干嘛呢?漠尘,你是要小爷我重复多少遍?爷不喜欢男人!你要是想抱,就抱外面那个冒牌货去,反正都长一个样。你爱抱多久抱多久,没人拦你。” 说着,我便伸手想要拨开他阻挡我的胳膊。可这厮力气还挺大,我轻推了几下,愣是没成功。 “喂,干嘛呢你?再不让开我可真翻脸了啊!我进去看看秦雪鸢怎么了?我自己未来的媳妇儿,我还看不得了?” “你不能进去!” “嘿——”我放下自己推他的手,“我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漠尘的样子很奇怪,从刚才撞到他开始就是。先不说他的脸色问题了,就是现在,面对我的问话,他几次三番地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出话来。 我也跟他杠上了,死盯着他,就是让他说出个理由来。 结果,他吱吱唔唔了老半天,别过脸去不看我,说道:“你家闺女在给你未来媳妇儿换衣服。” 靠,他大爷的!早说呀!这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也亏得我没硬闯进去,要不然,碰上我的小婉滢,非把我当成淫贼大卸八块不可! “行了行了,我不进去就是了。她怎么样,醒了没?” 听我这样一说,漠尘也算是松了口气,转身关上了房门,拉着我走到一边,摇了摇头道:“还没。不过我替她把过脉了,没什么大碍。” 我笑着轻推了他一把:“得了吧你,她如果是被人用灵力击晕的,你把脉顶个屁用!” “这不还有你闺女在吗?” “嗯,也对。” 那冒牌货应该也只是单纯地把她们俩弄晕而已,小婉滢醒了,而且看起来身体状况没什么问题。现在有她陪着秦雪鸢,应该是妥当的。 “行了,没事就好。”我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漠尘公公,朕饿了,赶紧的,准备晚膳去吧。” 确实有些累了,既然暂时风平浪静了,我也先去休息会儿好了。 “小月月。” 真是的,就不能让小爷我静一会儿么? “什么事?” 我没好气地问漠尘,却发现他此时的脸色,又回复到了刚才的惨白。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漠尘……别吓我,爷胆子小,有什么话赶紧一次性说完。” 漠尘又是那样,欲言又止,差不多纠结了有半柱香之久,才垂下头,轻声地说了句:“没事。” 爷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处事豪迈不羁、为人不拘小节,但这又不表示爷是白痴! 漠尘这厮的表情,哪里像是是“没事”的样子了? 我是真的有些累了,本来也确实正准备去霸占漠尘的床铺,好好休息一会儿,但是现在见他一副似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我的倦意,也立刻消散了一大半。 鉴于这么多年来,我对于漠尘的了解,能让这厮露出此种神情的,即便不是什么坏事,也定然是某些意义上的大事。爷也是个相当有觉悟的厉害人物,所以也理所当然地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要把漠尘心里的“小秘密”给逼出来。 我拽着漠尘后颈的衣领,像提小鸡崽一样地拽过他就走。在路过大堂的时候,我也彻底无视了那冒牌货不解的眼神,拖着漠尘直奔后院。 此时已然夕阳西下,我一把将漠尘扔到院里的井边,自己则翘着二郎腿坐在了井口之上。 从我这个方向看去,夕阳的余晖洒在漠尘的身上,昏黄的金光将他团团笼罩了进去。这幅画面,似曾相识。 我突然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傍晚,漠尘也是身披夕照而来,在那片小树林里,告诉了我“妖王再世”这一无耻栽赃。当时的他,也是这种表情…… 想着想着,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些“嗖嗖”的凉意,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要发生。 但偏偏爷有时候就是有些犯贱,明知道有可能是“噩耗”,却还是非要知道不可。 “漠尘,到底什么事?” “啊?”漠尘有些心不在焉地理了理自己被我弄皱了的衣领,面对我直截了当的问话,别过脸去,故意避开了我的直视,吱吱唔唔地反问我道:“什么、什么什么事?” 我没好气地抬脚往他屁股上……咳咳,不是,我是说臀部,往他臀部上踹了一脚,不过没用力就是了,我也只不过是想借此来招回他莫名丢失的魂罢了。 “你踹我干嘛?” 看吧,效果还是不错的,这厮也就是个贱胚子,非要爷对他动了粗,他才知道回过头来怒目正视爷。 “少废话,别跟我这儿装傻充愣的,还跟我玩绕口令。赶紧的,还是那个问题,到底什么事?” “我不是说了没什么嘛。” “去你的!爷是第一天跟你认识吗?就你那小样,一副‘事情大条了’的表情,还想骗你妖王爷爷我?回去多啃几年萝卜干再来吧!” “……” 漠尘有些怨念地看向我,没有接话,我也不知道他是在较真揣摩我的提议呢,还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有过经验的人应该都清楚,被吊胃口是件多么悲催的事情,轻则寝食难安,重则郁结暴毙! “你倒是快说呀?我说你这倒霉孩子到底是想憋死我,还是想憋死你自己?真是急死人了!” 说到这的时候,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漠尘,是不是秦雪鸢出什么事了?” 问完这话后,连我自己都有些震惊了。不是震惊自己此时的想法有多不靠谱,也不是震惊自己什么时候练就的这“乌鸦嘴”本领,而是在震惊自己此时的态度。 好吧,虽然我对秦雪鸢那丫头确实没什么特殊的感情,但是如果她有个什么好歹,爷铁定也是小命不保,就冲这一点,对于她的安危,我也应该心急如焚,可偏偏我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竟是如此淡然,就仿佛是在路上见到一个生命垂危的陌生人,我很平静地对着身边的漠尘问道:“喂,他死了没?” 我甩了甩头,当即便彻底抹煞了这种对秦雪鸢、以及对自己都显得很不负责任的可笑想法,复又看向漠尘,见他居然也正瞪大了双眼,有些慌乱地看着我。 诶?难道我竟然猜对了? 于是,我又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她出什么事了?” 果然,漠尘也在听到我这话后,彻底放弃了自己内心的挣扎,叹了口气说道:“她……” 靠,他大爷的!又来!他居然又只说了一个“她”字,就再没下文了。 我等了等,再等了等,又等了等,一直等到最后一缕夕晖彻底消失,周遭换上一片新月之光,都没等来这混蛋的后续。 受不了了! “喂!……” 我正要发作,结果漠尘这厮居然也很默契地开了口。 “小月月。” 我突然感觉有些无语,他这是故意的吧?先是吊足我的胃口,然后等我即将暴怒之际,再识趣地及时揭露真相,以此来浇熄我心头的怒火…… “嗯,你说。” “小月月,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说毫无根据的话,即便只是猜测,我也会在有了些许足以用来供我推论的证据之后,才会摊开来与你作讨论。现在,我还没有找到切实的证据……” “所以你还不能告诉我?” 漠尘看着我,有些无奈,却还是毫不犹豫地冲我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后衣服上沾染的污尘,又拍了拍漠尘的肩膀——当然,我完全没有要将手上的脏东西蹭到他身上的意思…… “漠尘,那我等你。不过,不要让我等太久,你知道的,我耐性不是很好。” 漠尘看着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至此,我的心里,也算有了些许的释然,不过他这混蛋吊了我一下午胃口的这笔帐,我还是要跟他算一算的。 于是…… “知道了还不快去?!”我突然在漠尘的耳边大吼道,愣是把他吓了一跳。 “嗯?” 看着他一副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呆样,我抡起拳头,照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记暴栗——当然,按照惯例,爷是不会真的用力的。 “嗯个屁啊!还不赶紧做饭去,你想饿死我呀?天都黑了,漠尘公公,晚膳何在?” 之后,漠尘就在我的一记飞腿之下,哀怨地步入了“御膳房”。 不过还有个问题…… 桌子被我砸烂了,待会儿爷在哪儿吃饭? 好憋屈的一顿晚饭! 我也就不吐槽这所谓的“桌子”是有多寒碜了——漠尘家就那一张桌子,还偏偏被小爷我一气之下给失手砸烂了,现在好了,到点儿吃饭了,才回想起桌子的可贵!在漠尘和那死冒牌货的共同努力下,总算是及时搭建了一张临时饭桌,“四椅合桌”…… 你搭就搭吧,可问题是,这混蛋漠尘家里连椅子都一共才五把啊!现在用掉了四张椅子,仅剩的一张也好死不死地正贴在那冒牌货的屁股底下!天知道,爷是有多想把它抢过来,不过小婉滢说了:“爹爹现在身子虚,下午差点儿就被坏人杀了,这椅子当然要给爹爹坐才行。” 混蛋!看他笑得那一脸的谄媚相,感受着自己臀部底下坚硬而又冰凉的触感,爷真的想直接把他的脸皮给撕烂了! 这叫个什么事儿?正牌妖王坐地板…… 421.第421章 :逃避 罢了罢了,还是那句老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呢。爷是为了小婉滢、爷是为了小婉滢、爷是为了小婉滢…… 可是…… “喂,我说你至于吗?” 至于吗?小婉滢几乎把菜里所有的肉类都夹到了那冒牌货的碗里啊混蛋!你倒是看看爷哀怨的眼神,难道没看出来,爷的眼里写满了“爷也是肉食性动物”吗? “怎么啦?我说了,爹爹身子虚,需要补补。” 她倒是说得理直气壮,完全无视了爷额头陆续暴起的青筋。 “我没事的,你自己也多吃点儿,瞧你,都瘦了。” 你大爷的! 爷是真的忍不住了,抬手对着那冒牌货的爪子上就是一筷子拍上去! “吃饭就好好吃饭,别借机非礼人家小姑娘。” 那家伙倒也不生气,依旧是笑着对我道:“说得是。” 说得是……那你倒是照做呀?!为什么你那只魔爪还是继续在往我的小婉滢脸上蹭去? “喂!我说你……” “坏人你干嘛?!” 我干嘛?小婉滢问我在干嘛?难道看不出来爷是在为你打抱不平吗? “不吃了!” 我一把扔了手中的碗筷,起身便要走。 这时,漠尘也放下吃了一半的饭,拿起一旁的空碗开始夹菜,边夹还边说:“我也先不吃了。我去看看那秦什么的姑娘醒了没,顺便把饭菜给她送房里去,如果醒了也可以多少吃点儿,免得伤了肠胃。” 我本来是想去后院吹吹风冷静冷静的,听漠尘这么一说,顿时收住了脚步。 他一直以来,连秦雪鸢的名字都记不住,怎么就突然这么关心起她来了? 不过他也没关心成,小婉滢听了他的话后,接过他手中已盛满了饭菜的碗,似乎有些抱怨地说道:“还是我去吧,你们男人办事情都不牢靠,让你去照顾她,又不知道要照顾成什么样……” 我有些不解地看向漠尘,以为他至少会反驳小婉滢几句,却见他也只是乖乖地将手中的碗筷交到小婉滢手上,不再多言。 这我就看不懂了,难道漠尘这厮的“辩驳汏法”只对我发挥功效?遇见女孩子就彻底散功了? 我暂时也忘了先前的不爽,重新又回到“桌”边,问刚站起身的小婉滢:“你这话什么意思?漠尘难道做了什么失礼的事了?” 小婉滢撇了撇嘴,有些不满地瞪了漠尘一眼:“这家伙,手脚真不是一般的笨!就是今天下午啊,他也算是好心,把雪鸢送去了房里躺着,可谁知道他这么没用,在把雪鸢放到床上的时候,雪鸢的衣袖居然被床上凸起的钉子给挂到了。他笨手笨脚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用了蛮力,直接把雪鸢一整个手臂的袖子给扯了下来!” 我有些忍俊不禁,看向一脸尴尬的漠尘,调侃道:“漠尘,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见人家小姑娘昏迷不醒,就想着要‘偷香’,嗯?” “就是啊!”似乎一说起这事,小婉滢的气都不打一处来,她一手托着碗,一手叉着腰,气鼓鼓地对我继续道,“当时姑奶奶我刚好进屋,要不是见他正一脸惊悚地看着雪鸢,我还真就把他当成淫贼给大卸八块了呢!” “喔——”我不怀好意地冲漠尘挑眉一笑,“怪不得小婉滢要给秦雪鸢换衣服。” “换什么衣服呀?”小婉滢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我,“我们今天着急忙慌地赶来这里,甚至可以说是来避难的,哪儿会带什么衣服换呀?是他说,雪鸢身上可能被那些折断的木板刮伤,要我替她检查一下,顺便擦洗一下的。” “哦,这样啊。” 我没觉得小婉滢的这番陈述有任何问题啊,可为何漠尘此时要急急地起身,迫不及待地问她:“都检查过了吗?” 小婉滢白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姑奶奶在她身边耗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当然都检查清楚了!” “那她……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 我和小婉滢异口同声地问道。小婉滢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我怎么总感觉,漠尘这话,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没什么异样啊。”小婉滢想了想,“她很好啊,身上也没有你说的被木板刮伤的痕迹,只是衣服破了,我明天还得回无月楼给她取几件换洗的衣物来。” 漠尘听了小婉滢的话,似乎显得更激动了:“你好好想想,她身上真的没异样吗?伤……我是说伤……” “漠尘,你怎么了?” 结果,他没理我。 小婉滢也很是讶异他的行为,但见他这样,也只好认真地回答道:“真的没有啊!雪鸢浑身上下都好好的,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我不懂漠尘此时露出的落寞神情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惊惧的眼神看向我?这事跟我又没关系…… 小婉滢见漠尘没再说话,嘟囔了一声“怪人”后,拿着那只给秦雪鸢的碗,回屋去了。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和压抑,我干咳了两声,对漠尘戏谑道:“行了,漠尘,没听小婉滢说嘛,秦雪鸢没受伤,所以你也就别自责了,不就是件衣服嘛,小爷我帮你买十件赔给她。” “呵——” 一声冷笑,冷不丁地从漠尘背后响起,是那冒牌货…… “妖王大人还真是豁达!自己未婚妻的身子都被别的男人看了去了,居然还能如此大度地一笑置之,在下真是越来越佩服您了。” 我是真心不想搭理这货,可谁能告诉我,他为什么总是要是不是地向我挑衅、浑身散发出“欠抽”的气息? 我已经无力再暗念“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句类似于佛经的咒语了,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呸”了他一声道:“去你丫的,少来挑拨我们兄弟俩的感情!” 然后,自顾自拉过还没回过神的漠尘,再次往后院奔去,同时,暗自脑补着这厮被我分筋错骨、大卸八块的美好又和谐的画面。 到了后院,还是老样子,漠尘站在井边,爷坐在井上。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呼——”漠尘长长地出了口气,看得我心惊胆战,这厮几乎是在自己即将断气的时候,才又深深地吸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道,“行了,小月月,这一回,就是你不找我,我都会主动找你了。” 我立刻意识到,似乎有状况,当即正了正身形,正色道:“什么情况?” 漠尘刚被我拽出来之前,分明还是一副慌乱的样子,但从刚才那次疯狂的深呼吸之后,他倒是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也是,他自己说的,在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之前,他是不会对我多说什么的。他现在既然已经打算对我“和盘托出”,想必也是已经将那件“神秘”的事情研究了个透彻,怪不得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不过对于我的问话,这厮也没有立刻给出正面的回答,反而问了我一个没头没脑的蠢问题。 他问我:“小月月,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先告诉我,你是真心喜欢那秦什么的么?” 他那表情,别提有多认真了,只是那句“秦什么”,算是彻底破坏这严肃的氛围了。 我感觉有些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漠尘,我说你傻了是不?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我要听实话,至少在我看来,你的这个答案挺重要。” “我说的就是实话啊。”虽然我还不知道漠尘在此时此刻问我这样一个问题的目的,但是看他这表情,爷就是再白目,也该知道他不像是在问一件毫不相关的事情,所以,我也没想过要骗他。 “漠尘,我没必要骗你。我不讨厌她,但还没到‘喜欢’的程度,特别是那种男女之情的‘喜欢’。” 漠尘单手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又问我:“可是,你已经跟她提亲了,不是吗?” “噗——”我一个没忍住,不小心笑出了声,“提亲?那些不了解内幕的人跟我说起这事儿,我倒是不觉得奇怪,可是这话从你漠尘的嘴里说出来,就成笑话了不是?你是再清楚不过的,我走到这一步,有着太宿命的无奈。” “那也就是说,你只是为了那个‘赌约’而娶她,是吗?并非是真的喜欢上了她,对吗?” “嗯,没错。孺子可教也,一点就通。” 我嘴上说得轻巧,实则还是无法不对漠尘的这番话感到万分疑惑。我喜不喜欢秦雪鸢、我为什么要娶她,这些,漠尘早就该心知肚明的,而他现在一再地向我确认,实在可疑。 这不,我话才刚说完,他居然又是长长地出了口气,还笑着对我说:“呼——那我就放心了。” !!! 放心个鬼啊!爷现在反倒是被他弄得忐忑不安了! “喂,漠尘!你这家伙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我站起身,将他上上下下大量了个遍,还顺带着在他身周来来回回踱了几圈。 “啊——!” 我突然在他耳边响起的惊叫声,把他吓得不轻,愣是向后跳开了一大步,满目惊悚地看着我,结结巴巴地问道:“干、干、干、干嘛?” 我摸着自己的下巴,不怀好意地继续打量他,同时,还故意压低了嗓音,鬼魅般地说道:“漠尘,难道真被我说中了?你丫一直都暗恋着小爷我?!靠,难怪你这么多年来一直未娶,你他娘的难道是在等着下嫁给小爷?” 我当然是在拿他寻开心的,所以,当他暴怒着骂我“神经病”的时候,也只是很无耻地冲他吐了吐舌头。谁让他折腾了我这么久,到现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告诉我真相,可还是一副半吊子的死相,活该! “好了好了,不闹了。” 我笑着推开正龇牙咧嘴扯着我脸皮的漠尘,重新坐回到井口上:“朕知错了,漠尘公公息怒,有事赶紧上凑。” 漠尘白了我一眼:“就你这死德性,我还真就不想说了。” 我笑了笑,不说话,只对他一拱手,做了个“好汉饶命”的姿势,示意他继续。 漠尘自然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见我这样,也不再跟我扯皮,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对我说道:“小月月,你也别把我当神经病,我问你这些,是有原因的。” “嗯,我知道,你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漠尘似乎有些迟疑,看了我一眼之后,走到我身边坐下,心不在焉的,还差点儿一屁股坐空掉到井里去,还好小爷我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这厮,不过也被他吓得够呛。 所以我才说,我就是讨厌他这烂血统! “你说你好好的站着就站着吧,非要来个惊险动作,是想测试小爷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吗?靠!爷的这颗小心肝迟早被你吓报废掉!” 面对我的吐槽,这厮倒也没生气。 我扶着他重新坐稳之后,漠尘推开了我的手,面对着我正色说道:“小月月,我知道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挺强,但是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还是希望你能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最好……”说到这里的时候,漠尘转过头看了看身口黑漆漆的井口,“你最好还是站一边去,离这口井远点儿,我怕你听完之后会跟我刚才似的……” 靠!爷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可他这么一说,我还真就感觉到脖子里有阵阵的阴风吹过。 “去你的,爷可没你这么废物!赶紧的,大晚上的别玩惊悚,快说快说!” “好吧!”漠尘深吸了口气,之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出了如下四个字——她不是她。 “她不是她?” 这算什么?猜灯谜还是逛庙会?爷现在哪有这么好的兴致陪漠尘玩儿呀?我甚至连这厮所说的是哪个“她”,是“他”还是“它”都不知道! “啧——”我不耐烦地蹙起眉,“我说你到底什么意思?是在鄙视小爷我没念过书吗?你这半人半妖的烂血统,不会妖族语言也就罢了,爷不怪你,但是你在人界的这些年都白活了?给我说人话!” 漠尘费劲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一咬牙,对我解释道:“得得得,算我错了成吗?那你听好了,我的意思是,那个秦什么,并不是你要找的人!这回明白了吗?” “不明白。”我回答地很干脆,因为我确实不明白,什么叫秦雪鸢不是我要找的人? “不明白?”漠尘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小月月,你这是理解能力太差呢,还是接受不了打击,所以在刻意逃避现实?” 422.第422章 :低谷 我完全是听得莫名其妙:“什么打击?我说漠尘你到底在胡扯什么呢?秦雪鸢不是我要找的人?这话到底什么意思啊?” “啪——”漠尘双手同时拍在了我的两颊之上,夜里的冷风吹得我浑身冰凉,被他这么冷不防地一拍,爷的脸上顿时泛起一股微微的刺痛。 “干嘛呢你?” 漠尘不理我的抗议,捧着我的脑袋,端正了一下位置,迫使我正视着他的脸。 “小月月,我就当你是理解能力太差了,那我就再跟你说得明白一点儿。现在躺在你那间屋里的那个秦什么,不是你在忘川河的千年里所见到的那个倒霉丫头,她,不是你此生要找的那个人。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吗?” 嗯,明白了,也或许,从一开始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我就应该明白了,只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可能真的还没那么强,强到让我足以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诶诶诶,小月月——!” 还好漠尘的反应也不慢,及时拽住了往后倒去的我——同时,我也再次发现,这厮的乌鸦嘴功夫,不是一般的厉害,还真被他说中了,我听完之后,居然怂到和他一样,差点儿掉井里去。 “漠尘……”我似乎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你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漠尘还没来得及回答我,已被我紧紧地捉住了手腕。我用几近崩溃的语气试探地说道:“漠尘,这个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我的反应,应该是完全在漠尘的意料之中,所以此刻的他,除了闷声叹了口气之外,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他抽回被我捏红了的手腕,拍了拍我的肩道:“小月月,看来我还是高估你了,结果你的理解能力没问题,而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无法面对现实……” “你要我怎么接受?!” 我如遭雷击般地失去了本能的行动能力,僵直地坐在原地,连本该是咆哮出口的这样一句话,到最后,也只是无力地吐露了出来。 许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吧,漠尘也跟着我一起沉默了。 过了许久…… “漠尘,你的证据呢?” 是的,他不会白目到跟我开这种低级玩笑,他吱吱唔唔了一下午外加半个晚上的时间,一定也是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对于我来说,非同小可,所以他才会说需要足够的证据。然而现在他到底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那么,他一定是有了铁证,而这件事,也必然已是既成事实。 “证据吗?就在那秦什么的身上……” “身上?” “嗯,身上。还记得刚才你闺女说的话么?下午我背她回房的时候,不小心将她一整个手臂的袖子给扯了下来。” 小婉滢确实有这么说过,只是当时的我,在听到这话时,还在白痴般地调侃漠尘,完全没有多想,可他现在这么一说,我似乎也明白了过来。 “你是说,她的手臂上……” 漠尘点了点头:“没错,她的手臂上,并没有你所描述的那种印记。” 我如同被人从头上泼下了一整桶的凉水,顿时浑身凉了个彻底,而漠尘的话还在继续着,并没有因为我的失魂而仁慈地终止。 他说:“当时我第一个反应是,或许是我自己弄错了,虽然我记得你有跟我说过是左手,但当时我也确实是慌了,下意识地就认为,一定是自己记错了,那个印记很有可能是在她另一只胳膊上。可是我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去翻看人家的玉臂啊。正好这时候你闺女进来了,我就干脆找了个借口,让她亲自检验一下。虽然一般人可能不会知道关于那印记和诅咒的事情,但是好端端一姑娘家,身上有个奇异的纹身,任谁都会觉得奇怪吧?可你闺女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她说,她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其实漠尘说了这么多,我只需要听第一句话就足够了。我当然也知道,这之后他所做的一切,也是因为当时的他和我一样,无法接受这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被揭露的“真相”。 “漠尘,你没记错,确实是左手。” 之后,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可对我而言,这残忍的真相,又与“死讯”有多大的差别呢? 我摸了摸脸上同样冰凉的面具——幻月啊幻月,你到底是有多悲催?忘记了自己的死因,事后又因为一个莫名的赌约,将自己陷入到进退维谷的地步,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却又可笑地发现,原来自己要找的人,根本就不是她,现在,还要带着面具伪善地过日子,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不敢以真面目相示,这,究竟是有多讽刺!? 嗯? 等一下! 最在乎的人? 小婉滢? 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我弄错了? 冥主的那句“你不是已经找到了么”,所指的对象,会不会根本就不是秦雪鸢? 而是…… 我听到一旁的漠尘在这时突然“咦”了一声。 我转过头,与他对望一眼,之后同时了然地相视一笑,之后异口同声地说道:“月婉滢!” 不过怀疑也只能被称之为“怀疑”,猜测也毕竟只能是“猜测”,我和漠尘虽然很难得的有了这一瞬的默契,但是接下来我们还需要进行更实质性的“求证”。 于是,问题也就随之而来了,到底该怎么个“求证”法? 之前漠尘发现秦雪鸢的伪身份,也不过只是个机缘巧合,若非那一场小意外,爷还苦逼地继续被自己蒙在鼓里。但是现在我们总不能故技重施吧?首先,漠尘那根本不能算是“技”,其次,即便我们真的想“重施”,恐怕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暂且先不说我的小婉滢现在变得如此……嗯……彪悍吧,就算她还是以前那个温文而婉的那个她,爷如果就这样贸贸然地找个什么玩意儿,把她的袖子给扯下来…… 不行不行,完全不是爷这种正派人士的作风。 要不干脆直接点儿,拿出爷们的魄力来,直接对她说:“小婉滢,把袖子撩起来,给爷瞧下你的手臂。” !!! 我也只是随便想想,顿时浑身泛起一股强烈的恶寒。 靠,这换谁都不可能会答应的吧?!再加上她现在的性格突变,我估摸着,要是我真说了,会当场被她打死…… 不行不行,还得继续想。 不过爷是真的技穷了,能想到的,只有这么几个最直接、也是最不可能的办法。所以啊,也唯有将目光投向漠尘来求助了。 这厮倒也不是太蠢,见爷如此神情,立即警觉地起身,后退了一大步,完全离了我能触及到他的范围之外。 “你想干嘛?你别看我,我不干!” “什么你不干?”我倒是被他这话弄得莫名其妙,我还什么都没说,而且脑子里也还是一片空白,他怎么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 漠尘又向后退开一步,看着我的一双眼,有些……鄙视? 嗯,是鄙视…… “喂,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做什么?” 漠尘瞪了我一眼:“你自己说做什么?你想什么我还不清楚嘛,没得商量,我不干!” 你大爷的,我到底是想什么了我? 我有些生气了,在漠尘继续向后退去之前,猛地一下子从井口上窜起,直接蹦到了这厮的面前,跟来后院时一样,一把揪起他的后领口,愤愤然道:“我自己都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究竟要怎么做,你这算是未卜先知了?要不干脆这样吧,小爷我大发慈悲地给你变个身,然后把你吃进肚里,让你做小爷我肚子里的蛔虫得了!” “少来!”漠尘费力地拨开我的手,继续用之前的那种眼神盯着我道,“别想借机转移话题。小月月,我还不了解你么?别以为你这么说,外加上你那类似无辜的小眼神,我就会被你蒙过去。你不就是想去偷看她换衣服么?还装什么纯真和无知?我鄙视你。” “咦?这倒是个好办法啊。”我拍了拍被漠尘挠痛的手,脱口而出这么一句话来。可下一瞬,我即刻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靠!”我一个大锅贴糊到漠尘这厮的后脑勺上,“我说你丫怎么就尽出这些馊主意?!爷又不是流氓!” 漠尘委屈地连退了好几步:“你别说你没这么想过,你还真把自己当好人了?” 我感觉自己的肺快被他给气炸了! “我怎么就不是好人了?我为什么就一定要这么想过?你这混蛋,爷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就是这样子的?” 面对我几近暴怒的咆哮,漠尘倒也不生气,也没按照惯例跟我抬杠,反倒是冲我挑眉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 我已经听到自己体内肺爆炸的声音了…… “哈哈哈——” 我这都快被他气死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来,而且笑得这么爽朗! “好了,小月月,不闹了。” 我没好气地一把打开了他欲图搭上我肩膀的爪子:“到底是谁在闹?” “我我我,我闹还不行吗?”漠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知道什么叫尺度和分寸,懂得见好就收。 他还是伸手拍了拍我的肩:“敢问妖王大人,被小的这么一闹,心情好点儿没有?” 我愣了一愣,再看向漠尘的时候,发现他已换上了一如往常的笑颜。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可能,只是在担心我…… 心里暖暖的,心中暗自道过一声“多谢”之后,我亦笑着拍了拍漠尘的肩:“放心吧,我没事的,现在还是说正事要紧。” 可谁知,这家伙居然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摊了摊手道:“玩笑归玩笑,可我一直都在说正事啊。” “嗯?” “嗯什么嗯?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 “什么提议?” “偷看你闺女换衣服。” 我呸!他说得轻巧,而且居然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去你大爷的!‘偷看’这事是小爷我能干得出来的吗?少把你那些不入流的思想强行灌输给我!” 漠尘也没反驳我,只“哦”了一声,之后又坐回了井口上,问我说:“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我双手抱臂,开始在原地来回踱步。 想了想,又想了想,再想了想……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除了漠尘意外,我已经不相信任何人,所以,除非是我自己、或者是漠尘亲眼去“验证”,否则,这件事无论是换谁去做,我都不会相信他们的“验收成果”。可我们两个都是男人,小婉滢又怎么可能凭白无故地主动把自己的玉臂展示给我们看呢? “要不你换个女装呗。” 漠尘这厮尽给我出不靠谱的馊主意! “要换你换,我才不干!再说了,这不还是偷窥么?就算爷的外表变了,可爷的内心还是纯爷们!” “那就让那个冒牌货去看,你闺女肯定乐意……啊呀!你打我干嘛?” “爷打的就是你!那是我的小婉滢,我留那冒牌货一条贱命已经是‘宽大处理’了,你居然还给他这‘福利’?!” “得得得,我再想就是了。” “赶紧赶紧!” “要不我把她推河里去,你趁下水救她的机会,赶紧地把袖子一撩,瞬间搞定,怎么样?” 我真想抽死这丫的! 就这样,漠尘滔滔不绝地说着他那些个馊到连泔水都不如的烂主意,爷则已经连吐槽他的力气都用完了,彻底靠倒在井边,处于半昏迷状态。 “嗯……要不……” “住嘴住嘴住嘴!啊——!我要疯了!” 我估计我是已经疯了! “行了,你要都是这些个馊主意,就别再说下去了,爷受不了了。” “受不了了?”漠尘坏笑着瞟了我一眼,起身在我臀部轻踹了一脚,说道,“行,那就先到这儿吧。” “嗯?什么意思?” 漠尘见我一脸的不解,伸手冲天一指:“很晚啦,妖王大人,我被你突然抓壮丁搞来这里已经很久啦,你是无所谓,我这种肉体凡胎可受不了,困死我了,还有大把的碗筷在等着我去收拾呢。对了,还有托你的福,满地的狼藉也需要我去打理,求求你高抬贵手,放小的走吧,咱们明天再讨论行不?” 423.第423章 :新月 我看了看高高悬起的新月,也确实,不知不觉,已入深夜,我就是再心急,也不能只一味地纠结于这件事情。想起刚才漠尘担心我的那样子,我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自私了。 “好吧好吧,你赶紧的收拾收拾,休息去吧。” 说完,我也没等他,自顾自地先行回屋去了,临走前,还不忘嘟囔了一句:“所以说,我最讨厌你这半人半妖的烂血统了。” 我本来是想着,发发善心,帮漠尘这厮分担点儿,好歹把自己留下的那个烂摊子给收拾了,可结果回到大堂一看,乖乖——原本断裂的木板和零星散落的木屑,居然都不见了,还有刚才晚饭时吃剩下的残羹冷炙,连同碗筷,也都不见了,那几张仅剩的椅子,也已经全数排放整齐。 我有些诧异地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大堂,发现冒牌货也不见了。 “敢情这冒牌货还有这闲心雅致呢?居然还知道收拾!”我呢喃着。 其实,从后院回到大堂这短短的一路上,我在想,既然秦雪鸢不是我要找的那个倒霉丫头,那么我和她的婚约,自然是没必要成立的,所以,我和她的那个赌约,也可以失效了。也就是说,我其实已经没有再抓那冒牌货的必要。 我仍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对我恨之入骨,虽然对于他之前所做的重重嫁祸小爷我的行为,我很是愤怒和不解,而且,那家伙也很明确地表示过,想要置我于死地,但其实,若非是因为跟秦雪鸢的那个赌,我也没兴趣真的“处决”他。 回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自己一气之下,似乎差点就把那家伙给弄死了,但是很奇怪,现在我冷静下来之后,感觉也并非是非要他死不可。至于原因……如果我说,是因为他的一个眼神,会不会显得很做作? 没错,就是当他说自己因为拜我所赐,才得以有那样一副容貌时,那种对我仇视的目光。虽然即便是到了现在,我还是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我总觉得,他对我的恨意背后,有着某些为人所不知的痛楚。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我居然会对这种痛,产生一种感同身受的错觉。 “喂——喂!坏人!” “啊!” 我被身后小婉滢突然响起的吼声吓了一大跳。 光顾着自己在那愣神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是什么时候躲在我背后吓我的。我看到她手上正捧着一大摞干净的碗盘,似乎是刚洗干净的样子,还在滴着水。 搞了半天,原来是小婉滢收拾的这里。我就说嘛,那冒牌货哪会有这么好的闲情逸致,干这些娘们的事情……我也没有要说漠尘是娘们的意思…… “想什么呢你?这么入神,我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没什么。” 小婉滢有些鄙夷地“哦”了一声,转身欲走。可她才刚一转身,又立刻回过头来问我道:“对了,刚才我路过的时候听到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冒牌货?” “嗯?”我有了一瞬的晃神,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毫无生气和表情的面具,转过身背对着小婉滢说道,“没什么。” 小婉滢“嘁”了一声,也没追问下去。 “小婉滢,那个冒……我是问,你的那个爹爹去哪儿了?”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也唯有无奈地暂时接受那冒牌货的此种身份。 小婉滢听我这么一问,有些警觉地瞪着我,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找他干嘛?” 我心里突然有些堵得慌,口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急什么,都说是误会了,爷现在没兴趣杀他,而且……”我用了只有我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而且,我也不想被你记恨,不论什么原因……” “嗯?你说什么?” 我抬头,见小婉滢脸上的警觉已撤去:“没什么,他到底去哪儿了?天色不早了,我总要给他安排住处吧。” “拉倒吧。”小婉滢白了我一眼,“就这么屁大点儿的地方,还安排个什么劲儿?姑奶奶我早就看过了,这里总共才两间房,现在雪鸢占了一间,待会儿我就跟她挤一挤好了,半夜万一有个什么状况,也能有个照应。你就和你朋友挤一间吧。” 我点了点头,可随即又觉得不对:“诶?那你爹爹呢?他睡哪儿?”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爹爹说他今晚不睡了。喏——”她指了指屋外黑黢黢的树林,“你看,他就在那儿呢,说是要给我们放风。” “放风?放什么风?” “嘁——还不是防那些个暴民!爹爹说,担心会有好事的家伙跟来这里,趁夜闹事、对雪鸢不利。” “这样啊……诶?你现在倒是不心疼他了?” “心疼什么?” “那可是你最爱的爹爹啊,整夜不睡地喝西北风,你不心疼么?” 我说完这话,小婉滢突然吸了吸鼻子,煞有其事地问道:“咦?我怎么觉得这话一股子酸味儿呀?” 酸么?可能吧。只是,有这么明显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小婉滢却是瞪了我一眼:“笑屁!也不知道这是拜谁所赐!哼,成亲?天大的笑话!” 才刚逝去的落寞感,再次毫不避讳地朝我袭来。 “坏人。” “嗯?” “你说,是不是所有人都会变?” “或许吧,怎么了?” 小婉滢的情绪,似乎也突然变得有些低落。因为我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更因为我很在意她的任何举动,所以,我才会格外担心,也所以,我才会听到了她接下来说的那句近乎自言自语的呢喃:“为什么总觉得现在的爹爹,会有一种陌生感和距离感呢?” 我垂下了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片刻的沉默后,也唯有问了一个与这毫不相关的问题:“她……我是说,秦雪鸢……还没醒么?” 听了我这话,先前出现在小婉滢脸上的落寞之色瞬间不复存在。 她抬起头,瞪了我一眼,似乎对我这话很是不满。她没立刻回答我的话,而是快步地走到橱柜边,将碗筷快速地放回,之后,狠狠地回身一脚飞向我…… 我摸着被她猝不及防踹痛的臀部,委屈而又莫名地问道:“你干嘛呀?这好好的,突然之间又发什么疯?” “闭嘴!” 小婉滢踮起脚尖,对着我的头顶上就是一记暴栗,不过我估摸着她应该是想偷袭我的脑门来着,只是无奈于我脸上的面具…… 她气鼓鼓地对我说道:“你不说还好,你一说,姑奶奶我就来气!白天一下子发生了太多事,我没来得及问,后来也是碍于爹爹在场,我也不好对你发作,现在你既然自己主动提起了,姑奶奶我也警告你,你最好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把这事儿给我讲清楚,否则……” 我看着她咬着牙冲我抡起的小秀拳,突然觉得,这样的她,似乎有着一种另类的可爱。 “叩——”又是一记暴栗。 “喂,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这么暴力?” “你还有脸说我?姑奶奶我很认真地在问你话呢,你不回答也就算了,一个人在那走神还傻笑是怎么回事?” “有吗?”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还真是…… “得得得,姑奶奶,我错了成么?你刚问什么来着?” “你……”小婉滢当即气得又想来揍我,还好爷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她的纤纤玉手,于是…… “叩——” 大爷的!我怎么就忘记她有两只手?防不胜防啊! 这回玩大了,其实我有听到小婉滢说的话,只不过是觉得她生气的样子也挺可爱,所以才想要逗逗她,结果好像是真惹到她了,这回不仅狠狠地锤了我,还死拽着我的耳朵不放,要不是我及时地喊了句“好汉饶命”,我估计,我的耳朵准会被她揪下来,腌巴腌巴当宵夜孝敬她那“好爹爹”…… “放放放、我说、我说。” 小婉滢满意地撒了手,拍了拍双手说:“这还差不多。”笑得好不得意! 我无奈地暗自叫苦,却也唯有从命。 “你是想问我关于那个传言的事呢,还是我和秦雪鸢那个婚约的事?” “这两件事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啦!你傻啦?传言说的是,她要和妖王成亲,不是我。” 其实……这根本就是一码事儿,不过事到如今,爷也只能装傻才能“苟活”下去…… “哎呀,真麻烦。那你就全说了吧。” 我挠了挠脑袋,脑中飞快地思考该怎么个说法。我的妖王身份是铁定不能告诉她的,倒不是爷怕她的“降妖”本领,实在是这妖王的名号已经被扣上太多屎盆子了,别的暂且不提,光是这“灭门惨案”,就足够小婉滢将我大卸八块的。 “关于她和妖王成亲的那个传言,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管他的,先把这事给糊弄过去,至于我和秦雪鸢的婚约一事,大不了直说。 还好,小婉滢也没在这件事情上深究,听我说了不清楚,也只是对我嗤之以鼻,满脸不屑,却又如有所料般地嘟囔了句:“嘁,我就猜到你不知道。” 我虽然有些不满她对我的小瞧,但是既然蒙混过关了,就姑且作罢了。 小婉滢见我没有继续说下去,迫不及待地追问道:“那你说要和她成亲的这件事,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啊……”我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说了,“这个,可以说是我和她之间的一笔交易吧,我们约定好,只要我帮她报了灭门之仇,她就委身下嫁于我。” “不可能!”天地良心,我自认此时所言句句属实,可小婉滢却在听完我这话的同时,突然怒不可遏地推了我一把。突如其来的外力,让我脚下忍不住一个踉跄,我急忙向我连退两步以稳住身形。正欲开口问她突然发作的原因,她就又冲我吼了起来。 “雪鸢一直都是师傅最器重的弟子,对于无月楼的祖训,更是从小便了然于心,她又怎么可能明知故犯呢?” “这……”我突然感觉有些难以启齿,再三地咬牙之后,转过身背对着小婉滢,“是我提出要她嫁给我,她才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作为交换条件的。” “你?你!好,果然是你!”小婉滢一步跨到我的面前,毫不迟疑地揪起我的衣领,虽然以她的高度和力度,还不至于将我拽离地面,但是这姿势……还好漠尘这厮不在,要不然,爷这回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混蛋!”小婉滢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此举似乎毫无用处,于是也就索性放开了我,但是就在我以为没事了的那一瞬,我的胸口,迎来了阵阵酥麻感——小婉滢怒不可遏地用双手捶打着我的胸口。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雪鸢一直都是那么中规中矩的人,她和师傅的感情那么深厚,怎么可能会做出违逆师门的事情来?!可是你却利用她对师傅的感情,害她成了千古罪人!你知不知道,这样一来,你毁掉的,不仅仅是雪鸢的清白,还有无月楼千百年来的形象和声名。师傅去世了,雪鸢才刚当上楼主,就要面对无月楼几近瓦解的这个烂摊子,本就已经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结果你还偏要雪上加霜,要是无月楼因此而不复存在,你让雪鸢情何以堪?她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师傅?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为什么?你说啊!” 面对小婉滢的控诉,我无言以对,她字字珠玑、句句属实,我又何从辩起?原来,我真的一直都是个无比自私与卑鄙的小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特别是当我知道秦雪鸢不是那倒霉丫头之后,这种想法愈发得强烈。 我怎么就能如此残忍地迫害了一个毫不相关的局外人? 许是打累了,也可能是骂累了,小婉滢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眼中的愤恨之情却依旧,没有半分的消退。 424.第424章 :凶手 看着她气喘吁吁,却又仍旧一刻不敢放松地怒视着我的样子,我的心,突然锥刺般地疼痛起来。 我伸出手,想像很久以前我还是她“爹爹”的时候那样,摸摸她的脑袋,可她却在我抬手伸向她的瞬间,毫不避讳地对我露出了嫌恶之色,并及时退后了一大步。 她还是那样盯着我,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那个杀千刀的凶手,留了雪鸢的命,而你,却扼杀了她的心。你和他一样,都是杀人凶手!你们,没什么两样!” 我和他,一样? 我和那个冒牌货一样? 难道说,除了这副一模一样的皮囊以外,我和他的内心,也是一样的么?小婉滢心中的我,已是如此阴暗了么?果然,我不再是她十多年前最爱的那个爹爹了吗? 这是一种怎样的痛?明明心如刀绞,却又看不到伤痕、滴不出血来。明明悲痛欲绝,却已经连流泪这种与生俱来的本能都已瞬间丧失。 我的语气,出了奇的平静:“放心吧,我会对自己所做之事负责的。” “放屁!负责,你怎么负责?你倒是说说看,毁人清誉之后,该如何负责?” 我看着小婉滢义愤填膺的样子,听着她声嘶力竭的怒吼,很平静地说道:“我会解除婚约的,然后昭告天下,这一切,都是我一个人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我会告诉全天下,我是个自私无比、丑陋无比的小人。” 小婉滢似是没有料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除了惊讶意外,再没有其他的表情回应我。 我用尽毕生的力气和勇气,强牵出一抹自以为自然的笑容,作为今夜与她道别的晚安礼,之后,头也不回地朝着漠尘的那间屋子走去。 “等一下。” 我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我……” 我不知道此时的小婉滢,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但她此时的欲言又止,让我明白,至少这不是开心的表现。 “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我不是想说这个。” 我再次迈开的步伐,因为小婉滢的这句话又一次停了下来。 “我……啧——坏人,刚才是我语气太重了。你……” 我无力地摇了摇头:“没事,你说得都对,晚安。” “我都说了,等一下!” 这一次,我没有再听她的,而是自顾自地继续朝着原先的那个方向走去。 但也仅仅只有走了一步,我感受到了衣角处的牵制力,垂下头,看见一只小手正紧紧地拽着那里。 “坏人,我问你,你是怎么和雪鸢认识的?” 我佯装不屑地冷笑了一声:“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是啊,没有意义了,这场相识,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我一厢情愿的闹剧。 “当然有意义!坏人,我比雪鸢早进无月楼,从她来了之后,若非是捉妖时必要,我从未见她与别的男子有过接触。我能肯定,这些年来,我们没有见过你,那你又为何要娶雪鸢?难道你从以前就认识她吗?” 认识……吗?说到“认识”,众里寻她——可是小婉滢,你又知不知道,我所“认识”的那个人,或许是你! “认不认识又如何?一段感情的开始与结束,并非是需要依靠‘相识’或‘陌路’来评断的。不过你没骂错我,我确实错了,错得离谱。原来我一直都是作茧自缚,存活在自我编制的一场美梦之中。” 我知道,小婉滢不可能听得懂我的这番话,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得到她的回应。 “还有,你怎么就能肯定你没见过我?你连我长什么样子都不知……” 我的话还没说完,最后一个字也还未来得及脱口,只是这一瞬,我已急不可待地挣脱开小婉滢的牵制,径直奔回了漠尘的房间。 一直到房门关上,我的后背颤抖着抵上门板的那一瞬,我才敢抬起头来,而思绪,也是直到这时才又恢复了正常。 我突然挣脱的那一刹那,用了好大的力,也不知道小婉滢有没有被我伤到。我将自己的双手覆于脸颊之上,用力地柔搓着,手心下冰凉的触感,是我在那一瞬倾泻而出的冷汗。 我僵硬地转过身,将自己的脸贴在门缝边上,想透过这几乎不存在的缝隙,查看小婉滢的状态。 我没有偷窥癖,实在迫于无奈,我不敢开门。 我的面具,伴随着我那句没说完的话语,被小婉滢扯了下来! 我无法想象小婉滢在看到我这张脸之后的反应,我更不敢想象她在面对两个爹爹时所做的抉择。 所以,我才选择了最懦弱的做法——逃避。 我的心,还在无规律地狂跳着,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甚至都怀疑它会突然蹦离我的体内。 我失魂落魄地游离到床边,浑身瘫软地向后倒去,本是想借由床板的坚硬触感,来将自己暂时失灵的脑袋敲击清醒,却不料自己背后传来的,竟会是一种软绵绵的舒适感,还有……随之而来的惨叫声! “啊——!” 我应声猛然起身,果然见到了一脸惨白、咳嗽不止的漠尘。 “咳咳咳——小月月,你、你个、混、混蛋!咳咳——” “闭嘴!”我无心跟他抬杠,也无力跟他扯皮,直接一巴掌糊到他的脸上,把他拍了个七荤八素,然后翻身上床,两脚将他踹到床角落里,自己仰面朝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看来,明天还是直接跟秦雪鸢说清楚得好,告诉她,那个赌约作废,婚约作废,作为补偿,我会如自己刚才对小婉滢所言,昭告天下,所谓的“成亲”,只是无稽之谈,而且我也知道,一旦我真的这么做了,那个与妖王成亲的传言也会戛然而止。说到底,一切都是我造的孽。如果……我是说如果,秦雪鸢觉得这样还不够,那么,我可以违背自己一直以来“绝不吃亏”的原则,继续助她报仇雪恨,以此来“抵罪”。 我的思绪很是混乱,浑身的冷汗黏住了我的衣衫,想脱去,却又不想动弹,只能继续盯着天花板发呆,可越是发呆就越是睡不着,越是睡不着,就越是继续发呆。于是,我便一头栽进了自己编制的死循环中。 漠尘这厮的鼾声如雷,这让我有些生气。合着这家伙见小婉滢帮他把残局给收拾完了,自己就一个人溜回来梦周公了,留小爷我一个人在那儿苦逼,太他娘的不仗义了! 狐的夜视能力极佳,所以当人类用“伸手不见五指”来形容无边的夜色时,我总会对他们嗤之以鼻。不过不屑归不屑,我倒还真就希望自己能有他们的这种“弱视”能力。现在,明明就已是深夜,房间里,连朦胧的月光都未曾透入一丝,可偏偏我还是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 我看到了门外小婉滢踟躇徘徊着的身影。到现在为止,距离我和小婉滢分开,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然完全失了时间观念。我不知道她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回屋,暗自猜测着她失眠的原因:会是因为在生气我的逃跑吗?因为我一时的怯懦,让她终是没能看到我的真实模样。或者说,她是在担心秦雪鸢?又或者是,她在想着她的“爹爹”……? 我真是个自虐狂,不论是上述的哪一种猜测,无疑都只会让我自己更是困扰,我何苦继续纠结于此? 我终于发现,原来“没心没肺”,在某种意义上,可以称之为是褒义词,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或许就可以活得更自在些。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我到底还是失眠了一整夜。等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没心没肺”的漠尘大师,已经半睁着朦胧的睡眼,不知道盯了我多久。 “靠!”我几乎是没过脑子,直接又是一巴掌朝他的后脑勺上糊了过去——吓死爷了!一大早就让爷来个惊悚一刻,是想闹哪样啊? “你打我干嘛?” 漠尘本来就是一副还没完全睡醒的样子,现在又被我这一拍,好像更晕乎了,连这声问话也是迷迷糊糊的。 “爷打的就是你!一回神就看到一双死盯着爷的眼,有够惊悚的!” “哦。”漠尘淡淡地回了我一句,便开始窸窸窣窣地开始穿衣服,顺便还嘟囔了一句,“是你自己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我才盯着你看的,结果看了老半天你都没回魂,鬼知道你这一晚上都想什么去了。” 想什么了? 我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突然发现,我失眠了一整夜,竟然连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 我坐起身,躺了一整夜,也没动弹过,浑身僵硬得厉害,我甚至还听到了自己的骨头,因为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而发出的“咔咔”声。 我有些疲惫地锤了锤自己的肩膀,转过头去,见漠尘这厮已经穿戴整齐,便轻踹了他一脚,说道:“出去帮我把面具捡回来,顺带着看下那冒牌货在哪儿。” 漠尘先是下意识地“哦”了一声,然后翻身下床穿鞋,可才刚穿了一半,他又立刻回过头来看我。 这一下,他应该是完全清醒了,因为他看着我的那双眼,已经瞪大到了极限,我甚至都已经开始担心,他的眼珠子会不会在下一瞬突然掉出来…… “你闺女看到你的样子了?她说什么了?” 我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然后自己也下了床:“她没看到。” “呼——”漠尘似乎也替我松了口气,不过,看他这表情,我总觉得这口气,有点失望的味道在里面…… “真可惜,我还以为能有好戏看了呢。” 果然,我的猜测还是靠谱的,这厮还真就是“惟恐天下不乱”的类型。 “去你的!”我呸了他一口,催促着他去给我找面具。 没多时,漠尘就拿着一坨脏兮兮的东西回房了。我当时正在用桌上的隔夜茶水漱口,见到他手里的这玩意儿,气得一口水直接喷到了漠尘的脸上。 我在漠尘的唾骂声中接过他手中的面具——看来昨晚小婉滢被我气得不轻啊,看这满面具横七竖八的杂乱脚印就可以想象,她一定是把这倒霉的面具踩了不下百遍,应该是把对我的怒气全撒在这上面了,而且,我能猜到,她一定是一边踩,一边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 总算这面具的质量还是不错的,被小婉滢这么折腾,居然毫无损伤,这让我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漠尘这深山老林的破屋子里,还是有好东西的。 我看了一眼身边还在哀声载道的漠尘,问道:“小婉滢呢?你出去的时候碰到她了没?” “没。”漠尘没好气地回答我道,不过他说完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般,脸上的怨气也暂时消退了不少,下一瞬,他居然冲我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顿时让我感觉到一阵恶寒。 “嘿嘿——” 这厮的一声“嘿嘿”,抖落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靠,别笑得这么恶心行吗?什么事,赶紧说!” “没事没事。我只是突然想起个事儿。” “什么?” 漠尘将脸凑近了些,笑着对我说道:“你不是叫我去看那冒牌货在哪儿的吗?现在怎么却改口问我你家闺女的下落了?” 我微微一怔……也许、可能、大概是因为小婉滢的事烦恼了我一整夜,所以,现在也就很自然地提到了她的名字…… 嗯,应该是这样的……就算不是,我也认定是这样了。 这么想着,我心中的阴霾也瞬间烟消云散了。我白了漠尘一眼,继续问道:“我说错了不行吗?那冒牌货呢,在哪儿?” 漠尘也没有继续跟我纠缠下去,指了指门外道:“还能在哪儿?大堂呗。人家可比你这个正牌的主儿起得早多了。” “去你的。” 我无视了漠尘对我的鄙视,戴上面具,推开了房门。 “妖王大人早啊。” 冒牌货冷不丁的一声问候,吓得我直吸了一口凉气,当即环顾了一下四周,还好,小婉滢不在。 “放心吧,某人不在。” 这种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让我很是不爽,特别是这个看穿我心思的人, 425.第425章 :无月 居然还是这个冒牌货! “我现在懒得和你废话。”我伸手指向秦雪鸢躺着的那间屋子,“去把她弄醒,我有话要跟她说。这不是建议,而是命令。” 既然已经暂时没有必要杀了这个冒牌货,只要他不做出逾越我底线的事情来,我也就没必要再时刻对他抱有敌意、甚至是杀意,所以,此时与他的对话所用言辞间,我只是称自己为“我”,而并非“本王”。 我不喜欢这两个字,太有压迫感和距离感,虽然有着符合我身份的霸气和威严,但也同时彰显了地位与权利背后的孤独和落寞。 冒牌货笑颜依旧,面对我仍是不善的语气,也没有动怒,只是对我耸了耸肩说道:“不用‘弄’,她马上就会醒,我只不过下手重了些,所以她也就相对地,睡得沉了些。” “你大爷的。”我在心底暗骂一声,既然秦雪鸢已无大碍,我也没必要再陪他死磕下去。 “对了,小婉滢去哪儿了?”刚才漠尘就对我说她不在,我以为她只是没在漠尘的视线范围之内而已,现在再一看,好像她并不在这屋子里。不过,她的“爹爹”还在这儿,她应该也不太可能会独自离开才对。 “她啊——她去无月楼了。” 哦,对,她昨天说过的,她今天要去无月楼帮秦雪鸢拿些衣物来。 “喂,你就让她一个人去了?” 冒牌货瞥了我一片,双手抱臂,歪着脑袋看向我,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还不忘反问我一句:“不然呢?” 我真不懂,这该死的冒牌货怎么就放心让她一个人去那里?昨天那些暴民的“壮举”还历历在目,虽然他们针对的是秦雪鸢,但是“殃及无辜”是某些无知人类的专长啊,万一小婉滢偏偏就是那么背,遇到那些家伙怎么办? 不知不觉中,我的双手已紧握成拳,我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她是那么在乎你,可你就完全不担心她吗?” “我为什么要担心她?她又不是我闺女,而且,她在乎的人,似乎是你吧?” 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心态说出这番话来的?为什么他总是可以如此轻易地便激怒我,而我却又总是无力反驳他的话语? “不过,妖王大人……”冒牌货放开了自己抱着的双臂,双手慵懒地垂于自己身体的两侧,开始缓步朝着我踱来。 他说:“恕我直言,您现在该担心的对象,似乎应该是您那未过门的美嬌娘吧?还是说……”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却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顿了顿,当我不解地看向他时,竟然发现,原本笑得好不肆意的笑容,也已经换成了令我倍感莫名的敌意。 他缓缓迈开的步伐,止于我的面前:“还是说,妖王大人天生多情,处处留情,无爱不欢?” 虽然可能不合适,但在这一刻,他这表情、这语气、这台词,给我的感觉,真的很像一名怨妇…… 我纳闷极了,甚至是连气都生不起来,失笑地问道:“你这话说的……我是如何个多情法?又是在何处留了情?怎么感觉像是我抢了你媳妇儿似的?” 这也不过是我随口说的一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话,可他却显得格外认真,总是一副嬉皮笑脸样子的他,居然会因为我这么一句不靠谱的话,第一次露出了凶恶的目光。即便是昨天,在他说出想要置我于死地这种话时,他眼中的仇恨也不及现在来得强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吧,虽然我确实丢失了某部分记忆,但总不可能在那段记忆中,真的有我“夺人所爱”的记录?! 想想都觉得离谱!我要真的做了这种事,早被漠尘这厮吐槽致死了,而且我生前也根本没有爱人,更何来“抢夺”一说? “我当然没有妖王大人那么好运,无福消受美人恩。媳妇儿?呵……她连正眼都未曾瞧过我一眼……” 敢情这家伙还是个为情所困的情种!这可真是个惊天大发现,虽然跟我完全没关系…… 不过爷一直都是个心软的主儿,见这家伙如此黯然神伤的样子,实在是于心不忍,但碍于我与他某种意义上“敌对”的立场,爷也不可能会开口安慰他。 所以嘛…… “嘁,莫名其妙。你不管小婉滢,我管!” 于是,我便在他莫名的恨意注视下,朝着无月楼的方向,一路飞奔而去。 也亏得我赶去那里,否则还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小婉滢倒是没事,她并没有如我所料般地遇上那群暴民,也不知道是她天生运气比较好呢,还是因为我的“乌鸦嘴”功力尚浅,对于她来说完全构不成威胁。 不过事情似乎比我想象中的,更大条了。 除了呆立在原地、几乎已彻底失了魂的小婉滢之外,映入我眼帘的,还有那连天的熊熊烈焰。 无月楼……正被数千条火舌肆意地蚕食着!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无月楼的生死存亡,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但突然之间见到如此意外的“宏伟”场面,我还是遏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惊讶之情,情不自禁地问出了口。 小婉滢的心神,早已彻底迷失在了这片火光之中,没有意识到我的靠近,当然也没有意识到我的问话。 我知道无月楼对于小婉滢来说,占有很重要的心里位置。如果她现在冲着我大哭、大吼、或者是破口大骂那纵火者,我都不会觉得意外,然而让我惊讶的是,她的样子很平静,表情不悲不喜,似乎完全只是一个不知情的旁观者。 物极必反,这样的她,让我很是担心,我害怕她会过于悲恸而变得异常冷漠。 “小婉滢……”我颤颤微微地伸出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没了。” 她没看我,只呢喃着说了这两个字。 我愈发感觉到不安,也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怎么想的,突然就跟发了疯似的冲着周围大吼起来:“人呢?都死哪儿去了?赶紧救火啊!” 这不合常理啊?!就算肇事者逃了,总该有好事的围观人群吧?偌大的市井之地,何以会不见一个人影? “妈的!”我暗骂一声,随即继续喊道,“来人呐,失火啦!”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时的蠢样,但也只能这样,我无法在小婉滢面前动用灵力,而且说实话,就算现在立刻将火熄灭,这无月楼也定是已化为灰烬,所以我没必要为了这个即将消失于世的地方暴露自己。 “别叫了!”小婉滢终于回过了神,却在第一时间冲我吼了起来,“不会有人来的,你到底在期待着些什么?你所寄希望的那群家伙,正是这场火灾的始作俑者!” 我当然不会白痴到认为这是一起自然灾害,我当然也知道纵火者一定就是某些好事的愚民。但其实他们如此偏激的做法,真的令我倍感震惊。 无月楼已存世千百年,虽说这太平盛世的,完全没有其存在的必要,但是根据我从漠尘那里所了解到的情况看来,当年人们建造这无月楼来留住净林仙子,无非也就是想“以防万一”,想要为自己的安全寻找些保障。 我不是无月楼的人,我不知道他们的祖训,先不说我已决定取消与秦雪鸢的婚约,但就算她秦雪鸢是真的违背了祖师爷定下的规矩,和我成了亲,至于让这群无知的人类激动成这样吗?狡兔死,走狗烹。这一把火,放得轻巧,焚毁的,却是无月楼花费了千百年才建立起来的基业和声誉。他们总说我们妖之一族没心没肺、丧心病狂,但到底谁更甚,一目了然、不言而喻。 我没时间对无月楼的悲惨遭遇表示同情,也没时间去哀悼它的“寿终正寝”,我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是,无月楼没了,而且说到底,这场火的起因,似乎还得归咎于我所散播的那个谣言,那么小婉滢,是不是已经对我恨之入骨? “我……” 我张了张嘴,却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说什么,于是,也不过只有一个“我”字,我便又抿紧了双唇,继续陪小婉滢默然地立于这片火光之中。 “烧去吧!关我屁事!” 我被小婉滢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得不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滚倒进火场里。再回过神,她却已经跑出了老远,看那方向,应该是奔着漠尘那厮的住处去了。 虽然我仍是有些不明所以,但这种情况下,下意识地,我立即追了上去。 “等一下!” “姑奶奶我才不难过呢!” 小婉滢没有理会我的叫唤,一个劲儿地往前狂奔着,不过也只跑了几步,也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倦了,脚步明显慢了下来,但并没有停下,仍是继续朝着同一方向快步前行着。 我一刻都不敢怠慢地紧跟在她身后,始终与她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我不敢上前看她的样子,害怕自己会为她悲痛欲绝的神情而心碎,但也不敢有片刻的松懈,生怕她一个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身周的风,从火场而来,随着我们快步的远离,从最初的炙热,逐渐退变为舒适的暖意,我看着小婉滢单薄的身形,在这份热度中有些瑟瑟发抖,心头,一阵无来由的纠痛。 我看到她一次次地抬手,似乎是在不断擦拭着自己的脸颊。 或许,那是泪。 “我不难过,一点儿都不难过!” 有时候,心口不一,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过于懦弱的那一面。但是,小婉滢,在我面前,你其实可以更诚实一点,至少,你可以做真实的你。 “姑奶奶我早就不是无月楼的人了,它无月楼的生死存亡,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烧了就烧了,没什么大不了,那里又不是我的家,关我屁事!” “赶我走?哼,活该被烧!如果我在的话……” “如果当时我在场的话……” 小婉滢终于还是到了极限,这一瞬间,她浑身的力气已尽数被某种无形的羁绊给全数抽空,双腿也再没有足以支撑起整个身躯的力量,直直的跌坐在地,蜷缩着的身躯,再不可遏止地剧烈颤抖起来。 她撑直了双臂,想要强迫自己站起来,却在再三的尝试并失败之后,不得不彻底打消了这一念头,可她的一双手却还倔强地死拽着自己的衣角不放,像是在跟什么叫着劲儿一般,久久不愿松开。 我找不出任何合适的词来形容我此时的心痛感,唯一想做的,也只有紧紧地搂住这个小小的人儿,让她可以卸下伪装,放肆地哭上一场。 可我才向她靠近了一步,她就已然彻底崩溃,一双手终于放开了千褶万皱的衣角,“扑通”一下扑倒在地,整个上半身,几乎全都贴到了地面上。 小婉滢将自己的脑袋枕于弯曲的左臂之上,右手紧紧地握着拳,一下接一下、不遗余力地猛锤着毫无生气的地面。 即便她已经刻意掩饰,泪水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沾湿了她整个手臂的衣袖,连带着臂膀下的地面上,也可以清晰地看到开始逐渐放大的水痕。 “砰、砰、砰——”她本是白皙秀美的粉拳,在与地面的一次次碰撞下,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压抑、悲凉、惹人心疼。 我不是不想上前阻止她,只是这样的一番发泄,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似乎更是一种有利的舒缓。 但当我看到她右拳之下地面上留下的那朵红色无名花之后,便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光,立刻上前阻止了她的举动。 在我抓住她纤细手腕的那一瞬,莫名的焦躁、万般的压抑、道不尽的锥心之痛,只化作了一句简单的“住手”。 她转过头来看我,没有我预想中的仇视和愤恨,却带有深深的歉疚和自责。 她的口中,不住地呢喃着,却也始终只有一句:“如果当时我在场,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对于她和无月楼之间的感情,我无法感同身受,所以才会愚蠢到想要以一句“不是你的错”来平复她的心情。 她已经再没多余的力气来冲我嘶吼,泪水划过脸颊,一直沿着她的唇线滴进了她的口中,致使她说出的话语中,都带出了泪水中的苦涩味道。 426.第426章 :清楚 “我怎么可以离开无月楼?” “这不是你的错。” 这真不是她的错!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从一开始,所有的人就都不喜欢她,也是从一开始,她便决定了一辈子留守无月楼。但是,那个无知、无情又无耻的已逝楼主,仅一纸遗书便将她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甚至没有任何理由,就算是极不靠谱的也没有。 “走,我带你回家。” 我不顾她的反抗,执意牵起了她冰凉到僵硬的右手,同时,自己的掌心中绽开了一朵血色的曼陀罗。 我想起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午后,我牵着她当时还很稚嫩的小手,第一次说出带她回家的话语,不过再回首,似乎已在某种程度上物是人非。 我只是“我”,不再是她的“爹爹”。 “我叫你放手,没听到吗?!” 自从小婉滢被我拽直了身子、跪坐于地面之上后,这已经是她第八百次想要甩掉我牵着她的手,但一如之前的七百九十九次一样,都失败了。 “别碰姑奶奶!混蛋,姑奶奶叫你放手啊!” 放手? 放开她的手,然后看她继续痛不欲生地泣不成声吗?继续看着她捶地捶到让自己血肉模糊,继续看着她懊恼、歉疚到肝肠寸断吗? 这样的她,要我如何放得开手? 她的手,被我握成拳紧握在自己的手心。她好瘦,清晰到略显突兀的手骨,铬得我生疼,不过不是手疼,是心疼。这些年,她到底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何以会如此纤瘦?还有,她现在究竟是有多绝望,嘴上虽然倔强着,手上竟已再用不出多一丝的力气…… “是我的错,小婉滢,你骂我、打我、怎么对我都行,只要你振作起来,我的命就摆在这里,任凭你处置!” 我这是怎么了?当初任性地接下赌约,之后又违心地坚持到现在,仅仅只是为了可以继续“苟且偷生”,可我现在居然在白白交出自己的性命?白白知道么?就是无偿的,不计任何报酬的! 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已感觉到自己开始逐渐迷失了自我,忘却了生存的意义和目的,而这些,都只因为一个人…… 小婉滢停止了吵闹,瞬间,寂静的周遭,只剩下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和我无规律的心跳声,每跳一下,痛就多一分。 我俩就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僵持了很久很久。一直到身后远处的火光完全褪去,和天边的最后一道霞光散尽,我才敢在暗夜的侵袭下,鼓足勇气,微微地牵动了一下与小婉滢相连的那只手。 也不过是这么一个牵手的动作,仅是这么一个瞬间,几乎让我差点儿背过了气去。我本是想着,闹了这么一下午,就是再强壮的彪形大汉,也该精疲力竭了,再加上小婉滢从一开始就已身心俱疲,现在更是心力交瘁,应该是再也没有足以抵抗我的毅力了。 我也做过最坏的打算,那也不过是小婉滢继续破口大骂着叫我“放手”,然后我就继续陪她死磕。 然而,上述的任何一种情况都没有发生,就是在我这么微微一动的瞬间,连带着牵动了身畔的小婉滢,接下来,她的头,便毫无生气地耷拉到了我的肩膀上。我心里很清楚,就算她现在急需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那也一定不会是我的,所以她的这一举动,对于我来说,甚是异常。 果然,就在小婉滢将自己的脑袋斜靠于我肩上的下一瞬,她的整个上身,全都无预兆地倒向了我的身上,且在我还未来得及做出更为惊讶的反应之前,直直地从我身上划了下去,一直往地面上倒去。 我的心,在她的脑袋从我肩上滑落的那一瞬,漏跳了不止一拍,如果不是我还本能地会想要伸出手去接住她迅速下沉的身子,恐怕我的心,真的会在这一刻被她吓停。 还好,我稳稳地接住了她。还好,她的身子还是暖和的,虽然手已冰凉到彻骨。我腾出一只手,颤颤微微地搭上她的脖颈间…… 还好,我的指尖下,还有明显的跃动。 见到小婉滢毫无安详可言的睡颜,我免不了的一阵揪心,但也正是因为这一刻的宁静,让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疏忽大意。 这是我第一次毫不设防地待在一个自己毫无意识的地方这么久,以至于当冒牌货冷不丁地从我身后冒出来的时候,我几乎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他吓了一大跳。至于我为何会如此失魂的原因,我并不想去考虑。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这儿的,也不知道他盯了我多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若是他在自己暴露行踪之前对我动手,我一定会防不胜防,或许有可能,就此栽在了他的手上。 然而这家伙却不是一般的蠢,居然在向我靠近的同时,毫不避讳地拍起了手,笑得好不得意。也或者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对于他来说,看我失态的窘迫样,比直接杀了我,要来的有趣得多? “啪啪啪——” “情深至此,不愧为一代妖之君王,无愧于在下白天所曾‘无爱不欢’一词。” 他笑着,一如之前每一次与我的对话一样。 对于这种蓄意的冷嘲热讽,我也根本不想理会,所以,我连头都没有回,只冷笑着回了一句:“我不得不佩服你在某种意义上的强大,宁愿放弃一次取我性命的绝佳机会,也要愚蠢地对我进行一番自以为强劲的人生攻击。” “多谢夸……” “不过……”我知道他的话没有讲完,但是我不想再给他继续下去的机会,“现在请你闭嘴,我的小婉滢累了,正在休息。在我还未动怒之前,离开这里,在我还未改变主意想要送你上路之前,赶紧在我眼前消失。” 我的声音很小,正如我所言,小婉滢需要休息,我不愿去惊扰她的梦,即便那十有八九是噩梦…… “无所谓。”冒牌货用自己的脚尖轻轻地踢了一下地面,踢走了脚下的几块小石子,夜色中微微扬起的尘埃,透着一种朦胧的哀怨。 “我来只是想通知你一声,别只顾着‘新欢’,冷落了你的‘旧爱’。如您所愿,您那娇美的未婚妻已醒,正在追问你们俩的下落呢。我这一走,只怕你那位好兄弟,招架不住她多久。所以,别沉迷于温柔乡,要知道,牡丹虽美,却会毫不留情地刺伤赏花之人。特别是经过人工培植的‘家养牡丹’。”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我总觉得,冒牌货的最后四个字,一定有着某些特殊的含义,否则,他不会在道出这四个字的时候,露出如此的神色,似笑非笑,诡异阴鹜。 “不懂什么意思吗?”冒牌货蹲下身,一双眼盯着我,手却伸向了我怀里的小婉滢。 我顿时紧了紧怀,一个侧身,避开了他满是血债的脏手。 他也完全不介意,因着我的动作而停留在半空的手,随即改变了行进的轨道,开始伸向我的面前。 我不闪也不躲,是因为我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他不紧不慢地摘下了我的面具,用一种不知是喜是悲的语气对我说道:“是我,用幻术改变了她的心性。是我,让她变得视妖为夙敌。也是我,仅凭一张与你一模一样的脸,便夺取了你最心爱的东西。” 按照常理来说,听到冒牌货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应该当即暴跳如雷了吧。 不过我现在却很冷静,虽然之前我确实猜测过,是否是他将小婉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可现在听到他自己供认不讳,似乎又觉得他的这番话有些好笑。 “哦?就凭你吗?”我是妖,更是群妖之首,所以我能清晰地分辨出每一位妖族子民的真身和元神究竟是什么,可是就这家伙……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不知道他到底算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不会承认是我自己的辨识能力不成熟,就全当他是个“异类”得了,反正我对这家伙也没什么兴趣。 但是现在他既然自己提起了,我当然也就自然而然地顺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那找你这么说,你是猫之一族咯?” 我不知道自己这句简洁明了的话语,有哪里说错了,或是有哪里触及到这冒牌货的伤心处了,他的笑意全然退却了不说,居然神色间,还隐隐得泛出一股忧伤。 我有着莫名,他却深沉着嗓子问我道:“何以见得?” “噗——”我失笑了。看他这样子,我还真以为他会爆出什么惊天猛料来,例如说他是被某某猫妖咬了,所以身上带有了我们妖族的血统,或者说他和漠尘一样,是某猫妖和人类的杂交儿之类的…… 我很自然地联想到一大堆的不靠谱说辞,可到头来,他却只问了我这么一个白痴的问题。 “何以见得?你是把小爷我当成那些呆呆傻傻的无知人类了么?若非猫之一族,何以如此深悉幻术之道。我虽然并非精通于幻术,但由于碧……我是说,由于之前的手下擅长于此,所以还是略知一二的。所以,我知道,这种足以扭曲别人心智的幻术,并非是任何不入流的猫之一族都能研习,而是只能由拥有上千年道行的猫族才能施行。可至于你嘛……啧啧——” 我一手扶着小婉滢的后颈,尽可能地让她保持一种较为舒服的姿势躺在我的身上,然后腾出另一只手来,伸出食指,冲他不屑地摇了摇,说道:“我完全不认为你有这种能耐。我也就不说我完全没看出来你是猫族的一员这种话了,我甚至都怀疑你这家伙是不是我妖界中人,或许跟漠尘还是同类也说不定。” “你说得没错。”冒牌货有些恼怒地沉声道。我不知道他所谓的“没错”,具体是指我说过的哪句话、哪个观点。 我没接话,只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严格说来,我真的连妖都算不上。哈——也幸亏如此,我才得以不用委身屈尊于你的统治之下,我不会承认由你这种家伙来做我的君王!还有……” 冒牌货如是说着,再一次地看向了我怀中的小婉滢。虽然他的表情还是一副完全与他本人不搭调的严肃样,但眼神中,已露出了些许的戏谑之色。 “也亏得我血统的特殊性,你的好‘女儿’才没能辨识出我的身份来,所以,我才能利用她,一步一步地折磨你、击垮你、摧毁你!” 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爷到底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破事情了?只得他对我如此“关照”?甚至不惜利用女人来达到他企图毁灭我的目的! 我不明所以地“呸”了他一声:“少废话,赶紧的,把小婉滢身上的幻术给解了!” 说完这话我就后悔了,他怎么可能会听我的? 果然,他也蓦地失笑了:“呼——妖王大人还真是幽默呢,这种毫无水准可言的玩笑都开得起来。解了?别逗了!我还想要看着你最心爱的女儿,将你的幻月山夷为平地呢。我要看着她亲手将你的妖族子民悉数封印,然后将他们一一送入黄泉。最后,我还会告诉她,你才是真正的幻月,你才是她的亲爹爹,同时,你也是妖王,是她的……‘仇人’!” 我听过不计其数的大话和夸夸而谈的海口,却都没有如今冒牌货说的这个来得更有杀伤力,它的可怕之处就在于,这是一句能够实现的“预言”,而并非是毫无可能兑现的“诅咒”! “我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我无冤无仇。” “那你为何要一再得挑战我的极限、三番四次地触及我的底线?” “这是你咎由自取!” “放屁!”遏制不住的怒火,让我的情绪一度失控,若不是还估计到怀中仍是熟睡状态的小婉滢,我早就大喝一声,飞起就是一脚,把这该死的冒牌货踹飞到海角天边! “你他娘的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有声、有味却无实质性内容。在见到你这张讨嫌的脸之前,爷压根就不知道天底下还有你这号贱人的存在,我又如何能做出令你如此深恶痛绝的事来?我又是如何换来你所谓的‘咎由自取’?妈的,你今天倒是跟我说清楚了!” 427.第427章 :幻术 等一下! 我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 幻术是吗? 猫族是吗? “你大爷的!”是我先问的他,现在却根本没等他回答,就立刻补上了这样一句话。 冒牌货也是被我突然爆出的一句粗口,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歪着脑袋看了我老半天,却见我满脸一副“我终于明白了”的表情,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和她,果然是一伙的!” “嗯?” 他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似是完全无法理解我的话。 “装,你他娘的继续装!呵——果然很般配,嗯?一个叛徒,外加一个被害妄想狂,你们俩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叛徒?” 看样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家伙还不是很笨,至少他已经知道我口中的“被害妄想狂”是指他自己,所以才直接将这个词忽略不计,而是只单单对我提到的那个“她”表示质疑和不解。 “去你们二大爷的!” 我低咒一声,便不再理会他。 “你……是说……碧、碧落?” 我瞥了一眼冒牌货惊惧而又诧异的目光,满心鄙视地对他嗤之以鼻。 “我说,你的选择性失忆倒还恢复得挺快,这么快就想起来我说的是谁了?!” “她……” 这一回,该换我感觉到诧异了。我见过冒牌货藏刀的微笑,也见过他毫不掩饰的仇视,却从未见过他茫然失措的惶恐之色。 一开始,他都只是一个劲儿地呢喃着“她”、“她”、“她”,我就全当他是突然发疯了,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这种情况。 半晌,他又突然停止了喃喃自语,一个猛子扎到我的跟前,蹲下身与我保持平视。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刚想开口问他又发什么疯,他却猝不及防地一把揪住了我的领口。 这一突兀的动作,愣是把我吓了一跳。倒不是害怕他会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我是生怕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会惊醒我怀中的小婉滢。要知道,我现在没有戴面具,还有,他现在的表情很是可疑,也很可怖,我不知道当小婉滢见到如此这般的一个“爹爹”,会被吓成什么样子。 冒牌货不知道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拽着我的领口就想把我往上提。当然了,我是不可能会让他如愿的。 在他开始在手上发力的时候,我一把钳制住了他拽着我的那只手,死死地将他按在了原地,顺带着用眼角瞄了一眼自己的怀中——还好,小婉滢只是皱了皱眉,伸手抹了下被我发丝撩到的鼻尖,之后,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长出一口气,暂时安下了心。感觉到自己手中,那冒牌货仍是不放弃地挣扎着,我定了定神,暗运一口气,将一部分灵力集中到自己钳制住他的那只手上,二话没说,猛地一把将他的身子往自己身边一扯。 他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朝我的怀中倒来。开玩笑,爷的怀,除了小婉滢,还有谁能入?赶紧给我滚蛋! 于是,趁他还没稳住身形,我又是一记重推,将他狠狠地甩了出去,一直摔到了老远老远。 其实也就是十几步开外的地方而已…… 我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轻易地就放弃抵抗,所以,趁着他费力爬起的那一小段时间,我施术暂时封闭了小婉滢的各种感官,让她安心地沉浸于自己的梦境之中,之后,轻柔地将她暂时安置在了地上。 我起身,走到尚未站稳的冒牌货跟前,完全没给他思考和反应的余地,抬手就是一耳光,直接就把刚勉强站起身的他,又拍倒在地。 不过这一回,他并没有完全倒下,而是单膝跪倒在了地上。这一下下手不轻,我听到了他的膝盖与石板之间,因剧烈的碰撞而发出的沉闷声响。 冒牌货闷哼了一声,我知道他一定很疼,甚至很有可能,那条跪倒在地的膝盖骨已经全碎,但是他的脸上,却完全不动声色。 我佩服他的勇气和毅力,所以,我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老老实实承认的话,或许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至于杀不杀你,就要看爷的心情了。” “呵呵呵——” 冒牌货的笑声很是凄凉,像是从地狱发出来的一般,不是可怕,而是沧桑。 这让我想起了那条满是绝望的河——忘川河。 这种笑声中所饱含的沧桑与无奈,是我在那一千年中,最熟悉的味道。 “皮肉之苦?真可笑!一副本就不该存活于天地间的臭皮囊,又怎知皮肉之苦为何?相较于铭刻于灵魂之上的苦楚,这一点儿痛,又何足挂齿?!” “少他妈跟爷扯淡!也罢,就算你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了。再多的掩饰,也改变不了你俩意图合谋置我于死地的事实!” 是的,我想我已经完全知道了。其实,事情一直都很简单,也很单纯。他们——他,和碧落,从一开始就因为某种我不知道的原因达成了共识,很纯粹的共识,那便是要取我性命! “幻月啊幻月,若不是情非得已,我真不想冒用你的姓名,这对于我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最强烈的侮辱!我一直以为你仅仅是冷血兼无情,却没想到,你原来根本就是蠢,且是蠢得如此纯粹!” 我双手抱臂,冷笑着欣然接受了他对我所有的侮辱。 “无所谓,将死之人的临终肺腑之言,我不介意悉数倾听。还有什么想说的么?一并说完吧,就当是我大发慈悲,为自己积德好了。” “噗——” 冒牌货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口水,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却发现那根本不是口水,而是满口的鲜血,应该是刚才我那一巴掌的杰作。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边残留的血痕,表情,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笑靥。 “同伙?哈——希望借妖王大人您的吉言,我能有幸盼来作为她同伙而出现的那一天。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由衷地佩服你。” “客气了,你之将死,已即将成为事实,任何称赞都无法改变这一结果。” 这话说过没多久,我就发现自己错了,其实他并不是因为怕死而开始巴结我,相反的,他口中所谓的“佩服”,才真正令我感到不解,也感觉到愤怒。 他说:“我佩服你,是在佩服你的有眼无珠!” 本来,我应该怒不可遏地立即掐断他的脖子,然而,我却在听到最后那四个字的时候,迟疑了。 或许,他是对的。 我确实有眼无珠,所以,我才会天真到将一个成天将杀死我视为首任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千百年,甚至是毫无保留地信任她、盲目地依赖于她。 还有,也是因为我的有眼无珠,才会白痴到将自己未过门的妻子都认错,心甘情愿地为着一个毫无意义的新婚赌约而奔波着。 “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放了你。” 冒牌货应该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我居然还会给他一个生存下去的机会,满心的惊讶、也或是惊喜,令得他连最基本的应答能力都在瞬间丧失。 我无视了他的愣神,自顾自问道:“告诉我,除了小婉滢和秦雪鸢以外,同在那三年间外出修行的弟子还有谁?她们现在都在哪儿?” “死了。” 他只说了这两个字,但也足够了,看他那阴鹜的笑容,我便已经可以准确地猜出,是他“顺手”了结了那群家伙…… “滚吧!”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一咬牙,狠狠一挥袖,浑身的灵力伴随着我满心的怒意,一并全数爆发,落叶四散间,夹杂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凌厉之风,冒牌货已被我送出老远,至于他到底去了哪里,我完全没兴趣。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幻月虽是为人类所不齿的妖之一族,但我也有自己坚守的原则——光明磊落、坦坦荡荡。 所以,当漠尘提出要我去偷看小婉滢换衣服之类的馊主意后,我才会如此暴跳如雷。 可是现在…… 我看着熟睡中的小婉滢。可能是因为我用灵力暂时封住了她的感官,她无法感知到外界的任何风吹草动,心底,想必也是暂时的一片祥和,所以,现在的她,面容安详,甚至可能正做着某些令她欢欣的美梦。 我发誓,直到这一刻为止,我还是极不赞同漠尘的那些馊主意。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或许漠尘是对的。 君子之道,在面对生死存亡的选择时,会显得微乎其微也不一定。 于是,即便是再不齿,我也决定了,要违背一次自己的原则,违心地逼迫自己去确认一件事情。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顿地踱到小婉滢身边,想伸手轻抚一下她微乱的发,却在刚抬手之际,见到了她微启的双唇。 樱色的唇瓣颤颤微微地抖动着,似乎想要表达些什么。我有些迟疑,却还是敌不过自己内心的好奇,终是俯下了身,将自己的耳朵,凑到小婉滢的嘴边,想知道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爹爹……” 真好,她就连在睡梦中,都一直叫着我。 只是,小婉滢,梦境中的你,见到的究竟是他,还是我?沉睡中的你,究竟是十年前的你,还是早已不认识我的你? 我保持着很是累人的俯身动作,许久之后,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有要事要办。 于是,我忍着腰间因长时间的静止而产生的僵硬感,费力地直起了身子,重复着之前未做完的动作。 然而当我再次抬手伸向小婉滢的时候,我还是一如刚才那般地迟疑了。 如果不是切身体会,没有人会知道我此时内心的矛盾与痛苦! 小婉滢,你要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我闭上眼,不再看她足以令我弥足深陷的容颜,紧咬着牙,一把撩开了小婉滢左臂的袖子,动作之快,容不得自己有半分的犹豫,只为了完全切断自己的退路,不再让自己有时间可以后悔和三思。 事已至此,终于到了亲眼验证的最终阶段了。可是情况更是糟糕了,我完全不敢睁开眼。 我的牙,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我能感觉到下唇已被我几乎已与人类无异的两颗獠牙,穿透了唇角的皮肤,口中,舌尖上,也已经****到了自己鲜血的甘甜。但我,终是狠不下心睁开眼来。 “要不……还是算了吧?!” 我知道临阵退缩是有多可耻,但是现在,我完全不介意让自己成为一名可耻的逃兵。 我紧闭着双眼向后退了一步,却忘了小婉滢的衣袖,还正被我紧紧地拽在手中。于是,接下来就发生了这样不可逆转的一幕。 “不要走——爹爹!” 小婉滢暂时性地失了视觉、听觉和嗅觉等,但身体的本能反应完全不会受到影响。我的后退,理所当然地牵动了小婉滢的臂。所以,她也出于本能地一把抓住了欲图逃离的我。 我本可以甩开她一走了之,然而我却忽略了一点,感性的本能反应,本身就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 这样简简单单的五个字,竟然会在我的心头激起了千层浪,这一刻,我的脑子,彻底地空白了,唯一还能控制身体做出来的反应,便是快速地睁开了眼,反手一把回握住小婉滢冰凉的小手,情绪激动地回了一句:“不走,爹爹就在这儿,不会离开你!” 这之后,周遭便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我可以说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某种意义上的释然吗? 当我见到小婉滢裸露在外的玉臂,当我来回翻看三次后仍没发现那个狐形印记,当我确定下来自己要找的人竟也不是她之后,我也疲惫不堪地跌倒在地,与小婉滢头靠着头,脸贴着脸,双脚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伸去,以与她相同的姿势躺着,再提不出力气供自己动弹。 正如我所言,我的心情,竟有一种说不出缘由的释然。 但是当我静下心来,整理了一下思绪,我发现,或许自己打从心底里,并不希望小婉滢会是“她”。 我看了“她”一千年,同时也为“她”心痛了一千年,我无法想象,如果是我的小婉滢正在接受这千百年来亘古不变的夙世诅咒,她该是要有多坚强,才会在这无尽的绝望中一次次地受煎熬! 428.第428章 :冥府 还有,我也无法想象,如果我的小婉滢是“她”,那我该要如何让现在的小婉滢,爱上现在的这个我?她的心里,可是只有她的“爹爹”一人啊! 所以…… 不是就不是吧,至少以上这些个令人烦躁的问题,便不再需要我去思考。要知道,上述的任何一种,只需略微的揣度,就足以令我彻底崩溃! 现在这样也好,我的处境,也足够明确了——除了秦雪鸢和小婉滢,无月楼再无其他幸存者,也就是说,与我命运相连的那个她,到底还是先我一步去了。现在的我,要么,在赌约生效之前,自我了断;要么,苟延残喘、及时行乐,尽可能让自己快乐地度过为期三年的余生。 一瞬的暗忖后,我毅然地选择了后者。 我不怕死,冥府而已,只不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我也不是没见识过,就是要我再在忘川中待上数千年,我想,我也可以很快适应——毕竟是过来人…… 但是,我不放心小婉滢。如果我走了,她怎么办?我当然相信她有足以自保的能力,可那个冒牌货还在,我不能将她丢给一个她想象中的“我”。还有,纸终归是包不住火的,当有一天她知道了,她的爹爹其实已不再,而在她身边的那个,一直都只是一个披着她“爹爹”外皮的骗子,她该伤心成什么样? 所以,还是让我再陪陪你吧,至少在我的有生之年,能够兑现十三年前的那个誓言——我要和我的小婉滢在一起,安静度日。 “诶诶——醒醒、醒醒!” 我说这话的时候,天已大亮,也可以说,几乎已是日近黄昏。 昨晚的一夜无眠,我唯一做的有意义的事,便是看了一整夜小婉滢的睡颜。可是,还不够,怎么看都不会够。还剩下三年,我还有多少机会能再像这样与她安然独处? 无边的暮色,让我几次三番地欺骗自己,只道是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我告诉自己,是上天在怜悯我对小婉滢的感情,所以想给我多一点儿的时间,让我能多看她几眼。 可是当第一缕晨曦照常升起之际,我也明白了上天的公平和残忍,它不会因为我难得表露出的软弱而大发慈悲。 所以,我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固执地不将小婉滢弄醒,至少这样,她在躺在我的怀里时,还是属于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一个人的。 可是人类到底还是太过于脆弱,夕阳即将西下,我明显听到了小婉滢肚子发出的“咕咕”声。 算了,有这一夜,就够了。自从十三年前那一别,我本就以为再也不会有跟她相处的日子,能有这一夜,已是莫大的恩典。 “讨厌——别吵我!” 小婉滢没有睁眼,一双小手胡乱地挥着,毫不留情地拍掉了我正捏着她鼻子的手。 “再不起来就没饭吃咯,到时候成了饿死鬼可千万别来找我。” 看着她孩子气的撒娇样,我失笑地再次捏住了她有些泛红的鼻尖。我看了看已不早的天色:“喂,还不起来?你不管你自己,难道也不管你家雪鸢了吗?” “哎呀,烦死了!唔——雪鸢……雪鸢……” 小婉滢这回都懒得来拍我的手,直接闭着眼冲我挥了挥手,示意我别吵她,然后自己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呢喃着一声声的“雪鸢”,似是在睡梦中思忖着什么一般。 我也没有再烦她,收了手,安静地坐在一边等她醒来。 果然,不消片刻,小婉滢便惊叫着坐直了身子,不过可能是因为在有些微寒的野外睡了一整夜,外加今天又一整天没有起身动弹过,现在突然之间的大幅度动作,让我很清楚地听到了她身上骨头发出的“咔嚓”一声响。 我先是愣了一下,继而便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笑屁啊!”小婉滢本来也是被自己骨头发出的声音搞蒙了,也可能是因为确实有些感觉到疼痛,所以没有立即回过神来,但是现在被我这么一笑,她立刻火冒三丈,也不顾自己的身子骨是不是还僵硬着,单手撑地,一个翻身从地上猛地站起,对着我的臀部就是一脚,毫不留情。 我有些委屈地起身拍了拍被她踹黑的衣服,在她凌空飞起第二脚之前,及时收住了自己的笑意,一脸正色地对她说道:“别闹了,你不是出来替秦雪鸢拿换洗衣物的吗?”说到这里,我还故意伸手指了指天,“你看,赶紧回去吧。” 小婉滢本来还想着要“追杀”我,现在听我这么一说,当即收了手,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一怔,似乎看到她眼中有些许水汽在泛动…… “舍不得无月楼吗?” “啊?”小婉滢抬头看了我一眼,也不过是一瞬,脸上的悲恸之色一闪即逝,随即便换上一副呲牙咧嘴的凶狠样,对着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边打还边吼,“叫你胡说!叫你胡说!姑奶奶我哪里有舍不得的样子了?是他们把我赶出来的,活该现在自己遭报应,姑奶奶一点儿都不伤心,一点儿都不难过。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我让你烧,让你烧!都死去吧!” 我不反抗,也没有打算出手制止她,如果用这种方式可以缓解她心头的伤痛,那么,我也不介意做她的撒气包。 过了很久,差不多是在我被她凑到几乎体无完肤的时候,小婉滢也停了下来,喘着粗气,一双眼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我,问道:“你不疼吗?” 怎么可能不疼? “不疼。”我违心地冲她摇着头笑了起来,“比起某人的心,我的身上,一点儿都不疼。” 天知道,见到她这个样子,我的心,早已被凌迟了不下百次! “死去!别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 小婉滢没好气地“呸”了我一声,我笑了起来,而且这一回,是发自内心的笑,因为我看到了小婉滢紧蹙的双眉,终于舒缓了开来,脸色虽然依旧凝重,却已不复之前的悲恸。 “呀——!” 我暗自抽了口凉气,心道这丫头怎么一惊一乍的,是想锻炼我的心脏承受能力,还是见不得我开心,想活活把我给吓死? “怎么了?” 小婉滢看了看天,继续道:“我怎么就一下子睡了这么久?都快天黑了,我出来这大半天,也不知道雪鸢醒了没,我得赶紧回去,只是……” 我看她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冲我展示了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这丫头,她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睡了一天了,还天真地以为自己仅出来“半天”而已。 我正了正脸上才戴回不多时的面具:“行了,趁天还没黑,我们赶紧去集市上买套衣服带回去吧。” 现在我才想起来,我也确实该回去了,秦雪鸢那边,不论如何,都该给她一个交代。 “也只好这样了。” 小婉滢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说法,还没等我说“走吧”,她照着我的背后又是一脚。 “赶紧走!天都快黑了,你想饿死我和雪鸢呀?!” …… 看来爷之前的想法还是比较明智的! 他娘的,我就应该让她一直睡着!把她弄醒了,这根本就是自己活遭罪! 还有,她倒是说得轻巧。赶紧去买?她身上有钱吗? 还好,因为有过被“劫财劫色”的悲惨经历,自那之后,爷就认识了“钱”这玩意儿,每次出门也都会随身备着,至于是哪里搞来的……秘密。 等到我们“打道回府”,天已黑了个彻底。 “我们回来啦!” 小婉滢一蹦一跳地率先窜进屋里,我捧着叠得比我脑袋还要高的大小不一的包裹,才刚一脚踏进门槛儿,就感觉到一股子腾腾的杀气…… 我暗叫一声“有杀气”,当即便向后退去了一大步,手中捧着的东西,凌乱地掉了一地。等我快速地回过神来,发现刚才自己站立的地方,已然是满地狼藉。 别的先不说,光是散落在我脚边的碎瓷片,就令我免不了地起了一身恶寒——这些玩意儿要是砸在我身上,该是有多疼? 话说回来,漠尘这厮也真是够倒霉的,唯一的一张破桌子被我给毁了,现在为数不多的、保持完好的生活用品也被毫不留情地砸烂了…… 果然,我再一抬头,轻而易举地如愿见到了漠尘哀怨的眼神。 不过现在也不是我同情他的时候,我算是知道冒牌货所说的“招架不住”是什么意思了。 这年头的女子都怎么了?“柔情似水”哪儿去了? 暗自憋屈地腹诽了一番,还没来得及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是一股急促的劲风扑面而来。 我顿时一个激灵,也没看清冲着我面门飞来的东西究竟为何,下意识地一抬手,挥袖挡住了这莫名而来的“凶器”。 其实,也就是一杯子而已。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地上已粉身碎骨的凶器,直接无视了众人看向我的目光,自顾自上前,俯身开始将刚才费了好大一番力带回的大包小包物品一一捡起,里面是小婉滢亲自悉心为秦雪鸢挑选的衣物,和一些必备的生活用品。 我对秦雪鸢莫名的暴力举动,选择了不予理会,目的也不过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偏偏她秦雪鸢并不懂得见好就收。 在我俯下身去垂首之际,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头顶方向,有一股强大的灵力突袭而来。 我当即伸手,一把操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包裹,没时间多作思考和确认,直直地朝着头顶上感知到灵力的那个方向扔去。 几乎是在我脱手的那一瞬间,再投胎,我看到整个包裹,已被拦腰劈成了两半,可见对方这一击的下手之狠。 “雪鸢——!你干什么?” 小婉滢显然也是被秦雪鸢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着了,不明所以的同时,也甚是惊慌。不止是她,就连在我们这些人面前形同废柴的漠尘,都已茫然失措地上前开始拉扯秦雪鸢,应该是想要阻止她继续。 “说!你到底是谁?”秦雪鸢当然是毫不费力地便推开了手无缚鸡之力的漠尘,她也没理会小婉滢,只恶狠狠地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 什么情况?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之前在无月楼救出她之时,我有将自己面具下的真面目给她看过,何以她此时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小婉滢不知道,难道连她也忘记我是谁了吗? “我……” 我正要开口问她这是发的什么疯,却在开口的同时,瞥见了不远处正斜靠在墙角的冒牌货。他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见我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嘴角边荡开的笑容,显得很是得意,甚至还在与我四目相对的那一瞬,冲我挑衅般地挑了挑眉。 靠! 我怎么就这么蠢,秦雪鸢一定是见到了他的样子,然后开始怀疑起我的身份和救她的目的…… 我不知道在我与小婉滢独处的这一天一夜里,期间发生过些什么,特别是我不知道那该死的冒牌货是否有跟秦雪鸢说过些什么,所以这一刻,突然变得倍感无措起来。 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小婉滢突然开了口:“雪鸢,你这是做什么?是他救了我们,你不记得了吗?” 谢天谢地,关键时刻,果然还是我的小婉滢最可靠,及时为我化解了尴尬。 “把你的面具摘下!” 可惜,秦雪鸢完全没有想要搭理小婉滢的意思,听了她有些责备的话语,也只是淡淡地将她一把拨到自己的身后,然后继续怒视着我,并在我的沉默中,一再地要求我将面具取下。 我抬手触碰了一下脸上的那抹冰凉,眼角瞥见了小婉滢有些期许的目光,和漠尘因担忧而微微蹙起的眉,当然,还见到了那该死的冒牌货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件事情我会好好跟你解释清楚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事情想跟你说,是关于我和你的那个婚约……” “闭嘴!” 429.第429章 :爱与被爱 也难怪她会怒不可遏地冲我吼了起来,一切都是因为这件事而起,若非是我的这个无理要求,也不知会害得她无家可归、名声尽毁。 我有些抱歉地看了她一眼,咬了咬牙继续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听下去,也不管你能不能接受,我们还必须要告诉你一个残酷的事实……” 像是征求同意一样,我给了小婉滢一个眼神,她也当即了然,重重地叹了口气之后,拍了拍秦雪鸢的肩膀,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雪鸢,无月楼……没了。” 意料之中的,秦雪鸢在听到小婉滢的这番话之后,猛地瞪大了双眼,完全不敢置信地死盯着她不放,许久之后,才渐渐收了惊恐的神色,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没了?嗯……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我暂时回不去了是吗?没关系,我可以暂时在外避一避,等风头过了之后再想办法回去,然后亲自澄清一下婚约一事……我可以等的,真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听似是想要说服谁,言辞间却毫无底气可言,根本连“自欺欺人”都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 “雪鸢!” 小婉滢的吼声中,有着无奈,也有着痛心。她双手扶着秦雪鸢的双肩,将她强行转了个身面对自己,之后继续大声说道:“你懂我的意思,别说这种自欺欺人的话,我刚从无月楼回来,那里现在已经被烧成了一座废墟,所有的一切,都已化为灰烬,无月楼,真的没了!” “不可能!” 秦雪鸢狠狠地甩开小婉滢的双臂,剧烈摇动的脑袋,带落了眼中豆大的泪珠。 “不可能的,无月楼怎么可以毁在我的手里,怎么、可以……” 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我能理解秦雪鸢此时的心情。所以,即便是她现在如同发了疯一般地打我、骂我,我也只是呆站在原地,不反抗,同时也阻止了漠尘他们欲图劝解的举动。 这场秦雪鸢当方面发起的“攻击”,一直持续到了夜半时分。我身上每一寸被她打过的地方,都已麻木。 “打完了吗?完了就跟我出来一趟,我有事跟你说。” 秦雪鸢早已精疲力竭,可听到我如此淡然的语气,还是怒不可遏地冲我吼了起来:“还有什么好说的?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办到,却将整个无月楼的名誉毁了个彻底,甚至还让它完全被毁!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跟我出来,我会告诉你一切。” 我不想再在这里跟她多费什么唇舌,因为我看到冒牌货已经直起了身子,应该是已经看够了热闹,想要掺和进来了。 所以,我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之类的屁话了,也完全不顾秦雪鸢的反抗,拽起她就往后院走去。 “放手!” 我们走到井边,她便立刻迫不及待地甩开了我的手。也罢,我的目的也不过是想撇开其他人——其实也就只想避开小婉滢罢了——单独与她谈一谈。若不是情非得已,我也不想去碰触她,既然她如此嫌弃我,我也乐得撒手。 我见她狠狠地瞪着我,眼里是满盈的怒意。她张口欲言,却被我毫不留情地打断。 “你别说话,听我说。我要跟你谈的事情很简单——那个赌约作废,我们的婚约取消。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我知道的,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真心想要嫁给我,她和我一样,都只是把这场婚姻看作是一笔交易罢了,事到如今,也证明了这是一笔亏本的买卖,所以,我以为当我告诉她婚约作罢之后,她自然会感到开心和释然。 可事实也证明我的预感向来不准。秦雪鸢不但一点儿都没有开心的样子,反而…… 猝不及防地甩了我一个大大的耳光! 就算是刚才她打了我那么久,也不过是在我的身上爆锤,或者是冲着我飞踹几脚,这一巴掌,愣是把我给打傻了,脑子里唯一剩下的念头也不过是一句“为什么”。 我到底是为什么会挨了这一巴掌? 我的动作有些迟钝,缓缓抬手摸了摸有些火辣辣的脸颊,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继而又淡淡地补充道:“如果你需要,作为补偿,我可以继续单方面履行对你的承诺,助你手刃仇人。” “啪——” 我另一面的脸颊,立刻也迎来了一阵火辣的疼痛感。 我看着早已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泣不成声的秦雪鸢,问道:“难道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没关系,作为补偿,我会尽力都为你办到,你说出来便是。” “住嘴!没错,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只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说得难听一点儿,就是相互利用,这一点我不否认。但是,我从来没想过,与我达成协议的你,居然会是如此卑鄙的小人!你害得我无家可归,害得无月楼声誉尽毀,现在却用一句简单的‘毁约’,便想要当作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我说了,我可以继续帮你。而这次,我是不需要你对我付出任何回报的。这样,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种没心没肺的话你都说得出来,你到底还是不是人?!” 我是不是人? 我当然不是! 秦雪鸢哭得很厉害,我一直以为她已强势到坚不可摧,可当她的自我保护壁垒被打破,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柔弱到让人心疼的弱女子罢了。 “我自诩是个足够坚强的人,师傅突然遇害,我逼迫着自己强挑起重振无月楼的重担。从小,我就处处不如婉滢,她比我有天分,这我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所以我甘愿屈居第二。可只有这次不同,我想要靠我自己的力量替师傅报仇,因为我是无月楼的楼主,我不能输给任何人,就是婉滢也一样!” 秦雪鸢抹干了眼泪,眼神很是坚定:“其实我心里很清楚,连师傅都遭了那个混蛋的毒手,甚至……死得那么惨,连脑袋都被砍了去,连个全尸都没能保住……面对这样的一个仇敌,我完全没有胜的把握。我信誓旦旦地扬言誓死手刃仇人,可又有谁知道,我的信念有多强烈,我内心的怯懦感也就有多浓烈。” 这样的秦雪鸢,是我从未见过的,我从不曾想过,她会在我面前完全卸下伪装,赤裸裸地将她自己的软弱面展现在我面前。 我甚是讶异地看着她,她也抬起头来直视着我,眼神,却一反常态地有些迷离,未干涸的泪珠中,似乎也满载着柔情。 她说:“就是在我无助到几近绝望的时候,你出现了,虽然是以婚约作为交易的筹码,但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我想起了当初的一幕,说实话,就是到了现在,我也很是不解,何以那时的她,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我这个无理要求? “为什么不介意?” “呵——”她笑了,杂夹着泪水的笑,苦涩却不失唯美。 “为什么?当你攀附于一处绝壁,精疲力竭,即将失手坠入深渊摔个粉身碎骨之时,有一个人突然出现,拉了你一把,让你重新见到了久违的曙光,换作是你,会如何?无月楼要求我断情绝爱,但这并不表示我便是一个冷血无情之人。我懂得感恩,即便是动机不纯的帮助,我也会铭记于心。” 如是说着,秦雪鸢向着我站立的地方跨出一步,而此时我与她的距离,微乎其微,随着她的呼吸,我几乎可以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 不可避免的迷乱间,秦雪鸢突然伸手抚上了我的脸颊:“若不是因为你的一句‘毁约’,我也不会有机会对你说出这些话来,你也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早在这场交易的最初,我便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我的合作对象。” 虽然我平时总爱说自己的“万人迷”,但其实也不过只是说说而已,从没有想过,真的会有女子在我面前,亲口承认倾心于我,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原本就只是相互利用的对象。 情况虽然有些出人意料,但也还不至于让我惊慌到手足无措。 我安静地听秦雪鸢说完,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应了她的话:“不论你的话是真是假,我都不需要你的错爱。” 我分明就清楚地捕捉到了秦雪鸢在听到我这话的瞬间,脸上一闪即逝的悲恸神色,但她到底还是个足够坚强的人,再多的哀愁,对于她来说,也只会独自倔强而又深深地埋葬于心底,不让任何人窥视到自己心头的软弱之地。 所以,眨眼之间,她已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问了我一个问题。 “是因为她吗?” “嗯?” 她的情绪虽然没有明显的大起大落,不存在大喜或者大悲,但是她敏捷的感知,让我有些难以跟上她的思维能力。一时间,我还有些发懵,竟然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她口中所谓的“她”是谁。 不过,对于我的迟钝,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甚至还好脾气地为我解释道:“我说的是月婉滢。我这样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么?” 是的,完全明白了。 我微微蹙了蹙眉:“或许……也不全是。” 我说的是实话,完全没有搪塞和敷衍她的意思。我承认,我一直都是个懦弱的小人,连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都不敢直视。 自从十多年前,我误以为秦雪鸢就是那倒霉丫头的转世以来,我就一直违心地强迫自己去“喜欢”她,也不管自己的心究竟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这一做法,反正我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无耻之徒,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做得出来,不但利用了她,还欺骗了自己。 我仍能清晰地回忆起,在忘川中一次次见到那倒霉丫头的模样,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脏兮兮的她,非但没有让人感觉到恶心,甚至只一味地让我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强烈的怜惜之情。 即便是到了现在,再回想起曾经见过的那一幕幕无限重复的场景,这种莫名的感情,依旧存在。我曾天真地以为,仅仅凭着这些,再加上自己贪婪的求知欲,我便可以无所谓自己是否真的对秦雪鸢有情。 我幻月从不信命,特别是当我死而复生之后,更是深刻地体会到了命理的扯蛋性。所以,我更是不信所谓的“命中注定”,我完全不信“缘分”这回事情。 可是,到底还是只有我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全部的思绪,都已被某个丫头独占,每每想到那个婚约,我都会不自觉地想起这个毫不相干的丫头,而一想起这个丫头,我便会开始抵触这个婚约,然而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我又不得不继续逼迫自己强行履行这个婚约。 于是,我便死死地被自己困进了一个痛苦的循环,且这一困,便是十多年。 “虽然一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当初非娶我不可的原因,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迫于无奈,这个,我一直都知道。所以,从最初开始,我就没有奢望过你会正眼看我一眼。随便是谁都好,不论你心中真正喜欢的人是谁,我都可以视而不见,可为何偏偏就是她?” 除去前任无月楼楼主过世,和无月楼被毁这两件事,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秦雪鸢情绪失控。她一直都是个没有大喜大悲的人,突然像这样毫无预兆地冲我大声吼起来,让我不得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已经将她伤了个彻底。 “为什么一定要是她?我秦雪鸢,到底哪里比不上她月婉滢?!明明她从小就一无是处,不会降妖,不会除害,可偏偏师傅就是没来由地喜欢她,我一直都对师傅言听计从,自认捉妖的本领也不会比她差多少,即便是肤浅到单单论长相,我也不见得不如她。可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眼里,都只看到她?” 秦雪鸢崩溃地对我说了好多好多,但我并没有听到太多的内容,因为我不懂,什么叫“偏偏师傅就是没来由地喜欢她”? 430.第430章 :残忍 我对她,或许真的过于残忍,一般情况下,只要是个有点儿男子汉气概的人,都应该会为如此美人的哀伤神情所动容,再不济,至少也该在此时,毫不吝啬地献出自己宽大的臂膀,给予她或多或少的安慰。 但我没有。 我忽略了所有可以缓和我们俩之间的可能性,省略了所有可以安慰她的语言,只急切地问道:“小婉滢明明告诉我说,你们的师傅一点儿都不喜欢她,怎么这事儿到你这里,就完全变味了?” 秦雪鸢也不介意我的无情,只是冷笑着摇了摇头,表情很是无奈与不屑。 她说:“不是我自负,她是真的比不上我。看,她一直都是那么迟钝,连‘喜欢’和‘厌恶’都根本分不清楚。” 我有些不满她对小婉滢的鄙夷,皱着眉冷冷地问了句:“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或许所有人都和婉滢一样,以为师傅最讨厌的就是她。但是我心里清楚得很,师傅平时对她的冷漠和厉色,只是因为想要保护她。婉滢和我们不一样,她的心底过于纯净,容不下杀戮和血腥,所以,即便她对捉妖之道天赋异禀,也一直都不愿意融入到我们的降妖队伍中来。师傅当然也是默许了她的这份纯真和善良,所以才会时常在我们面前训斥她、排挤她,目的,也不过是想要造成她讨厌婉滢的这一假象,好以此来消除我们中某些人对她的嫉妒,从而达到保护她的目的……” 我似乎是有些明白秦雪鸢的意思了。 小婉滢的善良便是她最大的弱点,我也曾亲眼见过她被人欺负的场面,所以,对于秦雪鸢道出了这一缘由,我几乎可以感同身受。 那么,或许将小婉滢赶出无月楼,也是那位已逝楼主的可以安排…… 秦雪鸢还在说些什么,我也没有去多听,只知道大概也就是在阐述她们的师傅是有多偏袒小婉滢。 我自顾自地暗自思忖着,当日的那一纸遗书,将小婉滢赶出无月楼的这一安排,似乎真的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老楼主一心护着小婉滢,就连自己死后,都为她安排好了一条出路——虽然小婉滢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自责,说若是自己没有离开无月楼,或许就可以挽救这一切。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她没有离开无月楼,那么,现在的遇害名单中,会不会多出她一个? 至此,我被自己的此种想法,吓得直冒冷汗,顷刻间,背上的衣裳已经全然湿透。 还有,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突然想到,这位已逝的“神秘”楼主,会不会有着某种未卜先知的能力?也就是说,她会不会是因为已经算到了无月楼将有此一劫,出于对小婉滢的保护之意,所以,她在会趁早就将小婉滢赶了出来? 这种想法就显得有些玄乎了,我狠命摇了摇头,及时阻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 我回过神来,发现秦雪鸢也已默不出声,脸上的悲恸虽已退去大半,眼角却还有着清晰的泪痕。 我长长地出了口气,终是不忍,抬手抹去了她下颚之上残留的泪水。 我的手,触及到她脸庞的那一瞬,她还是不可遏止地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虽然她已极力想要去掩去,终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 给人以希望之后再扼杀,比从一开始就让她绝望,还要来得残忍。 “婚约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你我从此只是陌路。无月楼一事是我的错,我不否认,但我并不想因此而背负上照顾你的责任。你一直都是那么独立和坚强,相信不用多久,你便能重新振作。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我的话,你能过得更好。对不起,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对你说的三个字。” 她看着我,安静地听我把这些毫无人性的话说完,表情几乎是没有变过,完全没有讶异之色,应该是早就猜到了会有如此结局。 也好,有了思想准备,也不至于会太过受伤。 “走吧。”我反手指了指屋内的方向,“那里还有一堆人等着我们呢。” “等一下。” 我转身欲走,却在刚迈开步子之际,被秦雪鸢攥住了手。 我也有血有肉,再冷酷也会有个底线。我不想再见到她满是愁容的样子,可她为何还不死心? “别说了,我决定的事,没有任何人能改变。” 我感觉到自己被她捉住的腕上,在我说这话的瞬间,被加重了一丝力道,但也仅是一瞬,之后,我听到身后传来了秦雪鸢的话,言辞间的情绪,已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你误会了,我是想问,里面那个人……就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人,他是谁?” 我闷声叹了口气:“如果我说,那个人就是灭了你无月楼上上下下,包括你师傅在内几十口人的凶手,你会信吗?” 我的手腕上,擦过一片冷空气,我意识到,秦雪鸢已放开了我的手。 我又回过身去看她,不出所料地,见到了她惊愕的表情。 “那你……和他……” 她显然是被我的话怔得不轻,连话都开始说不利索。 但是我基本上已经能猜到她想说什么了,她是想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两个人的样子竟会是如此神似? 我摇了摇头:“我也无法向你解释清楚,他的样子为何会跟我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我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他就是妖王幻月?” 我佩服秦雪鸢异于常人的冷静,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信了我的话,但听到自己的仇人就近在咫尺,还能冷静地问出这句话来,仅凭这一点,她秦雪鸢,就值得我佩服。 “他是叫幻月。但他不是妖王。” 这话说出口,差点儿没把我自己给梗死!那王八蛋为什么一定要叫“幻月”? 我看着秦雪鸢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些迟疑地问了句:“你……相信我的话么?” “信。” 她回答地如此爽快,几乎不带半点犹豫,这反倒让我更为压抑。 “谢谢。” 她听了,冲我淡淡地一笑,很纯粹的微笑,未曾参杂任何不悦的情绪。 我有些愕然,见她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禁不住问道:“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想。” “那为何……” 我伸手指了指地面,秦雪鸢是聪明人,自然也立刻了然,笑着反问我一句:“为何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是吗?” 我点了点头。 秦雪鸢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后屋内的方向,说道:“你早就知道他是灭我无月楼的凶手,却在我们之间的赌约仍旧生效的时候,没有取他的性命,我相信,你一定有着你的理由或无奈。” 我突然有些替她感到惋惜。 任你秦雪鸢再刚毅,这一刻,也一样只是个傻丫头。 “我说过的,只要你想,我可以单方面继续履行那个赌约……” “不需要。”秦雪鸢拒绝地很是干脆,完全不给我留一丝反驳的余地,“我信了你的话,所以我不会再去深究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但是既然你已决定暂且留他一命,我听你的便是。既然当初你敢对我许下誓言,说能替我报仇,那么我相信,只要你乐意,随时都能送他上路,所以不急于这么一时半会儿。而且……” 她说到这里,有些尴尬地欲言又止,看着我,样子很是委屈。 “而且什么?” 秦雪鸢转过身去背对着我,然后才能将断掉了言语继续下去:“你和婉滢外出期间,我有听说他和婉滢之间的关系……所以,我知道他对于婉滢来说的重要性。而婉滢于你,也是非同一般的存在,就算是为了她,你也不会轻易动手的,不是吗?” 有时候,一个人过于聪明,往往会被自己的锋芒刺痛自己的心,一如此时的秦雪鸢。 对于秦雪鸢的这一看法,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不否认,当然也不承认。 秦雪鸢似乎也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等到我的回答,说完这番话之后,转过身冲我露出一抹淡淡的苦笑,径直绕过我身边,回屋去了。 她与我擦肩的那一刻,我与她有一瞬的四目相对,刹那间,我的脑海中,竟莫名地冒出一个念头:我真的好没用。 我接到了她看向我的眼神——明明是受伤的是她,明明罪不可赦的人是我,可偏偏她的眼神中,竟有着些微明显的安慰意思。 我不是神,我没有强大到做了亏心事还能毫无悔意。但我自认,在她秦雪鸢的面前,我已是尽可能地做到喜怒不言语表,结果到最后,我拼了命想要掩饰的歉疚之情,却还是在她的聪敏之前功亏一篑! 突然,她的笑,让我无地自容。 我就像一个作案时被当场逮住的罪犯,低着头提心吊胆地跟在她身后,颤颤微微地进了屋。 漠尘这厮不见了,不知道是去了哪里,屋里只剩下小婉滢和那个冒牌货。原本摆放桌子的位置上空空如也,但是椅子还是在原来的位置,而他们俩则就是在那里面对面坐着,相顾无言。 我的心里,顿时泛起一股莫名的感觉,似乎……有点酸酸的?同时,我在心底将漠尘这厮的祖宗十八代统统骂了个遍,他怎么就让这两人独处了?混蛋! 但我似乎是太过杞人忧天了,因为我知道小婉滢一直都很依赖她的爹爹——即便这个“爹爹”是假冒的——所以,在我的意识里,她和这个冒牌货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是个“话痨”,可是看他俩现在的这副模样,完全跟我想象中的画面相悖。 我已经完全无视了秦雪鸢,一个人默不吭声地走到小婉滢身边,想叫她,却被她突然地厉声制止了:“坏人你别烦我,姑奶奶我现在心情不好!” 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我不过只是抬了抬手,根本就还没搭上她的肩,她哪里来这么大的火气? 看到我吃瘪,冒牌货倒是失声笑了出来,这就更是让我火大了! “笑屁啊笑?!”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堂堂一代妖之霸主,竟然沦落到做了别人的撒气包,最悲催的是,我连小婉滢是为了什么生气都不知道!这撒气包也实在是做得够窝囊! “坏人你凶什么凶!” 我真的是……无语到一定程度! “你就这么向着这家伙么?” 别误会,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但效果却比我说的还要差…… 我回过头,有些讶异地看着说这话的秦雪鸢,毫无疑问,小婉滢自然也是和我一样,被她这突然冒出了的话给搞懵了。 要是没发生刚才那件事的话,我或许会很感激她吧。但是现在,在我知道了她对我的心意之后的现在…… 她见我在看她,也回过了头看向我,一时间,我倍感手足无措,甚至连眼神都忘记收回来,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不放。 “哟——怎么?你这还没过门呢,竟然这么快就护起食来了?” 如果小婉滢和秦雪鸢打起来,不用多说,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帮我的小婉滢,可是现在听到小婉滢这样说秦雪鸢,我的心底,还是闪过了一丝丝的不悦。 秦雪鸢也没有因为小婉滢的这话而生气,反而冷笑了起来:“呵,护食?没错,可惜我护的却不是自己的食。倒是你,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所护着的,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暖意——秦雪鸢相信了我的话,虽然我无凭无据,但她还是相信了我,认定这冒牌货就是毁了她无月楼的凶手,否则,她现在不会以这种鄙夷的语气挖苦小婉滢。 “喂——!说什么呢你?”还好没有桌子,要不然,看小婉滢现在这怒发冲冠的样子,一定会拍案而起。 “你说谁不是好人了?” 面对小婉滢的咆哮,秦雪鸢倒是显得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淡淡地继续对她说道:“我可没说他不是好人,只是要你带着脑子识人而已,千万别做那种‘认贼作父’的事情。” 认贼作父? 噗—— 431.第431章 :失笑 这四个字,让我不可遏止地失笑了。确实很贴切啊,真的是“父”。 “咳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合时宜,我尴尬地干咳了一声,盯着小婉滢的怒视,赔笑道,“好啦好啦,你们两个都别吵了。” “闭嘴!” 天呐天呐天呐!谁能告诉我,女人到底讲不讲理?小婉滢莫名其妙冲我发脾气,我也就自认倒霉了,可这秦雪鸢算是怎么回事?刚才分明还是向着我的,还搞得我好一阵内疚,结果现在居然和小婉滢异口同声地呵斥我。 好一出精彩的“同仇敌忾”!敢情爷就是做定你们的撒气包了是么? 我暗自腹诽着,而另一边的“战争”还在继续着。 小婉滢被秦雪鸢气得不轻,也没管冒牌货答不答应,一把就挽着他的胳膊将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 还没等我吼出那句老掉牙的“男女授受不亲”,小婉滢已经高昂着头,骄傲地对秦雪鸢说道:“我的爹爹,是这世界上最疼我的人。哼,你这无父无母的家伙当然是无法体会这种感情了。含血喷人,实则是羡慕嫉妒恨吧?” 我右手握拳,狠狠地锤了一记自己的胸口,才勉强打通了自己的气脉,不至于让自己因为小婉滢的这句话背过气去! 是,她的爹爹最疼她了,可是,那个最疼她的人是我,不是他啊! “哦?疼你?你说他?”秦雪鸢抬手指向面无表情的冒牌货,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别逗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所谓的‘疼’,不过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已,你自己回过头去看看你那好爹爹的脸色,人家根本就懒得搭理你。” “放手。” 小婉滢还没来得及照秦雪鸢的话去做,她的头顶上,就已传来了那冒牌货冷冷的声音。 “爹爹……” 小婉滢轻声的呢喃,含泪的目光,真的很让人心疼,至少,我已心如刀割。 “我叫你放手。”冒牌货的脸上,少有地不见了嬉笑之色。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是清晰,他伸出右手,指着自己被小婉滢挽着的左臂说道,“这里的位置,不是留给你的。” 这一刻,周遭是死一般的沉寂。 屋内包括我在内的四个人,再没有任何人说话,也可能是没有人知道该从何说起…… 秦雪鸢本是为了我,和小婉滢吵得不可开交,可现在听了冒牌货的这番话,也顿时失了言语,而且奇怪的是,她没有再盯着小婉滢,反而是转过头看向了我。 我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发现她注视着我的眼神中,感情很是复杂,有无奈,也有些许的悲伤,而我知道,这些不合时宜的情绪,都是因为我。 我在心里暗暗道了一声“感谢”,继续一眨不眨地看着小婉滢,而小婉滢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来看我一眼。那双因为冒牌货的话而湿润的眸子,终是没有离开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 我们依旧谁都没有开口,但压抑又沉寂的气氛中,已经有了新的声响。那是我双拳握紧而发出的“咔咔”声。 下一瞬,我带着一颗完全丧失了思维能力的空白脑袋,抡起自己的拳头,照着冒牌货的脸上就砸了过去。 我不确定他会不会还手,但我以为他至少会闪一下,可偏偏他就是个天生的受虐狂,竟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完全不变,不偏不倚地接下了我的这一拳。 只是在我的拳风刚触及到他唇角的那一刹那,他的唇边荡开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我明白,这是赤裸裸的挑衅——我中计了! 没等我来得及思考这一拳下去可能产生的后果,伴随着冒牌货的倒地,我的脸颊上,也迎来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 “啪——” 我也记不清这是我重生以来,挨过的第几个耳光了,而且,皆是出自女子之手。搞什么?难道是冥主那老不死的,在给我复生的时候,让我捡了条衰命? 不过说实话,我并不是太生气,就当我是犯贱好了,好像只要是小婉滢对我动的手,我就生气不起来。 “啪——” 这一回可不是我了。 我张大了嘴,就差没有下巴脱臼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怒不可遏的秦雪鸢,不过也只是愣了一瞬,我立即反应了过来,几乎是完全没经过大脑的思考,抬手就朝身边的秦雪鸢脸上挥去。 还好…… 还好我及时找回了自己即将迷失的理智。 我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之中,与秦雪鸢的脸颊,只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我的掌心之下,甚至还能感受到她脸上的温度。 秦雪鸢和那个冒牌货一样,丝毫没有要闪躲的意思,相反的,她更像是已经提前意识到了我会有此一举,在我转身冲她挥起手掌的那一刻,她像是认命般地闭上了眼,甚至还微微扬起头来迎合我的掌风。最后,在我即将酿成大错之前的最后一瞬,还是她含泪的微笑及时唤回了我的理智。 我愤愤然地一甩手,一掌劈碎了自己身后的椅子。 木块飞溅撞击在四周的墙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小婉滢和冒牌货都被我这一疯子般的举动给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我,不发一言。 秦雪鸢闻声也睁开了眼,神情比他们两人要平静许多,除了蓦然转身离开意外,再无其他动作。 一直到她回到房中,剩下的我们三人才都回过了神。 “雪鸢,等等!” 小婉滢拎起地上的一个包裹,没再多管我和冒牌货,自顾自地尾随秦雪鸢而去了。那包裹我认得,是下午我陪她一起挑的衣物。 女人……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生物? 明明前一刻还是水火不容的两人,现在……靠! “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算太宽敞的大堂内,只剩下我和冒牌货两个人。我没心情跟他多废话,直接就问出了重点。 “谁?” 他娘的,这厮还敢跟我装傻? “你说谁?” 要是这王八蛋没对我的小婉滢做什么,那为什么刚才我进门之后,她的脸上会是那副失落神情? “噢——你是说你的小婉滢么?” 呵——好样的,还特意强调了是“我”的,这算是对我的挑衅么? “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难得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而这一次,他也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对她稍微冷淡了一点儿。”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不过是从你们回来之后便没再搭理过她而已。” 我该哭还是该笑?小婉滢如此依恋她的“爹爹”,连如此小小的冷落都受不了。可是,她到底是依恋我,还是依恋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挑衅我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罢了,而且,即便真是这样,我也不懂他到底是想在哪方面向我“宣战”,所谓的“挑衅”,也不过是我对他出手时,见到的他露出的那抹冷笑。 “妖王大人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冒牌货踢了踢地上的木头残骸,将自己站立的地方清理出一小块空地来,然后转过身,将之前他坐过的那张椅子搬了过来,明目张胆地敲着二郎腿坐在了我的面前! 我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的此举,双手抱臂,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他也一脸的淡定,冲我一挑眉,不紧不慢地对我解释道:“虽然我还不知道原因,但我很清楚你对这丫头的重视程度。” “嗯,所以呢?” “所以?呵——所以我才要以你的这副面容,对她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妖王大人,恕我直言,从你的情绪随着这丫头的喜怒哀乐而产生波动的那一刻起,你便已在某种意义上输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随即不敢置信地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有明确地表示过,要置我于死地才甘心吧?怎么现在就莫名其妙地降低要求了? 不过到底还是我太天真了,他当然不可能有我想的这么善良。 听了我的问话,冒牌货又恢复了他那独有的欠揍笑容,冲我竖起食指,摇了摇道:“你不觉得,折磨一个人的心,比直接杀了他,来得更爽快吗?” “这家伙脑子绝对有问题。”这是我听完冒牌货这一番话之后,脑海中第一个浮出的印象。 可能是因为之前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变态的人,这一刻,我气急反笑:“我说你这家伙……我是不是前世和你有仇,还是我这世抢了你的媳妇儿?我都还没怨你冒用我的长相和名字,你倒反而先咬起我来了?!” 冒牌货拾起落在自己胸前的一缕青丝,捻在指尖把玩着,一双眼饶有趣味地看向我,用一种阴阳怪气、分不清善恶的语调对我说道:“你没抢我的媳妇儿,但是只要有你在,我就永远别想有媳妇儿。” “噗——” 我就这样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为什么这一刻,我突然觉得这家伙这么可爱呢? 现在是怎样?跟我玩绕口令吗?还有,他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还非得跟我扯上点什么关系,我这“第三者”可真是当得莫名其妙。 我一副痞子气地踱到冒牌货身边,笑着对他说道:“虽然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抢了你的哪个媳妇儿,但是……兄弟,你也不至于因为这样就整个变成我的翻版吧?追媳妇儿可不带你这么追法的哟。” 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想要伸手拍一拍冒牌货的肩膀以示同情,却见他面带微笑地侧了侧身子,巧妙地避开了我的触碰,但是那双注视着我的眸子里,满是对我的鄙视与不屑。 我也实在懒得理他,不用多说了,这家伙一定是脑子坏掉了,要不就是得了“被害妄想症”,我找不出第三种更靠谱的解释。于是也不再管他,自顾自回屋睡觉去了。 漠尘这缺心眼儿的,一个人睡得倒是挺香。老样子,先一脚把他踹到角落里,然后舒舒服服地霸占整张床铺,一觉睡到大天亮。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世事难预料……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 有过经验的人肯定知道,有时候,一个人累到一定程度之后,哪怕很困很困,闭上眼之后,也还是没办法顺利进入深度睡眠。 今夜的爷就是这样。 有好几次都是迷迷糊糊快睡着了,结果都在那半梦半醒的瞬间,被一阵莫名的心悸惊醒。我说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明明是漆黑一片的夜半,我却一再地在恍惚间看到一抹白色的光亮一闪而过。 然而我自己心里却很清楚地知道,这种凭空而来的白色,并不是一种实体的存在,而是因为某些念想而产生的幻象。 我强忍着疲惫的侵袭,在脑海中搜索了一大圈,唯一能找到与白色有联系的,只有在忘川中那一千年的时间里,隔三差五见到的那抹白色身影。 不是吧?总不会死那倒霉丫头在给我托梦吧? 呵——也是啊,常听说已逝之人如果有什么余愿未了,便会托梦于寄希望之人。 那么,那丫头来找我,是不是想要质问我,为什么没有守约助她脱离苦海? 于是,一整夜下来,我几乎是没有能够睡着。 后来隐隐约约感觉到眼皮上有光亮渗透到了眼睛里,我下意识地扯起漠尘那厮的被子,一股脑地全蒙在了自己的脸上,以阻挡光线的打扰。 还别说,这一招挺管用,才蒙上没多久,我就开始有些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想。 可就在我即将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的那一刹那,我脑袋上的被子也不知道被谁给一下子抽空了,更可恶的是,还没来得及等我抱怨着揣上那人几脚,我的后脑勺上,已经挨了几下狠狠的敲击。 “他娘的!” 我咬着牙暗骂一声,满心不悦地睁开眼,想要看看这扰人清梦的讨债鬼到底是谁,可因为已习惯了黑暗了双眼尚不能立即适应刺眼的光亮,再加之我又是太过于疲惫,所以眼前之人的影子有些模糊,只能看到个大概的人形轮廓,完全看不清楚是哪个混蛋。 432.第432章 :傻眼 我吃力地眯起眼,竭力地想要看清对方的样子,同时自己的手也开始向床的里侧摸去。 一直到我的之间碰到了坚硬的墙体,掌心下微凉的触感告诉我,身边的床铺已空闲良久。 “混蛋!”我想都没想,反手伸向背后,操起枕头就往那个拍我脑袋的王八蛋头上砸去。 果然,如我所料,下一刻,我如愿听到了漠尘这厮吃痛的惨烈叫声。 “你大爷的!不想混了?大清早地扰你小爷我的美梦!” “去你的!” 我视力恢复的那一刻,伴随着漠尘的咆哮,可怜的枕头又被砸还到了我的手上。 “还美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根本一晚上没睡着!别回回什么都赖我。” “诶?”我本还在揉着朦胧的睡眼,听到漠尘这话,不禁疑惑地看向他。他是怎么知道我一夜无眠的? “啧——漠尘,我说你虽然废物,可怎么的也勉强可以称得上是个大老爷们,你说你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居然研究起小爷我的睡眠质量来了!你丫不会是对我另有企图吧?”说着,我还故意恶作剧般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佯装惊悚地看向漠尘继续道,“喂,你没有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我怎么样吧?” “死去!”漠尘拽起半耷拉在床边的被子,毫不留情地朝我甩来。 我懒懒地伸手挡了一下,看着漠尘气不打一处来的委屈样儿,突然好想笑。 “行了,不逗你了。不过你丫最好给小爷我一个满意的解释,大清早的,你这着急忙乎的究竟是想要干嘛?否则,光是你扰我清梦的这笔帐,我准跟你没完!” “啪——” 听完我的话,漠尘一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把正事儿给忘了!”说完,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都是你这家伙害的”。 我无耻地冲他耸了耸肩,示意自己是无辜的。 漠尘无奈,只得继续:“你闺女和你媳妇儿不知道发的什么疯,突然就嚷嚷着要回无月楼!” 回无月楼?无月楼都没了,她们这是要回哪儿去? “回无月楼?” 我掏了掏耳朵,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这声惊呼实在太过大声,直接把自己的耳膜震得生疼,这另一方面嘛……我真心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问题了。 然而,漠尘这厮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脑袋,却又很明确地告诉我,我完全没有会错意,她们俩确实做了这么一件白痴到极点的事情! “靠!” 她们是嫌自己身上的麻烦事儿还不够多是不是? …… 好吧,可能这事说起来还是小爷我的错。 但是,暂且先不论谁是谁非,现在无月楼才刚被毁,秦雪鸢正处于一个风口浪尖的位置,现在回去无月楼,要是碰上那些个愤民,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还有小婉滢…… 这丫头!不拦着秦雪鸢也就算了,怎么就跟着她一起发疯呢?她现在也根本不能算是无月楼的弟子了,“回去”?回哪儿去? “诶,不对啊!” 我真的是急傻了,只一心想着要尽快去拦住她们俩,匆忙间竟然连鞋都没顾得上穿,直接就从床上蹦下来,一路跑到了房门口。 正要伸手推门,脚底下传来的冰冷触感,让我的思绪有了些许的冷静。 我转过身,漠尘正站在床边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万般嫌弃地指了指我光着的脚丫,和不整的衣衫。 我直接无视了他的眼神,问道:“她们有没有说回无月楼干嘛去?” 这是扯的什么淡?无月楼毁了,她们回去干嘛?旅游观光,还是因公出差?这不合常理啊! 漠尘摇了摇头,冲我一摊手:“我哪知道?!你自己的媳妇儿和闺女,自己不看好,反倒什么都问起我来了!” “靠!你他娘的说是不说?哪儿那么多废话?!” 漠尘毫不吝啬地给了我一个超级大的白眼,之后继续说道:“都说了我不知道!我早晨醒来见你终于睡着了,就没吵醒你,自己起床洗漱去了,结果才刚走到大堂,就看到你媳妇儿和你闺女两个人在那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嚷嚷着要回无月楼。” “一把鼻涕一把泪?” 脚底好凉,我抬起右脚,将脚底在自己的左脚上蹭了蹭,想取暖,却把仅剩一丝余温的左脚脚板也给弄凉了,没办法,只得重新回到床边,一下子重新钻回了被窝里。 我皱着眉看向漠尘,等着他继续说详细情况。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真不是很清楚。” 我不耐烦地冲他挥了挥手:“得得得,那就把你知道的全说了吧。” 漠尘没好气地“嘁”了我一声,却也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我见你闺女手里紧攥着一张不算很大的字条,上面写了些什么我没看到,但是你媳妇儿就是看到那字条后才突然发疯的,大叫了一声‘师傅’,然后你闺女也跟着疯了,跟你媳妇儿两个人一起哭了起来,吵吵着要回无月楼去找‘师傅’。” “找师傅?” 我靠! 这事情真是越来越玄乎了,找什么师傅?找鬼魂么?那应该去冥府才是!这两丫头究竟是疯了还是傻了? 我也坐不住了,索性快速地穿好了鞋和衣服,急急忙忙地就要出门。 “诶诶诶!你这是要去哪儿?” “啧——你这不是废话吗?” 漠尘这厮不定期地就要犯回傻!这事情不是明摆着么?现在除了无月楼,我还能去哪儿? “你要去找她们啊?” “靠!我说你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啰里八嗦,有完没完了?爷现在就去把她们两个带回来,真是的,尽给我找麻烦,老实呆着比什么不强?”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踏出了房门,身后的漠尘还在嚷嚷着叫我“等等”之类的废话。都这时候了,我还能等得下去么? “等一下呀!你媳妇儿和你闺女……” “闭嘴!” 我懒得和漠尘废话,特别是听到他说“媳妇儿”这词的时候。 “郑重警告你,别再说秦雪鸢是我媳妇儿,我和她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你的明白?……嗯?” 我一路狂奔,很快便到了大堂,本想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无月楼,可能还来得及阻止她们俩。可我才刚踏进大堂,就见到了守在秦雪鸢房门口的冒牌货。 本来我是不会去主动搭理他的,但是显然现在是属于特殊情况。 冒牌货双手抱臂,一双眼微眯着靠倒在身后的门上,虽然动作很是潇洒,但是比起有着相同样貌的小爷我,当然还是逊色太多…… 咳咳,扯远了。 我之所以会停下脚步注意到他,是因为从他身后的门里,传来了秦雪鸢的叫骂声,和小婉滢的“吼”声。 “混蛋!赶紧开门啊!我要回无月楼去找师傅!” “爹爹——爹爹你开开门放我们出去啊!我和雪鸢要去找师傅!” 什么情况? 我有些感激地看向冒牌货,不管怎么说,至少他帮我有效地阻止了这两傻丫头的冲动行为。 听到我靠近的脚步声,冒牌货睁开了眼,不过在瞥见是我之后,除了淡淡一笑之外,再没其他反应。 我疑惑地回头看向漠尘,之间这厮神秘兮兮地伸手朝着冒牌货指了指,示意我看向他的胸口。 我完全是觉得莫名其妙,但也只能照做。 我看到冒牌货胸前交叉的双臂间,露出了一小截被握在手中的东西,看那样子吧,应该是张纸,上面好像还有些黑色的东西。话说……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字吧?…… 漠尘凑到我的耳边,小声对我说道:“就是那玩意儿,你媳妇儿……不是,是那秦什么和你闺女,她们就是看到这张纸条后才突然发疯的。” “哦。” 我也学着漠尘的样子指了指冒牌货,问道:“那他在这里干嘛?” “废话嘛,你没看出来他是在阻止她们出门么?” 他才废话!我当然有看出来这一点,只是我不懂,秦雪鸢和小婉滢的事情,关这家伙什么事?小婉滢虽然叫他一声“爹爹”,但从他对待小婉滢的态度看来,他也是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的,再加上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秦雪鸢,他这又是在唱哪出? “喂——” 这里,小爷我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叫“喂”呢?并不是因为小爷我没有礼貌和涵养,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混蛋,难道要爷唤他一声“幻月”吗? …… 光是想想就满腹嘀咕,还是作罢吧。 我有些不明所以地朝着冒牌货靠近了几步,本来是想好声好气地问他,现在究竟算是个什么情况,好歹让我知道,门里面那两个吼得声嘶力竭的丫头,是为了哪般? 嘿——这冒牌货倒也不吃爷这套,或者说,是有些得寸进尺了,见爷给了他几分好脸色,就开始得瑟了,面对我的一声“喂”,居然完全无动于衷,没有鸟我,更是没有抬眼瞥我一下。 “喂——我说你……” 我有些不开心了,难得我如此好脾气,他却毫不领情,正欲上前质问其是不是不懂什么叫做“礼貌”,可话才出口一半,我微微向前倾斜的身子,便被身后的漠尘猝不及防地拉了回去。 “嗯?” 我转过头去,也懒得问这厮想要干嘛,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示爷此时心中的极度不满,但这厮也和冒牌货一样,彻底无视了我犀利的眼神。 不过这一回我可没生气,倒也不是因为漠尘这厮是“自己人”,所以我才“护短”,而是因为我及时瞥见了漠尘贼溜溜的眼神。 顺着眼珠子瞟过的方向看去,我注意到,漠尘的意思,是要我看冒牌货手中的那张纸。 啊,不对。 纸有什么好看的,漠尘这厮应该是要我看这张纸上的内容才对。 我了然地咂了咂嘴,轻推开漠尘拉着我的手,复又转过身看了冒牌货一眼。 …… 算了,反正他也铁定会无视我想要看纸的要求,索性也就别去自讨没趣了。 我吸了吸鼻子,一伸手,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准确无误地夹住了冒牌货手中紧攥着的纸。 按照我心目中的计划而言,在我做出这一举动之后,只要立刻微微一发力,这张薄如蝉翼、却也同时已褶皱不堪的纸,便会轻而易举地落入爷的手中。 但是吧,我还真没想到,我居然失败了?! 因为担心会用力过猛而损坏纸张,所以我的手在夹住纸往回抽的时候,并没有用上太大的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在这一瞬,有些傻眼。 就在我抽手的那一瞬,顺滑的纸张划过了我的指间,不带任何阻碍。 我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再抬头,却发现冒牌货也已经抬起了头,正用一种寓意不明的奇怪眼神注视着我。我读不懂他眼中的情绪何解,但有至少有一点我还是可以确定下来,此时他对我的直视,绝对不是开心的样子。 感觉到腰间被人戳了一下,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却见漠尘神秘地冲我眨了眨眼,继而对着我的耳边小声说道:“你看。” 看什么看? 我顺着漠尘抬起的下巴看去——我怎么不知道,这厮的下巴居然还有指路的作用。 “咦?” 猜猜我看到什么了? 冒牌货攥着那张纸的手,竟在微微地颤抖,而且,因着这一刻的沉默,我还似乎听到了他因为紧攥五指,骨骼间发出的“咔咔”声。 再看冒牌货现在这表情…… 得了,爷差不多也能猜到,这家伙现在八成是处于愤怒中,但至于这原因嘛,应该就在于这张纸上所写的内容。 我的耐心其实一点儿都不好,所以这世上除了漠尘这厮意外,所有认识我幻月的人,都不会对我卖关子,或者说,所有会对我卖关子的不识趣的家伙,都已不在人世。咳咳……可能说得有些夸张了,毕竟爷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爷只是想表达,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情,我会以最有效率的办法尽快查明真相。 所以,我也懒得再多费唇舌,直接伸手抚上自己的腰间,顷刻后,泛着银白色光芒的幻翎,已然在我手中。 433.第433章 :关心 或许是因为幻翎出鞘时那一瞬的光芒有些刺眼,冒牌货蹙着眉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抬手往自己的双眼前挡了一下。 也亏得他这一时的分神,我的嘴角咧开一抹阴谋得逞似的微笑,一伸手,轻而易举地从冒牌货手中,抢过了那张略带神秘气息的纸条。 我当然知道自己这一举动所出之后的后果,嘿——果然,冒牌货这不吃素的家伙,当即就回过神来,想要夺回被我所抢的纸。 开玩笑,爷有那么傻吗?傻乎乎地等着他反击? 早在我朝他出手“偷袭”的那一瞬,另一只手中的幻翎便已不偏不倚地架在了这家伙的脖颈之间。 “乖乖的哟!” 我挑衅地冲冒牌货笑了笑,笑容一如他之前对我笑的每一次那样,狂妄不羁,不过与他不同的是,爷的狂妄,实属有这资本。纵使你假幻月学会了猫之一族的幻术,到底也只是屈居于我妖王膝下的小喽啰一枚! “还我!” “嗯,好。” 我一个反手,将幻翎横于冒牌货的胸前,邪笑着凑近那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庞,用上我这辈子自认为最温柔的嗓音,对他说道:“等本王看完,立马就还。” “你……!” 冒牌货显然是不愿意让我如愿的,听我这话,立刻就想伸手抢夺我手中的纸。我也不客气地将横在他胸前的幻翎,往前推了推。 “呲啦——” 虽然很小声,但我们还是都听到了冒牌货胸前的衣服,被幻翎的剑锋划破的声音。 “嘿——” 我笑着瞥了他一眼,不过也仅是一瞬,爷现在可没太多的时间来估计他的白眼,一心只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纸上的内容。 “你这倒霉孩子,真不听话,都跟你说了要乖……” 我的话还没说完,却因为眼光触及到了白纸上的黑字,而顿时被自我打断。 这应该是一封简易的书信。 在见到这封信的内容之前,我一直以为,即便是天大的秘密,也不过是存在于字里行间而已,可当我真正看到这些字词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秘密,并非是内容,而是——字迹! 在这张“神秘纸条争夺战”中,无疑,小爷我是绝对的胜利者。也不知道这冒牌货是承认了这一既成事实,还是因为畏惧于我手中的幻翎,此时的他,纵使眼神中有着万般的忿恨,却还是老老实实地放弃了挣扎,除了射向我的如视杀父仇人般的眼神以外,再无其他反应。 得饶人处且饶人,小爷我向来崇尚“以德服人”,既然已经得了这家伙的便宜,见好就收了呗,所以直接无视了他的怒视,垂眸朝着纸上看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然而并非每一个胜利者,都会以愉悦的姿态昂首挺胸地站在别人面前,就像——我! 白纸黑字,内容清清楚楚,再简洁不过的几行话语——火速去往狐环月,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妖王幻月,之后…… 之后? “之后”就没有了…… “呵——”我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不是因为觉得这封未署名的书信有多可笑,而是这简短的二十个字,字体太过熟悉。 “碧、落!” 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几千年了,我与她相识已几千年,她的字迹,我不可能会认不出来! “嗯——” 听得这一声低吟,我用眼角瞥了一下自己的身侧,见到了正托着腮佯装深思的漠尘。 “这很明显是一封未写完的书信。” “废话!”我在心底暗骂一声。这厮到底是有多白目,才会在爷如此愤慨的时刻,说出这样一个只要长了眼睛就能轻易看出来的事实?! “但是……” 漠尘拖了拖说话的调子,同时顺手将我手中的纸给接了过去。我也没有阻止他,只依旧手持幻翎,一边提防着冒牌货的反击,一边悉心地等着这厮的下文。 “但是吧,这封信貌似写得很匆忙,断笔也似乎是在一种情非得已的紧迫情况下。” “哦?” 这一点我倒是没注意,之前一心只在意字迹去了,现在听漠尘这么一说,我再次看向那几句话。 这一次,我是带着漠尘的那句提点再看的,所以自然也就比之前看得要仔细。 我发现,确实如漠尘所言,这封信上的字迹很潦草,显然是匆忙之间赶出来的,还有,信上内容的最后一个“后”字,最后一笔拖得很长,而且笔画的轨迹也有了明显的偏差,让人看着不免产生这样一种感觉:写这封信的人,在写到这一笔的时候,突然受到了某种惊吓,从而不得不逼迫自己放弃继续书写下去的念头。 我看了冒牌货一眼,他已经比刚才老实得多,再没有丝毫要反抗我的意思。我稍稍松了松手中幻翎对他的胁迫,见他仍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便也不再继续为难他,索性收了幻翎,拉着漠尘到一边坐下,想和他一起潜心研究下这封信是怎么一回事。 屋子里的小婉滢和秦雪鸢也不知道是喊累了还是想通了,除了仍在继续的断断续续的敲门声,倒是再没有听到她们俩的哭喊声,这也让我的耳根子清静了不少,思绪也更清晰了些。 冒牌货似乎也很是在意这封书信的问题,虽然他很不满我抢了这封书信,但他到底也不是个蠢货,知道世事间的轻重缓急,所以,他在怒视着我的同时,也丝毫不敢怠慢地继续守着房门。 我是越来越不懂这家伙了。 算了,他本来就是个神经病,我何必如此在意他? “小月月,你看。” “嗯?” 我短暂游离的思绪,被漠尘的一声低呼给唤了回来。 漠尘用自己皙白的指尖点了点信纸,见我已回魂,他继续说道:“你看,这张纸皱得好厉害。” 我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废话!你没看那家伙刚才差点把这纸给捏成碎片嘛?!怎么可能不皱?” “这我当然知道,我不是这意思!” “你大爷的!”我愤愤然地爆了句粗口,冒牌货闻声朝我们这儿看了过来,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复又压低声音对漠尘道,“我说你有什么话一次性说完成吗?” 漠尘耸了耸肩,表情颇是无奈。 “小月月,你要是有书信要交给别人,一般情况下,会怎么给?” 我不懂他的意思,随口说了句:“当然是叠好了才给人家,或者是装在信封里。” “没错。” 漠尘这厮一个响指之后,再次用指尖戳了戳信纸:“你看,虽说这纸是被那家伙给捏皱的,但是你再仔细瞧瞧,这上面有折痕吗?” 我恍然,一把抢过信纸,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几遍,确实,除了皱皱巴巴的捏痕以外,并未发现任何工整的折痕。 “还有……” “还有?” 靠,不过就这么几个字而已,这厮怎么就能看出这么多问题来? “这信应该是前两天才写的。” 漠尘说完,冲我斜了斜眼,用一个不易被察觉的角度,指了指靠在门前的冒牌货,然后问我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捏着信纸一角的手,忽地紧了一紧,继而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前两天…… 我想我大概能猜到漠尘的意思了。 从这封信的字迹来看,是出自碧落之手无疑。几天前,碧落与冒牌货合伙,以某种我不知道的不齿手段,将小婉滢弄晕在路边,之后他们俩人分工合作,冒牌货负责前来引我“入局”,故意让我发现小婉滢的踪迹,而碧落则负责在小婉滢身上留下这张字条,而目的…… 呵,碧落啊碧落,你就这么想我死么?而且,还非要看我死在小婉滢的手上?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连老天爷都不帮她们俩,碧落尚未实施完计划,便见到了尾随冒牌货而来的我,情急之下,只得将未完成的字条,胡乱地塞到了小婉滢身上。 !!! 至此,这一切很自然地便被理顺了。 所以,一定就是我想的这样! 只是有一点我始终没能明白。 “漠尘。” “嗯?” “小婉滢她们是不是说要去找‘师傅’?” “嗯,没错。”漠尘与我对视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而且,她们口口声声地说着‘师傅没有死’!” “师傅没有死。” 如果她们的师傅没有死,那么秦雪鸢之前亲手葬下的尸体是谁? 还有,她们所谓“师傅没有死”的证据,正是我手中的这封书信。如果要说是什么能让她们如此笃定,唯一的理由,只有这封书信上的字迹。 但是,这字迹分明就是碧落的啊! 我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焦虑的心情,一个箭步冲到冒牌货的跟前,没有说一个字,直接就一把将他拨到了一边,在他尚未反应过来之际,对准了房门,飞起就是一脚,直接把房门给踹散架了。 伴随着漠尘这厮心疼的惊呼声,门内“获释”的小婉滢和秦雪鸢也在第一时间飞奔而出。 我已用自认为最快的速度伸手,想要拽住几近暴走的小婉滢,却还是失了手,无奈之下只得退而求其次,顺利地拦下了秦雪鸢。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声音很大,愣是把身后鬼叫鬼叫的漠尘,吓得直接闭了声儿。 秦雪鸢也是一怔,惶恐地看向我。 她的眼眶很红,眼睛很肿,显然刚才哭得很厉害。我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抽疼,不过很遗憾,不是为了她,我此刻心中所想的是:小婉滢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哭肿了双眼…… 我没时间为自己的薄情而忏悔,只一味地继续“逼问”着秦雪鸢:“这封信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你们的师傅还活着?” “不知道……” 秦雪鸢暂时稳定的情绪,因着我的这一问题,再次渐渐激动起来。我的双手正紧抓着她瘦削的肩膀,因此,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此刻身体的颤抖。 她看着我,拼了命地摇着头:“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师傅……师傅她……还活着!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她的一双眼,自始至终都是看向我的,然而眼神却始终是涣散的,看得出来,她已经快崩溃了。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她还活着?” 很抱歉,我或许天生就缺乏同情心,即便是对着这样一张惹人怜爱的颜容,我依旧只是自私地问着我唯一关心的问题。就连从来都不曾记住过“秦雪鸢”这一名字的漠尘,都已然看不下去,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蹿到我身边的,在我发了疯般地摇晃着秦雪鸢的同时,漠尘也开始拉扯起我拽着她肩膀的手来。 “小月月,你这是干嘛?先放手,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现在那姓月的丫头已经跑出去了,你还不快去追?” 是的,我没有去追,不是不担心小婉滢,而是轮不到我来关心! 因为在她破门而出的那一刹那,一直被我晾在一边的冒牌货,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追了上去。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在现在的这种时候,他陪在小婉滢的身边,或许真的比我来得有用…… 越是不想去想,偏偏又固执地时时不忘,为什么我生得如此犯贱? 我挥手推开了漠尘的纠缠,也不管他被我掀翻在地,继续着自己的无情之举。 “说!你凭什么断定,你们的师傅还活着?” “笔迹……笔迹……那是师傅的、笔迹!” 果然,和我想的一模一样! “可是她已经死了不是吗?!”我用力地晃了晃双臂,连带着将秦雪鸢的整个身子也猛力晃动了一下。 “秦雪鸢,是你亲手将你师傅下葬的,你不记得了吗?” “不是的!” 秦雪鸢突然发力,狠狠地挣脱了我的禁锢,冲我大吼道:“那不是我的师傅!” “不是你师傅?”我突然不可遏止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一纸书信而已,就让你如此有失方寸,甚至连自己已逝的先师都敢亵渎。秦雪鸢,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竟是如此‘出众’!” 我怎么了?为什么此刻我的心里,竟是如此慌乱? “我没有!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434.第434章 :知道 是,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会用如此过激的言辞来刺激她。对不起,秦雪鸢。 “哦?那你又知道什么?连死人和活人都分不清楚,秦雪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以为秦雪鸢会在听完我的这些话后,狠狠地扇我两个大耳光,就算不是,也该大骂我一通。可是她非但没有这么做,甚至……还笑了起来。 带着泪水的笑,很美,也很令人心碎。 秦雪鸢微笑着,眯眼的动作,带落了眼眶中满溢的泪水,顺着她棱角分明的脸颊,一路顺延到她樱色的唇瓣之间。 她将视线转移到了一旁敞开的大门处,看着冒牌货和小婉滢一同离去的方向,哽咽着说道:“我恨那个屠灭我无月楼的凶手,但真正让我将这份恨意推上顶峰的,是他的心狠手辣。” 说到这儿的时候,秦雪鸢再次看向我:“你知道,黄土中的那位‘师傅’是怎么死的吗?她被人割去了头颅!若不是因为那身衣物,与师傅贴身佩戴的那枚狐形玉饰,我不可能会犯认错师傅这种大逆不道的低级错误……” 那是我送给碧落的玉佩,是当年她在我面前以血起誓,誓死追随我时,我送她的信物,也是我视她为亲信的证据!她扔了……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独自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 我不知道秦雪鸢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管漠尘叫了我多少遍、踹了我多少次,始终,没有再多发一言。 要我怎么相信,碧落她……或许就是无月楼“已故”的楼主! 不过若是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自碧落十多年前离开幻月山起,她便用某种我无法得知的手段获得了无月楼楼主的位置,之后,她顺理成章地潜伏在无月楼内,同时,为了避开我的追查,还刻意分饰两角,以此来隐藏自己身份并逐渐施行自己的“计划”。之后,在这些年间,她查出了那个倒霉丫头的下落,并与冒牌货联手杀死了她…… 好得很,为了对付一个重生的我,你们还真是费尽了心思,无所不用其极地折磨我! 也是到了这一刻,我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鄙夷的情绪。 我……当初为何没有喝下那碗孟婆汤? 重生,真的是正确的吗? 阴谋与背叛,难道我就是为了看到这些才回来的吗?倒不如从一开始便抹去一切,了无牵挂地再度轮回,来得痛快! “漠尘……如果——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替我照顾她……们。” “你要去哪儿?!” 我没有因为漠尘的阻拦,而停下跨步出门的这一动作。 “冥府。” 我曾说过,漠尘是当今天下最了解我的人。 然而再了解也不过那一个度,一如此刻,我的一句“冥府”,毫无疑问已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一点,从他微怔的身形就能一目了然——虽然他已经做得几乎不动声色,但他终是忘了一件事。 我是幻月,我亦是最了解他漠尘的人。 他的此种反应也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所以,我只是简单地冲他笑了一下。 “没什么好惊讶的,生死有命。想我幻月从不信命,却也不得不在命理的玩弄下低头。漠尘,我现在就去兑现自己的誓言。不过一死……罢了。” 于是,一直到我缓步离开漠尘的视线之外,他都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我知道,他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也或许,他想要阻止我的自杀行为,但到底还是缺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或者说成是一个令我心悦诚服的“借口”比较合适。 一路苦笑,也不知是何时抵达的冥府,一众冥兵对我的阻拦,猝不及防地制止了我前进的步伐。 “冥府重地,不得擅闯,请阁下速速离去!” …… 这些鬼魂还真够通人性的,对待一个将死之人,竟是如此“礼遇”! 不让进,无妨。 我退后几步,眼看着这群家伙渐渐消除对我的戒备之后,懒散地席地而坐。 想我当初踏出忘川之时,究竟是为何不想轮回?难道就是为了回到人世,体验一回“众叛亲离”的感觉吗? 众叛亲离? “呵……”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出声的同时,脸上算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自从那个冒牌货出现后,我的“众”虽不至于叛变,但上次的“吃人事件”似乎已引起了族内的恐慌。或许它们正在背地里揣测着我何以会“出尔反尔”,甚至还莫名其妙地性情大变。 算了,这些其实也不打紧,只是我的心头,到底还是有了一块硬伤——碧落…… 我从不曾想过,妖之一族,第一个背叛我的人,竟会是她!更可悲的是,我甚至连她为何要出卖我的理由都不知道。到底是我太无能,还是她隐藏得太深? 还有…… 小婉滢…… 大概,她也已经不需要我了吧…… “我当是谁呢!” 你大爷的! 想得太过出神了,这突然响起的戏谑声,愣是把我吓了一大跳! 还有啊——话说这句话应该是我的台词吧?!我当是谁呢,搞了半天原来是冥主那个老不死的来了! 收回神,发现自己早已一跃而起,见老不死的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只得无奈地干咳了两声,想要掩饰自己的尴尬之色。 “是我老糊涂了,还是妖王大人算错时间了?这二十年之期,似乎还没到吧?怎么就……嗯?” 他如是说着,抬手指了指我站立的地方,复又转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冥府大门,最后,一双眼依旧定格在了我的身上。 这老东西一定是故意的!从他贼溜溜转悠的眼珠子爷就能看出来! “如你所愿,我认输了。” “哦?” 不知是对我淡然语气的不满,还是对我的惨败来了兴致,老不死的用及其诡异的语气回应了我一声,顺带着挑了挑眉,瞧那意思,应该是想让我交代出下文来。 我冲他摊了摊双手,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道:“你这儿不就是废弃灵魂收容所吗?怎么的?送上门来的魂魄还不稀罕要了?” “哈哈哈——” 他的笑,让我一阵恶寒。 “我当是什么事呢!妖王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日你可是很坚定地说要继续赌到底啊,怎么这才一晃眼,你就跑来我这儿开此等玩笑了?不靠谱、不靠谱,好好惜命,方是上上之策啊!” “呵……”到底是冥主,看透生死的阎罗,连耍人都不忘显示自己的高深境界! “将死之人罢了,不劳冥主费心挑逗。现在我的命就摆在这里,是下丢忘川也好,抛入六道轮回也罢,任凭处置。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冥主双手抱臂,饶有趣味地听我说着。对于我的疑问,他也只是谦逊地道了一声“请讲”。 “为何要给我重生的机会?难道仅是为了满足你将世人玩弄于鼓掌间的恶趣味吗?” 我也曾是高高在上的王,我明白当王的尊严收到侵犯,会有怎样的后果。但是现在的我,全然无畏。本就是一心求死,何以畏惧激怒眼前这位掌握我生死的家伙? 理所当然地,我见到了他渐渐阴鹜的脸。 其实,我虽然这样问了,却并没有企图能够得到他的答案。 不过出乎意料地,他居然幽幽地开了口:“你可信命?” 我微微一愣…… “您是众生畏惧的冥主殿下,天地万物的生死尽在你手,何谓命?你不就是掌管这一切的神么?不过很可惜,我幻月上辈子不信命,这辈子,不信你!” 冥主似乎有些讶异于我的这番话,却也不是特别震惊,只是在一怔之下,负手转过了身,背对着我长出了一口气。 “呼——你不信,是对的。” “嗯?”我有些迷茫,他的意思,是我不该信命,还是不该信他? “幻月,我虽贵为这冥界之主,但你记住,三界六道,一切生命的主宰,从来都不是我。所谓的‘命’,也都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中。命里轮回,我只是起到了见证这一切因果报应的作用。” 现在是怎样?临死前的洗脑仪式吗?他现在所说的这一切,和我刚才问的问题,有半点关系吗? “重生,不是我给你的机会,而是你幻月自己的造化。你不会知道,你的命理之中,有着这样一个人,在凡尘俗世间,她可以为你放弃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而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府,她亦可以为你受尽千年磨难。不过很可惜,她却终是不能让你对她回眸一顾。” 懵了!我的脑子已经彻底懵了! “什么……意思……?” 冥主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可我却隐约感觉到了周遭诡异的压迫感。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重生的缘由吗?她对你的感情,便是拯救你的契机。世人皆道冥主无情,可偏偏是她的痴和傻打动了我。命不该绝,只因难得有情人……” 再见漠尘,是在三日之后。 我实在无法想象,面前这个泪痕满面、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大叔,会是曾经那个翩然清秀的漠尘!!! 而令我更无法想象的,是我的离去,究竟给他带来了多大的打击?!他甚至……甚至……连站立的样子都保持着我离去时的姿势! 当日在冥府门前,我听了冥主那老不死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后,静思三日,顿觉豁然开朗,于是,欣喜地直奔回了漠尘的住所。 别误会,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依旧不懂冥主那些话的意思,并且完全不知道他口中的“她”指的是谁。而冥主在当时说完那些话之后,当即便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继续呆坐于冥府之前。 我不是一个缺心眼儿的妖,所以对于冥主的话,我自然是会思考其意义。然而,我更不是一个会自寻烦恼的妖,所以既然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 但是他没有立刻收回我的性命,倒或许是应证了他那句我“命不该绝”。 那三日间,我不吃不睡,想了许多。想到了我的那群不靠谱的小妖们,想到了昔日最为忠诚的碧落,想到了我唯一的朋友漠尘,想到了为我所负的秦雪鸢,还有……我的小婉滢。 我本一直在想,现在有了那个冒牌货,小婉滢便不再需要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是受了伤的那一个。可当我垂首望于脚下这片墨黑色的尘土后,才突然发现,其实最早背弃誓言的,竟会是我! 在我还是小婉滢“爹爹”的时候,我曾说过,我会带她回家。我说过,我要保护她。我说过,爹爹会永远陪着她。 可我现在出现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是啊!虽然我时日无多,但我还能呼吸,还能喘气儿,那我凭什么丢下我的小婉滢不管?! “啪——” 我毫不留情地扇了自己一个大耳光,以此惩戒自己的不负责任,继而飞身离开了冥府。 我本来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想来看看小婉滢是不是还留在漠尘这里,因为无月楼被毁,她和秦雪鸢无处可去。再不济,即使我估量错误,漠尘大师应该也会知道她们去了哪儿。 可是,现在漠尘的这副样子…… “漠……尘……?” 我颤颤微微地伸手,在漠尘早已呆滞的双眼前晃悠了几下…… 意料之中,完全没有反应。 要不是感受到他微弱的吐息,和见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我或许会以为他已经先我一步而去…… 呸呸! “喂——!” 我大吼一声——其实,我也已经慌神了!我从没见过漠尘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漠尘?漠尘!漠尘!!漠尘!!!” 我连叫了他好几声,可情况依旧不见好转。我害怕极了,这是我唯一的朋友啊!唯一的! “混蛋!” 我一把抓住他的双肩,想靠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来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那么颤抖。 “漠尘,是我啊!你看看我,是我,幻月啊!我回来了!” 我轻轻晃动漠尘的身体,一遍遍地重复着以上这几句话。 没用。 手上的力道开始逐渐加大,漠尘单薄的躯体也随着我的晃动,逐渐瘫软下来。 435.第435章 :回神 “漠尘——!回神啊!是我啊!幻月啊!你又爱又恨的小月月啊!” 如果是平时,漠尘听到我这大嗓门,一定会狠狠地暴揍我,骂我不知分寸,想要“震”他于死地,紧接着就会被我无情地鄙视一番他那半人半妖的破血统。 可是现在,他犹如散架一般地倒在了我的怀里…… “小、月月……?” 谢天谢地! 谢天谢地!! 他终于回过神来了! 不管他的眼神有多涣散,不管他的声音有多虚弱,至少他有知觉了! 至少我的漠尘回来了! “是我、是我!混蛋,你还嫌我命不够短是不是?我好不容易从冥府逃出生天,你想再让我回去是不是?” 漠尘抽搐着嘴角,似乎想要挤出一个微笑给我,但几次三番的尝试过后,终是唯有放弃。 我的鼻子有些酸涩,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所以我才说最讨厌你这破血统”! 真的、太脆弱了! 漠尘有些不明所以,但也无意追究,微蹙着眉看向我,之后,不堪疲惫地闭上了眼。 “真好,你回来了……”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留给我的话语。 在接下来的五天时间里,我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不是我不想走,天知道我有多想去找小婉滢,可偏偏漠尘在昏迷前死拽着我的那只手,到现在还是不愿意放开。 我就纳闷了,明明就是那么虚弱,可为何在睡梦中的力气还是如此之大?!到底是什么力量在支撑着他? 还有…… “小月月?” 你大爷的!这厮终于醒了! 没有腻死人的开场白,我对着这厮迷糊的脑袋瓜上就是一记暴栗! “月你个头啊?!别用那种不确定的语气和眼神敷衍爷!看清楚了,你幻月爷爷又杀回来了!” 总算,漠尘笑了。 “好饿。” 这是他醒来后对我说的第二句话,也是至今为止,我认为最欠扁的话! 看着他憔悴苍白的面容,我唯有无奈苦笑——毕竟这番罪,都是因我而受! 我起身,无论如何得想办法给他弄点吃的来,只是在此之前…… “漠尘,千年前,得知我的死讯,那时候的你,会是个什么样?” 我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轻叹声。 “算了……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放心吧,小爷我可是很讲义气的,既然以前蹭过你那么多顿饭,现在也是时候小小回报你一下了,你等着,我现在就……” 我的话还没说完,漠尘无力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再次响起。 “不一样……那时候,你的离去是那么突然,一切都是毫无征兆的,即便是我想悲伤,也不知该以何为哀。然而这次,却是要我亲眼看着你去送死!你们都说我无所不能,我便就此当真了。可也就是这次,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无能。小月月,我救不了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笑出的声来,但可以确定的是,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僵硬且丑陋的。 终于,在见到漠尘痛心疾首的无奈之色后,我干脆也收敛了这一抹不自然的笑意。 “漠尘,要不是看你现在卧倒在床,小爷我一定先抽你几个大嘴巴,然后赏你几个大锅贴,最后再把你的屁股给踹烂!” 我转过身去不看他,不管此刻自己的心情是有多沉重,至少、至少让我在语气上,尽量显得轻松一点儿,哪怕只能让漠尘这厮少内疚一丁点儿也好……就一丁点儿…… “爷知道你丫的现在肯定在心里咒骂我,说我是个死没良心的,你这么替我担心,我却还这么‘残忍’地对待你。嘁——本来嘛,你这不是自找的么?爷是谁?!堂堂妖族之王,怎可能需要你这不人不妖的半吊子来拯救?你说!你丫这不是找揍是什么?嗯?” 如我所料,身后的漠尘在听完我这番毫无说服力的说辞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出声。 我大力地吸了口气,直到快把自己的肚皮撑炸了才又缓缓出了口长气。然后,强逼着自己回过了头,再次对上漠尘那万般心痛的神情。 “哈——瞧你那傻样儿!” 他只是一味地注视着我,却没理我。 “喂喂——”我有些僵硬地举起右手,在他专注到几近呆滞的双眼前,晃了又晃。 “你丫傻了?给点儿反应好不好?” 他除了眨眼和吐息,仍是没有更多的动作和表情。 我不敢再多说什么,当即反身便走,这厮刚才是不是说饿了来着?嗯嗯,对,我赶紧给他找吃的去…… 吃饱了就好了! 吃饱了就好了……吧? 会好的。 …… “小月月!” 我才迈出一步,只是迈出,脚还没有着地,因着转身动作而垂于身后的右手,猝不及防地被漠尘拽了住! “你又要去哪儿?!” 终于,漠尘彻底崩溃了! 他的样子,分明就还是那么虚弱,可此时拉着我的那只手,力道竟大得惊人!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思想意识将他支撑到这种境地,但他眼中和神色间所显露出的惶恐,一览无遗。 还有,那不断滴落在我手背上的温润液体是何物?那足以令我闻之肝肠寸断的抽泣声,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样的漠尘,是我从未见过的。傻瓜,他这是该有多害怕,才会卸下所有的伪装,将自己内心的脆弱面尽情展现?! “放心吧。” 我拍了拍漠尘拽住我的那只手,却发现我俩此时的体温,竟是如此得相似,亦或是可以说,我们俩都早已失了体温…… “你丫这病怏怏的衰样,我怎么狠得下心舍你而去?!” “所以……呢?” 看来,那日去冥府,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看着漠尘不放心的眼神,听着他难以置信的语气,我的心,又是一阵刀绞。 我将拇指和食指环成一个空心圈的形状,伸到漠尘满是冷汗的脑门前,在他晃神之际,两指一松——“啪”,弹了一下他的脑门。当然,力道自然也是控制好的,仅够收回他的心神罢了——因为现在的他,确实太过脆弱,我害怕,只一个不小心,他便会…… 我惊惧地收回自己的胡乱揣度,挤出一抹难看到极点的笑容,对着面前这个惴惴不安的家伙说道:“所以啊,我不会再去送死了。虽然冥主那老不死的不会容许小爷我毁约,但我还有时间。还有两年,不是么?漠尘,你放心,至少在这两年的时间里,我会好好活下去。” 我以为我的这番话,足以让他安心,可他却连消化我这话的时间都直接省去了,紧接着我刚落下的话音便问:“为什么?” 为什么? “如果真的需要一个理由……” 我想了想,同时对上了漠尘焦急的眸。 “漠尘,原谅我的自私。原本,我回来,只是因为一个人。你这么聪明,一定猜得到我指的是谁。” 我如是说着,带着满心的歉疚——我的朋友、兄弟,为了我如此作践自己,我却独独是为了个女人才…… 感觉到漠尘拽着我的手有了些许的松动,我一改我俩的主次,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漠尘,你知道的,我是王,我的世界不存在‘对不起’这三个字。但是这一次,请收下我的这句‘对不起’。” “小月月,你不必……”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漠尘,对不起,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只是自私地想着自己,我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却始终只是把你当成单纯的‘朋友’,不像你,已经把我看成是可以视为生命的‘亲人’!” 我手心中的那只手,有了微微的一怔。 “亲、人……” 我倾听着漠尘的低声呢喃,紧了紧两手紧握而成的那只拳:“是啊,亲人。漠尘,我一直用自以为是的高傲无视着所有人对我的付出,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你……所以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这声‘对不起’,我也不会怪你。但是请你再相信我一次,从这一刻开始,我赖以生存的动力,又多了一个。” 漠尘当然知道我这话的意思,可是我不懂,他此时脸上露出的锥心之痛是为了哪般? “喂喂喂——!我说你小子可别得寸进尺啊!小爷我都放下架子给你赔不是了,甚至还……还……还说了这么一长串肉麻兮兮的话,你丫这反应似乎不太应景啊!” 这一回,漠尘彻底松开了拉着我的手,重新在床上坐稳,双手吃力地撑住床板,一点一点,缓缓地朝着床的里侧挪去,最后,抱着双腿蜷缩在了靠墙侧的床尾。 我抬了抬手,想叫他,却在张口之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月月……” 到最后,还是漠尘先开了口,声音一如之前那么消沉。 “你不用为了我这样的人放下自己的妖王身段,不值得。” 莫名的,漠尘此话一出,我的心里慌乱不止,但我终是不敢表露出来,于是,只得继续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故作从容地问道:“你丫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你背着我偷汉子、让我戴绿帽子了?” 就算是个白痴,也该听出我这话是在开玩笑了吧,可偏偏聪明如漠尘,居然一脸严肃,一板一眼正经地冲我摇了摇头,还嫌不够,又郑重其事地加了一句:“我没有,我永远都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这种情况下,我还能说什么?就连“到底怎么回事”都问不出口了。 “小月月,你为了她回来,是对的。去找她吧……” “嗯?你说什么?” 我的耳朵没有问题,我这样问,并不表示我没有听清楚漠尘这厮说的什么,而是有些诧异于他这句没头没脑、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我是要去找她,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吧?就你这副死样子,我就是想走,走得开吗?” 我没好气地白了这家伙一眼,不过也就是嘴上损损他而已,我心里也确实不放心在这时候丢他一个人。爷就是再担心我的小婉滢,也不能这么不讲义气不是? 可是我没有想到,漠尘这死东西,居然这么不识好人心……呸呸,是不识好妖心。听了我这话,不感激涕零也就算了,居然索性别过脸去不看我。 这会儿,我可真的不开心了。 “喂!我说你小子现在是怎么回事?跟我闹情绪吗?怪我之前把你一个人扔下?” “没有。” 他回答得倒是干脆,可看他那气鼓鼓的样子,分明就还是在生闷气啊。 “漠尘……” “你快去找月婉滢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一怔。 “什么来不及?” 如果换作是平时,我听到这种话,应该会为小婉滢的安慰担心不已了吧。可是漠尘的这话说得太突然,也可以说是毫无预兆,所以此刻的我,连惊讶的本能都已失去,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清楚,在我离开和照顾漠尘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怀揣着莫名的情绪,眼看着漠尘单薄的身子越缩越紧,双拳也开始渐渐地握拢起来。也不知道他是在内心挣扎了多久,才将自己的头彻底埋进了双臂之间,沉闷地冲我吼道:“对不起,我没能阻止她!” 得了,我算是彻底懵了!阻止什么?到底是要阻止谁?“他”还是“她”? “漠尘,你到底在说什么?” 漠尘没有回答我,亦没有抬头,只是无力地抽出右手,朝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我侧过身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半敞的木门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异象…… 啊,不对,门边的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有些惴惴不安地回头看了漠尘一眼,见他依旧保持着刚才那蜷缩一团的姿势,只得顺着他的意思,踱到门边,俯身去看那静躺在地上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刚才在远处看的时候,只能大致看到是张纸状物,红红的。现在凑近了一看,我靠,搞了半天原来是张喜帖!上面还有个清晰的脚印……好吧,应该是我不小心踩到的…… 我本来是俯身想要将这玩意儿捡起来看个究竟的,可手才伸到一半,突然失笑,复又站起身,跑回到床边,冲着垂头丧气的漠尘就是一击爆锤。 “好啊你小子!装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死样子,原来是想给我个惊喜来着!” 436.第436章 :不知 漠尘毫无防备之际突然遭到我的“毒手”,整个人一下子就猛地栽倒在了床上。我吓了一跳,这才想起来这厮现在这状态根本经不起我的折腾,赶忙坐到床边伸手去扶他。 可他却像见了鬼似的,一把拍开了我的手,一双眼瞪大到了极限,忿忿然地看着我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我本来是想大骂他一通,可看到他这样子,原本要出口的话,全都梗在了喉头。大力地吞了口唾沫之后,学着他刚才的样子,伸手指了指门口地上那张未被动过的喜帖,改口问道:“你不是要我看那个么?那不是你的喜帖……么?” “我的?” 漠尘反问我一句,之后,便像是听到了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疯狂地笑了起来,一直笑到泪流满面,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虽然我仍是不明所以,但就算是再笨,我也该看出来,自己完全是猜错了。不过这种情况下,我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索性也就不支声儿,静待着这厮自己停下。 终于,漠尘的笑终止了。 他拒绝了我的搀扶,自己坐起身,胡乱地用手背抹去脸上交错的泪痕,双眼迷离地看向那张喜帖,对我说道:“是,那是喜帖,不过可惜,那不是我的喜帖。” 我下意识地回头又看了一眼那抹刺目的红,烦躁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强压着满心的燥虑,问漠尘:“漠尘,你知道我脑子不怎么好使,别跟我玩儿了行不?那玩意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漠尘苦笑一声。“如你所见,一纸喜帖!” “我知道!” 烦死了!这厮怎么就这么爱卖关子!都这副死样子了,还是不改他那欠揍的脾性! “算了,我自己去看就是了!” “那是月婉滢送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连一个简单的转身动作都还没有做完,身边这个虚弱到不行的家伙,不知是从哪儿来的力气,狠狠地拽住了我的衣领,一把将我拽到他面前几乎是鼻贴鼻的距离,大吼道:“听到没有?我说,那是她月婉滢的喜帖!” “漠尘……” 我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开,不过很显然,完全没效果。 也罢。 “你声音太大了,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那是谁的喜帖?” “月婉滢!月婉滢!月婉滢!你的好女儿月婉滢和她那好‘爹爹’幻月的喜帖!” “哦——这样啊——原来……那是小婉滢,和我的……喜帖……” 好冷的笑话,就连说这笑话的人——我自己,都被冷到浑身僵硬了。 我的小婉滢,要和她爹爹成亲了。 不对,是我的小婉滢,要和幻月成亲了。 还是不对,我叫幻月。 我才是小婉滢的爹爹。 可是,为什么她要成亲的对象,却不是我?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听到漠尘的这番话后,我的心静,竟是如此平和! 也是,完全没必要动火或是悲恸的啊,将死之人,还有何所求?本来这次回来就是打算用自己的余生好好照顾小婉滢,兑现那个“永远陪着她”的诺言,仅此而已。 如果嫁给他,能让她快乐,那么,我必然是要欣然接受的。 “小月月。你……还好吧?” 我又失笑了。 看着满脸惶恐不安的漠尘,我无奈地耸了耸肩:“你觉得呢?” 漠尘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样子……是没事。所以,我才更觉得你有事啊!” 这句绕口令差点没把我给恶心死。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去你的,我能有什么事?你自己拿面镜子照照先,就你那煞白的小脸儿,有事的,该是你才对吧?!” 我不知道我究竟是说错什么了,竟将漠尘这厮刺激至此! 听完我这漫不经心出口的话,漠尘完全失了控制,双手猛地抓紧了我的双肩,指甲都快掐紧我的肉里啦!即便是我这副有着上千年修为的皮囊,也不免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啊——!” 我吃痛地惊呼一声,可还没等我来得及喊出“疼”来,漠尘近乎疯狂的嘶吼声,已在我的耳畔响起,震耳欲聋! “小月月,你别这个样子好吗?现在去阻止他们,还来得及。别在我面前强颜欢笑,再大的痛,我也会陪你一起承受,可我最害怕的,是见到你这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幻月,是你自己说的,你会好好活下去。可是为什么才不到一个时辰,你竟已将自己说的话,全然抛诸脑后?!” 我…… “漠尘,你先冷静点儿……”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都快死了,你还要我怎么冷静?” “我怎么就快死了?还有两年啊,两年!漠尘,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强颜欢笑的人,即便有时会可以隐藏自己的懦弱面,但于你来说,我的喜怒,向来都是溢于言表的。” “怎么……可以……这样……” 这种气氛诡异极了,充当局外之人的漠尘,心痛到无以复加,而本该伤心欲绝的我,却是此时最淡然的那一个。 我微笑,抬手抹去漠尘眼角溢出的珠光:“我说你小子也太娘了点儿吧?这才多长时间,你丫哭了多少次了?” 漠尘的情绪,伴随着他自己的嘶吼,渐渐平复了些,可当他一见到我的微笑后,再次崩溃。 “你别这样好吗?你此刻的笑,比你的眼泪更能刺痛我的心。幻月,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软弱的家伙,但是就当我求你,只一次,只这一次就好,你哭出来吧!” 他的这个无理要求,我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我的嘴角,咧得更大了:“漠尘,原来我在你心目当中,一直都是这么一个不堪一击的人么?是,我承认自己对小婉滢有情,但这并不表示我一定要得到她,不是么?她不记得我,或者说,她认错了‘我’,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跟着他,她觉得快乐,这样就够了。” “啪——” 漠尘终于忍到了极限,毫不留情地赏了我一个大耳光。 “你……” 这一刻,我没有生气,只是倍感莫名。 “混蛋!说好的,要好好活下去,还说什么我也是你活下去的动力,放屁,全都是放屁!幻月,说到底,你的心里,还是只有一个她而已。千年前是这样,现在亦是如此。究竟在你心里,将我置于何地?朋友也好,亲人也罢,你的世界,到底有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终于也抵达底线。 我狠狠地回敬了漠尘一拳,眼看着他侧倒在床上,我伸手擦去他嘴角的血痕,动作是温柔的,可伴随着的言辞,却是几近咆哮。 “别把我说得如此不堪!除去她月婉滢,你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之人!若非因为你在我心中占有重要的位置,我怎会在你面前仿若无事人?我难过,可我说的也是事实,她能幸福快乐,便是我现在最欣慰之事。也正是因为她的后半生有了着落,我才能信守诺言,好好活下去,静待余生!” “静待、余生……?” 我的话,并没有让漠尘振作或是安心,不过他倒是也没有继续消沉下去,微微一怔之后,便是暗自咀嚼着我刚才的那番话,嘴里还反复呢喃着“静待余生”四个字。 我的火也发泄完了,看着自己手上残留的漠尘的血,心里不可避免地开始内疚起来。 “小月月。” “嗯?” 正在我出神之际,漠尘突然叫住了我。我侧目,正好对上他质疑的目光。 “你说,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她?” “嗯。”我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继而立马补充道,“可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现在又加了你一个……” 漠尘挥了挥手打断了我的话,随即又急急地问道:“你的‘为了她’,该不会是为了兑现十三年前的那个戏言,只是这样陪着她?” 虽然不解他为何会有此一问,但我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眼看着漠尘的眼眸越瞪越大,我的心中,逐渐腾升起一股焦躁感,和强烈的不安…… “那么说来,你……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 “哈、哈哈哈——” 漠尘的笑,好疯狂,参杂着彻骨寒意的笑,令我毛骨悚然。 “原来,你还不知道!幻月啊幻月,我本以为,你竟可以为了爱,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我还以为,千年前的一幕又要重演。可谁想,这都只是我自以为是的猜想,原来,你根本还都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才会做出这种白痴似的决定!” “漠尘,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千年前?什么千年前?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 漠尘蓦地收住了笑声,却仍未改脸上的笑意,只是这无声的笑,竟比方才的更为阴鹜。 他就这样看着我,似看朋友般,也似看仇人般,同时,用着爱很难辨的语气,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没有人可以杀死我,除非,是我自己不想活!’幻月,你可还记得这句话?” 接下来,漠尘用半个时辰的时间,向我讲述了我去冥府那三天间发生的一切。 在这个过程中,我始终没发一言,所以,以下所有,皆为漠尘所陈述。 “小月月,你不会知道,在你离世的那一千年里,我的生活是有多枯燥乏味。一直到你重生归来,我的世界,才又重新有了色彩。我终于可以不用再过那种坐吃等死的空洞生活,虽然谈不上是人生的意义,但我的生活中,新增了一个目标,也可以说成是向往——我要帮你。我一定要救你,幻月,我要你活下去!” “你说,我现在也成为你活下去的动力了,呵——其实,这是我的台词才对吧。” “可是,当日你就那样走了,一句‘去冥府’,彻底抹煞了我赖以生存的动力,我顿时觉得自己的生活失了方向。但我始终不愿意相信,你妖王幻月,会是一个如此轻易便会向命运妥协之人。” “所以,我就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你离去的方向,等啊等,等着你回来,想再亲耳听到你对我说‘漠尘,我饿’,然后,我还和以前一样,一边损你,一边为你做饭。” “就这样,过了整整一天,我没有把你盼回来,却等来了一张和你一模一样的脸。” “‘叫幻月出来!’这是他在我面前站定后,对我说出的第一句话。我没有理会他,只一心继续看着我该看的方向,等着我该等的人。” “或许是不耐烦了吧,那家伙也没再多搭理我,绕过我的身侧,径直朝我的屋内走去。我知道,他定是去找你了,当然,他注定会是白跑一趟,所以我也就没阻止他。” “果不其然,很快,他便又出了门,重新回到我跟前。” “‘幻月在哪儿?’他的样子很是焦躁,见我不说话,甚至根本不看他一眼,又接连问了我好几声,可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终于,他的耐性被我磨光了。他的手,紧紧地掐住了我的咽喉。我的眼,渐渐地朝他看去,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我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但是我的意识却很清晰,眼前这个,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于是,我讽刺地笑了一声,用尽浑身的力气,回敬了他一句‘你不就是幻月么?’之后,我脖颈间的禁锢,便松懈了开来。我贪婪地大口呼吸着,有些疲惫地靠在了身后的门框上。” “那家伙显然也是对我这不堪一击的废物毫无兴趣,斜眼冷笑一声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纸艳红的东西。” “我只是下意识地一瞥,便知那是一封喜帖。你信吗?当时他还什么都没说,我的心中,便已猜晓了七八分。这本是与我完全无关的事情,可当我抬起头,再次看向你离去的方向时,心中免不了又是一阵酸楚。” “于是,我抱着一丝侥幸的不确定心理,战战兢兢地问出了我有生以来最为白痴的一个问题。” “我问他,这纸喜帖,是谁的?” 437.第437章 :淡写 “我问他,这纸喜帖,是谁的?” “他学着我的样子,看向我远眺的方向,轻描淡写地说‘我和月婉滢的’。瞬间,我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瓦解。那一刻,我甚至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我看到了你受伤的眼神,和疲惫不堪、摇摇欲坠的身姿……” “不过,我立即意识到了事情似乎不对劲。即将成亲之人,怎可能不带任何喜悦之色?何以在他向我宣布这桩喜事时,表情和语气,竟是如此冰冷。更何况,他此行此举,很显然是来向你挑衅和示威的,抢了你妖王幻月的心爱之人,还有什么比这更能令他倍感大快人心?” “我收回神,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没错,他微蹙的眉,紧咬的下唇,还有逐渐收拢的双拳,所有的一切,都彰显了他心底的不快。他根本不爱月婉滢!” “于是,我又问出了我有生以来第二白痴的问题。”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倒也是个直率之人,‘为了报仇’,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将自己的目的暴露无遗。” “我笑他的卑鄙,虽然我不知道他和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但自己不能手刃仇人,反而是利用女人来打击对方的心理防线,这种人,确实令人不齿!” “面对我讥讽的笑,他没有生气,而是回以一笑,对我说道‘你是他的朋友,但你真的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吗?骄傲、自大、无情、残忍,这世间所有丑陋的词加起来都不够形容他的万分之一!是,我杀不了他,但我可以彻底击溃他!我会让他失去自己的最心爱之人,以此来惩戒他的有眼无珠!这是他欠我的,更是欠她的!’” “我并不讶异于他复仇之心的强烈,我只是始终猜不透,你究竟欠了他什么?还有,他口中的‘她’是谁?可还没等我问出口,他又继续说道‘你以为这就完了?你太小看我了。心爱之人是吗?我除了要让他尝尝被人夺取所爱的痛楚,还会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妖族子民,死在他最爱之人的手上!爱人和臣民,我倒要看看,这样的两难抉择,他这伟大的妖王大人,最终,会何去何从?!’” “那一刻,我突然暗自庆幸,小月月,幸好你选择了自我了断,至少,你不用经历他一手策划的这场阴谋。也是为了打击他吧,我笑着告诉他,你已经离去的事实。” “可是他却自信满满地对我说‘你的妖王大人会回来的,冥主不会轻易就收回他的性命,他绝不会让自己当初的一念之仁付诸东流。到时候,我会笑着看你们哭的……’” “说完这些,他便把手中的喜帖丢在了我脚下,转身之际,他终于说出了此行的重点‘哦,对了,看在你是他幻月最好的朋友份儿上,告诉你件事吧。冥主和幻月的那个赌,你知道的吧?这场赌约中的关键之人,即将成为我的新娘!’” 正常情况下,我是不是应该一把抓住漠尘的双肩,用一种崩溃的语调,几乎癫狂地冲他嘶吼:“为什么会是这样?” 很显然,我现在绝对是处于一种精神不正常的状态。 因为上述的任何一个动作,我都没有付诸行动。我承认自己没什么文化,但是我知道人间有这样一个成语,叫做“乐极生悲”。我当然知道它不该用在此情此景之下,我想说的是,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度,过了这条底线,便会适得其反。 漠尘的话,带给我的冲击有多大,我无法用言辞形容出来,回想起来,那一刻,我如此镇静,甚至还能没心没肺地笑着。 然而漠尘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这才是我离开的第一天,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小月月,我知道你定然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无论如何,你都要撑住,因为事情并没有在这里就告一段落。” “那个冒牌货走后,我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矛盾。一方面,我希望他说的话,是真实可信的,这样一来,你就会回来,你会回到我……我们身边。但是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你回来,因为这里等着你的,是一场惨绝人寰的阴谋!” “会回来吗?回来吧!不,千万别回来!那一天,就是这样三句话,折磨了我无数次。若不是第二天,那秦……秦、秦雪鸢……的到来,及时收回了我散乱的心神,恐怕我就真的会就此了断了吧……” “你没听错,来的人,是秦雪鸢。” “她来的时候很是匆忙,似乎是赶了一路,气喘不止,却又终是不愿意将时间浪费在休息上。她没有理会我,喊着你的名字就冲进了屋内。但是和那冒牌货一样,很快,她便‘无功而返’。” “也是在那时,她才注意到了门边的我。” “也是那句话,‘他在哪儿?’我苦笑,说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当时在哪儿,是在冥府,还是在回来的路上……” “可是我的这句无心之词,竟像是一种魔咒一般,瞬间抽空了秦雪鸢浑身的力气。她仰天悲嚎一声,瘫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哭了,样子是那么得无助。可是我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我帮不了她,不管她的悲恸是为哪般,我都帮不了她。所以,我也就没有假惺惺地安慰她,只继续呆立在门边,兀自矛盾着。”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等我俩都回过神来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呵——是谁说哭过了,发泄了,就会好了?秦雪鸢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本也以为她没事了,可当她开口说第一个字之后,我才知道,她不是不难过,不是不想哭,而是已经声嘶力竭,再也流不出泪来了。” “她对我说,‘月婉滢要和那个人成亲了。’” “我说,我知道。” “她又说,‘月婉滢要和灭了我无月楼的仇人成亲了。’” “我说,我知道。” “然后,她哽咽了,她问我,‘那……他怎么办?’” “小月月,你知道她说的是谁,对吧?” “我问她,为什么不杀了他?这样,既可以为她们的师傅,和整个无月楼的弟子们报仇,又可以阻止这场足以令你心碎的婚礼。” “可是她说,她知道自己打不过他,而且,没有你的允诺,她也不会轻易对那家伙出手。还有……” “她说,她们的师姐,落在了那人的手上!” “所以,不论从哪一方面出发,她都没办法动那家伙一分一毫。” “那一晚,她没有回去。” “哦,不……她本也已无家可归……” “我本想留她下来跟我一起等你,可是她却摇了摇头。她说,她没有勇气将这件‘喜事’告诉你,她怕看到你受伤的眼神,也怕听到你心碎的声音。” “之后,她便转身离去。” “但是,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想到,那一天,也就是你离开的第三天,秦雪鸢的离去迎来了谁。” “月婉滢!” “呵——当时,我真的以为那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因为连续三天,我都经历着相同的一幕!” “你的好闺女,和前两个来的人一样,先是进去找了一圈,然后又出来问我你的下落。” “当然,我也还是那句不知道。不过这一次,我却在‘不知道’之后,加了一句‘你找他有何事’。” “幻月,别说是你,即便是你们眼中无所不知的我,也根本想不到,她竟然会给出这样的一个回答!” “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他。过几天,我就要和爹爹成亲了。可是一连几晚,我都只梦到坏人,带着面具的坏人……你知道吗?在梦里,我终于揭下了他的面具,可是,面具之下,竟然是一张和爹爹一模一样的脸!为什么会这样?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我究竟思的是爹爹,还是坏人?’” “她还说,‘你也许不会相信,虽然从第一面见他起,我一直都是叫他爹爹,但也是从第一面见他起,我便已暗自下定决心,要跟着这个男人一辈子!可是你知道吗?只要我还是无月楼的弟子,就终生不得嫁人。呵——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那个天杀的妖王,居然毁了无月楼!这,是否就叫塞翁失马?’” “听到她这话,我突然怒不可遏,严词问她,‘你师傅尸骨未寒,你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就不怕遭天谴吗?’” “没想到,她居然笑了。她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自己的双手之间,用低到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是啊,我真的该遭天谴!为什么,为什么我梦寐以求的男人就在面前,唾手可得,我却偏偏高兴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在魂牵梦萦之间,竟会记挂着这里,记挂着那个仅仅只有几面之缘的人?’” “接下来,也不知道她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我说。她说,‘你们谁都不会知道,我究竟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说服自己,我爱的人就是他。可是,他爱的人,却不是我……我不懂,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这么迫切地要求我嫁给他?到底,为什么……’” 漠尘的身躯,不可遏制地颤抖着,不知道是因为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事而太过疲惫,还是因为在替我感到悲哀…… 我不动声色地拍了拍他的后背,想示意他放轻松一点儿,可似乎完全是起到了反效果。 漠尘僵直了身体,再次一脸凝重地看向我,说:“对不起。” 我问他:“这句话你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是,到底为什么要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在那冒牌货来挑衅之时,替你教训他。对不起没有在秦雪鸢哭泣之时,替你安慰她。对不起没有在月婉滢来倾诉之时,替你挽留她。还有,对不起,一直到最后,我还是没有告诉月婉滢,你的真实身份!” 我站起身,再次朝着门口走去。这次,是有目的的。 我俯身捡起那张被遗落多日的喜帖,伴随着手上的打开动作,一边对身后的漠尘说道:“如你所言,你只是个局外之人,你没有义务帮我教训他,更何况,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无所谓去做以卵击石的傻事,所以无需对不起。我要你帮我照顾秦雪鸢,本就是个无理要求,你大可不必去执行,所以无需对不起。至于月婉滢……如果她的心终是不在我这儿,任凭你漠尘再有三寸不烂之舌,也无法将她滞留片刻,所以,还是无需对不起。” “不是的!幻月,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的话?月婉滢说了,她心里一直记挂着的人,是你啊!” “那她为何还是要回到他身边?” 诡异的沉默…… “到底还是我的错,如果……如果我当时能告诉她,你才是幻月……” 我看着手中的一抹艳红,笑了:“‘命’这种东西,果然还是不能不信啊!漠尘,你说,这算不算是上天的安排?” “什么?” 漠尘似乎是无法理解我的话,看向我的眼,满是莫名。 我冲他挥了挥手中的喜帖:“明天。” 看他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我无奈地摇了摇头,踱回到他身边,轻捶了一下他那不开窍的脑袋瓜子:“笨啊你。漠尘大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蠢了?他俩的大喜之日,是明天。我回来的正是时候,你醒的也正是时候,而我现在知道了这一切,更是时候。所以,你说,老天爷,是否还是眷顾我的?” “小月月,你……” “我不是说了吗?我会好好活下去。可如果这倒霉丫头嫁人了,我拿什么资本去兑现自己的诺言?所以啊……嘿,漠尘,敢不敢陪我去抢亲?” 我眼看着漠尘的脸色,从苍白变成惨白,再下去估计就成僵尸色了。 “喂——不去就不去呗,不用怕成这样吧?” “小月月。” “嗯。说吧,我听着呢。” 438.第438章 :里里外外 漠尘近乎绝望地垂下了头,有气无力地说:“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你知道,他们成亲的地点在哪儿吗?” 地点…… 我又翻开手中的喜帖。 他娘的! 这叫个什么事儿?他丫的居然没写地址?! 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我看了一遍,再看一遍,里里外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又看了几百遍,结果还是一样。 问候了一下那冒牌货的祖宗十八代,爷刚想把这破玩意儿给撕烂,却被漠尘拦住了下一步的动作。 他的手很凉,触及到我的肌肤后,一直凉到我的心里,以至于让我在听到他说出的话之后,彻底冻僵在了那里。 他说:“他们成亲的地点,在幻月山!” 去他大爷的! 当然,这句话,我是没有骂出口的。 当晚,夜深人静,我瞒着漠尘,独自回了一趟幻月山。 还真就被我蒙对了,那该死的冒牌货,果然在这里!最可恶的是,他居然住在我的寝宫里! 不用说了,这厮一定是顶着我“妖王”的名头,大大方方入住的吧?! 气死爷了! 想要进屋狠狠给他一顿暴揍,眼睛却不自觉地瞥见了坐在床边的人——我的小婉滢! 呵—— 也难怪,无月楼没了,她无家可归,明天就是她嫁做人妻的日子,提前做了这屋的女主人,倒也是理所应当。 这种说法,是不是不太对劲? 这屋子的主人,似乎是我吧? …… “啪——” 狠狠地扇自己一个耳光,正事儿不干,居然在自己寝宫的门外,看着鸠占鹊巢的一幕吐槽自己,我是白痴吗? “什么声音?” “什么人?” 好吧,我真的是白痴!居然惊动了屋内的一对新人。 “你先待着,我出去看看。” 下意识地想逃,可是一转身,顿觉大可不必——你他娘的,这是老子的家! 于是,索性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衫,挺直了腰板,恭候屋内那位“主人”的大驾。 “你终于来了。” 他完全不意外我的到来,就像我完全不意外他看到我之后的反应一样。我们不了解彼此,却可以猜到对方的下一步动作,这,算不算一种可笑的默契? “是啊,我来‘自投罗网’了。” “既然知道是‘网’,还乐此不疲地往里钻,妖王大人,真是好兴致呐。” 再次对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原来,我还是会感觉很不爽! “多说无益。” 我的手摸向自己腰间,霎时间,灵力飞散,触目的银光之中,幻翎已然在手。 我抬手,剑尖直指冒牌货咽喉的方向:“动手吧,今夜,你我便做个了断。” “哦?了断?”冒牌货一挑眉,脸上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微扬的嘴角,反而透着一股戏谑之意。 “你我的恩怨,跨越千年,岂是这一时半刻便能彻底了断的?” “屁话!” 我无心再与他做无谓的口舌之争,执幻翎之手,挽起一个剑花,直直地便朝着冒牌货刺去。 冒名顶替,毀我声名,勾结我最得力手下,夺我最心爱之人,这些仇,今夜,我与你一并算清! 我料他会躲过我这一击,可我到底还是不了解他。 他是个疯子! 他居然只是侧了侧身子,然后,自觉迎上了我的剑锋! 虽然我是对准了他心脏的位置刺去的,但因着他的一个侧身动作,我的幻翎,偏了位置,却还是毫不迟疑地刺进了他的左肩。 我有些讶异,鲜血顺着幻翎滴落的一刻,我回首,果然看到了他阴谋得逞似的笑容。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是一脸怒容的……小婉滢! “小婉……” 没有多余的台词,甚至没有给我机会叫完她的名字,小婉滢已徒手握上了我的幻翎! 锋利的剑锋,无情地划破了她纤细的指节,和柔软的手掌。 “你干什么?!” 我惊呼一声,想抽回幻翎,却无奈她所用之力太大,无法顺利得手,然而我刚想继续发力,却见到了她因着剧痛而紧蹙的双眉。 我的心,开始被千刀万剐,仿佛幻翎现在所刺的、所划破的,是我的心。 我侧目,却见冒牌货在笑! 他——在笑! “你就这么想杀他吗?明天,他就要成为我的夫君了,你就这么想破坏我的幸福吗?” 好奇怪,分明该是满心愤恨的话语,为什么此刻从小婉滢的口中说出,竟会是如此无奈、悲恸…… “跟着他,你就会幸福吗?” “是。” 我哑然。 如果这就是她的抉择,那我还有什么必要继续?我能轻而易举地杀了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带走她的人,可是她的心……该怎么办? “跟着爹爹,我一定会幸福……” 这一刻,我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释然。 我笑了,这一次,真的是发次内心的小:“既然如此,我更是非杀他不可!” 小婉滢显然是被我的决定怔住了,也幸亏她这一瞬的愣神,让我有机可乘。 我咬紧牙,闭上眼,强行遏止住心中的不忍,一发力将幻翎抽了回来。 我听到了冒牌货和小婉滢同时发出了吃痛的闷哼声,也是同时,我一个闪身,箭步移动到小婉滢的身侧,封住了她四肢赖以活动的经脉。 冒牌货此时就倒在我的脚下,这种情况下,我当然是毫不留情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小婉滢开口大叫了几声,可无奈,她连哑穴,都被我一并点了,所以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徒劳。 我知道,她一定是在叫我“住手”。 但是我没有,相反的,脚上所用之力,更大了。 我将幻翎收回腰间,面朝着小婉滢,不顾她无声的哭喊,右手慢慢攀上自己的面具,闭上眼,暗自期待着小婉滢见到我真实面貌后的一幕。 在心中暗自数到三,我深吸一口气,惴惴不安地睁开了眼。 她的表情,想要表达什么? 惊讶? 惶恐? 悲愤? 为什么,我完全读不懂她眼中的情绪? 我抬手,颤颤微微地解开她浑身的禁锢。 “我才是幻月!” 说这话之前,我想过了一切她可能做出的反应,包括喜极而泣,包括挥剑斩情,包括……手刃“仇人”! 然而,她却只是讥讽地冲我一笑,之后,蹲下身,狠狠地掰开了我的腿,扶起那个冒牌货,自言自语地说道:“妖王幻月!呵——果然,妖王真的现身了!” 我不懂,难道连她也早就猜到,我会在今夜前来吗?还有,她怎么就知道,“妖王”一定会现身? “咳咳……呵——” 冒牌货受了伤,虽然不会致命,但仍旧流着的血,让他有些虚弱。他咳嗽着,同时笑着对我说道:“没错,你才是幻月,真正的妖王幻月。蠢货,我从来就没有在她面前说过自己叫做‘幻月’!” 他笑得好不得意,我却无言。 他又转过头,对着小婉滢说:“你曾问过我,为什么要选在这群妖聚集的幻月山中举行婚礼,现在该知道答案了吧?” 他用带血的那只手,将小婉滢白皙的小脸转向我站立的方向。 “你看,妖王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呢!你不是要报仇吗?你不是立誓要斩尽这幻月山中所有的妖吗?有了我的这副容貌,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它们聚集起来,一网打尽!我不是说过吗?即便高傲如他妖王幻月,也在我们大婚的前一夜大驾光临。现在你该信了吧?我的准新娘,这是我送你的新婚贺礼,怎么样?你还满意吗?还不快点儿,手刃仇人?!” 如果我说,我不是屠灭她无月楼的凶手,她会信吗? “你信他的话吗?” 我还是没出息地问出了口。 “你是妖王吗?”小婉滢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了我这样一句话。 “我是。” “那就够了。” 风起,撩动了静止的树叶,四周满是诡异的“沙沙”声。晃动的树枝,惊起了栖息于这静谧之夜的飞鸟。 “杀了他。” 一把通体乌黑的剑,横在了小婉滢的面前。 我冷目看向向她递出这把剑的冒牌货——这是碧落的黄泉剑。千年之前,她便是用这把剑,替我扫平了一切阻碍,为我铺平了妖王之路。而现在,这个家伙,居然要小婉滢用它来杀了我…… 而更令我惊讶的是,黄泉剑与我的幻翎一样,无实体,是由自身灵力幻化而成,他当然不是我的碧落,可他为什么可以操纵这柄识主之剑? 除非…… 除非他体内的灵力,是碧落的…… 呵—— 原来如此。 只怪我自己笨得离奇,早就该想到的。 这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之前我替碧落把脉之时,会惊讶地发现她体内居然半分灵力都不剩。还有,小婉滢所中幻术的原因…… 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为了我,他真的是煞费苦心。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他做这一切,究竟是想要报什么仇…… “我不管你究竟是谁,幻月也好,其他任何名字都行,但既然你是妖王,我便要取你性命!” “不是我。” 呵——我还说这个做什么?明知是白费,可为何在触及到她痛心疾首的眼神后,还试图解释一番? “不重要了!你是妖,我是捉妖师,你我本就殊途。我要杀你,不为无月楼之仇,只为当日之誓言,我要斩杀世间所有的妖!” 小婉滢终于接下了冒牌货手中的黄泉剑。 她右手持剑,剑尖点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迈开步子,慢慢、慢慢地朝着我走来。 黄泉剑的剑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惨白的痕迹,“滋滋”的响声,直直地敲击在了我的心上,不似索命之音,更像是一首千古绝唱,唱的,是将死之人的悲怆! 我闭上眼,想象着黄泉剑刺入我胸膛的感觉。 然而等了很久,除却夜风刺骨的凉,再无其他感觉。 “为什么不动手?” 失了耐性的冒牌货替我问出了心中的疑虑。 我睁开眼,鼻尖前是薄如蝉翼的黄泉剑。 “我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我自己想杀他,还是单单只是想替你杀他。” 小婉滢握剑的手,颤抖着,话是对他说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我不放。 “是不是只要我杀了他,爹爹就会爱上我了?” “呵——” 冒牌货冷笑一声,样子,是那样的不屑! “爱你?当然了,否则,我为什么要娶你?” “好,我信你。” 小婉滢哽咽地说着。 傻瓜,你就这么离不开他吗?宁愿用我的性命,去换他一句违心的“爱”吗? “月婉滢,你还不给为师住手?!” 这句话响起的一瞬间,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声音,是碧落的,可语气,却是属于无月楼那已故楼主的! 我们三人同时转身,见到了不远处同为一袭白衣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忧心忡忡的秦雪鸢,还有一个,带着面纱,唯能见其一双眼,满是悲恸…… “师、师傅……” 黄泉剑落地的瞬间,小婉滢也跪倒在了地上。 “师傅?师、傅……真的、是你吗?……” “你给我闭嘴!” 小婉滢再不敢多言,只跪在地上,注视着她的这位“师傅”。 “你来做什么?回去!” 我有注意冒牌货的一举一动,从碧落出现开始,他就一脸惶恐,现在不可遏止地吼出这句话,也是急不可耐。 他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还有,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看向碧落的眼神里,有着明显的怜惜? 呵——也好,我倒想要看看,事到如今,他们还想演怎样的一出戏? “我叫你回去!” 冒牌货还在不安地嚷嚷着,甚至推开了挡在他身侧的小婉滢,焦急地想要迎上前去。 “别过来!” 然而,谁都不曾料到——当然,也包括我在内——面对她那惊慌失措的“同伙”,碧落居然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匕首,毫不迟疑地横在了自己的脖颈间! “你要做什么?” 冒牌货显然是彻底慌了,前进的脚步停止了,一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以死相逼的碧落,一改之前命令式的口吻,柔声说道:“我不过去了,你别冲动,不要伤害自己,千万不要!” 我有些想笑,现在是怎样?窝里反,还是狗咬狗? 小婉滢还跪倒在那儿,面对这种情况,完全不为所动,似乎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也没有上前扶她起来,因为我知道这必然是徒劳。 439.第439章 :赌 秦雪鸢是陪着碧落前来的,但是很奇怪,从她进到这里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即便是看着碧落做出这种举动,她也没有加以阻止,似乎一切都发生得理所当然,她只是看着事情顺其自然地继续下去。 忽然,我有些茫然失措了,心底顿时泛上的一股焦躁感是怎么回事? “这出戏,你们究竟还要演多久?” 碧落也好,冒牌货也好,随便谁都行,给我一个答案! 可是,四周除了死一般的沉寂,再无其他声响。 碧落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匕首,也没有看冒牌货一眼,保持着那个自刎的姿势,一步步朝我走来。 直到与我只剩一臂的距离,她才停了下来。 我皱了皱眉,实在猜不透她想做什么。 但是她也没有让我费太多的时间去猜测,当即就给出了答案。 “扑通”一声,她跪倒在了我的面前。和刚才小婉滢的动作如出一辙,干净利落,不带任何犹豫。 我承认,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所以当她双膝触地的那一刻,我免不了一阵惊讶,脚步也随之不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师傅!”小婉滢惊呼出声。 “你……”我与她同样惊讶,但还没来得及问话,我的手,便被不知何时已站到我身侧的秦雪鸢给拉了住。 我转过头,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她却视而不见,反对我瞪了瞪眼,伸出食指靠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我稍安勿躁。 想起她之前的一路沉默,我意识到,她似乎知道些什么,于是,也就乖乖照办了。 我复又看向碧落。 她抬起头,仰视着我的眸子里,是我无法理解的歉意。 “主上,对不起。” 如是说着,她抬手摘下了自己的面纱。 与此同时,不出意料地,我听到了一旁小婉滢不可置信地惊呼声:“师、师姐?” “不,她是我们的师傅。” 秦雪鸢终于开了口。也是她的这句话,让我肯定了一件事——她知道了所有的一切,包括我知道的,和我不知道的。 不过很可惜,碧落就是无月楼已故楼主一事,我是早就猜到了的,所以,对于这一幕,我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之色。 只是…… “对不起什么?你现在是来自首的,还是负荆请罪的?” “闭嘴!我不许你侮辱她!” 我的责问还没结束,本已平静下来的冒牌货居然突地暴走了!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便已出手向我袭来。 我承认自己大意了,但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了哪般?难道仅仅是因为碧落那双受伤的眸?若不是身旁的秦雪鸢及时推开我,或许,这次真的会被那家伙所伤…… 我收回神,再回首,却见那冒牌货已和秦雪鸢打开。 如之前秦雪鸢对漠尘所言,她确实不是那家伙的对手。 二人皆是徒手交战,只凭这一点,秦雪鸢就已占了下风。冒牌货体内是碧落千年的灵力,仅凭她秦雪鸢十多年的修为,又怎可能敌得过? 也就是我这思忖的片刻,秦雪鸢的右键,已中了冒牌货的一掌。 她本就是个纤细的女子,这一掌,又是毫不留情的重击,我眼看着她被击飞了出去。她的身子很轻,飘在空中,犹如凋零的落叶一般,翩然飞舞,不知去向何方。 我腾空起身,在她坠落之前,接住了她。 我看到了她微扬的嘴角,和嘴角边无声滴落在我胸口衣襟上的鲜血,双眼在无力阖上之前,紧盯着我不放。我清楚地看到了她眼中的自己,还有那一抹明显的满足…… “不要杀她,不要杀碧落,她……是无辜的……还有,那个凶手,你也不能……杀……” 这是秦雪鸢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但是,对不起,我不可能照办!就算我可以念及旧情,放过碧落,但是他,我该如何说服自己同样放过? 我已不屑祭出幻翎,因为这种肮脏的无耻之辈,不配死在我的剑下。 我解放了自身全部的灵力,霎时间,天地间一片银白,月华之下,是我九尾的阴影。 “碧落,是非黑白已然不重要了,现在,我就当你我是陌路之人,你若愿意,请帮我蒙住你徒弟的双眼。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期间,不要让她看到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她的世界,不该沾染血腥。” 这是个赌,赌的,是秦雪鸢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她说,她们的师傅,最疼的人,是小婉滢…… 禽飞兽走,群起哀鸣,这是妖王发怒的征兆。 “这世间,唯有一个幻月!” 我右手半握成爪状,跃动在四周的银白色光芒,瞬间聚集到了我的掌中,汇成一个夜明珠般大小的光球。 我冷笑一声,反手将之投向了冒牌货站立的方向。 银光一路划过,照亮了四周再次黯黑的环境,我看到了面容安详的秦雪鸢,看到了紧紧护着怀中之人的碧落,还有……无声垂泪的小婉滢…… 冒牌货不傻,当即运起体内灵力,聚集于双手之上,在我的灵力光球触及到他之前,在自己的身前筑起了一道暗黄色灵力屏障。 当霸道的银白,撞击上沉稳的暗黄…… 霎时间,地抖山摇。 我挥了挥手,想要驱散面前飘散的尘埃。朦胧间,我见到了对面那个震出几丈远的身影。 呵—— 真是蟑螂命!我已出全部灵力,居然还没有将他一击毙命。 也罢,这也确实理所应当,我从来就不认为碧落的灵力修为在我之下,所以才会对她的臣服,有着无比的自豪感,也在知晓她对我的背叛之后,有着更甚的挫败感! 我挥起右手,在自己面前划了一个圈,本已被我驱散褪去的尘埃,顺着我指尖划下的轨迹,飞速凝聚起来,形成一条深灰色的长鞭,攥入我手。 我紧咬下唇,脚尖一点地,腾空而起,飞向方才接住秦雪鸢的那个方向,同时手上动作,将这条尘埃之鞭,狠狠地挥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他一个侧身,有些吃力地躲开了我的第一击。 然而,我完全没有给他歇息的打算,见一击失手,当即便补上第二击。 我看着他将灵力聚在右手之上,躲闪之间,竟伸手想要来抓我的鞭子。 呵——蠢货! 我就如他所愿。 他注入全部灵力的手,一触即到我的鞭子,这本就虚幻的武器立刻化作原形,幻成尘埃,散落在他身周每一寸空间。 他抬头,冲我冷笑一声,似乎是在讥讽我的不堪一击。 我不怒不恼,回以一个淡然的笑,一个凌空前越,眨眼间,已安稳立于他的面前。 “觉悟吗?” 我开口,问向已被再次幻化成形的深灰色鞭子禁锢的他——尘埃飞散,只为遍及他的身周,武器无形,只为杀人于无形。 但是,我终究没有那么残忍,我没有取他性命,也或许,是因为某人的那句话…… “你不能杀我。” 我没想到,败军之将,居然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理由。” “因为她。” 我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是碧落。 “我的命不足为惜,但是,她不能死!” “哈哈哈——” 我不可遏止地大笑起来:“这真的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求饶之词!怎么,你的意思是,我若是杀了你,我的‘好部下’——碧落,便会为你殉情而死?” 我一把将他拽到自己身边,几乎是鼻贴鼻的距离,我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愤愤然地说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会用她的性命来威逼我?你到底是纯,还是蠢?就算真的像我说的那样,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叛徒而心慈手软么?” 我特意加重了“好部下”三个字,目的,只是为了用言辞来刺激碧落,好以此起到自我抚平心理创伤的作用。我承认,这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手段,幼稚而又弱智,但是,即使我已贵为妖王,我一样有着不堪一击的一面…… 可谁料,我的这三个字,并没有勾起碧落的歉意,甚至连怒意也不曾显露分毫,相反的,身旁这个手下败将倒是被我意外地激怒了! “我说了,不许你侮辱她!” 我一怔!倒不是意外他对碧落的袒护,只是不懂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说我是在“侮辱”她?! 我……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罢了…… 只见碧落抬起头,坚定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碧落此生,永远只会为主上一人献出性命!” 闻言,我一把拽住冒牌货的衣领,一用力,狠狠将他推倒在碧落的身边,还不忘骄傲地损他一句:“哼,怎样?被最亲近之人背叛的感觉,不错吧?” 他怒视着我,却再没说话。 “主上,这是碧落最后能为你做的。” 不顾一旁倒地的冒牌货,碧落扶起怀中的小婉滢,将她的手,递到我的手里。不过,我却拒绝了。 我抽回手,因为我的手上,很脏…… 此时的小婉滢表情呆滞,一言不发,那样子,让我看了,一阵揪心。 “放心吧,她没事。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了他是谁……” 说完这些,碧落再没多看我一眼,径自走到一边,捡起早已被我们遗忘的黄泉剑,回到冒牌货的身边,扶起了他。 “呵——真是可悲!没想到吧,你苦心经营的一切,最后,竟是毁在自己同谋的手上!” 说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心,是前所未有的慌乱,但妖王的自尊,趋势着我的咄咄逼人! 然而,我没有机会再说出更多的恶毒之词了! 因为碧落,在我话音落下的一刻,将黄泉剑,狠狠地刺进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要——!!!” 这话,不是出自我口,而是——迟来一步的漠尘! 漠尘的吼声,伴着夜半的凉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凄凉,吹得我阵阵颤栗,心,更是没来由地抽痛了一番。 我是不是说过,所有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可是为什么,现在最大的叛徒就倒在我的面前,我却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还没出息地彻底乱了方寸,连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是该上前去扶起这个“叛徒”;还是该倔强地垂在身体的两侧,不动声色?! 或许,我心里,从未真的想过要取她性命…… 或许,我心里,从未真正地相信过她会背叛我…… 或许,我心里,一直都有着她的一席之地——君臣也好,朋友也罢,亦或是其他什么关系都行,总之,她或许真的一直都占据着我的心头一角,否则,此时的心如刀绞,该如何解释? 秦雪鸢要我放过她,我也确实这样做了。 可为什么,她…… 就在刚才,她握剑的手,分明还在剧烈地颤抖着——她连伴随自己征战千百年的剑都握不稳,到底是什么力量趋势她刺下这一剑的?! 污黑的剑,刺破雪白的衣衫,穿透她的胸膛,流下了鲜红的血。 “为、什么……” 我无力的问声,才一出口,便已被吹散在风中,低不可闻。相对应的,是那冒牌货抓狂的痛呼。 “小落——!” 我看到,就连处于局外的漠尘,都忍不住想要上前扶住碧落瞬间瘫软的身躯,却在见到紧紧抱住她的冒牌货后,收住了上前的脚步。 我下意识地想要转身,想要离开这里,身为一名妖,我竟然在这一刻,害怕起血腥的味道来。 可我到底还是失败了,见到碧落即将失去光彩的眸子后,我根本动弹不得,更别谈“逃离”。 即便是被冒牌货拥入怀中,碧落的身子也还是不自主地在往下沉,我不知道其他人现在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此刻,于我来说,天地早已黯然失色,混沌间唯一的光点,是碧落带着珠光的笑。 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要对我笑? 她向我伸出了手,我却懦弱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她不介意,依旧微笑地看着我,早已失了血色的双唇虚弱地动了几下,似乎在说着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师傅——!!!” 小婉滢终于回过了神,偏偏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副画面。我终是没能保护好她,没能守住她心中纯净的那片田地。 应着她的喊声,我见到了漫天纷飞的白絮,像是自由欢愉的精灵。 我将目光往下移去,只见到无声抽泣的冒牌货,和他空荡荡的怀抱,再也不见碧落。 440.第440章 :强烈 我伸手,想要触及那些纯净的白絮,就像当年我救下她时,揉着她洁白似雪的皮毛…… 可是,我终是什么都碰触不到,指尖划过的地方,所有的白絮,都尽数退散开去。是不是连它们也嫌弃我肮脏的手而不愿靠近? “幻月。” 我闻声而寻,却已见不到那个叫我之人的身影。 我有些诧异,分明刚才还清楚地捕捉到了那人悲痛欲绝的神情,何以在转瞬之间,已不见他的踪迹? 然而四周的风声,依旧夹杂着他的话语,一字字、一句句,都抨击着我疲惫不堪的心。 “落花有意随流水,道是无情却有情。幻月,这场游戏,最后还是你输了。你依旧不懂爱,而我,却可以永远陪着她了。” …… 不知所谓…… 但我心底涌上的罪恶感和歉疚感,却愈发强烈。 我没有输,所有的背叛、阴谋,都已经随着他俩的离去,烟消云散,所以,我不会承认自己输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漠尘和小婉滢都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饱含了讨厌、唾弃、悲愤、不屑,这样的目光,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呵——原来这一刻,连我自己都开始觉得自己好恶心! 我闭上眼深吸一气,强压下这股恶心感,冷着语气对漠尘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想要救你,却还是没能帮到你……” “呵——蠢货!要我说多少次你才明白?我不需要你一个半人半妖的废物来拯救……” “是!我是废物!可是,你堂堂妖王,却连我这个废物都不如!” 漠尘怒不可遏地冲到我身边,拽起我的衣领:“你看看,看看这四周!这里是你疲惫时赖以休养的安生乐土,可现在,却到处沾染着你最亲近之人的鲜血!幻月,你究竟是有多残忍,才会让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我要救你,不是救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妖王大人,而是要救你这颗被世俗情仇蒙蔽的心!” “你错了,如他所言,你根本救不了他!” 我还尚未开口,小婉滢却接了漠尘的口。 她抬起头,一双眸子居然透着微微的红光——杀戮之光! “想要拯救一个人的心,前提是他必须有心才行。可这个人……不,这尊贵的妖王大人,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禽兽!” “一刹那”,这个时间,到底是有多短暂?——小婉滢在义正言辞地说完这番话之后,用力拍开了漠尘拽住我的那只手,一把推开他,之后,伴随着漠尘的一声尖叫,一柄桃木剑,刺透了我的腹部。 这一切发生地如此突然,完成于转瞬之间。 “这一剑,是祭我师姐、也是我师傅的!” 一滴滚烫的泪,滴落在滞留于我体外的剑身之上,不多时,便与顺延着剑身流淌的鲜血融为一体,最后,滚落到满是尘埃的地上,悄无声息。 我看着她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握在手中,送到我的面前。 手掌摊开的那一刻,我怔住了,小婉滢手中,是那块我送给碧落的狐形碧玉——是那块早就该与“无月楼楼主”一起葬于地下的玉! 然而令我诧异的并非这块玉本身,而是狐身上刻下的纤细字体:幻月! “这是我在得知师傅尚在人间的消息后,从她的坟中挖出来,想要还给她的。从我有记忆起,师傅就一直很珍视这块看似普通的玉,一直到见到这玉上刻着的名字,我都尚且不知它的重要性。可是,就在刚才,师傅最后看你的那一眼,让我彻底明白了。爹爹……不,幻月——原来,你真的不懂爱!” 我听着小婉滢对我的绝情进行着控诉,无力辩驳。 回过头去,再看向那片空空如也的平地,碧落消失前的身影若隐若现…… 我想起了她离去前微张的唇,也终于知道了她想说什么。 那唇形,分明就是在说:“幻月,我爱你……” 我伸手,想要接过碧落的遗物,但一想到自己的手上沾染了太多鲜血,当即便缩回了手,扯下一方衣角,小心翼翼地将小婉滢手中之物包了起来,收入怀中。 即便是隔着几层布,我仍旧能感受到玉上刺骨的温度,是不是,这就是碧落离去时,心上的温度? 小婉滢抽手,桃木剑身带着我的鲜血,一同被抽离了我的身体,不过还好,我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疼痛,也许正如她所言,我没有心,所以,不会知道“疼”是什么感觉。 “这一剑,是祭我爹爹的。” 之前的伤口还在不住地淌血,就在它边上半寸的地方,又多了一个伤口。 我讶异,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也无心去顾及加速流淌的鲜血,看着小婉滢怒不可遏的表情,抬手指向冒牌货消失前的位置:“他……不是……” 话出口,却成了断章,我不过是想问问她,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会认为那个冒牌货才是她“爹爹”?! 聪明如她,虽然我只能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她却依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说的不是他!我要祭的,是你。呵——也或者不是你。我要祭奠的,是活在我小时候记忆中的,那个温柔如水、和蔼可亲的爹爹,而不是现在这个冷血无情、残酷暴戾的妖王大人!” 我默然看着她再次抽剑,终于感受到了一丝疼痛的感觉,然而,却不是在伤口的地方。 连我自己都开始糊涂了,我究竟有没有心?如果没有,那么,现在胸口疼痛的位置,那里有什么? “够了!” 我忘了,漠尘还在旁边。这小子,但也真能沉得住气,当初我离开的时候,他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现在居然能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刺两剑之后才吱声…… 不过我确实该对这厮刮目相看了,明明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样,现在居然能发出这么一声豪迈粗犷的吼声来,不错、不错! 漠尘他不是妖,没有灵力、没有武功,但他有他自己的办法——可能是害怕小婉滢再次提剑刺向我吧,毕竟,我现在脸上的血色应该已经少得可怜了,这厮居然突然冲过来,用着浑身的蛮力,将小婉滢一下子撞了开去! 如果不是不逢时,我一定会大笑他的狼狈身形,和拙劣办法,不过现在,我似乎已经丧失了笑的本能,一直到他返身回来扶住我,瞬间为我疗完伤,我都无法对他挤出一个安慰似的笑容。 是的,他为我疗伤,就在他扶起我的同时,一团淡金色的光晕从他掌心中泛起。我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光晕送到我的伤口处,几乎仅一瞬间,两处剑伤同时止住了直流的鲜血。 “小月月,什么都不要问,待到尘埃落定,我再把一切都告诉你。” 漠尘似乎仍是不放心,看着他犹如惊弓之鸟般地轻触着我腹部受过伤的地方,我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没有用完?而且,竟然还时刻将它带在身边?!” 漠尘的手,在听到我的话后,蓦地停下了动作,我能感受到他浑身突的僵硬了,甚至连头都已重得抬不起来,最后,唯能垂首断断续续地沉声问我:“你……说、什么?” 我确信他已听得很清楚,所以便没有再重复,只继续对他说道:“放心吧,这点儿小伤不算什么。没有人可以杀死我,除非,是我自己不想活!” 也正是这句话,让漠尘如遭雷击般地彻底清醒了。 他抬起头,一双泛红的眼瞪大到极致,双手颤抖着扶上我的肩,唇角抽搐着,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想笑,还是想哭,过了好一会儿才用不确定地语气问我道:“你……想起来……了?” 我拍了拍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然后,将他一把扯到自己的身后,一边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小婉滢,一边背对着漠尘说道:“是,我想起来了,千年前那段被我遗失的过往,在她赐我第一剑的那一刻,我就全都记起来了。” 身后的人,沉默了;面前之人,却笑了。 “不知所谓!” 是啊,我记起来了,可她永远不可能记起了。她不会记得,早在千年前,我两就是恋人,也是早在千年前,她就已萌生了要杀我的念头!只因她是人,而我,是妖…… 桃木剑还被握在她的手中,剑尖点地,剑身上残留的血,正在顺势流淌向地面。 我看着剑尖之下开出的那朵血色曼陀罗,面无表情地问道:“你就真的这么想杀我吗?在你的世界里,除妖之道,真的比感情更重要吗?” 她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同时,手上的剑,也在缓缓地提起。 我又向她靠近了一步,伸手点了点自己心脏偏右的位置:“桃木降妖,你从一开始就已决心要置我于死地。这里,是我的元神,用上你所有的修为,配合你手中的桃木剑,将它一举击溃吧。” “不可以——!小月月,你疯了吗?!” 听着漠尘咆哮似的吼声,我没有回头,伸手隔空摘下一把树叶,挥袖往身后一洒,将漠尘暂时圈禁在了一座绿色的牢笼之中。 我看着小婉滢一点一点将剑提至齐胸的高度,认命似的闭上眼,对着身后仍在大声呼喊我名字的漠尘说道:“漠尘,冥主的赌,我到底还是输了,但是这倒霉丫头的世代幸福,我还没有输,如果还念及我们千百年的交情,记得帮我解开她身上的诅咒……” 漠尘的喊声停止了,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落叶的唏嗦声,周遭再无其他动静。 我睁眼,正对上小婉滢含泪的双眼。她手中的桃木剑剑尖指向,根本不是我的元神之处! 我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她已先我一步将我往后推了一把,我脚下一个踉跄,连退了好几步,直到撞上用来禁锢漠尘的叶笼才停下来,也是因为我的这一撞,让自己的灵力散了功,漠尘也得以解脱。 “最后这一剑,祭的是我自己!” 我眼看着小婉滢将剑刺进自己的胸口,不带一点犹豫,竟连一声“不要”都喊不出口,想上前扶住她下沉的身躯,却被身后的漠尘拽住了手臂;想挣脱,却又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麻木。 最终,我和小婉滢同时无力地跪倒在地。 她说:“这一剑,是为了祭我自己的有眼无珠。为什么那一年遇见你的时候,我竟会如同着了魔般地想要帮你?为什么只因为你的一个微笑,我便决定要一辈子跟着你?为什么那一年你要走,我没有拼尽全力留住你?” 她咳嗽了几声,身体的颤动,带落了嘴角不断渗出的鲜血,一滴一滴,坠落于地,正好滴落在之前绘下的那多曼陀罗上。 “如果没有那个冒牌‘爹爹’的出现,如果你没有在我面前以面具掩面,如果我当时能认出你来,如果我没有答应他的求婚,如果……你不是妖王,那么,是不是,这一切就会不一样?” 我将自己的脸,埋进污秽的手掌之中:“可惜,这世间从来就没有那么多如果……千年来,什么都在变,唯一不变的,只是一句‘命中注定’……” 天地失色,万物皆归沉寂,恍惚间,唯能听见我两双双倒地的声响。 再次睁开眼,不见自己寝宫的雪白罗帐,也不见冥府的森森黑雾,有的,只是熟悉的素色床帐,和漠尘紧锁的愁眉。 “我饿了。” 我如是说着,漠尘也很是默契地将满满一碗饭菜递到我手中——看得出来,这是他早就准备好的,为的,就是随时等着我的一句“饿了”。 我一如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大口地吃着,还时不时地挑剔着饭菜的不合口味,但满脸的满足感,早已泄露了我的口是心非。 我已经努力表现地和平时一样,原意是想听到漠尘像原来一样跟我抬杠,可一直到我把整碗饭吃完,他都只是到着满脸的愁容,看着我,一声不吭。 “我还要。” 我将碗递还给他,静待着他能站起身去给我添饭,顺带着骂我一句“跟猪一样能吃”,可是,他却仍坐在原地,对我说:“她……没有死。还有,如你所愿,她的诅咒,我帮她解开了, 441.第441章 :安心 这样一来,你也能安心了吧?” 我笑了,这次,真的是发自内心的笑。 “是啊,安心了呢。” 然而也只有我自己清楚,这一笑的带价,究竟有多大。 “我睡了多久?” “五天。” 五天? 我“噗哧”一声失笑:“漠尘,你说这算不算是孽债?当日我从冥府回来,你丫不支倒地,爷不眠不休照看了你五天,现在,终于让你给还回来了,啊?!哈哈哈——” 漠尘看着我,几次张口欲言,却又都在话到嘴边的时候,止住了。 我没好气地锤了他一拳:“我说你丫怎么还是这样一副婆妈的样子?有什么话就说,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把我惹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漠尘想了想,问我:“你就不奇怪,当日,为何秦雪鸢会和碧落在一起,还有,我为何也会赶去那里吗?” 我千方百计想要避开的话题,他终于还是提了出来。 “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 漠尘将一张揉皱了的纸递到我跟前:“看看吧,虽然确实如你所说,事已至此,但此事若是我一直闭口不言,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我突然有些胆怯,但还是接过来打开了。 可我只看了一眼,便又立刻将信纸阖上了——娟秀的字体,无一不在提醒我那人离去时的眼神,还有她终是没能说出声的那句话…… 我干咳了一声,将信纸递还给漠尘:“我现在看到信纸这玩意儿都有恐惧症了,别待会儿我一看,又跟上次那两丫头似的,大喊‘谁谁谁没死’,然后发了疯一样冲出去。所以嘛,漠尘大师啊,还是劳烦您简单阐述一下这上面的内容吧。” 漠尘当然看出了我的不安,所以也就不再勉强我。 他说,碧落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我。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那个冒牌货的存在,也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那家伙对我有着莫大的敌意。 “用感情摧毁他,让他和他的子民们,都死于他最爱的人之手”,那家伙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那样明确。 碧落其实很早就知道了月婉滢的身份,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潜入无月楼,用某种手段弄死了当时的楼主,然后借机取代了她。 当时的碧落已失了灵力,根本无力与那冒牌货对抗,为了护住当时还是孩童的月婉滢,她用自己体内唯一剩下的猫妖内丹作掩护,掩去了月婉滢左臂上的狐形印记。也是因为如此,碧落彻底成了一名“凡人”。 后来月婉滢和秦雪鸢等人外出修行,也是碧落一手安排的,因为那时候冒牌货已经开始着手实施他的计划,在外顶着“妖王”的名头为非作歹,目的,就是想引起无月楼的注意。碧落担心月婉滢真的会因此而记恨我,所以才故意支开了她,然而为了避免她的身份败露,碧落还特意让秦雪鸢等人陪同她前行。 至于我为什么三年来始终没能找到她们的下落,据说是因为碧落将她们遣往的地方,是她作为猫妖存在时,修炼的圣地,四周有着猫之一族的幻术结界,其他人,即便是我这妖王,也是无法进入的。而那个冒牌货虽然有了她的灵力,却没有她的那颗内丹,所以并没有完整的幻术之道,当然也就无法找到那里。 那时候我正好阴错阳差地误以为秦雪鸢是那倒霉丫头的转世,所以碧落也就索性将错就错,顺着我的话编制了一个谎言,骗了我,也骗了那个冒牌货。 三年后,月婉滢等人归来,正值那冒牌货大肆屠杀无月楼众人,为了让当日的那个慌更逼真,碧落便诈死,导演了一场“传位”的戏码,以此来让那冒牌货对秦雪鸢的身份深信不疑。 漠尘挪了挪位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也似是在调整一下自己的心情,好让自己能继续说下去。 碧落精心策划的这一切,到底还是失算了,她没想到,那冒牌货根本就不是要我死,而是要看我痛失爱人后的落魄,所以他并没有因为秦雪鸢冒名顶替的身份而接近她,而是将目标转向了我最为重视的小婉滢。 碧落有她的将错就错,可那冒牌货却有他的歪打正着。 之后,冒牌货便用幻术控制了月婉滢的心智,让她对我们妖族恨之入骨,欲先杀之而后快。 他成功了,小婉滢真的动身前往幻月山,欲图“手刃仇人”。但他却不想让这场游戏这么早结束,他还没有让我亲眼见到小婉滢对他的“爱慕之情”!所以,他在我去无月楼的时候,故意将小婉滢弄晕了仍在去漠尘家的那条路上,然后将我引到那里,之后,我便会顺其自然地将小婉滢带回漠尘家安置,然后,他也能顺理成章地出现在我面前…… 可他没想到的是,半路会杀出一个碧落! 就在他去无月楼找我的时候,碧落偷偷塞了张字条在小婉滢的衣服里,本是要她去幻月山找我,然后让她把字条交给我,碧落知道我认得她的字,所以不难猜到我看到字条后的反应,待到我去找她问这样做的缘由时,她便可以向我解释小婉滢的真是身份。 可是她的字条才写到一半,冒牌货就出现了,慌乱之中,她只得胡乱地塞到小婉滢怀中,也是因为这样,愚蠢的我,竟一口咬定她便是冒牌货的同谋! 那天,我的一声“叛徒”,让她有过从这件事情中抽身的念头,可是,漠尘说,碧落的信中提到,当她留下两行清泪后,她看到了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于是,她又彻底打消了自己那该死的念头。 她知道我不直接杀了他,是因为小婉滢的缘故,所以,她就决定要由她的手,来处决那家伙。 之后的日子,她再没出现,是因为她正竭尽全力、想尽一切办法找寻对付那冒牌货的办法。 可是,还没等到她回来,我却已经先自我消沉,去了冥府。 好不容易等到我冥府归来,好死不死又撞上了那冒牌货的“喜事”。 五天前,就是一切发生的那一天,我虽然是瞒着漠尘,只身前往幻月山,但其实漠尘早就意识到了我的离去,只是自觉帮不上我,也就没有阻止或是跟来。 可偏偏就在我离开没多久,秦雪鸢就出现了! 她赶得很急,只给了漠尘这封碧落的亲笔书信,还说自己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现在要去救师姐,之后又急匆匆地走了。 也是那时漠尘才知道,原来之前秦雪鸢所说“师姐落在了他手上”,根本就是碧落“自投罗网”,为的就是深入敌营,找寻灭敌之道…… 再然后,就是漠尘看了那书信赶来,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我静静地听他说完这一切,平静地就像在听一个与我毫不相干的故事。其实,所谓的平静,只不过是因为我的心早已沉眠,不会再起波澜而已。 整个故事中,仍是有着许多疑问,譬如说,那个冒牌货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碧落为什么会认识他?还有,碧落的灵力,到底为什么会转入他的体内? 这些,都是漠尘没有提及的,我也就没有问,或许是因为他也不知道,也或许是因为他不愿意让我知道。 我问漠尘:“小婉滢去了哪里?” 漠尘笑了,带着讥讽的笑。 也难怪,碧落含冤而去,尸骨未寒,而知道了一切后的我,却对她的死毫不在意,还在一心关心着碧落拼死保护的那个人…… “她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儿。小月月,既然你已经想起了一切,那你自然也知道折磨她千年的诅咒,是我的杰作。仅凭这一点,就不难猜到我是有多恨她,你怎么会蠢到来问我她的下落?” 我苦笑:“是啊,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这么恨她?难道是因为千年前,身为捉妖师的她,奉旨夷平了我幻月山么?你为了我的妖族大义,所以就下了这么怨毒的诅咒?” “呵——我没有你说得那么伟大,我为的,仅仅只是你而已。什么大义?在我心里,一个幻月,足以抵过万千妖民。幻月,我说过的,你就是我的一切,这并不是玩笑话。” 我无言以对,印象中,我和漠尘像这样一本正经的对话,似乎还是第一次。 漠尘似乎也是和我一样,不习惯这样的气氛,尴尬地笑了一下,问我:“你会不会恨我?” 我摇头。 若不是因为这个诅咒,我又怎会有此重生的机会? 漠尘长出一口气:“呼——那看来,还是我自己‘做贼心虚’了。我以为你会对我恨之入骨,所以将秦雪鸢也救活了,结果到头来,你却说不恨我,我这不是白折腾吗?” 我一怔:“她……” “就当是我在为自己赎罪吧。”漠尘拍了拍我的肩膀,“千年前那一役中,你送我保命用的三颗灵力水晶,我已经一颗不剩地还给你了。” 那三颗水晶,是那一年小婉滢……啊,不是,该叫她净林仙子吧…… 那一年,净林仙子奉旨来夷平我幻月山,我担心漠尘的安慰,用自身的部分灵力,幻化作三颗灵力水晶交于他,嘱咐他于危难之时使用,威力虽不及我本人,但助他脱险或救命是没问题的。 我知道,第一颗,他为净林仙子种下了世代的诅咒。是为了我。 第二颗,他在小婉滢刺伤我后,替我治愈了伤口。还是为了我。 第三颗,他为小婉滢解开了诅咒。结果,也是为了我。 不对啊…… “漠尘,我没记错啊,只有三颗水晶,那你是怎么救的秦雪鸢?” 漠尘锤了一下我的脑袋:“傻呀你,那晚你受的伤又不及要害,哪费得了一整颗水晶?碧落……”说到这儿,他偷瞄了我一眼,见我没反应,才继续说道,“碧落走后,她附在月婉滢臂上的内丹也脱落了下来,我将它混着那颗灵力不足的水晶,给秦雪鸢吞了下去……” “那她……”我恍然,原来是这样! 漠尘无奈地点了点头:“我也是没有办法,为了救她,只能让她变得和我一样,不人不妖……” 我长出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样的结果对于她秦雪鸢来说,究竟是好是坏,捉妖师,为捉妖而生,可偏偏自己却莫名成了不算妖的妖。 漠尘站起身,背过身去不看我,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闷着嗓子问我道:“你……什么时候走?” 我有些诧异,但也仅是一瞬,之后,自嘲似的摇了摇头——聪明如他漠尘,怎可能不知道我的想法? “等我吃饱了吧,几千年的朋友,你总不会要我饿着肚子上路吧?” 漠尘没有回答,兀自朝着门外走去。 “我去给你添饭。” 我“嗯”了一声,然后…… 起身。 出门。 转身。 回头。 道一声:再见! 然而,或许是…… 再也不见。 “哎,又多了一个苦命的孩子,何苦如此想不开……” 死孟婆,都过了一千多年,怎么你丫还是这句话? …… 是啊,一晃眼,已过千年,也是在千年后,重新踏上奈何桥,手捧那碗足以令人忘记一切的孟婆汤后,我又再次做出了这样一个可笑的决定——跳下忘川。 千年前遗失的过往,我已全然记起。原来,我并不是嫌弃孟婆的汤难喝,才迟迟不愿下咽,而是因为心中的一股执念,而毅然放弃了遗忘烦忧的权力。 千年前,我是一只狐,一只修炼千百年,只为有朝一日能幻化成人的狐。 当我摇曳着九尾,昂首立于雪峰之巅的那一刻,我便爱上了俯视一切的感觉,这也就成了日后趋势我夺取妖王之位的首要原因。 那一日,我迈着初次幻化出的人类双腿,欢脱地在雪地里蹦跶,却被一阵擦肩而过的剑锋,破坏了大好的心情。 回首望去,原来是一群被称作“捉妖师”的人类,在围捕一只白猫。 只一眼,我便知道,它是我的同类。 “呵——如此修为,竟被区区人类逼至这般境地,真是丢我们妖族的脸!” 442.第442章 :白猫 那天,是我与她的初遇,那句话,也是我对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当然,妖族间用灵力说出的腹语,只有我和她能听到,那群人类,并不知晓。 我没想到,我的这句话,非但没有起到“激将”的作用,反而害她一个分神,中了一道驱妖符。 泛黄的符纸,在她雪白的皮毛上,烙下一个深灰色的印记。 我承认,我有轻微的强迫症,看着这天地间一色的白,蓦地冒出这么一个异色,着实让我很是不爽! 我退到一处雪坡后,用灵力偷袭那几个人,助白猫脱离了险境。 几人本欲继续追赶,其中一个女子站出来拦住了她们。 也是这时我才看清,这一行人,居然都是女子,而这个出手阻拦的女子,似乎是她们的“头儿”。 她说:“穷寇莫追,况且,只要它不再出来为非作歹,我们也没必要对其赶尽杀绝,虽然是妖,但那也算是一条性命。罢了,我们回去吧。” 就在前一刻,我还在鄙视她们的“以多欺少”,但她的这几句话,让我对她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当时我的第一感觉是,这个女子很不一般。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笑了笑,返身欲走,脚下却受到了什么东西的牵绊。 我低头,看到了刚才那只白猫。 “起来说话吧。” 我的语气很坚决,不似商量,更像是命令,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呆住了,我怎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同族,用这种语气说话? 现在想起来,这是不是可以称作“王的自觉”? 开个玩笑。 听了我的话,白猫居然真的乖乖在我面前幻作了人形。 “我靠,竟然还是个雌的!” 有必要澄清一下,这里的“我靠”,并不是脏话,而是我在特殊情况下,表达的一种赞叹之情,差不多就等于“啊,真漂亮”之类…… 不过我的话才刚说完,她便站立不稳,向我怀中倒来。 我扶住她,下意识地就去抓她的手腕,食指和中指同时搭上她的脉搏。 我一惊:“你乱吃什么东西了?怎么脉象这么混乱,体内灵气也到处乱窜的?!” 她似乎有些讶异我对她“病情”的诊断结果,不可思议地看了我一眼之后,说道:“人间的皇帝派人炼制了一颗丹药,妖间传言,凡人食此丹可长生不老,妖族食此丹可修为大增……” 我了然:“你偷吃了丹药,刚才那群人,就是那什么什么皇帝派来捉你的?” 她点头,我叹息。 “你修为已颇高,何苦为了这真假难辨的传言,把自己逼至此种境地?” 她不语,气力已尽,又化作白猫,依偎在我的脚边。 我俯身,揉了揉她凌乱却柔软的皮毛。 “哎,算你运气好,碰到的是慈悲为怀的小爷我。” 说完,我便抱起她,回到居住了千百年的洞穴中,替她疗伤。 不过我到底高估了我自己,那颗丹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我用上所有的灵力,竟无法将它的效力压制。无奈之下,唯有先替她疗了被符咒击中所致之伤。 消耗过多灵力的我,不久后也疲惫地睡去。再醒来,见到了已再次幻作人形的她。 “为什么要帮我至此?” 还记得当时听到这句话后,我的心里特不爽:靠,小爷我救了你,居然连句谢谢都没有,还反过来质问我为什么? “爷想救就救,要你管?!” 我赌气似的背过身去,不再理她,却不料,身后传来了一记闷响,是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 我复又转身,看到了她跪倒在地的一幕。 我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她的鼻子,惊讶地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你要……干、干什么?” “恩公,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愿此生能追随恩公左右,万死不辞!” 我靠,这算是哪门子的“精忠报国”啊? 当时我是真的被她的这番热血对白给吓到了,隔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她起身,战战兢兢地问道:“你是开玩笑的吧?” 没想到,她抬头看向我的一双眼,竟已含泪,哽咽着问我:“恩公是否嫌弃?” “不不不不不……” 我一连说了好多个“不”,可她那受伤的表情,依旧不该。 我无奈,只得应承下来,她才破涕为笑。 千年来,我不过是把她的话当时的话,当作一个玩笑,谁想她却是如此认真,直到死,也都只认我这一个主。 那天晚上,我问她,叫什么名字,可她却摇头,说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没有名字。 “恩公,要不,你给我取个名字吧?” 我本想说,爷自己都还没有名字,你丫居然叫我给你取名?! 可见她一脸期待的表情,我终归还是不忍的,想了想:“你说,你此生会一直伴我左右,是么?” “嗯。” 我笑了笑:“上穷碧落下黄泉,不如,你就叫碧落吧。” “碧落……” 她重复念着自己新得来的名字,如获至宝般。 “还有,你也别叫我恩公了,小爷我听着别扭。” 碧落有些疑惑地看着我:“那碧落该怎么称呼您呀?” 我望向洞外黑黢黢的天,那一夜,是个满月,月华初上,四周如梦似幻。 “幻月!这是我的名,以后,你就叫我幻月好了。” 自那以后,碧落就一直跟着我,一处不落。 那颗丹药,仍旧在碧落的体内,真的如传言那般,丹药让碧落的修为大大提升,只是每一个雨雪天,药效都会发作得特别剧烈,而碧落,也会因此而痛不欲生。 我不止一次地对她说,不如把药吐出来,有我在吧,我可以保护她,不在乎这破药的那点修为。 可她却说:“你是幻月,是我此生誓死要保护的人,而不是保护我的人!” 那一晚,又是一个雷雨天,洞外电闪雷鸣,碧落因着剧痛而苍白的脸,伴着电光忽隐忽现。 “吐出来吧!” 她还是摇头。 我无言,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又是徒劳,便不再白费唇舌,只是那揪心的感觉,随着碧落的急剧苍白的脸色,愈发强烈。 “幻月,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我听着碧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想着,她或许是因为实在疼得受不了了,想借此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减少痛苦,于是,也就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愿望?怎么了,是不是只要我说出来,你就会帮我达成?” 她笑了,那表情却比哭还难看:“你先说说看。” 我心疼地帮她擦去额角的冷汗:“那你就帮我登上妖王之位吧,我喜欢居高临下的感觉!” 其实,还有下句我没有说出来:到那时,我就不再需要你所谓的“保护”,你便可以安心地将药丸取出,不用再受这些椎心之痛! “好。” 她只说了这一个字,便又闭上眼,咬紧了下唇,捂着肚子开始打滚。 不久之后,外面的雨停了,碧落也睡着了,我看着她蹙眉的睡眼,想起之前的那番对话,笑着骂了她一句“傻瓜”之后,也睡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碧落不知从哪儿找来了许多吃的。 对于美食,我是从来都没有抵抗力的,所以也没多问什么,自顾自地便吃了起来。 一直到酒足饭饱之后,我躺在地上打饱嗝,突然,碧落脸色苍白地倒在了我身边。 我惊跳起来,发现她捂着肚子的手上,全是血! 我胆战心惊地掰开她的手,发现她的腹部,还在不住地往外渗血! “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说啊!” 那是我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我怕这个我唯一的朋友会就那样离我而去…… 碧落吃痛地皱着眉,满是鲜血的手攀上我的手臂:“没有,没有人伤害我……是我……是我自己……我把它……取了出来……” 我大惊失色!我从来不知道,取出那颗药丸的代价,竟然是需要剖腹! 可是,我劝了她那么多次,她都不曾答应,为什么现在…… 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碧落吃力地抬手指了指我身后的那些饭菜:“我把药丸……弄碎……混在了……你的饭菜里……你吃了、之后……就有足够的实、实力……当上妖王……了……” 说完,她就不省人事了。 至今我都不知道,为什么那颗药丸到了我肚子里之后,并没有像折磨碧落那般折磨我,或许是因为之前在碧落体内,药效已经消耗了一部分,等到我这儿的时候,就没那么强了吧…… 碧落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我花了一整夜的时间照顾她,直到她面色开始红润起来,我才放心调理起自己的内息来。 真的如她所言,服下那药之后,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灵力瞬间飙升。看着熟睡的碧落,我苦笑,当时想当妖王的那句戏言,事到如今,不去执行都不行了吧。 第二天,我趁碧落还在熟睡之际,出去找来了两样东西:千年的孔雀翎和千年的黑犀角,然后和碧落两人,分别制成了幻翎和黄泉剑。 在接下来短短的三年时间里,碧落就是靠着这柄黄泉剑,为我斩杀了所有不愿臣服于我的妖,陪我一步步登上妖王的宝座。 我曾多次想要出手帮她,她却说:“妖王,是妖族至高无上的瑰宝。主上,你只需享受这份荣耀就好,至于踏白骨、淌血河,这种事,碧落会为您效劳。‘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上‘碧落’,我下‘黄泉’。” 从什么时候起,碧落,改口开始叫我“主上”了?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从朋友,彻底变成了君臣? 成为“妖王”后的日子,枯燥乏味。这是否就叫做“高处不胜寒”? 原本居住的山洞,换成了奢华耀眼的妖王殿,每天的饮食起居,都有专人伺候,有什么事想做了,也有专人为我全全办妥,但如果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一定只会是让碧落一人前去——我只信她一个人。 若不是有那家伙的闯入,我的一生,可能就是“坐吃等死”。 漠尘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又多了一分乐趣。如今的我,只有臣民,没有朋友,即便是她碧落,也已“安守本分”,渐渐离我远去。 唯有漠尘这家伙,无视我妖王的身份,会跟我没大没小、打打闹闹。 “漠尘,人间,是什么样子的?” “人类的世界,很复杂。他们不似妖这般单纯,好坏都写在脸上,很多人,都是披着伪善面具的禽兽。” 我笑他胆小,他却反过来笑我的单纯和愚蠢。 我要他带我到人间去走一遭,他却拒绝了。 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他不愿我沾染尘世的阴暗。 可结果,我还是出山了。 因为,我又见到了她——多年前参与围捕碧落的她。 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那天她毫无预兆地闯入我的幻月山,扬言要将整个山头夷为平地。 我看着她较之前略显成熟的娇俏小脸,轻蔑地笑了,当然,这一点她是不知道的,因为当时她进山嚷嚷的时候,我让群妖退散,自己也仅是立于山巅看着她而已。 结果不难预料,她无功而返。 也不知道是处于好奇,还是其他的什么心情,我竟然鬼使神差地尾随其后,跟着她出了山。 那也是我第一次,真正接触到了所谓的“人间”。 第一次接触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免不了有些紧张和兴奋,我一路尾随那丫头前行,一路上,琳琅满目的商铺,大肆吆喝的小贩,好多次,都差点儿把我吸引了过去。 但我还不至于忘记自己出山的目的。 我一直跟着那丫头到了她的住处,那是一间破旧的屋子,白墙黑瓦,只可惜……白色的墙粉掉了一大片,院墙上到处是斑驳的水印。黑色的瓦片也已散落不弃,有些地方还破了大小不一的洞。 看样子,这丫头的生活条件很成问题啊! 我掩在墙角,发现原来她并非是一个人独身居住,这间残破不堪的屋子里,住了好多和她一般大小的女子,其中几个,正是上次和她一起围捕碧落的家伙。 我坏笑着,正暗忖着要不要替碧落报几年前的一“符”之仇,突然听屋内有人说道:“怎么样?” 443.第443章 :绝望 我收回神,屏住呼吸,只见那丫头无奈地摇了摇头。 刚才说话的那人绝望地“啊”了一声,又说道:“这可怎么办呀?都快五年了,还是没能找到那只猫妖和那颗药丸的下落,再这么下去,别说你妹妹的病治不好,连我们都要饿死了啦!” 我的目光依旧只定格在那丫头的身上,听完那人的话,那丫头缓步走到房子的角落里——那是一个阳光照不到、头顶瓦片完好的地方,那里躺着一个七、八岁样子的小女孩,看样子,似乎是病得很厉害,咳嗽不止。 那丫头替孩子掖了掖被角,说道:“我也没办法。谁知道当年皇上会因为我们没带回药丸而大发雷霆,不仅没能拿到赏金,还差点儿丢了性命。现在他要我们继续找寻那药丸的下落,可是……这不就等于是大海捞针嘛!” “都怪你!当初要不是你一念之仁放走那只猫妖,我们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什么大海捞针,我都跟你说了,最近都在传言,说幻月山中出了一位妖法高深的妖王,那一定就是偷吃了药丸的猫妖。我们这儿就属你修为最高,可你却偏偏什么都没带回来,你怎么这么没用?!” 面对这种无理的指责,那丫头无力反驳。 妖王确实吃了那颗药丸,不过很可惜,爷可不是她们口中的“猫妖”! 原来她是靠捉妖为生的捉妖师。 我心道这群人还真是恶心,自己没本事,还要把责任全赖在这丫头身上。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命中注定让我看到这一幕,命中注定要我正义感爆发,命中注定我将让事情一发不可收拾…… 第二天,我随便找了一只死猫,放在了那丫头家门口,顺带着附上一张字条,告诉她,这就是她们要捉的猫妖,但是药丸已被消化,如果皇上要吃药丸,就把这死猫给吃了好了。 我承认这是我的恶作剧,但我没想到,这群家伙居然白痴地信了!漠尘还说人心复杂,复杂个屁啊! 我亲眼看着她们将死猫送进皇宫,然后领着大笔的赏银出来,带着那个病怏怏的小女孩去看大夫,可结果还是回天乏术。 傍晚,我在回幻月山的途中,见到了正给小女孩挖坟的她。 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我竟然就这样贸贸然地上前去帮她挖坟! 她没有拒绝,只看了我一眼,道了一声“谢谢”之后,便不再多言。 一直到月华初上,我们才将小女孩的尸体安葬好。 我拍了拍自己脏兮兮的双手,正要吐槽这泥土的肮脏,她却问出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早晨那只猫妖的尸体,是你送来的吧?” 我顿觉哑口无言,第一个感觉是,这丫头怎么这么厉害? 可接下来她却说:“你一定很讶异,我是怎么知道的吧?你留下的那封书信上,有淡淡的桃花香,和你现在衣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我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奇怪,这么淡的味道,她一个凡人,怎么能分辨得出来? 她冲我微微一笑:“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是专门捉妖的,桃木降妖,我们的武器,皆是由桃木所制成,所以我们对于桃的味道,不论是桃花、桃叶、桃食,亦或是桃木,都再熟悉不过了。” 我想世间没有那一个男子不喜欢聪明的女子,我虽然是要,但也是一名名副其实的男子,所以,那一刻,我为她沦陷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频繁地出山,目的地却永远只有一个。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靠着帮人捉妖为生,看着她每次领完赏金给姐妹们买好吃的时,脸上那种满足的笑容,我陶醉了。 我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所以,自那之后,每次她去捉妖,我都会在一旁协助。 呵,可笑吗?妖王,帮着捉妖师一起捉妖?! 爱情,有时候真的是有够讽刺。 当时的我真的很单纯,只想着每天能见到她笑就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以至于在碧落和漠尘知道我的“壮举”后,多次找我理论,我也全然不顾。 知道那一天,漠尘愤怒地给了我一拳,质问我:“你这样,还算是妖王吗?”我才醒悟了过来。 我,做了些什么? 之后,我还是去了那间熟悉的屋子,不过这一次,我却不是去帮她的,我想要告诉她,以后,我不能再与她“并肩作战”了…… “你来啦!” 我才刚踏进屋门,她已欢脱地一把拽过我,将一柄桃木剑塞到我的手中,说道:“赶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去哪?”我从未见她这么开心过,这隐隐让我感觉不详。 “幻月山啊!” “什么?”果然,我的感觉成真了,“去那儿干什么?” “捉妖王啊!” 我愤怒地将手中的桃木剑掷于地上:“你疯了吗?捉那些小妖已经满足不了你了吗?居然动起妖王的脑筋来了?!” 见我这样,她却不怒不恼,拾起被我扔掉的剑,轻擦着剑身道:“皇上病了,有人进谗言,说是吃了那只猫妖的缘故,所以,皇上下旨要我去捉拿妖王,如果能顺便夷平整个幻月山,赏金翻倍!你知道那是个什么数字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闭嘴!” 我怒不可遏地喝止了她:“钱钱钱,你的世界里,就只有钱吗?” 她终于也被我激怒了:“是!我只知道钱!有了钱,姐妹们就不用挨饿受冻!你不会知道没钱的日子有多痛苦,如果我是个有钱人,当初我妹妹就不会因为医治不及时而死了!” 我当时真的是气昏了头,非但没有体会她的痛楚,反而问她:“那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妖王,你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话出口,我才发现了自己的失言。我不知道她接下来会把我怎么样,但我很清楚,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失去她…… 还好,她没有把我的话当真,大骂我一句“无理取闹”之后便提剑离去。 我愣了一会儿,顿时惊觉事情的严重性,立刻飞奔回幻月山中。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没想到她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当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和我的妖族子民们大打出手。 她脚下,已经躺了好几个重伤的妖,现在,正与怒火中烧的碧落交手。 我懔然,看碧落的表情,和那早已杀红了的双眼,想必,她已经认出了这丫头就是当年伤她之人。 “把你们的王交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你做梦!” 碧落手握黄泉剑,抵挡着她一波又一波的攻势,很快,她便已渐渐不敌。 “呵,就你这样,还想见我们的主上,无非是自寻死路!今天,我就要报当日你伤我的一箭之仇,顺便替主上除了你这个祸患!” 我暗叫一声“不好”,碧落果然起了杀意,当即一个箭步飞身上前,伸手握住了碧落执剑刺向那丫头胸口的手。 “主上!” 碧落一声惊呼,立马收回了自己的招式。 我以为自己的出现能平息这场战火,但我到底还是太高估自己了。那丫头见我来了,非但没有住手,居然还在一旁雀跃了起来,边笑边对我说:“我就知道你会来。快,帮我一起对付他们,今天,我要让他们都魂归故里!” 我无言,转身看向碧落,意料之中,她一脸惊讶,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别伤害她。” 我只对碧落说了这一句话,便返身抓住那丫头的手离去。 “喂,你干什么呀?你放开我!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我没理她,只强行拖着她往幻月山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放手啊!我要杀了他们!” “你不是要找我们的主上吗?” 碧落略带戏谑的声音,让我和那丫头,同时收住了脚步。 我不敢回头看碧落的表情,因为我知道,此刻在她心里,我已是一个“叛徒”,妖界的“叛徒”。 但是那丫头似乎显得很是兴奋,急急地甩开我的手,跑回到碧落面前,问道:“他在哪儿?你放心,我说过的,只要你说出妖王的下落,我饶你不死!” 我长出一口气,叹的是她的单纯,也为我接下来的命运默哀。 我转过身,果然见到了碧落直直指向我的手:“他,就是我们的妖王大人!” 那丫头不敢置信地回头看我,愣了一瞬之后,突然大笑起来:“他?别逗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一直帮我捉妖的‘有志之士’,拜托,你就是想栽赃陷害,也先搞清楚对象好不好?” 碧落冷笑一声,缓缓举起手中的黄泉剑。 “妖王的下落,我已经告诉你,信不信由你。还有,我可从未想过靠这条情报来换取你对我的饶恕,因为……死人是没资格取我性命的!” 若不是因为我听到了黄泉剑的低鸣,知道那是它嗜血前的兴奋之音,恐怕这一剑,我是真的来不及替她挡下。 碧落瞪大了眼看着我,她大概到死都不会相信,她的黄泉剑,会有刺入我胸膛的一日。 身后的丫头眼看着这一幕,吓得连惊叫出声都不会。碧落的手,颤颤微微地脱离了黄泉剑,紧紧地捂住嘴,摇着头往后退去。 我向前走了几步,转过身看着那丫头,当着她的面,将黄泉剑拔了出来。 鲜血喷涌,染红了我的衣袖。 我将剑柄朝她,递到了她的面前。 “碧落说得没错,我就是妖王,如果你要杀我,现在可以动手了。” 那丫头呆立在原地,除了“我不信”以外,再没有其他话语。 我将剑又向她递进了一点儿:“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真的是妖王。” “我不信——!” 丫头疯狂的嘶吼,响彻天际,我的这番话,无疑对她是个莫大的打击,呵——捉妖师和妖,本该殊途的两个人,如何能在一起? 转瞬间,我手中的黄泉剑已被抽了去,我闭上眼,微微挪动了一下位置,让她的剑尖能够对准我的要害部位。 “没有人可以杀死我,除非,是我自己不想活……” “不要!” 剑入胸膛,我听到了碧落的悲鸣,睁开眼,还见到了匆匆赶来的漠尘。 真好,临死之前,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我身边。 丫头哭了,她说:“你还说你没骗过我?你的出现,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如果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妖,我根本就不会和你在一起!” 我笑了:“那看来,我可以隐瞒自己的身份,还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啊……” 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好沉,好想躺下来休息一会儿,我不要偌大的寝宫,我只想和以前那样,躺在狭小的山洞中,安安稳稳地睡上一觉。 碧落从我身后抱住了我,我侧目,看到她在对我微笑,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和她一起栖身山洞中的时光,没有主上,没有属下,有的,只是幻月和碧落。 我的头慢慢垂下,微张的双眼,看到碧落纤细的手握上了黄泉剑的剑柄,下一瞬,我体内的剑身,又多刺入了一分。 我的背后,传来了一份温热感,我的意识依然开始模糊,艰难地回过头,只看到碧落耷拉在我肩膀上的脑袋。 “主上,上穷碧落下黄泉,无论去哪儿,碧落誓死……相随……” 我想再看那丫头一眼,想最后将她的颜容刻在自己的心上,抬头,却再也不见她的身影,身后,是我群妖的悲鸣。 我知道,一场惨绝人寰的厮杀开始了,而我——他们的王,却已无能为力。 漠尘跪倒在我身边,叫着我的名字,泣不成声。 我用最后的一口气,将体内的灵力尽数转化成三颗通透的紫水晶,递到漠尘手上:“我果然还是不放心你这半人半妖的破血统,带着它们,可救你于危难,只要是我灵力所能及之事,它们,也可是办到……漠尘,连着我这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我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弥留之际,我听到了漠尘悲痛欲绝的声音:“小月月,如果这三颗水晶真能代替你的能力,那么第一颗,我便要那丫头世世代代不得善终,我只愿能用这一诅咒,惩罚她对你的残忍,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这世间,总有一些人,处世之道是常人无法理解的。无论是贵为一界之主的冥府老大,还是平凡如一介布衣的漠尘。 世人皆道冥主无情无爱,至冷至绝,殊不知,冥主在看破生死后,最向往的,便是人世间至真至纯的爱情。 444.第444章 :同时 那一日,碧落与幻月同时死亡,幻月先碧落一步踏上奈何桥,孟婆将手中之汤递交到他手中,他抿了一小口,听闻孟婆说喝下这汤之后,会忘却生前的一切爱恨情仇,于是,他笑着摔烂了碗,纵身跳入忘川之中。 冥主感叹,一代妖王竟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却没发现,早在幻月纵身之前,一个尚未踏上奈何桥的身影,已先他一步跳入忘川。 后来,冥主问碧落,为什么要如此着急地跳下去,她说:“他不愿忘记生前挚爱,而我,则是先一步下去,迎接生前挚爱。” 冥主摇头,他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只因他早已知晓,三生石上,并无他俩的缘分记载,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流水,终是注定要负了落花。 忘川中,碧落在幻月的身畔,看了他的侧脸一千年,终是没能等到他的回眸一顾,不过她是个很容易知足的女子,每隔几十年,她能见到幻月的会心一笑,这样就够了。 可是,思念是一种折磨人的东西,如果碧落能喝下那碗孟婆汤,便可以轻易免去这种比丹药还来得猛烈的痛楚,但这到底也只是个“如果”而已…… 挚爱之人就在自己眼前,思念之情越愈发浓烈,这是一种怎样的绝望之境,才会使自己的心,被思念侵蚀得那样彻底? 幻月的一颦一笑,一张口一蹙眉,都牵动着碧落体内每一处叫做“思念”的神经。 忘川中,有着不计其数的冤魂,如此浓烈的思念,只会加重周遭怨念对自己魂魄的侵蚀。 碧落的魂魄开始慢慢流逝,一寸一寸,融进忘川的血黄色河水中,而每一寸流逝的魂魄之中,都深深地烙下了“幻月”两个字。 冥主慈悲,采下两朵河边开到荼蘼的彼岸花,送入河中,一朵护住了碧落最后一丝魂魄,一朵接住了碧落的每一寸离魂。 也不知能不能称之为奇迹,那朵承载了碧落大部分灵魂的彼岸花,竟在忘川中幻化成了人形。冥主只看了一眼,便再不忍继续待在河边,扔下“冤孽”二字,甩袖离去。 千年期满,幻月和碧落得以解脱,而同时回到岸上的,还有那朵彼岸花幻成的“人”。 结果,幻月还是忘记了生前挚爱,那么他这一千年的煎熬,算是什么?还有碧落这一千年的等待,又算是什么? 无巧不成书,偏偏这一天,又是那倒霉丫头的祭日,碧落又见到了幻月不自主上扬的嘴角。 可惜幻月没有回头,否则,他就会看到碧落眼中的悲痛欲绝。 但是,这一切,冥主都看在眼里,还有那个“人”,他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我给你一个重生的机会,你若能在她这一世死前爱上你,并结成连理,我就解了她的诅咒,并赐你们两人永生,怎样?” 冥主如是说着,他看到碧落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是啊,她要的从来都很简单,她只要她的主上能快乐。 能和那丫头在一起,她的主上就会快乐。 看着幻月重生,碧落重重地跪倒在地,叩谢冥主大人的恩典,身后的那个“人”心疼地扶起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取吗?如果你想,我可以也给你一个机会……” “不用了。”碧落看着幻月消失的方向,“但是如果可以,希望冥主大人可以让我重返一趟人间,碧落希望可以再陪主上二十年,二十年后,无论结果如何,碧落定当回来冥府,哪怕要我再用一千年的忘川之灾来换也可以。” 冥主答应了她前半句的请求,却驳回了她的“一千年”。 碧落走了,那个“人”看着冥主,坚定地说:“我想争取,我不能容忍她如此作践自己!” 冥主一声叹息,背手而立:“你俩本就是命牵一线,魂归一体,去罢……只是切记,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死亡,都会造成两人同时丧生。” 如此重情之人,又何止冥主一个? 漠尘,取自“淡漠凡尘”之意。 幻月总说漠尘白费了这么个脱俗的名字,可他不知道,在遇到他之前,漠尘一直都是个与世无争、清心寡欢之人。 那一日与幻月的初遇,只因听漠尘听她母亲说:“妖界向来无君无臣,今日幻月山中突现一位灵力超凡的妖王,怕是以后不得安生了。” 于是,这家伙便做出了这辈子最蠢的一件事,只身前往幻月山,只为一探妖王真面目。 漠尘以为,山中的小妖会因着他身上流有一半妖族之血,而对他“口”下留情,可他失算了,他不知道,妖界除了像他母亲那般温婉的妖之外,还有嗜血成性的存在。 他以为自己的一生到这儿就结束了,谁料,幻月的出现,不但解除了他的危机,还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世上有这样一种人,他们坚信,爱,无关性别。 那一日,林间树荫斑驳,周遭的一切,美得像幅画一样,而画中最美的那一笔,便是他幻月。 可他偏偏和所有的叛逆期孩子一样,倔强地说着“妖王也不过如此”。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会往幻月山中跑,他的母亲让他小心妖王,他却毫不在意,甚至还好几次为了这是和母亲大吵。 说起来不会有人信,漠尘的母亲,正是被他活活气死的…… 漠尘天真地想着,要是这样陪着幻月的日子,能一成不变地持续一辈子就好了。所以,当幻月提出想要去人间走一遭的时候,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 幻月是那样单纯,他害怕幻月去了人间之后,会被各种人事物诱惑,他害怕失去幻月的人,更害怕失去幻月的心。 结果最后幻月还是出山了,不仅如此,还为了个凡人女子,杀害自己的妖族同僚…… 从那时候起,漠尘的心,每天都被处以凌迟之刑,他恨,恨那个将幻月连人带心拐走的女人! 可是他也只能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毕竟和碧落一样,他喜欢看到幻月的笑。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段日子,突然有一天,幻月山中的一名小妖急匆匆地赶到漠尘家,说是有人进幻月山,扬言要除掉妖王。 漠尘本来对于这种话,只会一笑置之,然后附带着说上一句“自不量力”,可是那一天,他却在听到这消息后,没来由地心慌。 他飞奔到幻月山,果然见到了幻月摇摇欲坠的身影。 心痛到不能呼吸,却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感觉,如果切身体会,又怎能了解? 事后,漠尘带着幻月的尸体,回到了他生前的寝宫之中,让他平躺在他自己的床上,就仿佛幻月只是睡着而已。 漠尘握着幻月临死前交给他的三颗水晶,带着众妖来到碧落的尸体旁,告诉他们是那女人杀了碧落,就连他们的王也不知所踪。 意料之中,众妖怒吼,誓死要杀了那女人。 那场厮杀,整整持续了一下午,夕阳西下,群龙无首的妖群以失败告终。 漠尘找到了已经近乎疯狂的那女人,在她离去前,怒不可遏地种下了一个折磨她千年的诅咒…… 后来,那女人走后,漠尘找到了被她封印的众妖——当然,他是绝对没有能力放他们出来的。 “你们的主上会回来的。” 当时他只是无法接受幻月离去的事实,谁知道,一句逃避似的戏言,千年后,竟然成了真! 幻月忘了那女人,漠尘无疑是最为欣喜的那一个,可当他得知幻月重生后带着如此“重任”,失落感再次涌上心头。 不过,跟幻月的性命比起来,感情,算什么?只要他还好好活着,只要随时还能见到他,还有什么好奢求的? 只是到最后,漠尘还是失败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救不了他。” 加上幻月自动去冥府的那次,漠尘总共亲眼见证了三次幻月的“死亡”。他到底要有多坚强,才能几次三番地看着自己的挚爱之人死在自己面前?! 事后,漠尘再回想起当初初遇幻月的那一天,他总会笑着说:“我不觉得自己的爱有什么可耻的,只不过我爱上的人,碰巧是个男人而已。” 云南西双版纳的丛林中,这个地方,阳光是永远都照不进来的,这里到处都是湿的,天是湿的,地是湿的,连呼吸的空气都是湿的。黄玉鹏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被淹在馊水缸里一样,无法呼吸。酸臭的湿气遍布着全身,渗入骨髓,渗入五脏六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散发着一股酸的、腐烂的味道。 看看身边的这些为了躲避战乱而仓惶逃命的人,不管之前是商户巨贾也好,是小康人家也罢,是达官显贵也好,是普通百姓也罢,如今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也都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了。 黄玉鹏哑然失笑,自己还不是和他们都一样嘛!许多日子以来,他一直都是如此恍恍惚惚的,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个鬼地方来的,也不记得自己来了多久了,他不知道外面的仗还打不打了,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于是他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困了睡,饿了也睡,实在睡不着了,就望着这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们发呆冷笑。脑子里唯一清晰的是那个和父母分离的夜晚。 那个夜晚在记忆中和其他的许多个夜晚没什么不一样。微风柔和的吹着,月又圆又亮的挂在天上,空气里飘散着丝丝花香。黄玉鹏像往常一样,在入寝前去给父母问安。他轻叩房门,门里并没有如往常般传来父亲让他进去的声音,他等了一会儿,再叩,过了许久,才响起父亲的声音, “是鹏儿吧,进来。” 黄玉鹏心里一紧,父亲的声音不似以往的低沉,清亮,反而暗哑了许多,似有无数的疲惫和无奈含在其中。父亲近来为了朝廷的事情很是忙碌和着急,黄玉鹏是清楚的。 他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听到父亲说, “鹏儿,过来,跪下!” 黄玉鹏有些无措而迷茫,但是,他还是依言跪了下去,父亲的声音从头上飘了过来, “鹏儿,今天为父和你母亲要吩咐你一些事情,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一字一句都不可有丝毫的遗漏,你,听清楚了吗?” 黄玉鹏的心里开始有了些许隐约的不安和恐慌,但他还是保持着平时的声音, “孩儿明白,请父亲、母亲吩咐,孩儿一定会牢记在心!” 可是,等了许久,父亲并没有再说话,黄玉鹏却听到了,母亲那压抑了许久的哽咽之声,正要抬头去看时,却被母亲突然的牢牢抱住了。 自从黄玉鹏六岁开始读私塾以后,母亲就没有抱过他,他有些不自在,有点尴尬,但,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任由母亲越抱越紧。 母亲用手抚摸着黄玉鹏的脸,“鹏儿,不要怪你父亲和我狠心呐,毕竟你今年还不满十三岁呢!鹏儿,我们对不起你,你原谅我们吧!”说完,没等他反应过来,母亲就哭着跑进了内室。 黄玉鹏从来没见过母亲哭成这个样子,他是真的慌了,心里的恐惧扩大着……扩大着……。他抬起头,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父亲,却看到父亲眼里有泪光闪过,父亲感到了他的目光,急忙扭过头去,悄悄的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那滴泪。黄玉鹏心里大惊,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父亲的脸色惨白,布满血丝的眼睛直视着黄玉鹏的眼睛, “鹏儿,为父要吩咐你的事情都很重要,你,一定要牢记在心!第一件,从今以后,不可和任何人说你姓黄,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说你姓黄! 第二件,一会儿你就和冯妈换上难民的衣服,混出城去。冯妈是你的奶妈,从小把你抱大,离开这个家门,你就是冯妈的儿子! 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包袱里的那件玉如意,你是见过的,是咱家的祖传之物,你要记住,不论以后你在什么样的环境中,在任何的条件下,哪怕是穷苦潦倒的当了乞丐,都不许你变卖它,也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手中有这样一件玉如意!鹏儿,这三件事你要一字一句的刻在心里,今生今世都要刻在心上!” 黄玉鹏此时才真的觉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郑重其事的许下承诺,仿佛在一瞬间,黄玉鹏已经长大成人, “父亲,您放心,孩儿把您刚才所说的字字句句都一笔一画的刻在心上了!” 445.第445章 :缓和 听到黄玉鹏这样说,父亲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黄玉鹏,用力的握了握他单薄稚嫩的双肩,然后,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母亲从内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蓝布的包袱,她已经止住了哭泣。她走到了黄玉鹏的面前, “鹏儿,包袱里有几件换洗的衣服,还有些银子,路上用。你一定要听冯妈的话!玉如意我放在了紫檀木的盒子里,你一定要记住,不止是你,就连你的后世子孙都不可以打变卖玉如意的主意啊,切记、切记!” 黄玉鹏用力的点点头,他很想和父母再说点什么,可是喉头就象打了结,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除了拼命的点头,他什么都做不了。 之后,黄玉鹏给父母磕了三个响头,就被一直守在门口的冯妈领回了自己的房间。从那个时候起,他的脑子就没有清醒过,任由冯妈给他换上了难民的衣服,领着他从后院平时佣人出入的门,出了家门。 出家门的一瞬间,黄玉鹏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好大好圆好平静的挂在屋脊上。平时他总觉得这个家憋闷,总是想方设法的溜出去透气,可是此时,他却感到了从心口传遍全身的疼,疼得他几乎窒息,那样的疼一生一次,刻骨铭心。 从那天开始,黄玉鹏就跟着冯妈随着难民的队伍混出了京城,他并不知道他们要去哪,他也不想知道他们能去哪,他只是麻木的跟着冯妈走,走,再走,还走,不停的走,冯妈让他吃,他就吃;让他睡,他就睡;让他走,他就走。 最后他们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最后连冯妈都永远的离开了他。就是昨天吧,或者是前天,也或者是更早的几天,冯妈睡在他的身边就再没有起来过,没有人注意,没有人难过。是他一个人把冯妈的尸体抬到稍远些的地方,葬了。整个过程中他没掉过一滴眼泪,黄玉鹏觉得自己的心冷了也硬了,他觉得自己的心里少了许多东西,又多了许多东西。 如今他更是无牵无挂了,可是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想尽所有的办法也要活下去。于是他开始找吃的,开始和那些不人不鬼的东西们去抢那些在家时,家里的狗都不吃的东西,他也开始试着走出这片丛林去镇子上乞讨。 外面的局势一点一点的稳定了下来,黄玉鹏从官府张贴的布告上知道,现今已经是永乐元年了,他再也不用回那个鬼地方去了,他要在这个镇子上找个活儿干,先养活自己,再打算以后。 可是,黄玉鹏在镇子上转了几天了,没有人请他,也没有人敢请;最后,他决定变卖那件玉如意,虽然父母临别时百般的叮嘱不可变卖,可是他现在就剩这一条路了,要不就只能等死了。 黄玉鹏心想,“等我有钱了,我一定想方设法再把它赎回来,父母大人会原谅我的,毕竟我是黄家唯一的骨血了,我不能死啊!” 以前乞讨的时候,他注意到这个小镇子上有一家玉器行,想必老板应该是个懂玉的,黄玉鹏想,这样或许能卖个好价钱。 他站在这家玉器行的门口,抬起头看到门楣上挂着“玉家玉器行”黑底金字的招牌,在黄玉鹏的眼里这个玉器行并不大,只有一层,面宽三间,门上和窗上的红漆几乎都辨不出颜色了,应该是家老店。 看到黄玉鹏站在门口迟迟未动,店里的伙计不耐烦的出来轰他走, “看,看什么看,一个臭要饭的,看了也白看,走走走,赶快走!” 伙计看到黄玉鹏没动,恼羞成怒的要上前动手轰他, 黄玉鹏赶紧打躬作揖,“这位哥哥,别这么大的火气啊!我是有事情想见见你家老板。” “去去去,别这哥哥哥哥的叫,我可没你这样的要饭花子弟弟。” “这位爷,我是真的有急事要见你家老板,麻烦了,要是这件事能成,我保证不亏待您!” 一边说一边还拍了拍手中的包袱。伙计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黄玉鹏,心想, “也许,还真不能小看了这花子,我干这行时间虽不长,但是还真说不准这块云彩就下雨了呢!再说就是不成,咱老板也是个没大脾气的,骂两句也就是了,可,要是成了,兴许能发点小财呢!” 想到此,他对黄玉鹏说,“让你见老板是可以,但是如果事不成,你不能和老板说是我放你进来的;可,要是事成了,我的那份谢银可是不能免的,你可不要过河拆桥啊!” 黄玉鹏一听此话是有所转机,赶快满脸堆笑着说, “一定,一定,如果事成,我是不会忘了哥哥的大恩大德的!” “嗯,这还差不多,等着啊!我进去看看老板在不在。”伙计转身进了店门。 门外的黄玉鹏早就气的咬牙切齿了,心中暗骂,“狗!一条癞皮狗!!一条看门都不配的癞皮狗!!!” 可是现在自己的样子也只好忍了这口气。 不大一会儿,伙计回来了,“进去吧,老板在后堂呢。我领你去,别乱看乱碰,这店里打碎了哪一件你的命都不够赔的,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我一定规规矩矩的。”黄玉鹏使劲的点着自己的头。 “嗯,跟我进来吧!” 伙计从鼻子里哼出了这句话,就带着黄玉鹏进了店,没在店堂里停留,领着他直接去了后堂,黄玉鹏没敢多看,低着头跟在后面。伙计停在了一个房间的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对着屋内轻声的说, “老板,人给您带来了。” “让他进来,你看店去吧。” 屋内的声音让黄玉鹏一愣,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回到了家中,而屋内,正是等待自己前去问安,并准备考问自己功课的父亲大人。 伙计转身去了前店,黄玉鹏轻轻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内摆设得十分简单,靠窗有一张宽大的书桌,整齐的摆放着文房四宝,墙壁上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是那几乎占据了半个屋子的书架,让黄玉鹏觉得亲切极了。 书桌的后面坐着一位老人,其实说老也不老,四十岁上下的样子,和父亲的年龄差不多,只是和父亲比起来,父亲更威严一些,而眼前的这位老人更慈祥一些。黄玉鹏觉得老人更像是自己在书上读到过的智者。 黄玉鹏正在胡思乱想呢,没发现老人也在打量自己, “伙计说,你要见我,小伙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老人开口了,黄玉鹏觉得心里又是一紧,泪突然的涌进了眼睛里,他赶紧低下头,把眼里的泪水逼了回去。这才收敛心神,对着老人深深的鞠躬, “老人家,是这样的,我有一件祖传的玉器,想请您鉴赏鉴赏。要不是这场仗,恐怕说什么我都是不会卖的。” 老人点点头,“你把它拿出来吧,我‘玉家玉器行’在这个镇子上是有些名气的,保证童叟无欺啊,孩子!” 黄玉鹏迟疑了一下,就走到书桌的旁边,轻轻的放下手中早就脏得发黑的蓝布包袱,慢慢的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个紫檀木的盒子,双手毕恭毕敬的递给老人,老人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并没有着急把玉如意拿出来,而是捧着盒子,仔细的端详起来。 良久,老人若有所思的放下了盒子,黄玉鹏很紧张的看着他,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屋内静极了,静得黄玉鹏能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孩子,这件东西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你父母知道你要变卖吗?” 老人终于说话了,黄玉鹏下意识的抖了一下,“老人家,这件玉如意真的是我的家传之物,至于我的父母亲,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 黄玉鹏说完,低下头去,眼中已是泪光盈盈。老人看着黄玉鹏,深深的叹了口气, “孩子,这样东西我不能收,你也不能卖。你的父母把它交给你的时候一定是嘱咐过你,无论如何都不可变卖的吧!” 黄玉鹏惊讶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位老者,心里想,“难不成他真的是书上写的智者吗?他怎么会知道父亲大人与我说的话啊??”黄玉鹏无限的诧异的想着。 老人看着黄玉鹏脸上的表情,笑了笑, “孩子,这样吧,我什么都不问了,想你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出此下策。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这店里做工吧,先从学徒做起,你可愿意?” 黄玉鹏这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遇到贵人了,立刻跪下,“老人家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哈哈哈哈,快起来,”老人伸手扶起黄玉鹏,“好孩子,记住我一句话,这件东西今后千万不要再视于他人。”老人很慎重的嘱咐着。 “我记下了,今后不再视于别人了!” “但是,你要把他送给你的第一个女儿!” “这又是为何?”黄玉鹏慌忙问。 老人摇了摇头,“这样能保你一家平安,其他的嘛,就是天机不可泄露了。” 老人的脸上闪过一种表情,似不舍,似惋惜,似无奈,也似欣慰。这个表情黄玉鹏一生难忘。但是他并没有追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再怎么追问,老人也不会再吐露半个字了。 “说了半天,孩子你叫什么啊?” “不敢欺满老人家,姓,我是不能说的。我的名字叫玉鹏。” 老人点了点头,“好,从今以后,我收你为义子,你就随了我的姓氏,姓‘玉’名‘鹏’吧!” 直到此时,玉鹏才知道原来老人姓‘玉’。 老人接着说道,“‘玉’这个姓氏在我们这个地方是很长见的一个姓,我收你为义子,你理所当然的要和我一样姓‘玉’了”。 玉老板看出了玉鹏的疑问,解释道。 玉鹏赶紧跪下,“玉鹏拜见义父,谢义父赐姓之恩!” 从此,玉鹏就跟着义父学习玉器知识,学玉,识玉,辨玉,雕玉,还有赌玉。义父把自己一生所学,倾囊相授,玉鹏也没有辜负义父的期望,成为方圆百里小有名气的玉器行家。 之后,义父又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许配给了玉鹏,玉鹏也依义父之言,把玉如意送给了他的第一个女儿,只是这个女儿命运多舛,出嫁的当天丈夫就死于非命。最后义父做主,把她接回家中,奉养终身。 永乐十五年,郑和第五次下西洋,朝廷命民间选奇珍异宝送入皇宫,入选后,随郑和的船队送入西洋,以显示我中原大国国富民强。 玉鹏雕刻的一对白玉的双耳玉瓶被地方官选中,送入京城,不想皇帝见后爱不释手,赐“玉家玉器行”为世代朝廷玉器供奉,玉鹏举家迁到了当时的陪都北京。 之后的玉家生意兴隆,人丁兴旺。只是每个得到玉如意的长房长女,都是未嫁先守寡,终身为处子之身,也一代一代的逐渐成长为玉家的掌家人,这似乎已经成了徘徊在玉家长房长女头上挥之不去的宿命。 后来,玉鹏在临终之时定下了几条家规,后世子孙务必遵守,如有违背将被逐出玉家,剥夺‘玉’姓,后代也不可再入玉家门, 玉家虽为赌石起家,后世子孙不可再入此行; 二、在同辈的兄弟已有子嗣的情况下,不得以子嗣为理由纳妾; 三、玉家的传家之物——玉如意,只可传长房长女,得此物者不得以任何的理由,任何的方法变卖,务必终身守护; 四、玉如意的所有人,如遇任何天灾人祸,玉家其他子孙务必奉养终身,不得以任何理由推托; 五、“玉家玉器行”世代相传,经营者务必做到不压价,不瞒价,童叟无欺,诚信为本; 六、“玉家玉器行”的经营者可在兄弟中公选,务必做到贤者当权,公选中不得私相授受,徇私舞弊; 七,后世子孙应居安思危,勤俭持家,不可奢靡浪费。 以上七条家规,玉家后世子孙无不听命遵守,这也许就是玉家这个名门望族能兴旺了一代又一代的原因吧,不然,怎么只见紫禁城里的皇帝更换,不见玉家有丝毫的衰败之象呢! 446.第446章 :笑容 我无意识的盯着眼前斑驳的白墙,用手指沾着温热的血,写下“千古风流一醉,梦中知己憔悴。雨打花落时,女儿宁愿玉碎。不悔,不悔,玲珑至死无愧。” 寒冷爬上了我的身体,抚摸着我脸上的笑容。一生的荣辱兴衰,一生的悲欢离合,一生的大起大落,到了此刻,只残留下淡淡的凉意。我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姑奶奶,您看看我呀,姑奶奶,您别再睡了!” 哦,我听见了我的小向阳,我费力的睁开眼睛,起远,是你吗?你这一身的僧衣又所谓何来?起远,我爱了你几乎一生,可你从来都不曾属于我。现在,你属于了谁?是我?还是佛? 我是谁?玉家的女儿?于家的少奶奶?玉府的掌家姑奶奶?玉氏小学的校长?还是被踏上一万只脚永世不得翻身的资本家臭****?是与不是之间,谁是我?我应该是谁? 意识开始远离我,可是,我的头脑却仿佛越来越清醒了,过去的一切,我的一生,点点滴滴丝丝缕缕,都重现在我的脑海中,犹如昨天一般。 “子服,马子服,你又踩坏了我的花苗!” 民国四年,公元1915年,旧历乙卯年的夏天。 一个风和日丽,艳阳高照的午后。六岁的我站在院子的花圃前,对着眼前的男孩子大喊着。 “玲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马子服一边道歉,一边用袖口擦去流出来的眼泪,玉玲珑最讨厌他的眼泪了,可偏偏每次他总是忍不住。 我从腋下抽出手帕,胡乱的擦着他的脸,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也不是故意要吼你的,只是,你实在是太笨了,你自己说,这是第几次踩坏我的花苗了!” “我只是,只是想帮你嘛!” 马子服抽啼着。望着他,我又好气又好笑,把手帕硬塞进他的手里,语气温和了许多, “不许哭了,再哭,我就不理你了!” 马子服慌忙擦干了眼泪,“玲珑,你别生气了,改天我再向母亲要花种,我们再种更美的花儿,好不好?” “嗯,好吧!不过,你要帮我抓花里的虫子!” “没问题!” 我们弯下腰,微微的张着嘴,眼睛瞪的大大的,认真的开始抓虫子。 马子服是父亲的生意伙伴兼好友马伯伯的长孙,玉家玉器行每年的玉石原料有一半以上是马伯伯的商行供应的,马子服与我虽然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但是,在辈分上比我小一辈儿,一直是我童年时最好的玩伴。 他长得十分的标致,一双眉毛平平的,直入发鬓,眉间有一颗小小的,浅浅的朱砂痣;双目细长,唇色殷红,皮肤细腻,尖尖的下颌,修长的脖颈,眼底眉梢似有无数不能言说的风情。 我经常打趣他,如若是个女儿身,一定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 玉府女掌家玉无痕端坐在父亲玉展雄的书房中,今天父亲和她有事情要与关总管商量,三人相对,屋内一片寂静。 玉展雄轻声的打破了沉默,“今天,有一事要同你们商量。” 他的目光在关总管的脸上停了一会儿,很快便移开了, “玉珀的婚事本应该早就定了。只是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玉珀一旦嫁了出去,她母亲就会更孤单了,我总觉得对不起博子的在天之灵。” 玉无痕柔声接住父亲的话头,“四弟早早的走了,只留下了玉珀一个女儿,父亲可有所打算?” “我想为她招婿上门。” “这倒是个好办法,父亲心中可是有了合适的人选?” 玉展雄轻松的笑着,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依然落在站立在一旁的关总管关胜身上, “起远今年也应该有十五、六岁了吧?” “回老爷,过了这个月就十六了。” “定亲了吗?” “回老爷,还没有。”关胜的语气和表情与平时无二,心里却犯了嘀咕。 玉展雄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与玉无痕交换了一个眼神,全身放松的坐进椅子里。 “关总管,父亲的意思是想把玉珀许配给起远,不知您意下如何?” 玉无痕询问的看着关胜,关胜的脸上略过一丝无措的慌张。 玉家对于关家有救命之恩,关家的祖辈留下来的家训,就是让子孙世代守护玉家,到了关胜这一代也不知道是第几代了。可惜,关胜的儿子不成器,抽鸦片烟成瘾,早早的就死了。好在,留下了孙儿关起远与祖父相依为命。 “关总管,您先坐。” 玉无痕指了指对面的一把椅子,关胜忐忑不安的只坐了个半个身子。玉无痕浅浅的笑了, “父亲的意思,想让起远和玉珀下个月就完婚。时间是急了些,不过,还是来得及准备的。” 玉无痕的视线落在关胜黑发白发杂生的头顶,继续柔和的说,“起远虽然是入赘,但不必改姓,以后有了孩子也可以不随‘玉’姓。毕竟,起远总是要做玉府总管的呀!您觉得如何呢?” 关胜没有犹豫太久的时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服从。玉无痕的话打消了他唯一的顾虑,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习惯性的微微弯着腰, “多谢老爷,多谢姑奶奶,起远能有如此的造化是他的福分,也是小的一家子的福分!” 玉展雄高兴的走到关胜身边,用力拍着他的肩膀,爽朗的笑着, “哈哈!好,好,太好了,老哥哥,这回咱们真成了一家人啦!” 玉府大门前的青石台阶下,关起远呆呆站着。高耸的门楼,整齐的滴漏,暗红色的兽头大门,门楣下乌木银字的“玉府”匾额,闪着清冷的光。他有些恍惚的想,面前的红漆大门里,就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那天,当祖父告诉他,要他娶比自己大三岁的玉府孙小姐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从懂事起,他就知道守护玉家是他这辈子的责任,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是以如此的方式,走进这扇大门,成为玉府中的一员。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是哪里出了岔子,他连说出“不甘”二字的勇气都没有,唯一明白的,是如今的事实他不能反对,只能接受。 他狠狠的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念着大门上的门联,似乎这么做可以帮他赶走,盘踞在心底厚厚的阴霾一般,“明理明智明是非君子为人,知情知义知荣辱诚信传家。” “起远,怎么在这儿傻站着,跟我来。” 身后,祖父在喊他。关起远拿起行李,低着头,紧紧的跟在祖父的身后。从西边的角门,进入了这个是家非家的大宅子里。 “府上的正门平时是不开的,咱们都是从角门进出的。” 关胜一边走一边絮絮的说,“每道门上都有执勤的丫鬟、小厮负责打扫院子,收拾屋内、厅堂,给花木浇水,修枝,给厨房担水劈柴,有客来的时候伺候茶水。府内的各处都有专门的管事,还有就是主子们贴身的丫鬟和小厮了。日后,你慢慢的熟悉,急不来的。” 关胜回头看了看孙儿,为他悬着的心,一直放不下来。关起远虽然很聪明,但是自小就沉默寡言,连关胜也经常看不明白他。好在还算机灵敏锐,对人对事自有一套应对的方法。 关胜领着关起远,来到自己居住的小院里。这是前院西面的一个小跨院,迎面三间倒座的青砖瓦房,两边是厢房,院内除了东北角种着一棵老槐树之外,别无其他花木的装饰。关起远随祖父进入堂屋,祖父指着堂屋侧后方的一间房间对他说, “成亲前,你就先住这儿吧。收拾一下,待会儿我领你见见老爷和姑奶奶。” 关起远点了点头,进了房间。 一盏茶的功夫,关起远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一身棉布的深蓝色长袍,内衬一条黑色的长裤,一双黑面白底的布鞋,显着他整个人比实际的年龄,要大上好几岁。 关起远的外貌,没有丝毫出众的地方,长脸宽额,鼻直口方,长眼散眉,表情木讷;唯一说的过去的,是修长结实的身材和犀利明亮的眼神。 关胜看着少年老成的孙儿,心里颇有些骄傲,似乎过往的一切艰辛都是值得的, “咱们先去见老爷。” 爷孙俩一起出了跨院向后院走去,关胜继续开口念叨着, “现如今这府上,老爷已经是多年不问事了,府内凡事都是姑奶奶做主,外面的事情是大少爷和二少爷拿主意。你记住,凡事不可擅作主张,事情不论内外,姑奶奶发话了再去办。记下了吗?” 关胜把经过的各处都指给关起远看,恨不得他立刻就对这些了如指掌。关起远紧跟着祖父,认真的听着,仔细的看着,默默的记在心里。 “玉府总共是四进的院子,前院主要是少爷们办公,议事,会客的地方;还有账房,客房和仆人房都在前院;后院是内宅,主要是主人们居住,消遣,礼佛的地方。平时如果无事,咱们一般是不去的。府内的祠堂,花园和库房,都在后院。老爷现在不居正院了,住在一处跨院里,没事千万别去打扰;大少爷一家住在西院里;二少爷一家住在东院里;三少爷喜静,一家人住在西边的偏院里;五少爷离家前住在二少爷的隔壁,院子还为他留着呢,每天都要派人去打扫;后花园中,东西有两座二层的小楼,西边住着掌家姑奶奶,” 说到这儿,关胜顿了顿,特别加重了语气, “东边住着的就是四少奶奶和孙小姐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关起远的头低的更低了。 关胜继续走着,说着,“这是正堂,是平时会客的地方,” 关起远走到门口,匆匆的向里面扫了一眼,只觉得堂内宽大明亮,干净整洁,装饰得简单气派。具体的摆设和装饰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又随祖父向前走去。只隐隐约约的记得堂内的那副对联, 上联是,“玉石魂亘古不变,” 下联是,“子孙福得承祖荫。” 门口的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琢器堂”。 “过了这道垂花门,就是内宅了。” 爷孙俩停在了门前,关起远抬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垂花门油漆得十分漂亮,檐口、椽头、椽子都油成蓝绿色,望木油成红色,圆椽头油成蓝白黑相套如晕圈的宝珠图案,方椽头则是蓝底子金万字绞,前檐正面中心是锦纹、花崐卉和博古,两边倒垂的垂莲柱头的雕花纹更是被油漆得五彩缤纷。 垂花门内花木葱茏,鸟语花香,雕刻在回廊上,门窗上,屋檐下的蝙蝠、寿字、岁寒三友、玉棠富贵和福禄寿喜等的图案精致细腻,栩栩如生。 关起远随祖父见过老爷之后,一起往后花园去见掌家姑奶奶,一边走着,他的脑子里一边想着刚才的情景,心中暗自思量, “外表给人感觉儒雅温和的玉展雄老爷,眼神中透着精明干练,别看他几乎是半隐居的,可府内、府外的大小事情只怕是瞒不过他的。” 正在琢磨,耳边响起了一串清亮悦耳的笑声,这笑声带着灿烂耀目的阳光,直接穿透了关起远满心的阴霾。关起远不由自主的停下来,侧耳倾听。笑声源自他身边的园子里,关起远着魔一般的走过月亮门,来到了花园中。 他寻着笑声望过去,高高的银杏树的秋千架上,站着一个赤足的小女孩,大约六、七岁的样子,头发被梳成了两个发辫,分别高高的盘在了头的两侧;刘海被汗水打湿了,乱乱的贴在额头上;上身穿着粉红色大襟低领的半袖夏装,下身配一条粉红色绉纱的宽腿裤。不停的笑着叫着,要树下的男孩儿,把秋千推的高些、再高些。 树下的男孩儿看起来也只有六、七岁,显然是没什么力气了,但还是咬着牙,用力的推着秋千。不远处,两个稍大一些的,丫鬟打扮的女孩儿,慌里慌张的喊着, “玲珑小姐,您快下来吧!奴婢们求求您了!” “哈哈哈……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子服,再使劲啊!我还要高些,再高些!”我站在秋千上酣畅淋漓的笑着,喊着。 我喜欢荡秋千,非常非常的喜欢,每次在秋千上,我都感觉自己是会飞的,耳边呼呼的风声吹过,眼前一切的景象都变得模糊起来。 447.第447章 :主意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主意,于是我慢慢的松开了握着绳索的双手,把胳膊平伸开,象鸟儿挥动翅膀那样;可是我的翅膀还没挥动起来,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失去了平衡,大头朝下的从秋千上直直的栽了下去。我听到越女和莫言的惊呼声,眼看着离地面越来越近了,我害怕的紧闭上眼睛。 然后,我觉得身体一轻,落在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并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我高兴的睁开眼睛。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长的一点都不好看,而且黑的象块碳。 原来,那软绵绵的不是东西,而是一个人,此时他坐在草地上,而我坐在他的腿上。他扶着我站起来,我扬起脸,对他笑, “谢谢你救了我,我会让姑母好好的赏你的!”我歪着脑袋,仔细的看着他, “可是,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呢?” 他很仔细的看了一会儿我的脸,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喂,本小姐问你话呢!你是谁啊?我还要赏你呢!” 我在他的身后,大声的喊着,他似乎没有听到我说话,头也不回的向园子外面走去。我急了,抬腿就要追过去,可是越女和莫言大呼小叫着跑了过来, “小姐,您没事吧,吓死奴婢了。” “小姐,您快动一动胳膊、腿儿,看有没有受伤啊!” “小姐,您就饶了奴婢吧,要是您有个什么,奴婢也是活不成了!” “是啊,是啊!小姐您就看在奴婢勤勤恳恳的份上,听奴婢的话,咱回吧。姑奶奶还等着呢!” 两个丫鬟不停的在我耳边唠叨着,拉着我检查这儿,检查那儿,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越走越远,追不上了。 这时我才想起来,怎么马子服一直没声音呢?他的胆子特别小,一定吓坏了。我在秋千架下找到了他,他吓的瑟瑟发抖,哭得一塌糊涂。我叹了口气,真是的……, “子服,别怕!你看,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 我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扶他站起来,让他靠在我是肩上,听着他的哭泣声越来越小。马子服在确定了我真的是完好无损的之后,才破涕为笑。 “玲珑,你真的没事吗?以后,咱们不要玩这个了,好不好?” “好,不玩了!我们回吧,你家里也是时候来人接你了!” “我明天还来,咱们玩别的。” 我们手牵着手向园外走去。没办法,永远是这样,每次不论是我俩谁有事,哭泣的一定是他,而极力安慰的就一定是我。 关起远垂手恭立在玉无痕的面前,脑子里却是刚才的那张稚嫩的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亮通透;粉红色的圆脸,吹弹欲破;挺直的鼻梁,丰满的嘴唇,尖尖的小下颌。虽不是十分的美丽,但确有百分的生动。 这张脸上有快乐,有幸福,有阳光,有刁蛮,更有一种东西,牵动着他内心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无法言说。 “姑母,我回来了。子服已经让家里的仆人接回府了。” 屋门口,一个清亮亮的声音扬起。关起远的心里一紧,却忍着没有回头去看。 我蹦跳着进了堂屋,“姑母,关总管也在啊!咦,你不是刚才的那个……”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无痕姑母清咳了一声, “玲珑,过来见一见关总管的孙儿,再过几天,他就是你的姐夫了。” 我赶紧扔掉了手里的柳条,整了整头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规规矩矩的走到无痕姑母的身边, “是,姑母。”转过身,我面带三分笑,轻声说,“你好!” 他没抬头,也没看我,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有“嗡、嗡”的回响, “起远见过玲珑小姐。” 站在一边的关总管走过来,与关起远并排而立,“姑奶奶,玲珑小姐,那小的就告退了。” “嗯,这几天你就带着起远熟悉熟悉府里的环境,以后,就让他跟在你的身边做事吧!至于婚事,就按原来商量好的办。新房就安排在玉珀现在的房间好了,你带人好好的布置布置。” 玉无痕的目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一直低着头的关起远,嘴里对关胜吩咐着。 “是,小的知道了。小的告退。” 关起远还是没有说话,他对玉无痕深鞠了一躬,就紧随祖父走了出去。 屋内,玉无痕收回目光,看着身边的玉玲珑,把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用手帕轻轻的擦去她脸上的汗水,用手理了理她额前乱蓬蓬的刘海, “玲珑,饿不饿?今天想吃什么?姑母吩咐他们去做。” 无痕姑母看着我的目光永远似一汪春水般,温柔晴朗。总是让我感到身上暖烘烘的,很舒服。 “姑母,我不饿!您今天累了吧!玲珑帮您捶背。” 说完,我乖巧而讨好的走到她的身后,用两只粉嫩的小拳头,在无痕姑母的背上轻轻的捶着。 对于无痕姑母,我的心几乎是崇拜和敬畏着的,总觉得,在她美丽温和的容颜下,一定藏着一颗热情的心,姑母聪明能干,家中的大小事物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下人们都各司其责,尽心尽力。甚至父亲和叔叔们生意上的事情,也时常要找姑母商量。在我的心中,她是完美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 但只有一件事情,连姑母都无法给我一个答案。 关于一个传说,一件玉如意,关于我。似乎每个人都知道一点,但似乎每个人都不知道全部。从懂事以来,我就不断的听到各种不同的说法,后来我才渐渐的发现,原来这件事,与我有关,于是我决定,弄明白它。 开始,我去问了父亲,可是父亲对此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只是,他看着我的目光里,充满了无奈; 后来,我又去问祖父,祖父是我的老师,家里的事情,没有他不知道的。可是祖父,依然没有给我一个答案,他只是轻轻的抚着我的头,对我叹着气,眼神里,满是歉意和不舍; 最后,我问了无痕姑母。姑母的眼中有泪,只告诉了我两个字“宿命”。我不明白,让无痕姑母为我解释的更清楚一些,她却摇着头,眼中的泪光闪烁。我不忍看见她伤心的样子,从她的身边逃了出来。坐在最喜欢的秋千架上,我想了很久,可还是一头雾水,一团乱麻。 再后来,我烦了。拒绝去听关于这件事情的一切只言片语,并且在心里也拒绝去想它。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慢慢的,年幼的我,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但是,身后的耳语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或许,不完美的尘世中,容下完美的人生。锦衣玉食的生活里,依然有着无法弥补的缺憾。 母亲的早逝就是我心里永远的伤痛,在我的印象中,母亲常年卧病在床,很少陪我玩耍。自小,我是由无痕姑母亲自教养的,可是,母亲的离去,还是让我知道了伤心的滋味。伤心了人就会哭,想哭的时候,我就去母亲的花圃,和那些花草说话。我一直相信花草有灵,它们能听懂我的话。 而我的生命中,最无法解释的遗憾,是我有一个从出生就有不足之症的未婚夫,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于子谦大夫的小儿子。听无痕姑母说,母亲生我的时候难产,是于子谦大夫救了母亲和我的命。又因为玉家和于家是三代世交,于是,在我满月的时候,由祖父和无痕姑母做主,定下了这门亲事。 转眼间,关起远与玉家孙小姐玉珀,成亲已经三年多了。因为当时他的年龄还小,遵照老爷和姑奶奶的意思没有圆房,至今小两口虽然同居一楼,但还是一个屋里,一个屋外的睡着。 其实,在关起远的心里玉珀真的是很好,温柔贤惠,善解人意,人长的也很标致。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把关起远当成下人看待过,从来没对他发过小姐脾气,真心真意的对他好。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关起远就是觉得和她不亲近,他也努力了很久,试了很多次,可就是亲近不起来,关起远在心里对自己很生气。 有时候,关起远会想,也许这就是命吧,命运把他和玉珀绑在了一起,他也只有认命的份了。可是,时常袭上心头的惆怅是为了什么?而心中,难以割舍的又是什么?他知道,自己是不应该不知足的,可他就是有不满足的感觉;他明白,自己是不应该胡思乱想的,可是,心,总在见到那样一张笑脸的时候,拼命的跳个不停!多可笑啊!她还只是个孩子! 关起远觉得自己是病入膏肓,快没救了。不过,没关系的,只要能让他每天都看到她就好,如果看不到,能听听她的笑声,他也会觉得这一天都是快活的。 四月底的一天,玉展雄将玉家的成年男子叫到了书房里,唯一的女性是玉府的掌家姑奶奶玉无痕,唯一的外姓之人就是关起远与他的祖父关胜。 大家各自落座之后,都有些不安的等着玉展雄开口。玉展雄在椅子里坐直了身体,尽量表现出平和放松,他不希望引起大家的紧张情绪, “今天把大家都叫来,是有事要与诸位商量,” 话起了个头,屋里的各位都正襟危坐,屏息倾听, “这几年,天下不太平,一会儿是袁世凯复辟当了皇帝,没几天就在民众的讨伐声中,病死了;一会儿又是军阀混战,成天介的你打打我,我打打他;咱这京城里的督军,也走马灯似的换。咱们玉家树大招风,谁来了都要敲上一笔竹杠,今天这个捐,明天那个捐。咱们是生意人无权无势,人家有枪有炮的,咱们是得罪不起的。” 话音刚落,二少爷玉博雅站起身来,声音不高,却很激动, “父亲,我看也没什么得罪不起的,依着我,咱就是不捐,看他能怎么样!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些人仗着自己手里有枪,就会欺负老百姓。” 玉博雅对于时常被敲诈这件事情,早已经忍无可忍了。玉展雄对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坐下。自己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咱们玉器行的生意大不如前,乡下的地租也是一年比一年的少,坐吃山空不是办法。我想了很久,想把在别处的房产和乡下的耕地都卖了,这件事就由博雅和承祖去办。” “知道了,父亲。” “是,祖父。” 父子二人分别应承了下来。 “还有,我打算回乡下去住,你们都回去商量商量,不是必须留下的,就都和我去吧。一来可以避一避乱世,二来也可以节省些开支。关胜,” “是,老爷,小的在。” 玉展雄吩咐道,“这几天,你就带人去把乡下的‘醉梦斋’给收拾出来吧。” 没等关胜回话,长子玉博文就急急的开口了, “父亲,乡下的宅院实在是太小了,只有两进的院落,地方又偏僻,而且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了,我怕父亲会住不习惯的。” “没关系的,‘醉梦斋’的环境不错,我也正好可以颐养天年,享享清福。” 玉博文还是想劝劝父亲,可又深知父亲的脾气,只好作罢。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玉无痕开口了, “父亲,我看就让起远跟您过去吧,里外都有个照应,您也能少操些心。” 玉展雄点头,表示同意。玉无痕将自己的打算说给父亲听, “我还打算把府里各处都裁减些人,除了咱们府里原来的,我想把外面聘来的都裁了,给他们发一笔遣散费,让他们自谋生路。父亲,您看可以吗?” 玉展雄的神情中浮出一丝无奈,“你们就自己商量着办吧,不管怎样,外面的场面还是要撑一撑的。” 玉展雄心里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屋里的每一个人,“这也是无奈之举,权宜之计,你们回去商量吧,不想去的,也不勉强。” 众人点头,纷纷退下。屋内只留下了玉无痕, “父亲,您有话对我说吗?” “我到乡下躲清静了,后面的事又难为你了!” “父亲多虑了,无痕明白。” 玉无痕的脸上露出柔柔的笑。玉展雄看着她,接着说,“裁人的事情,要好好的斟酌,遣散费可以多给一些,也可以推荐他们到别的宅门里做事。总之,要妥善安排。” “父亲放心,我记下了。” 448.第448章 :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走到门口,玉无痕忽然转过身,笑着对父亲说, “这下,玲珑丫头要高兴得睡不着觉了,成天就说家里闷,总算有机会出去了,不知要疯成什么样子呢!” 父女俩相视而笑。 最后,各房商量出了结果,和玉展雄一起去乡下的是,长房中玉玲珑和孙媳白依依;二房中,因为玉承智的媳妇杨柳刚刚生下一个男孩,还在坐月子,所有大家就都去不了了;三房的儿媳钮钴禄氏,一开始是说什么都不肯去的,而且跑到玉无痕那儿又哭又闹,后来,三少爷玉博君一句话就搞定了,“我和承德是要去的,你去与不去都随你。”于是,三房举家去了乡下;四房中的三个人,当然是都去的。 出发的前一个晚上,玉展雄把长子玉博文和次子玉博雅单独的叫到了房中。 “博文,博雅,对目前的局势和玉家的现状,为父的已经是无能为力了。你们要记着,玉家的任何东西在需要的时候都是可以典卖的,惟有玉器行,再难也要撑下去,那是祖宗的基业啊!” “父亲,您放心,我和博雅一定不会让玉器行有闪失的。”玉博文诚恳的说。 “博文,博雅,家道艰难,你们兄弟要齐心啊!博文宽厚有余,而魄力不足,今后,要敢于自己做决定;博雅,眼光独到,冲劲十足,但遇事不够冷静,容易冲动,今后一定要改。承祖、承智经验尚浅,有待磨练,今后玉器行就要靠你们了。” 兄弟二人一一应承下来,说了很多请父亲放心之类的话。退出房间后,玉博雅先忍不住了, “大哥,父亲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去了就不回来似的!” “博雅,你又口无遮拦!父亲也许只是不放心,多叮嘱两句而已。” 玉博文愠怒的瞪了二弟一眼,“你这脾气最让父亲放心不下,要改改了!” 玉博雅自知失言,暗自吐了吐舌头,咧开嘴笑,对着大哥拱了拱手, “大哥教训的是,小弟我一定在大哥的英明领导下,好好的改!” 玉博文伸出拳头,轻轻的捶了一下玉博雅, “你啊!真是让人没办法。” 精巧的回廊上,不时的传来兄弟俩的轻语和笑声。 民国八年,公元1919年,旧历己未年,“五.四”运动前夕。 玉展雄带着家人,轻车简从,在天蒙蒙亮的时候,离开了玉家主宅,朝着京城的郊区出发了。 关起远是早些天押运着行李物品,和其他的仆人们一起到的。 这所宅院位于北京城北郊,玉展雄为其取名为“醉梦斋”,每次心情不佳或是生意不顺时,玉展雄总是喜欢到这里来住一阵子。 “醉梦斋”是个两进院的普通民宅,分前院和后院;仆人们都住在前院,后院是主人房。院落虽然不大,但各处亦有回廊相通,垂花门相隔。院中一株绿萝爬满了藤架,形成了一个大大的凉棚。凉棚下,是一张舒适的木质躺椅,夏日里,可以在此纳凉,也可以拿一本书,在一片阴凉下,细细的读。 醉梦斋的四围群山叠峦,山上绿树叠嶂,山间溪水潺潺,鸟鸣之声不绝于耳。别有一番田园的幽静和温馨。 宅院前是大片农人的耕地,望着这些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人们,关起远的心从没有过的轻松自在,他喜欢这里,在这里他可以和她朝夕相对,这儿真好! “起远,原来你在这儿,难怪到处都找不到你呢。” 关起远回头望去,是妻子玉珀。他和玉珀上个月已经正式的圆房了,此时玉珀美丽的脸上一片祥和,温柔的笑。 “回吧。” 他对妻子简单的说,率先往回走,玉珀微笑着,低着头跟在丈夫的身后。丈夫的态度并没有影响玉珀的好心情,反正他一直少话,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是不说话的。他对自己一直温和有礼,玉珀对丈夫是很满意的。 关起远夫妇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大门口,此时,大门敞开,门内的小厮、丫鬟忙做一团。关起远抬脚迈了进去,迎面看见玉玲珑和马子服正向他走过来,身后跟着玲珑的两个贴身丫鬟。关起远不由得一愣,回头去问妻子, “马家的孙少爷怎么也跟来了?” “他是听说玲珑要离开京城,非要跟着来。好在咱们和马家是世交,住住也无妨的。” 玉珀轻声的回答他,奇怪着丈夫眼里那一闪而过的愤怒和忍耐,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见玉玲珑是来找关起远的,玉珀低头离开了。 “关起远,你知不知道,这儿哪里好玩啊?” 玉玲珑向来都是如此连名带姓的叫他,他喜欢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她这样的叫出来。看着眼前一天比一天俏丽大方的玉玲珑,关起远的心里不由得一酸,他收回目光,低下头, “玲珑小姐,这儿到处是山,还有农田,没什么好玩的地方。” “子服,我们去爬山吧,山里一定很好玩!” “玲珑,别去了,你看山上的树那么密,会有蛇的,我害怕!” “你要是不去,我叫关起远陪我去,你是个男孩子,一天到晚这个也怕,那个也怕的,我看啊,等长大了一定是怕媳妇的,嘻嘻嘻……” 看着马子服尴尬的红着脸,我开心的笑起来。我就是喜欢看到他面红耳赤的样子。 “要是……要是、要是你给我当媳妇,就是怕你一辈子,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马子服闪亮的目光,牢牢的盯在我的脸上。 “马子服,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这回,轮到我面红耳赤了,我跺着脚,伸手要去打他。没想到,马子服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轻轻的合在他的手心里。我尴尬极了,但没有抽回手,任他那样的握着,反正,小时候我们也经常这样手牵着手的。 “关起远,你陪我去爬山,好不好?” 为了不让自己再尴尬下去,我故意不理他,去和关起远说话。可是,关起远却转身走开了,走得又快又急,象是在和谁赌气。 我没在意,因为,在我的眼里,他一直就是个怪人,亏得三姐温柔少求,才能忍受这么古怪的丈夫。 “玲珑,今天天晚了,咱们明天再出去玩好吗?” 马子服仍然握着我的手,轻轻的在我耳边说。 “好吧,反正,我也饿了,应该要用晚膳了。” 山里的岁月静好,安详,却也过得飞快,转眼间,我们到这儿已经有三、四个月了。 这天,我终于说动了马子服,来陪我爬山。祖父怕不安全,让关起远也跟着来了。而我把越女和莫言留在了家里,免得她们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的让我无法尽兴的玩。 一路上的风景处处可以入画,树枝上蹦蹦跳跳的鸟儿在“啾啾”的唱着,这边唱着,那边和着,好听极了;阳光从树木茂密的叶子中间照射进来,一点一点,一闪一闪,仿佛一颗一颗金色的星星;一条条的小溪,轻轻的流淌过茂盛的草地,仿佛怕惊醒了草地上,午休的小花儿们;一块儿块儿的山石,就是一个个呆头呆脑的巨人,傻傻的在晒着太阳。 不过,这些石头怎么那么像,真的很像哦,我看看石头,再回头看看跟在我身后的关起远, “哈哈哈……哈哈哈……”关起远被我笑得莫名其妙,眼睛里写满了问号, “关起远,你快看,这石头像不像你!太有趣了,怎么会这么像啊!” 关起远随着玉玲珑傻傻的笑着,他喜欢看着她开心,只要她开心,让他做什么都可以。还有就是,今天他才发现她是个不喜欢穿裙子的女孩,记忆里似乎就没见她穿过裙子,在玉家大概也只有她可以吧。 今天玉玲珑的装扮清新大方,长长的头发被梳成了一条麻花辫,垂在身后;一件旗袍式的鹅黄色洋纱上衣,上衣的下摆处垂在膝盖上,配一条一样颜色的洋缎散花绫裤;脚上是一双秋香色的绣花鞋。整个人显得清新俏丽,神采飞扬。 “关起远,你笑了,嘿,你的牙好白,好整齐啊!子服,咦?子服哪儿去了?关起远你居然会笑啊!” 我的大惊小怪,让关起远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我第一次看见他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认为这个怪人是不会笑的。 他笑起来的感觉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很憨厚,很温暖。说实话,我一直不是很喜欢他,我不喜欢他的沉默寡言,不喜欢他看我的眼神,更不喜欢他黑黑的皮肤,但是,今天我发现,我喜欢他的笑容。 “关起远,我喜欢看你笑,以后你只要是见到我,就要对我笑!知道吗?” 关起远一愣,眼睛里闪动着光彩,他马上就低下了头, “当然可以,以后只要是见到玲珑小姐,小的一定会笑!” 他的声音里有阳光的味道,不似平时的沉闷刻板。 “记得,我要你真心的笑。” “小的保证,一定是真心的。” “那好,咱们勾勾手,不许撒谎,不许说话不算数!” 关起远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伸出了手指,与我的手指紧紧的勾在了一起。 我随手拾起地上的一块儿石头,递给他,“为了纪念你这块儿石头会笑了,也为了我们的约定,送你。” 关起远接过去,仔细的把它揣入怀中。 “你可一定要好好保存哦!” “是,玲珑小姐,小的一定会保存好的。” 呵呵呵,这块儿石头还真认真呢。这时候,马子服气喘吁吁的上来了,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玲,玲,玲珑啊!求求你了,我都快断气了!” 说完,一屁股坐在那儿,说什么都不起来了。没办法,我只好坐到他的身边,掏出手帕给他擦汗,一只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好了,不爬了。在这儿坐坐,咱们就下山了。以后,不难为你了。只是可惜,你没看到,关起远刚才笑了。” “笑?关起远?我也会笑,而且我笑的一定比他好看!” 马子服把嘴咧的大大的,给了我一个傻笑, “哈,哈哈哈……。”我被他逗乐了,“什么啊!哪儿跟哪儿啊!” “玲珑小姐,马少爷,地上潮气重,不能久坐,咱们还是回吧。” 夕阳悄悄的笼罩着大地,又是落霞满天的时候。母亲生前总喜欢握着我的手,笑着对我说,我就出生在落霞满天的时候。 我们三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手里,是满满一捧的野花,我要把这些花,种在我的小院里。我还采了满满的快乐,装进口袋。下山的小径上,断断续续的传来清脆的笑声,以及一种憨实稳重、一种细致温柔的呵护声。 对于我,那是一段最无忧无虑的日子,每天迎着朝阳,我就跑到山里去了,采集了所有的快乐,所有的诗情画意,然后伴着满天的落霞回到家里。没有各种规矩的束缚,不用去背那些艰涩难懂的书,最舒心的是,我再也听不到从背后传来的耳语声。 我可以抱着我的唐诗宋词整日流连于山中;还可以在晚膳后,缠着祖父讲故事,祖父有很多很多好听的故事,似乎永远都说不完。 我和马子服、关起远三个人在那段时间里几乎是形影不离的,越女和莫言已经开始吃他俩的醋了。日子就在祖父讲不完的故事中;在马子服轻声细语的呵护中;在关起远默默的守护和憨憨的笑脸中,在越女和莫言不停的唠叨声中安静的流淌着。 一天又一天,我从没有感觉到,我们都在慢慢的长大;也没有感觉到,日子在不知不觉的变化着。只是很单纯的享受着,在这样的宠爱中,度过每一天。那山那水之间,是我最快乐的童年,那年那月那时里,装着我最美丽的记忆。 正是,半生情愫半踌躇,风雨潇湘静夜孤。 豆蔻芬芳香入梦,远山远水胜姑苏。 山中的岁月悠然闲适无知无觉,岁月里的童年优雅浪漫不知不觉。祖父的“醉梦斋”里装着我最美丽最明亮的童年。只是,童年是如何离开我的,我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449.第449章 :我不好 我轻咬着嘴唇,羞红了脸。抬起头发现,在他的眼眸中,清晰的映出我的身影。我们彼此对望着,望成了两个人的世界。从这个月光明亮的晚上开始,眼中这个身长玉立,神采奕奕的少年,便不再是我童年的玩伴,而是我心中朦胧的喜悦和盼望。 马子服要去新式的学堂里读书,被家里人接走了。关起远正式成为玉府总管,回玉家主宅去了。关胜继续留在玉府中,颐养天年。而祖父病了,大部分的时间都卧床不起,不能再给我讲故事了。我的身边渐渐的安静,留下的只有越女和莫言日复一日的唠叨声。 在当时,一切的变化对于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我依然带着我的诗情画意,流连忘返于青山绿水之间。 岁月似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缓慢却从不停歇的向前流淌着。 民国十二年,公元1923年,旧历癸亥年。 由于祖父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我们不得不结束了四年的乡村生活,回到了玉家主宅。 家中的一切似乎都不曾有所改变,一样的繁花似锦,一样的亭台楼阁,一样的深深庭院,但是,家中的每个人都有了些许的变化。 父亲搬到了祖父的院子里,专心致志的照顾祖父的饮食起居,不再过问玉器行里的事情。所以二叔就更加的忙碌了,大哥玉承祖和二哥玉承智,已经成了二叔的左右手。大嫂白依依和三姐玉珀几乎同时有喜,承祖大哥和关起远要做父亲了。承德三哥和马子服一样,去了新式的学堂。 我经常会从承德三哥的手里,收到马子服写给我的信,信里,他告诉我学堂里的新鲜事情,原来,学堂里的男孩、女孩们流行自由恋爱,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还要讲男女平等,女孩也要有去学堂学习的权利;还有孙中山先生广州发表和平统一宣言,胡适先生大力倡导国学等等,他信中所说的,我都觉得新奇而有趣,却从不认为与我本身有什么关系。 无痕姑母看起来更加沉静平和,似有若无的气息弥漫在玉府的每一个角落里,不动声色的控制着玉家的每一个人,也被每一个人所控制。而我,正在等待着生命中一个崭新的起点,我行笄礼的时间快到了。 玉器行是各行各业中的奇葩,经营的是世间商品中的珍宝,自古以来“黄金有价玉无价”便是众人皆知的。先秦的和氏璧,价值十五座城池;清代,慈禧老太后的翡翠西瓜曾估价五百万两…… 玉,是逝去时光的浓缩,是人间智慧的结晶,是一个使人迷惑,引人艳羡的谜。而玉家玉器行则是承载着谜底的一条神秘河流…… 玉家玉器行坐落在繁华热闹的大栅栏商业街的中心,典型的前店后厂格局。灰色琉璃瓦的硬山顶,映衬着红色的磨砖对缝石墙,面阔九间,分上中下三层。 下层的面积最大,为临街的店铺,店铺里一字排开的柜台和倚墙而立的多宝格里,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玉器饰品,瓶炉杯盏、刀马人物、山水舟车一应俱全。还有更为实用的日常用品,玉碗玉盘玉箸,玉簪玉镯玉烟嘴。普通的客人就在这里挑选自己满意的商品。 中层的面积只有下层的一半,是玉家玉器行的贵宾室。北窗下,黑檀木的茶桌上摆放着玉石的茶盘,以及整套的宜兴紫砂功夫茶具,茶桌旁放着四张红木的茶凳。 南面的古董格里陈列着墨玉的酒樽、黄玉的老君、青玉的白菜、白玉的仕女,都是玉中精品。古董格前的地上摆放着一组沙发和一张宽大的红木茶几。平日里,只招待贵宾和老主顾。 上层为两间布置精致完美的房间,一间供东家或玉器行的大掌柜留宿之用,另一间为经理室兼账房。 从上层房间的窗户望出去,后院的厂房尽收眼底。灰瓦灰墙磨砖对缝的砖瓦平房,成“品”字型排列在院子中央,分别是玉器行的设计坊、雕刻坊、琢玉坊、装潢坊等,坊间终日不绝于耳的是“沙沙”的磨玉声。沿着围墙修建的房子是玉器行的工人和伙计们的宿舍、厨房、沐浴室等日常生活之处。 玉家每代的子孙中,都会出现琢玉的高手,在‘承’字辈中,玉承智就是一位百年难遇的琢玉高手。 他不但能够一眼看穿藏于石料中玉质的优劣,而且可以因材施料,随形而琢,每次都能化腐朽为神奇。玉承智虽然是琢玉的高手,但是,他的性情温和木讷,不善言谈交际,整日呆在琢玉坊里。 此时,玉承智正坐在“水凳儿”旁,两只似圆非圆的眼晴,紧紧的盯着手中的玉件,心被轻轻的吊着,呼吸极其舒缓轻柔,“沙沙”的磨玉声掩盖了整个世界,人间的万事万物都已经不存在,这里只有他和他的玉。 玉器行的梁大掌柜急匆匆的走进琢玉坊,稍稍打量了一下,放缓脚步,走到靠窗边的一个短衣打扮的工人身边,弯下身子,轻声的说,“二爷,二老爷请您去贵宾室。” 此话一出,立刻招来了坊中其他工人诧异的目光,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个坐在窗边,极少言语,既不出众也不英俊的青年,是他们的东家少爷。 而二爷玉承智并没有听到梁大掌柜的话,此刻,他完全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玉承智手里正在细磨的是一件绿玉的弥勒佛挂件,是送给玉玲珑笄礼的礼物。 弥勒佛民间俗称“布袋和尚”,是乐善好施,心胸宽广的象征。 这件弥勒佛的挂件通体翠绿,左手握着布口袋,右手持佛珠,左腿弯着右腿盘着,双手手心向上,分别自然的搭靠在腿上。它仿佛在容纳世间百态,笑看万丈红尘。 玉承智做活的手工磨床叫“水凳儿”,结构极其简单,一张“凳面”是由四条腿支撑起来的,一边装着转轴,带着磨玉用的“坨子”——砂轮形状的刀具,一边挖着洼槽,盛着磨玉用的金刚砂,洼槽头上开一个小口,下面三角形的支架上托着一只水盆。 做活儿的时候,玉承智坐在一只矮凳上,双脚踏动水凳下面的踏板,带动凳面上的横轴,坨子便转动起来。他左手托着玉件凑在坨子锋利的边缘琢磨,右手不停的蘸起金刚砂,抹在玉件与坨子中间,为了降低因摩擦而产生的热度,还需要不断的加水,故名“水凳儿”。 一个玉件从粗磨到细磨,要根据进程,根据玉件的形态、方圆、凹凸来更换各种型号的坨子,全凭做“活儿”人的手上功夫、感觉及经验,循序渐进。所以,操作起来,手忙脚乱,却必须全神贯注,做到手、眼、心的和谐统一。 在“水凳儿”前做“活儿”的玉承智是最快乐最真实的,他能够完全忘记身外的世界,纯净如稚子一般。 梁大掌柜无声的等待着,直到他听到玉承智舒心的呼出一口长气,抬起头的时候,再一次轻轻的重复着,语气里不敢露出丝毫的不耐烦,“二爷,二老爷请您去贵宾室。” “好,我这就去。”玉承智一边细心的用一块绒布包好挂件,一边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玉家玉器行的贵宾室里,玉博雅的右手边坐着玉承祖和玉承智,左手边坐着一位四十五、六岁的中年男人,平头长脸,细眉细眼皮肤白皙,带一副金丝边眼镜,穿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气势不俗,一眼便知不是普通的市井人家。 可是,玉博雅不太喜欢此人的做派,总觉得那副金丝边眼镜下隐藏的目光,使人不安。 “承祖、承智见过宫崎先生。” “宫崎先生,您好!” 玉承祖的神情和肢体语言都充分的表达着他的热情,而玉承智只是微笑的点头致意。宫崎风谦逊的望着玉博雅,轻淡客气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霸气。 “玉先生,我这次不远万里从东瀛而来,是有一事相求,不知玉先生可否答应?” “宫崎先生客气了,请讲。” “我有一块祖传的白玉原石,因石质优秀,所以一直没有将其雕刻出来。此次前来,便是想请玉承智先生精心琢磨此玉。” 说完,宫崎风不动声色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玉承智,见他恍若未闻,宫崎风的心悬了一下。 “承蒙宫崎先生错爱,犬子实在是能力有限,如先生不弃,犬子还是愿意一试。”玉博雅不卑不亢的话里透着生意人的精明。 宫崎风淡淡的笑了,拿出一件包裹得非常严密的布包,动作轻盈而快速的打开一层又一层的包裹物,从最里面的盒子里,小心翼翼的捧出一件白玉原石放在茶几上。宫崎风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三个人,每一个人最细微的表情变化,他都尽收眼中。 玉承智身不由己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呆呆的走到茶几旁边,缓慢的跪在地上,痴痴的看着这块似雪般白皙,似冰般剔透的和阗玉。如同一个男人在历尽沧桑,九死一生之后,再次见到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般,如痴如醉,带着灵魂深处全部的渴望与激情。 玉承智的行为在玉承祖的眼里,真是失礼到家了,他急切而讨好的对宫崎风解释道, “宫崎先生莫要见怪,我这个弟弟一向如此,如遇好玉,让他不吃不睡都是可以的。呵呵呵……更何况,宫崎先生的玉,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宫崎风对玉承祖的热情报以客气而疏远的一笑,将自己的热情和注意力给了玉承智, “承智君,意下如何啊?” 玉承智依然如坠梦里,迷迷糊糊问玉博雅, “父亲,我可以接下来吗?” 玉博雅在得到宫崎风的首肯后,对儿子点了点头。玉承智旁若无人的重新包裹好白玉原石,小心谨慎的捧在胸前,离开了贵宾室。 面对如此情形,玉博雅置若罔闻,宫崎风似乎也并不在意,玉承祖的心里却火冒三丈,不过,他也只能在心里暗自狠狠的骂道, “玉!!痴!!” 玉承祖的心里是很看不上玉承智的,虽然他俩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但是,玉承祖很小的时候,就被过继给了大伯玉博文,对这个弟弟,原本就感情淡漠,再加上玉承智从小就笨拙、木讷,样样都不如他;进入玉家玉器行后,他勤奋好学,聪明能干,很快的便成了伙计们心目中的少东家,而玉承智只会躲在琢玉坊里,对行里的事情完全的不闻不问。这就更加深了玉承祖对这位弟弟的不满和厌恶,私底下,他和妻子都鄙视的,叫玉承智为“玉痴”,白痴的“痴”。 宫崎风坐在回旅馆的马车上,心里把今天见到的三位玉家的男人细细的琢磨了一番, “玉博雅,俊朗挺拔,为人正直有礼。虽然,岁月已经磨平了脸上的棱角,但是,他的眼神却坚定犀利,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必要时,可以搬开。玉承智,外表虽与乡下种田的农人无异,内心却才华横溢,纯净透明,但与我没有什么大用。玉承祖,外表英俊潇洒,风流不羁,却难掩内心的贪婪无知,此人对我有益。” 想到这里,宫崎风的脸上露出得意满足的笑容,一切已经开始了。 玉府后花园,一轮清清亮亮的月亮,照着秋千下的一对身影。 “玲珑,你又长高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马子服有些失神的望着玉玲珑,她今晚穿着一身天蓝色的沙质衣裤,幽幽的发着光。长长的头发还是编成一条麻花辫,斜搭在胸前。微风轻轻的抚着她,衣袂飘飘,眼波似水,如仙如梦。 山野里、落霞中、月光下,玉玲珑如同一个从玉石中走出来的精灵。虽然,让人看不清楚,心中的向往却魂牵梦绕。 我的头低得很低,心里滋味是甜甜的,嘴上却要抱怨, “昨天我的齐笄礼,你都没来,这会儿跑来做什么?” “玲珑,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祖父说什么都不肯让我来。可是,我……很想见你!” “我也想……想……。” 450.第450章 :红了脸 时间就在彼此的对视中,不知不觉的过去了。 “马少爷,您有话就快点说啊!要是姑奶奶发现了,奴婢就真的死无藏身之地了!” 耳边隐隐的传来越女压得低低的,很着急的声音。我都把这丫头忘了,因为马子服的讨好和哀求,她和莫言才提心吊胆的,在全家人都就寝了之后,偷偷的把他从后花园的角门中放了进来的。 我和马子服同时笑起来,我含笑对他说, “你快回去吧!门口等你的小厮,怕是要急得哭了!” 见马子服站着没动,越女实在是没办法了,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马少爷,您和我家小姐来日方长,您就体谅体谅奴婢吧!” 眼看着走到了门口,马子服一下子甩掉了越女的手,又跑回到我的身边,盯着我的眼睛说, “差一点忘了,这是我给你的齐笄礼物。是我攒了好久的零用钱买的。” 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兜里掏出一个红红的绒布包,放到我的手里。倒退着,慢慢的向门口挪着, “玲珑,我给你写信,你一定要回啊!” “嗯,我一定回,你也一定要写啊!” 我用力的点着头,看着他出了门,看着那门轻轻的合上,我有点想哭了。 玉府后花园的月亮门外,站着一个人,将刚才的一幕完完整整的看在眼里,秋千架下的那一对璧人,深深的刺疼了他的心。 躲在阴影里,关起远目送着玉玲珑离开,他却依然直直的站着。本来他是放心不下,才悄悄的跟来的,却不料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关起远用力的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石头,任由它来刺痛五脏六腑,那是她送给他的石头啊! 夜,越来越深了,露水很重,夜风也凉,但是,他就是没有动。任露水打湿衣服,任夜风吹凉脸颊,关起远就那样面无表情的,倔强的站着、站着,任时间流逝,一夕之间,仿佛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我和越女、莫言轻手轻脚的回到房中。如今我住在无痕姑母的小楼里。两个丫鬟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可我什么都没听进去,脸上挂着朦朦胧胧的笑,心里也是朦朦胧胧的想着, “今晚的月亮,真是好啊!从没见过这样好的月亮!” 我不知道两个丫鬟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只是奇怪自己已经换好了就寝的衣服。我神思恍惚的躺在床上,一屋子的月光,让我怎么都睡不着。 突然,想起了马子服最后塞给我的礼物,就从床上爬起来去找。我在梳妆台上找到了它,轻轻的把它攥在手心里,回到床上,躲在被子里,小心的打开它,那是一对纯金的耳坠子,精巧的圆环下面,缀着一颗小小的水滴似的珠子,可爱极了。 我赤着脚跑到梳妆台的镜子前,把它们戴到我的耳垂儿上,借着月光我看到镜子里一张红红的脸,我对自己羞涩的笑了。 从那晚之后,马子服几乎每天都给我写信,古人的诗句成了我俩最好的心情写照。心里想的,嘴上却说不出来的话,总是能在诗词中找到最合适的表达。 马子服的第一封信,信纸被折叠成了万字结,由越女小心翼翼的传递给我。找个四下无人的地方,我急急的打开来,信里他说,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遡洄从之,道阻且跻。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遡洄从之,道阻且右。遡游从之,宛在水中沚。”满纸都是马子服温柔的眼睛,专注的望着我,看得我脸红心跳。 我回答了他的疑问,告诉他我的心思,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有时,马子服的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他说,“一日不思量,也蹙眉千度!”告诉我他相思的苦;而我又怎能不知!对他诉说我的思念,“倚遍栏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 也有时,马子服的信,是热情的、大胆的,他说,“你侬我侬,特煞情多,情多处,热如火。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将咱俩个一起打破,再捻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 我回应了他的热情,柔柔的倾诉,“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拿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随信还有一方素帕。 更多的时候,马子服的信,是深情的,他说,“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 而我,则总是有许多女儿家,莫名的忧愁,“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其实,有的时候也不是信,只是一片落了的枫叶或者是几瓣凋零的花儿,还有不知道哪里收集到的,各种稀有的花种子。 最开心的时候,当然是能偷偷的见上一面,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对方,眼睛对着眼睛,似乎要说的话,已经在信里说过了,见了面反倒是不好意思开口了。 我和马子服的爱情里,没有惊心动魄的生死相许,也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恨离别。我和他常常是在古人的诗词里,在彼此凝视的目光中,静静的品尝着爱情的甜美与隽永。 我爱着,他爱着,从夏天到冬季,爱得平静而痴迷,爱得平凡而温暖,如痴如醉,如歌如梦,爱得神思恍惚,爱得不知今夕何夕。爱情在我和尘世之间隔开了一道屏障,我忘记了我是谁,忘记了身在何方,忘记了身边的亲人,更忘记了身外的世界。 蓦然回首,那时的花开,似火;那时的风起,如诗;那时的浮云,若梦;那时的我们,痴痴、傻傻。 我和马子服就这样傻傻的,痴痴的,迷迷蒙蒙的,沉浸在两个人的天空下,却不见那片乌云已经慢慢的,缓缓的飘了过来,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自从宫崎风送来那块璞玉之后,就隔三差五的到玉家玉器行走一遭,每次都说不是为了玉件而来,玉件的事情一定要精工细琢,不急不急;而且每次来,都会买走一件价钱不菲的玉器;一来二去的熟络起来,也就成了玉家玉器行的老主顾。 玉博雅不是很喜欢宫崎风这个人,虽然他十分的彬彬有礼,出手也相当的阔绰。但是,玉博雅觉得,宫崎风藏在镜片后面的目光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让人感觉浑身不舒服。所以宫崎风每次到行里来,玉博雅总是借故躲掉,只让玉承祖照顾着。 今天,宫崎风又买走了一只,价值五万大洋的玉瓶,而且是连价儿都没还。看着宫崎风离开的背影,玉博雅满心担忧的提醒道, “承祖,对于宫崎先生,不要过分的热情。我总觉得这个人不简单,似乎另有目的。” “二叔说宫崎先生另有目的,我却觉得不然。就算他有什么别的目的,咱们老老实实的做生意,不会给他抓住把柄,没有把柄,他纵然是有三头六臂,也是无计可施的,二叔尽管放心就是了。” 玉承祖不以为意,心里觉得他亲生的父亲老了,总是前怕狼,后怕虎的。玉博雅在心里叹了口气,儿子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不管怎么说,万事小心点好!知道吗?” “是,二叔,侄儿知道了。” 其实,认真的说来,玉承祖早就知道宫崎风另有目的,因为宫崎风总是有意无意的问起玉家祖传的玉如意,并表示如果可以相让,他完全可以不惜重金收购。可是,那件玉如意,玉承祖也只是听说而已。他一直认为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而已。可是,既然有钱赚,他打算好好的,问一问,找一找。 但问题又来了,他该去问谁呢?像是灵光一现,玉承祖想起了,小时候被教授过的玉家祖训。对,去无痕姑母那儿问问看! 关起远小心翼翼的走上西小楼的楼梯,无声无息的停在玉无痕的房门外,心里忐忑极了。姑奶奶从不让人进她的房间,至今为止,除了玉玲珑,他恐怕是第一个了。关起远在心里不停的猜测着姑奶奶叫他来的目的。 关起远从上到下的整理了一遍衣服,仔细的掸了掸已经很干净的长袍,屏住呼吸,在门上轻轻的扣了三下, “请进。”门里传来玉无痕浅淡柔和的声音。 关起远推门而入,屋子里的窗户开着,坐在窗边的玉无痕没有动,依然保持着关起远进来之前的姿态。 黄昏里,太阳的余晖散进屋子,将玉无痕整个人罩了进去,沿着她身体的轮廓镶嵌成一个金色的牢笼,似一道天然的屏障般隔开了她与尘世。 关起远一直觉得玉无痕和玉玲珑在不说不动的时候,都似一尊完美的白玉观音雕塑,区别在于一个是冷的,一个是暖的。 极目望去,遥远的天边已是落霞满天。 “起远,落霞美吗?”玉无痕浅淡的声音,似从天边飘来。 “美!”关起远低沉的声音里,有些紧张。 “玲珑出生的时候,也是落霞满天。” 关起远站着没动没说话,目光痴痴的追随着天边的落霞。 “起远,你来玉家有段日子了吧!”玉无痕依然坐着,背对着关起远。 “是的。”关起远收回目光,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你一定听到过关于我、关于玲珑、关于玉如意的一个传说吧!” “是的。”声音还是闷闷的。 玉无痕站起来,转过身子,面对关起远,“你不相信,是吗?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是的。”关起远抬起头,目光直视玉无痕,声音高了一点。 “但,那都是真的,关于玉如意的传说,关于我和玲珑的不祥,都是真的。” 玉无痕绕过椅子,走到关起远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她的声音是浅淡无波,可是听到关起远的耳朵里,却是一声晴天霹雳,惊得他三魂七魄都离了窍,震得他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刹那间魂飞魄散。关起远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不,不可能,我不信。”这句话,关起远几乎是喊出来的。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那是我和玲珑的宿命,也会是更多的玉家掌家女的宿命。” 玉无痕低下头,声音里透出无限的凄凉和无奈。 “没有办法改变吗?” 关起远着急的问,他把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拼命的抵抗着心里无法言说的恐惧。 “可以改变的还能叫‘宿命’吗?” 夕阳已经完全的隐没在远方,屋内的光线变的暗淡起来,两行清泪,静静的从关起远的脸上,无声的划过。 天黑了,灯亮了。可是,关起远的眼前是彻头彻尾的黑,无法驱散的黑。 玉无痕走到窗边,关好窗户,重新坐回窗边的椅子上。这一次是面对着关起远的。 “也许,我们还是能够改变一些东西的。” 玉无痕柔和的声音给了关起远无限的希望。 “请姑奶奶明示。” “如果玉珀和白依依都产下女儿,我想把她们对调。或许会打破‘宿命’的桎梏。” 关起远有点懵,玉无痕的意思他还没有完全的明白,但是,直觉告诉他,不能同意,这不是个好办法。 “不,恕小的不能同意。” 关起远的拒绝在玉无痕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没有惊慌,反而将声音放得更加的柔和、浅淡了, “起远,如此做法,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但是,悲剧已经延续了一代又一代,无休无止。如今,我也只能够想到这样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姑奶奶,小的还是不能同意。” “起远,我这一生从不求人,今天,算我求你,好吗?” “姑奶奶,请您不要如此,小的承担不起。” 451.第451章 :兴奋 屋子里一片寂静,静得只能听得到两个人的呼吸声。玉无痕浅淡的声音,在寂静中再次柔和的响起,“起远,为什么?” “请恕小的直言,小的不能为了一个未知的‘也许’,而去改变一个孩子一生的命运。况且,您如何能够肯定产下的一定会是女儿呢?” 关起远站立的姿势一直没变,他始终低着头,尽量保持着声音中的平稳。又是一阵子的沉默,还是玉无痕先开口说话,这一次,玉无痕的声音里少了一些柔和浅淡,多了一丝狡猾诱惑, “起远,就算只为了玲珑,也值得一试啊!” “您,此话何意?”关起远听到玉玲珑的名字,心里一紧,抬起头看向玉无痕,紧张的追问。玉无痕站起身子,眼睛紧盯着关起远的脸,慢慢的走向他,一边走一边说, “现在,玲珑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但是,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当她面对一个,注定与自己命运相同的骨肉至亲的时候,她会痛不欲生的。如果,我们可以改变,那么,当玲珑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她会少疼一些的。” 玉无痕细腻平和的一番话,听得关起远的心里巨浪滔天,理智一下子被拍打到巨浪的最底部。他觉得额头出汗,手心冒汗,哆哆嗦嗦的双腿,酥酥的撑不住身子。关起远踉跄的走到桌边的椅子旁,吃力的坐下,拼命的整理着混乱如麻的思绪。 时间,如同刚刚学步的幼童一般,笨拙的向前挪动着双腿,而关起远的理智正从巨浪的最底部缓慢的向上、向上、再向上……终于,理智重新的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开始清醒过来。 此时,关起远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用异样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站在身边的玉无痕,对于玉无痕他从来没有如此失礼过。 “起远,请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我承认,我在利用你,利用你对玲珑的心意。但是,我决不是为了自己。我只是希望悲剧能够有停止的一天!” 玉无痕敏感的体会到了关起远内心的波动,坦然的迎着关起远的目光,没有逃避。关起远收回目光,沉默片刻后,缓慢却坚定的点了点头。 玉无痕此时的心里难分是喜是悲,她望着神情木然,脚步蹒跚的关起远,声音里是满满的心疼和无奈, “起远,难为你了!” 关起远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回头,直直的走出了玉无痕的房间。他神思恍惚,魂不附体,无知无觉的走着,头脑里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具体的意识。直到他看见玉玲珑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微弱的透过窗户,照亮了他眼前的黑。 “如果我这样做,能让你日后少伤心一分,我也就算值得了。”关起远的心里模模糊糊的想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京城地安门外大街路东的天汇轩茶馆,是京城最大的茶馆。天汇轩的前厅有五间门面房,内设柜台和大灶。门面房后面是个四合院,院中搭有罩棚。和门面房相对称的屋子叫做中过厅,过厅两侧的厢房和过厅后面的后堂中设雅座,大罩棚底下设散座。 夏季茶客们在天棚底下乘凉品茗,冬季天棚上罩上棉布帘子封闭起来,院内生火,整个茶馆内暖意盎然。“雅座”是上层社会社交的场所,“散座”是大众化的场所,茶客们以品茗为主。 过厅后堂的雅座里,坐着身着西装风流俊俏的玉承祖,和一身中山装古板严肃的宫崎风。玉承祖一脸的讨好献媚,连声音都变得格外的谨慎小心, “宫崎先生真是风雅之人啊!这个地方真不错,闹中取静,市井百态尽收眼底呀!” “承祖君近来可算是春风得意了,掌管了玉家玉家玉器行不说,又将有添丁之喜了。” 宫崎风不屑的目光扫过玉承祖英俊的脸,今天,玉承祖穿着西装并没有打领带,衬衫的领口散着,整个人显得如同一阵风一般的不羁。但,在宫崎风的眼里,他,只不过是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宫崎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啊!只是不够准确,玉器行是由我和二弟共同掌管的。” “对于承祖君,‘我们’是非常关注的。以承祖君的才华,独立掌管玉家玉器行是早晚的事情。” 宫崎风听出了玉承祖的语气里意兴阑珊,所以,他格外加重了“我们”的“们”字。果然,玉承祖心领神会般的凑到宫崎风的身边,急切而小心的问, “宫崎先生可有下一步的计划?” “没有。一切还要看承祖君的。” “事情有些棘手,我还没有理清头绪呢!” 实际上,玉承祖已经向玉无痕打探过关于玉如意的事情,而玉无痕对此事保持沉默,任玉承祖巧舌如簧,玉无痕就是一言不发。玉承祖彻底的败下阵来,他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如何是好呢,便接到了宫崎风的邀约。 “哈、哈、哈,不急不急,承祖君要有耐心啊!” 玉承祖看着在自己面前表现得悠哉游哉的宫崎风,脸上虽然是谄媚的笑,心里却在咬牙切齿的骂着, “老狐狸,怎么是我急呢!分明是你急吧!” 话,说出口却变成了,“宫崎先生真是心胸宽广之人啊!” “哪里,承祖君才是家学渊源啊!我听说玉家的家规极其严厉,历代子孙都要遵守,如不遵守,后果不堪设想啊!” 对于宫崎风突然提到玉家的祖训,玉承祖有些不耐烦,随便的打发着,“是啊,几乎每一代都有违背家规,被逐出家门的子孙。” 话刚出口,玉承祖的心思一转,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看着玉承祖似有所悟的表情,宫崎风得意的拿起面前的茶壶,为自己倒上一杯香茗,真心的开始享受这古韵茶香。 回到家的玉承祖,神思恍惚,一直在想着宫崎风的话,只是还没想出头绪来,于是和妻子白依依商量。白依依的心计并不比他差,所以玉承祖总把自己的心事,与她商量。 白依依轻轻的用手抚着微微隆起的腹部,慵懒的斜倚在床边,仔细的听完玉承祖的叙说,美丽的大眼睛顾盼生辉,娇俏的说, “承祖,你能不能把玉家的祖训给我背一遍?” “有何不可。” 这边玉承祖流利的背着,那边白依依静静的听着,在心里反复的琢磨着。渐渐的,她的大眼睛里,闪出了然的光彩。 “承祖,咱们是不能赌玉的,是吗?”白依依柔声细语的问着,眼中闪动着狡黠的光,此刻的她,像是一只刚刚骗得乌鸦嘴里的肉的狐狸,志得意满。 “是啊!绝对是不可以的,何况,咱们玉家现在也用不着……” 玉承祖的话说了一半,停住了,瞪大眼睛,仿佛猜出了谜底的孩童一般,兴奋的看着妻子,夫妻俩彼此了解的相视而笑。 接下来的几天,玉承祖一边继续打听着玉如意的下落,一边偷偷的去了京城郊区的几个赌玉的场所。回到家以后,夫妻就关起门来,汇总分析这些玉承祖打听和了解来的情况,根据这些情况,夫妻总结了以下几点, 玉如意是真有其物,而且只能在无痕姑母那里; 宫崎风肯定是冲着玉如意来的,可以狠狠的敲他一笔; 骗玉承智去赌玉的事情,不宜操之过急; 眼下要办的事情,是得花钱雇个人,先让玉承智对赌玉发生兴趣,然后,名正言顺的将玉承智逐出玉家大门。 玉承祖出师不利,他在玉无痕那里响当当的碰了个钉子,玉无痕用彻底的沉默轻易的打发了他关于玉如意的所有问题。所以,如何将玉如意占为己有,玉承祖夫妻始终一筹莫展。 第二年的夏天,传来好消息,三姐玉珀和大嫂白依依几乎同时分娩,生的都是女儿,关起远为自己的女儿取名为,关玲玲。承祖大哥的女儿由无痕姑母取名为,玉芳菲。两个粉妆玉砌的小小女儿,都将由无痕姑母亲自教养长大。 也许这世间的事情是不能求全的,玉无痕原本是想让,如此有缘的两个小小女儿,相亲相爱;但是,两个人即便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自打出生那天就彼此相看,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成长,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两个人一直也不是很亲密;从来都是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虽然从不吵架,但是和对方几乎是无话可说的,一直如此,从未改变。 人生是一部独幕话剧,而生活是最完美的戏剧大师。马子服的一封信使我飞离尘世,成为九重宫阙上快乐无忧的仙子。同样是一封信,一封承祖大哥被绑架的信,又将我从九重宫阙里重新拽回到尘世,原来,我还是我,凡尘里的一个最普通女儿家。 琢器堂里坐着无痕姑母、父亲、博雅二叔、博君三叔、承智二哥、关起远和我。我们都已经看过那封信,信里的措辞简洁明了,客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杀气,“贵府的玉承祖在我们手里,用玉如意交换。请明天卯时在贵府门口等,如有差错,后果自负。”信上是承祖大哥的笔迹,使得我们连怀疑都可以省去了。 大家遵循着一种习惯,在无痕姑母没有开口前,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保持着沉默。 “姑母大人,您为依依做主啊!” 一句京剧里的嘎调,突兀的响起,白依依披头散发的出现在琢器堂的门口,一路跪行着进到屋里,直接扑倒在无痕姑母的脚下。 “姑母大人,您要为依依做主啊!承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和芳菲该怎么活啊!” 如同京剧道白般的哭喊声,不客气的响彻在偌大的琢器堂里,显得与周围的氛围格格不入。 无痕姑母的眉头微蹙,脸上的表情依然温和平静,上身微微的探出,示意丫鬟扶起白依依。而白依依却赖在地上,无论如何都不肯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伤心欲绝的哭喊着, “姑母大人不为依依做主,依依就跪死在姑母大人面前。” 无痕姑母重新坐直了身体,语气浅淡无味,“回房去吧。” 跪在地上哭闹不止的白依依,抬起头,目光迅速的扫过玉无痕的脸。这张脸上的表情和气势,使她又恨又怕,那是她一生都无法做到的,她不甘心的收起了哭闹,被丫鬟搀扶出了琢器堂。 “此事各位有什么高见?说说吧!” 浅淡柔和的声音,压得每一个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良久,无痕姑母轻叹出声,“都回去吧,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大姐,您不是真的要交出玉如意吧?”父亲抬起头看着无痕姑母,有些惊慌失措的问道。 “事到如今,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不,不行,我不同意。玉如意是玉家的根,绝对不行。”博雅二叔站起身子,斩钉截铁的说。 “博文,博雅,我也不愿意,但是,我不能不顾忌承祖啊!” 琢器堂里重新沉默着,我的心思一转,看着始终没发一言的博君三叔和承智二哥,声音清亮的问无痕姑母, “姑母,玉如意的样子除了您,可有别人见过?” “没有。” “我有一个办法,请姑母定夺。” 无痕姑母轻轻的对我点头,示意我说下去。我缓步走到屋子中间,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急不躁, “既然,除了姑母没有人见过玉如意的样子,那么,咱们便可以做一个假的玉如意去救承祖大哥。当然,绝对不能让匪徒看出破绽来,关于这一点,咱们有三叔和二哥,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博君三叔和承智二哥都是琢玉的高手,那么,一定也是作假的高手,这个道理,古今皆同。 “似乎有些道理,不过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无痕姑母有些犹豫,她在心里反复的衡量着事情的可行性。此时,一直沉默着的关起远,走到无痕姑母的身边,弯下腰,轻声的对无痕姑母说, “姑奶奶,依小的看,不妨一试。” 452.第452章 :快回家 “姑奶奶,依小的看,不妨一试。” “博君,承智,你们意下如何?” 无痕姑母的目光落到了博君三叔和承智二哥的脸上,他俩彼此对视了一眼,同时对无痕姑母认真而慎重的点了点头。无痕姑母站起身子,挺直脊背,声音清晰坚决, “好,此事已定。明天,我去。” “不,我去。”博雅二叔的声音更加的坚决和不容反驳。无痕姑母与博雅二叔对视良久,轻轻的点了点头。 京城东城区东交民巷一所普通的民宅,这座民宅从外面看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的地方,普通得淹没在一片民房之中。 但是,它四周围墙的墙体里是空心的,墙体里的空间足够两个成年男人并排而行,墙体的不同部位都有射击孔,并有狙击手全天候轮流站岗。 进入院内,院落及房屋是完全的中式结构和布局。而房屋的内部却是完全的日式装修和格局。 这里是日本黑龙会在京城里的一个分部,此时,玉承祖正在其中的一个房间里,焦急的等待着宫崎风的到来,期待着宫崎风能为他带来一个好消息。 假绑架的主意是妻子白依依出的,计划是由玉承祖和宫崎风一起制定和实施的,现在看来,一切还算是顺利。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玉承祖不但可以平安的回到家中,还可以得到一笔为数可观的金钱,并且还能够得到宫崎风以及他背后势力的支持,那么,离他独立掌管玉家玉器行的日子,便真的为期不远了。而宫崎风则能够一尝夙愿,得到多年来梦寐以求的玉家玉如意。 这是个双赢的计划,玉承祖一直为此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天才。然而此刻,玉承祖突然有了一种被困的不祥之感,心情也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承祖君,久等了。” 宫崎风在玉承祖的盼望了又盼望之下,终于客气的出现了。他已经脱去了一身笔挺的黑色中山装,换上了传统的日式黑白相间和服。脸上的表情也已经不再刻板严肃,换回了原本自信而高傲的脸孔。 一个纯日式打扮的侍女摆好酒菜,躬身退了出去。 “承祖君,请。” 宫崎风自顾自的坐下,自斟自饮起来。经过长时间的接触,宫崎风逐渐的了解了一些玉承祖的秉性,他是那种你越对他热情他对你越冷淡的人。通俗一点叫做“上赶着不是买卖”。 “宫崎先生,事情到底如何了?”玉承祖快步走到宫崎风的身边,焦急的问。 “承祖君,莫急,请坐。”宫崎风的情绪并没有受到玉承祖情绪的影响,反而,更加的不急不燥了。 玉承祖无可奈何的坐到了宫崎风的对面,宫崎风的目光轻轻的落到玉承祖英俊的脸上, “承祖君,祝你前程无量。” 宫崎风举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的碰了一下玉承祖面前的酒杯,独自干了这杯酒。听到瓷质酒杯碰撞时,发出悦耳的“叮咚”声,玉承祖一直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他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谢谢宫崎先生,合作愉快!” 民国十四年,公元1925年,旧历乙丑年,隆冬季节。雪,迟迟的不肯落下,天气奇怪的厉害,奇冷无比,却无风无雪。这一年的冬季,在我的记忆深处始终冰冷的存在着。 今天,玉博雅独自一人,穿过假山,走过精巧的回廊,绕过黄杨木雕的影壁,慢慢的,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着,像是要把这个家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刻在心中带走。他不喜欢离别的场面,所以,很生硬的拒绝了家人的相送和关心,他是拙于表达自己的,他也不知道面对妻儿,面对兄姐,面对家人的关心,他该如何表现。所以,他宁愿独自一个人,最少这样他知道如何自处。 我站在回廊的尽头,等待着博雅二叔。冬季的天,亮得特别晚,在一片灰蒙蒙的光线里,我看到了博雅二叔高大健壮的身影。 “二叔,我等您很久了。” “玲珑,这么冷的天别着凉了。” 博雅二叔看见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我,有些微微的惊讶,因为,他有言在先,不许任何人来送他。我将手里拿着的一条深蓝色的毛围巾,捧到博雅二叔面前。第一次,我还是第一次和博雅二叔距离这么近,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高,还要魁梧,穿着灰青色的棉长衫,黑色的外裤,白底黑绒面的棉鞋;脸上的神情有些落寞,有些憔悴。 “二叔,您把这个戴上吧!” “不用了,我不冷。” “二叔,戴上吧!看天气像要下雪了。” 我踮着脚,不由分说的把手里的围巾围在博雅二叔的脖子上,开心的笑了, “二叔,暖吗?这可是我亲手织的呢!” 博雅二叔温和的对着我笑,露出洁白而整洁的牙齿,他的大手抚摸着我的小脑袋,“暖。” 围巾原本是我为父亲织的,自从知道博雅二叔要去救承祖大哥的时候开始,我就想把它围在博雅二叔的脖子上,似乎只有如此做了,我的心才能够得到安宁。 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博雅二叔的背影,他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拐角处,我的心中被一种强烈的、突如其来的不安感牢牢抓住,胸口传来一阵阵窒息的感觉。我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拒绝面对心中的不安。 玉府的红漆大门外,停着一辆全黑的马车,马车旁三个全黑打扮的青年男子,给人一种非善类的感觉。 玉博雅出了玉府西角门,一眼便看到了这辆马车,空空荡荡的大街上,这样的一辆马车实在很扎眼。他径直的走到马车边,一个黑衣人略微的打量了他一下,便将眼罩给他戴上,另外的两个黑衣人把他架上了马车。 玉博雅坐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只觉得,马车走了很久,却没有走得太远,他觉得马车似乎在不停的绕着圈子。 “到了。” 玉博雅被带下马车,带到一间屋子里。他觉得身边很安静,人似乎都走了。玉博雅小心翼翼的将眼罩取下,安静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高大而粗壮的房梁,宽敞的空间,带着异味的空气,证明这里是一间堆放木材的仓库。 “玉先生,受惊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说话声,玉博雅缓缓的转过身子,冷冷的看着宫崎风,“我没有猜错,果然是你。” 玉博雅在心里暗暗的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正视内心的怀疑。自从两个月前,宫崎风取走了玉承智花费了将近一年的时间,琢磨出来的白玉观音之后,便再也没有来过玉家玉器行。 当时,玉博雅是有些怀疑,但,也仅仅只是怀疑而已,他并没有往深处想。 “玉先生,东西带来了吗?” 玉博雅轻轻的举起手里的包裹,他感觉到宫崎风的一双眼睛里恨不能长出一双手来,立时三刻将他手里的包裹占为己有。 “玉承祖呢?” 宫崎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响亮的击掌两次,玉承祖被一个黑衣人带到了玉博雅的眼前,玉博雅在一把抓住玉承祖手腕的同时,高高的抛出手里的包裹。宫崎风一惊,慌忙的伸手抓住抛过来的包裹,身边的人也跟着有些紧张。 “我们可以走了吗?” 稳定住情绪的宫崎风,听出了玉博雅语气中的轻蔑与不屑。宫崎风有些恼怒而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手下人让出路,让玉家叔侄俩离开。 宫崎风带着不可抑制的兴奋,急切的打开了包裹,拿出装着玉如意的紫檀木盒子,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痴迷疯狂的目光紧紧的黏在盒子里的玉如意上。 趁此时,玉博雅死死的抓着玉承祖的手腕,微低着头,飞快的向门口走去,一会儿的功夫,大门就在眼前。 突然,身后的宫崎风颤抖得高声喊叫着,“假的!假的!假的!假……”声音戛然而止。 宫崎风的咽喉处,贯穿着一支袖箭,没有人看到是谁是什么时候射出的,风驰电掣一般,扼住了宫崎风的生命。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巴也大张着,似还有没说完的话,而手里还紧握着那个紫檀木盒子,盒子里的玉如意已经染上了斑斑点点的血迹。 几乎在宫崎风倒地的同时,一颗同样神秘的子弹射穿了玉博雅的心脏。他一把抓住玉承祖的后背,狠狠把他推出门外,同时在玉承祖的耳边小声而快速的说,“儿子,快回家!”然后,猛的关上了门,死死的用身体抵住身后的两扇门。 玉博雅感觉到生命的温度正一点一滴的从身体里流走,他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冰冷。他缓缓的舒出一口气,缓缓的放松身体,慢慢的抬起头,凉凉的雪,冰冷的落在他的脸上, “哦,下雪了,玲珑说的对,真的下雪了。” 雪,漫天的大雪,铺天盖地的下着,只是一转眼的工夫,天上人间就已经是素白的一片了,白得那么彻底,白得没有一点缝隙,或许苍天不忍心看到万丈红尘中的悲哀与丑陋,痛苦与疯狂,伤心与欺骗,所以,才用这雪,用这纯粹的白,这撼人心魄的白,这洗刷灵魂的白,掩盖了一切,掩盖了人世间一切的欢乐与无奈;美好与丑陋;无私与贪婪;幸福与悲哀。可是,人心呢?!人心真的就能随着这样雪,这样的白,这样的纯粹,彻底的干净起来了吗?! 正是,眼波如水露温柔,妾意郎情两更羞。 无底人心贪念起,小窗落雪恨离愁。 被推出门外的玉承祖,只听到院内一声枪响后,人声大乱。他拼命的拍着门,喉咙里却像是被塞进了一个鸡蛋,发不出一点声音来。心里面有个声音在疯狂的喊着, “父亲,父亲,您和儿子一起回家吧!” 眼前的大门即将被打开,里面的人就要冲出来,玉承祖只好一步三回头的,向家的方向跑去。 夜,已经很深了,玉府的议事厅里却依然灯火通明。 玉承祖低着头,跪在议事厅里,什么话都不说,谁问都没有用。其实,玉承租已经意识到,他或许会成为千古罪人。玉承祖对自己做下的事情,实在难以启齿,就算他马上死去,也无法救赎自己的灵魂。他的耳边一直响着父亲最后的那句话, “儿子,快回家!”“儿子,快回家!”“儿子,快回家!” 除了这个声音这句话,玉承祖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 似乎身边的人都走了,也有人曾经要搀扶他起来,他沉默的拒绝了,他宁愿跪着。玉承祖的心中有一个妄念,他只要跪下去,父亲就一定会平安的回来,他执拗的跪着。 那个晚上,无痕姑母和我,在议事厅里陪了承祖大哥整整一夜,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冬日的夜是如此的漫长,长得仿佛没有尽头。外面的雪下了整整的一夜,那是留在记忆中,京城下的最大的一场雪。一夜之间,茫茫的天地之间,就再没有了别的颜色,只留下了彻骨彻心、凄凉的白。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管家福来,一溜跟头的从外面跑进议事厅,脸色比外面的雪还要苍白,福来嘴唇打着哆嗦,眼神里都是慌张和无措。进了议事厅,只会站着不停的喘着粗气,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昨晚承祖大哥的样子,似乎就已经说明了什么,但是,我一直抵抗着心里的感受和害怕,拼命的压抑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可是,眼前这个在玉府呆了一辈子的老管家,惊慌成如此模样,我的心里陡然的升起了冷冷的不安。 我倒了一盏温温的茶,端到福来的面前,他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哆嗦着,茶杯里的茶多一半都洒在了衣服上,无痕姑母走到他的身边,平静温柔的看着他,浅淡冷漠的声音,一如往常, “福来,不必惊慌,万事有我。” 无痕姑母的态度,稳定了福来的情绪,他终于哆哆嗦嗦的开口了, “二、二、二老爷在、在、在门外,已经、已经抬进府了。” 跪在地上,始终木然呆滞失魂的承祖大哥,一听到此话,便疯了似的狂奔了出去。我扭身要 453.第453章 :知道了 跟着出去,却被无痕姑母一把拉住了, “玲珑,陪在姑母身边,哪儿也别去。” 无痕姑母的手寒冷如冰,控制不住的打着哆嗦,但是,她的声音依然平静冷淡, “二老爷,怎么样了?” “已经、已经去了!”福来的声音很低,但是很清晰。 “福来,把府里的门通通关上,什么客都不见,通知其他人。要记得吩咐下去,不得惊动老太爷!” 无痕姑母浅淡冷漠的声音,平静无波的神情,和冰冷的不停颤抖着双手,形成了奇异鬼魅的反差。 “是,小的知道了。”福来踉跄的退了出去。 我心底里那份冰冷的不安,瞬间变化成彻骨彻心的恐惧。我眼神慌乱的看向姑母,无痕姑母的脸,倏然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和生气,人也开始摇摇欲坠,我急忙扶着她坐下。无痕姑母紧紧的、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抓得我很疼,刻骨铭心的疼痛蔓延到了心底,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无痕姑母却抬起头,对我柔柔的,幽幽的笑了。 “玲珑,帮姑母一个忙吧!虽然,现在让你面对这些,很残忍,但是,总要面对的!” 无痕姑母站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一个十分艰难的决定。脸上依旧是那种朦胧的,平静的微笑,她把我的手牢牢的攥在手心里,把我带到前院的门房里。 门房里已经是哭、喊之声混沌一片,二婶母扑到博雅二叔的身上,嚎啕痛哭,哭得几次晕死过去,三婶母、四婶母、大嫂白依依和二嫂杨柳、还有三姐玉珀搀着、扶着、劝着,一起陪着哭着、疼着;博君三叔站在承智二哥的身后,泪眼婆娑,羸弱的身体不住的颤抖着,惨白的脸上泪痕未干。 “玲珑,帮你二叔擦擦干净,换件舒服的衣服。承智,你也去。” 无痕姑母对屋子里的人,逐个看过去,声音里是一贯的清冷浅淡, “别都呆在这儿了,关总管,灵堂就设在正堂的花厅里吧!你们大家都去帮忙,尽尽心吧!” 听了无痕姑母的话大家便各自离开。 玉承智直直的站在父亲的遗体前,他绝对不能相信,躺在那儿的,是前一天还鼓励他,“要勇敢的做自己”的父亲,不,这绝不可能! 我看了看站在那儿傻乎乎的承智二哥;又看了看捧着博雅二叔的衣服,颤颤巍巍走进来的二婶母;再看了看躺在那儿,像是睡着了一样的博雅二叔;我一下子躲到了无痕姑母的身后,低声带着哭腔的说, “姑母,我想回屋了,我要回去。” 我不,我不想,我不要,我不能面对,我不行,我想逃了,逃开眼前的一切,逃得远远的。 无痕姑母用力的把我拽到她的跟前,她的眼睛对着我的眼睛, “玲珑,不怕,姑母在!” 我被无痕姑母那一对清亮通透得,有些冰冷的眸子催眠了,我松开了紧抓着无痕姑母的手,一步一步的向博雅二叔走了过去。我的脑子发晕,意识混沌不清,脚踩在棉花里,软软的使不上力气,脚下的地是倾斜的,眼前一片模糊。我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不让自己倒下去;空空的胃里翻江倒海,我努力克制着不许自己吐出来。 终于,我来到博雅二叔的面前,他的脸有些发紫,但是很安静,他依然带着我送的围巾。看到那条围巾,我突然就不怕了,头脑清醒,胃里也不再难受了。我用手温柔的抚过博雅二叔的头发,回过头对承智二哥说, “二哥,去打些热水来吧!” 承智二哥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依旧直直的、呆呆的站着,没动。 “我去吧!二婶母,把衣服给我吧!” 门口说话的是去而复回的大哥玉承祖。他的声音低沉嘶哑,有一种痛哭后的清亮, “姑母,还没通知父亲呢!祖父和父亲住在一起,没有人敢去!” 无痕姑母轻轻的闭了闭眼睛,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承祖大哥走到我的身边,把博雅二叔的衣服缓慢柔和的放进我的手里, “玲珑,大哥去打水,要热水是吗?” “嗯,不能太热,比温水热一些就行,天太冷,我怕二叔生病。” 我认真的要求着,承祖大哥很努力的想对我笑,但是他没成功,还没有形成的笑容,在他的嘴角轻轻的划过,一下子就不见了。 承祖大哥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我知道了,不要太热,比温水要热一些。”他的声音哽咽着,快步的走了出去。 我轻轻的把围巾从博雅二叔的脖子上取了下来,解开他的衣扣,帮他换上衣服、裤子、鞋袜;我看到博雅二叔的左手的手腕处,绑着一个很奇怪的东西,很像是一支箭筒,但是,比普通的箭筒要小很多。我没有动,也没有告诉其他人。想来,应该是对二叔很重要的东西吧!然后,我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整理着他的衣服,总怕有穿得不舒服的地方。 屋子里静悄悄的,我闻到了一种雪后,清净、清新、清雅的味道。我对博雅二叔温柔的笑了,我的手温柔的抚过他的脸颊,好凉啊! “二叔,我没弄疼您吧,您觉得有哪里穿的不舒服吗?” 我的脸上爬过冰冰凉凉的东西,应该是泪吧!承祖大哥打来水,把水盆放在博雅二叔的身旁, “玲珑,我替二叔洗脸好吗?我保证,一定会很轻很轻的。” “嗯,大哥,您试过水温了吗?”我不放心的追问了一句。 “试过了,你放心!” 我看到,承祖大哥的脸颊上有清晰的五指红印,泪痕尤见,博雅二叔为了救他而遇难,承祖大哥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很内疚的吧! “玲珑,你看,大哥洗得干净吗?” “干净,很干净!” 听着玉玲珑的一声“干净”,玉承祖的心里割肉剜骨的疼,他这辈子怕是干净不了了! 我还是把那条围巾,重新围在了博雅二叔的脖子上, “这样就不冷了,是吗?二叔!” 雪,又开始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飘忽不定的飞舞着,接近地面时候,却又变成了一滴一滴的泪水,犹如离人的血泪。 当夜,二婶母就病倒了,昏昏沉沉的一直叫着博雅二叔的名字;博君三叔也开始发烧,而祖父和父亲却还不知道这个噩耗。 点点滴滴似眼泪一样的雪,再也没有停止过,雪过无痕,雪落无声,也许是怕惊醒了,还在美梦中的人们吧!夜,好静啊! 我坐在回廊的尽头,这儿,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博雅二叔的地方,还记得那天,当我踮着脚帮他围上围巾的时候,他的手抚摸着我的额头,那时候,博雅二叔的手是暖的,是软的。可是,今天他的手,怎么就似寒冰一样的冷了呢?我用心的、使劲的暖着,可是,它还是冷的!我扬起脸,雪静静的落在脸上,很凉很凉。一条干净的手帕,递到了我的眼前,我以为自己没哭,却原来脸颊上凉凉的,不只是雪,还有泪。 我接过手帕,并没有回头,因为我知道一定是关起远,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再不会是别人。我把那条手帕合在双手之间,手帕上残留着他的温度,在这个凄冷的雪夜,我还能有这样一点点的温暖,真好!我望着迷乱飘零的雪,就这样的坐着,他就陪着这样的我,安安静静的站着。 玉无痕站在父亲的院子外面,已经有好一会儿了,脚上的绣花鞋已经被雪水湿透,而寒冷的感觉却是从心底发出的, “父亲应该已经睡下了吧?” 玉无痕一边想着,一边推开虚掩着的门,跨过高高的门槛,来到院子里。她尽量把脚步放得很轻很轻,连呼吸都是缓缓的。院子里唯一亮着灯的房间,便是玉博文的书房,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进。 玉博文半倚在书塌上,手里拿着一本《诗经》,似睡非睡。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一惊,坐了起来。玉博文奇怪的望着从来都知礼守礼,进退有度的姐姐。玉无痕没有看他,而是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搭在椅子背儿上,然后坐下, “博文莫怪,我只是不想惊动父亲。” 玉博文穿上鞋子,披上一件外衣,坐到玉无痕的对面, “姐姐,有什么为难之事吗?” 玉无痕脸色惨白,眼神涣散的瞧着他,久久的没有说话。玉博文的心里不安起来,随着玉无痕的继续沉默,他的不安转变成了一种恐慌, “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博雅?”玉博文忐忑的猜测着,他的脸上和眼睛里都写满了慌张,“他怎么了?受伤了吗?伤得如何?不会有大碍吧?!” “博文,我也希望博雅只是受伤而已,可是、可是……” 玉无痕的泪,终于冲破控制,倾泻而出。玉博文‘呼’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绕着屋子无措、不停的走着,最后,他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书榻上, “不,我不相信,我怎么可能相信?”玉博文对着空气,大声的喊了出来,仿佛是在质问着什么人。 “博文,你冷静点,仔细让父亲听到!” “姐,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玉无痕压低了声音,静悄悄的诉说着,清浅冷淡的声音,碰撞着玉博文的神经。 “等等,宫崎风是怎么知道,玉如意是假的呢?这说不通啊!” 听完了玉无痕的叙述,玉博文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情另有蹊跷。玉无痕安安静静的坐着,原本就似白玉一般的人儿,现在更是飘渺成了一团薄雾,一缕青烟。她没有回答玉博文的疑惑,因为她也没有想明白,问了玉承祖,他也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 “博文,事儿要不要禀报父亲呢?按理说,是应该让父亲知道的,可是,父亲现在的身体……” “我也没主意了,还是瞒一瞒吧!日后再……”玉博文无奈的望着姐姐。 “也好,博雅的丧事只能办得尽量简单些,就不通知本家、朋友了。” 两个人对坐沉默着,不是十分均匀的呼吸声,填满了屋子里的空间,此起彼伏。屋子外的雪地里,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就是玉家老太爷——玉展雄。 玉展雄没有惊动屋内的两个人,他独自拄着拐杖,踉踉跄跄的走出院子,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竭尽全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似乎这段短短的路途,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玉展雄的心底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儿子啊,让为父见你最后一面吧!” “啊!”一口鲜血从玉展雄的嘴里吐了出来,落到了雪地里,立刻就被不断飘落的,新的雪花覆盖了。玉展雄慢慢的擦去唇边残留的血,他扔掉了拐杖,拼命的朝着前方跑去。 博雅二叔的灵堂,依无痕姑母的意思设在正堂的花厅里,没有挽联,没有花圈,有的只是一片无始无终的素白。此时,博雅二叔已经静静的,躺在上等的杉木灵柩里,平和安详。 今夜是我和承祖大哥守丧,我俩一身孝服跪在灵堂上,往火盆里添着纸钱。眼前的一切,我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真实感,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不知所谓。我的心里不停的想着, “这一切,多可笑啊!这灵堂,这些纸钱,对博雅二叔还有什么用?!” 我抬起头,默默的看着灵堂上博雅二叔的遗像,遗像中的博雅二叔,没有一点笑模样,眼神犀利,严肃中带着倔强的神情。 “二叔,这一切,对您还有意义吗?”我一脸的苦笑,轻声的问着。 “咣当”,身后突然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冬夜的寂静,打破了满屋子的寂静,也打破了我的胡思乱想。承祖大哥和我同时站起来,惊讶的看着正从地上爬起来的祖父。 祖父蹒跚的向前走着,仿佛我和承祖大哥都不存在一般。他直直的走到博雅二叔的灵柩前,用力的扒着灵柩的边缘,清瘦的双手青筋暴起。祖父的呼吸短促,他看着躺在灵柩里的博雅二叔,伸出一只手,轻轻的为博雅二叔正了正衣领,摸了摸博雅二叔浓密的头发,笑意缓缓的爬上了他憔悴苍老的嘴角。祖父无限温柔,无限宠溺的看着博雅二叔,仿佛看着他那个幼小的,淘气的,英姿勃发的儿子,痴痴的呆看着。 “大哥,快去找姑母和父亲!”祖父的神情,让我忽然意识到了危险。我急急的摇着还在愣神的承祖大哥, “哦,好。”承祖大哥回过神,慌张的奔了出去。 454.第454章 :不应该 我提着一颗心,走到祖父的身边,双手将他扶住,带着他缓缓的离开了博雅二叔的灵柩,祖父没有丝毫的反抗,软软的随着我走到门口。 突然,祖父的手牢牢的抓住了门框,我一惊,慌忙看向祖父,鲜血从祖父的嘴里喷涌出来,染红了他襟前的衣服,染红了庭院中白的雪,也染红了我白色的衣裤。 看着从我的手中,慢慢的滑落到地上的祖父,看着衣服上,妖冶妖媚妖娆,犹如鬼魅一般伸出触角,死死吸附在我身体上不断扩散着的红,我失去控制的尖叫起来, “啊……啊……啊……” 我松开扶着祖父的手,抱着头,不停的尖叫着。我不辨方向的想要逃离,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紧紧的揽住了我, “玲珑,你看着我!玲珑,别怕!” 我转过身,抬起脸,一片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关起远深沉的目光,带着无限的温暖,我感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我一下子扎进了他的怀抱里,双手紧紧的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不停的打着哆嗦。 “玲珑,好了,没事了,没事的。” 关起远的声音温柔似水,轻柔如梦,如梦呓般在我的耳边低低的徘徊。他慢慢的拍抚着我的后背。或许是关起远的安抚起了作用,我停止了哭泣,但,还是抓着他的衣服,克制不住的打着哆嗦。 “老爷,姑奶奶,玲珑小姐怕是受了惊吓。”关起远对刚进来的无痕姑母和父亲说。 玉博文恍若未闻的站着,呆呆的看着小厮们,把祖父抬进了灵堂后的房间里,神情恍惚得仿佛在看一出与己无关的哑剧。 “博文,你去照顾父亲,这里有我呢。” 玉无痕不清楚玉博文有没有听见她的话,只看见玉博文糊里糊涂的对她点了点头,便如同被控制的傀儡木偶一般,走开了。 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玉无痕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只能凭着本能在做。她转过头吩咐跟在身边的小厮, “去请于大夫,就说‘老太爷的旧病犯了,很急。’务必请于大夫立即过府。” “是,小的明白。”小厮领命而去。 无痕姑母原本想从关起远的怀里,把我接过去,但是,我的双手牢牢的、死死的揪着关起远的衣服,仿佛溺水的人,握着手中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怎么劝都没有用。 最后,无痕姑母无奈的放弃了,她叹着气说,“你就先陪玲珑回房吧,让她早些休息。” “姑奶奶,如何使得?” 关起远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虽说,玉玲珑基本上还算是个孩子,但是,毕竟男女有别呀。 “起远,去吧,好好陪着玲珑。对你,我是放心的!”无痕姑母对着关起远的眼睛,苦笑着,声音仿佛幽幽一叹,“如今,顾不了许多了,只要玲珑别再出什么岔子,就好!” “是,姑奶奶,小的,明白了。” 关起远小心翼翼的扶着我向后院走去。雪一直在下,地上积了很厚的雪,很滑。我的全身打着哆嗦,意识混沌不清,根本就没有力气自己走。关起远索性将我横着抱起来,我的双手紧抓他的衣服,头自然的靠在他的肩膀上,随着他走路时身体的起伏,我觉得困了,想睡了。 关起远低头看着在他怀里睡得并不安稳的玉玲珑,脸上露出许久不见,憨实的笑容,眼睛里,折射着冰雪的光芒,流动着迷人的光彩, “睡吧,安安稳稳的睡吧!我会守护着你,让所有的灾难都远离你!” 可惜啊!万丈的红尘,纷扰的乱世,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关起远能改变的,即将到来的灾难,也不是他的能力可以守护得住的。 这一场冬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玉府的上下、内外,一片无始无终的素白。 在我受到惊吓的那天晚上,当于子谦大夫赶到的时候,祖父早已经魂归离恨天。于大夫说,祖父是因为常年有病在身,加上突如其来的丧子之痛,急火攻心,血不归经,一时之间,心脏无法承受如此大的刺激。所以,在祖父倒下去的同时,就已经气绝了。 玉家在一个清寒的冬天里,同时失去了两位擎天之人,所有的人都在尽可能的忙碌着,因为不知道,今后的玉家会何去何从。玉府的讣告上,并没有写出玉博雅真实的死因,只写着“因病”,因为,依照祖礼,“凶死”之人,是不能被葬入祖坟的。 玉展雄和他的儿子玉博雅的灵堂,设在玉府前院的正堂正厅之中,正堂中原有的摆设、家具一概撤掉;灵堂正中的地上一左一右的摆放着两口上等衫木灵柩。灵柩前面的供桌上,放着两盏长明灯,它能为死者的灵魂,照亮另一个世界的路;供桌的前方是紫檀木的香案,香案上摆放着木质长方形的、设有底座的两个牌位、三牲和鲜果供品,两边是一对巨大的、燃烧着的白色丧烛。 左边的牌位上自上而下,用老宋体书写着“玉门玉公展雄之灵位”; 右边的牌位上书写着“玉门玉公子博雅之灵位”; 香案的两侧是各位本家、亲朋好友送来吊唁的鲜花和花篮,挽条上隐约的可以看到“悼念”“哭悼”“某某人泣挽”的字样。灵堂的上方高挂着玉展雄、玉博雅的遗像,下面是玉博文手书的,斗大的“奠”字;左右两侧高悬着玉家各位亲人书写的挽联, 玉无痕的挽联是,“前世典范,后人楷模,音容宛在,浩气常存;流芳百世,遗爱千秋,名留后世,德及乡梓”。 玉博文的挽联写着,“天上陨明星,人间少俊杰;瑶池来贵客,佛国添金刚”。 玉博君的挽联写着,“半世俭朴留典范,一生勤劳传嘉风;落日流水千古悲,凄风苦雨百年愁”。 玉玲珑书写的挽联的是,“当风慈竹觅难寻,经雨晚萱空留芳;夕阳千古红尘恨,浮云百年人世游”。 玉承祖的挽联写着,“悲声相随野鹤飞,哭音难挽流云住;残山剩水怀旧宇,朗月清风读遗诗”。 玉承智的挽联写着,“祖德难忘,风凋祖竹,继承遗志,克颂先芬”。 玉承德的挽联写着,“难忘手泽,永忆天伦;音容已杳,德泽犹存”。 关起远敬献的挽联是,“一生行好事,千古留芳名;高风传乡里,亮节昭后人”。 亲人的挽联外侧是亲朋故交,挚友邻里赠送的,层层叠叠的祭幛。清风偶然吹过,密密的祭幛随风优雅的舞动,那是上苍的幽灵前来拜祭呢?还是没有走远的灵魂,回家探望亲人呢?佛曰,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灵堂布置得素洁、淡雅、肃穆,即没有演奏哀乐的锣鼓班子,也没有禅僧道士做的解冤洗业醮,更没有超度亡灵的水陆道场。即没有人来人往的悼念,也没有摇山震岳的哭声。有的只是一片天接地壤,无缝无隙,无边无际的,最原始、最质朴的素白,那是天地初开时,唯一的颜色。 之后,停灵七七四十九日,发丧。 这场如此简陋,没有任何排场的葬礼,在府内府外,街头坊间掀起无数的流言,已经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话题。 “我看啊!玉府怕是要败了!”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玉府已经是得天独厚啦!” “不是说有什么法宝吗?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了?” “什么法宝,不详倒是真的。” “行了行了,人家兴旺的时候,都是好话。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先众人推了!” 葬礼过后,由玉无痕做主,把玉家玉器行交给了玉承祖和玉承智兄弟俩打理。但是,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葬礼后的第三天,于子谦大夫登门拜访。 于子谦本人都对自己此次拜访的目的,产生过怀疑,他觉得,自己的请求简直就是荒唐,要是玉家的人把自己直接赶出去,他都觉得不为过,可是,事情必须要解决的,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唉……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为难过! 于子谦没用小厮通报,直接来到玉博文居住的院子。此时,他正在堂屋里,坐立难安的等待玉博文。玉博文这些天,几乎是不见客的,只是因为来访的是于子谦,玉博文还是硬撑着,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玉博文的面容憔悴,唇色苍白,人也没了精神;因为还是热孝之中,孝服未除。 于子谦忙站起来,热心的说,“博文兄,近来身体可好?” 玉博文缓慢的点了点头,扶着桌子的边缘,吃力的坐下,“子谦,今日到访,可是有事?” 嘶哑而无力的声音让于子谦的心里又多了几份犹豫,他咽了口吐沫,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嘴,就是没能说出话来。敏感的玉博文发现了于子谦的为难, “子谦,可是有为难之事?” 于子谦在椅子上不安的挪了挪身子,咽了口吐沫,清了清嗓子说,“博文兄,实不相瞒,这件事情,让我着实无法开口。” 玉博文抬起头,用浑浊的目光认真的看着于子谦,“子谦,有何事,但说无妨。” 于子谦还是犹豫着,他忽然想起临来的时候,母亲为他出的主意,“博文兄,请姑奶奶来吧,我一次把话说完的好。” 从于子谦的犹豫和含糊其词里,玉博文已经大概猜出他的来意了。不会错的,不然,一向潇洒自如的于子谦,怎么会为难成这个样子。 “来人啊!” 门口伺候的一个小厮,应声进来,“小的在,老爷您吩咐。” “去把姑奶奶请来。” “是。”小厮领命而去。 屋内的两个人忽然无话,气氛变得有点尴尬,于是,于子谦一边拼命的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话,一边用眼睛的余光不停扫视门外。玉博文的眼睛半睁半闭的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于子谦,心里在反复的琢磨,不知道姐姐会是什么主意。 此时,院中传来禀报,“姑奶奶来了。” 玉无痕依旧是一身素白衣裙,鬓边别着一朵白色的绒线花,神情也一如往昔,淡淡的,冷冷的,只是许多天以来,她整夜整夜的失眠,眼下的黑眼圈是遮挡不住了。 玉无痕对于子谦说话的时候,在平时的轻浅冷漠中,总多了一份格外的客气,“于大夫安好!您悼念家父,家弟所赠的花圈和挽联,小女在这里谢过了。” 说完,躬身向于子谦行了一个深万福,于子谦赶忙起身弯腰还理, “姑奶奶,您不必如此,子谦万万承受不起呀!” 二人客套完毕,各自落座。玉无痕对于子谦今天的来意,也有些准备,只是事到临头了,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玉无痕和玉博文都不说话,等着于子谦开口,于子谦狠了狠心,反正来都来了, “姑奶奶,博文兄,本来事情真的是很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候说,可是,我也是没办法,如果,玲珑不在热孝期间嫁过来,就要等到三年之后了,可是小儿的身体,怕是拖不到那个时候的。二位都知道,如果小儿还没成婚,就……,是不会被允许葬进祖坟的。我也觉得自己很自私,很荒唐,如果二位,从此拒绝与我往来,甚至现在就将我赶出府去,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但是,我求求二位,能够考虑我的请求!子谦求求二位了!” 于子谦几乎是闭着眼,像背书一样,说完了上面的这些话。之后,直接跪倒在地,头低得很低很低。 玉无痕与玉博文面面相觑,两人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无奈而悲哀的神情,玉博文吃力的站起身子,伸出双手扶起于子谦,“子谦,言重了,只是此事也要待咱们商量商量啊!” 于子谦站起来,早已满脸是泪,他紧紧的握着玉博文的手,说不出话来。 “于大夫,您先请回,明日自会给您一个交代。” 455.第455章 :梦醒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玉无痕的声音因为冷漠、客气,而显得十分遥远,听在于子谦的耳朵里,却犹如天籁。于子谦郑重的深深鞠了一躬,带着满脸的激动和感恩离开了。 屋内的姐弟俩,同时乏力的瘫坐在椅子里,深深、深深的叹气。 “姐姐,打算,答应?”玉博文还是不甘心的追问了一句。 过了许久,许久,久得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玉无痕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没有看玉博文,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直的走了出去。玉博文看着她的背影,她显得那么的隐约、飘渺,和清冷孤单。 泪还是流了下来,玉无痕双手抚过自己的脸庞,把手指缓缓的送到了嘴边,原来,这泪依旧是咸的,可是,为什么她分明尝到了苦涩,一直苦到了心底里的苦涩! “玲珑,姑母可以进来吗?” 门上响起无痕姑母轻巧的叩门声,我赶忙收好马子服的信,信上说,他们全家明天要回乡祭祖,几天就回来,只是,近期恐怕无法给我写信了。 “姑母请进。” 我急忙离开书桌,坐到床边,顺手拿起一件还没有绣完的女红。无痕姑母走过来,静静的坐在我的身边,一言不发盯着我瞧,我被瞧的不好意思了,抬头匆匆的对她一笑,又匆匆的低下头去。 “玲珑更漂亮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啦!” 无痕姑母的手温柔的抚开,我额前的刘海儿。我愣了一下,无痕姑母和我之间很久没有,如此亲爱的举动了。 “其实,姑母才漂亮呢!不,不是漂亮,是美!”我真心实意的这么说。 无痕姑母很美,樱桃小口、柳叶弯眉、高挺小巧的鼻子,文弱精致的气质,在我的眼里,无痕姑母完全是一幅古代的仕女图。 与无痕姑母比起来,我的五官实在不够精致。眉毛黑而无形,眉尾还有些散,嘴巴不够秀气,嘴唇有些厚,鼻子不够挺直,鼻头有些翘,身材不够修长,肩膀有些宽。或许,我最像无痕姑母的地方,就是看起来文静恬淡的气质吧! 笑意爬上了无痕姑母的眼角眉梢,她微笑着摇了摇头,“姑母老了。” 无痕姑母拿过我手里的女红,低下头继续绣着,“玲珑,姑母好吗?” “好啊!” “要是姑母让玲珑做一件,你不是很喜欢的事情呢?”无痕姑母始终低着头,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心里生出害怕。我半是试探半是迟疑的说, “姑母不会的,您那么疼玲珑……” “如果,姑母会呢?” 无痕姑母突然打断了我的话,猛的抬起头来,两道凌冽的目光直直的射入我的眼中。我呆住了,从来没有见过无痕姑母这样的目光。 无痕姑母重新低下头,继续绣着手中的女红,然后,轻描淡写的对我说,“玲珑,我和你父亲决定,让你在热孝期间,出嫁!” 我没有听明白,继续呆愣着,专心致志的看着无痕姑母做女红,仿佛这就是我现在唯一重要的事情。我慢慢的站起身子,泪水如同洪水决堤一般,不分主次的涌出眼眶,我歇息底里的大喊起来, “为什么?姑母,您告诉我,为什么?”我哭倒在她的脚边,猛然抓紧她的手,可怜兮兮的仰视着她,我放低了声音,央求着, “姑母,求您,求您啦!求您别打碎我的世界!” 泪,汹涌而出,遮挡了全部的视线。这个世界只剩下无痕姑母冷冷的,浅浅的声音,“玲珑,原谅姑母吧!这件事你是非做不可啦!” 我乏力的松开了她的手,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身体摇晃着走到书桌前。我直直的盯着放着马子服书信的抽屉,心底里的害怕在不断的上升、上升、上升,上升到胸口变成了一股巨大的愤怒。我的脑海中闪过往日无拘无束的快乐,无忧无虑的美好,伸手可触的浪漫。不,我不要失去,我不能失去。泪,就在这一刹那,干了。 我突然转过身,风一样的卷到床边,拿起女红篮子里剪刀,没有片刻的迟疑,用尽全力向自己的喉咙处扎下去。无痕姑母迅速的扑过来,用双手护住我的脖子,剪刀,狠狠的刺进了她的手背。血,殷红、妖艳、魅惑的血,带着姑母体温的血,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口。我丢掉了剪刀,惊慌失措的推开她,我的后背抵在床柱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无痕姑母用没有受伤的手,压在受伤的手背上,温温柔柔的对我笑了,“玲珑,别怕!” 无痕姑母的鲜血让我心中的愤怒和怨恨,瞬间化为乌有。哦!我最最亲爱的无痕姑母啊!我直扑过去,扶姑母坐到椅子上,跪在她的身边, “姑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玲珑,不怕,姑母自己会处理的。”站起来,绕过跪在地上的我,无痕姑母向门口走去。走门前她站住了,背对着我,轻轻的说,“玲珑,好好珍惜自己,别做傻事!” 关门的声音响起,我失神的跌坐在地上,马子服的脸在我的眼前晃动,我苦恼的伏在椅子上,哭起来, “啊!子服,子服啊!我该怎么办啊?” 窗外,暮色悄悄的爬上来,又是一天中落霞满天的时候。 我突然抬起头,一道亮光闪进我的心里,“也许,也许我可以……是的,我可以,子服一定也可以!” 我爬起来,急匆匆的写了一封信,让越女给马子服送去,信上说,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他。越女出门后,莫言随着我来到了后花园的秋千架下, “小姐,姑奶奶和老爷,真的要你嫁啊?”莫言小心翼翼的问。 “嗯,是真的!”我坐在秋千架上,轻轻的前后摇着,“但是,子服会带着我逃走的。” “天啊!小姐,您要和马少爷私奔啊?!”莫言吃惊的叫了出来, “嘘!小点声!不然,你说,我要怎么办啊?” 我停止了摇晃,使劲的咬着嘴唇。莫言歪着头,想了一会儿,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您是知道的,姑奶奶决定的事情,是不可能改变的!”我俩同时叹气出声。 今晚的月亮和那晚的一样,又大又圆,月光自由的挥洒在夜的画布上,真美啊!时间太快又太慢,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马子服气喘吁吁的停在我面前,急匆匆的开口就问, “玲珑,出什么事儿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有事呀!” 我对他撒娇,故意不说,就想看他为我着急的样子, “你那么急着见我,还非见不可,一定是有急事的。” 我站起身,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鼻子。看着他的嘴,我舒心的笑起来。哦!我的子服,体贴而懂我的子服。我认真详细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说了一遍,他起初显得很激动,后来显得有些无奈而不知所措, “可是,可是,玲珑,我能做些什么呢?” 马子服的眼睛里有一颗泪珠滑落,我不喜欢他流泪,总觉得男人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是,今夜,他的眼水滴在了我的心上,让我无所顾忌的说出了我的计划, “子服,你带我走,离开这儿,我们走!” 马子服傻乎乎的看着我,好像没有听懂我的话,我对着他大声喊了出来,“子服,你带我走,离开这儿,我们走!” 马子服的目光中,倏然充满了惊恐,仿佛,我从温柔的恋人,瞬间变成了妖魔鬼怪。 “不不不不,这不行,这绝对不行!这、这、这是完全不可能的!” “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就是不行,你别问了!”他逃开我的目光,转过身子避开我。 “不,你一定要说!为什么?”我不死心,他一直对我是有求必应的,我固执的追问着。 “玲珑,不行就是不行!反正是不行!” “就不,今天,你不说个子丑寅卯来,你就休想离开!” 我的固执继续发作着,马子服忽然转过身子,面对我。他眼睛里长出了一层冰冷的膜,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陌生。我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我的子服? “玲珑,今天我们都说真话,好吗?” 我傻乎乎的发着呆,心里有一个声音在说,“我们之前说的都是假话吗?” “咱们不说辈份,也不说你的不祥。” 我继续发着呆,心里的声音又说话了,“那么,你要说什么呀?” “只说我的处境,父亲已经为我定下亲事,而且已经下过大定,这次回乡祭祖就是为了择个良辰吉日,给我完婚的。” 我依然发着呆,心里的声音沉默了。马子服的话一句一句清晰的响彻在我的头脑中,一句一句的分外清楚,他说的是真话,我是他的长辈。他说他的处境,他要成亲了。他说我是不祥的,对,他说的,我不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忽然毫无征兆的狂笑起来,眼泪顺着眼角的笑纹,悄悄的跳跃到地上。我弯着腰,跪在地上,狂笑着。 马子服要成亲了,如果,没有今天的一场大闹,他打算要如何向我交代?向我解释?不、不、不,他原本就不需要对我交代什么、解释什么。成亲之后,他可以自然而彻底的消失,从此,我和他便是咫尺天涯,两不相识。多可笑啊!多可笑的世界,多可笑的爱情,多可笑的我啊!在寂静无声的夜里,我的笑声显得凄厉、悲怆、恐怖。 原来,不过是一场自己骗自己的春梦而已。我不伤心,一点都不伤心!我停住了笑,擦干脸上纵横的泪,冷着脸,站起来。我拽下挂在脖子上,承智二哥送我的玉佛,递给他, “这是给你的还礼,谢谢你送我的笄礼礼物。” 马子服茫然无措的盯着我的脸,眼睛里溢满了恐慌。见他迟迟不敢伸手接过玉佛,我就将玉佛硬塞进他的手里, “你、我就两不相欠,你可以走了。” “越女,莫言,我们回房!”我大声招呼着我的两个丫鬟。 身后,马子服带着哭腔的声音,依然敲击着我的耳膜,“玲珑,我是爱你的!玲珑,我带你走!” 我猛的收住脚步,缓缓的转过身子,我需要证实,这是不是我的幻觉,“子服,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我、我是爱你的!”马子服的目光恍惚,不敢与我对视, “我说的不是这句!”我快步走到他面前,对着他大喊,“子服,马子服,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马子服迅速的向后退,拼命而惊恐的摇着头,“不、不、不、玲珑,我不行,我不能!” “你……”面对他的苍白和惊恐,我感到无话可说。 这就是我的爱情,这就是我的梦。面前的男子面色灰暗,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他是谁?是不是我心中曾经热烈而深情的盼望?是不是我美丽的爱情憧憬?大胆的告白,强烈的思念,甜蜜、狂热,如同烈酒一般。我,毫无防备的喝光了这杯烈酒。可是,我喝醉了,是的,我醉了,醉得不知今夕何夕,醉得不知天上人间,醉得把梦境看成了现实。 “子服,真的不行吗?我求你,好吗?” “玲珑,你原谅我吧!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的!” 我彻底清醒了,梦,该醒了。“不,你还是忘了我吧!我也要忘了你,忘了关于你的一切!” 转过身,我离开。 “玲珑!玲珑!” 马子服深情而苦涩的呼唤,还是让我停住了脚步,只是,我没有再回头。我发现,我并不恨他,反而有些同情他。 “子服,回家去吧!” 我离开的脚步凌乱而急促,我用尽全力保持脊背的挺直。我想,我应该长大了,我不能总活在自己的梦里。但是,不听话的眼泪呀,却固执的迷住了双眼。 回到西小楼,我不意外的看到关起远站在楼门前。这块石头,一定是什么都知道的,我想,我和马子服的事情,他一定也是清楚的。关起远就是这个样子,什么都清楚,但是。什么都不说,这一点倒是和祖父有些相像。 我和他面对面的站着,我的脸上依然有泪未干,在关起远的面前,我是不需要任何伪装的。他默默的递过来一方手帕,我摇了摇头,没有接, “你放心,我没事。” 在关起远关心的目光中,我快步的走进小楼,回到房中。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456.第456章 :仿佛 我插上房门,推开窗子,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的前面,眼中的泪水已经干透,脑子里出现的全是空白。在这样一个冬夜,我为什么听到了夏日的蝉鸣,听到了溪水的潺潺,听到了阳光灿烂的穿过树叶。低下头,拉开面前的抽屉,拿出里面所有的信笺。一字一句的读着,看着,奇怪着泪水都跑到哪里去了。似乎这一封封情深意重的书信,这一句句热烈刻骨的爱语,都从来不曾与我有过任何关系。恍惚间,仿佛我走过的全是别人的故事。那些曾经的欢乐,那些曾经的柔情,那些曾经明媚的笑脸,我如同一个陌生人一般,漠然而视。 这个冬天真冷啊,彻骨彻心的冷。 我紧握着一场春梦,回到了梦开始的秋千架下,一丝不苟、分毫不差的把梦烧掉,耳边即时响起,儿时祖父爱读的那首诗,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时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是呀!春梦本无痕。我看着火将梦全部的燃成了灰烬,消失在烈烈寒风中。而,心中的火,依旧熊熊燃烧着,不熄的燃烧着,烧尽爱恨情仇,烧尽痴念贪嗔,将我的世界烧得精光,烧个得清透,烧得干净。 出嫁前,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安排。 我把越女和莫言叫到身边,吩咐着,“我们三个人自小一起长大,我一直视你俩为姐妹,你们也当我是妹妹,一向宠着、护着,只是,筵席总是要散的,我想为你俩选个好人家,你俩可愿意?” 越女和莫言已经出落得楚楚动人,真是女孩子青春正当年的时候。越女哭跪在我的面前,我心疼的捧着她的脸,为她拭去泪花, “越女此生只跟着小姐,小姐去哪,我就去哪!” 莫言慢慢的跪下来,“小姐的心思莫言知道,但是,莫言死也不嫁。” 泪水从我的眼眶中决堤,我闭上眼睛,微微的蹙眉,轻轻的咬唇,原来,该留下的总会留下,该走的迟早要走。我微笑着睁开眼睛,柔声的说, “起来吧!傻丫头,我也没逼着你们,非嫁不可啊!” 接下来,我去拜见父亲。父亲依旧住在祖父的小院里,面对容颜憔悴的父亲,我双膝跪地、叩首,清楚的说, “父亲,玲珑不孝,不能再承欢膝下,望父亲能好好保重身体!” 父亲用颤抖的双手扶起我,目光留恋在我的脸上,我多希望他能像小时候那样抱抱我。小时候,父亲的膝盖是我最舒服的椅子,坐在父亲的膝盖上,听他读或长或短诗句,是我最喜欢的游戏。而如今,我不愿意看到父亲眼中强忍的泪水,匆匆离开。 我出嫁前的告别式,正式开始了。我告别了家里的老老小小,告别了满园子我的花,告别了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告别了花木扶疏的深深庭院。此一别,我便再也不是娇憨而无拘无束的玉家女儿。 最后,我来告别无痕姑母。我的侄女玉芳菲和外甥女关玲玲,正在无痕姑母房中玩耍, “玲珑,你来看,这两个小家伙可有意思啦!” 无痕姑母的声音里是弥足珍贵的阳光,我踱到床前,床上的两个小小女儿,正笨拙的玩着,莫言为她们做的布娃娃。 “她俩总是自己玩自己的,又会很有默契的交换玩具,然后,依旧如此。玲珑,多有意思啊!” “姑母,我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吗?” 我突兀的问话,让无痕姑母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她心虚一般的匆匆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冷淡的说, “会有的,每个女人都会有的。” 我目光呆滞的望着玉芳菲和关玲玲,慢慢的摇着头,把涌到嘴边的千言万语咽了回去。我坐到无痕姑母的身后,把下巴轻轻的放在她的肩上,双手环住她的腰。无痕姑母抚摸着我的手,抚摸着我的脸,轻柔的晃动着身体,温柔的同我一起看涌进窗子里的落霞,我的耳边是无痕姑母如梦一般的声音, “玲珑,不怕,姑母在。”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是啊,永远都会如此,只要有无痕姑母在,玉玲珑就什么都不怕! 公元1926年,民国十五年,旧历丙寅年,正月初八。 在社会局势动荡不安和混沌不清中,我出嫁了。因为是在热孝,也因为我的新婚丈夫,近来身体越来越差的原因,所以,我的婚礼简单至极。除了必须有的,撑场面的三书六礼、过文定、过大定等等仪式之外,就是将我的花轿从玉府抬进于家。 我把莫言留在父亲的身边,照顾他的饮食起居;越女作为陪房大丫鬟和我一起离开玉府,除了无痕姑母为我准备的嫁妆,我只带走了我的书和我的花种。 出嫁的那天,来玉府迎亲的是新郎的哥哥,玉府中送亲的是承祖大哥。 我独自一个人,穿着绣满了龙凤呈祥的大红嫁衣,默默的穿行在玉府的雕梁画栋之中,耳边一遍一遍的响着无痕姑母的叮嘱。无痕姑母为我做了很多件旗袍,并告诫我,以后不能再穿裤装了。 精美的大红色花轿,载着一身火红凤冠霞帔的我,穿过玉府那一片无始无终,凄凉悲苦的素白,穿过京城里灰的墙、红的墙的大街小巷,穿过我凄凉而荒芜的梦,带着无痕姑母那低低的、柔柔的声音,“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来到了我的新家。 正是,蝉鸣惊醒青春梦,转眼秋风扰月魂。 白雪红颜一夜老,辞别旧日路难寻。 北京西城区,一座规制整齐的四合院里,是我的新家——于府。 灰色的砖墙映衬着悬山式的门楼,房脊两端耸立着造型简单的鸱吻,椽头上整齐排列着三角形滴水。屋檐下,两扇厚重的黑漆大门,门扇上,镶嵌着一对金黄色的椒图兽头,紧闭的壳口中垂着门环,一幅双钩镌刻的红油红字门联,“杏林月明,天人合一”,镶嵌在大门上。门楣上伸出两个六角形的琉璃瓦门簪,一左一右的嵌着“青、囊”两个字,大门两侧的石鼓上雕刻着盛开的牡丹花;高高的门槛,连着三级青石台阶。 一道雁翅影壁隐藏在黑漆大门后面,精雕细琢的隔开了视线。影壁顶部的琉璃筒瓦整齐而乖巧的躺在明晃晃的阳光下,陪衬着影壁中部长方形的框架,和四角上精美的砖雕,框心里一个“和”字凸出墙面,温和的看护着这个家。 影壁前后爬满了紫藤,四月的时候,总能见着一串串硕大的花穗垂挂枝头,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 唐代“诗仙”李白的“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大概就是这样的一幅风景吧! 而《本草纲目拾遗》中记载的紫藤,又是另外一个样子,“紫藤,花揉碎拭酒醋白腐坏;子作角,其中仁熬令香,著酒中令不败,酒败者用之亦正。四月生紫花可爱,人亦种之,江东呼为招豆藤,皮著树,从心重重有皮。” 紫藤用于药,可以治疗腹痛、蛲虫病,但是,紫藤的豆荚、种子和茎皮有毒,虽然毒性不大,但不可长期服用。 影壁和大门相对,构成了狭长的前院,院中,五间“倒座”的南房,是府内佣人居住的地方,整洁干净的院子里,一棵老槐树盘根错节,树枝虬龙般浮云而上,仿佛随时都可以为人间行云布雨一般。 北平城中的四合院,大门一般不开在正中,而是开在整座四合院的东南角上,这是建筑四合院的规矩,“坎宅巽门”,取意吉祥。 大门斜对着的垂花门,倒是建在整个四合院的中轴线上,连接着前院和后院。两道磨砖对缝的砖墙,簇拥着华丽精美的垂花门。门外,伸出墙面的屋顶被做成了清水脊,而门内的屋顶则是卷棚顶,屈伸程度不一样的屋顶,能够让雨水很快的从屋顶上流走,还能防止雨水对垂花门和阶石的侵蚀。伸出门外的祥云梁头下,有一对倒悬的短柱,朝下的柱头上怒放着娇俏完美的花萼云,颜色艳丽,油漆考究。 垂花门内是一道无砖无瓦无字的影壁,六块平遥推光漆器相拼而成的影壁上,用素底描金的手法,彩绘着神农尝百草,李时珍高山寻药,药王孙思邈著《千金方》,神医华佗创五禽戏,悬壶济世的故事,虎守杏林的故事,栩栩如生,有血有肉,仿佛一个从远古而来的老人,在诉说着那段传奇。 影壁后,就是于府的后宅,后宅的东、西两侧各七间厢房,迎面是五间朝北的正房,互相之间被抄手游廊连接着,并汇合在垂花门,形成了一个整齐的四边形。天井中,砖石铺成的“十”字形甬道,通向各处所有的门。山墙之外是后建的花园和跨院。 基本上,于府是一所中规中矩的四合院,没有任何的无奇特之处,但是,因为主人参与了房屋的建设,所有从宅子各处的陈列、摆设、装饰、装潢上,一眼便可以看出宅子主人的志向和职业了。 于家的人口比较简单,祖母于陈氏,早年守寡,含辛茹苦养大了独生子,就是我的公公于子谦,如今,居住在宅子后面的跨院里,颐养天年。家中诸事都交给了我的婆母于王氏打理。公公、婆母的膝下有两个儿子,大儿子于逢春,是个翩翩君子,身材修长挺拔,为人清朗而毫无心机。如今,于府外是大哥于逢春主事,于府内是大嫂李淑媛当家,男外女内,琴瑟和鸣。于逢春夫妇有一个两岁的儿子于修和,虎头虎脑、活泼可爱。 公公和婆母的小儿子于逢源,就是我的丈夫,自幼体弱多病,在我们成亲的当天晚上,便撒手西去。现在,我的丈夫对于我,只是床头摆放的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还有堂屋中写着他名字的牌位,和一天三次燃上的香烛。而我能够触摸到的印象是在拜堂时,盖头下的一双黑皮鞋,和在人声鼎沸之中,那一声声无法抑制的咳嗽。 于府的院落中,随处可见各种的药草,阵阵药香总是伴着微风飘起。我知道,又是我想家的时候啦! 于府的黑漆大门闪着油亮的光,闪得玉无痕眯起了眼睛,微微的退了一步。她不愿意来到这里,是因为她不愿意想起那个梦,那个一生中唯一一个只属于她自己的梦。可是,为了玉玲珑她只能来,只能让曾经的梦在心中,百转千回。 自从守寡之后,玉无痕一直深居简出,从来没有主动上门拜访过哪一家。所以,当于子谦听见府里的佣人禀报“玉府姑奶奶来访。”的时候,他压根儿就没敢信,觉得一定是佣人不识人,误报了。 “于大夫,冒昧来访,还请见谅!” 直到神情冷漠,语气清冷的玉无痕,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于子谦依然觉得恍若梦境。他梦游一般的和玉无痕说着话, “真的是你,你怎么、不是、您怎么……您里面请。” 于子谦神思恍惚的望着玉无痕,她竟然一点都没变,和他在梦里见到的一样,纯净得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丽仙子。 “谢谢!” 玉无痕的嘴角嘲讽的向上一翘,转身走进正堂中,自顾自的坐下之后,轻轻的端起茶盏,若无其事的喝着。好不容易回过神的于子谦,赶紧跟着玉无痕进了正堂,他不知所措的正襟危坐着。玉无痕看似随意的打破沉默,语气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老夫人近来的身体可好?” “劳您惦记,家母一切都好。” “于大夫,今日我是否能见见老夫人?” “不知姑奶奶要见家母,所为何事?” “为玲珑。” 玉无痕一直没有正眼看于子谦,没有温度的神情和声音仿佛一道透明而坚硬的屏障,隔开了尘世,以及尘世中的于子谦。可是,这一切在于子谦的心里却掀起了巨浪滔天,他不愿意被隔离开,最少,此时此刻,他想离她近一点。 “无痕,我、你、你是想……” 457.第457章 :记下 用过晚膳,我叫越女将小书箱找出来。书箱是我的丈夫于逢源,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打开过,也不想打开,可是,今天我忐忑的打开了它。书箱里,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一叠一叠的文稿,在文稿的最上面有一封信,信封上用工整娟秀的楷书写着,妻玉玲珑亲启。 “于大夫,您称呼我什么?” 玉无痕冰一般的声音,切断了于子谦的话,她调高右边的眉毛,一双晶亮的长眼睛斜视着于子谦。于子谦张着嘴,费力的换了一口气, “我、好吧……来人啊!” 一个面目清秀,打扮齐整的丫鬟应声而入,“老爷,您吩咐。” “去禀报老夫人,玉府姑奶奶求见。” “是。” 丫鬟领命而去,屋内的两个人,重新陷入沉默。 于子谦偷眼看着一动不动的玉无痕,她依旧是一尊白玉观音,只是,给人的感觉更加清冷孤傲了。于子谦的心里一直觉得,他欠她一个解释一句道歉,只是他没有勇气,更找不到机会开口。现在,机会静悄悄的来了,或许是这辈子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了。 于子谦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终于,说了出来, “无痕,请你原谅我,好吗?那时候,我太年轻了!” 玉无痕原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更显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她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无边的沉默占据了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一呼一吸的声音里,于子谦听到玉无痕在说, “善待她吧!她就是我!” 于子谦不置可否的走到玉无痕的身后,呆呆的看着她的耳垂,那儿挂着一副晶莹剔透的滴水白玉耳坠,他认识,是他送的。玉无痕在空气中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她知道,是他的。 玉无痕的梦里习惯性的弥漫着他的气息,而今天,如此熟悉亲切的气息,猝不及防的挤进她的鼻腔,让她感到束手无措的同时,心底里莫名的愤怒被狠狠的揪了出来,她忽然提高了声音,说, “是的,她就是我,她的男孩也没有带她走,就如同……当年的你!” 玉无痕猛然转过身体,依然黑白分明的亮眼睛直视着于子谦的眼睛,于子谦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可是,他的眼睛始终无法移开视线,如同被磁石牢牢吸引的磁铁一般,慌乱的情绪之中,于子谦伸出手想要去牵她的手。玉无痕没有躲避,于子谦还是没有牵到她的手,因为,门外丫鬟禀报, “老爷,姑奶奶,老夫人有请。” 看到于子谦僵在半空中的手,玉无痕无奈而柔和的笑了。她和他,永远都是如此,想必这一生,也只能如此了。咫尺天涯,遥遥相对,往事无法追忆,岁月不能轮回,她和他之间虽然只有一步之遥,但是,一步就是海角天涯。隔开了悠悠岁月,隔开了星辰日月,隔开了沧海桑田。 “子谦,忘了吧!” 于子谦在她的声音里听到了,若隐若现的温柔,哦!无痕,我的无痕!你的心底可有不舍?可有留恋? “无痕,我不愿意忘记!” 玉无痕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若有若无的火焰,哦!子谦,我的子谦!在你的心底我是什么样子?我可曾老去? 只是刹那间,岁月已经流转过千年,生活是一直向前的,生活不会假设,不会如果。他和她已经离开了相遇的地方,回不去了。纵使再次相逢,彼此还能认识对方几分? 玉无痕带着恍惚而释怀的心情,在见过于家老夫人之后,又来到玉玲珑居住的东厢房。冲出屋子迎接她的越女,高兴得有些忘乎所以, “姑奶奶,真的是您啊!姑奶奶,您快里面坐。姑奶奶,奴婢这就去禀报小姐。姑奶奶,您能来,真好!” 玉无痕柔和的笑着,温和的接受了越女嘴里一连串的“姑奶奶”。她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置身的这间堂屋,整间屋子的色调是苍白的,墙壁、桌子、地面都干净得让人心里发空,没有字画,也没有任何的饰物,玉无痕的心里暗暗叹息,这儿,真的是玲珑的房间吗? 玉无痕的眼前浮现出玉玲珑出嫁前的闺房,粉红色的床幔上,缀着一颗颗手工刺绣的蓝色小星星;浅粉色的床铺里,长年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房间里,所有柜子把手上,都垂着勾绣出来的各样小动物。干净整洁的书桌上铺着淡粉色的桌布,桌布的四角缀着四个小荷包,荷包里是晒干的花瓣。墙上挂着各种笔体的,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词句。梳妆台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盛着干花的瓶子。屋子里,永远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姑母!” 我一头扎进了正在愣神的无痕姑母怀中,泪水湿透了她的衣服。从去年回门之后,我有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没有见到无痕姑母了。无痕姑母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随我任性的哭着,她轻轻的摇着我,仿佛摇着襁褓中的小婴儿。渐渐的,我止住了哭泣,无痕姑母帮我擦干净眼泪鼻涕,我不好意思的说, “姑母,对不起,又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从小到大,你弄脏过我多少件衣服呀!现在才想起来说对不起啊!” 无痕姑母轻轻的整理着我额前的头发,望着她脸上柔和的笑,我仿佛回到了无忧而美好的童年时光。我深深的倚进无痕姑母的怀里,对她说, “姑母,我好想您!” 我拉着无痕姑母手,不住口的念叨着,“家里都好吗?您好吗?父亲好吗?三叔父好吗?二婶母、三婶母、四婶母好吗?大哥、二哥、三哥好吗?三姐好吗?大嫂、二嫂、好吗?还有我的花圃好吗?莫言好吗?还有、还有……” 无痕姑母把我的双手合在她的掌心里,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静静的听着我的絮絮叨叨, “家里一切都好,你的大嫂和二嫂,给你添了两个小侄子呢,还有,你的五叔有信回来了!” “真的,太好了!我还没见过五叔呢!” “信上说他很好,有了个儿子,取名玉明,今年已经快六岁了。只是没说什么时候能回家。你三哥,已经东渡日本求学去了。家里面其他人都很好,也,都想你!” “姑母,我想家了,我想回家啊!” 无痕姑母攥紧了我的手,对我承诺着,“玲珑,总有一天,姑母会亲自接你回家的。” “真的吗?姑母,我怕。” “玲珑,不怕,姑母在!” 无痕姑母那日离开后,我的精神恢复了许多,不再顾影自怜、自怨自怜的。天气好的时候,我就把从家里带来的花种,种满了我的房前屋后。 “我的小姐,您怎么又不盘发穿旗袍呀!回头让夫人看见了,又要挨说了!” “越女,你看,这些花儿开得多好啊!” 我直起身子,掸掉衣服上的灰尘,把搭在胸前的麻花辫甩到背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这条裤子是承祖大哥请京城里的洋裁缝做的,不同款式,不同面料的,一共做了三条,出嫁时,我偷偷的带了出来。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裤装就不能穿?在家里的时候,我都是这么穿的,从来都没人说个“不”字。 “让你去要紫藤花的种子,你要来没有啊?” “回小姐,管家说,往年都是给大少奶奶的,今年,大少奶奶没说,也不知道小姐您要,所以一部分给老爷入药了,一部分就荒了,看来得等明年了。” “哦,知道了。” 一个念头在我的心里一闪而过,“没见过大嫂种花啊!她要种子做什么?” “二少奶奶,越女姐姐,大少奶奶让我来说一声,太太一会儿过来看望二少奶奶!” 半夏急匆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半夏是大嫂李淑媛的陪嫁丫鬟,经常来给我通风报信,我知道是大嫂的好心爱护,怕我受到婆母的责怪。嫁到于家一年多了,大嫂的无微不至,让我感觉很温暖。 半夏急匆匆的离开了,越女急匆匆的将我拉进屋,迅速的为我换上了一件黑丝绒的旗袍,重新梳起盘发。她的手里忙乎着我,嘴里也没停了唠叨, “大少奶奶的人品真是好,于家上上下下,没有不夸的,都说大少奶奶即贤惠又聪明,对待下人也是和颜悦色的,咱们大少爷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呢!” “越女,不许胡说。” “我没有,大少爷就是有些傻嘛!好像除了药草就什么都不认识了似的!” “呵、呵、呵呵呵……”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我又马上正色警告越女,“这样的话,千万不能到外面去说,不然,仔细你的皮!” 越女皱了皱鼻子,对着镜子里的我,行了个万福,“是,奴婢遵命,奴婢也没胆儿到处去说呀!” “那就好,这里不比原来的府上,你我都要谨言慎行,知道吗?” “是,奴婢记下了。”越女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嘀咕,“就会说我,您自己呢?” 刚刚梳洗完毕,屋外一声传禀,“夫人来了。” 见过礼后,我眼观鼻,鼻观心,规规矩矩的站在婆母面前。婆母挑剔的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老二媳妇,你坐吧。” “谢婆母。” 落座之前,我偷偷的对淑媛大嫂,使劲的眨了眨眼睛,淑媛大嫂宠溺的瞪了我一眼。 “淑媛啊,以后,你还是要多指点照顾老二媳妇才好啊!” “是,婆母,儿媳记下了。” “唉……,还是源儿福薄啊!不然,和老二媳妇也是郎才女貌啊!源儿啊,从小就聪明伶俐,三、四岁的时候,就能辨识上百种草药,能背几百个药方子,会写诗填词,老爷还说要他继承衣钵呢!我的源儿……” 听着婆母近乎于自言自语的念叨,我的心底再一次充满了一种无奈而酸涩的情绪。每次,听见婆母,这样自言自语的念叨,源儿这样,源儿那样,我的心就会不由自主的想, “于逢源,我的丈夫,他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婆母口中的源儿,飘逸俊朗,聪明绝顶,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药石医理无一不通,只是,无奈于自己的体弱,始终无法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我和他有缘做夫妻,却无缘相识相守,这也许就是无痕姑母说的‘宿命’吧。 这一切,到如今,也只能是心底深处的一声叹息而已。 “婆母,天色不早了,公公快回来了。” 淑媛大嫂在婆母的耳边,轻声的提醒着,婆母犹如从一个长长的梦中惊醒一般,长叹一声,“哦,是啊,咱们回吧。” 婆母对我的态度一向都是不冷不热的,有时,几乎是视而不见的。我的心里对此很是无所谓,倒也落了个清静。 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们身后相送,忽然想起了紫藤花种的事情,小声说,“大嫂,请留步,玲珑有事相求。” 淑媛大嫂得到了婆母的允许,转身回来,“玲珑,什么事情啊?” “嗯……我想向您讨些紫藤花种。” “什么?紫藤花种?你要干什么?” 淑媛大嫂脸上的线条霎时都向下坠落,眼中的刮起一阵凌厉刺骨的寒风。我吃惊的愣住了,赶忙解释, “我、想在屋后种些紫藤。” “噢?”李淑媛眯着眼睛,看着玉玲珑,她到底是真天真?还是在试探我?“我又不会侍弄花草,怎么会有花种呢?” “那……一定是胡管家弄错了。” “胡管家?他的年龄大了,也糊涂了,玲珑,以后有事直接和我说就是了。” “嗯!自从我嫁过来,都是大嫂一直在照顾我,谢谢您!” “玲珑,看你说的,咱们都是于家的媳妇,本就应该互相提携,互相照顾。” 淑媛大嫂忽然低下头,拿起手帕擦着眼角,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你和弟弟都是可怜之人,我看着真是心疼啊!” 我不想在人前落泪,所以,我固执的沉默着。淑媛大嫂见我不说话,便将我抱在怀里,安慰的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转身离开了。门口,只留下我,呆呆的、傻傻的站着,看暮色笼罩大地,为黄昏招来落霞满天。 458.第458章 :去哪儿 是给我的?我拿起信封仔细辨识,真的是给我的,这怎么可能?!我错愕、快速的抽出信纸,信纸上是一种近乎于规整的隶书,和洒脱的草书之间的笔体。 “玲珑, 我无法知道,我们是否有缘相识、相守,但是,我要你知道,在我的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妻子。玲珑,请原谅我的离开,请相信,我是多么想陪你到白头。希望你不要为我受太多的苦,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活着,我也就可以无怨了。 书箱里,是我多年来摘录抄写的古药方,有些已经修改成新的药方,有些还没有,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把它整理成册,交给父亲,如果有不懂的地方,你可以翻阅我留下的医书,也可以去请教大哥。 玲珑,对不起,我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却要求你为我做事情。我会在九泉之下感谢你的。但愿来世,我和你可以比翼共飞,白头偕老。 逢源亲笔。” 于逢源,我和你是如此有缘,从我满月开始,就已经是你的妻子。然而,我和你有又是如此无缘,竟连相识都无法做到。于逢源啊于逢源,既然你如此的多情,如此的体贴,如此的留恋人世,你又怎么舍得抛开你眷恋的一切,只留下如此孤单的我啊! 我放下信,关上书箱,站起来,走到窗边。双手用力的推开窗子,夜风迎面扑来,打在脸上冷冰冰的,怎么?春天的风也会如此的冷吗?今天的夜空,黑漆漆的,没有月亮,也不见了星星,像是一口空的、深的、不见底的枯井,只有‘嗖嗖’的冷风穿行而过。 我的心里朦朦胧胧的想起那首《枉凝眉》,“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而我呢?还未及遇着他,却已经虚化了心事。是可怜?是可叹?是无奈!是宿命! 从此,我开始整理于逢源留下来的药方,我把它分成两部分整理,一部分,是于逢源整理好的新药方,和古药方的对比;另一部分,是于逢源抄录的古药方,这部分是需要我整理出新药方的。 只是,我的医药知识实在有限,而于逢源的文稿上,有些地方涂抹得很厉害,我不敢贸然下笔,因为每张方子都是于逢源的心血,更因为每张方子都事关人命。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请示了公公于子谦。公公非常高兴,让逢春大哥协助我整理文稿及药方。 之后的每一天里,逢春大哥都和我一起翻阅医书、研究文稿、抄写誊录。我很喜欢去逢春大哥的药草田,那有另一种闲适的自在。 “弟妹你看,这是金银花,又叫忍冬、金银藤,它开出的花是一对一对的,先开的花花瓣为白色,几天后就会变成黄色,所以叫金银花。它的适应能力很强,一般不用浇水,也很少有病虫害,金银花性寒、味甘、气平,归肺、心、胃经,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逢春大哥认真的讲着,我认真的记录着。 “那个是菖蒲,又叫水菖蒲、大叶菖蒲、白菖蒲,生长在池塘、湖泊岸边浅水区,它的适应能力也很强。夏天和秋天的晚上,将菖蒲或艾叶点燃,可以驱蚊灭虫,菖蒲性温,味辛、苦。可以辟秽开窍,宣气逐痰,解毒,杀虫。但是,它的全株都有毒,根茎的毒最大,所以口服时,要注意用量。” 我将逢春大哥重点说眀的内容,在记录本上标出特殊的记号。 “这个是芦荟,又叫讷会、象胆、劳伟,它的适应能力也很强。芦荟本来是热带的植物,生性怕寒,但是它在咱们京城,依然可以栽种成活。芦荟味苦,性寒,归肝经、大肠经,可以治疗泻下,清肝,杀虫,它能够解巴豆的毒,可以内服,也可以外敷。” 逢春大哥滔滔不绝,如数家珍,只有在这个的时候,我才会看到他的另一面,健谈开朗,诙谐智慧。 “大哥,您看我记得都对吗?” 我故意将手中的记录本举到他的鼻子尖上,逢春大哥笑着包容了我的淘气行为,他拿过记录本,认真的看着, “嗯,都对,弟妹,你真的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大哥教得好。” 在闪动着阳光的药草田里,在散发着泥土和药草芳香的空气中,喜悦旋转着它的彩裙飞舞在我们身边,我和他相视而笑。 我知道逢春大哥的一片苦心,他是想告诉我,药草都会适应环境,努力的生存,我就更应该爱惜自己,好好的生活。然而,我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阴影里,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正喷射出嫉妒和愤怒的火焰。 李淑媛一边给自己的丈夫换上家居的衣服,一边悄悄的看着他脸上欢快的神情,耳边响着于逢春兴奋的声音, “今天,我带着弟妹去了我的药草田,弟妹真是聪明啊!” “六天,已经是第六天啦!”李淑媛的心里咬牙切齿的恨得不行,她已经连续六天,从丈夫口中听到同样的话了。 今天,李淑媛在药草田里见到的丈夫,是她所不熟悉的。她不知道丈夫可以笑得如此明媚开心,也不知道丈夫的眼神可以如此的温柔多情。嫉妒如同千百条毒蛇一般啃噬着她的心。 但是,于逢春看到的妻子还是和往日一样的柔顺温和,声音也是一贯的甜美细腻,“弟妹是大家闺秀,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自然是最聪明的啦!” 于逢春继续心无城府的说着弟妹的好,浑然不觉李淑媛眼睛里满溢的愤怒,他看见的只是在安静刺绣的妻子。 “大少爷,大少奶奶,老爷请您二位去正厅。”门外,半夏禀报。 “知道了。”夫妻二人收拾停当,来到了正厅。 今天的于子谦仿佛要将一生的高兴都写在脸上,毫不掩饰得意之色,“我看了玲珑整理的书稿,好,十分的好,非常的好!我要用逢源和玲珑的名字,将它出版,不仅了了源儿的心愿,也能够帮助许多人。” “公公,逢春大哥帮了我很多,书稿多半是他的心血。” “哦,嗯,逢春这次的表现也不错。” 我的本意是想让公公,将我的名字换成逢春大哥的名字,只是,看到公公高兴的样子,我实在不愿意,当着全家人的面让他扫兴。所以,我沉默了。 玉玲珑的脸上不自觉的,显露出高人一等的神情,深深的、狠狠的刺痛了李淑媛的心。而下一个更大的打击很快就来了,她听到于子谦郑重的宣布, “今后,这个家就交给玲珑和老大媳妇了。” 李淑媛的心瞬间跌落进寒冷的黑暗中,看来,她在于家的地位真的是岌岌可危了。她静悄悄的拉着玉玲珑的手,温柔甜美的声音里,没让内心真实的情绪泄露出半分, “公公,您放心,我一定帮玲珑管好这个家。玲珑是名门望族、大家闺秀,咱们这个家呀!怕是玩闹着就让她理得井井有条啦!看来,我可以专心的相夫教子喽!” 李淑媛轻松的开着玩笑,温顺的对着房间中的每一个人笑。她清楚看到公公脸上的欣喜,也清楚的看到丈夫眼中的温情,然而,她更清楚,这样的欣喜,这样的温情不是给她,李淑媛的心再一次陷入了寒冷的黑暗中。 于家的账房里,整齐的坐着八、九个账房先生,正在核对府内一年的往来账目,算珠与算盘之间发出紧凑而韵律十足的乐声。 “大嫂,您看,这笔帐好像不对。” “哦,我看看。” 淑媛大嫂接过我手中的账册,看了一会儿,疑惑的抬起头问, “哪里不对?” “您看,这笔粮食的进账和出账不符,差了几十担呢!还有,”我拿起另一本帐册,“这里的进账和出账也对不上。” 淑媛大嫂认真反复的核查着,她的脸色开始变得不愉快,声音里却是隐忍的温和,“胡管家,这是怎么回事?账不是一直是你在管吗?” 胡管家慌忙接过账册,头低得很低,不停的翻动着账册。屋子里静极了,只剩下账册被翻动时的“沙沙”声。我看不清胡管家的脸色,只看见他的手在不停的抖。 “大少奶奶,您容小的一些时间,小的一定查清楚。” “嗯,速去查明。” 胡管家拿着账册转身离开,看着他颤颤巍巍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可怜他了。淑媛大嫂轻轻的拍了拍我的手背,像是要替胡管家解释一样, “家里的事情太多,胡管家年龄大了,一时没能顾到,也是有的。” “大嫂,这样的事情不能姑息呀!他会变本加利的。” 淑媛大嫂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对我说,“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此事,暂时不要让公公知道。” “嗯,您放心。” 其实,作假帐这样的事情,每个大宅门里都有,一般说来,如果数目不是很大的话,对当事人稍加惩戒就是了。所以,我没有太在意,反正淑媛大嫂会处理好的。 那天,对了一天的帐,我累极了,回到屋子里,倒头就睡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越女在我耳边喊的时候,我还在梦游太虚呢, “小姐,小姐,快起来,别睡了!出大事了!” “越女,别吵,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我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将被子蒙在头上,不打算理睬她。可是,越女却说,“小姐,胡管家被老爷轰出府去了!” “什么?”兜头一盘冷水,我是彻底清醒了,我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直愣愣的盯着越女的眼睛,问,“怎么会?老爷是怎么会知道的?” “不知道是哪个多嘴的,告诉了老爷,听说,老爷大发雷霆,于家的下人说,没见过老爷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去为胡管家求情的大少奶奶,都挨罚了呢!” 越女停顿了一下,偷眼瞧了瞧我的脸色,忧心忡忡的说,“小姐,如此一来,咱们在府里会不好做人的。” “胡说,咱们有什么不好做人的?难不成胡管家被轰出府,倒成了我的不是啦?”我的嘴上虽然说的满不在乎,但是,心里却觉得底气不足、有些不安。 “胡管家呢?已经离府了吗?” “没有,他在外面,想见您。” “谁?谁想见我?” “胡管家啊!” 这个越女,越来越不知道轻重缓急了,这么重要的事,到现在才说,我愠怒的瞪了越女一眼,快速的梳洗完毕,越女扶着我来到堂屋。 “二少奶奶,小的有几句要紧的话要和您说。” 没等我开口,胡管家自顾自的继续说,“二少奶奶,小的并不怪您,因为您也是被人利用了。今后,请您千万要小心,”胡管家停下来,不安的四处打量着,然后,低声、清晰、快速的说, 我向白衣少年跑去,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近他,也都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一遍一遍的听到他说着同一句话, “别喝那碗汤!别喝那碗汤!别喝那碗汤!…………” 我不明白,心里很着急,想让他再说清楚一些。可是,梦,每次都在这里倏然醒过来。 时间又顺序的来到了一个仲夏,几天前,我和逢春大哥去了药草田,淋了点雨。没想到,当天晚上,我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淑媛大嫂衣不解带的照顾我,不停的用酒,为我推拿身上的穴位,给我的身体降温。当我再张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黄昏时分。 “小心大少奶奶!”说完,快步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我和越女面面相觑。为什么?为什么胡管家要我小心淑媛大嫂?为什么说我被利用了?为什么他不为自己辩白?为什么他要在临走的时候,来告诉我这样的几句话?一时之间,我的心中画满了无数个问号,可是,却没一个答案。 那天之后,我在每一个夜晚都做着同一个梦。在梦里,我置身于白茫茫的大雾之中,分不清天与地,分不出东西南北,大雾之中,一个白衣少年,若隐若现, “你是谁?这是哪儿?” “我是你的丈夫,这是我的家。” “你骗人,我不信!” 459.第459章 :苦笑 “玲珑,你醒了吗?看得到我吗?” 淑媛大嫂担心的问我,她一定是害怕我烧坏了脑子。为了让她放心,我努力的对着她笑,用嘶哑、干涩的声音说, “大嫂,我饿了!” “越女,越女你快来!玲珑醒啦!” 越女应声而进,扑到我的床边,还没看清楚我就已经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姐,您可算是醒了。” “傻丫头,别哭了,啊!” “您都睡了两天了,奴婢都快急死啦!大少奶奶为了照顾您,已经两天没合眼了。” “大嫂,谢谢您!” 越女忽然恭恭敬敬的跪在淑媛大嫂面前,诚恳的说,“奴婢替小姐谢谢大少奶奶,奴婢会天天烧香拜佛,保佑大少奶奶平安如意。” 说完,就要磕头,被淑媛大嫂急忙扶住,“你的头我可受不起,我又不是观音大士,你拜我做什么啊!”淑媛大嫂对越女的行为有些啼笑皆非,“好了,你家少奶奶饿了,快去端吃的来!” “嗯,奴婢这就去。” 越女小跑着向屋外冲去,到了门口,突然停下来,“大少爷又来了,这回让他进来吗?奴婢看大少爷挺着急的。” “这如何使得,还是让逢春大哥回吧!跟他说,我已经好了。 “慢着,”淑媛大嫂叫住越女,回身坐到床前的凳子上,温柔的与我商量,“玲珑,还是让我家的呆子进来吧,他不看到完好无损的你,是不会甘心的。我家的呆子,一根筋,他认为你生病,是他的错。” “大嫂,本来就是玲珑自己的身子不争气,不关大哥的事。再说,于理不合啊!”淑媛大嫂扶我坐起来,让我斜靠在床头,我觉得浑身发软,头晕眼花。 “有我在,没人敢说闲话的。” “大嫂,不行。” “好玲珑,你就算是帮我了,不然,我真要让他烦死啦!” 淑媛大嫂回头,对着越女笑着点了点头,越女高兴的跑了出去。我却感到左右为难,淑媛大嫂轻柔的梳着我的头发,说, “玲珑,放心,有大嫂在呢!” 我疲惫的闭上眼睛,这个瞬间的感觉真好,仿佛身边的人是我的无痕姑母。 逢春大哥走后,越女服侍我喝了一碗米粥。我没有想到,公公和婆母都来探望我,甚至连老夫人都亲自来探病,我感觉很幸福。新家里,我依然被关心着、爱护着。今后,我一定小心不生病,不给我的亲人们添麻烦! 夜深得看不见黎明,忙碌的人们,睡得很安稳。但是,李淑媛睡不着,屋外不知名的虫鸣声,让她心烦意乱。她小心翼翼的坐起来,侧身看着熟睡的丈夫。月光柔柔的照在于逢春的脸上,给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闪亮的光。 “呆子,你就真的感觉不到,我是多么的爱你,你是我的世界,是我今生今世的家。” 李淑媛的目光深情的落在丈夫的脸上,慢慢的,她的目光开始冰冷,变得阴森恐怖。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在玉玲珑房间里的一幕,丈夫深情的目光,没有落在她的身上,而是落到了病床上含羞带怯的玉玲珑身上。他们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当着她的面就敢眉来眼去的。 还有公公,不仅对她越来越挑剔,而且,前一阵子,公公竟然对她说,让她安心的在家相夫教子,府里的大小事情都要交给玉玲珑掌管。她辛辛苦苦经营了几年的家,眼看就要毁在玉玲珑的手里了。 “玉玲珑啊玉玲珑,你千万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毁掉,我辛苦经营的家。” 李淑媛轻手轻脚的下了床,穿上鞋子,披上外衣,静悄悄的走出卧室。在丫鬟半夏的房门前,李淑媛低低的清咳了一声。几乎是同时,半夏打开门,她将李淑媛让进房间。漆黑的屋里,半夏压低了声音,低着头,紧张的等待李淑媛说话,“大少奶奶,您吩咐。” “明天,你按老办法给二少奶奶炖一碗汤,然后,亲自端给她。” 李淑媛低沉而冷漠的声音,回响在黑暗中,犹如寒风呼啸的穿过荒原,凄厉而恐怖。于家的任何人都绝对不会相信,这个李淑媛就是平日贤淑温柔,和蔼可亲的大少奶奶。但是,半夏对此却并不陌生, “一定要做的干净,不然,小心送了你一家子的命!” “奴婢明白,您放心。” “明白就好,你……我还是放心的。” 看着李淑媛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半夏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但是,心里却有着说不出来的厌恶。只是,她全家人的性命,都掐在这个毒妇的手里,唉……可是,二少奶奶对她那么好,如果,不是她拿出钱帮自己,弟弟也许就没命了,弟弟可是家里的独苗啊!她不能恩将仇报,而且,她每天晚上都噩梦缠身,梦到……,天啊!她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第二天,半夏的脑子里一直响着这个声音,直到她把鸡汤,端到玉玲珑的面前时,这个声音才戛然而止。 “二少奶奶,我家少奶奶让您补补身子。” “替我谢谢大嫂,汤先放着吧!我刚用过膳,不想吃别的东西。” 我斜倚在床上,懒懒的,“半夏,上次生病的,是你弟弟还是哥哥啊?他现在病好了吗?” 玉玲珑的话对于半夏来说,就是五雷轰顶,她扔掉了手里的鸡汤,直直的跪在地上,哽咽着,“二少奶奶,奴婢对不起您。” “怎么回事?越女,快把她扶起来。” “半夏,你别怕,二少奶奶没怪你。” “别哭了,不就是一碗汤吗?你和大嫂说,我已经喝了。” “谢谢二少奶奶,谢谢二少奶奶。” 半夏逃命似的退出玉玲珑的房间,稀里糊涂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少奶奶李淑媛正在等她的消息。 “喝了吗?” “喝了,奴婢亲眼看着她喝的。” “处理好了?” “是的,您放心。”平日里,半夏只要听见李淑媛的声音,就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但是,今天,她心里如同长了主心骨一般,不怕啦! 李淑媛本能的查觉出半夏的变化,不一样啦?她眯起眼睛,盯着面前必恭必敬的半夏,一样畏缩谦卑的神情,一样不停发抖的身体,一样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没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都是玉玲珑害的,自己最近总是疑神疑鬼的。 “我和你主仆多年,从未亏待与你,人啊!做事情之前,总是要顾虑再三的,是吗?半夏!” 不管是不是多心猜疑,最近,半夏这丫头办事,总是心不在焉的,还是要警告一下。半夏“咕咚”一声跪倒在大少奶奶李淑媛的脚下, “大少奶奶,您明鉴啊!奴婢真是一心一意在为大少奶奶办事啊!” 李淑媛很满意半夏的反应,嘴边含着微笑,轻蔑的迈过跪在脚边的半夏,袅袅婷婷的走出了房间。 我在屋子后面开垦了一块小花圃,种上我从娘家带来的花种。自我生病之后,逢春大哥每天都来为我整理花圃,风雨无阻,谁劝都没用。 “弟妹,你的病才好,别站在大太阳地里。” “大哥,您快别干了。” “还是让他干吧,他啊!不干活,是会落下病的!” 身后突兀的响起淑媛大嫂特有的、甜甜腻腻的声音。我急忙向她求救,“大嫂,您快劝劝大哥,别干了!” 淑媛大嫂扶着我直接走进内室,故意没理逢春大哥。她把我安顿好之后,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关切的问,“这几天,你有没有出现乏力、呕吐之类的症状?” “谢谢大嫂关心,没有出现您说的症状,而且身上也一天比一天有力气了。” “是吗?太好了!” “大嫂,您劝劝大哥吧!” “你才好些,不和他操心,你放心,有大嫂在呢!” 自古妯娌间几乎都是面和心不合,我很庆幸遇到了淑媛大嫂,使我在于家的日子舒心了许多。 “玲珑,前几天,半夏送来的汤,你喝了吗?” “喝了,玲珑谢过大嫂。” “哦,我是不放心半夏,怕她偷懒。” “大嫂,我真的喝了。” 深夜,半夏的房间里,洒了一地美好的月光。突然,“啪、啪、啪、啪”四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半夏清水般的脸颊上,立刻显现出了红肿的手印。李淑媛坐在椅子上,余怒未消的喘着粗气,质问跪在脚下的半夏, “好你个小贱婢,学会和我耍心眼儿了,学会说谎了,啊!” “大少奶奶明鉴,半夏冤枉啊!” “我问你,那碗汤她到底喝没喝?” “半夏的的确确是送去了,只是,当时二少奶奶刚刚用过膳,所以……所以,奴婢并没有看着她喝下去。” “不知死活的小贱婢。” 李淑媛抬起脚,狠狠的踢向半夏,半夏仰面倒在地上,李淑媛还觉得不解气,又狠狠的在半夏的肚子上踹了几脚。 月光静悄悄的望着屋子里的人,半夏压抑的呜咽声,使李淑媛冷静了许多。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有些过分,毕竟,半夏对她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半夏一直都掌握在她的手心里,量她也没有翻出去的本事。 李淑媛轻出一口气,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到半夏的身边。半夏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像是一只受到伤害的小猫。李淑媛慢悠悠蹲下身子,用一只手钳住半夏的下巴,另一只手拿起丝帕,轻一下重一下的擦着半夏的脸, “你也别怪我,她和二少爷不一样,不用随时补身子,机会一旦错过了,下一次……就很难说啦!” 李淑媛意兴阑珊,她忽然有一种无力感,叹了一口气,她居高临下的对半夏说,“今后,你要一心一意的做事,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的疼你。” 她一边说,一边抛下了两个银元,“好好的去看看伤,至于如何掩饰,我想你是知道怎么说,是吗?半夏!” 听自己的名字从李淑媛的口中滑出,半夏的身体无助的抖动着,“奴婢知道,奴婢今后一定一心一意把事情办好!” 李淑媛轻蔑的嗤了一声,傲慢的跨过半夏,袅袅婷婷的走出房间。 正是,未及相见已别离,夜雨梧桐满地悲。 似幻还真愁永夜,情缘药草始遭嫉。 半夏踉跄的爬起来,脸上一直挂着淡淡的苦笑。走到自己的床边,她从枕头套里抽出一封信,是弟弟写给她的,“姐,爹娘和我已经平安抵达上海,在约瑟夫神父的帮助下,即日将启程去英国。随信附上来上海的车资,姐,你来吧!爹娘和我都盼着一家团聚呢!” 半夏把信深深的揣进怀里,她的手碰到从大少奶奶那儿,费尽心机骗来的角门钥匙,原本寒冰一样的钥匙,如今已经带上了她的体温,半夏安心的笑了。她回头看了看,这间小而简陋的房间,月光下它显得格外的孤独和凄凉。是啊!她要走了。只是,离开之前,她还要做一件事情。 半夏把自己积攒下来的一点首饰、几个银元,和几件换洗衣服,放到一块包袱布上,裹好,斜系在肩上。然后,轻轻的打开房门,轻轻的踩着月光,悄悄的来到玉玲珑的房门前,抬起手,轻轻的叩响了房门。 我披着晨衣,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前,看着黑色的光一点一点从我的眼睛里隐退,黎明已经从高高的屋脊上透了过来。可是,我的心里却是寒夜一般无法驱散的冰冷和黑暗。 半夏走后,我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着,我不敢动,仿佛一动,整个人就会碎成一片一片的,消失在黎明的雾霭中。我被困在一个看不见摸不到的牢笼里,束手无措。应该告诉公公和婆母?还是禀报老夫人?不然就直接求助无痕姑母?沉下心,细细的想来,都行不通。究竟,我该怎么办啊?! 轻微的开门声伴随着,一串细碎的脚步声,越女在我耳边低声回禀,“小姐,事已都办妥。” 望着东方天空的鱼肚白,我微微的点了点头。半夏走后,我让越女立刻送一封书信给关起远,信中我嘱咐他暗地护送半夏到上海。 460.第460章 :你的亲人 “小姐,您休息一下吧!” “好吧!” 我无意识的迈动双腿,却直直的向前扑倒,越女急忙拦腰抱住我,半扶半抱的将我安置在床边。我因为站得太久,双腿都麻木了,越女一边为我搓揉小腿,一边心疼的说, “小姐,您这是何苦啊?半夏的话,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我蹙起眉头,闭上眼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样的情况下,我找不出半夏对我说谎的理由。”我睁开眼睛,直视越女的眼睛说,“还有,胡管家。越女,你还记得吗?” “小姐,奴婢记得没有用,咱们无凭无据呀!” 我沉默,越女也不说话了。其实,她的话说得对,一切都只是无凭无据的猜测而已。越女静静地退出去,我勉强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却头疼欲裂。我咬牙坚持着,现在,不是生病的时候。 淑媛大嫂对半夏的突然失踪,是这么说的,“半夏的母亲病了,我让她在母亲的身边尽尽孝,不必着急回来。” 多么贤惠明理,通情达理的淑媛大嫂呀!我更加茫然了,什么事情要她说谎?她想掩饰什么?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我和自己不停的辩论、反驳。一会儿,我觉得半夏的话是真的。一会儿,我又觉得淑媛大嫂是值得信任的。反反复复,重重叠叠,来来往往,我觉得我要疯了。 最后,我采用了一个最直接简单的办法,面对李淑媛,问个明白。 伫立在逢春大哥的药草田里,我屏息静气的等待着,似乎并不是在等待李淑媛,而是在等待一次关乎于生死的命运裁决。 我的鼻子里,挤满了浓浓的药草香,秋天刚来,逢春大哥的药草田里,一片盎然的生机。我多喜欢这样的秋天!我多舍不得这样的秋天! 夜深露重时,我远远的望见了一个身影,不急不缓的朝我走来,月白色的锦缎宽袖高领长旗袍,包裹着李淑媛修长且凹凸有致的身体,旗袍的下摆长至脚踝。随着她走路时,两条胳膊有韵律的摆动,宽宽的衣袖在空气中,不断的划出完美的弧线。旗袍上,从领口到下摆,绣着一串串盛开的紫藤花,精巧妩媚,紫韵芬芳。端庄的脸上,脂粉未施,反倒比平时多了一份清秀脱俗的味道。乌黑浓密的长发,没有如往日一般高盘于头后,而是随意的披散着,使她在迷蒙的月色中,多了一份雅致的慵懒。 李淑媛带着淡淡的笑意,停在我的面前,没有开口,淡淡的看着我。我的心倏尔茫然了、糊涂了、害怕了、想逃了。 我强作镇定的开口,声音非常奇怪,“大嫂,这个时辰约您来,我的确有不得已的苦衷,还请您原谅!” “有什么事尽管说吧!不必客套。” 李淑媛的声音依然甜美温柔,只是,脸上的表情是不屑而居高临下的。我沉默了,不知道从哪儿说起,李淑媛也不着急,站着,淡淡的看着我。 “大嫂,逢源是怎么死的?” “当时,我不在场,你应该去问公公。” 我又沉默了,李淑媛的声音里多了些不耐烦,她似乎打算结束与我的对话,“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不奉陪了。” “大嫂,逢源一直是您在照顾,为什么每次他喝了您的鸡汤之后,病情都会加重,甚至还会吐血?” 李淑媛半遮的眼睛里结上了一层冰,心里咬牙切齿的叫骂着,“半夏这个小贱婢,一定是她出卖了我,等找到这个小贱婢,一定把她千刀万剐了。” 李淑媛闭了闭眼睛,深深的沉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月光下的玉玲珑。她一身丝质的白衣白裤,衬衫的立领高到下巴,衬托着她的脸细致小巧,轻盈的衣角在风中,如同精灵一般的飞舞,黑黑的发辫垂在胸前,发丝在黑夜里舞动。黑白两色的玉玲珑,飘渺如梦,玲珑剔透。 简单而不失妩媚的玉玲珑,再一次狠狠的刺激了李淑媛的神经。在她的眼里玉玲珑根本是一无是处的,一朵养在温室里花,凭哪一点跟她争啊!李淑媛翘起的嘴角上写满了不屑,但是,她的目光依旧淡定平和,她的语气依旧温柔甜美。 “玲珑,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我没听明白,鸡汤是公公的吩咐,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半夏端给我的鸡汤,怕也是公公的吩咐吧?” “是公公的吩咐呀!” “你……!你在鸡汤里下毒,不会也是公公的吩咐吧?!” “下毒?玲珑,你的话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啦?” 看着李淑媛脸上无辜而忧伤的神情,我却越来越清醒了,“糊涂?我想这个家里只有大嫂是最不糊涂的人啦!” “玲珑,你怎么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你是在指责我吗?你凭什么?你配吗?” 月光亮亮的照在李淑媛的身上,她身上的月白色的旗袍,幽幽的反射着蓝色的光,电光火石,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我故意避开她的话锋,轻声说, “大嫂,紫藤花的种子,是有毒的吧?毒性不大,并不致命,是吗?” 李淑媛猛地抬起头,双眼死死的盯着我,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拿着手帕的手微微的哆嗦着。她迅速的低下头,当她重新抬起头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已经淡定自若,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来没有发生过, “玲珑,如果你的手里掌握了真凭实据的话,大可以请长辈们来主持公道,我对于你说的这些事情,真的无能为力。” “这么说,大嫂还是听懂我的话了。” “懂与不懂,你没有必要知道,如需对质,我奉陪到底。” 李淑媛真的很聪明,她吃定了我无凭无据。我方寸大乱,束手无措,倏忽,在我乱糟糟的脑子里冒出一句话,“活人不怕活人,怕的是鬼。”我双手将于逢源的照片举到她的面前,凄厉而愤怒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久久回荡, “头上三尺有神明,看着逢源的眼睛,告诉他,您真的是他尊敬了一辈子的大嫂!” 玉玲珑的举动让李淑媛暗暗的吃了一惊,于逢源的面容在朦胧的月光下,却显得格外的清晰。一双清透明亮的眸子,静悄悄的在对着她笑,她甚至听到了他在叫“大嫂”。李淑媛摇了摇头,心里暗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手软了,但是,她几次试图要开口,几次都失败了。她可以无动于衷,但是,她不想继续说谎。她认真的盯着玉玲珑的眼睛,微微的笑着, “逢春说的对,你真的很聪明,想知道什么,说吧!” “我要知道真相!” 李淑媛缓缓的转过身子,抬起头望向远方,缓缓的开始诉说,她的声音浅淡无波,在这个初秋的深夜里,显得遥远而飘渺。似乎她说的事情,与她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 “真相?哈、哈、真相!或许这个世界里,真相才是最不真实,最不可信的。逢源从小聪明过人,深得家里长辈的喜爱,公公甚至在他满月的时候,就非正式的宣布,要由他来继承家业。可是,世间最难的就是十全十美,逢源自出生起就不是个健康的孩子,他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在阳光下嬉戏玩耍,他只能呆在书斋里,和一本本无聊沉闷的书作伴,很可怜,是吗?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倏瞬转过身子,双眼盯在我的眼睛里,我仿佛被催眠了一般,无法避开她的目光。李淑媛的声音变得冷漠而愤怒,表情也变得阴晴不定, “就因为逢源的可怜,就因为逢源的体弱多病,家里所有的人,把所有的爱和关心都给了他一个人。可是,你们谁注意过逢春?谁真正的关心过他?不错,逢春是不聪明,是有些木讷,但是,他有一颗真正的医者仁心。我爱他,我一心一意的爱着他。从他揭开我的盖头的那一刻起,我就爱上了这个老实憨厚得让人心疼的男人。逢春才是于家的长子!他才是真正应该继承家业的人,可是,就因为他不够聪明,不会讨人喜欢,公公甚至都很少拿正眼看他,这对他公平吗?公平吗?我是逢春的妻子,我要替他主持公道,我要拿回本来就应该属于他的东西,为了逢春,为了我的儿子,也为了我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儿。所以,于逢源就不能好好的活着,他只能体弱多病的活着!你问我于逢源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他是因为你死的!很惊讶,是吗?不相信,是吗?” 李淑媛抬起脸看着天空,今晚的月光白得刺眼。我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奇怪表情,凄凉而狰狞。 “多年的病魔缠身,早就掏空了他的身体,而在你们成亲的那天,逢源格外的高兴,久病之人,最忌讳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而且,那天逢源又喝了过量的酒,两处夹击他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如何受得了?你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你这个生来就不祥的女人,害死了自己的丈夫。你明白吗?这就是你要的真相!” “不是的,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也许吧!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呀!” “狡辩,你、你……蛇蝎心肠!” 李淑媛凄厉的笑声突兀的响起,我的脖子后面感到阵阵凉意。在李淑媛时断时续的冷笑声中,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脸, “痛快!骂得痛快!我是蛇蝎心肠,那你是什么?瘟神?” 我浑身打着寒战,哆嗦得说不出话来,而李淑媛眼睛里的熊熊火焰,却一寸一寸烧灼着我的肌肤。我如同打摆子一般,在严寒和酷暑中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她的脸几乎贴在我的脸上,我的脸上都是她口中呼出的热气, “你不是很关心你的逢春大哥吗?出书的时候,你怎么不为你的逢春大哥争取争取,啊!如果没有逢春,就凭你,有本事把逢源的遗稿整理出来吗?啊!” “我、我……当时、可是……” “虚伪!你利用了他的憨厚,你知道反正他也不会和你争。想起那天你的一脸得意,我就恨不得……” 咬牙切齿的李淑媛忽然停住了,站直了身子,转过头,轻而快速的呼吸着,目光望着黑乎乎的药草田,沉默了。忽而,她又轻声的笑了起来,如同一个稚嫩的小女孩,说话嗲声嗲气的, “知道为什么你今天能平安的站在这儿,听我说话吗?你应该感谢你的逢春大哥,是他无意间说,我才知道,老夫人和你的姑母早就有协议,只让你在于家守寡三年,之后,就放你回玉家。这倒是也好,省得我费劲了!” 我呆愣看着李淑媛,心里举得害怕,她似乎不太正常。不过,对于她说的话,我是相信的,无痕姑母跟我承诺过,她会接我回家的。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为什么这样对我?” 李淑媛歪着头,看了我一会儿,便一脸厌恶的转开目光,在甜美平和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妒意, “别把你那张美丽可怜的脸对着我,浪费!我不是你的逢春大哥。每次看到你的这张脸,我都抑制不住的恶心。你的年轻美貌,你的聪明伶俐,不仅博得公公的欢喜,还让、让我的丈夫动心。你轻而易举的毁了我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一切。所以,我怎么会让你好过?我对你,并不过分,你,认倒霉吧!” 天啊!世上尽然有这样的女人!外表,她是于家知书达理,温柔娴静,孝敬公婆,相夫教子的大少奶奶,连对待下人也从不训斥,从不惩罚。好得那么纯粹,那么纤尘不染,内心,她却是个心理阴暗,灵魂扭曲,毫无德行可讲的蛇蝎女人。她掩饰的如此之好,没有半点破绽。 我糊涂了?这个女人,是谁?我认识吗?我不认识吗?她是丑陋恶毒的李淑媛?还是热情温柔的淑媛大嫂?她是谁?我糊涂了! “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亲人呐!” “给你一句忠告吧!能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一定是你的亲人。” 李淑媛的声音带着腻死人的甜美,和一点嘲笑,一点不屑。天旋地转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胡管家,大喊着, 461.第461章 :老夫人 “老夫人说得是,玲珑终归是于家的媳妇呀!”玉无痕浅淡的声音里,多了一些无奈的轻松。 民国十八年,旧历己巳年。我离开了于家,除了自己的东西,我只带走了于逢源留给我的那封信,和他的照片。 在于家人的眼里,我的意识是混沌不清的,而我却是清醒的离开了。我还是没有说话,我清楚的看到身后或牵挂、或仇恨,或解脱的目光,我不想回头,一切都过去吧!我要回家了,但是,我是谁?是于家妇?还是玉家女? “我一直觉得你是我的亲人呐!” “给你一句忠告吧!能把你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一定是你的亲人。” 李淑媛的声音带着腻死人的甜美,和一点嘲笑,一点不屑。天旋地转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胡管家,大喊着, “胡管家是怎么回事?” “我用你,除去了他,谁让他多嘴!” “他没说过什么呀!” “我收集紫藤花种子的事,是他说的吧!老家伙,临走还去你那儿,真不知道‘死’是怎么写的!” 我真的有些转向了,李淑媛的思想跳跃太大,我有点跟不上了。初秋的风里渐见凉意,我现在只想知道, “胡管家怎么样了?” “哼!我能把他怎么样?不过,这么个兵荒马乱的年头,会不会遇到土匪呀,兵匪呀,就很难说了。” 李淑媛目光愉快的斜视着我,她口气似乎在同我商量,明天如果天气好,就去烧香还愿一般的轻松。我彻底转向了,一句好心的提醒,竟然断送了一条人命。天下最毒妇人心啊! 心里倏忽涌起一点点的安慰,半夏是我让关起远护送去上海的,关起远已经回来禀报,半夏一家人安全的登上了去往英国的客船。正在我暗自得意的时候,李淑媛冷冰冰一句话,将我冻住, “对了,半夏在哪?” “半夏?不是回家服侍母亲了吗?” “少跟我装糊涂,我就知道,要不是你给她撑腰,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出我的手心。” “大嫂,您说的我怎么没听懂啊!” 对李淑媛的厌恶,已经让我不再害怕,不再紧张,我甚至对着她假笑着。李淑媛面对玉玲珑的假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今天,她酣畅淋漓的说了话,说给这个小丫头听,让这个小丫头恨自己。 “恨就恨吧!总比无爱无恨的,空着好。” 李淑媛轻轻的抛下这样一句话,转身离开了,脚步依然如来时一般,不急不缓,只是,显得僵硬了许多。 我站在原地,痴痴呆呆的将于逢源的照片举到眼前,我的瞳孔里映出他的样子,此时此刻,他在我眼睛里如此的清晰。 “一定是你在保护我!所以,我才会做那个梦,半夏才会打碎了那碗汤。”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霍然撕碎了黑夜。雷声怒吼着,大地颤抖着,倾盆而下的大雨,寒冰一般,冻结了五脏六腑,渗透进灵魂里。这是人间还是地狱?地狱为什么会有人间的悲凉?人间为什么会有地狱的魔鬼?是谁?谁把人间锻造成了地狱? 我把于逢源的照片死死的护在胸口,抬起头,无数道的闪电,似顽童一般嬉笑着将天空撕成一块一块的碎片。惊雷一声一声的响起,似恸哭,似嚎啕,似怒吼。一条一条的雨线,已经把一张巨大的网,编织在了天地间,我是网中垂死挣扎的鱼,挣扎得丢盔卸甲,挣扎得体无完肤,挣扎的失魂落魄。我的身体已经被撕扯成了千千万万的碎片,一片一片的随风散去。 虚幻中,我已经随着狂风骤雨,离开了这似人间更似地狱的地方。让我死去吧!如此,我就可以不再痛苦,如此,我就可以和于逢源相识、相守,如此,我就会快乐。 这个初秋的大雷雨之夜,注定了无法平静。暴风骤雨中于府家宅,灯火通明、无人安眠。玉玲珑居住的东厢房里,黑压压的站了一屋子的人。外面的风雨越来越肆虐,屋里的丫鬟、老妈子进进出出,忙成一团。 于子谦、于逢春两父子,分别为玉玲珑把过脉,正在研究药方。于老夫人用手里的拐杖,敲击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啦?” 于夫人赶紧安慰老夫人,“婆母,您别着急,您的身体要紧啊!”说完,她用目光盯视着李淑媛,希望她能够帮她解围。 李淑媛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玉玲珑,心里有三分得意、三分妒忌,倒是多出了四分的不甘心。实际上,她很害怕,玉玲珑会把事情禀报于子谦,以于子谦的心智,加上于老夫人的精明,不难看出其中的真相。而另一方面,她又很盼望,玉玲珑能把事情闹得大一些,这样一来,于逢春就会看到自己的一份苦心,一片真心了。 此时此刻,玉玲珑却只是昏迷在床上,她什么都没做,一切如同没有发生过一样。李淑媛感觉到恶狠狠的失望,和偷偷的庆幸交织的味道,她的心里鄙视的骂道,“没有用的小贱人。” 她用平时的一张脸,对着越女说,“你还不赶紧把事情交代清楚,免得老夫人、夫人和我担心呀!”然后,她在越女的耳边低语,“小心一些,仔细回话。” 越女的心头一惊,她听到了李淑媛口气中的威胁,她看了看不省人事的小姐,决定先不说破,等小姐的病好后,再作计较。越女低下头,清晰而小声的说,“回老夫人,夫人,大少奶奶,玲珑小姐最近睡得不踏实,今晚想一个人走走,没想到变天了,奴婢找到小姐的时候,小姐就已经是现在这个样子啦!” 李淑媛用眼角轻瞥过越女的脸,她的神情像是在对越女说,“算你个小奴婢识相。”然后,越女听到李淑媛温文尔雅的声音,在说,“老夫人,婆母,依媳妇看,大概是让今儿晚上的雷雨给惊着了,玲珑和我说过,她是最害怕打雷的。” 于老夫人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唉……我怎么向玉府姑奶奶交代啊!” “母亲,依孩儿看,此事先不要告诉玉家。”于子谦不想玉玲珑离开,在他的心里,仿佛留住了玉玲珑就是留住了玉无痕。一种毫无用处的心里补偿,对于子谦却如同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珍贵无比。 于老夫人没有再说话,唉声叹气的离开了。黎明悄悄降临,在李淑媛的脸上,镀上了一层亮而朦胧的光,她对着昏迷中玉玲珑,絮絮的说着, “玲珑,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公公和婆母,甚至老夫人都心心念念的牵挂你,我在想,如果,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大家会不会这样子待我呢?至少,我没有越女那么贴心的丫鬟。玲珑,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辛苦经营也无法得到的东西,你却轻而易举的就拥有了。其实,我应该恨你的,因为,你偷了我丈夫的心。以前我一直认为,逢春是对药草和医术过于专注,所以才忽略了男女之情,但是我错了,逢春不仅懂得哄女人开心,还懂得浪漫……。可是,对我这个和他朝夕相处的妻子,他却经常视而不见。玲珑,我那么爱他,他为什么不能好好待我呢?玲珑,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淑媛的真心话,我一句也没有听到,我的意识,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去处。那里分不清天与地,黑暗中,一束束幽蓝色的火,似一颗颗幽蓝色的星星,在身边半明半灭。我的身体被烈火烧灼一般的疼痛着,我很想坐下来,但是,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我不停的走,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疲惫和深入骨髓的疼痛。 “玲珑。”有人在喊我,声音里有男有女。 “谁在喊我?” “玲珑,是我,你的淑媛大嫂呀!” “玲珑,是我,我是姑母。” “玲珑,是我呀!”我的正前方出现了一位白衣少年,脸孔模糊,我看不清他,我怯怯的问,“你是谁?” “哈哈哈……”白衣少年倏忽尖锐的大笑起来,“玲珑,你可真是个贤德的好妻子啊!怎么?连自己的丈夫都不认识了!” “不、不,你不是!” 我本能的想躲进无痕姑母的怀里,可是,怎么都无法移动脚步,我急得大喊,“姑母,带我回家!” “回家?不可能了。”姑母的神情和声音里,刮过陌生的冷漠。 “不,你也不是姑母。” “玲珑,大嫂对你好呀!你就过来吧!” “不,你是魔鬼,不!” 我拼命的哭喊着,我的身体自动的移到李淑媛的身边。我继续无助的哭喊着,“我要回家!放我回家!我不要留在魔鬼的身边!” “你就是人间的瘟疫,你害死了你的丈夫,你害死了胡管家,与你海誓山盟的恋人,也抛弃了你,你只配留在魔鬼的身边!”一个洪亮厚重的声音,庄严的响彻在天地间,仿佛是上苍对我最后的判决。 “不!”我用尽全力大叫起来。我的身子突然一沉,直直的坠向更黑、更深的地方,我被猛地摔在地面上,摔的三魂七魄都出了窍,一股咸咸的腥味从嗓子里直冲了出去。 昏迷中的玉玲珑忽然坐了起来,嘴里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她又重重的倒回床铺。屋内,彻夜守着床边的越女和李淑媛,顿时乱作了一团, “这是怎么了?这、这怎么办呐?” “越女,把毛巾递给我,叫大少爷进来,你去找老爷!” 越女飞似的奔了出去。于逢春飞似的奔了进来。李淑媛看着紧张得直发抖的丈夫,不由自觉的想,“如果躺在这里的是我,你会不会也如此心慌意乱呢?” “没关系、没关系,一时血不归经而已。” 于逢春颤颤巍巍的自言自语着,不知道是说给妻子听的,还是在安抚自己的慌乱。一道杀人的目光,在于逢春和玉玲珑之间来来往往,将他们千刀万剐着。 五天之后,我完全的清醒过来,我呆愣的看着李淑媛温和平静的脸,倏瞬,我对她笑了,看见我的笑容,李淑媛也呆愣了。 自从清醒了之后,我没哭没闹,没喊没笑。越女服侍我吃药,我就吃药;服侍我睡觉,我就睡觉;服侍我散步,我就散步,乖巧得如同一个怕惹大人厌烦的孩子。只是,我一直都不说话,大家都吓坏了,以为我是发烧烧坏了脑子。其实,我只是,无话可说。 平生第一次,我知道自己是无用的,我对不起逢源,我无力为他伸冤。我接受不了现实,也无法面对现实,更无从逃脱现实。我是一只被困在浅滩上的鱼,死不了,活不成。 由于我的“病”日渐严重,于家的人不得不告知无痕姑母。无痕姑母是和关起远一起来的,到了于府之后,直接去拜见了于老夫人。 “老夫人,虽然我们约定的日子还没到,可是,玲珑的情况……望老夫人能够通融。” “姑奶奶,我会尽我所能医治玲珑的。” 于子谦一心一意的想留下玉玲珑,他的急于出头,招来了母亲的一记白眼。玉无痕礼貌而疏远的对他点了点头,继续对于老夫人说, “老夫人可是有,反悔之意?” 于老夫人清咳了一声,轻仰着下巴,严肃的说,“姑奶奶,咱们于府虽然比不得玉府的富贵,但是,也是世代书香门第,答应的事情,岂有反悔的道理。如今,姑奶奶亲自登门,也算是给足了于家面子,老妇人就答应了姑奶奶的请求。” 说完,用一记警告的眼光,让于子谦已经张开的嘴巴,又无奈的合拢了。精明的于老夫人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所以,玉玲珑对于她来说,是个烫手的山芋,越早丢掉越好。 关起远站起身子,向前一步,单膝跪地,对于老夫人行了一个大礼,“小的替姑奶奶叩谢于老夫人!” “诶,姑老爷,万万使不得!咱们总还是亲家嘛!” 462.第462章 :尴尬 玉府,我的家,高墙大宅、深深庭院依旧,亭台楼阁、鸟语花香依旧,日升日落、人间烟火依旧。“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一样的日子里,不一样的只有人。 我离开玉家的三年中,有人来,有人走,有人长大,有人衰老。或许时间老人,在每一个家庭里都派驻了一位特使,主宰着这一家人的生老病死,从不犯错,也从不留情。 二婶母刘氏和四婶母薛梅,已经仙逝;家里刚刚多了两个淘气的宝贝,承祖大哥的儿子玉达信,和承智二哥的小儿子玉达勇;承祖大哥的女儿玉芳菲,玉珀姐姐的女儿关玲玲,都已经五岁了;承智二哥的大儿子玉达仁也已经十岁,无痕姑母在他六岁的时候,按祖制为他请了私塾先生。父亲、三叔和三婶母更老了,各自过着颐养天年的日子。只有无痕姑母依旧掌控着这个家,也被家里的每一个人掌控着。 归家的我仍旧没有说话,因为我很失望。我的想象中,家里的人会用热情和笑容,来欢迎我归家。他们为了我的归家,应该忙碌了很久,准备了很久,更等待了很久。 但是,现实无情的摧毁了我的天真。上一辈的人只是派下人送来了无关痛痒的关心。同辈的人中,承祖大哥和承智二哥在店里,根本没有露面;露面的也只是匆匆的来,匆匆的走。小一辈的人,他们本来就不认识我。连莫言也只匆忙的为我传来了父亲的一句“好好修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的身边依旧只有越女,我倏然感到了轻松。我终于可以彻底放弃了,反正已经没有人需要我了。“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清照的愁里还有一个与她相知相守的爱人,可是,我的愁里却是空的,不知道老子说的“希夷”,是不是我现在的境界? 我如同一朵迅速枯萎的花一般,不只是不说话,我开始无意识的拒绝进食,吃什么吐什么,甚至喝水、喝汤也一样吐得天翻地覆。只有无痕姑母守着我,为我请医研药,为我着急落泪。哦,对不起,我的无痕姑母,我不想看见您的眼泪,可是,我实在无能为力。 每天,我只是坐在窗前,看着太阳升起,月亮落下,月亮升起,太阳落下。我想,我是真的快死了,心里却是说不出来的轻松,活着真的很辛苦,生命对于我已经失去了全部的意义。一切生命的迹象,开始从我的身上慢慢的剥离。我失去了哭的能力,说话的能力,和吃饭、睡觉的能力,最后,我失去了感知的能力。我面容憔悴,神情呆滞,目光散淡。是的,我快要死了。 玉玲珑的病一天重似一天,玉博文也是寝食难安,他真的很想守在女儿的身边,盼着女儿一天比一天的好。可是,他……唉……,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 “博文,你做什么呢?” 看着发热病似地,在书房中来回走动的玉博文,玉无痕的心里有些失笑,弟弟自小就少年老成,成年后更是沉稳有余,活泼不足,很少能看到他如此着急的样子。 “姐姐,您快请坐!玲珑的病怎么样了?” “关心她,为什么不去看看她呢?” 玉无痕知道玉玲珑天天临窗而立,就是在等待父亲能够来看望自己。玉博文沉默的低下头,玉无痕将一声叹息,留在了心里, “博文,今天是和你商量,我想是时候了。” “姐姐是想……。” “如今,也只有这一个办法能留住玲珑了。” “姐姐,玲珑还年轻,您想好了吗?” “当年,姑母也是这样留住我的!” 玉博文深深的点了点头,坐了下来,呆愣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问,“您说,玲珑会原谅我吗?” “会的,玲珑自幼丧母,父亲在她的心里是很重要的。” “您看我和玲珑把事情谈开,如何?” “你的事情,还是再等一等吧!” 这个世界上,玉无痕是最了解玉玲珑的,不只是因为她是玉玲珑的姑母,更因为她们有着相同的宿命。只有玉无痕看得见,玉玲珑的心还未死。心未死,则心有不甘啊! 正是,可怜春半人憔悴,雨骤风狂对花泪。 痴问苍天何处去?寒鸦呜咽倦归家。 黄昏里的玉府大宅,仿佛一只在阳光下晒懒的猫,半睁半合的眼睛,似看非看,慵懒而高贵,柔和而宁静。 我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空空的眼睛里是红红黄黄的秋。我的头无力的靠在秋千架上,空空的心里反反复复的一句诗,“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这是我认为最凄凉最无助的一句诗。 “玲珑,来姑母的房里,好吗?” 无痕姑母浅淡的声音里,多出了几分小心。我点了点头,越女弯下腰,轻轻的扶起我,我是飘着来到无痕姑母房中的。最近,我总感觉一切事物都是飘在半空中的,我在飘,房屋楼阁在飘,连天地都是飘着的。 “越女,你就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的,姑奶奶。”越女把我安置在床上,并把我的姿势调整舒服后,躬身退了出去。 “玲珑,把它打开。” 无痕姑母递给我一个紫檀木的长形盒子,因为历史的久远,盒子的表面已经变成了黑红色。我吃力的坐直身体,接过盒子,把它夹在两腿中间,然后,小心翼翼的拉开盒盖。 一团翠绿色的轻烟扑面而来,我的眼中倏尔失去了别的颜色。一位绿衣少女亭亭玉立,衣袂翩然的伫立在我的面前。耳边,飘进无痕姑母浅淡伤感的声音, “玉如意,玉家的传家之宝。” 无痕姑母的声音,重重的撞进我的心里,我倏然兴奋起来,屏息静气的凝视着手中的玉如意。一种久违的真实感,慢慢爬进我的心里,心里有种东西在蠢蠢欲动。我紧张的捧着盒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我一寸一寸的看过去,她的每一个纹路,每一处凹凸,每一点变化,我都要刻进头脑里。汗,从鼻子尖上不停的冒出来,然后,我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原来,你就是我的命呀!” 玉无痕的心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玉玲珑终于说话了。她坐在床边,淡淡的说,“从现在开始,玉家就交给你了。” “姑母您……” “你是玉家的掌家,要用生命守护玉家,守护玉如意!” 我茫然的呆看着无痕姑母,心里乱糟糟的没有一点头绪。无痕姑母微笑着轻轻揽着我的肩,温柔的轻抚着我背后的长发,在我的耳边轻柔的说, “玲珑,不怕,姑母在!” 无痕姑母还把玉氏的族谱和宗祠的钥匙交给我,其中,还有一本小册子《女儿醉》。上面记载了玉府历代女掌家的出生、属相、姓名以及哪年掌家,何时亡故。我不太明白,为何要醉?又为何事而醉呢? 《女儿醉》的第一页上写着,“女儿玉结绿;出生明永乐三年乙酉年,腊月二十三日、辰时;属相鸡;掌家明洪熙元年乙巳年;卒年明弘治十六年癸亥年;享年九十八岁。” 默默的读着,我发现,玉家历代的女掌家几乎都很长寿,不过,也有很年青就亡故的。比如,“女儿玉冰玉;出生明天启二年壬戌年、二月十二日、午时;属相狗;掌家明崇祯十二年已卯年;卒年崇祯十四年辛巳年;享年十九岁。” 关于无痕姑母是这样写的,“女儿玉无痕;出生清光绪四年戊寅年、正月十八、亥时;属相虎;掌家清光绪二十四年戊戌年;” 翻过这一页,是无痕姑母清秀的蝇头小楷,写着,“女儿玉玲珑;出生清宣统元年己酉年、四月初九、戌时;属相鸡;掌家民国十九年庚午年;”接下来,就是关于玉如意的传说和秘密。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玉府的“掌家姑奶奶”,无痕姑母被称为“老姑奶奶”。实际上,掌家比想象中容易一些,最少,维持家里的现状并不困难。对于我,掌家的最大好处就是,我可以随心所欲的穿裤装了,再没有人敢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然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白依依用一种很淑女又相对舒服的姿势,坐在琢器堂的议事厅里,等候玉玲珑。她知道,玉玲珑一早就去了玉器行,晚膳都没有回府吃。不过,今天她一定要等到玉玲珑。白依依极其精致的五官,都随着她的心思变化着,她在想,“今天的这一步棋要是走好了,以后,我就可以横着走啦!” “大嫂,您找我有事吗?”我扫了一眼白依依的表情,低头喝着越女递上来的茶。心底浮现出另一张脸孔,那是我今生第一个梦魇。 被玉玲珑冷冷的,打断了白日梦的白依依,满脸堆笑的讨好着,“玲珑呀!大嫂知道你的辛苦,要不是此事关系重大,大嫂是不会来打扰你的。”白依依漂亮的大眼睛里,倏而充满了泪水,诉说着主人的一片情意。 我心里暗自发笑,白依依的变脸绝活,还真是让我不得不佩服她。恐怕连川剧变脸绝活的泰斗们,也要自叹弗如啦! “大嫂,您别客气,有事您尽管说吧!” “这……”白依依仔细的查看屋里屋外,然后,莲步款款的走到我身边,俯下身子,对我耳语。 “大嫂,此事可有证据?您不要误听谗言。”惊讶无比的我,用指甲抠着掌心,勉强保持着表面的冷静。 “玲珑,大嫂可是亲眼所见。” “您亲眼所见?” “是啊!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带你去。” “不必,此事,我自会处理。” “玲珑,你可不能……” “大嫂,对于我掌家有何不满,大可以明言。” “没有、没有,那……大嫂就等着你消息吧!” 白依依扯动着一脸的假笑,匆匆收场。望着她的背影,我心里的惶恐汹涌而出。事情如果真如白依依所说,还真是难办了。 我和关起远面对面的坐着,我开始费劲的和他兜圈子,“关起远,你知道京城里,可有赌玉的场所吗?” “回姑奶奶,有。” “有几处呀?” “回姑奶奶,小的知道的有四、五处。” “咱们家,可有人赌玉吗?” “回姑奶奶,我……” “关起远,你从来不对我说谎的。”我忽然失去了兜圈子的耐心,直接问他,“二爷赌玉的事,你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关起远立刻站起身,低声对我说,“回姑奶奶,小的知道,老姑奶奶也知道。只是,老姑奶奶一直压着,也警告过二爷。” 我狠狠的将茶盏墩在桌子上,茶盏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我高八度的声音,带着岔音冲出口,“关起远,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敢隐瞒我!” “回姑奶奶,是老姑奶奶吩咐的。” 我失神的发着呆,与其说愤怒,不如说恐慌。我如今该怎么办呀?难不成,真的把承智二哥一家赶出玉府?剥夺“玉”姓吗?可是,如果不按祖制办,白依依一定会,不依不饶的闹个鸡犬不宁。而且,要闹的绝对不止白依依一个人。我,既无无痕姑母的威仪智慧,也无李淑媛的假仁假义,恐怕是压制不住了。 我心烦意乱的走进,父母亲原来居住的院落,现在,这里是我的花圃。又是落霞满天的时候,挺无痕姑母说,我就出生在落霞满天的时候。北平深秋的黄昏,带着迷惑人心的慵懒。落霞洒脱、夕阳婉约、落叶已黄、枫叶已红。花圃里绚烂的花朵,成了秋天里最后一抹妖冶的疯狂。 463.第463章 :小黄花 我对着一朵凋谢了一半的小黄花出神,糊里糊涂的念着,“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虽有碧云天、黄叶地,却无寒烟翠,不对景。”无痕姑母浅笑着打量着我的穿着,问,“是不是现在的女孩儿,都穿成这样子啦?” 我一身深深浅浅的紫色,浅紫色高领长袖绮罗的上装,暗紫色的直筒裤,配一双深紫色的矮跟皮鞋。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便挽起无痕姑母的手臂,歪着头巧笑嫣然, “才不是呢!大哥说,京城里,还没有几个女孩子敢穿成这样子呢!” “你啊!从小就喜欢穿得这么奇奇怪怪的!” “那也是姑母您惯的呀!” 看着无痕姑母的笑脸,我的心底默默的祈祷,“无痕姑母,给我勇气吧!只要有您,我就不会害怕。” 听到院子里传来玉玲珑欢快的笑声,站在门外的关起远也不自觉笑了,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笑声了?仿佛直接刺破云层的阳光,带着新鲜而张扬的力量。 玉府琢器堂里,一场生死攸关的对质正在进行中,玉家的老老少少悉数到场。我第一次以掌家人的身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我努力的学着无痕姑母的口气说话, “今儿,请各位到此,是有一件传闻需要证实,希望各位做个见证。” 我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他们或木讷、或疑惑、或窃喜的神情清晰的印在我的瞳孔里。我沉了沉气,把心慌揪到一旁,淡淡的说, “二哥、大嫂,我有话要问二位。” 白依依的得意,对着承智二哥的懵懂不知,让我的心里越来越没有底儿啦! “玲珑啊……” “大嫂,请您称呼我‘姑奶奶’,二哥,您也一样。”我不带任何语调的打断了白依依的话,从她微张的嘴里,我看见贪婪的黑洞里,冒出的一丝惊讶。 “二哥赌玉一事,是否是您亲眼所见?” “是。” “何时?何地?何人为证?” “上个月初五,在京郊赌石场,丫鬟梅朵为证。” “来人啊!传梅朵。” 挤满了人的琢器堂里鸦雀无声,我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犹如我和他们身处在两个时空中。丫鬟梅朵是从门外直接扑跪在地上的,缩成小小一团的梅朵,抖得我直感觉眼花。 “梅朵,我问的话,你要据实而答,听明白了吗?” “是、是,姑……奶奶,奴、奴,婢明、明白。” “上个月初五,你去哪儿了?看到了什么?” “回、回,姑奶奶,上、个月初、五……奴婢去了京郊赌石场,看到二爷正在赌玉。” 在丫鬟梅朵仓惶的指证中,我像一只刚睁开眼的雏兽一般,茫然而不知所措。不管是不是白依依的有意为难,在众目睽睽之下,我该如何袒护承智二哥一家呀?此时此刻,我真的需要一个同盟。我用眼角的余光扫过,坐在上座的无痕姑母,她面色凝重的沉默着。 而我的沉默引起了白依依的不满,就在她忍不住要发难的时候,二嫂杨柳不急不缓的来到议事厅中间,“姑奶奶,小妇人有话要说。” 在得到允许之后,杨柳用她永远比别人慢半拍的语速说,“梅朵是大嫂的贴身丫鬟,小妇人以为不足为凭。” “呦,你说我和丫鬟串供啦!”白依依立即不依不饶的尖叫着。 “大嫂,如果您只有一个证人的话,我认为是不公平的。” “我,我……你,你……。” 白依依的一时语塞,却让我抓住了机会,我打算跳过这些细枝末节,直接面对承智二哥,更希望他能为他自己做些什么。 “二哥,您是否赌玉?” “什么是赌玉啊?” 对于承智二哥的问题,我差一点就对他做鬼脸。承祖大哥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解释, “二弟,赌玉就是“赌石头”,是一种很古老的玉石材料交易方式。” 承智二哥用手搔了搔后脑勺,依然一脸的困惑,“我不过是凭着我的好眼力,得到了不少价格便宜的好石料而已,这个……这个、算吗?” 白依依脸上的得意之色更重了,她莲步款款的走到我的面前,“姑奶奶,我没说谎吧!二爷自己都承认了!” 我用眼神狠狠的赏了她一记耳光,然后,脊背挺直,下巴微抬的坐在座位上,说,“赌玉一事,二哥全不知情,所以,押后再议。” “今天,到此为止吧!” 无痕姑母浅淡的声音里,是不容反驳的威严。白依依心有不甘的闭上了嘴巴,却用眼睛在二嫂杨柳的脸上,恶狠狠的刮了刮。 每个人都怀着不同的心事,各自散去。 “关起远,此事,你怎么看?” “姑奶奶,二爷怕是保不住了,单看要如何保住两位少爷了。” “嗯!” 我心烦意乱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落在琢器堂门外石阶上,心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白依依回到房中,一脸恼怒的质问丈夫,“刚才,你为什么不帮腔呀?” 玉承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嘴边挂着笑,眼里装着无奈,对妻子说,“依依,凡事不可强出头,到头来,会适得其反的。” 白依依一下子就泄了气,跌坐在床上,撅起嘴巴,可怜兮兮的看着丈夫,“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啊?” 玉承祖和妻子并排坐在床上,轻轻的揽住她的肩,轻声说,“等,耐心的等。” 白依依倚进丈夫的怀里,脸上露出倦意,她认真的点了点头,夫妻俩不再说话,安静的坐着。 玉承智回到家中,照例扎进自己的玉石堆儿里,没和妻子多说一句。妻子杨柳,也只是静悄悄的站在房门外,看着对玉石如痴如醉的丈夫,把叹息声原封不动的,咽回了肚子里。 杨柳的心里明白,丈夫怕是过不了这一关的,自己自然是要陪着他的,只是两个儿子必须要留在玉家。自嫁进玉家,她一直恪守妇道,敬老爱幼,平日里,连家里的下人,她都陪着三分小心。但是这次,她必须为两个儿子争一争。杨柳转身,快步走出了院子。 莫言有些担心的看着,回来后一直坐在书桌后面,手里举着一本书,但是,并没有看的玉博文。 “老爷,姑奶奶请您,有事儿吗?” 莫言终于还是没能忍住,小心的,轻轻的问出了口。玉博文好像没有听到,依然呆呆的坐着, “老爷,姑奶奶请您,有事儿吗?”莫言的声音稍稍的提高了一点,但还是陪着小心。 “啊!哦,没事。”玉博文一惊,回过神儿来,“莫言,跟你说了很多次了,没有外人的时候,叫我‘博、文’。” “奴婢一时改不了口。” “又来了,不要说自己是‘奴婢’,明白吗?” “是的,奴婢,不是,我……呵呵,莫言还是不习惯。” 莫言低着头,羞得满脸通红,像个熟透了红苹果。玉博文绕过书桌,走到她的身边,温柔低语,“慢慢会习惯的,记得叫我‘博、文。” “莫言给您换盏新茶来。” 莫言满面含羞带怯的匆忙离开,她没有看到玉博文脸上半是幸福,半心酸的表情。 玉博文发呆出神想的是玉玲珑,他唯一的女儿。自从女儿归家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见她。女儿出嫁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脸上稚气未脱。但是,他今天看见的女儿,已经出落成一个大家庭的掌家了。女儿长大了许多,变得成熟稳重,变得有些陌生。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缠着自己问东问西,娇憨的小女儿了。心底一声长长的叹息,似欣慰,似不舍。 玉博君极力想埋头在书斋中,不愿意理会妻子没完没了的唠叨。 “这是件好事。两个女儿已经出嫁,就不算玉家人了,儿子快学成回国了。也不知道,儿子在那边好不好?过得习惯不习惯,这个小没良心的,出门就忘家,都快半年没来信了。就不知道,家里还有个娘惦记他。算算咱们承德也该娶媳妇了,这可是件大事儿,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如果,承智被赶出玉家,对咱们儿子是有好处的。我得让承德赶紧回来,抓紧时间娶妻生子,不能让承祖两口子,把便宜都占了。只是,不知道老姑奶奶和姑奶奶是怎么想的,没想到,玲珑这丫头,一当上姑奶奶就不一样啦!其实,我…………。” 玉博君真的没觉得,自己和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他也没理会妻子,由着她自言自语。反正,就算没人理睬,她也会说个没玩没了,把所有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统统的念叨一遍。 西小楼的堂屋里,灯火通明。 晚膳前,二嫂杨柳来了,哭诉了好一会儿,主要是希望,能让两个孩子留在玉家。无痕姑母推说身体不适,没有露面。我独自劝慰了一阵子,我和她都知道,我原本就无法承诺什么。 晚膳后,无痕姑妈和我,还有关起远,在一起商量这件事情。 我不停的在堂屋的地上,来来回回的走动,像是发了热病,“姑母,您快给拿个主意吧!我都快头疼死啦!” “起远,你坐。” 这句话,玉无痕和关起远说过很多遍,可是,关起远一直保持着,一个总管该有的礼貌,所以,玉无痕始终觉得,他似乎更在意“玉府总管”的身份。 “谢老姑奶奶。”关起远拘谨的只坐了半张椅子。 “起远,你怎么看?” 关起远从椅子上欠了欠身体,说,“老姑奶奶,此事不难……” “不难?关起远,你说梦话呢吧!”我打断他的话,直冲到他面前,双手叉腰成茶壶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玲珑,你哪里还有掌家的样子啊!” “哦,对不起,姑母,我是太着急了。”我赶紧恢复正常的举止,坐到椅子里,眼观鼻鼻观心。 玉无痕不动声色的捕捉到,关起远眼里稍纵即逝的目光里,充满着怜惜和宠溺。她的心头没来由的一紧,关起远对自己的女儿,怕是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目光吧! “老姑奶奶,姑奶奶,二爷的事情可以处罚,但是,不必开宗祠昭告族人。两位少爷年幼,所以,由老姑奶奶抚养。” 我反复想着关起远的话,不开宗祠昭告族人,可以说,此事只是玉府的家务事,与他人无关。玉达仁和玉达勇名义上由无痕姑母抚养,府里就算是有人不服气,怕也不敢说什么。这样一来,不但能够暗地里帮助承智二哥度过难关,而且,能将两个小家伙,名正言顺的留在府里。 无痕姑母对我微微的点头,我马上对关起远说, “事情就交给你办吧!” “是,姑奶奶,小的明白。”关起远起身离开。 屋外夜凉如水,无痕姑母和我沉默的坐着。我觉得心里堵得慌,“姑母,这个家,值得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无痕姑母还是明白的。 “玲珑,也许他们是自私了些,心里装着自己多了些,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盘算。可是,玲珑,他们不是坏人,他们有他们的道理。他们是……你的家人!”无痕姑母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水雾,没有焦点,声音里藏着淡淡的纠结。 家人?家人不是应该互相扶持,互相关心的吗?为什么他们能眼看着自己的家人,陷入困境而无动于衷,更有甚者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 无痕姑母似青烟一般飘过堂屋,回房去了。我却无法入睡,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看着天。瀚海的苍穹里是否真的有主宰命运的神?如果有,他为什么对人间的无奈和伤心视而不见?如果没有,我的命运又是被谁束缚着? 无痕姑母似青烟一般飘过堂屋,回房去了。我却无法入睡,走到门口,坐在门槛上,托着腮,看着天。瀚海的苍穹里是否真的有主宰命运的神?如果有,他为什么对人间的无奈和伤心视而不见?如果没有,我的命运又是被谁束缚着? 事情过去之后,我除了每天处理些日常事务之外,几乎是不说话的,不是躲在房间里发呆,就是坐在秋千架上发呆。无痕姑母一直远远的看着,没有劝慰,只是每天晚上总在我回房之后,她才会熄灯休息。 464.第464章 :大腕 关起远呆望着天空已经很久了,黑色的天幕里幻化出一张让他魂牵梦萦的笑颜。远远的小楼上,那一扇窗户里没有一丝亮光,她是睡了吗?还是又空坐着发呆呢?今晚,关起远像往常一样默默的守护着玉玲珑,看着她回到了西小楼里,他才默默的走开。 很多年来,关起远习惯默默的、远远的守着玉玲珑,希望她快乐,希望她平安。可是,世事无常,他总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受到伤害,而他空有一身本事,却救不了她。掌家之后的玉玲珑,逐渐恢复了爱说爱笑的天性,关起远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快活起来。谁知道,出了二爷赌玉的事情之后,玉玲珑又变得沉默寡言了。关起远看着一天比一天憔悴的玉玲珑,他恨不得自己变个女儿身,那样,他就能为她排忧解难,给她取乐消愁了。可是,他能做的只有远远的、默默的守着她。 “玲珑,玲珑,玲珑。”关起远的心里早已经如此叫过千遍万遍了。唉……所有的一切也只能是一声叹息而已。身后的楼梯有轻微的响动,关起远警觉的打起精神,回头温和的看着妻子玉珀。 “起远,夜深了,还不歇息吗?”玉珀一边温柔的问着,一边想替丈夫披上一件外衣,“秋天的夜晚是很凉的。” 关起远转动身子不动声色的向外侧了一步,接过妻子手里的衣服,温和的说,“你先歇着吧,我还有些账目。” 玉珀紧盯着丈夫的脸,片刻,她温柔的说,“你要早点歇息,别累坏了身子。” 玉珀温柔的转身上楼,假装没发觉丈夫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夫妻多年,玉珀一直知道丈夫对自己温和有礼,却有意疏远。新婚的时候,玉珀认为他年少羞涩,再加上,他本身也不是一个热情活泼的人。夫妻相处久了,他从来没说过甜言蜜语,可以说,他与她几乎是不说话的。玉珀慢慢品出了丈夫温和的面容背后,是一颗刻意疏远的心。玉珀依然安慰自己,他是太忙太累了,这么大的家,大事小事都要经他的手,他不和自己说家里的事情,是不想自己跟着担心。母亲在世的时候,也是一再一再的这样告诉她。 可是,最近,只是最近,玉珀对自己的想法开始动摇了。她第一次看到丈夫的目光专注而温柔,那是在琢器堂里,只对着那一个人。玉珀倏然明白,自己从来没有触摸到丈夫的心,是他刻意把心包裹起来,只为一个人牵挂,只为这个人跳动。 玉珀为着自己的想法,不安过烦躁过,大声的否定过,只是最终她也没能完全说服自己,她终日神思恍惚,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关起远也神思恍惚的跟自己较劲,他强迫自己想办法,却一直一筹莫展。想来想去,关起远终于想到了一个人,自己的妻子,玉玲珑的三姐——玉珀。 只是,关起远又犯难了,该怎么和妻子说呢?在他的印象里,妻子一直是安静、温柔的。夫妻多年,他始终不会和妻子沟通,夫妻独处时,除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客套话之外,他也没说过亲密体己的话。 关起远生性木讷呆板,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只会尽力的做事情。玉珀千金小姐的身份,关起远在她面前有意无意的保持着一份自尊,一些距离。而玉珀的安静少言,更让关起远不知道该如何与她相处。 今天,关起远特意早早回到家里,想在饭桌上找个话题,把自己的想法和妻子说。 “起远,你回来啦!”关起远的忧心忡忡被玉珀的喜悦打散了。 “啊!今天的事情不多,想起很久,没和你一起用膳了。” “我亲自下厨,做几样你爱吃的菜。” 玉珀开心得像个孩子,兴奋得脸颊发红,双眼亮晶晶的绽放着快乐,急急忙忙的下厨去了。望着玉珀兴高采烈的背影,关起远觉得自己的话更说不出口了。 “起远,你快尝尝。我很久不下厨了,不知道手艺退步了没有。”玉珀不断的往关起远的碗里布菜,她欢快的神奇让关起远心生惭愧。他低头努力的吃着,不住口的说着,“好吃、好吃。” “对了,把玲玲接过来吧!咱们一家人也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不,不用了。” “啊?” “我是说,老姑奶奶用膳用的早,玲玲或许早吃过了。况且,咱们、难得、有机会这样吃顿饭。”关起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把自己脸全埋进了碗里。 “好,听你的。” 玉珀光彩照人的脸和兴奋得有些颤抖的声音,让关起远觉得自己像个见不得人的偷儿。一顿饭吃下来,关起远也没能开口说出自己的意思,而玉珀高兴得根本没发现丈夫的坐立不安。 有时候,人是很奇怪的。如果关起远能大大方方的说出自己的想法,那么玉珀也是可以理解和接受。可是,就因为关起远有了一点点的私心杂念,该说的话没说,不该说的话倒是说了一堆。 “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有时候,夫妻之间是最亲密的伙伴,也是最遥远的陌生人。其实,人心并不复杂,只是谁都不先说破,两个人就这么相互的猜着,猜着猜着就都猜拧了。 关起远的犹豫和蹉跎,造成了玉珀最终无法化解的心结,而促使她选择了一种玉石俱焚的方式,更让内疚心理跟随了关起远整个的后半生。 这几天关起远总是傻乎乎的跟在玉珀身边,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样子。他不说玉珀也不问,她很享受丈夫跟在身边的感觉。 “玉珀,我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关起远选择在就寝前说,是因为他不必去面对妻子温柔的笑脸。 “我听你的。”玉珀翻了个身,眼中含笑的对着丈夫。 “我还是要和你商量。” “什么事情啊?”玉珀感到了丈夫的不安,收起笑意,小心的问。 “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想你去和玲、姑奶奶谈谈,给她宽宽心。最近,她的精神不好,老姑奶奶也很担心。” 玉珀心里的疑惑一点一滴的聚集起来,这些天丈夫的奇怪行为,此时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是为了她。玉珀的心瞬间像是被人从胸腔里掏走了一样,分不清楚是疼还是不疼,更分不清楚是哪儿疼。 “玉珀,你怎么啦?”关起远看见妻子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幽蓝的光,看得他心里直发毛,他小心的问。 玉珀倏瞬温柔的笑了,“好,我听你的,睡吧。” 玉珀小心翼翼的把身体放平,轻而缓慢的呼吸着,泪,从眼角无声的滑出,一滴、两滴、三滴……静悄悄的打湿了枕头,也打湿了心,好疼啊! 迟疑了很久的秋雨,终于毫无顾忌的下起来。我趴在椅背上,下巴抵在胳膊上,坐在窗前对着倾盆大雨发呆。其实,我什么都没想,只是静悄悄的发着呆。 门上响起轻啄声,我没理,反正他们找不到我,就会去找关起远的。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玉珀姐的声音, “玲珑,你在吗?” 我轻轻的吐出一口气,有气无力的回答着,“我在,玉珀姐请进吧!” 玉珀姐推门而入,脸上的表情和故作轻松的语气并不相符。“还是这么精灵古怪的,你怎么知道是我呀?” “我可以从说话的声音里,分辨出家里的每一个人。” 我依然趴在椅子背上没有动,玉珀姐轻轻的把我面前的窗子关上,“这么大的雨也不关窗子,你看地上都积水了。哎呀,玲珑,你的头发衣服都湿了,会着凉的。” “姐,我没事。” “不行,你得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把头发弄弄干。” 玉珀姐不由分说的把我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帮我换上干爽的衣服, “越女,越女,”玉珀姐的声音很好听,即使高声说话,也不会让人觉得鼓噪, “三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你是怎么服侍的?就让玲珑这么任性,你也不劝阻,回头要是着凉了可怎么好?” “奴婢,奴婢……”越女明显的不知道玉珀姐在说什么,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训斥了一顿。 “还不快去打些热水来。” “是,奴婢这就去。”越女如遇大赦,匆忙去打热水了。 越女打来了热水,玉珀姐帮我洗了头,再帮我把头发一点一点的擦干,把我安置在床上,为我盖上被子,并且,半强迫的喂我喝下一整碗的姜汤。然后,坐在我的床边,摸摸我的额头,又摸摸我的脸,再摸摸我的手,不放心的问, “玲珑,你还好吧?有没有不舒服啊?” 玉珀姐在做这些的时候,我一直静静的,乖巧的顺从她。我的眼睛盯着她的脸,像是在研究一个难题,我屏住呼吸的问, “姐,你关心我?” “我当然关心你啦!玲珑,你不是孩子了,应该懂得爱惜自己了,怎么还这么任性呢!” 玉珀姐用手指轻轻的点着我的眉心,看着她脸上又心疼又宠爱的表情,我一下子紧紧的抱住她,“三姐,您还是和从前一样地宠我、护我的,是不是啊?” 玉珀姐温柔地抚着我的后背,轻声细语的说,“是啊!是啊!我的傻妹妹!” 玉珀姐将我轻轻的揽在胸口,一边轻抚着我的后背,一边在我耳边说,“其实,家里人都是宠你爱你的,姑母就自不必说了。大伯父、三伯父还有大哥,每天都打发人来问,大伯父更是一天来问几次呢!” “我不信,您是骗我的。” “玲珑,我说的都是真的。这是刚才在外面越女告诉我的。她看你近日来总是没精打采的,才没敢来烦你呀!玲珑,也许我们都有私心,我们都不完美,可是,我们是一家人啊!” 或许是玉珀姐的真心疼爱,或者是我累了不想再较劲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不是吗?我想是我过于苛求完美了,其实这个世上哪来的完美啊!有人关心我,有人需要我,也就足够了。 我释怀的笑了,从玉珀姐的怀里抬起头,“从来不知道,玉珀姐的口才这么好呀!” “你啊!以后不许闹小孩子脾气了,知道吗?”玉珀姐宠溺的瞧着我,分明松了一口气。 “是,不能再偷懒了,不然累坏了姐夫,姐姐要心疼啦!” 提到关起远,玉珀姐的眼中刮过一阵寒风,同样的寒风,我在另一个女人的眼睛里见过。 “玲珑,你、你觉得你姐夫,好吗?” 玉珀问完就后悔了,但是,话已出口,收不回来了。玉珀有些紧张的等着玉玲珑的回答,她有些不敢看玉玲珑的眼睛。 “他是我姐夫,好不好的当然是姐姐说得算啦!” 玉珀姐楞了一下,随后,她轻松的笑了,“你这个古怪的,让人头疼的丫头啊!” 玉珀姐走后,我认真的想了很久,或许是我和关起远走得太近了,才引起了玉珀姐如此的误会吧?也不怪她,平日里关起远和我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和玉珀姐在一起的时间要多的多,无论任何事情发生,他总会默默的守在我的身边,也无论我有任何的需要,他总是第一时间出现的人。 多年来,我已经习惯,所以从来没有在意过。如果,不是今天玉珀姐眼中的那一缕寒风,我几乎把所以的事都视作理所当然。不!我绝不能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定要让关起远明白,他永远都是玉府的总管,玉珀姐的夫婿,他永远也只能是玉府的总管,玉珀姐的夫婿。 正是,秋风阵阵意华浓,庭院晚来落叶重。 阴雨霏霏迷雾霭,黄昏昏黄望远松。 时间如同一条时而湍急时而平缓的小溪,总是在不经意间缓缓流淌过岁月,静悄悄的,又是一年初冬时节。 这些日子里,心里最难受,最难以自处的就是莫言了。莫言、越女和玉玲珑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名义上是主仆,但私底下莫言早已经偷偷的把玉玲珑当成自己的小妹妹了。 玉玲珑归家的消息,让莫言激动了很久,她总是不停的想, 465.第465章 :长大成人了 “小姐瘦了还是胖了?一定长高了!一定更漂亮了!一定想家了!小姐,你有没有受委屈呀?” 莫言心里想着,脸上一会儿是开心的笑,一会儿又是奇怪的哭。莫言恨不得立时三刻就见到她的玲珑小姐。可是……唉!如果玲珑小姐出嫁时,没把自己留下来就好了;如果博文老爷不是对自己这么好就好了;如果啊!如果……,怪来怪去,只能怪自己的心、动了。莫言觉得对不起她的玲珑小姐。但是,她并不后悔,是博文老爷给了她快乐,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她管不了将来,她就要这个现在,因为这个现在实在太美好。 玉博文目不转睛的盯着一旁为自己缝制冬服的莫言,看见她秀丽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忽而高兴,忽而悲哀的神情。 莫言的手很巧,玉博文身上的穿戴,从上到下,由里至外,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鞋袜都是她的一双巧手缝制出来的。 对于莫言的心思,玉博文可以猜到七八分,他觉得真的是自己不好,是自己让莫言左右为难的。也许,应该是自己放手的时候了,除了,要对女儿有个交代,更重要的是,莫言毕竟还是个女孩子,自己却已经垂垂老矣,不能再耽误她的大好青春了!可是,他舍不得莫言啊!但是,如今的情况,不舍也得舍了。 玉博文放下手中的书,慢慢的踱步到莫言的面前,“莫言,我们谈谈好吗?” 莫言一惊,抬头看他,却不小心扎到了手。 “呀!” 莫言轻喊出口,正想把手指送到嘴里。玉博文轻轻的抓住她的手,仔细查看,被扎的地方有一滴鲜红的痕迹。玉博文俯下头,把那只受伤的手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轻轻的吸吮着。莫言静静的看着他,并没有忙着抽回自己的手,大眼睛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偷偷的漏跳了一拍。 放下莫言的手,玉博文慢慢的打开门,“莫言,跟我来。” 莫言放下手里的活儿,默默的跟在玉博文的后面。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院子里,初冬的院子里,一片苍白的萧瑟,满庭的寂寞。 “莫言,你很想见玲珑吧!” “嗯。” “那你就去见她吧!” “嗯。” “去了就不用再回来了。” “嗯?为什么?” “我这儿已经不需要你照顾了。” 身后,长久的沉默,让玉博文有些不安,有些紧张,也有了些不应该有的希望。 “是,老爷。莫言明白了,莫言这就走。” 听到身后,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玉博文攥紧了拳头,不让自己回头去看。不让自己心里的不舍流露出半分。 暮色沉沉的降临了,天地间恢复了黑暗。妩媚妖娆的黑夜里,会不会有人在苦苦的相思?是不是有人在甜甜的依偎?白昼里,不能让他人见到的情绪,黑夜里,可不可以表露出来让自己见到?白昼里,不能宣之于口话语,黑夜里,是不是可以化做喃喃的梦呓?而白昼里,不可以有的心思,在如此透明的黑夜里,可不可以,悄悄的,偷偷的,默默的进入梦里! 玉博文感觉累了,很累。他的脚步有些虚浮的走回自己的书房。或许只有在那里才能让自己的心宁静一些。 经过莫言房间的时候,玉博文听到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泣声,却不是莫言的。他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云莲,别哭了!啊,不哭了。” “莫言姐,你别走吧!你走了,云莲以后就见不到你了!” “傻丫头,我又不是去十万八千里远,还是在府里呀!” “可是,也不能天天见面了啊!” “没关系的,你如果有事儿,尽管来找我呀!对了,刚才,我嘱咐你的,都记住了吗?” “嗯,云莲都记下了。” “那你重复一遍给我听听。” “嗯。老爷四季的外衣都放在东厢房靠南面的衣柜里,老爷里面的衣服,包括睡衣裤都放在靠北面的衣柜里,老爷的鞋袜放在箱子里。记得天气好的时候,要经常的拿出来晾晒。老爷喜欢喝绿茶,特别是张一元茶庄卖的杭州狮虎山产的明前茶,每年都记得要提前向茶庄定。老爷喜欢的书法字画一定要精心保管,放字画的房间更要随时保持通风,特别是雨季,要格外注意。老爷习惯晚睡早起,所以,午膳后要小憩一会儿,千万不能让人打扰。还有,还有,哦,还有,老爷晚上看书,习惯看到很晚,要为老爷准备夜宵,但不能是甜食,因为老爷晚上吃甜的东西,胃会不舒服。老爷早上起来的时候,不能让老爷空腹喝茶,早膳一定要是清淡的,不可见油腥。晚膳前,老爷要出外散步,记得让小厮们跟着,别出差错。呼……。” 云莲一下子说了许多,说完赶紧长呼了一口气。 “莫言姐,云莲说得对吗?没有落下什么吧?唉,老爷也真是的,好好的干嘛让您走啊!” 听着云莲不住口的说着,还刻意的模仿着自己的语气和神态,看着她憨态可掬的样子,莫言开心的笑了,笑出了声音。 “莫言姐,您别哭啊!云莲听您的话,一定好好照顾老爷。您别哭啊!” 莫言奇怪的望着她,傻丫头又犯傻了,我哪有哭,我明明是在笑啊!怎么?脸上湿湿的,一定是外面下雨了,窗子没关吧?雨水才会打湿了眼睛,打湿了脸。 莫言起身去关窗户,却看见直直的站在自己窗外的玉博文,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十分伤感,明明是有情的,明明是想留下的,明明是不愿意分开的。两个人就这样一个窗外,一个屋内,默默的站着,默默的看着,两颗寂寞的心默默的承受着无法诉说的情意。突然,莫言猛地把窗子狠狠的关上,用身体死死的抵住窗子,不知道是想抵住外面的人,还是想抵住自己的心。再也无法抑制的泪水,如同洪水决堤般,终于全部的倾泄了出来。 玉博文感到胸口有种痛,窒息般的疼痛让他的呼吸无法顺畅。他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一步一步缓缓的离开了窗口。 深夜,玉博文仍然逗留在书房里,他似乎是在躲避,又似乎是在等待,也许连他自己也无法准确的说清楚此时此刻的心情。 一声轻轻的开门声,玉博文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滑落下来,他才明白,自己一直是在等待,等待着一声熟悉的开门声响起。 “老爷,您的夜宵。”莫言低着头,轻轻的放下手中的托盘,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这两个字,玉博文几乎是喊出来的。 “老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莫言没有回头,她不想让玉博文看到自己红肿的双眼。 “莫言,我可以吗?我可以把你留下来吗?”玉博文的声音温柔如水,缓缓的流过莫言干枯的心田。 “老爷,您不可以,是您让莫言走的。”莫言轻轻的闭上眼睛,心里五味杂陈。 “可是,我现在后悔了。” “晚了,莫言走了。” “莫言,”玉博文的声音里充满了焦躁和不安,“枯枝朽木上,还能留得住鲜艳娇嫩的花朵吗?” 寂静,无边的寂静,让人窒息的寂静,让人担心的寂静,让人忐忑的寂静。玉博文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不安的、紧张的、急促的跳动着。 莫言慢慢的转过身子,走到玉博文的面前,仰起头,神情专注的望着他, “就为这个,是吗?就为了这个您狠心的要赶我走,是吗?” 玉博文的目光躲避着,不敢直视眼前的这双清澈通透的眼睛。 “我不在乎的,我从来都没有在乎过。难道到了今时今日您还是不懂我的心吗?” 玉博文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对上了莫言的眼睛。从彼此的眼睛里,他们看到了自己,也看到了彼此的心。 此时,不需要语言,因为语言会显得苍白而可怜。此刻,不需要眼泪,因为眼泪会模糊了良辰美景。此时此刻,只需要一个拥抱,一个彼此珍惜,彼此了解的拥抱。 玉博文伸开双臂,莫言如偏偏蛱蝶般,飞入他的怀中。玉博文紧紧的,紧紧的把莫言包裹在怀中。似乎他怀里的女人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唯一的一件宝物,他牢牢的,密密实实的把莫言护在自己的怀中。两颗寂寞的心终于相遇相识相知了,从此,永不分离。 “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莫言在玉博文的怀中模糊的问着。 “我要娶你!明媒正娶!” 轻轻的一句话,掀起了玉府中无数的风波。 我面无表情,冰冷淡漠仇恨的,瞅着我面前的一男一女,他们是谁?我似乎认识,也似乎不认识。这个男人和我说,他要娶她,请求我的谅解。为什么要我谅解,我又不认识他们。我不认识,不,或许我曾经认识过他们。那时,他还是我最尊敬、最慈爱的父亲,而她是我最真诚、最亲密的姐妹。 背叛,是的,毫无疑问的背叛!此时,我的脑海里只有这样的一个词。这个男人和这个女人同时背叛我,背叛了我的亲情,背叛了我的友情,背叛了我。短短的几分钟,短短的几句话,让我无法逃避的,同时面对两种无情的背叛。 他们在一起,很和谐,是个完全不需要他人的,统一的世界。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我一丝一毫的立锥之地,而我的世界里,他们却始终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这公平吗!即便是面对背叛,在我的世界里,他们依然重要得无可取代。不知道,这是我的悲哀,还是他们的悲哀,更不幸的竟是我们三个人的悲哀。 父亲坐在我的面前,沉默着;莫言跪在我的脚下,沉默着;我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沉默着。无痕姑母让我学会忍耐,不知道面对如此的情景,无痕姑母会如何的忍耐。姑母,您教教玲珑吧,玲珑真的无法忍耐了。 “此事事关重大,不是一件小事情,我一个人做不了主,还是让全家人一起研究研究,听听其他人的意见吧!” 我听到一个十分陌生的声音,淡漠而无情,疏远而冷静。是我在说话吗?一副公事公办,无所谓的样子,是我吗?我的身体僵硬、挺直,我的步伐凌乱、踉跄。我匆匆的逃离开那两个人,就如同逃离开无边的地狱一般。 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父亲要娶莫言,在家里引起了轩然大波。表面平静的玉府里,炸开了锅。每个人都出于不同的目的,分别对父亲和莫言施加压力。我却躲到了一旁,似一个局外人一样,远远的,安安静静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玉无痕把谈话的地点选在了,玉博文和妻子原来居住的院子里。一个冬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的照射着,不似春天的明媚,不似夏日的热烈,不似秋阳的平和,即使照射在人身上,也感觉不到丝毫的暖意,沐浴着阳光却犹如在寒冷而寂寞的黑夜里前行。 玉博文取消了午膳后的小憩,如约来到装满了他青年时代所有的幸福和伤痛的宅院。玉博文一直觉得时节一到入冬,本来多姿多彩的世界就变得很是单调,越发凄凉了。此时,见到了玉无痕就越发的觉得,世界只剩下了黑白的两色,惨淡得可以。在玉博文的心里,他的无痕姐姐一直是面目模糊的,尽管他知道姐姐生得非常的美丽,很少有人的容貌能比姐姐出众,就连自己的掌上明珠玉玲珑也是比不上的。可是,在玉博文的心目中,对玉无痕的全部印象始终都是白色的,无论何时何地想起,都是一团轻飘飘的,清亮亮的白色。 “姐姐,让您久等了。” 玉无痕听到了声音,缓缓的回过身子,望着眼前的弟弟。在玉无痕的心中,博文弟弟是最像父亲的,不单单只是容貌和声音上的相似,连斯斯文文,温和儒雅的气质也 466.第466章 :新任管家 此时,依旧一身长袍的博文弟弟,让玉无痕的心里涌起了无限的伤感与怀念。 “姐姐今日也是来责问我的吗?” 玉博文开门见山,斯文平和的声音里,带出了些许的疲惫和无奈。 “博文,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如此做,玲珑会很难堪很为难的。” “我,我真的没有料到,事情会演变到如斯地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只想知道,今后,你是怎么打算的?” “姐姐,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玲珑和莫言都是我全心全意爱着的,我不想伤害她们之间的任何一个。” 玉博文觉得自己的烦恼玉无痕是明白的,他多希望聪明过人的无痕姐姐,能帮他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啊! 望着玉博文为情所困,烦恼至极的脸,玉无痕的心里长叹一声, “博文,天下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无论事情如何发展,如何结果,你都势必要伤害其中的一个,你的心里是清楚的,只是,你不想承认不想面对而已。” 风悠悠的吹来,吹起了静寂,弥散在庭院里,弥散在枯枝残叶中,弥散在两个人之间, “我只是希望,你要多顾忌一下玲珑的感受,别太伤她的心了。” “姐姐,我……我真的不想啊。” “唉,其实,来之前,我已经明白你最后的决定了。” 玉无痕的目光从玉博文的脸上移开,落到了不知名的远方。声音低沉而凄凉,似自言自语一般, “可怜的玲珑,每个人都在说爱她在乎她,可是,事到临头被伤害被牺牲的永远是她。而伤害她最深的正是说爱她的人。” 玉无痕觉得已经再无话可说了,绕过呆立着的玉博文,她神情寥落的离开了院子。玉无痕明白,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她现在要想的,就是如何为玉玲珑这一次的伤口疗伤。 玉承祖咬牙忍耐了好几天,他是最后一个为了此事找玉博文的人。 “父亲,如果您要一意孤行的话,孩儿就长跪不起。” 玉博文平静的看着跪在脚下的玉承祖,没有说话。 “父亲,您就不能改改主意吗?您这样,要孩儿有何面目见人啊!” 玉博文依旧没有说话,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已经解释的够多了。到了此时此刻,玉博文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连最心爱的女儿都伤害了,看来自己只能一意孤行到底了。 两个时辰之后,玉承祖带着满脸的愤怒和怨恨,无可奈何的离开了玉博文的房间。 玉博文强打着精神,叩开了莫言的房门。莫言在见到他的时候,脸上略过一丝惊慌,转过身子,把什么东西藏到了柜子里。 “莫言,你怎么了?有谁难为你了?” “没有,没有,我,我只是在收拾衣服。” “收拾衣服?这么晚了,你收拾衣服做什么?” “我,我……,博文,您还是让我走吧,看着您为难,看着您一天比一天憔悴,我的心里真的是难受啊!” “你要走?要离开我,是吗?” 玉博文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疲惫之态尽显。 “好,好,你走吧!走吧!” “博文,我不想啊!可是,可是……我们要怎么办呢?”莫言扑倒在玉博文的怀里,失声哭了出来。 “莫言,再难,我都要和你在一起。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玉博文轻轻的捧起莫言埋在自己双腿间的脸庞,“你相信我,别离开我!” “我相信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夜幕隔开了所有的流言蜚语,隔开了所有的世俗偏见,隔开了所有的人言可畏。隔出了一道只属于爱人的时空,彼此就在彼此的眼中,彼此只在彼此的心间。 我站在门口,望着门里面相依相偎、亲密无间的两个身影,哑然失笑。曾经,我以为我对他们是重要的;曾经,我以为他们是爱着我的;曾经,我多希望他们是顾虑我的;曾经,我多希望他们不要伤害我;曾经,我……;很多很多的曾经,很多很多的希望,很多很多的期待,此时此刻都化作了可笑可怜可叹的自作多情。 父亲和莫言的事情,狠狠的打击了我,打击了我的自信,打击了我做人的标准。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明明知道,如此的做法会伤害到我,可是,他们却还是毫不顾忌,义无反顾的去做了,我真的不明白。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我始终是个外人,是个无关痛痒的人。一个是我的亲生父亲,一个是我从小到大的姐妹,如果在他们的心里,都没有我的立锥之地。那么,其他人呢?在其他人的心里我到底还能算什么?是不是,我就应该被如此伤害?是不是,在伤害我的时候谁都不必顾忌?是不是,我真的不值得别人来珍惜?是不是,我真的不配得到真心真情? 问题,一切的问题,所有的问题,都没有答案,我想不出,觅不到,参不透。心底深处的自卑无法抑制的泛滥成灾。 为了不再让这些恼人的问题来纠缠我,我尽量的使自己忙碌,让自己忙碌。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闲暇,有半分的胡思乱想的时间。家中一切的事务,所有的琐碎小事,我都全力以赴,亲力亲为。我把家里、行里该换的不该换的家具、装饰,统统的都换成了新的;把所有的门窗,亭台楼阁,回廊过道,统统的粉刷一新;把所有陈年的账目,统统的查对了一遍。弄得府里、行里的管事,下人,丫鬟、小厮们也跟着我整天的忙碌不停,关起远这个总管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家里一时之间被我搞的是鸡飞狗跳。 下人们都纷纷的,偷偷的去跟关起远叫苦, “关总管,您想想办法吧!姑奶奶再这么下去,小的们真的要吃不消了。” “是啊,是啊,关总管,您就可怜可怜小的们吧!” “关总管,这样下去,别说小的们吃不消,姑奶奶的身子也不是铁打的啊!” “可不是嘛!关总管,小的们是粗人,倒也皮实,姑奶奶可是金枝玉叶啊!” “咱们都皮糙肉厚的,姑奶奶要是有个万一,叫咱们怎么担待的起啊!” 众人七嘴八舌的围着关起远,关起远岂能不知道大家近日来的辛苦。只是,姑奶奶这么做,或许是想让心里舒服一些。可是,如此下去,关起远还真是担心玉玲珑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各位说的,我都记下了。我也知道各位近日来的辛苦,我会为各位想想办法的。大家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吧!事情,我一定尽力去办。” 众人听关起远如此说了,也都满心欢喜,一脸满意的回去了。关起远却犯难了,想办法?自己能想什么办法啊!是能劝老爷不续弦啊,还是能劝姑奶奶看开点儿啊。别说自己没这个能耐,就是有,也没有说话的资格啊!资格!对啊!老姑奶奶,去找老姑奶奶商量商量,无论如何,老姑奶奶的话,玉玲珑还是会听的。 民国二十一年,旧历壬申年的冬天。 一场蓄谋已久的雪,在黄昏时分,洋洋洒洒的降临到了人世间。我发呆的坐在秋千架上,看着脚下的雪越积越厚,任凭雪落在我的头发上,落在我的肩膀上,落在我的双腿上。任凭越女不停的为我掸去身上的积雪,不断的在我耳边轻声的唠叨着, “小姐,咱回吧!” “小姐,会着凉的!” “小姐……” “小姐……” 我恍若未闻,只是傻傻的对着她笑。越女无奈,只好独自折回到屋子里,为我取避寒的衣服。 远处的月亮门下,站着两个身影。 “起远,去好好安慰安慰她吧!” “老姑奶奶认为我有这个资格吗?” “我认为你有,去吧!” 玉无痕拦住了取回衣服的越女,顺手接过越女手里的衣服,递给了关起远。 “也许,现在只有你能了。”望着关起远的背影,玉无痕喃喃自语着。 “越女,咱们回房吧。” “可是,小姐还……” “傻丫头,放心吧。” 越女一步一回头的扶着玉无痕向西小楼走去。 关起远轻轻的为我披上衣服,我并没有感觉到异样,“其实,你也是多此一举,如今,还有谁会在乎我呢?” “我在乎,” 我诧异的抬起头,奇怪着站立在身边的人不是越女。 “而且,有很多人都会在乎的。” 我轻轻的叹气,“谢谢你,我知道你在安慰我。可是,在发生了这些事情以后,你让我如何相信呢?” 关起远走到我的面前,慢慢的蹲了下来,双眼专注的望着我。 “玲珑,玲珑小姐。我不是在安慰您,我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对着他笑了,苦涩的笑着,“谢谢你。” 望着眼前憔悴而苍白的玉玲珑,关起远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烧灼般的疼痛起来。现在的玉玲珑对自己,对家人完全的失去了信心,失去了信任。他要怎么做才好呢?他要怎么做才能抹去玉玲珑脸上的凄苦呢? “玲珑小姐,您别这么苦着自己。其实,老爷是很心疼您的。” 关起远的声音不急不缓的,但是,我能听得出来,他在关心我,他在担心我。 “别和我提他,求你了,别提,好吗?”我仓惶的哀求着,我急切的躲避着,我不要提起,我不想提起,我不愿提起。 “也许,您可以试着体谅体谅老爷。您看,老爷一个人过了这么久,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老爷的身边照顾他,不好吗?” 我猛地站起来,吓了关起远一跳。他也赶忙站直了身体。 “我体谅,可是,为什么是莫言,为什么偏偏是莫言呢?” 我挥动着双臂,大声的喊了出来,肩上的衣服滑落到了雪地上。 “莫言不好吗?您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关起远的声音依旧不急不缓,耐心的开导着我。 “不好,你不懂,你不会懂的。任何人我都可以接受,惟有莫言,我没有办法接受。”我猛烈的摇着头,后退了一步,背过身子,不看他。 “但是,即成的事实,您何不大方的接受了,对您对老爷对莫言都好。” “关起远,事情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你当然可以大方的,潇洒的接受了。你不是我,你怎么会明白我的感受。”我猛地转过身子,恶狠狠的盯着关起远,像是下一秒钟就会吃了他似的。 “玲珑小姐,我是没办法明白您的感受。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您总要接受的,您这么逃避着,不是办法啊!” 逃避?是的,关起远戳疼了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我不接受这样的背叛,你让我如何接受!”我的双手紧紧的护着胸口,大声的喊出了我心底最疼的伤。 “背叛?” “是的,背叛!亲情与友情的双重背叛。我不逃避又该如何啊!你告诉我,我能如何呢?” 关起远沉默了,天地间只有落雪的声音。 “如此亲爱的家人,对我如此的背叛,毫无顾忌的伤害。我还能奢望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对别人失去了所有的信心。要不是为了姑母,为了这个家,我真的很想一死了之。” 胸口袭来的一阵疼痛,使我不由自主的蹲了下去。 “玲珑小姐,您怎么了?” 关起远伸出双手,抓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一带,把我扶了起来。他搀扶着我,让我坐到秋千架上,并且把自己的衣服铺在了上面。厚厚的,软软的触感,让我感觉到了温暖。一瞬间,我的精神放松了下来。 “玲珑小姐,您要我做什么?我怎么做才能让您好过些?” 关起远半蹲半跪在玉玲珑面前,此时的玉玲珑憔悴苍白,虚无缥缈的如同幽灵一般。关起远知道,此刻只要她说,他是什么都可以去做的。别说上刀山下油锅了,就算是赔上他的性命,又有何不可!只要她不再痛苦,不要再为难自己,不要再钻牛角尖了。 我看着面前的这张脸,这张脸上有关切,有焦急,更有真诚。依稀仿佛间,我朦胧的记起了,似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这个秋千架下,那时,他救了我,那时的我多大?好像是六岁, 467.第467章 :姑奶奶 而他即将成为玉珀姐的夫君,我的姐夫。似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又似乎是发生在昨天的事情。 “关起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不用再为我做什么了!我无所谓的,哀莫大于心死了,我的心死了。” 或许是我空洞飘渺的语气吓到了关起远,他的脸上霎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眼睛紧紧的盯着我好一会儿。猛然站起来,背过身体,急急的向前走了几步,又突然的停了下来。 关起远的心里矛盾极了,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玉玲珑,他也不知道,如果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让玉玲珑知道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是,现在必须让玉玲珑知道,他是需要她的,她是被需要着的。只有这样,也许玉玲珑会好过些,说不定可以减轻痛苦,帮她度过这一关呢!只是,关起远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力量。唉,再差也不过如此了,怎么样都要赌一回。 关起远对自己下了决心,他闭上眼睛,用力大喘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心能跳的慢一些,让自己的表情能显得平静一些。睁开眼睛,关起远看见了天边挂着的一轮弯月,今天是上弦月。 关起远转过身,走近我,依旧半蹲半跪在我面前。他把一只攥成了拳头的手,放到了我的眼前,我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这只拳头。关起远慢慢的把拳头伸开,平摊开的手掌上,放着一块儿小石头。 “玲珑小姐,您也许不记得了。这块是您送给我的石头,为了纪念我这块儿大石头会笑了,所以您送了我这块儿小石头。您记起来了吗?” 我小心翼翼的把这块儿小石头拿起,放在我的手掌心里,仔细端量,它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棱角,所有尖锐的地方已经被磨平了,显然是有人经常的把玩摩挲造成的。是的,我记起来了,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夏日,处处都能入画的山间,无忧无虑的女孩和憨实淳朴的少年。 “你一直保存着,我以为,我以为你不会的,我没有想到,你会保存至今。那只是个玩笑,我不知道你真的会,我……。” 我有些语无伦次的说着,心头涌起的惊喜与心中同时涌出的不安,使得我不知道如何能表达清楚我的意思。 “是的,我一直保存着,从您把它送给我的那天起,它从来都没有离开过我的身边。” “为什么?” “因为我答应过您的,不是吗?” “可是,可是,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啊!” “不管是不是玩笑,我都答应了,我是不可以对您食言的。” “那,那,那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啊!” “不,它不是,它是您送给我的,所以它就是无价之宝。哪怕用世界上最昂贵的珠宝,我也不会换的。在我心里,这块石头比世间的任何东西都要重要。” 我的语气一直是迟缓的,怀疑的,从内心深处我是不相信的,我不敢相信,而我多希望我可以去相信啊!关起远的语气始终是平和的,温柔的,带着让人毋庸置疑的坚定。 “我不相信!” 我用力的把手里的小石头,狠狠的向远处抛去。关起远想都没想,站起来,顺着我扔出去的方向,去找。他双膝跪在雪地上,轻轻的用手扒开浮雪,一点一点,仔仔细细的找着。我缓缓的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望着关起远几乎趴在雪地上的背影,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模糊了双眼,打湿了脸颊。 我拿起关起远铺在秋千架上的衣服,急匆匆的走到他的身后,为他披上衣服, “你起来吧,别找了。会着凉的。” “没关系的,您先回房休息吧。” “你起来!别找了!”我冲着他的耳朵大喊着,“值得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值得吗?” 关起远从雪地上站了起来,认真的看着我,“不是做每一件事情之前,都允许我去想值不值得。而且这也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我是心甘情愿的。”语气还是不急不缓中带着不能质疑的坚定。 “你是笨蛋,是傻瓜,是大傻瓜!” 我紧握着拳头,用力的跺着脚,拼命的对着关起远声嘶力竭的喊着。我慌张狼狈的,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后花园。 关起远默默的跟在玉玲珑的身后,直到看见她平安的进入了西小楼里,看见她的房间里亮起了灯光。关起远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力气都不见了,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了,身体在抑制不住的发抖,连扣衣服扣子的手,也不停的颤抖着。他要回去找那块儿小石头,那是他唯一仅有的,是他的命啊!关起远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眼前倏然一黑,直直的栽倒在雪地里。 雪,依然慢慢的,缓缓的,悠悠的下着。百花凋零,树木枯竭的冬日里,一片通透明亮的白色。 玉珀实在是不放心,才和丫鬟一起出来寻找的。没想到,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倒在雪地里的关起远。玉珀惊慌的不知所措,丫鬟跑去叫了几个小厮过来,众人七手八脚的把已经不醒人事的关起远,抬回到房间里。 玉家的夜晚又无法安宁了。 第二天一大早,请来了于逢春大夫为关起远诊脉。近年来,于子谦大夫已经退隐在家,玉家的家庭医生,自然的就换成了于逢春大夫。关起远浑身发着高烧,人也一直迷迷糊糊的,没有清醒过。于逢春大夫先施针为他退烧,然后,又开了药方子。嘱咐下人要按时给病人服用。并且说明日再来,便起身告辞了。 “于大夫,请留步。姑奶奶有请。”刚刚迈出东小楼的于逢春,遇到前来相请的越女,“于大夫,请您跟奴婢来。” 越女客气有礼的把于逢春请到了前院的会客厅里,玉玲珑正在厅里等待他, “于大夫,您请坐。越女,上茶。” 越女上过茶,退到了门外。 于逢春对眼前的玉玲珑感到了陌生,她的脸上不见了当年的纯真笑颜,有的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她的眼中不见了流动的光彩,有的只是清冷深邃的空旷;她的气质里不见了温馨柔和的热情,有的只是若即若离的飘渺。唯一让于逢春感到熟悉的,恐怕只剩下那一身的俏丽典雅的裤装了。 “姑奶奶可是要问关总管的病情?” “是的。” “姑奶奶不必挂心,关总管只是偶感风寒,有些发热。我已经为他施针退热,还开了治疗风寒的方子。相信不用多久,关总管就会痊愈的。” “多谢于大夫,有劳于大夫。” 客气而平和的声音里,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于逢春的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客气的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于逢春大夫,我来到了父母原来居住的院子里,这里是玉府中,唯一的一处在冬日里还有花开的地方。进入了院子,一阵阵混合在雪后清凉的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花香,绕鼻而来。我在院中的石阶上,慢慢的坐下来。缓缓的摊开手,手中的那颗小石头,在雪地折射的光线中,闪闪的发着光,像是一颗来自天际的小星星。 关起远的心思,我不是毫不察觉的。只是,我没有深入的去想,也不敢深入的去想。但是,就是这一颗小小的石头,轻而易举的打破了他的伪装,打碎了我的平静。 我是一个迷路的人,在漆黑寒冷的暗夜里,他犹如一团暖暖的火,即使知道不能,知道不可以,知道危险,我也没有办法不去靠近他,我怎么舍得不去靠近他,他是我如今唯一可以依靠的温暖啊!我似乎明白了飞蛾为什么会去扑火,不是飞蛾不知道结果,也不是飞蛾太傻。而是飞蛾无从选择,只有无限的靠近才有唯一的一线生机。 关起远在做梦,梦里的玉玲珑总是背对着他,总是在转过身体的一瞬间就消失在浓浓的白雾里。于是,每次他都拼命的喊着, “玲珑,玲珑,玲珑你回来。” “玲珑,别走。” “玲珑,玲珑……。” 守在床边一天一夜的玉珀,不断的听到丈夫神志不清的喃喃呓语。每一声都撕扯着她的心,每一声都让她如坠深渊,每一声都抽走她所有的希望。玉珀觉得自己是空的,连灵魂都轻得没有了份量。母亲啊!您为什么早早的就离开了女儿呢!母亲啊!如今,女儿要怎么办呢! “玉珀姐,您怎么睡在这儿啊!会睡出病的。” 我迈进了玉珀姐和关起远的卧室,看到玉珀姐和衣趴在床边上,睡着了。 玉珀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朦朦胧胧间瞧见玉玲珑那张俏丽秀气的脸,脸上是关切而焦急的神情。她是她美丽的、让人怜爱的小妹妹啊! “玉珀姐,您先去歇歇吧!越女,扶玉珀姐去歇息。” 玉珀很顺从的让越女搀扶着,走出了房间。 我轻手轻脚的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关起远。印象中的关起远,一直是憨厚健康的,不知疲倦,不会生病的。现在,他的脸如白纸一般没有血色,辗转反侧的呓语着,睡得很不安稳。 我轻轻的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他还在发烧,额头很烫。我拿起床边的毛巾,在水盆里沁了沁,拧到八分干,轻轻的放在他的额头上。凉凉的毛巾,也许能让他舒服一些。 “玲珑,玲珑。” 躺在床上的关起远呓语,我没有听清楚, “关总管,你要什么?” “玲珑,玲珑。” 我还是没有听清楚,我有些着急了,站起来,坐到了他的身边, “关总管……起远,你要什么?” 关起远在和自己作战,他很想睁开眼睛,看看声音的来源,这不是妻子的声音,那么这是谁? “你是谁?” 他大声的喊着,他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大,其实,他只是在无力的喃喃自语。 “起远,你说什么?你想要什么?” 关起远觉得力量在一点一滴聚集到了身体里,他认识这个声音,是她,真的会是她吗? 关起远费力的睁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他朝思暮想的俏丽脸庞。 “起远,你醒了!你真的醒了吗?” 玉玲珑兴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真的是她在叫自己。 “起远,你看看我,我是、我是、我是玲珑啊!” “我不是在做梦吧?这梦真美,真真实啊!” “你不是在做梦,真的是我。” 关起远抬起了一只手,慢慢的接近我的脸颊,快要触摸到的时候,停住了。我轻轻的抓住那只犹犹豫豫的手,轻轻的把它放在我的脸上, “你看,我真的在这儿,不是梦。” 一滴泪从关起远的眼角,无声的滑落,晶莹的闪动着光彩,如同天际划过的一颗流星。 “我以为你不会再理我了。” “你真傻,你是我唯一的温暖,我怎么舍得不理你啊!” 欣喜的泪,终于冲出了眼眶,打湿了两个人的心。 我轻轻的把他的手掌摊平,把一颗小石头轻轻的放回他的手心。小石头被他缓缓的,紧紧的握在手心里。我俩四目相对,胜似千言万语。往日的种种,一幕一幕重新回到了我和他之间。阳光下,落霞里,风雨中,一直是他,是这个男人为我无怨无悔的守护;幸福里,凄苦中,绝望时,一直是他,是这个男人为我不离不弃的守候;我始终在他的目光里,在他的目光里,我获得了今生最大的安全感、最多的包容和温暖。只要有他在,我就是安全的;只要有他在,我就会很安心。 温暖的感觉重新的游走于四肢百骸,红润重新回到了我的脸上,笑声重新回荡在深深庭院里,光彩重新写进了我的眼睛里。关起远的病很快就好了,他又可以终日守护在我的身边了。每次我们在一起,就能听到我开怀的,无所顾忌的笑声,就能看到关起远那憨憨的、满足的笑脸。岁月在时空里为我倒流着回到童年。回到童年时无忧无虑,无牵无挂,无法无天的山间时光。我和他都很快乐,我和他都很幸福。但是,我和他也都忘记了,日子不可能永远单纯无忧。 468.第468章 :迎娶莫言 春节时,我宣布了对于父亲娶莫言的决定,原则上,父亲可以娶莫言,但是,不能以正妻礼迎娶,莫言过门后,只能算是父亲的小妾,死后不得入祠堂。 这个决定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虽然,我在父亲的脸上看到了不满,在莫言的脸上看到了委屈。但是,我是这个家的掌家,我的决定是不可逆转的。父亲和莫言,无可奈何,万般委屈的接受了。而家里的众人也无可无不可的情绪中接受了。此事,在一片窃窃私语之中渐渐的无声无息了。 第二年的春天,东渡日本留学的承德三哥,回来了。 全家人都非常高兴,特别是博君三叔和三婶母。承德三哥出国已经整整五年了,我真的很想他。 从门外走进来的这个男人就是我的承德三哥,他已经不再是记忆中,那个腼腆、羞涩、稚嫩的少年了。他长得很像三叔,细眉长眼,脸型瘦长,鼻子挺直,身材单薄修长。一身合体的中山装,显出了他的英武之气。 “承德,快让母亲看看,高了,黑了,也瘦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怎么就不知道给家里写信啊!你就不惦记我这个母亲吗?” 三婶母扑到儿子的身上,紧紧的抱住他。高声大嗓的,恨不得嚷嚷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玉承德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好不容易忍住了,没把母亲推开,只是安抚的在母亲的背上拍了拍。 “好了,儿子刚回来,往后天长日久呢!” 博君三叔把妻子从儿子的身上拉开。玉博君看着玉树临风的儿子,心里、眼里的骄傲和自豪,是掩饰不住的,他也不想掩饰,如此优秀的儿子,是他今生最大的安慰。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玉博君觉得自己一下子年轻了很多,精神也好极了。 玉承德一一给家里的长辈磕头敬茶,当他敬到莫言身边的时候,他犹豫了,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玉博文看出了他的疑惑,刚要开口解释,却听到玉玲珑客气疏远,夹杂着不屑的声音, “莫言现在是我父亲的妾,以后,直呼其名就好了。” 玉承德直觉上感到不妥,纵然是妾,他也不应该直呼其名的。但是,如今的姑奶奶开口了,自己又不能逆了玉玲珑的意思。只好,模糊着不称呼了。莫言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望着玉博文满脸的心疼和无奈。莫言真的是无话可说啊! “嗯哼,家里面没有什么变化啊!和我走的时候差不多。最大的变化,就是我的玲珑小妹,已经是大掌家了。哈哈哈……。”为了不让气氛如此的尴尬下去,玉承德装作心无城府的开着玩笑。 “三哥,您不许取笑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的不敢,小的请姑奶奶原谅。”承德三哥夸张的做出单膝跪地请安的样子,引得一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哥以后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回咱们玉器行做事?” “哦,我没有打算回玉器行。我在别处寻了一份差事,是我在日本的老师介绍的。” “也好,三哥留学五年,窝在小小的玉器行里,怕是委屈了三哥。” 我看到三婶母要说话,却被博君三叔用眼神制止了。看来承德三哥的耳根子这回是清净不了了。 在众人散去之后,我依然留在正堂之中。不意外的,我看到去而复返的父亲, “玲珑,你一定要当众羞辱莫言吗?毕竟她是你的……” “是我的小妈,是吗?”我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父亲的话,尖锐的声音是如此的刺耳。“原来,父亲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需不需要我负荆请罪啊!” 面对我的尖酸刻薄,父亲无奈的摇了摇头。 “玲珑,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伤害了你,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你不要对莫言……。” “父亲,依女儿之见,父亲还是回去好好的修身养性的好,至于女儿的为人待物,就不劳父亲大人您操心了。” “玲珑,你怎么变得如此、如此……” “尖酸刻薄,是吗?” 我猛然站起身来,直直的走到父亲的面前,直直的瞪视着他。但是,父亲的目光却躲闪开了, “在您指责我刻薄的时候,父亲大人,请您仔细的想一想,您、作为父亲,您做过什么!您又为我做过什么!” 我转过脸,看向远方,轻叹出口, “父亲,还是接受我的建议比较好,以后,无论是家里还是外头,公开场合让她少出现,免得自取其辱。” 说完,我绕过父亲,直直的走了出去。 “玲珑,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父亲在我的身后,大声的喊了出来。听得出来他很难受,很矛盾,很痛苦。 “父亲大人,您严重了,女儿怎么受得起啊!” 我转过身子,皮笑肉不笑的瞅着他。很好,这样很好,要难受,要痛苦,要下地狱,大家一起来,谁都别落下。 当秋风吹遍了庭院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的消息,马子服的一家都葬身在一场大火中,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警察局至今都说不出个子午卯酉来。而马伯伯的店铺,早已经负债累累的倒闭了。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发生如此的事情?在众人面前,我用表面上的平静,掩盖了内心滔天巨浪般的惊恐和无法置信。 今晚的月亮,大而明亮的高悬于天际。该是这个月的十五、六了吧!月亮圆圆的,透着惨白的光芒,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月光也是可以刺眼的。记忆又一次的被无情的拉回到,多年前的那个夜晚。我的眼前又出现了,那个害羞腼腆,深情款款的翩翩美少年。耳边再次响起了马子服温和而热烈的话语, “玲珑,你又长高了,比以前更漂亮了。” 谁?谁在这?子服,是你吗?你来看我了,是吗?我在草地上转着圈子,目光急切的四处搜索着。但是,月光下,只有我和影子,没有马子服。耳边也只有阵阵的秋风,没有马子服的话语。是我的错觉吧!子服,马子服他已经不在了。 “子服,马子服,你踩坏了我的花苗,你还没有赔给我呢!你怎么可以走啊!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的就走了啊!” 我昂着头,对着月亮大喊着。泪水已经在脸上纵横,我恸哭,哭得肝肠寸断。我颓然的坐倒在草地上,收拢了双腿,双手紧紧的抱着膝盖,似乎要把自己完全的缩进身体里。我把脸深深的埋在双臂之间,继续沉痛的哭着。 “玲珑,别哭了。玲珑。” 我抬起脸,看见关起远心疼的目光, “起,起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 我抽啼着,倒在他的怀里。关起远把我横抱在怀里,站起来。我整个人都窝在他的怀里,我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不停的抽啼着, “玲珑,求你,别哭了。” 关起远抱着我,向花园的月亮门走去。 “起远,你,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我从他的怀中抬起脸,眼睛亮晶晶的直视着他,我现在急切的需要一个保证,我要关起远的保证。 “不会,我不会离开你。” “你保证。” “我保证。” “永远吗?” “嗯,永远!” 世事无常,天意难测,永远?永远!其实,我们凡人要的永远是多远?我们能够到达的永远有多远?也许,不是我们不想,是我们实在无能为力,在滚滚红尘中,我们实在渺小得很可怜。 公元1934年,民国二十三年,旧历甲戌年,夏。 我不知道,玉芳菲和关玲玲这两个小家伙,什么时候爱上了我的花圃。看着她俩在花圃中用心的忙碌,起劲的干着,笑意慢慢的爬上了我的嘴角。 花圃中的两个小家伙同时站起身子,对视了一眼,玉芳菲把手里的花锄递给关玲玲,关玲玲把手里的水壶交给了玉芳菲。然后,两个人又同时低下身子,继续干活。真的像无痕姑母说的那样,两个人几乎不与对方说话,但是,又有着难得的默契。 她俩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今年都是十岁。 玉芳菲生得浓眉大眼,鹅蛋脸,宽额头,皮肤白里透红,是健康的大麦色;身材不是很秀气,细腰宽肩膀;此时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为了干活时不弄脏衣服,裙子的下摆别在腰际,袖筒挽起来老高。 关玲玲生得长眉细眼,瓜子脸,尖下颌,皮肤白皙细腻,吹弹欲破;身材修长秀气,细腰柳肩;此时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裤,衣袖与裤脚都被仔细的挽起,露出莲藕般的小臂和小腿。关玲玲不喜欢穿裙装,偏爱穿裤装,这一点与我很相像。 造物主真的是很有意思,一样的女儿,却生出截然不同的两样性格。 玉芳菲有些粗枝大叶,不拘小节,很有些男儿样的大气,对人热情诚恳,善解人意。关玲玲则细致温婉,知冷知热,多愁善感,有些女儿家固有的小心眼儿、小脾气。其实,无论从长相上,还是从脾气秉性上,我倒是觉得关玲玲更像无痕姑母,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她也有着一半的玉家血统啊! “姑母,为什么他们都要叫您姑奶奶呢?” 由于无痕姑母的教育和首肯,两个孩子都称呼我为姑母。问话的是关玲玲,声音柔和娇嫩。 “姑奶奶只是一个称呼,代表着姑母是玉府的女掌家。”而回答的是玉芳菲,声音清脆悦耳,“姑母,我以后也会是女掌家吗?他们都这么说。” 我伏下身子,看着两张稚嫩纯净的面孔, “只要姑母在,芳菲就不需要掌家,芳菲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姑母您真好,” 一边说着,一边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攀上来的小手,却弄脏了我的衣服。 “那玲玲呢?玲玲也不需要做总管吗?玲玲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吗?” “玲玲也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啊!” “要是父亲、母亲反对呢?” “不怕,姑母在,姑母给你做主!” “姑母您真好!” 关玲玲亲了我另一边的脸,顺便也弄脏了我另一边的衣服。 “好了,你们两个去洗手,弄弄干净,要做功课了。” 我一手牵着一个,向院子外面走去。 “姑母,芳菲不喜欢做功课。” “姑母,玲玲也不喜欢。”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一模一样,皱着眉,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我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儿。 玉珀刻意的把自己隔绝在流言蜚语之外,许多日子以来,家里的窃窃私语越来越多了。都是关于自己的丈夫和掌家姑奶奶之间,如何如何的。玉珀不想让这些耳语来影响自己的心情,她要好好的收拾起自己的情绪,她要为了自己,为了女儿,更为了这个家,开始作战了。她下定决心要夺回丈夫的心,她不能输,因为输了之后的结果,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的。 这一阵子,玉珀把自己隐在阴影里,远远的张望着,观察着。她欣喜的发现,关起远和玉玲珑之间并没有发生,她所担心的事情,他们只是在一起说话,一起看落霞,一起种花,说说笑笑,偶尔会相互依偎,仅此而已。如此说来,事情还没有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至少,到现在为止,自己仍然是关起远唯一的女人。 那么,她要如何夺回丈夫的心呢?玉珀的心里想起了母亲在世的时候,与自己说的话, “男人啊!总是觉得别人的媳妇好,自己的孩子好。你要赶紧给他生个儿子,才是正理啊!” 对啊,如果,能为他生个儿子,就一定能让他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 今天早上,关起远出门前,玉珀叫住了他,“起远,晚膳回来用好吗?” “晚上我还有事,恐怕要晚些回来。” “起远,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和玲珑说一说,早些回来吧。我已经和姑母说好了,晚上,我把玲玲接回来。” “你的生日?对啊!对不起,我给忘了。”关起远觉得心里十分的抱歉和内疚。 469.第469章 :母亲 “没关系的,你每天都那么忙,这点小事不用记得的。晚上早些回来,好吗?” 妻子的宽容大度,让关起远心中更加的惭愧, “嗯,好的。” 关起远用力的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我和玲玲好好的为你过个生日。” 玉珀甜甜的,温柔的笑了。望着丈夫的背影,玉珀在心里对自己说, “现在,开始了!” 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玉珀觉得很幸运,自己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岁月痕迹,比起同龄人都要显得年轻几分。 “母亲,您真好看。” 玉珀回身,看着女儿,“那你说是母亲好看,还是姑母好看呢?” 关玲玲摇了摇头,“不能比的,母亲和姑母是完全不同的。只是,姑母比母亲要年轻一些。” 玉珀伸出手,把女儿轻轻的揽在怀中,“玲玲是喜欢母亲还是喜欢姑母呢?” “都喜欢!” “哪个多一些呢?” 关玲玲歪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甜甜的笑了,用甜甜腻腻的声音,对母亲说, “当然是喜欢母亲多一些了!” 玉珀把女儿紧紧的抱入怀中,女儿,女儿,为了你,母亲也不能输啊! 京城大栅栏商业街,玉家玉器行。 二楼宽敞的经理室里,我和关起远正在核对承祖大哥送来的,这个季度的账目收支。 “起远,有话就说吧,闷在肚子里会生病的。” 从早晨到现在,关起远已经无数次的欲言又止了,我故意没理他,但最后,还是我的耐力不够,先问出了口。 “小的,小的有一事请姑奶奶示下。” “起远,这儿没有外人,你不必如此拘谨。什么事儿?说吧!” “我想告假,早些回府。” 关起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有事就先回去吧,不用请示的。” “不是公事。” “哦!”我挑了一下眉毛,眯着眼睛看他,“那是什么事情?” “是,是小的答应玉珀回家为她过生日。” 关起远的声音很轻、很轻,唯恐引起我的不快。但是,听到我的耳朵里依旧无比的刺耳。 “啊!关总管,可真是伉俪情深啊!代我向玉珀姐表达我的祝福吧!” “玲珑,我……,”关起远直视着我的脸,眼睛里有无奈和抱歉。 “你可以走了。”我不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似乎欠了我上辈子的债了一般。 “小的谢姑奶奶。” “不必了,你走吧!” 我又听到了自己,客气而冷漠的声音,很陌生的声音。关起远这个笨蛋,这种事情不必直说也是可以的啊!可是,他偏偏要说的如此明白。唉…… 关起远走后,我一直站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心里想起了祖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为了一个‘利’,人可以把自己变成疯子,然后,再从疯子变成狗。”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句话来,真是驴唇不对马嘴。我心里暗暗的嘲笑着自己。刚才,对关起远怎么能如此失态呢!整件事情,他没错,玉珀姐没错,错的是我啊!我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是不道德的,是会被人所不齿的。可是,关起远是我在这个冰冷无情的世界里,唯一的一点温暖,我如何能舍得放手啊! 身后,响起了敲门声,我回到座位上,收拾了一下情绪。 “进来吧。” 开门进来的是越女,“玲珑小姐,三爷带了一位客人,想见您。” “哦,请。” 承德三哥带来了一位客人,说是他在日本留学期间的同窗好友。我对此人的全部印象,只是,很有礼貌很客气,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睛,很斯文。 “玲珑小姐,您好,我是宫崎纯一郎。今后,请多多关照。” 关照?他真会说笑话,我有什么可以关照他的,“宫崎先生客气了,您请坐!” 宫崎纯一郎打量着,眼前有些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的玉玲珑。五官秀气精致,皮肤白皙透明,举止典雅高贵,一条乌黑油亮的发辫垂着身后。浅绿色的衬衫,墨绿色的西裤,腰间一条鹅黄色的丝绸腰带,足下是一双深绿色的皮鞋。在这个有些闷热的夏日里,从她的身上似乎能透出,沁人心脾的丝丝凉意。 宫崎纯一郎的嘴边挂着谦逊的微笑,心里默默的想着, “难怪,难怪啊!那小子宁愿被抄家灭族,都不肯合作,就是为了眼前的这位可人儿吧!” 送走了客人,我有些累了,一脸的倦意,提不起精神来。 “小姐,咱回吗?” “我不想回,可是也不知道能去哪?” “小姐,您就是累了。太操心,想得太多了。” 我无力的看向越女,神情是呆呆的。 “小姐,您要是不想回,咱就住店里吧!反正,楼上的房间都是现成的。”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 “奴婢去收拾一下。” “越女,”我扬声叫住了已经打开门的越女,“还是不要了,不回去,姑母会担心的。咱……还是回吧!” 我无可奈何的声音,在夏日黄昏笼罩下的屋子里无力的响起。 玉珀今晚精心的装扮过,一件合体的朱红色丝绸高领无袖旗袍,包裹着瘦弱修长的身体,旗袍的扣子被盘成的蝴蝶的形状,一串手工刺绣的黄色小花,从襟口到腰际,从腰际到下摆。脚下穿着一双暗红色的软底绣花鞋,头发没有如平时般规矩的盘着,而是把满头的青丝,仔细的挽成蝴蝶髻,用翡翠发箍固定住。垂丝般的刘海,柔柔的垂挂在眉心;脸上淡淡的施了脂粉,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这样的打扮,让玉珀整个人看起来,优雅高贵,比实际的年龄要年轻五、六岁。 关起远对着这样的妻子,有些愣神,他一向知道妻子是美丽的,却从来没注意过,妻子竟然可以如此的光彩照人,柔美可爱。 “起远,你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没见过。” 关起远直视的目光,让玉珀羞得满脸通红,在灯光下,越发的显得美丽动人了。 “哦。”关起远赶忙收回目光,垂下眼睑。 “父亲,您可有为母亲准备礼物啊?”今天,同样是一身红色装束的关玲玲,美丽得像个小天使。 “有,这个送你。” 经关玲玲的提醒,关起远才想起,自己为妻子准备的礼物。玉珀接过关起远递过来的绒面小包,欣喜的打开,里面是一对翡翠的滴水耳坠。 “起远,为我戴上,好吗?” “还是你自己戴上吧,我粗手笨脚的,会弄疼你的。” 玉珀不语,把耳坠放在手心里,举到丈夫的面前,大眼睛如一汪春水般,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好吧!” 关起远站起身来,下意识的把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接过妻子手中的耳环。然后,似乎是花费了天长地久的时间,关起远好不容易把那对耳坠,戴在了妻子的耳垂儿上。 其实,关起远的笨手笨脚,弄疼了玉珀好几次,但是,她都没有吱声,因为,玉珀的心里是甜的,比蜜还要甜上好几倍。 “父亲对母亲真好,母亲好漂亮啊!” 关玲玲高兴的绕着关起远和玉珀,不停的蹦跳着。看着如此乖巧快乐的女儿,夫妻相对而笑。 多完美,多温馨的一幅家庭画卷啊!妻贤女孝。我悄悄的从门口退开了,里面没有我的位置,我是被排斥的。 不论对于关起远的小家,还是对于玉府这个大家来说,我始终是个外人,是个闯入者。只是,我要去哪儿?我能去哪儿呢?平生第一次有了,世界虽大,竟无我一席容身之地的感触。 夜晚,我不停的游走在府中的假山长廊之中,游走于庭院花园之间,游走于现实与梦境之间,游走于幸福和悲哀之间,游走于舍与不舍之间。走、走,不停的走着,不断的走着。我想让自己累,想让自己累得能倒头便睡,想让自己累得连做梦的力气都没有。走、走,不停的走着,不断的走着。 我的身边只有越女陪伴,她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在眼里,可是,她一直没有说过。她只是默默的跟随着我,从亭台楼阁,到回廊庭院。从花木扶疏,到古柏参天。从高墙深宅,到秀丽楼台。从和风细雨,到巨浪滔天。 “越女,你愿意永远跟着我吗?” “小姐,奴婢愿意。” “你可真是个傻丫头。” “只要能在小姐身边,就是傻,越女也认了。” 我无声的笑了起来,唉,我何其幸,也何其不幸啊! 用过晚膳,关起远与女儿对弈,玉珀在一边为父女俩助威。之后,玉珀与关起远也对弈一局,结果,输给了女儿,却赢了妻子。 天色渐浓的时候,关起远小心翼翼的把睡在怀里的女儿,抱上床。夫妻轻手轻脚的为女儿换好了睡衣,盖上被子。然后,一同站在床前,看着睡态可掬的女儿。关起远在女儿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便随妻子退出女儿的房间。 “起远,你一定累了吧!用热水烫烫脚,解解乏吧。” 关起远准备就寝的时候,玉珀端来了一盆洗脚水,轻轻的放在他的脚下。 “好,谢谢你。” 关起远脱下鞋袜,把脚放入水盆中,水温正合适,不凉不热,很是舒服。关起远很享受的慢慢闭上了眼睛。 “起远,咱们是夫妻,你不用总是对我如此客气。” 妻子柔和甜美的声音,响在耳边,随后,关起远感到自己的脚,被一双柔软的小手轻轻的握着。他一惊,连忙睁开眼睛,看见玉珀蹲在他的脚边,正在为他洗脚。 “这,这可使不得啊!” “有什么使不得的,我是你的妻子啊!” 关起远想把脚抬起来,玉珀却轻轻的抓着,“你别动,水都溅出来了。” 关起远只好直直的,愣愣的坐着,浑身上下的不对劲,都快要不会呼吸了。好不容易洗完了脚,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准备安寝。 “起远,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呀!” “你这话从何说起啊!” “就从你总是很晚回家说起,就从你经常睡在书房里说起,就从你总是对我客客气气说起……。” 玉珀忽然放大了声音,激动的哭了起来。迷迷糊糊的关起远听到了妻子哭泣的声音,慌忙坐了起来,不知所措的呆愣着。玉珀面对着墙壁,用手帕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儿来,只是,不停抖动的肩膀,证明了她真的在哭。 “你别这样,你别哭啊!” 关起远一向笨嘴拙舌,面对这种状况,他简直是束手无措的。屋内一时沉默,玉珀慢慢的坐起身来,擦干了眼泪,面对丈夫。 “起远,我不是在怪你。可是,我是你的妻子,我需要丈夫的疼爱啊!” “我知道,我对你不够好,不够关心。可是,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待你。” 玉珀轻轻的依偎进丈夫的怀抱中里,“没有,你对我很好,你是天下最好的丈夫,也是天下最好的父亲。” 听着妻子对自己的赞扬,关起远感到满心的内疚和惭愧,是他愧对妻子啊! “起远,咱们要个儿子好吗?” “啊!儿子?” “是啊,我一直想为你生个儿子。” “玉珀,不行,你的身体。我……。” 玉珀毫无征兆的用自己的嘴唇封住了关起远还没说完的话。夏日的风从开着的窗子,飞进了温馨的屋里,调皮的掀开了罩在床上的青纱,满屋子的绮丽风光,温暖而迷人。 “姑母,我有个秘密,您想不想听?” 今天,无痕姑母的身体不适,所以由我来监督玉芳菲和关玲玲的课业。带着一夜无眠的疲惫,在午后的闲暇里,我有些昏昏欲睡。 “姑母,人家和您说话呢!” 我拼命的摇了摇头,看着面前嘟着嘴的关玲玲,“哦,玲玲,你要和姑母说什么?” 我抬眼看了一下玉芳菲,她好像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认真的在写她的小楷。 “我有个秘密,姑母,您想不想听。” 看着她兴奋的发红的小脸,我怎么忍心不听啊!我努力的聚集起涣散的精神,认真的说,“姑母当然想听了。” 关玲玲走过来,踮着脚尖,在我的耳边轻轻的,奶声奶气的说着她的秘密。 470.第470章 :凤求凰 好一个秘密啊!听得我心头一凉,冷汗直冒,“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玲玲亲耳听到的。” 我用手支着额头,我的头有点晕,“玲玲,你没听错吗?” “怎么会,玲玲听的真真切切的。” 我的头真的开始晕了,我用两只手抱着头,感到一阵儿阵儿天旋地转。 “姑母,您不舒服吗?” “没有,姑母只是在替玲玲高兴呢!” “哦,姑母真好!” 看着关玲玲高高兴兴的,回到书桌边看书,我真的感觉自己就快晕倒了。我头晕得厉害,而且我开始出虚汗,双眼看到的东西也有些模糊了。我用双手支撑起身体,踉踉跄跄的离开了房间,来到后院的水井边上。急匆匆跟过来的越女,搀扶着我,坐在井边上,为我打上来一桶清凉的井水,倒进水盆,端到我的面前,我一下子把整张脸都浸入到了水盆里。 耳边响起了关玲玲的细嫩柔和的声音,“父亲向母亲要了一个儿子,我就快有小弟弟了。” 这就是刚才她趴在我耳边说的秘密。 我在感到窒息的时候,猛的抬起了头,我还不想把自己淹死。清冷的水顺着我的脸颊滑落进领口里,冰凉而清冽。我猛然举起水盆,把整盆的水从头顶全部倾倒了下来。冷,冰冷的感觉让我的心瞬间平静了下来,我还得活着。 “天啊!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呀!”越女慌忙夺去我手里已经空了的水盆。 “这,这怎么办好啊!奴婢去找关总管。” “不许去!”我一把拉住越女,由于力量过大,她打了个趔趄。 越女努力稳住脚步,回头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我,一时说不出话来。我想,我当时的表情一定非常的吓人吧!可不是嘛!被人撕得支离破碎,血肉模糊的面孔,怎能不狰狞,怎能不吓人啊! “扶我回房。” 越女半搀半扶的,好不容易把我扶回了房间。等我收拾停当,回到书房中的时候,玉芳菲和关玲玲已经做完了功课,在和自己下棋呢。她俩有的时候还真的是很奇怪,宁愿和自己下棋,也不与对方对弈。我默默的走过去,想看看她俩与自己对弈的情况。 这一看不要紧,我着实的吃了一惊。怎么说呢?虽然她俩并没有与对方对弈,但,她俩其实下的是一盘棋。就是说,一个棋盘上的攻守和另一个棋盘上的攻守,完全一样。如此的默契,仿若心灵相通一般。 好多日子以来,我刻意的回避着关起远,尽量避免和他有任何单独相处的机会。每天谈公事的时候,至少会有越女在场。回到府里,我又马上就躲进房间里。 我不怨,我也不怪,我根本就无从怨,更加无法怪。终于,我渐渐的积蓄起所有的勇气,愿意面对了,我可以忍着疼痛和不舍,慢慢的放下,慢慢的舍掉了。只是,现在尴尬的是,我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的称呼他了,不论是“关起远”,还是“关总管”我都很难叫得出口,所以,我只好模糊着,不称呼。 北平城今年的秋天来的特别的早,似乎只有一夜的功夫,所有的花朵就都凋谢了,花瓣离开花托,只留下孤独的花茎。所有的叶子都变黄了,叶子离开树枝,只余下寂寞的秋风闲闲的吹过。 今天,我推说身体不适,没有到前院去,而此刻,关起远一定是在前院忙碌着。我来到我的花圃前,默默的看着落了一地的花瓣和黄叶,有些想哭了。奇怪的是,今年的泪水似乎也比往年的要少,欲哭无泪的感觉不好,我不喜欢。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是谁在吟诵《凤求凰》?我抬起头,望向门口。 一个男人向我走来,阳光下,他的金丝边眼镜折射着光,使我看不清他的眼睛。此人,一身笔挺的灰色中山装,高高的个子,长脸宽额头,皮肤是浅棕色的,咏诗的声音倒是很好听,清亮高亢。 “玲珑小姐,在下唐突了。” 他站在我的面前,斯文有礼的对我浅浅的鞠躬。我看着他,似乎有些面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儿?” “在下宫崎纯一郎,与玲珑小姐有一面之缘,您不记得了吗?” 我在脑海里快速的搜索着,这个人,我见过吗? “我是您三哥玉承德的同窗好友。” 哦,这下子,我想起来了,“您好。你怎么会在这儿?”我恢复了淡淡的表情,恢复了淡淡的语气。 “我是来找承德君的,不知怎么就迷路了。” “没有人给您领路吗?” “哦,这个……。” 我静静的看着他,我不喜欢这个人,我不喜欢他的神情,也不喜欢他说的谎话,更加不喜欢他的金丝边眼镜。正巧,去拿花锄和扫把的越女回来了。 “越女,带这位迷路的先生,去三爷那儿。” 越女奇怪的看了宫崎纯一郎一眼,客气有礼的为他领路,“先生,请您随我来。” “对不起,打扰了。” 宫崎纯一郎在如此尴尬的时候,还是没有忘记礼貌和风度。 看来想接近玉府的这位姑奶奶,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啊!想来自己也算是仪表堂堂,学富五车,从小到大都被异性青睐有加。怎么自己的魅力,到了这位姑奶奶的面前,就全体的失效了呢?应该自我检讨检讨了。 今天的这首《凤求凰》,是宫崎纯一郎专门挑选的,并且精心的设计了朗诵时的语气和声音。当年,司马相如就是用它打动了卓文君,最后,抱得美人归的。但是,似乎对玉玲珑没有什么效果,看来,还得要好好请教请教玉承德,多知道些玉玲珑的喜好和偏爱。 我坐在西小楼的堂屋中,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越想越生气,越想越觉得心里不舒服。 “越女,你去把关起远给我叫来。” “是,小姐。” 不大一会儿,关起远进来了。 “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让一个大男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闯到内院里来了?你倒是说说,这是哪家的道理?”我一边说,一边把桌子上的茶盏,狠狠的扫到了地上。 “请姑奶奶息怒,小的这就去查。” “查出来是谁,撵出府去。” “是,小的明白。”关起远躬身退下。 我依旧余怒未消的坐在椅子里,“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小姐,您别生气了。都怪奴婢没照顾好小姐。” 我看着一旁打扫茶盏碎片的越女,不耐烦的说,“不关你的事,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其实,认真说来,这只是一件小事,没有必要发如此大的脾气。但是,我的心里燃烧着一把无名的火,如果不发泄出来,我就快要被自己烧化了。 日本大和贸易商行,驻京办事处,玉承德的办公室里。 “承德君,您就再帮帮我吧!” 宫崎纯一郎已经烦了他一个上午了,非要他帮忙再去见玉玲珑。还不断的问他玉玲珑喜欢什么,偏爱什么,不喜欢什么,讨厌什么。真是的,他哪里知道啊!所以,这件事情,玉承德是真的不想再帮了。 “宫崎君,您就饶了我吧!上次帮了你一回,结果,玲珑是非要查出来,是谁放你进内院的,查出来还要撵出府去。现在,家里面是鸡飞狗跳,人人自危呢!” “那有什么关系,再怎么查,都查不到您三爷头上啊!承德君,就再帮我一次吧!” 宫崎纯一郎悠闲的坐在沙发上,一脸赖皮的样子,和他英俊的外表很不相符。 “宫崎君,不是我不想帮你。虽然,玲珑是我的妹妹,但是,我与她从小到大就很少接触。再加上,这些年,我在日本求学,就更是没有了来往。说实话,我也是有心无力啊!” 玉承德说的倒是实话,对于他这个掌家妹妹,玉承德实在是知之甚少。 “承德君,您就再帮我一次,最后一次,怎么样?” “真的是最后一次?” “嗯,真的。” 宫崎纯一郎听出了玉承德的语气有所松动,使劲的点着头。 “那好吧,您听我的消息。不过,不能着急啊!” “谢谢您,承德君。” 宫崎纯一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玉承德鞠躬,而且是一躬到底。把没有思想准备的玉承德,着实吓了一跳。 玉承德猛然间发现,他这个有“玉魔”之称,嗜玉如命的老同学,最近有些反常。 “对了,你这个‘玉魔’什么时候开始对女孩子有兴趣了,记得读书的时候,你可是只对玉石有兴趣的哦!” “呵呵、呵呵。” 宫崎纯一郎干干的笑了两声,并没有作答,只把头转向了窗外。 从宫崎纯一郎和玉承德的对话中,不难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十分的要好。而且,宫崎纯一郎似乎对玉玲珑是势在必得的。这很奇怪,也很使人费解。 就在我为了是谁的失职,导致一个陌生男人在无人通报,无人带领的情况下,直接闯到了内院的事情,查得阖府上下鸡犬不宁,人人自危的时候。玉珀姐却传来了好消息,她有喜了。至今,我还能清晰的记得那天所有的事情,清晰得犹如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样。 无痕姑母和我,坐在东小楼的堂屋里,耐心的等待着于逢春大夫,为玉珀姐检查的结果。 “老姑奶奶,小姐,茶都凉了。奴婢为您换新的吧!” 我对越女点了点头,越女小心的拿起桌子上的茶盏,走了出去。我哪还有心情喝茶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希望这件事情是真的好啊!还是不是真的好。就在我坐立难安的时候,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关起远陪着于大夫下楼来了。坐定之后,无痕姑母开口了, “于大夫,玉珀她真的有喜了?” “是的,是真的。只是,夫人她孕龄太高,身体也很虚弱,要想保住这一胎,一定要凡事小心啊!” “今后,就请于大夫多多费心了。” “老姑奶奶说的哪里话,这是逢春份内之事。” 无痕姑母和于逢春大夫,还在说着,他们说些什么,我都没有听到。我直直的盯着坐在一旁的关起远,他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楚是喜悦,是担忧,还是不情愿。也真的是难为他了,如果,此时我不在此地的话,关起远的表现恐怕会正常一些,但是,有我在场,关起远竟然连高兴都不敢表达出来,真的是难为他了。关起远终于发现我盯着他的目光,仓惶的撇了我一眼,还没来得及对上我的目光,便慌张的调开了眼睛。 “父亲,玲玲快有小弟弟了,是吗?” 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无痕姑母和于逢春大夫都不见了,关玲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她正在用甜蜜的语气,问着关起远。 “是啊,玲玲快有小弟弟了。” 我听出了关起远语气中的欣喜和快乐, “姑母,您高兴吗?您一定替玲玲高兴吧!” 我看着关玲玲天真纯洁的小脸,我怎么都不忍心去打击一个孩子, “是的,姑母非常的高兴,也替玲玲高兴。” “玲玲就知道,姑母最好了。” 关玲玲粉嫩嫩的小脸上,绽开了一朵无比娇媚的笑容。 “小姐,您累了吧!我扶您回房休息吧!” 有越女在身边真好,她总是能把我,从尴尬无措的处境中拯救出来。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不会背叛我。我轻轻的扶着越女的手腕,慢慢的站起身子,慢慢的绕过面前的父女俩,慢慢的走出东小楼,我发誓,今生今世永远都不会再踏足这里。 慢慢的回到我的房间里,“越女,你出去吧!我累了,想睡一会儿,晚膳的时候不必叫我。” “是,小姐。”越女退出房间,轻轻的为我关好房门。 我感到突如其来的疲惫,心里、头脑里、意志里都被添得满满的。像是生活中突然 471.第471章 :黛玉葬花 多东西,把原有的空间都塞得满满的。又像是少了许多东西,把原来的空间都空了出来。使我疲惫的是,我无法说清楚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我强迫自己停止思想,和衣躺在床上,伸手拽过一个被角盖在身上,轻轻的合上眼睛,在脑子里慢慢的画圈圈。从小圈圈画到大圈圈,再从大圈圈画到小圈圈。最后,画烦了,也画累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竟然又是夕阳散满了屋子的时候。我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打开门,走出屋子。 “小姐,您可算是起来了。奴婢一直没敢叫醒您,您饿了吧,奴婢这就给您去准备吃的。” 看样子,越女在门外守了一天了。 “越女,不用了,我不饿。我要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不理睬一脸着急和不解的越女,我径直的走下楼。我恍恍惚惚的来到庭院中,心思飘渺的顺着游廊走走停停。等到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我的花圃前。望着落了一地的花瓣,我心疼极了。慢慢的蹲下身子,把花瓣一片一片的捡到手帕里。 “玲珑妹妹真是好兴致啊!要学黛玉葬花吗?” 耳边突兀的传来,玉珀姐温柔和熙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今天听起来多少有些刺耳。我没抬头,没理睬,继续捡我的花瓣。衣裙窸窣的声音,消失在我的身后。我知道,玉珀姐已经站在了那里。 “玲珑妹妹怎么也不替姐姐高兴高兴啊!你不知道,姐姐有喜了吗?” 我的心里没由来的一紧,我皱了皱眉头,抿了抿嘴唇,长长的叹了口气。看来,玉珀姐今天是来与我宣战的。 我一边仔细的把花瓣包好,一边站起身子,面对玉珀姐,“姐姐今天来,恐怕不是向我讨一句‘恭喜’的吧!” “玲珑妹妹就是兰心慧智,世事洞明啊!” 玉珀姐的脸上有一种我似曾相识的表情,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于家的那片药草田;回到了那个凄风苦雨的夜。但是,这样的表情不应该是玉珀姐会有的啊!想来,我也只能叹一声世事多变了! “我想,玲珑妹妹是个聪明人,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有些话还是不说透的好。” 我面对她,真的是无言以对,我想说声“抱歉”,却明白我的歉意她并不稀罕;我想告诉她,我的心里也有苦,却明白玉珀姐早就不在乎我了。 “玉珀姐,这么做,会有危险的,值得吗?” “当然,非常值得。” 玉珀姐铿锵有力的回答了我。我沉默了,默默的转身,默默的离开。对于玉珀姐的宣战,我不战而降,仓皇逃窜。 “玉玲珑,你给我记着,关起远他永远是我的丈夫,即使有一天,我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不会是你的。” 我一直不认为,玉珀姐真的说了这句话。我一直认为是我幻听了,或者是风子在耳边戏弄了我。但是,这句话却是如此清晰的留在了我的心里,刻在了记忆中。 离开了我的花圃,我的精神恍惚的更厉害了,恍惚得产生了幻觉,幻觉中,我听到了玉芳菲和关玲玲在说话,内容是关于我的。 “你是故意的,对吗?”玉芳菲清亮高亢的声音,有些气愤。 “是的,没错。你知道了也无妨,反正也瞒不了你。”关玲玲柔和娇嫩的声音,有些不屑。 “你说谎,骗姑母,让她伤心。” “对,是母亲非要个弟弟的,我只是篡改了一点点而已。” “你如此做太卑鄙了,姑母会很伤心的。”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 “姑母不该喜欢我的父亲!父亲已经有母亲了。” “你更不该惹姑母伤心。” 关玲玲虚无缥缈的声音,和玉芳菲急促清亮的声音,同时响起在空气中,相互摩擦着,相互撞击着,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我有些晕眩的感觉,不知是醒着还是梦中,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不知道我是谁?这是哪儿?今夕何夕啊?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又来到了秋千架下,也不知道今晚的月亮为什么会格外的又圆又大,散发出柔亮的白光。我痴痴呆呆的站在月亮下面,痴痴呆呆的看着月光,痴痴呆呆的想着, “月亮上应该没有眼泪没有恩怨没有战争没有仇恨没有虚假吧,红尘人世里的爱恨情愁,纷争纠葛,你来我往你死我活的****纠结,月亮里,应该都没有吧,不过,月亮里好像是寂寞的、冷清的、凄凉的,可是,就算是在人间、在红尘,又何尝不是寂寞的、冷清的、凄凉的啊?!” 我伸出双手,用力的伸向月亮,月光轻柔的将我包裹。 “母亲,我要去月亮里,玲珑想去月亮里。”我的声音变得奶声奶气的,如同儿时对着母亲在撒娇一般。 我笑了,清脆的笑声飞扬起来冲向天际。突然,我感到一阵儿的窒息,我大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用力呼吸着,但是,我呼吸不到一点的空气,周围的空气就如同被抽干了一样。我开始拼命的撕扯着衣服,把所有的衣服用力的撕扯开,衣服零散的离开了我的身体。我扯开发辫,任一头青丝披泄而下。终于,一缕空气注入我的体内,我觉得舒服多了。 低下头,看见月光下自己的身体,皓如白雪,洁净如玉,冷冷的散发着玉一般的光泽。我赤足站上秋千架,慢慢的,一点点的开始把秋千往高处荡去。我惬意的合上双眼,听耳边的和风习习,轻轻的对我诉说, “我有一个秘密,不想让你知道,更加不想让自己知道。” 我第一次见到关起远就是在这儿,我也是如此欢快的荡着秋千,马子服拼命的为我推着秋千,我兴高采烈的笑着叫着。那时,我多大?六岁?还是七岁?他那时呢?对了,他那时就要和玉珀姐成亲了。 我的眼前浮现出如同母亲怀抱一般温柔的月光,我用力的荡着秋千,我要把它荡到最高处,也许我就真的可以到月亮上去了,我就可以摆脱掉现在的一切了,我就可以如儿时般的快乐了。荡!荡!荡!用力的荡向月亮,拼命的荡向月亮。 我愉快的松开了双手,借着秋千的惯性,我感到我的身体已经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似羽毛游荡在天际,似晚霞流浪在天边,似小雨轻叩着天门,似云朵摇曳在天堂。我离月亮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耳边的清风在为我打着节奏、唱着歌,轻轻柔柔的托着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如同被裹挟在云霞中一般。一切是多么的美好,一切是如此的美妙。我终于可以解脱了,我终于可以快乐了,我终于又可以顺畅的呼吸了,我闻到了母亲身体的味道。 关起远呆愣的瞧着怀中的玉玲珑,她的全身上下,仅余贴身的衣服。修长的脖颈,向后微微的仰着;满头的青丝在夜风中,如同幽灵般丝丝飘逸灵动;玉莲似的胳膊自然下垂,全身放松,面带微笑。 他怀里的这个温热的身体,让关起远有种想哭的感觉。看样子,她已经昏迷了。关起远手忙脚乱的扒下自己的外衣,紧紧的裹住玉玲珑的身体,来不及多想,脚步向西小楼飞奔而去。 玉无痕望着眼前的情景,真的惊呆了。她很想问,可是她也是真的不敢问。当关起远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被玉无痕生生的给堵了回去, “起远,先安置玲珑吧。” 关起远抱着玉玲珑匆匆的上楼了,楼上不意外的传来越女惊慌失措的声音。楼下的玉无痕无力的跌坐在太师椅上,心里不断的埋怨着自己, “玉无痕呀玉无痕,你真是老糊涂了,本来是想帮玲珑的,结果却把三个孩子都伤到了,你这个老糊涂啊!” 今天晚上的事情,玉无痕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让她如何问得出口啊! 关起远把玉玲珑轻轻的放在了床铺上,刚要转身离开,床上的玉玲珑却说话了, “起远,是你吗?” “是我。” “唉……又是你捡到了我。” 关起远无语,他不知道此时的玉玲珑到底是清醒着的,还是在说梦话。去打热水的越女回来了。关起远退出了房间,下了楼。 “老姑奶奶,小的知道此事,小的是必须解释的,但是,小的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但是,有一点请老姑奶奶相信小的,小的绝没有侵犯姑奶奶!” 关起远跪在玉无痕的面前,双目炯炯的望着她。玉无痕轻轻的皱着眉头,轻轻的眯着眼睛,仔细的看着关起远,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的变化,心里不断的衡量着,该不该去相信他。 最后,玉无痕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扶起关起远, “我相信你,回去吧。” “姑奶奶不会有事儿吧,要不要小的去请于大夫?” “不用了,把她留给我吧,我会治疗她的。” “是,小的告退。” 从关起远走后,玉无痕一直默默的坐着,一动不动。许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玉无痕似乎才猛醒过来,“如何?” “回老姑奶奶,玲珑小姐没有受伤,也没有您说的那种痕迹,全身上下完好无损。依奴婢看,玲珑小姐并没有、没有……。” 越女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言语,好在玉无痕知道她的意思。玉无痕的心里缓缓的舒了一口气,点点头, “好好照顾玲珑,要寸步不离,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 这一觉,我睡得很沉很沉,是我有记忆以来,睡得最沉最好的一觉,甚至连梦都没有做半个。“越女,我饿了。” 我翻过身子,紧紧的抱着被子,闭着眼睛,却听到一声高兴的惊呼, “小姐,您醒了,太好了。”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越女高兴得有些泛红的脸庞, “你怎么了?” “小姐,您不知道啊!您都昏睡了三天了,奴婢急得什么似的。” “哦?我睡了那么久了,月亮上就是好。” 越女一边扶我坐起来,一边用手去探我的额头,“小姐,您没事儿吧,您说的话,奴婢怎么听不懂啊!” 我轻笑出声,“没什么。我饿了。” “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吃的。哦,奴婢还要去禀报老姑奶奶。” 越女一阵风儿似的,刮出了屋子,不一会儿,又风儿似的刮了回来, “老姑奶奶出门儿了,奴婢已经让小厮去禀报了。哎呀,小姐,您慢点吃,别呛着。” 这个乌鸦嘴,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我被呛着了,我猛烈的咳嗽着,把吃到嘴里的粥都吐了出来, “小姐,快喝点水,压一压。” 我顺从的从越女的手上喝了口水,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越女为我换了一碗粥,“这回慢慢吃哦。” 越女沉默着,站在我的身边看着我吃东西,她看得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了,反正也差不多饱了,我放下碗筷。 “越女,有事就问。” “呵呵,奴婢就知道小姐是天下最聪明的……。” “好了,别拍马屁。想问什么?” “小姐,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越女小心翼翼的,屏息静气的问出这么一句,问完眼睛瞪得大大的,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没有,怎么这么问。” “没事儿。您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吗?” 那天晚上?似乎还有些印象,似乎又没什么印象。看这丫头神神秘秘的样子,出什么事儿了吗?我只记得,我好像是到了月亮上,别的都不记得了。 “是谁送我回来的?” 收拾好碗筷正要退出去的越女,站住了。慢慢的回过头,歪着脑袋瞅着我,“小姐,您真的不记得了?” “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 我被问得有点不耐烦了,皱起了眉头。 “是关总管。”越女赶紧回答,背过身子偷偷的吐了吐舌头,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 一成不变的日子又回来了,每天早晨起床,梳洗后,用早膳。之后,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大事小事,家里的店里的,府内的府外的;然后是午膳,午膳后接着忙碌; 472.第472章 :熄灯休息 膳后或者继续忙碌,如果不忙,就可以有一点点我自己的时间了;最后,熄灯休息。 一天当中,我最喜欢也最害怕的就是熄灯后,还没有入睡前的这段时间。喜欢是因为这段时间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而害怕则是因为这段时候也是最难捱,最寂寞无助的时候。 忙碌了一个上午,刚刚能闲下来喝杯茶。我低着头,慢慢的喝着茶,我的眼角余光瞧见,关起远正走进来。这些日子,我和他都互相躲着对方,尽量的不见面,不单独相处。就算见面了,目光也都是游离的,彼此不看对方的脸,更不用说对视了。 “姑奶奶,有客。” “哪位?”我放心手中的茶盏。 “是三爷的日本同窗,宫崎纯一郎先生。” “你直接带他去三爷那儿吧。” 关起远犹犹豫豫的又开口了,“姑奶奶,宫崎先生想求见您。” “不见。” “姑奶奶,宫崎先生已经连续三天求见了,您看,是不是见见?” “不见。什么时候,我要听你的了。”我十分的不耐烦了。 宫崎纯一郎究竟什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真是够烦人的。我的心里觉得宫崎纯一郎此人非常的讨人厌,连带着我的语气和脸色都有些不善。也许,是我从来都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关起远愣愣的呆在那里,有些懵了。 我瞅了他一眼,心里有股无名火,直接顶在脑门上,眼看着就要发作出来了。旁边的越女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对,赶忙把关起远向外面扯,“关总管,咱们姑奶奶这么忙,哪有工夫见闲人啊!” 越女在关起远的耳边大声的喊着,关起远也终于回过神儿来了。没敢再说话,紧紧忙忙的退下去了。 “关总管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小姐,您千万别生气啊!经常生气的话,就会不漂亮了。” 越女把茶盏端在我的面前,讨好的瞧着我。我余怒未消的瞪了她一眼,并没有接过茶盏。越女静悄悄的站到一旁,默默的观察着我的脸色,感觉我已经不似先前那么生气,而且脸色也渐渐的缓和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试探的说话了, “小姐,依奴婢看,宫崎先生就这么天天来,您又天天不见的。恐怕,不是办法啊!” “嗯,你倒是说说是办法的。”我没看她,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要不、要不您就见见?” “怎么,你也想替我拿主意了。” “奴婢不敢,”越女偷偷的瞅着我,觉得我并没有动气,接着说,“奴婢是觉得,见见好,就算是警告他别这么纠缠下去,也好啊!” 我放下手里的笔,慢慢的将身子靠在椅背上,呆呆的出神。我听到自己若有所思的声音, “嗯,有些道理。明天,我就见见他吧。” 民国二十四年,旧历乙亥年。 春天没早一天也没晚一天的来了,把北平城渲染得恰如其分的美丽。海棠、丁香、山杏、榆叶梅依次开放,随着春天来的,还有来自居庸关外的漫天黄沙。我不喜欢春天里几乎每天必到的风沙,把好好的春色都葬送了。但是,无论怎样,春天总是美好的,如豆蔻少女般的美好。这样的美好却让我感到了一丝无力,因为它是短暂的! 正是,飞天无路去无门,柔情无力留春住。我无奈你也无奈,无奈匆匆又匆匆。 宫崎纯一郎邀请我到城郊去踏青,我的心里正烦着,也想出去走走,所以,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这一天,是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最难得的是竟然没有刮风。宫崎纯一郎亲自开车来接我,因为他没有带随从,所以,我让越女跟着来了,我不太喜欢和他单独相处。宫崎纯一郎很会选地方,他选择的踏青地点不是这个园那个陵,而是位于城郊的一片占地广阔的桃树林。 正是桃花开放的时节,满眼都是粉艳艳的春,片片桃林中是浑然一体透明无暇,耀目的粉白色。清风吹过,花瓣随风飞舞升腾旋转,犹如薄雾轻烟,更似片片云朵,宛若人间仙境。 我的心随着眼前的美景,一下子涨满了欢乐。我伸开双臂又叫又跳的徜徉其间,感觉自己就是一朵朵粉色云朵中的仙子。我就在云中起舞、飞旋,一圈一圈的转动着轻盈的身体,转走了苦恼,转走了无奈,转走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 “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 我手舞足蹈的蹦跳着,高声的、放肆的大笑着。如果无痕姑母见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被吓到的。我不在乎,我无所谓,我高兴,我都快不记得,上一次如此的肆无忌惮是什么时候了,似乎是上上辈子的事情了。 越女紧紧的跟随在玉玲珑的后面,怕她的小姐高兴得过了头,再磕着碰着。对于玉玲珑的这种行为,越女并不陌生,从小到大,小姐一直是这样的,高兴了,就大声的笑,生气了,就大声的叫,似乎只有难过了,想哭了的时候,才会躲到没人的地方去。越女喜欢看小姐兴高采烈,忘乎所以的样子,如同持续的阴雨天后出现的第一缕阳光,第一道彩虹,第一片蓝天一般,柔和而温馨,亲切而活跃,带着无限的灵动,无限的清新和喜悦。 宫崎纯一郎将金丝边眼镜很随意的拿在手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在桃林里,快乐得如同一只报春的小燕子一样的玉玲珑。她的脸上依然未施脂粉,身上也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长长的发辫垂在身后,乌黑的辫梢上绑着一朵海棠花;上身穿粉紫色锦缎的改良旗袍,高龄长袖下摆在膝盖处;下身着一条粉紫色的锦缎宽腿长裤;脚上是一双粉紫色缎面绣花鞋;衣服的左胸,下摆、袖口,裤子的裤脚,鞋子的圆头处,都手工刺绣着深紫色的、怒放的玫瑰花。在如此的情景之下,玉玲珑更像是千朵万朵的桃花中,最特别的那一朵。 宫崎纯一郎研究玉玲珑很久了,发现,其实玉玲珑并不是个很难懂的人,她的喜怒哀乐基本都会写在脸上,连对于他的不喜欢不友善都没有刻意的隐藏。宫崎纯一郎真的有些奇怪了,她是怎么治理如此大的一个家的,她如何能让玉府中上上下下都心服口服呢?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今日的玉家,在如此动荡不安的社会中,虽然情形是大大不如以前了,但是,依旧算得上是北平城里的名门望族。 宫崎纯一郎开始相信,也许正是玉玲珑这种喜怒形于色,不加掩饰的半透明性格,才让她在不知不觉中,在懵懂里躲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危机关头。但是,这一次他是不会让她再躲过去了,他要为父亲报仇,完成父亲的遗愿,所以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宫崎纯一郎迅速的将一脸的阴霾和狡诈都收藏起来,很快的换上了平日里谦恭和蔼的样子。戴上金丝边的眼镜,带着满脸的笑意,向玉玲珑走去。 “玲珑,” 宫崎纯一郎刚刚开口,就看见玉玲珑的目光狠狠的从自己的脸上刮过,立刻,他有些尴尬的请求, “我可以叫你玲珑吗?或者像越女那样叫你玲珑小姐。” “不可以,请宫崎先生还是称呼我为‘姑奶奶’比较好。” 我不客气的回绝了他的请求,只有家里人或者是我身边的人,才能如此的称呼我,他?他凭什么啊! “你看,咱们今天是出来踏青的,这样的称呼多别扭啊!” 宫崎纯一郎还是不死心的争取着,就不信自己对这个小丫头完全没办法。 “宫崎先生,此话差矣。无论是在何种情况之下,有些事情是绝对不可以改变的,这是我们中华民族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与规矩。不知道,在宫崎先生的国家里,礼仪礼节是不是可以随时随地的变化呢?” 宫崎纯一郎更加的尴尬了,这个小丫头的嘴还挺厉害的。宫崎纯一郎让步了,因为这不是他今天的主要目地,他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过多的纠缠。 “我知道,前面有一家不错的小茶馆,还算清静雅致。咱们到那里去坐坐,可以吗?” 宫崎纯一郎只好模糊着,不称呼。但是,他还是故意的说“你”,而没有说“您”,想借此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 “谢谢宫崎先生的好意,我家小姐很喜欢这片桃林,想在此地休息。” 越女一边客气的答复着宫崎纯一郎的话,一边利落的在一棵桃树下放好矮凳,铺好坐垫,并扶着我坐下。我没有再理他,眼神痴痴的落在那些与天际连接在一起的,开得妩媚妖娆绚丽雅致的桃花上。 “我发现,你的眼睛里有一个秘密。” 听到他说话,我收回目光,看到在我身旁席地而坐的宫崎纯一郎。他中山装的领口散着,左腿平伸着,右腿弯曲的立着;左胳膊在身后支撑着身体,右胳膊无意识的轻搭在右腿的膝盖上。直到此时,我才发现他其实长得挺好看的。 “你的眼睛是近视吗?” 我的问话让宫崎纯一郎愣住了,前言不搭后语。 “要是不近视的话,你干嘛总戴着眼镜呢?这幅眼镜让你看起来,像个坏人。” 宫崎纯一郎的满脸释怀的笑容,“你不喜欢我戴眼镜的样子,是吗?” 我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看向融合在蓝天中的那一片桃花,淡淡的问道,“你刚才说,我的眼睛里有秘密,是吗?” “对。” “什么秘密?” “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个秘密。” “无聊。” “哈哈哈……。” 听到宫崎纯一郎放恣的笑声,我转过头,目光散淡,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想离开这里吗?”沉默了良久,他突然问。我当然知道,他说的不是这片桃林,他的话里有话。我不语。 “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你,没有人知道你的地方。建立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寻找一份完全属于自己的爱情,拥有一种完全属于自己的生活。你想,你很想,不是吗?” 宫崎纯一郎说中了我的心事,这些年,我一直在想着的正是同一个问题。是的,我很想,而且想了很久了,但是,我依然不语。 “如果你想,我能帮助你。帮你到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中国的苏州、杭州、云南、海南,还有日本,美国,甚至于欧洲。我都可以帮你。” 我还是不语。我对眼前的男人开始感兴趣了,他如此费力的接近我,了解我,鼓动我,究竟是为什么?很神秘、很有趣、很奇怪! “你不要管我是为什么,你只要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并且很愿意为了你如此去做,就可以了。” 他似乎真的会读心术,我的思想,不开口,他就可以猜到七八分。我突然感到,这个男人真的很可怕,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你不用急着接受或者拒绝我的建议,你有充分的时间,可以好好的考虑考虑。” 宫崎纯一郎从面前的这张淡漠到极点,没有半分表情变化的脸上,看到了事情成功的希望,他相信,他今天的目地达到了。 “这是我住所的电话,你可以随时找到我。” 宫崎纯一郎双手递过来一张卡片,我把头朝越女歪了歪,越女伶俐的接过卡片, “谢谢宫崎先生。”越女对宫崎纯一郎行万福,并俯下身子,在我的耳边轻轻的说, “小姐,咱回吧。” “嗯,回。” 自从那次踏青之后,宫崎纯一郎经常会出现在玉府。这次是拜访承德三哥,下次就是要和承祖大哥请教生意经,再来就是有了新鲜的东洋货要送给无痕姑母,基本上每次都有堂而皇之的理由。时间一长,我对宫崎纯一郎就慢慢的熟识起来,对于他,虽不甚喜欢,但也不似之前的那般讨厌了。 最重要的是,无痕姑母很喜欢他,他也很会讨无痕姑母的欢喜。于是,宫崎纯一郎就成了玉府的常客,几乎每天都会来府中坐坐,有时,无痕姑母还会留他用膳。刚开始的时候,我并 473.第473章 :有刺客 没有在意,只是有一晚,无痕姑母忽然问起,我对宫崎纯一郎的印象如何?并且还说, “如今是新时代了,寡妇再嫁已经不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了。姑母只是想让你过得开心些,想看着你快乐。至于这个家,还有姑母呢,你无需顾虑太多。只是可惜这孩子是个外族人。” 无痕姑母不问世事多年,她并不知道,此时,日本人已经占领了中国的东北,并且建立了伪满洲国,逊位的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成为了伪满洲国的傀儡皇帝。北平城中,反日之声早已经响成一片了。 而我的烦恼并不是完全来自于这些事情。我的烦恼,我的矛盾,我的挣扎,无法言语,无从诉说,无人能懂。就在我内外交困,进退无路的时候,该发生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这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就连星星也比平日里少了许多,稀稀落落的分布在广袤的天空中,显得凄凉而无助,黯然而无光。夏日里的虫鸣之声,搅得我无法入睡。于是,我起身,换好衣裤,没有惊动任何人,轻手轻脚的走了出来。我漫无目地的在府中游走,犹如一个死不瞑目的游魂。最后,我静静的坐在了“琢器堂”门口的石阶上,默默的望着面前的影壁。我的目光已经穿透了眼前的砖石影壁,看到了影壁前高高的门楼之下,紧闭着的两扇红漆大门。 “我真的想离开吗?我真的能离开吗?我真的舍得离开吗?” 我叹息般的喃喃自语,四周只有寂静的夜和夜里透明的黑,无人应对。突然, “嗨,什么人?” 一束光照射在我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光亮让我无法睁开眼睛,我用胳膊挡住了脸庞。 “姑奶奶,对不起,小的不知道是您。” 是一个冒失的值夜小厮, “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啊?” “我睡不着,出来坐坐。不碍事的,你到别处去吧。” “是,小的告退。” 值夜的小厮走远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来宁静。我继续痴痴呆呆的坐着、想着。一件衣服从肩头披了下来, “虽说是夏天了,但是晚上还是很凉的。别着凉了。” 是关起远。我猛地一把把那件衣服拽落到地上,也将他的气息他的温柔拽离我的身体。 “你能不能别对我好,也没再跟着我了。” 我的声音冷冷的、拒人以千里之外。关起远迟疑了一下,还是俯身捡起了地上的衣服,伸手把它递给我, “别和自己过不去,穿上。” “你命令我,你凭什么?”我扭过头去,不理他。 关起远拿着衣服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很久,才颓然的放下。在不知不觉中我与关起远之间,竟然横陈了一条宽大的、无法跨越的鸿沟。 “玲珑,求你。求你别钻牛角尖,行吗!” 声音是哀求的,伤感的,无精打采的。我的心里忽然涌出许多的不忍,我猛地把他手里的衣服拽了过来,像是和谁赌气似的穿在了身上。 “好了,你可以走了。” 我下了逐客令,但是,关起远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到了我的身旁, “玲珑,我们谈谈好吗?” “和你,我没什么可谈的,也没有再谈的必要了,你、我今后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在同一个屋檐下,你我总是要见面的呀!难道要继续尴尬的相处下去吗?” “那可不一定,也许过几天,我就会离开了。” “离开?你要去哪儿?” 关起远紧张的用手狠狠的攥着我的胳膊,把我捏得很疼。可是,我没有叫,咬牙忍住了。黑暗中,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视着我,眼中装满了焦急和心疼。这一次,我没有逃开他的眼神,我也直视着他的眼睛,四目相对,天地皆失。天上人间,我只愿与君长相随,你可知道?你可明了?我依着他的手劲儿,靠进了他的怀里。 “起远,带我走吧,带我离开这儿。” 关起远没有说话,只是更紧更紧的抱着我,紧到我都快要窒息了。我知道,我明白,他是不可能带我走的,只是,我真的不甘心呀。 “如果,你无法带我走,那么请你放手吧!” 我用力的推开他,挣脱开他的怀抱,虽然,我那么那么的眷恋着他怀抱里的温暖和安全。 “玲珑,别这么任性,别这么自私,好吗?” “我任性?我自私?”我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关起远,你竟然如此说我,如果我任性的话,我早就离开这个家了。如果我自私的话,你也早就是我的了。不是吗?我为了你忍耐了所有的一切,我为了你承担了所有的指责,我为了你忍受了所有的痛苦。今时今日,你竟然说我任性,说我自私,哈!哈!哈!” 我从石阶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石阶,仰头长笑,苍天无语,我亦无语。 “玲珑,你不要这样,你以为这些天来,我就好过?我就不难受吗?” 关起远走到我的身后,我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无奈和疲惫。我却狠下心肠,偏偏要说一些话,来伤他的心, “你难受?你难受什么啊?妻贤女孝的,又将有添丁之喜,关大总管,恭喜!恭喜啊!” 我转过身子,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关起远拱手。显然,我的言语和动作都伤害了他,因为我看到了他眼睛里,有情感被扭曲之后的苦痛与不被理解的愤怒。我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躲开了他的伤心。我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他说, “你走吧,别再跟着我。你我两清了,走吧。” 再如此的纠缠下去,我只会不断的伤害他,让他痛苦,让他疼。因为,我很痛苦,我很疼。所以,只能让他陪着我,一起痛苦,一起疼。关起远用力的扭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他, “玲珑,你让我怎么办?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我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是,我能吗?我能吗? “玲珑,求你,别离开我。” 他狠狠的把我拉进怀中,用两只胳膊狠狠的把我箍住,不让我有任何挣扎的余地。我所有的脆弱彻底的决堤,我无力的靠在关起远的怀抱里,大颗大颗的眼泪宣泄而出。 “起远,何苦?我们走吧,离开这儿,好吗?” 我感到关起远箍住我身体的胳膊松开了,同时退后了一步,与我拉开了距离。我不解,我真的糊涂了,既然他深深的恐惧我的离开,他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走呢?既然他如此强烈的想要我,为什么不能为我舍弃一些东西呢? “起远,我们走,离开这儿,好吗?” 我向前一步,他后退一步。 “起远,难道你还不明白,在这个家里,你我的关系是不会被承认的,在这个家里,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在这个家里,你我最终只能成为罪人,在这个家里,你我是没有自由的。” 我又向前一步,他再退后一步, “起远,我们一起离开这儿,到一个没有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建立一个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家,拥有一份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幸福,生活在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里。起远,不好吗?” 我再向前一步,他继续后退一步, “只有离开这里,我们才能真正的拥有彼此。离开了这里,我们才会真正的快乐。离开了这里,我们才能无拘无束的相爱。离开这里,只要离开这里。起远,你不想吗?” “不!” 关起远大喊了一声,我停住了脚步闭上了嘴,泪也在瞬间干了。关起远蹲在地上,他双手抱着头,手指不停的神经质的揪着头发, “不,玲珑,我求你,求你别说了,别再说了!你说得一切我都想要,可是,我不能。我是个男人,我要承担对家庭的负责。我是个丈夫和父亲,我不能抛弃我的妻儿。玲珑,我不能!” 他蹲着,我站着,黑色的夜继续在一片一片的砖瓦上,在一根一根的树梢里,在一个一个的墙缝中蔓延着,蔓延着,蔓延着。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黑夜中的黑暗与冷漠,恐惧与徘徊,吸入腹中。我轻轻的叹气出口,把黑夜里的诡异和嘲笑,魅惑和迷茫,呼出体外。可不是嘛!关起远是个好男人,是个好丈夫,他要做人,要做好人。而我呢?我是什么?我算是什么?是坏人吗?是坏女人吗?是吗?! 关起远的痛苦是真实的,他的不舍是真实的,他的矛盾也是真实的。他那么真实,有血有肉有爱有恨有妻有女,他的真实是可以被触摸可以被拥抱可以被保存的。我呢?我却一直是虚幻的,虚幻的梦境中,我爱了一回,虚幻的现实里,我恨了一次,我是虚幻的,我的爱恨是虚幻的,我的尊贵是虚幻的,我的挣扎也是虚幻的,就连我的伤痛和苦恼也全都是虚幻的。我的虚幻和他的真实,总是在彼此寻觅彼此错过永不相见。 “起远,起来吧!别为我痛苦,不值得。我原本就是个不祥之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与真实的情感,与真实的人生无缘。其实,我并不贪心,我想要的,也不过是天下的女人们都想要的,一个家庭,体贴的丈夫,听话的孩子,倾注一生也无怨无悔。可惜,可惜啊!我与所有的真实情感无缘,与面前的真实世界无缘。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一件事物、一个人是完全的、真正的属于我,今后,也不会有的。所以,起远,为了我这样一个虚幻的,不祥之人难过、痛苦、矛盾、挣扎都是不值得的。真的不值,何苦呢!” 关起远站起来,面对我,从他的脸上我依然能看到痛苦来过的痕迹,他的内心一定是疼的,是挣扎着的, “玲珑,你不是……。” “关总管,小的可算是找到您了。”关起远的话被一声惊呼打断了,“姑奶奶,您也在,太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我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 “回姑奶奶,三小姐要生产了。” “什么?怎么回事?”关起远一把抓住报信儿小厮的胳膊。 “小的也不太清楚,后院都乱套了,您快回去看看吧。” 没等小厮的话说完,关起远就拔腿向后院跑去。我马上戴起了面具,换了一张脸孔,说, “请于大夫了吗?” “老姑奶奶已经派人去请了。” “嗯,你下去吧!” 我看向关起远跑走的路,路上早已经没有了他的身影,那一刻,我的心里涌起了不祥的预感,或许这个男人会从此走出我的心灵,他或许永远都不会属于我了。 关起远没命的狂奔回他和妻子居住的东小楼,楼里,已经忙乱成了一团。关起远要直冲上楼,却被玉无痕拦住了, “起远,你先别慌。于大夫马上就到了。” “怎么会这样?不是还没到日子吗?”关起远此时方寸大乱,一脸的惊慌失措。 “说是在楼梯上滑倒,动了胎气。” “怎么、怎么会?这么晚了,她下楼来做什么啊?” “起远,别慌,不会有事儿的。” 此时,玉无痕也只能如此安慰关起远,她的心里也慌张的很呢!好在,稳婆是早就请好的,已经住进玉府多时了,此时正在楼上玉珀的房间里,帮助她生产,希望玉珀和她腹中的胎儿能平安无事。 玉无痕的心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保佑啊!” “啊!” 楼上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被这声喊叫挡在了东小楼的门外。我盯着门内如困兽一般,陷入疯狂而来回乱走的关起远,心里突然涌起想笑的冲动,同时,心里的另一股力量,重重的砸了下来。我不能也不想进去, “越女,搬把椅子,咱们就在门外等吧!” “是,小姐。” 不多时,于逢春大夫脚步匆忙的走进了东小楼,没多说话,直接上楼去了。 漫长的如同一个世纪的一天一夜里,我的耳边是玉珀姐一声一声凄惨而无助的喊叫声,一声比一声的弱了下去。我的眼前是关起远一张惊慌而无措的脸,一点一点的苍白起来。最终, 474.第474章 :你别离开我 玉珀姐的喊叫声停止了,听不到了。关起远的脸惨白着,走上楼去。无痕姑母和我,一个坐在门里,一个坐在门外,同样失神的眼睛看着对方,呆傻而无语。 关起远跪在妻子的床前,望着妻子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美丽的脸,耳边回响着于逢春大夫刚才在门外说的话, “孩子生下来就死了,尊夫人恐怕也熬不过今夜了。对不起,我尽力了。” 天啊!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短短的一天一夜,他却失去了几乎全部的人生。关起远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双手紧紧的抓着妻子的手,轻轻的呼唤着, “玉珀,玉珀,你醒醒啊!你看看我,我是起远啊!” 直到此时此刻,关起远的心里才真正的意识到,妻子对于他是多么的重要,他是多么的离不开她。 躺在床上的玉珀没有反应,她的意识飘忽在云端,散落在茫茫的天际,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她的身体从来没有过的轻巧、轻盈、轻松。刚才的剧痛全体消失了,她感到如此的清爽舒适。寂静,屋内屋外死一般的寂静。 “玉珀,我是起远,你看我一眼啊!” 关起远慌张的摇动着妻子的手臂,心里向各方神佛虔诚的祈祷着,求你!请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不要丢下我们的女儿! 很久很久,玉珀才有些动静,她缓缓的虚弱的呼出一口气,说话的声音是断断续续的,“起……远,是……你吗?” “是我。” “我……要死……死了,是……吗?” “不,你不会的,你只是很虚弱罢了。” 玉珀艰难的摇了摇头,“别……骗我,我的……丈夫……从来……都……不……不会说谎。”玉珀的唇角浅浅的上扬,一丝微笑爬上了她如月光般圣洁的脸庞。 “玉珀,”锥心的痛苦使得关起远脸上的表情完全扭曲了,他把脸深深的埋进妻子的掌心里,泪无声的滴落在玉珀的手掌心里,“你不能离开我,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啊!” 听到丈夫说出如此深情的话语,玉珀的心中觉得死亦瞑目了。丈夫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也许,真的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玉珀,夜深了,你下楼要做什么?”关起远抬起脸望着妻子,这是他一直难以明白的事情。 “我……不放心……你,想到……门口……等……等你回来。” “玉珀……。” 关起远无语哽咽,堂堂七尺男儿,竟然连自己的妻儿都无法保护周全,自己无能,枉为男人!关起远低下头,紧咬着牙关,太阳穴上的青筋一突一突的跳着。 “起远,孩子……好吗?是……男孩儿吗?” 关起远猛地抬起头,直直的看向妻子,然后,又马上收回了目光,“孩子很好,是个男孩儿,漂亮极了。” 关起远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控制自己发抖的声音,他的心里似被利刃狠狠的划开了一道伤口,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起远,你……离我……近些,我有……话要说。” 玉珀越发的虚弱了,声音听起来似叹息一般。关起远顺从的坐到床边,把耳朵尽量的贴近妻子的唇边,“起远,我快……不行了,我……希望你……不要……打断我,好吗?” 关起远用力的点了点头,他不能说话,他怕自己会失控的哭出来。 “起远,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你的心里只有玲珑一个人。可是,我不服,我要和她斗一斗,才向你要了这个孩子。可惜,我还是输了。我曾经对玲珑说过,就算我不在人世了,你也不会是她的。起远,我知道,你是不会做对不起我,对不起女儿的事的,但是,起远,我希望你能够快乐,你能幸福。我死后,你要忘了我,完完全全的忘了我,好好的去爱玲珑吧。玲珑也是个苦命的人啊!她一定会好好的待孩子们的。起远,来世我还要做你的妻子,只是那时,你一定要只爱我一个人,好吗?”玉珀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清晰而完整的表达着最后的心意。 “好,玉珀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关起远用双臂轻轻的抱起妻子,用手轻轻的托着她的脖颈,把她的头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个人的身体彼此贴合着,心灵也从来没有如刻一般靠近过。 “起……远……”玉珀如轻叹般的声音响起在关起远的耳边,遥远而空灵,尾音长长的失去了方向,消失在无边无岸黑色的夜里。同时,玉珀攀在他身后的手,慢慢的缓缓的无力的滑落下去,留下了所有的空白。 关起远感到怀里的妻子突然间,轻了许多,轻得如鹅毛般,轻得如空气般,轻的他怎么用力都无法再抓牢了。他没有放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抱紧怀中的妻子,关起远把脸整个的埋进妻子的秀发之中,终于伤心的恸哭了起来。 今晚的玉珀始终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始终那么的安详平静,唇边始终都挂着欣慰的笑容。她似乎已经知道了,她与我的这场战争,她才是最后的赢家。 三天,整整三天,关起远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说话。家里几乎每个人都劝过了,连关玲玲用哭得嘶哑的嗓音叫“父亲”,都没有起任何的作用。 我呢,我有足够的理由去关心他,去安慰他,但是,我没去,也不想去,更不能去。因为我深深的知道,我没有能力将他已经破碎的世界重新拼凑好,就算是能拼凑起来,也不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仅仅只能是些碎片而已。 并且,我发过誓,今生今世都不会再踏入东小楼半步。所以,无论无痕姑母怎样说,我都没有动,按部就班的过着日子,为玉珀处理着身后之事。 最终,关起远还是自己走出了房间,玉珀的突然离世,留下了许多事情,他不想假他人之手,去处理妻子的事情。这也许是关起远最后能为妻子做的事情了,所以他要亲自亲为。 出殡前的这段日子真的是很难熬,关起远已经非常明确的表示,不用不希望不需要我插手玉珀葬礼的一切事宜,我只好远远的躲开。 渐渐的我发现,偌大的玉府之中,竟然没有一处可以让我躲开一些人一些事,而我一直是无从逃避的。面对这个家,面对家里的每一个人,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压得我没有喘息的时间,压得我惶惶不可终日,压得我的精神高度的紧张,动辄草木皆兵,如临大敌般,时时刻刻都觉得会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玉珀出殡的那天,天气出奇的好,碧空如洗,万里无云,风和日丽,正是北平城最美丽,最宜人的六月天。 夜晚,繁星灿烂的围绕着,圆而明亮的月亮。清风里,漂浮着一阵阵芳草和新叶的香气。我盘腿坐在后花园里的秋千架下,呆呆的望着天。心里胡思乱想着,从一个思想跳到另一个思想,几乎都是些相互没有关系的事情。 我总觉得能在如此美好的天气里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应该是玉珀姐很愿意的事情,她原本就温柔、宁静。或许是上天给好人的一点回报,给活人的一丝安慰吧!不知道我死的时候,会不会下雨呢?会是在春天还是会在冬天呢?月亮真好看,应该就是那天晚上我去过的月亮吧!星星也亮亮的,新鲜而干净,我似乎很久没有探望过它们了。 承智二哥和二嫂的生活还算是过得去,找个机会我得想办法把他俩接回来。孩子,我想想,玉芳菲、关玲玲、玉达仁、玉达信、玉达勇,五个孩子都长大了。最大的玉达仁已经十六岁了,最小的玉达勇也有八岁了。芳菲和玲玲都十一岁了。我已经老了,怎么会这么快就老了呢!时间都跑到哪里去了呢? 也许宫崎纯一郎说得对,我应该离开这个家,建立一份属于我自己的生活。可是,我能够去哪儿呢?宫崎纯一郎说过他能帮我的。关玲玲,想到关玲玲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我想起了在玉珀的葬礼上,关玲玲不错眼珠的瞅着我,她的目光冷漠仇恨寒冰一样的目光,似乎我才是杀害她母亲的元凶首恶。那样的目光告诉我,那个孩子她恨我! 可是啊!孩子,请你不要恨我!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一样的难过啊!我的心痛不比任何人少!我的苦恼或许比你们所有的人都要多啊!这些天,我极力的回避着,回避去想我和关起远,我们今后会怎样,能怎样!从出事的那天开始,我就再没有机会和关起远单独的相处过,他想尽了各种方法在回避我,如果,我直接召见或者约见,他索性就躲得不见了踪影。我知道,关起远最不想面对的就是我,但是,这件事情,我必须要知道他的确切想法之后,才能够做最后的决定。 身后的脚步声走近了,又急匆匆的要走开。我猛然回过神来,大声喊道,“起远,别走!” 是他,一定是他,我站起身子,面对他。关起远听到我的喊声,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子,却并没有看我。 “起远,字条是我给你的,因为怕你看出是我的字迹,不肯来。所以,字条是我让越女写的。起远,我想和你谈谈,可以吗?” 静,寂静,在寂静中,我与他之间被一种看不见的东西隔离着,虽然近在咫尺,却犹如远在天涯。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看不清他的眼神,更看不清他心上的表情。那一刻,关起远在我心里的形象,忽然变得有些遥远,有些模糊,有些无法分辨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发出,“你、我之间还有谈的必要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也就是说,他已经认为我们无话可说,形同陌路了。其实,我也明白,我们的确是无话可说,形同陌路了。但是,我又必须和他谈谈,具体的要谈些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也是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突然,我的心底涌起一片不安的慌张,一份忐忑的恐慌。我的双手用力的搅动着手里的帕子,呼吸也开始急促、不顺畅起来,我和他不能如此,不可以如此,也不应该如此呀! “起远,玉珀的死,我的难过绝对不比你的少啊!可是,她毕竟已经去了,我们、我们活着的人,要更好的活着啊!求你了,起远,求你不要用这样的态度对我,好吗?” 我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说着,有些语无伦次。关起远没有说话,愣愣的站着,对于我说的话,他似乎是听到了,也似乎是没有听到。 “起远,逝者以往,来者可追。你这样难过痛苦,这样折磨自己,玉珀也不会再回来了,况且,她一定不愿意见到你如此的精神恍惚,如此的萎靡不振,如此的失魂落魄。” 关起远还是没有说话,月光照出他消瘦的人影,憔悴而苍白,他瘦了,瘦的没有了人形。原本憨实魁梧的他,此时,却如同一缕幽灵般飘渺,似乎随时都会消散无踪。 “起远,你对我说句话好吗?你一直都是那么温柔的守护着我,你怎么舍得看着我孤独无助啊!我明白你很伤心,我知道你很自责,我更加理解你此时此刻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悔恨。但是,起远,你还活着,你应该更好的活着,不为别人,也要为了玲玲啊!” 听到关玲玲的名字,一缕生动飘过他的眼睛,证明了他是活着的人,而不是死去的游魂。但是,关起远继续沉默着,这样的沉默,让我窒息,让我的精神面临着崩溃;这样的沉默,比大声的谩骂和斥责更让我心寒,也更加的伤害我。他脸上的表情木然呆板,神思飘渺而恍惚。 我冲到他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抓着他的胳膊,疯狂的摇晃着,“起远,起远,你别这样,好吗?求你,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我真的很需要你啊!” 关起远的沉默依旧,但是,由于我不停的摇晃,使他很不舒服, 475.第475章 : 繁花似锦 眉头。他的目光带着些许的莫名其妙,带着些许的陌生和无所谓,这样的目光让我停了下来。 他的沉默,他的目光,在我的心头点燃了一把怒火,我扬起手,狠狠、狠狠的给了关起远一记耳光,“啪”一声脆响,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亮。我愣住了,把手指咬在嘴里,深深的质疑自己的行为,我从来没有打过人,从来没有,今天怎么会,会动手打了他,他是我最不想伤害的人啊!而关起远,依然痴痴呆呆的伫立在那儿,似乎被打的人不是他,而是别的什么人。 静,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只能听到耳朵里喧嚣的“嗡嗡”声和彼此深重、粗快的呼吸声。夜幕淹没了所有的伤心,隐去了一切的伤害,然而伤害却如同这夜的黑,正慢慢的渗入到血脉中,渗入到骨髓里。我和他都受了伤,夜却用它的黑,帮助我和他掩饰了伤口,也把我和他远远的隔离开,我们再也无法走进对方的心里,去触摸那一片柔情。我们再也无法走进彼此心中,相互抚平伤口。我们被幸福远远的抛开,再也不能从彼此的心灵深处,汲取一点点的温暖和力量。 我缓缓的,轻轻的、幽幽的开口了,每一字、每一句,都来自我的灵魂深处,我想让他听到我那无所依从、不知所措、孤单流浪的灵魂。 “起远,玉珀是不幸的,她死了,她离开了这个繁花似锦的世界。可是她也是幸运的,她有你真心的痛苦,真诚的忏悔。她拥有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丈夫,一个美丽聪明而又贴心的女儿。而这一切,都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起远,睁开你的眼睛,仔细的看看我,我也是不幸的,命运并没有偏袒我。你不能因为玉珀的死亡,就全体的否认了我的不幸啊!起远,自从我们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之后,我们之间似乎只有黑夜,而没有白天,因为,只有在夜的黑色里,你才是关起远,我也才是玉玲珑。我们才能撕去伪装为对方敞开心扉。而在白天,你只能是关总管,我也只能是掌家姑奶奶,我们只能带着面具咫尺天涯。你我从来就不曾真正的拥有过彼此,我们只是两个迷路的人,靠在一起互相取暖而已。起远,你应该知道,荣华富贵,锦衣玉食的日子并不是我想要的,而我渴望拥有的,却永远都不会属于我。我什么都没有,就连这个我也不是自己的。这,就是我最大的不幸和无法挣脱的宿命。我不怨,我也无从怨;我不悔,我也不能悔;我不怪,我更加不知道我该怪谁。这段日子以来,我依靠着你给我的温暖和慰藉而活着,我是快乐的。我不敢奢望能一直拥有它,我只是不停的祈祷,能让这温暖久些、久些、再久些。起远,谢谢你!也请你原谅我!” 我缓缓的与他擦肩而过,耳边只有风吹动青丝的声音。经过关起远的身边,我深深的吸进一口气,吸进他的味道,我想一生一世都记住这个味道。 玉玲珑离开了之后,关起远依旧站在原地,此时,他才模糊的想起玉玲珑今晚的样子,一身雪白的织锦衣裤,没有血色的嘴唇,和织锦一样雪白的脸,离开时,脸上带着一种决绝的神情,像是决定了一件攸关生死的大事。然而,处在巨大的悲痛和自责中的关起远忽略了这些,日后,他的忽略让他深刻的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后悔莫及。 也许,人都有逃离灾难和痛苦的本能,至于逃离之后的事情,我无法预知,无力参透。也许,人的一生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驿站,冥冥之中的力量推动着你,从这一站到那一站再到下一站,无法停歇,更无从回头。是好是坏,是悲是喜,就全凭个人的修炼与造化了。 宫崎纯一郎接到玉玲珑的电话后,心情大好,活了三十多年,心情还没有如此的畅快过。他马上安排手下,把一切安置停当,静等猎物入套。 “少爷,如果她没有带着玉如意前来,该如何呢?”问话的是松田青木。 松田青木是宫崎纯一郎的心腹,也是宫崎纯一郎的父亲宫崎风当年的贴身侍卫。宫崎风的骨灰便是由他千辛万苦带回日本,交给宫崎家的。宫崎纯一郎从那时起,就由松田青木一手培养训练,致力于为父报仇并完成其父的终身愿望——得到玉家的玉如意。对于宫崎纯一郎来说,松田青木即是手下,更是恩师。 松田青木此人,中等身材,瘦小消瘦,两只眼睛的距离很远,像是谁都不愿意见到谁似的,老死不相往来。眼神干净散淡,一张倒三角形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背微微的有些驼。不知情的人,会很容易把他当成一个不起眼儿的糟老头子,其实,松田青木是日本的忍术高手。 此时,一身黑色日本传统和服的松田青木,正在于一身白色中山装的宫崎纯一郎对弈,两个人的装扮正好与自己的棋子颜色相同。似乎预示着,日后,两个人之间也将要有一场这样的博弈。 “不会的,即使是这样,有她本人在我的手里,不怕玉家的人不乖乖的就范。” “怕就怕,夜长梦多,事有变数。” “师父请放心,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这次一定要达到目的。” 宫崎纯一郎一边自信满满的说着,一边把一颗白子敲在了棋盘上,这一局他赢了。松田青木昏黄的眼睛里,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的笑。 我要离开了,离开家。仿佛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留恋了,面对父亲对于亲情的背叛,莫言对于友情的背叛,关起远对于爱情的背叛;面对承祖大哥和承智二哥之间的兄弟阋墙;面对玉珀姐的玉石俱焚的家庭保卫战;面对无痕姑母的沉默与无能为力。我疲惫不堪,我无力改变,我也不愿意再看了,我要逃了,逃得远远的,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永远!反正这个家没有我依然是完整的,家里的人失去我的束缚也许会过得更好更自由。 我独自在家中各处随意的走着,恍惚间,我看到童年的我和马子服正在花圃里起劲儿的抓着小虫子;我看到我最爱的秋千,秋千架下是我青涩无果的初恋,是我魂牵梦绕的热恋,是我深陷而无力自拔的苦恋;我看到祖父、父亲用宠爱而慈祥的目光望着摇头晃脑背诵古诗的我;我看到无痕姑母手持玉如意对我说,“不怕,姑母在。”;我看到越女、莫言为我跑进跑出的身影;我看到博雅二叔围着我送的围巾,消失在高大的门楼下;我看到为了我的一个小小的吩咐,忙得人仰马翻的佣人们。 家,我的家,此去千山万水,不再回来;此去沧海桑田,不再回来;此去悠悠岁月,不再回来。我小心仔细的收藏起那些或快乐、或痛苦、或喜悦、或悲哀、或忧伤、或难忘的记忆,把它们都收藏进我的心灵仓库里。 我一直都觉得,每个人都有一个私密的心灵仓库,里面珍藏着所有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或者刚刚入库,还闪闪的发着幽幽的光;或者很早入库,已经落满了尘埃。装着这些记忆的箱子,有的精美奢华,有的朴素无华,有的大大的、满满的一整箱,有的则是小小的、一点点的半箱,有的价值连城,有的分文不值。我选择好好的收藏这些记忆,因为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这些记忆将会是我所能拥有的全部。 我去了看望了所有的人,并没有和他们碰面,只是远远的站在窗外,默默的瞧着,然后,再默默的走开,算是告别吧。 现在,我安安静静的坐在书桌前,铺开信纸,提笔写下, “亲爱的姑母, 当您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一个遥远国度的路上。我想关于我的离开,也许早就在您的预料之中,因为您总是能睿智的看透人心。姑母,请不要为我担心,我已经长大,可以照顾好自己。童年时,我觉得家里的每一个人都喜欢我,爱我,包括那些佣人们。虽然,我很小就失去了母亲,但是,祖父的爱,父亲的爱,您的爱,家里每一个亲人的爱,让我从来都没感觉自己的生活里,有任何的缺失。我很快乐,很幸福,很满足。我傻傻的以为,这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到永远、永远。 岁月带来了成长,我从来不曾想到,长大后的我,要面对如此纷繁复杂的世界,祖父和二叔的突然辞世,突如其来的婚姻,包括马子服的突然转身离开,都让我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是好。那段日子里,我惊慌失措,内心的惶恐和忐忑在无边无际的蔓延着,我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一切都会过去的。’ 后来,我出嫁了,那时候,虽然,我人不在家中,但是,家对于我依旧是温暖的,是安全的。您无法想象当我得知,我可以再次踏入这个家的大门,重新回到它的怀抱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激动,多么的幸福。当时的心情比‘安史之乱’后的归家的杜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姑母,您一定还记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却看越女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我喜悦的泪水,我的狂喜,我渴望早些归来的心情,绝对不比杜甫少。 可是,当我真的回来了,却发现家中早已经物是人非了。所有的人都不同了,可是,我却无法适应,无法了解。我觉得,我是这个家里唯一多余的人,似乎大家已经不再需要我,我的存在与否,没有人会关心了。当您把玉如意,把整个玉家交到我手上的时候,我知道,您是想用这个家留住我,留住我的思想和生命。当您放任关起远接近我的时候,我也知道,您是想要留住我的心,留住我对人心的信任和爱。 哦,姑母,我最最亲爱的姑母,谢谢您的用心良苦。其实,您在我的心里,一直是在母亲的位置上,从小,您就疼我、宠我如己出。我怎么能不知道,我怎么能体会不到呢?!但是,世事难料,人心难测。谁能料到玉珀姐用如此玉石俱碎的做法,来保护她的家庭,她的婚姻。虽然,玉珀姐死后,关起远从来没有责备过我半句,但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自责,时时刻刻都在我的心里,反反复复的折磨着我,惩罚着我。这个家,从来没有像今日一般,让我觉得危机四伏,无处藏身。 我承认,我不够勇敢,不够坚强,所以,我逃了,在我无法面对,无力承担的时候,我逃了。我放心不下的是您的身体,我不在,您又要为这个家操劳了,您一定一定要注意身体啊!还有越女,请您安排她嫁了吧。如果,她不愿嫁,请为我善待她,让她呆在您的身边替我服侍您吧!我安顿好了之后,会再给您写信的。 玲珑 民国二十四年,八月十三日,夜。” 正是,馨香一束情婆娑,欲浓欲淡无相宜。 不等分别心已去,空谷幽兰影迷离。 按照我和宫崎纯一郎的约定,他帮助我离开北平,帮助我远渡重洋去英国,作为交换条件,在我到达目的地之后,我要把自己的处子之身交给他。 公元1935年,民国二十四年,旧历乙亥年,夏夜。 我带着一些换洗的衣服,带着足够的银两,瞒过了所有的人,走出了家门。宫崎纯一郎的车就等在巷子的尽头,按照约定他是自己开车来的。 宫崎纯一郎一身白色装束,白色的丝绸小立领长袖衬衫,领口、袖口处有手工刺绣的暗花图案,熨烫得没有半点褶皱;白色的西装背带裤子,烫得平整服帖,裤线笔直;白色的小牛皮鞋,擦得一尘不染,光亮可鉴;只有裤子上两条背带是灰色的,带有暗纹,很精 476.第476章 :老姑奶奶 一副纨绔子弟的派头。他靠在车门上,齐肩的黑发整齐的扎在脑后,眯着眼睛,嘴里叼着一根烟,悠闲的,不经意的样子。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那是一种猎人等待猎物落入圈套时,有点紧张,有点兴奋,有点强迫自己冷静的眼神。 夜,没有丝毫迟缓的滑向深渊,巷子里终于出现了他等待已久的身影。宫崎纯一郎没有动,身体一直靠在车门上,似乎在欣赏慢慢走近他的这个女人。 她并不特别漂亮,五官身材没有特别出众的地方。宫崎纯一郎身边的女人多了,每一个都比她妩媚漂亮。但是,为什么最近对她的印象会日益深刻,她竟然还出现在他的梦里!而且,每一次见到她时,他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喜悦,他是高兴见到她的。 宫崎纯一郎觉得玉玲珑仿佛是一件白玉雕琢而成的艺术品,外冷内热,晶莹剔透,却也让人看不清楚,看不明白。如果,玉玲珑不是他的猎物,宫崎纯一郎觉得自己几乎是可以爱上她的,但是,猎人是不可以对猎物动感情的,绝对不允许。 “可以走了吗?” 宫崎纯一郎盯在我脸上的目光,有些凝滞,有些失神,我很不喜欢。 “哦,可以。请上车。” 宫崎纯一郎赶紧收敛心神,为我打开车门。在他伸手想扶我上车的时候,我躲开了,我不喜欢如此举动。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东西刺了我一下,不疼不痒的,我没有在意。 “应该直接去火车站吧!” “是的,直接去火车站。” 听到让我满意的答复后,我没有再说话。车子在寂静无人的街道上,平稳快速的行驶着,车轮碾过马路,发出“沙沙”的响声。车内的两个人始终沉默着,我很感谢他的无言,我不愿意强迫自己跟他说话。也许是太安静的原因吧,睡意渐渐的涌了上来,我实在是困了, “就睡一小会儿。”我的心里想着,同时,睡着了。 当玉玲珑进入黑甜梦乡的时候,宫崎纯一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刚才,他在玉玲珑上车的时候,做了一点点小手脚。车子载着不醒人事的玉玲珑,奔向凶吉难料的未来。 玉府中,最早发现玉玲珑不见了的是服侍她起床的越女,同时,还发现了书桌上玉玲珑留给玉无痕的信。越女一边拿着信急匆匆的去找玉无痕,一边让下人到府内的各处去找。 玉无痕看完了信,失态的跌坐在床上,老泪纵横,她忽然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怎么就没有看出玲珑丫头有了离家出走的念头呢?玉无痕的心里强烈的自责着,如果不是自己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玲珑丫头处理,如果不是自己鼓励关起远去接近玲珑丫头,如果自己对玲珑丫头再多注意注意,如果……如果……。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重要的是赶紧把她找回来。 “快,快去把关总管叫来!” “是!” 几乎是立刻,关起远就出现在玉无痕的面前,“老姑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玲珑她怎么会不见了?”关起远的心智大乱,竟然当着玉无痕的面直呼玉玲珑的名字。 刚才,越女只对他说了八个字,“小姐离家,不知去向。” 这八个字将关起远从木然的,无知无觉的境地里,狠狠的拽回现实世界里。玉无痕的手止不住的哆嗦着,把玉玲珑留给她的信,递给关起远。关起远迫不及待的打开信,快速的浏览了一遍,信上所说并没有看得太明白。 “老姑奶奶,玲珑,不是,姑奶奶真的是离家出走了,咱们得赶紧把她找回来啊!姑奶奶对外面的世界根本就是一无所知的,对外面的人心叵测根本就没有防御的能力啊!” 话,关起远几乎是喊出来的,他一阵一阵的心慌,手脚冰凉。 “起远,你别着急,你让我再想一想。” 玉无痕已经从刚才万分慌张的状态中有所恢复,她清楚,越是这样的时候,越是不能慌乱,不可自乱阵脚。 “从玲珑的信上,我觉得她一定有个目的地,而且很肯定自己能到达这个目的地。‘遥远的国度’?既然很遥远,那么一定是有人在为她安排,玲珑一个人完成不了。起远,你想想,平日里和玲珑来往的人当中,谁有如此能力?” 玉无痕抬起头,静静的望着关起远。关起远用力的想着,使劲的想着,拼命的想着,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和玉玲珑因为玉珀有喜的事情,彼此疏远了很多,几乎没有单独的相处过。他真的不知道,谁有如此能力,谁在帮助玉玲珑离家。关起远又拿起那封信,从头到尾仔细的看了一遍,他从来不知道,玉玲珑对于玉珀的死有如此深的自责,或者他隐约的感觉到了,却被他强行的忽略掉了。 “我们只是两个迷路的人,靠在一起互相取暖。” “这段日子以来,我依靠着你给我的温暖和慰藉而活着,我是快乐的。我不敢奢望能一直拥有它,我只是不停的在祈祷,能让这温暖久些、久些、再久些。起远,谢谢你!也请你能原谅我!” 关起远的耳边回响起那天晚上玉玲珑对他说过的话,眼前浮现出玉玲珑决绝的神情。她是在向自己告别吗?不完全,后来是告别,开始不像啊!关起远闭上眼睛,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紧咬着牙关,拼命的想着那天晚上玉玲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越想越觉得自己错过了挽留住她的最后机会,越想越感到后悔莫及。 “老姑奶奶,关总管,奴婢知道是谁在帮助小姐离家。” 站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越女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玉无痕和关起远同时望向她,紧张的瞪大了眼睛。 “奴婢想应该是宫崎先生,那天宫崎先生约小姐去踏春,就说了许多莫名其妙的话,还留给小姐他的电话号码。而且小姐最近除了接触他,也没有和别的外人接触过。” “宫崎纯一郎?快,去叫承德在堂屋等我。”听到玉无痕的吩咐,越女飞似的跑了出去。 玉无痕端坐在西小楼的堂屋里,玉承德偷眼瞧着表情严肃的玉无痕,有些心虚,“姑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宫崎先生不是你的同窗吗?他就没向你打听过玲珑的情况?” “打听是打听过,可是,我对玲珑的事情也是知之甚少,对于他帮助玲珑离家一事,我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住在哪里,你总该知道吧,你马上去找他,看玲珑是否在他那儿。如果在,想办法把玲珑带回来。起远,你跟承德去。” 玉承德和关起远按照玉无痕的吩咐匆匆忙忙的出了堂屋。 “越女,此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府里的下人们一定有听到风声的,你去吩咐,让他们把嘴巴闭紧了,若有半点泄漏,别怪我无情。” “是,老姑奶奶,奴婢明白。” 就在家人为了找我而四处奔波,无功而返的时候,我发现,我失去了自由,成了宫崎纯一郎砧板上的肉。 我渐渐的转醒,头疼欲裂,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睛,听到宫崎纯一郎不正经的声音,“睡美人,你醒了!” 我一个激灵,坐起身子,紧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还好还好,衣裤整齐。 “别担心,我没把你怎么样!” 我坐直身体,把被子拉高到下巴,用警惕的眼神望着他。他跟平时有些不一样,穿得很休闲,白色的立领衬衫,灰色的背带裤,衬衫的领口散着,精致整洁。最不一样的是他没有戴眼镜,总是扎得很整齐的头发,散开着。他的双手插在裤子兜里,半靠在身后的桌子旁。眼神很复杂,有研究、有不解、有唏嘘、有嘲讽、还有……喜悦。 “你……不想问我点什么吗?” 宫崎纯一郎把双手从裤子的兜里抽出来,走到床尾,双手撑着床尾的栏杆,脸上带着微笑,他的心情似乎不错,而且我刚刚发现,他笑的时候,左边的脸上有一个很深的酒涡。 “不想知道你现在在哪儿吗?” 宫崎纯一郎的双手用力的攥着床尾的栏杆,他竟然有些紧张。感觉到了他的紧张,我反倒释怀了。我调整了坐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把枕头立在床头的隔板上,慢慢的把后背靠在软软的枕头上,轻轻的把头也倚在上面,缓缓的闭上眼睛。 我的脑子里在飞快的思考着目前的处境,我真是太大意了,一心只想逃离开家里的烦恼,却给了宫崎纯一郎可趁之机。眼下,我似乎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自由,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如此做。不过,与其无谓的挣扎,不如静观其变的好。宫崎纯一郎大费周章的把我弄来,一定是有某种目的,我想不用我着急,他应该比我更加的着急吧! 宫崎纯一郎好奇的看着舒服的靠在床头的玉玲珑,他仔细的检查过玉玲珑的随身物品,真的让师父说对了,她并没有把玉如意带出来,这一点他并不意外。玉如意是玉家祖传之物,不可能会轻易的到手。但是,玉玲珑醒来之后的反应,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宫崎纯一郎没有想到,玉玲珑会如此的不急不慌,倒是让胸有成竹的他,心里闪过一丝慌乱,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人! “就算你没有一般女人的好奇心,也总该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吧!” 沉不住气的反倒是宫崎纯一郎,他觉得自己很可笑,怎么倒像是自己遭到绑架似的。 “如果,你真的没有要问的,那么,我就先告辞了。” 宫崎纯一郎觉得自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他需要好好想一想对策,找回自信,抓回主动权。 “等一等,” 一直沉默以对的我忽然叫住了他,宫崎纯一郎急忙回过身子,有些得意,有些希望的瞧着我, “我饿了。还有,请以后称呼我为‘您’。” 愤怒霎时充满了他的眼睛,他没有说话,转身忿忿的离开了房间。我掀开被子,走下床。站在屋子的中间,我认真仔细的打量着。这是一间西式的公寓,雪白的墙壁上贴着暗花的壁纸,墙上挂着几幅小幅的油画;木质的门窗上有手工雕刻的精致花纹,窗子上镶嵌着半透明的玻璃;摆设的家具也都是西式的,沙发、茶几、梳妆台、衣柜、还有我刚刚睡过的雕花木床;家具的样式虽然都很简单,但是非常精致。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相同的花纹。一眼便看得出来整套的家具,肯定是为了房间而定制的。 如此考究的家具与装饰,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个有钱人,而且此人一定很讲究细节的精致完美,一定非常的自信自负。我走到窗子的边上,用手推了推,不出意料是封死的。贴着玻璃向外看,还是看不清楚窗外的样子,只能感觉到这是一所深宅大院,是一所西式建筑的深宅大院。 此时,在另一个房间里,宫崎纯一郎余怒未消,“师父,我不明白,咱们作什么要老远的跑到天津来?” 松田青木面无表情,事情如他预料的不顺利,而宫崎纯一郎真的被玉玲珑给气着了。松田青木庆幸到天津的决定是正确的,这样可以争取到很多的时间,从容的想出下一步的策略。 “到天津来,是为了让你有充足的时间,从玉玲珑的口中得到玉如意的下落。如果不到天津,凭着玉家在北平的人脉和关系网,是很容易找到咱们的。” “玉玲珑在咱们手上,拿她直接换,不就得了。” “少爷,老爷当年就是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才白白的送了性命。玉家的人,太狡猾,咱们不能冒险,一定要让玉玲珑说出玉如意的下落。” 宫崎纯一郎此刻才真正的体会出师父的用心良苦。他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向松田青木深深鞠躬,“师父,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我已经来到这里两天了,除了行动受到限制之外,吃穿用度都是很周到,很仔细的,服侍我的丫鬟每天都会更换,显然是怕我在丫鬟身上下功夫,这些丫鬟服 477.第477章 :爱自由 话的,我有需要尽管对她们说,除了自由,别的条件都会被允许。 宫崎纯一郎自从生气的离开房间之后,就再没有出现过。我的内心异常慌张害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躲在被子里无声的偷偷的哭泣,我无法入睡,整夜整夜的失眠。但是,我必须强迫自己吃,强迫自己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审时度势,细心观察。我特别想知道我目前的处境,想知道我在哪儿,想知道宫崎纯一郎的目地。 但是,我不能先开口问。我知道,宫崎纯一郎是在和我比耐性,谁先开口谁就输了,谁就会在这场心理战当中处于劣势。我只剩下这一点点的优势了,绝对不能失去。 我非常仔细的观察过,从房间的装饰上,窗外隐约的风景里,从门外偶尔的窃窃私语声中,从侍候我的丫鬟的服饰上,我朦胧的感觉到,我此时恐怕已经不在北平城了。我也想过要逃,但是,目前的状况不允许我如此做,所以,在确定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我决定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宫崎纯一郎不得不承认,他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把玉玲珑想得太简单了。他原本以为玉玲珑虽说是一个大家族的掌家人,但终究也不过是娇滴滴的大小姐,温室里长大的花儿。面对如此的困境,恐怕早就应该哭哭啼啼的求饶了,只要他愿意,她绝对是会合作的。 可是,实际情况却不是如此,两天来玉玲珑好吃好睡不见半分憔悴。还要了一些书,用来打发闲暇时光,她把自己照顾得非常好,甚至从来没有哭闹过,并且没有急着要求见他。为此,宫崎纯一郎十分郁闷,非常郁闷,特别郁闷。 他明白,他现在在心理上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了。宫崎纯一郎的内心有很强的挫败感,这种挫败感在心里燃烧起了一把火,从一点点逐渐的燃烧成了燎原的大火。 这把火,烧出了宫崎纯一郎的愤怒,烧出了仇恨,烧出了厌恶,烧没了风度,烧没了理智。他绝对不允许自己输给一个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有多优秀,多强势,只要是输,就是耻辱,是不可原谅的奇耻大辱。 宫崎纯一郎要想尽办法打掉玉玲珑心理上的优势,打掉她的悠闲自得,打掉她的无所畏惧,要让她害怕,让她痛苦,让她哭,让她跪在自己的脚下,或许到那时,他才会有些胜算。 宫崎纯一郎进门的前一刻,我还在窗前呆呆的出神,迷茫无措,神情恍惚。听到脚步声,我急忙坐到沙发上,双手用力的拍打着脸颊,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苍白。以优雅的姿势,随便拿着一本书,假装很认真的在看,刻意的透出悠然自得的神情。 宫崎纯一郎安安静静的坐在我的对面,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瞪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我今天穿了一身浅粉色的中式套装,高领散袖口的斜襟上衣,配一条宽腿散花长裤,面料是带暗花的锦缎。头发依旧梳成一条麻花辫,辫子斜斜的垂在胸前,辫梢上绑着一朵我自己用丝绸编制的浅粉色的花儿。一张不施粉黛的清水脸,除了左手腕上的玉镯之外,没有佩戴其它的首饰。 其实,这只玉镯还是在于家的时候,淑媛大嫂送我的,从她为我戴上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摘掉过。说实话,直到今天,我还是不知道,对于淑媛大嫂我是该恨、该爱、还是该怜。 我全身上下的装束没有半点的不妥。我放下手中的书,尽量的压制着心里的忐忑,静静的与他对视。应该承认宫崎纯一郎是个很好看的男人,斯文有礼,玉树临风;特别是脱掉了一身古板的中山装,摘掉了眼镜散开了头发的他,更增添了几分潇洒不羁。眼前的这个男人就算是无权无钱,单是外貌也是很吸引女人的。 我猜想,宫崎纯一郎平日里的服饰打扮,应该是有专人负责的。因为,每次他的服饰总是整洁考究,高贵精致,奢华耀目。 他与我都没有说话,互相的看着,我能感觉到空气中有一种不寻常的气氛在酝酿着,让人紧张,使人窒息。我咬紧牙关,故作镇定,我很明白,我只有这一点点的优势,绝对不能失去。 “从来没有见到你穿裙装是什么样子的。”宫崎纯一郎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嘶嘶”的摩擦着空气。 我不由自主的把身体向沙发里面靠了靠,我从他的脸上把目光调开,没有说话。 “你很讨厌我,是吗?我猜你一定是讨厌我的,否则,你不会每次都沉默以对。” “谈不上讨厌,不喜欢而已。” “嗯,” 他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子。他的脸对着我的脸,很近,他呼出的热气直接冲到我的脸上,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皱着眉头扭过脸。 宫崎纯一郎站直了身子,向后退了几步,停了下来,“你喜欢谁?马子服还是关起远?” 我愕然,瞪大了眼睛仰着头看向他。他怎么会知道的?他不应该知道啊! “很奇怪,是吗?奇怪我是怎么知道的!”宫崎纯一郎很高兴的看到玉玲珑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产生了变化,“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多。” 我收回目光,垂下眼帘,我不想让他看出我太多的情绪变化。我在心里猛烈的吸着气,费劲的平复着不安的心情。 “又不说话了。不想知道我都知道些什么吗?” “我没兴趣。”我尽量的让声音不带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宫崎纯一郎大大的吐出一口气,他承认,自己是完全的错看了玉玲珑,和她说话很费精神。这个小女子不好对付,她竟然能如此快的隐藏情绪。 “嗯,好!那我就说些你感兴趣的。想知道,马子服家里的火是怎么着的吗?为什么着的吗?想知道,马家怎么会在一夜之间负债累累,全家人都死于非命的吗?” 宫崎纯一郎用闲散悠然的语气说出这几个问句,并且,很满意的看到,自己的话使玉玲珑的神情一点一点的发生了变化,他好整以暇。 我“呼”的一声,猛然站了起来,直接走到宫崎纯一郎的面前,狠狠的瞪着他,一字一顿的对他说,“把话说清楚!” “哈哈哈……,怎么?着急了?激动啊!”他绕过我坐回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很悠闲的对着我,“姑奶奶,您别急啊!来来来,坐。听小的慢慢跟您说。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的说。” 我双手紧握着拳头,抑制不住的颤抖,我狠狠的咽下一口吐沫,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汹涌澎湃的情绪,坐回了他的对面。宫崎纯一郎并没有马上说话,闲闲的望着我,我知道,他在品味着他的胜利,欣赏着我的痛苦。 “其实很简单,马子服是你出嫁前的恋人,我本来想利用这一点,让他帮一个小忙,谁知道那小子不开窍,死活都不肯与我合作。唉!没办法,我只好成全他了。其实,我也不想的。” 听着他用轻松的口气,言简意赅的说出如此悲惨的事情,我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抄起身边的一本书,狠狠的砸向他那张狰狞可恶的笑脸。宫崎纯一郎绝对没有料到,我会这样做,所以根本没有躲闪。书狠狠的平拍在宫崎纯一郎英俊的脸上,血,鲜红的血,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一点一滴的落在雪白的衬衫上。 宫崎纯一郎大怒,立即起身,高高的扬起手,我愤怒的双眼冒着火,死死的盯着他,我没打算躲开他的巴掌。在他的手掌马上就要打在我脸上的时候,他却突然收住了,咬牙切齿的看了我一会儿,愤怒的转身离开了房间。 我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沙发里,心痛如绞,天旋地转,“哦,子服,子服,我的子服啊!”我把脸埋进手掌心,沉痛的哭了起来。 宫崎纯一郎说出的事实,震碎了我所有的坚强和伪装,我几乎崩溃,我砸碎了屋子里所有能砸碎的东西,大声的喊叫着嚎啕大哭。然而,噩梦才刚刚开始。我仅存的一点理智不断的提醒我,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我一定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宫崎纯一郎让马子服帮忙,为什么马子服会不同意?什么事情严重到不合作就要灭门的程度?事情显然是与我有关的。马子服与我相恋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无痕姑母、越女和莫言是不会出卖我的;而且马家的生意,也不是随随便便谁想整垮就能整垮的。他竟然还知道关起远! 思来想去,我总觉得整个事情里面有一个关键的人物,此人应该是十分了解内情的,此人就在我的身边是我的至亲之人。 这个人会是谁呢?承德三哥吗?我求他为我和马子服传过信!可是,他不可能插手马家的生意啊!再说,马家惨遭灭门的时候,承德三哥只是刚刚回国啊!我左思右想的没有答案,看来答案,我还得向宫崎纯一郎要。 晚上,我强迫自己吃饭,这一餐饭,我是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吃完了饭,我又强迫自己睡,我要养足精神,因为我和宫崎纯一郎的战斗才刚刚开始,我绝对不能先倒下。 做了一整夜的噩梦之后,黎明时分,我静悄悄的站在梳妆镜前,仔细用心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苍白,有点憔悴,有些凄凉。我与镜子中的自己对视着,有些迷茫,有点失意,有些惶恐。 我感到我的身体里有一把火在烧,我的灵魂被地狱之火锤炼着,折磨着,烧灼着。有一种东西在内心深处肆意的滋长着,是什么东西呢?我暂时还无法说清楚,只是能感觉到它在我的心底疯长着。 耳边响起无痕姑母说过的话,“每一个女儿都是苍天的一滴泪,坠落人间,在万丈红尘中经历俗世的风雨洗礼,经历凡尘的锻造锤炼,虽然不再晶莹剔透,却更加妩媚妖娆。” 身后一声门响,丫鬟来服侍我起床了。 “告诉宫崎先生,我要见他。” 丫鬟没有说话,收拾妥当后,躬身退下。直到用晚膳的时间,宫崎纯一郎才漫不经心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对此,我并不意外,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一定的,你进一步,对方就必然会退一步。 “我是否有与玲珑小姐共进晚餐的荣幸呢?” 看着他的惺惺作态,虚情假意,我也戴上虚伪的面具,对他笑了, “当然,也是我的荣幸,您请坐。” 丫鬟们布好酒菜,悄然退下。 “来,为了我能与玲珑小姐如此近距离的相处,咱们干一杯吧!” 宫崎纯一郎举起杯子,笑得阳光灿烂,眼睛里写满了得意。 “对不起,我从不饮酒。”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面无表情声音平淡。 “如果,你我不是眼下的这种关系,你会不会喜欢我?”他问得很直接, “不会。”我的回答也很干脆。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日本人吗?”他皱着眉头认真的追问着, “我没有种族歧视,不会就是不会。”我真的说不清楚,心里的感觉哪里能够说得清楚啊! “没有理由?” “没有。” 宫崎纯一郎内心的挫败感在扩大,随着挫败感而来的,是燃烧掉所有理智的愤怒。他无法接受玉玲珑如此简单直接的拒绝,因为他发现自己对玉玲珑动了心。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说不清楚。或许是从马子服宁死都不愿意去伤害玉玲珑的时候开始,宫崎纯一郎便对面前的这个女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什么样的女子会在一个男人的心里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他想认识她,想研究她,想看透她。 之后,他想尽办法的去接近她,观察她,目光不知不觉的追随她,脚步不知不觉的找寻她。但是,宫崎纯一郎一直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玉家的玉如意,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志。直到今时今日,他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动了心,这是他不愿意也不能够承认的。 478.第478章 :审时度势 最让宫崎纯一郎难以接受的是玉玲珑对他的态度,宫崎纯一郎的身边从来就不缺女人,他也从来没有主动追求过谁,在遇到玉玲珑之前,女人对于他还不如衣服,只是发泄工具而已。但是,玉玲珑是他至今为止唯一主动接近和追求,唯一动心的女人,她竟然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了他,骄傲任性的宫崎纯一郎无论如何都无法面对如此事实。虽然,他接近玉玲珑的目地并不纯粹,但是,他绝对不会原谅她对自己的无情。 我敏锐的感觉到宫崎纯一郎的情绪,在彼此的沉默中起伏变化,最后,他的目光满怀仇恨的定格在我的脸上,让我不寒而栗。我不想再与他继续纠缠下去了,所有直截了当说, “宫崎先生,咱们还是开门见山的说吧,我想知道给您提供内情的那个人。” 宫崎纯一郎在椅子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微笑和得意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宫崎先生真会说笑,我今时今日的处境,能不答应您的条件吗?” “好,玲珑小姐是个聪明人,懂得审时度势。” “宫崎先生,不要兜圈子了,说出您的条件。” “我要知道玉如意的下落。” “哼,简单,在玉府里。” 原来,宫崎纯一郎的目地在此,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处心积虑的接近我的原因,这就是我为什么会陷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的原因,这也是马子服一家葬身火海的原因——玉如意。 “玲珑小姐,你这样可不好,你这么不合作,让我很伤心啊!” 宫崎纯一郎一手捂着胸口,身体前倾的靠近我,我猛地站了起来, “别用对付马子服的方法来对付我,您会很失望的。如果,您敢动我的家人,我保证让您这辈子都见不得玉如意。” “是吗?玲珑小姐,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要的东西没有弄不到手的!”他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视着我的眼睛。 “宫崎先生,您也不了解我,我藏的东西从来没有别人找到过。如果,宫崎先生想试一试话,请便。” 我放慢了声音,高高的昂着下巴,挑起眉毛,挑战似的看了一眼宫崎纯一郎。然后,我慢慢的坐回椅子上,拿起筷子,我饿了。 宫崎纯一郎也缓缓的坐回椅子里,看着吃得旁若无人的玉玲珑,他犹豫了。如果,真的要大动干戈的话,不一定就能找到玉如意,何况,现在大动干戈,还不是时候!不,他不能赌这个万一,他要的是百分之百。 “如果,我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能告诉我玉如意在哪里吗?” “我已经说过了,在玉府里。” “如果,我想一观呢?” “不可能。祖宗的规矩,玉如意传女不传男,只有拥有者才能见到。如果,宫崎先生想看的话,来世记得要托生个女儿身才好啊!” 宫崎纯一郎再次气结,看来此路不通了。 “我可以告诉你,是你的大哥玉承祖和大嫂白依依。” 很简单,很平静的一句话,击碎了我最后的一点理智与伪装,这个打击比前一个打击更让我痛彻心扉,昏头转向。我不是没有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是,我一直拒绝接受。因为,家人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一直是很重要的,可以说一直是我的精神支柱。短短的一句话,砸碎了我的精神世界,所有的一切轰然倒塌,只余下断井颓垣,一片狼藉。 “你撒谎,不可能!”我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我没说谎。可不可能的,你自己想想吧!”宫崎纯一郎站起来,要离开。 我掀翻了饭桌,直冲到他的面前,双手抓起他胸前的衣服,愤怒的大声喊叫着, “不,不!你在说谎,你是为了打击我,你一定是在说谎!这不可能,完完全全的不可能!你说话啊!你说,你在说谎骗我,是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竟变成了低吟。我用希望的,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我多希望他能承认,他所说的都是谎言是在骗我的。两行清泪蓦然而下,划过我的脸颊,在下巴上汇成了一滴伤心绝望的泪珠,坠下。 宫崎纯一郎没有说话,也没有生气,他达到了目地,他看见了效果。望着玉玲珑死灰一般的脸色,深不见底的绝望眼神,宫崎纯一郎在感受到胜利喜悦的同时,他的心也痛了,他要赶紧离开这间屋子,否则,他会忍不住将玉玲珑揽在怀中,吻****脸上的泪,安慰她受伤的心。 宫崎纯一郎狠狠的把我推倒在地,匆匆转身离开了房间。我扑倒在地毯上,昏死了过去。我渐渐的清醒过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很深了,四周很静很静,静得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我缓慢而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玻璃窗折射进来一屋子的月光,轻柔妩媚,诡异清灵。 我的感情在对我说,“你不能相信宫崎纯一郎的话,他居心叵测,所以,他说的一定一定不是真的。” 但是,另一方面,我的理智在对我说,“想一想,再想一想,他说得不是没有可能,他竟然会知道大嫂的闺名,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感情与理智各执一词,我觉得,我真的已经疯了! 松田青木一张从来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脸上,长着一双白眼球多黑眼球少的眼睛,此时,这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坐在写字台后面的宫崎纯一郎。 宫崎纯一郎喝了点酒,似醒非醒,似醉非醉,双脚高高的架在写字台上,嘴里斜叼着一支烟,身体深深的陷在椅子里,眼神没有焦点,散淡迷茫。 宫崎纯一郎的心事,他都看在眼里,对于宫崎纯一郎,松田青木实在是太了解,太熟悉了。这些年来,宫崎纯一郎身边最亲近的人恐怕就只有他了。松田青木是那种只要认定了一个目标,就绝不回头的人,有时候决绝得没有一丝人味。 宫崎纯一郎也被松田青木培养训练成了和他一样的人,可是,最近,松田青木发现了宫崎纯一郎在慢慢的变化,开始有了人情味,有了犹豫,有了感慨,有了失魂落魄。这种变化是松田青木始料未及的,也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所以,他下定决心,不能让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了,要彻底的斩断宫崎纯一郎心中的牵挂和念想。 “少爷,您今天做得非常好,要是能再加一把劲儿,达成老爷的愿望便指日可待了!” “继续说。”宫崎纯一郎懒散而漫不经心。 “您应该把老爷当年的事情一并跟她说了,她的精神会崩溃的。只要能彻底击毁她的心理防线,咱们就彻底的成功了。” 宫崎纯一郎的心里一惊,把脚从写字台上拿了下来,狠狠的把手中的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如果,真的按师父的吩咐去做,那么,他和玉玲珑之间便彻彻底底的没有任何可能了。玉玲珑会恨他,会恨不得他死。 松田青木看出了他的犹豫,“少爷,做大事不可有妇人之仁。” “好吧,我去对她说。” 听到宫崎纯一郎无奈的妥协,松田青木满意的转身离开。宫崎纯一郎并没有马上去找玉玲珑,他下意识的拖过一天算一天。这几天,宫崎纯一郎每天都喝得烂醉,每晚他的床上都换不同的女人,有时甚至不只是一个,他要麻醉,他要逃避,他不想面对最后的摊牌。 松田青木只是远远的看着,没有阻止,也没有必要阻止。松田青木的心里很明白,凡事不能逼得太紧,逼急了容易产生反效果。表面看起来越是强大的人,内心就越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我迅速的消瘦着,苍白憔悴失魂了。我的灵魂飘在屋顶上,飘在门窗间,飘在空气中,就是不在我的身上。我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感觉不到一点真实,感觉不到半分力量,感觉不到丝毫的气息。但是,我用最后的一点点意志坚持着,我倔强的不愿意倒下,尤其不愿意倒在我的敌人面前。 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正在继续的肆意的滋长着,它如同某种攀藤植物一般,沿着我的血脉,沿着我的骨肉,沿着我的神经,沿着我的灵魂,放肆大胆的,毫无忌惮的滋长着,攀爬着,蔓延着。 一个阴雨天。从昨天晚上开始,雨点就不停的打在玻璃窗上,由一声一声变成了浑然一片。仿佛这个世界,除了雨声,便没有了别的声响。我坐在沙发上,神思恍惚的听着雨声,朦朦胧胧的想起一句诗“留得残荷听雨声。”我记不清是哪朝哪代哪个诗人的诗句了,只是记得《红楼梦》中的林黛玉说过。 原来,没有了残荷我也可以听到雨声,只要世间的人群和建筑依然存在,在哪里都可以听到雨声。或许感觉中,听雨的人变了,听雨的心思变了,然而,雨声还是林黛玉听到的那个雨声,雨声没有变。 房门豁然大开,吓了我一跳。宫崎纯一郎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他的头发乱蓬蓬的,胡子也很久没刮了,胡子茬布满了下巴,眼神迷乱,衣裳不整,浑身的酒气。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邋遢,如此狼狈。 宫崎纯一郎晃晃悠悠的走到我的面前,“姑奶奶,您,呃、好啊!”他的身体打晃儿,打着酒嗝,舌头打结,满嘴酒味。 我厌恶的别开脸,“宫崎先生,您喝醉了。” 宫崎纯一郎踉跄的后退几步,一下子瘫坐在沙发里,眉头打着结,眯着眼睛望着玉玲珑。她的眼窝深陷,一脸疲惫,可是,她依然不肯倒下,不肯低头,不肯认输。宫崎纯一郎越看越觉得,玉玲珑犹如玉石一般,即使是粉身碎骨了,也依旧透出晶莹无暇的光泽。他的心里大痛,这个女人应该是他的,这个玉石般优雅坚强的女人应该是他的。 宫崎纯一郎猛地站起身子,冲到我的面前,揽住我的腰,把我打横的抱了起来,快步走到床边,一下子把我扔到了床上。我惊慌失措的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合身狠狠的压住了我。他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我扭头躲开了他的嘴唇,他的嘴唇落到了我的脖颈上,他的手迫不及待的撕扯开我的衣服,我用尽全身的力气要推开他,却让他将我的双手牢牢的定在床上,我被他压得紧紧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 宫崎纯一郎嘴里喘出的粗气,不断的喷在我的脸上,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我紧紧的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他的嘴唇沿着我的脖颈一直吻到了我的胸口, “宫崎纯一郎!”我用尽浑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大声的喊着。他停住了,我大睁着双眼,仰着下巴,挺直脊梁,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慢慢的,轻轻的,一字一顿的对他说,“别让我恨你一辈子!” 宫崎纯一郎看见一滴闪耀如繁星的血珠,顺着玉玲珑的唇边坠落,他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翻过身四仰八叉的倒在床上。 我急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整理好散乱的头发和衣服,“宫崎先生,请您离开。” 良久,宫崎纯一郎从床上坐起来,“玲珑,如果你听了我要说的事情,也许,你真的会恨我一辈子的。” 我没有理睬他,独自走到窗边,静静的听着雨声。 “你听过宫崎风这个名字吗?” 我心里一惊,转身看向宫崎纯一郎。宫崎风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名字,他是绑架承祖大哥,杀害博雅二叔的元凶首恶。 “宫崎风是我的父亲。” 一声炸雷震得我头晕耳鸣急怒攻心怒火中烧。我冲到宫崎纯一郎的面前,直接用双手掐着他的脖子, “我杀了你!” 宫崎纯一郎竟然没有半点反抗,双眼静悄悄的望着我,他的眼神从未有过的清澈明亮。我发狠的用力掐着,这时,他突然对我笑了,很干净很透明的笑,他艰难的吐着气,对我说, “能死在你的手里,我心甘情愿!” 一瞬间,所有的勇气都离开了我的身体,我缓缓的松开了手。宫崎纯一郎剧烈的咳嗽着,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479.第479章 :杀人的料 “呵呵,你实在不是杀人的材料,太心慈手软了。” 我背过身子不想看他,全身微微的发着抖,泪模糊了我的双眼。哦!我真没用啊!我真恨自己!博雅二叔,对不起,仇人就在眼前我却没有能力杀了他! “能不能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 宫崎纯一郎点燃了一支烟,振作了一下精神, “我出生在日本高贵的武士家族,从幼年起就开始接受传统而严格的武士教育,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刚满十九岁。父亲的骨灰被运送回家的那天,正是我的新婚之日。 我完全的崩溃了,发誓要为父亲报仇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完成父亲的遗愿。之后的岁月里,报仇成为了我人生唯一的目标,也是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关于玉家所有的事,所有的人,我拼命的学习汉语,学习汉文化,特别是学习玉文化。我有意和玉承德成为同学,并且耍了一点小伎俩,迅速的和他成为了朋友,从他那里我才知道玉家祖传玉如意的传奇和神秘,同时,也终于了解了父亲为什么会对一件玉如意如此的痴迷,如此的情有独钟,甚至最后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一切事情都准备完毕后,我来到了中国。既然是要报仇,就得从玉家最薄弱,最关键的一环入手,那就是你——玉府的掌家姑奶奶。只要能掌控住你,不但能达到毁灭玉家的目地,而且还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玉如意。 我的父亲和玉承祖曾经有过合作,所以,我找来了玉承祖。在我晓明厉害之后,玉承祖告诉了我许多关于你的事情。我认为,马子服这个人可以利用一下,因为在我看来,不管多聪明的女人,只要遇到爱情就会变成白痴。我先利用玉承祖,让他想办法使马家商行的生意陷入困境,然后,由我出面帮助马家脱离困境,如此马子服就可以为我所用了。 没想到,我提出的条件,却被马子服一口回绝了。我又利用玉承祖在商界的影响,使得马家借贷无门,可是,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马子服还是拒绝了我。他说,‘我至死都不会做任何伤害玲珑的事情’。 从那一刻开始,我对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渠道打听你,接近你。由于玉承德的关系我堂而皇之的进入了玉家,而白依依通过玉承祖传递给我的消息,使我能顺利的接近你。 但是,你却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这让我有些不知道从何下手了。但是,你与关起远的矛盾却给了我一个绝好的机会,我充分的利用了这个机会,于是,你就到了这里。” 宫崎纯一郎如同一个与这一切都不相干的旁观者,用平淡而安稳的语气,叙述着。而他的每一字,每一句,听到我的耳朵里,进入我的大脑中,便轰鸣着变成了滔天巨浪,变成了一把把杀人的刀。 内心深处的某种东西,迅速的攀爬着,蔓延着,伸展着,占据了我全部的心灵血脉,牢牢的捆绑控制住我的灵魂。现在,我终于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是恨!无边无际无始无终密密实实的恨! “告诉我,玉承祖和你的父亲是怎么合作的!”我强忍着内心的悲愤,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弄清楚。 “那次让我的父亲和你的二叔同时丧命的绑架,就是玉承祖与父亲的合作。父亲可以得到玉如意,玉承祖可以得到一大笔金钱和父亲身后的势力支持,从而完全的掌控玉家的产业。” 宫崎纯一郎的语气依然平淡安稳。我的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耳朵里耳鸣声响成了一片。我用手扶着墙,勉强的走近沙发,吃力的坐下。 “你的父亲是如何知道,玉如意是假的?” 玉承祖不知道,白依依也不知道,如果,宫崎风当年没有发现玉如意有假的话,或许博雅二叔会平安无事的。 “这一点,我也想了很久,我猜想,是因为装玉如意的紫檀盒子。父亲的贴身侍从对我说过,父亲临终的时候,手里紧紧的攥着一撮木屑,很新鲜的木屑,是装玉如意的盒子里掉出来的。可能,父亲由此推断,古老的玉如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装在一个新做的盒子里,所以玉如意是假的。” 天啊!百密一疏,这些年为了此事,我几乎想破了脑袋,怎么也没有想到问题出在紫檀盒子上。我全身不住的打着哆嗦,怕冷似的把身体紧缩成一团,颓然的倒在沙发里,用力的把身体狠狠的向沙发深处挤进去。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头脑里白茫茫一片空白,我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由玻璃窗折射进来照射在我的脸上,我睁开眼睛,看见宫崎纯一郎坐在床边,他坐了一夜。他的背影有些凄凉,有些萧索,有些寂寞。我突然有些可怜他了,或许可恨之人也会有可怜之处吧! “得到玉如意之后,可以还给我自由吗?可以保证不再来骚扰玉家吗?” 我轻柔而平和的问道,宫崎纯一郎被我突然的问话吓了一跳,迅速的回过头呆愣的望着我。经过一夜的无眠,他的脸色铁青而灰暗,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如同从坟墓中爬出来的僵尸一般。 宫崎纯一郎似乎没有听明白我的话,我又重复了一遍, “得到玉如意之后,可以还给我自由吗?可以保证不再来骚扰玉家吗?”。 他的眼珠开始移动,眼神里也开始有了光泽,“我保证,我以家族的名誉保证。只要我得到了玉如意,我便还给你自由,而且永远不再踏足玉家半步。”宫崎纯一郎很兴奋,声音在微微的发颤。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我带你去取玉如意。” “去哪?” “玉氏宗祠。” 宫崎纯一郎愣住了,他没有想到玉玲珑如此痛快,如此干脆的告诉了他地点,也就是说,玉玲珑有绝对的把握,即使他知道了地点,也无法找到玉如意,好一个聪明绝顶的女子。 “我需要时间准备,咱们明天早晨出发。”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房间。 宫崎纯一郎急着要和松田青木商量,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他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任何的差错。 看着宫崎纯一郎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我的头脑里飞快的运转着,思量着脱身之计。我之所以选择玉氏宗祠,一是因为宗祠里只有一个看门人,如果事情发生突变的话,可以把伤害降低到最小。二是因为宗祠的四周都是大山,我非常的熟悉那里的地形地貌,即好脱身,也好隐藏。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我现在能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了。 我怀揣着恨,如今,这恨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 我的头脑开始一点一点的清醒,我再一次开始冷静的思考。我的情绪开始一点一点的明朗,我再一次开始坚强的面对。我终于知道,原来爱是博大的,而恨是坚硬的。恨也是一种力量,而且,是一种比爱更要强大的力量。 正是,情深陷愈真愈伤,恨紧锁愈绕愈强。 雾蒙蒙新仇旧恨,路漫漫烟锁重楼。 “军部急电,命令您立刻回国报到,马上就出发。” 满心欢喜,一脸兴奋的宫崎纯一郎刚刚见到松田青木,便得到了这么个让他哭笑不得的消息。 “可不可以晚一天出发?” “少爷,您是知道军部的。” 是啊!宫崎纯一郎知道,军部的命令从来是不允许打折扣的,他望着松田青木始终没有表情的脸,忽然想到,从来没有见师父笑过。 “可是,咱们费多大的劲啊!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我现在回国,不就等于前功尽弃了吗?” “她同意了?” “嗯,我正要和你商量此事呢。”屋里的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如此情况,实在让人进退两难。 “少爷,您打算如何处置她?” 按照宫崎纯一郎以往做事的惯例,玉玲珑是必死的。但是,这一次,宫崎纯一郎犹豫了,“她还不能死,日后,我还有用。” 松田青木也赞成留下玉玲珑,他清楚,宫崎纯一郎很快就会被再次派到中国来,日本的军队很快也会大量的来到中国。到时候,便会是另外的一番处境了。 “师父,请你明天一早,亲自送她到玉氏宗祠,同时,派人通知玉家人。你要在暗地里观察玉家人的反映。在我回来之前,请你监视她的一举一动,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明白吗?” “是,明白。少爷,您该动身了。” 早已经有人为宫崎纯一郎收拾好了行李,在经过玉玲珑房门的时候,宫崎纯一郎停了下来,望着眼前紧闭的两扇门,他忽然笑了, “等我回来,你就是我的。”说完转身走下楼去。 我好吃好睡了一整天,我要储蓄力量,以便逃离。可是,逃离后我要去哪呢?是出国呢?是到别的地方呢?还是回家呢?思前想后,前思后想,左思右想似乎只有归家这一条路能走。唉!不想那么多了,先逃离才是最重要的。晚上,我喝了丫鬟送来的绿豆粥之后,便不知不觉的进入了黑甜梦乡。 “玉玲珑,你知罪吗?” 一个声音浑厚沉重,从天而降。我一惊,有些惊慌,有些莫名其妙,我问, “你是谁?我何罪之有?” “竟然还不知悔改,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错的,所有的人都因为你的过错而无法善始善终,你的罪孽深重。” “不,我没有。” “我是你的祖先,绝对不会冤枉你。你接受惩罚吧!” “不,我没有,不是我的错。” 我对着天际的声音高喊着,突然一道剑光一样的闪电,骤然穿过云层穿过浓雾,刹那间,直接穿透了我的胸膛。 “啊……。” 我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叫着,倏然,醒了过来。我头疼欲裂精神恍惚,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滴落下来,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 祖先,祖先为什么会说我“罪孽深重”,难道,我真的是“罪孽深重”吗?我闭上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用力的做深呼吸,想驱赶走恶梦,想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模糊的脸,这张脸干枯蜡黄、猥琐邋遢,满怀着惊慌和惴惴不安盯着我。 我大吃一惊,高声喝道,“你是谁?这是哪儿?”我的声音尖锐而严厉,混入空气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面前的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颤微微的,“回姑奶奶,此地是玉氏宗祠,小的是看门人老李。” 玉氏宗祠?不可能啊!我从躺椅上站起来,环顾四周,的的确确是玉氏宗祠, “我怎么会在这儿?” “回姑奶奶,昨儿个深夜,小的听到敲门声,出去一看,姑奶奶您就躺在宗祠门口。” “你看没看到,是什么人送我来的?” “回姑奶奶,小的没看到别人,只有姑奶奶您一个人。” 老李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好像声音打到地面上,再从地面上折射回来的似的,听着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姑奶奶,要不要小的通知府里?” “不用了,你下去吧!” 老李弓着身体,脚步拖拖拉拉的从我眼前消失了。我恍恍惚惚的坐回椅子里,集中精神,再次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儿,是玉氏宗祠的后院,应该是老李在此处居住,平日里没有人来。我想,宫崎纯一郎既然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这儿,他一定也有办法让我的家人知道。 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一直想得到玉如意吗?怎么近在眼前的东西又放弃了呢?他费了如此多的精力,如此多的时间要得到的东西,怎么会就放弃了呢?我的头脑里乱成了一锅粥,什么都想不明白。 最后,留在脑子里的只有玉如意,祖先,罪孽深重。我心绪烦乱的站起来,从后院慢慢的踱 480.第480章 :龙头鱼尾 步到前院,在宗祠的正门我停下来,抬起脸,仔细的打量着这座我再熟悉不过的建筑。 我是玉家同辈人当中,唯一的一个从婴儿时期便被允许进入宗祠的人,也是同辈人当中唯一的一个可以随意进出宗祠的人。所以,玉氏宗祠在我的心里是再熟悉不过的,或许正是因为过于熟悉,所以,对于它,我并没有过多的敬畏之心。 儿时,玉氏宗祠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很有意思,很好玩的去处。长大后,玉氏宗祠是我最不愿意来的地方,摆放在宗祠里密密麻麻的祖先牌位,让我觉得压抑恐怖,阴森凄凉。掌家了,玉氏宗祠就是我的地位和权利的象征,但是,我从来不愿意使用这种权利。即使在万般无奈的时候,我也不愿意轻易的动用宗祠。 玉氏宗祠建筑在群山环绕之中,距离儿时,我与祖父居住的“醉梦斋”很近。玉氏宗祠占地广大,灰瓦白墙,高高的屋脊上,一条龙头鱼尾的螭吻飞翔在云端。四角飞檐如同凤凰展翅般,高傲的直入云霄,飞檐的两边,分别站立着形态不一的小兽。檐下,红木的牌坊式大门上,用瘦金体书写着“玉氏宗祠”。院内的主体建筑是供奉祖先牌位和进行祭祀的寝殿,玉氏宗祠是玉氏宗族的象征,是族权和神权交织的中心。 与普通的北方宗祠建筑最不一样的,是它两侧的山墙高于屋面,随屋顶的斜坡面而呈阶梯形,类似南方一些地区流行的风火山墙。玉氏宗祠的建筑是中轴线式的左右对称,有前院,后院,堂屋,厢房,游廊,寝殿。这里厅堂轩昂,庭院幽静,曲径回廊,石鼓门簪,花木扶疏,古木参天。院子里的门、窗、屏、墙、栏、梁架、屋脊,无处不是精美的各式木雕、石雕、砖雕和灰塑、陶塑,与雄伟的建筑浑然一体。 玉氏祖先曾经出过八位进士,十四位举人,一位一品大员,两位二品,五位四品,再低的品级不胜枚举。 我站在寝殿的门前,习惯性的伸手到腰间摸索钥匙,腰间空空,这才想起,所有的钥匙在我离家的时候都留给无痕姑母了。如果在平时,我会转身离开,安安静静的等待家里人来接我。但是,今日,我的心中有一股说不清楚的蛮力似火焰般烧灼着,我一定要进去。我低头开始在四周寻找工具,寻找能撬锁的工具。但是,院子里很干净,我连一根木棍儿都没有找到。 我彻底的愤怒了,两只眼睛里闪动着火光,牢牢的盯着寝殿门上的那把锁。锁上面的每一个纹路,每一朵雕花,甚至每一处划痕,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我双眼中喷射出来的火焰,就可以把它燃烧成灰烬。 此时,我的脑中灵光一现,我想起我在后院似乎看到过一把斧头,或许是老李劈柴时用的。我疯了似的跑到后院,找到了斧头,犹如找到了价值连城的珠宝一样,把它牢牢的抱在怀里。 我又迅速的回到了前院寝殿的门前,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手紧紧的握着斧头把,两眼直直的盯着门上的锁。心里残存的一点点的理智使我犹豫了,我感觉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姑奶奶,您、您、您这是要做什么啊?您快把斧头放下吧!” 伴随着身后老李的叫喊声同时响起的,是梦中的声音,“你的罪孽深重!罪孽深重!罪孽深重!罪孽深重……。” 梦里的声音不断的回响在耳边,一声响似一声,一声盖过一声,一声高过一声,排山倒海重重叠叠此起彼伏。霎时,所有的理智都落荒而逃,多年来沉淀在内心最底层的情绪,在一刹那,爆发了。 被宫崎纯一郎幽禁了十天的恐慌和屈辱;不被承认的爱情和身份;寻找不到的价值和地位;无处安放的感情和灵魂;不知何处是家的苦恼和悲凉;所有的悲哀和不解;所有的痛苦和迷茫;所有的凄凉和无助;所有的愤怒,所有的酸甜苦辣;都在那一刻爆发了,犹如火山口喷涌而出的岩浆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爱与天使隐身了,恨与恶魔出动了,我的灵魂被恨的绳索捆绑的更紧、更紧了。 我把斧头高高的举过头顶,用尽全身的力气向下劈去,一下接一下又一下再一下连着一下继续一下,斧头凌乱而有力的对着锁头劈下去。身后突然传来许多人高声的叫喊声和劝阻声,我全然都没有听到,我的耳边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罪孽深重”。门上的锁头终于经不住我如此大力的劈砍,断开了。 我迈过了高高的门槛,冲了进去,用身体紧紧的抵住了门,之后,狠狠的把门闩插了进去。我拖着斧头,快步走到香案前,想都没想,抡圆斧头就劈了下去。我劈碎了香炉,劈散了供品,劈倒了蜡烛,最后,我的斧头被牢牢的钉在了香案上。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把斧头拔出来。我双手叉腰,瞪大了眼睛,不停的喘着粗气,汗珠顺着两鬓滚落。 可是,耳边的“罪孽深重”却还是没有停止。 我气急败坏的掀翻了香案,直接来到密密麻麻的牌位面前,从来没有一个时刻,我与我的祖先们如此的接近。我瞪大了眼睛,认真仔细的看着牌位上的名字,许多名字我连听都没有听说过,太遥远,太陌生,一点点的真实感都没有。 我继续瞪圆了眼睛看下去,渐渐的才发现有几个名字是我知道的,还有《女儿醉》里历代女掌家的名字。 我忽然有了安全感,内心燃烧的怒火一点一点的变小了,烧灼般的疼痛也减轻了。我感觉很温暖很亲切,似乎我已经穿越了数百年的时空,与她们面对面了。 我突发奇想的爬上了摆放牌位的架子,我用手轻轻的分开面前的牌位,如同一个在森林中迷路的孩子,轻轻的试探性的拨开面前茂密的草丛,寻找一条回家的道路。我一层一层的分开面前的牌位,直到我爬到,摆放着玉家历代女掌家牌位的一层,我停住了。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子,轻轻的慢慢的舒缓的,坐到了她们中间。 奇迹就在此时发生了,在我耳边喧闹叫嚣轰鸣着的“罪孽深重”停止了,震耳欲聋的喊声不见了,我的世界重新得到了安宁。 我用手托着下巴,安安静静的坐在她们中间,我感觉得到她们就在我的身边,她们不是这些冰冷的没有灵魂的牌位,她们是有血有肉,爱哭爱笑,充满灵气的女儿家。 我的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这间,我非常非常熟悉的寝殿,我还是第一次在这样的角度来看它,有些陌生,有些熟悉,有些不适应。 一丝一丝的阳光从门窗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投影到寝殿的地上,墙上,幔帐上,柱子上,形成了一圈一圈不规则的光晕,斑驳陆离星星点点光影婆娑。空气中微小的灰尘在光晕中随意的,飞舞旋转升腾。 原来,坐在高处往下看,才能看到平日里看不到的东西,才能看得更加的清晰;原来,高高在上才能一切尽在掌握! 许多日子以来,面对着马子服的不幸,关起远的无奈,宫崎纯一郎的疯狂,父亲和莫言的婚事和玉承祖、玉承智的兄弟阋墙,我已经是心如枯井精疲力竭憔悴支离,内心深处充满了浓浓的无力感,我已经无法再支撑不下去了。可是,就在此时此刻,我又重新找到了一种力量,一种使我继续支撑下去的力量。 我缓缓的,静静的直起身体,轻轻的,慢慢的吸了一口气,昂起头扬起下巴,高高的挑起眉梢眯起眼睛,俯视着脚下的寝殿。我的目光巡视着空无一物的寝殿,如同巡视着跪在我脚下的族人。我的嘴角轻轻上扬,形成了一道完美的弧线,我知道,我的问题出在哪儿了! 以前,我总是找不到自己在玉家的位置,总是困惑于我是谁?总是觉得需要仰人鼻息,所以,我忍让,我懦弱,遇到事情,总是先想着如何躲避如何大事化小。即使是被逼得退无可退的时候也要留有三分余地。 今天,我终于知道我是谁了!哪儿才是我的位置!不是我要仰人鼻息,而是他们全都要听命于我,玉家是我的,我才是玉家真正的主人。我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走了下去,当我的双脚再一次踏在结实的地面时,我已经是真正的玉家掌家人了。 “谢谢!” 我头也不回的,猛地打开了门。门外站立着无痕姑母,关起远和越女,面面相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我。 “姑母,您放心,我很好。咱们回家吧。”我一只手扶着无痕姑母,另一只手伸给越女,越女马上扶住我的手。 “关总管,你留下,收拾收拾。告诉老李,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关起远望着玉玲珑远去的背影,耳边响着她刚才对自己说的话,直觉告诉他,玉玲珑变了,哪儿变了呢?是原来脸上柔和亲切的笑容不见了呢?还是眼神里多出了些许冰冷而凌厉的光?是神态里夹杂着的居高临下和傲慢呢?还是语气中听着格外刺耳的冷漠与疏远?亦或是玉玲珑对自己称呼上的改变呢?关起远说不清楚,总之,就是变了! 我独自呆在房间里,整整一天了。我知道,有许多人等在门外,想听我的解释,想听我的诉说,想听我的故事。我的心里很清楚,这些人里,有的人是真诚的关心,有的人是想猎奇以满足个人的好奇心,有的人是可有可无的礼貌问候,更有的人是要一心一意的看我的笑话。无论门外面的人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都不想理会不会在意,更加不会对他们说出我的半点经历。 “越女,越女。”我轻声唤着。 “是,小姐。”越女应声而入。 “我饿了。” “是。小姐,有人想见您。” “告诉他们我累了,谁也不见。” “可是,奴婢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让他们都回去吧!我没空讲故事。” “是,奴婢明白。”越女正准备躬身退下, “等等,姑母在外面吗?” “回小姐,没有,老姑奶奶早就回房了。” “嗯,那就好。”我对越女挥了挥手,“给我弄些吃的来吧!” 越女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越女的担心也是正常的,无缘无故的离开家整整十天,总要对家人有所交代,但是,这个交代,我只想给无痕姑母,我不能让她为我担心。至于别人,我不想理会,更不愿意理会。现在家里,急着需要我‘交代’的,恐怕就只有玉承祖和白依依了。 如今,这二人一内一外把持着玉家,只有他俩会对我的‘交代’感兴趣,也只有他俩有如此的胆量敢要我的‘交代’。不过,我会让他俩知道,如今的玉玲珑已经不再是那个遇事只会躲避,软弱可欺的玉玲珑了。我会让他们知道,如今的玉家到底是谁说了算,谁才是玉家真正的主人。 用过晚膳,我拉着越女的手,让她坐在我的身边,“越女,我不在家的这些天,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小姐,您不在家的这些天,老姑奶奶和关总管找您都快找疯了,就差没把北平城挖地三尺了。” 我让越女坐得离我近些,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接着问,“其他人呢?” “哦,没什么啊!三老爷还是整日都在书斋里,三老夫人正张罗着要为三爷娶亲。大爷在玉器行里忙,” 说到此越女突然停住了,偷瞧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闪烁和慌张。我没有做任何反应,依然用平和的目光望着她。 “还有,还有……” 越女犹豫着,应该是件大事,让她很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我没有催她也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变化。 “还有就是,莫言好像是有喜了。”越女终于下决心说了出来,同时,很担心的望着我。 “哦,有喜了!”我轻轻的自言自语,对于我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为什么说‘好像’呢?没请大夫诊过脉吗?还有谁知道此事?”我的语气依然淡而平和,带着些许的漫不经心。 481.第481章 :请平安脉 越女放心了,语气也轻松了不少,“还没请大夫诊脉呢!是莫言告诉奴婢的,她也不敢肯定。况且,这些日子以来,家里面不太平,所以,她还没和大老爷说呢!” 我差点都忘记了,越女和莫言从小就亲如姐妹相依为命。看来身份和地位的变迁,并没有影响到她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更好,我的心里冷笑着,非常的好。因为要避免使越女起疑,所以,对于此事我没有表现出更多的关切,故意岔开了话题。 我和越女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我说,“越女,我累了,想睡了。” 越女站了起来,“小姐,奴婢一直会在您的身边,您好好休息吧!” 越女帮我换好了衣服,整理好头发,帮我盖好被子,放下床幔。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她,多奇怪啊,许多年过去了,许多人许多事都在变化,似乎只有越女不见丝毫的变化,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护着自己心疼的人。 “越女,明天请于大夫为我请平安脉。” “嗯,奴婢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镜子里的自己有些苍白,或许是昨夜睡得不好,做了一整夜的梦,乱七八糟的,分辨不出来是好梦还是恶梦。我没有用越女服侍,独自一个人装扮着自己。 我穿了一件深绿色暗花锦缎旗袍,高领长广袖,长长的下摆直到脚踝;脚上是一双绿缎面软底绣花鞋;长长的秀发被一根银簪子,高高的盘在脑后,挽成简单的一字髻,把额前的刘海分梳到两边,梳成燕尾式;脸上略涂脂粉,耳朵上戴了一对珍珠耳环。 早膳后,来到琢器堂议事厅,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开始了新的一天。 “玲珑妹妹,今天与以往可是大不一样了,想必离家十天,妹妹一定有所得吧!” 如我所料想的一样,最先发难的是我的大嫂白依依。我正在查看流水账,头都没有抬。白依依自顾自的坐到我的对面,越女为她奉上了一盏茶。 “哎呀,玲珑,你怎么把头发盘起来了?难道你已经……,呵呵呵,成了妇人了?” 白依依用手帕掩口而笑,我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也明白的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但是,对于白依依,我真的是非常懒得开口。 “您可不能信口雌黄,您说话可要负责啊!” 站在一旁的越女为我不平,急急的为我争辩。白依依的脸色骤变,狠狠的把茶盏摔到地上,茶盏碎裂成很多的瓷片。白依依用手指着越女的鼻子尖儿,尖锐的嗓音鼓噪着我的耳膜。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敢如此和我说话,我看你是讨打了。” 越女还要强辩,被我用目光制止了。 白依依不依不饶快步走到越女面前,高高的扬起一只手,正要打下去,身后传来玉玲珑的声音, “大嫂,打狗也要看主人,您何必与一个丫鬟计较,失了身份。” 白依依愣住了,玉玲珑的声音里透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凌烈,如同寒冬里刺入骨髓的北风,让人不由自主的打寒战。白依依强作镇定,收回了扬起的手,莲步款款的回到座位上, “哼,看在玲珑的面子上,今儿,我就饶了你。” 我放下手中的笔,合起账册,对越女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我面无表情的与白依依对视良久,直到她很不自在,很不甘心的先移开目光为止,我才开口, “大嫂,您应该知道,我是寡妇,寡妇不是应该盘头吗?大嫂,这不奇怪吧!” “当然,当然,我不过是关心你。担心你在外面吃了亏,回到家里又嘴硬的不肯说,玲珑,要是真有事情,一定要和大嫂说啊!俗话说‘长嫂为母’嘛!你别害怕,大嫂为你做主!” 我依旧面无表情的盯着白依依的脸,眼睛里透出不屑鄙视的光。原来,贪婪可以把聪明人变成最愚蠢的笨蛋,把人变成鬼,把人变成狗。 白依依原本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家碧玉,美丽、活泼、聪明,虽说有些心机,但是,亦无伤大雅。可是,今天坐在我对面的这个女人,早已经被贪婪食去了本性,变得青面獠牙般的面目可憎。我几乎听得见,她心里的小算盘在噼啪的作响。 “大嫂,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就请回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好心好意的来探望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对我!” 我不咸不淡的态度激怒了白依依,她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的质问我。我安之若素,翻开账册,拿起笔,继续我的工作。 “玉玲珑,你太放肆了,别以为你做的丑事能瞒得了我!我……。” 白依依一边说,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景泰蓝笔筒,要往地上摔。 “白依依,” 我抬起眼睛斜看着她,眼中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白依依拿着笔筒的手微微的发抖,不情不愿的放了下来。 “你也不要以为你做的丑事能瞒得了我!你最好乖乖的,循规蹈矩的过日子,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我也站了起来,与白依依眼睛对着眼睛,瞬间,火花肆意,我听到了刀剑相碰的声音。 “你在威胁我,我不怕!我清楚你有几斤几两。”白依依的脸上闪出轻蔑的笑,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舒缓的呼出一口气,慢慢的坐回椅子里,“过去,或许是,现在,可就不一定了。我提醒你,千万别小看我,不然,有一天你会连哭都哭不出来的。” “哼!” 白依依一脸的轻蔑,转身离开。我却看见她的双手在微微的颤抖,她害怕了。不过,我现在并不急于对付她,因为,我有一件更加棘手的事情需要立刻处理。 晚膳前,我在水榭旁的花厅休息,我手里拿着一本书,半看半不看的发着呆。心里合计着事情,仔细的想着,如何利用于逢春把此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我想起于逢春眼睛里流露出,对我的怜悯和牵挂,或许,正是我可以利用的。 “小姐,于大夫来了。” 我没有急着从书踏上起身,放下书,闭上眼睛,懒懒的继续侧躺着。 于逢春看到的是一个面容苍白,心力交瘁的玉玲珑。他的心悄悄的疼了,“姑奶奶,我来为您请脉。” 听到于逢春毕恭毕敬的声音,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无力的对他笑了,“大哥,这儿没有外人,您不必如此客气。” 于逢春的疼从心底传达到了眼睛里,我看得很清楚,“大哥,您坐啊!” 越女为于逢春搬来了八仙凳,悄悄的退了出去。于逢春收敛心神,凝心静气的为我诊脉, “姑奶奶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肝火过旺,心肾两虚,我为您开药方,您平时还是不要过于操劳为好。” “唉,我也想好好的,踏踏实实的养着,可是,一家子的人和事儿,都等着我拿主意,我实在是快撑不住了。” 听到我的轻叹,于逢春的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真的很辛苦吧!真是难为你了!” 我坐正了身子,平和细致的瞧着他,很无意的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要是我的身边有一个像大哥这样的男人,懂得我心疼我支持我,也许我就不会这么累了。唉,我没有这个福分啊!” 于逢春的手在我的掌心里,微微的抖了一下却没有抽走,是个不错的开始。 “大哥,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大哥能不能答应我?” “你说,只要我能够办到,无不从命。” “呵呵……,”我轻轻的笑出了声音,娇羞的撒娇一般的瞧着他,“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想让大哥,以后每天的这个时候来为我请脉。” “行,没问题。”于逢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脸上高兴的神情无以复加。 “只是希望大哥回去后,不要和大嫂提起此事,就算是我和您的秘密约定,如何?”我对于李淑媛还是顾忌三分的,唯恐她知道此事后,会产生怀疑会节外生枝。 “嗯,好,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于逢春没有问缘由,爽快的答应了,一切进行的非常顺利。 以后的几天里,于逢春每天都来,每次我都让越女等在角门,直接把他领到水榭旁的花厅里,而我也撤走了花厅里所有的丫鬟、小厮,告诉他们我不舒服,要安静的休息。于逢春除了为我请脉之外,就是兴奋的说着他的药草,骄傲的说着他的儿子。每次他进门之前,我都会用力的搓红自己的眼睛,而他问时,我却强颜欢笑说自己没事。我要让于逢春认为我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却不能与人诉说。 “玲珑,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大哥的话,就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几次之后,于逢春终于忍无可忍的问道。 “大哥,您就别问了,”我欲擒故纵,“此事,我实在无法与外人说啊!” “唉,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个外人。”于逢春的语气里并没有怨气,有的只是一股失望。 “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沉默了片刻,轻轻的叹气出声,“好吧,我就和大哥说说吧!或许我也只能和您说了。” 我从书踏上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于逢春,闭起眼睛拼命的酝酿着情绪。再睁开双眼时,已经是泪满双目了。于逢春站在我侧面,应该看得见我的眼泪。 “父亲在我归家后,娶了一个妾,叫莫言。莫言原本是我的贴身侍女,我出嫁时,把她留在了父亲的身边,想让她能替我尽孝,照顾父亲的饮食起居。可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啊!莫言竟然趁这个机会,引诱我的父亲,最后,逼得父亲不得不娶她为妾。我原本也是想息事宁人的,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对莫言总是礼让三分。没想到,莫言最近竟然逼着父亲,与我提出分家的要求,我怎么可能同意呢!因为,我不同意,所以,莫言就每天每天的吵闹不休。为了父亲,为了这个家,我只能一让再让,一忍再忍,唉……!” 我故意用手帕偷偷的擦了擦眼睛,相信我的眼泪,在于逢春的心里应该起了很大的作用。因为我偷瞧到于逢春眼睛里深深的怜悯与愤怒,表情也变化成了一片深刻的痛楚。 “最近,每次见你,你的眼睛总是红红的,正是因为此事,对吗?因为此事,你经常躲起来偷偷的在哭,是吗?” “嗯,”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故意不去看他,“让您每天来为我请脉,也只是个借口,我只是想找个说话的人。大哥,别看玉家是个名门望族,外头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我心里的苦又有谁明了,我又能和谁说啊!” “难道,老姑奶奶就不管吗?” “大哥,我求求您,今天,我和您说的这些,您可千万千万不要对别人说啊!姑母已经上年纪了,她承受不起了!” 我如微风抚弱柳般走到于逢春的面前,用双手紧紧的拽住他的衣袖,轻轻的摇摆着,脸上的神情无限的真诚而恳切。 于逢春的心被玉玲珑的委屈求全,深深的刺疼了,整颗心,都为着她的难过而难过,为着她的无奈而无奈,为着她的美好而痛苦,为着她的委屈而愤怒。于逢春觉得玉玲珑是世间最美好,最纯净,最无私的女子,她不应该受苦,不应该受委屈,她应该快乐,应该幸福,应该得到所有人的怜惜和疼爱。于逢春的眼前浮现出站在药草田里,与他谈笑风生,满脸都是阳光般灿烂笑容的女孩。 “玲珑,大哥能帮你点什么吗?” “您愿意听我说话,就已经帮了我不少了。大哥,我累了,您先回吧!明天,不要再来了。” “为什么?为什么明天不让我来了?” “大哥,您就别问了,如此做对您对我都好。” 我一脸的落寞悲伤重新来到窗口,全神贯注的看着窗外。耳边响起于逢春深深不舍的,无奈的叹息声,然后,是轻手轻脚的关门声。于逢春走了,接下来,我就 482.第482章 :我再赌 我在赌,和老天爷赌,和人心赌,就赌我在于逢春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我相信,只要于逢春愿意,他一定会把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留下任何把柄。如此,我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而不需要收拾余下的烂摊子。 很快,父亲的房里传出喜讯,莫言真的有喜了。面对父亲的欣喜若狂,面对莫言的含羞带怯,面对白依依的幸灾乐祸,面对家里或喜悦,或不屑,或等着看好戏的种种心态。我冷眼旁观,不发一言,不闻不问,我相信于逢春会把我想要的结果,给我的。 又是阴历十五六了,月亮圆圆的孤独的悬挂在天边,不那么明亮,有些黄黄的发着懒。我站在后院假山上的凉亭里。亭子的名字是祖父起的,叫做“览翠亭”,八角飞檐的攒尖顶,天蓝色的琉璃瓦,朱红色的柱子,榫卯结构,线条流畅,精致小巧。左右的柱子上是一副乌木金字的对联 “二八春日一抹残红染鲛绡,三五知己一壶老酒笑古今。” 横批“春去春回”。 昏黄的月光下,关起远依旧一袭灰色的长袍,面容有些憔悴,眼神却犀利如昨。 “关总管,找我有事?” 我不想被打扰,更不想与他单独见面,所以,我说话的语气就有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关起远听到“关总管”这三个字从玉玲珑的嘴里说出,原本还算平静无波的心,霎时涌起滔天巨涛。他眼神复杂的望着一身素白的玉玲珑,银色的发簪把一头秀发整齐的盘于头后,雪白的锦缎旗袍包裹着瘦弱的身躯,与孤悬于天际的昏黄相对应,红尘中的玉玲珑反倒更像月亮,幽幽的发着苍白的光。犹如一缕飘荡在风中的幽香,一片孤寂无依的月光,一抹聊斋里的野狐孤魂。 “姑奶奶,明天是否请于大夫过府,为莫姨娘请脉,小的请姑奶奶示下。” 我没说话,关起远明明知道我对于此事的态度,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我想他应该还有别的话要说,我保持沉默。 “于大夫上次为莫姨娘开的保胎的药都用完了,小的想……。” “关总管,”我不客气的打断了关起远,我突然间失去了听他兜圈子的兴趣和耐心,“有话直说,别绕的那么远。” “小的想知道,姑奶奶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如今,您如此的不发一言,不闻不问,似乎不是您做事的风格。” “哦,那你说,依我的风格,我要做什么?” “小的不知,不敢妄加猜测。” “哼,”我的脸上一丝冷笑,却掩饰不住内心的慌张。 关起远还真是了解我呢!他怀疑,他猜测,却拿不准我具体要怎么做。他是在试探我。多可悲啊!原本还心心相印休戚相关的两个人,转眼间,就变得相互猜疑,相互试探,相互提防了。仿佛之前的亲密是一个无法复制的梦境,“皆如梦,何曾共,可怜孤似钗头凤。” 十天,短短的十天,就把我和关起远互相联系紧密的世界,恶狠狠的撕扯成了完完全全壁垒分明的两个阵营。我和他再也无法心贴心的关心彼此,再也不能心连心的靠在一起取暖了。我再也看不到让我安心,让我安全的目光,再也看不到让我欢喜,让我快乐的憨憨笑脸了。 关起远站在我面前,一样质朴斯文的长衫,一样不怎么好看的面容,一样低沉浑厚的声音。可是,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一个了!很遗憾,真的遗憾,但是,遗憾就遗憾吧,人生一世谁能没有些遗憾呢!任何人的一生中都会有或多或少的遗憾,我当然也不会例外。面对遗憾,我能做的就是接受,把遗憾放在心底,慢慢的消化它溶解它。我直视着关起远的脸,淡淡的轻柔的笑了。 玉玲珑的笑,让关起远打心底深处冒出一股寒意,那是一种貌似淡漠却寒冷如冰的笑。 “想知道我要做什么,是吗?我不会告诉你的,不过,你可以继续试探下去,继续提防。慢慢来,不着急!” “玲珑,我求你,千万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关起远突然崩溃的对我喊了起来。是什么刺激了他?或许是我悠然的,无所谓的神情吧! “关总管,请自重!”我收起脸上所有的表情,原本就冷冷淡淡的语气里,透出了冰雪的气息。 关起远一愣,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是啊!如今的他已经没有立场和能力叫她“玲珑”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从哪一刻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为什么啊?关起远的心里开始有些迷糊了,但是,他唯一清楚的,是不管玉玲珑即将要做什么,最后,受伤害最严重的只能是她自己。关起远能做的真的有限,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很快就到了莫言分娩的日子,于逢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莫言生下来的是个死胎。我的赌运不错,这场赌局我赢了,完完整整的赢了。 父亲的痛心疾首,莫言的失魂落魄,让我感到一种报复的快感,心底有了一丝解脱,一丝轻松。要痛,大家就一起痛;要恨,大家就一起恨;要哭,大家就一起哭;谁都别想躲,谁都别想逃,一点都不会少的。 正在我认为事情已经可以完美的落幕之时,李淑媛突然登门拜访,掀起了更大的风波。我明白李淑媛来者不善,所以,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空旷的议事厅里只剩下我和李淑媛。 “我看,你我之间就不必客套了,有话,说吧。”我想尽量缩短和她单独相处的时间,直接开口了。 “哼,小丫头,还是如此沉不住气啊!” 我面无表情,目光空洞的瞅着她。李淑媛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竟然如此的利用自己的丈夫,是不可原谅的。 “我的来意,姑奶奶不知道吗?” “您觉得这么绕来绕去的很有意思,是吗?” “怎么?着急了?姑奶奶要是有事,就请先忙着,我可以等,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我忽然笑了起来,笑出了声音,冰冷的笑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响声,“李淑媛,你倒是一点都没变啊!好,我失陪了!” 说完,我站起身子,头也不回的,直接向屋子外面走去。在我即将跨过门槛的一刹那, “等等。” 身后李淑媛的声音里,有了些许的不确定,不自信。我还是没有回头,但是,也没有再往前走。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利用逢春?你明知道他是在乎你的,他那么善良,你怎么忍心?” 我缓缓的转过身子,与李淑媛面对面,“您的话,我没听懂。”我抑制住心中澎湃的情绪,努力的保持着语气的淡漠与平和。 “别跟我装糊涂!”李淑媛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语气里也多了烦躁不安。 “我可是的真糊涂啊!” 她的烦躁不安反倒让我平静了很多,我的心里哑然失笑,原来,李淑媛也有慌乱不知所措的时候啊! “你!莫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这回你听懂了吧!” 李淑媛咬牙切齿的说出原因。我轻柔的,慢慢的走到李淑媛的面前,对她眨了眨眼睛,嘴角轻轻的上扬,慢条斯理的对她说, “没有。我还是没有听懂。” “好,玉玲珑,掌家之后你还真是进步不小啊!我直话直说了,你利用逢春让莫姨娘的孩子胎死腹中!这回你听懂了吧!你还要狡辩吗?” 李淑媛高声的叫着,语气里充满了豁出去的气息和决心。我的心里一紧,一阵寒意蹿过脊背。该死!她是怎么知道的?于逢春告诉她的,一定是,他们毕竟是结发夫妻。看来,李淑媛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没关系,她无凭无据,我从来没有在于逢春面前提过,关于莫言孩子的一字半句。 我妩媚的对着李淑媛笑了,全身放松的,悠闲的坐回椅子里,不咸不淡似看非看的望着李淑媛。 “你利用了逢春的善良,利用了他对你的感情,你是个卑鄙无耻的女人!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李淑媛想起,昨夜丈夫喝得烂醉如泥,她很奇怪,为什么平日里滴酒不沾的丈夫,喝成这个样子?后来,李淑媛从酒醉的丈夫口中套出事情的真相。原来,丈夫为给玉玲珑出气,竟然做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说实话,什么姨娘的什么孩子是死是活是好是歹,与她不相干。但是,丈夫痛苦自责的样子,使李淑媛的心中愤怒至极,她认定,丈夫是被玉玲珑利用了。所以,才有了今天,她与玉玲珑不愉快更不成功的会面。 “哦!是吗?我的淑媛大嫂,您的退步可真是让我惊讶的很啊!当年,您对我的教诲,我可是铭记在心的。说狠话谁都会,您得拿出证据来啊!” 李淑媛心头一愣,是自己急怒攻心,才让玉玲珑钻了空子,“你别得意,我会有证据的。” “那好,我等着。不过,我提醒您,做事情要三思而行。” “你害怕了!” “随您说吧!淑媛大嫂是个聪明人,其中的道理,就不用我细说了。” 李淑媛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她承认玉玲珑说的对,自己是一时气急糊涂了,别说此事很难找到证据,就算有,也是对于逢春不利的证据。看来,此事也只好不了了之了。 李淑媛神情呆滞的坐着,心神恍惚。她忽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姑奶奶应该知道半夏的下落吧!可否相告?” “下落呢,我是知道的。但是,我不会告诉您的,永远都不会。” 李淑媛望着满脸胜利得意,悠闲的喝着茶的玉玲珑,恨的牙根儿痒痒,却也无计可施,她只好垂头丧气,神情沮丧的走了。 望着李淑媛的背影,我的嘴里泛起了浓浓的苦涩味道。我和李淑媛也许真的是前世宿怨,不然,今生怎么会彼此仇恨至此!我面对她的罪恶时,无凭无据,不了了之;现在,她面对我的罪恶时,依然无凭无据,不了了之。我和她都无法逃避,无法忘记,真真是命中注定。 只是,我每次想到善良的于逢春会因为此事,而背上沉重的心灵十字架,我的良心总是隐隐的不安。在内心深处,我的灵魂有些惊讶的望着今天的我,昔日里感情至上的我,如今,竟然会如此这般的利用起了感情。我对自己有了怀疑,有了不可置信的感觉。突然间,觉得自己很可怕,有些青面獠牙面目可憎了。 深夜,父亲来到我的房中。我傻傻的瞅着他,花白的头发,失去光泽的双目,松弛的面部皮肤,似乎只是一夜之间,父亲已经像祖父一样的老了。怎么会呢?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依然儒雅挺拔风度翩翩呢!我对父亲产生了深刻的内疚,不敢去直视他的眼睛。 这是自我归家以来,父亲第一次走进我的房间,第一次父女如此近距离的相处。我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我拉着父亲的手,让他坐在我的床边,轻柔的把头靠在了父亲的肩膀上。 玉博文紧紧的攥着女儿柔若无骨的小手,心生愧疚。许多年了,他都没有和女儿好好相处。此刻温馨的相依,使得他狠狠的咽下了满腹的狐疑,他克制着自己,沉默着。 “父亲,女儿好想您!您想女儿吗?” “想!” 我抬起头,望着父亲的侧脸,父亲的两鬓都已经斑白。“那您为什么不来看看女儿,您明明知道,女儿一直在等您啊!” 玉博文又沉默了。 “父亲今日来,是有话与女儿说吧?” 从父亲的沉默中,我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一丝不安悄悄的袭进我的心。玉博文继续沉默着,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父亲,有话直说吧!”我缓缓的抽出手,离开父亲的身边,坐到一旁的椅子里。 玉博文的心里叹了口气,女儿太聪明,他实在不知道到底是好是坏。父亲和我再次沉默着,屋子里的空气一点一点的凝固了,时间似乎都停止了,打破这片沉默的是父亲。 483.第483章 :何必来问 “玲珑,今天,她说的是真的吗?”父亲迟疑犹豫低低的问道。 我当然知道,父亲嘴里的“她”指的是谁。原来,父亲都听到了,原来,父亲竟然在监视我。 “真如何?假又如何?”心里,我对自己冷冷的笑着,世界原来如此这般的荒唐,我还期待什么?还希望什么? “玲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对我说实话,莫言毕竟是我的妻子啊!” “哈,呵呵……,”我放肆的,无所顾忌的大笑起来, “妻子?是啊!她是您的妻子!您还好意思说出口!” 玉博文听着女儿的冷嘲热讽,内心五味杂陈,“玲珑,我知道,我们的事情伤害了你,可是,你也不能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父亲既然已经认定,又何必来问。” 哼,“我们”,好一个“我们”,原来,父亲和莫言是“我们”,而我这个亲生女儿早就是外人了。 “玲珑,莫言是个好女人,你让我如何做,你才愿意接受她啊!”玉博文的语气几乎是乞求的,低声下气的。 “不必,你们没有我不也过得很好吗?”我说出“你们”时,狠狠的加重了语气。 玉博文面对女儿的一腔愤怒,无计可施了。 “父亲,我对您真的很失望。当初,我归家,病得精神恍惚毫无生气时,您没有来看望我是因为她。如今,您亲自来到我的房间,愿意坐下来与我话家常,依然是因为她。女儿对于您早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我再对您说,女儿是多么的想念您,多么的希望您能来看看我,多么希望能和您静静的坐下来,聊聊天谈谈心;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您的心里早就没有女儿了。” “玲珑,不是这样的。我很想你,很牵挂你。玲珑,你是我唯一的女儿,父亲真的很关心你啊!”玉博文要对女儿说出心里话,他要告诉女儿他的思念,他的不安,他的愧疚,他的牵挂。 “那您为什么不来看我?您知道,女儿有多难吗?您知道,女儿经历过多少磨难吗?您不知道,也许您压根儿就不想知道!”我无法克制的喊了起来。 “玲珑,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会不心疼你啊!只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啊!我……,” “够了,您不要再说了。您当初疏远我冷淡我,是为了她;如今您亲近我关心我,还是为了她。父亲,您把女儿置于何地啊?您是世界上最无情最自私的父亲!” 我面对着父亲高声的喊叫着,我的情绪完全的失控了,多年来的委屈,多年来对父亲的怨恨,爆发了。 “玲珑,你的指责,我无言以对。可是,玲珑,无论我做了什么,也无论你做过什么,你永远都是我最好最好的乖女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玉博文的声音里有了泪水的痕迹,他只是想告诉女儿,他爱她! “好了,您回吧!女儿不送了。如果,您认定事情是我做的,随您怎么处置都行。” 我觉得很疲惫,不愿意再说下去,更不愿意再听下去。玉博文望着女儿的背影,欲言又止,他在门口站了很久很久,“玲珑,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我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甚至连眼泪都没有。只是感觉到心底的黑洞里,有冷冷的寒风刮起。 这次谈话,是我与父亲最后一次面对面的谈话。在以后的岁月里,每次想起,我都会很后悔,后悔自己伤了父亲的心。 正是,月光昏黄灯不明,月影朦胧人无眠。 月上中天照庭院,月下徘徊恨前生。 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越女拍响了我的房门。急促的敲门声,一声紧接着一声,让人感到无法呼吸般的不舒服。我烦躁的,火气冲天的猛然拉开房门, “越女,你干什么啊?越来越没规矩了!”我害怕惊动了无痕姑母,低声的训斥道。 “小、小、小姐,大事不好了!”越女慌张得六神无主,说话结结巴巴的。 我一把把她拽进我的房间,“什么事情,慌张成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越女猛咽了几口唾沫,“小姐,现在顾不得体统了!大老爷带着莫姨娘离家出走啦!” “什么?怎么回事?”我狠狠的抓住越女的胳膊,死死的盯着她的脸。 “小、小姐,您抓疼奴婢了。” 我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放开了越女,“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大老爷房里的丫鬟云莲来找奴婢,说大老爷和莫姨娘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一边说,越女一边把手里紧握的信封交给我。我慌里慌张的打开信,信纸上是父亲潇洒飘逸的字迹, “请原谅我,原谅我今生唯一一次的率性而为。”只有一句话。 我慢慢的仰起头,闭上眼睛,手里紧紧的握着信纸,浑身不由自主的哆嗦。原谅?原谅!不!绝不!永不!泪,从心底里涌了出来,却让我狠狠的给逼了回去。我睁开干涩的眼睛,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来,我一点一点的把信纸撕得粉碎,撕成一点一点的碎片,然后,慢慢的将这些碎片送到嘴里,咽到肚子里。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啊?” 越女跳了过来,想阻止我,但是,晚了,我已经将所有的碎片,一点不留的吞了下去。 “都有谁知道此事?”我的声音阴沉晦涩嘶哑。 “只有云莲和奴婢,哦,还有西边角门值夜的小厮。”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越女还是挺机灵,知道父亲和莫言要离开玉府,必是从角门出去的,值夜的小厮就一定是知道的。 “你肯定,他们是从西边角门出去的?” “是的,奴婢核实过了。” “你是怎么核实的?”我抬起头,斜视着越女。 “小姐放心,奴婢只是例行的查验,不会有人起疑的。” 我松了口气,“越女,你去把云莲和那个小厮都调到我这儿来,归你管理。你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好。” “还有,有人问起就说,父亲陪莫言到乡下休养去了。” “是。”越女略略的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她的担忧,“小姐,这事儿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啊!” “我知道,眼下也只能如此了。记住,除了你、我,不可再有别人知道。姑母那儿也要瞒着。” “奴婢明白。”越女退出房间。 我疲惫无力的瘫倒在床上,被我吞下肚子的那些纸片,似乎产生了变异。我感觉,腹中如同有千万把小刀一般,不停的刮着、割着,钻着,剧痛难忍,我的额头渐渐的渗出了汗珠。我紧紧的按住腹部,挣扎着向门口走去,我想喊叫,但是,喉咙却犹如被塞进一个鸡蛋般发不出半点声音,我颓然的跪在地上,干呕了起来。我如同秋风里的一片树叶,摇摇晃晃的离开了枝头,被树枝抖落一头扎进了泥土里。 我觉得房间里桌、椅、床、柜都摇晃了起来,屋顶和地面不断的倾斜着,最后,完完全全的翻转了过来。我失去了最后的一点意识,昏死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候,我缓缓的醒过来。映入眼帘的是于逢春紧蹙的眉头,无痕姑母焦急的神情和越女含着泪水的眼睛。 我清了清嗓子,“我怎么了?” “小姐,您昏过去了,您吓死奴婢了。” “玲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啊?” “姑奶奶,您没有大碍,您需要休息。” 或坐或立在床头的三个人,给了我三种回答。我挣扎的坐起来,越女为我垫上软软的枕头,让我舒服的靠在上面。 “姑母,您别担心,我没事的。越女,送姑母回房休息。” 在得到了于逢春再三的保证之后,终于相信了我并无大碍的无痕姑母,不是很放心的回房了。 于逢春完全没有料到,今天会有机会与玉玲珑单独相处,他有些紧张手足无措。我静静的看着不安的搓着双手,拼命的找话题的于逢春,心中的内疚感更加的强烈了。 “大哥,对不起。” 于逢春猛然抬起头,惊慌的盯着我的脸, “大哥,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您。” “你、都知道了!”于逢春失声的叫了出来,脸色灰暗无光。 我微笑的点了点头,“总是让大哥跑来跑去的为我操心,我心里不安。” 于逢春的神情有瞬间的呆滞,听明白我的话之后立刻又轻松了许多,露出了憨实的笑容。我很庆幸,刚才没有图一时痛快,而说出事情的真相。我想,也许我的完全不知情,会让于逢春的心里好过一些,最少,他知道,他会是我心中永远的大哥。 “玲珑,你这么说就见外了,为你做什么,大哥都是心甘情愿的。” 于逢春对着我痴痴的,傻傻的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望着于逢春的动作和神情,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另外一个人,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他脸上憨憨傻傻的笑容了,我真的真的好想念啊! 越女搀扶着玉无痕回到房中,正要退下,却被叫住了。越女的心里暗暗叫苦,今天的事情,怕是瞒不过去了。 “老姑奶奶,您有什么吩咐?”越女心虚的站着。 “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玉无痕的声音一如往昔般的雅致平淡。 “回老姑奶奶,奴婢今天早晨服侍小姐起床时,就发现小姐昏倒在地上,之前的事情,奴婢一点都不知道。” 玉无痕的脸上,闪过一丝丝浅浅的笑意,“你这个丫头,真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我问你之前的事情了吗?” 越女在面对玉无痕时总是莫名其妙的紧张,越女总是觉得玉无痕的眼睛能看透一切,如果要对她隐瞒点什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奴婢,奴婢,” “说实话。” 玉无痕特有的轻轻浅浅的声音,却能让越女心中一颤,小姐啊!越女对不起您了! “昨天夜里,大老爷和莫姨娘离家出走了,只留下来一封信,信让小姐看过后,吃、不是,撕了。” 越女如同背书般的说着。玉无痕一声轻叹在心,浅淡平和的说,“不要告诉玲珑我知道此事。” 玉无痕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越女退下。越女如获大赦般,匆匆的退出了房间。玉无痕保持着同一种表情,同一个姿势,静悄悄的,默默的坐着,目光中是满满的悲怆。 北平城今年的冬天,注定是不能够平静的。这个冬天里,北平的学生和市民万余人为反对日本侵略军入侵华北,和国民党政府的卖国内战政策,举行了声势浩大的游行示威活动。听说军警出动进行了镇压,有许多手无寸铁,无辜的学生和市民被捕被杀害。 这个冬天,风雪不断,冰封大地,潮湿冰冻的空气里,渗出浅浅的凄凉。“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在寂寞无依的红尘中,如此的凄苦悲哀到哪里才是尽头啊?! 我的身体的确是没有大碍,只是因为过度的操劳疲惫,再加上情绪上的大起大落,才会生出一场病。天气的寒冷,使我一直懒懒的赖在床上,即使身体上已经完全无碍,我还是不想起来。我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让我起来忙碌的理由。 “如何?”我斜倚在书榻上,懒懒的问越女。 “小姐,果然不出您的预料。大爷和(大)奶奶这些天问了许多人,打听大老爷和莫姨娘的去处。” “他们不相信我的说辞。” “嗯,依奴婢看,是不怎么相信,但是,也没有打听到别的。” “他们都问过什么人?” “能问的都问了,大爷和(大)奶奶还分别问过云莲和那个小厮。” “怎样?”我从书榻上坐了起来,神情有些紧张。 “小姐,您放心,没有问题。” 门外,小丫鬟通报,“(大)奶奶来了。” 484.第484章 :病刚刚好些 我躺回书榻,对越女点了点头,越女赶忙把白依依迎了进来。 “玲珑怎么样了?这些天,我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你有没有偷懒啊!有没有好好照顾玲珑啊!”白依依唱念做打,样样皆佳的登场了。 “回(大)奶奶,小姐已经好多了,多谢(大)奶奶惦记!小姐常和奴婢念叨,说家里除了老姑奶奶,就数(大)奶奶最关心小姐了。”越女的功夫也不错,说话的语气声调都恰到好处。 说话间,白依依来到我的书榻前,“哎呀,玲珑啊!病刚刚好些,别看书了!仔细看坏了眼睛啊!” 越女为她搬来了椅子,上好了茶,在我的示意下,退到屋外候着。 “大嫂,您对玲珑真好!玲珑真是感激涕零啊!”我放下书,坐正了身子,静静的瞧着眼前的白依依。 白依依的五官长得非常好,犹如仕女图中走出来的仕女,细腻柔和精致。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尖下颌、长眉入鬓,每一处都不多一分不少一分的刚刚好,长在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上,真是合适极了。白依依乌黑浓密的长发,漂亮的挽成东洋髻,被珍珠串成的发箍紧紧的箍住。额前满天星式的刘海若有若无。 她很会穿衣打扮,清楚自己身材上的优点和缺点。现在,白依依穿了一件酒红色高领长袖丝绒棉旗袍,外罩一件朱红色对襟缎面短棉衣,自领口直到宽宽的下摆和宽宽的衣袖处,嵌着白色的水貂毛。颜色和款式都非常的适合她,充分的衬托出白依依肌如凝脂,肤如白雪。尤其是里面的旗袍和外罩的棉衣之间,一松一紧,一肥一瘦的搭配。合身的裁剪,小巧的装饰,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娇媚可人,清新大方,精巧美丽。 真是可惜,可惜了这张清丽出尘的脸孔。这张美丽的脸已经被极度的贪婪和欲望,磨去了全部的灵气和美好,变得如同假面一般。我常常觉得,白依依做戏的功夫,如果能入梨园行去当伶人,必定能成为一代名伶。只是不知道,梨园行会不会收她这种心机深沉,别有用心的人。 “还说什么感激涕零,连实话都不肯和我说。”白依依急不可耐的撕去了最后的伪装。 “哦,怎么会呢!”我努力的保持着平和的面部表情和声音。 “你啊!父亲去了哪里?你总该对咱们有个交代吧!” “我交代过了。” “那套说辞,骗骗别人还可以,我是不会相信的。” 我收起脸上的表情,瞧着白依依,轻轻的眨了眨眼睛,我懒得辩解,信不信由她吧! “怎么不说话啦?你也知道骗不过去了,是不是?父亲到底去哪儿啦?你说啊?”白依依完完全全失去了耐性,急切的叫了起来。 我沉默以对,神情悠然的望向远处,我要让她把戏做足,这样,我就可以下定最后的决心,做一件我一直想做,却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做的事情。我的沉默,我的悠然,我居高临下的表情,彻底触怒了白依依。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我讨厌你的高高在上,讨厌你的矜持有度,讨厌你所有的一举一动,仿佛只有你才是天生的天之骄女,而我们这些人只能是你的奴才。父亲和莫姨娘的事情,别以为你可以一手遮天,你信不信我会把你的丑事,把你们家的丑事都抖出来?”白依依不依不饶的叫着高声的喊着。 我抬起脸,看到一张嚣张的,小人得志的脸,感到一阵反胃恶心。明摆着,今天白依依是来找碴的,她的目地应该是借题发挥,逼我就范。 “你想要什么?” 我始终不是很明白,白依依到底想要什么?玉器行已经完全在承祖大哥的掌握中,而且,玉家早晚是要玉芳菲掌家的,她还要什么?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我要玉家,我要家里所有的人都尊敬我,都服从我,都以我为马首是瞻,我要在玉府中说话算数。而你是我最大的绊脚石,我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把你踢开。” 听着白依依自信满满的肺腑之言,我的心里一阵凄苦,觉得她可笑可怜可叹。说实话,我还真的不想掌这个家呢!要是可以,我真想让给她。可惜,掌家,不是我意愿而是我的宿命,我无从选择,无法逃避,更加让不出去啊! “我要让玉府中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我才是玉家真正的女主人,玉家是我的,而你只不过是个死了丈夫的寡妇。你凭什么在家里指手画脚?你凭什么对咱们颐指气使?你这个生而不祥的女人,看看家里的人把你宠成什么样子了?你不配,我才是每一个人都应该宠着、护着的玉家真正的女主人。” 白依依已经让自己所描述的美好前景打动了,她的双眼放射着灿烂的光彩,整张脸发出绚烂的光芒,整个人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想象的完美生活里。她相信这不仅仅是自己想象而已,一切都不是虚无的,只要踢开玉玲珑这个讨厌鬼,一切就是唾手可得的。 看着白依依,听着她的伟大宣言,我哭笑不得。突然间,我开始可怜她了,为她感到一阵阵的悲哀。多奇怪啊!白依依这些年来,大概做梦都想坐到我今天的位置上,而她拥有的家庭、丈夫、儿女,才是我真实的向往。 如果,可以彼此互换,我是非常愿意的。可惜,现实的生活里,没有如果,没有假设。这样也好,其实,我早就知道白依依从来没有尊敬过我,也从来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却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的嚣张跋扈,贪婪无度,我可以抛开最后的一点点顾忌了。 在不久的将来,她会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相应的代价。她会知道,谁才是玉家真正的女主人。 “大嫂,我累了,您先回吧。” 我慢慢的靠近书榻里,慢慢的放平自己的身体,慢慢的闭上眼睛,让自己十分紧张的神经放松下来。 听到玉玲珑清清淡淡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寒风的味道,白依依才猛然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失态?一定是觉得事情眼看就要成功了,才会如此的迫不及待,真是太不应该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白依依有些后悔,可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大了的,反正让玉玲珑早点知道,也没什么不好的。在白依依的心里,玉玲珑不过是一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瞧瞧玉玲珑面对自己无礼至极的挑衅,竟然能忍气吞声到如此地步,足以证明玉玲珑不敢招惹她。白依依的心里对玉玲珑更加的不屑,更加的瞧不起了。 民国二十五年,旧历丙子年,初春。 冰雪顽固的覆盖着大地,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有一丝丝万物复苏的样子。无风无雨不干不湿,灰暗苍白的空气里充满了寒冷的,潮湿的,让人窒息的味道。 春日的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射着每一寸土地,每一个人,每一间房屋。但是,怎么都感觉不到阳光里,有一丝一毫的热度,怎么都感觉不到温暖。茫茫的红尘人间,仿佛被笼罩在地狱的阴霾昏暗里。 我精心的装扮了自己,今天,对我来说是个大日子。我穿了一件黑色缎面高龄长袖的旗袍,领口、袖口、襟口、下摆都嵌着纯白色的滚边;外罩一件黑色缎面无袖短款披风,同样嵌着纯白色的滚边;脚下是一双黑色缎面的软底绣花鞋。越女把我的头发梳成了盘辫髻,翡翠的簪花星星点点的插在发髻上;未施脂粉的一张清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端端正正的坐在玉府的祠堂中,我屏退了全部的下人,勒令他们不得靠近祠堂十步以内。我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待着承祖大哥的到来。只是,我的心里头脑里都是一片空白,唯一的感觉是胸口被一团巨大的,潮湿阴暗的东西堵塞着,一呼一吸之间传来隐约的疼痛。 玉承祖亦步亦趋的走在路上,自从玉玲珑离家之后,他的心里便有一些隐隐约约的不安,他猜想,玉玲珑应该是与宫崎纯一郎一起离开的,可是,怎么会在十天之后,玉玲珑又毫发无损的回来了呢?十天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十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十天里,宫崎纯一郎有没有对玉玲珑说过什么?玉玲珑对自己有没有怀疑?而今天,玉玲珑又因何事约自己在祠堂里见面?玉承祖心里隐隐约约的不安,逐渐变化成了一股强大的,烦躁而不知所措的情绪,生生的横在了他的胸口。 门口站立的承祖大哥相貌堂堂,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一身裁减合适的灰白色西装笔挺的穿在身上,没有打领带,西服上衣没有系扣,里面的立领衬衫散着领口,西服裤子裤线笔直,脚上的黑色皮鞋擦得锃亮。眼前的承祖大哥分明是一位翩翩佳公子,我真的无法相信他会做出任何伤害家人的事情。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觉得那些事情或许全是宫崎纯一郎编出来欺骗我的。根本所有的事情都不曾发生,博雅二叔的惨死不曾发生,马家灭门的惨剧亦不曾发生。承祖大哥仍然是疼我、宠我、护着我的大哥哥。 但是,我从承祖大哥的眼睛里看到了深切的不安和焦躁,顷刻间,我完全清醒,已经发生的一切无法挽回。我和承祖大哥彼此打量着,防备着,揣测着。 “玲珑,今日找大哥有事儿吗?” 承祖大哥的声音里不知不觉的带着几分讨好。他的眼睛尽量的回避,不去看我摆放在供桌中央的两个牌位,它们分别是博雅二叔的和马氏一门的牌位。 “祠堂里真干净,看来,下人们没有偷懒。大嫂治家有方啊!” 平日里,玉承祖早已经习惯了玉玲珑的所问非所答,只是今天,望着她的背影有些莫名的心惊。 “祠堂原本就是祖先灵魂栖息的地方,是应该干净些的。”玉承祖的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又多了几分小心。 我慢慢的踱步到承祖大哥的身边,直视着他的脸,轻轻柔柔的说着,“小的时候,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觉得供奉祖先的供品一定比别的东西都好吃,所以,就千方百计的想偷来吃。还记得有一次,我趁祭拜的时候,藏在供桌的下面,打算等人都走空了偷供品吃。 没想到,却在供桌的下面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最后,还是大哥发现了我,悄悄的把我抱回了房间,没有让家里的长辈们知道。大哥,您还记得吗?” 玉承祖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拿不准玉玲珑的意思,脸上挂着干干的笑容,没有说话。 “那时候多好啊!您总是宠着我,护着我。每件事情您都会帮我,永远和我站在一边。是吗?大哥。” 承祖大哥的身子不易察觉的转动着,用侧身对着我,不看我的脸。我有些生气了,贴着他的耳朵恶作剧似的,重重的喊了一声“大哥”。他如同受到了惊吓的麋鹿一般,迷茫而慌张的抬起眼睛望着我。 我惊奇的发现,承祖大哥的眼睛不知何时变得如死水一般的浑浊发黄,早已经不再如山间溪流一般的清明通透。如此的惊慌,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霎时,恢复了平静。 “玲珑,大哥还是一样的宠你、护你啊!大哥没有变。” 看着承祖大哥脸上不带一丝温度的笑容,我有些伤心。原来真诚的承祖大哥,不知道何时不见了,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他是谁?我感觉到了深深的陌生和心底冷冷的恐惧。 “没变?哦,没变就好。”我的感情再度全体消失,我的脸上戴上了一副冰冷的假面具,我也露出了没有温度的笑容。 “玲珑,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去玉器行了。”玉承祖发觉了玉玲珑情绪上的变化,不想与她纠缠想赶紧脱身。 “大哥,别着急啊!时间还早呢。”事情还没开始呢,我怎么会让他离开呢? 485.第485章 :陪你聊天 “玲珑,大哥、大哥真的很忙。改天,改天大哥再陪你聊天吧!”玉玲珑今天的所作所为十分奇怪,玉承祖不想再和她耗下去了。 “您……没有事情要和我说吗?”我怀着最后的希望,想给他最后的机会。 “我?没有。”承祖大哥不假思索的慌忙摇头。 “嗯,”我微微的点着头,心里涌起无数的失望。“您没有,我有。” 我慢慢的走回座位,尽量让自己放松,内心使劲的吸了几口气,慢慢的坐下。承祖大哥满脸疑问的望着我,等着我的下文。我从衣袖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承祖大哥。他向我快走了几步,接了过去,仔细的端详着。 “知道是什么吗?” 承祖大哥抬起头,迟疑的摇了摇头。 “袖箭,一种藏在袖筒里的暗器。宫崎纯一郎已经证实,他的父亲便是死于这种暗器。” 承祖大哥猛地看向我,眼神犹如他手里锋利的袖箭一般,射向我。嘴里却依然若无其事的装着糊涂,“宫崎先生的父亲?我不明白。” “二叔生前很擅长用袖箭的,百发百中,大哥一定也不知道吧?” 承祖大哥继续装傻充愣拼命的摇着脑袋。 “大哥,您真是贵人忘事多啊!以您当年与宫崎风的关系,竟然会不知道,他在日本还有一个儿子?” 我的问话一步一步逼近了承祖大哥的心里防线,他开始不耐烦了。 “玲珑,你这东一句西一句的,都把我说糊涂了。你要是有事情说就痛快点。” 承祖大哥的耐力不足了,我却不着急了,我在椅子上变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宫崎风应该是当年绑架大哥的人吧?二叔也是他害死的,对吗?” “是啊,都怪我,怪我太相信宫崎风了,二叔是为我保护我,才……。”承祖大哥悲痛的揉着眼睛,可惜,没有揉出半滴眼泪。 我的心里冷笑着,“怎么能怪您呢?父子嘛,天性。”趁着承祖大哥出神的功夫,我轻叹道,“所以,宫崎纯一郎如此对我,我一点都不怪他。” “是啊,父子!这么说,宫崎纯一郎真是来报仇的。” “报仇?大哥,您说谁来报仇啊?”我抓住他的破绽紧追不放。 “我?我没有说啊?” “您刚刚分明说了,您说宫崎纯一郎是来报仇的,难道咱们玉家和他有仇吗?” “不是,是你说的啊?” “大哥,到底是还是不是啊?我说什么了?” “你开始说宫崎纯一郎的父亲死于袖箭,又说宫崎风有个儿子……”说到此,承祖大哥突然停住了,眼神茫然的看向我。 我得承认承祖大哥很聪明,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个错误,我是把宫崎纯一郎的父亲,宫崎风的儿子分开说的,我并没有说明两者之间的关系,而承祖大哥的一句“报仇”等于承认了他原本是知道二人的父子关系的。 我和承祖大哥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对视对峙拉锯着,彼此的呼吸搅热了空气,空气中充斥着火辣呛人的火药味。 “本来,看到你与宫崎纯一郎相处得很融洽,大哥是不想说的,只是大哥不能再让你受到伤害了,其实,宫崎纯一郎就是宫崎风的儿子。所以,他一定是来找玉家报仇的。玲珑,你不要再和他来往了!” 承祖大哥不愧是精明的商人,很好的一招以退为进,恰如其分的撇清了自己。不过,既然承祖大哥亲口承认了他知道宫崎风与宫崎纯一郎的父子关系,那么,此次谈话的缺口便已经打开了。 “如此说来,大哥一直是知道的,对吗?只是为了保护我而没有说出来,如今,又是为了保护我而说了出来,对吗?我真是没看出来啊!原来,大哥已经如此的厚颜无耻了!” 我的手狠狠的拍在供桌上,桌子上的供品和牌位被震得发出“嗡嗡”的响声,我的手指和手掌也已经拍得完全麻木了。只是,我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提高一分声调。 “玲珑,你太不像话了,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大哥,你怎么可以如此说我!”反倒是承祖大哥激动的暴跳如雷,高声高调的喊叫起来。 “大哥,别激动嘛!我倒是有几件事情不明白,要请教您,一、您早就知道宫崎纯一郎是仇人的儿子,为什么不说?二、当年的绑架案真相如何?您与宫崎风又有怎样的交易?三、马家被灭门,您在其中充当了怎样的角色?四、承智二哥赌玉是受何人唆使?您今天必须说清楚。” 我站起来一步一步的逼向承祖大哥,我每次逼近一步,承祖大哥便后退一步,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语速越来越快,一字一句都敲击着承祖大哥的心,他的脸色随着我的问话,一点一点的变得惨白,眼睛里透射出惊慌失措般的绝望。 承智二哥的事情,我也只是猜测。我反反复复的想过,觉得疑点很多,第一、承智二哥是个标准的“玉痴”,如果无人唆使,他根本就不知道何为赌玉,更加不会自己跑到赌玉场去的。第二、白依依堂堂一个大宅门里的少奶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到京郊赌玉场去?第三、怎么会那么巧,承智二哥赌玉便正好被白依依撞见?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所以,我猜测此事承祖大哥定然逃不了干系。 我突然提高了声调,慌乱而恐惧的喊叫起来,手颤巍巍的指着眼睛直直的看向承祖大哥的身后, “大哥,看、快看,二叔来了,马叔叔也来了,还有马子服和他怀孕的妻子都来了。” 我一下子停住了,又压低了声音,带着丝丝从地狱而来的阴冷,发出毒蛇般“嘶嘶”的声音。我的声调却是温婉柔和的,似在与谁闲话家常, “二叔、马伯伯你们都来了,你们是不是死不瞑目啊!子服,你也来了,你做爸爸了吧!一定是个漂亮可爱的儿子吧!你也死不瞑目,是吗?” 血色,在刹那间被全部抽离了,承祖大哥惨白的脸上只留下了惊慌和恐惧。他猛然转过身子,对着身后的空气慌乱的叫着, “不不不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都是宫崎风和宫崎纯一郎父子,他们、他们是为了得到玉家祖传的玉如意,我只是、只是被利用的。我不是故意要害你们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承祖大哥一边惊慌失措的喊叫着,一边“咚”的一声,直直的跪倒在地不停的磕着响头,不一会儿,便染红的地面。 “说吧,全说出来,你就会得到原谅的。” 此刻的我仿佛来自地狱,阴森可怖,使人毛骨悚然,一朵似幽灵般飘忽而诡异的笑容,爬上了我的眼角眉梢。承祖大哥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了往日的潇洒不羁,他匍匐在地上,嚎啕痛哭,断断续续的诉说着他的罪恶。却还是没有忘记一再强调,他是无辜的,他只是被利用了。 我心里全部的恨,再一次狠狠的紧紧的捆绑住了我,我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被掏空了,我没有心肝没有呼吸没有思想,有的只是彻头彻尾冰冻寒冷无以复加的恨。我已经幻化成地狱的恶魔,死死的扼住承祖大哥的喉咙。我紧咬牙关紧握双拳浑身发抖,却还是努力的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我如同地狱判官一般,重新坐回了供桌旁的椅子里。 “玉承祖,你可知罪?你罪孽深重!” “是的,是的,我罪该万死!” “万死?哼,一死足以。” 承祖大哥倏然抬起头来,双眼瞪得大大的,空洞的看着我,他不再叫喊不再哭泣不再恐惧,如同一个来自地狱空空的幽灵。 “一死足以?对,一死足以!” 说完,承祖大哥紧紧的握着手里的袖箭,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喉咙。血,如同祖父去世那一晚一样的妩媚妖娆鬼魅惑人,撼人心魄的血,从玉承祖的喉咙里喷射出来,犹如我那绵绵不绝的恨。 瞅着眼前如此的恐怖的情景,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和害怕,仿佛在欣赏一幅油画。眼前的承祖大哥,似乎不是我的骨肉至亲,只不过是画中之人,与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我站起来,走到已经仰面倒在地上的承祖大哥身边,看着他的身体从不停的抽搐到渐渐的平静,最后,不动了。流了如此多的血,他应该很疼吧?但是,他的脸上却是从来没有过的祥和平静,还带着一丝满足解脱的微笑。 我慢慢的蹲下去,轻轻的把袖箭从玉承祖的喉咙处拔出来,仔细的把上面的血擦干净,并用染血的手帕覆盖在玉承祖的脸上。我的脑海里时隐时现着一句话,“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我缓缓的把袖箭重新放回衣袖里,轻声细语的对他说,“大哥,好走。” 然后,我站起身轻轻的拉开门,对守在门外的越女说,“找人把大爷弄弄干净。不开吊、不停灵、不祭奠,直接收殓,葬入祖坟吧!对外就说是因病吐血而亡。” “是,小姐。” 越女在听到玉玲珑的吩咐,并看到祠堂里的一幕时,惊得心里直念“阿弥陀佛”,她一肚子的疑问,却没有多说半句,越女坚信小姐总有小姐的道理。 我的心里很明白,承祖大哥的死将会引发的轩然大波,会为我带来无数的敌意,更加会有人来兴师问罪。我却并不准备说出承祖大哥死亡的真相。 家里,我只对无痕姑母说出了真相,因为,我只在乎无痕姑母对我的态度,至于其他人,是爱是怨是拥戴是厌恶是怀疑是愤怒是不解是憎恨,都随他们吧,我是无所谓的。但是,我还是为此事接受了玉氏族人的质疑,也受到了相应的惩罚,在玉氏宗祠足足跪了一天一夜。 承祖大哥的死的确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原本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对他进行警告,使他有所收敛。但是,事已至此,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也懒得辩解,更加无从辩解。 我让关起远接回了玉承智和杨柳夫妻,并把玉器行交给他们夫妻打理。我相信,在经营方面,杨柳会打理的很好。同时,我把承智二哥的儿子十七岁的玉达仁送进玉器行,从小学徒做起,承智二哥会精心栽培他的。 心有不甘的白依依披麻戴孝的找我大闹了一场,而这一闹,却又是一场悲剧。 “玉玲珑,你欺人太甚了,你这是欺负咱们孤儿寡妇啊!” 白依依闯进我工作的议事厅,京剧道白一般的又哭又闹。我屏退了所有的下人,独自一人面对疯妇一样的白依依。面前的白依依从头到脚一身的素白,我的眼中却还是承祖大哥死去时的那一片妖艳诡异的残红。 “玉玲珑,你是个冷血动物,你不得好死。” 耳边,白依依不依不饶的一声高过一声的诅咒,心中,却依旧是波澜不惊的静默。 “玉玲珑,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承祖在天有灵,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默默的靠进椅子里,疲惫而无奈的望着白依依,她为什么就不懂得适可而止呢? “行了,别闹了。再闹下去,对你没有好处。” “你凭什么如此对待承祖,不开吊、不停灵、不祭奠,玉玲珑,你也太狠了吧!” 看着白依依指着我鼻子尖儿的纤纤玉手,我忽然笑了,一只眼睛斜瞅着她。 “我已经很客气了,依大哥生前的所作所为,恐怕连祖进坟的资格他都没有。” 此话一出,一直哭闹不止的白依依,顿时,没有了声音。 “聪明的话,就乖乖的循规蹈矩的过日子,玉家不会亏待你的。” 白依依迅速擦去脸上的泪水,冲到我的面前, “你什么意思?承祖做什么啦?不要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 我低下头,轻轻的叹出一口长气,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今天,既然已经逼到如此地步,那么,我索性就与她说个明明白白吧。 “白依依,大哥生前做过哪些对不起玉家,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我的事情,你知我也知。我想,这些事情里,应该都有你的份儿吧!白依依,我劝你还是睁大眼睛好好的看一看,如今的玉家,我到底可不可以只手遮天。别以为我没有证据,我不说,不是为了大哥更加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让芳菲和达信在玉家还有立足之地,你不要不知好歹。” 白依依直视着我的脸,眯起眼睛,心中左右衡量着我这一番话的可信度。 第486章 打发了她 “我不信,你会那么好心?” 我扭开脸,皱起眉头不看她,我烦了。KaNsHu58.cOM “你在威胁我,你根本就没有任何证据,对不对?” 白依依不甘心的试探着我,而我真的厌烦了,只想赶紧打发了她, “我手里的证据,足可以让我随时随刻的,把你和你的儿女赶出玉家大门,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了吗?还有,别总是‘你,你’的,我是谁?玉府掌家姑奶奶。以后,不准你直呼我的名字,要称呼我为‘您’。我劝你好自为之。我累了,你下去吧。” 白依依的脑子里一团混乱,她愤怒的瞅着不愿意再多看她一眼的玉玲珑,心里完完全全的凉了,所有的希望都已经远离了她,白依依感到彻头彻尾的绝望。白依依相信玉玲珑并不是单纯的让她屈服,使她害怕才说出这些话的,玉玲珑的手里一定有能够至她于死地的证据,否则丈夫怎么会如此糊里糊涂的丢了性命?她想,丈夫这么做,或许是为了保全一双儿女,保护她。 “姑奶奶,您能不能保证,今后对芳菲和达信一视同仁?保证在玉家他们不会受到任何歧视?” 白依依突然软下来的语气和态度,让我有些不适应,我抬起眼睛认真仔细的看着她。两行清泪从白依依秀美的眼睛里滑落,与其说她是在质问我,不如说她是在恳求我。 我猛然的意识到,白依依是一个母亲,当灾难降临的时候,她有保护自己儿女的本能。 “这个您大可以放心,我会好好的待他们的。否则,我不会对大哥的去世保持缄默,等达信到了十七岁,我会送他去玉器行学习的。” 我的语气在不知不觉中也平和了下来。 “谢谢,我希望姑奶奶要记住,今天您对我的承诺!” 白依依转身离开,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里闪过一丝丝不祥的感觉。 玉府中,未成年的孩子,从七、八岁开始,就会离开自己的父母,住进府中的别院里。有专门的下人们照顾他们的饮食起居,有专门的人教导他们的学问课业。玉府中的女孩除了被教导与男孩同样的知识之外,还要学习针黹女红,持家理财。 孩子们直接的监护人就是玉府的掌家姑奶奶。如此做的目地,一是为了以后兄弟姐妹之间不起纷争,增进他们之间的感情联系;二是为了提升掌家人的威信度、信任度和被拥护的程度。 当然,孩子们的行动是自由的,随时可以与父母相聚,他们的父母也可以随时看望。所以,玉府中,并没有对此不适应的孩子,或者不满的父母。 白依依穿上自己最喜欢的鹅黄色旗袍,一朵七彩牡丹花盛开在胸前。这还是她出嫁时,母亲一针一线亲手为她缝制的,胸前的牡丹花也是母亲亲手绣上去的。母亲说,她就是这朵七彩牡丹,艳冠群芳国色天香。 那时候,白依依的家道中落,能把她配进玉家如此的高门大户,全家人都欢喜得不得了。这些年,依靠着玉家,她的三个哥哥都各自成家,也有了自己的店铺;父亲、母亲在前年相距去世时,也是因了玉家,才得以风风光光的下葬。 白依依想到这些,觉得自己对家里人的责任全都了了,可以不再牵挂了。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和刚嫁进玉家的时候一样的美丽,正是因为这样的美丽,当年的玉家老太爷才会相中自己做儿媳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美丽,她才得到丈夫无尽的宠爱和疼惜;但是,还是因为这样的美丽,给了自己近似疯狂的虚荣心和自负心理,让她走到今天的绝路上,害人害己。 白依依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玉芳菲和玉达信爱吃的菜,看着姐弟俩吃得非常开心的样子,白依依的心里蜜一样的香甜。 “芳菲,你是姐姐,要照顾好弟弟,知道吗?” “嗯,母亲,您放心吧!”玉芳菲小大人似地回答着母亲的话。 “达信,要乖乖的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嗯,嗯,知道。”玉达信嘴里含着一口菜,口齿不清的答应着。 “你们觉得,姑母对你们好吗?” 两个孩子毫不犹豫的一起点着头,让白依依放心了不少。 “母亲,女儿想父亲。” 玉芳菲放下碗筷,一脸忧郁的望着白依依,玉达信也同时放下了碗筷,眼中泪光盈盈。 “父亲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就……。”十二岁的玉芳菲已经不是孩子了,对父亲的突然离世,她的心里有着无数的疑问。 “唉,其实这几年,你父亲的身体大不如前了,特别是今年。” 白依依不能让玉芳菲心存疑虑,为了保护女儿,她努力的打消玉芳菲的疑惑。 “你们两个,要听姑母的话,要彼此照顾,知道吗?”见玉芳菲沉默不语,白依依还是不放心的叮嘱着。 “不说这些了,快吃啊!吃吧!” 吃吧,我的孩子,这是母亲最后和你们在一起了,但愿玉玲珑会实现自己的诺言,好好的待你们。白依依强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涌出,这一双儿女是她在世界上唯一不舍的牵挂,唯一的希望。也是,她做出如此抉择的唯一动力。 黄昏,落霞满天,天边的片片云朵被渲染成了深紫色。 玉承德在西小楼的附近已经徘徊了一个多时辰了,始终无法拿定主意。但是,宛平城方向传来的隆隆炮声和密集的枪声在急切的催促着他。玉承德的心里很明白,松田青木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无论还有什么理由,如今的这件事情,还是让玉承德觉得难以启齿。可是,眼下的局势是再难也得说,非说不可。而且,还非得让玉玲珑同意不可,玉承德此时真的感觉自己是进退无路,骑虎难下。 玉承德用力的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走进了西小楼。 “三爷,您来了,您请里面坐。” 越女毕恭毕敬的把玉承德让进了会客厅,平淡的语气里没有露出半点吃惊的情绪,偷瞧着玉承德黑云压面的脸色,越女的心里不住的嘀咕着, “三爷从来都不到西小楼来,今天既然来了,怕是有极要紧的事情吧。” “姑奶奶在吗?你去禀报说我有要事相商。”玉承德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吩咐越女一边打量着小楼里的装饰。 “是,三爷,您稍等。”越女退下。 一盏茶的时间,我缓步走进会客厅,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表面上悠哉游哉,实际上坐立难安的承德三哥。 承德三哥穿着一身合体的灰色中山装,黑鞋黑袜,裤线笔直皮鞋油亮,容貌清秀白皙,神情焦虑。 本来很整洁的一身中山装,此时此刻映在我的眼睛里显得格外的扎眼,格外的不舒服。它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宫崎纯一郎。 “三哥,您找我有事儿?”我优雅的坐在红木高背椅子上,轻轻的开口问道。 “我能不能和你单独谈一谈?”玉承德的声音里充满了晦涩暗哑的无力感。 我稍稍的翘起嘴角,“当然可以。”我挥了挥手,上完茶的越女,躬身退下。 西小楼的会客厅里,只留下我和承德三哥面对面的沉默着。时光流动,只听得见,远处不间断的枪炮声。 开口前,玉承德抬头认真仔细的观察着玉玲珑,在玉承德的心里对玉玲珑的印象一直是非常的模糊,他和她虽然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从未曾亲近过。 包括玉承德回国之后,面对掌家的玉玲珑,他也一直觉得印象并不深刻,而且,他始终认为玉玲珑掌家不过是摆摆样子,说白了花瓶一只。 但是,最近家里行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使得玉承德不得不对眼前的掌家姑奶奶重新的认识一下,从来不曾想到过,这个小女子有如此狠辣的手段,如此深沉的心机。 此时,玉玲珑文雅有度的坐着,身穿一件黑丝绒高龄长袖的绣花旗袍,脸上略施脂粉,红红白白的,头发高高的盘于脑后,露出修长的脖颈和小巧的耳垂。耳垂、头发、脖颈上佩戴着整套的珍珠首饰,全身的装扮恰到好处不浓不淡。犹如玉石一般散发着薄薄的冷艳的光芒,只是很可惜但也很庆幸,她不是一个绝世美人。 承德三哥研究的目光让我十分的不舒服和恼火,低头喝茶的时候,我悄悄的蹙眉。但是,我依然若无其事,安静的坐着,等待着他先开口。 “我应如何称呼你,‘姑奶奶’亦或者‘玲珑’?”承德三哥斯斯文文的声音在西小楼略带着檀香味的空气中,搅动着。 “都可以,您随意。” “姑奶奶,你对此刻耳边的枪炮声,不知作何感想?” 我轻轻牵动嘴角,心里嘲讽的想着,“承德三哥在此时来访,怕不只为我的‘感想’而来吧”。 “没有感想,只是希望能快些停止。” “你想过停止之后的事情吗?”承德三哥的语气忽然迫切了起来。 “停止之后?没有?” “姑奶奶,咱们玉家该如何面对眼下的危机呢?” “并无具体的想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依然有些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姑奶奶不可如此,玉氏一门的安危、得失、荣辱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啊!”承德三哥有些激动,有些着急的向前倾斜着身子。 “三哥的话也未免言过其实了,依我看,不过如同前些年一般,打打就会停的,咱们还不是一样过日子而已。”口头上虽然如此说着,但是,我的心底却在不停的打鼓。 “姑奶奶怕是在我面前故作轻松吧!” “三哥此话何意?” “你的心里也是很紧张害怕的,你也是不知所措的,何苦在我面前硬撑着。”承德三哥慢慢的恢复了坐姿,挺直了后背,看他的样子是要与我长谈一番了。 “略有惶恐而已,三哥不必为我担心。眼下,我还可以应付得来。”我不能确定承德三哥的来意是好是歹,所以,我不会外露半分心思。 “唉!玲珑,我是你的三哥,咱们是至亲骨肉,一家人为何要说两家话呢!”承德三哥把身体缓缓的倚在椅子背上,拿起了手边的茶,细细的品尝着。 “谢谢三哥的一片苦心,我的确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我小心的应付着,认真的揣测着承德三哥此行是何目的? “如此,你为何要关闭府中所有的门,并派人昼夜把守,没有你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 “哦,原来三哥是为此事而来。虽说如此一来,是会带来很多的不方便,但是,还请三哥忍耐些时日,等一切都过去后,自然会恢复如常的。” “玲珑啊玲珑,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呢!一切恢复如常谈何容易啊!”承德三哥猛然站了起来,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撴在茶桌上。急躁的如困兽一般的,在我的面前来来回回的走着。 “我终日呆在家中,消息闭塞的紧。不知三哥对眼下的时局有何高见?”我的目光随着承德三哥的脚步来回。说实话,我也正想找个人,好好的问一问外面的事情呢! 伫立在玉承祖和白依依合葬的新坟前,很久很久。我的心中犹如巨石压顶般的透不过气来,眼前浮现出一朵盛开的七彩牡丹花,白依依去世时,她的旗袍上就绣着一朵千娇百媚的七彩牡丹。 我错了吗?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我不该恨?不该道出真相?不该咄咄逼人?也许,我低估了恨的力量,低估了恨的破坏力,低估了恨的顽固。我的眼前浮现出玉芳菲的眼中露出的猜疑和恨的光芒。孩子,恨吧!有时候,恨的力量更能够支撑着我们走下去。我无力化解任何人的恨,因为,我的恨也无处解脱无处排除,无处安放。 “姑奶奶,回吧。” 天色渐暗,关起远提醒我该回去了。我慢慢的转过身子,轻轻的把手搭在关起远的手腕上,缓缓的向前走去。关起远跟在我的身边,亦步亦趋。 ... 第487章 你,恨吗 “关总管,你……恨吗?” 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很随意的问着,关起远的手腕微微的抖了一下,我没有看他也没有表情,继续向前走着。百度搜索: “小的……,姑奶奶,恨只能让自己更难过。” 关起远的声音有些疲倦有些迟疑,却十分清晰。他也恨过吧!也如同今天的我一般,恨得心力交瘁。 “如何才能排解呢?”我自言自语,似乎在说一个我本不关心的问题。 “姑奶奶,学会忘记,或许会好过一些。” 忘记?!这两个字让我停下脚步。我转头看着天边的夕阳,又是落霞满天时,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安静的看过夕阳了。 “如何忘记呢?” 或许,如果真的可以忘记,我的心,就能够得到安宁了。 “姑奶奶,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要太清楚,也不需要太清楚。或许,无法骗得了自己,最少可以骗过身边的人,可以让他们以为,我们过得很好。” 我轻轻的点了点头,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明白,但是我做不到。” 关起远忽然提高了声调,有些急切的说,“试试吧!姑奶奶,为了您更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家里的每一个人,您最少可以试一试啊!” 我收回目光,看到关起远关切而真诚的眼神。 “姑奶奶,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难得糊涂’。有时候,人是需要糊涂一些的。” 我的嘴角轻轻的上扬,我又何尝不想糊涂一些啊!“别人可以糊涂,但是,我不能糊涂,我没有糊涂的权利。” 玉玲珑满脸的苦笑,让关起远的心一阵刺痛,“彻底忘记恨,不去苛求不再耿耿于怀,也就放过了自己,内心才能得到平静和安宁。” 我何尝不希望忘记,何尝不祈盼内心的安宁,可是,恨已经在心底肆虐无法阻止。夕阳下,所有的风景都被渲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绯红色。我抬起头,面对着关起远,我隐隐约约的看见了关起远眼角的皱纹和鬓边的白发,曾几何时,那个皮肤黝黑的朴实少年,那个诚实稳重的青年,已经变成了满怀忧郁的中年人啦?我想,他一定曾经爱得很痛苦,也恨得很痛苦吧!我有些心疼了,我给他的几乎没有快乐,都是痛楚。 “关总管,你……恨我吗?”我浅笑着,犹豫的问。 “不恨。” 凝视着关起远唇边一抹浅浅的笑意,我突然很想看他再像少年时那样,对着我憨憨的,有些羞涩的笑,哪怕只有一次也好啊! “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什么吗?” 关起远有些莫名的愣在那儿,一时不明白我指的是哪一件。 “你答应过我,只要见到我,你就会真心的对我笑。忘记了吗?” “没有。” 在一片柔和妩媚的落霞中,关起远面对着我,憨憨的笑了。虽然,这笑容已经无法如昨日般的纯净清透,但是,它却如此的温暖平静,犹如风雨过后从厚重阴霾的云层里,透射出的第一缕阳光,弥足珍贵。 被恨意牢牢的紧紧的,缠绕着的我的灵魂,似乎,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原来,恨并不是那么难以应付,只需要一点点的快乐,一点点的好心情,便足可以使它停止使它后退。 大和贸易商行,玉承德的办公室。随着一阵爽朗的笑声,门被打开了。玉承德狐疑而不满的向门口望去,谁敢在他的办公室里如此的放肆? “承德君,很久不见了。”进来的是玉承德在日本的老师松田青木。 看见来人,玉承德连忙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迎了上去, “恩师,您怎么来了?” “用你们中国的俗语说,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不等玉承德请,松田青木便很随意的走了进来,四处打量着玉承德的办公室。 “恩师,您何时回来的?怎么也不和学生打声招呼,学生好去接恩师啊!” 松田青木对玉承德摇了摇头,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多谢承德君的美意,我有公务在身。” 玉承德为松田青木敬上了一盏茶,毕恭毕敬的坐在松田青木对面的沙发上。 “恩师,您此次前来,有何贵干?” “我是来求你的。” 玉承德有些忐忑的瞅着松田青木,而松田青木依然很随意的打量着四周。 “恩师,您有事尽管吩咐,学生一定效劳。学生可当不起您的一个‘求’字啊!” 松田青木忽然回过头,双眼直视玉承德,目光牢牢的盯在玉承德的脸上,“我需要你为帝国服务,为大日本皇军的圣战服务,为(大)东亚共荣圈的建立服务。承德君,你意下如何?” 玉承德的心里“咯噔”一下,他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看样子躲是躲不过去了。但是,他怎么都是读过圣贤书的人,“廉耻”二字还是认识的。 “恩师,您言重了。学生一直是很努力的。” 松田青木立刻就读懂了玉承德的潜台词,他没有正面回答,他是在回避。 “承德君,如今的日本和中国不论是在政治实力上,还是在经济实力上,日本都要胜出中国很多。建立全亚洲的(大)东亚共荣圈,也是为了中国,为了中国人好,这也是民族大义啊!” 玉承德的心里反反复复的琢磨着松田青木的话,虽说,有些道理,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的接受。松田青木看出了玉承德的犹豫, “承德君曾经在我国留学,一定清楚帝**队的实力吧!眼下,中**队恐怕是无法与帝**队抗衡的。承德君,如果愿意为帝国服务,更是可以保护家人呐。” 松田青木一番不软不硬,软硬兼施的话,在玉承德的心里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动摇了。唉!也罢,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况,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啊! “学生但凭恩师调遣!” 很好,好极了。松田青木很满意的听到了他想要的回答,先不说,让他心心念念多年的玉家玉如意,只说,玉家在北平城商家当中的威信和地位,玉承德这个棋子,松田青木也是非要不可的。 正是,冬雷空有回春意,冬阳无力暖天地。 冬景萧瑟凄凉夜,冬雪无意寒人心。 “高见谈不上,只是我觉得,即使你关起府中所有的门,也无法关住外面的枪炮声。即使你限制得了府中的人,也无法限制住府外的人。即使你的愿望再美好,也无法改变越来越严酷的现实。玲珑,醒醒吧!” 承德三哥停止了踱步,伫立在我的面前。我抬起头眯起眼睛望着他,夕阳妖娆的余光映在他的后背上,折射出万道眩惑鬼魅的红色光芒,一阵眩晕的感觉突如其来,我急忙闭上了眼睛。 承德三哥的话,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在目前局势未明的情况下,我也只能作如是观了。至于,派人把守府中各处的门,限制府里的人进出,也是我在万般无奈之中出的下下策。我也知道,并非长远之计,但是,要寻求一条长远之计,我还得慢慢的思索啊!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熬过这阵儿晕眩,睁开眼睛。承德三哥已经坐回了红木椅子上,拿起茶盏继续慢慢的喝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此时,我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承德三哥此次前来的目的绝不单纯,他一定有件很棘手的事儿,需要我的态度。而且,他是有备而来。 “既然三哥已有成竹在胸,那就请三哥指教一二吧。” “不是什么指教,只是我多年来孤身在外的一点觉悟而已。” “请讲。”内心深处慢慢的了然,使得我的态度与语气中,都不由自主的透出些许的冷漠、疏远和客气。 “其实,道理很简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以眼下的局势,日本人迟早要进驻北平城的,到时候,一切就远非你我可以掌控得了了。” 玉承德试探的,缓慢的向目标靠近,他的心里很清楚,此时千万不可着急。果然,玉玲珑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问道, “难道,咱们的军队就没有一点胜算吗?” “玲珑,我在日本留学多年,深知咱们的国力和军力都是无法与之抗衡的。” “咱们如此大的一个国家,难道就真的对一个海外的蛮夷之邦无能为力吗?” “蛮夷之邦?玲珑,你真的是太寡闻太闭塞了。自从光绪二十一年的《马关条约》签订以来,咱们国家只有不停的割地赔款的份儿,哪一次咱们赢过!” 每每说及此事,玉承德还是不能不痛心疾首,就因为国家因为政府的**无能,让像他这样的留学海外的学子,无法在人前挺直腰杆,只有唯唯诺诺的份儿。 “可是、可是,现在不一样啊!现在是民国了。” “是,现在是民国了,但是,咱们的国力依旧无法打得赢这一仗啊!” “怎么会?” “政府**无能,政府官员腐化堕落,再加上多年来的内耗,国家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岌岌可危了。” “咱们真的赢不了吗?” “咱们一定赢不了。” 承德三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中晦涩暗哑的无力感更浓更重了。此时此刻,我的心底才真正的开始恐惧慌张了。开始感觉到前路茫茫,不知道可还有希望。 “三哥,您有何主意,快点说吧。”既然承德三哥极力的说服我,那么他一定是有主意的。 “咱们可以向日本人表示友好,如果可以和日本人保持一定的良好关系,对玉家,对玉器行都是有利无弊的。” 玉承德不露声色的向他的目标又迈进一步,玉玲珑再聪明再能干,也终究是被养在深闺的女儿家,遇到此等家国大事还是会无措会糊涂,会病急乱投医。 “依三哥之见,咱们该如何对日本人表示友好呢?” “是这样的,我在日本留学时的一位老师,前几天为我保媒,对方正是他的内侄女。我想,如果此桩婚事一成,那么咱们玉家有一个日本人做媳妇,以后,就算是日本人进驻北平城了,咱们也是进可攻退可守,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原来如此,承德三哥如此这般辛苦的兜如此大的一个圈子,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辛苦的游说我鼓动我,原来便是为了此事。 “三哥,我看您是急糊涂了,此事万万不可。咱们玉家绝对不能做此等对不起家国之事,今天,就算我同意了,姑母也是万万不能同意的。” “玲珑,你以为我愿意吗?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玉家啊!你想一想,如果咱们此时拨了日本人的面子,日后,日本人真的进驻了北平城,还能有咱们玉家的好日子过吗?” 承德三哥真可谓是苦口婆心,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啊!但是,如此原则大事,我是万万不能让步的。 “即便如此,此事也是万不能够的。我绝对不允许有辱玉家门楣的事情发生。”我想快点结束谈话,所以,提高了嗓门,故意激怒承德三哥。 “姑奶奶,你这么说话,怕是不妥吧!什么叫有辱玉家门楣,难道,我是为了自己吗!” 这招儿果然奏效,见目的达到,我马上缓和气氛,“三哥请息怒,我用词过激,请您原谅。只是,此事真的不行。” “玲珑,日本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的手里有枪有炮,他们也不是一个十分讲理的民族,到时候,一旦有事情发生,你我都难保家人的周全。如果,玉家人或者玉器行一旦有个三长两短的,那么,你我有何颜面去面对玉家的列祖列宗啊!” 好一个杀手锏,好一招激将法,如果在过去,我也许就缴械投降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要将死我恐怕承德三哥要想别的办法了。 我直接顶了回去,“玉家一旦背上了卖子求荣的骂名,你我也同样无颜去见祖宗。” “此一时,彼一时,谁知道以后会是什么样子,还是先顾一顾眼前吧。” “既然此事关系到玉家的每一个人,还是让大家都有个说话的机会比较好。” 我结束谈话的意思表达的非常明确了,承德三哥只好起身告辞, “我一切听从姑奶奶的吩咐。只是,我还有一句话‘退一步海阔天空。’”承德三哥的语气里意兴阑珊。 ... 第488章 一夜无眠 玉承德觉得自己还是把玉玲珑想得太简单了,没料到,这个丫头还真是不好对付呢!不过,反正他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得失利弊都交代清楚了,剩下的就让玉玲珑自己好好的想一想吧!走出西小楼,玉承德结束了与玉玲珑不算愉快也不算不愉快的谈话。<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的账号。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长夜已经来临。 承德三哥的事情,我千思万想辗转反侧的一夜无眠,却没有能够想出一个万全之策。看来,此事还需请教无痕姑母。 “姑母,今儿天气不错,枪炮声也少了许多,我陪您去花圃散散步吧。” 第二天早晨,阳光明艳亮丽的穿透云层,直射大地。我在无痕姑母的房间里,一边帮她梳头,一边热心的建议着。 “也好,好多天都没有这么好的太阳了。我也正想出去走一走。” 我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无痕姑母,并示意越女和无痕姑母的贴身丫鬟云莲远远的跟着。 云莲原本是服侍父亲的,父亲离家之后,一直跟在越女身边做事。无痕姑母性格孤僻,不喜欢身边时刻有人跟随,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固定的丫鬟服侍,只是近来,无痕姑母的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了,我见云莲聪明伶俐忠实可靠,便将她拨给了无痕姑母。 一路上,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深深的庭院中生机盎然。而我却一路沉默不语,心里思量着如何向无痕姑母开口。 “玲珑,你有事就说吧,别总憋着,会生病的。” 无痕姑妈轻轻的推开我的手,步履轻盈的走进了我的花圃,弯下腰查看花儿们的生长开花情况。 “姑母,您觉得云莲如何?” “很好,我和她很投缘。” 我低下头,继续沉默着。 “别兜圈子。” “不是我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如此为难?好办,直说。”无痕姑母从花圃里直起腰来,状似无意的撇了我一眼。 “昨儿,承德三哥来找我,为我分析了一下眼前的局势,然后,然后,他说要……。” 我左顾右盼,吞吞吐吐的想找一个很恰当又很婉转的词句,说明此事。无痕姑母转向我,面对面静静的瞧着我,没有表情,没有催促,没有说话,眼神里却是满满的温暖与了解。 我悄悄的咽下一口吐沫,稳定了一下情绪,如同背书一般的说,“承德三哥有一位在日本留学时的老师,为他保媒,女方是这位老师的内侄女。承德三哥说,如此,对府中各人对玉器行都是有利无弊的。但是,我的心里总觉得此事十分不妥,可是,承德三哥说,日本人不日将进驻北平城,如果,咱们此时拨了他们的面子,恐怕会对玉家不利。我思前想后的没了主意,想请教姑母,此事该如何是好?” 无痕姑母依然沉默着,白玉一般的面容上浮现出圣洁的光芒,她慢慢的转动着身子,目光飘渺的投向高高的院墙外蓝蓝的天空,轻柔的自言自语, “外面的世界真的要变了,如何做才能保全这个家呢?” 我望着无痕姑母清瘦的背影,默默的发呆。越来越强烈的阳光下,白衣飘飘的无痕姑母依旧飘渺的如同轻烟薄雾一般,淡雅的散发着白玉一般梦幻的光泽。 “玲珑,我累了,扶我回房吧!” 回去的路上,我还是与来时一样,安安静静小心的搀扶着无痕姑母,回到西小楼。 “告诉承德,我要见他的老师。”声音一如往昔般的清淡平和。 说完,无痕姑母上楼去了。楼下,我依然在默默的发着呆。无痕姑母要见承德三哥的老师,一个要极力的撇清此桩婚事,一个要极力的促成此桩婚事,如此目的完全相反的两个人见面,可有的谈了。 北平城德胜门大街东边的散子胡同里,松田青木的秘密住所就在此处。外表完全中式的房屋中,是百分之百的日式装潢。此时,松田青木与玉承德对坐在榻榻米上,松田青木一身全黑的标准日式和服,玉承德一身全黑的标准中式中山装。 “如此说来,承德君与我的侄女的婚事,必须得到玉家掌家人的首肯才行了。” “正是。” “自古以来,中国人的婚姻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们玉家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松田青木的目光并没有落在对面的玉承德的脸上,而是穿过了玉承德的身体,穿过了房屋的墙壁,落在了很遥远不知名的地方。 “恩师见笑了,只是因为玉家的祖训如此,凡是玉家儿女的婚姻大事,必须得到掌家姑奶奶的首肯,否则,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是无法为其做主的。”玉承德对于松田青木的异样,仿若未察,毕恭毕敬的解释着。 “你的姑母不是已经不问世事,颐养天年了吗?为什么是她要见我呢?” “姑母为人精明能干,虽然不问世事已久,但是在玉家的影响力却是无人能及的。” “如此说来,只要得到这位老姑奶奶的同意,承德君与我的侄女的婚事就可以顺利进行了。” “正是。” 松田青木收回目光,从榻榻米上站起来,不停的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时不时的停下脚步,皱着眉头,闭起眼睛,冥想一会儿。 终于,他停在玉承德的面前,“嗯,很好。请你安排我与老姑奶奶的见面。” “是,恩师,学生遵命。” 玉承德在榻榻米上由坐改跪,双手横放于膝盖处,向松田青木行了一个标准的日式礼,起身告辞。 琢器堂内,无痕姑母与我端坐于上座,我的左手边是博君三叔和三婶母。无痕姑母的右手边是一身黑衣的松田青木。 我第一次见到松田青木,他的身材矮小干瘦,虾米腰,鹰钩鼻,一脸的黄色的胡子茬,眼珠子都是黄的,给人一种不干净不清爽的感觉。我真的很难想象,眼前的糟老头子竟然是承德三哥留学时的教授,是承德三哥口中的“恩师”。 无痕姑母与松田青木已经谈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双方的意见完全相反,没有任何的交叉点。博君三叔与我始终保持沉默,恭敬平和的坐着,而三婶母几次要插话,都被博君三叔用眼神狠狠的阻止了。 对于松田青木来说,玉府中的每一个人都熟悉极了,熟悉得使他几乎产生了错觉,觉得如同见到了家人一般的亲切温暖。松田青木的心里非常清醒明白,这是因为他常年研究玉家人,常年观察玉家人,把他们每一个人的容貌、秉性、习惯及优缺点都烂熟于心所产生的错位情感。抛开自己身上的责任和使命不说,松田青木觉得自己是喜欢与玉家人打交道的,他们都如此的彬彬有礼,容貌不俗,让人心情顺畅,赏心悦目。基于此原因,面对固执己见的玉无痕,松田青木并不恼火更不反感。 他的目光时不时的飘向坐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的玉玲珑。玉玲珑的气质越发的出众了,仿若一块璞玉开始有了精雕细琢的痕迹,渐渐的有了一点点温润而从容的感觉。如果,宫崎纯一郎见到如此的玉玲珑,怕是更加的不舍得放手了。麻烦,真是麻烦啊!不过,没有关系,松田青木早已经是成竹在胸,一切尽在他的掌控当中。 “所以,我十分感激松田先生的一番美意,只是,玉家恐怕是不能够接受的。” “在日本时,百合子就对承德君十分仰慕。如果,此次的婚事遭拒,百合子一定会痛不欲生的,还请老姑奶奶体谅,请三思。” 我觉得很奇怪,松田青木口中的内侄女竟然不和他同姓,姓田仓,名百合子。松田青木的解释是,田仓百合子是随母姓,但是,我不完全相信,反倒觉得甚是蹊跷,日本应该也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国家,孩子怎么可能随意的随母姓呢?不对劲,不合理。但是,我没有开口问,依然沉默着。 “松田先生,中国有一句古话,‘强扭的瓜不甜,’松田先生还是不要勉强吧。” “老姑奶奶,我知道中国还有一句古话,‘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请您再考虑考虑吧。” “松田先生此话怎讲?” “在我们日本如果一个姑娘遭到拒婚的话,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剃度出家,终身不能还俗;二是,自杀而亡。两条都是死路,您怎么能忍心看到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儿,因为您的拒绝而走上不归路呢?” 我开始佩服松田青木了,他有极好的口才,有很强的说服力,有良好的表演才能。松田青木响当当的将了无痕姑母一军,无痕姑母的脸上却不见一丝一毫的惊慌,语气依旧平淡无波, “松田先生言重了,如果是如此的结果,也只能怪苍天不公了。”无痕姑母四两拨千斤的挡了回去。 “您能否告知您拒绝的原因?” “齐大非偶,承德配不起您的内侄女。” “百合子是心甘情愿嫁到玉家的。” “为了承德要一个女子千里迢迢的离乡别井,远离家中的父母兄弟,玉家担待不起。” “百合子一直非常向往中国,她从小就读汉书习汉字,说汉语,算是半个中国通。她到中国来一定会非常习惯,非常欢喜的。更何况,此地有她心爱的人呐!” “感谢松田先生的用心良苦,也感谢田仓小姐的倾慕美意,只是玉家着实无力消受。” 原本在松田青木的心中,女人都是花瓶,样子好看才有存在的价值,一旦年华老去,就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存在的价值,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了。玉无痕的表现开始让松田青木的观念有所松动,或许某些女人老了,还是有存在价值的。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里,玉无痕精神矍铄,神采奕奕,对松田青木所有的请求是寸步不让,步步为营,滴水不漏。你有千变万化,她有一定之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没有给松田青木一点机会,一点空隙,而且,最让松田青木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的事情,却是在一种奇特的优雅温和的气氛当中进行的,不见烈火熊熊不见刀光剑影,不见血雨腥风,更加不见捉对厮杀的惨烈,却还是能够将松田青木的一切企图牢牢的,密密实实的挡在门外,松田青木忽然有了棋逢对手的兴奋与喜悦。 “老姑奶奶果然厉害,坊间的传闻还是太含蓄了些。”这一句赞美绝对是松田青木的由衷之言。 “松田先生谬赞了。”玉无痕淡雅平静疏远的语气里,听不到半分波动和一丝情绪。 “此次不成没有关系,我有的是耐心和时间,我势必要促成此桩婚事。” “松田先生,慢走,不送。” 松田青木在无痕姑母冷漠平淡,高傲的声音里,不卑不亢的告辞而去。 “玲珑,扶我回房。” “等一下,您也太霸道了吧!不管怎么说,承德总是我的儿子啊!您怎么就不问问我的意见呢?”憋了整整一个下午的三婶母,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 “我觉得,日本女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知道过日子,知道心疼自己的丈夫,能够相夫教子,贤惠顺从不就得了吗?您干嘛死乞白赖的非拦着啊!” 无痕姑母无奈而疲惫的闭上了眼睛,神情寂寥而伤感。 “我就没有看出来哪儿不好,您说说哪儿不好,哪儿没称您的意啊?您倒是说话啊!” 博君三叔不由分说的架起三婶母快步走出琢器堂。三婶母的声音呱噪着,越来越远了。 “姑母,您累了,我扶您回房歇息吧。” 我仔细而用力的扶起无痕姑母的胳膊,无痕姑母借着我的力量吃力的站起来,身子还没有站直却忽然晃了晃,无力的跌坐回椅子里。 “姑母,您怎么样?您哪儿不舒服?” 我紧张急切的问道,伸手探了探无痕姑母的额头,不烫。无痕姑母没有说话,微微的摇着头,看来,只是累了,我悬着的心缓缓的放回了原位。无痕姑母毕竟是上了岁数的人了,我的心里悄悄的下定决心,以后,无论府里行里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让无痕姑母操劳了。 ... 第489章 小心的托着 “关总管,关总管……。百度搜索:kanshu58”我扬声叫着。 关起远应声而入,后面跟着一脸担心的云莲。 “姑奶奶,您吩咐。” “你来背姑母回房吧!” “是。” 关起远轻手轻脚的把无痕姑母背到背上,我和云莲跟在后面,一左一右小心的托着,一路护送无痕姑母回房。将无痕姑母安置妥当了之后,我一直守在床边,直到确定无痕姑母已经入睡。我吩咐云莲小心的伺候着,如果,发现无痕姑母有任何的不妥,一定要马上来告诉我。 走出无痕姑母的房间,我低声对跟在身后的关起远说,“起远,陪我走走吧!” 关起远浑身一震,没敢抬头。玉玲珑叫他“起远”,这不是他的幻觉吧,多么熟悉而非常久违的称呼啊!关起远神思恍惚的跟着玉玲珑,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西小楼的大门。我在前面漫无目的的走着,关起远在后面亦步亦趋的陪着。 “起远,此事你如何看?” “回姑奶奶,小的……。” “以后,没人的时候,还是叫我玲珑吧。” 身后一阵沉默,我听到了关起远变得不那么顺畅的呼吸声。我没有回头看他,继续向前走着。其实,我的心一直非常的笃定,不论我回不回头,关起远都会一直如此的陪着我。 “我觉得,松田青木不简单,他不是教授,或者说不是一个单纯的教授。” “哦,你发现什么了?”我停下了脚步,回头直视他的脸。 “以我的观察,他的眼神步伐,行为举止,都证明了松田青木是一个有着极高功夫修为的人。至于,他的武功属于哪门哪派的……,” 关起远低下头,蹙眉沉思了片刻,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说,“我对东瀛的功夫门派不是很清楚,只是早年跟随师父习武之时,听师父说,东瀛有一种功夫叫‘忍术’,很是高深难修,修行此武功有所成者,叫‘忍者’。但是,我只是听说,并没有真的见过。” “嗯,你认为他会是你说的‘忍者’吗?” “这个……,我真的很难判断。” “如果,你和他过招的话,有几分胜算?” 关起远沉默了,我知道他不想说假话来哄骗我,又不能说出真话来使我担心。 “我明白了,你和他怕是都无胜算吧。”我半合起眼睑,微微的点了点头,唇边露出了一丝比黄连还要苦的笑。 “起远,依你看,今天,姑母是否说服了松田青木。” 我转过身子,再次向前走去,关起远依旧不远不近亦步亦趋的,陪着, “我觉得没有,今儿老姑奶奶和松田青木,都没有能够得到各自想要的结果,算是棋逢对手吧。” “唉!事情看来非常的棘手呢。” “可是,我觉得,松田青木虽然没有达到目的,但是,他不急不躁,气定神闲,似乎早已经成竹在胸了。” “他还能够怎样?玉家可不是小门小户的任他说了算。”我有些烦躁有些激动的提高了声音。我再次停下脚步,狠狠的转过来,与关起远眼睛对着眼睛。 “玲珑,你别这样,此事不是一时三刻就可以解决得了的。”关起远低沉浑厚中透出温柔宠溺的声音,对于我起伏难定的心情一直有着极好的安抚作用。 “起远,我们该怎么办呢?”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关键要看城外的仗能否打赢,只要日本的军队进不了北平城,一切还是有转机的。”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苍天保佑吧!千万不要让日本人进北平城啊!”我双手合十,双眼微闭,虔诚的一心一意的祈祷着。然而,菩萨与苍天都没有听到我虔诚的祷告。 公元1937年7月29日,民国二十六年,旧历丁丑年六月二十二,北平沦陷。次日,天津沦陷。 日本人的铁蹄终于还是踏上了这座富丽堂皇红墙碧瓦,举世无双的城市。我原本满目疮痍的国,生死存亡只在一线之间,我已经千疮百孔的家,喘息在一片风雨飘摇中。 北平城夏天的正午,酷热难当。阳光肆无忌惮的笼罩着它管辖下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犹如要将所有的全部融化成水成雨,成雾。天上的阳光毫不吝啬的照射着,地面上的物体汲取了充分的阳光后,变化成灼灼的蒸汽释放出来。 北平的夏日,炽热仿佛是凝固而无处不在的,找不到任何的凉爽之地,无论你是躲到树荫下,还是呆在屋子里。 我深信祖父的教诲,“心静自然凉”,正在琢器堂的偏厅里,一边尽力的处理着事务,一边缓息静气的给自己降温。偏厅的地面上放置着几只巨大铜盘,铜盘里乘着巨大的冰块,每一块冰的后面,都有一把轴扇,来回扇动,可以扇出丝丝的凉爽。越女也在我的旁边用力的打扇,她不停的用嘴呼出热气,有时也似小狗一般的伸出舌头。 “呵呵呵呵,”瞥见越女的样子,我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 “难不成,你的舌头也能散热啊!” “可以的,小姐,不信您也试一试啊!” 越女很认真的建议着。我摇着头,苦笑着放下手中的笔。我心里明白,这几天,我一直郁郁寡欢愁眉深锁,越女是故意的逗我开心呢。我刚刚端起茶盏,关起远面有难色的,快步走了进来。 “什么事?” 见关起远愣愣的站着不说话,我放下手中的茶盏,先开口问道。 “松田先生,求见。” 关起远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粗重的叹出一口气,重重的靠进椅子里,轻轻的蹙眉内心深处一阵烦乱,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 “真是阴魂不散!” “姑奶奶,您见吗?”关起远温和的望着我,试探的问。 “你说,我该不该见呢?” “直接回绝恐有不妥,松田先生今儿是穿着军服来的。” “军服?带了兵吗?” 我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来,快速的绕过桌子,几步走到关起远的面前,有些慌张。 “带了几个,但是,都留在府外了,没带进府。” 我点了点头,转过身子,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缓步在偏厅里走动着。 “他这是要敲山震虎啊!如果,咱们这次回绝了他,下次,他就会把更多的兵带进府里了。” “姑奶奶,您有何打算?” “打算?暂时没有,先见一见吧。” 我转过头,对着关起远微笑着点头,关起远回我一个温暖的眼神便退了出去。 望着他的背影,我轻声的自言自语,“不过,也许非得逼到时候,就有打算了。” 我喜欢站在花园里,等待着夜与晨相溶的一刻,那是灵异诡秘的一刻,许多的灵魂在这一刻离开了**,许多的异物在这一刻显现出原形。在夜与晨的接触点上,天堂、人间、地狱都融合在了一起,人、鬼、神都混淆成了一体,妖魅而神秘。 我又清晰的看见了松田青木白天到访的一幕。他的诡异没有变,他的请求没有变,他的言辞没有变,唯一起了变化的是他的服装。我虽然不懂日本的军衔制,但是,亦能看明白,松田青木身上穿着的,应该是一套级别不低的日本军官制服。我的主张没有变,我的态度没有变,我的担心没有变。 松田青木的态度比上一次强硬了许多,而我的回答只有一个“不行。”松田青木悠哉狡诈的笑着离去的样子,犹如在告诉我,“咱们,走着瞧。” 人在非常时期总会有一种奇异的镇静和麻木,犹如本来就事不关己。非要等到事情完全落幕之后,才会冒出许多的心悸和后怕。但是,到那个时候再呼天抢地的,便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带着如此奇异的镇静和麻木,面对全副武装的松田青木,面对府外及府内,整齐的站立着密密麻麻,荷枪实弹的日本兵。 当阖府上下不知所措,乱作一团的时候,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无痕姑母。”我把手轻轻的搭在越女的手腕上,静静的盯着她, “小姐,您放心,老姑奶奶在佛堂,外面有两个会武功的小厮守着,里面有云莲陪着,不会有差错的。”越女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在我的耳边低低的回话。 “嗯,让关起远也去守着,千万别让姑母知道这儿的事情。” 我不落痕迹的吩咐越女,眼睛并没有看向她。我俩的声音很小,也没有明显的动作,我非常的小心翼翼,不想引起松田青木的注意。 以松田青木的武功修为,如此近的距离,玉玲珑主仆的对话本来是可以听到的,怎奈此时此刻他无法全部的集中精神,所以,只听到零星的几个字,例如,佛堂、老姑奶奶、关起远。松田青木无可奈何的在心里嘀咕, “女人,真是无法理喻的动物,她们竟然可以清晰的说话,而嘴唇不动半分。” 正在琢磨,他听到对面的玉玲珑说, “越女,去搬把椅子,我站累了。” “是,小姐。” 越女转身而去,在经过关起远身边的时候,越女快速而低声的把玉玲珑的话,传达给了他。 “关总管,”我高扬着声音叫道。 “小的在,姑奶奶您吩咐。”关起远的声音里透着与我的灵犀一线,他低着头快步走到我的身边。 “去请老姑奶奶。” “是。” 就在关起远转身要离开的时候, “慢,”松田青木喊了一声,“我看就不必惊动老姑奶奶了吧。” 我不满的扫了他一眼,“松田先生,虽然您现在重兵围困玉府,但是,只要我活着,我就还是玉府掌家,这府里的事情还得我做主。” 越女轻轻的把椅子放在我的身后,扶着我慢慢的坐下,“除非,您现在就枪毙了我。” 我对关起远挥了挥手,他头也不回的匆匆走开。我深信,关起远的心里是明白我的,护好无痕姑母便等于保护了我。 “不,姑奶奶误会了,我并无它意。”松田青木不黄不白的眼珠瞅着我,他对我恭敬的点头,腰稍稍的弯了一下。 “哦,是嘛!”我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斜视着他。片刻,我忽然莞尔一笑,温和的说, “不过,我不会介意的。你们蛮夷小国不懂得我泱泱中华的礼节,也属正常。” 松田青木神情散淡居高临下的瞧着玉玲珑,他不想与她斗嘴,此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此次前来拜访贵府,依然还是有关鄙人内侄女的婚事,不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松田青木索性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拜访?”我挺直脊背仰起下巴,瞪大了眼睛,声音提高了几度,“您的拜访方式真是特别啊!” 我用眼睛一一扫过松田青木身后武装配备整齐的日本兵,嘴角微微的翘起,鄙视的斜视着他。 “您不必在意他们,只当他们是装饰或者是透明的就可以了。” 松田青木岔开胯站立着,双手背在身后,轻轻仰起的秃头在阳光下发着阴森的光,瘦长尖刻的下巴向前翘起。仿佛他身后的士兵真的只是他的装饰而已。 “多么昂贵的装饰啊!玉府承受不起。” 我把身体靠近椅子里,收回目光,低下头咬紧牙关,突然感觉到了深切的悲哀和疲惫。但是,我不能认输不能倒下。 “您和您的这些装饰,把玉府上下搅得是人心惶惶,鸡犬不宁。您竟然还大言不惭的问我什么婚事!松田先生,我请问您,这是哪家的道理?”我抬起头高声的质问着松田青木。 沉默、寂静,仿佛烈日炎炎下站满了人的玉府前院里,瞬间,人去屋空,空无一人般的死一样的静寂。每一个人都能够听到自己不均匀的呼吸声和“怦怦”的心跳声,谁都不敢动半分,谁都不敢发出哪怕是极细微的声响,甚至连太阳都小心翼翼的不去碰触这一片死寂。 “哈、哈、哈哈哈哈……” 松田青木无所顾忌的,放肆的大笑起来。狂妄尖锐的笑声犹如被火烧着了尾巴的猫一般,狂乱的撕碎了灼灼烈日下固体的炽热,瞬间,我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寒冷之中。 “我有一份大礼送上。” 松田青木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谦和平稳,只剩下了傲慢与轻蔑。随着松田青木挥动的右手,我看见了于逢春。他被两个日本兵用枪抵着后背,连推带搡的来到了我的面前。 ... 第490章 这是何意 我茫然的站起身子,直直的看着于逢春,他的脸色惨白,神情慌乱而迷茫,中分的短发有些凌乱,衣服还算整洁,但是,脚步踉跄不稳。ksany8uncsu 此时此刻,我终于从麻木的镇定中逐渐的清醒过来,心底深处的恐惧开始缓缓的向身体各处蔓延。我狠狠的抓了一下领口,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 “松田先生,这是何意啊?” “好意,绝对是好意。”松田青木略带着嘲讽的语气,皮笑肉不笑的走到我的面前, “于家和玉府的关系可谓深厚,玉府如此喜事,怎能不通知于家呢!” “松田先生说笑了,玉府有何喜事?怎么我却不知?” “百合子与承德的婚事不正是一桩喜事吗?” 我看到松田青木黑少黄多的眼仁儿里,清晰的写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慢慢的坐回椅子里,努力的平顺着自己的呼吸,我知道,留给我权衡利弊的时间不多了,今天我必须做出决定。时间缓慢的爬着,我的大脑迅速的转动着,夏日的阳光彻底的失去了它的威力,一股从肌肤深处散发出来的寒冷,使我的身体不停的打着哆嗦。我用尽全身的力量拼命的控制住自己,不能让任何人看出来我在害怕。从松田青木略显焦急的脸上,我知道,我控制得非常出色。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越女急忙伸过一只胳膊让我扶住,只有我和越女知道,我扶住她的手一直在发抖。 “请松田先生屋里说话。” 我听到了自己伪装的很好的声音,我对自己很满意,“于大夫也一起吧。” 越女扶着我率先向琢器堂走去,我的身后跟着松田青木,于逢春以及他身后两个持枪的日本兵。琢器堂正厅里,三人各自落座,越女站在我的身边,两个持枪的日本兵把守在门口。丫鬟战战兢兢的上过茶,退了出去。 “婚事我可以答应,但是,我有条件。” 松田青木以标准的军人姿态坐在椅子里,用猎人欣赏上好的猎物的目光看向我。他没有说话,耐心的等待我的下文。 “第一,不要再以任何方式为难于家;” 我用余光扫了一眼,木然而失措的于逢春。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不知道在如此的情形下,李淑媛会怎样!应该不会如同此时的于逢春一般的凄凄惶惶吧!” 松田青木微微的点头,不假思索的同意了我的第一个条件。 “第二嘛……”我停顿了下来。 两天前,我听到消息,同行业里的一位老前辈,因为不想给日本人做事,又想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被逼无奈服毒自尽。我想,我应该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向松田青木要一个保证。我端起茶盏沾了沾嘴唇,放下茶盏,目光平视着松田青木浑浊的眼睛, “第二,玉家的人不在你们的商会里担任任何职务。” 松田青木目光不动,我看得出来,他在犹豫,“如果,是自愿呢?” “玉家的人,自愿不自愿的,要我说了算。” 松田青木黄色的眼仁儿里刮过一道闪电,光秃秃的头顶仿佛在冒烟, “可以。”他的声音里,无法听出任何的情绪。 “最后一点,您的侄女既然进我玉家门,成我玉家媳,一切便要由玉家说了算。” 我的声音始终平稳,然而,在长而浓密的黑发下,一颗一颗的汗珠顺着后脖颈滑落进衣领,衣服渐渐的被汗水湿透,冰凉冰凉的贴着我的皮肤。 “不知道,‘一切’都包含什么?” “从她踏入玉府大门起,所有的一切,也包括如何迎娶。” 松田青木一下子就明白了,玉玲珑显然是不打算大张旗鼓的迎娶田仓百合子的。如此,会不会影响已经布置妥当的计划呢?也罢,婚礼并不是他的目的,只要田仓百合子能够进玉家,计划还是可以照样执行的。 松田青木的心里快速的权衡着,反复的考量着,最后,他说,“全凭姑奶奶安排。” 松田青木和他的日本兵如同潮水一般,从玉府中退去。我强打着精神,派了六个强壮机灵的小厮,套好了马车,送于逢春回家。我知道,他有话要和我说,可是,我没有心思更加没有精神听他说。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平安的送回家。 送走于逢春,我和越女悄悄的探望了无痕姑母,望着平静安详的在佛堂礼佛的无痕姑母,我无声无息的瘫倒在佛堂门外。仿佛在那一刹那,所有的力量、支撑、理智、伪装、思想都被剥离了我的躯体,我化成了干干净净的一缕青烟。但是,即使我真的能化作一缕青烟,我也无法扶摇直上,我有太多的牵挂太多的羁绊,太多的责任。 我紧闭双眼,但是,我是清醒的。我听到了越女惊慌的低喊声,还有,关起远抱起我时,不安的呼吸声。 承德三哥和田仓百合子的婚事,在我的刻意安排下,没有惊动任何族人。没有热闹的宴席,没有喜庆的朱红,更没有满堂的贺喜之声。只有一顶大红的花轿,依照规矩,由玉府的正门抬进了府内。 我明白承德三哥心里的委屈,也清楚三婶母的不满和怨恨,我只是无法知道,身为新娘的田仓百合子是不是也有一样的委屈和怨恨? 婚礼前,我把承德三哥约到了我的花圃,我身穿一件紫罗兰颜色的,锦缎高领散袖长旗袍,旗袍的下摆处绣着一串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发髻高高的盘于脑后,其间点缀着颗颗白色的珍珠。我怀抱着琵琶,端坐于花圃之中。 望着一身灰色中山装,修长挺拔温文尔雅,缓步走进来的承德三哥,我说, “三哥,听我弹奏一曲,可好?”话音刚落,琵琶声响起。 玉承德有些失神的听着,玉玲珑从来不曾在人前演奏,他的心随着铮铮的琵琶声,渐渐涌起了不安。许久,玉承德才分辨出,玉玲珑今天弹奏的曲子是一首古曲《十面埋伏》,乐曲时快时慢,时而如万马奔腾,时而如汩汩流水,时而苍劲有力,时而温柔婉约,凄凄然如抽刀断水,急急然如风起云涌。 弹奏者已经进入了乐曲里,不能自拔,恍惚间,不知今夕何夕,不见了身外的世界。听者也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感染,随乐曲跨越千年,来到了铿锵的古战场,面对茫茫的十面埋伏。直到最后的一个音符消失在姹紫嫣红中,玉承德依旧失神的站着。 “三哥,觉得还可入耳吗?”我乖巧柔顺的问道。 “岂止,真的好极了。”承德三哥温和的笑了。 “三哥,您知道,我从不为任何人演奏,包括姑母。” “是的。” “今天,这一曲,我有两重意思,一是道歉,二是感谢。” “我不太明白。何为道歉?何为感谢?” “感谢您为玉家做出的牺牲,我知道三哥的委屈。至于道歉……” 我把琵琶交给了越女,对她点了点头,越女退出了花圃守在院子门口。我站起身,走过开得分外灿烂明媚的鲜花,站定在承德三哥的面前, “我希望,成婚后,您不要和她圆房,我不能让玉家后代的身上,流淌着仇人的血脉。” 我听到自己的冰冷而不容质疑的声音,承德三哥的脸色在我的眼睛里慢慢的失去了颜色,变得苍白。 正是,离人泪漫撒苍穹,乱世魂无依无托。 夜沉沉十面埋伏,野茫茫无处藏身。 阴影,无论在阳光下还是在月光下,阴影都无处不在。尤其是夏日里的阴影显得格外的宽大丰满。在如此霸道浓密的阴影下,面对面的站着两个模糊的影子,彼此之间轻轻的低语仿佛幽灵的梦呓。 “主人说‘如此寒酸的婚礼委屈你了’,但是,希望你能够识大体,明白吗?” “明白,请主人和大姐放心。何况和大姐比起来,这点委屈不算什么。” “嗯……你刚来,不要急于行动,老老实实的呆着。也不要来找我,需要时,我会找你的。” 一个影子转身离开,迅速的消失在黑暗中。过了一会儿,另一个影子也离开了。阴影里的风挤在树叶花瓣之间默不作声,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来都不曾发生过。 商代、汉代、唐代、宋代、元代、明代、清代,千年前的玉铲、玉璜、玉玦、刚卯……,百年前的青玉天马、白玉人物带板、青玉云纹耳杯、白玉龙把盏、青玉飞天珮、白玉三羊壶、碧玉双耳活环龙纹尊、玛瑙葵花式托杯、翡翠盖碗……,还有刻着琢玉大师陆子冈落款的茶晶梅花花插。白玉、碧玉、墨玉、翡翠、玛瑙、玉髓、独山玉、绿松子、寿山石、青田石没有一件不是稀世珍宝,没有一件不是活物精灵,没有一件不是玉家祖先的血泪凝结。 我一件一件的细细把玩,仔细擦拭。在我的手中她们婉转温柔、美丽温润,我开始明白为什么祖父会说,“玉石有灵。” 她们都在这儿,她们都有魂,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玉石魂。可是,在如此的乱世中,我要如何才能保全这一个个晶莹剔透的玉石魂啊?!我独自站在幽幽暗暗的地堡中心,感觉到四周是乞求的目光。原来,我与她们之间心有灵犀,我与她们之间休戚相关,如挚友、如亲人、如血脉。 “放心。”我说。 我打着灯笼走出地堡,关好闸口,推开房门,等在门外的越女接过我手里的灯笼,熄灭。我抬眼望去,盛夏午后的醉梦斋满满的碧绿,平静安宁、平和舒适,完全没有受到外面世界的一点点的影响。我和越女能够顺利的出城到醉梦斋来,是松田青木的首肯,算是玉家接受田仓百合子的一点点回报吧。 我并不害怕松田青木知道醉梦斋里的秘密,因为,如果没有我的指点和我手里特制的玉石钥匙,就算他把醉梦斋夷为平地,也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玉家如此大的家业,一定会积攒下不为人知的秘密宝藏。但是,究竟如何?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连玉家自己人都无法参透,外人就更加无从下手了。 如今的玉家知道醉梦斋秘密宝藏的,只有无痕姑母和我。虽然如此,在变化莫测的乱世之中,沉浮无法随意,聚散无力随缘,我还是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好。 宵禁之前,我和越女回到玉府,梳洗卸妆之后,越女奉命把关起远请进了我的房间。 关起远是第二次上了西小楼的二层,第一次被请进玉无痕的房间,第二次来到了玉玲珑的房间。 房间里灯光昏黄,昏黄的灯光下是满满的玫瑰花香,玫瑰花的香气里玉玲珑穿着家常的绣花丝绸裤装,倒骑在窗边的椅子上,下巴轻轻的放在椅子背上,眼神朦胧迷离望着窗外,没有焦点。关起远确定玉玲珑知道自己来了,她没说,他没动。 屋子里带着花香的空气如同一只好动的小鹿,轻快的流动旋转,自由的跳跃躲闪,一会儿跳到她的身边嗅一嗅她的脸颊,一会儿跑到他的旁边蹭一蹭他的衣袖。但是,她没说他依然没动。不知道过了多久, “唉……,”一声幽幽长长的叹息,“起远,怎么办才好呢?”我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没有回头看关起远,“这个家从来没有过的风雨飘摇,朝不保夕,我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可是,难道我能够散手不管吗!” “有何难为之事,您说出来,或许……,”关起远犹豫了,他真的可以帮她吗?他行吗? “起远,你应该知道,咱们玉家有一批古玉,我想让你帮我想一个万全的法子。” 我明白关起远,明白他心里的委屈心里的苦。我的出走,玉珀的死,战争爆发,家园零落,还有许许多多无法预知的事情,他无力改变无法阻止,这一切狠狠的、严重的打击了他,使关起远由往日年少得志时的踌躇满志,英气勃发,变成了今天有些瞻前顾后,唯唯诺诺的中年总管。 但是,他对玉家的心没有变,他对我的感情没有变,他的聪明智慧,他的犀利矫捷没有变。我突然有些可怜他了,可怜的关起远啊!今生遇到我,该是你的大不幸啦! “起远,你有法子吗?”见他默不作声,我追问了一句。 ... 第491章 沉默 关起远抬起头,深邃如同古井一般的眸子无限温柔的望着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我的面前, “您看,造假,如何?” 关起远一字一顿的说出六个字,我沉默了,细细琢磨,似有所悟,但,还是不甚明白。 “能再说清楚一些吗?” “二爷是业内公认的玉石行家,既然是琢玉的高手,便一定也是造假的高手。要想保全古玉,不如先让二爷照葫芦画瓢,把古玉都复制一份,把真的藏好,至于赝品嘛……万不得已的时候,把赝品献出去。” “是个好主意,就怕有真假难辨的一天。” “让二爷做个记号。” “嗯,”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新的问题接踵而来,“这可不是个小动作,如何能瞒得过日本人?” “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可以让二爷称病不出,就算是她有心打探,以她的身份也不好进二爷的屋子啊!” “我怕的不是她,是……三爷。” “啊!这就难办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我忽然感觉到夏日里固体的炎热,使人窒息、烦躁,“你先回去吧,我再想一想。” 关起远无奈的站起身子,把椅子搬回原地,脚步迟疑的向房门走去,没走几步,他站住了,侧过身子,回过头, “玲珑,别怕,我一直都在。” 小心翼翼的语气里蕴藏着无限的柔情与坚定。我仰起脸,对他甜甜的、温柔的笑了, “我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反反复复的衡量着此事的可操作性,仔仔细细的琢磨着每一个细节,我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几天后的早晨,一个日本军官带着一对日本兵,很客气的出现在我的议事厅里,军官恭敬的递上一张名帖,名帖上写着“宫崎纯一郎”,我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平静的瞧着眼前的日本军官,他用生硬的中国话对我说, “请您随我走一趟。” 我微笑的点了点头。我将府中诸事交给了关起远,带着越女上了日本军官的汽车。 汽车行驶了不久,停了下来,日本军官依然恭敬的为我打开车门,“日本国驻京宪兵司令部”的牌子赫然出现在眼前,我扶在越女手腕上的手,猛的抖动了一下,越女用另一只手紧紧的按在我的手背上, “小姐,小心脚下。”越女的声音出奇的平和舒缓。 我悄悄的反握着她的手,我俩对视,笑意写在眼底。我明白,如果有必要越女会与我并肩战斗,抗击一切强敌。走进大楼,我的四周都是荷枪实弹的日本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我的耳边充斥着若隐若现,忽远忽近,撕心裂肺的喊叫声,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站在宫崎纯一郎的办公室里,我看到,宽大的办公室,宽大的沙发,宽大的书桌,除此之外没有半点装饰。全套的红木家具冷冷的站立着,没有半分人的味道。 整齐笔挺的军官服,刻板的罩着身体;脚下一尘不染的马靴,反射着寒冷的暗光;过肩的长发整齐的扎在脑后,罩在刻板的军帽下;苍白而冷漠的脸孔上,没有了金丝边的眼镜,没有了斯文的笑容。宫崎纯一郎如同一件红木家具一般,站立在屋子的中央,浑身上下透出野兽凶狠贪婪的气息。 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宫崎纯一郎?是记忆中那个口中念着《凤求凰》的风流书生?还是眼前这个铁板一般冰冷生硬的军人?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我想也许连他自己都不会完全清楚吧。 宫崎纯一郎的目光牢牢的钉在玉玲珑的身上,黑丝绒高龄无袖的暗花旗袍,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体,脚上穿一双同样材质同样颜色的绣花鞋,头发被梳成“s”型的发髻,高高的一丝不乱的盘在脑后,垂丝般的刘海轻柔的罩着光洁的前额,发髻、耳朵、脖子、手腕上装饰着全套的粉色珍珠首饰。整个人如同白玉雕像般散发着清冷孤傲的光泽,围绕在她身边的一切,刹那间,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宫崎纯一郎倏然明白,为什么松田青木会千方百计的阻止自己见玉玲珑了。 “师父太了解我了,知道我不会对这样的玉玲珑放手的。”宫崎纯一郎的心里暗自嘀咕。 “请坐。”宫崎纯一郎身形未动,面无表情,语气平淡。 “不必。”我的神情散淡,态度傲慢,声音冷漠。 “有事还是坐下说吧。” “没有分别,请讲。” 宫崎纯一郎脸上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我感到不寒而栗。他走动着,马靴敲击着地板发出“咔咔”的声音,如同地狱里的恶鬼咀嚼着人的骨头一般,阴森恐怖。 他停在沙发前,转身,坐下,说,“请嫁给我!” “不可能。”我的话不用经过思考,不需经过大脑,冲口而出。 “不需要再考虑一下吗?我怕你会后悔的。” 我嗅到了宫崎纯一郎身上狼的味道,我停顿了下来,我可以不顾及自己的生死,但是,我无法无视玉家的存亡。 “凡事是需要瞻前顾后的,我可以给你十五分钟,考虑一下。”宫崎纯一郎看出了我的犹豫,而且他更加知道我的软肋。 我不急不缓的走到他的面前,他站起身子,与我脸对脸,“请您出去,我要一个人呆着。” 宫崎纯一郎耸了耸肩膀,趾高气昂的走出房间。 我瘫坐在沙发上,苦恼的闭上眼睛,用手指轻轻的摩擦着额头。 “小姐,咱们真要答应他吗?” 越女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的响起。我没有睁开眼睛,微微的点点头,又轻轻的摇摇头。电光火石之间,触动了我的一个想法,也许这就是我等待的机会。 我睁开眼睛,站起身子,有些激动有些兴奋有些失控的,在房间里急速的走动。沉着些,再沉着些,我放慢了脚步。如果我现在答应宫崎纯一郎,他会迫不及待的迎娶我,但是,我需要时间,我需要拖延他。如果我现在不答应,恐怕我和越女都回不去了。怎么办呢? “越女,我吩咐你做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小姐,放心。” 越女(干)净秀气的脸上,露出我熟悉的浅笑。我决定,先回家,再想办法。身后,响起了马靴的声音,我转过身子, “我同意。” “何时?”宫崎纯一郎得意洋洋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兴奋。 “随你。”我冷冷的回答。 宫崎纯一郎的脸上浮现出斯文的笑意, “来人,送玲珑小姐回府。”听到这一声吩咐,我的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走出房门,缓步前行,一条长长的楼梯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忽然知道自己该如何的拖延时间了。我面不改色沿着一级一级的楼梯向下走,我用我的左脚猛的绊住了我的右脚,我的身体无法控制的向前倾倒,在越女伸手要拉住我的时候,我轻轻的躲开了,我看见越女眼中闪动着不可思议和了然的光。 我很幸运,虽然从高高的楼梯上滚落,但是,由于楼梯的坡度很小以及救护及时,我只是左脚的脚踝骨骨折,和一些皮外伤。那个被宫崎纯一郎吼个半死的日本军医一再保证,只要好好休养,绝对没有大碍,三个月后一定可以完全恢复。十分不巧的是,在我休养期间承智二哥也突然患了重病,大口大口的吐血,府中传言四起,说是二爷得了肺痨,会传染的。于是,承智二哥卧床期间,除了二嫂杨柳,无人敢靠近他的房间半步。 而我为了躲清静,也为了早日康复,将玉府中大小事情,大小人都交给了关起远,带上越女,由宫崎纯一郎护驾,来到了醉梦斋养病。 那一天,承智二哥躲在我的马车座椅下面,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醉梦斋。原本宫崎纯一郎坚持用他的汽车送我,可是,我受伤的脚踝在他的汽车里无法伸展,无奈之下,还是用了他眼中的原始工具。 自从那日起,醉梦斋外暗探不断,经常有陌生人或来借东西,或来讨水喝,趁机监视我们主仆。而醉梦斋内,承智二哥夜以继日的呆在暗无天日的地堡里,吃穿用都由越女送进去,至于造假所需要的材料,只能动用醉梦斋里原本有的原料,实在不行,越女就从外面偷运进来一些。但是,大部分还是就地取材,因为越女从外面偷运不仅数量有限,而且安全无法保证。此事一旦有半点的泄露,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此时,醉梦斋院子里浓密的绿色中,我舒服的窝在躺椅里看书,我的左脚摆放在椅凳上,脚踝的位置缠满了纱布。越女在我的周围不停的打扫着庭院,擦拭着绿萝的叶子,浇灌着花圃里的花朵。在外人看来,我在看书,她在干活,并不相干。但是,只有我俩明白,我和她正在交谈。 微微的动着嘴唇,发出很低很细小的声音,就可以交谈。这是我和越女长期相处中得到的无与伦比的默契,只有彼此知道彼此在说什么。 “告诉二爷,不要太辛苦了。” “奴婢劝过了,可二爷不听啊!” “跟他说,能做多少算多少吧,毕竟咱们时间有限。” “二爷说了,他先捡要紧的做。” “唉!这次真是苦了二哥了。” “可不是嘛,奴婢眼瞅着二爷一天比一天瘦。” “熬吧,熬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小姐,三个月以后,您真要嫁啊!” “绝不,我宁死不嫁!” “小姐,您不是总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总会有办法的。” “嗯,也对。过一关算一关吧。” “小姐,您还有别的吩咐吗?” “给二爷多做些好吃有营养的,别让他太操劳。” “奴婢知道了。” 越女回到屋内,院落里浓荫下,只留下我一个人。我放下手里的书,痴痴呆呆的坐着,已经很久很久了,我都不记得上次这样子的发呆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远处的天边,绚烂妖媚的落霞缓缓的降临人间。我眯起眼睛,落霞的万丈光芒直刺进我的眼眸,在我的眼眸中渐渐的变得光怪陆离,变得诡异离奇,变得鬼魅而阴森。 北平城的远郊,延庆,严家村。 严家村是一个藏在大山深处的小村落,村子四面环山,只有一条出山的泥土小径。全村不到二十户人家,稀稀落落的分布在远远近近的山坳里。 玉博文和莫言在此安家已经有半年多了,两个人都喜欢村子的与世隔绝,喜欢村民的质朴憨实,喜欢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清晨,太阳(水)淋淋的爬到了山坳里,睡眼朦胧的瞧着一户农家,矮矮的土坯墙围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两间连排坐西朝东的土坯房,房门虚掩。 院子里,一位身穿土布,农人打扮的小妇人正在紧张而愉快的忙碌着,先用水将地面掸湿,再用扫帚把院子打扫干净,然后,喂鸡、喂鸭、喂猪、劈柴、烧水、做饭。 当白色的炊烟袅袅升起,院子里飘起一阵阵饭香的时候,院子的大门被“吱吱呀呀”,犹犹豫豫的推开了。一垛柴从门外一瘸一拐的挪了进来,柴垛下是一个佝偻的人影。 “洗一洗,吃饭吧。”莫言对人影说。 人影没有停顿,没有说话,似乎没有听见一般,继续背着柴一瘸一拐的向院子里的柴垛挪着。莫言也习惯了,自顾自的回到了厨房里。 这个怪人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是玉博文在出山的路口捡到的,刚捡到他时,他瘦的皮包骨头,奄奄一息,瘦瘦小小的身体上满是青紫溃烂,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 幸亏玉博文粗通岐黄之术,抱着“死马权当活马医”的心态,大着胆子下药,药也都是从山上这一点那一点的采来了,没想到竟然稀里糊涂的把他医好了。慢慢的他可以进食、下床了。 这时,玉博文和莫言才发现,他的脸已经毁容了,似乎被大火烧过一般。莫言最害怕看他的那张脸了,那张脸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一半清秀一半狰狞,一半皮肤光洁如水一半坑洼不平血肉模糊,如同把京剧里书生和李逵的脸谱同时画到了同一张脸上一般。 ... 第492章 太不在意 他的腿是瘸的,却能上山打柴,他不会说话,却能够听得到。玉博文与莫言商量,可怜他无处安身,就让他留了下来。从此,家里的粗活、脏活、累活,他统统都包下了,他总是不吭不响,让人完全意识不到他的存在。 开始的时候,莫言很不习惯,经常会被他吓到,渐渐的,莫言发现他很善良也很老实,也就慢慢的放心了。 与他相处的越久,莫言越觉得他是个怪人,或者说他并不像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如影子、如幽灵。莫言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好在他似乎并不介意称呼的事儿。玉博文曾经试图为他起名字,都被他的沉默拒绝了。莫言真的糊涂了,他是太在意呢?还是太不在意呢? 莫言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把早饭收拾上桌。早饭是一粥一菜,粥是杂合面的,菜是疙瘩咸菜条。望着饭桌上的一粥一菜,莫言的心里深深的叹息着, “唉!真是委屈博文了,他哪里吃过这样的饭啊!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已经很久都换不到白米了。” 来到严家村以后,玉博文就在村上的私塾里当起了教书先生,虽然没有薪酬,但是,学生的家长都会定期的交付一些吃的用的,权当酬劳。莫言在家里洗洗涮涮,也帮着村里人写写算算。两个人的生活过得还算平静惬意。 可是,山外面突然打起仗来了,严家村表面上还是如往日般宁静祥和,但,实际上早已人心惶惶。谁都无法预测,残酷的战争何时会把这个与世无争的小村庄席卷进地狱最深处。 “啊……” 一声半鬼半兽般的嚎叫,撕裂了农家小院清晨的安静平和,莫言和玉博文同时冲到了院子里,眼前的情景将二人惊得是瞠目结舌。刚刚还如同影子一般模糊飘渺的人,现在却似沉睡千年忽然被惊醒的野兽,咆哮嚎啕,双目充血,横冲直撞,撞翻了鸡窝,撞塌了猪圈,撞倒了矮墙。他似乎在翻找着什么东西,嘴里还不停的念念有词。 玉博文直觉要冲过去阻止他,被莫言一把拦住,“不行,你对付不了他。你别动,我到村子里找人帮忙。”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门外。 五六个壮实的农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总算把他用绳索牢牢的捆绑住,丢到了院子的一角,他还在不停的挣扎,不停的嘶叫,不停的扭动着身体。 “我的玉我的玉我的玉!把我的玉还给我!我的玉我的玉我的玉!把我的玉还给我!” 直到此时,莫言终于听清楚了他的喃喃自语。 “玉?什么玉?他的身上有玉?咱们怎么从来没有看见过呢?”玉博文显然也听到了,满腹狐疑的问道。 “别听他胡说,瞧他那个熊样,他会有那么稀罕的物件儿?”青年农人用鼻子不屑的哼着。 “可不能那么说,人不可貌相啊!”老年农人一边说一边看向拼命晃动着身体的他。 “什么玉不玉的,我看是得了失心疯了。文老师,还是请个郎中看看吧。”壮年农人很是担心的建议。 玉博文一直告诉村民他姓文,所以村里人都称玉博文为文老师,称莫言为文嫂子。 “多谢各位,多谢各位啦!一早上就麻烦各位,真是不好意思。我看,他也不闹了,各家地里的活儿都忙,先请回吧。”玉博文拱手为礼,谢过各位邻居。 “也好,咱们回吧!” 众邻居散去,莫言将大家送出院门,一谢再谢。转身关闭院门的一刹那,门柱旁的角落里,一团红不红黄不黄的东西,吸引了莫言的注意。她弯下身,拾起那团东西,仔细的塞进衣袖里,关好院门。 莫言若有所思的蹲在他的面前,他已经不闹了,现在正神经质的用身体和后脑勺不停的撞击背后的土墙,口中依旧念念有词。莫言不敢贸然的解开他的绳索,怕他再次折腾起来,但,又觉得他实在是可怜,便将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松了松,也许他能好受些。 站起身,莫言走进厨房,把早饭端进屋里给玉博文。看着玉博文难以下咽的表情,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好吃,好吃。”的样子,莫言的心里无法言说的酸楚。 最近几天的夜里,玉博文整晚整晚的咳嗽气喘,为了不影响莫言休息,玉博文便整晚整晚的坐着。莫言知道他醒着,却不敢起身,强迫自己就那样清醒的躺着。莫言决定把家里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鸡蛋鸭蛋拿到集市上卖掉,给玉博文看病抓药,但是,此事不能让玉博文知道。 莫言忽然想起自己刚才在院门口拾起的那团东西,仔细的把它拿出来,放到玉博文面前的桌子上,“博文,你看,这是我刚才在院门口拾到的。” 玉博文放下碗筷,拿起那团东西,与莫言肩并肩头挨头细细的查看。 这是一个小小的绣囊,磨损得很厉害,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图案了,应该是有人经常性的用手来回摩挲的结果。但,还是依稀能够辨认出原本的红色缎面上绣着黄色的丝线。很精致很贵气,不像是这里的村民能够用得起的东西。 玉博文端详良久,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绣囊,从绣囊里露出一根红丝线。玉博文轻轻的拽住红丝线,向上轻轻的一提,一件细致精巧,晶莹剔透的玉挂件呈现在眼前。 “好精致啊!好玉好手工!怎么这么眼熟呢?”玉博文全神贯注的瞅着,心里不住的嘀咕着。 “呀!给我!”身旁的莫言惊叫了一声,一把把玉挂件夺了过去,霍然站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呀?!完全不可能!完全没有理由啊?!” 莫言如同困兽一般来回急促的走动着,她的眼睛牢牢的瞪着手中的玉挂件,口中不停的自言自语着,对身边玉博文惊诧而担忧的神情毫无察觉。 猛然间,莫言刹住了脚步,横着冲了出去,直接冲到了被捆绑在院子里的他的面前。莫言的目光死死的钉在那张半人半鬼的脸上,她的双掌合在一起,紧紧的攥着那个玉挂件,手控制不住的发抖,一声长一声短的喘着粗气,汗从手心、额头、鼻尖不停的冒出来,浑身上下颤抖得无法自控,说不清楚是热还是冷。 突然,她转身跑到了院子的中央,一下子合上双眼,张开嘴巴狠狠的呼吸了几次,山村里混合着青草和泥土气味的空气,直接冲进莫言的嘴里,然后被吸进大脑里,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定下神。 莫言缓缓的回过头,望了一眼痴痴呆呆的他,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猛的狠狠的不断的拉扯着,眼泪夺眶而出。 她一步一停顿的回到他的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伸出右手轻轻的遮住他脸上那一半的魔鬼,她的手不能停止的颤抖着,可是,她依然清晰的辨认出了他脸上那一半的天使。她颓然的瘫坐在地上,手臂紧紧的抱住膝盖,脸深深的埋进臂弯里,放声大哭。 自始至终,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玉博文一直静静的站立着,静静的看着,没有动也没有发问。瘫坐在地上的莫言哭声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抑制不住的抽啼声。 “博、博文,我知道他是谁了。”莫言一边抽啼一边对呆若木鸡的玉博文说。 “啊!谁?”玉博文猛的回过神,急忙把莫言从地上扶了起来。 莫言依然回到他的身边,脸上泪痕未干,目光中是满满的柔情和心疼,她很费力的帮他解开了绳索。四肢得到解放的他,脸上又有了狂野之气,莫言没有变色没有惊慌,没有后退,她轻轻的对他伸出手,轻轻的摊开手掌。他一看到莫言手掌心中躺着的玉挂件,脸上的狂野之气立即烟消云散了。 他小心翼翼的拿过玉挂件,仿佛拿过世界上唯一仅存的珍宝,无比的小心,无限的欢心,无穷的舒心。他抬起头,对着她笑了。这绝对是莫言见过的最古怪最心酸,最无法解释的笑容,犹如天真无邪的孩童最纯净清澈的笑容,与狰狞可怖的魔鬼最冷酷残忍的笑容,相互融合相互交织,相互难舍难分。 “博文,来帮帮我,把他扶进屋里。我有话对你说。” 玉博文依言而行,两个人合力把温顺得如同羔羊一般的他搀扶进了屋子里,莫言打来了清水,给他擦洗干净,把他舒服的安置在床上,自己端正的坐在凳子上,与深陷在椅子里的玉博文默默相对。 “他是马家的孙少爷。”莫言低低平缓的说出了答案。 “谁?”玉博文在椅子里坐直了身体,似是没有听明白一样的追问。 “他是与玲珑小姐青梅竹马的马家孙少爷,马子服!” 玉博文大惊失色,霍然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两个人齐齐的看向聚精会神的盯着玉挂件的他。 “你确定吗?!” “是的,我确定。” “有何凭证?” “看见他手里的玉挂件了吗?那是尊玉石弥勒佛,是二爷亲手雕琢,送给玲珑小姐笄礼的礼物,绝对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还有,自从他来,你我都没有好好的看过他,因为,他的脸实在是让人无法正视。现在,你仔细看一看他没有被毁掉的那一半脸,就会明白他真的是马家孙少爷。” 莫言一边说,一边站起身子,让玉博文坐到她刚才做的地方。玉博文的动作和莫言刚才在院子里所做的动作一样,用右手遮住了他被毁掉的那一半脸。玉博文看着看着,他的眉头慢慢的紧紧的蹙到了一起,一层水雾慢慢的浓浓的在眼睛里升起。 “子服,子服,你还认得我吗?” 玉博文的双手牢牢的抓住马子服的双肩轻轻的摇动着,马子服抬起眼睛,望着他,眼睛里渐渐的有了焦点有了光彩,有了生气。一个古怪的笑容慢慢的爬上了马子服秀气而狰狞的脸,他对着玉博文拼命的点着头。 落霞的色彩透过纸窗子柔和的笼罩了进来,玉博文和莫言都感觉到了无以言说的兴奋与疲惫。这一天,这一天是他们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天。所有的酸甜苦辣,一切的喜怒哀乐,全被搅拌在了一起,完完全全的扭曲错位。让人彻彻底底的糊涂,使人再也弄不清楚究竟该爱还是该恨?该笑还是该哭?该庆幸劫后余生还是该悲叹世事无常?苍天其实是一个最顽劣的孩童,最喜欢捉弄红尘中的凡夫俗子们,让我们爱不是恨不成,哭不得笑不能。 醉梦斋的地堡里被烛火照得通亮, “二哥,您真的是太神了!完全的真假难辨呢!”我欢呼雀跃,溢于言表的喜悦感染了承智二哥, “呵呵、呵呵,玲珑,你过誉了!”承智二哥羞涩不安的将双手在衣服上来回的搓动,傻笑着。 “二哥,真的是辛苦您了。让您呆在不见天日的地堡了,我真是过意不去呢!” “傻玲珑,我又不是总呆在这儿,不做活儿的时候,或者吃饭的时候,越女都会带我上去休息的。不过,我觉得很好奇,如此幽闭的地堡里,竟然有空气流通。” “是啊!这里应该有通风口的,只是咱们看不到而已。” “玲珑,这些假玉器你打算怎么处理啊?”承智二哥一本正经的瞅着我。 “假?二哥,这些玉器可不能说‘假’,首先,您是当代的琢玉大师,其次,这些玉器的用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玉石啊!不过,与真品相比,算是赝品吧。至于这些赝品如何处理,二哥,您不要问。我想知道,这些赝品您能辨别出来吗?” “当然能,你看,每一件赝品我都作了记号,在这儿……”承智二哥一边说一边拿起手边的一只玉碗,正要把记号指给我看, “二哥,”我对他摆了摆手,“您作的记号,只有您一个人知道就好,不要告诉第二个人。” 承智二哥放下手里的玉碗,神情了然的对我点了点头。 “二哥,明天宫崎纯一郎会用他自己的汽车送我和越女回府,您只能在地堡里等到天黑再回府了。您从后花园的西角门进府,我会让越女等在那儿。” “好的,我知道了。” “还有,这个给您。”我从左手腕上摘下一串翡翠手珠递给承智二哥,承智二哥满脸疑问的接过手珠。 “别用眼睛看,用手摸。” 承智二哥依言而行,闭上眼睛缓慢而细心的一颗一颗的珠子摸过去, “摸到了吗?” ... 第493章 朝向正上方 “别用眼睛看,用手摸。” 承智二哥依言而行,闭上眼睛缓慢而细心的一颗一颗的珠子摸过去, “摸到了吗?” 承智二哥摸着珠子的手停了下来,睁开眼睛目光晶莹的望着我, “摸到了,这颗珠子有一面不是圆的,是平面。” “对,二哥,拿住这颗珠子,请您随我来。” 我和承智二哥来到石制的楼梯下,我打开楼梯右侧扶手的莲花头,莲花头里呈现出一个凹凸有致的环形凹槽,样子正好可以放下承智二哥手里的那串手珠, “二哥,把那颗特别的珠子的平面朝下,放置在这个凹槽里,那颗特别的珠子要朝向正上方。” 承智二哥依言将手珠放进凹槽,我盖上莲花头,此时,楼梯尽头的天花板缓缓且无声的打开了。我从莲花头里拿出手珠,依然交给承智二哥。我和承智二哥拾阶而上,来到上一层。我打开墙壁上一个突出的圆环,圆环下是一个和莲花头里一样的凹槽, “二哥,这次那颗特别的珠子要朝向正下方放进去。” 承智二哥依言放进手珠,我合上圆环,刚才的天花板现在的地板,缓缓且无声的合拢了。我又从圆环里拿出手珠,还是递给了承智二哥。 “这道门就是如此开合的,如果您要进去,程序正好相反,您只要记住‘上开下合’就对了。” 承智二哥略略的思索了一下,肯定的点下了头,“嗯,我记住了。” 承智二哥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好奇的问我, “这一层地堡是做什么用的,每次都是匆匆经过,我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 我点燃了烛火,霎时,第一层地堡里也通亮了起来。可以清晰的看到整面墙的多宝格里,各种玉器琳琅满目,应有尽有,玉碗、玉碟、玉盘、玉瓶、玉杯、玉盏、玉花、玉景、玉人、玉玦、玉璜、玉环……。 “那边地上的几个红木箱子里是一些金银珠宝。其实,这一层地堡完全是为了保护下一层的,如遇强盗或者兵祸,这一层的东西就够他们高兴的了。何况,下一层的入口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即便是找到了,没有你手里的那串手珠,也是枉然。” 我为承智二哥介绍着,语气里透出小小的得意。 “如果,他们用强呢?不是说连慈禧老太后的墓都被炸开了吗?” 承智二哥有口无心的说着。我愣着了,内心茫然,刚才的得意之色不翼而飞了,可不是嘛!世间哪里有打不开的门啊!我侧过脸,瞧着满脸好奇东瞧瞧西瞅瞅的承智二哥,忽然,莞尔一笑。人人都说承智二哥痴傻,今天我才知道,承智二哥是个最最明白的人,不是说“大智若愚”嘛! “也对。不过,咱们尽力就是了。老话不是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 “嗯,凡事尽力而为便是了。” 承智二哥站在地堡的中心,脸上是孩童般清澈干净的高兴。“不知道是谁建设的地堡,真是了不起呢!” “我想应该不是一个人,甚至不是一代人,这个双层的地堡应该是经过许多许多年,不断的改建扩建才成为今天的样子。” 我也感染了承智二哥的情绪,心里有了一丝丝的光亮。 “二哥,请再随我来。” 我走到地堡的一侧,七级石阶前,伸出右手,轻叩石壁,“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我头顶正上方无声的出现了一个长方形的口。 “这上面便是祖父的卧室了,还有,”我指着头顶移开的石板一侧说, “这儿有一个小小的按钮,二哥,您摸摸看。” 承智二哥走上石阶,伸手小心的摸索着石板的一侧, “嗯,摸到了。” “按下按钮就可以关闭这道门,不过,按下之后,您要迅速把手抽离开,否则……” “我知道,否则我就再也不能琢玉了,对吗?”承智二哥戏谑的接过我的话,我笑了。 “我先上去了,二哥,您一定得好好的。” “傻玲珑,放心吧!” 越女搀扶着摇摇晃晃的我,回到卧室里。躺在床上,紧闭双眼,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嘴里却还是不放心的说着, “越女,你能找到地堡的进口吗?” “奴婢能找到。” “你知道祖父房间的多宝格怎么翻转吗?” “奴婢知道。” “辛苦你和起远了,一定要保密,更要注意安全哦!” “唉!”越女重重的叹气出声,“我的好小姐,您真是个操心的命,事情交给我,您就放心吧!” 我的嘴角用力的向上翘了翘,翻过身子,侧卧,嘴里依旧嘀嘀咕咕的念叨,“一定要保密,更要注意安全哦!” 越女轻手轻脚的为玉玲珑盖好被子,掖好被角,默默的坐在床边的脚凳上。 月亮柔和宁静的探进屋子里,静悄悄的散了一地的银光,夜深了,夜很美。 我的脚伤恢复的很好,回到府中又听到好消息,承智二哥的病大有起色,不日即可痊愈。也有坏消息,宫崎纯一郎已经选定婚期,十天之后,我将嫁入宫崎家。 玉府前院,我的议事厅内。 “起远,事情都办妥了吗?” “您放心,一切都办妥了。” 关起远不动声色的把那串翡翠手珠戴在我的手腕上,不是表示亲密,而是提防隔墙有耳。 “这里没有外人,起远,你坐吧。” 关起远恭敬的坐在我的左侧面的椅子上。 “她有什么动作吗?” “没有,她的吃穿用度都按照您的吩咐,绝无怠慢之处。而且已经派了两个伶俐的丫鬟贴身服侍。” “没有不满或抱怨吗?” “没有。” “嗯,他呢?” “极少回府,大多数的时间都在洋行里。” 我轻轻的闭上眼睛,双手用力的按着太阳穴,我感到一阵一阵的头疼,“告诉府里的人,不要为难她,毕竟错不在她。” “您放心,我明白。” 不需要睁开眼睛,我依然知道关起远没有走,他一定坐在那儿,傻傻的看着我。他总是想为我多做一些事情,但是,他不知道,只要他能待在我的身边就比什么都强。 “姑母、姑母,不、不、不好啦!出、出、出大事啦!” 从门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气喘如牛,结结巴巴,细高清瘦的男孩子,是承智二哥的大儿子,玉达仁。玉达仁的相貌十成十的遗传自他的母亲,标致的鹅蛋脸长眉圆眼,挺直秀气的鼻子,薄厚适度的嘴唇。而他的性格却像极了他的父亲,质朴踏实,拙于外而勤于内。他在玉家玉器行做学徒一年多了,初步显现出对玉石天然的亲密和敏锐,以及高人一等的鉴赏能力。关起远递给玉达仁一盏茶。 我睁开眼睛,坐直身体,说,“喝口茶,顺顺气,说清楚到底出什么大事了?” 玉达仁接过茶盏一口气灌了下去,连茶叶一起倒进了嘴里, “父亲、咳咳咳……”他用力的把嘴里的茶叶咽进了肚子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 “父亲领着咱家玉器行里的人把玉器行里的玉器全部砸碎了,被日本人抓到宪兵司令部去啦!” 我腾地站起身子,急走了几步,神情焦急的来到玉达仁的面前,“咱砸咱自己家的东西,日本人凭什么抓人?” “是这样的,今天是父亲病愈后第一天来玉器行,父亲前脚进,日本人就跟着后脚来了,说是来通知明天所有的店铺必须照常营业,否则,必将严惩。日本人走后,父亲召集伙计和工人们开会,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后来、后来父亲就将店铺给砸了。谁知道,惊动了日本巡逻兵,不但抓了人,还开枪打死了咱们的五个伙计。我是趁乱从后门溜出来的。现在,玉器行恐怕已经被他们封了。姑母,您看怎么办啊?”玉达仁急得泪流满面,看救星一般的看着我。 我低下头微微的吐出一口气,转过身子,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我一把掀翻了一张茶桌,一脚踢翻了一把椅子,“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玉达仁没有见过我发过如此大的脾气,惊得呆立在原地,脸上的泪都忘记擦了。关起远一下子拦在我的面前,他怕我会伤到自己。 “姑奶奶,事到如今,您就是有再大的气,也得先把二爷救出来啊!宪兵司令部是什么地方,晚了,怕咱二爷要吃苦头的!” 关起远故意压低的声音沉沉的响在耳边,让我猛然清醒,是啊!救人要紧。 “达仁,日本人抓走咱们多少人?”我仔细的为玉达仁擦干眼泪,神情平静温和的面对他。 “嗯……连伙计带工人总有十几个吧!” “你先回房休息吧,此事先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包括你的母亲,明白吗?” “是的,我明白。”玉达仁一步三回头的走出议事厅。 我仰起脸,望着近在咫尺的关起远,“起远,你想到办法了吗?” 关起远扶着我坐回椅子里,用低沉稳重的声音对我说,“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小姐,依奴婢看,恐怕得求求宫崎先生了。”一旁收拾杂物的越女出了个主意, “咱们双管其下试一试,姑奶奶,您去找宫崎先生,让三奶奶去求一求松田先生。” “对,对啊!我怎么把她给忘了!越女,把三奶奶请来。” “是,小姐。”越女依言退下。 “起远,你认为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人财两空。” “咱们有多少筹码能救出二爷?”关起远没有说话,目光柔和的落在我的脸上,神情中有愤怒有无奈有痛苦有屈辱,更有着深深的自责。 “我明白了,你不用说了。”我站起来,走到窗边,不去看他难受痛苦的样子。 “我不是个男人,我是个懦夫。” 我听到身后的关起远一字一顿的说着,每一个字里都是满满的血泪和爱意。我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走回他的身边,我惊讶的看到他嘴角流出的鲜血,他咬烂了自己的嘴唇。 “起远,你会离开我吗?”我用手帕轻柔的为他擦去唇边的鲜血,目光痴痴的看着他。 “上穷碧落下黄泉,生生世世,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眼睛对着眼睛,灵魂伴着灵魂,心和心在一起,我们还怕什么! “足够了,起远,今生今世或许我们不能长相依,但是,我们可以长相伴,起远,足够了。” “可是,我却不能保护你。” 我笑了,嘴唇画出一道完美俏丽的弧线,许久没有如此舒心甜美的笑了,“傻子,你守护了我这么多年,还说不能保护我?!” “可是、可是,现在……。” “小姐,关总管,三奶奶来了。”关起远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传来越女禀报的声音。 “起远,你现在去把承智二哥的那些赝品捡几件包起来,再从醉梦斋第一层地堡里拿一些玉器出来。还有,去遇害的几个伙计家里看看,多拿些粮食和钱,丧葬之事,咱们都一并管了。” 我快速而小声的吩咐着,整理好衣裙,端庄的坐回上座。 “是,小的明白。”关起远声音洪亮的答应着,他和我眼睛望着眼睛,了解和默契写在彼此的眼底。 我的议事厅里,我与田仓百合子隔着宽大的书桌,面对面的坐着,彼此端详打量着彼此。自从她嫁进玉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眉淡如烟,双目细长,薄薄的嘴唇,小巧的翘鼻子,皮肤白皙细腻,不算美人倒算精致。她穿着一件鹅黄色高领长袖刺绣缎面分体旗袍,身体略显单薄,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而眼神里却透出沉稳而犀利的光芒。 “在玉家还过得惯吗?要是下人们有伺候不周的地方,你尽管和我说。” 我的态度有些居高临下,声音不高不低,说的也是些不咸不淡的话。 “谢谢您的关心,我挺好的,下人们也都很好。” 田仓百合子真的不相信眼前的玉玲珑已经快三十岁了,干干净净的瓜子脸上不见一丝皱纹,论五官来说,她不是个美人,眉毛嫌太粗,眼睛嫌太大,鼻子不够挺直,而嘴唇也嫌太厚不够小巧。身材嘛,身材勉强算是及格。但,就是她的气质,就是她浑身上下透射出来的孤傲清冽,如白玉雕像一般冷漠而高高在上的气质,使得她显得如此的与众不同。 ... 第494章 已经三天 田仓百合子的心里对玉玲珑是亲近的,感恩的,因为,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人真正的善待过她。 田仓百合子的心里很明白,虽然玉承德不曾和她圆房,但是,玉府从主子到下人对待她,虽不是十分亲切,但是,也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一切的吃穿用度,衣食住行都和玉府里其他的主子是一样的。她知道,这一切都有赖于玉玲珑,如果没有她的特别吩咐,以田仓百合子的身份,恐怕日子不会过得如此舒服顺心。 田仓百合子对玉府也是熟悉的,府里每一个人的脾气秉性,喜好厌恶,来龙去脉都是她曾经必须熟记在心的功课,尤其是玉玲珑。 刚嫁进玉府时,田仓百合子是紧张的,从里到外的紧张,随着日子的推移,没有刁难,没有排挤,也没有冷语白眼,她渐渐的越来越放松了。而且,这段时间里,大姐并没有给她布置任何任务,所以,这段时间,是田仓百合子自懂事以来,最惬意最舒心,最无忧无虑的日子。 田仓百合子觉得在心里徘徊了很久的想法,或许不是她的痴心妄想,或许是可以实现的。不过,要非常谨慎非常小心,一招错便会满盘皆输,恐怕到时候输的便是她的命了。 “今天,把您请来,是有一事相求……。” 我轻声仔细认真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田仓百合子听,她一边听着一边点头,最后,她说,“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我派车送你去,让你的丫鬟跟着。和松田先生说,只要他释放玉承智和店里的伙计、工人,我保证补齐玉家玉器行里的货,准时开店营业。” “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目送着田仓百合子的背影,我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轻松,我也该启程去会会我的老冤家——宫崎纯一郎了。 正是,一波未息一波起,一程踌躇一程叹。 银牙咬碎终低头,神州谁是自由民? 我不知道,田仓百合子与松田青木的会面是怎样的。但,我与宫崎纯一郎的会面却是非常不愉快并且充满了火药味,此次会面之后,我的左脸颊上多出了一道短短浅浅的,粉紫色印记。这是宫崎纯一郎留给我终身无法磨灭的痕迹。 这一次,宫崎纯一郎接待我的地方非常的特殊——地下审讯室。 一直到今天,我依旧清晰的记得那条长得似乎没有尽头的,昏暗潮湿狰狞的阶梯路,那条通向地狱的阶梯路是我整个后半生最清晰的梦魇。 每向下走一步,我的身体就冰冷一度。每向下走一步,我的呼吸就短促一分。每向下走一步,我的脸色就苍白一点。鼻端嗅到浓重寒冷的血腥气,这样的血腥味直接撞进了我的胃里,引起我一阵一阵的恶心。我努力的克制着,并且在心里暗自庆幸,这一次没有带越女来。 宫崎纯一郎已经在地下审讯室里呆了一整天了,他早就习惯了这里的冰冷阴暗潮湿,习惯了这里令人作呕的腐朽霉烂的血腥味。宫崎纯一郎故意要在地下审讯室里接见玉玲珑,他就是要击碎她高傲的神情,他就是要看她脆弱的样子,他要她向自己低头,他更加要向自己证明,玉玲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一个比所有的普通女人还要普通的女人。在这里,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恐怖的嘶喊声吼叫声哀求声的地下审讯室里,宫崎纯一郎变得很自信很邪恶,也很无情。 一束白光映射进他的眼球,宫崎纯一郎很不习惯的眯起眼睛,他用一只眼睛斜视着玉玲珑。她的脸色泛白,神情还算淡定,身上穿着一件白色带紫色暗花的丝绸高龄长袖长旗袍,外罩一件淡紫色长袖无领针织外套,脚下一双紫色软底无花绣花鞋。秀发低低的一丝不乱的盘成圆形发髻,一支长长的玉簪穿过发髻,全身上下再无半点装饰。 宫崎纯一郎产生了一倏然的幻觉,仿佛立在他面前的不是玉玲珑,而是父亲生前无比挚爱的那尊白玉观音。宫崎纯一郎的心里冷笑着,那尊白玉观音应该是出自玉承智之手吧,这玉家的人还真是和玉石有缘呢! 我尽量的让自己显得平和淡定,我尽量的忽视自己所处的环境,忽视环境中给我带来恐惧和不适的声音和气味。我看向宫崎纯一郎,他穿着军装马靴,散着领口,齐肩的头发扎在脑后,坐在审讯室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双腿交叉的放在审讯室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眼睛斜视着我,但是,很明显,他并没有在看我,他的目光游离而散淡。 “姑……奶……奶……救……我……救……我……救……。” 耳边传来了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声音,我抬起头寻声望去,在我的身后不远处立着一个木制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捆绑着一个浑身血污,奄奄一息,血肉模糊,已经分辨不出模样的人。但是,他的声音我认识,他是玉家玉器行的梁大掌柜。 我突然扭身踉跄的走到墙角,弯下身体翻江倒海的呕吐了起来。这些日子原本就没有好好吃东西,呕吐出来的全是清水,我无法抑制强烈的呕吐着,直到最后吐无可吐的时候,我依然干呕着。脸上的汗水泪水鼻涕都拧在一起了。从我有记忆开始,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现在更加不堪更加脆弱更加狼狈,更加恐慌更加真空更加束手无策。 宫崎纯一郎让手下把梁大掌柜带回牢房,并挥退了所有的士兵,诺大的地下审讯室里只剩下他和她。宫崎纯一郎看到了他要看到的,证明了他想证明的,他的心里感受到兴奋和快乐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疼痛。宫崎纯一郎走到墙边用一只手架起玉玲珑,他感觉手掌中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他有些粗鲁的把玉玲珑扔到了椅子里。 “张开嘴,喝下去。” 宫崎纯一郎在我的耳边低声吼叫,我无法思想的听从了他。一股辛辣直接窜进我的喉咙,坠入我的胃里,将我的身体“轰”的燃烧起来。烧走了不适烧走了恐惧烧走了脆弱,烧疼了我的五脏六腑,烧醒了我的神经。我缓缓的坐正身子挺直脊背,开始用帕子一点一点擦干净了脸,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宫崎纯一郎有些惊讶有些欣赏,有些不甘心的望着慢慢恢复常态的玉玲珑,虽然,她的脸色依然苍白,神情里也是强装出来的镇定,但是,她还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回了玉家掌家姑奶奶的样子。 “不知今日姑奶奶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 宫崎纯一郎手臂抱胸,岔开双腿站在审讯室里,玩世不恭的声音在我听来犹如从地狱而来的恶魔。 “求您放人。”我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些嘶哑,也有些飘忽。 “声音太小了,我没有听清楚。”宫崎纯一郎翘起一边的嘴角,夸张的用右手的小拇指抠了抠耳朵。 “求您放人!”我的声音渐渐的平稳而清晰。 “您在求我?是吗?”宫崎纯一郎快步走到我的面前,身体微微弯下,眼睛在我的脸上来回巡视着。 “对,我求您,放人。”我挑起一边的眉毛,斜视着他。 “好,没问题。你难得求我一回,我怎么舍得不答应呢?”他站直身体,背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停下。 “放了所有的人?”我霍然站起来,绕到他的正面,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对,所有的人。”他停顿了一下,我的心被生生的提了起来,“不过,要等到你嫁给我的那一天。” “为什么?”我感到窒息一般的疼痛,我对着宫崎纯一郎大吼起来。 “你说呢?”宫崎纯一郎的嘴角向上翘着,他对着我笑,他美美的欣赏着我的惊慌和恐惧。 静寂,死一般的静寂,宽大空旷的地下审讯室如同一张硕大的地狱恶魔之口,将我活生生的一点一点的蚕食掉。 “你到底要什么?”我绝望的慢慢的后退、后退、再后退。 “你。” “如果我死了呢?”声音里充满了冷傲与决绝。 “哈哈哈……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吧!” 宫崎纯一郎的脸孔在我的眼睛里放大,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炸响,“如果你死了,玉家所有的人都要给你陪葬,鸡犬不留!” 我目瞪口呆,我咬牙切齿的转过身子,背对着宫崎纯一郎茫然的站着,忽然想起和关起远的谈话,关起远是对的,我唯一仅有的筹码就是我自己。心底深处缓缓的涌起一丝悲凉一丝决绝一丝无谓,一丝坦然一丝勇气一丝轻松,既然进退早已无路,也就不过如此了。 我轻轻的抬起右手,轻轻的抚摸左脸颊,在拂过脸颊的时候,用右手小拇指的长指甲狠狠的在左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然后,我冷静的将我的右手从脸颊上拿开,拔出发髻上的玉簪,长发如瀑,瞬间垂散下来。我将玉簪牢牢的握住左手里,这支玉簪是笄礼那天,无痕姑母亲手为我戴在头上的。我快速向前走了几大步,转过身子,满脸灿烂如怒放玫瑰般的笑容对着宫崎纯一郎, “那么,如此呢?” 宫崎纯一郎立刻看见了我脸上的血痕,他的双眼瞪得滚圆,愤怒的向我冲过来。 “站住,再向前一步,我保证你后悔!” 我高声喊着,将手里的玉簪对准了自己的眼睛,他急速的刹住了脚步。 “脸上的伤口是可以完好如初的,但是,如果眼珠破了,恐怕就好不了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完全恢复到了平时的样子,浅淡从容。原来,人一旦豁出去了是可以无惧无畏的。 “你不敢,你在装模作样,哪有女人不爱惜容貌的。”宫崎纯一郎用颤抖的右手指着我,努力镇定着自己的情绪。 “是吗?” 我用玉簪在左脸上又狠狠的划了一下,一道更深的血痕立刻出现在我的脸颊上,“要不要我再证明几次啊?” 我举起玉簪准备再次划下去,我心知肚明,宫崎纯一郎比我更加爱惜我的容貌。 果然,他大声喊叫着阻止我,“你冷静,你一定要冷静。你想怎样?你说。” “马上放人,放了所有人!” “好,我答应。把玉簪放下。” “别动,我要看着所有的人离开。你要是耍花样,我绝不会手软。” 我将玉簪抵在左眼角,毫不妥协的瞪着宫崎纯一郎,他也定定的瞪着我。我和他的目光在空中短兵相交,顿时喷射出炽热的烈焰,仿佛都要将对方毁灭。我握着玉簪的手悄悄的使劲,左眼角立刻出现了一点豆蔻般的血痕。 “来人,放人。”宫崎纯一郎急切的怒吼着,急怒攻心怒火中烧,火冒三丈。 我知道此处是监狱里的某一间牢房,虽然是一间单独的比较干净,通风良好的牢房,但是,它依旧冰冷阴暗潮湿,空气中充斥着**腥臭的气味和狰狞嘶哑的喊叫。我呆在此处已经三天了,每天都会有日本军医来治疗我脸上的伤,他说得话我听不懂,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我看得懂。他对我的伤已经无计可施,我怕是要毁容了。 我真的是无所谓,即便是毁容,对于我来说也不见得就不是一件好事。我的心一点一点的找寻到了平静,在暗无天日肮脏杂乱,狰狞恐怖的地狱里,我的心渐渐的感受到了安静安宁与安稳。 北平城德胜门大街东边的散子胡同,松田青木依旧住在老地方。 以松田青木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势,他完全可以拥有更大更好,更有气势的府邸。但是,松田青木是个极度自律极度残忍,极度信仰至上的人,他永远不会像日本军部某些蠢货一样,为了刚刚到手且微不足道,不算胜利的胜利而沾沾自喜,自大自狂。 所以,当他面对已经丧失理智混沌不清的宫崎纯一郎时,松田青木很头疼。尽管,松田青木很想狠狠的打醒宫崎纯一郎,或者干脆将他遣送回国,来个眼不见为净。但是,松田青木觉得不能愧对宫崎纯一郎的父亲宫崎风。 ... 第495章 没有回来 宫崎风生前对他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恩,并且待他如同兄弟一般。百度搜索:kanshu58松田青木认为自己有训教和扶持宫崎纯一郎,帮他重振和光大宫崎家声望的责任。 “呯……嘡……轰……轰” 巨大的声响将刚刚走到宫崎纯一郎卧室门外的松田青木吓了一跳,松田青木怀疑一会儿他推门进去的时候,会不会看到的是一片空地,原来的房间已经被拆除啦! 他听到宫崎纯一郎的怒吼,“治不好她的脸,我枪毙了你!滚!!” 一个日本军官打扮的胖子,真的如同球一般的滚了出来,满脸的汗水一脸的惊慌,对着门口的松田青木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转身逃命一般的离开。 在外人眼里,松田青木仅仅是宫崎纯一郎的管家而已,甚至连宫崎纯一郎也不完全清楚他这位师父的真实身份。 松田青木背着双手闲散的走进屋内,眼前一片狼藉,房间里原本站立的所有的家具装饰,现在全部趴在地上,并且已经分辨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一郎,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松田青木的语气里充满了怒其不争的无奈。 “师父,我……。”宫崎纯一郎盘腿坐在地板上,苦恼的抱着脑袋。 “一郎,我们之所以留下玉家留下玉玲珑,是因为玉家对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我们要通过玉玲珑找到玉如意,我们更要把玉家作为典型树立起来,给其他的商人们能够顺从并投靠我们,做个榜样。如此便可以进一步控制北平的经济,这些才是大事,才是能够帮助你重振宫崎家声望的大事。一郎,你明白吗?” 松田青木半跪在宫崎纯一郎的面前,声音低沉而平稳,他希望宫崎纯一郎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 “师父,现在该怎么办?” 宫崎纯一郎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松田青木,习惯性的等待着他为他拿主意。松田青木站直了身体,随意的在房间里踱步,他站在窗前,低沉而清晰的说, “放了她,让她回家疗伤。并且,派兵全天把守玉府,玉家所有的人有任何的事情,都必须向你报备,否则,任何人不得出入。如此,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控制玉府了。” 松田青木坚定的目光落在宫崎纯一郎的脸上,宫崎纯一郎苦恼而呆滞的脸上一片茫然。 玉府东小楼正堂,越女在不停的大呼小叫,紧张的唠叨,“于大夫,您慢点啊!您轻点啊!小姐,您疼不疼啊!呀!轻点啊!” 原因是,于逢春认为如果要治好我的脸,必须把已经结疤的伤口重新挑开,再内服外敷方有治愈的可能。也幸亏伤口没有感染化脓,所以还有得救,至于能救成什么样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越女,我饿了。”我找了个借口想支开越女。 “小姐,您等一会儿吧?”可是,越女却没有被我支开的打算。 “越女,你在这儿,于大夫都不会治了。”我只好实话实说。 “哦,奴婢给小姐端吃的去。”越女极不情愿的嘟着嘴退了出去。 耳根总算清静了,我温和的对于逢春说,“于大夫,您别介意哦。” “不会的,姑奶奶,咱们开始吧!” 于逢春对着我憨笑,然后,开始用消过毒的银针一点一点的挑破我伤口上的疤,重新清理伤口,图上药膏。 “姑奶奶,我每天都会来给您换药,另有内服的药方,我已经交给越女了,您最好尽量不要出门,如果必须出门,要带上面纱,防止伤口沾上灰尘。”于逢春一边收拾药箱一边轻声的嘱咐着。 “出门?呵呵呵,您进来的时候,没有发现现在的玉府已经不能够自由进出了吗?”我站起来,缓步走到门口。 “您是说门口的日本兵吧?”身后响起于逢春担忧的声音。 “嗯,美其名曰保护,其实是监视。” “他们、他们到底要怎样?” 我回身面对于逢春,平静的笑了,“不知道,反正不是为财就是为人呗。” “姑奶奶,您要小心啊!”于逢春的神情焦虑而无措,他能够做的实在有限。 “您放心,一时半会儿的,我还死不了。” 送走了于逢春,我独自呆在东小楼正堂,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曾经发过誓,永远不再踏入此地半步。但是,今天,我还是来了,因为要将脸上的伤瞒住无痕姑母。我将最近家里外头发生的一切事情千方百计的瞒着无痕姑母,我怕她会经受不住,我更怕我会失去她。好在,无痕姑母专心礼佛,几乎整天都呆在佛堂里,自从,我的脸上带伤以来,我总是会挑掌灯后就寝前去给无痕姑母请安,她似乎没有看出来。 越女端着茶盏糕点走进来,一边服侍我吃茶点一边看着我的脸,泪水汪汪。 我莞尔一笑,“傻丫头,我没事,你别伤心呀!” “您也太不爱惜自己了,瞧瞧您的脸……呜呜。”我越说自己没事,越女就越哭得伤心。 “别哭,别哭呀,当时情急也没有多想,我保证下次不敢了。”我只好好言相劝。 “啊!您还想要有下一次啊!”越女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奴婢不管您是什么意思,反正从现在开始,您去哪儿我去哪儿!”越女斩钉截铁的说着,不容我分辨。 “好,好,我去哪儿你去哪儿!别哭了啊!”越女听着我的保证,擦干净脸上的泪水,拼命的点着头。 “关总管将于大夫送回府了吗?”此时兵荒马乱的,我有些担心。 “回小姐,关总管特别派了两个会武功并且聪明机灵的小厮护着于大夫回府的,关总管还为了接送于大夫方便,特意包了一辆黄包车,让车夫这些天都住在咱们府上。”越女详细的禀报着。 “嗯,他做事总是很妥当。”我点了点头,站起身子。 “小姐,一会儿奴婢为您抓药去,您就在房间里,哪儿都别去,好吗?”越女不放心的唠叨着。 我扶着越女的手,走出东小楼,“好,我哪儿都不去。” 我的听话乖巧换来了越女脸上久违的笑容,如同暴风雨后天空升起的彩虹一般,珍贵而耀眼。 玉府西小楼,我的卧房里,在越女的盯视之下,我乖乖的把一整碗的苦药汤子喝得一滴不剩。 “有什么话就说吧!憋坏了可不好。”用清水漱过口,我轻柔的对已经欲言又止好几次的越女说。 “小姐,您看。” 越女紧张兮兮的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红不红黄不黄,已经看不出样子的绣囊, “刚才,一个乞丐塞给奴婢的。”越女对我低低的耳语。 “一个乞丐之物也值得你如此神神秘秘的。”我不以为然,有些失笑。 “小姐,您看一看里面的东西。”越女有些着急的催促着。 我斜瞪了她一眼,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我拿过绣囊,漫不经心的打开,一件精雕细琢光华流动的玉弥勒佛映进我的眼眸。我腾地站起身子,脚步凌乱的走到窗前,痴痴的仔细查看。我的双手抖得厉害,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我用力的闭上眼睛用力的摇了摇头,我用力的呼吸着,慢慢的睁开眼睛。没错,是!越女认识我更加认识。 “那个乞丐呢?”我将玉弥勒佛紧紧的合在掌心,护在胸前,急切而慌张的问。 “还在府外,奴婢带不进来。”越女小心而低声的答。 “让关起远派人保护好,问清楚,来回我。” “是,奴婢明白。”越女退了出去。 一盏茶的时间,越女回来了, “小姐,乞丐只是说他知道老爷的下落,其他的什么都不说。” “好,”我站起身子向门口走去,一边戴上面纱,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着, “关起远留在府里,你跟我走,不论真假我都要去看看。” 我打开房门,却听到越女说,“不,小姐。奴婢留在府中,让关总管随您去。” 我站住,回头认真的望着越女,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关起远能够在关键的时候保我周全。我和关起远带着四名小厮站在玉府前院的西角门边,从敞开的门望出去,门外两侧各站着一个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我在静静的等待,果然,只一会儿,宫崎纯一郎带着一小队的日本兵出现在门外,与我隔门相对。 “为什么不通知我?”宫崎纯一郎气急败坏的声音响在空旷的院子里。 “自然会有人通知您,我何必操心?”我的声音听在他的耳朵里一定是不急不缓的,可是,我的心里已经急得火上房了。 “我要先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不能去。”宫崎纯一郎面无表情的命令。 “我现在就要去,不然,您就杀光我的全家好了。”我隔着门与他对视,绝不妥协。 “你、你……好吧,走。”最后,还是宫崎纯一郎让步了。 基本上,我已经了解宫崎纯一郎的脾气秉性,知道如何与他打交道。一方面,宫崎纯一郎是个内心没有完全长大的大男孩儿,会任性会闹点小脾气,但,也会心软也会不知所措。另一方面,宫崎纯一郎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会嗜血会狡诈贪婪,犹如野兽般狠狠的咬住你的喉咙,直到你失去一切反抗的力量。与他打交道,两方面都要考虑到,绝对不能忽视任何一面,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两辆汽车开了很久,我从来不知道北平的地界有如此之大,我也从来不知道北平有如此偏僻的小山村。车停了,前面没有路了。我和关起远带着四名小厮,宫崎纯一郎只带着两个日本兵,随着乞丐走进了山坳中的小村庄。 黄昏鬼魅的落霞里,我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这里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焦土黑灰,倒塌的土墙上,塌陷的房屋里,树上路边山间,躺着卧着半躺半卧着一具一具辨不清数不清的尸体,鲜血一点一点的渗入泥土之中,汇成了一条黑色的河流。我似乎永远都无法对血腥味免疫,我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反胃恶心,我强忍着,我不能呕吐。如果我呕吐,是对这些曾经鲜活的生命的不尊重。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和的说,“起远,去把他们葬了吧!也算入土为安。” 关起远对跟在身后的四名小厮低声吩咐,四名小厮转身走开。 “我的人也可以帮忙。”宫崎纯一郎如同孩子发现了新玩具一般的兴奋,对身后的两个日本兵挥了挥手。 “不必,别用你的脏手碰他们。”我厌恶的斜视着他。 “我杀了你!” 宫崎纯一郎被我兜头一盆凉水浇的发怒了。关起远无声的把我护在身后,星子一般闪亮的眸子毫不畏惧与宫崎纯一郎对视着。 “小姐,关总管,真的是你们啊!博文,博文啊!咱们有救了!”一声尖锐刺耳的呐喊止住了宫崎纯一郎拔刀的动作。 “莫言,我父亲在哪儿?” 我穿过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男人,直接冲到了莫言的身边,我抓住她的胳膊用力的摇晃着。莫言反手拽着我,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父亲面前。父亲昏迷不醒奄奄一息的躺在一块儿门板上,门板旁边跪着我和领路的乞丐。 “起远,起远,快!”我慌里慌张的岔着音儿高声喊道。 关起远冲了过来,二话没说,背起父亲向外跑去莫言也跟了过去。我和乞丐依然跪着,宫崎纯一郎走过来,架着我的胳膊要扶我起来,就在他扶起我的一霎时,我的右手狠狠的打在他的左脸上,毫无防备的他着着实实的被我搧了一记格外响亮的耳光。 “啊!” 恶魔被激怒了,他甩开我,拔出了腰间的佩刀,直接向我劈下来。 “我杀了你!” 恶魔在怒吼着。我镇静的站着,没有后退半步,瞪大了眼睛,心底涌起一丝丝的喜悦迎接即将到来的死神。然而,刀光从眼前闪过,刀却没有劈在我的身上,乞丐挡在我的身前,他用双手接住了刀。但是,由于这一刀的力量过大,刀刃最后还是落到了乞丐的左肩上。 “啊!” 乞丐发出了一声如同野狼一般的嚎叫,继续攥紧刀刃,宫崎纯一郎用力拔了拔,刀身依然在乞丐的手里纹丝未动。我越过乞丐用力的抓住宫崎纯一郎握刀的双手, “你杀了我吧,不要伤害他。”我扭头对着乞丐大喊,“你快走,走啊!” 乞丐没有动,宫崎纯一郎也没有动,两个人如同在旷野中遭遇的野狼,彼此仇视彼此对立,彼此要毁灭对方,随时准备用最尖利的牙齿咬断对方的喉咙。 ... 第496章 认罪 “宫崎纯一郎,你不是一直向我标榜你是一个真正的军人吗?你不是一直对我炫耀你作为军人的优秀吗?难道,你的荣誉你的优秀就是对一个手无寸铁没有任何抵抗能力的乞丐痛下杀手吗?你说啊!你回答我!” 我站在他的面前,眼睛盯着他的眼睛,对着他的耳朵不顾一切的喊叫着,希望能够唤回他一点点的理智。<> 突然,“哈哈哈……哈哈哈……,”宫崎纯一郎狂笑着一只手松开刀柄,一脚踹开乞丐。 “我是一个堂堂的帝**人,真正的武士,我不会和一个乞丐对决的。他不配!” 宫崎纯一郎轻蔑的斜视着倒在地上的乞丐。他收回刀身,用手帕擦干净刀刃上的血迹,扔掉手帕,将刀身插回刀鞘,一系列的动作做得轻松利索。 我跪在乞丐的面前,撕开了我的棉衣外套,用撕下来的棉花布头为乞丐的双手和肩膀止血。我跪在地上,背对着宫崎纯一郎,声音低沉而清晰, “你认为是他不配吗?你错了!是你不配。” “别想再拿语言来激怒我。我们大和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理智已经回到了宫崎纯一郎的头脑里,他对我自大的吹嘘着。 “哈、哈、哈哈哈……”我站起身子面对他,无所顾忌的狂笑着, “这是我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你们不过是一个叫秦始皇的疯子想寻求什么海上仙方,想长生不老所派出的三千童男童女的后人,优秀?可笑!” “你要认清事实,现在是我们在统治你们的国家,你们国家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你们国家的老百姓也个个都是当顺民当奴隶的材料。”宫崎纯一郎并没有生气,反而更加趾高气昂的对我说着现实。 “认不清事实的是你们,我们的民族血脉里流淌的是五千年生生不息的尊严,五千年的尊严会使我们永不会向强权低头,我们会为保持我们的尊严而付出一切代价,永不回头,绝不后悔。”我双手握成了拳头,愤怒的瞪视着他。 “你们的国家如此落后贫穷,我们来帮助你们建立一个(大)东亚的王道乐土,不好吗?”宫崎纯一郎忽然转换了一种方式,开始和颜悦色循循善诱。 “你们可以帮助我们增长见识增进科技,但是,我们不需要你们来到我们的土地上烧杀抢掠,奴役我们的百姓。”我迅速掩藏起愤怒,语气开始变得平和而坚定。 “强者就应该统治弱者,弱者就应该顺从强者的统治。这个世界唯一的生存法则就是,适者强,而强者生存。” “禽兽逻辑,我们是人。人生百年,乐少苦多,何异禽兽,气节而已。”我挺直了脊背,高昂着头。 “气节?我可没有看到你们的身上有什么气节!”宫崎纯一郎扁了扁嘴,挑高了一边的眉毛,不以为然。 “宫崎纯一郎,你记住了,你会看到真正的中国人,你也会看到中国人身上真正的气节。” 因为,在内心深处,我相信,我始终相信我的国家我的民族,相信我们最终会战胜一切灾难赢得自由。 宫崎纯一郎上前一步狠狠的抓住我的手,直直的瞪着我的眼睛,低沉而清晰的对我说,“我说不过你,但是,这一巴掌的帐我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我亦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 回府的路上,莫言一直神经质的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眼神散乱而茫然,不停的小声念叨着,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今天早上还是好好的,我去赶集卖了所有的鸡蛋鸭蛋可以给博文请医生治病了我心里高兴极了,可是、可是我回来家就没有了博文也不见了,我、我、我找到了博文可他不理我他躺在那里不理我。为什么?怎么会?我不明白,他是生我的气了吗?不、不会的,他从来不对我生气的。为什么?怎么会?为什么?怎么会?………” 莫言一直神经质不停的重复的念叨着,直到她看见玉府高高的门楼和那两扇醒目的红漆大门的时候,她奇迹般的停止了,清醒了。 经过于逢春大夫的全力救治,父亲得以续命,但,却一直没有清醒过来,偶尔睁开眼睛也还是神志不清。莫言和乞丐一直守护在父亲床前,不曾离开半步。父亲回府的事情,我没有瞒着无痕姑母,现在,无痕姑母除了每日礼佛之外,所有的时间都呆在父亲的房间里。 一日,我去探望父亲,父亲和莫言仍旧住在祖父生前居住的跨院里。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莫言在说, “子服,吃完饭,睡会儿吧。” 一个声音答应着,“嗯,好。” 我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白昏头转向,我好不容易扶住越女站稳身子。“轰轰”无数的响雷在我的脑子里炸响,我的耳朵里“嗡嗡”之声此起彼伏。 “越女,我没有听错吧?我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小姐,您没有听错,奴婢也听到了。” 我艰难的点了点头,闭上眼睛平稳着自己的情绪,睁开眼睛,我对越女说,“你去带开乞丐,我要向莫言问个明白。” 我和莫言面对面的坐在父亲的病榻前,莫言整个人已经瘦得脱形了,眼窝深陷神情凝滞,面色苍白憔悴。我的心里有无限的自责,我怎会到了今时今日才发现,莫言真的爱着父亲,他们是相爱的。 但愿一切都不会太晚,但愿父亲可以痊愈。各路的神明啊!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吧!只是,我那颗骄傲孤独的心不允许我将我的后悔表现出来,也不允许我开口乞求原谅。 “莫言,你瘦多了。” 莫言漠然的抬起头,目光呆滞的看着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她的灵魂似乎飘忽在别处。 我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说,“我知道,也许时机不对。但是,我想知道这件玉弥勒佛的事情。” 我颤颤巍巍的从袖袋中拿出玉弥勒佛,举到莫言的眼前。莫言没有看玉佛也没有看我,语气平淡,平淡得如同说着最平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是马子服的,他没死。” “什么?怎么可能??”我腾地站起来,逼近了莫言呆板的脸,声音里带着颤抖和难以置信, “他现在在哪儿?” “近在眼前。”莫言抬起一只眼睛斜视着我。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些!” “已经很清楚了,是他。”莫言收回停在我脸上的目光,静静的凝视着病榻上的父亲。 “可、可是,他的脸……”我跌坐在椅子里语无伦次,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论怎样,他是马子服,没错。” “天啊!”我仰天长叹,分不清是悲是喜。 “他还能认识我吗?”我紧握着玉佛,向莫言紧张的询问。 “不知道,他不太说话,神智也不完全清楚。” 莫言还是没有看我,语气依旧平淡,目光牢牢的盯在父亲的身上,片刻也不曾离开。 我静静的柔和的瞧着她,莫言的心里也有根深蒂固的爱与恨吧!爱吧!恨吧!总比无爱无恨的空着好。 我没有急于和马子服相认,我请于逢春大夫为他检查了一番。脸上的伤想要痊愈是不可能了,但是,经过于逢春大夫的精心医治,看上去不那么狰狞可怖了。马子服还是不怎么说话,我真的不清楚他到底是清醒的还是糊涂的,他从不走出祖父的跨院,对我和越女表现得顺从而亲切。 至于马子服的身份是要绝对保密的,如果被宫崎纯一郎知道了,又会是一场无妄之灾。我规定,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祖父的跨院,好在知道的人本就不多,平日里多加小心便是了。 匆匆忙忙之间,距离宫崎纯一郎规定的婚礼日期越来越近了。而我却没有任何办法继续拖延,如何是好啊?!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越女禀报, “小姐,私塾里的程先生求见。” 玉府内一直设有私塾,教授比较年幼的孩子。自从日本人占领了北平城,学校里便开始不再使用中国教材,改为教授日本人规定的日本教材。我借着宫崎纯一郎不允许玉府中人随意出入的规定,便不让孩子们去学校上学了。从此,玉府的私塾里,有人监视时教授日本课程,无人监视时教授中国课程。 我没有抬头,继续处理着事物,“请他进来。” “是。”越女退出去。 我从书桌后站起身子,走到门边向外望去。程先生全名程志武,祖籍山东,原是北平城某女中的老师,兵荒马乱失业后,来到玉府做起了私塾先生。程志武进玉府已经一年多了,我与他还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此时,一个高个平肩身穿藏蓝色长衫的男人站在我的面前,他梳着平头,生的浓眉丹凤眼薄嘴唇国字脸,气质儒雅沉稳,书卷气很浓,外表看起来与关起远的年龄差不多。 第一次见一个人的时候,我喜欢直视他的眼睛,透过他的眼眸你可以看见他的灵魂。程志武的眼神平和干净,清澈而不浅薄,宽厚而不无知,深邃而不狡诈。 我对他温和的微笑,“程先生,请坐。” 我坐在上座,程志武坐在我的左手边。越女上茶,然后,恭立在我的身旁。 “程先生,请用茶。” 程志武欠了欠身子表示感谢,拿起茶盏,沾了沾唇。进门之后,程志武一直眼观鼻鼻观心,视线没有过多停留在玉玲珑的脸上。他只是觉得玉玲珑是位漂亮而整洁的女性,气质里有一股少见的清丽脱俗之气。不过,他关心的是其他的事情。 我见他不说话,觉得来者是客,还是我先开口比较好,“程先生,见我,何事?” 程志武正在恍惚之际,耳边传来玉玲珑的问话,急忙收敛心神,认真作答,“我到府中已经一年有余,府里各人都待我亲如家人。近来,我听说姑奶奶正为一事发愁,我倒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他说得直接,我便也问得直接,“不知程先生有何妙法?” 程志武坐直了身体,侧对着我,目光落在我身边的茶盏上,“我有一位好友,与此君交情匪浅,据我的这位好友说,此君在日本已有妻室,并育有一子一女。” 宫崎纯一郎有妻室?我愣住了,对啊!他曾经对我提到过,只是,一直被我忽视了。 “您的这位朋友还知道什么?”我有些急迫的追问。 “经过我再三请求,他终于答应把此君的全家福借我一用。” 一边说,程志武一边从袖袋中拿出一张照片,越女用双手毕恭毕敬接过来,交到我的手里。 照片很新很清楚,照片上是看起来很幸福很和谐的一家四口,母亲怀抱着儿子坐在中间,父亲和女儿一左一右的站立在她的身旁,无论从神情相貌还是从服饰打扮上看,都是日本最普通的一家人。 望着手里的照片,我有一丝恍惚,照片上的宫崎纯一郎给我很强烈的真实感,仿佛我认识的宫崎纯一郎是假的虚幻的,照片上的才是真的有血有肉的。我刚刚才意识到,他也是一个父亲一个丈夫一个家庭的顶梁之柱。倏然,我有一种被解脱的感觉。 “此女子的家族在日本是非常古老而显赫的武士之家,”耳边,继续传来程志武平和安静的声音,“所以,我料想此君是万万不可能离婚的。” 程志武注意到了玉玲珑的沉默,抬起眼睛悄悄的观察,觉得玉玲珑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有一点笑意一点轻松一点迷离,一点戚戚然。 感受到了程志武的目光,我扬起笑容平视着他的脸,“多谢程先生相助,程先生可真是神通啊!” 程志武的神情不卑不亢,祥和温暖,他正要起身告辞,门外风一般刮进来一个人。马子服目不斜视的冲到我的面前,直接抓住我的手向门外跑去,自心底翻腾而来的恐惧使我对着身后大喊, “越女,请于大夫。” 祖父的跨院里,站着满满一院子的人。父亲的病榻前,坐着无痕姑母,跪着我和莫言。 于逢春轻轻的摇着头,用暗哑的声音说,“节哀顺变。”他退出屋外。 ... 第497章 悲情 屋外骤起一片哀哭悲喊之声,屋内却静得出奇。我看见,两行清泪从无痕姑母浑浊的眼中无声的滑出,静静的流淌在她干瘪枯黄的脸上。跪在我身边的莫言一直沉默着,突然,天崩地裂般的嘶叫起来,力竭而昏倒。 只有我,没有流泪也没有嘶喊,无知无觉的跪着。我不痛苦也不疼痛,麻木镇定的跪着。在心里,我拼命的告诉自己, “这不是真的,绝对不会是真的,我在做梦,一切只是我的幻觉。父亲原本沉默寡言,现在他只是累了,他睡了,睡够了便会起来的。” 我不知道我跪了多久,我完全失去了对身外世界的感知。关起远用双臂强行将我架了起来,我的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伸不直了,他将我安置在椅子上,蹲在我的面前,不停的用手来回(揉)搓着我的小腿和膝盖。 “父亲,醒了吗?”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问。 “老爷……怕是不会醒了。”关起远没有看我,我的目光搜索着他的目光,而他躲开了我。 “连你也这么说。起远,我知道,就算世上的人都骗我,你是不会骗我的。” 我的手抓住他的肩膀,他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有泪光闪烁, “玲珑,你哭吧,我在这儿,你哭吧。” 我的身体从椅子上滑落,软软的滑进他的怀抱。关起远密密实实的将我揽在怀中,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没有比他的怀抱更安全的去处了。我的双手抓牢他的衣服,终于肆无忌惮的恸哭起来。 一夜之间,玉府上下一片素白,记忆中,无始无终无缝无隙的素白。白色的魂灵在随风飞舞旋转,白色的鬼魅则随夜潜行躲藏,白色的暗影里妖魔在狰狞的嬉笑。玉府中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亭台楼阁流水小桥,都在一片白色的魅惑之下,变得错位了扭曲了,光怪陆离了。 今天,是宫崎纯一郎选定的婚礼日期,我却一身孝服端坐在琢器堂正厅。 宫崎纯一郎慵懒的脚步迈了进来,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不穿军服的样子了,齐肩的长发被梳到脑后,一丝不乱油光可鉴;白色立领绣花衬衫配金色背带白色西裤;脚下一双棕白相间的皮鞋;干净华贵而奢侈。 “我已经同意推迟婚礼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宫崎纯一郎吊儿郎当的坐到椅子里,翘起二郎腿轻轻的上下晃动着。 “有。”我目不斜视望向远处。 “哦?我洗耳恭听。” “第一,我要为父守孝三年;第二,您没有诚意。”我神情冷淡语气冷静目光冷漠,斜斜的扫了他一眼。 “第一,三年,不行;第二,我很有诚意。” 宫崎纯一郎放下二郎腿,在椅子里坐直身体,玩世不恭的目光盯在我的脸上。 “好,先不说第一说第二,您在日本有妻室,并育有一子一女,对吗?”我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依然面无表情。 宫崎纯一郎不安的欠了欠身子,有些口吃的说,“对……不对又如何?” “如何?”我霍然站起身子,盯住他的眼睛,声音高亢,“宫崎先生,虽然在您的眼里我命如草芥,但是,玉家的女儿即使再沦落也决计不会为他人做小。” 沉默,在一点一点的变得错位变得扭曲变令人窒息的空间里,蔓延。 “你想怎样?”沉闷的声音从低着头的宫崎纯一郎口中发出。 “很简单,婚约不变,但是,要等到三年之后。”我小心翼翼的呼吸,努力使声音平静。 “三年之后,情况没有变化又如何?”宫崎纯一郎仰视着我,注意着我的脸上最细微的变化。 我用力的抿了抿嘴唇,用力的吐出一口气,用力的说出,“只要,您能成全我,我就成全您。” “好,”宫崎纯一郎双手一拍大腿,站起来,与我脸对脸,“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绝不反悔?” “绝不反悔!” “啾……”宫崎纯一郎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单腿在原地转了个圈儿,“看在你表现还不错的份儿上,我有一件礼物送给你。” 宫崎纯一郎一脸的玩世不恭,高高的举起手臂,响亮的击掌,随着他的击掌声一位衣衫不整的少年被扔了进来。变化,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愣住了,有些发呆的看着少年。少年费了很大的劲儿站稳了身形站直了身体,大眼睛直视着我,眼中光华闪动。 “他说,他是玉家的人。” 宫崎纯一郎不正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是,我知道,宫崎纯一郎看似不经意的语气中,隐藏着怀疑和警告。只要我行差踏错半步,少年便会万劫不复的。 他和我一同看向少年,面前的少年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身材端正魁梧,身高比我要高出半个头。稚气未脱,可爱中略带鲁莽。此时,少年的神情里盛满了慌张和失措,发呆的看着我。我很肯定我没有见过他,可是,我又必须见过他。今天,如果我不能留下少年,日后,就算有再多的解释和理由,宫崎纯一郎怕是不会再让少年出现在我的眼前了。我定了定神,脚步轻盈的走近少年,轻轻的对着少年笑出了一朵花。 少年望着眼前玉一般的女子脸上,盛开着绿茶一般清新舒展的笑容,紧张到有些失常的神经,不知不觉的放松了下来。 我抬起双手,慢条斯理的为少年整理着他身上凌乱的中山装,快速轻声清晰的对少年耳语,“名字。” 少年微微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用同样快速清晰的声音回答我, “玉明。” 我依然笑颜如花,轻轻的拉着少年的手,“几年不见,你已经长大了。玉明,你父亲可好?” 少年的眼中闪烁着亲切和喜悦,夹杂着一丝隐忍着的伤痛, “好,都好。” 宫崎纯一郎不耐烦的插入我和少年的对话,“他到底是什么人?” 我喜悦的望着少年,正眼都没有看宫崎纯一郎,“玉家的人。”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玉家还有他这号人物?”宫崎纯一郎一脸严肃咄咄逼人,我知道,他不相信他在怀疑。 “我父亲早年离家,很少回来。”少年突然扬声说道。 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少年是博初五叔的儿子。我莞尔一笑,对宫崎纯一郎说,“的确如玉明所说,如果不信,可以查证。” “别误会,我没有不信,只是,我作为你的未婚夫也是玉家的一份子,对于玉家所有的人与事,我都很关心。” 宫崎纯一郎邪魅的笑着,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我在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看到了少年眼中的亲切和喜悦瞬间变化成了冷漠与疏远。看着少年清澈见底的眸子,我低下头对自己淡淡的笑了,我明白他心中的想法,是啊!如果是我也会厌恶我这样的人,日本人的未婚妻,多么让人厌恶而痛恨的人份啊! 严格的说来,少年的身份是无法确认的,因为,他的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证明的东西。不过,好在我还有无痕姑母,在无痕姑母见过少年后,少年的身份得到了强有力的证实。 无痕姑母说,少年的外貌和年青时的博初五叔几乎是一模一样,不会有错的。兵荒马乱民不聊生,一片混沌的乱世中,还可以有如此骨(肉)团聚的喜事,我大开宗祠,让玉明正大光明热热闹闹的认祖归宗。 处理好喜事之后,我开始为父亲办理丧事。我要为父亲出大殡,我要热热闹闹轰轰烈烈的为父亲出大殡。我不计后果倾其所有,对父亲的葬礼大操大办花钱如水,似乎有一股蛮劲儿要毁灭些什么,我要喊要叫要天下人都听得到我喊我叫。 玉府正门大开,两边的灯笼照得时时都如白昼,虽然在如此乱世,没有了人来人往的吊唁,但是,灵堂里却有着摇山震岳般一波高于一波的哭丧声,灵幡经榜层层叠叠鬼魅摇曳。父亲的灵柩要在琢器堂里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在这四十九天里,单请了九十九位得道高僧在父亲的灵前诵念《大悲咒》,并九十九位全真道士在灵前打解冤洗业醮;灵前还有另外五十名高僧、五十名高道,对坛按七作法事,超度父亲的亡灵。 一时之间,哭喊声诵经声祈福声木鱼声唱念声,拥挤在一起充满了玉府的每一个角落。僧人道士哭丧人小厮丫鬟日本兵,搅和在一起充斥着玉府的每一个空间。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一锅粥,一锅熬糊了的粥,分不清哪儿是米哪儿是水,弄不明白谁是人谁是鬼,糊里糊涂乱七八糟昏头转向,我站在父亲的遗像前放声大笑,笑得不可抑止笑得泪流满面。 公元1937年12月13日,民国二十六年,旧历丁丑年十一月十一。 后来,我从报纸上知道,这一天日本侵略者占领了南京,开始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南京这座历史名都陷入了空前黑暗的日子,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而这一天也是我为父亲出殡的日子,北平城的天气,不冷不暖不雨不晴不湿不干,无风无浪却漫天黄沙遮天蔽日。整条街的行人稀少三三两两,从玉府正门出来的送葬队伍却倾府而出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头,纸钱纸马纸车纸人纸元宝,栩栩如生活灵活现铺天盖地。 漫天漫地的黄沙里,送葬的队伍如同一只长着许多触角和爪牙的巨型昆虫,卷起风沙,缓缓蠕动。惊起却回头,原本灿烂耀目的太阳,如今只余下血点般的残阳,山河破碎天地同悲。 正是,日月无神星无光,大地无春绿不发。 情仇无根扶摇起,爱恨参差错乱生。 初春的午后,空气清凉,春寒料峭。玉府私塾的屋檐下一前一后的站着两个人,一位是身穿灰色长衫文质彬彬的私塾先生程志武,另一位是刚刚认祖归宗,身穿一套黑色中山装英姿勃发的玉明。 “你父亲呢?” 程志武仰起头嗅到灰蓝色的天空下,一抹乍暖还寒的味道。 “失踪了。”玉明的声音里强装出来的平静中,压抑着深切的痛苦。 “怎么会?”程志武回头去看玉明,惊讶和莫名写在眼底。 “半途中遇到了飞机轰炸……”玉明使劲的低着头,声音哽咽。 沉默良久,程志武双手握住玉明的肩膀,不知所云的安慰,“你别太难过,也许不会……” “我会等,我相信父亲会回来的。”玉明猛的抬起头一行清泪瞬间滑落,泪光的背后是清亮的眸子,坚定的望着程志武。 程志武松开握着玉明肩膀的手,缓缓的转过身子,低声问,“玉家的人,有没有问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有,我只是说,‘父亲有要事缠身,暂时还回不来。’” “嗯,很好。”程志武微微的低下头,声音低沉而清晰的下达命令, “你的任务是进入玉家玉器行,建立联络点,保证我与组织的联络畅通。” “是,保证完成任务。”果敢而坚韧的声音扬起,失去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的重新回到他的身体里。 玉明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她……怎么会有一个日本未婚夫?” “此事,我日后再慢慢和你说,你记住,千万不可鲁莽,万事小心。” “明白。” 望着玉明秀立挺拔如同白杨树一般的背影,程志武的心里五味杂陈,如果不是宫崎纯一郎突然限制玉府中所有人的行动,他不会急切的需要一个与玉府有关系的联络员,那么,玉博初和玉明父子便不会经历这一场生离死别了,可恶可恨可憎的战争啊!如今,玉博初下落不明,凶多吉少,余下的任务要靠玉明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来完成,程志武的心底真真的开始打鼓了。 我的眼睛直直的盯在李淑媛依然风姿绰约的脸上,心里嘲讽而不甘心的嘀咕着,“真是个鬼魅横生的世道,妖魔鬼怪大白天的就出来晃荡。” “逢春大哥,不知您二位此次亲自登门拜访,有何要事啊!” ... 第498章 大笑 我对着于逢春笑得满面春风桃花满天,瞥见李淑媛杀人一般的眼神,我在心里偷偷的狠狠的乐了一回。于逢春一愣,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低下头一只手握成空拳轻轻的抵在嘴唇上,轻轻的咳了一声,重新抬起头客气的对我说, “姑奶奶,我夫妻二人此次前来贵府,是想为小女求亲的。” 我稍稍一怔,笑了,“于大夫,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女儿今年只有十一岁吧!您是不是太着急了?” “逢此乱世,女孩子家还是早些定下来为好。” 于逢春一向朴实憨直,不会用华丽的词藻去粉饰自己的话,所以,他的诚意我是相信的。我轻轻的点头, “也对,不知……” “逢春与我都认为,您的侄子玉达仁与小女最是般配。” 李淑媛的神情里是进退有度的大家风范,面带三分笑笑不露齿,说话的时候,耳垂上金色的滴水耳环微微的前后摆动,混合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中,光华流动,耀目得有些刺眼。 “达仁?您不觉得年龄相差的大了些吗?” “男子大一些会心疼人啊!我与逢春就相差很多岁的。” 炫耀一般的口吻,此话是李淑媛特意说给我听的。我眯起眼睛藏好自己的情绪,太无聊了!但是,我的心实实在在感觉到了伤害。善良的老好人于逢春,为我解围, “我们商量过了,等小女一行了笄礼之后,便嫁过来。姑奶奶,您看如何?” 我犹豫片刻,我不相信李淑媛,但是,我信任于逢春。我的心里迟疑着衡量着,最后,我听到自己说, “也好,你我两家原本便是世交,如今亲上加亲,也是好事。合了八字之后,玉府便下大定。” “好,如此甚好。” 于逢春发自心底的欢喜,他握了握妻子紧张得冰冷的手,表示安慰。于逢春不太明白妻子的不安来自何处,在他看来,与玉府结亲是一件很自然很顺理成章的事情。作为父亲,他觉得自己总算给女儿找了一个极好的归宿,他很快乐,很单纯很简单很直接的快乐。 我反反复复的推测过,李淑媛将女儿嫁给玉达仁的目地,首先,在如此分崩离析的乱世,玉府应该是她最好的选择,不说荣华富贵最少能保个吃穿不愁。其次,她之所以选择玉达仁,一是因为玉家玉器行以后会是玉承智和玉达仁父子掌舵,二是因为玉达信和玉达勇还都是孩子,尚未定性。而玉达仁已经是一位稳重朴实,善良的少年了。 至于,我和她之间的恩恩怨怨,我猜想她是不会对任何人说起的,无论李淑媛在我的眼中是好是歹,她都终究是母亲。天下的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嫁一位可以依靠终生的良人,有个好归宿。 伴随着北平城凝固着炽热的盛夏一同到来的,是日本侵略者更加恐怖的血色统治,华夏大地在日本军国主义铁蹄的蹂躏下艰难的喘息着。战争的阴云下,玉府中的平静显得分外的波诡云谲,让人紧张使人窒息。 我安安静静的伫立在我的花圃里,一动不动的凝视着天边如同烈焰一般燃烧的落霞,我身后的花圃里,怒放着花朵。原本应该或娴静或妖娆或典雅或妩媚或婉约或浓烈或艳帜高张或遗世**,各有各的性格和模样的花儿,不知道因了何种缘故,今年,却都失了原本的灵性与个性,有些杂乱有些纷乱有些错乱有些迷乱的肆意开放着。 望着怒放到荼靡的花儿,泪水充盈在我的眼底,可是,眼珠却因为干涩而刺疼。泪,总是由心底深处一滴一滴酿出的精灵,我想,我的心也许已经干枯萎谢,不再能流出如同珍珠一般光洁的泪水了。 在我渐渐朦胧模糊的视线中,飘进一抹月白色的人影,月白色的丝制高领无袖长旗袍,月白色的绣花鞋,月白色的绣花手帕别在腋下轻轻舞动。宽宽的额头干净清爽,浓密的发高高的束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浅粉色的耳垂下缀着白色的珍珠耳坠,随着身体的起伏而摇摆在粉红色的嘴唇,与一丝不乱的发髻之间。 她静悄悄的停在我的面前,一双如黑葡萄般晶亮,毛绒绒的圆眼睛静悄悄的望着我,薄薄的嘴唇翘成一弯好看的月牙,静悄悄的对着我笑了, “找了您一圈儿了,原来您在这儿。” “我才发现,二嫂的头发不是纯黑色的,是深褐色的。” 我习惯性的所答非所问,杨柳明显的愣住了,她还是不太习惯我,眼睛里写上了不解与询问。但是,脸上还是给了我一个安安静静的笑容。 这就是二嫂杨柳的特质,你永远都无法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浮躁,她浑身上下总是散发着“静”的气场。 “您找我有事吗?” 我也对着她笑了,嘴唇在脸庞上形成完美的弧线。杨柳看见我的笑,才安心的说出了她的想法, “我是想,可不可以让达仁和于芸香多接触接触。达仁的性格木讷,芸香又是个孩子,我想也许接触多了,会让他俩在成亲之后更加融洽吧!您意下如何?” 我收回目光,垂下眼睑,抿着嘴唇,想了一会儿, “也好,我同意了。不过,不能让两个人单独相处,就让玉明陪着吧!玉明虽然比达仁要小,但也毕竟是达仁的叔叔,这样与情与理都说得过去。” “好的,谢谢您,还是您想得周全。”杨柳高高兴兴的转身离开了。 民国二十八年,旧历己卯年,盛夏。 自从杨柳征得玉玲珑的同意,让玉达仁和于芸香多多相处以来,每次都是玉明小叔叔陪着他来。开始的时候,天生木讷的玉达仁也不会讨女孩子的欢喜,只会说他的玉,于芸香对此又不感兴趣,所以,每次见面都显得无聊而尴尬。 不知道从哪一次开始,玉明和于芸香开始谈论起关于毒药的话题,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每次都是这个话题,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玉达仁便正式的成为了三个人当中,绝对多余的那一个。 此时,三个人正坐在于府后院花藤下的石桌旁纳凉,玉达仁半眯着杏眼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他无论如何都弄不明白,那么恐怖的话题,他俩怎么会聊得如此兴致勃勃。玉达仁拿出随身携带的几块玉石把玩,耳边断断续续的传来玉明和于芸香的对话。 “其实,不只是药草里有毒物的存在,就连咱们平时养的花草中,也是可以提炼出毒药的。”于芸香甜甜腻腻的声音,轻柔的回荡在盛夏午后的花藤下。 玉明发现自己非常喜欢听到于芸香的声音,每次她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全神贯注的在听。玉明的目光兴奋而专注的望着对面的这个女孩,全心全意的感受着她的与众不同。 于芸香的皮肤是浅棕色,比一般的女孩要黑一些,柳眉杏腮,高鼻梁圆鼻头,薄唇圆下颌,一双秋水般顾盼生辉的大眼睛,眼角稍微吊起。她是活泼健康的,大眼睛里总是流露出快乐的光芒,尤其是在说着她和他的共同爱好时,整个人亮得如同清晨天边第一道的霞光。 “比如说,蜂蜜是润肺滋补品,但是,杜鹃花的蜂蜜却是有毒的,如果误食的话,最严重的后果会致人死亡的。”于芸香说话的语速时快时慢,抑扬顿挫分明,像是在演讲。 “我曾经看过一个传说,是关于睡莲的。睡莲被誉为‘花中睡美人’,它的全身都有毒,特别是叶子,也会致人死亡。但是,它有一个忧伤而美丽的传说,”说到这儿,玉明故意停下来,不说了,他歪着头望着于芸香,嘴边一抹浅笑。 于芸香急切的追问他,目光中秋水盈盈,“什么传说?一定很好听,你说啊,快说啊!” “你想听啊!求我啊!”玉明觉得于芸香手托着腮,着急的样子很可爱,故意逗弄她。 于芸香撅起嘴巴,皱着鼻头,大眼睛使劲的眨啊眨,“好吧,求你了!” 头上的蓝天白云倒映在少年清澈干净的眼眸里,玉明无声的笑了,“好吧!我说给你听,从前,有一位美丽的姑娘住在一个很偏僻的山村里。那里有一条河围绕着村子。有一天,那条河忽然枯竭了。为了家人,姑娘整天四处奔波,只为了能找到少得可怜的水。 在一个有雾的早晨,她一个人沿着河边走着,心里充满了忧愁。突然,一个声音清清楚楚传入她的耳朵,‘你的眼睛真美。’她回过头,看见河里的淤泥里有一条鱼在看她。那是一条美丽的鱼,他身上的鳞片就像天空那么蓝,他有一双温柔的眸子,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清澈透明。 鱼对姑娘说,‘如果你愿意常常来看我,让我能看见你的眼睛,我就可以给你一罐水。’于是,姑娘每天早晨都会和鱼相会,鱼也履行着他的承诺。每一天,家人总会不停的追问水的来历,但姑娘只是笑而不答。 他们虽隔水相视,但一种心境却可相通。第三天,姑娘发现自己爱上了鱼。在晨雾里,绵绵情话近乎不真实,最后,鱼对姑娘说,‘希望你做我的妻子。’鱼从河里出来,到岸上拥抱了姑娘。他们就这样结为夫妻。 但是,这个秘密还是被村民们发现了。他们认为鱼对姑娘使用了妖法。于是,他们把姑娘关起来,拿着刀叉、长枪来到河边。叫出鱼,用他的妻子威胁他。在他现身的那一刻,他们下手了,鱼在绝望中死去。 然后,人们抬着鱼的尸体凯旋。他们把鱼的尸体抛到姑娘的脚下,希望她会醒过来。可是,姑娘的心碎了。她抱起已经冰冷的鱼,向小河走去。 倘若时间无法治愈伤痛,死亡总是可以的。他们在人们诧异猜忌的目光中死去了,但是,他们的子女却在水中世代繁衍,那就是睡莲。” 玉明富有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忧伤,在夏日午后炎热的空气中游荡,他看见于芸香眼中莹莹闪动的泪光,瞬间汇成一条小溪,静静的流淌在稚气未脱的脸上。 “傻丫头,别哭啊!只是个传说而已。” “他们好可怜啊!那些村民太可恶了!” 于芸香从石凳上一下子跳了起来,生气的握紧小拳头,紧紧的皱着眉头,瞪大了眼睛怒视前方。如同那些杀死鱼的村民就在她的面前,她愤愤不平的正要找他们理论一般。 于芸香忽然的动作,吓了玉达仁一跳,他正沉浸在玉石的世界里,不知道,于芸香为什么如此激动,于是,迷迷糊糊的问, “下雨了吗?没有啊!芸香,你怎么了?” 玉明和于芸香同时看着糊里糊涂,傻乎乎看天的玉达仁,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于芸香脸上的泪痕犹在,便抱着肚子蹲在地上大笑着,笑得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被笑得莫名其妙的玉达仁,用手搔了搔后脑勺,也跟着傻笑起来。 少男少女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笑声,暂时的把战争的阴霾挡在了这一方小天地的外面。没有战争该多好,年少的轻狂,流动的光彩,绚丽的青春时光,该是多么美丽美好而难忘啊!没有战争该多好! 然而,战争肆无忌惮的来了,将每一个人都席卷了进来,国仇家恨,尸横遍野,亲人反目,中华民族、玉家和我为了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此刻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向我袭来,而我却全然不知。自从掌家以来,我经历过许多的困境和危机,而这一次却是我无比珍惜的孩子们为我设置的一个精心的陷阱。 玉明反复的衡量过,他认为还是要除去玉玲珑,为国为家,他觉得玉玲珑这个汉奸都不能留。他的想法与自己的直接领导程志武汇报过,程志武不但没有批准,还狠狠的批评了他。程志武的态度不但没有打消玉明除去玉玲珑的决心,反而,让玉明觉得程志武是受到了玉玲珑的蒙蔽。 ... 第499章 苦笑的份 玉明清楚的知道,对于玉府对于玉玲珑他是十分陌生的,所以,单凭他一个人是无法除去玉玲珑的,他要寻找到熟悉了解玉玲珑,可以接近她的人,来帮助自己完成计划。 他仔细的观察过,玉府中还有两个人是恨着玉玲珑的,玉芳菲和关玲玲。所以,最近的这些日子里,玉明总是找机会接近她俩,把自己从于芸香那儿得来的关于毒药的知识,有意无意的谈论给她俩听,也从她俩那里套出一些关于玉玲珑饮食起居的习惯。 程志武的态度让玉明觉得很遗憾,如果,程志武要是肯参与到他的计划里,那么事情一定会事半功倍的。因为,玉明注意到玉芳菲和关玲玲对于程志武是非常崇拜的,甚至是言听计从的。既然程志武的对于此事的态度已经非常明了,那么没办法了,就算程志武不同意他的计划,玉明还是要按照自己的方式进行了。 正当玉明一步一步实施着自己计划的时候,程志武却遇到了一件很棘手很困惑的事情。 秋高气爽,秋意正浓,秋在关玲玲的眼中总是带着慵懒的傲慢,眯着眼睛俯视着浑浑噩噩的红尘,所以关玲玲喜欢秋天,在她的心里是希望自己能够拥有秋一样的不羁,她羡慕秋。 今天的关玲玲经过了精心的打扮,鹅黄色的立领衬衫,土黄色的直筒西裤,外加一件嫩黄色的针织外套,足下是一双深黄色的矮跟皮鞋,一丝不乱的麻花辫上绑着一朵丝质的粉黄色的海棠花。全身上下,深深浅浅的黄色,如同深秋中一片悬挂在枝头,迟迟不肯落下的秋叶一般,轻灵飘逸而楚楚可怜。 关玲玲的外貌和气质几乎是玉无痕的翻版,标准的古代仕女图中的人物,端庄秀丽文弱纤细,气质如玉,虽白璧无瑕却泛出冷冷的光。 关玲玲莲足缓步,静悄悄的跨过玉府私塾高高的门槛,无声无息的来到正在埋头看书,毫无察觉的程志武身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咳咳。”薄薄的嘴唇在漂亮的瓜子脸上,笑出一弯好看的上玄月,细长晶亮的眸子静静的看向从书堆中抬起头看着她的程志武。 “程老师,您看今天的天气多好,您不要埋头书斋了,您……可否愿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望着关玲玲绯红的脸庞和娇羞的神情,程志武就算再是傻子也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是喜欢他的,“小姐,您看我这儿还有许多事儿呢,看来只能辜负您的美意了。” “程老师,您不是有意在回避我吧!” 程志武一愣,他一直认为关玲玲是养在温室里的花儿,是一个简单纯净而没有主见和个性的娇小姐,而此刻关玲玲一句绵里藏针的话,却让程志武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如果否认,那么他就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她的邀请。但是如果他承认,那么他又有什么理由回避她呢?程志武实在是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他是非常不善于处理这类问题的,他沉默着。 “程老师,您……可否愿意和我出去走走?”关玲玲清浅柔和的询问着,脸上依然挂着上玄月的笑容。 “当然,愿意奉陪。”既然躲不过去,程志武也只好硬着头皮奉陪了。 一路上,两个人在一片红红黄黄的秋意中缓步前行,一前一后,停停走走。 “中国的古代诗词里,有些诗句是很令人费解的,比如‘晓来谁染霜林醉’还有‘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谁染的又为何醉?让诗人**的到底是什么?程老师,您能告诉我吗”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停在了秋千架下,关玲玲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目光莹莹如秋水般的注视着程志武。此时的程志武恐怕也只有低头苦笑的份儿了,他的心里忽然迷迷糊糊的冒出一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程老师,您在听我说吗?”关玲玲把头歪向一边,眨了眨眼睛,笑意写在眼角眉梢。 “我在听,的确令人费解。”程志武依然微低着头,说话的声音有些底气不足。 关玲玲并没有坚持,而是迅速的改变了话题,“您知道,这棵是什么树吗?” 关玲玲的目光缓慢而柔和的顺着树干,爬上茂盛的树冠树梢,秋日的阳光点点滴滴的散落在她美丽而稚气的脸上,朦胧得如同一个梦。程志武抬起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枝繁叶茂似虬龙般飞腾在云端的树冠。 “应该是银杏树吧!” “是啊!是银杏树。多奇怪的玉家啊!”关玲玲收回目光,看向和树一般高大挺拔的程志武。 “奇怪?为什么?”程志武的目光快速的扫过关玲玲带着上玄月笑容的脸,却避开了她的视线,依旧微低着头。 “书上说,银杏树是一株雌树和一株雄树对应着生长的,如果,其中的一株死去,另一株也不会活得太长。玉家的这株银杏树,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独自生长着的,如今,依然活的好好的,还不够奇怪吗?” “哦,是啊!是很奇怪。” “玉家的女儿也和这棵树一样的奇怪。”关玲玲的目光从程志武的脸上移开,飘向遥远的天边,语气落寞伤感。 “你也是玉家的女儿啊!” “我不是,我姓关。” 关玲玲的目光重新落到程志武的脸上,不再温柔似水,有点恶狠狠的味道,脸上始终如一的上玄月笑容也不见了。一直微低着头,表情尴尬的程志武却笑着抬起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你啊!还是个孩子!” “我已经行过笄礼了,我不再是孩子。”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个孩子,你和我女儿差不多大。” 关玲玲静静的无声而仔细的望了程志武一会儿,而程志武却没有勇气对上如此温柔眷恋,脉脉含情的目光,在关玲玲转身离开的一瞬间,他清清楚楚的看见,那双如秋水般妩媚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 程志武满心烦恼的站在银杏树的树荫里,无意识的听着风吹过树叶“沙沙”的声音,无意识的看着嫩黄色的银杏树叶在眼前翻飞坠落。 “程老师,落叶很好看吗” 身后突兀的传来玉芳菲清脆甜腻的声音,还没等程志武回过神儿来,玉芳菲已经站在他的面前,背着双手,圆圆的眼睛调皮的看着他。 玉芳菲身穿一件翠绿色的立领长袖旗袍,下摆长及脚踝,脚上一双翠绿色的皮鞋上有黄色的小花开放,乌黑浓密的头发盘着一个少女髻,一根长长的碧玉簪横穿发髻。 玉芳菲的外貌和气质酷似玉玲珑,却比玉玲珑多了几分活泼和不羁,更像是现代美女图里的人物,没有十分的精致,倒有百倍的灵动,白玉般无瑕的气质里,传递出温暖的信息。 程志武的眼睛从纯黄色的关玲玲一下子转换到纯绿色的玉芳菲身上,他感觉自己眼睛也花了,头也跟着疼起来了。 “老师,您说是落叶美呢?还是人美呢?” “人美。”程志武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今天没带在身上,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 “那是我美呢?还是玲玲美呢?” “你美。”又是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为了避开眼前的尴尬,程志武决定不再回答任何问题了。 “哈哈哈……程老师,您说谎,老师也会说谎的吗?” 玉芳菲清脆而毫无顾忌的笑声,飞旋舞动在银杏树的落叶间。程志武微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知道,我没有玲玲的相貌出众,但是,我比她更像个人,她基本上算是一件精工细琢的白玉雕像。” 程志武困惑的抬起头,皱着眉头,不赞成的看着玉芳菲。玉芳菲恍若未见,调开望着程志武的目光,平伸开双臂,原地转着圈子,如同一只上下翻飞的绿蛱蝶一般,自由而美丽。 “我喜欢秋天,喜欢落叶,喜欢秋千,喜欢大树,喜欢黄昏,”她大声的笑着叫着,忽然,她停了下来,停在程志武的面前,眼睛对着眼睛,脸对着脸,有些微微的气喘,一字一顿的说, “我也喜欢您!” 这句话清晰而毫不妥协的敲进程志武的大脑里时,程志武真的无法招架,头真的开始疼了, “在我的眼里,你和我的女儿一样,都是个孩子。” 程志武只好如法炮制,却得到了玉芳菲这样的回答, “请您别拿对付玲玲的那套说辞来对付我,程老师,您会发现,我,更加难缠。” 说完,玉芳菲带着满脸花一般的笑容,转身离开,留给程志武一个洒脱而意犹未尽的背影。 一个冷一个暖,一个细腻一个潇洒,一个委婉温柔一个热情大方,面对两个不同女孩子的同样表白,程志武举得自己已经焦头烂额了,浑浑噩噩的大脑里唯一清晰的思想便是,玉玲珑。玉芳菲和关玲玲都是玉玲珑亲自教养长大的,也许她会为自己解决问题吧! 玉府琢器堂议事厅,紫色的我在夕阳西下,柔和温暖金黄色的晚照里,认真倾听着程先生的叙述。程志武的叙述平白直述,没有评判没有起伏连说话时的语气都是平静无波的,可是,我却听出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无奈和怜惜之心。 “程先生,您其实不必为此事太过担忧,女孩子在芳菲和玲玲的这个年龄,总要找一个比较年长比较成熟的异性,来暗恋一下的。不过,也请您放心,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我的声音清浅而疏远的缓缓扬起,带着一点感想一点宽慰一点了解的语气,我看见程志武的脸上如释重负的表情。 “多谢姑奶奶。” “程先生客气了,这原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 “多谢您,我告辞了。” 程志武起身欲走,我客气的叫住了他,“等一下,我还有一事想请教程先生。” “请教不敢当,您请讲。” 程志武重新坐回椅子里,姿势拘谨,背部挺直,态度谦恭有礼,目光干净纯粹的看着我。我的脸上保持着标准的微笑,语气温和平淡,全神贯注的盯紧他的脸, “您和玉明原本是认识的,是吗?” “您为什么会这么问。” 程志武干净的目光中,有微小的浪花翻腾,脸上却依然是无关痛痒的表情。我轻轻的收回目光,低头浅笑, “也没有什么,只是很奇怪博初五叔怎么会让一个孩子独自回家,又是在如此一个乱世里。而玉明自从回到玉家,接触最多的就是您了。我想,您应该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吧!” 程志武的大脑飞速的转动着,心里有了一丝隐约的紧张,他没想到玉玲珑会注意到他和玉明的接触,一定是哪里自己疏忽大意了,不过,玉玲珑恐怕也只是对他有所不信任而已,乱世之中,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到此,程志武的心情放松了下来, “您多虑了,玉明少爷为什么会独自一个人回家,我不太清楚。但,我与他非常谈得来,很是有缘,最近他倒是常到私塾来。或许是因为我本来就是个老师,老师嘛,总是和孩子特别的有缘。” “哦,是吗?”我调高了一边的眉毛,目光斜扫过他的脸。我故意在语气中透露出高度的不信任。 “是的。”程志武态度平静坦荡,目光再次波澜不惊的直视我。 “那您可不可以告诉我,玉明去私塾都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我紧追不放,语速加快。 “这个……我个人觉得,您还是问他本人好一些,您说呢,姑奶奶。”程志武倒是语气平缓,不急不躁。 “程先生对答如流,滴水不漏,真是好人才啊!看来,我玉家没有请错人。”我的语气恢复平淡柔和,语速减慢,结束谈话的意思很明确。 “姑奶奶谬赞了,这也是我的分内之事。” 程志武客气有礼的起身告辞而去,我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没动。越女递给我一杯武夷岩茶,茶香四溢, “小姐,您不相信他的话?” “对,他在说谎。让起远派人盯紧他和玉明。” ... 第500章 乱世之中 “小姐,您觉得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乱世之中,不得不防。<>” 天渐渐的黑透了,伸手不见五指。漫长而孤独的寒夜里,我只能摸索着前行,身边的人是敌是友我无从分辨,但是,我知道,只要我行差踏错半步,身后便是万丈悬崖,不仅我会粉身碎骨,整个玉家都会随着我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天,同样有落霞的黄昏里,西小楼正堂的地上跪着玉芳菲和关玲玲,我端庄而严肃的坐在她俩的面前,用没有语调没有起伏的声音说着, “我不管你们各自的心里是个什么打算,总之,我不允许你们再用任何的方式去打扰程先生,如果,一意孤行的话,后果自负。” “一人做事一人当,什么样的后果我都负得起。” 原本低着头的玉芳菲快速的抬起头,满腔的不服气横冲直撞的扑到我的面前。我没生气,反而觉得很可爱,青春年少真好,觉得世界都是自己的,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没有得不到的人。 我接过越女手中的铁观音,不慌不忙的喝了一口,然后,轻轻的把茶盏放在手边的桌子上,对着她诡秘的笑了, “是吗?丫头,我知道你的胆儿大,不信邪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我还真不信了,试试就试试。” 一边说着,玉芳菲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黄昏落霞的余晖把她的身形渲染成了橘柚般的金黄色,炫目耀眼而短暂。我的心头忽然袭来一阵尖锐的刺痛,语气却依然是闲淡的,打趣的, “好啊!我最近很闲,愿意陪你玩一玩。” “你、你……” “丫头,给你一句忠告,牛不喝水不能强摁头。” “我、我……” “别结巴了,跪下。” 我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眼睛一瞪,手掌狠狠的拍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玉芳菲的身体明显的抖了一下,双手握拳,愤怒的盯着我,紧咬着下嘴唇,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情不愿不甘心的重新跪在我的面前。 “我不是玉家的女儿,您管不到我。” 关玲玲清浅柔和的语气里透出倔强的不妥协。我看着依然低着头的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看见头顶整齐的发线,我忽然问道, “你叫我什么” “姑母。” 关玲玲抬起头满脸困惑的望着我,眼神平和。 “很好,你叫我一天的‘姑母’。终身都是玉家人。” “我、可以不叫。” 关玲玲重新低下头,说话的声音变得更轻了,但,语气里那份倔强的不妥协更加明显了。我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被察觉的微笑,语气轻淡而柔和, “中国人是很重视称呼的,每一个称呼都代表着尊卑有别,长幼有序,玲玲,你听明白了吗?” 我心里清楚,对待玉芳菲我可以用强压的方式,但是,对待关玲玲我只能说服。并不是因为她俩一个是我的内侄女,一个是我的外甥女,更不是因为她俩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有任何的差别,而是因为她俩各自的性格不同,面对我时的心理状态也是不一样的。 “玲玲不明白,请您明示。” 关玲玲的声音里倔强少了很多,流露出更多的犹豫,我听出来了,她在装糊涂,好吧!看来我只能明说了,我非常清楚我的话将会在关玲玲的心里掀起怎样的波涛。 我的眼睛平时前方,门外的落霞妖艳夺目,我的语气平淡无波,轻轻的说着, “有一话说得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回听懂了吧!” “您、您不觉得您太过分了吗?” 关玲玲猛的抬起头,眼睛里泪光闪烁,眼神里是勃发的怒火,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我目光坦然的回视着她,面无表情,语气平板, “无此感觉,而且问心无愧。” 我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玉芳菲,“芳菲,你在嘟囔什么?大声说出来。” 玉芳菲一脸的委屈一脸的不服气,狠狠的瞪视着我,大声的说,“说就说,您就是因为自己不快乐,也看不得我们快乐!” 我给了她一个完美的笑容,心平气和的对她说,“你们要是愿意如此想,我也不会反对。” 说完,我站起身子,越女扶着我向楼梯口走去,一边走,我一边非常刻板而严厉的对她俩说, “下去吧,记住我的话,任性妄为,后果自负!” 田仓百合子细心的观察着玉府中她所能接触到的人、事、物,反反复复的思考着。她真的很想过一些平常而普通的生活,不想再见到自己的双手沾染着血污,不想漂泊无依,无处为家,更不想自己会在某一天莫名其妙的死去。 更何况,她是个中国人。虽然,她对于中国没有任何的记忆,但是,她是中国人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当她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会离开这片土地,这儿才是她真正的家。 田仓百合子的心里慢慢的有了目标,如果想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在玉府中,她必须得到玉玲珑的信任。可是,要如何做呢? 最直接的办法,便是告诉玉玲珑玉府中有日本人的奸细,可是,她并不知道“大姐”是谁,一般“大姐”都是通过纸条来向她传达命令,唯一的一次见面,还是在深夜里,在厚重的黑夜以及厚重的面纱的遮掩下,田仓百合子根本无法辨认出“大姐”的真实面目,就连声音也是经过伪装的。 田仓百合子明白,她必须等待,耐心的等待,等待一个机会。好在,她在玉府中的行动基本是自由的,田仓百合子喜欢去一些不经常有人去的角落,她知道,玉府中的人是不太喜欢见到她的。 北平城的初冬,天气干燥无风,白天里的太阳照在身上,仍然可以感受到阳光的温度。 田仓百合子静悄悄的走在绕府的回廊里,如同一只溜边儿的黄花鱼,时时警惕的感受着身边的变化。 原本好好的天气,在一声冬雷之后,下起了雨,雨淅淅沥沥的带着冬日特有的萧瑟之气,寒冷瞬间充盈在天地之间,玉府的亭台楼阁,雕梁画栋被笼罩在一片烟雨之中,朦胧而遥远。 田仓百合子站在回廊的拐角处,深深的吸进一口凉气,感觉提神醒脑。突然,她听到回廊的那头有脚步声,她立刻从回廊内翻身而出,迅速的躲进回廊下的假山里,屏住呼吸。没过多久,她听到两个女子的谈话。 “你总跟着我做什么?”一个浅淡柔和的声音扬起,带着慵懒的不耐烦。 “我还说你跟着我呢!”另一个声音清脆甜腻,带着点刁蛮的霸道。 脚步声继续向前,但,很快便停了下来, “有话便讲。” “也好,咱们一次把话说清楚了。” “好,你说。” “我问你,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蜂蜜。” “什么花的蜜?” “杜鹃花。” “干什么用?” “吃。” “给谁吃?” “自己吃。” “你说谎。” 一阵长时间的沉默,躲在假山里的田仓百合子衣服被雨水打湿,冰凉凉的贴在身上,她的额头却冒出汗来,她屏住呼吸,劲量不发出一丝的声响。以她对玉家人的了解,她大概猜出来说话的两个人是玉芳菲和关玲玲。 忽然,浅淡柔和的声音重新响起,“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你想毒死她?” “我没那么狠毒,只是想惩罚她一下而已。” “你我合作如何?” “她可是你的亲姑母。” “这你别管,你只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绝不反悔。” 田仓百合子听到脚步声越走越远,最后,消失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她轻轻的呼出一口气,走出藏身的假山。田仓百合子的嘴角挂上了得意而诡秘的笑容,也许,她一直在苦等的机会来了。不过,此事还是先要向“大姐”报备,自己以后的行动才能保证安全无忧。 一场雾蒙蒙的冬雨,将北平城从初冬的暧昧,带进了真实而寒冷的冬天里。田仓百合子安安静静的等在越女的必经之路上,她似乎听到了命运之神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了。 田仓百合子瞥见越女的身影,立刻转身背对着越女来的方向,迅速的将一直握在手里的一只耳环抛进一株灌木里,然后,弯下腰,神情焦急的四处寻找着。 “三奶奶,您在做什么呢?” 田仓百合子满意的听到身后传来越女平和的询问,她直起腰,转过身子,尽量做出谦卑而胆怯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望着越女, “越女姐姐,有礼了。” 田仓百合子对着越女微微一福,越女被她吓了一跳,可是,手里拎着食盒又无法去扶,一边还礼一边着急的说, “三奶奶,万万不可,您真是折杀奴婢了。” 田仓百合子也不说话,只是低着头,双手不停的揪着衣角。越女看着她小媳妇般委屈的样子,对她的厌恶心理顿时便少了一大半儿, “三奶奶,您有什么事情,尽管与奴婢说,也许奴婢可以帮您呢?” “我,我丢了一只耳环,是、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纪念。” 田仓百合子抬起头,泪眼婆娑的望着越女,梨花带雨一般。越女的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心想,“也怪可怜的,她才多大啊!还是个孩子。” 越女放下手里的食盒,用手帕擦去田仓百合子脸上的泪,对着她温和的笑了, “您别急,奴婢帮您一起找。”说完,便认真的寻找着。 望着越女的背影,田仓百合子的心里五味杂陈,从来没有人如此真诚的对她好过。 只一会儿,越女便将田仓百合子抛在灌木丛里的那只耳环找到了,田仓百合子千恩万谢,就差给越女下跪了。之后,田仓百合子便顺理成章的同越女一路同行, “越女姐姐,您手里的食盒里是什么?好吃的吗?” 田仓百合子脸上的表情堪比小红帽,天真无邪而无害。越女笑着打开食盒的一角给她看, “等明天,奴婢做几样中国的小点心,给您尝尝。这两样,是小姐和表小姐孝敬姑奶奶的。” “真的吗?越女姐姐,谢谢您,您真好!” “好了,您快回房吧!别着凉了。” “嗯,好。”田仓百合子走了几步,停下来,又走回越女的身边,还是一副天真而无害的表情,语气轻松自然, “越女姐姐,您食盒里的糕点是花儿做的吧!我闻着有一股杜鹃花的味道。” “哦,是吗?我不清楚。”越女抬起头看着比她高出小半个头的田仓百合子,觉得她真的还只是个孩子,便忍不住又多叮嘱了一句, “还有,您以后千万别叫我‘姐姐’了,别人听到会笑话的。” 越女对着田仓百合子心无城府的笑了,转身向西小楼走去。站在她身后的田仓百合子静静的流下了眼泪,眼泪涌出眼眶,瞬间滴落在地上,泪痕干枯而冰冷的贴着她的脸,但是,她的心里是温暖而快乐的。 望着越女越来越远的背影,田仓百合子的心里默默的想着,“玉玲珑啊玉玲珑,我已经尽力了,能不能逃过此劫就看你的造化了。” 西小楼我的卧室里,我放下手里的毛笔,静静的瞧着正往桌子上摆放糕点的越女,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是轻松还是紧张, “小姐,用些点心吧!” 我收回目光,若无其事的坐下,若无其事的问,“今儿遇到什么人了吗?” “嗯,遇到三奶奶了。” “然后呢?” 我歪着头,调高了一边的眉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越女神情平静而祥和,声音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忽然明白,您为什么不为难她了,她根本就是个孩子,看见这些糕点小馋猫似的,还说,闻到了杜鹃花的味道呢!” “杜鹃花,她说,这些糕点里有杜鹃花的味道?” 我皱着眉头瞧着眼前的两碟糕点,一盘是白蜂糕,一盘是豌豆黄,心里觉得好像哪儿不太对劲儿。 “是啊!” “我可没闻到。” “奴婢也没闻到。” ... 501.第501章 :杜鹃花 我拿起一块白蜂糕放在嘴边,脑子却一直在想着,“杜鹃花、杜鹃花、杜鹃花……”我有力的摇了一下脑袋,最近,总是这么心不在焉的。我把手里的白蜂糕放进嘴里,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着,电光火石之间,我突然明白了,田仓百合子是在暗示我,白蜂糕里所用的蜂蜜是杜鹃花的蜂蜜。 我将嘴里的食物吐在手帕里,拿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吐出漱口水之后,我听到自己严厉而愤怒的在问, “糕点哪儿来的?” 越女惊慌失措的看着我,我从来不曾用如此的语气和态度对待过她,“是、是、是小姐和表小姐孝敬您的,她、她俩不让我说。” 我霍然站起身子,用双臂和身体把桌子上的东西,横扫到地上,我听到瓷器击打地面以及陶瓷碎裂的声音。越女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我的脚下,看着我铁青的脸色,带着哭腔的喊道, “小姐,您别生气,两个孩子是好意,您千万别生气啊!” 我伸手扶起越女,替她掸了掸裙摆上的灰,冷冷的说,“不必惊慌,不关你的事情。” 越女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情绪很快的稳定了,我缓步走到窗边,重重的推开窗子,冰冷的空气猛的窜了进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马上把三奶奶请到我这儿来,注意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是。” 天边残阳如血,屋内一片寂静,我可以听到她急促而不安的呼吸声,我弯下腰扶起跪在地上的田仓百合子,我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的眼睛,语气清冷, “说吧!” “我是偶尔听到小姐和表小姐的对话,才知道的。” “为何救我?” “我想留在玉家。” “你还知道什么?” 田仓百合子犹豫了一下,似乎在反复衡量,脸上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然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 “五爷送您的铃兰花,也是有毒性的。” “大姐”吩咐如果玉玲珑不相信她,她可以把这个消息说出来。消息是来自“大姐”那儿,应该不用有误差的。 “我不多问你,只问你一句,你是谁?” “我不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我还知道,玉府中另有一个日本奸细,代号‘大姐’,目的是玉家的玉如意。” 我微微一怔,这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她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我可以相信她吗?玉如意,又是玉如意,一定是松田青木安排的,她为什么要帮我?仅仅是为了留住玉家吗? “你见过她吗?” “没有。” 田仓百合子重新跪在我的脚下,身体伏在地面上,声音是压抑而真诚的,似乎还带着几分恐惧,急切的说, “请您相信我!请您收留我!” 我沉默着,安静的看着伏在我脚下的田仓百合子,没有再弯腰扶她。我的心里迅速的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仔细认真的想了一遍,看来,目前的这种情况,我也只能选择相信她,毕竟她刚才救了我,此人可留、可用,但,还不能完全的信任,我决定暂时收留她, “以后,你就叫玉荷吧,荷花的荷。但,此事暂时只能你知我知,你明白吗?” “明白。” 田仓百合子走后,我一个人坐在黑暗里,眼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心里却渐渐的明白了。玉芳菲和关玲玲恐怕并没有想知我于死地,她俩恨我,我知道。可是,玉明为什么要加害于我?近来,玉明和玉芳菲、关玲玲来往甚多,今天的事情是他们一起做的?还是,三个人各有心思,分别做的? 我的心底缓缓的涌起无限的哀怨与凄凉,我开始心灰意冷了,心里的温度和力量一点一滴的从身体里流失。这种家不是家,国不是国,亲不是亲,仇不是仇,爱无法爱,恨不能恨的日子,何时才能结束啊! 正是,无花无果无爱恨,无日无月无情仇。 残阳如血心如铁,人世错乱鬼魅横。 离开西小楼的田仓百合子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与“大姐”约好的地点,她小心翼翼的确认自己的身后没有“尾巴”,然后,她静悄悄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强烈的存在感,她知道她来了,田仓百合子强忍着想回头的想法,她知道,如果,在没有“大姐”的明确表示之前,她看见了她的真实面目,她便会立即死无葬身之地,这是组织的规矩 “如何?” 田仓百合子听出来了,“大姐”的声音依然是经过伪装的。 “顺利。” “很好。” “下一步要怎么办?” “我要请示主人。” “大姐,我有个想法。” “说。” “此事先不要告诉主人,好吗?” “为何?” “你我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我怕主人会怪罪的。等我有了确切的情报,您再上报主人,主人会高兴的。” “嗯,好。” “大姐”的声音刚落,田仓百合子便感觉到身后的存在感消失了,只余下空旷而凄冷的夜。 我喜欢在黑暗、寒冷而萧瑟的冬夜里,独自在府中游走。夜是一个千娇百媚,变化多端的狐妖,时而纯净透明,时而浑浊妖媚,时而优雅大气,时而娇羞可人,时而(放)荡不羁,时而雅致温婉,使人看不清看不懂看不透,却有着无法抗拒的魅力,使人身不由主的投入其中。 我喜欢在变幻无穷的夜里,独自游走,穿行在寂寞而热闹,空旷而拥挤的玉府中。似乎,只有在如此诡异的夜里,我才能真正的看清自己的心。或许,也只有在如此诡异的夜里,我才能将阳光下隐藏在暗影里的阴谋、阳谋,看得清楚想得透彻。 其实,严格的说来,我从来不曾“独自”过,因为关起远不允许。 “今儿,怎么跟得这么紧?有话要说吧?” 我停下脚步,后面神不守舍的关起远差一点撞到我的身上, “呃,您怎么啦?” 关起远收住脚步,慌忙抬起头看向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忽然停下来。瞧着他脸上糊里糊涂、傻呵呵的样子,我忍不住浅笑出声,关起远的目光随着我的笑声多了一丝狂热、痴迷。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今儿是怎么啦?” 502.第502章 :他的掌心 我伸出手,将他蹙在一起的眉头轻轻揉开。他把我的手拿下来,轻轻的合在他的掌心, “你今天发脾气了?” “越女说的吧?” “为什么?你从来不曾如此待她。” “不关她的事儿,是她拿来的两碟点心里有毒。” “是玲玲吗?” “芳菲也有份儿,还有玉明。” 关起远毫无征兆的将我密密实实的抱在怀里,我的耳边传来他叹息一般的低声浅唤,“玲珑,哦,玲珑。” “别怕!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柔和的拍着他的背,轻言细语的安慰着,我了解他心里的恐慌。关起远慢慢的放开我,缓缓的放松下来,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能不能在此事上做做文章。” “为何?” “宫崎纯一郎的婚期要到了,我想我可以借助此事,将婚期拖延一下。” 关起远松开我的手,双手握拳,咬紧牙关,额上的青筋暴起,恶狠狠的说, “如果,他敢逼你,我就和他拼了。” “起远,不可!” 我柔声阻止,对着他连连摇头。关起远蹙着眉头,语气里是满满的焦急和无奈, “玲珑!” “我只有你啦!” 黑暗中关起远的眸子如同天边闪烁的寒星一般,发出孤独而明亮的光芒,直入人心。我眷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转过身子,继续向前走, “你觉得程志武此人如何?” “正直,稳重。” “我总觉得,他有些让人看不透。” “对于玉家,他应该是无害的。” “嗯,已经很难得了。” “或许,此事你可以与他商量。” “我再考虑考虑。” 我停下脚步,关起远静悄悄的站在我的身边,我看着天空,他看着我。今晚,没有月亮的天空显得格外的凄冷空旷,星子们寂寞而孤傲的散发着蓝白色的光, “玲玲行过了笄礼,该给她寻一个好婆家了。” “我、都听你的。” “眼下,也只有于家的于修和了,他与芳菲、玲玲是同年,既是世交,也算知道根底。” “芳菲呢?” “只能先顾着玲玲了,若是为芳菲求亲,李淑媛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我、都听你的。” 那一夜之后,我反复的考量过,下毒之事还是不了了之的好。原因有二, 一是,如果我利用此事做文章,三个孩子的处境便会很危险;即便将三个孩子隐藏起来,但,此事一旦让宫崎纯一郎知道,整个玉家都得要面对他的怒气。 二是,现在的玉家人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我需要做的是稳定人心。所以,我决定一动不如一静。 至于,玉芳菲、关玲玲和玉明要不要处置,要如何处置的问题,我也认真的想过了,玉芳菲和关玲玲恨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况且,她俩也并没有真的要至我于死地。但,还是要处置,我罚她俩跪了一天一夜的家祠堂。 玉府家祠堂,我面对着跪在祖先灵位前的玉芳菲和关玲玲,冷静冷淡冷漠的说, “你俩,可有话要说?” 玉芳菲杏眼瞪得圆圆的,恶狠狠、咬牙切齿的望着我。说话的却是关玲玲,她笔直的跪在地上,双眼正视前方,面无表情,语气飘渺, “我讨厌你,讨厌玉家,讨厌这个深宅大院,这里充满着罪恶。” 我的心里一颤,感觉一阵阵的昏眩,我轻轻的闭上眼睛,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睁开眼睛,我笑了,很标准很完美的笑容,笑意却没有能够到达眼底, “罪恶?玉家的罪恶!我听过、我见过、我做过,但是,这个大宅子是我的家,唯一的家。” 我步履沉重、迟缓的向门外走去,忽然,我转过头说,“也是你、和你的家。” 门外,迎接我的是瑟瑟冷风,萧萧寒夜,无比凄凉。也许,所谓的凄凉,就是你知道自己永远无处可逃。 此事中,比较棘手的是玉明,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要杀我,而且来势汹汹,非要我的命不可。我原本想与他谈一谈,思来想去,怕也谈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决定再观察玉明一段时间,弄清楚他的意图后,再做定夺。 初春的北平城,乍暖还寒,春寒料峭,呼啸在城里城外的春风,夹杂着冬天的冷漠和春天的温柔,今年的春风里,还夹杂着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 我邀请程志武登上览翠亭,站在栏杆边,我轻柔平和的对他说, “程先生,眼前的景色让我想起一句词,‘把酒送春春不语,黄昏却下潇潇雨。’不知今日的黄昏里,是否会下潇潇雨呢?” “我比较喜欢陆游的诗,‘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 我用手帕遮在嘴边,低头浅笑出声,“程先生是激扬的男儿情怀,我只是多愁善感的女儿心思而已。” “其实,在我的心里,您一直是个不让须眉的女子。” “哦,程先生谬赞了。” 我抬起头,目光从他的脸上匆匆的扫过,回过身子,望向雾蒙蒙,混沌不清的天边,沉默着。程志武缓步走到我的身旁,静静的看着我的侧脸, “您今天,似乎有些心绪不宁。” “程先生可听过‘觅心石’的故事?” “愿闻其详。” “达摩祖师在少林寺修行的时候,一天,达摩祖师和徒弟慧可在少室山的一块大石头上坐禅,可是,慧可却久久的无法入静。 于是,慧可说‘我心未宁,乞师与安。’ 达摩说‘将心来,与汝安。’ 慧可说‘觅心,了不可得。’ 达摩说‘我为汝,安心静。’ 此后,达摩祖师和徒弟慧可坐禅的那块石头,便被后人称为‘觅心石’。” “心静方可安心,安心才能见心。” “程先生是有大智慧的人,一语道破玄机,我是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 我欣喜的回头看着他,才发现他的身材比关起远还要高出一些。程志武的言谈举止里隐隐约约的透出一种坚定,使人毫无理由的愿意信任他。 程志武目光中含笑的望着玉玲珑,他发现玉玲珑的眼睛很特别,目光中透露出即灵动又迷离,即纯粹又妩媚,即直白易懂又深邃成谜的光芒,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想,他或许可以为她做些事情, “我也有一则关于心的故事,您可愿意听一听?” “也愿闻其详。” “一群人,男女老少,各行各业都有的一群人,被困在黑暗的森林里,他们迷路了。人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不断的乱走乱闯着,身边不断的有人失踪或死亡。 就在他们因为疾病、饥饿、恐惧、寒冷而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无助的时候,有一个人点燃了一支火把,照亮前路,人们聚集在火把下,小心翼翼的继续走着。可是,火把的光芒越来越微弱,最后,熄灭了。 人们彻底的绝望了、崩溃了。此时,还是这个人,他剖开了自己的胸膛,将自己的心拿在手里,高高的举过头顶。奇迹出现了,原本黑暗无边的森林在这颗心的照耀下,如同白昼一般的光明,人们高兴而有序的跟着这颗心走出了黑暗森林。 当人们各自奔向他们的家园、亲人和幸福生活的时候,这颗心的主人却在他们的身后,永远的倒下了。 但是,那颗被高高举着的心,依然光芒万丈,为无数迷失在黑暗森林里的人们照亮回家的路。” 我发呆的望着程志武由于动情的讲述而微微泛着红光的脸,随着他略带着沙哑却激情澎湃的嗓音,进入了他的故事里, “真的有这样的人吗?” “当然有,当今的中国就有千百个这样的人,而且,会越来越多。” “真希望,我的身边也有这样的人。” “只要您需要,会有的。” “您是吗?” 程志武的目光柔和平静的对视着玉玲珑的眼睛,不露痕迹的收起内心澎湃的激情,再次用平淡无起伏的声音,说, “也许是,也许不是。” 我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起伏,脸上露出完美而标准的笑容,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再次投向混沌不清的天边, “程先生,茫茫黑夜何处是尽头?” “黎明总是属于相信光明的人。” “您的信心何来?” “前方有浴血奋战,不惧生死的战士;后方有不断抗争,誓死不做亡国奴的百姓,您也应该有如此信心。” “誓死不做亡国奴,誓死不做亡国奴……” 我低下头,反复轻声的念叨着,心中时而清晰时而迷茫,一时之间,我梳理不清纷乱的思绪。程志武描述的光明,我渴望已久,现在,光明仿佛与我近在咫尺,又仿佛远在天边,我费力而笨拙的摸索着前行。 “若是我一个人做出牺牲,便可保玉家上下平安吗?” “退缩和忍让是换不来平安的。” “我只想保护我的家人,让他们远离伤害。” “每一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您不能代替他们选择。” 我无言的沉默着,程志武静悄悄的站在我的身旁,给了我很大的压迫感,也给了我,连关起远都不曾给过的安全感,我开始沿着他的思维考虑了, “您是说,我不应该把他们都护在家里,应该让他们自由的选择,是吗?” “是的。” “那,这个家呢?不要了吗?” “没有国哪来的家!” 我猛地转过身子,眼睛直直的对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有对某种东西的执着,也有对我的怜惜。我无法怀疑他,而我又无法完全信任他, “你是谁?为何来到玉家?” “无论我是谁,请您相信,对于玉家我是绝对善意的。” 程志武的语气波澜不惊,态度淡定自若,我没有发现任何破绽,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到今天不虚此行。回去的途中,我假装无意而悠闲的说着闲话, “程先生可知道一种叫做‘铃兰’的花儿?” “不知道,我对花草没有研究。” “我对花草倒是略知一二,此花的各个部位都有毒,以前,我只是有所耳闻,前几天,玉明送给我一盆。” “花儿呢?” 程志武的目光中有微小的波澜起伏,语气是小心翼翼的。我的脸上依然是完美而标准的微笑,语气平和, “程先生不必惊慌,花儿,我已经处理掉了。” “无事便好。” 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我猜不透他是因为我的无事,还是因为玉明的无事,而松的这口气, “我想请程先生帮我捎一句话给玉明,有些东西在没有弄清楚它的秉性之前,最好不要碰,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我调高了一边的眉毛,抬起眼帘斜视着他,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程志武眯起眼睛,面带笑容坦然的看向我,声音里多了些疏离和陌生感, “您为什么不亲自对他说呢?” “您不是说您和他很谈得来,很有缘吗?我想程先生会很愿意帮我这个忙的。” “好吧,我一定将您的话捎到。” “有劳程先生了。” “您客气了,告辞。” 望着他稳重而挺拔的背影,我知道,我和他各自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角色里,一个是矜持有度的女掌家,一个是彬彬有礼的私塾先生。但是,刚才程志武在览翠亭里说的话,讲的故事,以及那一瞬间的安全感,已经深深的留在了我的心里。 我期盼,他描述的光明,我渴望,他眼里的坚定,我祈祷,我也能如他一般对未来充满希望。 玉府私塾程志武的卧室,程志武和玉明分别谨慎的观察了门窗外的动静,并将窗户关好,将门留出一条缝隙。两个人都没有发现异样,放心的来到屋子中央。 玉明坐在八仙桌边的椅子上,心里七上八下的,他有些心虚,希望这次会面能快些结束。但是,程志武似乎没有感受到玉明焦躁的情绪,他反背着双手,站立在屋子的中央,背对着玉明,一言不发。 时间,如同夏日晚膳后,在惬意的凉风里散步的老人一般,不急不慌悠闲的走着。玉明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小的汗珠,他悄悄的咽了一口吐沫,轻声而小心的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先生,您找我来,有事吗?” “我在等,你的解释。” 503.第503章 :胡闹 “我不想解释。” “胡闹!” 程志武依然背对着玉明,大手结结实实的拍在面前的条案上,发出厚重而沉闷的一声“啪”,屋子里的空气和浮尘仿佛都随着抖动了一下。 玉明别过脸,很委屈。他想不通,他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他解释!程志武很快的稳定了情绪,转过身子,走到玉明的面前,坐了下来,目光平静,态度和蔼的看着一脸倔强的玉明。程志武的心里明白,此事不能强压,还是要将道理讲讲清楚, “我问你,你是谁?为什么到这儿来?” 玉明从椅子上站起来,站了个标准的军姿,面无表情,语气坚定,声调压低,但,吐字清晰, “我是玉明,为了完成任务而来。” 程志武也站起来,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站立在玉明的面前,声音舒缓,语气铿锵,神情温和平淡, “你是战士,为了让战友减少伤亡而来。” 玉明浑身一松,蹙着眉头,满脸困惑,语气迟缓,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吗?” 程志武重新坐回椅子里,挥了挥手,示意玉明也坐下,他尽量的使声音听上去不带任何个人的感情色彩,平静平和平淡, “玉玲珑到底是不是汉奸,在如此特殊的环境下,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眼睛认真的去看,用自己的大脑冷静的思考,我希望你能得出一个客观的结论。” “假如,她是呢?” “假如她不是呢?” 玉明低下头,眉头皱得更紧了,伏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是啊!如果她不是呢?他并没有发现玉玲珑助纣为虐,没有看见玉玲珑横行乡里,而且,至今为止,玉玲珑的手里也没有血债。 难道,他真的错了吗?或许,是他过于执着,而忽略了一些近在眼前的事实。程志武敏感的察觉到了玉明的心理变化,他打算再多给玉明一些思考的空间,他转换了话题, “我想,你对任务的本身已经很了解了,但是,任务的意义呢?你有没有认真的想过,仔细的分析过?” “任务的意义?” 玉明抬起头,看着程志武,态度坦率而真诚。程志武微笑着继续说下去, “北平城里的物资和人员都需要一个通道,输送出去。虽然,我们现在已经建立了这样一个通道,但是,如果无法保证通道的畅通,那么,后果会怎样?” “物资出不去,前方会更加困难。人员出不去,就会有生命危险。” “玉明,你是战士,你不能感情用事,更加不能任性妄为。” “难道,没有她,我们就完不成任务吗?” “如果能将她争取过来,会使我们更好的完成任务。那样,会减少很多伤亡。” “争取她,您有把握吗?” “我试探过,可能性很大。” 玉明沉默了片刻,然后,目光明亮,神情坦率的看着程志武,“我保证,今后一定服从命令,不再自作主张。” 他站起来,眉头舒展,态度平和,如释重负。程志武也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玉明的肩膀, “我相信,你会成为最优秀的战士。” 转眼之间,我和宫崎纯一郎约定的婚期将近,我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一个万全的办法来拖延婚期。主要是因为,玉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的性命都捏在他的手心里,我必须投鼠忌器。实际上,我对嫁给宫崎纯一郎这件事情并不十分的抗拒,因为我并没有想过要真的嫁给他,似乎一切都只是在演戏,而不是真实的,仿佛戏散场了一切也就都过去了。 这么多年来,我练就了一个本领,凡事都比实际的反应慢半拍,这样做既是不让自己收到伤害,也是为自己留出充分考虑的时间。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也只能牺牲自己了。 随着北平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的暖和,大片大片的绿色已经占据了京城主要的街道民居,繁花似锦。 宫崎纯一郎的心情也随之大好,他开始兴奋而紧张的忙和他与玉玲珑的婚礼,装修房屋,定制家具,将北平城里最好的裁缝和首饰工匠统统送进玉府,为玉玲珑准备嫁妆。 面对如此热情高涨,兴高采烈的宫崎纯一郎,松田青木时常会产生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或许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为此,松田青木很郁闷,非常郁闷。他认真的考虑过,是否将玉玲珑囚禁起来,或者,干脆让她消失。但是,不行。如果他那样做了,宫崎纯一郎一定会将整个北平城翻转过来,闹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他一直是不达目地誓不罢休的。 其实,对于北平城里的老百姓以及玉家人的生死,松田青木从来是不在乎的。只是到时候,他苦心经营多年的计划恐怕也会随之灰飞烟灭了。所以,松田青木只有一筹莫展的份儿了。 我用表面的顺从,暂时稳住了宫崎纯一郎,我和他又一次来到了当年踏青的桃花林,“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面对着此情此景此人,我也只能将所有的泪和愁,牢牢的封锁在心底,不露半点痕迹。 我和宫崎纯一郎并肩漫步在桃花林里,桃花已经开始凋谢,落英缤纷。今天,难得宫崎纯一郎没有穿军装,灰白条纹的衬衫,深灰色的西裤,配深紫色的背带;一双乳白色的皮鞋,光亮可鉴;齐肩的长发散着,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不羁而危险。 “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是很明白。” “关于我吗?”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的好态度换来了宫崎纯一郎得意的笑,他双手斜插在裤兜里,居高临下, “问吧!” 我直视他的双眼,他的眼睛黑白分明,目光犀利狡诈,一双野狼的眼睛。与他如此近距离的对视,我需要很大的勇气,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不能是你!” 宫崎纯一郎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仿佛我问了一个天下最愚蠢的问题,他微微的弯着腰,歪着头,盯着我的脸。我横扫了他一眼,别过脸,不看他, “我不漂亮、不温柔,而且,我的不祥会克死自己的丈夫。” “无稽之谈。” 宫崎纯一郎脸上嘲讽的笑,更深了,他直起腰,抬起眼睛看着天,悠闲的继续漫步。我跟在他的后面,不甘心的说, “事实就在眼前,你不怕?” “你想用这个来吓跑我,是你变笨了?还是你觉得我是个胆小鬼?” 宫崎纯一郎突然转过身子,面对我,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如同野狼一般的眼睛牢牢的对着我,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我躲开他的目光,故作镇定的向前走,淡淡的对他说, “我并无此意,不明白的事情,自然要问清楚。” “你不必清楚明白,你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嫁给我。” 我无法从宫崎纯一郎的声音里,辨别出他情绪的好坏,我只能用女人的办法赌一回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值得一试。我停下来,没有回头,感觉到他停在我的身旁,没有看我,也没有向前走,我用温柔似水的声音对他说, “一郎,你看婚期能不能再延一下?” “你、什么意思?” 宫崎纯一郎愣住了,我从来不曾如此亲密的称呼过他,他眯起眼睛警惕的看着我,同时,我从他的眼睛里知道,如此的称呼,如此的语气,他很受用。我继续用我的温柔做武器,这次加上目光, “你看,关玲玲和于修和刚订婚,婚礼要明年春天举行。我这个做姑母的,总不好在两个孩子的前头举行婚礼,挺难为情的。” “那就让他俩,明天就把婚事给办了。” 我的温柔见效了,宫崎纯一郎的状态放松下来,如同一个耍赖而需要大人哄的大男孩,眼睛里的光芒温顺平和。我抓紧时机再接再厉, “那怎么行,吉日都选定了,不能改,改是不吉利的。” “反正就是不行!” 宫崎纯一郎撅着嘴,仰着下巴,故意不看我。我向前迈了一步,我的身体几乎贴上了他的身体,我轻柔的开口说话,吐气如兰,我口中的热气徘徊在他的唇边, “一郎,我人就在这儿,又没长翅膀,飞不了。” 我轻轻的抬起手,用手帕柔柔的拂去,落在他肩膀上的花瓣儿,我的手在宫崎纯一郎的肩上略微的停顿了一下,之后,手帕婉转扬起,拂过他的脸庞, “咱们,来日方长呢!” 宫崎纯一郎彻底失神的看着紫色的玉玲珑,此刻的她,不再是云中的仙子,不食人间烟火;此刻的她,如同地狱中最妩媚妖娆的魔女一般,带着无限蛊惑人心的魔力,诱惑着世间的芸芸众生。他的思想完全失控,他听见自己傻呵呵的声音, “最后一次啊!” “一定。” 宫崎纯一郎又听到魔女心满意足的声音,他的心竟然为着她的快乐而快乐着,他更加坚定了要她的决心。 我并不完全清楚宫崎纯一郎的心理活动,只是单纯的高兴,自己成功的将婚期延迟了一年。却无法预测我为了这一年,几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月亮又圆又亮的浮在天上,月光悠闲而散漫的照射在银杏树下的秋千架上,春天里的银杏树如同大家闺秀一般,端庄娴静,却暮气沉沉,毫无特点。 秋千架的一左一右伫立着于修和与玉芳菲。 于修和今年十七岁,是一个亦正亦邪的美少年,身材健硕高大,手脚修长,宽额圆脸尖下颌,剑眉长目薄嘴唇,脸上总是挂着无所谓、不在乎的神情,说话时候的声音多半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 他喜欢挑眉斜视着看人,与人交谈时,目光散淡,没有焦点,表情也总是心不在焉的,仿佛在说,“与我何干?”于修和衣着讲究,干净整洁,有洁癖。 从外表看起来,于修和是一个非常典型的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实际上,他精通中、西医学,可以熟练运用英语和日语,心思缜密,心地善良,才华横溢。 今天晚上,他是被玉芳菲半哄骗半威胁骗到此地的,他散漫的坐在秋千架上,伸着两条长腿,悠闲的来回晃着,目光漫不经心的扫过玉芳菲,觉得这个粉红色的女孩很养眼。于修和抬眼望着天,心不在焉的问, “说吧,何事?” “明天,你真的要娶她吗?” “嗯。” 听着于修和从鼻子哼出来的声音,玉芳菲的心里燃烧起一股激情一股蛮力,她不允许自己输给关玲玲,这个男人她要定了。她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轻很柔很妩媚,她有意要诱惑他, “你喜欢她?” “还没。” 还是一声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声音,玉芳菲开始对他感兴趣了,她想知道,这个表面上什么都无所谓的男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玉芳菲突然将声音提高,清脆甜腻的声音撞击着于修和的耳鼓, “你不许娶她!” “理由?” 于修和用手揉了揉被震疼的耳朵,声音依然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玉芳菲的蛮横并没有使于修和的精神集中,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依然漫不经心。玉芳菲真的开始觉得有趣了,大胆而挑逗的说, “我喜欢你!” “哈哈哈哈,你不喜欢我!” 于修和一边放肆的大笑,一边从秋千架上站了起来,双手斜插在裤兜里,挑眉斜视着玉芳菲,声音终于不再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了,神情却依然无关痛痒。 “我就是喜欢你!” 听着玉芳菲固执而倔强的声音,于修和感到很无奈,他觉得现在的情况很可笑,他和眼前的女孩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五根手指都数得过来,她真的以为他那么好骗吗?还是他长得像傻瓜? “你喜欢的不是我,你只是喜欢和她抢。” 玉芳菲一愣,眼睛里放射出晶亮而诱人的光芒,她妩媚的笑了, “你倒是挺了解我的,我会抢到底的。” “随你。” 瞅着玉芳菲如同找到心爱玩具一般可爱而贪婪的表情,于修和的声音继续从鼻子里哼出来,他觉得很无聊。玉芳菲却兴致勃勃, “你很想扮演这个角色吗?” “才怪。” 504.第504章 :孤独 “恐怕由不得你啦!” “走着瞧。” 于修和觉得今天的谈话该结束了,在转身走开之前,他好心的提醒玉芳菲, “顺便说一句,粉红色和你的肤色不配。” 玉芳菲突然毫无征兆的扑进于修和的怀中,双臂牢牢的缠绕在他的脖子上,身体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嘴唇直接落在他的嘴唇上。 于修和的鼻子里瞬间被灌满了少女特有的馨香,他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直响,他觉得她的唇上燃烧着一把火,将他烧的晕头转向,意乱情迷。 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他只稍稍的犹豫了一下,便大力的收拢双臂,将玉芳菲牢牢的抱在怀里,笨拙的、不顾一切的吻着她。 他和她牙齿的碰到了一起,磕疼了彼此的唇,他和她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听得到彼此紧张而兴奋的呼吸声。 火一般热情而美丽的玉芳菲,点燃了于修和的全部激情,他的心如同小鹿一般不安分的跳跃着,他感觉得到,在(两腿)之间节节拔升、蠢蠢欲动的(情)欲,那是属于少年于修和全部的秘密。 不远处的月亮门外,站着一脸平静无波的关玲玲,和眼中写满惊讶,脸上却故作镇定的我。 面对银杏树下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关玲玲冷眼旁观,唇边似寒风一般刺骨的笑,若隐若现。 我却仿佛穿越了时间的无涯,来到了昔日的自己面前,我的目光迷离,喃喃自语,“时间,真快,都到哪儿去了?” 关玲玲听到了玉玲珑的自言自语,扭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玉玲珑现在的表情,一丝欣喜一点惆怅,一丝彷徨一点留恋,一丝喜悦一点伤感,全部的矛盾和复杂都在同一时刻写在了同一张脸上。 我感觉到了关玲玲好奇的目光,赶紧收敛心神,安慰她, “玲玲,不要在意,成亲之后都会好的。” “没关系,意料之中。”关玲玲双眉轻轻挑起,依旧面无表情,语气平淡清冷。 “我会管住芳菲的。” “该做的,您都做了,今后,您不必再做。” 关玲玲面无表情,冷冷的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我也转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吩咐越女, “让关起远送于修和回家,不需要让于家的人知道。将玉芳菲送进祠堂跪着,跪到我满意为止。” 第二天,天气晴朗,大风肆虐的天空上万里无云,红彤彤的玉府,喜气洋洋。大红色的关玲玲,头上盖着,大红色龙凤呈祥的盖头,静悄悄的坐在闺房里,等待。 时间将一切引向早已经注定的结局,小丫鬟带着哭腔的禀报,于修和不见了,于家正在北平城中翻天覆地的找寻着,玉玲珑勃然大怒,将府中的家丁全部派出去寻找,上上下下乱成一团。 关玲玲轻轻的拿掉大红色的盖头,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冷冷的笑了,她洗去红妆,换掉嫁衣,对着镜子中白色的自己,清冷孤寂的笑着, “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失神的望着,一片红艳艳中走过来纯白的关玲玲,仿佛时光倒转,眼前的关玲玲幻化成无痕姑母。她带着冰冷的浅笑,静静的看着我的脸,平淡清冷的对我说, “没有婚礼了,都散了吧!” “玲玲,我会找到他的,我一定找到他。” “我说了,没有婚礼了。” 关玲玲转身看见刚从家祠堂里出来,一瘸一拐的玉芳菲,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走到一起,微笑着相互对视, “真好啊!一起等吧!” “可不是嘛!挺好,你我又在做同一件事儿了。” 于修和逃婚离家出走,只留了一张字条一句话,“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关玲玲自那日起,开始只穿白色的衣裤,仿佛在为自己的青春守丧。玉芳菲似乎也安分了许多,应她的要求,我准许她搬进了关氏父女的东小楼,与关玲玲相伴。 关起远则搬进了他的祖父关胜曾经住过的院子。我站在院角的老槐树下,细细的抚摸着凹凸不平的树干,仿佛又看见了关胜那张平和而亲切的脸,我低声的喃喃自语, “人去了,魂魄是否还在?” “每次走进这个院子,我都觉得祖父还在,似乎一开门,就能听到他在叫我‘远儿’。” 关起远有些伤感,但是,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了他温暖而明亮的童年。我转过身子,与他面对面,我蹙着眉头,困惑的问他, “起远,最近我总是喜欢回忆,总是想起过去的人和事,我是不是已经老了?” “不老,你就是心思太重,想得太多了。” 他用拇指轻轻的揉着我的眉心,温和的笑了。我皱着鼻头,撅着嘴,眼底笑意盈盈,撒娇似的对他说, “也就是在你的眼里不老,在别人的眼里,我早就是老太婆了。” “我比较笨,能记住的事情不多,但是,记住的便永远都不会忘记。所以,我只记得你最美丽的样子。” 关起远眼中温柔的深情,让我的心无限的温暖,我将头静静的靠在他的肩上,内心无比的庆幸着,当我疲惫的时候,还有这样一个温暖可靠的息处。 “起远,请你也要记住我以下说的话,不要告诉别人,也不要问为什么。” “好。” 关起远坚定、没有半点迟疑的答应着,我离开他的肩膀,抬起头,与他对视,他的目光使我安心。我严肃、郑重其事的对他说, “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被带走,不知去向,你不要惊慌。你要办好以下几件事,第一,瞒住无痕姑母,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第二,将玉如意的藏匿地点告诉芳菲,让她掌家。 第三,我已经将田仓百合子收为玉家人,改名玉荷。此事,你要在适当的时机,公之于众。 第四,和于家的婚约要按时履行。 另外,你有事可以和程先生商议,格外提防玉承德,有不清楚的事情,就问越女。记下了吗?” “你放心,不会有半点差池。” “我何其幸也,有你和越女在我的身边。” 我舒心的对着他笑,有他在身边真好,我真的知足。关起远拉起我的手,轻轻合在他的掌心里,低着头,犹犹豫豫的对我说, “玲珑,我很担心你。” “为我,守好这个家。” “你放心,一定。” 关起远抬起头,与我对视,黑亮的眼睛在我的心里点起一盏永不熄灭的灯,他的温暖,他的深情,会陪伴我走过最黑暗最艰难的日子,我不孤独。 我所担心、害怕的事情还是来了,宫崎纯一郎找上门来,要求我履行婚约,当我斩钉截铁拒绝了他的请求时,他勃然大怒,凶相毕露,不由分说,恶狠狠的将我带离玉府。 好在,事先我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相信家中不会有太久的混乱,很快会平静下来的。事实上,我已经无法顾及得太多了,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生活就是一个环形的跑道,你绕着它一圈一圈不停的转着,终点不是终点,起点不是起点,经历过的事情,会再次出现在你的生活里,让你猝不及防。 现在,我正在经历着如此猝不及防的事情,我又回到了当初被宫崎纯一郎囚禁了十天的小楼,和上次一样,我依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和上次不一样的是,我的处境更加的凶险了。 “如何?我的玉美人,你还在我的手心里,做何感想啊?” 宫崎纯一郎一只手(揉)搓着下巴上的胡子茬,另一只手斜插在裤子兜里,好整以暇的对着我。 “没有感想,悉听尊便。” 我将自己的身体深深的陷进沙发里,仿佛这是现在唯一可以支撑我的力量。 “玲珑小姐,真是铁嘴钢牙啊!总有一天我要你哭着求我!” 宫崎纯一郎大步来到我的面前,双手一左一右的撑在沙发的靠背上,将我困在他的两臂之间,我清楚的听到他咬牙的声音,他口中呼出的热气直接喷在我的脸上,我没有躲开,昂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你就慢慢的等吧,恐怕,要等很长很长时间了。” 宫崎纯一郎下意识的咬着嘴唇,双手大力的拍在沙发靠背上,发出很大的一声“啪”,我不由自主的紧缩着身体,却依然倔强的与他对视,尽量不让自己的害怕显得太明显。宫崎纯一郎拉开与我的距离,坐进我侧面的沙发里,斜靠着沙发的扶手,长腿一伸放在前面的茶几上,一只手杵在腮上,歪着脑袋,斜视着我, “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和玉家所有人的命,都捏在我一个人的手里!我随时随地都可以要了你们的命!” “知道,又如何?” 我微微的挪动着身子,找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依然牢牢的靠在沙发里,这个动作可以掩饰我内心极度的不安。宫崎纯一郎坐正了身子,腿依然搭在茶几上,手指从头顶向脑后,轻缓的梳理着头发,左边的嘴角轻轻的挑起,满脸的嘲讽, “如何?你这个女人真有意思,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是吗?” “我非常明白,但,你若是想杀人,我阻止得了吗?” 我愤怒的瞪视着他,努力保持着声音的平缓,却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我将一只手压在胸口,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宫崎纯一郎将腿从茶几上拿下来,十指交叉放在身前,低下头说, “可以,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我不会拿自己的尊严做筹码。” “嗯,”宫崎纯一郎摇了摇头,抬起眼睛看着我,他的两边嘴角向下,右边眉毛高挑,言语中透着轻佻和嘲讽, “这可不好,太不善良了。”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论善良。” 我猛然站起身子,挺直脊背,双手紧握在一起,面无表情,提高声调,眼睛直视着前方。宫崎纯一郎也站了起来,几步走到我的面前,嬉皮笑脸的说, “如果,我大开杀戒,便是你的责任。” “禽兽理论。如果你大开杀戒,第一个死去的一定是我。” 盯着眼前这张即英俊又丑恶的脸,我彻底的愤怒了,我的声音高亢而颤抖,脸上的五官已经被熊熊燃烧的怒火,改变了形状。宫崎纯一郎困惑的皱着眉头,不解的问, “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嫁给我,为什么?” “很简单,******,不可同日而语。” 我的语气低柔和缓,目光转动,温柔的落在宫崎纯一郎的脸上,且轻柔而妩媚的笑着。宫崎纯一郎大怒,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将一只手紧紧的扼住我的脖子,五指收拢,用力将我提起, “找死!” 我的嘴一张一合,如同脱离了水的鱼一般,拼命而徒劳的想把空气吸进肺里。可是,我的视线渐渐的开始模糊,所有的声音和感觉都一点一点的离我而去。 我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般的轻松,也许,这一次,真的可以解脱了。 沿着黑暗前行,我的思想苍白,我的身体轻盈,我的脚步轻灵,我已经触摸到了死神冰冷的鼻子。可是,一阵尖锐的,带着撕裂一般的疼痛将我重新唤回了现实。 我艰难而缓慢的睁开眼睛,一束橘黄色的灯光映入眼中。但是,我头疼欲裂,嗓子里似乎有一把大火在烧,我做起身子,感觉头重脚轻,说不出话来。 有人小心仔细的喂我喝茶,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将茶水慢慢的咽下去,感觉嗓子里的火慢慢的熄灭了。我抬起头,原来喂我喝水的是一个小丫鬟,干净清爽,动作轻缓,面无表情,见我没有大碍,便转身离开了。 真可惜,宫崎纯一郎没有掐死我,我依然被困在这个不知名的地方,进退无路。 松田青木打算结束宫崎纯一郎如此幼稚的游戏,他想了一个办法,一劳永逸。此刻,他端坐在宫崎纯一郎的对面,看着他低着头,用左手不停的去(揉)搓右手,松田青木的心里明白,他是在后怕,害怕自己真的会掐死玉玲珑。 “她已经醒了,没事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宫崎纯一郎继续(揉)搓着右手,没有抬头,显得栖栖遑遑。松田青木皱着眉头,忍不住的问, “少爷,您打算跟她一直这么耗下去吗?” “不然,还能怎样呢?” 宫崎纯一郎抬起头,停止了(揉)搓手的动作,茫然的看着他。松田青木避开了他的眼睛, 505.第505章 :两难 若无其事的说, “少爷,我不能在此地多做停留。” “什么时候走?” “明天。这里的事情您就自己处理吧!” 宫崎纯一郎重新低下头,不再说话,有些发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再次开始(揉)搓。松田青木站起来,走到门口,停下来,没有回头,对他说, “一郎,女人输身不输心。” 宫崎纯一郎猛的抬起头,直直的盯着空荡荡的门口,一丝了然而诡异的笑,爬上了他的嘴角。 月光细细碎碎的撒了一屋子,我没有开灯,这样的月光下,我不需要任何的灯光。我静静的站在细细碎碎的月光里,四周静悄悄的,我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家里的一切都好吗?无痕姑母好吗?孩子们好吗?起远好吗?越女好吗?还有……还有程先生好吗?我想家了,很想! 身后,传来开门关门下锁的声音,我的心里一紧,牙齿紧咬,身体紧绷,该来的还是来了,我知道,反抗无用,我完全无处躲藏。宫崎纯一郎在我的耳边无所顾忌的调笑着, “玉美人,多浪漫的月光啊!今晚,可是咱们的好日子啊!” “我希望,你是清醒的。” “今晚,我滴酒未沾,清醒的很。” 宫崎纯一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来解我的盘扣。旗袍的盘扣精致而滑不留手,他有些着急了,一把将我抱在怀里,隔着衣服上下急切而粗鲁的抚摸着,还依然不忘调笑我, “我要将我的玉美人,好好的看仔细了!” 我躲开他的嘴唇,避开他的气味,我的胃里一阵一阵的翻滚着,我觉得恶心,想吐。 宫崎纯一郎索性将我打横放在地毯上,合身压了上来,现在,他倒是不急于解开我的衣服,他一只手狠狠的抓住我的(乳)房,发狠的挤压着,我感觉到了疼痛,和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我紧闭双眼,紧紧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呻吟出声。 他的另一只手从旗袍开衩的地方,伸进去,毫不客气的在我的大腿上随意的游走。 “呲啦”一声裂帛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边,我身上的这件紫色暗花高龄长袖旗袍,被宫崎纯一郎撕扯着离开了我的身体,我听到他急促而兴奋的呼吸声,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他的手里,如同孩子的玩具一般,没有生命没有温度,任由他随意摆弄。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满屋子的月光,细细碎碎的撒在我的脸上。我的灵魂脱离了我的肉体,扶摇直上,最后,飘荡在天花板上,好奇而不解的看着地上的两个人。我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那么的不真实,变得扭曲,变得滑稽可笑,于是,我笑了,无法抑制的,疯癫的狂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玉玲珑癫狂的笑声,惊醒了忘乎所以的宫崎纯一郎,也制止了他将要进入玉玲珑身体的动作。 宫崎纯一郎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瞠目结舌,雪白的月光照射在玉玲珑,如同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的裸体上,有些刺眼。可是,此时的玉玲珑,仿佛一尊发了疯的玉观音,身体随着她不停的狂笑,而不住的抖动着、抽搐着。 你见过,原本慈祥而高贵典雅的玉观音,突然,变得狂躁不安,变得疯狂疯癫吗?此刻的宫崎纯一郎见到了,他感到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大脑一片空白,唯一真实的感受就是,恐怖!他慌张的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逃命般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窗外,月光依旧,我笑累了,忽然,不想笑了。宫崎纯一郎对我做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他何时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晚的月光细细碎碎的撒了一屋子,安静极了,可爱极了,美丽极了。我知道,月亮还是那个月亮,那个我去过的月亮。 正是,心已疲惫殇满怀,梦里悲秋魂不安。 好雨留春春不住,辣手摧花玉疯癫。 民国三十年,公元1941年,旧历辛巳年。 北平城的盛夏,原本就干燥酷热,扑面而来的热气,更是让人无处躲藏。整个京城如同热气腾腾的大蒸笼一般,无论或站或坐,或躺或走,都会青衫湿透,大汗淋漓,无人幸免。 此时的关起远便是这个大蒸笼里,最无助最焦躁最没头没脑的一只蚂蚁。他想掘地三尺挖出宫崎纯一郎,去和他拼命。可是,玉玲珑让他为她守着这个家。玉玲珑的话仿佛一个魔咒,紧紧的束缚着他,使他空有满腔愤恨,空有一身武艺,而无用武之地! 关起远和越女商量了很多回,虽然,两个人都很庆幸,宫崎纯一郎至今没有对玉府中其他的人采取行动,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人家上门宰割啊!何况,玉府中人心慌慌,已经开始有些乱了。 两个人商量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很无奈的结果是,一动不如一静,静观其变。正在两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私塾先生程志武求见。 程志武同样很矛盾,眼下的情况不明,局势复杂,组织不同意马上采取行动。可是,时势逼人,他不能再等下去了。程志武决定先摸清楚情况,再见机行事。所以,他来找关起远和越女。 关起远望着眼前这个儒雅淡定,温润如玉的程先生,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让自己大吃一惊,不寒而栗的想法, “或许,他能给玲珑幸福。” 敏感而细心的程志武,在与关起远对视的一刹那,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慌张,程志武的心头一紧,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他细想,他刻意的快速忽略掉关起远眼中的慌张,和自己心中的紧张。程志武对着越女点头为礼,随后,客气有礼的对关起远说, “关总管,我听闻府中巨变,在下虽不是玉府中人,但,既然栖身于此,也理应关心东家的安危。不知,可有我能够帮忙之处?” 关起远一边示意丫鬟上茶,一边恭敬的请程志武落座,他与他对面而坐,彼此仔细而不落痕迹的打量着对方, “多谢程先生。实不相瞒,玉府中家人虽多,但,主事只有姑奶奶一人。如今这样的情况,也着实令我为难!” “偌大的玉府,就再无主事之人啦?” “老姑奶奶避世已久,姑奶奶有吩咐,大小事情都不可以打扰。三老太爷,原本就不管事,如今年事已高,更是凡事不理。二爷管着玉器行的事情,无暇分身。三爷的心思,原本就不在府中。程先生,您看,唉……” 关起远想起玉玲珑曾经说起过,让他有事情可以找程先生商量,所以,关起远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分夸张。这和程志武所了解的情况基本一致,他真心实意的为他出谋划策, “依我看,如有必要,可以请出三老太爷坐镇府中。”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总可以稳定人心吧!” 此刻,程志武更急于想知道的是玉玲珑的情况,但是,他不能把急切的情绪表现出来,于是,他稳稳的端起茶盏,掀开茶盖子,轻轻的吹了吹冒着热气的茶水,仿佛不经意的问, “姑奶奶,可有下落?” “具体的下落不甚明了,却知道她现在一定很难。” 看着关起远越来越紧蹙的眉头,和满脸的愤怒;听着他略带沙哑,并咬牙切齿的声音,程志武放下手中的茶盏,坦率而真诚的说, “关总管,如不介意,可否说与我听听。” “当然可以……” 关起远太需要一个聪明而有能力的人,来帮助自己解决问题,最重要的是,玉玲珑信任程志武。他看了看越女,越女心领神会的挥退了所有的佣人,自己也跟着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屋内,关起远仔仔细细的,将前因后果毫无保留的说给程志武听。听着关起远的诉说,程志武的心里渐渐的有了主意,唯一要解决的是他要找到一个人,这个人是全部事情的关键。 这个人会在哪儿呢?偌大的北平城里,要寻一个人,谈何容易?而且,此事只能秘密进行,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所以,程志武什么都没有对关起远说,只是答应关起远,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帮助他。 几天来,程志武思前想后的想到一人,田仓百合子。如果,她真的如关起远所说,是松田青木安排进玉府的,那么,事情就真的有眉目了。只是,要和田仓百合子接触,便无法绕过关起远和越女两个人,很多事情都需要和他们商量,并得到他们的协助。 北平城夏日的午后,蝉鸣之声不绝于耳,即使是在室内,也无法感受到一丝丝的清凉。程志武、关起远和越女,零散的坐在关起远的堂屋里,屋外嘈杂的蝉鸣声,使得屋内的闷热之气,更加让人难以忍受了, “程先生,您总要让咱们知道您的想法和做法,咱们才能配合您啊!” 越女受不住如此食人心的沉默,先开口说话了。 程志武站起身子,看看越女,又看看关起远,语气平稳,态度坦诚的说, “现在,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能请求你们相信我。” “可是……” 越女轻蹙眉心,抬起头望向程志武,她还不能无条件的信任他。关起远打断了她的话,站起身子,走到程志武的面前,急切的问, “您确定,您的办法能救出姑奶奶吗?” “我只能尽量试一试。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要绝对相信我。” 程志武与关起远面对面,眼睛对着眼睛,彼此打量彼此衡量,关起远的眼睛里写满了炽热的牵念,程志武的目光中闪烁着隐约的情愫。 两个男人的心里,想的是同一个女子的安危,他们彼此看懂了彼此的心。关起远在心里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笑了, “好吧,我愿意相信您!” “可是,田仓百合子要是不合作呢?” 越女焦急而不安的声音,回荡在蝉鸣声和闷热的空气中。关起远低下头,在越女的耳边轻轻的耳语了几句,越女蹙紧眉头,看着关起远,眼神里一丝惊讶一点怀疑,关起远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的对她点头,越女抿了抿嘴唇,吐出一口气, “好吧,我试一试。” 她转过身子,面对程志武,面色平和,眼神平淡,语气平静, “程先生,请您定出时间、地点。” “明日黄昏,姑奶奶的花圃。” 黄昏,天色渐暗,即孕育着夜晚模糊的浪漫,又依然可以触摸到白昼明亮的清晰。远处天边的云朵,如同竞走一般,彼此裹挟彼此纠缠,滚滚而来又匆匆而去。 黄褐色的空气里弥漫着花朵的芬芳,原本应该或清香、或淡雅、或浓烈、或魅惑的花香,如今却被笼罩在硝烟之下,变了味道。 程志武身穿一袭青灰色的长袍,背着双手,笔直的站立在花圃中,娇弱的花朵与伟岸的身影,组成了一幅奇妙的图画,吸引着刚刚进门的田仓百合子停下脚步,欣赏了片刻。 “程先生,您找我?” 程志武微笑着转过身子,儒雅淡定,彬彬有礼, “您好!在下有事相求。” 田仓百合子的笑意挂在嘴角,她注意到程志武对于如何称呼她有些尴尬,于是,她说, “请您叫我荷子吧,荷花的荷。您有事请讲。” 程志武思虑片刻,微笑不改,语气平稳,开门见山的说, “荷子夫人,我想找到松田青木的秘密住所。” 田仓百合子惊讶的抬起头,眼睛里是满满的讶异,她没有想到程志武会如此的直率,难道他已经知道了,不会的,他毕竟是个外人,玉玲珑不可能会告诉他。 程志武看出了田仓百合子心中的疑虑,但是,他没动没说话,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您能确定姑奶奶的失踪,与他有关吗?” “我可以确定。” 程志武的气定神闲,使得田仓百合子心情放松了不少,脸上的神情也跟着柔和起来, “我只能试一试,当时,我出入那里都是被蒙住双眼的。” “我相信凭您的本事,一定可以找得到。” 程志武温和有度的看着田仓百合子的脸,田仓百合子眯起眼睛,小心仔细的回望着他,说出了心里的疑问, “您相信我?” “也请您,相信我!” 506.第506章 :相信我 “也请您,相信我!” 田仓百合子从程志武的脸上移开目光,看向远方的天边,黄昏已经渐行渐远,夜晚已经来临。她的脸上浮现出舒心的笑容,完美而动人, “那么,我们开始吧!” 北平城德胜门大街东边的散子胡同,程志武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光的黑漆大门。为了寻找这一扇门,他和田仓百合子足足找了三天,他俩小心翼翼的避开玉府中的各种目光,避开日本人的巡逻兵,使劲浑身解数,总算是找到了这扇门。 程志武打开全部的感觉器官,仔细的感受着四周的动静,确定安全后,他慢慢的将外面的长袍脱下,藏在路边的大树上。从树上下来的程志武,已经换上了一身地道的日本和服。 他上前轻叩大门,三长一短,停顿,一短两长。大门应声而开,程志武向门内递进去一块木牌,大门随后关上。片刻,大门重新被打开, “主人有请。”说话之人用的是日语。 “谢谢!”程志武用的也是日语,很标准,标准的如同母语一般。 程志武被带到一个空空荡荡,没有任何陈设和装饰的房间里,身着黑色和服的松田青木正在等他。 空旷的房间里,两个穿着相同款式相同颜色和服的男人,彼此打量彼此戒备着,面对面慢慢的坐在榻榻米上。两个人的对话,用的是纯正的日语, “先生,如何称呼?” “您就叫我,武田一男吧。” 程志武气定神闲,面无表情。松田青木的身体却不易察觉的轻轻一颤。刚才侍卫递进来的牌子上就写着这个名字,也正是因为这个名字,松田青木才会亲自接见这个男人。 松田青木眯起三角眼,打量着程志武身上和自己同样的黑色和服,那是日本黑龙会本部统一的制服。松田青木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个死人的名字。” “青木君在黑暗中呆了这么多年,难道还怕一个死人吗?更何况,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程志武调高了一边的眉毛,斜视着松田青木,他倒是要看看这只老狐狸能假装到几时。松田青木开始沉不住气了,他不想再兜圈子了, “说出你的来意。” “放掉玉玲珑,放过玉家。”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志武轻蔑的挑起一边的嘴角,没有说话,他从怀中拿出一封信,放在榻榻米上,轻轻的推给松田青木。 松田青木的三角眼里放射着杀人的目光,警惕的看着程志武,他拿起信,看了看信封,脸色微变,他快速的抽出里面的信纸,打开。 程志武很满意的看到一向自视甚高,喜怒不形于色的松田青木露出惊恐的神情,拿着信纸的手也开始抑制不住的发抖了。 “这封信,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 “青木君若喜欢,可以留下。” 松田青木如同触电一般,迅速的将手里的信封和信纸一起扔在了榻榻米上, “不必了,想必这封信是复制的吧!” “青木君,好眼力。不过,也不奇怪,哪有人不认识自己的笔迹。” 程志武悠闲的拿起榻榻米上的信封信纸,重新收入怀中,抬起头与松田青木对视,松田青木脏兮兮的目光里,透出杀人如麻的血腥。程志武只是觉得好笑,都这个时候了,老狐狸还死撑着。 “如果,你想活着走出这里,就告诉我,你是谁?” “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要按照我的话去做,就可以了。” 程志武忽然提高的声音,不容置疑的向松田青木下了命令。松田青木被触怒了,霍然站起身子,抽出腰间的佩刀,寒光一闪,锋利的刀便架在了程志武的脖子上,入肉三分。但是,程志武依然保持着悠闲的神情,没动。 “看来,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青木君,何必动怒呢!如果,我死了,那么,信的原件将即时送达宫崎家,以及军部。我很高兴在黄泉路上,有青木君的陪伴。” 程志武一边轻轻的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锋,一边似开导似劝解,更是威胁,他笑对愤怒的松田青木。松田青木瞪大了三角眼,直直的看向程志武,顷刻间,似斗败了的公鸡一般,松开手中的佩刀,低下头,语气中彻底没有了底气, “说出你的要求。” “放掉玉玲珑,放过玉家。其实,您也不想看到宫崎家的后代身上,流着中国人的血吧!” 程志武并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放缓了声调,声音也平和了许多。松田青木收起佩刀,重新坐下,他需要程志武的一个保证, “如果我按照你说的做了,你能保证信的安全吗?” “我以武士的荣誉起誓,您和那封信将会永远的安全。” “好吧,成交。” “好,我敬候佳音。” 黎明时分,程志武甩掉了跟在身后的几个“尾巴”,回到了玉府私塾。他伫立在院子里,望着天边一点一点亮起来的天色,才忽然感觉到,身上的衣衫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被露水湿透了,但愿,他的苦心没有白费;但愿,松田青木会遵守他的诺言;但愿,玉玲珑和玉家能够逃过此劫。 程志武拿出怀中的那封信,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封信的确是复制誊写的,但是,在这封信上有十八条人命,十八条屈死的冤魂呐! 信,是松田青木十六年前写给程志武的父亲,武田一男的。当年,武田一男是宫崎风的副侍卫长,在与玉家交换玉如意的前一天,松田青木派人交给武田一男一封信,信上威胁武田一男利用玉家的人除掉宫崎风,如果不能,便让武田一男亲自动手除掉宫崎风。不然,武田一男全家人性命不保。 武田一男感觉到大事不妙,遂将一块刻有自己姓名和黑龙会标志的名牌,以及松田青木的亲笔信托人捎回家中。之后,武田一男和当年宫崎风身边十七名侍卫,全部丧生在松田青木的刀下。 程志武是武田一男的独生子,原名武田志,母亲千辛万苦将他抚养成人,临终前,将父亲的遗物交给他,并叮嘱他千万不要步父亲的后尘。 抗日战争爆发后,武田志参加了日本共产党,后,漂洋过海来到中国,改名程志武,并加入(中国)共产党,用私塾先生的身份做掩护来到玉府。 程志武的任务是,利用玉府与日本人的特殊关系,和玉家玉器行的商业特别通行证,建立起一条输送物资和人员的通道,并保证通道的畅通。 自从那个自称武田一男的男人离开后,松田青木陷入了空前的恐慌之中,他太知道如果那封信落入宫崎纯一郎,或者军部的手里,他会是个什么样子的结局。更何况,军部和黑龙会本部对于他最近在中国的表现很不满意,正找茬呢! 松田青木当年也是一时贪心,想独自拥有那件玉如意,才会出此下策。武田一男死后,松田青木曾经仔细全面的搜寻过那封信,武田一男的家里,他也派人搜过,但是,一直没有找到。 万万没有想到,那封信会在他内外交困,疲于应付的时候出现,而他手下的那帮废物又把人给跟丢了,他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找人,思来想去,松田青木决定履行自己的诺言。 再说,那个男人有一句话说对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允许宫崎家的后代身上,流着中国人的血。 之后的几天里,松田青木动用自己在军部以及黑龙会本部的人脉,动了一点小手脚,轻易的将宫崎纯一郎调离了中国战场,调往朝鲜。 接到军部命令的那一天,愤怒的宫崎纯一郎拿着枪,就要去和军部的人拼命,松田青木一把抓住他拿枪的手,轻轻一转,夺下他的枪,顺势将枪重新放回宫崎纯一郎腰间的枪套里。然后,用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衣襟,顺力一推,宫崎纯一郎便跌倒在沙发里,松田青木的整个动作轻柔和缓,干净利索。 宫崎纯一郎挣扎着从沙发中跳起来,如同出膛的子弹一般,射到了松田青木的面前,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 “我要带走她!” “不可能。” 松田青木的声音无波无澜,目光散淡,脸上的表情更是冷若寒冰。宫崎纯一郎的眼睛里胀满了血丝,继续如同困兽一般怒吼着, “我一定要带她走。” “没有可能。” 松田青木原地未动,依然面无表情,双臂抱在胸前。宫崎纯一郎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松田青木倒三角形的脸,他的额头青筋暴起,双拳紧握,仿佛下一秒钟,他的拳头便会打到松田青木的蒜头鼻子上。松田青木面对宫崎纯一郎的极度愤怒,依然无动于衷, “少爷,她不是你的,你得不到她。”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凭什么!” 宫崎纯一郎完全的失去了理智,仿佛有一把熊熊烈火将他的理智、矜持、聪明和教养,统统的付之一炬。松田青木将左手重重的按在宫崎纯一郎的右肩上,用力一捏轻轻晃动,语重心长, “想一想你是谁,想一想你的使命,少爷,不要再胡闹下去了。” “她是我的,我要她,她就只能是我的。” 宫崎纯一郎继续固执着,声音里却没有了怒火,更多的是孩子似的不服输。松田青木打铁趁热,抛出一道杀手锏, “少爷,你要冷静。别忘了,你和她是有世仇的。” 松田青木的话,一下子戳到了宫崎纯一郎的软肋上,他颓然倒退了几步,双肩垮着,后背微微的弓着,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岁。他绕过松田青木,脚步迟缓而不稳的朝门口走去,一边走着,嘴里一边喃喃自语, “也许她不会介意的,或许她愿意和我走。” “少爷,别白费心思了,她不会和你走的。” 松田青木冷如千年寒冰的声音,在宫崎纯一郎的身后响起,他没有回头,自顾自的走了出去。 宫崎纯一郎没有看到松田青木脸上难得的笑容,一种嘴角向下,嘲讽般的笑容,松田青木并不是在嘲笑他,而是在嘲笑自己。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一个玉玲珑便彻底的摧毁了,他对于宫崎纯一郎十几年的培养和教育,他觉得整件事情荒唐得可笑。 宫崎纯一郎站在玉玲珑的房门外,目光直直的盯着这扇门,仿佛盯着不共戴天的仇人,突然,他飞起一脚狠狠的踹在门上,门应声倒地。 巨大的声响,吓了我一跳,我急忙走到门前,吃惊的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门,再看了看门框外站着的宫崎纯一郎,我已经足足有七天没见到他了。 宫崎纯一郎冲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手腕便向外走,我努力的克制着内心的忐忑和害怕,我满意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漠而平静, “去哪里?是要杀了我?还是要举行婚礼?” “我要带你走。” “我不会跟你走的。” 我无法挣脱他的手,只能固执的停在原地,不肯动。宫崎纯一郎也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我,目光中一点恼怒一丝疑惑, “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吗?” “现在不想了。” “为什么?” 我在心里偷偷的叹了一口气,抬起眼睛,目光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脸,平心而论宫崎纯一郎长了一张清秀而不失男人味的脸,如今这张脸上是满满嚣张和疯狂,而他的疯狂却让我的语调平缓,语气温和, “离开是为了获得自由,你,会给我自由吗?” 宫崎纯一郎迟疑的放开我的手腕,避开了我的目光,他微低着头,轻轻的摇了摇,又摇了摇头,声音里是不容置疑的坚持, “不,绝不。” 他重新抬起头,眼睛里放射出野狼一样的幽光,双手用力的抓紧我的胳膊,前后摇晃着我, “但是,你必须跟我走!” 我奋力的挣脱他的钳制,退后一步。我的目光斜视着他,一边的嘴角高高跳起,轻蔑的笑了, “你在痴人说梦。” 我的声音很轻,轻得只有他和我能够听到。轻轻的一句话,却点燃了宫崎纯一郎的怒火,他开始吼叫, 507.第507章 :参与 “你只能是我的,即使你恨我,你也是我的。” “我不恨你。” “你恨我!” “我不恨你。” 宫崎纯一郎更加困惑了,他眯起眼睛,一步一步的向我逼近,如同野狼在接近猎物一般。我一步一步的后退,感觉到自己的脚步虚浮,内心的害怕变成了恐慌,而声音依然保持着冷漠, “爱、或者恨,都是人心最强烈的情感,我对你没有这么强烈的感受,仅仅是厌恶而已。” “厌恶?仅仅是厌恶而已?” 宫崎纯一郎像是不太明白这句话,喃喃的念叨着,突然,他拔出腰间的左轮手枪,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我的额头, “那我就杀了你,让你到地狱里再来恨我。” 此刻,我终于知道枪这个东西是谁创造的了,它是死神创造的,因为它的冰冷和死神的冰冷是一样的。我也发现,人在面对极度恐惧的时候,内心深处反而会异常的平静。 我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将它吐出去,我重新睁开眼睛,我笑了。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或许在下一秒便会扣动扳机的刽子手,我妩媚灿烂的笑了, “死在你的枪下,或许对你也是一种成全吧!” 宫崎纯一郎愣着了,旋即,他也笑了。他放下枪,转过身子,向前走了两步,停住,再次转过身子面对我。宫崎纯一郎的小母手指,习惯性的梳理了几下前额的头发,皮笑肉不笑的盯着我, “我不需要这样的成全,我忽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他忽然冲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右手,将左轮手枪硬塞进我的手里,然后,又抓起我的左手,按在枪把儿上,他的双手牢牢的握着我的手腕,将枪抵在了他的颈窝处,玩世不恭的说, “你杀了我。” “为什么?”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再也无法抑制的颤抖着,我快要崩溃了。 “没有为什么,要不你杀了我,要不我杀了你的全家,包括那个什么关起远。” 颤抖如同瘟疫一般,从我的五脏六腑迅速的向外蔓延,蔓延到四肢百骸,蔓延到眉角发梢,蔓延到被宫崎纯一郎紧握的手腕,以及拿着枪的双手上,无法抑制无法停止不受控制,我抖如筛糠。 我面前的这个人是个魔鬼,是我的仇人,他的父亲杀死了我的博雅二叔,现在,我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了,我…………做不到! 宫崎纯一郎伸出右手,抬起我的下巴,神情温柔平和,语调轻柔低缓,如同唱着催眠曲的妇人一般,对我说, “别害怕,看着我,我是一个日本人,就凭这一点,你杀我的理由就足够充足了。你看,保险我已经替你打开了,你只要用力勾一勾手指,‘砰’,我就会死去,然后,灰飞烟灭,这样,不好吗?来,看着我,扣扳机。” 他平伸双臂,突然对着我大喊道, “扣扳机!杀了我!” “啊!” “砰砰砰砰”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也可以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我扣动了扳机,却不知道子弹飞向了何处,我彻底的崩溃了,轰然倒地,我将身体紧紧的蜷缩着,开始不分东南西北,无意识无节制的嘶吼着恸哭着,手里却还牢牢的握着那把左轮手枪。 宫崎纯一郎将整个身体严丝合缝的贴在墙上,神情萧索,脑子里一片空白。玉玲珑一共打出了四枪,没有一枪伤到他的,连擦破皮都没有。 宫崎纯一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他只能死命的抵住背后的墙,他发现自己哭了,满脸是泪, “要是没有这场该死的战争,该多好!” 平生第一次他有了抗拒战争的想法,可是,这样的想法他不能有更不该有。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变成了舞台上的跳梁小丑,可悲可叹可怜可笑。 于是,他开始大笑,仰天狂笑出门去。宫崎纯一郎直接坐进了军部来接他的车子,离开了。 从玉玲珑房间里传出的枪声,并没有让松田青木惊慌,他很笃定宫崎纯一郎不会有任何的损伤,至于玉玲珑的死活他并不在乎。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将玉玲珑送回去,他决定还是老办法,将她送回玉氏宗祠。 我筋疲力竭的在地毯上躺了一整夜,怀里紧紧的抱着那把左轮手枪,看着明亮的光一点一点的爬进屋子里,我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才能保住这把手枪,我踉跄的爬起来,环顾四周我才发现,那扇被宫崎纯一郎踹倒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新的站立在它的岗位上了,这对于我是有利的。 我把手枪放在梳妆台上,脱下旗袍,将裹胸衣撕下来一条,用布条把手枪牢牢的绑在腋下,然后,仔细缓慢的穿上旗袍,将丝帕小心的别在襟口遮挡一下,对着镜子认真的观察。虽然,很不舒服,也可以看出破绽。但是,这是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好办法了,也只能赌一回了。 我被蒙住双眼送进了玉氏宗祠,这次我是清醒着被送回来的,能活着回家我很庆幸,但是,使我不安的是,既然我被清醒的送了回来,那么就意味着送我回来之人并不在乎我的感受,也就是说我和玉家的处境更加危险、艰难了。 我唯一的收获是一把左轮手枪,我仔细的研究了很久,最终掌握了如何使用它的方法。 我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觉,不分昼夜的睡着,醒了睡,醒了再睡,一直到再也无法入睡为止。第二件事情是吃饭,将我喜欢和不喜欢吃的食物,只要是厨房里有的能做的,统统吃一遍。 之后,我在小楼的正厅里,分别见了越女和关起远,从他俩基本一致的叙述中,我后知后觉的发现程志武是个人物,而且不是一般的人物。 而我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出田仓百合子口中的“大姐”,即便不能马上将此人除去,也要让他呆在我能够控制的范围中,减少他对玉家的破坏。 我需要和田仓百合子好好的谈一谈,于是,越女将她请进了我的西小楼。面前的田仓百合子已然一副标准的中国少妇的样子,比我上次见到她时,面色更加红润,身材稍稍有些发福,她已经习惯将头发梳理成中国式的发髻,习惯了穿连身旗袍,习惯了喝茶,我不得不佩服她的适应能力。 “我听说,程先生称呼你为‘荷子夫人’,这个称呼不错,‘合’‘荷’同音,也难为他想的出来。” “我也很喜欢这个称呼。” 田仓百合子微笑着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心得像个孩子,一脸的阳光。我盯着她的脸,也笑了,能高兴总是好的, “既然如此,我吩咐下去,以后就这么称呼吧!” “谢谢姑奶奶。” 田仓百合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我行了一个福,然后,重新坐下。我抽出襟口的丝帕,悄悄的擦了擦手腕上的玉镯,抬起眼睛扫过她的脸,故作轻松的问道, “关于那个‘大姐’,你还知道些什么?” “我仔细的想过了,他进入玉府许多年了,应该不是端茶打扫的小丫鬟。” 田仓百合子脸上孩子般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换上来的表情是严肃成熟的,我有些眩惑于她的这种变化。听得出来,她的话是经过反复思虑的,我点了点头,顺着她的思路说下去, “这么说,应该是某个主子身边的大丫鬟,甚至是贴身丫鬟啦?” “可能性比较大。” 我开始头痛了,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但是,我必须把他找出来,躲在暗处的这个“大姐”,让我感觉如芒刺在背,如鲠在喉,浑身的不舒服。不过,事情也有好的一面,如此一来,范围便缩小了,或许,我会很快的找到他。 “姑奶奶,如果,可以请程先生帮忙,就更好了。我觉得,对于日本,他比我还要熟悉。” “熟悉日本?” 我低声自言自语,蹙紧眉头,眯起眼睛,心中没来由的惊慌起来。我猛地抬起头,直视田仓百合子娇俏的脸庞,对着她真心的笑了,我明白,她是有意在提醒我,她的这份情,我领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我会想到办法的。” 田仓百合子在即将买过门槛的瞬间停住了,迟疑的回过身子,目光直视我的双眼,声音有点吞吞吐吐的, “您……相信我?” “不是绝对信任,但是,我知道,你并无伤害玉家之心。” 田仓百合子很满意我的回答,笑容灿烂,转身离开。我却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沉思中,内心一丝慌乱一点惆怅,一丝叹息一点清醒,一丝无奈一点冷静。 黄昏,又是满天的落霞,我很羡慕落霞,它总是很自由很执着很随意,想来的时候就来了,该走的时候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关起远陪着我,慢慢的行走在逐渐清冷的空气中,身边花木扶疏,满眼绿色,生机盎然。 大自然真好,它有自己的脾气和脚步,任尔东南西北风,任世事变迁岁月更替,它还是自己的脾气,自己的脚步,不悲不喜不老。 “起远,你说,我要是将家里所有的丫鬟都召集起来,挨个辨认,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 关起远歪着脑袋看着我,笑而不语。我撅起嘴巴,瞪了他一眼,愠怒, “你笑什么,再笑,我生气啦!” 关起远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微微仰着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片刻,他的目光重新落在我的脸上,声音温柔平和, “我知道,你在说气话,你不会那么做的。” “嗯,不会怎么做?不会召集丫鬟?还是不会生你的气?” “都不会!” 我低下头,悄悄的对着自己笑了,知我者关起远也。我的耳边轻轻的拂过他的叹息声,他低声的说, “玲珑,其实,我们可以设一个局。” “设一个局?” 我抬起头,迷糊的望着他,可是,我的心里明白,他一定是有了一个周全的法子了。关起远温柔的望着我,郑重其事的对着我点头,温和的说,“对。” “如何做?” 我的心里忽然就不那么乱了,他的主意一定会是个好办法。关起远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四周,悄悄的靠近我,在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耳语, “还记得二爷做的那批赝品吗?可以引他上钩。” “如若他不上当呢?” “我们可以事先做好准备,让荷子夫人把功劳抢过来。即便到最后,我们没能找出他,也会让他在他的主子面前,颜面尽失。抬高荷子夫人的地位,对我们是有利的。” 这个办法关起远想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反复斟酌反复完善,反复思考它的利弊得失,今天,他觉得时机成熟了,便在玉玲珑面前和盘托出。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喜欢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想着他的话,我笑了,真的是个不错的法子, “对,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便可以一箭双雕了。” “最少也可以让他在主子面前,失宠。” “可是,如何让荷子抢功呢?” 我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田仓百合子能胜任吗?整个计划里她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如果,她不行,整个计划便没有了意义。 “你可以让越女教她如何开启翻板,到时候,再让她见机行事。我想,凭她的本事,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本事?她能有什么本事啊?” “玲珑,她们到玉府之前,都应该受过某种专门的训练,不可小觑啊!” 关起远察觉出我的疑虑和轻慢,他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有些着急的提醒我,目光和语气中是满满的关心和担忧。 我看着他的眼睛,深以为意的点头。是我把田仓百合子把整件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松田青木怎么会真的派一个娇小姐到玉府来呢!我和关起远又走了一会儿,我忍不住说出了我的另一个疑虑, “起远,今儿,她说程先生很熟悉日本,我很是担心。” 508.第508章 :背水一战 “起远,今儿,她说程先生很熟悉日本,我很是担心。” “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一些不会错的。” 关起远没有看我,微低着头向前走着。他的语气和缓,握着我的手迟迟不愿意松开,我任由他握着,跟着他向前走,淡淡的询问他的意见,“那你说,让不让他参与进来呢?” “前期设局的时候,不要。后期辨人的时候,可以让他参与。” 美丽的黄昏多姿多彩,使人眩惑。然而,黄昏却是短暂的,夜静悄悄的漫过它,覆盖住了大地。如同女子的青春一般,再娇艳如花,再飘逸如仙的容颜,最终也不过是一个老妪。谁还会认识你的娇艳如花?谁还会记得你的飘逸如仙? 经过几天的协商和安排,一切已经就绪,从田仓百合子那儿传来的消息,她已经通知了“大姐”。现在,我可以静等着松田青木上门了。 接到“大姐”报告的松田青木欣喜若狂,他对于玉府的收藏早已经垂涎三尺,急不可耐了。遗憾的是,无法确定这批宝藏里会不会有那枚玉如意。 松田青木原本打算偷出宝藏,将它神不知鬼不觉的占为己有。可是,此时黑龙会本部传出消息,要把他调出中国,调回日本本部接受质询。 这个消息让松田青木改变了主意,他必须尽快将宝藏弄到手,一部分上交本部,算是他这些年在中国的一点交代;另一部分用来打通上下的环节,以确保他能够顺利的过关。松田青木最终决定闯玉府,直接拿。 北平城的秋天永远那么短,开始得没头没脑,结束得也没头没脑,昨天还是秋高气爽,今天便是寒风凌厉了。 今年的秋天,更是短得不曾察觉它来了,它便走了。树上的叶子还没有变黄,一片一片绿色便落地了,花朵还没有来得及枯萎,新鲜的花瓣便离开了花托,变成了尘土。 松田青木带着两个随从,大摇大摆的闯进我的议事厅,面对他的傲慢和嚣张,我很配合的给了他一个吃惊且愤怒的表情。今天,松田青木没有穿军装,他身后的两个随从和他一样,穿了一整套标准的日式黑色和服配木屐,感觉上应该是某种表明身份的装扮。 我吩咐越女上茶,然后,站起身子,绕过书桌,与松田青木对面而坐。我面带三分笑,态度客气有礼,语言中却暗藏嘲讽, “不知,松田先生如此私闯民宅,所为何事?” “您不要误会,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面对玉玲珑在语言上的不敬,松田青木的心里有些不快,但是,他的表现绝对是有礼有节的,他对着玉玲珑低头行礼,真诚而文雅。 我在心里轻蔑的“哼”了一声,如此看来,松田青木此人的城府极深,明明是心急如焚,表面却斯文闲适。我的表情和语气保持不变,小心的应对着, “松田先生求人的方式,一贯如此特别。” “我听说,贵府有一批玉石精品,我想趁着天皇陛下的寿诞之日呈上,为了玉府和您表示一下对于天皇陛下的忠心。” 这是松田青木早就想好的借口,他的语气是商量的语气,但,事实上,根本就是在下命令。松田青木抬起一双三角眼,细心的观察着玉玲珑,他非常不愉快的看到玉玲珑满脸的不屑,满眼的轻蔑。 我真想当着他的面,大笑一场。如此荒唐的借口,也亏他想得出来。不过,他肯费心的编借口,已经很给我面子了。我收起脸上客气的三分笑,冷若冰霜, “笑话,天皇是你的天皇,与玉府何干?” “您如此的不合作,对您对玉府没有半点好处!” “你在威胁我,我平生从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我站起身子,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走向内室。一边走,一边不耐烦的吩咐,“越女,送客。” 几乎是同时,我的身后传来“啪”的一声脆响,松田青木气急败坏的将茶盏摔碎在地上,瓷片四溅,他咬牙切齿,肆无忌惮的叫嚣着, “玉玲珑,我告诉你,一郎不在此地,我再也不必投鼠忌器,我随时都可以踏平玉府,你最好识相些。” 我愣住了,没动没转身,他说的一郎是谁?宫崎纯一郎和松田青木是一伙儿的,我从来没有把两个人联系起来想,此刻,我开始后知后觉的想到,他俩一个是承德三哥的同学,另一个是承德三哥的恩师,他俩同在中国,虽未同时出现过,但,都经常出入玉府。我真是蠢啊! 松田青木有些后悔自己一时气急,将他和宫崎纯一郎的关系点破了。不过,转念一想,也无所谓,反正玉玲珑早晚都会知道的。看着玉玲珑呆愣的背影,他认为他的威胁奏效了。于是,他继续, “玉玲珑,与我合作,对你对玉家都没有坏处。再说,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眼下,还是保命要紧。” 我转过身子,故意避开他的目光,装腔作势的开始大笑, “您说的话,我真的没有听懂。” “少废话,带我到你祖父的书房去。” 松田青木的一个随从举着枪,顶住我的后背,我只好顺从的向门外走去,在跨出议事厅门槛的时候,我瞄到越女悄悄退进内室的身影。内室有一扇门,直接通往后院,她是去通知其他人了,我的心里瞬间安定了。 一路上,丫鬟小厮都惊慌失措的躲开了,也有几个胆子大的,远远的看着。 松田青木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玉玲珑,他满意的看到,玉玲珑的情绪越来越紧张不安,脸色逐渐开始泛白,她紧紧的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其实,我的紧张不安不是装出来的,只是,跟松田青木的理解有些偏差而已。 我来到祖父的书房门口,伸出手,轻轻的推开门,一股熟悉的墨香味儿,丝丝缕缕的绕鼻而来,屋内,纤尘不染。我知道,莫言每天必来打扫,因为,这里也是父亲的书房。 松田青木迫不及待的走到倚墙而立的多宝格跟前,兴奋得两眼放光,此时,他才发现,他根本不会开启多宝格背后隐藏的密室。他想都没想,抽出佩刀,转身直接架在玉玲珑的脖子上, “去,把它打开。” “我不明白您的话。” “找死!” 松田青木加重了手劲儿,刀锋紧紧的贴着我的喉咙,我有些喘不过气了,我依然固执的咬牙坚持着,“即便您杀了我,我还是不明白。” 一张倒三角形的脸,在我的眼前一点一点的扩大,松田青木欺进我的脸,眯着眼睛,盯着我。忽然,他笑了。他的笑很特别,嘴角向下,笑得很难看。 “拆墙。”松田青木没有表情没有语调的下达了命令,他却看见在他的命令出口的一瞬间,玉玲珑眼睛里闪过一丝轻松,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开口阻止,“等等。” 正要动手拆墙的一个随从,困惑的停了下来。沉默,无边的寂静,我听到自己不规则的呼吸声,松田青木已经收起佩刀,此刻,他正绕着多宝格琢磨呢! 门外,负责把守的另一个随从,急切而大步的走到松田青木的身边,用日语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同时,递给他一张纸条。松田青木看过纸条之后,脸上露出得意而诡秘的神情。 我在心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我知道,老狐狸上当了。在我悲凉的哭声和越女不知所措的喊叫声中,松田青木搬走了密室里所有的赝品,得意洋洋,绝尘而去。 之后,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田仓百合子的消息喜忧参半,她获得了直接向松田青木汇报的机会,得到了嘉奖和赏识,而“大姐”从她的上级,变成了她的下级,只是,松田青木依然没有让她知道,“大姐”的真实身份。 最让我高兴,也是最让我担忧而束手无策的,是程志武带来的消息, “府内,的确有一个丫鬟比较可疑,经关总管确认,她是老姑奶(奶)房里的云莲。” 我腾地从椅子里站起来,几步走到程志武面前,盯着他看了好一阵子,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了。我如同一只被热锅煎熬着的蚂蚁,没头没脑的转悠着,忽然,我停了下来,重新走到他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根据,你的根据是什么?” “日本的女子和中国的女子不同,她们从小便穿着和服,穿和服走路时,大腿不动只有小腿动,长此以往便养成了习惯,无论穿着任何服饰,都会如此走路。” 程志武的情绪并没有被我的焦躁忐忑影响,他的神情淡然,声音平稳,认真仔细的对我解释着。我听明白了,可是,我还是不甘心的追问,“云莲是如此走路的?”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认真观察还是可以发现的。” 松田青木来的那天,关起远领着程志武远远的躲着,逐个观察在祖父书房外出现的小厮、丫鬟,程志武因此才发现了云莲。而他的发现却让我彻底没有了头绪,云莲、云莲,怎么会是她呢?我不愿意相信,我又不得不相信。 现在,必须在云莲的身边安排一个人,关于人选,我和关起远、越女反复的斟酌商量,最后决定,让田仓百合子以照顾无痕姑母的名义,监视云莲的一举一动。如此,即可以考察田仓百合子,又可以有效的控制云莲。当然,在我还没有完全信任田仓百合子之前,越女便成了我最后的防线。 可是,我忽然想到,程志武怎么会如此熟悉日本的风俗,他究竟是谁?我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心里,重新又阴云密布起来。 正是,身陷绝境魂不安,谁家舍身救风尘? 不是慈悲不是难,无是无非疑云生。 宫崎纯一郎走了,松田青木也走了,在这个战火纷飞,硝烟四起,民不聊生的乱世,玉家竟然得到了两年多的平静。云莲受到了田仓百合子的制约,又暂时失去了松田青木的支持,循规蹈矩的蛰伏着。 但是,乱世终究是乱世,玉家玉器行已经基本处于停业的状态,而承智二哥坚决不肯辞退工人,我也没有辞退玉府中任何一个佣人,如此庞大的开销,全靠着之前积攒下来的家底,和承德三哥截长补短的军票艰难的维持着。 仿佛一夜之间,所有的东西都成了军需物资,粮食、蔬菜、药品、布匹、日用,等等等等,全面受到管制限制。还算幸运的是,宫崎纯一郎当年为了对玉家示好,为玉家玉器行开出了一份,长期有效的商业特别通行证,凭着这份特别通行证,承智二哥,关起远,包括程志武才能千方百计的弄到粮食,以及各种生活必需品。庞大的玉家举步维艰,而我却全无良策。 玉家内院佛堂,无论外面如何风雨飘摇,风起云涌,这里永远宁静安详,与世无争,空气中充满了浓浓的檀香味,只需呆在这里片刻,衣服上,发丝里,甚至皮肤上都会沾染上檀香的味道,干净而清新。 云莲静悄悄的站立着,不动声色的看着跪在佛龛前,专心礼佛的玉无痕。听府里的老佣人说,她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任何男人看到都会心襟动摇,不能自制。可惜,红颜总是薄命,她为了她那个素未谋面的丈夫,为了玉家守了一辈子的活寡。 云莲没有见过年轻时候的玉无痕,她见到的玉无痕便已经是个老妪了,多年的相处,云莲自认为还是很了解她的,在玉无痕的心里除了玉家和玉玲珑,便没有其他的人或者事情,可以值得她抬眼一看的。 云莲一直没有动玉无痕,一是因为,没有接到主人的命令;二是因为,的确也没有动她的必要。但是,如今不同了,田仓百合子使诈阴了她一回,让她在主人面前颜面尽失,主人对她强烈不满,并威胁将不带她回国。云莲的手里只有玉无痕一张牌,她只能背水一战了。 509.第509章 :许多事儿 “老姑奶奶,奴婢听说,最近府里发生了许多事儿。” 这一天,在搀扶玉无痕从佛堂回西小楼的路上,云莲试探性的开口了。玉无痕干瘦无光的脸上,神情纹丝未动,数着念珠的手节奏依旧。玉无痕的反应在云莲的意料之中,她看出玉无痕没有说话的打算,便自顾自的接着说, “您,不打算帮帮姑奶奶吗?奴婢觉得姑奶奶挺难的。” “不需要,会越帮越忙的。” 玉无痕语气纯净浅淡,浑浊的目光里透出一丝无奈的光。玲珑丫头如此苦心的将家里的大事小情都瞒着她,她哪会不知道啊!如今,她能做的便是照顾好自己,不让玲珑丫头为了她分心。耳边,云莲继续念叨着, “奴婢听说,前些日子,日本人从咱府里抢走了不少宝贝呢!” “嗯,财去人安乐。” 对于云莲的多话多事,玉无痕并没有半分反感。云莲正值青春,却要天天守着她这个朽木之人,她的寂寞玉无痕是知道的。所以,云莲平时愿意管闲事,愿意不停的说话,玉无痕都无可无不可的搭着话。 “奴婢还听说,姑奶奶曾经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许多天呢!” 云莲用眼角余光迅速的扫过玉无痕,她发现玉无痕拿着念珠的手,停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云莲知道,她的话,她听进去了,于是,云莲继续心无城府的说, “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回来了。” “回来就好。” 云莲小心翼翼的搀扶着玉无痕上了楼梯,回到卧室中,她将玉无痕安顿在卧榻上,蹲下身子,轻轻的为她捶腿,嘴里自然也不闲着, “老姑奶奶,府里现在就剩咱们这儿还有白米白面吃了。” “其他人吃什么?” “杂合面啊!” 玉无痕依旧斜靠在卧榻上,微微的闭着眼角,似睡非睡,只有手里转动的念珠没有停止。云莲谨慎的一点一点接近目标, “咱们府里算是不错啦,奴婢听说,城里已经饿死人啦!” “唉………” “老姑奶奶,您说,日本人干嘛非跟咱们府上过不去啊?” “为财为权为色。” “咱就不能想个法子,破财免灾吗?” “怕就怕,即使破财也免不了灾。” “依奴婢看,那是烧香找错了庙门,烧错香啦,自然就不起作用啦!” “你倒是说说,哪个庙门对啊?” “奴婢听说,日本人和咱府里过不去,其实,就是为了那件玉如意。” 玉无痕霍然睁开眼睛,腾的坐直了身子,目光死死的盯着云莲的眼睛,似乎马上要将她吃掉一般。云莲没有料到玉无痕的反应如此之大,她毫无防备的坐到了地上,吃惊的看着玉无痕, “老、老、老姑奶奶,您、您怎么了?” 云莲坐在地上没敢动,她一边咽着吐沫,一边深呼吸。想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云莲没有见过玉无痕如此狰狞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先冷静下来的是玉无痕,她伸手扶起云莲,轻轻的为她掸掉衣服上的尘土,拉着她的手,安慰着, “摔疼了吧!都怪我,没打招呼就坐起来了。” “没事,没事。” 云莲不得不佩服玉无痕,可见玉府的女掌家可不是摆设,胆识心智都非常人可比。不过,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不可画蛇添足。 云莲撅着嘴,若无其事的将玉无痕,重新安顿在卧榻上,站在一旁沉默着。玉无痕柔和的笑了,语气浅淡的说, “你下去吧!我累了,想休息。” “老姑奶奶,您没生奴婢的气吧?” “没有。” 在玉无痕清浅温柔的笑容里,云莲欢天喜地的离开了房间。门外,云莲重重的吐出一口气,悄悄的擦去额角的汗珠。门内,玉无痕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坐起身子,陷入了沉思。 临睡前,我总要到无痕姑母的房间里坐一坐,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有时候我会与她聊天,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有时候我会帮她捶腿揉背,有时候什么都不做;有时候我会静静的听她诵佛,有时候呆坐着出神。 今天晚上,无痕姑母的精神特别好,吃了半块我带去的绿豆糕,还喝了大半碗的银耳羹。我怕她存食,便坐在床边与她聊天,无痕姑母也是好兴致, “这些东西,怕是费了你很大的劲儿吧?” 她指了指桌子上摆放的绿豆糕和银耳羹,轻轻的叹气,轻轻的摇头,对着我安安静静的笑着, “你的心意,我领了。以后,不要了。” 我顺从的点了点头,可是,我以后还是会千方百计的,找些她喜欢吃的东西来,我想,这一点,她也是清楚的。无痕姑母的手,轻柔缓慢的滑过我的脸庞,将我耳边的一丝乱发别在耳后, “玲珑,你怎么也有白头发了?” “早就有了,姑母,我已经不是小女孩儿了。” 我想,即使我到了八十岁,在无痕姑母的眼里,我恐怕还是那个喜欢荡秋千,喜欢高声大笑,玩得满头是汗,额前贴着湿发的小女孩儿。无痕姑母宠溺的瞪了我一眼,愠怒的拍着我的手,笑了,浅浅的试探着问我, “想过让芳菲掌家吗?” “暂时不行,芳菲的个性过于急躁。我倒是觉得玲玲合适,只是害怕误了她一生。” 无痕姑母的脸上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似释然似不舍,似痛非痛,似苦非苦。我低下头,将无痕姑母的手握着掌心里,轻轻的(揉)搓,她的手已经不再白皙柔韧,变得枯黄干瘪,仿佛一夜之间,无痕姑母就老了,变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老妇人。 “姑母,您一定要长命百岁,您要一直陪着我。” “好,姑母一直陪着你。” 有时候,我觉得造物主真是奇怪,他用岁月夺走了女子美丽的容颜,却将她们动听的声音留了下来。无痕姑母的声音,依然浅淡柔和,若春风拂面, “玲珑,他们真的是冲着玉如意来的吗?” 无痕姑母的话锋忽然一转,我猛然意识到,这才是她今晚要与我说的主题。既然她问了,那便是瞒不住了,我索性痛快的说了实话, “是。” “交出去,如何?” “绝不!” 无痕姑母轻轻的握了握我的手,又握了握我的手,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对着我点了点头,我知道,她倦了。我扶她躺好,帮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帏。正要转身离开,无痕姑母的声音,在耳边温柔的响起, “玲珑,不怕,姑母在。” 我舒心甜美的笑了,眼睛里却点点滴滴涌起泪水。许多年了,许多年里我谁也没有,我只有我的无痕姑母,而她也只有我。 民国三十三年,公元1944年,旧历甲申年。 离开了两年的松田青木,和宫崎纯一郎同时回到了北平城,面对宫崎纯一郎,松田青木多少有些心虚,他暗暗吃惊,宫崎纯一郎能如此之快的调回北平,看来他的羽翼已经丰满。 被调到朝鲜战场的宫崎纯一郎,冷静下来之后,将整件事情反复思考,他发现,最有可能也有能力将他调离的人,是他的授业恩师,松田青木。 于是,他趁着松田青木在日本黑龙会总部接受质询,自顾不暇的时候,频繁的与军部的人接触,利用宫崎家族的影响力,将自己又调回了中国,重返北平。 “一郎,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回来吗?” “您放心,我回来不是为了娶她的。您不是一直想要玉家的玉如意吗?我来帮您。” 松田青木上下打量着宫崎纯一郎,他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宫崎纯一郎不一样了,哪里变了呢?他一时还说不清楚,他不喜欢人或者事情脱离他的掌控范围,他开始恐慌。 同时,松田青木决定要除掉玉玲珑,他觉得,如果他能够顺利的除掉玉玲珑,而不被宫崎纯一郎怀疑,那么,他将重新获得掌控权。 初春的玉府,一片生机盎然,满眼翠绿。植物花草真好,它们都有自己的脾气,自己的样子,愿意发脾气的时候,便发发脾气,脾气发过了,照样开花结果。无论轮回多少寒暑,它们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样子,从不改变。 我的议事厅里,我端庄大方的看着一同出现的松田青木,和宫崎纯一郎,心里再一次的笑话着自己的蠢笨。 “不知二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玉如意。” 宫崎纯一郎的直白,让松田青木小小的吃了一惊,他没想过要开门见山,不过,转念一想,也无妨。对于宫崎纯一郎的直白,我倒是很习惯,他在我面前一向如此。 “我看,您是想明抢吧!” “有何不可?” 我哑口无言,强盗已然揭开伪善的面纱,此时,我为鱼肉他为刀俎,何辞为! 松田青木眼神轻浮,态度严肃的沉默不语,他没打算把自己卷进去,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宫崎纯一郎对玉玲珑的态度如此强硬,他忽然有了看好戏的心态。 但是,关起远没有打算沉默,也没有看戏的兴致。面对宫崎纯一郎的嚣张,他觉得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关起远保持着表面的冷静平和,缓和的语气中带着嘲讽, “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宫崎先生,斯文的面具带的再久,也改变不了您强盗的本性。” 关起远一边说着,一边潇洒的坐进我身旁的椅子里,我的目光痴痴的黏在他的脸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关起远了,他的声音沉稳而洪亮,他的目光清澈而锐利,他的神情轻松而坚定,他的脊背宽厚而挺拔。 我的神情引起了宫崎纯一郎强烈的不满,他端出高高在上的样子,想用身份迅速的压垮关起远, “即便我是强盗,也轮不到一个小小的管家,来品头论足。” “您说得对,不过,您也许忘了,您现在可是在我的家里。” 关起远不为所动,今时今日,他不会再为身份介意,是矛盾是彷徨,是他自己的事情,与他人无关。所以,关起远依然气定神闲,悠然自得。 “你的家?” 宫崎纯一郎提高了声音,他斜视着关起远,一边的嘴角高高翘起,目光中是满满的鄙视与嘲笑, “关总管,你似乎很擅长‘反认他乡是故乡’啊!” “哈、哈、哈哈哈,的确的确!” 关起远肆无忌惮的笑着,他的表情和态度都毫不掩饰,他对宫崎纯一郎无比的厌恶和鄙视, “不过,宫崎先生,您似乎和我有一样的爱好啊!只是,我比您要幸运得多啦!” 我感觉关起远是有意要触怒宫崎纯一郎,仿佛要和他决斗一般,我的手心里开始冒汗了。 我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宫崎纯一郎的脸,他的神情愣住几秒钟,似乎没有太听懂关起远的意思,随后,他竟然笑了,来自地狱的最深层,冰冷冰冷的笑。宫崎纯一郎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快速的从腰间拔出手枪,“呯呯”两枪,一左一右打在关起远的脚下,紧贴着关起远黑色布鞋头儿的地上,出现了两个弹孔。 我惊跳了起来,屋里的小丫鬟尖声叫着跑了出去,我才发现,越女不在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屋里的三个男人,谁都没动。松田青木似乎没有听到枪声,依旧面无表情,目光散淡,一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样子。 宫崎纯一郎将手枪扣在旁边的茶几上,发出“啪”的声响,和它的主人一样,洋洋得意,嚣张跋扈。 关起远的手指狠狠的抠着椅子的扶手,发出“吱吱”的声响,他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睛里血丝密布,呼吸粗重,仿佛是下一秒钟便会扑向猎物的猛虎,异常凶狠。 我的惊慌失措全部变成了对他的担心担忧,我紧张得鼻子尖直冒汗,恨不能冲过去,将关起远直接推出去。此时,关起远却忽然全身放松,抖了抖长袍的下摆,翘起了二郎腿儿, “银样蜡枪头,摆样子,吓唬人呐!”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我从来没有听过关起远骂人,骂得好像还很贴切,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呵呵呵呵……” 510.第510章 :身 我的笑声深深的刺激了宫崎纯一郎,他站起身拿着枪,毫不犹豫的用枪指着关起远的脑袋,我把身体插进了枪和关起远中间,斜视着宫崎纯一郎,皱紧眉头。宫崎纯一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嘴边挂着冷冷的笑, “总是躲在女人身后的阁下,似乎也不比我强嘛!” 关起远优雅的站起身子,从背后揽住我的腰,一回身,把我从他和宫崎纯一郎中间挪开,伸开手臂,反将我护在他的身后。 他和他终于面对面了,一个手无寸铁,一个手持凶器,同样的桀骜不驯,同样的怒目而视,同样的凶猛无惧。我嗅到空气中浓重的火药味,我听到导火线被点燃后,“嘶嘶”的燃烧声,危险一触即发。 “好了,都坐着吧!” 门口传来一声清浅柔和的声音,所有的人看着跨过门槛走过来的无痕姑母,都呆住了。无痕姑母走到关起远和宫崎纯一郎中间,停住了,她先对关起远说, “起远,不要逞一时之快,保命要紧。” 然后,她又转头对宫崎纯一郎说, “要么,你打死他,要么,你把它收起来。总举着,怪累的。” 无痕姑母的态度平静安详,语气随和浅淡,如同闲话家常一般。她继续向前走着,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从我身边走过的云莲,恨不能咬死她,一定是她捣鬼,不然,无痕姑母怎么会到这儿来!我小声的责问越女, “怎么回事?” “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 “你为什么不阻止?” “小姐,老姑奶奶的脾气您知道,我哪阻止得了啊!” 我还想责问她,却听到无痕姑母说, “玲珑,别嘀咕了,是我自己要来的。” 无痕姑母气定神闲的坐在首座上,各人各归各座,我注意到松田青木的目光放出野狼一般的绿光,让人毛骨悚然。 松田青木的目光不是因为无痕姑母,也不是因为面露得意之色的云莲,更不是因为门外进退维谷的田仓百合子。他的目光是因为无痕姑母手中拿着的紫檀木盒子,一个即精致又年代久远的紫檀木盒子。 我的心猛烈的抽搐着,我糊涂了,一时之间无法确定无痕姑母手中的盒子,是真是假? “两位先生,不远万里而来,并且,多年以来一直十分关心玉家,想必就是为了老妇人手中的盒子吧!” “老姑奶奶,您明鉴。” 松田青木急不可待的开口回应着,垂涎三尺的目光,牢牢的粘在紫檀木盒子上,贪婪之像令人作呕。 “敢问松田先生,您要它何用?” 松田青木没有想到,玉无痕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何用?当然是收为己用。但是,面对苍老而干枯的玉无痕,他还是感觉到了压迫感,这样的压迫感使得他,无法无所顾忌的直抒胸臆,所以,松田青木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加着客气和小心, “您不要误会,在下,只为一观而已。” “只为一观?” “只为一观。” “好,松田先生爽快,玲珑” 我应声走到无痕姑母的身边,无痕姑母将手中的紫檀木盒子交给我,吩咐着, “将此物给松田先生一观。” “是,姑母。” 我稳稳的拿着盒子,现在,我清楚了,因为,我对这一切太熟悉,无论是玉如意,还是包裹她的盒子。我略显紧张的来到松田青木面前,轻轻的打开紫檀木盒子。 松田青木觉得一团绿色的清凉迎面而来,感觉仿佛穿梭在夏日青翠的竹林里。他低下头痴痴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玉如意,选材如此精美,做工如此精致,整件玉器如此妙不可言,他被完全的征服了。 站在一旁的我,也和松田青木一样的惊奇,如此精美绝伦的仿品,依时间上推断,应该出自博君三叔之手。 “嗯哼,” 身后,无痕姑母的一声轻咳,提醒我收起玉如意。我将玉如意收好,重新交到无痕姑母的手里,听到无痕姑母轻柔和缓的声音, “玲珑,替我送客。” 玉无痕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子向门口走去。松田青木犹如大梦初醒,急忙起身阻拦, “慢着,您要去哪儿?” “回房休息。” “您还不能走。” “为何?” 玉无痕并没有看站在她身侧的松田青木,神情不卑不亢,语气冷淡平静。松田青木反而感觉到了久违的紧张感,他缓慢的放下拦着玉无痕的手臂,声音低沉缓和, “准确的说,您要走是可以的,只要您留下您手中的玉如意。” “松田先生,您不是看过了吗?” 玉无痕扭头直视着松田青木的眼睛,目光清透寒冷,唇边挂着若隐若现的笑意,仿佛早已经看透了他的内心。松田青木不愿意让自己在一个老妇人面前发窘,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 “我不妨与您明说,玉如意,在下势在必得。” “松田先生,实话虽然难说,但是,老妇人还是喜欢听实话。” 玉无痕微微低着头,稍稍的点了点头,又无奈的摇了摇头,动作轻微雅致。她转身,往回走。松田青木望着玉无痕的背影,有点晕头转向了,他实在想不明白玉无痕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是妥协了?还是另有打算?松田青木无法猜透。 “松田先生,您对此玉势在必得,想必,也了解此玉的来龙去脉吧!” 重新坐到首座上的玉无痕依旧神情平和,态度冷静,语气冷淡。松田青木似乎也不那么着急了,他对玉无痕轻轻的点头,语气诚恳, “愿闻其详。” 玉无痕便将那个古老的传说,那个遥远的年代娓娓道来,她不止说着玉如意,她更说着曾经拥有玉如意的掌家女儿们,凄美而坎坷的一生。 连松田青木自己都觉得奇怪,他竟然有如此耐心,听一个老妇人的絮絮之语。玉无痕的声音凄清而苍凉,淡淡的冷冷的, “玉石有灵,玉石有魂,玉家世代的掌家女儿们,便是玉如意的魂魄。” 玉无痕将玉如意拿在手里,温柔的抚摸着,如同母亲抚摸着自己粉妆玉砌的孩儿一般,轻柔慈祥。突然,她将玉如意高高举过头顶,奋力砸向地面,玉如意瞬间破碎,如同秋天的花朵一般,凋谢得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同时,一声枪响划过我的耳畔,松田青木的手里握着冰冷的手枪,无痕姑母的胸前涌出滚烫的鲜血, “魂已死,玉必亡。” 无痕姑母的声音依然清浅冷漠,她的身体已经缓缓的滑向地面,我无法顾及其他,冲过去,将无痕姑母紧紧的抱在怀中, “玲珑,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颜色吗?” 我茫然无措的摇着头,傻愣愣的看着怀中的她,无痕姑母的脸上干净透明,她在对着我笑, “我最喜欢茜素红,耀眼美丽。” 无痕姑母慢慢的闭上了美丽的眼睛,雅致的嘴角缓缓上扬,血色迅速的离开了她精致的脸庞,她停止了呼吸。我后知后觉的狂叫起来, “起远,起远,快找于大夫。” 关起远将我密密实实的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我和无痕姑母,沉默不语。此时,屋里的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越女正缓慢而不着痕迹的接近松田青木,刹那将他腰间的佩刀抽出,对着他奋力刺去,松田青木躲闪不及,腹部被拉出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越女调转刀锋,利用腰背的力量,再次横着扫向松田青木的脖子,松田青木踉跄后退,却被椅子绊住了步伐,眼看着越女手中的刀离他的脖子越来越近,又是一声枪响,越女手中的佩刀应声落地。宫崎纯一郎有些惊慌的看着,慢慢倒在他脚下的越女,他还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杀过人,他感觉背后冷汗直冒。 我轻柔的放下无痕姑母,跪着爬向越女,我听到关起远困兽一般的嘶吼声,我下意识的紧紧拽住他的衣角, “起远,不要!起远,求你!” 我抓住他的衣角不肯放手,我感到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在微微的颤抖,我一手牢牢的抓着关起远的衣角,一边爬向越女, “越女,别离开我!求你!” 越女对着我笑了,鲜红的血不断的从她的嘴里涌出来,她被呛得咳嗽着, “小姐” 她费力的取下手腕上的翡翠手珠,这串手珠是醉梦斋地下室的钥匙,我一直让越女保管着, “来世,越女愿意做一颗翡翠珠子,让小姐您戴在身上,时刻不离。” 她将翡翠手珠放进我的掌心,恋恋不舍的闭上了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原本应该嚎啕恸哭的我,却没有一滴眼泪,心,痛到了极致便有了一种异样的平静。我踉跄的爬起来,费力的站直了身子,走到正在为松田青木止血的宫崎纯一郎面前,呓语般的对他说, “你,爱我吗?” “爱!” 宫崎纯一郎也晕头转向了,他停下为松田青木止血的手,直起身子,愣愣的看向玉玲珑,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听着他的回答,我觉得愤怒而凄凉, “家破人亡,你的爱,让我家破人亡。你满意吗?” “如果,你们合作一些,一切便不会发生啦!” 宫崎纯一郎面对玉玲珑的指责,强词夺理,连自己都感觉底气不足,他躲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继续为松田青木止血。我困惑的望着他,心底的悲凉慢慢涌起,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再也无法控制的说了出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来?这儿不是你的国,更不是你的家,你、你们为什么要来?” 我感觉胸中有烈火在熊熊燃烧,所有的愤怒、困惑、恐慌、仇恨、痛苦,疾风骤雨般的喷涌而来。然而,我却不能嘶吼不能喊叫,我无法毫不顾忌,咬碎银牙,我也只能愤恨不平, “家破人亡的悲剧,你制造过多少?你有什么权利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你凭什么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看着这样的悲剧,你会快乐吗?践踏别人,你很高兴吗?剥夺生命,你感觉兴奋吗?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听着玉玲珑声声血泪的控诉,听着她一句一句“为什么”的质问,宫崎纯一郎选择了沉默。 如果,没有经历过如此多的变故,他会理直气壮的告诉她,为了(大)东亚共荣。如果,没有过内心的挣扎与动摇,他会心安理得的告诉她,为了天皇陛下。但是,时至今日,宫崎纯一郎选择了沉默。 受伤的松田青木虚弱而暴躁,他自视甚高,无法容忍一个小女子伤了他,虽然,伤他的女子已经为此而丧命,松田青木的一腔怒火,全部发泄在玉家活着的人身上, “一郎,把他们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师父,我看还是您的伤要紧。” “不,把他们统统杀光!” 松田青木的咬牙切齿并没有影响到宫崎纯一郎,他示意手下将松田青木抬走,之后,他的命令是, “封锁玉府,所有人,不得进不得出。” 宫崎纯一郎封锁玉府的命令,让原本捉襟见肘的家,更加艰难了。但是,现在我顾不上那么多了,我要陪无痕姑母和越女好好的走完最后一程。 我将家里所有的红色绸缎、衣料、布料都找出来,集中起来,大多数是宫崎纯一郎为婚礼准备的,这回派上用场了。我吩咐关起远守着无痕姑母和越女,除了我,谁都不许碰她俩。我将云莲囚禁在佛堂,叮嘱田仓百合子看住云莲,不许她出佛堂半步。 最后,我请来莫言、玉芳菲和关玲玲,我要亲手为无痕姑母和越女做寿衣,以及打点一切。望着满床满地的红,莫言、玉芳菲和关玲玲三个人,面面相觑,迷茫之色彼此皆同,看着强打精神,装作忙碌的玉玲珑,谁都没敢将疑问说出口。她们默默的坐下,按着玉玲珑的图样和吩咐,低头干活。 整整一天一夜,我们四个人赶制出来无痕姑母和越女的寿衣,里外三层新,层层都是茜素红。 无痕姑母旗袍的领口、袖口、衣襟前、腰间以及下摆处,都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朵绽放的冷香菊,脚上穿的绣鞋上是两朵开放的紫花野菊。 511.第511章 :女中豪杰 越女旗袍的领口、胸前、下摆用白色的丝线绣着一串串小小的勿忘我,脚上穿的绣鞋上是两朵含苞的杜鹃花。 我亲自为她俩净身、梳洗、打扮、穿衣,不用任何人帮忙,不许任何人插手。 “姑母,您一生凄苦,苦海浮沉,甘苦自尝。心心念念的只为了这个家,您放心,我为您守着这个家。” “越女,你一生磊落,相伴左右,不离不弃。失去你,我便失去了全部,来世,你做小姐我做你的丫鬟。” 我翻开《女儿醉》,在无痕姑母的那一页上写道,“卒年,民国三十三年甲申年;享年,六十六岁。” 我放下笔,拿过来一个干净的墨盘,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用一把短刀在手心上划了一刀,瞬间,血,鲜红而滚烫的血,便积满了墨盘。 我用丝帕紧紧的勒住伤口,在墨盘里加入少许的墨汁,调拌均匀,将笔端浸泡其中,提起笔写下,“玉无痕,为家为家人,慷慨赴死,女中丈夫也。” 翻到写着我的名字的那一页,我写下,“越女,吾之知己姐妹,忠肝义胆,不惧强权,有女如此,吾之幸,玉家之幸也。” 我再次饱蘸血墨,分别在两个牌位上,用瘦金体楷书工整的写着, “玉府掌家女儿玉无痕之灵位” “玉府女儿越女之灵位”。 我要为她们办一个红色的葬礼,我要用火红火红的血色,陪她们走完这最后的路。我将府中所有能动用的红色,全部用上,玉府主宅,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屋脊上,屋檐下,窗棂里,游廊中,假山、草木、桌椅、幔帐,极目可望的一切,皆为红色,没有缝隙没有转折没有空白。 程志武走在这样一片饱满得令人窒息的红色中,他觉得头晕目眩,他停下脚步,闭了一会儿眼睛,睁开眼睛,他继续向玉玲珑的议事厅走去。 红颜色实在是太容易使人的神经紧张而兴奋,使人的精神极端的高涨,而又极度的疲惫。程志武开始怀疑,玉玲珑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了。 宫崎纯一郎和松田青木来的那天,程志武没有出现,因为他不能出现。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是,他无法无视战友们的安危。程志武还暗暗的庆幸,那天,玉明不在府中,不然,一旦玉明冲动行事,后果不堪设想。 玉府正堂议事厅里,从头到脚一身全黑的玉玲珑,让程志武的眼睛和神经适应了好一会儿,远远的看过去,此时的玉玲珑,黑白分明,干净纯粹,飘渺虚无,仿佛来自冥府的绝色女鬼。 她的身旁站着同样一身黑色的关起远,沉默如山。玉玲珑的声音,仿佛从天边的云朵里飘出来,听在程志武的耳朵里,时而大时而小, “程先生,您请坐。今儿请您过来,有事相商。” “有事您尽管说,我一定尽力。” 程志武文雅的坐在玉玲珑左手边的椅子里,开始眼观鼻鼻观心的收敛心神,集中精神。此刻,我却产生了一丝错乱,似乎我与他已经相识了很多年,我和他经常如此闲适的闲话家常。 “是孩子们的事情,我想,他们不能再留在家里了,却不知道他们的出路在哪儿?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虽说眼下兵荒马乱,出路也并不难寻,主要要看您的态度。” “参军,对吗?我同意,只是如何将他们送到军队里呢?” 程志武愣住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玉玲珑会为玉家的下一代,选择一条从军的路。这样也好,免了他许多唇舌, “可以利用老姑奶奶出殡,先将他们送出城,找个隐蔽的地方藏秘几天,风声过后,再图打算。” “起远,你说呢?” 我抬起头询问关起远,他看着我的脸,对我点头,眼神里是浅浅的温柔, “可以先到醉梦斋,就对宫崎纯一郎说,最近城里太乱,乡下安稳些。” 其实,关于孩子们的出路问题,我已经有了一些初步的想法,今天请程志武来,是想借助他的渠道,使得孩子们能够顺利的脱身。我相信,以程志武的办事能力来看,他的身后应该会有一个严谨严密的组织。 “程先生,您是否知道,在成都有一所军官学校。” “知道,您是想……” “我想送达信和达勇去学习。” 这个想法我很早就有,我认为身为男儿,就应该从军报国,驰骋疆场,才不枉堂堂七尺之身。只可惜,我是个女儿身,不然,我也会上阵杀敌的。 程志武也觉得军校是个好去处,至于以后,玉达信和玉达勇会走一条怎样的路,就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 “我可以想一想办法,您还有什么想法?” “我想让芳菲和玲玲做一名战地护士,救死扶伤。” 程志武彻底的迷惑了,他想不明白玉玲珑的这些想法从何而来?她生活在一个封建并且封闭的大家庭里,她不懂得什么主义什么革命,而她的想法却是开明而豁达的。 程志武开始对玉玲珑感到好奇,他想知道她曾经有过怎样的经历,让今天的她变得如此的与众不同。 “我可以安排,您请放心。” 程志武起身告辞的时候,关起远找了一个借口,跟了出来。程志武感觉关起远有话要对他说,似乎又不太好启齿,于是,他先扯开了一个话题, “府中的这一片红色,很是令人费解呐。” “是有些匪夷所思。我很担心她。” “担心?为什么?” 程志武很坦然的面对关起远,对于他话中的“她”,程志武并没有装糊涂的明知故问。程志武的态度让关起远的神经放松了不少,近几日,他实在是太紧张了,紧绷得他都快坚持不住了。 “从老姑奶奶和越女忽然离世的那一刻起,她便没有流过一滴眼泪,表现的异常平静和清醒。” “您害怕她会有撑不住,突然爆发的时候?” “是的,我怕她过不了这一关。这几天,我白天守在她身边,晚上,守在她的房门口,就怕她会出事。” 关起远的焦急和担忧是有道理的,他太知道玉无痕对于玉玲珑的意义了,他每天看着她那么有条理的,打点着葬礼的一切事宜,不许任何人插手,不听取任何的意见,他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程志武想起,刚才在路上,自己也曾经怀疑过,玉玲珑此时的精神状态是否正常,现在看来,不容乐观, “嗯,我也觉得她太过于平静,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那种平静。” “您能不能去开导开导她,或许,她会听您的。” “她的心和头脑,如今是关闭着的,怕是劝不动的。不过,我愿意一试。” 关起远全身一松,差点坐到地上,程志武眼疾手快的扶住他。两个男人在一片耀眼炫目的红色中,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前一段时间,玉明很矛盾很烦躁很混乱,他尽量不呆在玉府中,大部分时间他都守在玉器行里。 于芸香嫁到玉家已经快两年了,开始的时候,他和她相处的挺正常的,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于芸香的一颦一笑,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他都会不自觉的想起,连她手帕上绣着的花样,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玉明真的慌了,这样的事情,他没有经验,也不可能对任何人诉说,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抓破头皮,他甚至扇过自己耳光,但是,思念却如同泛滥的洪水一般,无孔不入。 玉明没有想到,一块小小的玉环,便将他从如此水深火热的情况下,解救了出来。那天,玉明手里拿着环,听着玉玲珑说着它的来龙去脉,他的心里产生了很强烈的归属感,他第一次明确的感觉到,这个深宅大院是他的家。 直到今天,我还能够清晰的想起,玉明望着我的眼神里欢快、痛楚、迷惑和释然都混合在了一起。 玉明对于芸香的特殊感情,我是有所察觉的,当我发现,他俩是相互喜欢的时候,我的担心与日俱增,夜不能寐。但是,他俩是善良的孩子,都不愿意伤害玉达仁。我曾经听到过一段他俩这样的对话, “你好吗?” “好。” “他对你好吗?” “好。” 停顿,沉默,寂静无声,良久, “如果,我要你跟我走,你会吗?” “你会要我跟你走吗?” “不会。” “我不会伤害他。” “我也不会。” 所以,他俩彼此回避着,也彼此痛苦着。我将一切看在眼里,我很同情,却无能为力。我也很佩服他俩,小小年纪便能将自己的情感,处理得如此冷静谨慎, “玉明,我希望你能将此环好好保存,将来传给你的孩子。” “您放心,我会的。” “其实,你应该叫我姐姐。” 玉明迟疑了一下,然后,他对着我笑了,那是他第一次对我真心的笑。他透过玉环中间的圆孔,淘气的看着我, “姐,这个玉环真好看,透亮透亮的,像满月。” 在无痕姑母和越女出殡的前一个晚上,我将玉芳菲、关玲玲、玉达信和玉达勇,请进了我的西小楼。原本,我是想开宗祠举行一个仪式的,但是,眼下的情况不允许,安全起见,一切还是要秘密进行。 望着整齐的跪在厅堂中央的四个孩子,我平静温和将四块和阗白玉制成的环,分别交到他们的手里。此环,一共有六块,出自同一块玉石原料,经过承智二哥的精心打磨而成,无任何雕饰花纹无任何文字,干净清白,浑然天成。 其余的两块,我已经交给了玉达仁和玉明。 “明天,你们就要离开家了,乱世之中,人如蝼蚁,命运如何,只看天意。 你们手中的环,是出自同一块玉石原料,同族同根。希望你们能够温润如玉,坚韧如玉,为人亦如玉般坦率真诚。 环,是一个完整的圆,而圆是我们祖祖辈辈对于美好生活最深切的追求,希望你们能够保住这个圆。 从此之后,惟愿苍天护佑我玉家儿女,驱除鞑虏,强我中华。” 我伸出手,扶起玉达信和玉达勇,亲手将环挂在他们的脖子上,“军校一定会很苦,你们兄弟要互相照顾,互相提携,知道吗?” 玉达信,今年十八岁,玉承祖的儿子,玉芳菲的同胞弟弟,眉目清秀俊俏,身材修长挺拔,极像他的父亲,冷峻的气质中夹杂着一丝不羁,唯一与玉承祖不像的地方,便是眼神,玉达信的眼神纯粹透亮,仿佛日光下溪水中的小石头,清澈而棱角分明。 “姑母,您放心,男儿理应自强不息。” 玉达勇,今年也是十八岁,玉承智的儿子,玉达仁的同胞弟弟,鹅蛋脸,杏核眼,合中身材,宽肩膀,像他的母亲杨柳的地方多些,静悄悄的气质,让人如沐春风。他是一个懂得藏拙的孩子,目光中的温和总是将尖锐藏秘在背后。 “姑母,您要保重身体,不要过分操劳。” 我抬手示意玉芳菲和关玲玲站起来,看着她俩默默的将手里的环挂到脖子上,我苦涩的笑了, “芳菲,玲玲,我知道你们对我有恨,有些事情我不想解释,也解释不清,你们理解最好,不理解也罢。只要记住,这个地方是家。” 玉芳菲,今年二十岁,下一代的玉府掌家女儿,肌肤微丰,中等身材,仿佛坠入人间的精灵一般,活泼灵动,聪明机敏。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两道浓眉使她看起来,颇有几分男儿气概。 “我想,我不会再回到这个家的。” 关玲玲,今年也是二十岁,准确的说,她和玉芳菲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关起远的独生女儿,长眉细目,身材单薄,仿佛飘渺在天际的一朵孤云,沉默少语,聪慧冷漠。加上常年的白衣素装,使她看上去多少有些不真实。 “出去走走,也好。” 无痕姑母和越女出殡的那天,天空乌云密布,黑云压顶,天际雷声隆隆,犹如山雨欲来,却又欲哭无泪。 512.第512章 :想家 玉府的大门中走出一队红色的出殡队伍,仿佛从天边缓缓而来,吸引了众多好奇而猜疑的目光。红色的丧服,红色的丧幡,红色的纸钱纸马纸人,红色的绸缎覆盖在棺材之上,没有撼天动地的哭声,没有高亢凄凉的招魂声,没有絮絮不停的诵经声,安静而沉默的缓缓而去。 正是,花容凋零碾作尘,月影凄清神孤单。 红尘梦断浮华尽,玉碎魂散香如故。 深夜,我独自一个人来到无痕姑母的房间,打开所有的窗子,让月光倾(泻)了一地。我静悄悄的站在昏黄的月光里,闭上眼睛,我还能够感受到无痕姑母的温度和气息,我听得到她的呼吸声,她衣角裙摆的窸窣声,她走路时细碎的脚步声。 “姑母,姑母您还在,是吗?您舍不得我,是吗?” “玲珑,不怕,姑母在。” 我猛然转过身子,瞪大了眼睛,我的无痕姑母安静的站在昏黄的月光里,温柔的对着我笑,她穿着我亲手为她缝制,茜素红的旗袍,她那么年轻那么美丽。我傻傻的向她伸出手,犹如迷路的孩子看到了母亲一般,喜悦得无法置信, “姑母,别离开我,求您!” “玲珑,姑母要走啦!” 无痕姑母的身体散发出暗黄色的光晕,渐渐的朝门口退去。我急坏了,伸出双手,快步向她跑去,大声的呼喊着, “您要去哪儿?带上我,好吗?” “好啊!我们一起到月亮上去,走吧!” 无痕姑母回过头,笑着对我说。我清晰的看到她眼中流动的光彩,仿佛天边那一泓灿烂的霞,流光溢彩。无痕姑母在前面轻快的走着,我在后面痴痴的跟着,她走,我走,她跑,我跑,她跳,我跳,她笑,我也笑。 我俩来到秋千架旁银杏树下,一道月光直直的将银杏树笼罩其中,月亮甩下一条长长的梯子,无痕姑母踏上梯子,回过头,向我招手。 我想跟着她一起走上梯子,可是,随着无痕姑母向上走的脚步,梯子在她身后逐渐的消失,我无法上去。我急得大哭,在树下团团转,我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墙边上靠着一架梯子,定是前几天佣人在屋脊上挂红布时,遗忘在此地的。 我跑过去拿起梯子,将它牢牢的靠在银杏树树干上,好奇怪,那么大那么沉的梯子,我今天搬动起来,却毫不费力,轻松自如。我看到无痕姑母在前面对我微笑向我招手,我再不犹豫,踏上梯子,一步一步的跟着无痕姑母。 我俩要到月亮上去,那里美好而宁静,没有纷争没有仇恨,那里安详而和平,没有战争没有血腥,那里明亮而柔软,没有悲伤没有恐惧。月亮,我们来了。 当关起远看到玉玲珑站在,高高的银杏树树杈上的时候,他惊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他今天晚上在程志武那儿,商量如何让四个孩子脱身的事情,说完事情,程志武想同玉玲珑谈一谈,开导开导她,才发现她不见了。 关起远想起每次玉玲珑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在秋千架上呆坐着,于是,两个人找到这里,却看见眼前的一幕。 “玲珑,你站着别动,我上去。” 关起远大声喊叫着,就要冲上去救人。程志武上前一把揽住关起远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起远,你冷静些!你看,她现在犹如灵魂出窍,惊动了她,她真的会掉下来的。” 关起远昂头看着树上的玉玲珑,她的脸笼罩在银白的月光里,圣洁而朦胧,神情天真欢快。关起远六神无主的望着程志武, “怎么办?” “你从背后悄悄的接近她,我在树下观察她,分散她的注意力,你要冷静,动作一定要轻,千万别惊着她。” 关起远做了几个深呼吸,蹑手蹑脚的上了梯子,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靠近玉玲珑,树下的程志武紧张而谨慎的盯着树上的玉玲珑。 我在离月亮很近很近的地方,遇到了程志武,我非常高兴,愉快的和他打招呼, “程先生,您好!” “姑奶奶,您好!您这是去哪儿啊?” “月亮里。” “哦,您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不方便吧?” “我不是一个人,我和姑母一起去。” “那……您路上小心啊!” 我对着他甜甜的笑了,快乐渗透到我的每一个笑纹里, “我会的,姑母会陪着我的。” 我转过头,随着无痕姑母继续向月亮里走去。 在程志武和玉玲珑说话的时候,关起远紧贴着树干,一寸一寸的往前挪,大气都不敢喘出来。关起远听到他俩的对话,突然想起,玉玲珑曾经有一次,也是要到月亮里去,要将秋千荡到月亮里,他真的不是很明白,月亮里到底有什么,会如此吸引着玉玲珑。 我又看到了关起远,好奇怪,今晚好多人都在哦! “起远,你也在这儿,你是来送我的吧!” “你要去哪儿?” “月亮里。” “为什么?你不要这个家了,你要离开我吗?” “我要跟姑母在一起。” “可是,她已经去世了。” “没有,她就在我前面。” “在哪里?我看不到。” “就在前面,” 我伸出手指着我的前面,我要向关起远证明,无痕姑母就在这儿,她要和我一起去月亮里。但是,无痕姑母不见了,月亮上的梯子也消失了,那一束笼罩着银杏树的月光也没有了, “姑母,姑母,姑母别丢下我!姑母!” 我彻底的慌了,脚步凌乱跌跌撞撞的寻找着我的无痕姑母。 关起远一个箭步上前,牢牢的抱住玉玲珑,但是,平日里柔弱温柔的玉玲珑,此时已经变得疯狂而暴躁,她奋力的想挣脱关起远的怀抱,对他又抓又咬又踢,关起远紧紧的将她护在怀里,任由她又抓又咬又踢。 我无法挣脱,眼睁睁的看着无痕姑母走进月亮里,而月亮也收回了它的梯子,我开始歇斯底里的嘶吼,狂躁的叫喊,毫无顾忌没有节制的恸哭。 玉玲珑和关起远在树杈间狭小的空间里撕扯扭动,看得树下的程志武一身一身的冷汗直冒,他悄悄的活动开身体,提起一口气,准备随时接住玉玲珑和关起远。 突然,急于挣脱的玉玲珑一脚踏空,带着关起远直直的落了下来,关起远将玉玲珑密密实实的护在怀里,提着一口气,猛地转动身体,将自己置于玉玲珑的身下,两个人急速的坠下。 程志武提气跳起,用双掌快速击打关起远的背部,减缓两个人的下坠速度,然后,将二人护在胸口,落地,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儿,停下。 关起远急忙查看怀里的玉玲珑,她满脸泪痕的闭着眼睛,安静而乖巧,不知道是累得睡了?还是晕厥过去了?还好,玉玲珑浑身上下完好无损。 关起远翻身起来,看到他身下的程志武一脸惨白,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知道他受伤了, “你伤到哪儿了?” “应该是左腿。” “能动吗?” “不行,可能骨折了。” “我先将她送回去,你在这儿等着我。” 程志武艰难的点了点头,看着关起远抱着玉玲珑飞快的消失在眼前,他才感觉到左腿上的伤,疼得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他索性躺倒在草地上。 关起远将玉玲珑抱回西小楼,差小丫鬟请来莫言,莫言不放心马子服,也将他带来了。也好,一起有个照应,马子服虽然痴傻,但并不疯癫,完全可以自理,不需要太多的照顾。 关起远安顿好玉玲珑,急忙奔回后花园,将程志武背回私塾,遣小厮连夜请来于逢春大夫为其救治。 忙完了一切,安顿好了玉玲珑和程志武,疲惫不堪的关起远才发现,天边已经微微的泛白,他疲倦的靠在银杏树的树干上,望着一点一点亮起来的东方,睡着了。黎明已经来临,曙光照耀着大地。 那一夜之后,玉玲珑的神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与平时一般无二,糊涂时便要到月亮上找寻她的无痕姑母。而且,她坚持将莫言称为越女,无论是清醒着还是糊涂着。 玉玲珑糊涂的时候,只听关起远一个人的话,所以,关起远只好日夜守护。而府中的大小事情,也要他的主意,关起远是忙碌不堪,分身乏术。正当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宫崎纯一郎再次到访, “宫崎先生,府里的情况您也看到了,您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关起远实在是累到没有精力与他周旋客套了。宫崎纯一郎看着脸颊消瘦,眼圈发黑,神情疲倦的关起远,笑了。他开门见山的说, “松田青木死了。” “什么?怎么会?” 关起远的精神为之一振,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开始精力集中,他的目光牢牢的黏在宫崎纯一郎的脸上,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相信他的话。宫崎纯一郎的面部已经没有了表情,声音平板低沉, “医生救治的时候,为他打了一针麻药,他便开始发烧,最后,就这么糊里糊涂的烧死了。” “你说的是真话?” “我有必要专程跑来骗你吗?” 关起远下意识的感到宫崎纯一郎没有说谎,再说,这样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说谎。所以,他强打着精神,很客气很文雅的起身送客,宫崎纯一郎迟疑着,缓缓的站起身子,一边低头向外走,一边轻声的问, “她还好吗?” “不好,神智一直不是很清醒。” “要不要看看西医。” “谢谢,不必。” 宫崎纯一郎停下脚步,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沉默的离开了,他撤销了对玉府的封锁令。关起远为玉玲珑请来的名医无数,却全无效果。 这期间,玉明成了关起远的左膀右臂,府里行里,每一件事情他都会尽心尽力。玉明的头脑灵活思路清晰,渐渐的,关起远将府里的事情都交给他打理,自己则安心的看护着玉玲珑。 玉明全面接手管理玉府,便会经常在府里各处打理,难以避免的会碰到于芸香。这一日,风和日丽,天高云淡,春阳高照,玉府内院的抄手游廊中,玉明和于芸香不期而遇。 于芸香今年十七岁,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风姿绰约了。与几年前的小丫头无法同日而语。浅棕色的皮肤,润泽细腻,原本就如秋水般顾盼生辉的大眼睛,更增加了几分妩媚,眼角眉梢风情万种,她在玉家得到很好的照顾,特别是玉达仁,更是对她百依百顺。 从嫁给玉达仁的那一天开始,于芸香便仔细的将关于玉明的全部记忆和爱恋,收藏在心底深处,瞒住别人,更想瞒住自己。 今天,又见到了他,剑眉朗目,英气勃发,宽宽的肩膀仿佛能担当起天下。深邃的目光,让她想起久远的快乐时光。 “你好吗?” “好。” “很忙吗?” “嗯。” 似乎再没有可说的话了,两个人静悄悄的站着,低着头,不看彼此的脸,谁都不开口,也没有离开的意思。玉明看见于芸香挂在衣服外面的玉环,和玉玲珑给自己的那个一模一样, “这个环,是他的吧?” “嗯,你也有?” “有,你看。” 玉明从衣服的领口里,拉出挂在脖子上的环,放在掌心,给她看,于芸香凑近细看,笑意盈盈, “我听达仁说过,一共有六个一样的环。达仁说,让我将环传给我们将来的孩子。” “玲珑姐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春日温暖的阳光下,清风拂面,他和她相视而笑,坦然而自在。将彼此放在心灵的橡木桶里,经历岁月,会酿出一杯苦涩中带着甜蜜的美酒。将彼此放进记忆的仓库里,经过时光,会提炼出比黄金还要珍贵的情义。站在远处,看着你,只要你欢喜,我便喜欢。 被囚禁在佛堂多时的云莲,开始焦躁不安。当她从田仓百合子的口中得知松田青木的死讯之后,她彻底的绝望了,她满心满脑便只余下一个念想“回家”。 513.第513章 :小仙女 当初,云莲潜入玉府的时候,所有能够证明她身份的东西,全部被松田青木毁掉,主要是为了确保云莲的安全;其次,也是松田青木过于自信的表现,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会如此莫名其妙的送了命。 云莲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田仓百合子,假如田仓百合子能够在宫崎纯一郎那里证明她的身份,也许宫崎纯一郎会允许她回国的。而田仓百合子也愿意帮助云莲离开中国,如果,云莲离开中国,那么她会在玉家更加长久。 然而,宫崎纯一郎却对此事完全没有兴趣,他告诉田仓百合子,他不会允许一个寸功未立,窝囊无用的间谍回国去,这样的人会丢尽宫崎家的脸。 此路不通,云莲又想到了玉承德,他是玉家人,而且他有把柄握在她的手上,或许他能帮助自己立功,到时候,宫崎纯一郎会看到她的价值,便一定会允许她回国了。可是,她现在的行动受到限制,该怎么办呢? 这几天,云莲发现田仓百合子对她的看管松懈了许多,从丫鬟小厮的窃窃私语里,她推断有可能是玉玲珑出事了。这是个机会,她脱身的机会。 于是,她表现的更加温顺更加颓废更加的魂不守舍,使得田仓百合子对她越来越放松警惕。何况最近,关起远同意田仓百合子以三奶奶的身份,协助玉明处理玉府内宅事物,她也有些忙得顾不上云莲了。 云莲开始利用一切可能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溜出佛堂,如同搜寻猎物的猎犬一般,四处打探、查看蛛丝马迹。她发现玉府中少了四位少主人,敏锐的间谍嗅觉,让她闻出了其中不寻常的味道。现在,她急需和玉承德见面,她需要玉承德查明四位少主人的去向,她静下心来伺机而动。 阳光真好,暖融融的挂在头顶,我站在我的花圃里,扬起脸,正对着太阳,太阳无奈的呆在天上,像有什么东西,将它和天空捆绑在一起似的。太阳挣脱不了天空的束缚,就变得跟刺猬一样,浑身上下冒着刺,扎得我的眼睛生疼。 一朵云走过来,抱住了太阳,它的脾气立刻变得温和多了。云上有许多仙子在翩翩起舞,我的耳边响起仙乐飘飘。 “小仙子,你们见过我的无痕姑母吗?她在月亮里。” “仙子在哪儿?仙子在哪儿?” 马子服挤到我的身边,好奇的四下张望,他抓着我的胳膊轻轻摇晃,对着我讨好的笑。我故作神秘的调高了眉毛,抿着嘴唇,不说话,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指着天上的那朵云, “在那儿呐!你看到了吗?” 马子服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着,一会儿,我看到他的脸上露出孩子般欣喜的笑容,他蹦跳着,拍着手, “看到了,看到了,好多小仙女啊!是来看我的吗?” “不,是来看我的!” “你怎么那么肯定啊!” “一定是无痕姑母怕我寂寞,送给我的礼物!” 莫言静悄悄的站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越听心里越发慌,一个玲珑小姐就够她焦头烂额的了,马子服又掺和进来,莫言的心里有些害怕了。 刚开始的时候,玉玲珑叫她越女,她不是很习惯,常常要反应一会儿,才知道是在叫自己呢!现在,她逐渐习惯了,还暗自庆幸玉玲珑把她当做了越女。 莫言许多年不在她的玲珑小姐身边了,她和她的距离被时间、空间拉开得太大了,彼此的变化都是意料之外的,彼此心里的结,恐怕也是很难消除的。莫言用越女的身份呆在玉玲珑的身边照顾她,她和她之间便没有了隔阂,没有了怨恨,仿佛她和她一直都是姐妹,从未改变。 今天,玉玲珑的情况不是很好,而关起远又偏偏不在府里,莫言便带着她和马子服到花圃里转转,分散分散她的精力。没想到,她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说的没错,是无痕姑母牵挂我才派小仙女为我歌舞的,因为,无痕姑母出现在那群小仙女中间,我的无痕姑母,我一眼就认出她了。 “姑母,您是来接我的吧!我来啦!” 玉玲珑疯狂的四下寻找着什么,她愤怒的抓起能抓到的东西,然后,又将它们摔在地上,砸个粉碎。她横冲直撞,拳打脚踢,歇斯底里,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莫言冲上去紧紧的拉着她,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小姐,您不要这样,小姐您要什么?” 可是,此时的玉玲珑已经不再是那个教养出众,得体文雅的大家闺秀了,她变成了一个极度疯癫极度暴躁,完全不受控制的疯子。 莫言极其轻易的便被玉玲珑甩开,摔倒在地,她爬起来再去阻止她,再被摔倒,再爬起来,再摔倒。马子服躲到了一边,默不作声,轻轻的如同孩童一般的哭了起来。 莫言一边试图拉住玉玲珑,一边高声的叫喊,院子外面的两个小厮应声而入。虽然,有了帮手,但是,他们都害怕伤到玉玲珑,又怕玉玲珑伤到自己。一时之间,彼此周旋着、纠缠着。 于是,春天午后的玉府中,鸡犬不宁,鸡飞狗跳,所有的人都来帮忙,人人束手无策,筋疲力竭。最后,还是关起远赶回来,才算让疯狂的玉玲珑安静下来。看着关起远抱着玉玲珑走出花圃的背影,人人都松了一口气,各自回房休息了。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忙碌到窒息的下午,云莲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见到了玉承德。 云莲在松田青木那里受训的时候,最擅长使用一种暗器,是一种拇指般长短,绣花针般粗细的银针,针头上淬毒,有的针头上是麻醉剂,有的针头上是见血封喉的剧毒。 那个下午,她用带有麻醉剂的银针,麻倒了唯一留下来看着她的小厮,给他穿上她的衣服,将他放在她的床上,然后,云莲溜出玉府,来到玉承德的大和贸易商行。 玉承德困惑的望着大大咧咧坐在沙发里,丫鬟打扮,态度却傲慢嚣张的陌生女人, “你是谁?” “你在日本的时候,去过北海道吗?” 玉承德微微一愣,这个陌生的女人在说一种接头暗号,是松田青木教给他的, “去过,并且住过几天。” “可曾见过棕熊出没?” “你记错了吧!北海道没有棕熊,只有黑熊。” 玉承德记得,松田青木教给他暗号的时候说,如果有一天有人在他面前说出这个暗号,那么,这个人一定是松田青木亲自派去的。但是,如今,松田青木已死,眼前的这个陌生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你查清楚,府里四个少主人的确切去向。” “你在命令我。” “对。” “我想知道,你凭什么?” 云莲站起身子,反背着双手,一步一步的朝玉承德走过来,态度居高临下,脸上没有表情。玉承德从她的步伐中看出来,眼前的女人是个军人,准确的说,是个间谍军人。 “凭我知道你的底细。” “愿闻其详。” 玉承德的自在和不在乎,倒是出乎云莲的意料,来此之前,她认为玉承德不过是一介书生,好对付的很。看来,玉承德没那么简单,她加了几分小心, “你在近六七年的时间里,为松田青木以及各级日本军官,运送物资和人员无数,其中不乏价值连城的国宝,和许多间谍人员。” “人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 “好,那我就说点是秘密的。玉府中藏秘着一批宝藏的消息,其实,是你第一个透露给松田青木的。” “对,当时,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还有别的吗?” 玉承德的心放松了不少,这个女人对他似乎构不成任何威胁。云莲心里渐渐明白,她只能孤注一掷了。她慢慢的转过身子,离开玉承德的办公桌,缓步走回沙发,坐下,背部深深的靠近沙发靠背里, “你认为战争还会持续多久?” “不知道。” “总会结束的。” “是啊!” “你希望谁赢?” “战场上,没有真正的赢家?” “假如,我是说假如,帝国战败。你认为,一个战胜国会如何处置,自己国家里的敌方间谍人员呢?” 云莲的目光牢牢的盯着玉承德的眼睛,她看到了他的目光有瞬间的闪躲,他害怕了。玉承德迅速的平复着心底的恐惧,他提醒自己,那件事情只有松田青木一个人知道,就算是这个女人知道了,她也没有证据,不怕不怕。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好吧!我直说吧!我这里有你运往日本本土物资的清单,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我这里还有一份你加入黑龙会的时候,填报的表格,那上面可都是你的亲笔啊!” “你威胁我!我不信!” 云莲的表情变得轻松自在,她高高的翘起二郎腿,手里高高的举起一个信封。玉承德急忙绕过宽大的红木办公桌,冲到云莲面前,一把抢过她手中的信封。 玉承德抽出信封里的东西,一页一页的仔细观看,越看他的手越发抖,越看他越觉得身上的冷汗直冒。玉承德真想把这些纸统统烧掉,一根儿纤维都不留。但是,他清醒的知道,这些文件是复制的,至于原件,他恐怕是永远都看不到的。 “如果,我办好了你的事情。你能不能把原件给我?” “可以。” “说话算数?” “一言为定!” 云莲起身离开,却听到背后的玉承德大声提着条件, “还有,你必须告诉我,你是谁?” 云莲头都没回,一边向前走,一边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 “云莲,玉府老姑奶奶生前的,贴身大丫鬟。” 接下来的几日里,玉承德有意关注着府中的动静,他发现,玉芳菲、关玲玲、玉达信、玉达勇四个人的确不在府里,而在乡下的醉梦斋里,这件事情,似乎在宫崎纯一郎那儿是过了明面的,奇怪的是,宫崎纯一郎竟然没有派一兵一卒进行监视。 几天里,经常出入醉梦斋的,除了关起远,还有玉明,好像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虽然如此,但是,玉承德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对云莲说。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云莲究竟想做什么,到现在他也不知道,如果,出现任何差错,他以后还怎么面对家人、父母?所以,面对云莲的一再催促和威胁,玉承德依然保持沉默。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醉梦斋里住进了几个陌生的青年,而且是小心翼翼的极少外出,他才感觉到,事情真的不对。 云莲听着玉承德的汇报,她也有些糊涂了,有许多地方是不对,可是,又无法确切的说出哪里不对。 “你是怎么想的?” “我反复的想过,觉得有三种可能性,第一,玉玲珑将他们送到醉梦斋确实是为了躲避战乱;第二,醉梦斋里有什么东西,需要他们保护或者处理;第三,以我的观察,醉梦斋似乎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 云莲的身体一直隐藏在巨大的阴影里,玉承德无法看到她的表情和动作,他只能感觉到暗影里有东西在来回的移动,云莲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在一片静寂的夜里,很清晰, “第一,如果只为躲避,没有必要做的如此隐蔽;第二,他们能处理和保护什么,几个孩子。根据种种迹象,第三种的可能性最大。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到底要去哪里?” “你打算怎么做?” “继续监视,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 “为什么不让宫崎插手呢?” “现在不行,我要给他一个绝对确定的消息。” “好吧!” 玉承德觉得谈话应该结束了,他要转身离开,却听到云莲忽然说, “我要夜探醉梦斋,你给我带路。” 玉承德有些意外,愣在原地,他不知道云莲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但是,他意识到或许他可以把握这一个机会, 514.第514章 :掌上明珠 “事成之后,那些文件,你是不是可以还给我?” “此事一成,我就可以回国了,还要你那些文件干什么?” “一言为定?” “嗯,你放心!”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很快便淹没了两个远去的身影。然而,暗夜里,却瞪着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闪动着忧心的目光。 她是玉承德的母亲,一个无限依恋儿子,想和他多呆一会儿,想多听儿子说一句话的母亲。她慌里慌张的回到家中,语无伦次的将刚才她看到和听到的和玉博君说了。玉博君听了半天,才明白发生的事情。 “你确定那个是承德吗?” “我再糊涂,自己的儿子总不会认错吧!” “你听他提起宫崎啦?还说,要让宫崎插手?” “是啊是啊!我对菩萨发誓,我听得真儿真儿的。” “起远为了给玲珑养病,已经带着她去醉梦斋了,应该不会有事的。” “我是担心咱儿子,一时糊涂,做错了事情,以后会在这个家里抬不起头来的。” 玉博君沉思了一会儿,便拿起外衣,穿戴整齐,一边向门口走着,一边嘱咐妻子,“你先睡吧!我出去一下。”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外面要下雨啦!” “我去阻止他,不能让他去!” “我和你一起去!” 玉博君和妻子一前一后走出房门,黑如浓墨的夜空里,没有月亮没有星星,没有一丝光亮。玉府的红漆大门外,玉博君夫妇拦着了正要开车离开的玉承德。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承德,你和我们回去。” “父亲,我的事情,您不要管。” “儿子,母亲求你了,你不要去!” “母亲,您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正在双方坚持不下的时候,云莲笑着走过来,在玉承德耳边低语, “带上他俩,别浪费时间。” “不行!” “你想要活的还是死的!” “你…………好吧!” 玉承德不由分说的将父母二人架上车,自己回到驾驶座上,汽车缓缓开动,静悄悄的经过寂寞的小巷,逐渐的加速,急匆匆的掠过长街。 一道闪电从天而降,霍然划开前方的道路,黑夜瞬间亮得刺眼。一声闷雷隆隆的从天外而来,如同阵阵天鼓敲击着人心,考验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由于玉承德的特殊身份,和宪兵司令部签发的特别通行证,车子顺利通过了戒严的城门,来到了醉梦斋。 原本玉承德想与父母一同留在车上,云莲没有同意。玉承德下车前,千叮咛万嘱咐,让玉博君夫妇无论如何都不要下车。 醉梦斋的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西厢房里还亮着微弱的光,云莲轻巧的来到窗下,听到屋子里的人断断续续的对话, “人送走了?” “放心,都已经安全抵达。” “余下的这几位呢?” “今天凌晨出发。” “那儿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那儿是中国红的最耀眼的地方。” 窗下的云莲轻手轻脚的离开,她默默的站在院子中央,脸上挂着诡异的笑。撕裂天地的闪电,在她的眼前幻化出一幅美丽的图画,家乡、亲人。轰轰的雷声,是为她送行的礼炮。 她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宫崎纯一郎,抓住这批反日的青年。如此绝对的大功一件,会让她回到魂牵梦绕的家乡。 玉承德清晰的看到云莲眼中极度兴奋而疯狂的目光,他觉得浑身上下都“嗖嗖”地冒冷汗。 “快,去找宫崎。” “不能去!” 一声怒喝盖过了震耳的雷声,玉博君手拄拐杖笔直的站立在肆虐的闪电中,威严而神圣。 “父亲,求您了!” 在云莲发怒之前,玉承德冲到父亲面前,试图将他拉走。而一生文弱的玉博君,此时却变得无比强大。他愤怒的举起拐杖,劈头盖脸的向玉承德打下去。 玉博君从来没有打过儿子,就是儿子错的再离谱,他都没有打过他。今天,他真的愤怒了,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帮助侵略者来迫害自己的同胞骨肉。 玉承德险险的躲开父亲的拐杖,玉博君的拐杖打在地上,断成了两截,他的身体因此而失去了重心,向前扑了出去。玉承德急忙上前一步想要扶住父亲,由于重心不稳,脚下一滑,也向前扑了出去。 悲剧总是发生在猝不及防的时候,两个都失去了重心的人,撞到一起,玉博君手里剩余的半截拐杖,狠狠的刺穿了玉承德的胸膛。玉承德还没有来得及惊讶,便失去了生命。 玉博君惊愕的看着倒在身下,血流如注的儿子,还没有完全明白发生的事情,便觉得颈后一凉,很快就没有了呼吸。 云莲迅速的将插入玉博君颈后的银针拔出,一脸不屑和鄙夷,不耐烦的嘟囔着, “真麻烦!” 她转身举步正要离开,背后却传来一声枪响,云莲感觉一阵剧痛袭来,她费力的站稳身子,张开嘴巴使劲的呼吸着,她踉跄的转过身子,无法置信的看着举着枪,傻站着的玉玲珑。 云莲猛的张开双臂,双手十指向内弯曲着,恶狠狠的扑向玉玲珑,如同要挖出她的心肝一般。但是,她没有能够向前半步,便直直的倒在地上。玉玲珑没有听懂云莲最后用日语说的话,她在说,“我要回家。” 倾盆大雨和着电闪雷鸣一同降临,密密匝匝的雨幕,疯狂嘶吼的闪电,震动大地的雷声,齐齐的降临在人间这个很普通的四合院里,一个凄风苦雨的夜。 我痴傻的愣在狂风暴雨里,一动不动。眼前的情景强烈的刺激了我的神经,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日子,我的无痕姑母和我的越女离开我的日子。我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从未有过的清醒。 我看到田仓百合子冲到我的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查看我,满脸焦急的问, “您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啊!有没有?” “没有。你怎么来的?” “我是发觉云莲不对,藏在车子的后备箱里跟来的。您真的没事吗?” “没事。” 田仓百合子将我拉到屋檐避雨处,又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确认我没事之后,她大大的呼出一口气,解释道, “云莲最擅长暗器,一种淬了剧毒的银针。看来,她是没有来得及发射,真是万幸啊!” 关起远和玉明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一时之间,面面相觑,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田仓百合子相对冷静许多,指挥着他俩做该做的事情, “先把三老爷和三爷抬进屋吧!四爷,你和我来,将云莲的尸体掩埋好。” 田仓百合子一把将我手里的左轮手枪夺下来,脸对着脸,认真的说, “不能留着它,会惹祸的。” 黎明时分,藏秘在醉梦斋里的几个青年学生,随着玉明踏上了属于他们的旅途。玉明只是需要送他们一程,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便要赶回玉府。 那一场豪雨下了整整一夜,铺天盖地的闪电和雷声也伴随了一夜。第二天黎明时分,雨停了,阳光晴好,仿佛睡了一个好觉一般,神清气爽。 随后,田仓百合子在承德三哥的车子里,发现了三婶母,她疯了,痴痴呆呆的一句话也不说,谁也不认识,却听话的像个孩子。她的眼睛里透出惊恐不安的目光,时时刻刻仿佛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胆小的想躲藏起来。 我想,我们谁都没有注意,昨天夜里,悲剧发生的时候,她一定是在场的,所以,她疯了! 我的忽然清醒所带来的喜悦,似乎部分掩盖了悲剧所带来的伤痛,关起远一整天都寸步不离的跟着我,脸上分不清楚是惊讶还是喜悦,是伤痛还是庆幸。我想,连他自己也无法分得很清楚吧!而我的心里却有一话,永远无法说出口, “我杀人啦!无论她是谁,一条生命在我的手里烟消云散了。” 我不能说,因为,事实已成,没有一丝挽回的机会了。说出来也只会让他人徒增烦恼,我将它放在心底,让时光,让岁月,让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去消化,一丝一丝的去磨平。 田仓百合子和玉明将云莲埋在山谷里,陪着她的是一把完结了她生命的左轮手枪。我想,关起远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玉明说了,因为,他离开时对我说, “姐,不怕,都会好起来的。” 伫立在无痕姑母的墓前,我的心里很静,静得没有一丝声响,不见一丝波澜,不是深井一般空洞而黑暗的静,是一种释怀之后,真正的平静。我知道,我已经接受了无痕姑母离去的事实。 我慢慢的坐在墓碑前的地上,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席地而坐, “姑母,您再陪我一会儿吧!以后,不知道我能不能常来看您。松田青木死了,死得很奇怪,不过,他的确是死了。善良如您,听到这个消息,也会额手称庆吧!姑母,我想您!我不和别人说,我只悄悄的和您一个人说。姑母,您在月亮上好好的照顾自己,等着我。” 天边的云朵含着斑斓的霞光,滚滚而来。仿佛一条流动的大河,婉转穿行,游走峡谷,冲出隘口,霞光万丈,铺陈天地。 落霞将金红色的光线撒落在地上,把一块块矮矮的墓碑的影子拖得很长,蓝莹莹的,晃来晃去。伴随着风飞过树梢的声音,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在瑰丽炫目的天,和暗淡无波的地之间,是无从解脱无法释怀的人。关起远静悄悄的看着,坐在玉无痕墓碑前的玉玲珑。 他和她之间,似乎从来如此,他永远只能如此距离的看着她,看着她经历苦难,听着她诉说伤痛,体会她心里的苦衷,然后,将她的每一个变化,每一个伤心,每一个笑颜,都小心仔细的收藏在心底。 关起远曾经内疚过,曾经不甘过,曾经矛盾过。但是,当那天,玉玲珑不顾一切的抓住他的衣角,乞求他不要和松田青木动武的霎间,他终于不再挣扎,他终于认命。他和她之间,只能如她曾经说过的那样,“无法相依,只能相伴。” 风,滑过云,穿过树,吹起了衣服,吹乱了发,吹散了地上的影子,苍茫天地间,关起远如同一棵孤独无依的枯树一般,凄凉而悲苦,欲说无言,欲哭无泪。 我没有回到玉家主宅,对于我已经不药而愈的事情,也严格的封锁消息,博君三叔和承德三哥的葬礼,由关起远和玉明全权处理。顺便为田仓百合子造了一座假坟,对外宣称三奶奶殉情而亡,与三爷玉承德合葬。 田仓百合子暂时留在醉梦斋里,与我为伴,等到关起远重新为她报上户籍之后,她便可以以玉荷的身份,留在玉家了。 我所担心的是,宫崎纯一郎是否能够善罢甘休。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醉梦斋的一片浓荫之下,我和玉荷闲话家常, “对于我的安排,你有何想法?” “谢谢姑奶奶成全!” “闲来无事,和我说说你吧!” “父母的样子,我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他们都是普通淳朴的渔民。至今,我依然可以想起家乡的那一片海,还有光着脚丫在沙滩上疯跑的时候,沙子在脚底滑过的感觉。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到的日本,只是记得一觉醒来,我已经不在家里,身边的人陌生而凶恶。那一年,我五岁。 松田青木网罗许多和我一样大的小女孩,接受间谍训练,并且不断给我们洗脑,告诉我们,我们是日本人,要求我们仇视中国。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我一直没有忘记自己是个中国人。 当他要将我嫁给玉承德的时候,我高兴极了,因为,回到中国,我便可以寻找我的父母,我的家啦!之后的事情,您都是知道的。” 我听着她简单得没有一丝修饰的叙述,我发觉玉荷是个很乐观的人。完全难以想象,异国他乡,那么恶劣的环境中,一个孩子要长大要活下去,会经历怎样的磨难!怎样的坎坷!我知道,太多的苦难她都没有说出口,我想,留下她,我真的是做对啦! 515.第515章 :不相信 “等战争结束了,我一定帮你找父母。” “其实,我也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最艰难的日子,我是靠着这个希望活下来的,人总得有个念想吧!” “对,希望活着,人就活着。”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不愿意相信,或者说,我害怕相信。认为,只要不去相信,便不会被伤害。于是,我抱着凡事怀疑的态度生活,活得压抑而窒息。 如今,玉荷的简单乐观犹如救了我一命,我的心豁然开朗,神清气爽。所有的痛苦就让它藏在心底吧!不想它不碰它,它便不会再疼了。是的,我愿意相信,哪怕最终会为了相信而付出代价,我也依然愿意相信。 “玉荷,以后,家里的事情你要多费心啦!” “您放心,我会的。三老夫人就由我照顾吧!虽说,我与玉承德只是挂名夫妻,但是,我终归叫过她一声‘婆母’。” 有人离开了你的生活,有人走进了你的生命,原来,这个世界一直没有变过。善良的人愿意相信善良,邪恶的人害怕相信善良,原来,这个世界一直没有变过。悲伤中总能浮现喜悦的模样,喜悦中永远掺杂忧伤的情绪,原来,这个世界一直没有变过。变了的,只有人心而已。 正是,黑白颠倒人疯癫,意乱情迷月中游。 凄风苦雨悲凉夜,雨过天晴曙光现。 宫崎纯一郎站在玉府的大门外,已经很长时间了,他感觉腿都站麻了,人也站木了。天皇陛下在五天前,宣布无条件投降,战争已经结束。宫崎纯一郎奉召回国,他想再见玉玲珑一面,或许是今生今世的最后一面了! 我的议事厅里,我客气有礼的接待了宫崎纯一郎,日本已经战败,我们取得了艰难而彻底的胜利。我没有为难他或者冷落他,不是因为不恨他,而是因为,从小到大我受到的教育是遇强不弱,遇弱不强;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宫崎纯一郎的变化很大,原本齐肩的长发已经变成了寸头,威武的军装、笔挺的西装,也换成了一袭长衫。他灰白色的脸上,死气沉沉,只有眼神中还残存着一点点昔日凌烈的光。 我和他对坐在议事厅两侧的椅子上,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微皱着眉头,静静的直视着我的脸。我始终没有动,也没有看他,默默的坐着,我感觉着他的目光盯在我的脸上,而我却不想再看他一眼。 寂静,隔开了全世界,也隔开了彼此的存在,我和他仿佛存在于两个不同的时空里,彼此毫不相干。 “你……要活着。” 我舒缓而倏然的打破了寂静,宫崎纯一郎的身体明显的颤动了一下,他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眼,我没有躲避,迎着他的目光,却依然面无表情。许久,他低声沉重而清晰的说, “我……活着。” 至此,我和他再也没有说话,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我的眼前。 “为什么……要他……活着?” 身后,关起远有些迟疑的话语里,夹杂着一丝困惑。 “所有的罪与罚,他都必须活着承受。” 我回过头,目光轻轻的从关起远的脸上滑过,嘴角微微的上扬,迈开脚步,缓缓的走在回廊里。少许沉默之后,关起远的声音里多了一点了然, “难道,他想自杀?” “至少,现在不会啦!” 我和关起远一前一后在回廊上信步游走,没有交谈,忽远忽近,不远不近。一声轻微的叹息之后,响起关起远低沉而略显暗哑的声音, “早知道……便不让孩子们离开家了。” “孩子们大了,总要离开的。” “不打仗了,让他们都回来吧!” “不可。” 我停下脚步,与他面对面,关起远微低着头,没有看我的样子,如同孩童没有拿到心爱的玩具,却不肯放弃的可爱一般。我无奈的笑了,我知道,他想关玲玲了,毕竟她是他唯一的女儿。 “起远,你是最清楚的,这几年,家里早就空了。” “只要太平了,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关起远的性格很安静很平稳,但是,一旦倔强起来,便是天底下第一固执的人。我了解他,所以没有打算去说服他,我只是苦笑着,轻轻的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向前走去,口中喃喃自语, “他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一种和你、我完全不同的生活。” 我忽然顿住脚步,猛然回头直视关起远。我的目光粘着在他的脸上,一动不动。直到把关起远看得开始手足无措了,我才仿佛大梦初醒一般,收回目光。 我伸出手,温柔的在空中画出关起远脸庞的轮廓,却并没有真实的碰触到他。收回我的手,我对着他安静而妩媚的笑了,笑意完全扩散到我的眼角眉梢, “其实,你也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与现在完全不同的生活。” “你是想和他走,才与我找这样的理由吧!” 关起远眯起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子,收回目光,他别过脸,不理我。粗重的呼吸声出卖了他内心的焦躁和不安,这次,他是真的害怕啦! “走?” 我的神情由惊愕渐渐的变成了哭笑不得。我明白关起远话里的“他”是谁,我不明白的是,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怪念头? “起远,我哪儿都不会去。” 我和关起远对视良久,他的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拧成了一个疙瘩。目光中的苦辣酸甜都纠缠在一起,神情迷惑得如同一个找不到答案的学生, “我不明白!” “我乱说的,你别太在意。连我自己也不甚明白。” 话题就这样中断了,我没有深说的原因不是怕关起远接受不了,而是,我的内心也是千头万绪,一时无法理得很清楚。 我忽然意识到,或许程志武说的是对的,选择哪一种生活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权利。而关起远的生活从来不是他自己选的,自他来到玉家,便完全没有了自由,生活的重心只有玉家。我只是不知道,时至今日,他还愿不愿意重新拥有选择的权利。 不过,自由是什么?选择了就真的会不同吗?如果,所有的人都离开了,玉家怎么办? “你觉得程先生,怎样?” 我正在自己的思想里打转转,听到关起远的问题,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沉默着,他却没有放弃, “程先生是个好人,你说呢?” 我继续沉默着,有些累了,我慢慢的坐在回廊内侧的栏杆上,抬起头,默默的望着他, “起远,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知道,你对程先生的看法。” 关起远平静的坐在我的身边,低头看着自己穿着黑色布鞋的脚。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将它吐出,开口之前,我转过身子,看着关起远的侧脸,我的语气尽量的保持中和、平稳, “程先生的身上有一种气质,应该算是某种力量吧!让人不知不觉的愿意相信他,和他说一些不那么容易说出口的话。仿佛所有的困难,只要告诉了他,就会迎刃而解了一样。但是,对于我来说,他只是程先生,我很尊重他,仅此而已!” 关起远的目光依旧看着他的脚,他的手却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他的头低得更低了,声音闷闷的,好像是打在地面上,反弹回来似地, “玲珑,我是不是太自私啦?” 我知道,关起远并不需要我的回答。我抬起头,极目望去碧空如洗,透明的蓝色里点缀着朵朵白云,仿佛蔚蓝色的海面上,泛起的朵朵浪花,温暖干净。我任由他紧握着我的手,紧得有些疼。 关起远认真考虑了许多天,他决定找程志武谈一谈。而程志武却接到了上级组织的撤离命令。原因有二,一是,组织认为,玉明已经完全有能力接管玉府的工作;二是,玉府私塾已经中止授课,以程志武的身份,不再适合继续留在玉府工作。程志武将被派去完成新的任务。 关起远的登门拜访不在程志武的意料之中,但是,他很快的调整了状态,没让惊讶和疑惑露出半点痕迹。 两个男人对面而坐,关起远坐在主座——授课先生的位置,而程志武坐到了学生的位置,彼此沉默着、打量着、衡量着。 程志武眼中的关起远,平头、长衫、黝黑的脸庞,闪亮的双目,鬓边的白发隐约可见。这个男人是稳重可敬的,程志武真心的尊重他。 关起远眼中的程志武,分头、长衫、端正的五官上露出斯文的神情,儒雅的举止中透着一丝猜不透的神秘。这个男人是稳重可信的,关起远觉得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带她走吧!或许,您能给她幸福!” 对于关起远的开门见山,程志武有些摸不到头脑。看着关起远脸上壮士断腕般的神情,程志武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他的心里非常明白,他的要求他做不到,虽然他很愿意去做。他不自觉的低下头,他一直不愿意面对这件事情,他沉默以对,关起远却步步紧逼, “您不愿意? 为什么? 您……不喜欢她吗? 还是……您有别的顾虑?” 面对关起远一句紧跟一句的追问,程志武的方寸有些乱了,他不能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内心深处对于玉玲珑的情感是他一直极力回避的,他不想面对,更加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今时今日,程志武需要直视的不是关起远,也不是玉玲珑,而是他自己。 “或许,您觉得我的请求很唐突,但是,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幸福,她……一直想离开,却总是阴差阳错的未能如愿。或许,我想……您可以给她一份希望。” 程志武的沉默让关起远看到了真相,他相信他会珍惜她、照顾她、给她一个全新的世界,为她打开一扇通往自由的门。 关起远不再追问,他站起身子,走到程志武的面前,深深的鞠躬,面带着微笑、轻松以及一丝不舍,离开了。 程志武却无法自拔的陷入了沉思,进退两难的和自己的内心做着斗争。所有的情感都纠结到了一起,难舍难分,剪不断理还乱。程志武的理智在对他说:“你要牢记组织的纪律。”而他的感情却对他说:“去吧!去带她离开这里。” 缺了一边的月亮挂在天边,很遥远很遥远,懒懒的散发着昏黄的光,如同沁满了茶渍的杯子一般,浑浊得不那么清爽。 我的秋千架旁,银杏树下,站着欲言又止,神情紧绷的程志武。我有些奇怪,在我的印象里,他一向都是儒雅从容的,今晚,他有了少许的不同。为了不让他继续紧张下去,我舒缓的坐在秋千上,轻松的对他说, “这儿,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我就坐在这里看月亮。” 程志武随着我的目光抬起头,看向天边的月亮,口中轻声的和着, “是啊!今晚的月亮真、真……高啊!” 我低下头,偷偷的笑了。今晚的月亮即不大也不亮更不圆,难为他找得到这样一个词来形容。 程志武凝神静气的看着玉玲珑的笑颜,如雾中花如水中月,美丽动人却又飘渺得如在遥不可及的彼岸。他的心中渐渐的感受到了一种真实的悸动,这是他一直回避着的心动。 “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挺奇怪的,不知道我能不能问。” “问吧!” “您在那个时候,为什么那么执着的要到月亮上去?” 我将头轻轻的靠在秋千绳上,身体缓缓的晃动着秋千,目光呆呆的落在黑暗中,似呓语般的低吟,说出我从未与人说起过的秘密, “月亮上有一个梦,温暖而安静。梦里有一个世界,没有苦恼没有纷争。那是属于我的月亮我的梦。” 程志武能够体会到玉玲珑内心的多情和思念。他的脑海中倏然闪过这样两句诗,“美人迈兮音尘阙,隔千里兮共明月。”或许无论近在眼前,还是远在天边,他与她之间总还有一轮明月可以相共吧! 516.第516章 :月亮 程志武抬眼远望,显得不那么精神的月亮,已经躲进了云朵里,他在心里偷偷叹了一口气,轻声的说, “或许,不用去月亮上,您的梦就能够实现。” “或许吧!不过,不是现在也不会是明天。” 我抖擞精神站起身子,微笑着看向程志武。昏黄的月光笼罩下,他显得比平时更亲切更温和,只是,神秘的色彩更加的浓烈了。与程志武不多的相处中,我对他产生了一种若有若无的依赖感,也许是因为,他在我的心里如山一般坚实安全! “程先生,今儿,您是有话要对我说吧?” “我要离开了。” 我定定的站了好一会儿,才开始正常思维。他要走了,我心里的感受很复杂,惊讶不舍苦恼茫然,或许还有一点点留恋,情绪在身体里千回百转,最终说出口的,却是, “希望您以后,一切顺利、平安!” “您不问?” “不问!我不喜欢问‘为什么’,每个人的决定都有自己的道理,而能够说出口的理由,大多数都不是真正的原因。所以,我不问!” 程志武抬起半遮的眼帘,月光下的玉玲珑直直的映入眼睛里。暗紫色的旗袍嵌在昏黄的光线里,仿佛森林中出没的精灵。晚风悠悠拂过,她脖颈后的散发随风飞舞,在充满迷惑的夜里,飘散着一丝丝暗香。 “同我走,好吗?” 程志武是在这一刻才下定决心的,或许,他给不了她相伴的幸福,但是,他能为她打开通往一个新世界的门。程志武希望玉玲珑走出封闭的家庭,投身到火热的时代中,他愿意她同自己有相同的信仰,走在同一支队伍里。 听到这句话,我应该感到惊讶的,我却没有。我应该感到欢喜的,我却没有。我应该感到憧憬的,我却没有。那么久的期待,那么多的失败,那么刻骨铭心的伤痛,终于让我等来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却没有激起一丝的涟漪。 我默默的站着,静静的倾听自己的内心,我的心告诉我一个事实,甜蜜而苦涩的事实。 “起远找过您,是吗?” “是的。” “唉……这个傻子!” “您……不想离开?” “不!我很想离开。就在这儿,我曾经分别请求过两个男人,请求他们带我离开。我也曾经为了能够离开,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玉玲珑的平静无波,使程志武心里的紧张一点一点的在加深,他把背在身后的双手拿到胸前,互相(揉)搓着,然后,又重新将双手背到了身后,互相紧握着。他的语气里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份小心和不确定, “现在呢?不想啦?” “是的,现在,我已经无法离开啦!” 程志武无法理解,一个如此陈腐如此没落的家庭,为何还要如此眷恋?一个如此聪慧如此坚强的女子,为何非要为它殉葬?不,他不会让她留下来,他要将她扯进阳光里。 “玲珑,时代已经开始变迁,你为什么不投身其中呢?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你还要守着这四面墙,你还能守多久?” “我守着的不是这四面墙,而是一个家,一个无论他们需不需要,都必须存在的家。” 程志武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却显得亲切自然,仿佛从过去到现在,他一直都是这般称呼我的。程志武并没有意识到,他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玲珑”,因为,他在心里已经如此称呼她很久很久啦! “那么你呢?你会被时代抛弃的。” “创造历史,改变历史的只是少数人。大多数人是从历史的夹缝中走来,被时代的浪潮裹挟着前行。迟早有一天,玉家将会被改变,事实上,玉家已经开始改变了。” “玲珑,你不要太固执,你听我说……” 程志武的话突然中断了,原因是我。我轻轻的将身体靠在他的怀里,静静的将头放在他的肩上,默默的站着。他犹豫了片刻,伸出手臂, “不,别动!就这样陪我站一会儿吧!” 程志武迟疑的垂下手臂,同我一起相依却不相亲的站着。我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我只是依从了心的向往。我想从他的身上汲取一些力量,使我能够坦然的面对以后。 男人在危难的时候,会排除一切牵绊,赤条条奋力的去闯过难关。而女人在危难的时候,首先想到的,是俯下身子保护身边的所有。 “我知道,你会给我一个新世界,那里一定充满了希望和阳光。可是,我无法丢弃现在的一切,特别是那个为了我,几乎失去了一切的男人。请,不要怪我。” 程志武很安静很安静的站着,身外的世界已经不见了,心是疼的,仿佛是被胀满了很疼很疼,又仿佛是被掏空了很疼很疼。他终于知道,他和她永远只能属于两个不相交的世界。 天边,慵懒的缺了一边的月亮,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奇迹般变得又大又圆又亮,高傲的俯视着脚下。 民国三十四年,公元1945年,旧历乙酉年。 秋风冷冰冰的扫过庭院,落红还没有来得及腐烂成泥土,便被风带到了不知名的远方,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仿佛从来不曾来过一般。 局势并没有如想象般好起来,而是越发的混沌一片,让人更加无所适从啦!先是玉家玉器行被化为“敌产”,遭到了查封。后又将玉家主宅征为官用,玉家人都住进了后院的东西小楼和跨院里,出入后花园的侧门。 唯一的好消息是,于芸香有喜了。玉家在风雨飘摇中,即将迎来一个全新的生命和希望。 “莫言,你去看看起远回来了没有,让他来一趟。” “小姐,您心里着急我知道,可是,我、不是刚回来吗?” 莫言站在书桌边上,迟疑的偷偷的看向我。由于我的议事厅被征用,我将议事厅改在了西小楼的堂屋里。此时,我和莫言正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面对面怔忡的看着对方。 “你刚回来?” “是啊!” “哦,我是有些着急了。” 今天,承智二哥去军事管理处就玉家玉器行是否“敌产”一事接受质询,我让关起远同他一道去了。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两个人都去了一天啦!我的心里渐渐的涌起不好的感觉,心神不宁,六神无主起来。 一阵儿急速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关起远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的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从小到大,从来不曾见过他这个样子,我吃惊的张着嘴巴,一时之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二爷被扣啦!” 关起远劈头盖脸的说出这么一句,之后,他“呼呼”的大力的吸气呼气,口里喷出的热气,似乎要将秋日黄昏湿冷的空气,搅成炎热的夏季。 我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是木的。我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嘴里重复着他的话, “二爷?被扣啦?” 关起远冲着我拼命的点头,用力的咽着吐沫。好不容易才把这口气儿顺过来啦! “不过,您也别太着急了,我已经让玉明去打听消息啦!” 我微低着头,站起身子,向门外走去。莫言赶紧将一件披风交给关起远,关起远跟了出去,而莫言留了下来。 黄叶无风自落,秋云不雨长阴。我喜欢的那个金黄色的秋,到哪里去了?怎么满眼只剩下一个枯黄而无力的秋?萧索得让人想流泪。关起远从后面为我披上披风,我停下脚步, “二哥为什么被扣,他们扣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说是,抗战期间玉家玉器行与日本人做过生意,最重要的证据,是玉家玉器行有日本宪兵司令部开具的特别通行证。” 可不是嘛!理由,只要愿意找,又怎么会找不到呢?更何况,这也是事实,他们那群人是不会管事情背后的真相的。理由有了,那么目的呢? “起远,你觉得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 “玉家,整个玉家的产业以及所有的家产。” “什么?胃口如此之大?他们吃得下?” 关起远的回答让我吃惊不小,我相信他的判断,或者说,在某些时刻,我依赖于他的判断。看来,平静的日子又过不成了。关起远为我紧了紧披风的领口,担忧的看着我, “北平城里,已经有因此而倾家荡产的人家啦!” “打日本人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如此用心过,如今,对付起自己国家的百姓来,倒是用心得很呐!” 我冷笑着,心里急起而上一份愤怒和反感。我不由自主的蹙紧眉头,脸上的冷笑更深了。关起远松开为我整理披风的手,微微的低着头,声音闷闷的,似有数不清的心疼藏在里面。 “玲珑,我们该怎么办?” “不办,静观其变。” “可是,二爷还在人家手里呢!” 我沉默着,继续向前走。我的银杏树已经到了最美丽的时候,满树金黄满树光,满眼秋色满眼辉。仿佛眼前的秋天里,玉府的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中,只余下了这么一点点的美丽。 我的心绪不宁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去处,慢慢变得顺从服帖了。我闭上眼睛,轻扬起头,听到风与树叶在轻轻的交谈。我睁开眼睛,看到一直默默守护着的关起远。我相信,和从前一样他会为我守住这个家的。 “起远,我们越是安静,他们就会越着急。玉家的财产没有到手之前,他们是不会难为二哥的。扣住二哥是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也是要逼我们就范。无论我们作何反应,都会先输一局。所以,我们不反应,等着他们上门。” “我怕他们会,狗急跳墙。” “不怕,有我在!” “我最担心的,就是他们会拿你开刀啊!” “起远,如果我们被逐出玉府,你要想方设法带走这块秋千的坐板,切记切记啊!” 关起远的担心很快就成了现实,三天后的午后,一队士兵大摇大摆的闯进了西小楼的堂屋里。领头的军官嚣张得鼻孔朝天,根本没看我和莫言,用从鼻腔里哼出来的声音,问, “谁是玉玲珑啊?” 莫言很自然的拦在我的前面,傲慢而不失客气的问道, “您、何事?” 领头的军官对着莫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绕在眼前恼人的苍蝇, “到底谁是玉玲珑啊?” 看他的样子,如果再找不到我,他怕是要大吼起来了。我轻轻的绕过桌子,坐到书桌后的椅子里,拿起毛笔,一边写着小楷一边说, “您,何事?” “你是玉玲珑?” “正是。” “来人,带走。” 我一直没有抬头看他,直到听到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我抬眼看去,一个小兵的胳膊被莫言轻易的拆了下来,脱臼了。因为,他要伸手来抓我。此时,莫言身后的另一个兵,举起枪托要砸向莫言的后脑。我猛然站起身子,手掌重重的拍在书桌上,高声的喊道, “放肆!!” 举着枪托的兵愣了一下,莫言急忙移动身体,躲开了。我扔掉手里的毛笔,绕过书桌,走到领头的军官面前,轻蔑的垂下眼皮,也用鼻腔里哼出来的声音说, “走。” 一个兵走过来,要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带出去。在他还没有碰到我的时候,我猛地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然后,正手、反手、正手、反手……十几个耳光打完,他已经面红耳赤,双腮红肿起来。 领头的军官和屋里的其他士兵,齐刷刷的将枪口对准了我,莫言和刚刚赶到的关起远都冲过来,护在我的身前,我轻轻的拍了拍他俩的肩膀,示意他俩让开。我再次对领头的军官说, “走。” 于是,一整队的士兵举着枪,跟着手无寸铁的我,而我却如同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般,站在一旁看着这样的情境,我无法分清楚是我比较可怜,还是这些举着枪的士兵比较可笑。我回头对着关起远和莫言温柔的笑了,关起远和莫言同时对我说, “姑奶奶,您放心!” “小姐,您放心!” 我被关押了之后,玉家人被赶出了玉府主宅,住进了乡下的醉梦斋。 517.第517章 :一把刀 这间牢房我认识,宫崎纯一郎曾经将我关押在这里三天。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一件相对干净而且通风良好的牢房,虽然,我依然能够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与恐怖。 昨天,审问我的是抓我的那个领头军官,我保持着沉默,一语未发。他倒是滔滔不绝的说了很多,我才知道,原来,宫崎纯一郎对玉府的封锁和监视,可以被解读为“保护”;宫崎纯一郎对我的威逼利诱,可以被解读为“有情”;玉家被强行搜走的玉器古董,是“孝敬”了所谓的“主子”。 我终于知道,事实是一个怪兽,随时随刻都可以变化出不同的形态,不同的样子。我做出的唯一的反应是,冷笑。最后,我对他说, “让你的主子来和我谈,你、不够资格。” 于是,今天,他的主子来到我的面前,趾高气扬的谦虚着, “只要你承认做汉奸的事实,我还是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的,当然啦,会有一些条件地。” “告诉我,您是谁?” “鄙人薛斯文。” 在他说出名字的一瞬间,我产生了强烈的怀疑,为什么他不敢说出他的职务和部队番号,这不正是他炫耀的资本吗? 我的目光第一次直落在薛斯文的脸上,他长的并不难看,四十岁上下,头发中分偏长,肤色是健康的古铜色,五官端正,身材挺拔,派头十足。可是,我心里涌起的却是一份难以抑制的恶心和反感。 我细细的观察着,琢磨着,我终于发现,我对他的反感来自于他的眼睛,一双不那么明亮却很漂亮的眼睛,这双眼睛总在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看人,薛斯文的猥琐由此而来。 薛斯文被玉玲珑看得是浑身上下不自在,玉玲珑的眼神太过干净,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神仙手中的照妖镜。薛斯文强压住内心的不安,他清楚,他需要速战速决, “只要你肯交出玉如意和玉家的宝藏,我就放了你和玉承智,让你们平安回家。” 他急不可耐的态度,让我心里的怀疑扩大了,也清晰了。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将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轻轻的从腋下抽出丝帕,擦了擦鼻翼两侧,慢条斯理的说, “薛长官,其实,您想要玉家的家产也不难,只是有一点不好办……” “哪一点?你悄悄的告诉我。” 薛斯文犹如狗嗅到了骨头的味道一般,伸长了脖子将耳朵靠近我的嘴,贪婪的样子让人作呕。我在他耳边故作神秘的小声说, “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记得要投到玉家来,成为玉家人。不过,我们玉家不收您这样的猥琐小人,所以,您想得到玉家的家产,门儿也没有。” 薛斯文的脸色从青白色一点一点的变成了绛紫色,愤怒得两眼冒火,甩手狠狠给了我一记耳光,我轰然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嘴里充满了血水的腥味。我大笑着从地上爬起来,用丝帕慢慢的擦去嘴角的血。我听到薛斯文的怒吼声,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的眉心, “臭娘们,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好啊!我很高兴在黄泉路上,阎王殿前有薛长官作伴。” “你、你、你什么意思?” “滥用职权,动用私刑来牟取私利,即使我没有当过兵,也大概知道什么叫军法从事。” “你怎么知道的?” 薛斯文颓废的放下枪,用眼睛上方的半个眼珠惊愕的看着我。我再也无法抑制的冷笑出声,说他是笨蛋都太委屈笨蛋们了,薛斯文根本是一个真正的蠢货。 “是您自己刚才告诉我的。” 第一回合,薛斯文彻底败下阵来,他不甘心,那么一大笔财宝放在眼前,他一定要得到。不是他贪财,而是以后用钱的地方太多。 这些年,他暗暗的投在军统这颗大树下,靠着自己逢迎拍马的本事,和出卖同事同志不眨眼的狠劲,好不容易混了个少校参谋。 他是个一枪未发的抗日英雄,他需要很多很多的金钱,去保住自己的性命,以及买通自己的前程。所以,他不可以放弃。 早听说玉玲珑难对付,没想到会如此难缠,薛斯文决定改变方式方法和主攻方向。 薛斯文要设一个局,他将一种迷幻剂加入到玉承智的饮食里,每次只放一点,药性慢慢的发作。免得玉承智因为身体感到不适,而有所警觉。 之所以,没有加到玉玲珑的饮食中,是因为玉玲珑太过谨慎,每次送去的饭菜都要用银簪子试过,确认无毒才吃。而且,每天只吃一餐,保证不饿死为准。薛斯文找不到下毒的机会,他怕再等下去,事情会有暴露的时候。 薛斯文先提审玉承智,由于服药的时间有限,药量有限,玉承智的神智并没有完全被迷幻剂控制。虽然如此,薛斯文还是决定冒险一试。 “玉先生,说吧!” 薛斯文尽量让自己显得高高在上,想给玉承智一些心理压力。而玉承智完全没有感觉,一如既往的心不在焉, “什么?” “说一说,你是怎么成为汉奸的,过程要详细。” 玉承智一脸茫然的傻看着薛斯文,完全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薛斯文避开玉承智的目光,心虚的嘀咕着,“玉家人真讨厌,特别是这双眼睛尤其讨厌!” 过于清澈的眼眸和如玉般润泽的气质,仿佛是玉家人不二的特质,无论何种处境何种身份,只一眼,便可以确定无疑。 薛斯文心里的优越感,渐渐的被耗损着,他感到了内心极大的空虚,他用尽浑身的力气强撑着,这一局,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输。 “装糊涂是没有用的,想蒙混过关更是不可能的。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吧!” “我真的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不然,您问问题,我来回答,如何?” 薛斯文为之气结,玉家的“玉痴”果然名不虚传啊! “好吧!我问你,有没有和日本人做过生意?” “有!” “有,就是汉奸!” “不能如此划分吧?当时的北平城被日本人占着,不和他们做生意,全家老小要饿死的。再说,蒋委员长不是也和日本人有来往吗?” 薛斯文哑口无言,恼羞成怒,拍案而起。超高音的喊叫声将地面上和空气里的灰尘搅动起来,混合在一起,然后,又各归各位啦!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到了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的时候,别说我没关照过你!” 玉承智依旧满面茫然,他弄不清楚,对面的这位长官为什么发怒?他说的都是实话,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为实话发怒?玉承智忽然感觉到困了,想睡了。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神智逐渐的远离,所有的声音也渐渐的变得遥远。 薛斯文注意到了玉承智神情的变化,他心里暗喜,看来迷幻剂开始起效了。 “玉先生,虽然你毫无诚意,但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请你见一个人。” 薛斯文引领着陷在迷幻剂中的玉承智来到一副竹帘前,他诡异的笑着,得意的一把拽下竹帘。玉承智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人,他惊得连连后退,身上冷汗淋淋。一个地狱深处,带着凌厉寒风的声音在耳边刮起, “想知道她是谁吗?玉府掌家姑奶奶。你不想救她吗?” 玉承智疯了一般冲过去,是的,他看清楚了,是玉玲珑,是那个一直最护着他最信任他的玲珑妹妹。玉承智真的疯了,他不顾一切的要触摸她抱住她,解救她。他对着阻拦他的人又踢又踹又咬,使出浑身解数,他要救她。 薛斯文悠闲的站在一旁,美滋滋的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上一口,狠狠的吐出来,似乎要将这几日来的闷气一并吐出。 “用你的巧手来救她吧!” 薛斯文犹如毒蛇“嘶嘶”的吐着毒信子,听到玉承智的耳中是透彻心肺的冰冷。他停止了撕扯和挣扎,全神贯注的盯着薛斯文, “什么意思?” “将你双手的大拇指切下来,我就放了她。” “当真?” “嗯。你肯吗?” “好,我切!” “把刀给他。” 一个小兵将一把磨得非常锋利的匕首,颤巍巍的交到玉承智的手里,眼睛里藏着一丝卑微的怜悯。 玉承智大步走到摆放在审讯室地面中央,宽大而肮脏的桌子前,右手紧紧的反握着刀柄,左手静静的舒展五指,贴紧桌面。他将刀尖狠狠的扎在虎口前的桌面上,右手松开刀柄,轻轻的抚摸着左手的拇指,如同母亲轻抚着怀中初生的婴儿一般,温柔而甜蜜。突然,玉承智高高的举起匕首,直直的切向左手的拇指。 刀锋已经深入皮肤,血,迟疑的爬上刀刃,钢刀与骨头互相碰撞,“咔咔”作响。地狱之门笨重的开启,刺骨的寒风伴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冲入人间。 此时,玉承智的耳边却响起了无比亲切,如同春风拂面一般的声音, “二哥,您看一块儿多好的玉啊!您琢磨之后,一定要送给我,好吗?” 刹那,玉承智仿佛被神仙使了定身法一般,僵住了,一动不动。他困惑的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笑容甜美的玉玲珑,糊涂了。 薛斯文斜叼着香烟,不慌不忙的走到玉承智面前,玩世不恭,语气笃定的说, “她在骗你,她不是玉玲珑,喏”他用下巴指了指竹帘方向,“那个才是真的玉玲珑,你不是想救她吗?快动手啊!” 玉承智转过头来,迷茫的看着薛斯文,完全糊涂了,继续僵着,不动。我从承智二哥没有焦点的眼眸里,和他刚才的行为中以及薛斯文挑逗的言语中,推断出,承智二哥的神智已经混沌不清了。我的头脑快速的旋转着,搜索着与承智二哥最深切的回忆, “二哥,明天就是我的齐笄礼了,您送我什么礼物啊?” 我如同小女孩一般,嗲嗲的撒着娇,娇憨的对着他伸出手。承智二哥扔掉手里的匕首,双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不好意思对着我傻笑, “礼物我已经准备好了,没有带在身上,明天一定给你,保证你会喜欢。” 我急忙上前一步,紧紧握着承智二哥受伤的手指,用丝帕仔仔细细的包裹好,血,妖娆而鲜艳的血,很快的浸透了丝帕,好在刀口不深,问题应该不大。 “玉承智,你是个懦夫,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救,你贪生怕死!” 薛斯文如同困兽将死一般怒吼着,高强的声音里透出丝丝的恐惧和不安,他已经看到了失败,他不甘心,他要最后搏一搏。 我轻柔的握着承智二哥的手腕,在他的耳边低语, “那个人是个骗子,他的话,您一句都不要相信,记住啦!” 玉承智认真的用力的点了点头,如同一个最乖最听话的孩子一般。他的目光斜扫过薛斯文的脸,没有做一秒钟的停留,而薛斯文却真切的感觉到,玉承智将“鄙视”二字,清清楚楚的刻在了他的额头上。 我从容高傲的走到薛斯文的面前,替他轻轻的掸去肩膀上的浮尘。薛斯文身体一僵,随后,立刻退后一大步。我掩口而笑, “薛长官,您不就是想要玉家的宝藏吗?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您别忘了,我才是玉家掌家人,只有我知道玉家的宝藏,让我二哥回去休息吧!” 我轻轻的绕过薛斯文,平和平静若无其事的坐了下来。目视前方,一丝笑意挂在嘴角。 “哦,对了,别忘了为我的二哥疗伤。” 薛斯文头上冒着青烟冲到我的面前,弯下腰,怒火勃发的盯着我。片刻,他直起身子,点燃一支香烟,身体靠在我面前的墙上,眯着眼睛,吞云吐雾, “你凭什么在我的地盘上,命令我?” “不可以吗?”我挑高了一边的眉毛,斜视着他,唇边挂着一抹轻蔑的微笑, “薛长官,眼下,似乎是您有求于我吧!” 薛斯文顿时语塞,他烦恼的抽着烟,透过烟雾,他静静的打量着,正在四处走动巡视着这间审讯室的玉玲珑。 518.第518章 :恶毒 薛斯文的心里恶毒的想着,“要是能够痛痛快快的给玉玲珑上刑就好了,保证她不出半刻,一定乖乖的交出玉家的宝藏。” 可是,薛斯文不敢,他无法判断玉家这棵盘根错节的大树下,会不会出现能够掌控他命运的人。最重要的是,他的行动是瞒着上级的,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最先死的一定是他这只小蚂蚁。 “薛长官,您今天的这出戏演的太蹩脚了。您无非是想利用玉承智来要挟我,现在看来,怕是又让您失望了。” 我在审讯室里走动着,显得很随意很无聊,神情里也是满满的闲适和无所谓。我的目光没有一秒钟停留在薛斯文的脸上,可是,我全身的感觉器官都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我有些不明白,难道,非如此不可吗?” 我重新坐回椅子里,挺直脊背,双手叠握着轻轻的放在膝盖上。我抬起头,看向薛斯文,他将手里的香烟狠狠的仍在地上,用脚踩在烟头上,死命的碾碎。 薛斯文看都没有看我,扬声忽然高喊, “送她回牢房,请军医过来给玉承智疗伤。” 说完,大步急速的离开了审讯室。望着薛斯文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的心里涌起一丝忐忑一点希望。理智上我很清楚,此事未完。然而,听到他为承智二哥疗伤的吩咐,我心中存了一丝幻想,希望他能够有一点点的良心发现。 事实上,薛斯文之所以匆匆离开,和良心发现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挫败感,离开是为了让自己冷静的思考。他觉得自己犯了两个错误,急于求成和轻敌,他必须将此事从头仔细想一遍,以便能够更好的对付玉玲珑。 财,究竟是什么?于有的人真的如同生命一般的重要吗?对于从小衣食无忧的我来说,很是无法理解。我没有资格看不起贪恋钱财之人,因为,我从来没有饿过肚子,也从来没有受过寒冻,更加没有过因为没有钱而受到歧视和侮辱的经历。 但是,古语有云,“君子爱财取之以道。”强抢别人的钱财,无论是在哪个国家在哪个朝代都是犯罪。财,真的有如此大的魅力,让那么多的人宁愿犯罪也要去拥有它吗?而我的无法理解在他人的眼里是清高、是不屑、是他们恨我的一个理由。 夜一点一滴的深了,风静悄悄的穿过树梢,冷冷的吹进牢房,匆匆的与我擦身而过。我木然的坐在风中,倾听着风的细语,风彷佛在对我诉说着一个古老而新鲜的故事,我静静的笑了。我在等待,等待着意料当中的一个时刻、一个人的到来。 门,谨慎的响起,一串轻微的脚步声,从我的身后来到面前。我抬起头,无意识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谁,也看不清他的脸。只看见,他的身后一轮清亮清亮的月光。 薛斯文打量着月光下玉玲珑的脸,他好玩的发现,玉玲珑虽然对着他,目光里却没有焦点,整个人显得冷漠而迷糊,玉玲珑此刻的脸上有一种他说不出来的感觉,一种他从来不曾看见过的干净,极致的干净。薛斯文拿过一把椅子,默默的坐在玉玲珑的对面,忽然很有兴趣的想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 “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 “我在听风说话。” 薛斯文皱起眉头,心里恼怒,他认为玉玲珑是在戏耍他,因为他从来不知道风是会说话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在藐视他,况且她一直都在藐视他。薛斯文正要发作,转念一想,何必为了这点小事生气呢?他有更重要的大事要办。玉玲珑脸上的神情很安静很柔和,她似乎说的是实话,并无戏耍之意。薛斯文接着开始怀疑玉玲珑的精神是否正常啦! 在一片静寂中,我突兀的开口了,“对于您来说,我基本上算是不正常的。” 我斜视着薛斯文,轻蔑的挑起一边的嘴角,像他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懂得我在说什么,他是那种眼睛里只有钱这一样东西的人。从心里我是非常看不起这种人的,如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我连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薛斯文大吃一惊,惊讶得来不及掩饰。他无法理解玉玲珑如何能看透他的思想,她不会是传说中的女巫吧!薛斯文向来是不敬神明,却害怕鬼怪的人。他干瞪着双眼,微张着嘴巴,瞅着倏然显得有些诡异的玉玲珑。 我看到他脸上那种见鬼了的表情,心里的轻蔑更加泛滥了,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今天这身官衣的,或许有些人就是不怕神明,怕古怪,特别是那些亏心事做得太多的人。 “您大可不必惊讶至此,我在许多人的眼里,均属于不正常的人。” 薛斯文的神情忽然让我的心情大好,其实这样的表情我是看习惯了的,所以,并没有感觉到半点冒犯。而今天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一个敌人的脸上,我心中大笑起来,原来我会有让敌人害怕的本事啊! 我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轻轻的落到铁窗外的天空上。那一片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里,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有清亮清亮的月光滑过,遥远而混沌。“姑母,您在月亮上过得好吗?我多庆幸您不用再为我、为玉家无限度的付出了。姑母,我想您!” “你真是个非常奇怪的女人,也好,我也算长见识了。” 薛斯文用双手拍打了一下膝盖,缓缓的站起身子,绕过身后的椅子,背对着我慢慢的踱步。片刻,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语重心长的说, “为何不破财挡灾呢?玉家那么有钱,还是财去人安乐的好,你说呢?” “钱财从来无法挡去灾难,否则,我也不会呆在此地了。” “何苦为难自己,只要你愿意,完全可以你好我也好啊!” 我苦笑着低下头,心里涌起一股厌恶,明明是一个强盗,却非要装扮成一个君子。看来,我似乎低估了薛斯文,此人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地位,可见还是有些城府的。 “薛长官,抢夺他人的财物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有趣谈不上,需要而已。” “抢夺,是为了需要?嗯,似乎有些道理。” 薛斯文是面对我的所问非所答的时候,最冷静的一个。直到此时此刻,我承认我真的是错看了他,或许,他之前的愚蠢是故意表演给我看的,让我认为他愚蠢而轻视他或许正是他想要达到的目的。薛斯文重新与我面对面的坐着,神情平和,看不出任何情绪, “对于我的行为,我感到遗憾。但是,非常事情要用非常的手段,还请你谅解。” “我可以谅解,但是,绝不接受。我不能让你毁了我辛苦支撑的家。” “你能够确定在如此情况下,你还能支撑多久?” “您永远都不会看到,我支撑不下去的那一天。” 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人,我感觉我紧绷了几天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一些,整个人也跟着轻松起来,我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继续看我的月光。 薛斯文忍耐的盯着玉玲珑,心中的怒火渐渐的烧到了眼睛里,渐渐的燃烧到了全身。富贵人家真是越有越抠,他不过是求财而已,钱财对于玉家是剩余物资,对于他却是救命的良药。难不成非要等到鱼死网破,玉家才肯拿出宝藏吗?!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我作对啦。” “薛长官,我从来不与任何人作对。” “那么,宝藏你交是不交?” 薛斯文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我不能触怒他,我虽然握着他的把柄,可是,我却陷在他的手里。我快速思考着,或许,我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许,我可以先和他谈条件,让他释放承智二哥。或许,我还可以与他拖延时间,等待变化。 “让我相信,您是有诚意的。” “好,我立刻释放玉承智。” 薛斯文心中大喜,看来,玉玲珑也不是刀枪不入。此事应该还有回转的余地。薛斯文的心里忽然放松了不少,他站起身子,高兴的搓着手,脸上的神情也是喜滋滋的, “就是嘛!你求平安,我求财。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既然如此,薛长官,何必急于一时,你我好商量嘛!” “好,有商量就好。你何时交出宝藏?” “待我确定二哥和全家人平安之后,立刻便交。” “一言为定,不可反悔。” “只要您守信用,我一定履行承诺。” 薛斯文洋洋得意又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我却陷入了从没有过的恐慌中,我对于目前的处境完全失去了掌控。薛斯文是不会轻易放过我、放过玉家的,破财,我不怕,但是,目前的玉家已经到了无财可破的地步。接下来要怎么办,我的头脑里一片空白。 正是,悲喜人间泪无痕,冷暖人生笑无眠。 聚散无常情依依,离合有时天可鉴。 接下来的几天里,薛斯文没有露面,我与外界完全隔离,音信全无。我强迫自己冷静,开始思考对策。 原本我想,承智二哥一旦被释放,就让全家人一起逃离北平城,但是,冷静的想一想,此法并不可行。先不说玉家老的老小的小如何逃离,就说眼下的局势动荡混乱,如此一家人能够逃到哪儿去啊! 我甚至在绝望的时候想,干脆把古董玉器交给薛斯文算了,财去人安乐嘛!可是,我的心里清楚,也就是如此一想而已,现实中,就算是让我死,也不会给他一分一厘。 最后,我决定,给他编一个故事,玉氏宗祠后面最大的那座山是被挖空了的,山里有个洞,只有玉家人才能找得到,洞里有一条暗道,机关重重,擅闯者死。洞中有玉氏几代人积累下的宝藏,富可敌国。 编来编去都把我自己编笑了,如此荒诞不禁的故事,只有私心杂念太多,贪婪太过的人才会相信。 之后,我要来了笔墨纸砚,开始绘制一张藏宝图。图纸是根据我看过的历代封建帝王的陵寝平面图,以及加上我的想象绘制而成。 我力求逼真,所以改了又改,我的心里期盼,这个故事和这张图,能够尽可能的拖住薛斯文,使我可以等待时局的变化,而带来的转机。 正当我辛苦制图的时候,监狱里来了一位我的老相识,我无论如何都不想再见到的——李淑媛。这次,我和她正对门。 李淑媛被关进来的时候是个黄昏,她的神情沮丧,头发凌乱,身上月白色的旗袍被蹭上了几块污渍,显得皱皱巴巴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她,惊讶之余,有些幸灾乐祸。似乎已经忘记了我自己也同样身陷囹圄。 “淑媛大嫂,很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被关得太久,精神上便会异于常态,我带着挑衅的语气,与她打着招呼。 李淑媛木然呆立在牢房中央,意外的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神情呆滞的转动着头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犹如生了锈渍的机器,笨拙而迟钝。当她的目光一点一点在我的脸上聚焦的时候,她的神情明显的一震,仿佛从无底的深渊中,重返人间。 难怪在自然界中,所有的动物都有天敌。因为只有敌人的存在和出现,才会使得我们不敢怠慢不能松懈,全神贯注的对待生活。 “你来这里做什么?专程来笑话我的?” “我可无此闲暇,如今,我和你是一样的。” 李淑媛对周围的环境刚刚开始有了真实的感觉,她同时发现,我也被关在监牢里。她倏然整个人直扑到牢房的铁栅栏上,目光犹如两把利剑一般,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打量着我的牢房。然后,歇斯底里的狂笑起来, “原来如此,原来你、我真的是上辈子的冤孽啊!” 另一个世界里的狱卒不耐烦的警告着,声音似乎从头顶传来, “别笑了,你以为家里唱堂会呢!再闹就有你好受的!” 519.第519章 :哪里见过 李淑媛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却一直贼溜溜的粘在我身上。我轻蔑的“哼”了一声,目光斜着扫过她显得脏兮兮的脸,不屑一顾的哼着, “淑媛大嫂,您也是大家出身,看一看现在您的样子,与疯妇何异?” 李淑媛浑身打了一个寒颤,马上松开紧握的铁栅栏,后退几步,借着狭窄的窗口斜射进来微弱的光,她低着头左右上下的打量着自己。她慌里慌张的想掸掉月白色旗袍上的污渍,但是,收效甚微。她的目光在牢房中四处搜寻,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她颓废而失望的一遍一遍的看着牢房里灰黑色的墙。 她的神情使我忽然感觉到一种,物伤其类的心酸,我走到桌子前,将一把梳子放进盛满水的碗里,从牢房铁栅栏的空隙中递出去。我尽量将碗递送的远些,但也只能到达牢房之间走廊地面的中央,我想她应该可以拿得到了。 李淑媛身体僵直神情木然的站着,目光却追随着我的动作而起伏。当她看清楚我放在地上的东西的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奇怪而可怜,她的嘴角挂着轻蔑而骄傲的笑,眼角却挂着一滴亮闪闪的泪珠。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她,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身后,片刻的安静之后,我听到了瓷碗轻轻碰撞地面的声音。我没有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当月光爬进牢房的时候,我听到她说, “梳子,还你!” “你留着用吧!我还有。” “还你,我不需要!” 我转过头,用眼角的余光扫过李淑媛,她拿着梳子正要扔过来。我猛地转过身子,全无表情的直视她的脸, “何必意气用事,难为自己。” 李淑媛的动作停住了,一秒钟之后,她将梳子狠狠的插进,已经梳理整齐而光滑的发髻上,有些泄气的坐到牢房中的横条板凳上,抬起头,呆呆的看着只有月光没有月亮的窗子。 两个女人两间牢房,同样粘稠的月光同样的姿态。我和她呆坐在灰暗的牢房里发呆。一声轻叹之后,李淑媛说话了,声音真实直白,带着一点寂寞一点无所谓, “说说话吧!” “说什么?” “是啊!我和你早已无话可说了。” “没想到还会遇到我吧!” “嗯,活着总有意外。” 我轻轻的笑出声音,难得她在如斯环境下,还有如此急智。我站起身子,缓步走到窗子下,抬起头向天空寻找月亮。 “你做什么呢?” “想看看月亮。” “我最讨厌你现在的样子!” 我回过头,看着她在月光下朦胧的白色影子,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药草田里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倏然想起,我还没有机会问过,她为什么会如此恨我?我轻蹙眉头,迟疑、不解,但清晰的问着, “为什么?” “仿佛只有你是干净、纯粹的。你高高在上,俯视着身边的人和事。讨厌至极!” “哦!仅仅只是讨厌吗?我以为会更强烈些呢!” “对,不是讨厌,是恨!我恨你!” 我从窗子下走向她,直到我和她隔着宽而阴暗的走廊面对面,她在月光下发着光,眼睛里燃烧着火焰。我倏然羡慕起她来,可以将爱、恨如此分明的表达出来,一定是件十分痛快的事情。 “那就恨吧!我接受。” “你还真是与常人有异啊!有人恨也高兴吗?” “是啊!爱是可以淡忘的,但,恨会凝结于心底。” 昏暗的光线里,李淑媛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亮着,声音格外的柔和温暖, “你呢?” “我?无爱无恨,心如枯槁。” 片刻的停顿之后,骤然响起李淑媛放肆的笑声,笑声回旋在静寂沉默的牢房中,不断撞击着墙壁,不断的回响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算了吧!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看看你的眼睛里,充满的梦和欲望,连傻子也不会相信你无爱无恨,心如死灰的。” 男人眼中的女人和女人眼中的女人是截然不同的。在男人的眼中,女人永远都隔着轻烟薄雾一般,如梦如幻,似假还真。就算是睡在身边一辈子的枕边人,也一样无法清晰明了。 而女人看女人,总是清楚明白的,犹如不需要照镜子,便可以将胭脂在脸上涂抹均匀一样,谁能比自己更明白自己? 我的心偷偷的叹气,轻轻的摇着头,脸上却对她释然的笑了, “明白就好,何必点破?” “谁都无法预测是明天先到,还是死亡先到。” “哪一个先到,我都接受。” “我不接受死亡,我心有不甘!” 我和李淑媛同时转身回到床边,面无表情的继续呆坐,这样的夜晚是无法入睡的。月光从粘稠渐渐的变得清亮,让我想起关起远的眼神和他脸上憨憨的笑,心底霎时(盈)满温暖和勇气。 “起远,我固执的将你留在玉家是我的自私与胆怯,我害怕,我无法想象一路上没有了你,我该何去何从!或许,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我该让你离开,让你去寻自己的路。” 闭上眼睛,我已经看到未来孤单的路上,独行的我。身后,不再有关起远明亮的目光,和温暖的笑容。心,一点一点的被撕裂,有冷冷的风吹过,寒彻肺腑。 明天比死亡先来了,东方的鱼肚白映在眼底还依然鲜活,阳光便已经挤满了牢房。难得的好天气,阳光总是让我没有来由的想笑。站在阳光里,扬起头闭上眼睛,微微的笑着,身上暖烘烘的,心也跟着轻松许多。 “小姐。” 我睁开眼睛,转过身子,许多的小亮点在莫言的脸上和身上跳跃着。我有一时的恍惚,是不是昨夜的梦还没有醒? “小姐,我来接您回家。” 莫言冲到我的面前,紧紧的握住我的胳膊,轻轻的摇晃着我。 泪悄悄的在她的眼中聚集,带着小小的金光,在她的脸上闪烁。与我昨夜梦中的一模一样,我对着她朦胧的笑了。 “小姐,我们回家!” 我傻傻的点头,傻傻的跟着她,这个梦真好,但愿我永远都不要醒来。莫言拉着我的手,走出了牢房,她不时的回头看看我,仿佛一不小心,我就会凭空失踪似的。 李淑媛随着我和莫言的走向,在她的牢房里移动,却最终被铁门挡住去处。她用力的拍打着铁门,焦躁得如同被困在笼子里,找不到出路的野兽一般,呲牙咧嘴,青面獠牙。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凭什么放她不放我!” “放我出去!” 一声比一声更加急促,一声比一声更加声嘶力竭,一声比一声更加绝望。我停住脚步,无意识的望着她,如同望着失去理智的疯子一般,怜悯而轻蔑。 或许是我不屑神情激怒了她,或许是无人应答的尴尬触怒了她,更或许是失去了一个相同处境的人,使她感到了绝望。李淑媛望着渐渐消失在目光中的我,突然,放肆而挑衅的叫喊着, “莫姨娘,我知道你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李淑媛的声音凄厉而疯狂,带着刺耳的“呲呲”声,震动着我的耳膜。莫言呆呆的站着,没有回头,没有表情,没有说话。只是她握着我的手瞬间变得冰冷而僵硬,她的脸霎时失去了全部的颜色,苍白如死。 时间艰难的前行,犹如一个困在沙漠中,濒临死亡的人,向着前方可能的水源地,用尽全力的爬行,却发现根本无法移动半分。一分钟长如一百年。 莫言猛的拉起我的手,大步向门口冲去。她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我的掌心,很疼。我任由她拽着,跟着她急促而杂乱的步伐,经过一个个牢房,一排排铁窗,一个个狱警,一双双眼睛。 灿烂的阳光下,一切都安详如昨,静悄悄的盯着我,仿佛要开始一场预谋中的审判。 望着玉府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我的心稳稳的落回原处。不仅是我摆脱了牢狱之苦,玉家人也重新的拥有了全部的玉府主宅,玉家玉器行再一次重新开张。虽然,有些理不清头绪,也有些惶恐不安,但,玉家的确又度过了一场劫难。 我不吃不喝,也没有梳洗沐浴,倒在我久违而亲切的床上,睡了整整一天。醒来的时候,迎接我的是一屋子亮丽的阳光,我的感觉似乎再世为人一般。 呆坐了许久,不见有人进来,我轻轻的唤了两声“莫言”,进来的却是玉荷。 “姑奶奶,您醒了。莫姨娘有事出去了,不在府中。” 我茫然的点了点头,心里却非常明白莫言的去处。空白一片的脑海中,唯一存留了一句话,“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我的沉默并没有影响到玉荷,她前前后后,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待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我已经梳洗打扮完毕,早膳也已经丰富整齐的摆放在我面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哦,我饿了! 当我将早膳一点不剩的吃到肚子里之后,抬头看见玉荷干净而美丽的脸,感觉鲜血和生命又重新流淌在身体里,活着真好! “三婶母好吗?最近家里多事,她怎样?” “您放心,婆母挺好的,想吃的时候吃,想睡的时候睡,不哭不闹,像个孩子。” “但愿她能永远如此,没有烦恼没有悲哀。” “她已经躲进一个安全无忧的世界里,她不会离开那儿的。” 玉荷的话触动了我内心深处的一根神经,我千方百计在寻找的,一直想要拥有的,也是一个安全无忧的世界。也许清醒理智的时候,我是无法得到的,但是,我也不愿意只在疯癫的时候,才能拥有它。 “姑奶奶,莫姨娘今天有些奇怪。” “哦,如何奇怪?” 我费力的将自己从纷乱的思绪中拔出来,望着一边说话,一边把窗子打开一条缝隙透气的玉荷。玉荷的观察力是值得信任的,因为,她自小便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中成长,观察力是她生存的必需条件。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烦躁而又期待,悲伤而又兴奋。神情当中仿佛藏着壮士断腕的悲壮。与平时的莫姨娘一点都不一样,我的心里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我想,你的预感是有道理的。” 玉荷干脆麻利的收拾好桌子,没有赘言,端着餐盘退出了房间。我在房间里无意识的来回走着,摸一摸窗幔,摸一摸妆台,摸一摸桌子、柜子、椅子,原来熟悉如手指一般的东西,也会让人倏然感到陌生。 最后,我停在了镜子前,记不清我有多久没仔细的看过自己了,三十六岁的容颜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鱼尾纹爬上了眼角,皮肤失去了光泽,只有眼睛还闪烁着光芒,证明我曾经的年轻。 李淑媛的话闪进我的脑海,她说,我的眼睛里满是梦和欲望。我贴近镜子,直视自己的眼睛,我没看见梦和欲望,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新归还的玉家主宅,需要重新装修和整理。新开张的玉家玉器行,需要重新整顿和打理。这两件事情着实让我忙碌了一阵子。 第一场冬雪飘然而至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冬天来了。口中呼出的哈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我伸出手,却无法接住那瞬间消失的白色。我再呼出一口哈气,再伸手去接,依然没有接到。 我如同孩子发现了一个好玩而单调的游戏一般,不断的重复着。我被自己的行为逗乐了,傻乎乎毫无心机的笑了,笑出一弯好看的新月。 匆匆而来的关起远,呆呆的停下脚步,痴痴的望着玉玲珑的笑颜。他喜欢见到她的笑容,每一次看到她发自心底的笑,他的心总是能泛起无数涟漪,(盈)满亲切的温柔,她的笑就是他永远的精神家园。他愿意看着她的笑颜,直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 “起远,找我有事儿吗?” 玉玲珑的轻声问询,将关起远拉回到现实世界。他立刻把她的笑颜收藏进心底,恢复常态,走到她的身边, “姑奶奶,有客人求见。” “哪一位?” “一位女客,看着面善,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520.第520章 : 发愁 “拜帖上怎么写的?” “只写‘北平市政府,魏拜’。” 我点了点头,向议事厅走去,心里起了一丝戒备,但愿来者是善的。 议事厅内,背对着门站着一位女客,乌黑的头发梳成整齐光滑的圆发髻,身穿一件米黄色毛呢长款收腰大衣。听见我的脚步声,她优雅的转过身子,她看上去四十岁上下,齐平的刘海垂在眉上,小巧的悬胆鼻,艳艳的红嘴唇,圆圆的下巴,一双长眼中,是阅尽沧桑后的平淡从容。米黄色的大衣没有系扣,里面着一件墨绿色高领长款棉旗袍,脚下穿一双墨绿色牡丹绣花鞋。 关起远说的对,这位女客看起来是很面善,但,我也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她对着迈过议事厅门槛的我,温和的笑了,身子微微一福, “少奶奶一向可好?” 她口中对我的称呼让我愣在原地,我仔细的打量她,努力在脑海中寻找着蛛丝马迹。她静静的站着,笑而不语。电光火石之间,我认出了这个笑容, “半夏,您是半夏。” “少奶奶,好记性好眼力。我是半夏。” 半夏快步走到我的面前,紧紧的握住我的手,久久说不出话来。我和她面对面的看着,一点一点在对方的脸上找寻着当年的影子。越看越像,越看又越不像。 “姑奶奶,您二位还是坐下说话吧!” 半夏松开我的手,走到关起远的面前,微微一鞠躬。关起远身子微侧,抬手一扶, “您这是……” “谢谢关总管当年的相送之恩。” 关起远礼貌微笑,客气的请半夏入座。然后,退了出去,掩上议事厅的大门。 议事厅内,我和半夏对面而坐。我心中的戒备并没有完全放下,虽然,半夏是故人,又曾经帮助过我。但是,她出现的太突然,况且,拜帖上“北平市政府”的字样,让我无法松懈。 “少奶奶,您对于我的忽然出现,很戒备,是吗?人之常情,我理解。乱世之中,防人之心是不能没有的。” “实在是因为最近玉家发生的事情太多,您又以如此面貌出现,我不能不好奇啊!” “其实很简单,少奶奶一定还记得我有一个弟弟吧?” “记得。” “离开于家之后,我们全家在一位英国牧师的帮助下,去了英国。弟弟在英国学有所成之后,因为父母思乡心切,所以举家回到国内,弟弟在南京政府供职,近日才被调职北平。父母在两年前,相继离世,如今,我与弟弟弟媳相依为命。” 半夏的语气轻柔平和,目光真诚温暖,谈吐文雅从容。我看不出来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同时,我对她刮目相看,她与当年的丫鬟半夏,已经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了。就算李淑媛也无法从她的身上寻到丝毫当年的样子。 “您这次来,不是只为叙旧吧?” “我想请玉府出面,帮助政府稳定北平的工商界。” “玉家怕是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您别急着拒绝,请您再考虑一下,好吗?” 我静静的望着她,脑子里迅速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显得有些突兀的虎口脱险慢慢的联系到一起。我似有所悟, “如果您方便,可不可以告诉我,您的弟弟在政府中所居何职?” “南京政府特派专员,魏耀祖,主要工作是尽快恢复北平的经济秩序。” “玉家和我能够度过危机,是您和您弟弟的帮助吧?” “少奶奶,您对我对我们全家有恩,帮您是应该的。” 我缓缓站起身子,对她深深鞠躬。半夏急忙起身阻止我,将我扶到椅子前,坐下。她慢慢的蹲在我的身边,双手搭在我的大腿上。半夏抬起头,眼中泪光闪动, “少奶奶,您是好人,我也知道您的难处。我只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半夏,您真是个好姐姐。” 半夏微低着头,我看见她的头顶已经有了白头发,我轻轻的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掌上指间有粗糙的老茧。我的心渐渐的平静柔软,对她的戒备也放下了许多, “我会考虑的。半夏,苦难总是会过去的。” 半夏停顿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扭转身子,向前急走了两步,停下。她的胸口大幅度的起伏,双手互相交织在一起,情绪激动,声音颤抖, “但是,制造苦难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您在说李淑媛,是吗?” 半夏猛然转过来,直视着我的脸。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始终倔强的不肯落下,神情庄严犹如审判庭的法官。我慢慢的站起来,将手帕递给她, “您……打算如何?” “让她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她知道恶有恶报。” “半夏,放过她,忘记仇恨。” “您为什么替她说话?是她害死了二少爷!少奶奶,我对您真失望。” 半夏对我慢慢的摇头、再摇头,眼中的泪水终于宣泄而下,肆虐在脸上,点点滴滴都是苦难的记忆。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却一时无法调整,只好转身匆匆离开。 望着半夏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陡然(盈)满了酸苦,我明白,善良如她,即便看到李淑媛受到了惩罚,半夏也是不会快乐的。这件事情,我不该管,可我又必须管。不为半夏不为李淑媛,只为于逢春。 还没有等我去找半夏,于逢春已经登门拜访了。 岁月很奇怪,不知道是有情还是无情,它在剥夺了你身上的某一件东西的时候,总会顺手抛下另一件东西给你。 眼前的于逢春,被岁月剥夺了年轻挺拔的身躯,和烁烁闪动的目光。却多出了一份沧桑的稳重,和度尽劫波后的平静。 “姑奶奶,我是来求您的。” 他的态度从容不迫,神情淡然平和,语气不急不缓。不似求人,倒像是被求者。于逢春的一声“姑奶奶”,叫得我好不尴尬。我压抑住内心的情绪,迅速武装起强大平静的外表, “于大夫,我已经知道您的来意,我会尽力而为的。” “谢谢!” “慢走,不送。” 于逢春在门口缓缓的站住,回头看着我,他的目光仿佛在说“玲珑,保重!”我欣喜的迎着他的目光,心里对他说“逢春大哥,对不起!” 一瞬间的目光交错之后,于逢春消失在我的视线中。能够再次拥有他如此真诚的目光,我已经心满意足。很多时候,瞬间的温暖足以让人铭记一生。 半夏的拜帖上有详细的地址,所以,找到她并不困难。我站在两扇宽大高耸的镂空铁门前,铁门上的图案精致唯美,但是,有些抽象,我看不出来它们是什么,仿佛一只只展开等待飞翔的翅膀。 阳光,透过镂空铁门照射过来,我的视线穿过金黄色和亮紫色混合成的光线,看到院子里占地广阔的花圃和大片的绿色之后,是一栋红顶白墙的三层尖顶洋房,清水砖砌出的线脚和壁柱,砖拱券加外廊,木结构的角檩架。每一个窗子上都飘动着白色的窗纱,每一个窗台上都盛开着娇艳的花朵,每一扇玻璃都接受着阳光热烈的拥抱,星星点点如遥远的银河一般。 这里,让我想起了欧阳修的“庭院深深深几许”,或许在如此雅致的花木扶疏中,也会有一个“无计留春住”的伤心人吧!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按下了门口的电铃。不一会儿,一个十七八岁、衣着干净、眉清目秀的小女佣跑了出来,隔着镂空铁门客气的问我, “太太,您找谁?” 真有意思,她叫我“太太”,这个称呼对于我,过于西式过于新鲜,我有些不太适应。她稚嫩的声音中挂着的一丝童音,让我放松下来,我对她微笑, “我找魏半夏。” “哦,您找我们家大小姐啊!您请进!” 她打开铁门一侧的小门,请我进来,并在前面替我引路。我走在她的后面,用眼角的余光匆匆的打量着里面的光景。里面,比我刚才在镂空铁门外看到的更大更宽敞,最让我好奇和印象深刻的,是那些冬季里开得依然绚烂的夏花。 “太太,您请坐,我去通报。” “好的,谢谢你。” 我慢慢的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环顾四周,高大而上下通透的房顶,好像通向天堂,静静的撒了一屋子的阳光,白色木质的旋转楼梯,从天而降,仿佛那晚月亮上抛下来的云梯;屋子里的家具都是西式的,看起来舒适而精致,还有许多新鲜的东西,钢琴、留声机、还有电话,我独自猜测着,如此雅致的屋子里会住着怎样的人呢? 忽然,一扇敞开的宽大的木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因为,门内是成排的书架,架子上是满满的图书。我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径直走进那扇门中。天啊!这就是一家小型的图书馆嘛!许多的书,许多我没有见过的书,我兴奋的走在一排排书架中间,指尖轻快的跳跃在书和书之间,忘情的笑着,几乎忘却了身外的世界。 倏然,我停了下来。愕然的看着站在我眼前的男人,他大概三十岁上下,细高的个子,相貌平平,穿着白色衬衫棕色马甲,黑色西裤和皮鞋。他站在窗子边上,身体轻靠在背后宽大的窗台上,双腿交叉,双手插在裤兜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阳光从他的背后为他打上一层银白色的光。 我愕然不是因为他的突然出现,而是,他身上的感觉与马子服非常的相像,不是相貌不是外表甚至不是表情,只是一种感觉,一种只有我知道的心的感觉。 “对不起,我是不是闯入了您的私人领地?” 我极力掩饰内心的错愕和惊讶,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和冷静。他笑着,走过来,仿佛从天边飘过来一般, “我知道您是谁?” 从这个女人第一步跨进他书房大门起,魏耀祖就清楚的知道她是谁。虽然之前,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很奇怪,他就是肯定的知道,她一定是姐姐口中的玉府姑奶奶——玉玲珑。 她的发式衣着都土气得可以,魏耀祖没想到,今时今日的中国还有人做如是装扮。但是,他承认这些都非常的适合她,也只适合她,如此土气过时的打扮,使她显得更加与众不同,以及不食人间烟火。 从玉玲珑的脸上和气质上,魏耀祖无法看出她的年龄。他还记得刚才,她犹如小女孩一般,闪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书架中间开心而毫无心机的笑。 魏耀祖有些糊涂、有些不明白了,她与他想象中那个古板守旧,而不苟言笑的掌家姑奶奶是不一样的。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总这样傻站着盯着她看, “您是来找我姐姐的吧?” “哦!您是半夏的弟弟。您好!” “姑奶奶,您好!” 魏耀祖习惯性的伸出右手,玉玲珑却对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客气的解释道, “对不起,我不太习惯西式的礼仪。” “没关系,没关系,是我唐突了。” 他不好意思的搓手挠头的样子,使我对他温柔的笑了。我还没有对一个外人如此笑过,只是,他让我感觉很亲切,如弟弟一般的亲切。我跟着他来到客厅,对面而坐,他问, “您是喝茶还是咖啡?” “咖啡吧,我想尝一尝。” 时间不长,佣人端上两杯咖啡,魏耀祖猜到我是第一次喝咖啡,他体贴的替我加了奶,用小勺搅拌均匀后,递给我, “可能会有些苦,您可以加点糖。” 我端起杯子,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的确很苦。但是,苦味散尽之后,齿颊之间竟是浓的化不开的香。我有些喜欢这个味道了。我轻轻的托着做工细致的咖啡碟,转动着精美的咖啡杯,似有意似无意的问道, “半夏,最近好吗?” “姐姐的心里有个死结。” “李淑媛会有怎样的结果?” “我也正为此事发愁呢!” 我的目光轻柔的扫过魏耀祖苦恼的脸,不语。我和他端着杯子,各自喝着苦的奇特也香的奇特的咖啡,没有再说话。 “太太,大小姐请您房中一叙。” 521.第521章 :叙旧 小女佣的回禀声打破了沉默,我放下杯子,站起来。 “谢谢您的咖啡,再见。” “您能解开姐姐心中的死结,对吗?” “我尽力而为。” “谢谢您!” 我向楼梯走了几步,停下回身走了回来,我低垂眼帘,压低声音对他说, “我想和半夏一起见一见李淑媛,还请您周旋。” 说完,我径直走上楼梯,拾阶而上。身后,魏耀祖的声音焦急而无奈, “姐姐是不会去的。” 我站定身子,手扶楼梯扶手,迟疑片刻,我缓缓转身对他安慰的微笑, “是结总要打开,即便无法完全释怀,最少不要再恨。” 对着空空的楼梯,魏耀祖彻底的发着呆,连妻子走过来他都没有察觉。 “她就是玉府姑奶奶啊!真是不错呀!” 魏耀祖望着妻子单纯而激动的神情,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留下的是一双时而亮晶晶孩童般纯净,时而轻柔柔和风般温和,时而淡淡如水般平静的眼睛。“男人啊!但愿一辈子都不要遇到这样一双眼睛,如此生活便可以平静无波。可是,遇不到似乎也太过遗憾了。”魏耀祖稀里糊涂的胡思乱想着。 对于见李淑媛一事,半夏十分抵触,我没有做过多的劝解,只是将我自己的体会和她说了, “恨,会如同枯枝藤蔓一般在你的血脉中肆意滋长,最后,牢牢的困住你的灵魂,使你无法顺畅的呼吸,不得自由。” 三天后,魏耀祖亲自开车,带着我和半夏去见李淑媛。监狱的会客室里,三个女人面面相觑。魏耀祖今天是专职司机,等在门口。 李淑媛用愤怒而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半夏的脸,一寸一寸的看着,犹如在用目光咬食她, “小贱人,命挺长嘛!” 李淑媛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那样子仿佛要将半夏活吃到肚子里,方能解心头之恨。半夏的目光摇晃在李淑媛的脸和面前的桌子之间,双手紧紧的搅在一起,紧得手背的血管凸起,指节惨白, “你、您没有资格如此咒骂我,我不再是您的丫鬟。” 半夏的声音悲愤而带着一丝胆怯,泪悄悄的凝结在眼底。李淑媛重重的拍着桌子,站起身来,身体前倾,嚣张大叫, “我骂了,我骂的就是你,小贱人、小贱人!” 半夏猛然站起身子,想都没想,狠狠的给了李淑媛两个耳光。耳光响亮之声,震得我的耳朵发麻。不肯善罢甘休的李淑媛挥动着两臂,想要还击,却被狱警及时阻止,不甘心的喘着粗气。 我站起身子,不看她俩,直接向门口走去, “少奶奶!” “你干嘛?” 这次她俩倒是挺合拍了,我回头无奈的看着她俩,语气清淡如云, “两个疯妇撒泼,我留此何用?” “她把我害成这样,我骂几句都不行啊?我……” 我的目光淡淡的扫过李淑媛的脸,仿佛在说,“想不想出去,您随意。”李淑媛看懂了我的表情,硬生生将余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她是个很识时务的人,知道哪儿轻哪儿重。 “半夏,对不起!我道歉!” 半夏眉头轻蹙,轻轻的咬着下嘴唇,无助的望着我,犹如迷路的孩子。我坐回她的身边,将她的手缓缓的握紧。半夏的目光终于勇敢的聚焦在李淑媛的脸上,她眼底的泪已经干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悲苦, “小姐,我再叫您一声‘小姐’,我八岁就是您的卖身丫鬟,人人都说您温婉贤淑,伶俐可爱,只有我看得到您的另一面,乖张跋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是在您的打骂声中长大的,为您做所有的坏事,为您担所有的骂名,您却依然是那个标标准准的大家闺秀。今天,我只想问一句,您,可曾有过半点悔意?” 我的心里长叹一声,半夏啊半夏,人都是自私的,都会轻易的原谅自己,都认为自己没有错,错的是别人。此时此刻,你如斯问她,她怎会真的有悔意呢?半夏啊!你太善良了。 此时的李淑媛完全平静下来,闺秀的教养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她的目光长时间的停留在半夏的脸上,静悄悄的。之后,她长出一口气,目光看向阳光中的窗子,神情索然,语气平和, “半夏,我不会请求你的原谅,我承认我对你不好,亏欠你了。但是,今天你打了我,也算是一报还一报,咱们扯平了。” 我再次站起身子,轻轻的拍了拍半夏的肩膀,拉着她的手离开了会客室。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至于半夏的心结能否打开,全看她自己的修炼了。 我将半夏交给门口的魏耀祖,转身又回到会客室。我客气的对狱警说, “我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可以吗?” 狱警的脸上并没有显出不耐烦的神情,很显然,她已经得到了超乎她想象之外的好处,而且,她知道,这好处来自于哪里。她虽然面无表情,但,也不失礼貌的退出房间。 李淑媛却显得很不耐烦,紧抿着嘴唇,斜视着我,不说话。我不急不缓的坐到长条凳子上,整理好衣服,目光状似无聊的在她的脸上扫来扫去, “莫言来过,是吗?” “怎么,你害怕了?” “我有些奇怪,您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哼,猜的。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还能叫你‘小姐’。” 我忽然想起曹雪芹的《聪明累》,聪明累!是她?还是我?我轻轻的叹气出声,微低下头。片刻,我站起来,想要离开。李淑媛倒是不着急了,她悠然的坐好,从眼底看着我, “莫姨娘真是个单纯的好人啊!” “对,但,你不是好人。” “哈,你也不是好人。” 恐怕只有我和她有资格如此直白如此一针见血的指责对方,而对方只能用沉默来接受。因为,我和她都清楚的看见过彼此的罪恶。 只是,好、或者坏,要如何评判?在半夏的眼里我是好人,在李淑媛的眼里我不是好人。或许她们都对,或许她们都错。想来也无妨,我知道我是谁,足矣! “要是害怕可以说出来。” “害怕什么?” “她会杀了你的。” “那不是正和了您的心意吗?” 我和她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目光直视对方,目光交汇之处没有火焰没有仇恨没有火药味,只有静悄悄的防范和猜疑。 “对,你死了不必通知我,我是不会去的。” “好,没问题,我死的时候会吩咐下去的。” 我转身离开的时候,有一种想大笑的冲动。在我忍了又忍的时候,会客室里却响起了李淑媛放肆而无所顾忌的大笑声。我苦笑着坐进车子里,离开。 恨,很容易,快乐,却很难。身在茫茫红尘,改变不了过去,适应不了现在,掌握不了未来,能够给自己的不过是一点点,稍纵即逝的快乐。但愿,我和她们都能够明白。 带着满身的疲惫,我神情倦怠的坐在我的议事厅里,久久、久久对着门外亮紫色的夕阳余晖发呆。莫言穿过我停滞的目光,走到我的身旁, “小姐,喝点莲子羹吧!精神会好一些的。” “好。” 我撑着椅子扶手,坐直身体,接过莲子羹,无意识的用瓷勺搅动着,心不在焉。莫言在一旁轻轻的催促着, “小姐,快点喝吧,凉了就有腥味了。” “嗯。” 我盛起一勺,刚送到嘴边,马子服蹦跳着进来了。他也许是玩儿累了,经过这里,闻到了莲子羹的香气便跑了进来。他愉快的对着我撒娇,“给我吧!给我吧!” 我微笑着将莲子羹递给他,莫言却劈手夺了过去,很生气的样子, “不行,这是给小姐的。” “莫言,给他吧!反正我也没胃口。” “不行就是不行。” 莫言今天有些奇怪,往日她是很护着马子服的,凡是他要的她都给,今天她怎么啦? 还没等我将满肚子的疑问问出口的时候,马子服便趁莫言不备,将她手里的莲子羹抢了过去,并且三口两口的吃到肚子里,然后,胜利者一般的对着莫言傻笑。 望着一脸气急败坏的莫言,我正想开口安慰,却见马子服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我惊跳起来,跑到他的身边,蹲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满脸是汗的来回翻滚着,束手无措, “子服、子服,你怎么啦?你哪儿不舒服啊?” 马子服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很痛苦的望着我,紧紧的按着肚子, “莫言,快、快请于大夫!” 莫言傻傻的站着不动,神情恍惚,嘴里念念有词, “没用的,没用的,人算不如天算啊!” 我气急攻心,大声对着她喊,“去请于大夫,快呀!” 莫言如梦方醒一般,冲了出去。我将马子服紧紧的抱在怀里,却不知道怎么做,他才能好过一些。马子服的嘴角缓缓的流出了鲜血,妖艳而刺目的血,蔓延在他的嘴角我的胸前。我的泪夺眶而出,这是怎么啦?怎么会这样呢? 渐渐的,他好像不那么难受了,在我的怀里对着我笑了,他的手慢慢的抬起来,想要抚摸我的脸,却停在了我的发梢,他轻柔的抚摸着我的发梢,一往情深的望着,平静而清楚的对我说, “感君恩重许君命。玲珑,好好活着。” 说完,马子服的手慢慢下滑,全身一松,闭上了眼睛,他狰狞的脸上还保持着最后的笑容,那笑容一如天使的容颜。我拼命的摇晃着他,泪肆意的流淌在我的脸上,我无声的哭着,他不能死,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不许,不许! 于逢春赶到的时候,马子服早已经呼吸全无,身体也开始变得冰冷。我牢牢的抓着马子服的遗体,仿佛抓着我一部分的生命一般,绝不放手。当于逢春和关起远合力,将马子服从我的怀中抱出的时候,我依然跪在地上,慢慢的仰起头,猛然大喊一声,“啊————” 犹如母狼失去幼狼一般的嘶吼声,使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震惊而怜悯的望着我,我便在众人如此的目光里,缓缓倒下。 深夜,我的房间里漆黑一片,我清醒的陷进思想最深处。马子服临终的两句话,如此清醒如此豁达,他,究竟是无意间救我一命?还是,原本知道了什么,有意替我赴死?我已经无从知晓,我只知道,他去的时候,平静而释怀。 透明的黑色里,夜与晨的朦胧之间,我知道,她来了,她在这儿,就在我的床前。想着马子服,我已经不再害怕,心里平静而柔软, “你想杀了我,是吗?” 寒夜里、寂静无声, “子服是替我死的,对吗?” 凉薄的夜里、轻轻的叹息声, “为了你的孩子,是吗?” 浓重的暗夜里、重重的喘息声, “要杀我,很容易。不过,前提是,你要活着。” 晨的微光中、抑制不住的抽涕声, “此事不会有任何人知道,我依然将你留在身边。” 晨曦中、寂静无声, “记住,活着,活着才有机会杀我。” 晨的薄雾散开、离开的脚步声、关门声。 善良者,也会狠心报复,然,善良者,却无法从报复中获得解脱和快乐。报复之后,善良者无法成为胜利者,内疚和悲哀会代替一切欢呼,成为终身的梦魇。 善良的半夏,还是释放了李淑媛。善良的莫言,却注定被内疚纠缠一生。我将马子服葬进了玉家的祖坟,我不想让他成为孤魂野鬼。 民国三十五年,公元1946年,旧历丙戌年,夏天。 玉达仁和于芸香的大儿子出生了,按着玉氏宗族的排行,起名,玉朴茂。小东西粉嫩粉嫩的一团,便会哭、哭得惊天动地,会笑、笑得春暖花开。会撒娇也会愤怒,伸展着小胳膊小腿儿,努力的要长大。 不知道是不是老了,一向不喜欢孩子的我,对着他也心生一份快乐之心,仿佛在暗色调的生活中,凭空多了一道亮丽绚烂的彩虹一般,柔软而温暖。 正是,情之一字终难解,萦绕一生结千结。 觅心石上将心来,菩提无根结自解。 522.第522章 :想家 “砰”的一声枪响,惊破了无数好梦,坠落成天亮前最后一颗星星。黑暗中,一双黑白分明的亮眼睛,闪着清冷的光。 关玲玲的心头一紧,汗水瞬间湿透了全身,醒了。她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起身,一动不动的仰面平躺在床上。她双手紧握成拳,平滑的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很疼很疼。关玲玲心里明白,她又做噩梦了,这个梦已经纠缠了她四年。今夜,特别是今夜,这个梦是必做的。 关玲玲起身披上外衣,走到醉梦斋洒满月光的院子里,黎明前的月光,显得格外的清冷,带着难以言说的寒冷气息,关玲玲不由自主的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就在这个院子里,关玲玲目睹了曾经的惨剧。四年来,枪林弹雨,风餐露宿,世事更迭,沧海桑田。而当年的那一声枪响,却如梦魇一般,始终萦绕在她的心间。 月光下,关玲玲平伸开手掌,迎着月亮,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双手。手指细长而有力,手掌宽大,一双天生外科大夫的手。这双手曾经触摸过无数无法分辨的肢体和器官,它们曾经救过很多人,也送走过很多人。 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外科大夫的关玲玲,经历了太多的惨烈。为了保住婴儿,从血肉模糊的母体中取出孩子的手术她做过。为了留住生命,切除残肢的手术她也做过。她已经见惯了生离死别,习惯了血肉横飞的战场,她甚至可以在一边行军打仗的情况下,一边冷静自如的动手术。 在战士和同事的心目中,关玲玲是一尊冰雕的观音菩萨,虽然冰冷得难以接近,但是,关键时刻,绝对可以救苦救难。 关玲玲一直想不明白,已经经历了如此之多的苦难,为什么那一声枪响,却犹如钉子一般,牢牢的钉在她的记忆深处,无法忘记。或许,她忘不掉的不是枪声,而是那一双眼睛里,透出见惯了生死的冷漠和见惯了血腥的平静,四年来关玲玲在最害怕最难熬的日子里总会想起那一双眼睛,他始终都无法想清楚,她是哪里来的勇气和经验啊! 四年前,离开北平之后,关玲玲和玉芳菲被送到延安大学深造,玉达勇和玉达信则被送进成都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学习。 一年之后,关玲玲和玉芳菲从延安大学毕业,又进入晋察冀军区卫生学校学习,短期培训之后,被组织安排在晋察冀军区野战医院,担任救护和管理工作。 自此,关玲玲和玉芳菲,两个从小就娇生惯养,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开始体会真实的人生百味,世间百态。 民国三十五年,公元1946年,旧历丙戌年,春寒料峭的时候,一场大雪铺天盖地的不请自来。这样的天气里,关玲玲总是会想起那个寒冷的初春和那间简陋得无以复加的手术室,因为那是她第一次主刀,独立完成一台大手术。 原本手术是为了修补患者破裂的脾脏,但是,打开腹腔之后才发现脾脏破裂已经无法修补,只能做摘除手术。关玲玲一边及时的改变了手术方案,一边在心里对此刻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他甚至还在手术前对着她虚弱的笑了,轻声的对她说“谢谢”。 手术很成功,关玲玲站了一整天,水米未进,很累但是很高兴。脾脏的摘除手术本身并不复杂,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如此,摘除比修补容易,破坏比建设容易,摧毁比挽救容易。可是,病人的身体实在太虚弱,再加上其他脏器也需要修补,所以,手术变得复杂起来,其间,关玲玲还为病人输入了400CC自己的鲜血。 此时,躺在宿舍“吱嘎”作响的木板床上,关玲玲疲惫的闭着眼睛,浑身无力,大脑却极端的兴奋,无法平静下来。 22岁的关玲玲从今天起,从此刻起,就再也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小姐啦,她是个有用之人啦,她可以治病救人啦!关玲玲安安稳稳的躺着,不说不动,一滴清泪悄悄的从她的眼角滑落,说不清道不明是喜是悲。 “呦!关大医生,外面都欢天喜地的称赞您呐,您怎么这儿哭上啦!” 关玲玲依然闭着眼睛,没动没说话,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身边的床,挪开身体,空出位置,同时,唇边绽放出花儿一样灿烂的笑容。玉芳菲轻快的绕过床边,轻轻的躺在关玲玲的身边,低声而轻柔的说, “累吗?” “嗯,累,但是很快乐!” “嘿!千古奇闻啊!你竟然也会快乐啊!” 玉芳菲用手肘轻轻的杵了一下关玲玲的腰,关玲玲立刻怕痒的躲开了,玉芳菲马上改用双手去搔她的痒,关玲玲也不示弱,翻过身子,也(来)搔玉芳菲的痒。伴随着两个人开心的笑声,身下的木板床也尽情的“吱嘎”响着,快乐将寒冷远远的赶出了屋子。 “我求饶、我求饶!玉大主任,如今你可是要注意形象啊!” “我才不怕呢!谁爱说就说呗!” “我一直很羡慕你的性情,只是我……唉!” 关玲玲翻身坐起,脊背笔直的坐着。玉芳菲侧坐在她的身旁,无言轻抚着她的后背。良久,关玲玲回头看着玉芳菲,浅浅的笑着, “姑母的花圃里,还会不会一样的姹紫嫣红呢?” “会,一定会的。” “下盘棋如何?” “不下,总是输给你。” 玉芳菲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子,整理着衣服。 “你呀!一流的棋艺,二流的记忆,三流的耐心。” “你呀!说话越来越像姑母啦!” 关玲玲仰头看着站在面前的玉芳菲,忽然,笑出声儿来。玉芳菲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别笑了,说,笑什么?” “我和你,两个口口声声最恨她的人,每天的话题却无法离开她。” 玉芳菲整理衣服的手,停了下来,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悄悄的看着关玲玲的眼睛,眼神中写着无奈、寂寞、眷恋与不舍、爱和恨, “恨如何?爱如何?对于她,又怎是一个爱恨能够说得清楚的!” 关玲玲望着玉芳菲离开的背影,心底涌起无数细小的浪花,酸甜苦辣咸,所有的喜怒哀乐瞬间(盈)满心头。她低下头,轻轻的自言自语, “她一直希望我们相亲相爱,彼此友爱,可是,我和你就是不肯表现给她看,就是要让她伤心,让她着急,让她更加记挂着我和你。” 冬天紧紧的裹挟着春天,不许她自由的生长。春天则顽强的想打破冬天的封锁,最柔弱的一棵小草,绿了。最不起眼的一朵小花,开了。春天用一丝一缕的消息,告诉大地,春,来了! 一场战役会改变无数人的命运起伏,一次相逢能改变三个人的人生轨迹。世间的奇妙,未来的传奇,都集中与此。 关玲玲这几天很忙,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的“吱嘎”木板床了。白天与黑夜不停的轮回着,而关玲玲已经对此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她的世界似乎缩小成了一张窄窄的破旧的手术台。 凌晨,天光未明。筋疲力竭的关玲玲从手术室里走出来,她一只手扶着手术室外面的墙,一只手扶着腰,慢慢的挪动着步子。心里朦胧的不着边际的想着,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当年家中的秋千上,有佳人笑的时候,墙外是不是会有一个‘多情却被无情恼’的行人。傻子,我肯定是累傻了,怎么想起这个来了,是啊!我想家了。终于承认那儿是家了吧!如今,真的想家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层云雾,透过冰冷的空气,透过破碎的玻璃,温柔而腼腆的照射在关玲玲的脸上,将她完美的侧影打印在土墙上。 关玲玲转过头,将整张脸对准阳光,迎着太阳走去,站在空地上,停住脚步,仰起头,闭上眼睛,静静的体味着阳光轻抚脸庞的惬意,为她带走多日的疲倦和不安。 一只冰凉的手,颤抖着爬上了关玲玲的脖子,用力扼住了她的喉咙,一阵窒息的感觉袭来,她猛然睁开眼睛,一声喊叫让她硬生生的吞回到肚子里。关玲玲小心的调整呼吸,让空气能够顺畅的进出,让声音能够平静平稳的发出,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俺,俺要找人。” 关玲玲从声音上判断,手的主人应该是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东北口音。他很紧张,声调有些不稳,手也在抑制不住的哆嗦,鼻子中呼出的热气,一股一股不均匀的喷在关玲玲的耳朵后面。 “你要找谁?你的身上有伤吧?我是医生……” “闭、闭嘴,俺没有伤,俺很强壮。你、你再啰嗦,俺就掐、掐死你!跟俺走!” 关玲玲顺着他的手劲儿向左后方退了几步,他停了下来,关玲玲也跟着停了下来。实际上,他已经无路可退,他们的四周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还有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 “都别动,俺真的会掐死她的。” 随着他的叫喊声,关玲玲又感到了一阵窒息,他的手虽然还在哆嗦,却越来越紧的扼住她的喉咙。关玲玲听到士兵拉开枪栓,子弹上膛的声音,她拼命的挤出声音, “别、别开枪,他、他有伤。” “关医生,我们得救你,顾不了那么多了。” 警卫班的赵班长举起右手,握成拳头,“都有了,注意不要伤到关医生!” 士兵们稳稳的端起手中的枪,瞄准,寻找最佳的射击点,准备射击。关玲玲有些着急,手的主人更加紧张了,她的身体随着手的主人不停的向左向右,忽左忽右。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在关玲玲的耳边呼啸而过。此举激怒了手的主人,他双手紧紧的掐住关玲玲的脖子,怒吼着, “不许再开枪,否则,俺就杀了她。” 关玲玲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用力的摇动着双手,希望士兵不要开枪。见此情景,赵班长赶忙挥动手臂,对着士兵高喊, “全体把枪放下!” 然后,他两眼喷火,紧握双拳,对着手的主人怒吼, “小子,你要是敢伤关医生一根汗毛,老子就把你撕成一条一条的,喂狗!” 双方僵持不下,关玲玲命悬一线,一个声音高远而清晰的响起,“萝卜,你在干什么!还不放手!” “连长!连长,俺在找你!” “放开她!” “俺不!他们不会放过俺们的。” “我命令你,放手!” 关玲玲觉得脖子上的压力一松,空气瞬间涌进呼吸道,她用力的呼吸着宝贵的空气,一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穿着整齐而可体的国民党军官服,阳光在他的背后伸展,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没有焦点,轻轻的滑过她的脸,整个人看起来既玩世不恭,又略带真诚。 “对不起,您没事吧!” 他伸手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关玲玲,赵班长一个箭步冲上来,一只手扶住关玲玲,一只手抓住他的手, “来人,把他俩都带走!” “慢着,赵班长,他俩身上都有伤,应该留下来医治。” “不行,太危险!我必须保护你和其他医生的安全。” “我是医生。” “我是警卫班班长。” “赵班长,咱们解放军是优待俘虏的,对吗?” 赵班长盯着关玲玲的脸,看了好一阵子,最后,点了点头, “好吧,把他俩留下来医治。但是,为了保证安全,一定要有我的战士在一旁保护你。” 关玲玲对着赵班长轻轻的笑了,嘴巴弯成好看的月牙型,轻声说, “谢谢赵班长。” 关玲玲的笑容使得赵班长和站在他身边的俘虏连长都出神了,赵班长想, “平时那么冷静严肃的关医生,笑起来挺好看的嘛!” 俘虏连长想, “好熟悉的一张脸,似曾相识呐。” 关玲玲带着一脸柔和迷人的笑容,走到被称为“萝卜”的男孩儿面前,柔声细语的问,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害怕了?还是想家了?” 523.第523章 :团聚 “都不是,俺在找俺地连长,可是,没找到。情急之下,就、就想出了这么个办法。” 萝卜抬起头,瞅着关玲玲,看到她的脖子上,他留下的手印已经开始红肿变色了,感觉很内疚, “医生,对不起!” “傻孩子,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吗?” “报告长官,俺不是孩子,俺、俺屁股疼。” “哄”,四周的士兵和医护人员都笑了起来,刚才的紧张气息一扫而空,众人也都笑着各自散开,工作去了。 经过检查,萝卜的伤势不重,弹片擦伤了表皮,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伤口已经感染化脓,需要清洗伤口中的脓液。俘虏连长的伤势相对来说要重一些,他的左胳膊大臂骨折,以及左胸口一根肋骨骨裂,应该是炮弹爆炸后形成的爆炸波所震裂的,好在没有伤到内脏,没有造成生命危险。 关玲玲熟练而有条不紊的处理好两个伤兵,她和颜悦色,语气轻柔的对萝卜说, “你要记住睡觉的时候要趴着,不要碰到伤口,伤口不能碰水,按时来换药,记住了吗?” 萝卜咋牙咧嘴的答应着,“是,长官,俺记住了。” 关玲玲对萝卜柔柔的微笑,当她转过头面对俘虏连长的时候,神色和语气自然而然的镀上一层冷漠而疏远的气息, “于先生,您的伤需要卧床静养,希望您听从医嘱,静心养伤。” “您认识我?” 关玲玲低下头整理病案,不再说话,她的心里苦笑,“未婚夫,我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未婚夫呀!” “您认识我?您怎么知道我姓于?” 于修和不屈不挠的追问着,关玲玲不屈不挠的沉默着。最后,还是赵班长替关玲玲解了围,将不停追问的于修和带了出去。 于是,关玲玲除了多了两个伤兵患者,每天也多了一项额外的工作——应付于修和变化多端的追问。 “于修和,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大混蛋。” “玉芳菲,就算我现在是俘虏,你也不能这样侮辱我!” “你竟然问自己的未婚妻,她是谁?她是不是认识你?你说,你不是混蛋,是什么?” 三天后,从军区开会回来的玉芳菲,终于告诉了于修和答案,而这个答案让于修和瞠目结舌的彻底说不出话来。只是眼睁睁的看着答案——关玲玲,轻烟薄雾一般从眼前飘过,关玲玲是去教萝卜认字的。 “她、她、她……我、我……” 正准备离开的玉芳菲听到于修和结结巴巴说出的几个字,回过头来,目光晶莹闪动,忽然,莞尔一笑, “你认不出她,却认出了我,很奇怪,不是吗?” “我、我……你、你、你……” 望着玉芳菲远去的背影,于修和依然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心里懊恼极了,可是却只能够尴尬而落寞的,不知所谓的傻站着。 从萝卜的口中,关玲玲知道了,萝卜是个父母双亡,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孤儿。因为本姓罗,所以村里人就叫他萝卜。不知道年龄,不知道生日,没有家乡,没有亲人。于修和的部队经过萝卜的村子时,将快要饿死的他带走,做了自己的勤务兵。 “难怪你会那么不顾一切的找他。” 关玲玲有些出神的喃喃自语,萝卜没有听懂她的话,睁着两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她, “关医生,啥叫‘不顾一切’?” 关玲玲回过神,温柔的对他笑了。她发现自己真心喜欢这个满口东北话的小弟弟,她想帮助他, “萝卜,我想认你做弟弟,你愿意吗?” “啥?” “我想认你做弟弟,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愿意啊!” 萝卜点头如捣蒜,关玲玲开心的笑出声音。阳光怒放着扑进屋子,满满的装了一屋子的光明。萝卜突然蹲在关玲玲的面前,神情庄严, “关医生,你没和俺开玩笑吧?你当真要认俺做弟弟?” 关玲玲伸出右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庞,温柔慈爱的看着他的眼睛,很严肃很认真的说, “绝对不是玩笑,只有你答应我两个条件,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我的家就是你的家,我的亲人就是你的亲人。” “你说,就是有一百个条件,俺都答应。” “第一,你要和我站在同一支队伍里,和我穿一样的军装。第二,你要如同对待亲姐姐一样的对我。” “俺发誓,俺要和姐姐一样当解放军!俺一辈子都会对姐姐好!” 关玲玲伸手扶起跪在地上的萝卜,轻轻的为他掸掉裤子上的灰尘,拉起他的手,走到书桌旁, “你原本姓罗,我送你一个名字,” 一边说,关玲玲一边在纸上用毛笔写出“布衣”两个字, “从今天开始,你有名有姓,你叫‘罗布衣’。” 萝卜伸出粗糙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纸上‘罗布衣’三个字,笑得眼中泪光闪闪, “姐,啥叫‘布衣’啊?” “布衣就是老百姓,无论以后,你做什么都不要忘记,你是一个军人,要把老百姓放在心里。” “嗯,俺知道了。姐,俺有名字啦!俺有名字啦!!” 看着蹦跳在阳光中的罗布衣,关玲玲的心便如同春回大地一般,明媚清新,舒畅而带着万物复苏的喜悦。 罗布衣的伤好的很快,并且非常顺利的成为人民解放军中的一员普通士兵。望着整装待发的罗布衣,关玲玲仔细的收藏起对他所以的牵挂和不舍, “布衣,这块玉环你带上,记住,它就是家,就是团圆,一定别弄丢了。” 关玲玲将自己的玉环仔细的戴在罗布衣的脖子上,轻声的吩咐着。罗布衣用力的点着头,小心的将玉环放进领口,让它贴着自己的肌肤。 “好漂亮的一块玉啊!小子,你有福啦!” 一个男人大大咧咧的拍着罗布衣的肩膀,开着玩笑。他有一口特别白特别整齐好看的牙齿,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黝黑的皮肤,明亮而柔和的眼睛。他是关玲玲的第一个病人,虽然脾脏被摘除,但是,依然生龙活虎,冲锋陷阵的罗才英。 “罗团长,您也回部队了?” “是啊!关医生,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我的这位小本家的。” “谢谢罗团长。” “关医生,别和我说谢,我的身体里还流着你的血呢!” 罗才英爱慕的目光,无遮无拦的投射到关玲玲美丽的脸上。关玲玲没有刻意避开,也没有迎上去。神情中自然多出一份疏远,浑身散发出一种让人摸不到猜不透的飘渺。 罗才英烦恼的挠了挠前额,他最近全部的心思,都用在琢磨这位让他琢磨不透的关医生身上了。他越琢磨越糊涂,越琢磨越找不到方向。不过,回到部队就好了,一打起仗来,他就神清气爽了。 送走了罗布衣的关玲玲,又回到了日常的轨道上生活。面对于修和的时候,关玲玲的内心很平静,他们是未婚夫妻,但,他们也只是未婚夫妻而已,他对她没有感情,而她对他的全部期待,也都在他逃婚的那一天,全部丧失殆尽了。 当玉芳菲很刻意的无意中问她的时候,关玲玲就是如此回答的。营地里的火光跳动在玉芳菲的脸上,映在她的眼底,两簇火苗一点一点的在她的眼底燃烧起来, “你怎么可以如此冷漠?我真想知道,你的心是热的还是冷的。” 关玲玲低下头,片刻,她猛地抬起头,直视玉芳菲的眼睛。瞬间的对视之后,玉芳菲带着她的火焰,移开了目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伴着关玲玲半明半暗的声音, “你的矛盾让你显得很奇怪。” “我有什么矛盾?我不矛盾!” 关玲玲从她的脸上移开目光,抬起头,看着半溶解的月亮,轻轻的笑了,如同母亲望着熟睡的婴儿一般,安静而祥和, “你我一直心意相通,你何必为难自己!” 玉芳菲烦恼而焦躁的蹙着眉心,来回踱步,如同一只热锅上正在受着煎熬的蚂蚁。她用力的(揉)搓着手心,停下脚步,狠狠的吸进一口气,再狠狠的吐了出来,仿佛做了一个生死攸关的决定一般。 “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那是你的事情,不必向我报备。” “你真的放弃?” “从未得到,何谈放弃?” “他应该是你的。” “他从来不是我的。” “我要他。” “请自便。” 玉芳菲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有泪光闪动,目光胶着在关玲玲飘渺在一团雾里的面容。她刚刚发现她的眼球不是纯黑色,而是深褐色,她的眼白也不是纯白色,而是浅蓝色,犹如一弯淡蓝色的月光。 “玲玲,你像极了姑奶奶,典型的古代仕女图中的人物。” 淡蓝色的月光里,波澜不惊。关玲玲的双手习惯性的插入外衣口袋里,努力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在心底最深处, “我还要去值班,你早些休息吧!” 望着关玲玲离开的背影,玉芳菲突然大声喊道, “玲玲,你会不会恨我?” 听着她声音里充满着热情的担忧,关玲玲心生羡慕。回过头,她对她笑得明媚灿烂, “傻瓜,你说呢?” 远处的山脉迷蒙成一条连绵而不整齐的线,向明亮处伸展而来,一层一层的变幻着颜色,绮丽而神秘。仿佛连接着命运,连接着你和我之间的那条线,脆弱而坚强。 于修和若有所思而苦恼的盯着,戴着口罩只露出双眼的关玲玲。他发现她的眼白是浅蓝色,使人能够平静而顺服的浅蓝色湖水。 关玲玲认真的在为于修和查体,刻意的忽略掉他的目光,用完全的职业性的语气,表情以及态度,问, “今天感觉怎么样?呼吸的时候还有没有疼痛感?” “感觉好多了,小心呼吸就不会疼。” “你现在还是要多多卧床,不可心急。” “嗯。只是,总是躺着很难受的。” 关玲玲侧过脸,对身边的护士小声的叮嘱了几句,走向下一个病人。于修和在心里对着自己翻白眼,从小到大他都没有如此听话过,此刻,却在一个女子面前心甘情愿的顺从着,乖巧得犹如犯了错误,而努力讨好大人的孩子。 “于先生,回魂吧!” 眼前浅蓝色的湖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黑白分明的亮眼睛。于修和忽然“嗤”的一声笑出来, “总觉得你出现在这样的地方,很奇怪。” “你少见多怪而已,我可是堂堂野战医院的内科主任。” “失敬失敬,玉主任有何贵干?” 于修和的话从鼻子里哼了出来,目光没有焦点的扫过玉芳菲的脸,露出典型的无所谓的神情。玉芳菲收起笑脸,换上一脸的公事公办。她小心的注意了一下四周,神情严肃,故意压低了声音, “我想和你单独谈一谈。” “我是战俘,时刻有人监视的。” “我会想办法的。” 准确的说,玉芳菲的行为没有出乎于修和的意料,似乎只有如此,她才是她。真正让于修和困惑的是关玲玲,他困惑于她的冷静平和,困惑于她的专注专业,更加困惑于她沉默的美丽。 于修和是孙中山先生(三)民主义的忠实信徒,他内心感谢解放军救他一命,却并无加入之意。于修和计划着逃离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安静安稳的养伤,就是为了更顺利的逃离。 人们常说“世事难料”。如今,于修和对这句话体会得最是深刻。从被俘的那一天起,所有发生的事情全部出乎意料。得到救治和礼貌对待是出乎意料的;遇到被他逃婚的未婚妻关玲玲,并且救他一命也是出乎意料的;依赖着他、忠诚于他的小勤务兵萝卜,参加了解放军更是出乎意料。唯一让他觉得意料之外,却不那么难接受的是与玉芳菲的重逢。 近来,于修和的思绪乱如麻团。他实在想不清楚,他对于关玲玲,对于玉芳菲的心里感受。关玲玲带给他的直观感受是,惊讶、困惑、茫然、如坠雾中,找不到方向。而玉芳菲给他的感受则是,亲切和安心的,似与家人相聚。 524.第524章 :各占一半 两个女子在他的心中各占一半,安静沉默的关玲玲,烧灼着他。热情敏感的玉芳菲,温暖着他。于修和不知道,如此优秀又如此不同的两个女子,同时出现在他的生命中,是幸?还是不幸?或许,命中注定,幸,则是大幸!不幸,就一定是大不幸! 今天,原本应该关玲玲为于修和检查身体,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是玉芳菲。于修和偷偷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底涌起些许的失望。不愿意被玉芳菲看穿心事,于修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耸了耸肩膀, “玉主任,有何贵干?” “你心里有她,是吗?” 于修和一愣,女人啊女人!要么你有第六感,要么你就真的会读心术。望着站在面前,一身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的玉芳菲,于修和有几秒钟的错觉,玉芳菲幻化成了关玲玲,然后,两个人的脸在他的眼前交替变换,到最后,谁是谁?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于修和彻底糊涂了,但是,他还是清楚明白的说, “对,有。” “那么,你娶她,如何?” “别开玩笑了,那是不可能的。” “那么,你娶我,如何?” 玉芳菲的声调平稳浅淡,她面无表情的紧紧盯着于修和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块表情肌的运动。她听见她的心如擂鼓一般的响着,她疑心自己过重的心跳声已经被他听到。 “我现在是战俘,自己何去何从还不知道呢!” “你可以参加解放军,一切问题就解决了。” “不可能!” 沉默不请自来,如同一个自大而不自知的不速之客,使人局促却无法拒绝。玉芳菲的头脑中快速的运转,“他的坚决是他信仰的坚决。那么,我呢?我该怎么办?”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玉芳菲思考,如何来取舍信仰和感情,她必须抓住重点, “娶我,你愿意吗?” “愿意。” 于修和没有说出口的后半句是,“只是,你不会有机会嫁给我的。” 机会,总是等在你的必经之路上,如果,你的路径没有错的话,那么,机会是不会错过你的。当然,能不能够抓得住,就要看个人的功力深浅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轰炸,成了关玲玲和玉芳菲的诀别。如同蝗虫一般的敌机,呼啸着向野战医院俯冲而来,投下一枚一枚罪恶的炸弹之后,又呼啸而去。 赵班长组织战士们在高处架起机枪,进行阻击。院长组织医护人员疏散病人,以及抢运医疗器械。关玲玲穿梭在一枚又一枚的炸弹中,身边不断的有人倒下,耳边的爆炸声、机枪声、战友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此刻的关玲玲却格外的冷静,出奇的平和,她已经发现在如此的环境下,她的内心总是非常平静。仿佛更加知道应该做什么,应该怎样去做。 人在目标明确的时候,总是显得放松平和,以及与众不同。 一只手突然拽住她,将她扯到一堆瓦砾的背后。此时,一枚炸弹在身边不远处炸响,关玲玲急忙蹲下身体,将身边的人紧紧抱在怀中。危险暂时离开,关玲玲松开手,对玉芳菲说, “你小心,我去忙了。” “等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玉芳菲攥紧关玲玲的手腕,仿佛一松手她就会飞走似的。沉默片刻,玉芳菲压低声调,神情坚决的说, “玲玲,我要和他走,这是个好机会。” 关玲玲瞪视着她,沉默着。 “我知道,这样是逃兵,是背叛,可是,我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关玲玲瞪视着她,沉默依旧。 “玲玲,请你原谅我。” “你不后悔?” “我不知道!” “你认为值得?” “我不知道!” “你……爱他?” “对,我爱!” 玉芳菲松开攥着关玲玲的手,黑白的大眼中泛着清澈的浪花,她紧紧的咬着下嘴唇,鼻翼一张一合的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关玲玲抬起手腕,由于她握得太用力,她的手腕上已经清晰浮现出红红的手指印。 蓝色的月光对着黑白分明,彼此的瞳仁里,映现出彼此的模样。关玲玲忽然浅浅的笑了, “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玲玲,为我、为姑母、也为你自己,守住那个家,好吗?” “保重!” “再见!” 望着远去的玉芳菲的背影,关玲玲的口中泛起浓浓的苦涩味道。她那么清晰的看到未来路上的荆棘和坎坷,可是,她不能躲避无法逃开。 大轰炸之后,玉芳菲和战俘于修和的失踪,很快被发现了。查找过一切的可能,而没有结果的时候,关玲玲成了主要的审查对象,她被停止了所有的手术,她的入党预备期也被无限的延长了。 关玲玲平和平静的接受着各种审查、质疑,甚至某个别人的刁难和排挤。她所有的态度只是沉默而已,她心甘情愿的做着打杂的活儿,沉默不语。 因为事情久查无果,上级派来了调查组,罗才英是调查组的组长。调查组来到野战医院多日,查看了医院内部调查的档案,包括关玲玲的检讨书。与相关的人员都谈了话,只是还没有与关玲玲正面接触。 罗才英望着一脸祥和宁静,正在打扫走廊的关玲玲,心疼不已。每次看见这个女子,他就觉得昏头转向,完全失去方向感。从个人角度,他愿意相信她。但,从组织角度,他不能盲目的相信她。他的任务是要把事情调查得清清楚楚,保持队伍的纯洁,保护党的利益。 这是一间干净整洁,阳光充足的房间。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张木质写字台,写字台的内侧摆放着两把椅子,写字台的外则不远处,放着一张木头凳子。 此时,罗才英和他的副组长,坐在内侧的椅子里,关玲玲脊背挺直,面色柔和的坐在外侧的凳子上。 “群众反映,玉芳菲和战俘于修和来往密切,非常可疑。你是她的亲戚,是战俘于修和的主治医生,不会不知道吧?” 说话的是李副组长,此人脑袋奇大,脖子奇短,面容慈祥,犹如一尊弥勒佛。关玲玲抬起头,坦然的看着他的脸,沉默着。李副组长继续说着, “你已经提交了入党申请书,党组织正在考验你。一直以来,你的工作出色,野战医院里上上下下对你的反映都很好。你不应该对组织有所隐瞒,对吗?” 阳光映射在关玲玲的眼睛里,那里是一片宁静美丽淡蓝色的湖水。罗才英仿佛觉得连经过她眼前的阳光,都变成了淡蓝色。而关玲玲依然沉默。 “有什么委屈,你可以说出来,相信组织会对你负责的。我们的原则是,不放走一个坏人,更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关玲玲侧过头,把脸庞对着阳光,明媚的光线使她的眼睛微微的眯成一条缝。转过头,她轻轻的笑了,如同春光中初出绽放的花朵一般,清新明朗。 “我爱这个国家,爱身边的战友,因为他们如此可爱。我相信组织,忠诚于党,因为我相信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这就是我要说的全部。” “好吧,你先回去想一想,我们还会找你谈的。” “可不可以请组织考虑恢复我的工作?” “我会向上级汇报,很快可以答复你。” 关玲玲站起身子,沐浴在阳光里的她,如同白杨树一般,挺拔修长。她敬了一个军礼,转身迈着军人的脚步离开。 此次谈话中,罗才英一言未发,只是他的目光没有片刻离开过关玲玲。一个想法从朦胧到肯定,在他的心中逐渐的形成。 罗才英将调查报告形成文字,提交上级党组织。很快有了回音,由于没有查到关玲玲在此次事件中有重大过失,她本人表现良好,工作积极,所以,恢复关玲玲的工作。但是,入党问题,延后再议。 关玲玲对如此结果感到非常满意,她相信“日久见人心”。她相信,终会有那么一天,她将成为这个朝阳一般,蓬勃而起的政党中,最忠诚的一员。 而与罗才英的一番谈话,又搅乱了她的思绪,打乱了她平静的内心世界。 那一天,正午的阳光正浓,每一缕阳光都毫不吝惜的抚摸着大地,田地农舍,远山近水,都被照耀得清晰明亮。关玲玲办公室门外的走廊上,罗才英直截了当的直抒胸臆, “关医生,如果你同意,我将向组织递交我和你的结婚申请。” 关玲玲瞠目结舌的愣住了,她一时想不明白,眼前这位她十分尊敬的战斗英雄,怎么会突然向她提出如此请求。而罗才英似乎已经习惯了关玲玲的沉默,自顾自的说下去, “你救过我的命,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等一下,罗组长,我没太明白您的意思。” “关医生,我是个战场上拼杀的军人,习惯于直截了当。所以,请你不要认为我唐突,我是很认真的。” “我知道您的认真,但是,我还是觉得太突然。” “你能不能直接答复我,你同意和我结婚吗?” “我、我……” 有生以来,关玲玲第一次张口结舌面红耳赤,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她又知道,她必须回答。她沉默着,走廊外正午的阳光,晃得她眼花头昏。 关玲玲偷偷的深呼吸,再深呼吸,她渐渐的冷静下来,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是谁,她更加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嫁给他。虽然,罗才英是个英雄,是个优秀、坦率而可爱的男人。虽然,关玲玲承认他的身上有很多优点,这些优点也使她心动,但是,她还是不能嫁给他。 “罗才英同志,我不能和您结婚。原因不在您那里,而是我……我无法给您幸福。我知道,我这么说,您很难理解。但是,我诚心诚意的请您相信,我绝对没有要伤害您的意思。而且,我心里清楚,您是在帮我摆脱目前困难的处境。正因为如此,您是个好人,是个好男人,您更加应该得到幸福。而我,我是无法给您幸福的。请您原谅我!” 关玲玲的目光中映射出碧蓝的天空,宛如世间最纯净的湖水一般,透彻无波。罗才英直到此刻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喜欢她,非常非常的喜欢她。 如果说,之前,他的确是想通过结婚为她摆脱掉困境的话,那么,到了此时此刻,如斯想法已经完全烟消云散了。幸福,他——罗才英的幸福就在她——关玲玲的手里。 “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我绝不放弃!” 关玲玲望着面前山一般坚定,石头一般顽固,胡杨树一般伟岸的男人,她知道,他会使她幸福,他会给她一直想要的安全感,他会给她一个温暖实在的家。可是,她害怕了,害怕会伤害他,害怕宿命会再一次被应验,更害怕终有一天会失去他。关玲玲仰天长叹, “玲珑姑母,您的心情,我体会到了,可我却不想明白不愿意面对。” 日子在腥风血雨中,在阳光明媚中,在风餐露宿中,在平和安详中,急速的滑行。没有开始没有结局,忙碌的人们感受不到它的前行,暮然回首,日子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无涯中。 战斗越来越激烈,斗争越乱越残酷。鉴于斗争的需要,上级党组织决定将刚刚入党一个月的关玲玲派往北平工作,充实北平地下党的力量。与她谈话的是时任华北军区组织部副部长的罗才英, “回到北平,你的主要任务是通过你和玉家的关系,尽量多的为组织排除障碍,做好迎接北平解放的准备工作。你是独立工作,不与北平地下党其他成员发生横向联系。稍后,会有人告诉你,你的情报传递的方式,与紧急情况下,该和谁联系以及联系的方式。” “是,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关玲玲经过几年的历练,已经成长为一名标准而出类拔萃的军人。罗才英与关玲玲的关系始终不远不近,毫无进展。原本,罗才英想请求组织帮助,但是,思前想后,觉得关玲玲的性格和成长环境与其他人不同,似乎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525.第525章 :注意安全 罗才英慢慢的踱步到关玲玲面前,面色平和温柔的看着她,关玲玲全身放松,抬起脸,对着他浅浅的笑。罗才英汹涌澎湃的心里,瞬间风平浪静, “虽然是回家,也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嗯,我会的,你放心。” “我会等你回来。” “我希望你幸福,你幸福,我便安心。” 罗才英暗暗的叹了一口气,直觉上她总是想逃开他,却似乎对他有某种依赖。罗才英心里明白,不能逼得太紧,否则,她就真的跑了。他轻松的吐出一口气,笑意挂在眼角眉梢, “任务要完成,你也要平安,能答应吗?” “是,一定,我保证。” 出发的前几天,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闯进了关玲玲的生命。那时,她正在接受秘密的封闭式的地下工作训练。罗布衣通过层层的组织关系,终于找到了她。 “布衣,你怎么来啦?” “姐,你看一看这个玉环。” 罗布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片纯白的玉色荡漾开来。关玲玲大吃一惊,玉环是玉芳菲的,她猛地抬头盯着罗布衣的脸, “你哪里得来的?” “三个月前,俺的部队经过一个村庄,部队在村子里的教堂修整。就是在教堂中,俺发现了一个男婴,玉环是戴在他身上的。俺向神父打听过了,男婴是在教堂里出生的,父亲是一名国民党军官,母亲在生产的时候难产死了。男婴的父亲要行军打仗,就将他寄养在教堂里,玉环是男婴的母亲临死前,亲手为他挂上的。” 关玲玲紧紧握着玉环,眼泪无法抑制的奔流而出。她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一阵阴暗而冰冷的龙卷风将身体里所有的感觉一并带走,只留给她一具空空荡荡的躯壳。心被一次又一次反复的撕裂着,三魂七魄已经游离,飘荡空中,不知所踪。 关玲玲没有哭出声音,她用双手将玉环紧握,贴在胸口,牙齿紧咬着下嘴唇,因为咬得太过用力,以至于咬出血来而不自知。她的脸上血泪纵横,苍白如死。 “姐,你别这样,你别吓唬俺呐!” 罗布衣被她的样子吓到了,说话的声调都叉音了。关玲玲缓缓的摇了摇头,背过身子,用手帕擦去脸上的泪和血。转过来,抬起头,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眸更加的清亮清冷,“孩子呢?” “俺交给医院的人了。” “布衣,谢谢你!” “姐,你咋跟俺说这呢!” “布衣,他是你的外甥,等他长大了要叫你一声‘舅舅’的。” “姐,俺咋越来越糊涂了。” 关玲玲小心的收起玉环,走到罗布衣的面前,目光轻柔的一寸一寸的抚过他黝黑的脸,双手轻轻的抚摸着罗布衣的肩膀, “黑了,瘦了,结实了,长大了!” “嘿嘿,姐,姐,嘿嘿!” 罗布衣不好意思的挠着后脑勺,脸色微微的泛起了红晕, “你给俺的玉环,俺一直贴身带着呢。俺记得你的话,它就是团圆就是家。” “布衣,为了我,你要活着,知道吗?” “是,保证完成任务。” 两个人在葱郁的大树下,在清新的旷野中,在啾啾鸣叫的鸟鸣里,相视而笑。 关玲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的向党组织汇报,经过一再努力,和党组织的认真研究,同意关玲玲将男婴带在身边,一同回到北平玉家。关玲玲为男婴取名,玉青囊。 民国三十七年,公元1948年,旧历戊子年的春夏之交。关玲玲带着一岁半的玉青囊,回到北平。玉玲珑为玉青囊按照玉氏宗族的排行重新取名“玉朴玉”,母子住进醉梦斋中。 正是,铁马冰河寻常事,血雨腥风独往来。 朱颜玉容迎风展,寒梅怒放苦雨中。 关玲玲带回了玉朴玉,也带回了玉芳菲的死讯。关起远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没有一点动静。关玲玲急得在我面前来回的走动着,走过去的时候看看我,走回来的时候再看看我。目光中是焦急、是祈求、是询问、是无声的求助。 “让朴玉去叫一声吧!” “叫什么呢?外祖父?” “叫姥爷好了。” 关玲玲飞似地跑了出去,一会儿功夫便抱着玉朴玉回来了。小朴玉有点惊着了,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她的衣领,大眼睛迷迷糊糊的望着我,眼睛里有强忍的泪水盈盈。 “玲玲,你吓着孩子啦!” 关玲玲一边努力喘顺了气,一边看了一眼玉朴玉的脸色。她紧忙坐下来,将玉朴玉放在膝盖上,用手轻轻的拍抚着他的背,柔声细语的说, “朴玉乖,你还记不记得,娘说,朴玉是男子汉,男子汉要如何啊?” “天不怕地不怕,乐于助人。” 玉朴玉奶声奶气而口齿清楚的说着,同时高举起握成小拳头的右手,仿佛宣誓一般。关玲玲将他轻轻的揽入怀中,笑得如此自豪如此欣慰。 小朴玉的一声稚气十足的“姥爷”,抵得过千言万语。我望着将外孙子扛着肩膀上,乐颠颠儿去买冰糖葫芦的关起远,心底涌起无尽的酸楚。我真想大哭一场,为了几乎守护了我一生,到头来,却失去了一切的这个男人。 “您放心,我知道我是谁,朴玉也会知道他是谁的。” 关玲玲在耳边的低语,使得我全身一震,回头看着她平静美丽的脸,我的眼神里有了慌张, “你是一直都知道吗?” “不是一直,不过,知道很久了。” “芳菲呢?” “也知道,她最后对我说‘玲玲,守住这个家’。” 我的心里有了一种痛,这种痛一点一点的加重,最后变成了浑然一片。命运和情感始终无法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仿佛它有它的脚步和生命,它活着,支配着所有已经发生过,和即将发生的事情,支配着所有的生活轨迹,任谁都无从改变无法逃脱。 第二天,在我和关起远照例巡视玉家玉器行的时候,承智二哥神神秘秘的将我俩请进经理室,确定左右无人之后,谨慎的关好门,满面愁容的对我说, “玲珑,你……你能不能和玉明谈一谈?” “二哥,您想让我和他谈什么?” 我歪着头瞪大眼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承智二哥很犹豫,先是在屋内不停的踱步,片刻,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坐到我的面前,神情严肃而紧张, “玲珑,我觉得玉明在做一些很危险的事情,我已经和他谈过了,不起作用。所以,请你和他谈一谈,尽量阻止他。” “二哥,您能不能说得具体一些呢?” “他在玉器行里私藏了一批西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旦被发现,是要被杀头的呀!” 承智二哥的焦虑显而易见,我抬起头看了看关起远,他的脸上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我便明白了,玉明的事情关起远一直是知道的。其实,玉明的身份我也已经猜出几分了。 “二哥,他是不会一个人做这些事情的,您不要太担心了。” 我轻言细语的开导承智二哥,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无计可施的低下头,不停的用手拍打着膝盖,沉默了。关起远背过身子,面对窗口,也沉默着。我呆望着窗外一点一点涌上来的暮色,心里装着满满的无奈和苦涩, “时局动荡,国不国家不家,达信和达勇同时捎信回来,一个说即将驻扎城里,一个说即将驻扎城外,怕是亲兄弟要兵戎相见了。偏偏这个时候,玲玲带着芳菲和修和的儿子回来了,朴玉一直将玲玲当做亲生母亲,而他的生身父亲和他的母亲却不是一条路上的人。这一切,我都无能为力。除了死守着这个家,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 我起身离开,我累了想回家。关起远不远不近的跟着我,身后响起承智二哥急切而不甘心的声音, “玉明的事情,怎么办?” “随他吧!您去和他说,药品是救命用的,我可以沉默。但是,枪支弹药是绝对不可以的,让他好自为之。” 我在门口忽然站住,差点忘了一件大事,我回头严肃的对承智二哥吩咐着, “还有,将雇员们的薪水改为十天一发,多发粮食和肉食,现在物价飞涨,还是发粮食实在些。您看着物价再涨下去,便可以改为七天一发,甚至五天一发。总之,要让玉家的雇员们吃饱肚子。” “好的,一定照办”。 承智二哥粗声粗气的回答我,我知道他对我如此处理玉明的事情,很有意见。 关起远微低着头,替我打开房门,我静悄悄的看了一会儿他的侧脸,发现他的鬓角已经有了许多的白头发,眼角和额头有了些许的皱纹,好在,眼神依然明亮犀利。 我一边走一边轻声的对他说, “起远,多多注意他的安全。明天,你去将玲玲和朴玉接回主宅,兵荒马乱的,我不放心。” “好,我知道了。” 起远,你不知道,你在身边有多好!你对我有多重要!我不会告诉你,我会慢慢的疏远你,直到你离开我离开玉家的时候,我依然不会告诉你。我希望,当你转身的那一刻,便将我彻底忘记,而我会将你放在心底,如同你从不曾离开一样。 夏天来了,北平的夏天明媚灿烂却少了一份平和,来势汹汹的阳光,肆无忌惮的释放着它仿佛永不枯竭的热情。天气的燥热,人心的躁动,局势的动荡,使得北平这个酷热的夏天格外的难以忍受。更加让我无法忍受的是坐在我面前的薛斯文。 薛斯文的出现太突然,仿佛从地狱里突然爬出来的幽灵一般,使我毛骨悚然,措手不及。笔挺的美式军装已经换成了斯文的西服西裤,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换成了彬彬有礼的面貌,没有变的是一双猥琐的眼睛。 “薛长官,您亲自到访,有何吩咐?” “姑奶奶,鄙人早已脱掉军装,弃武从商了。战场上打打杀杀的没意思,还是自食其力的养家糊口来的实在。” “噢,难得薛先生有如此领悟,实在佩服得很呐!” 薛斯文的一双贼眼前后左右的扫过屋里屋外,脸上始终挂着谦卑的笑容,屁股只坐了椅子的一角,竭尽全力的想改变他在我心中的印象, “鄙人此次冒昧拜访,一是真诚的向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接受我的歉意。”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我鞠躬,只差一点点,他的头就可以碰到地面了。随后,他起身重新坐下。见我并没有相扶的意思,也没做任何表示,薛斯文的脸上闪过一丝咬牙切齿的愤怒。再次开口的时候,依旧一腔谨小慎微, “二来,我也想跟您讨教一两招经商之道。” “薛先生十二万分的诚意,我已经感同身受,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已经忘记了。至于经商之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会懂这些,薛先生恐怕是要失望了。” “姑奶奶,您千万不要谦虚,北平的商界谁人不知道您玉府掌家姑奶奶啊!” 此时,门外响起玉朴玉奶声奶气的欢笑声,和关玲玲柔声细语的呵护声。薛斯文仿佛闻到了鱼腥味的猫一般,一步窜到门口,扒着门框向外张望。他的表情告诉我,他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他很失望。我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又绷紧了一些,我打算尽快打发他走, “薛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么……” 我做了一个请出的手势,薛斯文却置若罔闻,慢悠悠的坐回椅子,用右手来回的搓着下巴, “刚才的女人和孩子,不知道是府上的什么人?” 我的怒气瞬间顶上脑门,又瞬间冷静下来。老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薛斯文是典型的小人,如今乱世,还是要忍耐,我平和的淡淡一笑,貌似随意的说出我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她是玉府总管的独生女儿,刚刚新寡,回娘家小住几日。” “如今玉家玉器行里的年轻后生,和您又是什么关系?” 526.第526章 :丧命 “我看,薛先生此来不是讨教为商之道的,倒像是再次私设公堂,审问于我呢!” 我将手里的茶盏直接丢在地上,目光斜视着他,脸上挂着一丝假笑。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他一下,今时今日他依然只是只小蚂蚁, “想来是薛先生商运亨通发了大财,不然就是靠上了哪棵大树,可以不把玉府小门小户的放在眼里,肆意而为了!” 薛斯文听出来我的话中有话,猛然打了一个激灵,后背挺直,态度全变,堆起一脸的媚笑,慌忙告辞, “鄙人打扰多时,真是不知进退,言行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您海涵、海涵。我告辞、告辞,不送、不送。” 我眯起眼睛蹙着眉头,望着跳梁小丑一般谢幕的薛斯文,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在不断的加深。他在打探什么?他想知道什么?或许他已经知道了什么? “起远,你可见过此人?” 关起远刚刚进来,站在我的身后,依旧一身长衫布鞋打扮,依旧笃定沉稳的声音平静的响起, “见过,最近他经常到玉器行来,不是在店里转悠,便是在门外溜达,眼睛一直盯着店里的伙计,和来往的客人,有时会问东问西的。” “都问了些什么?” “什么都问,很杂。” “你的感觉?” “此人非善类。仿佛玉府和玉器行里有什么东西或人,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我感到了危险。” “他刚才问起玲玲和玉明。” “是不是将玲玲和玉明叫来,一起商量商量?” “不可,况且也商量不出什么来。他俩会对我们守口如瓶的。” 我站起来转过身子,面对关起远,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眉、他的眼睛、他的鼻子、他的嘴、他的脸,仿佛所有的烦闷终于找到了一片阴凉的去处,全体消失了。关起远迎着我的目光,也同样的看着我,我知道,他的烦躁也都不见了。 “去提醒一下他俩吧!还是得辛苦你,密切注意。” 关起远走后,我又想起来一个人——魏耀祖,或许他可以帮我调查出薛斯文的来龙去脉。 我将魏耀祖约到了东交民巷的一家咖啡馆里,玉荷事前替我观察过,那儿的环境还算安静,并且洋人居多,说话会方便一些。但是,在玉荷看来,我还是不适合一个人去赴约,她将三婶母交给莫言,坚持陪我赴约。 玉荷让我一个人坐在咖啡馆临街的窗边等待魏耀祖,她在附近转了两圈,回到咖啡馆,坐在我的邻桌,斜对着我,正对着门。 魏耀祖如约而至,身穿灰色条纹翻领衬衫,一条暗灰色的西装裤,裤线笔直,脚上一双白色皮鞋,一尘不染。三七分的头发,一丝不乱,他笑着坐到我的身边,叫了两杯蓝山咖啡,依然体贴的替我在咖啡里加好奶,搅拌均匀,推到我面前, “真高兴能再次见到您!” “我是有事相求。” “希望您有许多事情求我!” “噢,为什么?” “哦,没什么!您有何事?” 我温柔的笑了,笑意写在眼底眉梢,我静悄悄的看着他,我喜欢看他,在我的心里他像一个弟弟。我用手指整理着耳边的碎发,同时压低了声音,将我的来意告诉他,他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之后,我和他轻松的聊起天,魏耀祖是个幽默自信,谈吐风趣的人,很平常的事情从他的嘴里说出,便让人觉得生动形象,仿佛活生生一幅画,放在面前一样。他给我讲他在英国的奇异见闻,英国糟糕的天气,和英国人古怪的风俗和脾气。我很少插言,细心的听着,开心的笑着。那个午后,云淡风轻的天上,有一朵懒懒的云飘过,自由自在。 回家的路上,玉荷盯着我,总是神秘的笑,我假装生气, “不许笑了!你笑什么啊?” “我要是说了,您不许生气。” “你要是再不说,我真的不高兴了。” “那个男子,他喜欢您!” “不许胡说。” “真的,您看他的打扮,很明显是用了心思的,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大男孩。他对您的态度,体贴温柔,看见您笑了,他似乎比您还要开心,他绝对是喜欢上您了。” 我愣住了,心里陡然升起慌乱的心悸,我的生活里不能再出现这样意外了,我已经承受不起任何情感的意外了。我苦涩的望着玉荷,我得谢谢她告诉我这些, “玉荷,谢谢你!” 玉荷收起笑容,对我微微的摇了摇头,我听见了她心底的叹息声。我倏然意识到,她也是寂寞的。 “玉荷,等时局稳定了,给你找个好婆家吧!” “您就别替我操心了,除了玉家,我哪儿都不去。” 几天后,魏耀祖将他查找到的资料给了我。我前前后后看了几遍,薛斯文的确已经脱离军队,由于魏耀祖的关系,他也没能在政府里谋得差事,如今,他真的是在做小生意,以维持生计。可是,唯一令我不安的是薛斯文曾经的军统身份。我考虑了很久,决定去找关玲玲。 关玲玲和玉朴玉如今住在东小楼,那儿原本就是她的家。迈进东小楼,前尘往事扑面而来。那个时候的我,如此倔强而不通情理,竟然会发誓今生今世永不再踏入这栋小楼。而今,世事更替,沧海桑田,早已物是人非,而藏在心底的伤痛却时常的涌上心头。 我与关玲玲谈到很晚,我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的说给她听,她认真的听着,没有做任何反应,也没有只言片语。我很理解,起身准备离开。 “姑母,谢谢您!” “丫头,很久没有听到你叫我‘姑母’了。” 关玲玲微微扬起头,小丫头一般的撒着娇。我的手指轻轻的抚过她额前的刘海儿,她的眼睛和无痕姑母的眼睛真的很像。 “如有需要,随时来找我。” “姑母,我知道。” 关玲玲认真的分析了玉玲珑所说的情况,感觉薛斯文此人不能留,但是,要如何除掉他,除掉他之后会不会有更大的麻烦,关玲玲无法确定。同时,她将情况汇报给上级组织,组织的意见是,此人危险,必除!具体方案,请北平城内同志研究实施。 关玲玲很清楚,如今在戒备森严的北平城里,她是几个极少还能和上级保持联络的人,她不能冒险,不是她贪生怕死,而是她的责任重大。玉家玉器行的同志也不能露面,否则后患无穷。 她思前想后考虑再三,此事,只能借助玉玲珑。 我起了一个绝早,独自一人从西角门走出了玉府主宅。我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农妇模样,粗布的短衫,粗布的长裤,粗布的鞋,头上还带着一块暗蓝色的粗布头巾。我的行踪诡秘,尽量不引起路人的注意。在一个行人罕至的小胡同里,我坐上了一辆事先定好的黄包车,在城门刚刚开启的时候,直奔玉氏宗祠而去。 在玉氏宗祠的后山上,我逗留了大半天,傍晚时分,我筋疲力竭的回到玉府主宅。 之后,每隔三五天,我便如法炮制一回。这是关玲玲利用薛斯文的贪婪定下的一计,目的有二,一、短期内达到转移薛斯文注意力的目的;二、请君入瓮。 至于关玲玲请薛斯文入的是什么瓮,她没说,我没问,我只是依计而行。 “姑奶奶,这些天您好辛苦啊!” 薛斯文地狱恶鬼一般的声音,终于出现在我的身后,恶形恶状的击碎了我身边翠绿色的空气,和穿过树梢黄绿色的光线。我大惊失色的转过身子,惊慌失措的面对笑得一脸得意而诡秘的薛斯文, “薛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我是特地来探望姑奶奶的,不过,你这一身儿打扮,倒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哦,我出来散步,自然穿得轻松一些了。” 薛斯文踱着方步走进我,背着双手,在我的身前身后转圈,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我,嘴角挂着掌握一切的奸笑, “和您说实话吧!我跟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到底来此地干什么?” “薛先生是在审讯我吗?” 薛斯文停下脚步,猛地回头,脸对着脸直视着我。嘴边的笑意不见了,他换了一张阴险狠毒脸孔,慢慢的从怀里掏出手枪,将枪口指着我的额头, “我没工夫陪你玩儿,告诉我,你在干什么?” “您不必吓唬我,没用的。” “这里不是你的玉府,你最好放聪明点。” 我调高了一边的眉毛,斜视着他,目光里充满着不屑和轻蔑。看着他瞪得发红的双眼,我忽然莞尔一笑,目光轻柔的扫过他的脸,小心翼翼的移开他顶在我额头上的手枪, “薛先生,有的时候,枪这个东西只会坏事,您说呢?” “好吧,我也不是很喜欢用枪。” 薛斯文将手枪别在后腰上,抬头看了看天,他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些声音, “奶奶的,你们家老祖宗,还真******会选地方啊!” “薛先生,请您自重!” “别废话了,说正题。” 他烦躁的连吸了几口烟,吐出来的烟雾挡着了他的脸。我低下头,努力的调试着自己的情绪,并且努力让自己相信,此情此景是真实的,而不是什么计谋,否则我会露馅儿的。 “好吧!我在找宝藏。” “什么宝藏?” “玉家的宝藏。” “骗鬼呢吧!玉家的宝藏你会不知道?” “玉家的宝藏是真实存在的,而几代的玉府掌家都曾经找过,没有结果。” 薛斯文将烟头用脚狠狠的踩灭,歪着脑袋,死盯着我的眼睛,沉默着。我把所有的情绪与情感都隐藏起来,只留下一副爱信不信的样子给他看。他眯起眼睛仔细的衡量着,该不该相信我的话。 “为何迟迟找不到?” “年代久远,地理变迁,记载或许也有所偏差。” “你能找得到?” “差不多吧!” 薛斯文本能的感到玉玲珑对答如流背后的危险,然而,宝藏对于他的诱惑是无穷的,无论真假,他都不可能放弃。再说,玉玲珑每次都是一个人来,说明她是连家人也隐瞒着的,他薛斯文,对付一个娘们儿还是富富有余的。 “我学过测绘,我可以帮你,条件是一半儿的宝藏。” 我心里暗笑,一半儿的说法恐怕只是权宜之计吧,他心里想的一定是全部。 我立刻表现出惊讶和被逼无奈的神情,我故意沉默着,表示我很犹豫。薛斯文双臂环抱胸前,完全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来,他已经觉得势在必得,料想我也只能就范了。 “好吧!一旦有消息,我会通知您。” “好,姑奶奶爽快!在下就敬候佳音啦!” 薛斯文对我抱拳为礼,昂首阔步神采飞扬而去。 玉府,我的卧室,我累到了极致,头脑里一片空白,和衣倒头便睡,一觉睡到第二天的正午。我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到一脸歉疚的关玲玲,我摇了摇头,尽情的伸了一个懒腰,打算起床。 关玲玲一边服侍我梳洗更衣,一边抱歉的说, “姑母,辛苦您了!对不起!”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接过毛巾,把它敷在脸上,片刻,拿下来,感觉这回是真的清醒了。关玲玲将毛巾放在水里,轻轻的(揉)搓着, “我想,请您借给我一个人。” “嗯,你去和她说吧!” “我知道她的身份,您不问?” “不问,只是,请你保密。” 关玲玲服侍我更衣,她帮我挑了一件白色带红色花瓣底纹的夏季长旗袍,丝质的面料,半高领半长袖。替我梳理好头发之后,她端起水盆, “姑母,您像我这般大的时候,已经掌家了吧?” “是的。刚开始掌家,手脚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呢!” 关玲玲柔和的笑了起来,脂粉未施的脸上,如同盛夏绽放的花朵一般,怒放着美丽和娇艳。她离开我的房间许久之后,我的脑海中依然是她的笑颜。那么年轻那么美好的女子,应该有属于她的归宿,她值得最好的男子一生的挚爱与呵护,她不应该被埋藏在这个深深庭院中。 527.第527章 :信仰 正当我焦急的等待着关玲玲与玉荷的消息的时候,却等来了另一个意想不到,于修和登门拜访。他是玉达信的顶头上司,如今正驻扎在北平城内,玉达信探家,他便也一同来了。 两个军人同时站在玉府的正厅里,我闻到了一股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硝烟的味道,不算浓烈,但也清晰可辨。 玉达信的变化很大,离开家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如今穿着一身笔挺干净的美式军装的他,是一个男人,或者更准确的说,他已经是一名标准的军人了。玉达信将手中抱着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交给我,神情里是为人父的眷恋不舍, “姑母,她是……她是、她是我的女儿。玉家的长房长女。” 我伸出双手,稳稳的将她抱在怀中,一个属于我,不,属于玉家的女孩儿。我低下头,仔细的看着她,陌生的环境和陌生人的怀抱,没能使小女孩惊慌害怕,她瞪着黑亮的眼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灵动的目光跳跃在房间的陈设与我的脸之间,并且给了我一个甜腻腻的笑容,表达她对我的观感。 “姑母,她快一岁了,还没有名字。” “哦,看她笑得好像太阳底下的向阳花似的,叫……玉向阳,如何?” 玉达信的双手揪着军帽,用力的点了点头,神情里有骄傲有沮丧还有一丝欣慰, “全凭姑母做主。” 我低下头,瞅着小女孩温柔的笑了,轻柔的对她说, “你喜欢这个名字吗?玉向阳,你喜欢吗?” 小女孩儿眨了眨精灵一般的大眼睛,眉开眼笑的回答了我。遗传真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玉向阳像极了我,甚至比玉芳菲还要像我几分。此刻,她在我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甜甜的无所顾忌的睡着了。 “达信,你放心吧!” 玉达信望着安静的睡在玉玲珑怀里的女儿,一颗从进门起便开始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找到了一个平稳的去处。他似乎才想起来同来的于修和,急忙向玉玲珑补充介绍着, “姑母,这位是……” “我知道” 我不客气的打断了玉达信的话,我不愿意听到某某某精锐之师的某某长官之类的话, “于长官,您请坐吧!” 我将怀里熟睡的玉向阳,小心的交给莫言,莫言轻柔的把她抱在怀里,如同怀抱着这个世间唯一仅有的珍宝一般。我轻声的吩咐着, “向阳由我亲自带,你把她抱到我的卧室里,仔细照顾着。” 看着莫言的背影,我忽然感到一丝光明和轻松。很长一段日子,她的背影总是阴冷而忧郁的,今天,她的背影却给了我一种温暖而安心的感觉。或许因为,她怀抱着一个小天使吧!感谢上苍!感谢神灵!用如此神奇的方式,赦免了我的罪。 收起目光中的快乐,我静静如水一般的望向于修和, “于长官,一向可好?令尊令堂可好?” “多谢您惦记,家父家母都很好。” “不知于长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我……” 于修和使劲抿着嘴唇,左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握成拳头,右手不停的上下搓着大腿。他紧张的轻轻咳嗽了几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咽了几口吐沫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再次开口, “我想知道,犬子是否在贵府中。” “原来您是为了这个,是的,在。” 于修和愣住了,他没想到玉玲珑如此爽快,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教堂的神父只说,孩子是被一个也带着同样玉环的解放军带走了,他猜测带走孩子的人就算不是玉家的人,也是与玉家有紧密关系的人。总算、总算让他找到孩子了, “我能不能见一见他?” “恐怕不行。” “我是他的父亲,我有权利……” “于长官,” 我高声打断了于修和的话,看着发愣的他,我心里有些不忍,毕竟,也不是他的错。我的声音转而恢复正常,浅淡而冷漠, “为人父者,应该首先为孩子着想。眼下,只能暂时维持现状,等以后再说吧!” “您能告诉我,孩子是谁带到玉家的吗?” “无可奉告。不过,我可以告诉您孩子的名字,他叫玉朴玉。” “他该姓于的!” “来日方长,于长官,您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于修和神情沮丧的离开玉府,来时挺拔的身姿,去时却矮了许多。原本挺括合身的军装,此时也显得皱皱巴巴的。 我暗自打算在玉朴玉的身上做些文章,或许,他能够将关玲玲和于修和这样两个不同精神世界里的人,集中到一起。为了关玲玲,为了玉朴玉,更为了完成无痕姑母的心愿,我决定一试。 关玲玲和玉荷带着伤回来了,好在,都是些擦伤。我担心的查看着两个人的伤口,还好,都没有伤到筋骨。 “姑奶奶,您放心!一切都办妥了。” “玉荷,你平安就好。” 我帮玉荷处理好她的伤口,便让她回去休息了。房间里,只留下了我和关玲玲,我一边为她的伤口涂药,一边将今天的事情同她说了一遍,之后,我安静的等待着她的反应,眼睛里写着问号。 关玲玲的目光越过玉玲珑,停在床对面的白墙上,往事一幕一幕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被压抑了很久的爱恨,如同决堤地洪水一般,霎时淹没了她。 关玲玲费力的将自己从记忆的底层,扯进眼前的现实中。她垂下眼帘,掩藏起内心的不平静,唇边笑出一弯温柔, “姑母,给我点时间,好吗?” 怎能不好,可是,我知道,时间帮不了她。她的伤痛,我感同身受。她的彷徨,我无不理解。她的矛盾,我都知道。站起身子,向门口走去,蓦然回首,却如同看到了昨天的自己。 “能告诉我,薛斯文的下场吗?” “葬身荒野。” 我浑身一震,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从关玲玲漂亮艳红的嘴唇中,冷冰冰吐出的死亡,还是让我不寒而栗。 死亡,一件一直发生在我身边的事情,一个我从未接受过的现实。它总是在仓促之间降临,用它诡异的双眼,兴高采烈的看着被打击得晕头转向的我。之后,它将自己黑色斗篷的一角,留在我的心底,任意的在任何时候,将斗篷的阴影扩大或缩小。 我把全部的冷漠和光明,压在死亡的黑色斗篷上,作为我全部的抵抗和反击。 于修和为了见儿子一面,陆续拜访了几次玉府,都被玉玲珑淡漠的回绝了。他并没有将此事同家人说,因为,自从童年起,于修和便朦胧的感觉到母亲对于玉玲珑的敌意,他不想将事情复杂化,他打算事情有了进展的时候,再与家人细说。 虽然,他猜不透玉玲珑的心思,但是,他能够感觉到玉玲珑对此事似乎另有打算。她的态度和说辞让他觉得,儿子迟早会回到他的身边的。接下来的局势更加紧张,何去何从,成了他要考虑的最大的难题。 此时,关玲玲接到上级指示,让她尽力争取于修和所部起义,为北平的和平解放奠定坚实的基础。 关玲玲决定和于修和面谈。最安全的地方,依然是玉府。接到玉玲珑口信的于修和来到玉府后花园的银杏树下,关玲玲的出现让他吃惊不小。联想起玉玲珑对他的态度,于修和暗暗在心里笑自己太迟钝了, “关大夫,别来无恙。” “于先生,我救了您,您却不告而别,与您的教养不符啊!” “请您原谅,情非得已。” 风静悄悄的吹过树梢,树抖动着身体,叶子沙沙的响起。金黄色的银杏树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灿烂耀眼。树下的两个人,站立对视着,心思各自不同。 “请告诉我芳菲在哪儿,我要带她回家。” “就在那家教堂后面的墓地里。她已经安息,何必再打扰她。” “她该回家了。” “你真固执。” 深秋的北平,少了一份急切,多了一丝从容,平和的目光中,(盈)满了度尽劫波,历尽沧桑后的宽厚与了然。秋色中的两个人,站立对视着,何去何从。 “你信仰(三)民主义,我信仰共产主义,芳菲是个爱情至上者。似乎命中注定,我们三个人相近却不会相亲。” “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照顾朴玉。” “你弄错了,我没有帮你,我在帮我自己。” “什么时候可以让我见见他?” “等你下定决心之后。” 内心的海风起云涌,表面依然波浪不惊,暴风雨前的平静最深沉最恐惧也最让人窒息。风浪中的两个人,站立对视着,衡量进退。 “你在利用朴玉要挟我。” “你的蒋委员长是不是(三)民主义忠实的信徒,你比我看得清楚。” “不需要你来教训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光明已现,新世界的大门已经打开,为什么你还执迷不悟?” “信仰是终身不渝的,怎能轻易放弃?” “我没有让你放弃你的信仰,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你信仰的真实所在。” 地动山摇之后,一个时代的分崩离析。信仰,是永不坍塌的神像,是永不磨灭的光明,信仰,可以摧毁一个时代,更可以重建一个时代。信仰中的两个人,站立对视着,信仰不死。 “修和,告诉我,你是谁?” “军人,我是一名军人。” “军人的职责是什么?” “保卫国家,保护百姓。” “修和,告诉我,你认为你尽职了吗?” “我、我……我有点糊涂了。” 关玲玲的内心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望着高大接天的银杏树,一颗孤独而执着的树,她开始明白玉玲珑喜欢它的原因了,它站立着,在风中飞扬,在泥土中沉默,从不迷失,从不依靠,从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总是坚强,永远乐观。 “我一直希望看到,朴玉在和平的阳光下,背着小书包高高兴兴的上学去,不再担心战争,不再经历我们的伤痛,希望他能平安、健康、快乐的长大。” 于修和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的冷静的思考。当一个人太在意用自己的方式去完成一件事情的时候,会忽略掉许多身边的人和事,其实,他想要的,身边的人已经做了给了,只是没有用他的方式而已。 平津战役打响的第二天,魏半夏来到玉府与我辞行,魏耀祖刚刚接到南京电报,让他即日启程回南京述职。她来之前,我已经接到魏耀祖的便签,约我在上次见面的咖啡馆里,再见一面,我原本是要拒绝的,但是,魏半夏的话让我改变了主意,决定准时赴约。 “少奶奶,不知道今生我们还能不能见面了,您要保重啊!” “半夏,我会想你的。” “少奶奶,我真舍不得走,真的。” “总会见面的,别难过。” “不过,我的心结已经打开,人也轻松多了。谢谢您!” “你帮帮我,我再帮助你,大家不都是如此走过来的嘛!” “我会记得您的,保重,告辞。” 我牵着魏半夏的手,一直将她送出玉府。冬天的寒风里,她的影子长而悲哀的拖在身后,我的心疲惫的开始思念。 与魏耀祖的见面,我只问了一句话, “不走,可以吗?” 他愣了一会儿,轻轻的摇了摇头,看了我一会儿,又摇了摇头,无奈和离愁写在他满是血丝的眼底。 离别,我不喜欢离别。我从不去车站码头送别,是因为我无法面对离别,我束手无措,无处排解离别给我的忧伤。古人笔下的离别或浪漫“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或豪迈“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或凄美“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或洒脱“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我喜欢古人诗词中的文字,喜欢那些美丽的风景和令人向往的爱情,但是我永远都不会喜欢那里的离别,更加无法习惯现实中的离别。 面对玉达信的离别,我还是忍不住傻乎乎的问了一句, “不走,可以吗?” 玉达信紧咬牙关,默默的低着头,神情倦怠无光,声音暗哑晦涩, 528.第528章 :保重 “我的岳父是国民党的高级将领,已经抵达台湾,我的妻子与他同行。我不能不去,她还怀着我的骨肉呢!” “向阳呢?你带走吗?” “不!她是属于玉家的。姑母,您保重!” 玉向阳已经一岁多了,会说简单的话,会走路了,像一只会走路的毛毛熊,可爱极了。她高兴的抱着玉达信的脖子,奶声奶气的叫着“爸爸”。我看见玉达信的泪水静悄悄的流淌在脸上,又被他静悄悄的擦掉了。 “向阳,爸爸去执行任务,你要听姑奶奶的话,知道吗?” “嗯,我很乖哦!” 玉达信将小向阳紧紧的抱在怀里,静静的汲取女儿身上的气味,一遍一遍亲吻着女儿稚嫩的小脸蛋,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啊! 我轻轻的从玉达信的怀中抱出玉向阳,将玉家玉环从她的脖子上摘下来,交给玉达信,我看着他的眼镜对他说, “玉环你带走吧!记着,家总是会团圆的。” 玉达信走了,魏半夏和魏耀祖也走了,于修和却留了下来,他率部起义之后,卸甲归田,秉承了父业,从此,玉家又有了新的家庭大夫。 1949年1月31日,北平宣告和平解放。 程志武带着他的女儿程小希回到北平,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北平市军事管制委员会担任重要职务。玉明离开了玉家玉器行,也被派到军管会工作。关玲玲重新回到了她的岗位上,继续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军医。玉达勇回家报平安之后,便随着部队继续南下。 古都北平仿佛新生了一般,处处都是亮晶晶,喜气洋洋,勃勃向上的。红墙碧瓦的北平,饱经沧桑的北平,度尽劫波的北平,历史悠久、文物古迹众多的北平,今天被完整的保存着,应该说是一个奇迹,一个属于共产党人的奇迹。 我一直都在想,我或许可以为新生的北平,新生的政权做一点事情。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我所要终身守护的玉家,或许也到了应该改变的时候了。 正是,硝烟未散风云起,漫漫前路风雨骤。 度尽劫波盼重逢,洗尽铅华古都新。 我认真的计算过了,玉家现在的人口,不用住玉府主宅如此大的宅院。我想捐出主宅,保留醉梦斋,这一件事情,是我可以做主的。 另一件是玉家玉器行,我也想将它交给政府打理。但是,玉家玉器行是祖业,还要同大家商量。 其实,这两件事情是我在有心试探,最终的目的,是要帮我的古玉姐妹们,找一个好归宿。她们不会说不会动,但,她们一样有灵有魂有血有肉,我要为她们找一个,能够平淡安全的度过所有静好岁月的好去处。 我召集家人,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对于我要捐出玉府主宅的做法,大家都没有意见。可是,关于玉家玉器行的前途,便有了意见分歧,关玲玲和玉明支持我的做法,还说,政府欢迎像我这样的人,从剥削阶级变成劳动人民。玉承智和玉达仁反对,玉家玉器行经历了多少代,是玉家人的心血和命脉。对于剥削阶级一说,玉达仁嗤之以鼻,他说, “咱们玉家做生意,向来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何来剥削?咱们对雇员也是一视同仁,绝无欺诈。我在做学徒的时候,也一样拿学徒的薪资,没受过半点优待。” 我也不是很明白,玉家,何时就成了剥削阶级了?我抬起手,示意玉达仁坐下,对玉明说, “这方面的事情,还是你去问一问政府吧!我唯一的条件,就是要留用所有玉器行的雇员,包括玉承智和玉达仁。” 玉明很严肃的点了点头,眼中闪着欢快的光。我转头对承智二哥说, “二哥,世道怕是又要变了。我知道,您不舍得,想为玉家留住这份产业,可是,如果有政府的支持和介入,或许,玉器行的生意会更长久呢?至于您和达仁,有本事咱就不怕饿着。” 之后的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玉家主宅收为国有,政府给了一定程度的补偿,还要举行一个捐赠仪式。玉家玉器行也收为国有,但是,仍然保留玉家的经营权,算是皆大欢喜了。 与玉明一起来到玉府,和我商量主宅捐赠事宜的,是我的老朋友,程志武。同来的还有他的女儿,她很年轻,看起来大概刚二十出头,黑黑的头发编成两个发辫,整齐的梳在脑后,没有刘海。宽宽的额头下,两条浓密齐整的处女眉,又大又黑的黑眼珠,使她看起来像个洋娃娃。皮肤细腻,但不是很白,穿着双排扣小翻领的苏式军装。 当她瞪着眼睛东看西看的时候,粉嘟嘟的嘴唇便会跟着翘起来,脸上就显出了一种很委屈很无辜的神情。如同一个偷糖吃被发现的孩子,用如此的表情让大人心软一样。 我让玉明带着程小希到府中的各处走走看看,我发现她看着玉明的目光中有浓浓的欣喜和崇拜,而玉明也十分宠着她。 “我现在才真正理解,您守着的是一个家,而不是一所大宅子。” “我没有您说的那么高尚,我只是想让孩子们少一些依赖和束缚,能去过他们自己的生活。” 我抬起头与程志武对视,他没怎么变,只是在斯文儒雅的气质中多了一些坚定刚毅。 程志武视线中的玉玲珑,一点都没有变,和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一般无二。依然是那个站立在银杏树下,飘逸而难解的迷。 “您今后,有何打算?” “眼下的事情处理好之后,再说吧!” “依然守着?” “也许吧!” 岁月无意的向前流动着,我们都已经离开了当初分别的路口。回首之间,也只能遥遥相对了。 “善待他人的时候,也别忘了善待自己。” “我会的,也许我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希望您能够快乐。” “谢谢!” 仿佛我和他之间,再无话题可说。我低下头,轻轻的整理着耳边的碎发。玉明和程小希的适时出现,打破了可能的尴尬, “玉明,你们家真大,漂亮极了。” “你走了还不到一半呢!后花园里的银杏树才是最漂亮的。” “真的,你怎么不早说啊!” “还有机会的,下次,一定带你去看。” 玉明和程小希一边欢快的走进来,一边轻松的对话,阳光温柔的铺在他们的肩膀上,朝气蓬勃。 程小希如同小鸟一般,高兴的扑腾着翅膀,飞到她父亲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叽叽喳喳的叙述着她见到的一切。 “爸,这儿真好,我真喜欢!” 程志武微笑的看着女儿,目光里(盈)满了宠爱和温柔。我的心中一阵凄凉,如果我能有一个女儿,她也一定会漂亮聪明。如果我能有一个女儿,她也一定会活泼健康。如果我能有一个女儿,她也会抱着我的胳膊,在我的怀里撒娇。如果我能有一个女儿…… “姐,军管会的首长说,什么时候捐献,捐献仪式要怎么办,都由您决定。” 玉明坐到我的身边,拿起桌子上的茶盏一饮而尽。我笑着替他擦掉鼻头上的汗珠, “大冬天还出这么多汗,小心着凉。” “都是她,不肯好好走路,连跑带颠的,疯丫头一个。” 程小希一下子窜到玉明面前,皱着鼻子叉着腰,不依不饶的, “我不是疯丫头,你要敢再说,我就咬你。” “哈哈哈,好好好,小生求饶啦!” 玉明夸张的打躬作揖,不亦乐乎。我的心里忽然高兴起来,看来玉家又要办喜事了。 “玉姐姐,我能不能参观一下您的玉如意?” 我的神情一紧,猛地站起身子,手里的丝帕紧紧的绞在手指间。难道他们也是为了玉如意而来?难道他们也要得到玉如意?难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的心里打着鼓,七上八下的。 望着程小希无辜而好奇的表情,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扯动着嘴角,勉强的笑了, “噢,你知道玉如意?” “是啊!每个人都知道,大家都在议论呐!” “都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的都有,反正……” 程志武轻声而连续的咳嗽声打断了程小希的话,玉明也用目光狠狠的瞪着她,警告她不许再说下去。程小希就不信邪,脖子一梗,还是把话说完了, “反正就是说它很神奇了。” 程小希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三个人,她的直觉告诉她,气氛不对,赶紧撤。她有些心虚的回到父亲身边,微微的低下头,抿起嘴唇,不再说话。 “程先生,等我与家人商议后,再做决定,您看可好?” 程志武听到了一个陌生而不失礼数的声音,也听出了玉玲珑话中送客的意思,他在心里缓缓的叹了一口气, “好的,我等您的消息,告辞。” 三个人走出玉府,程志武沉默不语,他下意识的感觉到事情不妙。玉明却无法沉得住气,对着程小希大喊着, “你可真行啊!哪壶不开提哪壶!” 被他吼得莫名其妙的程小希,眼泪汪汪的向父亲告状, “爸,玉明又欺负我。” “我欺负你?你说话前,能不能先用用脑子啊!” “我怎么啦?我……” 程志武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阻止两个人争吵下去, “好了!小希,以后不要乱说话。” 然后,他转向玉明,很认真很严肃的说, “你看,事情可会有变?” “我哪儿知道啊!您没看见姐姐的脸色都变了,玉如意是她的死穴,一碰准坏。” 玉明依然气鼓鼓的,他的心里有不好的预感,似乎程小希的一句话,让玉玲珑动摇了某一个决定。 “我怕,她会开始怀疑政府的诚意。” “我总觉得,姐姐是在试探。玉府主宅和玉器行只是试探的一部分,可是,她具体要做什么,我也猜不透啊!” “天啊!如此下血本的试探,她要干嘛?” 拼命咬着舌头,警告自己不再说话的程小希,听到玉明的话,实在是忍不住了,瞠目结舌的问道。 “要不是你多话,今天,或许我们就知道了,现在,没办法了。” 玉明又狠狠的瞪了程小希一眼,看着委屈的撅着嘴的程小希,玉明心中的气,便全体不见了。他轻轻的叹气出声, “算了,事已至此,咱们打起精神,从头再来。” 程小希仰起头对着玉明甜甜的笑着,目光里装满了阳光和崇拜,用力的点着头。而程志武却没有玉明那样的信心,他低着头独自走在前面,心思依然绕在玉玲珑身上。 玉玲珑是个极其纤细敏感之人,往往爱钻牛角尖。对于身边环境的变化有着常人不能及的敏锐,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迅速的做出相应的反应。 对于身边的人,她更是观察入微,就像玉明和程小希之间的关系,程志武也是最近才看出来的,而玉玲珑却能马上感觉到。 玉玲珑的疑心已起,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弄清楚她要做什么,关键问题是要打消她心中的疑虑。程志武思考着对策。 关玲玲将玉朴玉送回于家后,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身体的一部分已经缺失,而疼痛却依然存在。她是趁着玉朴玉熟睡的时候,离开于家的,现在,她的心里不停的在想,朴玉醒了吗?会不会哭着找她?朴玉吃了吗?于家的饭菜他吃得惯吗?衣服穿的暖不暖?于家的人喜不喜欢他? 问题、担心、担心、问题,关玲玲觉得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拼命的工作,二十四小时不停的工作,或许累到极致的时候,她可以睡一个不梦见玉朴玉的安稳觉。 罗才英心疼的看着和衣睡在办公室沙发里的关玲玲,她紧紧的抱着自己,双腿弯曲抵在胸口,睡姿紧张睡得很累。罗才英脱下军大衣,轻轻的为她盖上,拿过一把椅子,坐在关玲玲的身边,静悄悄的看着她。 关玲玲在罗才英的心中始终是个迷,他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关玲玲对于他的依恋,但是,每次当他提出结婚的请求时,都被她温和的回绝了。罗才英想不明白,他与她之间并不存在任何障碍,而关玲玲面对他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她的矛盾从何而来? 529.第529章 :不知所云 月光轻柔的铺在关玲玲美丽的脸上,她的内心究竟藏着怎样的痛苦。以前,罗才英会不停的告诫自己要耐心,要等待。现在,他终于明白,他不可能无限期的等待下去,他无法忍受与她如此不分冷暖不分远近的等待下去。 罗才英这次来是要与她摊牌的,做不成夫妻,那就做一辈子的好同志吧! 睡得很累的关玲玲,小心翼翼的伸展着酸疼的身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张无奈而决绝的脸,映入她的视线。她心里的某一根弦,猛然间,断裂了。她既害怕又有所期待的那一天,还是来了。 关玲玲缓缓的坐起身子,不由自主的将盖在身上的军大衣,轻轻的拥在怀里,一股温暖而干净的气味,充满了她的嗅觉。 “我先去洗把脸,然后,我们一起吃早饭。” 罗才英沉默的点了点头,接过关玲玲递过来的军大衣,大衣上沾染了关玲玲特有的,混杂着来苏水味的体香。 早饭过后,罗才英正踌躇着如何开口的时候,关玲玲先他一步将事情点破, “可不可以,你什么也别说,我什么都不问?我想,你和我会是一辈子的好战友好同志。” “我对不起你,希望你能谅解我。” “把我放下,开始你的新生活吧!” “我不会忘记你的,你会记得我吗?” “我祝你幸福!” 关玲玲站起来,伸出右手,罗才英也站起来,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久久不愿意放开。关玲玲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也任由眼底的泪一点一滴的流淌在内心深处。 望着罗才英挺拔威武的背影,渐渐的消失在眼前,消失在她的生命中,关玲玲的口中泛起浓浓的苦涩,她扬起头,风从脸上徐徐的抚过,她闭上眼睛,体会着冬日里的阳光那一点点的温度。 才英,我从来不曾如此称呼过你,今天,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叫你。才英,我会将你珍藏在心底,冰冷的战场上,你给了我真实的温暖,我如此依恋你,今后,我会时时刻刻的温习你给的温暖,它将永不褪色。愿你永远幸福、安康。 告别了罗才英的关玲玲,失魂落魄的回到玉府,迎接她的却是玉朴玉稚嫩而委屈的喊声, “娘,我乖,您为什么不要我了?” 关玲玲拥抱着玉朴玉软软的暖暖的身体,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奶香味儿,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眼前哭得如此委屈的关玲玲,让我和于修和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想劝都不知道如何劝起, “玲玲,修和说,他看着朴玉想你想得可怜,便把他送回来了。” 关玲玲哭着抬起头,泪眼模糊的望着于修和, “修和,谢谢你!可是,你怎么办啊?” 于修和苦笑着,望着满脸是泪的关玲玲,他心里反倒释然了。原来,她也是女人,她也有如此脆弱的时候。 “我和家中二老商量过了,等朴玉再大些吧!” 说完,于修和转身离开,我起身相送。跨过门槛,于修和犹豫着转过身子,对关玲玲说, “我想给朴玉改姓,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关玲玲仔细的擦去脸上的泪,牵着玉朴玉的手,走到于修和的面前,平和的说, “如果姑母同意,我也没有意见。” “我自然是同意的,朴玉原本就应该姓于呀!” “谢谢!” 我将于修和送出玉府,沉默良久,我还是想撮合他与关玲玲。 “修和,今后,你要常来看看朴玉,让他和你熟悉起来。” “谢谢您,我会的。” “你想没想过,这件事情其实是可以两全其美的。” “您的意思是……” “履行你和玲玲的婚约,你可愿意?” “我、这个……太突然了。您容我想一想。”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看来,此事有希望。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行或不行,还要看关玲玲和于修和的缘分深浅了。 于修和认真考虑过,也和父母仔细商议过,觉得玉玲珑的提议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不过,事情不可操之过急,在正式提亲之前,他希望能与关玲玲建立一种,比较亲密的关系。 于是,每天到玉府报到,然后,隔三差五的领着于朴玉去接关玲玲下班,就成了于修和近期的必修课。 我没有参加为玉家玉器行公有制而举行的庆祝仪式,理由是,玉家玉器行一直是玉承智和玉达仁在打理,况且,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便抛头露面。 不过,我已经开始做搬离玉家主宅的准备了。醉梦斋已经开始修缮打理,主宅里的东西,能用上的都搬往醉梦斋,用不上的便典当的典当,送人的送人了。 一批从日本军舰上缴获的玉器,被发现整理出来。这使为了让玉玲珑打消疑虑,而绞尽脑汁的程志武看到了一线曙光。 程志武 看着眼前对自己更加客气的玉玲珑,心里猛地吸了一口气,微笑还是挂上了嘴角,他努力的保持着一种介乎于公事公办和老朋友之间的语气,对玉玲珑说, “我此次前来是想请玉承智先生为我们鉴别几件玉器,不知可否?” 我停顿了一下,转身对身边的玉荷低声吩咐, “去请二爷。” 玉荷领命而去,堂内只留下我和程志武,他静悄悄的喝着茶,似乎没用攀谈的意思,而我也不想干坐着,于是我走到八仙桌前,仔细的打量着桌子上的几件玉器,认真的看了一会儿,我轻轻的笑着说道‘ “或许不用承智二哥,我就可以告诉程先生这些玉器的来历。” 程志武马上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他用手指着这些玉器,高兴的问我, “您知道它们的来历吗?” “是的,我知道。” “可否赐教?” 我犹豫了一下,对他说,“还是等承智二哥来吧!我现在想知道,程先生打算把这些玉器作何处理呢?” 程志武的目光在我的身上停顿了片刻,然后正视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如果有主,自然要物归原主,若是无主,那么就存放在博物馆。” “博物馆?”我轻声的自言自语着,我对程志武口中的博物馆很感兴趣,等到有时间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的了解一番。正在这个时候,承智二哥走了进来,他还是一身的长袍马褂,看着他我在想,“我们是不是都已经落后于时代了呢?还是需要做一些迎合时代的改变呢?” “玉先生,我是特地来请您赐教的。” 程志武从正在愣神的玉玲珑身边走过,他下定决心不再去猜想她的心思,因为他发现自己对于玉玲珑的心思越猜越不对,所以,他决心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或许这一次他能够扭转她的想法。 玉承智糊里糊涂的和程志武握了握手,说,“程先生您客气了,有什么事情您尽管说好了。” “我们有一批玉器,想请您给鉴定一下。” “好啊!我非常乐意。” 承智二哥一听到与玉石有关的事情,便会一改往日的沉默寡言,变得神采奕奕。他随着程志武来到八仙桌的旁边,绕着摆放玉器的桌子转了一圈,目光烁烁闪动。承智二哥小心的拿起玉器一件一件的仔细察看摩挲,然后,承智二哥放下手中的玉器,坐下来沉思了片刻,抬起头看着我笑,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仿佛放下了一件很重的心事。 “玲珑,你已经知道了吧?” 我对他点了点头,说:“原本我只是在猜测,不过看了您的表情,我就可以确定了。” 程志武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只是微笑的站在一旁,没有发问。玉承智走到他的身边问, “程先生,我能否知道这些玉器的来历呢?” “应该是缴获的战利品。” 承智二哥转头对我说,“玲珑,这下就都对上了,这些玉器就是我仿制的。” 我只对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接下来承智二哥耐心的对程志武解释着来龙去脉。我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仿佛在听一个故事,醉梦斋的阳光,越女的笑容,地库中的交谈,还有那些过去了的岁月,过不去的时光。 原来回忆是可以美化过去的,回忆里的苦涩越来越少,美好越来越多,于是我的回忆似乎都是彩色而阳光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别人都和我一样,但是,有许多时候我都会刻意的去忘记一些不愉快的记忆,让我的回忆中总是万里无云的晴空。 我用手轻轻的触摸着桌子上的玉器,问承智二哥, “二哥,您能确定吗?” “非常确定。当时,你让我在每一件玉器上做个记号,还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你来看,” 承智二哥拿起一件白玉笔洗,走到我和程志武的身旁,认真的在笔洗内边缘上摸索了一会儿,然后,重新将笔洗放在桌子上,推到我的面前说, “你们都可以摸一摸,里面藏了一个字。” 我伸手仔细摸索,里面果然是有一个字,我看了看程志武,他也摸到了, “好像是个‘王’字。” “对,玉少一点便是王,而缺了一点的玉,便是假玉。当初,我藏得很小心,不过,只有认真找,还是不难辨认的。” 程志武听了承智二哥的话,放下手里的白玉笔洗,将桌子上的玉器都认真的摸索了一遍,然后用兴奋的声音对承智二哥说, “玉先生,太谢谢您了!我代表军管会正式邀请您做我们的顾问,帮我们来整理这批玉器,不知您意下如何?” 承智二哥几乎是立即回答,“我没有意见,非常愿意为您效劳。” 在得到承智二哥的首肯后,程志武又转向我,“姑奶奶,既然这批玉器是日本侵略者从玉府掠夺去的,那么,等我们整理之后,一定完璧归赵的。” 我愣住了,小心翼翼的问道:“程先生的意思是要将这批玉器归还玉府吗?” 程志武笑着对我说:“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不再说话。程志武看着眉头微蹙,欲言又止的玉玲珑,心里反而放松了下来,他知道玉玲珑的心里已经开始动摇了。 承智二哥高高兴兴的跟着程志武去整理他的玉器了,我却陷进了不辨真伪的困境中。上一次程小希口口声声说着玉如意,不能不让我疑心他们也是为了玉如意而来,只是变换了一种方式而已。这一次程志武却要归还玉家被掠夺的玉器,而且诚意十足,不由得我不相信。我有些混乱了,我的判断也失去了方向。 “起远,告诉我你的想法。” 我有这个习惯已经很久了,只是最近自己才有所察觉,我随时随刻都会叫关起远的名字,与他说话,无论他在不在我的身边,而我的每一次呼唤都会得到及时的回复,从未落空过,就像现在一样。 “自从他们进城以来,我没有发现可以质疑的地方。更何况,程先生是你、我都信任的,没有理由凭空怀疑。” “我是多疑了,但是,这件事情对我太重要了。” “我明白,不过,其他的商户也都说他们好。” “你、让我再想一想吧!” 沉默,让关起远不安的沉默又一次不请自来。他最近变得非常的敏感,特别是和玉玲珑在一起的时候。实际上他一直能够体会到她内心的情绪变化,只是最近他有些害怕和她的单独相处,想要逃避可是又不自觉的跟随她。关起远定了定神,找了一个话题想和她闲聊一会儿, “你知道玲玲有一个习惯,特别像你吗?” 我的目光跟随着关起远的走动,从身后一直到他坐到我旁边的椅子上。他不是那种能够伪装的人,尤其是在我的面前,听着他故作轻松的找着话题,我心酸的配合着。我打起精神,表现得很热心的问, “哦?什么习惯?” “在和别人面对面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所答非所问。” 关起远的目光搜寻着我的目光,而我垂下了眼帘,躲开了他的目光,同时也密密的遮挡住自己的目光。我想把我的的情绪变化藏起来,可是我也知道在关起远的面前,我是无从隐藏什么的。我听到自己有口无心的声音,不知所云的在说, 530.第530章 :往事 “哦,是吗?” “嗯。” 关起远的声音很小很沉,却重重的打在我的心上,一阵心痛让我倏然烦躁起来,我猛然站起身子,用背对着他,双手紧握在一起,狠狠的绞动着手里的帕子,狠狠的咬着嘴唇,直到我的嘴里有了一丝的血腥味。 似乎正是这样淡淡的血腥味驱散了心里的烦躁,我慢慢的让自己放松下来,轻轻的用帕子擦去唇边的鲜血,狠狠的咽了几口吐沫,慢慢的转过身子,再次坐了下来。 关起远在玉玲珑坐下来的一瞬间,感到了内心深处的紧张,他下意识的感到玉玲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和她都会痛苦的决定。所以他不想让她开口说话,于是他开始语无伦次的说话, “其实玲玲像你的地方很多,比如说她喜欢裤装,喜欢秋天,喜欢花花草草的,喜欢吃蛋和青菜,不喜欢吃鱼类,说有腥味。对于喜欢的人很认真很热情,对于不喜欢的人半句话都没有。还有……还有……” “起远,你听我说好吗?” 关起远像我刚才一样,猛地站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声音提高了许多,像是要与我争辩,“你什么都不要说,你让我再想一想,玲玲像你,她真的很像你!她、她……” “起远,你别这样好吗?” “我说了,你别说话,我要再想一想,她像你、像你……” 我心疼的望着如同困兽一般不停走动的关起远,我第一次非常清楚的感受到他内心的撕裂和绝望,我恶狠狠的将涌到眼底的眼泪又咽回到肚子里。我知道我是残忍的,我是无情而自私的,但是我必须这样做,而且必须马上这样做。 我的心里也害怕,害怕一旦犹豫便会失去勇气,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用一种没有多少感情色彩的语气,对他说, “起远,你应该为你的以后打算了,玉府……很快就……不需要、总管了。” 说完,我咬紧牙关疯了一般的冲出门外,我要在泪水决堤之前离开这间屋子,离开终于停住脚步,傻愣愣的盯着我的他。然而泪水还是模糊了我的双眼,出门时,我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没有等到身体站稳,我就拼命的逃走了,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关起远站在原地,望着远去的背影,有些无奈有些糊涂有些清醒,他蹙着眉头苦涩的笑了。有些事情在没有说出口的时候会让人害怕,甚至恐惧,而当说出口的一刹那,整个世界都会随之平静,因为心已经被掏空了,不见了。 关起远明白玉玲珑对他的刻意疏远和冷漠,他早已经心里有数,并且在不断的增加自己的心理准备。他的情绪从震惊、痛苦、食不下咽,到开始面对、接受,再到开始思考。 这对关起远来说是一个非常漫长、艰难而痛苦的过程,他不停的追问着,他认为自己已经可以从容的面对了,然而,当一切真的来了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这就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曾经有过千万次的问千遍,如今也只有仰天长叹,可叹苍天无语啊! 关起远曾经因为此事去找过程志武,他相信程志武的智慧和心胸,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丝启示一丝开悟。程志武没有给他答案,也没有太多的赘言,只是对他说起了一首古老的诗歌, “蒙古族最古老的诗句中,有一句是这样说的‘到河对岸去看看’。起远,到你的河对岸去看一看吧!或许,换一个角度一切都会有所不同的。” 关起远静悄悄的站着,朦朦胧胧的想着,任由泪水从滚烫的灵魂中涌起,在涌出眼眶的瞬间变得冰冷无比,然后带着绝望的寒气在脸上爬行着。残阳的光辉已灭,天空为大地招来无始无终的黑暗,关起远却从这样的黑暗中明白了一件事情,已经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就在关起远的人生陷入一片黑暗的时候,于修和的人生却迎来了一个曙光,于朴玉终于开口叫他“爸爸”啦!小朴玉的一声“爸爸”,让于修和失眠了一个晚上,他真心的想为儿子做一些事情,思前想后,于修和有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关玲玲收到了于修和的一封信,信上是这样说的, “玲玲你好!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这样称呼你,也请你允许我这样称呼你。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为我的年少轻狂给你带来的伤害,说一声对不起!或许你会觉得我的这一句‘对不起’来的太晚,也太不合时宜了,我不想为自己辩解什么,但至少请你相信我的歉意是真诚的。 其次,我要感谢你,再对你说一声‘谢谢!’你善良无私的抚养了朴玉,让他远离战争远离伤害,真的谢谢你!虽然我知道你需要我的感谢,但是除了这一句‘谢谢!’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够对你说些什么,所以,也请你相信我的谢意是真诚的。 最后,我要请求你,请你嫁给我!为了让我有机会弥补我的过错,也为了让我有机会表达我的谢意,更是为了让朴玉有一个完整的家和爱他的爸爸、妈妈,我请求你嫁给我! 我是一名军人,不太会做这样的表达,特别是对于感情来说,我更是非常的笨拙,但是,我相信聪明而善解人意的你,能够明白和了解我未能表达完整的意思,而且也请你相信我,我的请求是非常认真,非常真诚,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我等待着你的回答! 于修和即日” 关玲玲将于修和的信细细的读了几遍,她没有想到于修和能够如此直白而细腻的表达一种感情,她承认她被打动了。然而,她不能接受他的请求,不是因为不心动,而是因为内心深处对于某一件事情根深蒂固的恐惧。 关玲玲给于修和的回信简单至极,没有称呼没有落款,一张雪白的纸上用毛笔写着漂亮的蝇头小楷,写的是一首苏轼的《蝶恋花》,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关玲玲的信让李淑媛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虽然李淑媛对于玉家的女人怎么都无法喜欢起来,但是这一次看在儿子和孙子的面儿上,她还是做好了接受关玲玲的准备。况且,这些年,玉家的人对自己的女儿于芸香还是不错的,那样兵荒马乱的年代,要是没有玉家的保护,于芸香的命运还是个未知数呢! 所以,当李淑媛手里拿着关玲玲这封信的时候,她不停的、心急的追问着儿子, “儿子,你说说看,她这、这算是个什么意思嘛?玉家的女人真是不可理喻,真是、真是奇怪!” 于修和的心里略一思量,便苦笑了起来,他对母亲说, “她的意思就是在告诉我,‘你表错情啦!’” “啊!这、这玉家的女人就是奇怪!” 望着拿着信唠唠叨叨、喃喃自语的母亲,于修和有些灵魂出窍了。如果说之前他对于关玲玲的感情多半只是为了于朴玉的话,那么从这一刻起,于修和的心彻底的被关玲玲俘虏了。他不会再放开她,他要和她纠缠一辈子,纠缠到底。 于修和的心里对于感情一直是懵懵懂懂的,与玉芳菲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被动的,他和她之间总是她决定、他跟随。 但是,于修和知道他是爱玉芳菲的,否则也不会总是让她牵着自己的鼻子走。现在他对于关玲玲的感情似乎不仅仅只是爱情而已,这种感情比他对玉芳菲的感情要复杂得多,也深刻得多。实际上,于修和对于自己的感情也无法准确的下一个定义,但是他非常清楚的知道,他要和这个叫做关玲玲的女人一起走完下半辈子,不管她还要拒绝他多少次。 想到这里,于修和的脸上挂上了一丝不羁的笑容,他在心里对关玲玲说,“关玲玲你可以继续拒绝我,我不着急,反正我们还有大半辈子的时间可以耗着呢!”可不是嘛!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又是一个黄昏,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黄昏的,只记得我喜欢站在黄昏里,看着天边的落霞一点一点的隐没在黑暗的尽头,白天绚丽多彩的世界就从此时开始安静开始魅惑,而我的心也会从白天的喧嚣中,回归到原本的心平气和,黄昏是最让我感到放松的时刻。 我又站在了黄昏中,这或许是我最后一个站在我的花圃中倾听花开的黄昏了,明天我就要按照约定将玉府主宅交付出去了。我拒绝了政府的表彰,也没有参加捐赠大会,我对程志武说了,我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我只是希望玉家的人能够不再为家族所累,能够过一些自己喜欢的日子而已。 我知道对于我的行为有赞的、有骂的,有说我思想先进的,也有说我哗众取宠的,总之府内府外又是一片哗然,外加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好在这样的日子我早已经习惯,不知道今后没有了这些来自于背后的声音,我是不是还会不习惯呢! 眼前艳红的落霞消散在遥远的天际,夜幕静悄悄的站在了我的身边。我坐在我的花圃中,最后一次弹起《十面埋伏》,最后一次在这里迎接第二天的黎明。 第二天黎明时分,玉府主宅的老老小小就开始忙碌起来,但是没有人来打扰我。因为他们都知道要去的地方,也都明白事情的无可逆转性。于是一瞬间,热热闹闹的玉府主宅就都搬空了,浩浩荡荡的玉家人也都走空了,只剩下我孤零零的一个人,游走在熟悉又陌生的亭台楼阁之中,回廊甬道之间,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了。 曾几何时,我为了要离开乞求过、哭闹过,也陷入过无底的陷阱中,而最终我还是回到了这里。这一次,我想我不会再回来了,这一次,是我带着自己离开的。 我最后一次来到我的银杏树下,将秋千的坐板取了下来,我轻轻的按动机关,木板两头的活塞自动弹了出来。衣袂翩翩的绿衣女儿再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曾经有无数人为她魂牵梦绕,无数人为她疯狂、贪婪,而她一直静静的生活在我的银杏树下,过着与世无争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她是我的一颗定心丸,只要有她在,我就不是孤独的。我笑着对她说, “我们走吧!去过一些属于我们自己的日子。” 她优雅的点头微笑,静静的挽住我的手,与我相伴相携。我轻轻的拿起她身边的那一串翡翠手珠,轻轻的抚摸过每一颗温润珠子,轻轻的说, “越女,我们终于可以像我们曾经希望的那样,过着‘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日子了。” 自从越女离开我之后,我就让这串翡翠手珠与玉如意相伴,因为我相信越女已经化作了翡翠手珠里的玉石魂,她守护着我,守护着那一个秘密。越女,但愿你守护着的那一间密室,再也不用开启,但愿你守护着的那一个秘密,再也没有揭开的必要。 我将木板紧紧的护在胸口,站在高大的银杏树下,呆呆的看着直达天际的树冠,天空宁静而晴朗,宽阔而空旷,我轻轻的叹息,轻轻的微笑着说, “再见了,我的青春!再见了,我的爱恨!再见了,我的花圃,我的秋千架!再见了,我的玉玲珑。” 琢器堂前我遇到了关起远,原来他还没有走,原来他一直都在等我。望着他消瘦而挺拔的身影,我的心里苦笑着,我不知道这是我的大幸还是我们两个人的大不幸。关起远消瘦却并不憔悴,我的目光抚摸过他的脸,同样的地方同样的人,我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情缘尽断的夜晚。 我和他面对面的站着,心里的波涛汹涌早已经化作了一池平静的湖水。我和他之间横隔的不是岁月,不是世俗,而是无从选择的身份,无从回避的往事。 531.第531章 :换来的 无从回避的往事。这些天,每一个人都在对我说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而只有我最清楚,过去无需忘记,因为我们都是带着过去的印记走到今天的,一句重新开始是无法让我们重生的。 关起远低沉而温和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他在为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做最后的努力,而我依然残忍而自私的拒绝了。 “玲珑,外面是另一个世界,我们……” “不,不要说出来。” “可能……” “不,没有可能。” 关起远双手在背后握成了拳头,紧紧的咬着牙,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在燃烧着,他知道他没有希望,他只是在不甘心的挣扎,他忽然明白了玉玲珑的感受。 记忆是一个无孔不入的东西,它会在你最幸福的时候提醒你曾经的不幸,它还会在你最快乐的时候提醒你曾经的罪孽,它更会在你最悠然自得的时候提醒你最放不下的心结。或许她是对的,反正他已经惯了对她的思念,再多也不过如此了。 关起远目不转睛的看着玉玲珑,他听见自己平静的在说, “玲珑,我要走了。” “把你的小石头留给我,好吗?” “不,我只剩下它了。” 关起远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但是我想要,那是关于我的爱情唯一的鉴证,我要在今后的岁月中,靠它来告诉我,我的爱情不灭。我低下头轻轻的咬着嘴唇,一步一步的走近关起远,我抬起眼睛调皮的看着他,关起远有些慌了,他很久没有看到我这样的小女儿神态了。我抬起头仰起脸,将左手轻搭在他的肩膀上,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印上一个吻,我在他的耳边呢喃, “我用它来换,可以吗?” 关起远怎么都没有想到玉玲珑会有这样的举动,他对她是非常熟悉的,似乎她已经长在了他的身体中。然而,这个湿湿的、温润的吻却让关起远体会到了另一个玉玲珑。她那么软那么香那么近,关起远静静的闭上眼睛,他要将这一刻永远保留在心底。 时间停止了,世界停止了,眼泪在眼底聚集,而泪珠却倔强的不肯滴落。我等待了仿佛一个世纪,关起远终于睁开眼睛,缓缓的从背后伸出右手,慢慢的摊开手掌,躺在他手心里的小石头,依然如同星星一般闪烁。 我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手心里拿起小石头,小心翼翼的将它收好,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我的身影,模糊又清晰。而我的心里有他的一切,从过去到现在到未来。 直到如今,我依然无法清楚的解释我和关起远之间的感情,因为玉家我和他注定是要相遇的,然而,也是因为玉家我和他注定是无法相守的,这样的缘分是深还是浅?这样的情感是缘还是孽啊? 空气中,已经可以闻到初春的气息,淡淡的花儿香,淡淡的小草芬芳,北平城的春天总是先弥散在空气中,然后在某一天的清晨或者黄昏,忽然间就开在你的窗前、屋檐下和庭院中,不由分说却亲切和蔼。 关起远努力收拾着乱成一团的心情,狠了狠心猛地转身,大步向西角门走去。却听到了身后玉玲珑在喊他, “起远,你等一下。” 关起远的身子停顿在原地,没有回头没有动。我放下手里的木板,小跑到玉府那两扇常年关闭着的朱红色的大门前,拼尽全身的力量将门闩取下,再费力的将两扇大门全部敞开。 我微微的喘着粗气站在门边,关起远看着我的眼神有些茫然,倏然间,他明白了我的意思。关起远进府的时候走的是角门,在他离开的时候,我想让他堂堂正正的从大门离开,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有这个资格。 关起远的脑子里是混沌的,他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他掸了掸衣袖,整了整领子,挺直脊背扬起头,迈着不急不缓的方步,走向玉府的大门,在跨出门槛的一刹那,他停住了。 关起远直直的站立在玉府的门槛外,而我伫立在门槛内,一道小小的门槛便将我们两个人分隔成了他、我,从此后千山万水或许不再重逢,从此后他是他,我是我,心在一处,人却远离。 我的心在祈祷, “起远,求你,不要回头。” 我听见他的心在说, “玲珑,保重!” 关起远不回头的走下青石台阶,走过石狮子,走向街道的尽头,走进阳光里。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的泪终于夺眶而出,滑过脸颊滴落在唇边。眼里的味道让我甜苦难辨,可我的心是笑着的,我的眼是笑着的,我是笑着的,我用含泪的声音轻轻的咏诵着, “但从相见便相知,相见争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如此难舍,您又为何?” 关玲玲了解而无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同样的听到了她心底的难舍。她在这个已经空了的宅院里凭吊了什么,留恋了什么,或者她有她的不舍,她的回忆吧!我转过身子温和的看着她,平静的说, “他该有属于他自己的日子。” “他的日子里为什么不能有您呢?” “他的心里对玉家,对我的责任太重,放下这些责任他才有自由的机会。” “可是,姑母,如果他不想要这样的自由呢?” “那就让他自己来选择吧!” 关玲玲伸出手把我的手握在她掌心里,暖着我冰冷的手指,眼泪在眼底打转,她心疼的问我, “姑母,没有人间烟火熏着,您不冷吗?” “那么,你呢?” 关玲玲低下头,小小的贝齿咬着下嘴唇,我听见她颤抖着长出一口气,长长的睫毛上就有了几滴晶莹的泪珠在闪动,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晶莹的泪珠就化成了一弯美丽的虹。她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 “姑母,我害怕,真的害怕。” 我用手指轻轻的颤动,为她梳理着额前的刘海儿,努力的对着她笑,声音里是慢慢的,无法控制的颤抖,这一次,我没有对她说,“不怕,姑母在。”这一次,我对着自己的心说, “我也,害怕。” 我猛地转过身子,背对着关玲玲,我不愿意让她看见我的泪水。关玲玲将额头轻轻的抵在我的肩膀上,她的泪,滚烫的落下,贴着我的皮肤,渐渐的变得冰冷。 秋风宜人,秋色正浓,不知不觉中,北平城的秋又来了。我的醉梦斋中几株菊花开得正浓,我坐在午后静怡的小院中,侍弄着我的花草。玉荷如同报喜鸟一般,冲散了我的静默,她欢快的叫喊着, “姑奶奶,好消息,好消息啊!” “什么好消息啊?你喝口水,慢慢说。” 我递给玉荷一杯茶,温和的看着她红润的脸。玉荷将茶水一饮而尽,好歹是顺过来这口气,她兴奋得手舞足蹈,大眼睛里亮亮的闪着光, “姑奶奶,咱们不是要把玉氏宗祠改建成小学校吗?今天,村长领着全村人给咱们的学校义务劳动来了。连政府都派人来了,说咱们玉家做了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等学校建好了,政府还要请您做小学校的校长呢!” 一株白菊在阳光下对着我笑,今天的阳光真好,笑容慢慢的爬上了我的嘴角,我似乎很久没有如此开心的笑过了,我自言自语的说, “起远,还真的是一个好消息呢!” 身后却再也没有了回应,我有些惆怅,却并不悲伤,或许他已经有了属于他自己的日子,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玉荷敏锐的体察出玉玲珑的情绪变化,赶紧另找了一个话题,轻松的问道, “姑奶奶,今儿,您又去博物馆了吧!” 玉荷的这一招果然有效,她成功的转移了玉玲珑的注意力。我听到玉荷提到博物馆,我的心里一下子充满了说不出来的喜悦, “嗯,去看看我的古玉姐妹们,和她们说说话,听听别人称赞她们漂亮、完美。” “您哪一天再去,带上我,好吗?” “好啊!我把你介绍给她们认识认识。” “谢谢姑奶奶,我去看看婆婆。” 现在的醉梦斋里只住着我、玉荷、三婶母和莫言,还有我的小向阳,自从三婶母疯癫了之后,一直是玉荷在照顾她,而莫言已经把小向阳当成了手里的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 如今的醉梦斋中是一个单性的世界,我曾经托媒人为玉荷说了几户人家,可是她就是死活都不同意,甚至我要为她找寻她的父母都被她拒绝了,她对我说, “姑奶奶,您别费心了,我既然是玉家的女儿,那么我就老死在玉家,我哪儿都不去。” 听了玉荷的话,我也没有再勉强她,至于我们的生活来源,也不是问题,我已经被聘为玉家玉器行的荣誉总经理,每个月都有一定数量的津贴,玉荷也找到了一份小学教员的工作,关玲玲和其他的孩子每个月也都给我一些生活费,如今,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说上一句,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莫言抱着玉向阳走过来,边走边哄着。玉向阳刚睡醒午觉,一边用手揉着眼睛,嘴里一边念叨着, “呜呜……乌奶奶、乌奶奶……” 她发“姑”这个音的时候,一直不标准,总是发成“乌”,莫言很着急,教了许多次。我倒是觉得顺其自然,再大一些,自然就会好的。 “来,乖,乌奶奶抱啊!” 玉向阳立刻赖在我的身上,把鼻涕眼泪一股脑的蹭在我的身上。我将她揉着眼睛的手拿下来,用手帕把她的小脸擦干净, “向阳,做恶梦了吧?” “嗯,向阳怕!” “乖,向阳不怕!姑奶奶在呢!” 玉向阳用嫩嫩的手臂,紧紧的圈住我的脖子,我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摇晃着身子, “向阳,你看。” “霞,好漂亮的霞啊!” 我将玉向阳端正的抱在膝盖上,她的小手张开着,像是要到天边撷取一片霞光似地,我抬起头,看向天边,静悄悄的说, “孩子,那不是霞,那是红云,那是一个新世界向我们敞开的大门。” 结尾诗 大江东去泪长流,两心相许复相求。 谁说春闺梦已老?女儿一醉到白头。 吴道细细的长剑已经刺到,“啪”,细细的长剑刺在萧家管家胸口,红色的斗气挡住了这强力一击,“啪”,萧家猛然踢出一脚。 吴道飞出老远,一道透明的箭急速刺来,速度肉眼几乎难以看到,“呲”,透明的剑刺中了萧家管家的胸口,胸口上鲜血飞溅。 “你!”萧家管家顿时发狂,速度突然暴增,“爆”,萧家管家拍在梅兰头顶大喝一声。 “啪”,梅兰的头如同西瓜一样炸开。 “梅兰”,赵岩和吴道悲痛喊道,赵岩肌肉再次绷紧,朝着萧家管家爆射而来,“给我去死,给梅兰报仇”赵岩拿着那把黑色宽剑狠狠地劈下。 “啪,啪”,赵岩的黑色宽剑撕开斗气砍在了萧家管家的背上,萧家管家的肘也狠狠地敲上了赵岩的头。 “啊”,两人都是痛嚎一声,瞬间毙命。 “老大,赵岩,你不要死啊。”吴道带着眼泪着急忙冲过来,扑在赵岩身上,不断地摇动他的身体。眼中的泪水打湿了他们的衣裳,也没有发觉到。 “不错啊,没想道,像你这样的阴狠狡诈之人竟然也会这样估计义气,不错哦。”关玲玲在树后走过来,拍着手道。 “关玲玲,没想道,你还没有死,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可不要怪我。”吴道狠狠地捏了捏手,拳头啪啪直响。 “我还忘记了,我就用他来送你去吧。”说着,吴道在地上拣起黑色宽剑,“这也是因为有你带路,我们才能顺利找到这等神兵利器。”吴道的脸狰狞。 关玲玲没有理会,嘴角缓缓动,突然大喝,“涌泉!”,一道蓝色的水柱暴涌而出,缠绕在吴道的双脚上。 “啊”,吴道拿着黑色的宽剑朝着关玲玲扑来,不过这速度没有风一样快,反而跟蜗牛一样。 “减速效果”吴道大惊。 532.第532章 :见闻 “涌泉!”关玲玲大吼一声,一快蓝色的冰柱如同闪电般闪出,以60度的角度倾斜射出,射向了吴道背后刚才被骷髅受攻击过还没有恢复的地方。 “啊”,吴道大吼一声,旧伤没好,又增加了新伤。虽然他是2星斗者,此时关玲玲也是2级法力师了。法力威力已经丝毫不弱,吴道中了这道冰柱后,鲜血再次飞溅出来,倒在了地上。 关玲玲缓缓地走道躺在吴道面前,“没想到吧,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现在呢,哼,不要以为我小就以为我好欺负,我当初说过你会后悔的。” 吴道眼中满是惊恐,当初那个他随时都可以宰掉的人如今正站在自己面前,只要他用剑轻轻地刺下去,他马上就归天了。 “兄弟,你看,我们一路杀过来,一起合作不知道杀了多少魔兽,我们是伙伴,不是吗?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兄弟,拉我起来吧,后面还有很多魔兽需要我们一起努力消灭呢。”吴道小心翼翼地笑道。 “一起合作?兄弟,你如此阴狠毒辣,你还是回去找你兄弟吧。”关玲玲想起他三番两次想击杀自己,现在绝对不能手软,放过他,要不等他恢复了,什么时候被他阴死了都不知道。 “不要啊!”吴道惊恐的声音在森林里穿了出来,惊得古树的叶子不断飘舞。吴道躺在低山,胸口有了一把小小的匕首,鲜血在那里飞速地流出来。 “好了,没想到啊,果然不简单啊,本来是叫我来带路,不禁一起与魔兽战斗,还要被迫和人类战斗,更没想到的是这竟然一切都和萧冰上次的寻找有关。”关玲玲叹了一口气,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简单的登山,后续这么复杂,紫岩佣兵团全灭,萧家管家也殒命, 关玲玲缓缓地走过去,拿起放在地上的黑色宽剑和两颗魔晶,这段时间这魔晶估计是不能用了,黑色宽剑也不能随便拿出来啊。“诶,那把细细的长剑可以带回佣兵工会,也坐个凭借,免得更加麻烦啊。”关玲玲突然想到,他们为了让自己放心,还签了一个什么契约,什么狗屁契约啊,他们三番两次就杀死自己了,如果不是契合的话,恐怕早已经死了。 关玲玲带着这些东西慢慢地离开了,留下一堆尸体,也许下次来的时候,这也是拿神秘的骷髅吧。 “救命啊,快去救命啊,紫岩佣兵团的团长赵岩拼死杀出重围,让我逃出了,大家赶紧去救他啊。”关玲玲一回到佣兵工会,拼命大声喊道。 “紫岩佣兵团的团长赵岩?那不是一个4星初阶斗者吗?他竟然也会出现危险,你们遇到什么魔兽了?”佣兵工会的一些其他佣兵听到这消息后感觉到非常的不可思议,看到关玲玲身上满是鲜血,手中的确拿着赵岩的佩剑,这才信以为真。 “紫岩佣兵团?赵岩?你是赵岩?”在佣兵工会窗口上一个中年男子急忙走出来,拿着一份契约。 “是的,我是关玲玲,你们快去救叔叔阿姨他们啊,他们是好人,在我们遇到魔兽时,他们拼死杀出一道重围,让我回到镇里,你们赶紧去救他们啊,这是赵岩大叔的长剑。”说着,关玲玲一脸痛心地将长剑递给这个中年男子,同时哭泣起来,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关玲玲,你已经是战士了,你已经和魔兽战斗过,你是男子汉了,不要再哭了,乖,你们遇到什么魔兽啊,有多少只,你知道那是多少级的魔兽么?”中年人抹了抹关玲玲脸上的眼泪,细心地问这事情的经过。 “我们去卡罗山脉寻找植物,但是我们在找了一天后,没有结果,在我们打算离开时,我们看到卡罗山脉后面还有一个幽暗的山脉,最后我们决定去试下运气……”关玲玲抽泣道。 “你们就进了幽暗山脉?”这个中年人一脸紧张道,这幽暗山脉的秘密看样子他是知道一点的。 “是的,我们看到幽暗山脉里有很多古树,我们觉得我们要寻找的植物在里面有很大的可能是有的,所以我们就走进了这幽暗的山脉,哦,你刚才说它叫作幽暗山脉。”关玲玲老实道。 “那你们在幽暗山脉里遇到什么,你们遇到的危险是在幽暗山脉里面吗?”中年人脸色古怪道。 “是的,我们刚进去,我们就遇到了一只骷髅,这只骷髅很是奇怪,赵岩大叔不管怎么砍他,他的骨头根本没有一丝变化,梅兰阿姨也不断释放风系2级法力风箭,但是没有一点效果,风箭击在他身上连痕迹都没有,并且这骷髅的速度和攻击力很恐怖,我们根本无法避开他的攻击,并且他的每一下攻击都会让我们吐血,没有多长时间,叔叔阿姨他们已经不止吐了一口血,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小,那恐怖的魔兽并没有攻击向我,在不断地受伤后,赵岩大叔终于决定拖住这骷髅,让我安全离开,你们赶紧去救他们啊,他们撑不了很久的啊。”关玲玲越说越激动,最后“哇”大哭起来。 “好的,好,我们马上去解救他们。”中年人道。 “现在紫岩佣兵团遇到了危险,谁想去解救的,这可以当做一个任务计算,暂时就为F级任务,如果怪物等级更高的话,这任务等级会有一丝变化。”中年人转身对着众佣兵道。 “副会长,这不合情理啊,佣兵遇到了危险,其它佣兵去解救他们,那是他们的人情也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们不能给他们下决定的啊,我们工会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我们更不能把它当做一个高级任务来。”旁边一个侍者低声向这副会长劝道。 “你看到,才10级的少年就和佣兵团一起进行危险人物的吗?这种胆识可不是一般人有的,你见过,有佣兵团宁愿灭团,也要放最小的离开的意义吗?”副会长感动道。 ”关玲玲,你先回学院吧,你刚从那危险的地方回来,赶紧休息一下,心里千万不要留下阴影。“副会长温和地对关玲玲道。 关玲玲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学院,回到了寝室,看着安静地躺在自己以前寝室的宝贝,关玲玲露出一丝苦笑,这黑色的宽剑和这两颗魔晶究竟是什么宝贝?竟然引起死了四个人,难道是在那幻觉中,是那个伟岸青年所击杀的魔兽所有,看他所击杀的魔兽好像全部是黑暗的,骷髅不管是什么颜色,肯定是黑暗的,来自深渊的,而黑色巨龙估计也和黑暗脱不了干系。 在自己手边那把红色的长剑究竟是什么兵器?为什么这么脆弱,为什么一点魔力都没有,难道它果真就这么没用么?如果他果真这么没用,在那个山洞中,他为什么被藏得那么严实,奇怪啊? 更加奇怪的是我的涌泉竟然可以破除那些魔兽身上的黑暗力量,这是什么原因呢?涌泉仅仅只有减速效果的?还有我多少不知道的呢? “看样子得去图书馆一躺了,我们卡罗法力学院的图书馆应该能找到一些答案吧。”关玲玲暗道,很多奇怪的事情藏在心头很是难受。 “还是先回到教室寝室吧,陈冰老师应该还在,去和他说一声吧。”关玲玲将这些宝贝藏在自己和刘璇的床底下的一个角落里,任谁也想不道,被几大势力争破头的东西会在一个刚刚一年级毕业的学生床底下。 “关玲玲,最近有事,一段时间不在,你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回到了你那个村庄,你干爹挺好的,你用点心练功,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望。”关玲玲刚刚走进这教室寝室就看到桌上有一张小小的条子。这寝室也是以前陈冰的,不知道他会到哪住,不过以他在学院里重点班的班主任,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恩恩,你们这样的帮助我,我会记得的,我一定不会忘了的。”见识过外面如此黑暗的关玲玲瞬间眼睛湿和软了。外面为了宝贝不被人知道几度想杀人灭口,谁知道费尽心机却只是为别人做嫁妆,一切都在别人的局中。 休息了一天后,简单的吃完后,关玲玲向学院图书馆走去。卡罗法力学院图书馆不仅在学院负有盛名,就连卡罗镇这古老繁荣的小镇上也名气响得很,虽然镇上有几家图书馆,但没有一家图书馆的藏书能和卡罗法力学院图书馆相比,论对秘密的熟悉程度肯定首选卡罗法力学院了。 卡罗法力学院图书馆长有七八个大教室那么长,围成了一个半圆,分为5层。上面都是特殊的矿石和法力加固,在清晨的阳光的照耀下,光芒闪动,极其的宏伟,让人忍不住心生敬仰。 “我想到里面去看书,可以吗?”关玲玲礼貌地走向管理员,管理员胡子很长恨白,脸上皱纹很轻。 “你是法力学院的吗?按照学院规定,你们暂时只能看第一层的。签下你的名字吧,记得书不能带出去,更不能损坏知道吗?”管理员老爷爷严肃道。 “知道的”关玲玲点了点头,刚欲进去,突然管理员喊道,“等下。” “你说你叫作关玲玲,水系重点班的关玲玲?”管理员细心地观察着关玲玲全身问道。 “是的,我老师是陈冰。”关玲玲点了点头道,没有丝毫隐瞒,这隐瞒没有丝毫的作用,只会为自己惹麻烦而已,昨天的事让他也明白了一些事情。 “不错,小家伙,你老师经常和我说起,到2级中阶法力师了吧,不错,这样,你可以到图书馆前面三层自由观看,这也是你老师的意见。还有图书馆每一层里都有法力训练室的,有时间的话记得去看下,知道吗?好好学习,好好训练,小家伙,去吧。”图书馆拍了拍关玲玲的肩膀,爽朗地提醒道。 关玲玲走进了第一层图书馆,刚走进去迎面扑来法力气息,各种各样的。看样子,法力书果然有一些奇妙啊。 “水系初级法力”,关玲玲率先走道水系教材那里,翻开一本。 “涌泉,0级法力,为水系的入门法力,难度不高,在熟练后,可以凝结水柱为冰柱,引起攻击力速度大增。”看到这一句话,关玲玲狠不得将这本书扔出去,在第一层里果然都是入门的法力,还是去第二层吧。关玲玲心道。 “法力,简单的说就是人与自然界的各种法力元素的交流,而媒介就是我们的精神力,我们通过精神力控制各种法力元素,达到我们想要的法力状态。”这本法力简介,看样子不是下一本吧。 “法力与斗气”,关玲玲看到这眼睛一亮,这帝国可不光是法力师的天下,斗者有很多的成分,几乎能和法力师平起平坐的地步。法力师和斗者是帝国的顶梁柱,这句话,关玲玲还是听过的。 “法力与斗技有着本质的区别,斗技要求我们有着强壮的身体,包括体外的皮肤和体内的器官,甚至是经脉都要得到锻炼,只有加强这些的锻炼才能使斗技发挥出应有的威力,但法力不一样,法力主要是通过我们的精神力来控制,而精神力又是大脑的一个抽象的概念,作揖这些就靠我们自己的理解了。” “说得不错,为什么感觉有点熟悉呢?”关玲玲苦笑道,凭这些还不能满足他的斗者的疑问。 “斗者”,一个金光的字在书架中间,这本书很厚,估计是斗者大全吧。 “斗者为分斗者,一星斗者,二星斗者,三星斗者,四星斗者,……九星斗者,再高的就是斗圣和斗神。斗者仅仅是身体方面的锻炼,一星斗者开始用激发出斗气,用意识去控制斗气在经脉内流转,让经脉去适应斗气的冲击。在五星斗者后,斗气已经在身体上有很多了,遍布全身,要发挥出威力,则是要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斗气从一点释放,以达到伤敌的目的。” “由于斗气在释放过程中,也会对身体产生很大的伤害。所以就需要技巧来达到缓冲的目的。 533.第533章 :麻木 将要学习使用元力包裹经脉,对激发元力形成斗气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5星阶段,对斗气的释放已经熟练,此时也开始真正步入用斗气做武器的阶段。你的身体由于斗气的作用已经不是平常人可以比拟了,平常1个二星斗者可以单挑5个同样身体素质但没有修行斗气的人,可以说斗气相当于你身体一个强有力的骨架。” “斗气竟然有如此奇妙的作用,难怪能和法力平起平坐,果然不能小看。”关玲玲叹道,这斗气的作用力太强了,一个会斗气的2星斗者虽然不能外放斗气依然可以单挑5个同样身体素质的人。 “难怪,赵岩的力量这么恐怖,原来都是斗气的作用啊,诶,真的,虽然我是法力师,但我也修习斗气的话,虽然不能和斗者比,但在速度方面不也特别强吗?”关玲玲突然想道,即使自己在斗气方面进步不太明显,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我是法力师,但我修习了斗气,至少同等级的法力师在身体方面不能和我相比了,再说,我们学院不是有法力师体力课吗? 关玲玲想到这,不禁再次激动起来,赶紧寻找适合自己的斗气,可是找遍了整个图书馆,就是没有看到一本修炼斗气的方法。无奈,关玲玲只得叹一声,“想在法力学院找到斗气修炼方法,果然难于登天,还是以后出去寻找吧。” 刚准备离开,银色的几个大字在闪烁,耀得眼睛都无法打开,仔细一看,“皓月大陆”,几个金色大字反射出太阳的光芒,在远处看,竟然如同闪烁的银色。 关玲玲好奇地翻开它,出现在首页上的是皓月的历史。“几千年前,黑暗笼罩大地,来自深渊和地狱的恶魔占领了大陆,从此人们成为了恶魔的食物,人们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在人类要死亡殆尽之时。突然,一位英雄从天而降,这位英雄手拿黄金巨剑,独自一人闯恶魔数量在百万以上的城市,灭杀所有恶魔,从此人们称这个城市为皓月城,而这位英雄也成为了皓月城主。仅剩的人类全部聚集在皓月城,只有这里才能逃脱沦为食物的命运,皓月城主不忍心人们如此痛苦的生活,教导人们法力与斗气,人们在皓月城主的带领下,不仅多次打退恶魔的全力攻击。在仅仅三年时间,人类对恶魔展开了大反攻,将所有的恶魔斩杀。从此这片大陆被称为皓月大陆,在人们喜庆之时,皓月城主留下了一句话神秘消失了,“黑暗没有消退,大陆不是唯一,黑暗不是秘密,解开秘密方能看到一片真的天空。”人们对这几句话很是费解,即使退几万步说,恶魔再次在深渊和地狱杀回来,黑暗没有消退,但大陆不是唯一是什么意思,难道皓月大陆还掩藏了什么秘密不成。这时大陆各处的偏僻之处怪事不断,人们开始拼命修行斗气与法力。” “几千年后,皓月大陆分成了三大帝国,这三大帝国分别是雷霆帝国,烈日帝国,追月帝国,其中,雷霆帝国主修法力,拥有传说中的圣魔导师,被人们所熟知的魔导师就有10位,这十位都被帝国拜为元帅,号称10大元帅,至于9级法力师有一百多个,随便一个9级法力师可以轻易地毁灭万人的兵团。烈日帝国正好相反,这里的人名天生魁梧,人们主修斗气,传说中的斗神在一百多年前神秘出现,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什么,他只给人们留下了一句话,“大陆的秘密诡异,追寻”,斗圣拥有9个,这9个理所当然成为了是烈日帝国的元帅。9星斗者一百多个,而追月帝国生处雷霆帝国和烈日帝国之间,气候温和稳定,不会出现突然地天气,人们可以自由地根据爱好选择斗气和法力,帝国的斗圣就有5个,魔导师就有6个,9级法力师和9星斗者的数量也有一百之数。三大帝国实力相当,暂时处于三足鼎立之势,谁也不知道这稳定还会保持多长时间。” “不知道我们追月帝国有没圣魔导师和斗神,既然夹在中间都没有出现问题,估计也有一定的本事的吧。”关玲玲暗道,这几年所见的不过才一个小镇,看了书之后,才知道原来世界这么大。 “等我书读完了,我一定跑完大陆每一片土地,发掘出大陆的每一个秘密,把这困扰大陆几千年的秘密揭露。”关玲玲下定决心道,虽然斗神说过,“大陆秘密很诡异”,但不能放弃。 “也许卡罗山脉和幽暗山脉也是其中一个很小的秘密吧,不过能让斗神忌惮的绝不可能就这么简单。”关玲玲想起在幽暗山脉里奇怪的事情,没有办法,图书馆中根本没有解决掉这个问题。 这图书馆的藏书果然是恐怖,里面有“魔兽大全”,嗜石鼠,0级,常出现在石头边,爱好嗜石头,有人经过时,会竭尽全力嗜血,物理攻击力和防御力恐怖,速度惊人,唯一的缺陷是法力防御力一般,不会释放法力。尖齿兔,1级,出现在草丛中,容易隐藏起弱弱的小兔子,踩到它,它会跃起,趴在人们脖子上吮吸人们的鲜血。2级,追风狗……” “奇怪,上面说是有3级的雪白骷髅和4级的幽暗骷髅,但没有说明这骷髅拥有神秘的黑暗力量,不惧怕任何攻击,只有涌泉才能破解。怎么回事?难道是这本书不全吗?”关玲玲找到了关于雪白骷髅和幽暗骷髅的事情,不过描述的还是有点差距,幻觉中出现的五颜六色的骷髅和黑暗巨龙也没有描述。 “法力大全”,关玲玲急忙翻开他,首先,仔细看了涌泉,“……涌泉,当熟练之时,可以返璞归真,重新将冰柱转为水柱,水柱拥有降低对方移动速度的作用,最高可以降低40%的速度。” “还是没有可以破解黑暗力量的作用,看样子,只有帝国的图书馆才有了吧,至少帝国这么多元帅对于大陆上的秘密知道了一点。”关玲玲无奈道,幽暗山脉里难道是老天相助吗? “1级水系法力,玄冰盾,将水系元素覆盖全身,不仅可以起到加强防御的作用,并且碰到玄冰之人,速度会有一丝降低。”关玲玲看到这几句话大喜,有这么好的法力在山脉里至少能增加很多胜算啊,现在学也不晚。 关玲玲精神力高度集中,专心控制法力元素,同时嘴轻轻吟唱玄冰盾的咒语。 “天地的之间的水精灵啊,请聆听你的仆人的呼唤,凝结玄冰之盾,保护你的追随者吧。”关玲玲心在念这咒语,同时咒语在脑海中像刻进去的一样,在精神世界中闪着金光。无形的精神力迅速聚集在金色大字上,一股奇异地力量开始与天地产生共聆。 如果关玲玲能够看下自己面前,他会发现,在他那无形的精神力之下,图书馆训练室里的水元素如同溪水流进大海一样,从四面八方聚集起来,很快,只能法力师通过精神力才能感受到的水元素变成了淡蓝色。 磅礴的淡蓝色的水元素以一种特殊的形态改变,渐渐地形成了一件纱衣披在身上。淡蓝色的,特别漂亮,这对少女来说,简直是杀手中的杀手。 关玲玲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薄薄的淡蓝色纱衣,脸上难以掩饰的大笑,很好,玄冰盾终于初步连成了。 “玄冰盾,召唤天地的水元素防护身体全部,初级时为淡蓝色纱衣,中级时纱衣加厚,颜色也会转为蓝色,特别熟练之后,可以练到高级,高级之时,纱衣将会转变形态,成为蓝色皮甲,由于是由水元素聚集而成,所以不会产生重量,是增强法力师防御的不二法门。”关玲玲仔细翻了翻法力书,看到这几行字幕,更加的高兴,可以将涌泉练到高级,同样我也可以将玄冰盾修炼到。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这是永恒不变的法则。升起的太阳又落下,沉寂片刻后又升起,永远地重复,在太阳的照耀下,不知不觉之间,卡罗法力学院已经过去了5年,关玲玲今年已经是6年级了,16岁,再有几个月这个16岁的少年也该离开学院了。 “关玲玲,走,去吃饭吧”刘璇扯了扯正在冥想的关玲玲,低声道,关玲玲在3年级时,便又从教师寝室回来和他一起住了,这几年这两人一只住在一起,吃饭都是在一起的。 “好,走吧。”关玲玲从冥想中回来,点了点头,和刘璇一起往学院食堂走去。 “闪开点,瞎了眼,没看到我在这里,谁叫你们将饭放到这里来的,信不信老子把你也扔出去。”一声大吼在食堂突兀响起,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挡住关玲玲的去路。 “你,你别欺人太甚”关玲玲平静地道一句,仿佛眼前被吼的人跟自己没有关系一样,似乎没有感觉到自己正在全食堂所有人的视线中。 “算了,算了,我们换个地方去吧。”刘璇扯了扯关玲玲的手,将他拉到了旁边。 “草,一年级时,不是很牛吗?想当初一个人改变了火系压水系5年的历史,怎么现在这副摸样了,正恨不得狠狠的打他一顿。”关玲玲还没有走远,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转身对着他的伙伴道。 “没错,我也越来越看他不爽了,你看这小子,骂他也这么平静,这样吧,我们还有几天就毕业了,毕业之后,我们一起狠狠的打他一顿,下重点,你也到处说下,估计到时会有很多人会和我们一起去的。”白白净净的少年的伙伴恶狠狠道,眼睛中的厌恶没有一点掩饰,任何人随便一下就可以看出来。 刘璇这时回过头看了一眼,盯着这两人的面孔,这两人也是6年级的。默默地点了点头,跟着在前面平静地行走的关玲玲继续行去。 “你们看,那个是关玲玲,那个黑色头发的那个。”一个女生嗤笑道,指着关玲玲对她旁边的伙伴道。这两个女生相貌确实不敢恭维,如同著名的如花,满脸的雀斑,这脸型即使是男的也不会长出这样的。 “哦,他就是关玲玲啊,那个全校倒数第一吗?那个还在2级的关玲玲,哈哈,倒数第二如今到3级了,他竟然还只是2级,哈哈,怎么会有这么没用的人呢,天啊,如果我像他一样失败,我还不如去自杀得了。”这女生冷笑道,大大的脸庞因为冷笑把脸上的器官聚集在一起,看起来更加的令人作呕了。 “哈哈,他是没用,我见过很多没用的,但我还没有见过像他这么没用的呢。”如花一样的女生哈哈大笑起来,旁边吃饭的人憋住呼吸,将自己的饭移动往外移动了2个桌子,看到那个女生依然在笑,厌恶地吐了一口口水,这才将慢慢呼吸起来。 这两个超级极品女生仿佛没有听到,也许是从其它地方获得了自信,就像人们说的,因为有了小月月,中国人的信心普遍增加。”我们学院录取时不是很严格吗?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也能进来吧?不会是他家的背景特别大吧。”这个女生露出一丝惊恐。 “有个鬼背景,他家中就有个快要的死的卖烧饼的老头,估计没个几年就得拜拜了。”女生再次冷笑。 “啊?既然这样,这种废人怎么会被录取呢?”不可置信道,好奇地在关玲玲身上不断扫描,没有一点掩饰,仿佛关玲玲只不过是供人玩耍的小白鼠。 “谁知道呢?当初,入学测验时,显示他天赋中上等,他更是在1年就升到了2级初阶,号称学院十大金刚之一,不过现在还是2级,哈哈,估计是脑子坏了。” “小弟弟,让下可以吗?我们要经过”关玲玲对前面一个刚刚才10多岁的小男孩道,很是礼貌。 “知道了,你就快走吧。”小男孩不耐烦道,在别处这应该是一个惊世骇俗的事情,在这里却没有产生一点波澜,仿佛那些看客都已经习惯了,麻木了。 534.第534章 :清楚 关玲玲点了点头,和刘璇一起走出食堂,向着寝室走去。“我们马上就毕业了,你有没有什么计划,应该是在家族中担任一点职务吧?”关玲玲热心地对刘璇道,满脸春光。 “不行啊,这么长时间了,我还只3级,我们家族也是很看重实力的,凭借我这倒数的,估计很难混得开的。”刘璇叹了一口气道。 “你就别吹了,别人不知道,你还以为我也不知道吗?你在很早之前,就一直练习斗气,虽然你的斗气跟斗气学院的人可能比不上,但现在也有3星高阶了吧,我就想不通了,你斗气的天赋这么高,为什么到法力学院呢?”关玲玲温和地笑道。 “秘密啊,当初我从家族中带出很多斗气秘籍,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可以修炼,试了十几种,根本在经脉中形成不了斗气。”刘璇再次叹了一口气,看着关玲玲的表情也担心起来。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忍受了别人这么多白眼,即使再不好受,也习惯了。但,心里燃烧的火焰从来没有熄灭过,别人看不起我,不要紧,我可以不理他们,但我自己绝对不会看不起自己,最终,我关玲玲的名字会响遍大陆,即使是大陆边缘的石头也知道关玲玲是谁。 刘稚清楚地看到关玲玲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坚定的双眼更加坚定了起来,甚至带有一丝狂热,刘稚叹了一口气,“果然温和的表面下隐藏着一颗火山,这5年已经让这火山积蓄了太多的能量,希望不要再积蓄了。” “老师看到你这么有信心,这么坚定,老师很开心,后天就是我们学院的毕业典礼,你要记得参加哦,也许会有表演呢。”刘稚看到关玲玲的状态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于他的待遇只得叹了一口气,以后的路还得他自己来走啊。 “关玲玲,你回来了吗?”关玲玲缓缓地推开门,门缓缓地打开,露出一个不忿的少年的面孔,在这少年的眼中,他看到了,在门外回来的关玲玲,孤寂的身影,沉重的脚步,一颗跳动的心…… “是啊,今天我遇到了刘稚老师哦,没想道刘稚老师还是那么漂亮呢,比你当初一直追着看的萧冰漂亮了吧。”关玲玲看到刘璇的心情貌似不太好,孤寂地缓缓地走上前,温和地说道。 “是啊,萧冰也不过如此吗?自从一起从卡罗山脉上回来后,她就莫名其妙地离开了,一打听这才知道原来是转学了,想不通哦,真不知道她当初去卡罗山脉到底是为了什么?”刘璇说起萧冰,叹了一口气,根据他调动家族的力量暗中调查了下,发现萧家已经离开了卡罗镇,向很远的远方去了。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遇到了难以对付的敌人,害怕敌人的报复,结果举家移民,这也是太害怕家族受到了伤害啊。 “其实,你不知道的是,萧冰家族一直知道一个秘密,一个关于卡罗山脉和他后面幽暗山脉的秘密,萧冰去卡罗山脉,其实是为了寻宝。”关玲玲缓缓道,将5年前的一幕揭开。 “寻宝?你说的是幽暗山脉上死的紫炎佣兵团,听说当时也有你参加哦。”刘璇的表情轻松了起来,犹如海市蜃楼一般,眼前孤寂,沉重的关玲玲在5年前还是人们眼前的星星与月亮,人们只能崇拜,仰望…… “萧冰知道了他家族关于卡罗山脉的秘密,结果她让我们一起去寻宝,结果没有结果,但是被紫岩佣兵团的人知道了,紫岩佣兵团的人就找上了我,我们再度一起去那个神秘的山脉寻宝。”关玲玲叹道,简单的说了下。 “幽暗山脉里究竟有什么呢?为什么去的人都只有死,自从紫岩佣兵团的人死后,去解救他们的佣兵,和同样知道了宝物讯息的佣兵去了之后,全部永恒地留在了那里,那里究竟有什么呢?”刘璇好奇地问道,眼前的关玲玲不是那个受别人白眼的兄弟,那个需要他不断地调动家族力量的兄弟。 “骷髅,雪白的骷髅,幽暗的骷髅,一段奇怪的幻觉,山谷中完全是骨头堆起的山谷,漫天的骨头,各种魔兽的,人形的骷髅,甚至连巨龙都有,事后回想那里也许是地狱吧。”关玲玲缓缓道。 “难道就是那些骷髅将那些在死亡中徘徊的佣兵拖下了地狱?那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刘璇竖起耳朵,仔细地听每一个细节,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块神秘的地方的面目。 “是的,那些骷髅不仅速度快,并且不怕任何的攻击,无论是法力攻击还是物理攻击。不过,我们还是寻到了宝物,你想知道宝物是什么吗?”关玲玲神秘道。 “宝物?那地狱一样的地方真的有宝物吗?你看到了啊?是什么,快说说。”刘璇非常激动,心里有蚂蚁在那里慢慢地爬一般。 “宝物嘛,我自然看到了,你想知道吗?”关玲玲显得越发的神秘,缓缓地语气中带着神秘,让人着实更加的难受起来。 “老大,你要是知道的话,你就说啊,你别再吊我胃口了,吊我胃口又没有东西吃。”刘璇苦笑道,被吊着的感觉实在让人无法忍受啊。 “嘿嘿,你看吧。”关玲玲一把将床底下的所有东西全部扔了出来,袜子,鞋子,箱子,一应俱全。 “老大,这也能算作宝物……”刘璇突兀张大嘴巴,不再说话了,摆在他面前的多了几样东西。 一把黑色的宽剑,剑身长约莫三四十厘米,剑宽比一般的剑要宽些,全身通黑,剑柄也是黑色的,在寝室里,看这这把黑色的剑,感受到一种阴冷的气息,从灵魂上来的阴冷气息。 黑色的宽剑旁边,还有两颗圆珠,一颗黑色的,一颗红色的,亮晶晶的,在光芒的照射下,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刘璇惊呆地用手摸了摸,一种温润的感觉从手心传来。 “这圆球是魔晶?天啊,我在家族中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魔力这么充足的魔晶,这到底是几级的魔晶啊?”刘璇惊呆了,不断地发出惊叹,他家族对于魔晶和魔兽很有研究的,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东西绝对不是凡品。 “不知道是几级的,就只知道是在一个山洞中找到的。这些年,你做了这么多,我也知道的,这些东西我不能拿去用的,要不5年前的事和我就逃不了干系了。”关玲玲将面前的黑色宽剑和亮晶晶的魔晶放在惊呆的刘璇面前,轻轻道。 “这样吧,魔晶我拿一颗就好,其它的你还是自己拿吧。”刘璇拿起黑色的魔晶,将其它的宝物重新放回关玲玲的面前。 “这把黑色宽剑我也不能用,我是一个法力师,这款剑对我来说,太吃力了,还是给你吧。”关玲玲点了点头,想要刘璇全部接受这些,这完全是不可能的,关玲玲将黑色的宽剑再次放在刘璇面前,“你可不要小看这黑色宽剑哦,他能够轻易地砍断非凡的兵器呢.“ “它能轻易的斩断不是凡品的匕首?不是吧,你确定那把匕首不是凡品吗?”刘璇看着这其貌不扬的黑色宽剑,揉了揉眼睛。 “紫岩佣兵团有个使用匕首的,你该知道吧,这把剑可轻易就划断了它,注意是划,不是砍”关玲玲拖长了声音道,笑咪咪地盯着这把黑色宽剑。 “真的有这么厉害?”刘璇端详了黑色宽剑半响后,点了点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把黑色宽剑递给关玲玲。 “这么珍贵的东西,还是你留着比较好,你现在比我更需要它。”刘璇端详着黑色宽剑的剑锋,貌似的确有这个本事。 “我还有一把……”说着,关玲玲从角落里拿出了那把火红的长剑,火红的长剑在寝室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的破旧了,只有三分之一截的长剑带着斑斑的铁锈,让人很怀疑它的实力。 “你不要小看他,我可以说它不比那把黑色的宽剑差,我觉得它很像我,像我一样沉寂,但我相信我们不会止于此的。”关玲玲说道这红色长剑时,一股从心里的熟悉感难以抑制的冒出。也许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吧,关玲玲想道。 “现在我宣布我们的毕业典礼正式开始!”台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宣布道,这个老人站在主席台的中央,旁边也是两个满脸皱纹的老人。 关玲玲知道这个正在讲话的老人是卡罗法力学院的著名的院长,今年恐怕都有七八十岁了,他现在已经是风系6级高阶法力师了,他在平时几乎从来不出现,他只在毕业典礼上冒过面,没人知道他住在那里,没人知道他的一切,人们只知道他是6级高阶法力师了,离传说中帝国的将军也就只隔了几个等级而已。 “在这几年里,我知道大家都会用心,用功,在操场是发生的一切,我都知道,今天的荣誉必属于你们,你们说,在操场上是谁在吵闹的操场上苦苦冥想?”院长高声道,冒着一股难以说的魔力。 “冯逸”“沈松”“秦瑶”“曹双”,众人急忙喊道,他们的用心已经完全征服了所有人,所有人都拼命地喊着他们的名字。 “关玲玲”,一道细细的声音突然响起,全校突兀哄堂大笑,连那些来了还没多长时间的低年级学生“哈哈”的大笑着。关玲玲的确用心程度可以和他们相比,关玲玲据说每天在操场上冥想的时间超过了5小时,再加上跑步等体能训练,训练舞蹈一样的步法。 “这所有的人都是我们学院的顶尖,是我们学院的顶梁柱,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们学院的一起,感谢你们,弟子。”年迈的院长向大家鞠了一个深深的躬。 大家不停地鼓掌,关玲玲不停地鼓掌,院长说得太好了,果然是从来不在学院露面,据说已经游历了半的帝国,见过无数的人,说过无数的话…… “院长,你难道也要感谢关玲玲吗”站在第一排的一个细长黑色衣服的人突兀大声吼道,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音。 “只要他肯用功,只要他吃得了苦,只要他有毅力,我依然会感谢他。”院长沉稳着向着声音的源头望去,原来是站在第一排的曹双,今年的第四名,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院长,你可要知道关玲玲是什么人物哦,他可是我们学院连续三年倒数第一,至今无人能捍动他的位置,最最主要的他用功程度可不比我们少的啊。”说道这里,曹双大声笑道。 “关玲玲这个人我也知道”院长淡淡道,“因为有了你们,这才有我们卡罗法力学院的大名,甚至连皇家对我们学院关注,今天我们就要毕业了,我们会给你们每人一张毕业证,有我们卡罗法力学院的毕业证,就相当于是我们卡罗法力学院的学生,无论你们做什么工作,有了我们的毕业证,我相信一切都会变得容易的。”院长高声对着所有学生道。 “你们永远都是我们卡罗法力学院的人,永远都是,你们也要注意的是,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自己的一切,不能给学院抹黑,知道吗?”院长由开始的兴奋变得严厉起来,卡罗法力学院的名声不能毁了。 “院长,我觉得,有一个人不能领取我们学院的学生证,我们要把他赶出去,赶出去”曹双再次大声喊道。 “你说的是谁?”院长皱了皱眉头,学院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不给学院弟子发学生证的。 “关玲玲!那个学院闻名的废材,他没有资格拥有和我们一样的学生证。”曹双对这全校大吼,仿佛全校都是他的支持者一般。 “曹双弟子,你是不是和关玲玲弟子有矛盾啊,你不能在这样的大会上一而再再而三中伤地中伤他,知道吗?”院长突然笑道。 “我和关玲玲有矛盾,他还没有资格呢?”曹双在关玲玲两字上加重了语气,“呸”,说道这个名字他在大众之下吐了出来。 “院长,我也觉得是,你必须为了我们学院想啊,我们学院不能毁在这样的人手里啊。”冯逸也点了点头,声音不是很大,每个人都清楚地知道了。 535.第535章 :别丢脸 这个学院的状元,以生性淡泊闻名,从来不与别人争斗,无论什么比赛从来都没有参加,自己只一个人孤独地训练,人们都说他是一朵莲花,高洁,与世无争。 院长呆了呆,如果说是曹双和关玲玲有了矛盾,故意中伤他,这很有可能,以前学院也发生过,但是连一向对人和善,生性淡泊的状元冯逸也这样的话,那就有问题了,如果说这位儒雅的站在前台的谦谦君子冯逸和他有矛盾的话,那就太没有可能了。 “你们能说下原因吗?”院长对这位淡泊的状元很满意,语气相当客气。 “他说他要游遍大陆,但他的实力从来没有进步过,连续三年都倒数第一,这种人在大陆游历,只会给我们学院丢脸。”冯逸淡淡道,冯逸话刚说完,全校大批学生都大声喊是。 “******B,我游历大陆怎么给学院丢脸了。”一声大吼突兀响起,如同闷雷一般。 在全校师生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关玲玲缓缓走上前,走得很慢,孤寂的身影,笔直地朝前走去,没有一丝摆动,非常直的往前缓缓走去。 “你是谁?”院长微笑道。 “我就是李——炎”关玲玲一字吨吨的说,声音很是兵器的撞击声,脆,干脆。 “你就是关玲玲?”院长端详着关玲玲好片刻,约莫点了点头,“你为什么不服呢?” “我说过我想游历大陆,我会游历整个大陆,但我怎么就给我们卡罗法力学院丢脸了呢?”关玲玲盯着冯逸和曹双,眼神像一粒尖尖的针,令人痛,从心里传来的痛。 “果然温和地表面下隐藏着一颗火山,看样子,火山终于积蓄满了能量,爆发了,彻彻底底爆发了。”陈冰,刘稚和刘璇看到这一幕,“哎”,轻声叹一口气。 “难道阁下不知道你已经连续三年第一了吗?你不知道你离我们第二废材差距多大了吗?他可是3级初阶了。”曹双恶语相向道,非常的不耐烦。 “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今天我关玲玲站在这里向你挑战,你敢答应吗?”关玲玲大声跳着吼道,用食指指着曹双的鼻子,长长的手指刺在那高高的鼻子上。 “不会吧,关玲玲不会是疯了吧,曹双可是我们学院第四的,他现在已经有4级中阶的实力了,凭他一个2级的实力也想和他抗衡?难道想自杀?”人群中不断地传来声音。 “淡定,淡定,老大不会有事的,老大,我相信你,我知道你可以的。”刘璇苍白的脸上轻轻喃喃道。 “关玲玲弟子,你真的想这样吗?我可以和你说,大陆上对于弱者是没有怜悯的,人们只会看到强者,如果你想向曹双弟子挑战的话,我们是不能反对的,你确定要这样走。”院长严肃道。 “确定,我就不信叫作曹双的垃圾也能打赢我。我就******不行这个”关玲玲大吼道,将闷在心里几年的全部吼出来,心里像是着了火。 “好,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能拒绝,好吧,马上就开始,相信弟子们也乐意看到一场表演了,记住,这是决斗,拳脚无眼,受伤的话可不能报复,我们只会尽最大力量对你们进行救护。”院长点了点头,严肃道。 中午的太阳咧着嘴,勇敢地释放着他心里的每一份能量。烧烤着绿荫葱葱的操场上的擂台上的两个对立着的人影,一个孤寂坚决,一个高傲狂野。 “曹双,你不是一直都以为自己很牛么?你一直不都认为我关玲玲垃圾么,今天我倒要看你有几分能耐?”关玲玲恶狠狠地吼道,眼睛要裂开了,直直的黑色头发倒竖着。 “我本来不想打你的,但你主动来挑战我,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哦,我建议你先准备好叫你那个所谓特义气的哥们准备好葬礼吧。”曹双眼中寒光更甚。 “老大,我支持你,打倒你前面那个SB,我看他不爽不长时间了,你一定要替我教训他啊。”站在第一排的刘璇张大嘴巴喊道。 “这场对决事先也不知道,为了考虑公平性,我们邀请我们学院的教导主任皇甫兴风来主持,大家应该知道我们教导主任皇甫兴风这个人吧。”院长向大家宣布道。 “啊?皇甫兴风,那个号称最为严厉的主任?听说在他眼里不能揉一颗沙子,只要发现了一丝徇私舞弊的情况,他会让你在学院里寝食不安,实在是恐怖的一个人啊。”擂台下听到这名字弟子们脸色大变,顿时都议论开了。 “并且为了体验安全性,我们将会由我们两位副院长程世和封水来维护,必要时我也会采取一些措施的,大家还行得过我吧。”院长笑呵呵宣布道。 弟子们“哈哈”高声笑着,表情很轻松,这场比赛结果早已经决定了,走个过场罢了。 “看到关玲玲难得的冒一次,认为关玲玲能支持30秒,1分钟的,3分钟的,和3分钟以上的请下注,30秒的1比1,1分钟的1比2,3分钟的1比10,3分钟以上的1比100。”一个学生拿出一个大大的盒子和字条大声喊道。 “我押关玲玲赢”一个淡淡的声音突兀响起。 “关玲玲不可能赢的”主办人不假思索道。 “我也押关玲玲赢。”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弟子们急忙抬起头,娇小的身躯,魔鬼的身材,刘稚! “既然是我们的美女老师刘稚嘛,我们破额增加一个关玲玲赢,比例为1比500,请押钱吧。”主办人呵呵对着刘稚笑道。 “我一个银币”“我10个铜币”,刘稚和刘璇几乎同时道。 “3,2,1”“比赛开始!”皇甫兴风高声宣布道。 一道蓝色的冰柱突兀射出,斜着45度,在坚硬的地板上射出,朝着曹双的嘴巴射来,曹双眼睛赶紧眨了眨,“这是幻觉?” “涌泉” 比赛刚开始,关玲玲的涌泉已经吟唱出,没有一丝停顿,像离弦的箭突兀射出来。 “怎么会那么快?”明眼人一看,大惊失色,怎么可能,一个2级法力师的吟唱法力怎么会这么快。 “这不是幻觉!好快的速度。”曹双大吃一惊,但他也是学院第四名,和别人的争斗何其多,判断反应很迅速,头一歪,蓝色的冰柱朝着天空射去。 “好快的速度,不仅释放速度快,蓝色冰柱的飞行速度同样惊人,怎么可能呢?“曹双呆了呆,不相信会出现这种情况。 “不错,曹双果然是火系4级中阶法力师了,反应速度很快,不错。”院长点了点头。 “爆炎弹”,曹双大吼一声,火光在全身冒现,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炙热,犹如一颗太阳一般。 灼热的火元素汇聚起来,在太阳底下,火系元素汇聚得很快,在关玲玲面前,火系元素汇聚成了一颗颗圆球“啪,啪”不断爆开。 这些红色的圆球在阳光下闪着红光爆裂开,带着令人恐怖的温度爆开,即使在台下的学生也感受到了那迎面而来的灼热温度。 一道蓝色冰柱再次突兀射出。 “怎么可能?” 在浩瀚的火系元素笼罩了关玲玲时,聚集成了一颗颗巨大的弹丸之时,一道蓝色的冰柱突兀射出,射在苦苦控制那些弹丸的曹双。 “爆——炎……”曹双大吼一声,嘴巴张得碗般大,“嗖“,蓝色的冰柱急速射出,“啊”,曹双痛声大喊。 突兀出现蓝色冰柱在他要完整释放出爆炎弹之时竟然射进他的嘴巴,不仅给予了他一定的伤害,并且还打断了他的法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的吟唱法力速度?”一直担心被爆炎弹烧伤的院长满脸吃惊,嘴巴张得老大,“关玲玲真的只是2级吗?”院长转身向陈冰问道。 “是的,虽然3级没有法力,但是根据学院的仪器,他的魔力确实没有到达3级。”陈冰没有迟疑地点了点头。 “不可能吧,这么快的释放速度,即使是4级法力师都不可能有吧。”院长怀疑道,“难道他的精神力已经4级了?”院长喃喃道。 在曹双这种高手面前,在他一个爆炎弹还没有完整释放出来之时,关玲玲已经释放出了2个涌泉,这种吟唱速度,这种攻击速度,确实让人惊讶,即使是一般的4级法力师都不能轻易办到的吧。 “没想到啊,你这个废材竟然还隐藏了这些,你以为仅仅是这速度就有用吗?”曹双在蓝色冰柱融化后,恶狠狠道,一滴滴鲜血滴落在平平的坚硬的地板上。 “你没想道的还多呢!你就这个本事?”关玲玲冷笑道,“这么废物的话,就不要学习别人看不起人,今天准备流点血再回去吧” “想要我流血,你还不资格!”曹双大吼一声,卷起衣袖将嘴角上的一点血迹擦干,将带有血迹的衣袖撕下,狠狠地丢在关玲玲面前。 “这账我记住了,你准备还吧。”曹双阴冷道,声音像是从九幽之下传来,即使站在火热的太阳下,让人浑身发抖。 “烈火符”,曹双大吼一声,手上的红光狠狠对着关玲玲推去。 一块红色的符咒急速朝着关玲玲飞来,“嗖”,只能看到一道红光突兀一闪,符咒划出一道红色的道路。 关玲玲在带着火光的符咒到来之时,崩起肌肉,后转1步,再向前上三步,带着火光的符咒离关玲玲的头边射去,飞起的头发在灼热的温度下,成了灰烬,陨落在地。 “蝶舞!” “怎么回事?法力师怎么会有这种速度?”台下的学生满脸不可置信,向周围的朋友询问道,或者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蝶舞!这是6年级体力课的老师的绝招蝶舞,没错,这就是蝶舞,我以前看过”一道惊奇的声音大声喊道。 “不会吧,刘稚老师把这绝招都教给他了吗?她不是说这是家族秘密,绝不外传的吗?”旁边的弟子转身向看出这招式的弟子怀疑地大声问道。 “据说关玲玲的体力课是我们学院这几年来最好的,甚至一些初级斗者都无法和他相比,看样子,这传言是真的。”终于接受了事实,学生们沮丧道。 “烈火符”,曹双大声喊道,头顶上的筋一条条的显露在额头上。双眼圆睁,小小的瞳孔成了巨大的圆球。 “你以为你精神力集中到极限,就能凭借加快吟唱速度和攻击速度打败我吗?”关玲玲轻蔑地看着曹双。 “嗖”,烈火符再次射来,这次的速度暴增,一道红色的道路从曹双手里一直延伸到关玲玲头部,红色道路的源头之中,一块扁扁的长长的红色的符咒若英若现,灼热的能量积聚成了一个点。 这点的源头就在关玲玲脖子处,如果一个人的脖子被这种速度的烈火符击中的话,即使有再厉害的本事,不死也得残废。 关玲玲缓缓地踏出左脚,从侧面轻轻地迈出一步,后转180度,拉回2步……,带着灼热的红色轨迹的烈火符在关玲玲耳边飞过,耳朵上飘起的黑发恰好在灼热的烈火符的温度下,上升,发丝从上面兜回一圈完整地缠在耳朵上。 “不错,关玲玲,我知道你行的。”刘稚小小的脸上精致的眼睛下面一丝亮晶晶的,太阳光洁的光辉在这一颗泪珠上发散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绚丽的色彩。 “我不相信,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在我们学院连续3年倒数第一,5年没有一点进步的,不可能是这样的,我不相信。”曹双看这关玲玲,后退三步,踩着地面喃喃道。 “我要让你知道,虽然你是全校第四,但这并不是表示你可以看不起人,我要让你知道,看不起人的后果是什么?”关玲玲轻轻地在地面摩擦着脚板,昂着头道。 “烈火符!”曹双不死心地低声吼道,手掌捏成圆状,红色的光芒不断闪动。 “我跟你说了不要想在烈火符的速度上打败我,你没听到是吗?”关玲玲脸铁青,一字一顿道。 “涌——泉” 536.第536章 :单独 “涌——泉” “哧”蓝色的冰柱突破了坚硬的地板,“嗖”,蓝色的冰柱闪动,一道道蓝色的残影向前移动。 “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冰柱?”下面的学生震惊地喊道。 “没想到啊,关玲玲的涌泉速度竟然可以到这种地步,还会形成幻影,真正的涌泉的冰柱在那里吧。”院长盯着一排蓝色冰柱残影的最前面——一处看起来很平静地空间。 曹双突然身体微侧,“啊”,平静地空间处蓝光一闪,鲜血飞溅。 曹双竟然用身体护住了手,用肚子正面接了这蓝色冰柱,蓝色冰柱瞬间漫进身体,一串鲜血溅得老高。 “手?”关玲玲皱了皱眉头,突兀大喊一声,“不好!” 一道紫色的纱衣突兀披在关玲玲身上,在阳光的照射下,纱衣光芒闪动。 “玄冰盾!” “啪,啪,啪”关玲玲脚下多了几个红红的圆球,突兀炸开,一个接着一个,像是放鞭炮,紫色的薄薄的纱衣在爆炸之中,震荡了几下,终于成了一块块紫色的碎片,飘落满地。 紫色纱衣“砰”地碎裂开,掉落满地,带着灼热能量的爆炎弹继续不断地爆炸,一个接着一个,“啪,啪,啪”,响声不断。 “这下完了,被3级的法力正面击中,这下肯定完了。”陈冰呆住了,这1级玄冰盾他是理解的,凭借这1级的法力是不可能抗得住3级法力爆炎弹的恐怖爆炸力和灼热的温度的。 一波又一波的火浪终于消退了,一个满身黑乎乎的少年依旧站在那里,身体摇晃了晃,狠狠地踏在已经破裂的地板上,依旧站在那里。 “凭你这法力还差了点,现在该我了吧。”关玲玲顽强地站在废墟中央,大喝一声。 “涌泉”,关玲玲低沉道,“嗖”,蓝色的冰柱已经冒吐而去,关玲玲在这时也动了,他的身体奇怪地向着后方倒退2步…… “小伎俩,同样的招式你不知道不能用两次吗?”曹双冷哼道,“哦,对了,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材,你也就只会这个小伎俩。”曹双微微躲过,哈哈大笑道。 曹双那嚣张的大笑声戛然而止,关玲玲站在他面前,伸出了右手,右手狠狠地捏着他曹双的脖子,只要关玲玲一用力,一切就都结束了。 “你说,谁是废材?”关玲玲阴冷道,声音很大,让人感到一种恐惧,就像是火山中灼热的跳动的岩浆,释放着他从地心带来的温度,也就是火的本源。 曹双恐惧的看着关玲玲,因为脖子被捏住,脸色憋得发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废,废……材……是……” “够了,在全校面前,中伤你的不止曹双一人,还有我。”一道轻轻地带着怒火的声音突兀响起。 关玲玲微微摆过头,只见是冯逸,那个全校第一的冯逸,据说从来都不与人争斗,性子如同莲花一样洁白的人。 “哦?你也要来参加?”关玲玲冷笑道,捏着曹双的手也略微松了,曹双不断地呼吸着,铁青的脸色终于慢慢开始恢复了一点血色。 “不好,听说他们全十名都特别高傲,平时不屑与别人交流,只在互相之间交流,看到曹双受挫,冯逸看不下去了,估计是想教训关玲玲了。” “啊?那关玲玲不是要面对十个顶级高手,太恐怖了吧,即使是一般的导师都没有这个可能啊,关玲玲怎么可能呢,他可是……”这位弟子突然闭了嘴,刚才的战斗已经让他意识到,关玲玲不是传言中这样,这五年发生的好像都不是真的。 “也不是了,现在只有冯逸一人出来,他们也知道,这事是由曹双自己挑的,他们虽然实力惊人,但在院长面前,也不好意思就这样出来吧。”这位弟子看了看那另外的8位,他们8位面无表情看着台上的战斗,仿佛这一切都和他们没有关系。 “听说性子像莲花的人在那方面有点特殊,难道冯逸也是?”几个学生窃笑道。 “很有可能啊,我们学院那么多漂亮女子,甚至那个校花主动来找冯逸,冯逸都爱理不理的,但对曹双却到了这个地步。”一个很朴实老实的弟子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引起台下的所有学生都“哈哈”窃笑起来。 看到曹双铁青的脸不断呼吸着空气,头上的汗水不断往下滴,身上带着斑斑血迹,冯逸低吼一声,“刚才我们在院长前举报你的时候,你不是挺威风的吗?你不是一个人和我们两个一起吵得么?现在有本事你就和我们两个一起打啊。” “刚才看到冯逸的气质,觉得他性子还行,没想到,再交朋友和人际方面居然这样,这样一个有天赋的少年多半要毁了。”院长的实力强悍,听力更是惊人,自然听到了冯逸对关玲玲说的话,不禁叹了一口气。 “行就行,怕你们啊,有本事你们两个就一起上啊。”说着,关玲玲铁青地将在死死呼吸着的曹双一脚踢了七八步远,也是冯逸的面前。 “你!”冯逸大怒,眉毛倒竖,指着手指狠狠地盯着关玲玲,“哎呦,哎呦”听到曹双躺在地上不断地呻吟。 冯逸急忙扑过去,扑在曹双身上,仔仔细细地查看曹双的全身,全身皮肤都安好,只是衣服有点破了,这才暗松一口气,看到曹双依旧不断呻吟,原来屁股被关玲玲一脚狠狠地踢得老远,疼痛暂时不能避免了,痕迹暂时也是避不可免的了。 关玲玲冷冷地看着这两人在对面的表演,大声道,“你们想打,我可以等,你想好好照顾你那位“兄弟”,我也可以等。”说道兄弟两此时,特意加重了语调,引得台下的学生“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用你等,你顾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你这个废材。”曹双挣扎着从地下站了起来,恶狠狠道。 “啊?他们两个想一起对关玲玲出手?太无耻了吧,他们一个是前校第一,一个是前校第四,竟然一起出手?”台下的弟子看到冯逸和曹双站在一起,与关玲玲相对,战斗一触即发。 “无耻,无耻,无耻”弟子们大声喊道,冯逸的一些拥护者这时也低下了头,他们都是欣赏冯逸的能力和为人的人,现在的冯逸根本不像他们一直崇拜的那个人。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关玲玲面无表情道,已经摆好了蝶舞的姿势,即凌波微步的最佳姿势。 “果然是这样,真无耻啊,冯逸一个土系4级高阶法力师竟然会加进2级与4级的战斗,真不是人,那关玲玲一人岂不是要面对两个4阶的高级法力师吗?”一些平时不怎么看得起关玲玲的人,彻经过先前的战斗,对关玲玲的看法彻底改观,拥护起了关玲玲。 “好,这是你自找的,本来我看你每天很用功,即使成绩不太好,毅力顽强,但是今天你不该这样,知道吗?”冯逸怒声道,平时莲花仙子的模样全无,反而像一个在大街上位了在女人面前炫耀而不分黑白的小混混。 “好,既然这样,那么我关玲玲就和你们两人单挑,你们有什么本事尽管就使出来吧,我又有何惧?”关玲玲直直地站在对面上,狂风大起,身上破烂的衣衫在风中飘摇。 “放心,我们不会客气的。”曹双恶狠狠道,天空上的火系元素剧烈地笼罩下来,如同激流一般。 冯逸若有所思,明白曹双的目的,冯逸嘴唇轻轻地耸动。 地上的土系元素加快聚集,在土系法力师眼中,土系元素如同流沙一般,从四面八方向一个方向流动,而所有的目的之处在关玲玲的足下。 “地陷术!” 地陷术是土系4级法力,没有攻击力,但有一个特殊作用——限制对方移动。地陷术会形成很多无形的陷阱,坑坑洼洼的,这些土系元素还会运动,根据对方的运动而运动,从而让对方限制在一处,是对付斗者的最好法术。 “不好,地陷术,这下关玲玲有麻烦了,他蝶舞好不容易有点效果,这下没多少作用了,除非他能通过专门的斗气发挥蝶舞真正的实力。”刘稚看到关玲玲已经被冯逸的那专门对付快速移动的斗者而准备的地陷术完全限制住了,几乎上天不能,下地无门,着急地看着关玲玲。 “关玲玲,算了吧,你已经打败了曹双,已经有资格进入全校前三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了。”刘稚大声对关玲玲道。 “既然他们看不起我,我就要让他们负出代价,我要让他们知道有些人是不鞥随便看不起的,至少在看不起别人之前,自己也应该撒泡尿照下自己。”关玲玲快速摇了摇头,继续仔细盯着冯逸和曹双的每一个动作。 曹双右手上红光一闪,一个圆圆的发着红色耀眼光芒的圆球悄然出现,使近一推,发着红色耀眼光芒的圆球带着灼热的能量朝关玲玲急速飞来,圆球带着一道红色的轨迹如同一道刺人的罡气。 “火球术” 曹双脸上诡异地露出一丝笑容,带着灼热的能量的圆球突兀一闪,一道红色的轨迹失去了源头,带着灼热的能量的圆球往前瞬移了几十厘米。 “不好”,关玲玲急忙发挥出蝶舞这神奇的步法,要躲开这逼人的一击。 “没想到,曹双的火球术竟然也已经到了这个阶段,可以移动到这个距离,恐怕已经到了第三阶段了吧。”台上的另外一个前十名叹道,虽然他们不插手这次战斗,但对于这样史无前例的战斗还是抱着好奇心的。 一道土系元素形成的巨蛇突然缠住了关玲玲踏着精妙步法的双腿,另外的土系元素变成了一根根褐色的长绳****而去,在空中和闪电一般闪动,转瞬点,长绳缠绕住了关玲玲全身,动弹不得。 圆圆的带着灼热能量的圆球“啪”地攻击到了关玲玲的胸口,“啊”,关玲玲大吼一声。 带着灼热的能量的圆球攻击到了关玲玲的胸口留下了一道红色的圆圆的痕迹,身上的袍子完全破出了一大洞,露出一个被烈火烧成了黑黑的肌肤。 “啊”,关玲玲狂吼一声,拼命地挣扎,土系元素形成的巨蛇和大绳“吱吱”地发出大大的声音,变得更加的紧。 “没用的,你不用挣扎了,这土系地陷术我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即使是4星高阶斗者也不能轻易脱开他,除非他会能够斗气外放,将土系元素驱散,可惜了,你是一个法力师,即使你学过一点斗技,也不会更不可能为你增加一个高级斗者的身份。 “哈哈”曹双大声笑道,慢慢地吟唱法力,悠长而缓慢,带着灼热的气息。 “爆炎弹!” 曹双大吼一声,控制无数的圆弹在关玲玲旁边汇集,圆弹越变越大,并且还有相互汇聚的趋势。 终于,这些圆弹慢慢的合在了一起,在关玲玲身边摇摇欲坠地飘摇。 “爆”,曹双大吼一声。 “啪啪啪啪”鞭炮一样的声音不断响起,炸开的圆弹不断地冲击着关玲玲的肌肤,关玲玲的血肉,关玲玲的骨头。 鞭炮声终于慢慢停熄了,一切都归于平静了,满场安静,所有的人都看着关玲玲,这个今天让大家改观的少年,“即使能力突然暴增,对于他们联手,看样子还是没有办法啊。”,前十名的几个叹了一口气。 “啊”,关玲玲突兀狂吼一声,声音清脆悠长,继续绷着肌肉去弄断这突破土系元素形成的恐怖的障碍。 “怎么可能,中了4级法力爆炎弹,并且还是升级过了的爆炎弹,怎么可能没有事呢?难道关玲玲是怪物吗?”前十名比较靠前的一人惊奇道,众人往那瞥了一眼,对方原来是沈松,全校第二的高手。 “奇怪,身上不像是穿了法力装备的样子,应该是凭借身体硬抗的,奇怪,对于火系的防御能力那么强,拥有这么强的火系防御能力的人都是火系的强者啊,关玲玲明明是个水系法力师,奇怪啊。”院长摸着胡子喃喃道。 537.第537章 :本能 “难道你身上还有防御火系法力的法力装备?我倒小看了你这个废材了,没想到,你给予我的惊喜还挺多的嘛,不过,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曹双面容狰狞道。 火系的元素朝着关玲玲的身体处开始飞绕,这次聚集来的火系法力元素竟然是以前所有的火系法力元素的总和还要多,即使是一般人都可以看到关玲玲身边环绕着一团团薄薄的火焰。 曹双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白净的脸上似乎苍老了很多,黑黑的头发出现一丝丝雪丝。 “啊?曹双竟然打算耗尽自己所有的精神力,作最后一次攻击,他不知道使用完了所有精神力后会昏倒吗?这在擂台上可是致命的啊。”沈松惊叹道。 关玲玲感觉到旁边的火系元素全靠在自己身上,这么多的火系元素攻击下,即使皮再厚,也会烧透皮肤啊。 关玲玲一道强烈的不甘心从心底升腾,非常强烈,在这不甘心的意念带动下,身上皮肤处突兀出现一丝丝白光,白光在身上以一种奇怪的轨迹运动者。 火系元素像沸水一样剧烈地波动起来,火红的灼热的圆球在关玲玲身边若英若现,并且这些圆球不断尝试着进行融合,一种恐惧的气氛在关玲玲身边蔓延开来,在危险气氛的感知下,关玲玲全身肌肉紧绷,不断地冲击着土系元素形成的巨蛇和大绳,但是这些巨蛇和大绳极其的坚强,不管关玲玲怎么努力,巨蛇和绳子越来越紧,眼看圆球融合后带来的恐怖能量就要炸到关玲玲时。 在求生的欲望下,关玲玲心里生出一股强烈的逃脱欲望,对土系元素形成的坚硬的巨蛇和绳子不断地冲击,皮肉在土系这坚硬的巨蛇和绳子的摩擦下很快就磨破了皮,“滴答,滴答”鲜血一滴一滴地不断地往下滴,关玲玲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心里的这种欲望和意念更加的强烈,绳子已经进入了骄嫩的肉里。 情况越发的危险起来,火红的圆球不断地膨胀,像吹起的气球,像一群在关玲玲身边不断自发进行融合变得越发大的气球。“啊”,关玲玲再次使出了吃奶的力量,血肉在绳子处摩擦,突然,身体里一道细微的白光缓缓流动,很慢,很少,如同一块被堵住的小溪轻微地流动。 关玲玲感觉到身上的异样,全身一震,这感觉太熟悉了,这分明是那些奇怪的梦的时候那些蚯蚓在身上爬过的感觉,但现在是不可能会有蚯蚓在身上流动的。白光依然按照晚上的梦在头顶,脖子,胸口,腰部,大腿,脚背,脚板的流动。 一丝丝白光慢慢地流进脚板上,流进了脚板的某处细微的位置,如果一个医生在的话,他将会大吃一惊,地板上代表着全身,地板上每一个穴位都与全身有关,而这处就是与身体一个最重要的地方有关,心脏。 那一丝丝白光在代表着心脏的穴位上不断地盘旋,冲击着这个穴位,白光在冲击着白光之后,慢慢地被消耗掉,从头顶百会穴来的一丝丝白光不断地补充着这丝消耗。 “啊”,关玲玲狂吼一声,白光在身上进行了几个循环后,全身轻松,好像刚才挂着几十斤重的重物一般,现在解开了束缚,浑身轻松。 尤其是一双脚,白光的终点是脚板,一双脚已经变得很灵活,很轻松,好像一个斗者用斗气经过不断地淬炼脚后形成的。 “啊”,关玲玲再次狂吼一声,脚一动劲,将能将4星斗者束缚住的土系元素形成的巨蛇和绳子给“啪”地一声撑断了。 “砰”,完成了融化的圆球已经膨胀到了极点,炸开了,在关玲玲身边炸开了,“砰,砰,砰,砰……”,一连串的爆炸声不断响起,灼热的火系能量扑在关玲玲身上。 突然白光一闪,关玲玲的身躯仿佛飘了起来,在一道气浪将要冲击到他的时候,他身躯往后一倒,身体到了难以置信地15度,紧接着旋转而起,反身后转,将扑到身上的令一波气浪躲避开。 所以的带着灼热能量的气浪一起扑到了关玲玲身上,密密麻麻的,带着灼热能量的气浪形成了一道天罗地网,将关玲玲死死困住。 关玲玲的身躯再次白光一闪,光芒大盛,反转,下扑,旋转……各种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几个呼吸后,关玲玲重重地呼着空气站在爆炸地点之外。 “不可能吧,蝶舞可以使用出这种步法,这只有经过专门的斗气的配合使用,才可能达到的啊,他怎么会呢,我没有教过他的啊。”刘稚看到关玲玲躲开了爆炸后恐怖的带着灼热能量的气浪,紧张的小脸变得极其的惊异。 “不可能,他在使用出了真正的蝶舞,也就是凌波微步后,竟然累成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啊,我们家族自从段誉学习这步法而来,这斗气在力量方面带来的功效也是难以形容的,即使是几百斤的石头都能轻易举起,怎么可能被这轻易地几步累成这样呢。”刘稚苦苦思索着,这一切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们还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了。”关玲玲豪气万千道。 关玲玲不再是大吼,不再是冰冷,这么长时间了,心中的气氛和仇恨慢慢消退了,或者说是心中的火山暂时停歇了。经过这么危险的境遇,爆发出了未知的能力,爆发出了潜能,令能力大增,自有一番侠客的豪气万千、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能突破这4级土系法力地陷术,怎么可能,你的力量难道已经到了可以外放斗气的5级斗者这么强,不可能的,没有人光凭借身体能达到的。”冯逸的脸色煞白,盯着关玲玲,似乎要看穿他的身体。 “哈哈,我既然能在你的地陷术下逃脱,我自然有我的方法,现在,我看你还用什么和我打。”关玲玲“嗖”地往前冲去。 “不好”,冯逸发挥了他身为卡罗法力学院状元的本事,“落石术”,冯逸轻轻道,一快巨大的足足有一个脸盆大小的天外陨石朝着关玲玲砸下。 关玲玲保持着白光在身上轻轻流动的这种状态,凌波微步发挥到极致,轻轻躲开了这道陨石,“落石术,落石术,落石术”,冯逸竟然一口气吟唱出了三次落石术。 三块巨大的比脸盆稍微小点的天外陨石分别从前左右将关玲玲的位置完全锁住,天外陨石的砸下的位置就是关玲玲的头顶。 “厉害”,关玲玲轻道,凌波微步全部发挥出来,左一转,后一转,右一转,一个呼吸的时间后,关玲玲站在落下的天外陨石旁边重重地呼吸。 “看你还有多少精神力?”关玲玲笑着道。 “总比你体力多。”冯逸大声喊道,他已经看到了这种步法极其地消耗体力。 “嗖”,冯逸的话还没说完,关玲玲突然在离他四五米远的地方闪过来,“啪,啪,啪”,好几个重拳击打在冯逸这骄嫩的身躯上。 “啪啪啪……”冯逸转眼成了猪头,曹双看着这一幕,“啊”,晕倒了。 刚才还十分优雅的冯逸转眼之间就被打成了猪头,曹双本来因为耗尽精神力,见到这一幕,终于“啊”地一声晕倒了。 “弄出这么多事情,你以为装作晕倒就可以了吗?”说着,关玲玲如同闪电一般到曹双的面前,“啪,啪,啪”,关玲玲的拳头不断地挥动。 曹双的脸由白净变成了乌紫,鼻子上粘满血迹,鲜血一滴滴地往下滴,一双本来炯炯有神的眼睛成了彻底的熊猫眼…… “咳,咳,咳……”院长慢步走上前,“关玲玲,可以了,你看他们都已经晕倒了,现在是一个个活活的猪头了。” “额”关玲玲呼吸着重气,浑身轻飘飘的。“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有院长帮你们说话。”关玲玲将变成猪头的冯逸和曹双踢到了一处。 “院长,关玲玲太过分了,处分他。”开会时坐在院长旁边的那个黑发的老头开口道。 “哦,原来是我们亲爱的副院长,听说你是冯逸的导师,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关玲玲微微笑道。 “好了,好了,这也先是冯逸和曹双他们不对,让他们吃点亏,也能磨砺点他们的傲气,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院长叹道。 “哼”,副院长一挥衣袖生气地转身离开了。 “好,表演结束了,我们的学生生活也毕业了,大家说精彩吗?”院长笑着对大家道。 “精彩,精彩,没想到啊,太让人意外了。”弟子们拍着手跳着高声喝彩道。 “我们的状元应该换人了,坚决让关玲玲得到状元的奖励。”私下有人喊道,关玲玲听到这话,苦笑了笑,这差距有点大了。 “期末考试已经过了,结果是不能随便更改的,关玲玲这匹黑马我们一直没有发现,反而给予他很多白眼,这是我们考试方式的错误。”院长抱歉地苦笑了笑,“这样吧,由于关玲玲的精彩表现,我们给予他一个称号,怎么样?一个很适合他的称号,暴力法力师,怎么样?”院长再次瞥了瞥带着血迹躺在地上的冯逸和曹双。 “暴力法力师?”关玲玲无奈道,这就暴力了,这也太快了吧。 “好,好,不错,暴力法力师,暴力法力师”弟子们齐声喝彩道,冲到关玲玲的身边将关玲玲丢得老高。 “暴力法力师,我就知道你可以的。”刘璇春风得意地来到关玲玲身边拍了拍关玲玲的肩膀。 “叫什么暴力法力师啊,还是叫我老大就好”关玲玲呵呵谦虚道。 “臭美,谁要叫你老大啊。” “关玲玲,不错,我们果然没有看错你。”陈冰和刘稚满意地走到关玲玲身边,看着和刘璇打闹的两人,微微一笑。 “哪有?侥幸而已”关玲玲谦虚地摆了摆手道。 “关玲玲,过来下,我有点事情我要找你下。”刘稚突然严肃地对关玲玲挥了挥手道。 关玲玲跟着刘稚来到了一处偏僻之处,这在一间陈旧的房屋下,满地的杂草,有高有矮,黄色的小花在风中飘摇,一股奇怪的气氛。 “关玲玲,你的蝶舞练得很不错,看到这我很开心。”刘稚笑着道。 “老师,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和我说这个吧,这也太夸张了吧。”关玲玲看了看这环境,弟子在很远的广场处,稀稀疏疏的声音传来。 “你还是很聪明的啊,你心中的火山没有再继续爆发了吧,要不,老师会怕的,暴力法力师”刘稚笑着摸了摸关玲玲这张因为这5年的心酸而略显憔悴的脸道。 “老师说笑了,当时因为太气愤了,这才有点失控。”关玲玲歉意地摸了摸头。 “你果然是温和道近乎懦弱,生气时如同火山爆发,即使是恶魔也比不上你,暴力法力师还是挺适合你的。”刘稚平和道。 “额”,关玲玲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地球到现在,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直都是一些好朋友,地球时为了读大学,拼命地学习,现在为了实力,拼命地练功,好像差距不是很大啊。 “刚才你被曹双的全部精神力爆发的爆炎弹包围之时,我真的很担心你啊,那时你还中了冯逸的那困人的地陷术,处境太危险了。”刘稚后怕道。 “没有什么了,也正因为这样才因祸得福,也许我还应该感谢他们呢。”关玲玲笑着道,不是因为他们蝶舞也不会发挥它的真正威力,凌波微步。 “说道这,当时你是怎么跑的,地陷术形成的巨蛇和绳子即使是4星斗者也不能撑断的,你是怎么弄断他的,据我所知,这需要斗气外放的。”刘稚道。 “的确是,当时我拼尽了体力,对那缠绕的巨蛇和困住全身的绳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在曹双全力施展的爆炎弹快要爆炸时,我感觉到了很危险的气息,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愿意输,不愿意死的意念,特别强烈,脑海里只有了那一道意念。” 538.第538章 :凝重 “在这意念的带动下,我失去了意识,只知道根据身体本能运动,从头顶之处很痒,好像是一股气,慢慢地,慢慢地,流到了脚步,停息着脚板的一处位置上,那时,感觉到脚灵活了,心指向那里,脚踏到那里,平时很难做出的动作,只要轻易地踏一步就可以做到。”关玲玲闭上眼,回忆起当时的感觉,那感觉太美妙了。 “很痒?好像是斗气?但有点不区别,还没有听说过从头顶凝聚出斗气的,头始终是人最重要的器官,只要出了一点小事,不死也要变成白痴。”刘稚奇怪道。 “具体情况是这样,以前刘璇给了我一部斗气功法,但是,那功法我根本无法修炼,好像是无法形成斗气。”关玲玲突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或许有点用。 “这样啊,你这种情况有点特殊,不过,这功法是家族秘传的,从来没有到外姓的人手中,这样吧,你演示一遍,看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刘稚点了点头,俊俏的脸上带着凝重。 “关玲玲,这斗技是家族秘传的,从来没有外传过,传给你已经是破例了,刚才好像有点问题,这样吧,你再演示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的啊。”刘稚无奈道。 “蝶舞!”关玲玲大吼一声,迈开那神奇的步伐,“唰,唰,唰”,没两呼吸的时间,关玲玲已经遄道很远之处,足足有四五十米的地方,身体在那奔跑中,左转右转不禁丝毫没有降低速度,反而使了这蝶舞更加的美丽。 “额,额,没有发现斗气的痕迹,你果然没有修炼过我们家族的秘法斗气。”刘稚松了一口气,如果让家族知道她将家族的两门宝贝都传给外人,不死也得脱成皮了。 “不过,在没有斗气的情况下,他是怎么能将蝶舞发挥出凌波微步的真正威力呢?看刚才那架势,跟太祖段誉有一丝神像啊。”刘稚惊诧地想道。 “关玲玲,这事关重大,与我家族的命运有关,我也不得决定,这样吧,你在一年类一定得来帝都一趟,我们家族在那里,这需要我们家族的长老仔细察看下。”刘稚想了片刻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脸上带满了愧疚。 “帝都?帝都我还没去过呢,反正我要游历大陆的,帝都自然要去的,到时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哦。”关玲玲笑着道。 “恩,你能这样想,老师也就放心了,帝都靖城离这很遥远,你不要迷路了,沿途要特别注意危险,知道吗,听说现在的抢匪特别的多。”刘稚关心道,一个才15岁的少年就要他奔波几千里的路程,很是不安啊。 “抢匪?老师,你认为抢匪还赶打我的主意吗?”关玲玲露了露自己光滑的手臂,做出一个超级强壮的pose。 “是老师想多了。”刘稚呲呲笑着在那光滑的手臂上捏了两把。 “现在,大家记住了,三年后,大家记得重新回到卡罗镇,在这里,我们将会有五年一次的盛会,码其拉盛会,这里,我们学院的学生将会与其它学院的学生进行一场战斗,到时,各大家族,甚至是皇室也会来观看,想要为各大势力和皇室效力的弟子们一定要来哦。”院长道。 杩其拉盛会,号称大陆上最大的盛会,是一场由真正的具有实力和潜力的少年组成的大赛,各大学院,各大家族,甚至一些老顽固的关门弟子到时也会出席,可以说码其拉盛会将会网罗所有的少年青年高手。而杩其拉盛会就位于大陆上最高的山峰杩其拉山峰上。 杩其拉山峰号称大陆最高的山峰,一般人站在上面,直接会被那稀薄的空气给憋死。杩其拉山峰的山顶是平的,方圆百里的大圆盘。 据说这杩其拉山峰形成还是有一段故事的:法力师和斗者修炼到高级之时,只需要一个短短的咒语就可以将一个万人军团化为尘土,同级的斗者更是厉害。传说中,两个斗者高手为了争夺一个女人,一个他们都心爱的女人,两个斗者走上了世界上的最高山峰,杩其拉山峰,他们要在杩其拉山峰上进行一场龙争虎斗,来决定他们心爱女人的归属,一场天昏地暗的战斗开始了,那一刻天暗无光,日月变色,鬼神怒号在两个斗者使出了平生最强的斗技后,杩其拉山峰就成为了这样了。 没有人知道那两位斗者是谁,人们只知道他们是高手中的高手,为了重新一睹两位斗者的光彩,无数的人踏上了杩其拉山顶,不过,没有人再见过这两位斗者,人们也不知道那个美丽的女子最后落在谁手里,人们终日等待,在等待的岁月里,斗者们为了追求那至高的境界,不断的决斗,不断的提升,全大陆上所有的高手都来了,包括法力师,人们在这里决斗,为了重新感受两个斗者的风采。 两个斗者再也没有出现过,由于决斗的伤亡太大,经过各方势力甚至是三大帝国背后的协议,杩其拉山峰5年一次,这届的杩其拉盛会将会在三年之后。 “一定,一定,肯定出场。”弟子们齐声呐喊道,那个少年没有成为元帅和将军的梦想,那个少年不想在战场上斩杀敌军,流芳百世,“杩其拉,杩其拉,杩其拉……” “关玲玲,到时希望你不要迟到啊,你一定要来哦。”院长微笑地来到关玲玲的面前。 “肯定会来的,一定不会辜负院长的期望的。”关玲玲点了点头,听说了杩其拉山峰的故事后,血液都沸腾了,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啊。 “听说,你想游历大陆,我可以跟你说,大陆上到处都是危险,远远没有学院的宁静和安全,你要记得保护自己,尤其要注意提升自己的实力,在大陆上,弱者是不会得到同情的,相信这你已经感受得很透彻了。”院长点了点头。 “我一定不会成为弱者的”关玲玲狂吼一声,心中的火山再次蔓延开,爆射出一股股磅礴的能量。 “既然这样,我也放心了,我每年很多时间都住在帝都,如果遇到什么问题的话,你可以来找我,这是地址,收好。”院长露出一股笑容。 “如果你想成为皇室的军队的话,我可以帮你推荐下,你在战场上才知道什么事铁血,才知道这里什么是小打小闹,在那里你的实力才会有很大的提升。”院长沉吟了片刻后,欲言又止道。 “军队吗?我不想去。”关玲玲摇了摇头,军队,那长期活在战场上的群居生物,常年进行着嗜杀,杀土匪,杀魔兽,杀敌军。国家的精锐军队一出,嗜杀之气笼罩天地,吞噬日月。 “军队是只是国家的工具,没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只会听命于国家,即使肃杀之气,可以吞噬日月,也不想去。”关玲玲想了想道,一直希望做个游历大陆的真正强者,一把剑,一匹马,一个人,走在大陆的角落。 “院长,我们想去,你推荐我们去吧。”突然,一道声音从远处穿来。 “院长,我们要去,你就推荐我们去吧。”说着,满脸伤痕的冯逸和曹双走了过来,脸上的血迹已经消失了,乌青的地方还残留在,尤其顶着一对黑黑的熊猫眼在人们面前缓缓地走。以前柔顺的头发现在变得极其的剿乱,一根根乱的头发与血迹和汗水一起粘在额头上。 “你们要去?”院长打量了冯逸和曹双片刻后,问道,“你们知道军队是多么的辛苦吗?你们确信你们受得了吗?” “关玲玲直接主动被找去,根本不用理会他是否受得住不,到了我们这就需要这么多了。”冯逸和曹双无奈地想道,有点明白关玲玲以前的想法了,对于关玲玲刚才将他们彻底打败也没有那么仇恨了。 “受得住的,我们会以关玲玲为榜样的。”冯逸和曹双连忙点了点头道。 “以我为榜样?”关玲玲惊诧地问道,这该不是听错了吧,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状元要以我为榜样的。 “是的,以你的隐忍不拔,明明是高手中的高手,还装作倒数第一,宁愿忍受倒数第一带来的白眼和痛苦,高,实在是高,这些对人也是一种锻炼啊。”冯逸举起大拇指,点了点头道,用带着一丝崇拜的眼神看着关玲玲。 “啊?我隐忍不拔?”关玲玲看了看冯逸和曹双两脸,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两人都被打成这样了,想不承认也不行了。 关玲玲向着院长他们打了招呼后,向一些自己的朋友告别,马上就要离开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相见的,也许马上就快再次见面的。 “刘璇,你现在回到家族吗?”关玲玲走到刘璇面前,这个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兄弟。 “暂时是这样的,家族可不会允许我到处逛,等我将家族的事情解决后,我会再次来找你的。”刘璇无奈地点了点头,家族这么严格,估计很难才能离开了。 “额,改天我会到你家族去拜谢的,毕竟你家族也帮了这么多。”关玲玲握住自己兄弟的手,几年过去了,这兄弟对自己的帮助已经到了无法用语言叙说的地步了,当初自己再受到百般白眼之时,是刘璇,是自己兄弟,宁愿得罪家族,也要帮助自己,是他,为了帮助自己,宁愿失去竞争族长的权力。 “是兄弟就不要说这些话”刘璇憨笑道。 什么才是真正的朋友?什么是兄弟?什么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这就是兄弟,在自己被世界放弃时,只有兄弟还站在自己身边,在自己被世界误会时,只有兄弟才支持自己,在自己遇到难以预计的危险时,只有兄弟宁愿让自己危险,也要帮助自己。 “好,好,好兄弟,到时有事尽管说,我关玲玲一定做到。”关玲玲潮湿着眼睛再看了刘璇一眼,再离别之前,要多看一眼。 “兄弟,这就散了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要有缘的话,我们终究会相见的,我有预感,我们会很快就能相见了。”“我也有预感,我们会马上再次相见的。”关玲玲与刘璇同时道,两兄弟再次抱在一起,男人的泪不知不觉点打湿了厚厚的干干的衣袖。 “关玲玲,有你这个学生,老师很满意。”陈冰走过来拍了拍关玲玲的肩膀,“暴力法力师我很满意,我们水系的学生会永远以为荣的。” “老师,言重了,我这也是幸运。”关玲玲摆了摆手,自己的实力还远远不够,需要多多历练。 “幸运也是你的能力,要不,冯逸和曹双怎么就没有那么幸运呢。”陈冰瞥了远处依然和院长谈话的冯逸和曹双一眼,他们身上的伤痕还历历在目,至少在一两星期是不会那么就消失的。 “老师,学生离开了,感谢你对我的照顾,你对我做了这么多,我都明白的。”关玲玲抹了抹眼睛,抱住陈冰柔弱但充满威势的身体。 “是男人就不要哭,你要做个真正的男人,知道吗?”陈冰拉开关玲玲的手,“走吧,走吧”,轻轻的一句话,重有千斤。 “走了,卡罗法力学院”关玲玲走出校门,回头看了一眼熟悉的金碧辉煌的校门,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寝室,教学楼,操场,擂台,卡罗山脉,幽暗山脉…… 关玲玲带着一个小包袱慢慢地往外走去,是该结束了,真正的旅程该开始了。 关玲玲向着繁荣的卡罗镇外慢慢走去,从这到下一个小镇是必须得经过这繁荣的小镇的。路上野草茂盛的竖着,天上的娇阳发射着温暖的阳光,耳边听着熟悉的东方呼啸的风,闻着还带有一丝熟悉的气味…… 两汪镇,一个大大的石碑竖着满是芳草萋萋的路上,这石碑约莫30厘米长,厚度大约有5厘米,青色的大理石雕刻成的石碑带着一丝黑迹,两个黑黑的大字两汪镇,龙飞凤舞地书写着。 539.第539章 :惊世 “两汪镇,两汪镇,终于走出了卡罗镇了,以前的一幕幕已经消失了,可以放下了,只有努力提升实力,这才对得起在卡罗镇过的这几年,还有对自己特别好的干爹,太多美好的回忆,终于远去了。 “一年,一年后,我会上帝都,亲自去解决刘稚老师那件问题,不能让她难做,这一年时间里,我一定再提升实力,如果刘稚老师的家族真的不能够容忍我使用他们家族的秘法的话,我废除就是,我一定得更好的提升实力。”关玲玲暗暗道,从这一直往前走,虽然帝国很庞大,但是终究会走到帝国的。 “对了,蝶舞实力突然暴增,那感觉好像和睡梦中的感觉一样?”关玲玲突然想到,那苏苏麻麻的感觉,那位置无一不是和梦中一模一样。 “难道梦中的果然是修炼吗?可是在梦中修炼,这也太奇怪了吧。”关玲玲叹了一口气,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如果可以在梦中修炼,还会有谁不断地苦修呢,只要做梦,不停地做梦就可以了。 “对了,铜牌!”关玲玲摸了摸自己胸口,“啊?不见了,铜牌不见了,只有空荡荡的一跟绳子。” “铜牌呢?我的那个破烂的铜牌呢?那个一直跟在自己身上的铜牌呢?”关玲玲吓了一跳,挂着脖子上那根红色的金丝带子还在,岁月的痕迹下,红色的颜色已经消退了,带上了一点点青黄色。 这跟金丝带子在完整地挂在脖子上,很完整,没有断开的痕迹,甚至连接口处的痕迹都没有。“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掉了呢?”看到带子如此完整的挂在脖子上,关玲玲怎么也不愿意铜牌会掉了。 “等下”,关玲玲灵光一闪,一种感觉从心里蔓延,是了,应该是这样的。那个奇怪的梦,那个奇怪的梦应该和这铜牌有关,要不也不可能连续5年不断的重复一个梦,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梦中的那些部位与爆发出凌波微步的实力时的位置是一处,那么着标记着:“这标记着梦中的那些蚯蚓是一种斗气的训练方法。”关玲玲对于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感到极其的震惊。 “应该没有错的,要不,蝶舞也不可能随便就可以发挥出真正威力了,也许我该叫他凌波微步了。”关玲玲哈哈笑道,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广阔的小道上,回荡在半人高的青青的野草上。 “既然这样,那么就好好训练下凌波微步吧!上次是被逼出来的,那种感觉都快要消失了。”关玲玲看了看这块半米宽的小道,小道上满是野草,不过这小道还是平坦,没有大石头,也没有什么突然转弯的地方,对于训练步法再合适不过了。 “脚踏七星,移形换位!”关玲玲刚刚踏上步法之时,心里一个苍老威严的声音如同闷雷一般响起。 “谁?是谁?”关玲玲急忙回头,到处望去,四周的野草在风的吹荡下,慢慢飘荡。 “没有人?怎么可能?是谁在说话。”看到这种情形,关玲玲喃喃道,天上的太阳正盛,悬挂在头顶,释放着烈日的矫情。 “嗖,嗖,嗖”,关玲玲看到前方一处野草微微飘荡,唰唰的响起,不像是风能弄出这么半米宽的幅度来的。 关玲玲使出凌波微步的精妙步法,脚在地上旋转,时而画出一个大大的半圆,时而画出一个个大大的完整大圆,时而是一段大大的圆弧,或者是三角形,……各种形状都有,在超快的速度下如同一道旋风往前笼罩而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龙转风呢。 “兔子?”关玲玲奔来这半人高的茂盛的草从之处,大跌眼镜,展现在面前的竟然是一只肥大的白兔子,这兔子通体白色,油腻的毛皮覆盖着全身每一处地方,脚紧紧地趴在草丛里,每一块身躯都躲在茂盛的草丛里,小小的头部不断耸动着,仿佛在看前面是否有什么危险。 “算了,只是一只兔子而已,还是抓紧时间练自己的步法算了,等到了城镇,想修炼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关玲玲把用草把这兔子轻轻地盖上,转身向着镇中心而去。 “再来一次”,关玲玲脑海里回响起每一个步法的位置,和身体的每一块姿势,只有注意了身体的每一块部位,才能控制自己的重心,重心在这步法中是最重要的,要不,在战斗中,刚刚踏出步法来躲避对手的攻击,还没走出两步,突然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那还打什么,这不是直接给对手压在地上打吗?在学院外面这世道里,在战斗中摔跤,也许面对着和这个大陆说再见了,再精彩的大陆也不会有自己的身影了。 “左脚向右前方踏一步,右脚倒转往左踏一步,身体重心先维持在右脚上,然后转换重心到左腿上,身体旋转之时,重心略微向后倒,防止面对敌人的攻击,如果旋转之时有突然有正面攻击的话,可以顺势趴下……”凌波微步所有的要诀全部出现在关玲玲脑海里,关玲玲仿佛成为了凌波微步功法上所画着的那个刮着龙转风的小人。 “步法还算全部踏完了,但是好像没有上次那个爆发力,并且也没有一股暖流从头顶缓缓流到脚板的过程。”关玲玲站在苍茫的草地上,回响着自己刚才所有的动作,全部一丝不苟地全部在脑海里再现,小小的人儿踏着玄妙的步法…… “上次是怎么激发出那未知的却可以帮助自己提升速度的力量呢?那也许还是斗气呢?”关玲玲沉吟道,一个个巨大的圆球慢慢地在自己面前融合,散发着恐怖的灼热能量,摇摇欲坠的摇摆着,终于有一个已经融合了很多次的圆球控制不住,里面灼热的能量爆裂开来,“啪,啪,啪,啪……”,火海,恐怖的火海笼罩了自己。 关玲玲细细回忆起曹双耗尽自己精神力使出爆炎弹的场景,幻想自己的身体还在当时那个场景里,“嗖,嗖,嗖”,一道闪电突然弯弯折折地奔腾而出,在恐怖的火海缝隙中,旋转起舞。 “呼,呼”,关玲玲呼着重气,望在刚才踏出的路程,在茂盛的野草之处形成了一条永久地痕迹,野草都都踩下去了,在关玲玲如同闪电一般的速度下,这些不幸的野草估计都被关玲玲踩死了。 “没错,对,是那种感觉,那种仿佛听到心里的愿望,一股从心里的暖流荡漾开,蔓延到全身,头顶被感染,一道细细的暖流缓缓地顺着脖子,躯干,大腿,小腿,一直到脚板的神秘位置,在神秘位置处不断盘旋,回荡,此时心里的暖流也更加盛,好像是得到回报一样。”关玲玲哈哈大笑,终于找到这种感觉了。 “额,这么长的路程,这么长的野草,被我踩成这样了,实在过意不去,还是换条路吧。”关玲玲四周看了一下,远方不远处有一条1米多宽的大道,上面满是粒粒的岩石,土地很平坦。 “就去那里吧”关玲玲看了看背后被自己破坏不成样子地草丛向前奔去。 心口处暖流荡漾开,头顶得到回应,一股细细的暖流慢慢地从头顶向着脚板的神秘位置流去,关玲玲的身影飞舞一般,在宽阔的大道上留下一道绚丽的景色。 “小兄弟,你是个斗者吧。”突然,一高和善的中年人的声音向着关玲玲而来。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青年向着前方奔驰的关玲玲礼貌地问道,声音很有磁性,关玲玲回过头来,对方身高稍微矮小,身形微胖,穿着甚是华贵,说话之时露出一对金色的大牙齿。 “你是?”关玲玲好奇地问道。 中年人快步走上前,躬身道,“你好,我是金彦商会的副会长陶正哲。” 关玲玲注意道,在中年人陶正哲背后,是一队长长的队伍,这个队伍甚是浩荡,光是站在两旁的家丁打扮的人就将近有了一百人,在前面的几个穿着更是华丽,炫着光彩,在他们炫着光彩的衣服下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法力袍和斗者皮甲。这些人紧紧地将背后的两辆马车保护好,里面估计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吧。 关玲玲也躬了一身,“你好,我是云阳森。”关玲玲突然灵机一动,决定换个名字出现在这广阔的土地上比较好,离别之时,刘稚老师和院长对自己千叮万嘱,自己也该注意下了。 “你是一个斗者吧?你也是要到前面的两汪镇去吧?”陶正哲仔细打量了下关玲玲。 关玲玲楞了楞,点了点头,对这个副会长的不禁奇怪起来,普通的搭讪不需要管什么职业的吧。 陶正哲歉意地笑了笑,“是这样的,这条道路有很多强盗,那些强盗很是猖獗,强盗不仅抢夺路上的钱财和行李,甚至还伤害路人的性命。” “官府不管的吗?”关玲玲楞了楞,还真没有想到前方的道路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哎”,陶正哲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不是官府不管啊,而是那些强盗都是一些训练有素的人,甚至还有斗者和法力师,官府根本不可能为了一些强盗而召集斗者和法力师军团,毕竟那些军团可是官府的精锐啊。” 关玲玲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吧,不过等下我还需要训练跑步。你们可以先走,我马上就跟来。“ “不急的,你就先和我们这些人认识下吧,等下遇到什么变故,也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不是。”陶正哲高兴道,将关玲玲拉到一群人中间。 “各位,这是云阳森,一个斗者。”陶正哲高兴地对着众人道。 “斗者?真的是斗者吗?”一些穿着一般衣服的家丁摸样的人话语中透露着一股兴奋。 其它几个骑在马上的穿着华贵衣服的人相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可以看到对于关玲玲的看法还是可以的,尤其看到关玲玲再持续的奔跑中,全身带着一种阳刚之气,至少应该不会是拖累。 两架华贵的架子此时也停在了地上,车夫们赶紧擦着汗水,将灰色的衣袖弄得很是潮湿。 “看样子,这群商会的人赶路很急啊,但为什么不用马呢?”关玲玲看到车夫被累成这样这一幕纳闷道,平时不管是什么地方,都会使用马车的啊,只有家境一般的人才用架子的,但是看他们那光是家丁模样的人就有100多人的架势,应该不会是平常之人吧。 关玲玲走到众人面前,抱了抱拳,朗声道,“大家喊我小森就可以了,听说这条道路上的强盗很是猖獗,特意跟大家一起走,大家也好互相照料。” 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着很是华贵的人轻轻地跳下马,走到关玲玲面前,“这样很好,我项冬思,有事找我就可以了。”说着,项冬思裂开嘴对着关玲玲笑道,露出满脸大大的胡须。 “怎么不走了啊?”一声轻轻地娇声传来,声音甚是清脆,亮晶晶的,在声音中还透着一丝不快。 这个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少女,这个少女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架晕红,周身透着一股青春的气息,肤光胜雪,眉目如画,竟是一个绝色佳人,关玲玲看着这一个俏生生的美人站在自己面前,略微倔起小小圆圆的嘴,张大嘴巴,不禁呆住了。 “看什么看?没有看过美女吗?”这个少女瞪大眼睛转向了关玲玲,胸脯高高隆起,不断耸动,看样子,气还是没有平啊。 “这位小姐,你好,我是云阳森,你喊我小森就可以了。”关玲玲舍不得收回自己的目光生生地道。 “想我喊你,想得倒美。”这个少女冷冷的低低声音道,“听说你是一个斗者哦。”少女终于重新将目光从远处的大道上转了回来,打量了下关玲玲的身躯。 关玲玲沉重的点了点头,“是斗者就斗者吧”关玲玲无奈的想到。 540.第540章 :半步 “不怎么样嘛,看你身体没什么肌肉嘛,一副文弱的样子,像是被风一吹,就会被风吹跑,像你这弱不禁风的人也可以当斗者吗,该不会是假冒的吧?”少女看了一眼后,再次将目光收回,望向了刚才和关玲玲谈话的项冬思。 “不像斗者?”关玲玲一惊,转而尴尬地笑了笑,“小姐,这个斗者也是有很多类的,你不能以貌取人啊。” 项冬思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斗者的确是分很多类的,虽然斗者普遍修炼身体,身体上大部分都很有力量,不过还是有区别的,有些斗者专攻力量,修炼的斗气也是力量型的,甚至连斗技也是力量型的。”说到这,项冬思不禁高傲地扬了扬头。 项冬思很快将头再次平缓了下来,“还有些斗者修炼的是身体的敏捷,没有人有他们灵活,修习了一些增加身体柔韧性的斗气之后,身体灵活得让人真是难以置信啊。其实最重要的,并不是对身体哪一方面的锤炼,而是修炼的斗气属于什么类型和拥有什么斗技” “孔兰,你可不要小看我们这位小森兄弟啊,你别看他年纪小,样子甚是柔弱,如同一个娇弱的法力师一般,但是如果他的斗气是力量型的,恐怕我也不是他的对手哦。”关玲玲将头转向了这位少女孔兰正经道。 孔兰对着轻轻地关玲玲伸了伸小小的粉红色的朱唇,用银铃一般的声音道,“小森,希望你是这样的,可不要骗我哦。”说着孔兰躬身钻进了架子。 “怎样就回去了?”关玲玲看着妙龄少女孔兰慢慢地走回架子,无奈地苦笑一声。在妙龄少女孔兰华丽架子面前还停着一架稍微破点的架子,颜色没有那么的新。 这个颜色稍微破旧的架子上约莫一人高宽,一副深红色的窗帘紧紧地将架子门口封住,在大风的吹荡下,窗帘稍微摆动了动,透着深红色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一丝丝的漆黑。 “那架子里是谁?不会又是一个娇蛮的少女吧?”关玲玲笑着问道。 “只是一个丫头而已,没什么好看的。”项冬思急忙接口道。 陶正哲慢悠悠地走过来,看了看天上正悬挂头顶的太阳道,“已经中午了,我们还是出发吧,尽快再天黑之前赶到两汪镇吧,要不,又得麻烦很多了” “出发”,项冬思轻轻地跳上高头大马,下令道。项冬思继而又将头转向关玲玲,“小森,出发吧,你是骑马,还是步行。”说着,项冬思指了指身边的一只高头大马。 “我还是步行吧,太舒服了,可不行啊。”关玲玲笑了笑道。 项冬思对关玲玲的目光马上变得欣赏起来,敬意地点了点头,骑着高头大马带着10多人的大部队继续向着宽阔远长的大道行去。 这宽阔的道路上平坦得几乎没什么大石块,小小的碎石遍布整条大道。大道旁边一边是一条宽阔的树林,密密麻麻的,蓊蓊郁郁,满目的绿色。另外一边是一条高高的大山,山上都是褐色的岩石,大道绕着这条大山蜿蜿蜒蜒地向前而去。 “看这森林茂盛得一眼望不到底,这条道路相比很长吧,跟在他们后面修炼下步法倒还不错。”关玲玲暗暗道。 关玲玲慢慢地等众人向前,很快,只能慢慢地看到如同蚂蚁一般大小的小人,在等待之中,项冬思曾经策马来讯问下关玲玲为什么没有跟过去,关玲玲简单地说修炼步法,项冬思的目光更加的恭敬起来。 “可以了,现在可以继续练凌波微步了吧,一定得能够顺利地用这斗气就可以了。”关玲玲暗道,“从心里深处感应斗气的存在,从心里深处呼唤斗气的运行,想象自己此时正面对着极其危险的境地。” 关玲玲的心沉了下去,自己身边是火红的火元素凝聚而成的带着灼热气息的爆炎弹,不断的融合着,不断地要爆炸着…… “砰” 关玲玲的速度突然暴增,在意识深处,小小却极其灵活的身体在灼热的火浪的追击中,左躲右闪,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好像不错了,现在试着不再幻想,直接召唤斗气。”关玲玲暗道,在遇到危险之时,应该可以召唤出斗气,进行这斗气的释放了吧。 “那么现在尝试下在平常状态下也能顺利召唤出斗气把。”关玲玲停住了脚步,站在靠在山边的大道上,光秃秃的山有了一丝变化,不再全部都是褐色的大石头,在其中增添了不少绿色。 关玲玲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沉了下去,沉在了那股暖流开始的地方,心田。荡漾的感觉,关玲玲苦苦想道。 但是,不管关玲玲怎么回忆怎么琢磨那种感觉,那种从心田里荡漾开的暖流始终没有出现,“难道错了,不是从心田开始的,细细的暖流都是从头顶到脚板的神秘地方,应该是头顶了吧。”关玲玲暗道。 关玲玲停在此地,全身绷得紧紧,浑身的肌肉全部膨胀起来,身体进入最为紧张状态,可是不管关玲玲怎么用自己的精神去弄头顶依旧没有一丝反响,好像是古井一样,从来都不曾起过波澜。 “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样呢?没理由啊,没有斗气一定要在遇到极其危险的时候才能使用的啊。”关玲玲喃喃道,满脸的不甘心。 “啊”,“砰”,关玲玲的内心仿佛爆炸开,如同火山一样的热烈的能量喷薄而出,热烈,急躁,……只要跟火有关的情绪全部出现在关玲玲的心里。 “啊”,关玲玲再次狂吼一声,拿起双腿“啪,啪”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突然,关玲玲的人影再次花为闪电一般,甚至比之前的速度更加的快,留下一道道的模糊的残影,在越来越多树林的山边闪略而过。 “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关玲玲兴奋地大声喊道,原来是这样,斗气不能凭空召唤,必须在使用步法时,由步法激活,那时只需要轻轻地引导下,斗气自然从头顶游到脚板,凌波微步的速度再次完全发挥出来。 “哈哈”关玲玲高兴地在路边不断地使用斗气型的凌波微步,闪电一般的身形越来越快,惊动起路上的小鸟不断乱飞。 “啊,啊,啊……”关玲玲在奔跑中,一道道悲惨的声音传来,像是发生了什么大战,被砍伤或是砍死发挥出的悲号。 “怎么回事?”关玲玲看了看远方的道路上,远方的道路上一群群蚂蚁一般大小的人打斗在一起,由碎石形成的灰白色路上粘满了粘稠的血。 “金彦商会?”关玲玲惊道,莫非金彦商会已经遇到土匪了,去看一看,心念所动,关玲玲的速度再次爆增,带着一道模糊的残影闪向了那群蚂蚁一般大小的人群里。 蚂蚁一般大小的人群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对方互相对砍的情景,以及死伤带来的悲号。路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尸体,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有缺胳膊的,有断腿的,甚至连头都没有的都堆在了大道上,粘稠的鲜血掺杂在悲惨的尸体旁边,简直到了人间地狱。 关玲玲的眼神一闪而过,这群土匪看来不是善类啊,这商会的人有100多人,土匪竟然来了是他们两倍的,密密麻麻的,将商会所有人围在一起。并且看显然,土匪的目的是那两个华丽的架子,在那架子旁边围了他们一大半的人。 “啊”,一声熟悉的悲惨的声音传来,关玲玲急忙察看,原来是一直对关玲玲很和善很敬仰的项冬思。 只见项冬思对面一个很修长的青年人长长的一剑狠狠地劈在了项冬思的背部,红红的鲜血飞溅,项冬思的行动马上降低了很多,紧紧防护着对面十几人的包围,尤其对于后面给予他一击的修长青年很是忌惮。 “项冬思,我来助你。”关玲玲大吼一声,声音极为响亮,冲上云霄! “小森,是你?”项冬思粘满血迹疲惫的脸上充满着兴奋,“你帮我把我后面那个家伙拖住就可以了,给我三分钟,只要三分钟就好。” “没问题。”关玲玲刚刚摸清了怎么使用斗气,豪气万壮,朗声道,速度突兀大增,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射了进去。 “啊!好快的速度,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呢?”众人大惊,全都在面对着项冬思时,都用眼角瞥着关玲玲,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看到关玲玲使出那神出鬼没的步法,他们心惊胆战,如果关玲玲在他们背后突然来一下,那想不死都难了。 “好,好,好”看到关玲玲的速度有如此快,项冬思大喊三声好,对于这次战斗的胜利增加了不少信心。充满劲力地挥起手中的巨斧,“啪,啪”面前那些围着他们的那一群人瞬间两个被击飞了。 和闪电一般爆射的关玲玲方向突然一换,进入了这个修长青年和项冬思中间,用身体紧紧挡住了这个修长青年。 “哼,以为凭你就可以挡住我吗?太天真了。”修长青年冷笑一声,速度突兀大增,身后跟着一道迷茫的蓝色光芒。 “追云步” 修长青年低吼一声,在蓝色光芒的跟随下,修长的身影转个弯,绕着关玲玲向着项冬思而去,长长的细剑已经伸出,冰冷的剑芒照射在正全力和前面一群因为不用忌惮关玲玲而实力大增的强盗的项冬思的后脑勺处。 “不好”,关玲玲大惊,急欲冲上前去护住项冬思。关玲玲心念一动,细细的白色光芒再次从头顶缓缓向脚板流去,速度突兀爆增,赶在修长青年的面前而去。 修长青年仿佛感受到了关玲玲的阻挡,蓝色的幻影更加的清晰了起来,“嗖,嗖,嗖”身体在那蓝色的幻影之前,气势爆涨,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朝着项冬思而来。 十几米,此时修长青年与项冬思的速度仅仅只有了十几米,在追云步那恐怖的速度下,很可能一个呼吸的时间都用不了。 “不行,一定不能让他冲到项冬思面前,不然项冬思恐怕难以逃过啊。”关玲玲全力催化出头顶的细细的暖流,也是肉眼不可见的一道道细细的白光,在关玲玲强烈的要求下,细细的白光仿佛速度加快了点。 “凌波微步” 关玲玲大吼一声,一道银色的闪电突兀出现在项冬思面前,举起手中的剑,对着爆射而来的修长青年,修长青年的被白衣包裹着的胸膛在那恐怖的速度下,正向着关玲玲的剑爆射而来。只要轻轻地碰一下,在那恐怖速度带来的惯性下,恐怕修长青年白衣的胸膛会瞬间被击穿。 关玲玲手中的这把剑是刚才在路上拣的,虽然包袱里是有一把红色的断剑,但是那断剑也太腐朽了,只要别的刀剑随便一下,就再次断为几截。还是从地上拿起一把剑稳当,不仅不会与刚才自己默认的斗者身份冲突,必要时也可以防备。 “该死!”修长青年怒声道,突兀停在了关玲玲面前,稳稳当当的,没有往前动了半步。 “好,既然,你如此想死,那可怪不得我了。”修长青年恶狠狠道,举起细细的长剑朝着关玲玲头部狠狠地砍下,带着一股凛冽的冷风。 “呼”带着凛冽冷风的细剑砍在了关玲玲身上,细剑从关玲玲头顶一直穿透,直到脚部。修长青年脸上并没有露出兴奋的神色,喃喃道,“奇怪,怎么砍到时没有感觉到阻力呢?” 被砍着的关玲玲慢慢地消散了,在修长青年面前那里有半个人影,没有半滴血,甚至连衣服都没有。 “残影” 修长青年大吃一惊,这分明是残影,只有最为高级的步法才会出现的啊,即使自己的追云步中在步法中,已经是姣姣者了,但是依然不能形成一丝残影,只能带着一道蓝色的幻影。这蓝色的幻影可是帮助自己躲开过不少攻击的啊,不得不说自己能够活到现在恐怕和这道蓝色的幻影有很大的关系吧。 541.第541章 :称呼 “我在这呢”关玲玲笑着站在修长青年后面十几米处,低声道。 “追云步”,修长青年没有迟疑,再次使用出恐怖的追云步朝着关玲玲追赶而上,蓝色的幻影紧紧地跟着,修长青年不断地撞在关玲玲身上,刚一撞过去,被撞得关玲玲都会消失,这些都是幻影! “不好,他是一个斗者,我是一个法力师,虽然我凌波微步能补偿我跟斗者在速度方面的差距,但是如果被他赶上,那就不妙了。”关玲玲刚才还是嘻嘻哈哈的,想到这,不禁浑身冷汗,自己一个法力师竟然会选择和一个斗者近身战斗。 关玲玲的速度完全的发挥出来,一道均匀的闪电在大道上闪略而出,在正打斗的众人中闪略过。 蓝色的幻影紧紧跟上,说也奇怪,蓝色的幻影与关玲玲的距离时而近,时而远,近时细剑冰冷的气息刺激着关玲玲后背上的每一个神经,远时,关玲玲都会发现自己失去了后面对自己紧跟不舍的感觉,如果不是修长青年能够跟上,恐怕关玲玲都会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速度有时快,有时慢呢,他对于追云步的如此的熟练,不应该出现这种失误啊,难道是……”关玲玲感受不到了修长青年,轻轻地缓一口气,不禁纳闷道。 关玲玲轻轻地将自己速度稍微放慢一点点,突兀一道冷略的气息朝着背后****而来,关玲玲吓得马上催发全部速度。 “啊?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关玲玲心中狂喜。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哈哈。”关玲玲突然狂笑,竟然是这样,那个修长青年明显已经将步法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他在死死追杀关玲玲之时,已经尽了全力,但是他突然速度很快,速度很慢,这明显是蹊跷。 关玲玲的速度再次缓缓降低了下来,犹如庭中漫步,信手摘花。修长青年的剑光一闪,关玲玲的速度慢悠悠的增加了,光芒一闪,将苦苦追逐的修长青年摆开得老远。 原来是这样,总是全力冲刺,并不能发挥出最快的速度,但是如果突然快,突然慢,掌握好自己的节奏,在自己的节奏中奔跑,速度才能发挥到最大。 “怎么回事?这小子的速度怎么突然增加了。”修长青年纳闷道,刚刚还可以勉强追上的小子,现在不管怎么追,总是与对方差个十几米,“前面那个年轻的小子修炼的步法很强啊,肯定比追云步还要强。如果能够将他修炼的斗技弄过来,那我速度岂不是……”修长青年心脏蹦得极快,呼吸急促,脸色变得通红。 “这样不是办法啊,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步法的潜力很大啊,他越来越熟练了,我更加难以追上了。”带着一道蓝色幻影的修长青年暗暗道,修长青年吨了吨,心中一片狂喜,好,就这样办。 修长青年的速度降低了下来,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完全沉寂了。修长青年对着关玲玲有意无意地大声喊道,“这小子的速度太快了,还是不要去管他算了。回去斩了那个领队的,还可以领赏呢。” 关玲玲一惊,项冬思在和这么多包围住他的人嗜杀,再加上这个实力恐怖的修长青年,恐怕能以活命啊。关玲玲突兀一个转身,朝着修长青年追来上去,一道道残影向着修长青年闪烁。 一道蓝色的水柱突兀从地底****而出,带着地面上小颗的碎石冲上了修长青年幻影的原地双腿,蓝色的水柱击上了修长青年身体,花围一道道水环将项冬思的双腿紧紧缠绕住。 “涌泉!” 修长青年的速度急减,双腿的速度大为减少,恐怕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30%了。上部身体的速度没有丝毫减少,在如此大的差距下,修长青年“啪”地一声摔倒在地。 修长青年摔倒在地上,一滞,“法力?这是法力!这小子不是斗者,竟然是法力师。”修长青年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在跑起之后,突然脸变的扭曲了起来,“一个法力师修炼了这个步法之后,竟然速度比我将追云步修炼到中阶的速度还要快,那么如果我将他那个步法修炼到高阶,那……”修长青年的脸色扭曲了起来。 “你是一个法力师?”修长青年盯着关玲玲,冷冷道。 “我的确是法力师,我好像没有和你说过我是一个斗者吧。”关玲玲笑了笑,盯着修长青年,只见修长青年的五官很是精致,五官整齐的摆在脸上,没有歪了一处,竟然是一个美男子。 “你应该不是一个一般的强盗吧。”关玲玲慢悠悠道。 修长青年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恶狠狠道,声音恰是幽泉之中传来,“你知道?既然被你识破了,那么,你……必须……死。” 修长青年突兀向前一冲,张开双臂,宛如雄鹰扑上弱小的鸡,再快到了关玲玲面前时,右手从右往内一转,寒光一闪,长长的细剑的剑尖对着关玲玲的脖子处射了过来。 “不好”,关玲玲大惊,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头顶处缓缓流动的细细的白光一震,仿佛发了地震一般,白光宛如小河一样从头顶喷薄而出。 刚才还是犹如小溪一般的细细的白光变成了河水一样磅礴的白光,关玲玲身体上神秘地闪过一点白光,尤其在脚板上,那个神秘的位置,那个白光从头顶汇聚到的位置犹如一颗星辰悬挂。 关玲玲的速度爆增,身后隐隐约约地白雾一喷,身体停留在此地。闪着寒光的细细的长剑带着恐怖的威压刺到,“哧“,长长地细剑发着恐怖的声音将关玲玲的脖子刺了个穿。 “嘿嘿,等下我将你尸体般回去,主子一定有办法将你精神中的口诀弄到手,到时,嘿嘿,这步法是我的了。”修长青年哈哈大笑道,脸上满是狰狞。 被刺了个穿的关玲玲的身体突兀慢慢消散了,仿佛花为了一道道白雾弥漫开。“幻影?怎么可能?我刚才分明感受到了剑刺中身体的感觉,怎么可能?”修长青年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涌泉!” 一道蓝色的冰柱突兀在小小的碎石之处****而出,带着磅礴的气势射向了处于震惊状态的修长青年。 “不好”修长青年的经验很充足,当蓝色冰柱刺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时,修长青年感受到了极为恐怖的危险,“嗖”,一道蓝色的幻影闪烁向远方,留下一条长长的蓝色的淡淡的带子。 蓝色冰柱从修长青年的脖子处射了过去,被修长青年躲开了。“没想到,你的冰柱的速度挺快的嘛,我遇到这么多法力师,好像没有几个速度有你这么快的。不过,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修长青年的口气一变,气势大增。 修长青年宛若一只飞翔于天地的大鹏一般,身体闪着向关玲玲奔来,速度极为快,身后带着一道奇异的颜色朝着关玲玲奔来,剑尖闪烁着奇异的光,朝着关玲玲的额头奔射而来。 “不好,速度怎么这么快?”关玲玲一惊,散发着一丝丝白光的凌波微步竟然躲闪不及,宛若星辰的脚板在地上倒退着闪略而出,但是,带着奇异的光的剑尖离关玲玲的额头仅仅只剩下了一两米。 “涌泉”,“哧”,一道蓝色的冰柱在关玲玲急忙使着凌波微步之时,突兀朝着修长青年的双腿射来,修长青年这时脑袋上闪着奇异的光,竟然没有察觉到近身而来的冰柱。 “哧”,一声之后,带着磅礴气势的冰柱刺穿了修长青年的双腿。 关玲玲暗松一口气,“啊”,原来此时修长青年精致的脸庞已经…… 被射穿了双腿的修长青年精致的面庞上狰狞,煞白,幽暗,竟然犹如地狱中来到的恶魔。恶魔一般的修长青年的躯体仿佛可以自动变化,即使双腿已经被刺穿,但是离关玲玲还有几米的细剑竟然犹如划破时空一般,朝着关玲玲刺来。 “不好”,关玲玲脸色变得煞白。全力施展开凌波微步,一道道残影不断地闪现,不断的被修长青年斩杀。 修长青年追杀关玲玲时背后竟然奇怪地没有出现蓝色的幻影,反而犹如全部是肉体的力量,但是一个斗者怎么可能凭借肉体力量追过凌波微步的速度,即使五六阶也不可能办到。 关玲玲疯狂地逃跑着,不断地在犹如恶魔一般的修长青年的四周逛,修长青年的剑有好几次就划破了关玲玲的喉咙,幸亏这是凌波微步,主要是躲闪,不是速度,要不,关玲玲早死了一百次也不止了。 “涌泉!”关玲玲在不停地向前奔跑中,脸色铁青,分点精神力使出了涌泉。 一道蓝色的冰柱射出地面,击打在修长青年的胸膛下,“砰”,蓝色冰柱犹如撞上了石头。 “不好,这时候,涌泉的力量速度大为减少,他怎么好像如了邪,防御力和攻击力增加了那么多.”关玲玲暗道,继续朝着前面奔跑,朝着地上满是血迹的路奔跑。 “关玲玲!”突然一声大喝,从旁边传了过来,声音急切和感激,关玲玲在奔跑中稍微分点伸往了一眼,竟然是项冬思,没想到,他竟然斩杀了所有敌军,他身边还站着两个年轻人。 “是你,你就是刚才那个在后面偷袭我,害我差点命陨的那个人。”项冬思怒后一声,挥着大斧头伦了上去。项冬思后面那两个年轻人一见,跟着也有了动作。 两个之中的那个男子举起一把巨剑带着磅礴的气势砍了下去,犹如劈天裂地。 “开山” 年轻人之中那个穿着蓝衣服的女子沉吟了下来,嘴边响起一道亘古的咒语,这片天空完全黑了起来,乌黑的云朵,银色的闪电不断的击打在地面。 “雷冰雹” “啪,啪,啪”刚才还不可一世,防御力极为惊人的犹如恶魔一般的修长青年倒了下来,雪花四贱。 “这小子的实力恐怕有了六阶吧,不过他现在内虚,好像不是真正的六阶高手。”强壮的青年看着恶魔一般修长青年道。 “六阶?怎么可能,如果他是六阶,我早就死了。”项冬思惊叫道。 强壮的青年沉吟了片刻后道,“应该不是修炼到了六阶,是用特殊方法造成的,你现在是4阶中级,他刚才还要偷袭你,他的实力最多也就4阶高级而已。” “什么秘法竟然可以从4阶一直提升到六阶啊,这也太恐怖了吧。”项冬思张大了嘴巴惊叫道。 “看样子不是一般的强盗啊。”强壮的青年突然不再说话了。 项冬思看到这仿佛也明白了,疾步走上关玲玲面前,“小森,真是太感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些人估计就全部死了。”在远的地方正有一群人在收拾尸体,那群人还有二三十个。 “没什么,我也是侥幸而已,没想到,到后面他实力竟然那么恐怖。”关玲玲一阵后怕道。 “是你拖住了他,虽然他六阶的实力时间很短,但是你竟然可以挡住了他那段时间的疯狂攻击。看样子,你实力很恐怖啊,你是几阶斗者?”强壮的青年惊异道,再次仔细观察起了关玲玲。 关玲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实话和你说吧,其实我不是一个斗者,我是一个法力师,现在是水系2阶。” “你是水系2阶,怎么可能,水系2阶即使是一个3阶斗者都没法挡住。”一道冷冷的却极其好听的声音传来,犹如银铃一般。 只见这个声音的主人蓝色的头发轻轻地披在肩上,威风鼓起,蓝色的发丝在风中飘荡,女孩的面孔长长的脸,高高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在发丝的陪伴中,竟然犹如天上的仙女一般。 “哦,他是水系5级中阶法力师,他叫冷月。”强壮的青年仿佛看透了关玲玲的心思,笑着道。 “冷月么,果然很冷的啊……”关玲玲喃喃道,突然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声音,亘古的吟唱声在耳畔响起,关玲玲赶紧闭上眼睛,对着强壮青年道,“你是?该怎么称呼啊。” 542.第542章 :他哥 “项雁昱,我是他哥。”强壮青年微笑道,笑起的样子果然和项冬思犹如一个磨子刻出来一般,像极了。“你说下你是怎么防御过这个变身后的修长青年,可以吧。”项雁昱笑着道,他好像对这个问题很好奇。 关玲玲好奇地看了项冬思一眼,“本来以我2级水系法力师的实力遇到他是必死的,不过,我会一种步法,恰好他变身后,速度大减,这才侥幸逃过一命啊。” “步法?这个好像也会,那种后面对着一道蓝色的幻影。”项冬思好奇道。 “追云步?果然不是一般的强盗,看样子事情不简单啊。”项雁昱脸色一变,似乎这步法他非常熟悉。 “你竟然可以在追云步下面逃过一劫,看样子,你会的步法很奇妙啊,并且你还是一个法力师,这个世界上适合法力师学习的步法可没有几个啊。”项雁昱往向关玲玲,眼神由刚才的平淡变地赞赏起来。 “小森,赶紧叫我哥推荐你叫进炎月佣兵团吧。”项冬思提醒道,刚才关玲玲救过他一命,不好好报答下,心理很是不舒服。 “炎月佣兵团?这是什么佣兵团?怎么没有听说过?”关玲玲好奇道,就在很久以前听说过一个佣兵团,那个佣兵团最后还是整个团被灭了呢。 “不会吧,你连炎月佣兵团都没听说过,你是从那座深山里出来的。”项冬思看向关玲玲的目光犹如看向一种不可思议的生物,这是在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炎月佣兵团很出名吗?”关玲玲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这的确没有听说过,一直都在学院里修炼,很多事情都没有听说过了。 “你!你!”冰霜美女冷冷道,声音竟然带着一股怒气,扯着强壮青年项雁昱就往外走。 “哥,小森可是我的救命恶人啊,我们不能忘恩负义,不是?”项冬思急忙扯住项雁昱,急切地喊道。 “你知道炎月佣兵团吗?炎月佣兵团可是传说中的B级佣兵团啊。”项冬思实在忍受不了关玲玲白痴一般的疑问眼神。“算了,我还是全部都和你说吧,佣兵团是有等级的,从已经没有出现过的SSS,SS,S,传说中的A级,B级,强悍的C,D,一般的E,F,菜鸟的G,现在你该知道炎月佣兵团是多么的强悍了吧,他可是传说中的佣兵团,在佣兵团排名上算上那些妖怪般的SSS,SS,S,炎月佣兵团可以排到前五十的。” “在所有佣兵团中可以排到前五十,不会吧,大陆上的佣兵团这么多,竟然可以排进前五十”关玲玲在上次遇到呆在佣兵工会,就知道佣兵是多么的多,佣兵团是多么的多。 项冬思不屑道,“佣兵团排进前五十有什么呢。你知道炎月佣兵团的团长是谁吗?他可是萧炎啊,那个传说中的A级佣兵,距离S级佣兵就只有一步距离了。” “啊?这么厉害,距离S级佣兵就只有一步距离,那么只要他多找几个和自己同等级的人那不是很容易将佣兵团升到同样的等级”关玲玲惊异道。 项冬思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不过,萧炎团长似乎不怎么喜欢这样,其它的C级佣兵团人数已经几万人了,但是炎月佣兵团仅仅只有几个人啊,你知道才几个人的佣兵团可以升到B级,那该多大的实力吗?” 关玲玲再次惊呆了,这实在太厉害了,这个传说中的萧炎以后一定想办法得去认识下。关玲玲点了点头,刚想回答,“我愿意加进炎月佣兵团” 项雁昱突兀冷声道,“别想得那么简单了,我现在是5级初阶斗者,我是炎月佣兵团实力最差一个,如果不是我完成佣兵任务的成功率不错,恐怕我都会被佣兵团给赶出来了。不过,看在你救过我弟的面子上”项雁昱的语气略微缓和起来,“我可以给你一次推荐的机会,如果你能够满足的话,副团长会让你加的,不过,你必须得尽快增加实力,你现在才2级法力师,实在太弱小了。” 关玲玲点了点头,“好,既然这样,那就多谢项雁昱大哥了,以后多多指教啊。” 项冬思深呼一口气,排除了压在心头的一个大担子,“我们回去看下吧,这次死亡很严重啊,不知道会对我佣兵团有多大影响,也许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加进炎月佣兵团了。” 关玲玲惊愕地看了看项冬思,又看了看项雁昱,项雁昱这才苦笑道,“像我在佣兵团中实力很一般,只能推荐一个。” 关玲玲感激地握住项冬思的双手,“兄弟,你真是太好了,其实……” 项冬思拍了拍关玲玲的肩膀,没等关玲玲把话说完,突兀大声喊道,“那个浑身血迹的好像是商会副会长陶正哲。” 副会长陶正哲被几个家丁般模样的人抚着,上气不接下气,看到关玲玲等人走了过来,这才略微有点轻松,“你……你……们……一定要把东西送到,这关乎我们商会的生死” 说完这句话,陶正哲停止了呼吸,家丁一般模样的人抱着陶正哲的尸体大为痛哭。 “副会长,副会长,你醒醒啊,我们不能没有你啊。”那个骄横的少女孔兰趴在陶正哲的尸体上痛哭,眼泪犹如泉水一般在眼睛里冒出。 “哎,也不知道这次任务是失败了,还是怎么的?陶正哲竟然也去了。“项冬思神色黯然道,不过他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佣兵这种场面见惯了,抹了抹眼泪继续查看其它躺在血泊的兄弟去了。 “团长,我们佣兵团50人,现在还有17个,7个重伤,10个轻伤,其它的都去了”一个手上绷着绷带的挂着的佣兵含着热泪对项冬思道。 项冬思哽咽一声,声音不停地颤抖,没想到自己兄弟死伤竟然这么严重,“恩,明白了,还是按照惯例处理吧。”“这次的强盗明显不是一般的强盗,这肯定是有预谋的,不要让我知道是谁?”项冬思恶狠狠道,声音极其的阴冷,仿佛对着自己说道。 “项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查出来是谁干的,这****的也太狠了,这么多人竟然都死了。”关玲玲被项冬思的情绪感染,咆哮道。 项雁昱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也许这对于佣兵来说这很正常的,选择了佣兵也许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很可能还没走两步,就半途夭折了。 孔兰终于停止了哭泣,死了这么重要的人,大家都默默地站在一边,只有哭过,心情才有可能转好。 孔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缓缓走到关玲玲面前,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听说是你引开了对方带队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你,我们根本等不到炎月佣兵团到来,恐怕我们就全部死了,我为我之前对你的不客气道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关玲玲看着刚才哭得犹如泪人一般的孔兰,在刚刚哭过就向自己致谢,心里一阵心痛,拉住孔兰,“妹子,不用多说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只后悔当时没有斩杀几个。” 孔兰默默地点了点头,站到关玲玲了身后,“我们这次是需要将总部的一个重要东西带来,带到本地的著名家族司空家族,由于事关重大,我们不仅派出了我们商会将进一般的战力,并且还请了著名的E级佣兵团冬思佣兵团护送,没想到还是……”孔兰再次55哽咽起来。 项冬思使劲拍着自己的头,“都是我的错,是我们佣兵团没用,没有保护好你们。” “不是,不是这样的,我们原以为凭我们这样的实力一般的强盗是不敢招惹的,事实也是,我们一路走来,没有遇到一点障碍,但是到了这里,竟然遇到了这么大的队伍,还差点死伤殆尽,对方肯定是故意的。他们一定想致我们商会于死地。” “啊?孔兰妹子,你们商会招惹过特别大的势力了吗?”项冬思的脸色不禁变了变。 “没有啊,我记得我们会长很低调的,我们商会的生意也很正常,从来没有和别人发生过纠纷,这次是怎么回事?”孔兰摇了摇头,显得很迷茫。 强壮的项雁笠和一直冰冷着双脸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冰山美人冷月默默地站在一旁,这种事情现在他们也不好解决。 孔兰想了良久,迷茫地摇了摇头,“商会这么多年一些竞争上的对手还是有的,,但我真的不知道商会什么时候交过生死大敌,竟然这么恶毒,一定要致我们上商会于死地。” 关玲玲盯着孔兰黯然的脸,不忍道,“也许这并不是完全针对你们商会,也不一定啊,你们商会这次不是要把珍贵物品要送到一个家族吗?可能这个东西对那个家族很重要,那个家族的生死之敌不想让他得到,这才牵累了你们商会。” 孔兰默然道,片刻后,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毅然离开了,去了自己的架子。 关玲玲等人默默点了点头,这对于他一个小女孩实在是太残酷了,即使是关玲玲这个再世为人的人,咋看到这么人死了,也难免心理承受不了。 没有多长时间,孔兰从自己架子里搬出来一个陈旧的化妆箱,只见这个陈旧的化妆箱子约莫10厘米方围大小,箱子上的青色的树木已经变成了黑色,一看就知道被女人家用过了很长的时间,不过有点奇怪的是箱子旁有一把金色的小锁子。 孔兰没有多说,跑到一大堆浑身血迹尸体上摸来摸去,关玲玲等人看到孔兰浑身血迹的陶正哲身上拜了拜,低声说了说对不起,这才在他内衣里面摸出了一把金色的小钥匙。 “金色的小钥匙?”这在关玲玲脑海中犹如闪电一般划过,是了,原来是这样,那个箱子就是这次的物品,那个所谓的另一个架子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孔兰急切地跑到到黑黝黝的化妆箱旁边,拿起金色的小钥匙,啪下身子,“啪”,一身,箱子开了。 “这把钥匙就是这个箱子的钥匙,保管在陶正哲身上。我们商会为了这次安全,故意安排了两个架子,另外一个架子只有一个空空的大箱子。这个化妆箱才是我们运送的目标,而钥匙就保存在陶正哲身上。”孔兰打开箱子,边对关玲玲等人解释道。 孔兰慢慢地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物品,质地很硬,四五厘米大小,宽一二厘米。拿出来仔细一看,原来只是一个黑色的小黑子,小黑子上有一个小孔。 孔兰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出来之前会长一定要我保管好一把钥匙,原来这把钥匙是这里的钥匙。”说着,孔兰在内衣胸口处摸出来了一把极为小号的钥匙。 关玲玲忍不住心跳起来,什么东西要费这么多心思啊。 只见孔兰慢慢地从黑色的小黑子里拿出了一块巴掌般大小的青色物品,孔兰看到这,情绪激动起来,三下将这个物品撕开,里面出现一封信。 “遭遇血洗,请尽快通知!”信里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 “不会吧,就这么一句话,要这么多来守护,最后还真的有人来抢,结果留下了几百具尸体,就因为这么一句话。”关玲玲吃惊道,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看样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们那个会长估计已经考虑到物品被劫走,话说得很是隐晦啊。”项雁笠默默道,根据他这么多年的经验,事情绝对不会是一件小事。 “遭遇血洗,请尽快通知!”孔兰喃喃道,突然,她大声急切地喊道,“走,我们快走,快点把这封信送到司空家族。” 关玲玲等人点了点头,血洗果然与刚才的大战一模一样,也许在其他地方还有血洗,得赶快通知才行,让他们有点时间来准备这才好。 残余的队伍默默地出发了,人群之中仿佛有一层厚厚的乌云压着人们,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是向着前方慢慢地走去,绿茵茵的大山旁红星点点,红色的大花怒放着,犹如被鲜血染红一般,遍布整块山头,蔓延了几里。 543.第543章 :任务 天空慢慢地黑了下去,散发着光芒的圆圆的太阳已经落在了山上。月亮也跟着出来了,今天的月亮虽然不是那么圆,但有一份特殊的魅力,尤其是关玲玲,不仅感觉到极其的兴奋,恨不得跳了出来,包袱里一个长长的东西仿佛慢慢耸动着,关玲玲心里有着一丝莫名的激动,在运用凌波微波才难得产生的暖流在脚板慢慢凝固了起来。 关玲玲很想下来看下,这斗气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或者有什么变故,看到众人默然的情绪,急切的赶路,关玲玲沉默地低下了头,与众人一起向着远方走去。 “就快到了,转个弯就可以到镇里了,司空家族就在这镇里。”孔兰仿佛看出了关玲玲的急切心理。 一座青色的大理石布成的城墙蜿蜒起来,留下一道大门,大门旁边有着几个士兵守着大门,大门上面有一块青色的大理石,上面有一道龙飞凤舞的大大的黑色字体,两汪镇。 项冬思走上前,向着士兵露出了一个铜牌,士兵乖乖地打开了城门,众人鱼贯进了镇里,虽然天已经黑了,但是街道上还是有着很多人,卖糖葫芦的,卖热干面的,杂货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因为晚上的缘故导致没有白天那么的多。 一个高大的房屋竖在镇中心,一块块完整的大理石布成的,上面没有什么间隙,契合度非常的好。竟然难得的有二十几米来高,关玲玲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房子,除开卡罗法力学院的图书馆之外。 “终于到了,没想到司空家族这么富裕”关玲玲暗暗道,随着孔兰一道走进了司空家族,大部分的人都在外外面等待,只有关玲玲,项两兄弟,冷月。 一个有着细细的胡子的人,约莫五十来岁,头发乱糟糟的,衣服很华贵,面色很憔悴。孔兰急切走上前,将那个小黑子递给了这个人,“司空族长,东西我已经送到了。”说道这,孔兰呜呜地哭了起来,很多人不能看着会长千叮万嘱的东西不能安全送到了,尤其是他们的副会长陶正哲。 司空会长看到这,脸色大喜,浑身轻松起来,似乎刚才的憔悴是因为这个东西一样,司空会长热切地对着关玲玲等人道。“各位辛苦了,快随我一起就餐!” 关玲玲等人在司空家族住了一晚之后,决定出去转转,尤其炎月佣兵团保护孔兰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呆下去了。 第二天天刚亮,关玲玲随同项雁笠和冷月一同出了司空家族,来到了这个繁华的小镇,天微微亮,金色的阳光斜照,照射在行人繁多的小镇上。 小镇里众多的建筑物一排排的,格调非常相似,甚至连建筑物的高野相近,从远处看犹如一家开的,走进一看,药材铺,杂货铺,当铺,简直应有尽有。 在街道的中心之处,有一座建筑物足足比其他的建筑物高了一米,从远处看,这些建筑物都好像是那个高高的建筑物的陪衬,让人忍不住心生疑惑,这到底是什么建筑物呢?这里是干嘛的呢?尽然可以如此? 关玲玲看着项雁笠对那些药材铺,武器铺不屑一顾,眼睛都不曾瞥过一眼,唯独见到了这个建筑物,竟然露出了归宿的模样,很让关玲玲大吃一惊。 “这什么建筑物?我们项大哥竟然很有兴趣?”关玲玲道,刚才走在路上,好不容易来到了一个繁荣的小镇,关玲玲想到处去玩下,可项雁笠对那些瞧都不敲一眼,一直往快步前走,冷月也是这般。 项雁笠笑着看了关玲玲道,“你进去了就知道了”,说着项雁笠走进了宽广的大门,这大门足足有二三米高,三四米宽,即使是巨人也可以进去了,关玲玲对这更加的好奇起来,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走进了这座建筑物,出现在眼前的是无尽的人,人山人海,各种各样的人,有高将近2米的,有低的连1.6米都没有的人,甚至一些壮得如同大猩猩,暴露出古铜色的肌肉,一排排的,有些,柔弱得弱不禁风,仿佛风一吹,随时都会随风飘荡。 “恩,斗者,如此强壮的斗者!”关玲玲看到这壮得如同大猩猩一般的男人大吃一惊。不过,当关玲玲将目光转向那个柔弱能被风吹起来的那个,还没来得及评论,突然一股强悍的精神力彪悍出来,“天啊,还没有释放法力,精神力竟然如此强悍,如果释放法力时,精神力全部释放,那该多么强悍啊” 关玲玲看到这,再也不敢对这有一点轻视,这的确是卧虎藏龙啊。眼前这副情形似乎见过,关玲玲觉得一种梦中见过的感觉,“我知道了,这是佣兵工会,难怪这有这么多如此强悍的人,果然佣兵工会是高手最多的地方啊。” “没想到,让你猜出来了,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也不要浪费时间了,领几个任务就走吧。”项雁笠微笑着盯着关玲玲,转而向窗口走去。 项雁笠在身上摸出一个铜牌递给窗口的一个妙龄女子,“我要领任务,还有帮我这位兄弟注册成佣兵,我担保他。” 妙龄女子听到“我担保他”之时,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你年纪才多大啊,担保他?”妙龄女子见到这铜牌的字时,惊喝道,“炎月佣兵团?你是炎月佣兵团的?那个人数最少的B级佣兵团?” “炎月佣兵团?不会吧,炎月佣兵团怎么会来我们小镇呢,他们这种B级佣兵团可从来没有来过来我们这种小镇啊”众人大惊,嘈杂的佣兵工会瞬间沉默了下来,鸦雀无声。 “恩,既然这样,那你们到那边任务栏去领任务吧,上面划过横线的表示已经被人领走了,你们挑些没有人领过的就行了。”妙龄女子柔声道,温柔的态度永远是属于强者的。 “是你吗?是你需要注册佣兵吗?”妙龄女子见着关玲玲微笑着道,千娇百媚,仪态万千。“恩,是的“,关玲玲点了点头。 “你把这张表格填好就可以了,在最后一行记得留下一个手印,免得以后有人用你的名字。”妙龄女子温柔地提醒道。 “恩,云阳森是吧,名字不错,什么?等级才2级,你是2级水系法力师?”妙龄女子见到等级时脸色大变,大声喊道。 关玲玲点了点头,“恩,有什么问题吗?” 妙龄女子看了看正在挑选任务的项雁笠和冷月两人,在看了看在他面前的关玲玲,没好气道,“马上就好了,等下就可以了,你先去那里选任务吧,那个很厚的那个本子。” 关玲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也太现实了吧,这才几秒钟啊,态度杂变化那么快呢?关玲玲走到项雁笠平旁边的一个放在桌子上陈旧的本子,本子外面已经残破了很多,明显是被很多人每天翻来翻去的。 “FG级任务”破旧的任务薄上几个黑色的大字竖在本子上面,轻轻的翻开这个本子,上面到处都是划过横线的:为张村的李大牛找回他家的大水牛,为陈村的陈小狗送情书给他在隔壁镇的情人…… “怎么?怎么还不选择任务呢?”项雁笠好像已经选好了任务,看到关玲玲呆呆地看着这个本子,什么都没有记载。 关玲玲苦笑一声,”你看这些任务,这也太夸张了吧,为张村的李大牛找回他家的大水牛,为陈村的陈小狗给他的情人送情书?这纯粹是浪费时间啊?” “哟,刚注册了个佣兵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啊,也不过才G级佣兵嘛,让人听到还以为是C级佣兵呢?”冷月冷笑道。 “是这样的,小森,佣兵工会领取任务有一条规定,佣兵等级必要要高于任务等级,否则不能够领取,所以你必须做这些任务,将自己的佣兵等级提升到E级吧,那时我们差距就不是很大了,我们也就可以一起做任务了。”项雁笠拍了拍关玲玲的肩膀温和道。 关玲玲苦着脸点了点头,那么从G级升到E级需要几个任务?” 那个妙龄女子仿佛一直在观察着众人,插口道,“从G级升到F级需要20个G级任务,升到E级需要200个任务,从E级升到D级需要2000个,并且不能高级任务时,至少有三分之一是自己等级的任务。你从F级升到E级,至少得领7个F级任务,其它的可以领G级的,一个F级任务相当于10个G级任务,明白了吗?”妙龄女子微笑着对关玲玲道,眼光不断地瞥着强壮的项雁笠和冷美人冷月。 关玲玲只是站在远处,没有暴走,没有去领取任务,只是盯着项雁笠,好长时间后依然没有去领取任务。 “够了”项雁笠暴喝一声,“你别这样幽怨地看着我行不?”项雁笠砸着嘴巴道。 “这样吧,你先自己修行,等你佣兵等级到F级时,你来找我们,我们一起去收集魔晶,这个任务升级可是很快的。”项雁笠颇有深意地看了看关玲玲。 关玲玲点了点头,只要我自己独自升级到F级,那时你们再帮我任务吗?那么这几个任务是对我的考验吧?看样子,任务完成率至少得90以上啊。 项雁笠看到关玲玲点头,呼出一口气,“好,既然这样,你完成任务后,到光武城来找我吧,从这个镇出发,下一个城市就是城的中心了,你到时到佣兵工会问下,就可以找到我们了。” 关玲玲瞥了一眼项雁笠拿着的本子,只见上面几个雄伟的大字,收集一个5级水系魔兽的魔晶,击杀二汪森林中的6级土系魔兽土斑虎,收集一个6级土系魔兽的魔晶。竟然一次性就领取了三个任务,果然是5星高阶斗者和5级中阶法力师啊,竟然连6级的魔兽也敢前去猎杀。 关玲玲见状,对着妙龄少女道,“把可以在这附近完成的G级任务可我20个,一定要那种速度快的,不需要管难度.” 一个星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段时间,关玲玲不断地完成这些繁琐的任务,大半天要完成一个任务,尤其是寻找老水牛,竟然让关玲玲从早上一直找到晚上,最后才发现老水牛就躲在一个山谷中的一条小河里。 “终于完成了20个吧,现在该升级了吧!”关玲玲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可烦死了。每天几乎都是一些跑路的任务,不是因为关玲玲有着凌波微步的斗技,恐怕得一个月才能完成啊。 “你好,你佣兵等级现在是F级,你可以到旁边那个黄色的本子处领取F级任务,云阳森。”妙龄少女微笑道,关玲玲完成任务的速率让他知道了关玲玲绝对不是仅仅2级法力师这个实力。 关玲玲快步走到黄色任务本处,终于可以领取高级任务了,不错,爽啊,最好有点有难度的任务是最好了。 关玲玲轻轻地翻开黄色的任务本,“寻找2级火系法力魔晶(可重复)”,关玲玲好奇地问道,“可重复是什么意思啊?” 妙龄少女看了一眼,微笑道,“是这样的,这个任务是可重复领取的,即使你领取了,别人也可以领取,甚至你完成之后,还是可以继续领取” 关玲玲惊喜道,“如果我一次性弄个几十个2级火系魔兽魔晶,那我不是马上就可以升到E级了?”如果按照之前那个速度恐怕得要几个月吧,有这种任务就好了。 “是的,你甚至还可以购买魔晶,不过市场上很难同时出现一种属性的魔晶,并且魔晶的价格也是有点贵的。”妙龄少女微笑着点点头。 关玲玲一阵狂喜,这样就方便多了吧,“好,就给我领取这个任务” “火系魔晶”,关玲玲记得上次寻找老水牛之时,到过一个森林,那个森林里关玲玲亲眼看到过恐怖的魔兽,那是一种奇怪的鹿,速度很快,脚上依稀带着一点火。而那个森林的名字就是二汪森林。 544.第544章 :白色 领取完这个任务后,关玲玲没有再浪费一点时间,向着茂森的二汪森林而去。走进二汪森林,森林黝黑的,古老的树木墨绿色的颜色叠在一起,站在远处竟然是黑色的,给人一种奇怪的威压。 “小伙子,你是要去二汪森林吗?”一个背着一担木材拿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农夫模样的人拉住关玲玲往油黑的二汪森林迈出脚步。 “怎么了?”关玲玲奇怪地看着这个亲切的樵夫,这个樵夫头发已经有一半是白色的,年级约莫五六十岁了。 “是这样的,我在这里砍材已经砍了几十年了,最近这森林有点变故啊,好像有恐怖的魔兽啊,那魔兽可是吃过小孩子的”说着,樵夫的脸色大变。 “难怪,天色如此早,这个樵夫就要回家了,原来是被魔兽吓到的啊”,关玲玲暗道,“老爷爷,你说的魔兽是那种跑得很快,脚上红色的,就像一团火的吗?” 樵夫歪着脑袋想了想,“他那速度可是闪电一般啊,上次我们这里的猎人想要赶掉他,可是连弓箭都没来得及射……” “好了,老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小心地,我不会深入进去的,我就在外面采点蘑菇就好。”关玲玲看了看这黝黑的森林,浓重的树木遮挡了一切,根本看不到一点远处的东西。 关玲玲慢慢地走进了二汪森林,参天的大树,古老的藤,黄色的泥土,黑色的树叶构成了二汪森林的特殊景色,关玲玲靠着树木往前,慢慢地行走,不断地观察者远方,看远方是否有点动静。 “真是麻烦,这里树木太多,恐怕等下很难发挥步法的作用。”关玲玲皱着眉头不断地穿过树木,越过藤,有时还必须弯下腰从横着的树枝旁边钻过去。 “唰”,一颗树枝突然耸动了下,关玲玲急忙追了过去,仔细一看,鹿角,强壮花斑的躯体,仿佛冒着火一样的脚,果然是2级魔兽火鹿,据说这魔兽是火马繁衍过来的,而火马是和云马一个等级的魔兽,一直都充当人们的坐骑,真可谓日行千里啊,是不可多得的宝马啊。 “玄冰盾”,关玲玲看到这火鹿仿佛在吃一只又肥又大的兔子,急忙释放了玄冰盾,吃肉的鹿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一道蓝色的纱衣突兀从天而降,落在了关玲玲身上,随着落到了关玲玲身上,纱衣迅速凝固在一起,仿佛这纱衣是专门给关玲玲制造的。 “不行啊,玄冰盾一直没有练过,只能是纱衣状态,如果能形成铠甲的话,那该多么厉害啊。”关玲玲也只想想,铠甲是第三层次的,至少得释放几千几万个玄冰盾啊。 火鹿仿佛感受到了法力,露出尖尖的牙齿瞪着关玲玲,一种恐怖的声音在火鹿的嘴中发了出来,同时脚上火一般的东西突然动了,如同火焰燃烧起来。 “涌泉”,关玲玲大喝一声,一道蓝色的冰柱瞬间从地底射了出来,冰柱射在空划过一道线。 蓝色的冰柱****而出,射在了火鹿的头部,火鹿脚下的火焰突兀“扑”地剧烈燃烧,眼看就快要射到火鹿的眼睛处,火鹿啪地一声,已经闪电般地激射出老远。 “不好,速度竟然这么快”关玲玲大吃一惊,急忙冒险展开凌波微步,一道细细的暖流从头顶不断地往下流动,凌波微步真正的速度展开。 关玲玲在茂密的树林中不断穿梭,时而从狭小的树木间穿过,时而绕过荆棘,时而跳过横着超大树根…… 在这茂密的森林中,两道奇异的身影如同闪电一般,在这幽暗的森林中划出两道奇异的身影,一人一鹿。 “怎么回事?这并不是一般的动物啊,这可是魔兽啊,他不应该这么弱小的,怎么会这样拼命跑呢?”关玲玲暗自惊异道,从来可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事呢。 诡异的气氛闪现在茂密的森林中,阴风阵阵,让人浑身打哆嗦。火鹿朝着茂密的森林深处不断地奔跑,野性和嗜性完全凝聚成奔跑的力量。 “怎样不是办法?越来越深入了,这样很有问题啊”关玲玲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周围的树木越发的高大起来,荆棘越发的厚了起来,黑色的树叶已经快有二三十厘米高了,踩在上面,甚至可以听到砂砂的声音。 “涌泉”,关玲玲尽力分出一股心神,尝试用着法力攻击这不断奔跑的火鹿,“唰”一道蓝色的冰柱****而出,朝着奔跑中的火鹿****而出。 火鹿的速度是极快的,但是关玲玲的速度也是特别快的,可以和火鹿的速度分庭抗礼,两者之间相当于静止,这时射出的冰柱轻易地就射到了火鹿身上。 “啪”,蓝色的冰柱射到了火鹿后背上。“啊”,火鹿痛苦地嘶喊,脚下的火焰“砰”更加快地燃烧起来,火鹿的速度暴增,奔跑得更加极快了。 “越来越奇怪了”关玲玲楞了一下,凌波微步的全部速度使用出,一道道残影已经出现,关玲玲拼命地追赶,“涌泉”,关玲玲分出一点心神来控制,一道道蓝色的冰柱不断地攻击在了火鹿身上,转眼间,火鹿已经血迹斑斑了。 “砰”,又一击的涌泉射到了火鹿身上,火鹿唉聍一声,痛苦地到地,地下流出一道道细细的血流。 “终于弄死了”关玲玲松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取出火鹿的魔晶,这个任务该是完成了,再猎杀几只,就可以回去交任务了吧。关玲玲看了下回去的路,“该死,竟然被火鹿带到这个地方来了,这下惨了。”关玲玲身处在密密麻麻的树林中,荆棘遍满森林,普通的穿行都是很困难。 “吼,吼,吼”一道恐怖的吼声突兀响起,这道恐怖的吼声一出现,地动山摇,森林中的树木在摇晃,幽黑色的树叶不断地飘落而下,整片山仿佛都在摇荡。 “这是什么声音?”关玲玲暗惊道,在心中竟然隐隐有恐惧传来,这到底是什么声音?还没有出现竟然会有这样的威压?突然一道恐怖的感觉出现在心头。 “魔兽?难道是魔兽?”想到这,关玲玲满头大汗,仅仅一吼就拥有如此威力,绝对不会是一般的魔兽,赶紧跑才是上策,想到这关玲玲马上向回去的路往回走。 “吼”,一条火红的烈晶大老虎散发着火红的毛朝着关玲玲快步扑了过来,一米长半米宽的大老虎带着无尽的压力朝着关玲玲而来,“呼”,空气在呼啸,森林在震动。 “不好,这至少是5级魔兽”关玲玲大吃一惊,急忙施展开凌波微步拼命奔跑,细细的暖流不断地传向关玲玲的脚板,给予关玲玲无尽的动力,关玲玲拼命地奔跑,这时已经顾不上哪个方向了,只有拼命跑才是上策。 凌波微步产生的一道道残影不断地被火红的烈晶大老虎锋锐的爪子撕碎,烈晶大老虎离关玲玲的速度越来越近,从四五百米的距离很快就只有二三百米了,距离还在不断地缩小中,情况及其的危急。 关玲玲全力施展凌波微步,自己的脚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只知道在一条已经踏过无数次的脚印上不断地前行,不断地奔跑,细细的暖流不断地补充关玲玲脚上的能量,细细的暖流速度慢慢地缓慢了些。 “不好,凌波微步非常消耗斗气的,虽然我还不知道我斗气还有多少,但是这样追上去,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了?”关玲玲的汗水不断从额头往下滴,不断地往下滴,很快如同一道水柱一般落下。 “对了,水柱!”关玲玲看到这,心里一阵狂喜,是了,我都忘记了,涌泉具有降低速度的功效的。关玲玲急忙分出精神,在精神分出的那一刻,关玲玲感觉到自己对于凌波微步的控制低了点,速度减了不少,关玲玲狠狠地咬住牙齿,“涌泉”,分出的那一丝精神终于顺利施展出了涌泉。 一道蓝色的水柱“浦”地从地面射了出来,射在烈晶大老虎腿上,奇异的蓝色水迅速缠绕在了大老虎的快速奔跑的脚上,大老虎的脚一滞,大老虎的速度瞬间降低了不少,“吼”,大老虎愤怒地怒声吼道,尖锐的手掌竖了起来。 大老虎知道自己的速度被关玲玲控制住了,怒声大吼道,突兀大老虎朝着关玲玲扑了过来,涌泉可以降低移动速度,但是对于跳跃没有什么作用,大老虎的身躯飞跃而来落在了离关玲玲几米的距离。 大老虎离关玲玲仅仅就只有几米的距离了,只要老虎再扑一次,关玲玲马上就身死了,关玲玲转身拼命地施展开凌波微步,凌波微步所需要的细细暖流突兀爆炸开,大片的暖流流进了关玲玲的脚板上,“砰”,关玲玲的脚板上那个奇妙的位置突兀爆炸开。 关玲玲的脚板突兀爆炸开,关玲玲的速度突兀提升了至少10%,几米的距离马上就增大了,马上就只有10米了。“吼”,大老虎怒吼,长约四五米的坚硬的尾巴横击摆上,在大老虎奔跑加跳跃的增幅下,铁鞭一般的尾巴马上就轰击在了关玲玲的头部。只要正面打中,关玲玲的头马上就成为一团脑浆。 大老虎钢铁一般的尾巴马上就要甩到了关玲玲脆弱的头时,那尾巴如同一条鞭子出现在关玲玲眼中,在这紧急关头,惊恐和平静同时出现在关玲玲眼中,鞭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关玲玲拼命使凌波微步的步法来逃离这夺命的一鞭。 拼尽全力而施展的凌波微波的速度竟然赶不上这夺命的一鞭,眼看就要大老虎鞭子一般的尾巴****到关玲玲头部时,关玲玲突兀往下一跃。 关玲玲心中明白,凌波微波已经赶不上了,只有凭借自己的力量跳跃,如果自己力量够大的话,自然能够跳开危急,那时尚且还有一线生机。 关玲玲往下跳的那一瞬间,鞭子般的尾巴已经挥下,挥下关玲玲随风飘扬的黑色头发,柔软的黑色遇到这速度恐怖威力惊人的鞭子尾巴时,黑色头发马上就断为了两截。大老虎眼中突兀亮光一闪,鞭子突兀急转,再往下攻击而来。 此时关玲玲心中极度平静,以前的一切都如同放电影一般出现在自己面前,军训,乞丐,学生,佣兵……突然,以前发生所有的事情突兀重叠在一起,成了一道画面,一道非常模糊地画面,一片大陆,一片奇怪的大陆,关玲玲仿佛又看到了那幻觉中出现的伟岸男子,那个伟岸男子的惊天一剑。 在那画面出现后,关玲玲的心灵一荡,涟漪一般剧烈地荡漾开,从心灵之海往全生荡漾开,无数道细流突兀出现,聚集在身体各个关节和肌肉之中,“兹兹”肌肉吸收了这些暖流,冒出烟雾,关节“啪啪”不断地响动。 在这生死关头,关玲玲感觉到自己轻松了不少,力量增加了好几倍,在要快攻击到自己的鞭子般的尾巴下,关玲玲突兀感觉到自己可以避开,关玲玲双腿一弯,突兀发力,身体如同闪电一般****而出,朝着天空而去。 “砰”,鞭子一般的尾巴打在了大地上,地动山摇,大地出现了一条深有几十厘米的裂缝。出现在天空之中的关玲玲见到这一幕,不禁暗暗咂舌,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果甩在自己这副身体上,估计连渣都没有了吧。 关玲玲平稳地落在了地上,落在离大老虎几米外的地上。瞬间,凌波微步再次使出,关玲玲的身体闪电一般倒退而去,一个呼吸之后,关玲玲已经在10米开外的地方。密密麻麻的古老树木杂乱的排列着,众多的灌木插在树缝之中,关玲玲凌波微步奇妙的步法在这极小的空隙之间闪动。 “梦中那心法果然很奇妙啊,不仅让凌波微步能够发挥出最大实力,刚刚好像揭开了一块幕布,自己的力量仿佛增加了2倍,平时凌波微步的力量很难提供, 545.第545章 :得罪 这才无法完全发挥凌波微步的全力,即使能够发挥,也只有一瞬间,现在也许可以支持一段时间了吧。”关玲玲在奔跑中,感受到了自己身体巨大的变化,欣喜地想到。 “涌泉”,关玲玲站在将近20米外的树缝中,平静地看着大老虎咆哮着想关玲玲冲来,每一步地动山摇,巨大的尾巴不断甩动,大老虎朝着关玲玲冲来,奈何面前的树木实在是太多了,大老虎咆哮着用宽大的手掌将树木拍断,继续前行。 “咔嚓”,一根需要一个大人才能抱上的古老树木被大老虎拍断,“不好”,关玲玲脸色凝重起来,危机还没有解决啊,关玲玲眼中闪过一丝坚决,咬了咬牙齿。 “涌泉”,关玲玲大吼一声。 声无尽,一道蓝色的水柱已经****而出,射在大老虎的巨大的脚上,蓝色的水马上缠绕在大老虎的脚上,大老虎快速地速度一滞,速度降低了将近40%。 “咦”,一声轻轻的惊奇声在森林深处传来,声音很轻,如同风的呼啸,更像是火焰的燃烧之声。关玲玲专心对抗大老虎,竟然没有听到。 关玲玲脸上一片欣喜,不错,已经到了涌泉减少速度的最大了,40%了,关玲玲再次大吼一声,“涌泉”,这次的声音中包含了众多的信心。 一道蓝色的冰柱****而出,射向了大老虎的头部。蓝色冰柱刚刚射出,又一道蓝色冰柱射出,一道道蓝色冰柱连续地射向大老虎,“啪啪啪啪……”,声响不断。大老虎果然不是一般的魔兽,在关玲玲如此众多的涌泉攻击下,竟然似乎没有一点伤害。 “吼”,大老虎不断大啸,大老虎速度突兀暴增,“不好,涌泉减速效果已经过去了”,关玲玲手一挥,一道蓝色的水柱快速射出,射向了大老虎的巨大脚上,大老虎在快速度下竟然连一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跑到。 之后,关玲玲涌泉的蓝色冰柱跟暴风雨一般的落下,落下五六个之后,马上就是一个涌泉水柱,之后又是无尽的涌泉的蓝色冰柱…… 大老虎的强悍防御在关玲玲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法力面前,渐渐地出现了一些残破,一丝丝鲜血开始溢出,到了后面,鲜血如同水柱一般****而出,“啪”,一声巨响,大老虎轰然落地,关玲玲的蓝色冰柱依旧射下,继续射出了十多个涌泉的蓝色冰柱。 看到大老虎不再动了,关玲玲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重重的呼着氧气,感受着脑海中剧烈晕眩和想要睡觉的疲倦感,关玲玲大声笑了笑,“哈哈,这什么大老虎终于被我杀了,哈哈,这至少是四级魔兽,没想到,这魔兽的防御力竟然如此强悍,把我的精神力几乎完全消耗光了,甚至已经超过了。”休息了片刻,关玲玲感觉到是在是庆幸,那神秘梦中的心法突兀突破,给了自己足够的力量逃跑,这地方的环境如此拥挤,最适合凌波微步这奇妙的步法,这才把大老虎卡在这里,才能用法力弄死它。 “以后得想办法好好研究下这神秘的梦中的心法,看还有什么其它功效没?”关玲玲暗道,今天这次突破给了关玲玲无尽的信心。 “吼”,一声奇怪的吼声突然将关玲玲从幻想中拉了回来,山剧烈的震动,宽大墨绿的叶子不断落下,树木不断地甩动。“砰砰砰”,一声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向着关玲玲而来了。 “这是什么?声势比刚才那烈晶大老虎更加恐怖”关玲玲脸色大变,逼着昏眩的头脑强行清明了不少,站了起来,头顶的暖流慢慢地向着脚板而去。 “吼,吼,吼”恐怖的嘶吼,山间在颤抖,树木在哭泣,乌云在飘摇。一个庞大的大物急速地朝这边过来,千年的古树“啪,啪,啪”不断地压倒落下,一座小小的山峰顶端成了平地。 在关玲玲惊异的目光中,这黑色的巨的物足有三四十米,宽十几米,尖尖的齿状物遍布在黑色荆棘的皮肤上,小小灵动的头上一双眼睛不断摇动,在他下面是宽广肥壮的身躯,如同一个超级大坦克。宽广肥壮的身躯下还有一只长长的带着荆棘的尾巴,嗖嗖挥动起来,犹如一道亘古天地的锁链。 “天啊,居然是巨龙,竟然是真正的巨龙,跟上次在幻影中见到过的一模一样啊“关玲玲惊叹道,这可是魔兽中的无敌存在啊,即使是人类的超级强者遇到也只有逃命的份啊。 如同一座小山的黑色巨龙向前快速地移动着,在移动过程中,随着而起的风在呼啸,一些小树被这风吹出了乃以生存的土壤。“不好,这地方怎么会有巨龙呢?它要往往这边来了。”森林里微弱的阳光彻底暗了下去,一座小山正在自己的上头。 逃跑,遇到这种等级的存在,只有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逃跑,除开其它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可是,问题是,这是在深山,古老的树木遍布的深山,关玲玲的凌波微步再奇妙,速度被限制了不少,何况即使没有限制,关玲玲也没有把握可以在快速奔跑中的巨龙面前避免被踩成馅饼的命运。 黑色的巨龙已经踏上了他那恐怖的巨大的脚,巨大的脚掌下恰好是一个小小的人类,关玲玲。关玲玲脸色煞白,难道真的要命陨在这里。突兀,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呼呼“,在黑色巨龙的怒吼中略微清淡,但却无比的清晰。 在幽暗的阴影中,关玲玲感觉到了一股灼热,一股强烈的灼热,是关玲玲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如此强烈的灼热。“难道是山着火了?”关玲玲吓得四处张望,茂密的森林依旧幽森,只有小小的缝隙。 关玲玲往头一看,天啊,天上居然有无数的小火球,一个跟着一个,在天空中犹如漫天的星星,无数的小火球把白昼照得通红,往下击落,速度超快,一条轨迹在天空闪现,即使是流星雨也没有这种恐怖的其实啊。 “流行火雨”,突然一声威势苍老的声音大喝,漫天的小火球全部落下,落在黑色巨龙的背部,一个接着一个,“啪啪啪……”几乎全部击打在一个位置。 半响之后,漫天的流星一般的小火球这才落完,黑色巨龙那肥厚的皮肤肉烧出一股奇怪的味道,白花花的肉有点黑色,一丝丝白色的烟雾向天际飘荡。 “不好,这可是森林啊”关玲玲大吃一惊,在如此密集的森林中使用火系法力,这不是找死吗?关玲玲急忙使出凌波微步,开始向着森林外逃跑。 “恩,有点问题,这个,森林好像并没有起火。”关玲玲惊骇的发现,森林之中竟然没有一丝火星,哪怕是一丝的,刚才那漫天的小火球竟然全部落在了黑色巨龙的背部,关玲玲可不认为这是一种恰好。“好惊人的法力控制力啊”,关玲玲知道了,刚才那道神秘的声音的主人不仅施展出了这恐怖的法力,更是将这恐怖的法力控制的淋漓尽致,竟然没有一丝火星落到其他地方。 “吼,吼,吼”,黑色巨龙一阵嘶吼,突兀转身向着背后拼命逃跑而去,“砰,砰,砰”,没多长时间,黑色巨龙已经不见了人影。天际上只有一个黑色的小黑点,再也没有那个恐怖的一脚让巨大的森林震动的黑色巨龙。 “你是一个法力师吧?”一道威严略显苍老的声音在关玲玲身边响起。一个身体挺得很直,很硬朗,竖着火红头发的老人问道。这个神秘老人穿着一件红色的法力袍,一道道红色的霞光在袍中流窜,这个神秘老人手中还有一根长长的拐杖,拐杖上头一个巨大的足有半个手掌大的红色水晶球仟在里面,长长地拐杖通身碧绿,绝对不是一般的凡品。 “是的”,关玲玲看着这个仅仅略微有点苍老的老人的手中的那根拐杖,关玲玲满是震惊,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拐杖,这应该是法力师梦寐以求的魔杖,据说魔杖能加强的精神力与外界法力元素的沟通,更是能加强法力的威力。 这个神秘老人在关玲玲身上扫视了片刻,沉声道,“你现在还只十五六岁吧。” 关玲玲点了点头,这个红色霞光在身上法袍中流动的老人绝对是一个大法力师。 “不错,十五六岁精神力竟然已经有了这个地步,不错,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错。”神秘老人赞许道,眼光仿佛能看穿关玲玲衣服皮肤血肉等外在的一切,直接将关玲玲所有的内在全部看穿。 “你现在是4级法力师还是5级法力师?”神秘老人看到关玲玲穿着一件平常的法力袍,上面并没有等级标记,一个法力师一般都会将法力标记留下来的,这可是人们尊重法力师的基础,一些贵族看到一个法力师有四五颗星甚至会出千金来招揽。只有一些盖世强者和一些等级不高的法力师不将法力徽记佩戴上,眼前这个年前的小伙子不应该是前者吧。 关玲玲苦涩道,“关玲玲,水系法力师,2级高阶。” 神秘老人震惊道,“你才2级?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你刚才的战斗我看到了,虽然你刚才只使用过0级法力涌泉,但是无论是吟唱速度,还是涌泉的蓝色冰柱的飞行速度绝对不会是一个2级法力师能够拥有的。你真的没有感觉到自己突破到3级吗?3级法力冰雹该能够释放吧。” “我倒是想释放这冰雹,可是我试过无数次,我没有一次成功过,冰雹可是一个群体攻击法力啊,我一直梦想能有个群体法力,但是我尝试了5年,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关玲玲更加苦涩地笑了笑。 “你说你尝试了5年?”神秘老人惊异道,“你在5年前就已经到了2级吗?这5年你一直都没有过进步吗?一丁点都没有吗?” “只有从2级中阶升到了2级高阶,再也没有一丝变化。” “这样啊,你把手给我下,我来检查下你的身体。”神秘老人伸出了右手。 神秘老者接住关玲玲的右手,眼睛微微闭着,在神秘老者闭上眼后,关玲玲身边刮起了一道狂风,向四周疯狂的扩散着,这竟然精神风暴,这只有超级强悍的法力师才能办到的,他们的精神力已经能够在世界中有了很大影响,他们只需要一个个小小的念头,就可以用精神风暴摧毁对手。 神秘老人眉头皱了皱,狂风突兀增加了几倍,关玲玲背后的树木顿时“哗哗”地响动。所有的狂风再次一滞,仿佛凝固成了一点,如同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无坚不摧的宝剑在关玲玲身上“唰”地划过,如同闪电划过夜空。 “咔嚓”,关玲玲身体内突兀响起这道奇怪神秘的声音。犹如什么东西被刮破了,这道响声之后,关玲玲的皮肤略微由以前的白静静变得红了点。 “你做了什么?那道咔嚓声是什么?”听到这道神秘的声音在自己身体内传出来,关玲玲脸色大变,他可是听说过被精神风暴摧毁的人的死状是多么的悲惨。 神秘老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关玲玲,“你是不是得罪过什么强者?” “日,如果你这老杂毛能算的话,我就得罪过你这个老杂毛。”关玲玲大怒,心中的火山爆发开,在这火山下,黑色的头发仿佛都变成了竖起的红色。 “没有得罪过强者?那怎么会呢?”神秘老人没有理会关玲玲的情绪,喃喃道。“对了,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些特别的境遇?”神秘老人突然问道。 关玲玲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是什么极品神秘强者啊,我才是2级法力师啊,你别搞我啊。关玲玲没好气道,“不记得了,5岁之前完全是个空白,什么都记不得。” “完全不记得了?”神秘老人盯着关玲玲眼睛道,“这样吧,我实话跟你说吧,当才我查看你身体的时候,发现你对火系法力具有极大地天赋,绝对是人中的极品。” 546.第546章 :大变 关玲玲怒道,“你是哪里来的神棍,别骗我了,我参加法力学院的时候,测验显示我对于火系感知力为0,我还对火系法力具有极大地天赋?你要找,你也找一个好点的啊。” “你见过有人的火系感知力为0吗?你有没有绝对你的性格变化了点,以前你可是很温和地,现在你有没有发现脾气暴躁了不少?”神秘老人一连串地问道。 关玲玲听到这,略微回想了下,脸色大变,“你骗人,我发火是被你这个老杂毛逼的,再说我也不只是表面上那么温和吧?” 神秘老人摇了摇头,“我名字叫作天火,你应该听说过的吧。” “天火?”关玲玲脸色满是震惊,极度的震惊,这应该不是可能的吧。“你真是天火?天火可是寥寥无几的几个魔导师之一,也是扛起帝国根基的神秘人物?” 天火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现在的确是个魔导师,现在你该相信了我的话吧,你的身体被神秘强者释放过火系屏障,这个神秘的法力把你的身体和火系元素完全隔绝开了,所以你是感受不到火系元素的。你的火系法力抵抗力是不是极其的强大?” “是的,相同等级的其它系法力可以给予我很大的伤害,唯独火系法力,我身体好像不怕火系法力一样,一个法力甚至不能让我的皮肤灼烧。”关玲玲点了点头,总是震惊,现在都已经麻木了。 “这就是了,因为你的火系天赋高,所以对于火系元素的抵抗力也附带的比较强,这很正常。你这种火系天赋的人,性格注定跟烈火一般热情暴躁,但是你现在如此温和,相比是修炼了很长时间的水系法力的缘故。不过,刚才那一声咔嚓声就是我解除了你的火系屏障,你这温和的性格估计会被取代。” “无所谓了,平时我都感受到身体里隐藏了另外一份情绪,但是我始终都无法召唤出这份情绪,弄得我好像一个双面人,现在你倒是帮了我,谢谢啊,爷爷。”关玲玲从内心中感谢这位神秘的老人天火,他不仅具有极强的实力和威望,是著名的魔导师,更是帝国的元帅之一。他更是是出名的火爆性格,但刚才自己对他多次侮辱,他不仅没有伤害我,他还耐心的解释一切。凭他的实力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指头就可以捏死我的。 “呵呵,小伙子,不错,你那个水系法力就不要再修炼了,你水系天赋太普通,不会有很大的前途的。”天火哈哈笑了起来。 说到水系法力,关玲玲咬牙切齿道,“我这什么水系法力在五年前竟然一点进步都没有,这不是没有什么很大的前途,是根本没有前途。” “五年就一直没有进步?怎么可能?即使天赋再低,只要努力终究是可以进步的。”天火诧异道,努力了五年没有一丝进步,这不可能出现的。 “是这样的,我在五年前就已经是2级法力师了,但是现在还是一个2级法力师。”关玲玲无奈地直白道。 天火再次将手伸了出来,这次将手握住关玲玲的头部,一道更加强烈的狂风再次刮了起来,关玲玲身边的小树都被吹了起来,这精神力可真是浩瀚啊,几乎无穷无尽,带着磅礴无穷的气势。 半响后,天火这才睁开眼,这时关玲玲身边的恐怖的风暴也慢慢的停息了,无影无踪。“你的水系法力好像被一种神秘的温和能量压制住了,那股神秘的能量好像无影无踪,不管我怎么搜寻,我都找不到他,所以这个我暂时也没有办法了。”天火无奈道,颜色暗淡了一些。 关玲玲狂热的表情听到这句话时,瞬间凝固了,犹如风化的石头。关玲玲努力地抬起脸上的肌肉,试着笑一笑,但是一滴眼泪却缓缓地从眼睛里流了出来,流过脸庞,落在了地上。 “废材?终究还是废材?努力了这么长时间,还以为摆脱了,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变化。”关玲玲苦涩道,五年的那一幕幕全部在自己面前,众人的嗤笑,白眼……无穷无尽的抬不起头的日子,一切都好像地狱一般,以为自从那次战斗后,已经摆脱了,没想到最终还是这样。 “你也不用苦恼,我这有本火系法力书,你可以修习下,这成就不会比你水系低的。” “火系法力书?你是叫我重新学习火系法力?你知道当初我老师对我付出了多少努力吗?现在叫我该学,说得倒是简单。“关玲玲听到火系法力,怒道,水系法力这么快就要放弃了吗? 天火笑了笑,满脸的神秘,“嘿嘿,那你小子在里面选个咒语,把它念出来。” “好,既然这样,我就随便挑选一个”,关玲玲瞥了一眼神秘的天火,随便翻开了这本火系法力,朝着这本陌生的书籍找到几个陌生的文字。 “……,流星火雨”,关玲玲突然大喝一声,随着这声大喝,关玲玲的身边犹如狂风扫过,狂风施虐,“啊”,关玲玲情不自禁地大声喊道,抱着头。 天火见状,大怒,“啊?5级法力?不是吧,你小子是找死吗?”天火急切地查看关玲玲的情况。 没等天火走到关玲玲的面前,关玲玲突兀站了起来,呼出一口浊气,“好舒服啊。”声音刚毕,天空完全变了,白云皑皑的天空变得通红,遍布无数红红的小火球,这些小火球慢慢地变大,慢慢地向着下面急剧而来。 天火见状,楞了片刻,看了摸着头一脸享受的关玲玲。“流星火雨,流星火雨竟然被你使出来了。”“啊”,无数的小火球从天空急剧射下,所有的小火球朝着天火砸来,犹如一大片的流星雨,不过这不是一个享受的时刻。 “小子,你“,天火一声惨叫…… 关玲玲摸了摸头,“真是舒服啊,闷在心里的感觉终于没有了,天是那么的情,那么的亮啊。”,“咦,你怎么浑身发黑,好像被一场大火烧过?”,关玲玲惊异地盯着鼻子上冒着热气的天火。 天火怒道,“还不是你小子,谁叫你在森林里释放流星火雨的,火系法力师能在森林里面放的吗?” “谁刚才叫我随便放个试下,现在还怪我。”关玲玲也大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神秘的天火面前,关玲玲觉得心情很好,与天火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什么都不需要顾及。 天火扯了扯自己下巴矮矮的胡子,“本来想你最多就弄个火球术就不错了,真的,你刚才释放的是流星火雨哦,这个5级的法力啊。”天火突然惊喜道,一来就可以释放5级法力,这代表的是什么?这不是只有5级以上的法力师才能释放的吗?这么说关玲玲已经是一个5级以上的法力师了?天火感觉到有阵不舒服,是非常的不舒服,没有学习过火系法力的人,突然一下子就成为了一个火系5级法力师,即使以前修炼的是水系法力师,这种天赋恐怖啊。 “是哦”关玲玲惊喜的吼道,“我来释放中级法力了,哈哈,我能释放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就用一个涌泉来和别人战斗,哈哈现在我能选择很多了吧。流星火雨,哈哈” “不错”,天火沉闷了片刻后道,“你小子还过得去,我跟你有缘,你就喊一声师傅吧,你天赋也不错,免得浪费了。” “师傅?可是我已经有老师了。”关玲玲惊愕地看着天火道,这个神秘的慈祥的老人…… 天火不屑道,“我们帝国还有人比我更适合当你师傅的吗?小子,你说,你老师是谁?我去砍了他……” 关玲玲摸了摸头发,“的确没有人在火系比得过你,你可是帝国里唯一的一个火系魔导师,我们帝国魔导师就那么几个,他们几个都分散在别的系里去了。”,“哦,对了,我以前是卡罗法力学院的,我老师也是卡罗法力学院的一个老师。”关玲玲怎么也不相信天火这个国家的顶梁柱,这个被国家授予了将军的大人物会真的到学院里来闹事。 “卡罗法力学院?难怪,这么低级的学院,难怪没有人发现你在火系里面有着无人可以比的天赋,他们竟然让你选择水系法力,简直是浪费你好几年时间啊,一堆混球啊。”天火叹息道。 “不是吧,卡罗法力学院还低级,他可是帝国里几个很出名的学院之一的。再说,我在卡罗法力学院修炼水系法力,对我也有很大好处啊,至少我的精神力一直都在增加。”关玲玲惊异道。 “也对,你说你五年来一直都没有增加水系法力的修为,估计是这段时间,你的努力让你的精神力无比强大,但是因为特殊原因这才不能晋级。”天火点了点头,“再过3年,我们几个老家伙的弟子会出席那个杩其拉大会,到时你可别给我丢脸啊,千万不能弄个最后,知道吗?” 关玲玲无奈地点了点头,有这么好的强者愿意当我师傅,为什么要拒绝呢?想到之后的修炼快速发展,更因为有这个师傅,前途无限啊。想到这,关玲玲不禁露出兴奋的笑容。 天火看了看关玲玲,“你也不要过于开心了,我也不是总有很多时间来教导你的。我这段时间还有点事,现在我的法力书和心得都传给你吧。关玲玲,快接”,天火凝重道,在自己怀里摸出了三本精致的书,书一露出来,一股强烈浑厚的火系元素冒了出来,在关玲玲如今强悍的感知下,这强烈浑厚的火系元素犹如奔腾的万马不断翻滚奔腾。而这强烈浑厚的火系元素聚集在那三本书上,尤其那一本镶着金边的红色书籍火系元素聚集了这奔腾的火系元素中的绝大部分。 关玲玲呆了呆,“老师,不是吧,当个师傅就这样,传三本书就结束了。”关玲玲脑子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未免过于迅速了吧,至少也特训一段时间再走啊。即使是鹿鼎记中的韦小宝的师傅陈近南对韦小宝也花了一段时间啊。 天火歉意地叹了口气,“没办法,我最近时间挺多的,最近帝国不太平,到处出现一些怪异的事情,有大事发生啊。刚才那条黑色巨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追了它好远了,现在还得继续追过去啊。” 天火朝着空无一物的远方看了看,“关玲玲,我得走了,等下,那巨龙就跑远了,想追上它恐怕得花点麻烦了。以后有事你就说是我天火的徒弟就可以了,等这件事情解决后,你到帝都来找我吧。”说着,天火人一阵闪烁,出现在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老师,给我件法力武器啊。”关玲玲对着朝着远方不断闪烁的天火喊道。 “老家伙,跑得那么快,我还以为以后就爽多了呢,没想到就得到这三本书,甚至连一根法力武器都没有。”关玲玲看着远方空无一物喃喃道。 法力武器虽然也是法力装备,但是一般的法力装备根本不能和法力武器相比,法力装备主要起到防御作用,而法力武器一般是法剑,发杖等一些武器,对于攻击有着极大的增幅作用。不过法力装备主要是需要一些法力晶石,但是法力武器不仅需要法力晶石,更需要一些特殊的矿石。法力武器相对于法力装备来稀少多了,这两种都是价格昂贵之物,尤其法力武器价格很是吓人。 关玲玲翻开这三本书,“火系法力基础”,“中级火系法力”,“火系法力”,火系法力基础上面有着0到4级法力咒语和一些法门,中级法力从5级到7级法力,至于这个火系法力更是宝贵,这个是天火这么多年修行火系法力的一些感悟,一个魔导师对于法力的感悟那是何等的宝贵啊,如果把这本书拿出去,恐怕会引起腥风血雨吧。这本“火系法力”书尤其包含了大量的火系法力元素,相比是天火有了感悟,来不及用笔写下来,用精神力和火系法力在这本书是留下永久地烙印吧。 547.第547章 :猎杀 关玲玲小心地翻开“火系法力”,刚一翻开,一道神秘的声音在关玲玲耳边响起,“关玲玲,虽然你现在精神力已经有了5级,但是你以前修行的是水系,并且只有2级,现在你不要再继续锻炼了,抓紧时间巩固你的基础,千万不要引起基础空虚,否则会引起实力永远不能提升。” 关玲玲仔细一看,在“火系法力”上第一面上,一道红色的火系元素依稀凝聚成了刚才天火那熟悉的面孔。一道道精神力在火系元素凝聚成的天火面孔上射出,射到关玲玲的大脑处。火系元素不断在书上盘旋,良久天火那熟悉的面孔这才慢慢消退,直到消失。 “不愧是魔导师啊,竟然凭借精神力和法力凝聚成了虚像,还有声音,即使是电视机也不过如此吧。”关玲玲感叹道,将“火系法力”关好,和另外的两本书放好,小心地放在胸口处。 关玲玲慢慢地朝着回去的路走去,天空慢慢幽暗了下来,夕阳倾斜,与那夕阳的凝聚夕阳的神秘的山相互照应。皓白的月亮慢慢地升起,在幽黑茂密的森林中,照射出一股皓白的倒影,古老的树木在月亮皓白的月光下,放射出长长的影子。 “该回去了,天色已经比较晚了,现在回去把这佣兵任务交了,好好修行下火系法力,将火系法力完全修成自己的手臂,到时再来这地方吧。”关玲玲回头看了看这在月色中美丽的茂密的森林,迈着大大的步伐回去了。 在一处宽阔的草地上,皓白的月色笼罩,关玲玲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微弱变化。身体表面凝聚成一股薄薄的冰状物慢慢地消退,似乎随时都有着消失的镜头。 这些薄薄的冰状物是长期修炼水系法力,一些水系元素已经熟悉了身体,或者是身体熟悉了水系法力,水系法力元素凝聚在身体表面,亮晶晶的。 “果然危险啊,人们说冰火无法相容,果然不错啊,修炼了6年的水系法力,在自己身体表面凝聚了几年的水系元素只因为吟唱了一段火系法力,这亮晶晶的薄薄的冰状物就消失了,现在幸亏来训练下火系法力,将身体的水系元素全部排出,重新凝聚火系元素,要不,在水系元素霸占身体之时,不断地释放火系法力,导致身体里面水火同时存在,爆炸都有可能啊。”关玲玲一阵冷汗,幸亏有着天火老师一切都说明了。这也是大陆上很少有着魔武双修,特别两种元素双修更是凤毛麟角,一般双修的不是身死,就有着神奇的宝物。 “好,既然这样,那就慢慢来吧,先来几个烈火符。”关玲玲看着身体表面的薄薄的冰状物消失的速度很是缓慢,无奈地叹一口气。 白净的右手呈握状,嘴角慢慢耸动,笔直地挺立着,随着咒语慢慢地进行,一股股如同太阳一般的灼热的火系元素聚集,从四面八方聚集,慢慢凝聚起来,凝聚在关玲玲的白净的右手里,一道红色的飘扬的符咒隐隐若现。 “烈火符”,关玲玲大喝一声,火红的烈火符爆射而出,在空气中带着一股强烈的破空声,“啪”,灼热的烈火符射击在了一颗大树上,留下了一个火红巨大的痕迹。 “不错,虽然比起涌泉来,不管是吟唱速度还是发射速度,攻击力还是变化都远远比不上涌泉,但刚刚学习火系法力,就有这个效果,已经很不错了,在继续训练下,应该会有很大的进步的”关玲玲看着远方那个远处大树上那个巨大的被火灼热的痕迹,点了点头。 月亮慢慢地向着西方旅行,慢慢地靠近了西方。已经在头顶偏西之处,皓白的月光不断地照射在广阔的大地上,照射在一片宽阔的草地上,照射在不断吟唱火系法力的关玲玲身上,奇异的火红的符咒不断地出现在关玲玲右手上,不断地向着远方****而出,带着一股磅礴的灼热的气息,向着远方呼啸而去。 “砰”,关玲玲身上突兀一股低沉的声音响起。“啊?身体里面所有的水系元素全部消散了,身体里面现在慢慢的都是火系元素了。”关玲玲惊喜道,现在仔细看过去,关玲玲的面貌有了一点点区别,以前白净得透明的皮肤带上了一股略微的红色,头发向着烈日昂着,显示着火系的热情和磅礴力量。 “不错,现在应该不用担心水火不相容引起身体不适合,而出现什么问题的吧。”关玲玲感受着自己身体,满意道。关玲玲手心再次呈握状,握得很彻底,握的约莫圆球,嘴角慢慢耸动,这次嘴角耸动发出的声音与上次有了一点点区别。随着繁琐的咒语漂泊,浩瀚的火系元素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迅速在聚集在关玲玲处。 一个大大的火球出现在关玲玲手心,足足有一个乒乓球般大小,灼热的火光在火球上闪现,这个小小的火球在关玲玲手心处不断旋转,不断旋转…… “火球术” “火球术”,随着关玲玲一声大喝,手上逐渐形成了一个明亮的闪烁着烈日般光芒的小火球,关玲玲手往前轻轻一推,在一股精神力的作用下,带着恐怖能量的小火球撞击在一颗巨大的大树上,“砰”,一声巨响后,树木上留下一个深深地大洞。 关玲玲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手,“不错”,2级火系法力火球术已经可以很顺利释放了,身体完全没有一点压力的感觉。在自己有着相当于5级法力师的精神力情况下,如果还有压力的话那也麻烦了。 看着犹如镰刀状的月亮飘荡在高高的夜空,还没有休息的趋势,一阵阵凉爽的夜风吹来,关玲玲甩了甩自己的衣袖,“好,下一步就是爆炎弹,毕竟身体太长熟悉了水系法力,这些法力得一个个的练,要不,战斗的时候出点差错,不死也得破成皮啊。” 关玲玲静静地坐在地上,感受着世界上随处飘荡的浩瀚的火系法力元素,在自己强烈的精神力下,将这些浩瀚的火系法力元素引入自己身体,让自己身体浸润在火系法力元素的洗礼下,这些浩瀚的火系法力元素犹如活跃的精灵一般,在关玲玲身体上不断跳动,不断飘动…… 一两个小时慢慢地过去了,关玲玲身体表面上那略微的红色更加显眼了,更加像是一个长期暴晒在烈日下的战士,关玲玲此时的精神力也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完全恢复。 一个个红色的小球带着灼热的能量在关玲玲手中离开,向着远处的大树****而去,带着一股股红色的痕迹,“砰,砰,砰,砰……”,恐怖的爆炸声不断在这有着高大的大树的伤草原响起。 烈日当空,微风飘荡,树叶飘摇,姗姗起舞,在一个茂密的幽暗森林中,关玲玲在茂密的森林中那狭小的树缝中急速向前移动,在幽暗的树荫中急速移动。 一只巨大的鹿站在一颗巨大的树木下缓缓地移动,脚下火云一般的火状物不断地飘荡,“原来躲在那里”,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少年站在远处的草丛里,这少年的皮肤竟然与这略显枯萎的草丛有着一定的相似之处,少年的手缓缓移动,嘴角在慢慢耸动。 “烈火符”,随着一声清脆的爆喝,一股红色的带着灼热能量的符咒向着前方爆射而出,如同闪电,如同鬼魅,在这幽暗的森林里,只看到一团火影向着前方一闪而过,“啪”,烈火符击打在了火鹿身上。 “吼”,火鹿大吼一声,小小的脖子上的大大的眼睛扫过关玲玲,脚下的火云“啪”地蔓延开,犹如火焰极具燃烧,火鹿成为了一道幻影,一道脚下留着火的幻影,向着关玲玲闪电冲来。 “果然,火鹿虽然等级不高,但也是一种法力,怎么可能会像上次那么温驯呢,看样子上次果然有蹊跷啊。”关玲玲心中感叹道,手和嘴没有停息下来,“唰”,又一道红色的符咒带着灼热的能量击打在了火鹿的脖子上。 “砰”,脖子似乎是鹿的软肋,火鹿嘶吼一声,转身如同风一般奔跑,刚才那一个照面,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类不是他能够招惹的,法力释放速度太快了。 “唰,唰,唰”,一道道红色的符咒带着灼热的能量爆射而出,并且一个的速度比另一个的快,在那如同光一般的速度下,在风中奔跑的火鹿嘶吼一声,摔倒在地,一命呜呼。 “不错,使用这火系法力越来越得心运手了。”关玲玲缓缓走上前,站到已经断了气的火鹿面前,将火鹿的闪着红色的光的魔晶带走,这可是佣兵任务所需要的东西呢,并且与炎月佣兵团分开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月了,得加快速度啊。 “砰”“砰”,砰“……巨大的森林深处,不断地想起撞击声和魔兽的嘶吼声,那个面目清秀的十五六色的少年在森林中不断奔跑,在他的奔跑短短的时间后,一声悲哀的嘶吼响起,这个少年不断地将一个个的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魔晶装在了自己专门准备的袋子上。 “不错”关玲玲数着袋中的那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魔晶满意地点了点头,现在已经有20个了,E级佣兵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可以回去了,马上就可以给炎月佣兵团一个个大大的惊喜了吧。 “吼”,沉醉着自我幻想的关玲玲被一声恐怖的吼声惊醒,这个恐怖的声音他在之前听过,这声音的主人绝对是森林中的王者,声音中充满了身为霸主的威严和暴虐。“烈晶大老虎!又是烈晶大老虎,这个比先前的那一只还大了这么多。”关玲玲看到不远处那恐怖的老虎,脸色凝重地盯着。 “吼”大老虎再次恐怖的吼一声,显示着他身为霸主的威严。他身为霸主,每一只魔兽都是他的手下,虽然他心智还没有完全形成,但是一个人类,一个人类肆意地闯荡他的领地,猎杀他的手下,让这只身为森林之王的烈晶大老虎很生气,大老虎很生气,现在后果很严重。 “吼”,大老虎不等关玲玲有丝毫的动作,朝着关玲玲急速本来,脚下踏风,犹如脚踏飞燕,带着恐怖的威势朝着关玲玲席卷而来。 “烈火符”,关玲玲大喝一声,右手轻轻一推,一张小小的红色符咒****而出,射击在快速奔跑的大老虎身上。“砰”,符咒准确地射击到了大老虎的背部,“吼”,大老虎怒吼一声,毫发无伤地更加狂暴地朝着关玲玲奔来,此时他的尖尖的爪子已经高高举起。 “不会吧,烈火符竟然对他没有效果”关玲玲瞬间傻了眼,刚才杀得这片森林鸡犬不宁的烈火符竟然对于前面这朝自己快速本来的大老虎没有丝毫作用。 “哼”,关玲玲怒吼一声,嘴上的咒语一换,更加磅礴的火系元素从四面八方笼罩而来,急速地汇聚起来,汇聚在关玲玲握成球状的右手上,一个呼吸的时间还没到,一个闪烁着红色光芒犹如一个小小的太阳的小火球在关玲玲手上形成了。 “火球术”,关玲玲大喝一声,小小的火球带着恐怖的灼热的能量朝着大老虎扑去。“砰”,一声巨响,三米长的快速奔跑中大老虎瞬间被攻击停止。 在大老虎被攻击停在原地之时,关玲玲注意到自己的位置与大老虎有着十几米的距离,这么长的距离,在这么密集的树木和荆棘中冲过来,至少得需要三四秒钟。关玲玲心一横,既然这样,那就来一个狠的吧。 关玲玲停在远处,身体挺得很直,浩瀚的精神力冲天而起,与广阔的天空融为一体,一种神秘的咒语在天际之间飘动,无数的火系元素聚集成一团团,不断地聚集成一团团。 天空上出现无数火红的小火球,带着灼热的能量,一个个密集的排列在天空中。 548.第548章 :兴奋 一个个密集的排列在天空中。如同暑假时的星辰,闪烁着红色的光芒,“唰”,突兀地,所有的小火球往下砸了下来,所有的火球全部是一个目标,巨大的大老虎。 “流星火雨” 一个个小小的带着灼热能量的小火球朝着大老虎砸下,带着从天空上来的威压,带着恐怖的火系能量,“啪,啪,啪……”,一阵阵连串的巨响响起。 “吼”巨大的大老虎不断地哀嚎,所有的火球术全部射击在他的身上,等着狂风暴雨结束下,大老虎身上的雪白的皮毛变成了焦黑色,一些皮毛已经烫成了皱皮,闪着火热的气息,大老虎不断地在地上哀嚎,眼睛着闪烁着凶狠的光芒,望着脸色略微有点苍白的关玲玲。 “吼”,大老虎突兀扑上,高高跃起,竟然足足有了一两层楼高,“唰”,大老虎巨大的爪子和尾巴已经对准了关玲玲,只需要一个呼吸的时间,大老虎就用他那尖尖的爪子划破面前那个矮小的人类的胸膛,挖出他的肠子和血淋淋的心。 关玲玲感受到了大老虎那人性的面目表情,和了面目表情下的思想,压力一滞,身体几乎不能移动半步,“啊”,关玲玲狂吼一声,一个红色的小火球出现在关玲玲的手上,狠狠地推出。 “啪”,小小的带着灼热能量的小火球撞击在大老虎的身躯上,大老虎那被火球烧得不成样子的肚皮再次被火球撞击和烫上。“吼”,大老虎再次嘶吼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痛苦,受了重伤的地方再次受了强烈的一击。 “啪,啪,啪……”,一个个巨大的小火球撞上了大老虎的身躯。“吼,吼,吼……”,大老虎的嘶吼声越老越微笑,越老越微笑,终于不甘地嘶吼一声后,倒在了地上。 关玲玲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漫步走上大老虎的面前,“不错,比起当初猎杀的那只大老虎轻松了不少,已经可以稳胜了。”关玲玲细心地将大老虎的皮和魔晶弄出来。 在那拥挤的佣兵工会里,关玲玲缓缓地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向前台面前,“你看,我这任务算是完成了吗?那我现在该是F级佣兵了吧,草,说是去找你,竟然遇到了魔兽,一种脚上带着火云的奇怪魔兽,我拼命地跑,拼命地跑,这才侥幸落到水里,这才拣了一条命,那该死的魔兽,速度即使是我们最好的马也跟不上啊。”一个佣兵将代表任务完成的证明交给窗台小姐,抱怨道,这个佣兵的的身上带着斑斑的血迹。 “哦,那个魔兽我知道,那是一种2级魔兽,火鹿,速度超快的一种法力,你小子命真好,竟然被你逃了。”旁边的一个佣兵听到这,张大嘴巴喊道。 “竟然是火鹿,你在哪看到的?哈哈,你运气可真好,找牛都能碰到他,哈哈,他可是我们佣兵的顶级杀手,我们只要遇到几乎只有死的份啊,想跑都跑不了啊。”一个貌似被火鹿吓破了胆子的佣兵插进嘴。 “小姐,这个我那个任务该完成了吧。”说着,关玲玲将自己的佣兵牌子交给了窗台小姐,在那佣兵牌子上有着一个金色的大大的F字,那应该是表示着主人的佣兵等级是F级吧。 “额,小森,是吧,额?F级任务:收集一个2级火系魔晶。”窗台小姐惊叹道,这里F级任务相对来说是比较少的,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清秀少年。 “是的”关玲玲从包里拿出一个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魔晶,递到窗台小姐的手上,““火系2级魔兽的魔晶。” 小姐小心地接过这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魔晶,仔细地查看,放在自己鼻前闻了闻,又将着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魔晶放到耳边,轻轻地摇晃,感受着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魔晶上的一切轻微变化。 小姐点了点头,“没错,是2级魔兽的魔晶,没错,感受到这火系元素还能不断地飘散出来,想必你是刚刚猎杀他吧。我很好奇,这位先生,你猎杀的是什么魔兽呢?我们镇边的魔兽可不是很多哦。” “火鹿”,关玲玲面无表情道,“额,现在该可以帮我完成任务了吧” “啊,竟然是火鹿的魔晶诶,难道这个少年亲自击杀了火鹿吗?”旁边的人惊吓道,所有的佣兵工会里的人都停止了说话,惊异地看着关玲玲。 “你确定你杀的真的是火鹿吗?那个脚上带着火的魔兽,只要轻轻一跑,魔兽犹如踏着风,在空中奔跑,那速度犹如闪电。”谈到这恐怖的火鹿,这个刚刚在火鹿中逃过一劫的佣兵,面无脸色,一脸死灰。 关玲玲轻轻地笑道,轻轻的笑声飘荡在这拥挤的佣兵工会里,有着一百多人的佣兵工会里。“没错,那个森林很茂密是吧,那只火鹿在一道山谷里是吧,山谷里有着一条深深地蜿蜒的蓝色小河,那小河旁边还有着一颗要有四五个人才能抱上的大树是吧?” “你怎么知道?”这个身上带着血迹的佣兵惊异地看着关玲玲,他刚才的确在那山谷的小河里死里逃生,这才逃过一劫。 “这,这只火鹿现在在我手上。”说着,关玲玲从袋里拿出了一把闪烁着红色光芒的魔晶,一把的红色魔晶将这一片都照得通红,犹如一个小小的火球,散发着烈日的光芒。 “天啊,我没有看错吧,他竟然有一把,足足一把,这都是那恐怖的魔兽火鹿的吗?不是说火鹿不仅攻击力强悍,那速度即使是一个5星斗者都不能轻易追上的吗?现在他们都在这位小兄弟手上吗?”旁边的佣兵惊喝道,一声惊呼声在佣兵工会里彼此相应。 关玲玲没有理会旁边那些惊奇的声音,在当初学院里有人说自己的法力等级在5年来一直都在2级时,为学院倒数第一之时,旁边这些人也是露出了这幅表情,不过那表情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鄙视,现在的满是不可思议和崇拜而已。 “不会吧,这么多火鹿的魔晶。”服务小姐也惊愕住,从来没有见过有佣兵可以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魔晶的,那该猎杀多少只魔兽啊,毕竟不是每只魔兽都能够出魔晶的,这也魔兽又不会束手待擒的,他们可是恐怖的魔兽啊,并且有些魔兽会在死亡之前,把自己的魔晶给毁灭掉的。 “小姐,你还是点下吧,我全部来完成刚才那个F级任务。”关玲玲淡淡道。 服务小姐仔细地查看了这些魔晶,甚至将这些魔晶放在自己白皙的胸口,用心去感受这些魔晶的一切细微变化,“这些魔晶的魔力外泄度很厉害,应该取出来没有超过2个时辰吧。” “天啊,在一两个时辰里可以猎杀这么多火鹿,并且这还是速度极快的火鹿,天啊,这个少年到底是多少级的法力师啊。”旁边的人盯住关玲玲好长后,看着关玲玲单薄的身体,惊骇道。 “起码有着20多颗魔晶吧”看着服务小姐手里一大把的魔晶,“这么快的速度,至少得是5级法力师吧,只有5级的法力师才可以在火鹿逃跑之前秒杀掉火鹿。” “5级法力师,这么小的一个少年,才十五六岁”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太恐怖了,即使是一些大家族的那些天之骄子,有着极为强悍的老师也比不上吧。 “小森,你一共有20个2级火系魔晶,现在帮你领取了20个F级任务,任务已经完成,你现在已经升级到E级佣兵了,恭喜你,小森。”服务小姐看着记录不断道,随着她最后一句话,关玲玲的佣兵铜牌上那个法力形成的大大的F字光芒一闪,成为了一个E字,大大的E字为红色的。“ 关玲玲高兴地接过佣兵铜牌,看着大大的红色E字,脸上露出了一股兴奋,终于到E级了,他们交给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我可以去找他们了吧,想必他们不会在认为我会拖累他们了吧。关玲玲脸上露出一股诡异的笑容。 关玲玲刚准备离开,服务小姐突然道,”小森,由于你的任务成功率为100%,所以根据规定,你现在甚至可以领取一个D级任务了。“ “天啊,D级任务,我们这里的佣兵工会有多长时间没有人领取过D级任务了,只有上次有一男一女领过几个,这多少年来都没有人领取过的吧。” 一个老者从人堆里挤了出来,走到被众人包围着的关玲玲的面前,“这位佣兵先生,你好,我们可以谈下吗?” “哦,是这样的,我需要经过魔兽山脉,到对面的光武城去,但是我的时间非常紧迫,我要在3天之内到达,如果我走正常的时间的话,那么我至少得半个月才能到,所以这位佣兵先生你可不可以保护我过去,放心,我会把这发布成任务的。”老者看着关玲玲惊愕的脸道。 “光武城,那不是冷月他们和我约定的地方吗?”关玲玲暗道,想了想,点了点头,魔兽山脉倒没有听说过,想必不会有太厉害的魔兽吧。 “魔兽山脉!”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可是传说中魔兽的聚集之处,一些山脉里面或许零星地有着几只魔兽,这里可是有着大批的魔兽,甚至连各处的魔兽都存在,这根本是人们心中的禁地啊,人们都不愿意提起这个魔兽山脉,每年光是下来吃掉人们的家禽的魔兽就让人们只敢躲在家里。 老者笑了笑,听到周围的议论声,“是这样的,佣兵先生,我有着自己的队伍,他们是一些保护我的士兵,我还会召集一些佣兵一起去,你会和他们一起去。到时会有个三四十人吧。” 关玲玲点了点头,魔兽山脉倒是听说过。听说这山脉处于两个省之间,为两个省的中间相隔之地,上面遍布魔兽,被称为魔兽山脉,森林倒不是非常茂密,从0级到6级的魔兽几乎一应俱全,这山脉的王者听说是一只6级的高级魔兽,一个很恐怖的魔兽,但是一般很难遇到这个山脉的王者。 老者走到服务小姐,低声说了几句,服务小姐惊异地点了点头,仔细地核对数据,时而瞥过关玲玲一眼。 “好了”,服务小姐大声道,“根据数据显示,你要邀请小森佣兵先生去魔兽山脉,可以发布成任务形式,这个任务等级……额,这个任务等级是D级。” “D级”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露出一股仰望和害怕的神色。 关玲玲仔细地看了看上面显示的数据,想了片刻后,将数据的本子放在台上,点了点头,“我接了”,说完,关玲玲站在一旁,没有再理会别人崇拜和惊异地神色,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这位老者。 老者脸上难以抑制的露出一股兴奋之色,“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还能找到这种高手,想必可以在三三内,安全到达光武城吧。”老者眉宇间露出一股着急之色,在光武城那里有着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多拖一天可是多了一份危险啊。 “我们还需要一个十多人的佣兵团,哪个佣兵团想要去的,请报名,这个任务等级是E级,每人一个E级。”服务小姐大声道,约莫片刻后,“佣兵团的等级得是F级以上的,佣兵等级也得是F级以上的,这个任务有一定的危险性。” 吵杂的佣兵工会在服务小姐这句话后,安静了下来,完全地安静了下来,安静得很诡异,每个人都扑着身子,害怕被人知道了一般,呼吸声比起起伏,忌惮和惧怕。 沉默了很长,很长后,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任务我们可以考虑下,但是我要知道这位小森的法力等级是多少?” 一句话后,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放在关玲玲身上,关玲玲现在是这个任务的关键,一个法力师在大群人之中占了很大作用,一个在任务中起着主导作用的法力师更是如此。 “5级吧”,关玲玲笑了笑,“火系5级” 寂静,诡异地寂静,所有的人都被震住了。“5级,天啊,竟然是5级……” 549.第549章 :踪影 服务小姐都被惊骇住了,不停地在关玲玲身上打量,“你真的是火系5级法力师吗?在你这个年纪能达到4级,已经是天之骄子了,据说我们帝国最著名的学院的第一名才4级呢?” 关玲玲无奈地点了点头,“反正我可以释放5级火系法力流星火雨,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 “流星火雨,那个号称可以改变天象的单体攻击法力,流星火雨一出,甚至连太阳的光辉都要被掩盖的法力?” “我们佣兵团愿意加入”,“我们佣兵团愿意加入”,“我们佣兵团愿意加入”……,听到这句话,佣兵工会里在场的所有佣兵团的团长都高声喊道,生怕这个难得的机会被其他人给抢去了。 “你们这些G级佣兵团真的要接受这个任务吗?那魔兽山脉可是有着一个传说中的王者,6级魔兽,即使是5级高阶法力师遇到他也只有死的份的,6级以上的魔兽已经有了一定的智慧,不仅会设置陷阱,最为恐怖的是它会召唤其它的魔兽为他服务的,他召唤术一使出来,几十,几百,乃至几千只魔兽都会前赴后继的攻击,你们可以想象下。”那个最先提出问题的莫名佣兵团的团长冷声道。 不得不说,佣兵团长分析得很现实,很透彻,轻轻的一句话过后,整个佣兵工会完全地沉寂了下来,甚至一些佣兵团为了少惹麻烦,已经接了任务离开了佣兵工会。 整个佣兵工会沉寂了下来,围着关玲玲的众人慢慢地散开了,一些人好奇地在关玲玲身上扫过,不过在现实与生命面前,带着对关玲玲崇拜和小小的鄙视面前走开了。 “各位,各位都别走啊,我们需要一个佣兵工会的,我可以提高任务报酬,你们不仅会得到佣兵工会的积分和钱,你们还可以在我这里每人拿到10个银币的金钱。”老者着急地看着众人一个个地离开,咬了咬嘴唇,恨声道。 “钱再多,我们也得有命去花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似乎失去了效果,走开的人不屑地望了望老者,走动的脚步更加急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呢?”老者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到处打转,看到站在旁边悠闲的关玲玲,急忙哀求道,“小森先生,你帮忙说几句啊,你可是一个高级法力师啊。” 佣兵工会再次沉寂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竖着耳朵注意着关玲玲,走动的那些人脚上仿佛带了几百斤的重锤,再也走不动了。 关玲玲无奈地摇了摇头,事情貌似有点复杂了。看着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老者,白白的头发和充满皱纹的脸让人非常不忍心。“哎”,关玲玲轻叹一声,就当作是做好事吧,从袋中摸了摸。 关玲玲在袋中仔细地摸了摸,摸出了一个亮晶晶的闪着红色光芒的球,约莫一厘米大小,上面红色的光芒四射,比刚才关玲玲拿出的那些火系2级魔晶绚丽了无数倍,即使是一把的所有火系2级魔晶也无法和这个相比。 服务小姐看着关玲玲将这个魔晶送到关玲玲面前,惊骇道,“这个是几级魔晶,好强的光芒,好浑厚的火系元素。” “4级,你看下有没E级任务是需要一个4级火系魔晶的,我要把它拿去完成任务。”关玲玲懒洋洋道。 “4级魔晶?”惊骇声,无尽的惊骇声,在长久的惊骇声吼,“我们要领取这个任务,即使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们也在所不辞。”所有的人都变得极其的豪壮雄伟。在得知一个5级法力师可以一个人猎杀4级魔兽,那么这个法力师不仅实力强悍,并且有着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至少不会连累一些斗者。 服务小姐微笑地在摆在面前的厚厚的本子上翻开,良久,“确实有一个E级任务,好,这个E级任务你已经完成了,你再完成29个E级任务,你就可以光荣地升到D级佣兵了。” 关玲玲砸了砸舌头,暗道“29个E级任务,这也太恐怖了吧,一个4级魔兽就费九牛二虎之力,29个那不是要半条命吗?” 关玲玲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令人泄气的东西,对着众佣兵喊道,“你们也不想要有着伤亡吧,你们谁有着对魔兽山脉的资料的,希望你们可以提供出来……” “我会给予报酬”老者无意中打断了关玲玲的话,声音非常急迫紧张,很明显时间对于老者越来越短了,越来越珍贵了。 “我可以提供下魔兽山脉的外围的魔兽,外围上有着0级以石头为生的嗜石鼠,1级的尖齿兔,还有2级的追风狗。该死,这三种魔兽似乎对着鲜血有着极其热烈的心,只要被他攻击的人类,他们都会吸干鲜血,让对方成为一个干尸。” “你可以详细点吗?”老者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变,瞬间又被压了下去,轻声问道。 “魔兽山脉外围中有着大量的石头,这里的嗜石鼠特别多,这是一种非常小的老鼠,与家里的老鼠差不多一样大,但是他们有着非常尖的牙齿,他们常年躲在石缝中,一不小心他们会扑上来,趴在人们的腿上,吸食人们的鲜血。1级的尖齿兔,大小比嗜石鼠要大一点点,他们也是有着非常大的牙齿,不过他们喜欢躲在草丛中,很难发现,所以对我们人类有更大的伤害力。至于2级的追风狗嘛,这是一种通体发黑,有着尖尖的牙齿,贴身的皮肤,他们的速度惊人,跳跃能力更是恐怖,他们的攻击力是2级的火鹿无法相比的。” 关玲玲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三种魔兽关玲玲在第一次做佣兵任务时就遇到过,那时关玲玲才10来岁,和刘璇,萧冰一起闯荡危险的卡罗山脉,他说的的确和这一模一样。 “这魔兽山脉还有其它的魔兽吧,恐怖的魔兽山脉可不仅仅只有这么三种魔兽吧,具我所知,这三种魔兽可都是一些小角色啊。” “让人异常忌惮的魔兽山脉当然不会只有这么点魔兽啊,即使你是5级法力师,遇到后面那些魔兽,也许你5级法力师都不一定能应付。在魔兽山脉里面,有着3级的风豹,一种速度很惊人的魔兽,4级的烈晶大老虎,攻击力超级恐怖的魔兽,5级的一种怪异的鸟,虽然个数少,这个却是让人们死亡率最高的魔兽,还有魔兽山脉的王者,冰狮……” “前面就是魔兽山脉了,大家一定要小心,特别要注意石缝下。”有一个F级佣兵团领取了任务,这个佣兵团有着10个人,7个二三星斗者和3个2级法力师,那个团长就是一个三星斗者,防御力较为强悍。恰好这个佣兵团有一个佣兵,对着魔兽山脉很熟悉,现在他不断地提醒众人。不过,那熟悉也只代表对魔兽山脉外围熟悉,里面他是一定都不知道了。 庞大的山脉,蔓延数里,蜿蜒曲折,青色的石头显露在整片山脉上,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石头后面依稀有着一些树木,在这些树木后面一片绿青色,看不清楚想必是石头和森林。 “小森先生,你和陈老先生一起坐在轿子里面吧,外围这些小的魔兽,我们佣兵团可以轻松地解决。”莫言佣兵团的团长3星中阶斗者马柏恭敬地对关玲玲道,指着整片队伍中心的一座小小的轿子上,这个轿子周围有着8个轿夫和一些护卫,约莫20人,将老者死死地护在中心。 “马团长客气了,虽然我是一个法力师,但是我老师为了改变法力师体弱的毛病,让我不断地进行体力训练,有着6个年了,我可以说,我的体能绝对不会低于一个见习斗者的。”关玲玲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小森先生有事的话就喊我。”说着,马团长挥了挥头,两个高大强壮的斗者站在关玲玲身边,这两个斗者的防御力貌似很不凡。 队伍慢悠悠地向着魔兽山脉进军了,三十多个人整齐地进了魔兽山脉,排在前面的4个斗者每人拿着一跟长棍拨着魔兽山脉外围的碎石,和拨了拨大石头缝。后面3个法力师慢慢地跟在后面,眼睛死死地看着那一群斗者。 “吱”,一个斗者拨开了一个大石头,里面露出了一只黑色肥大的大老鼠,大老鼠突兀见到阳光,惊吓得瞎转。“啪,啪,啪……”,三把巨剑瞬间砍下,大老鼠瞬间被砍成了几块。 “哦“,所有人大喜,一个0级魔兽嗜石鼠竟然一个呼吸都没有抗到,瞬间毙命,众人气势大涨,开始拨石缝的佣兵更加勤快了。 “哒”,佣兵们很快就走过了这片百来米的石块路,出现在前面的是一大片的草从,密密麻麻的,草丛的高度足足有着二三十厘米高,微风鼓动,草丛四处飘荡。 “注意,下面是1级魔兽的地盘了,大家注意保持前面的战绩,一定要小心对待这,这里风系法力师过来辅助下。”马团长下令道。 关玲玲慢慢地走上前,走在中间,实在太没劲了,走了这么长的路,一只魔兽都没有碰到,全部被前面的佣兵给剿灭了。 “小森先生,这样布置有什么问题吗?”马团长急忙问道。 “没有什么问题,很好,我走在后面太没有劲了,所以过来帮忙杀几只魔兽。”小森伸了个懒腰道。 站在最前面的佣兵一震,情绪振奋,本来在这里可能有一点危险,但是有着一个5级法力师站在旁边,即使法力师不出手,也安心点。但是这个小佣兵声称太无聊了,要过来斩杀魔兽,这如何不让人兴奋呢。 一番休整后,众佣兵再次启程了。陈老先生在中途出来看了看情况,看到没有一个受伤和死亡的,略微松了一口气。无意中,见到太阳已经在头顶了,陈老先生脸上再次露出了一股焦虑。 众佣兵慢慢地向前走动,在草丛里走动,倒是一件麻烦事,后面的那些护卫虽然实力不凡,但是遇到了魔兽,也是很麻烦的。众人找了一块草丛比较低比较散的地方,前方的佣兵小心地试团了一番,再用剑把草丛割开,众人这才放心地向前走去。 “啪”,突然一道红红的烈火符爆射而出,带出一股红色的轨迹,“砰”,灼热的烈火符撞击上了一个物体,“吱”,一只灰色的大白兔竟然缩在一块草丛和土地上,冰冷的眼睛盯着前方用剑割草的一个佣兵。 这个佣兵完全没有感受到发生了什么,这个佣兵正用心地割草,身在边缘的危险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个佣兵大吃一惊,急忙往声音源看去,一只大大的兔子竖着尖尖的牙齿正对着自己,尖尖的牙齿已经暴露开,只要他再向前稍微一步,他的身体将会被这尖尖的牙齿刺破。 “孔峰,还不赶快感谢小森先生,他救了你啊,你还愣着干嘛啊。”旁边的佣兵发现了事情的状况,急忙对着被吓呆了的孔峰喊道。 “没什么了,大家都是一起做佣兵任务,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你们也要更加小心点,这尖齿兔的牙齿好像有点问题,最好还是不要给他咬的。”说着,关玲玲退了一步,紧跟着这片队伍,眼睛使劲地盯着前面佣兵的动作。 “谢谢,谢谢。”被吓破胆子的孔峰急忙道,“没想到稍微分了点心,差点就中了招,幸亏小森先生啊。”孔峰暗暗道,对关玲玲的感激之心更加丰富了。 马团长满意地看着关玲玲做的一切,暗松了一口气,随着众人再次启程,“吱……”佣兵们割开草丛的声音不断传来,不时出现一只尖尖牙齿的尖齿兔,不过尖齿兔一出现,后面的风系法力师马上一个风刃扔过去,其它的佣兵看到了魔兽的踪影,锋利的巨剑“唰”地划出一道影子砍了过去。 也许是一起太顺利了,上天都不忍心在这样下去了。一个佣兵将草轻轻地一割开,一只巨鸟,一只奇怪的巨鸟突兀飞了起来。 550.第550章 :变故 这只巨鸟足足有着半人大小,五颜六色的倒插着的羽毛,一条长长的尾巴,尖尖的利爪,“唰”,一声响后,这只巨鸟用着它那尖尖的利爪将他面前那个倒霉蛋的佣兵抓在了手里,“唰”,再次一声响后,这个佣兵被这只巨鸟带着飞起了天空。 被挂在巨鸟的利爪下的佣兵看着下面很小的人群,“啊”,疯狂喊叫,他意识到了自己被一只奇怪的魔兽弄到天空来了。“啊”,这个被挂在利爪下的佣兵拼命挣扎,可不管他怎么用力,他怎么也不能逃开这个神秘的巨鸟的利爪。 “唰”,一声巨响后,这个倒霉的佣兵没有了身影…… “啊”,一声惊恐的大喊之后,倒霉的佣兵与巨鸟一起人们面前中消失了身影。 其它的佣兵惊恐地盯着天空,“这是什么怪物啊,韩兰寒人呢?他被那该死的巨鸟弄到哪去了?” 马团长急忙跑了过来,大呼,“韩兰寒”,没等马团长有过多的话语。 突然,“啾”,一声巨响声音传来,那巨大的怪异的鸟声音传了过来,随之这个巨大的鸟再次从天空席卷了过来,尖尖的利爪再次对准了佣兵群中的马团长。 寒光一闪,巨大的鸟飞速地冲到了马团长,“啪”,轻微的一声,巨鸟将马团长抓在了爪上,“唰”,巨鸟再次带着马团长飞速飞了出去。 “团长!”众佣兵紧张地大喊,刚才可怜的佣兵韩兰寒被抓走了,一个呼吸都不到的时间就消失了。 “烈火符” 关玲玲大吼一声,刚才佣兵韩兰寒被抓,给了关玲玲心中无限的悲哀,这么一个好好地活人啊,竟然葬身在怪异的巨鸟爪上。现在这只巨鸟又将马团长抓到了爪里,马团长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这样死去太没有价值了。 关玲玲不甘心地想道,关玲玲那磅礴的精神力瞬间完全释放出来,关玲玲所站的地方犹如施虐的狂风席卷,周围的断草飞上了九天。“啊”,关玲玲的精神力完全控制在了带着灼热能量的烈火符上。 “唰”,一声撕开天空的声音爆射出来,燃烧着火光的带着灼热能量的烈火符爆射而去,朝着在九天之上翱翔的巨鸟射去。 红光一闪,带着灼热能量的烈火符射击在了巨鸟身上,巨鸟的灰黑色羽毛被烈火符射击到,一大片的羽毛燃烧了飘落了下来,巨鸟嘶喊一声,朝着低低的天空向着远方爆射而去。 “不行的,这个好像是4级魔兽妖异鹏,如果它把人挂在了爪子上,这是没有可能追上的。除非你可以飞过去追上他,但是这不可能的。”佣兵抹着眼泪道。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马团长这样牺牲掉,你们在这里等我下,我去救马团长。”关玲玲不甘心的大声喊道。 “啊”关玲玲爆喝一声,身上隐隐约约一道白光四射,从身体各方面的细微的白色气流向着脚板而去。关玲玲那奇异的凌波微步步法使用了出来,关玲玲犹如一道闪电,“唰”,关玲玲瞬间出现在前方一点,后面那个幻影这才慢慢消失。 关玲玲迈着奇异的凌波微步步法闪电般地朝着诡异的巨鸟追去,身体划破天空的声音传来,声音隐隐约约有着音爆声,身体诡异地带着白光,白光越来越强,关玲玲的身体越来越快。 很快,关玲玲踏着神秘的凌波微步步法朝前快速奔去。前方在天空中飞翔的巨鸟慢慢地出现了,“马团长,等我,再坚持下,我马上就来救你。”关玲玲暗道,动用内心中的神秘的白色能量,在身体里面向着脚板而去的白光更加茂盛了。 “怎么办?怎么办?”关玲玲紧张地冷汗直流,怎么办?妖异鹏飞得太高了,怎么办?我该怎么才可以上去呢?现在不能分精神力去使用法力攻击啊。关玲玲热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小森先生,你这样来救我,我很感激,来到魔兽山脉,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你就回去了,只希望小森先生帮我照顾下我的团员吗?”被妖异鹏抓在爪上的马团长大声喊道,声音衰竭,明显这已经用了马团长大部分的力量了。 “不行,马团长,我不能就这样放弃的,有人和我说过,不放弃,不抛弃,我永远也不会放弃你的。”关玲玲大声吼道,朝着妖异鹏更加卖力的追了过去。 “不好,力量好像有点不够了。”关玲玲心中暗自着急,这个凌波微步和梦中那神秘的心法的确很奇妙,但是这步法对于那神秘的能量消耗太大了,体力也坚持不了很长时间的。 妖异鹏的速度再次加快,似乎对于后面追着一个人类不耐烦了,“唰”,妖异鹏在森林中飘掠而过,森林如同闪电一般倒退而去。 “好,那就这样吧。”关玲玲把心一横,作最后一次拼搏吧。关玲玲突得跳了起来,仅仅是简单的一跳,身体飘了起来,足足有1米多高。 “马团长,我一定会尽最后一道力量的。”关玲玲心中大喝,眼睛已经变了通红。“啊”,关玲玲大喝一声,踏在森林中的树木的一颗树枝狠狠地踏上,树枝瞬间折弯了,关玲玲的身体貌似又开始往下沉了。 关玲玲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放在了离自己还有着四五米高的妖异鹏,关玲玲狠狠地将自己另外一只脚往上伸了出来,“啪”,关玲玲狠狠地将自己另外一只脚踏在树尖上。 “咔嚓”,细细的树尖被关玲玲重重的一脚踏了下去,断为了两截,关玲玲的身体瞬间往下快速落了下去。 关玲玲死死地盯着天空上的妖异鹏,妖异鹏离自己的距离现在已经缩小了点,关玲玲可以清晰地看到被抓在妖异鹏的爪子上的马团长拼命挣扎,手脚乱动,有着一阵轻微的抽搐,马团长已经奄奄一息了,马上就有可能会倒了下去。 关玲玲将自己身体里最后的一点能量完全使用了出来,“啊”,关玲玲使劲地将自己另外一只脚踏了上去,是的,关玲玲的脚踏上了虚空,冥冥的虚空,除开空气之外没有其它之物的虚空。 关玲玲的身体竟然诡异地没有降了下去,关玲玲的身体竟然停止在了虚空之中。虽然只有短短的半个呼吸的时间都没有,关玲玲的身体又开始往下急速落了下去,并且落的速度更加快,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 关玲玲离妖异鹏的距离只有了仅仅半米,关玲玲狠狠地伸出了双手,双手犹如闪电般射出,射在了妖异鹏的利爪上。 关玲玲狠狠地趴住妖异鹏的双爪,“啊”,关玲玲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痛传来,关玲玲使劲地抓住妖异鹏的双爪,使劲不放开。 “唰”,关玲玲的身体仿佛重有千斤,急速落了下去,那速度比一般人在无尽高的虚空中往下跳,到最后的速度恐怕也没有这么快。 “砰”,妖异鹏不甘心地这样被扯了下来,妖异鹏巨大的双翅拼命挥动,“唰,唰,唰”一声巨大的气流声传了过来。 巨大的妖异鹏拼命挣扎,将疯狂下坠的关玲玲的速度控制住了。关玲玲犹如一张薄纸一般,在广阔的天空中慢慢飘荡,良久之后,这才慢悠悠地落到了地面。 关玲玲在要快落地的时候,双手一松,急忙向前跳下,跳下了之后,向前冲了三步,距离到了离妖异鹏有个十来米的地方。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关玲玲也被妖异鹏压到的话,那么关玲玲和马团长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关玲玲死死地盯着往下慢慢着地的妖异鹏,嘴唇疯狂的耸动,手似乎遥遥指着天空。费劲了几乎所有体力的关玲玲脸色苍白的拼命地释放着强大的精神力,强大的精神力沟通者天际的无尽的火元素,火元素在天空迅速聚集,凝聚…… 慢慢地天空中无形的火元素凝聚成了一个闪着灼热的光的小火球,这个小火球旁边不远处的火元素也同样的汇集,凝聚……。很快,整片天空都是红红的散发着太阳一般强烈的灼热能量的小火球。 “流星火雨” 关玲玲大喝一声,遥遥举着天空的手指着已经落到了地面的巨大的妖异鹏。“唰”,一个带着灼热能量的小火球撕裂者虚空奔腾而来,“啪”,从无尽高的虚空中射来的小火球狠狠地撞击在了妖异鹏的羽毛上,妖异鹏嘶吼一声,声音充满了痛苦与悲切。 “唰,唰,唰……”无尽的带着灼热能量的小火球排着队从无尽高的虚空向着妖异鹏射去,整整一列的小火球犹如天空中无敌的太阳陨落了一般。“砰,砰,砰……”,所有的带着灼热能量的小火球带着无尽的气势射击在了妖异鹏身上。 “啊,啊,啊……”,妖异鹏不断嘶吼,每一个带着灼热能量和压力的小火球撞在了妖异鹏身上,妖异鹏的嘶吼越发的悲惨。很快,妖异鹏在如此多的小火球的撞击下,奄奄一息,高高竖起的头无力的放在地面上。 脸色苍白的关玲玲不停的呼着重气,刚才那些奔跑,消耗了关玲玲几乎所有的体力和那莫名的能量,甚至连关玲玲那磅礴的精神力也受到了影响,仅仅释放了一个法力之后,关玲玲的脸色苍白到夸张,甚至有着倒地的趋势。 关玲玲休息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后,急忙奔到躺在地上的妖异鹏旁边。幸运的马团长此时晕倒在了地上,犹如这妖异鹏落地之时,是身体侧下的。被挂在妖异鹏尖尖的利爪上的马团长跟妖异鹏躺在旁边,幸运的是妖异鹏巨大的身躯没有压倒马团长。 “醒醒,马团长”,关玲玲不断地摇着马团长的身体。慢悠悠的,马团长这才悠悠醒了过来,马团长见到关玲玲在对面,大惊,“小森,是我害了你啊,早跟你说了,不用管我,这下连你要到地狱了,都是我的罪过啊。” 关玲玲无奈地摸了摸头,“这还是魔兽山脉,实在没有本事将你带到地狱里面去啊,原谅我啊。” “啊,这么说,我还没有死。”马团长惊喜道,使劲地掐了掐自己的脸上的肉,“啊”,马团长痛得大喊一声。“啊,我还没有死,真是太好了,哈哈,我还没有死,哈哈。” “是的,我们赶紧去找他们吧,在这个神秘莫测危险无比的魔兽山脉,我们还是赶快去和他们汇合吧。”关玲玲走了起来,望着遥远的森林处,在这片森林的对面的草丛上,他们那一群人还在艰苦的等待在我们。 马团长一震,挣扎着站了起来,瞧了一眼在地上断了气的妖异鹏,“好,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 关玲玲与马团长马上向着回去的路往回赶,这个妖异鹏在魔兽山脉中虽然不是很常见,但是个数也不少,如果他们那一群人遇到了妖异鹏,那根本没有多少活命的机会。毕竟,这妖异鹏可是4级的风系魔兽,不仅可以飞翔,那速度堪称无敌。正因为这些方面的优势,这才导致妖异鹏的防御力很弱,只需要一个中级法力,就可以将妖异鹏击杀。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这么凌乱,怎么身上有这么多的伤?”关玲玲和马团长终于和众人会合了,一见到那些佣兵,马团长大吃一惊,他的团员现在一半身上带着血迹,还有几个被躺在地上,被大家放在一起,明显是已经殒命了。 “团长,是这样的,在小森先生一走后,我们站在这里等待你们,但是突然一阵狗吠传来,从对面竟然来了将近十来只黑黑的很恐怖的追风狗,我们接过损失了3个兄弟,伤了将近一半人,这才将这些追风狗击杀。”旁边一个手上血迹斑斑的佣兵呜呜回答道。 “不好,追风狗的牙齿有毒,你们有没有解毒的药。”关玲玲一听,大惊,当初他们被追风狗咬了一口,可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幸亏回到了学院,这才索性活下来了。 551.第551章 :死了 想道这,关玲玲不禁黯然悲伤起来,当初他最好的朋友刘璇现在又在哪里呢?他现在应该在家族总部吧,现在应该为着家族继承人的位置而努力吧,当初他已经可以召唤一些家族的力量,想必现在活得很好吧。 关玲玲使劲摇了摇头,暗自责骂自己,现在怎么能够分心呢,怎么多人还需要自己看管,这么多队伍还需要整顿。 “马团长,你照顾下你的团员吧,我去看下陈老先生,希望他不要出什么问题吧。”关玲玲走到轿子处,轿子旁边的轿夫脸色慌张地盯着周围,关玲玲在他们身上扫过,没有什么伤口。 “陈老先生,你还好吗?”关玲玲走进了轿子,向陈老先生问候道。 陈老先生看到是关玲玲过来了,慌张地脸庞这才平静了下来,“小森,幸亏你来了,刚才有一群恐怖的狗来了,伤了不少的人啊。” 关玲玲点了点头,再问候了陈老先生一些情况,安慰了几句,离开了。 关玲玲看着凌乱的佣兵,皱了皱眉,“马团长,怎么样?” “唉”马团长叹了一口气,“死了三个,都是2级的斗者,伤了8个,6个是斗者,两个是法力师。情况很不乐观啊,我们没有准备解毒药,如果他们不能尽快解毒的话,他们可能会有很大危险的” “马上让他们原路返回,现在返回应该还来得及,回去的路也没有什么魔兽。”关玲玲马上道,这毒可是很厉害的。 马团长无奈地点了点头,下去对着众人下令去了,没有一会儿,三四十人的队伍只剩下了十几个,不过万幸的是,这十几个能够在刚才的魔兽攻击下,没有受伤,实力还是敏捷很高,可以说他们都是难得的精英人物了。 “小森,先生,这个是你包袱。刚才几只追风狗攻击的时候,无意中咬破了这个包袱。”一个佣兵和善的将关玲玲那现在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地包袱递到关玲玲手上。 关玲玲轻轻地借过包袱,还没来得及仔细观察,“噔”,一声迟钝的声响,一把红色破烂的宽剑落在了地上,随之,一些关玲玲常带的物品也落在了地上。关玲玲的目光放在了第一个落在了地上的那把红色的宽剑。 “咦”,这不是在幽暗山脉中寻找到的那把没有用的宽剑吗,那把随便拿一把剑就可以像切豆腐一样切下它的剑。仔细一看,这把红色的宽剑剩下的三分之一带着斑斑的铁锈,剑刃上已经出现了无数的缺口,唯一只有那个把手稍微好点,勉勉强强还能够有个样子,不过上面已经看不出来以前的颜色,上面都是铁锈,无尽的铁锈。 “小森先生,冒昧的问一句,你这把宽剑明显已经很多年头了,甚至铁锈都布满了,凭借你5级法力师的身份,弄把好的法力武器应该不是困难的,你为什么还留着它呢?”旁边的佣兵奇怪的问道。 马团长瞪了这个不懂事的佣兵,微微眨起的眼神仿佛在告诉这个佣兵,“高手的习惯和器具都是很奇怪的,你没有听说过吗?” 关玲玲无奈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它,它一直在我包袱里面,我都忘了,可能是它绣得太夸张了,我一直都没有感觉出来。”关玲玲清楚地记得,当初为了说服刘璇收下那把削铁如泥的黑色长剑,这才拿走了这把根本没有用的红色宽剑吧。 “算了,还是扔下了吧。”关玲玲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右手拿着这把腐朽的红色宽剑,略微使力,随着关玲玲的心意一动,关玲玲心脏之处,突兀慢慢地流出了一丝丝的白色的气流,这股气流顺着关玲玲身上奇怪的通道,向着关玲玲的右手流去。 瞬间,关玲玲感觉到自己右手的力量突兀暴增,至少增加了四五倍,这一瞬间,关玲玲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即使是一个一般的2星斗者也不能轻易比拟的。 “好,既然这样,那就仍远点吧,看看自己的力量到底到了那种地步。”关玲玲心中一喜,梦中那奇妙的心法果然奇妙,这些年没多少训练,仅仅只在梦中梦到,不仅能使凌波微步发挥到极致,甚至现在还能增加自己的力量,刚才救下马团长的那奇妙的步法恐怕也是这心法的功劳吧,关玲玲暗道,关玲玲凝聚起聚集在右手上的所有力量。“啊”,关玲玲大吼一声,右手高高甩起。 “咦”,关玲玲突兀停了下来,积聚了力量的右手突兀停了下来,让关玲玲一下子难得脸色苍白了一点,一股酸麻的感觉从右手上传来。 “怎么,小森先生,有什么问题吗?”刚才看到关玲玲将这把腐朽的宽剑,想必这把宽剑也没有什么用,关玲玲只不过是一时忘了,这才忘记没有扔下这把宽剑,可是,要扔下这把宽剑时,关玲玲先生又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呢?众人都是不解。 “没有什么,突然感觉到有点奇怪。”说着,关玲玲将这把腐朽的宽剑放在眼前仔细观察,仔细端详了一遍,这宽剑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副腐朽破旧的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样子。 “怎么回事?难道刚才是错觉?可我明明感受到了一股意志,一股林立于天间的意志,那股意志是那么的伟岸,那么的强大,带着一股亘古永恒地气息。应该不是错觉吧,这种感觉就如同和那幻觉一样,难道是……”关玲玲心中想道了一个念头,惊得一片脸无血色。 “如果这股意志是当初那个伟岸的男子的话,那么当初的幻觉和现在那股意志,都是出于他的手了,那么最重要的是,这把剑就是他手中那把犹如皓月一般高洁的剑麻,这把剑就是他大喝一声“皓月”,一头恐怖的黑暗巨龙轻易地被击杀的剑。”关玲玲震惊的看着这把红色腐朽破烂的宽剑。 这把宽剑依旧通身红色,只有三分之一的剑刃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缺口,手柄上的颜色已经看不清楚了,上面遍布铁锈,“这真的是当初那把神剑”,关玲玲惊异的看着面前这把红色腐朽破烂的宽剑,这把宽剑真的很难和幻觉中那把洁白如月的神兵相比,两者的差距实在太大,唯一的相同之处就是两把剑都是宽剑。 关玲玲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使这把剑真的是那把高洁如月的神兵利器,但是岁月起码几百年甚至几千年了,一切都不再存在了。关玲玲在地球上学习化学时,知道了一点无论是什么金属,只要过了几百年,依旧是会被空气氧化,彻底成为一股废物的。 “那个伟岸的男子的实力究竟有多少啊,那么恐怖的一头巨龙,仅仅在它所谓的“皓月”一击下,彻底死去,他究竟有多么强悍的实力?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斗圣?关玲玲无奈的摇了摇头,他那个所谓的天火师傅可是一个传说中的魔导师,但是一头明显要小了一号的巨龙在魔导师一击下,竟然可以逃跑,那个伟岸男子可是之前杀了无尽的五色骷髅的,难道他是传说中的斗神?关玲玲惊骇的想到,斗神!大陆上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算了,不理会那些了。”想着和自己那神秘的心法一样奇怪的东西,只会让自己昏昏欲陈,关玲玲摇了摇头,再次将自己的目光放在了眼前这把腐朽破烂的红色宽剑。 “好像刚才这把宽剑在遇到那股神秘力量时,才产生了变化,那么……”关玲玲试着控制身体里那股神秘的力量,向着宽剑而去,说也奇怪,在平时,关玲玲只能控制心脏上的一点点能量,使用凌波微步时,却可以使用头顶上的能量。 “叮”,神秘的白色能量从关玲玲手中传进了腐朽破烂的宽剑之时,这把宽剑竟然慢慢的颤抖了起来。 在关玲玲心中那一股奇妙的能量缓缓地流入了腐朽破烂的红色宽剑之时,关玲玲清晰的感受到腐朽破烂的红色宽剑慢慢地颤抖起来,虽然很缓慢,但的确在关玲玲手没有动的情况下,缓缓地动了起来。 “怎么回事?”关玲玲吃惊地看着腐朽破烂的红色宽剑慢慢颤抖,仔细地查看,腐朽破烂的红色宽剑表面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关玲玲缓缓将自己心中的奇妙能量收回,随着,那股白色的气流从腐朽破烂的红色宽剑里面退了出来。腐朽破烂的宽剑再次犹如一个死物一般,再也没有那种缓慢颤动的感觉。 “马团长,将你的巨剑拿来下。”关玲玲盯着这把红色宽剑上破烂的痕迹和腐朽到头的剑身,实在想不明白。 一把巨大闪着银光的巨剑递了过来,这把巨剑通身银光四闪,剑刃闪着寒光,巨剑很沉,一看就知道这把巨剑不是一般的凡物。 关玲玲缓缓地控制自己心中那一股白色的神秘能量向着右手上不凡的巨剑而去,顿时,那一股白色的神秘能量犹如潮水一般,朝着右手上不凡的巨剑而去。 良久,关玲玲感觉到了异常的疲惫,心中的那一股白色的能量已经完全消耗完了,现在再也无力召唤出一股能量了,可惜头顶上那股能量无法控制。 关玲玲无奈地看了看巨剑,摇了摇头,将巨剑还给了马团长。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马团长迷茫地看了看关玲玲,虽然他不知道他的这位小森先生在干什么,但是他知道小森先生一个高级法力师可以徒步追上鬼魅般的妖异鹏,并且在妖异鹏中夺过自己,将那妖异鹏击杀在当场。马团长就已经知道他的小森先生绝对不是一般的法力师,他肯定有着众多的秘密,他一个小人物实在没有资格去弄清楚那秘密,否则他将会死得很难看。最主要的是,关玲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怎么能跟关玲玲作对呢。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些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些?”关玲玲淡淡的看了眼马团长,再次将目光放回了腐朽破旧的宽剑上。 “应该是那奇妙的心法和这把腐朽破旧的剑之间有着诡异地联系,这把剑虽然貌似腐朽,但他很有可能是那个伟岸男子留下来的剑,想必不是凡物吧。”关玲玲看到那红色的宽剑腐朽破旧的样子依然不自觉的歪过头。 关玲玲在休息了片刻后,感觉到自己身体那奇妙神秘的能量完全恢复满了之后,再次将这把腐朽破旧的红色宽剑握在右手上,对着剑柄上那腐朽的红色物质根本没有在乎。 关玲玲拼命地控制自己心中那股神秘的白色能量向着右手上的腐朽破旧的红色宽剑潮水般涌去,那股神秘的白色能量气流犹如一道巨浪顺着关玲玲的右手上拍进了腐朽破旧的红色宽剑,随着那股神秘的白色能量气流撞击在腐朽破旧的红色宽剑时,一股震动再次传了出来。 “原来,震动是这么一回事啊?”关玲玲恍然大悟道,幸亏关玲玲现在对于这道白色能量气流有着一定的控制能力,加上经常控制,对于气流的流动特别敏感,这才恰好发现了这一点。 关玲玲看着这把腐朽破旧的红色宽剑喃喃道,“难道真的就这样吗?都这么简单吗?” “不”,关玲玲心中暗喝一声,刚才马团长那把巨剑绝对不是凡物,在奇妙的白色能量气流的撞击下,却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可能呢?难道是这把腐朽破烂的红色宽剑太烂了,关玲玲脸色难看的想道。 “给我拿一把破剑来,越破旧越廉价的剑越好。”关玲玲向着周围的佣兵道。 很快,一把锈迹斑斑的小剑被送了过来,这是一个佣兵小时候他爸爸教他斗技时,给他训练的小剑,可惜一切都因为魔兽,他那个村子因为一场魔兽入侵全部都死了,只有他带着这把小剑在一个很远的地方训练,这才躲过一劫。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个三星斗者了,但是他永远都没有忘记那一刻,他一直都带着这把小剑。 552.第552章 :帮忙 关玲玲淡淡地看了这个佣兵一眼,这个佣兵不管是实力还是心性,在所有的佣兵当中都是最顶点的,想必以后的前途不会尽于此吧。 关玲玲再次控制自己的白色能量气流顺着右手疯狂地向着这把锈迹斑斑的小剑而去,关玲玲清晰地感受到这次的白色能量气流形成的巨浪比上次要大得多,可是,这股巨大的浪涌进了锈迹斑斑的小剑,狠狠地拍在锈迹斑斑的小剑上。 锈迹斑斑的小剑依旧安静地在关玲玲手上,甚至关玲玲试着用意志控制它移动,但是他依旧没有颤动。 “肯定是那把腐朽破旧的红色宽剑的问题。”关玲玲终于作出了这个结论,将这把锈迹斑斑的小剑还给了佣兵昌波,他很需要这把小剑,这把锈迹斑斑的小剑对他很重要,这已经是他家人的象征了。 关玲玲休息了几分钟后,再次愤怒地将自己心中的全部神秘的白色能量气流推进了腐朽破旧的宽剑,关玲玲在愤怒中,心中的那一股能量气流完全一扫而空,向着宽剑涌去,在关玲玲那愤怒地意志下,头顶处的那一道神秘能量气流再次顺着头顶,脖子……那一股神秘的通道而下,当一道神秘的能量气流到了手臂之处,关玲玲使劲地控制着这一股能量气流从胳膊,手肘,进入了手掌。 随着,这一道神秘的能量气流和心中的那一股能量气流汇聚,两股气流竟然扩大了不少,顺着右手向着手上的宽剑疯狂的涌去,在关玲玲的感知下,这股能量气流犹如2012那一股毁灭天地的洪水一般,这一股庞大的能量气流“砰”地一声全部冲进了腐朽破旧的红色宽剑。 “叮”,腐朽破旧的宽剑剧烈颤动了起来,在关玲玲手上不断地晃动,犹如一条紫色的神龙一般。 “没想到头顶上的那一道能量竟然如此庞大,可惜啊,不能够随心所欲的控制它。”关玲玲感受着头顶上那完全没有感觉的头顶叹了一口气,如果能够随心所欲的使用它,想必自己的实力又能增长一筹吧。关玲玲叹着将这把已经停止颤动的腐朽破旧的宽剑会包袱里。 “小森先生,你这把红色宽剑上剑柄上的锈迹怎么少了不少?”佣兵昌波突然急声问道, “小森先生,你红色宽剑上剑柄上的铁锈怎么少了不少呢?”随着佣兵昌波高声道,众人的目光完全放在了佣兵昌波身上。 “你怎么能看出来的?”旁边的佣兵疑惑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不屑。 关玲玲看了看佣兵昌波,摸了摸红色宽剑的剑柄,点了点头,“的确少了不少。”关玲玲赞赏地看着佣兵昌波道,“没想到,你常年和那把小剑在一起,竟然这么一点铁锈变化都看出来了,想必那把小剑对你很重要的吧。” 佣兵昌波如遇知己一般看着关玲玲,飞快的点了点头,自己一把剑保持了几年,这才绣了这么点。小森先生那把剑可腐朽成不成样子了。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就进入魔兽山脉里面吧。”关玲玲淡淡道,这把红色的宽剑已经用了太多的时间了,不能够再让大家等待自己了,这红色宽剑有的是时间研究,现在没有必要浪费大家的时间。这把红色的宽剑有可能是手摸多了引起的,也有可能是那神秘的心法和这红色宽剑的特殊联系引起的,不过,随着后面对红色宽剑注入那神秘的白色能量气流,一切都会知道的。 “现在出发,大家注意,前面可能会有大群的追风狗,追风狗的可怕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斗者在前,法力师紧跟在后面,追风狗一出现,马上使用法力攻击。斗者要注意到别给追风狗咬伤了,大家知道吗?”马团长下令道。 关玲玲拿着那红色的宽剑和另外两个2级法力师站在一起,和斗者紧紧地站在一起,随时准备保护前面的斗者,只要追风狗一出现,马上使用法力将追风狗灭杀,这魔兽的速度太快了。 队伍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很快,队伍离开了深有十几厘米高的草丛,向着葱葱的森林而去,太阳光斜射在森林中,太阳的余晖金灿灿的,将那并不是很密集的森林照成了一快金色的世界。 “旺”,一阵狗吠从远处传来,声音带着极强的穿透力,众佣兵听到这声音,即使在做足了充分准备的情况下,依旧脸色大变,甚至还有几个佣兵脚不自觉地软了下去。 一个黑黑的身影如同旋风一般,从远方射来,不,那一个黑影后面还跟着两只黑影。这一群追风狗速度果然已经到了追风,踏风而来。 佣兵斗者脸色大变,变得极其的苍白,握着巨剑更加的用力了。法力师盯着那些追风狗,脸色苍白并且谨慎地盯着那些踏风而来的追风狗。 “烈火符”,关玲玲大喝一声,关玲玲的声音没有断,手上一道红色的符咒发出一道红色的光影爆射了出去。 “砰”,一声巨响,带着灼热能量和快速而来的威力攻击上了踏风而来的追风狗,追风狗瞬间被击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动弹不得。 另外两个法力师同时出手,“风刃”,“落石术”,快速奔跑的追风狗正面被攻击到,悲号两声,摔倒在地。 最后一只追风狗见到它的同伴在仅仅一个照面都没有的情况下,都被猎杀了。这让这只追风狗身为魔兽的尊严被严重刺激到了,追风狗暴露出着他的尖剑的牙齿,不断呼啸,尖尖的牙齿上红光闪动,暴露出对献血的渴望。追风狗那踏着风的四只脚奔得更加急了,追风狗这次如同闪电一般呼啸着过来了。 斗者们脸色大变,他们永远也忘记不了,在刚才他们这么多兄弟被追风狗冲散后,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那时无尽的尖尖的牙齿,那刺进了身体内的牙齿,那吸收人们身体献血的牙齿。 追风狗的距离与前面那些追风狗的越来越近了,15米,10米,5米,4米……追风狗已经高高跃起,向着嘴前面那个柔弱的佣兵扑了过去。 “啊”,这个佣兵吓得惊喊一声,巨大的巨剑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眼睛好像也在不自觉中已经闭上了。 “砰”,良久,这个佣兵这才睁开眼,佣兵狐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自己的脖子处的确没有伤口,这才惊喜的喊叫了起来。对了,刚才,那声“砰”,佣兵急忙去看刚才传出声音的地方。 只见地上一只黑黑粘稠毛皮贴在骨头上的甚是狰狞的追风狗躺在了地上,没有动弹,它背面还有一处大大的被烈火烫出的痕迹。佣兵急忙寻找是谁,刚才救了自己,在那三个法力师中,关玲玲正一脸微笑地看着他,手上还做着挥出去的姿势。 “小森先生,你救了我。”佣兵喃喃道,眼睛瞬间湿润了。 “大家都注意下,记住,不要让追风狗给伤到了。”关玲玲淡淡道,率先向着前方慢慢的走去。 “奇怪,怎么回事?我的吟唱速度怎么突然增加了一截呢?好像法力元素的感知增强了不少,怎么回事?”关玲玲心中暗暗道,刚才释放出法力致之时,关玲玲感觉到自己的法力释放速度至少增加了10%,并且那种对法力元素更加清晰地感觉是那么的让人舒服。 “难道是这把红色的宽剑?”关玲玲将目光放在了这把腐朽破烂的红色宽剑上,这把腐朽破烂的红色宽剑上面依旧锈迹斑斑,缺口依旧在剑刃上,长度依旧只有三分之一。唯一的区别是剑柄上的铁锈少了不少,那减少的铁锈似乎还有着蔓延的趋势,连带着剑刃上的铁锈也减少了不少。 “难道这是法力武器?”关玲玲惊异的想道,难道自己手上这把腐朽破烂宽剑是传说中昂贵的法力武器?法力武器装备的确韧性很差,普通的一剑的确可以轻易地砍断。 “哈哈,法力武器啊。”关玲玲终于不能抑制住哈哈大笑了起来,自己终于手上有了法力武器了,哈哈,一般的法力师连法力武器都没有见过呢。“额,这法力武器的效果好像是缩短吟唱时间,加强对于法力元素的感知。”关玲玲用自己的精神力感知下了,高兴道、 众佣兵愣愣的看着哈哈大笑,显然不明白关玲玲为什么这么开心。不过,他们的脸色马上就大变了,因为对面上突然冲过来了七八只黑色的踏风而来的追风狗,这追风狗浑身粘稠,狰狞的面孔,让众佣兵心惊胆战,每个人的脸色都苍白的极点,甚至脚已经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法力师快点准备。”关玲玲大声吼道,关玲玲心神中露出一股寒意,对着恐怖的追风狗中间,红色的宽剑竖直指着,一道神秘的咒语在关玲玲口中蜿蜒的传了过来。 “爆炎弹” 关玲玲眼睛中精光一闪,大声喝道,一道红色的能量在红色的宽剑上传了出来,那磅礴犹如海啸一般的红色能量疯狂地向着踏风而来的追风狗而去。不断翻滚着的能量自我融合,慢慢凝固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烈日一般的球。 巨大的烈日一般的球散发着灼热的光芒冲向了一群恐怖的追风狗之中,“砰”,球突兀炸开了,一道红色能量气流四处扩散,赛过烈日的光芒四射。 “那是什么?”惊呆的佣兵嘴巴咋了砸,不自觉的问道,他们面前那些不可一世的追风狗竟然在那一次恐怖的爆炸声后,死伤大半,只剩下了四五只。 又是一股仿佛从亘古传来的吟唱咒语声响起,众佣兵都感觉到一阵昏眩,“不好”,面前那剩下的几只追风狗睁着尖尖的牙齿,向他们狰狞地扑了过来,他们仿佛感觉到自己已经处于九幽之下,面对无穷无尽的恶鬼。 磅礴的能量再次在红色的宽剑上散发了出来,那犹如海啸一样不断翻滚的红色能量再次凝聚成了一个巨大的球。“砰”,震耳欲聋的声响响起,一道肉烧焦的味道传开了出来,闻着还有一点香味,佣兵们不禁用力吸了几口。不过,当如同太阳一般强烈的光线消失了后,他们这才发现对面那犹如恶鬼一般的追风狗完全被炸死,血肉都已经烧糊了,佣兵们都感觉到自己的胃翻江倒海。 “该死,那道奇妙的香味竟然是这天生嗜血的追风狗传来的。”佣兵们低声恶骂道,拼命地吐着口水。 “好了,追风狗都死了,大家继续往前走吧。”关玲玲淡淡道,率先向前走去。 “没有想到,在战斗中这红色宽剑效果这么好。”关玲玲感叹道,面前这把腐朽破烂的剑再也不再那么破了,“可惜,太容易被斩断了。”关玲玲不自足得想道。 向着里面走去,森林越发的多了起来,阳光也更加的幽暗了起来,四处都显示着一股冷冽的气氛,仿佛有着无数的眼睛在暗处偷偷望着你,在你没有防备时,突然杀出,将你一击击杀。 “我还是下来走吧,这地方看样子很危险啊,我们还是走快点,打不过的话,我们就跑吧。”陈老从高高的轿子下面走下来,对在关玲玲道。 关玲玲点了点头,随即众佣兵道,“你们要注意陈老先生的安全,知道吗?必要时背起他一起跑。” 在这幽深的森林中继续前行,光线越发的幽暗了起来。气氛越来越诡秘,越来越诡异,看着很少的阳光,太阳也似乎马上就消失了,一股特别的沉重感压在心里,如同末日危机一般。 突然,前方一双绿往往的眼睛瞪着关玲玲等人,不,一眼,看不去,周围竟然有着一大片,无数的,犹如夜晚的星光一般,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看着这些,让人心中忍不住砰砰跳了起来。“不,我们被魔兽包围了,怎么办?”恐慌声不断地在下面响起,慌乱的脚步让大家更加的心慌起来。 553.第553章 :进故 马团长凝重地向关玲玲靠了靠,“这些应该都是风豹和烈晶大老虎了,没有想到这两种魔兽竟然同时出现,并且个数还这么多。” “3级和4级魔兽?还这么一群?”关玲玲再也不敢出现一丝懈怠,这么多魔兽,一拥而上,不死也活不成啊。 “啊”,突兀所有的魔兽同时吼叫了,声音似乎狼啸,带着无尽的凶残和血腥。听着这群魔兽的啸声,众佣兵的心凉到了底,似乎听到了死神在对面呼唤自己名字。 “点火!围成一个圈,斗者在最外面,将法力师护好。”马团长下令急速道,“没有握的命令不要先动手。” 一团巨大的火苗窜了起来,足足有了十几米高,在这幽暗的森林中显得极其的格格不入。那些绿汪汪的眼睛似乎对着这巨大的火苗极为忌惮,盘在稍微远处的周围,将这种人狠狠的围着。 看到这些,这些慌乱的佣兵这才稍微安心了点,背后靠着熊熊大火,背后被那大火烤出了大片的汗,还浑然不觉,更加的向火靠了过去。 “天快黑了”关玲玲看了看森林茂密的森林的一点缝隙中,看到太阳就快要落山了,“没有多长天就会完全黑了下去,不过这附近的火柴倒是挺多的。”关玲玲半忧半喜,还可以杖着这些火跟这些魔兽抗一段时间,但是不能持久,谁也不知道这些魔兽什么时候会攻击。关玲玲静静地站在一旁,思考着对策。 “注意了,谁也不能烤肉,肉的香味会把魔兽引过来的。”马团长凝重的对大家道,在包袱中拿出了所有的干粮。 “大家现在吃饱喝足了吧”马团长略微伤感地对大家道,将身边的酒也拿了出来,率先喝了一口,将喝了一口的酒递给了佣兵昌波,佣兵大口喝了之后,慢慢的走到关玲玲身边,伤感道,眼角的泪水溢出来了而不自觉“小森先生,你也喝一口吧,我们也许这是最后喝酒了。” “大家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想办法解除这个问题吧。”关玲玲坚定地对大家道,当初这些佣兵可是因为有我这才接受了这个任务,来这恐怖的魔兽山脉的,我不能一个人单独离去。 周围很沉寂,沉寂得只能听到外面那些魔兽的呼吸声和对着这些人的贪婪声,每个人都只狠狠的吃着自己手边的食物,狠狠的喝着酒,“佣兵终究是这个后果的”,喝酒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让这些佣兵死去。”关玲玲仿佛看出了这些佣兵的伤感和悲哀,佣兵一直都是那些穷得没有饭吃,会一点功夫的人的选择,结果每个人都知道了。 一股悲凉的气氛在佣兵之中缠绕,陈老先生沉默了,不再说一句话,也许因为他家族因为他的缺席,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但是他也只得无奈的坐着,静静地坐着……坐在这里,又有谁能够明白他心中那份苦涩和无奈呢。 “我该怎么做呢?我绝对不能够让这些人倒在这里。他们每一个都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做,至少在他们家人心中他们都是至高无上的”关玲玲心中坚定道,不断地在脑海中搜寻可以这个危机的方法,虽然自己可以地扔下众人逃跑,这样的话,绝对没有魔兽可以追上。 “神秘的心法,神秘的力量,凌波微步,神秘的宽剑,法力,精神力……”关玲玲在心中不断地想着自己这些出众的能力,该用什么呢?心法的力量虽然强大,但是好像没有群体攻击,神秘的力量虽然无比强大,但是该怎么使用它呢?凌波微步也只能够自己逃跑使用了,法力呢?也许一次性不能够全部灭杀他们吗? 关玲玲感觉到一阵头痛,外面的那些魔兽依旧杀气腾腾眼睛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围着这些佣兵,绿汪汪的眼睛不断地在这些佣兵中扫过。 “大家好好休息一下,也许魔兽马上就会攻击过来了”马团长道,看着将他们围住的那些佣兵下令道。 “吼”,突然一声恐怖的啸声传来,声音如同九天上的轰雷,震耳欲聋,地动山摇,人们在那恐怖的声音下,好像蚂蚁一般的存在,刚闭上眼打算和魔兽拼一个生死的魔兽佣兵听到这声音,心惊胆战,即使外面上那所有的魔兽对心灵的冲击大。 “王者?”刚准备和魔兽决一生死的佣兵脸色煞白,如果仅仅是这些魔兽的话,还三四层机会。但是对手又增加了一个王者的话,那么机会恐怕连半层都没有了吧。这些魔兽在魔兽王者的智慧下,不再是以前那种混乱的攻击,他们会像人类的军队如同潮水一般想人发出攻击,那时还有谁能阻挡? 一只巨大的有着半人高左右的金色狮子慢慢地向着群魔兽走去,那散发着火红色的光,金色的毛发在火红的光下,威风凛凛。一个被金色毛围成的狮子头更有一份人性化的表情,一双巨大的眼睛静静地盯着众人,冰冷的寒气从眼睛中冒了出来。 “火狮?”关玲玲看着所有的魔兽在这威风凛凛的火狮到来下,全部将巨大的身躯趴下,微微颤抖,低下的头的耳朵直直地竖着,似乎在凝听火狮的每一个命令,或者是等待火狮的一声命令后,将前面所有的人类全部猎杀,献给他们的王者。 “火狮来了,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了,这可是6级魔兽啊,除非我们有着7级的强者”马团长悲伤道,刚刚发现被魔兽包围时,马团长也没有露出这么深的悲伤。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兀在关玲玲心中蔓延开,无论关玲玲怎么抑制,怎么克制,怎么挥头,都没有用。那个念头犹如在关玲玲的心中扎下根,成为了关玲玲深深的一部分。 “马团长,这火狮既然是魔兽的王者,如果我和它决斗,那么他底下的魔兽想必不会擅自对我们发出攻击吧。”关玲玲脸色竟然奇怪的露出了一丝红红的兴奋,盯着那平静地火狮。也许是最近实力大涨,难得遇到一个强悍的对手。 马团长带着悲伤表情的头轻轻的点了点,“魔兽也是有尊严的,尤其是魔兽的王者,那自尊心更加的重,如果你能打败它,它撤退也是很有可能的。”说到这,马团长心中升腾起一股希望之火,那股希望之火是如此的强烈,马团长那颓废的面孔马上焕然一新,盯着群魔兽的眼睛也充满了不屑。 “但是,小森先生,你真的有把握吗?这可是6级魔兽啊,据说他的攻击力,防御力,甚至速度都是巅峰的。有一个更加玄妙的说法,魔兽中的王者可以召唤法力元素,那意味着它很有可能会释放法力的。”马团长盯着那浑身闪着火光的火狮,吞了吞口水。 “法力?呵呵,我可是法力师啊,我还怕他的法力吗?”关玲玲笑道,脸上更加的凝重,“你们赶紧护好自己,我去了,有机会的话,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冲出去。我把火狮引开。” 关玲玲突兀长啸一声,声音冲上云霄,犹如惊雷,在天际流动,更像是一条威风凛凛,闪着金光的神圣之龙。关玲玲右手上拿着那把显得破烂的红色宽剑,往前轻轻地踏出一步,一道白色的光芒在关玲玲的身上缓缓流动。 “斗气?外放的斗气?小森先生还是一个5星斗者。”马团长突兀惊喜地咆哮道,“你们赶快准备,只要有机会,我们马上冲出魔兽山脉,小森先生一定可以抵御住的。”马团长声音中带着磅礴无尽的信任。 关玲玲静静地看着对面上那平静地火狮,火狮平静地眼睛上带着戏谑,似乎像瞧下对面这个人类能有多大能耐。火狮轻轻低吼一声,暗雷一般的声音传进了那些低趴着巨大身子的群魔兽耳朵里,那些魔兽身子轻轻地颤抖,自觉地向后退出,自觉地让出一条道路,将这位置增大了不少。 “果然很有人性化,不愧是6级魔兽,竟然将下面的低级魔兽也弄得这般。”关玲玲轻叹一声,只有三分之一破烂的宽剑向着火狮一指,宽剑恰好对着火狮那充满戏谑的眼睛上。 一道从无尽亘古传来的声音缓缓吟唱,一股沉重的声音在这古老的森林中慢慢低叹一声,无尽的火元素从森林四处冲了出来,这些火元素犹如跳跃的精灵一般,从地底,从树上,从幽暗的天空…… 无尽的火元素向着那巨大的宽剑靠拢,越来越磅礴的火元素散发着红色的光芒,无形的无尽的火元素重合在一起,犹如烈日一般,在森林中散发着巨大的光芒。 关玲玲的宽剑摇摇指向无尽的虚空,指向幽暗的九天之上。无尽的火元素翻滚起来,磅礴地向着天空涌去,幽暗的天空完全成了火元素的世界,精灵一般的火元素相互抱在一起,在幽暗的虚空上如同大海中的巨浪一样翻滚,流动。 “刀山火海” “吼” 虚空上的无数的精灵一般的火元素翻滚着,凝固着,融合着,天空越来越红,犹如末日的火灾一般。在虚空之中,融合后的火元素成为了一个个刀状的散发着红光的“刀” “轰,轰,轰”无尽的刀山火海在虚空中落下,地在动,山在摇,森林成为了一个火色的世界。 “吼”,无尽的魔兽大吼,这无尽的刀山火海在他们头上,给予了他们无尽的威胁,如果他们不逃快点的话,也许…… 红光四射的火狮这一刻身上的金毛倒竖,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但身为王者的它,不能在他的子民下逃跑,“吼”,火狮身上爆发出一股金光。 “轰,轰,轰”刀山火海完全的落了下来,落在了火狮和他旁边的那些魔兽身上。一声声悲号响起,火狮旁边的魔兽一个个被无尽的刀山永久击倒在地。火狮这一刻来不得愤怒,因为它现在正硬抗着从虚空中不断落下的刀山,红色光芒四射的火狮身上的金光不断闪动。 “好机会,我们赶紧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等下森林中肯定会起一场大火,我们到时趁机逃跑,你们轮流背陈老先生,知道吗?”陷入惊骇的马团长脸上狂喜地喊道。 “吼”,火狮仿佛承受了一座巨大的大山一般,不甘心的发出一声悲啸。身体爆发出一股股金光,全力抗着一切。终于无尽的刀山全部落完了,“轰”,落下的刀山形成了一道火海,无尽的火海…… “跑!”马团长一声令下,众人在火海之中突兀冲去。“吼,吼,吼”魔兽不断地咆哮,但是这无尽的火海让他们心中颤抖,从灵魂中感觉到颤抖。 “吼”,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冲天而起,一头身上冒着紫色的火芒,皮毛倒竖,眼睛睁得老大的火狮咆哮着向这些人奔去,火狮那闪烁着紫色火芒的身子在无尽的火海中如同旋转地狂风一般。 “这6级法力刀山火海果然强悍,竟然将我所有的精神力完全消耗光了.”关玲玲脸色苍白地看着火狮在火海中狂奔,脸上极其的凝重,“不好”,关玲玲脸色大变。如果让火狮得逞的话,那么这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关玲玲心口唰地荡漾开,头顶上一股皓白的能量气流依次在脖子和手流过,流到脚板上。那股皓白的能量气流犹如幽谷中的幽蓝,在身处火海中的关玲玲身上皓白的光闪动。关玲玲马上踏出了一股玄妙的脚,那皓白的能量气流在根据那玄妙的步法流动,时而急凑,时而缓慢。 如果马团长看到这道皓白的能量气流的话,马团长一定会大吃一盯,因为这是他一直苦苦追求的5级斗者的力量,斗气。 关玲玲那玄妙的凌波微步步法在皓白的斗气下,威力大增,微微一闪,关玲玲已经出现在火狮前面。“吼“,火狮已经奔到了背着陈老先生的一个佣兵后面,火狮那巨大的火红嘴巴已经完全打开,巨大的牙齿仿佛要将这世界搅碎一般。 554.第554章 :消失 蓝色的冰柱呆在半空大约五六个呼吸后,化为看不见的水蒸气消失在大空中。 “快看啊,冰柱留下的位置竟然是那么圆,没有对周围的土地有一丝影响,周围的土地没有一丝凸起,天啊,这是需要多大的速度才能造成啊。”一些也经常修炼涌泉的弟子惊叫道,他们修炼了这么长,每次涌泉甚至是水柱,并且将周围的土地撞得一踏糊涂。 “好的,我来测试下。”陈冰蹦着走过来,再次发挥了他那很少见的热情。在众人的心目中,他永远都是一个外表柔弱但很有威势,平时也冷漠地对待一切,能够让他稍微有点热情的恐怕只有高年级的体力课的那个娇小的美女老师了。 “2级初阶,没想到,我们班竟然也有人可以达到了,哈哈,不错,我看那几个家伙怎么在我面前神奇。”陈冰得意地笑道,众弟子面面相觑,想不道我们的老师竟然还有这一面。 “那几个家伙?”弟子们头上都冒出了大大的问号,关玲玲也是疑问重重,喊道,“老师,那几个家伙是谁?有什么事情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呵呵。”陈冰装作神秘地对关玲玲低声道。 “难道是那个娇小的美女老师刘稚吗?”众人面前又出现那个叫嚓着又很是暴力的美女老师刘稚,她那跟孩子一样的面孔,巨大的胸脯,像天使一样纯洁的心灵,更像恶魔的行为。 “这学期的成绩将会在两天之后公布,请大家注意。现在我宣布,一年级上学期结束,现在我们将会有一个月的寒假,希望大家这一个月的寒假不要忘记了修炼,要记得勤加练习。”陈冰宣布道。 “额!”大家一阵怪叫,很多弟子都准备着冲出教室,门口闪现出一个人。只见这些人拥有火红的头发,皮肤也带着一丝微红。站在他们面前,仿佛是站在一个烧着大火的大火炉面前。 “赵得胜,你来干什么?”陈冰冷冷地对着这个走进来的像火一样的中年男子道,似乎对他很是不爽。 “当然是为了比试啊,你不会忘了我们系之间每一学期都有一场学生比试的吧,哦,我差点忘了,你已经连续输了我。。。4场,不,是5场了吧,难怪不记得。”像火一样的男子赵德胜哈哈大笑道。 “我怎么会忘了,你别得意,把你学生叫出来看看。”陈冰依旧冷冷道,柔弱的身体在像火一样,魁梧的男子面前威势没有降下一丝下风。 “老师,你就别笑他了,你可别忘了,他可是4级中阶法力师啊,你老现在依旧还是4级初阶的啊,把他惹毛了,你老似乎不是她对手吧。”又一个火红头发的男孩昂着头走了进来。 众人不禁都侧目过去,想知道这个狂放的男孩是谁?关玲玲仔细地观察起来这个拥有火红头发的男孩,对待自己老师也敢调戏,似乎胆子很大啊。 只见这个男孩身高将近1米了,身体微胖,头发直竖着,简直如同一个进了战斗状态的超级赛亚人一般。脸约莫有点长,鼻子很大,眼睛和鼻子很小,尤其这个嘴巴向上昂起,仿佛显示了主人的孤傲一般。 “你是谁?”萧冰这个一直很少和别人说话的孤傲公主竟然向这个狂傲的男孩问道。 男孩眉头深皱了起来,似乎很不高兴有人问他问题,睁大眼睛朝询问的声音看去,见是一个骄娇的美女,这才轻松一口气,但崛起的嘴巴依旧。 “他就是我们班各项成绩第一的的程桥,也是我们班的状元和老大。”外面一群男孩跟着过来,这群男孩个个都昂着头,深红的脸。 “怎么来了这么多关公啊。”关玲玲在下面突然嘀咕道,这突兀的声音准确的在每个人耳边回荡。 “是哪个说的?是哪个说的给我站出来,有胆子说,难道没有胆子承认吗?”火红头发的狂傲男孩大声哄道,根本没有在乎这些人。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这个特殊登场的男孩又加上这么多人大部分都不希望惹到这个煞星。关玲玲尴尬着笑了笑,也没准备将这个麻烦抗在身上。 “就是他,我刚才听到了,就是这个很瘦但很挺着黑色头发的男孩。”一个火红头发的男孩指着在他们面前似乎很娇小的关玲玲对狂傲男孩程桥道。 “就是你说的吗?你说关公是谁?是不是很帅?”狂傲男孩程桥怒声道。 众人差点摔倒,草,问这问题,你怒声怒怒个毛啊。 关玲玲无奈地摆摆头道“非常帅,并且是少女的梦中情人,传说他一个人拿着把大刀将几万人的军队斩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英雄。” 众人都张大眼睛,惊奇问道,“这么厉害,恐怕得有6级以上吧,或许得七八星斗者以上才能办到的吧。是我们帝国的吗?怎么在帝国百名高手榜中没有他啊。”一个将帝国的高手背的滚瓜烂熟的男孩惊奇道。 “他以前是一个大将军,后来,失败被杀。”关玲玲只得继续解释道。 “呸,失败被杀。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崇拜的。”狂傲男孩程桥鄙视道,“你既然说我像他,那么你上来和我比划下。难道我会败吗?我会被杀吗?我是不会失败的,你给我上来。”狂傲男孩用手指指着关玲玲道。 “你们对决的对手不是决定好了吗?”关玲玲根本无视他的话,将目光转向了陈冰。 “说的对,在前几天的时候,我们已经决定了由我们班的班花也是我们的大姐萧冰出场。”陈冰宣布道,萧冰这个女孩很有背景,每天都有专门的老师教导她,恐怕2级法力都学会了吧。 “我不上。”萧冰突兀道,将嘴崛得老高。 “萧冰,你就上吧,全班你就最厉害了。你就上吧,”冰冷的中年人陈冰劝道,汗水唰唰往头顶往下滴。 众人大跌眼镜,似乎这个女孩的背景很强硬,连我们一直视大官为粪的老师也这个样子,虽然不排除她的相貌,但背景也少不了的吧。 “那个不是很强吗?让他上吧。”指了指关玲玲,说完,萧冰竟然在众人面前走出了教室,站在门口的那些不得为他留下大大的空间。 “关玲玲,你现在会不会1级的那个防御法力。”陈冰无奈地走道关玲玲面前,低声问道。 “不会,我就会0级的那个涌泉。”关玲玲平静道,声音没有一丝压低。 “好,既然这样,我也就只放0级的烈火符,小子,出去到我们操场上的擂台吧。”狂傲男孩又大放狂语道。 关玲玲耸了耸肩,随即向着宽阔的操场走去。 绿茵茵的操场上骄阳高照,没有一丝月光,也没有一点风,好在现在也是秋天了,天气已经慢慢降了下来,土地也不是那么的干。 “不如,我们还是选个阴点的地方吧。这么大的太阳挺热的,也别为难我们这些水系的学生了吧。”陈冰赶紧走出来对着众人道。 “你们水系的一天到晚只知道躲在阴凉的地方修炼,今天出来晒下太阳,不是挺好的么。”最开始出场的火系老师装着不明白道。 “你个老小子,也别跟我打迷糊,7月的火热的太阳对你们的法力有很大的增幅作用。现在虽然已经是10月了,但今天恰好是回火的那一天,太阳竟然再现了6月6的威势。你叫我们水系和你们在太阳下比,我们水系将会被压制到什么地步,你们火系又会有多大增幅,你说,你给我说。”陈冰怒道,身为4级中阶法力师的威势再次打开,众人觉得呼吸困难,不觉得连退好几步。 “你没看,你班的那个对反应吗?你反应这么剧烈干什么?”站在太阳底下的像火一样的男子似乎找到了力量之源,威势大增。站在陈冰面前和他分庭抗礼道。 “开始吧!”关玲玲站在擂台上对着狂傲男孩道,在他们面前,他不愿意一点谈判,即使环境不好,依旧勇敢地迎着太阳。 “没想到啊,看他平时每天轻松的样子,和别人说话这么温和,还以为他是个性格比较柔弱的人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坚强,这么强势。”关玲玲的弟子赞叹道。 关玲玲和程桥站在擂台最边缘的地方,默默站着,在众人的目光下注视着对方。 “开始!”陈冰下令道,和赵德胜站在擂台旁边,防止出现什么意外的地方可以快速救援。 程桥率先嘴巴动起来,声音很低,手微张,似乎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样。没多久,手上果然出现一张燃烧着的符,往前一甩,燃烧着的符便快速地朝关玲玲而去,燃烧着的火热符在射去的时候,恰好一根羽毛落下,仅仅只飘过符的跪进,片刻成为了灰烬。 众人一见,都急忙倒退好几步,深怕出现一点失误,自己成了烈火符的祭品。关玲玲冷冷地看着烈火符往前几乎以火箭一样的速度向他****而来。烈火符越来越大,从一个小小的红点渐渐地变成了如同大山一般的存在,朝眼睛而来。 关玲玲依旧没有动,烈火符的速度更加快了,离关玲玲的距离就只10米,9米,8米......5米。众人都忍不住闭上眼睛,有几个胆小的惊叫道,似乎已经看到关玲玲在烈火符中成为了一团黑炭。 烈火符离关玲玲就只有4米了,关玲玲突然动了。只见他突然往左移一步,速度如同猎豹一般,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烈火符惊人的速度擦着关玲玲的衣服边而过。 关玲玲轻轻地拍了拍衣服,根本没有将那吓人的烈火符放在眼里。陈冰赞赏道,“不错,烈火符如此惊人的温度,飘下的羽毛仅仅进过轨迹便成了飞灰,关玲玲的衣服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事,这份速度,这份控制力太厉害了,即使是3年级的斗者学院的人也许都比不上啊。” “好,既然你这样。我也不怕你,你尽管来吧。”狂傲男孩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没想到自己的一大杀招竟然让关玲玲在大家面前出尽风头。 说完,程桥再也忍耐不住,狂哄一声,朝着关玲玲奔来,对,没错,没有释放法力,径直朝正在吟唱法力的关玲玲狂奔而来。 关玲玲仿佛没有看到这一幕一样,吟唱的法力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嘴唇还在动着,盯着远处那个与自己距离急速缩小的火红头发的狂傲男孩。 关玲玲嘴角一瞥,手轻微一挥,狂傲男孩的脚下的土地开始剧烈动了起来,“砰”一段蓝色的冰柱急速破土而出。 狂傲男孩程桥也意识到了自己脚下的动静,大惊,奔跑的速度更加增大起来。冰柱离程桥的距离仅仅只有了几十厘米的距离时,程桥突然往上跃起,将尖尖的冰柱暴露在大空中。 程桥往上跃起的时候将魁梧的身体往前一摆,魁梧的身体竟然往前移动了半步,将尖尖的蓝色冰柱留在了身后。 “好”那群火红头发的男孩使劲鼓掌道,火系老师赵德胜满意道,“他竟然要和你比试体能,你体能本来就很不错,又因为是火系,一般的法力师的体能绝对不能和你比,尽管和他来吧,他们水系的法力师是号称身体最差的法力师,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狂傲男孩在这跃起的时候跳出了几米,又借助跳跃的趋势速度增加了几成。没有半个呼吸的时间,狂傲男孩已经来到了关玲玲面前。 狂傲男孩程桥来到看似非常柔弱的关玲玲面前后,终于深深吐了一口气,心中想到,看你怎么和我这副身体比。随之,一脚狠狠地踢出,这招也是特别的阴狠,竟然朝关玲玲的脖子处踢去。 关玲玲眼睛一瞥,身体往后一转,倒退一步,艰险躲过去。关玲玲这才呼一口气,没想到,程桥的拳头又跟着过来了,是一招强横的后手拳。 “哈哈,你弟子看样子不行了。”赵德胜对着没有再显示冷冷态度的陈冰得意道。陈冰只急切地盯着场上的一举一动,根本没有理会赵德胜一点。 “哈哈,你再用心看也没有用了,你还没看出来吗?你弟子已经败了,你已经连续败5年了,哈哈,5年了。”赵德胜更加得意道,竟然对着水系整班的人不客气道,显然没有将整个水系放在眼里。 555.第555章 :不曾走远 “谁说的?我们老大怎么会输呢?你别瞎说了。”一个穿着很老土,但身上带着很浓重的贵气男孩走过来对着赵德胜争锋相对道。 “你为什么这样说呢?”众人惊叫道,水系班的人一听,仿佛复活了一般,将头抬了起来,希翼地看着表赛场面。 “你尽管看着。”穿着老土,等待着很重的贵气的男孩得意地望着比赛场面,根本不再理会赵德胜他们的询问与鄙视。 右手一拳带着浑厚的劲力朝关玲玲胸口击来,关玲玲眼见躲闪不急,急忙将右手手心挡住狂傲男孩带着浑厚的劲力的右拳。 “砰”关玲玲的身体一声重响,仿佛是骨骼受到重创一样,整个身体急速往后退了3步多,这才踉踉跄跄地勉强站稳,关玲玲摆了摆手,虽然挡住了,但是手还是手到了很大的压力,骨骼几乎断裂了。 关玲玲没有再动,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在烈日下的火红头发狂傲男孩魁梧的身体越发的膨胀。依旧静静地望着他。 “上吧,程桥,一拳将他击倒,你可是一个本来可以选择斗技的见习斗者啊。”赵德胜很开心道,又将目光转向了陈冰看似柔弱的身体。陈冰依旧看着场面的一举一动,依旧没有理会越发开心的赵德胜。 “加油啊,老大,我支持你。”穿着老土,带着贵气男孩喃喃道。 关玲玲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程桥气势汹汹地冲来,火红的头发笔直地竖了起来,在奔跑的狂风中,没有一丝倾斜,迎着狂风。 气势汹汹的狂傲男孩程桥终于已经冲到,一右直拳又已经朝着柔弱的胸口攻上。关玲玲依旧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眼睛微闭,手下垂着,连拳头都没有握住。 “这下惨了,关玲玲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他怎么不知道动呢?带着浑厚劲力的拳头已经快攻击上他的心口了。哎!我们班依旧难逃厄运啊。”班上的一些学生悲观道,都准备离开了,不想看到少儿不宜的一幕。 “快看。”突然,穿着老土带着贵气的男孩刘璇喊道,众人都把目光锁定在不动的关玲玲身上,不,关玲玲并不是没有动。 他的右手突然微微向上摆起,受尽烈日烘烤的大地冰冷起来,火红的土地上一道蓝色的冰柱蓬勃而出,在狂傲男孩程桥的脚下干干的土地上。 这蓝色的冰块在程桥下的干干的土地上急速射出。如同离弦的箭,程桥一下子被吓呆了,攻击出的右拳都忘记收回,身体由于处于攻击状态,身体略向前,已经来不及移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蓝色的冰块如同利剑一般射出。 “砰”蓝色冰柱射在狂傲男孩程桥的肚子上,程桥体表那超高的温度被蓝色冰块冻结,不过也使冰块的攻击力大减。冰块射到狂傲男孩程桥的华丽的衣服上,只给那华丽的衣服留下了一个洞。 “怎么回事?”关玲玲心里纳闷道,虽然有点不明白,但是也知道自己的对手的战斗力还在。随时准备防备住对手的可怕攻击。 “好的,烈日带来的增幅作用已经降低了。不错。哈哈”看到程桥火红的气势大减,陈冰兴奋道。“啊!法力装备,真肯下得了本钱啊,这下惨了”陈冰紧张地观看着关玲玲的战斗,关玲玲在对手有法力装备和烈日增幅的情况下,想赢已经不可能了,即使如此,陈冰没有泄气,没有失望,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兴奋。 狂傲男孩急速倒退5步,站在那里,小小的嘴唇微微动着,烈日的阳光照射在程桥身上,与照射在擂台和旁边绿茵茵的草地上完全不同,这差异竟然让别人有种眩晕的感觉。 “不好,关玲玲,快点攻击,快点。“陈冰急切道。 关玲玲奇怪地往陈冰望一眼,在陈冰脸上满是着急,关玲玲这感觉到情况不对劲,刚准备往前踏出步伐。 在狂傲男孩的身上一丝红色的光在闪现,火红的,把他那略带红色的脸照得更加红了。在那红色的映衬下,狂傲男孩程桥如同一个战神一样。 “虽然很讨厌他,不过不得不说他这种样子,真的好帅哦。”几本花痴女生惊叫道。 手心里的红色终于显示出来了他的庐山真面目。“不好,不是烈火符。 狂傲男孩程桥手中的红光越来越盛,片刻之间,如同小小的太阳一样,悬挂在程桥手心。程桥往前一甩,红光之源离开了手心,径直朝关玲玲而来。随着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来越短,大家终于看清了这部是烈火符,这是一个火球。 “不好,这不是0级的烈火符,这是1级的火球术。”关玲玲大惊,先逃离开火球术的攻击范围,在一直以为是烈火符的心态下,突然发现,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红红的火球距离关玲玲越来越近,在关玲玲眼中也由一个红红的火球变成了一个红红的太阳,“砰”,红红的火球已经撞上了关玲玲的胸膛。 一声巨响后,关玲玲倒在了地下,地上到处都是衣服燃烧的碎片。“赶紧”众人连忙过去扶起已经成为了一个黑人的关玲玲。 众人急忙将他已经一块块的衣服身上的火焰熄灭,陈冰和刘璇迅速冲到关玲玲面前,陈冰进行了紧急救治,而刘璇也将自己的衣服脱下,刚准备把衣服给关玲玲穿上。 “把你的破烂衣服拿到一边去,这么破别丢我人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刘璇急忙低下头,只见关玲玲用力地坐在满是小草地的地上。 “老师,你的技术可真厉害啊,这样只要片刻你就弄成生龙活虎,你也太强了吧。”刘璇真诚对陈冰说,刚才还倒在地上破破烂烂的黑人关玲玲现在又生龙活虎地坐在这里,并且还将他的衣服给丢得老远,这距离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够丢得到的。 “不是我啊,我什么都没做啊,这小子出奇了。”陈冰纳闷道,脸上满是不理解。 “你们还是认输吧,再下去你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赶紧认输投降我就放你一马。”狂傲男孩程桥站在擂台上盛气凌人道。 “你放屁”刘璇怒道,指着程桥鼻子大骂。“你!”狂傲男孩程桥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刚要发飙。 “算了。”关玲玲拉住刘璇,站了起来,对着程桥喊道,“抱歉,我马上上来。”说着关玲玲跳上了擂台。 两人站在台上,盯着对方,在对方的眼睛中都可以看到对方那道孤傲的身影,嘴上都在微微动着。 “奇怪了,这小子邪门了,正面中了火球术,竟然一点事都没有,即使是我也不能在没有法力装备的情况下硬抗啊。真的,他刚来时测验,他的火系法力感知力为0,但却不惧怕火系法力,这是为什么了?奇怪。”陈冰喃喃道。 狂傲男孩程桥仿佛成为了火焰的中心,手心处一道红色的光芒四射,越来越盛。关玲玲站在对面,脸上很是冰冷,仿佛没有被对方的火焰影响到,手轻举,程桥脚下的火热土地在跳跃。 “砰”一道蓝色的冰柱如同火箭一样从土地上****而出,“涌泉”,稍后,红红的火球也如同离弦的箭飞来。两人都来不及躲闪。 “啪”两人都正面撞上了对方的强力一击。关玲玲再次成为了一个黑人,程桥依然站在原地上。 “你认输吧。”程桥道,“啪”程桥摔倒在擂台上,暴露出擂台上一个很深的圆孔。 “噢”火系的弟子们齐声欢呼道,扑到关玲玲面前。 “老大”刘璇冲得最快,用衣服擦了擦关玲玲的黑色脸庞,露出了一个红色的肌肤,如同婴儿一般,没有一丝损伤。 “喔”水系一班的众人更是大喜,抱起关玲玲朝天扔去,不断的接住,不断的扔上???? “老大,这下你们可输了,还是趁早溜了吧。”陈冰得意洋洋的对赵德胜道,就是她三番两次来比试,虽然学院有规定,每两系之间必须得比试,但总来嘲笑,害得老子在学院老师面前丢尽了脸,我还是学院最强的老师其中之一吗? “你”赵德胜脸色如同猪血一般,很是难看,拉着火系一班的人急速离开了。 “喔”大家一起欢呼道,拍掌欢送,声音引起很多教学楼的学生出来观看,当听说了有这么精彩的对决后,大部分人都后悔不已,抱怨老师讲得太多了。 “好了,大家也别太得意忘形了。”一向冰冷的陈冰笑眯眯道,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老师,你也很得意啊,把赵老师这样气走了。”人群中一道声音传出。众人大笑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正式放暑假了,一年了大家的进步很快,我很满意,我们才刚来学习法力,有这种进步已经很不错了。”陈冰满意地看了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衣服的关玲玲一眼,“现在我宣布,暑假正式开始,大家记得来报名就可以了,大家都可以回家了,走吧。” “关玲玲,来下。”陈冰低声道,拉了关玲玲往自己寝室走去。 “你刚才中了火球术,有什么感觉没?有没感觉到眩晕和很痛。”陈冰很有深意地问道。 “很痛肯定是有了,但眩晕的感觉却一点都没有。”关玲玲如实道。 “这样啊”陈冰低下头想了半天后,问道,“那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火系法力感知力为0吗?一般人都不会有这个数据的啊。” “这个也不清楚啊。”关玲玲更加的纳闷道,老师到底想问什么呢。 “你能说下你的身世吗?特别有没发生过特别的事情,越古怪越要说。”陈冰想了半天后,甩了甩头道。 “小时候的事情记不清楚了,从有记忆开始,我就记得我是一个小乞丐,后来被卖烧饼的老爷爷收留了我,也是我的干爹,后来我就来这里了。”关玲玲无奈道,说起军训你也不明白,难道还要我说大学吗? “就是上次那个老人嘛?听说他生活也不是很景气啊。暑假你还是不要回去了,你再这里找点事情做就好,我这里有点东西给你,暑假期间你可以来找我,我房间是没人的,你可以随时进来,还有学院图书馆你也可以随时进去,你在这里要好好练功,千万不要荒废了,如果感觉太无聊了,就去找我们几个老师,我们也不离开学院的。”说完,陈冰拿出一件华丽的衣服交给关玲玲。 “这也太珍贵了,我不要。” 这件华丽的衣服通身灰中带着黄色,尤其上面有些特殊物质闪闪发光,如果不仔细看好像又没有发光,又好像是在发光,是一件很巧妙地衣服。 “这件衣服是我当年用过的,现在就给你吧,他具有减少土系法力3%的攻击性,并且对魔力的恢复速度也有一定的提成。”陈冰看着它有点蛋疼,这么多年了,终于得转手送人了,不过他现在等级提升了,也不怎么用得着这件衣服了,还是送给自己的学生最好,以后也好为自己增点光。 “老师,这衣服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还是拿走吧,或者给其他更优秀的学生。”关玲玲虽然看着它,觉得很华丽,很漂亮,很喜欢,但也不能随便就接受别人的东西啊。 “还有比你更优秀的学生吗?这件就当你今天打击了赵德胜那个老不死的气焰给你的奖励,也当给我涨回了一次脸,你不知道我已经输了四年了,那个老小子是怎么打击我的,气死我了。”说着,陈冰捏着拳头,脸色铁青,狠不得现在冲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嘲讽。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啊。”关玲玲高兴地接上,哇!这么华丽的法力装备,真没见过,听说很值钱的,等哪天没钱了将他卖了也不错哦。 今天刘璇也是非常的高兴,在寝室里难得地穿了一件华丽的衣服,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关玲玲那件灰色的法力装备。刘璇穿着很自然,边走边道,“还过得去,不是很寒酸。勉勉强强了。” “关玲玲有人找,在楼下。”管理员洪亮的声音传进温馨的寝室里,关玲玲皱了皱眉头,会有谁找我呢?陈冰老师和刘稚老师都已经见过了,刚才刘稚老师还夸奖了我呢。 556.第556章 :弱不禁风 “既然这样,那我就收下了啊。”关玲玲高兴地接上,哇!这么华丽的法力装备,真没见过,听说很值钱的,等哪天没钱了将他卖了也不错哦。 今天刘璇也是非常的高兴,在寝室里难得地穿了一件华丽的衣服,仔细一看,竟然就是关玲玲那件灰色的法力装备。刘璇穿着很自然,边走边道,“还过得去,不是很寒酸。勉勉强强了。” “关玲玲有人找,在楼下。”管理员洪亮的声音传进温馨的寝室里,关玲玲皱了皱眉头,会有谁找我呢?陈冰老师和刘稚老师都已经见过了,刚才刘稚老师还夸奖了我呢。 来到楼下,关玲玲大吃一惊,来人竟然是水系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超级大美女萧冰,只见此女越发的靓丽了。将校服和运动服脱下,穿上一声崭新的紫色衣服,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一朵紫色的玫瑰一样。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关玲玲有礼貌道,仔细打量起这位一年没见过几次面得超级大美女,这大美女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唯一就是少了点平时高高再上的样子。 “难道她也有平人的时候?”关玲玲嘀咕道。 “这样,我们不是放假了吗?我们现在都不想现在就回去,都想玩几天再回去。我们学院的后山听说很好玩,要不,我们一起去玩下。”萧冰俏生道,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关玲玲看了不禁心神荡漾,真想当时就将她搂在怀里,好好地亲她。关玲玲死死地克制住这种欲望后,装作很艰难道,“可是我有事诶。怎么办?” “你就和我一起去嘛,听说那里人烟稀少,几乎没什么人的。”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萧冰一副害怕的样子,脸上却带着一丝害羞。 “人烟稀少”关玲玲楞了下,看到一向是冰美人的萧冰这副样子,马上就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使劲点头,差点将头给点下来了。 “那就说好了哦,不见不散。”萧冰也很高兴,满意地朝关玲玲挥挥手朝学院老师公寓走去。 “老大,是谁找你啊,有什么事啊。”刚一上来,刘璇马上凑过来问道,刚才他在上面也看到了下面是一个女生,那身材,刘璇吞了吞口水。 “没什么?是萧冰,奇怪,她怎么会来找我呢,我记得当初她连和我坐一起都不愿意的,怎么?”关玲玲奇怪道。 “萧冰,不是吧,老大,你也太强了啊。”刘璇对着关玲玲装出一副超级崇拜的模样,仿佛就像看到了王国的英雄,但王国的英雄哪个不是超级高手呢? “强?怎么回事?”关玲玲被他这一句那一句的严重弄混了,在这样下去恐怕得思维紊乱啊。 “当初你不是说一定得让萧冰主动找你说话的吗?她现在主动来寝室找你啊。怎么样?是不是很幸福啊。”刘璇笑着说道。 “还好了,她叫我和她一起去学院后山,奇怪,那座山有什么好玩的吗?平时老师都不准我们去。”关玲玲指了指后面茂密的山林,看样子不是很好玩的地方啊,至少没发现那座山有什么好看的地方。 “不是吧?那座山,你知道那座山叫什么吗?那座山叫座卡罗山脉,如同我们卡罗学院一样有名气的,那里面有魔兽的,据说死过很多人。”刘璇大吃一惊,那简直是魔窟啊,去游玩,有没搞错啊。 “这么危险,难怪她叫我和她一起去,说起那座山的时候她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可她为什么就一定要去呢?难道是那座山上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可是她家很有钱的啊,到底是什么呢?”关玲玲越发的奇怪,到现在也没有想通她为什么会来找我呢。 “老大,就你们两个吗?我也要去,你一定得保护我啊。”当听到这有他们两个独闯危险的卡罗山脉时,刘璇马上坐不住了,狠不得马上就跟上去,也不知道是为了冒险,还是为了美女啊。 “你去干什么?你也知道那是很危险的。”关玲玲劝道,如此危险的地方,自己一个人已经很难了,还要再加上一个,很有难度啊。“你如果平时多努力点,你想怎么去就怎么去,但是现在不行。”关玲玲的态度很是坚决,将自己的法力装备准备好,明天还得靠它才能保护好美女啊。 “这不是努力的问题,我也不和你说这个了,我看你这辈子是很难理解我这的。反正明天我肯定会去,你找得到路吗?我可去过的,并且我的安全绝对不用担心,虽然我等级不高,但自保肯定是没问题的。”刘璇从容道,根本就没有将眼前危险的卡罗山脉放在眼里。 “你真的能保护自己?”关玲玲很是质疑他这种看法。 “那当然了,你看这是什么?”说着,刘璇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箱子,打开足足3道锁后,雄伟的白光四射,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在这强烈的白光照射下,关玲玲不得不闭上眼睛,片刻后,这才敢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套闪亮的装备,全套白色的,上面布满黄色的金线,这些金线缠绕成一种奇怪的生物,蛇身,鹰角,马脸。。。从衣服背面一直缠绕道前面,甚是雄伟。 “你这什么衣服?怎么看起来似乎很不错啊,尤其是这条蛇一样的东西,很强悍啊。”关玲玲感叹道,本来想说蛇的,但怕他听不懂,毕竟龙只是我们的图腾,在这个世界有没有这种生物还是个未知数。 “你说龙啊,据说他在很久以前曾经存在过,也听说前一段时间出现过,即使是魔导师遇到他,也只要逃命的份。”刘璇平静道。 “龙真的存在过,甚至特别强?”关玲玲好奇地问道,在太不可思议了,龙一直都只是个传说,并且传闻龙是由其它动物组合而成的,像鹰啊,马啊,蛇啊,如果真有龙,那么他和其它动物的关系又得是怎样啊。 “是的,根据帝国记载,龙的确是有的,不过,很多文献是我们无法看的。”刘璇解释道,根本不有多想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这衣服是?”问了这么多,关玲玲终于忍不住问起这套衣服来,毕竟这衣服也太牛了,显然这根本不是一套普通的衣服。 “这也是法力装备,不过等级却不太清楚,只知道暂时有全系法力抵抗5%,物理抵抗10%,法力恢复速度增加7%,法力攻击力增加3%,其它的就不知道了,据说有些装备会对一些人显示不同的作用,也许这也是大人常说的通灵了吧。”刘璇难以忍耐心中的自豪道,这件衣服可以说没有几个人可以有的。 “装备也能通灵?”关玲玲好奇道,这句话也带给他太多震撼了,如果装备通灵的话,如果能找到一件适合的装备,那么该多牛啊,也许在危机关头,还能逃过一劫了,这就需要装备护住了。 “这样,我和你们一起去卡罗山脉,这没什么问题吧,你根本不怎么需要担心我。你只需要担心好那个超级大美女萧冰就够了。我跟你说啊,在卡罗山脉里,最常见的是嗜石鼠,也有一些强的,像尖齿兔,不过很少见。”刘璇说道嗜石鼠和尖齿兔时明显不自在起来,似乎这两种动物以前给他留下过映像啊。 第二天早晨,天气晴朗,惠风和畅,迎面吹来一道道细风。红红的太阳并不太热烈,照射在青青的草地上,照在小草身上的露珠,赤橙黄绿青蓝紫四处飘散。走在路上,感受着细风迎面吹来的清爽,呼吸者草儿吸收了天地的甘露而放出的清新空气,舒爽极了。 “来了啊,挺早的嘛,比我们约定的时间还要早很久呢。”关玲玲刚一走过去,萧冰调皮地对关玲玲道。 “当然,要不怎么显示我那非凡的男人魅力呢。”关玲玲也略带调皮道。 “怎么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啊,这不是上次比试时的那个阉人的程桥吗?”看到萧冰旁边有一个男人站在旁边,刘璇相当不爽,一大早的好心情被破坏了。 “你!”程桥怒眼一横,马上就要冲过来,看到萧冰笑眯眯地和关玲玲亲密地说话,这才放下手,走到萧冰面前。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怎么就去吧。”“好的,走吧,一起去卡罗山脉。”众人一体同声道,望着后面黑郁郁的山脉。 山脉在远处看去,犹如一条盘旋着的巨龙不断缠绕折叠,上面绿荫葱葱,几乎没有多少石头暴露在外。树木之间相互遮挡,形成了完美的屏障,外人很难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 “走吧,我们就朝这条小路往前走。”萧冰盯着这茂密广阔的山脉想了片刻后道,仿佛在与脑海中的地图重合,量久,这才指着一条小路道。 “这条小路很小,仅仅在树林中的一点缝隙中,外面都市刺人的荆棘,竖着尖刺。这条小路蜿蜿蜒蜒的,一直伸向莫名的远方。 “这么多路,干嘛要选这条啊,这明显不是人走的吧,这应该就是魔兽经常走才引起得小路。看这路得大小,应该也不会是嗜石鼠和尖齿兔所能引起得。也许还有更厉害的魔兽呢。”刘璇仔细看着条小道后分析道。 “你这么多废话干嘛?她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呗,你不走就闪开点,我来。”说着,程桥不耐烦地推开刘璇,挤进了这条狭小的小路。 萧冰也迅速跟上,关玲玲和刘璇也只得无奈地跟了上去。 众人在这狭小的小路上弯着腰小心地躲过荆棘的刺,不时用手指轻轻拨开荆棘,但这荆棘也是很厉害,不仅非常硬,并且能过轻易地在身体上留下一道深深地血痕,动作一大,荆棘的刺还会落下,刺在血肉中,随着动作的运动不能刺激每个人的神经。 终于,好久,这才幸运的走出了这条荆棘小路,来到一片比较宽阔的地方。说是宽阔也是和荆棘道对比后出来的。这里的树木明显的少了很多,不再是一颗连着一颗,而是三四步远才会碰到一颗树,树茂密的叶子也无法挡住每一片阳光。众人大舒一口气,突然,一片树叶在缓缓地动着。 在那片黄色的树叶中,钻出了一条大老鼠,这条大老鼠约莫30厘米左右,甚是大,比一般的小猫都要大上一号。全身黑乎乎的毛皮黏在皮肤上,一双巨大的眼睛范着黑黝黝的光,在眼睛下面一对尖齿竖着,很长,至少得有二三厘米。昂着头,眼睛中的寒光照射着关玲玲众人。 “好大的老鼠啊,你看,这么大,好像一只小狗哦,萧冰,要我抓住它给你当宠物吗?”说着,程桥伸出手准备来按住超级大老鼠的头。 老鼠眼睛中寒光一闪,寒光越发的亮了起来,忽然老鼠动了,那速度极快,竟然连一般的小狗都无法比上。夹着尾巴如同一只发狂的狼朝着程桥呼啸而来。 “嗜石鼠”萧冰等人脸色大变,这竟然是嗜石鼠,来得那么早,速度那么快。关玲玲一见匆忙中丢去一根用来拨去荆棘的木棒,击打在嗜石鼠身上,嗜石鼠速度停了一下,程桥也发现了这种状况,急忙后退,也幸亏他的速度快,终于和大家汇合在一起。 “快,它的物理防御和物理攻击很强悍,尽力别靠近它,用法力射它。”刘璇在慌忙中大声喊道。萧冰和关玲玲急忙开始吟唱法力,嗜石鼠已经在回复过来,再次朝着众人露出尖尖的牙齿,如同野狼一样的速度再次发挥出来。 刘璇在袋中快速摔出一袋红色的东西,落在嗜石鼠面前,嗜石鼠尖尖的牙齿轻易就刺穿了它,众人脸色大变,法力还没准备好,距离这么近谁能挡住它一段时间呢。 大大的嗜石鼠尖尖的牙齿刺穿了这个袋子后,一道红色的液体流得满地,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嗜石鼠一闻到这种气味,更加的活跃起来,扑在血中,将它那尖尖的牙齿放进血液中。 2个呼吸后,满地的粘稠血液就全部被嗜石鼠吸干了,只留下满地的通红。大家脸色大变,嗜石鼠果然如同它的名字,不仅喜欢嗜石头,竟然还如此喜欢嗜血。 557.第557章 :欢呼 看到脚下的粘稠血液已经干了,嗜石鼠将它那因为嗜血了而变得通红的眼睛望着众人,红光闪烁,朝众人直接扑了上来,如同出弦的箭一般。 嗜石鼠扑了过来,落在离关玲玲他们距离2步的地方,又再次冲了上来。“啪”一道冰柱突然从地上冒出,出现在嗜石鼠面前,将它的道路完全挡住。 嗜石鼠再次将它那尖尖的牙齿对准了蓝色冰柱。从未破碎的蓝色冰柱一碰上牙齿,瞬间崩溃,化为一块块碎冰,再也不能阻挡嗜石鼠片刻。 “啪”又有一块蓝色冰柱冒出,这速度比刚才那更快,冒出在嗜石鼠肥厚的肚子下,将嗜石鼠刺得老高。 “不错,好样的,关玲玲”萧冰欢呼道,刚才她也射出一发,可是却轻易被瓦解了。同样的涌泉,同样的蓝色冰柱,关玲玲的却将它完全困住,不仅自己逃过一劫,并且有了反败为胜的契机。 惊魂未静的程桥这才收起那惧怕的神情开始专心吟唱烈火符起来,关玲玲和萧冰也马上开始了吟唱,这蓝色冰柱可坚持不了多少时间啊,几个呼吸后,它自然会化为水的。 果然,还没等大家的法力完毕,冰柱化为了一汤蓝色的水流在地上。肥厚的嗜石鼠一逃脱,“呃”乱叫,声音很是刺耳,向大家冲来,不过它有点奇怪。 本来,以嗜石鼠的速度他应该像一只发情的野狼一般,可现在连猎狗也可以轻易甩开他,速度至少降低了3成以上。 “啪”两道蓝色的冰柱再次在满是水分的地上冒出,“啪”刺中了嗜石鼠肥厚的肚子,这嗜石鼠的皮肤也很是坚硬,竟然没有洞进。 嗜石鼠果然是物理攻击和物理防御超高的魔兽啊,果然名不虚传,竟然连涌泉凝固的冰柱也对它半点方法没有。 一道红色的符忽然朝嗜石鼠飞去,打在了它那粘稠的毛皮上,带着烈火,嗜石鼠也是根本不当它一回事。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这块石头足足有一个石头这么大,通身褐色,上面有点坑坑洼洼,显示出这块石头是硬度非凡的花岗岩。 刘璇冲点关玲玲微微一笑,落石术!落石术果然名不虚传啊,这么大的花岗岩竟然从天际召唤而来。 此时两根蓝色的将嗜石鼠举起得冰柱也因为时间过长,开始溶解化为蓝色的水,得到解脱,嗜石鼠头一昂,“啪”巨大的花岗岩落在了嗜石鼠头上,将它整个身躯压在了花岗岩之下,不得动弹。 嗜石鼠拼命挣扎,也幸亏花岗岩的确够厚够硬这才挡住一段时间,可大家都忘了,它叫嗜石鼠,而不是嗜血鼠,在巨大的花岗岩之下,它仅仅挣扎了几下,便不再乱动,将它那尖尖的牙齿对着花岗岩。 一阵吵杂的声音响起,很快,花岗岩慢慢的出现一个大洞,眼看这个洞马上就将花岗岩洞穿了,嗜石鼠的尖尖的牙齿已经隐隐约约地露了出来。 关玲玲他们大惊,开始拼命吟唱法力,火红的烈火符隐隐若现,巨大的花岗岩在天际摇摆,平静底下也开始剧烈动了起来。 火热的烈火符对着嗜石鼠笔直冲了过来,巨大的花岗岩也从天际降了下来。“啪”攻击在嗜石鼠身上,嗜石鼠悲叫一声,更加的卖命穿洞起来。 在嗜石鼠那尖尖的牙齿的强烈攻势下,花岗岩很快就被洞穿了,尖尖的牙齿已经伸出来了,留下肥大的身躯在挤脆弱的花岗岩。 一道蓝色的冰柱这是恰好出现,朝着嗜石鼠的头部而来,“啪”蓝色冰柱击打在嗜石鼠的牙齿,散为一块块小碎冰。 又一块蓝色的冰柱冒土而出,再次朝着嗜石鼠的头部而来,在那快速的速度下,可以听到风声在呼啸。“啪”蓝色冰柱已经到了嗜石鼠的头部面前,嗜石鼠那幽暗的发着红光的眼睛微眯着仿佛根本没有将这蓝色冰柱放在眼里。 蓝色冰柱“唰”地出现,“呲”攻击上了嗜石鼠那幽暗的牙齿,尖尖的蓝色冰柱将嗜石鼠那微眯着的幽暗发着红光的眼睛给刺穿了,鲜血四贱。“吱”嗜石鼠痛得打叫,在他如此强悍的仿佛下,嗜石鼠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受伤过,今天却败了,伤了,伤得很惨,很严重。 “不错,刚才我那涌泉却没有击上它那眼睛,虽然我知道它的眼睛是它的致命伤,可是这也太难控制了,你果然是我们班的第一,你比我强很多啊。”萧冰由衷赞美道。 关玲玲楞了楞,一向高傲的萧冰竟然会这样的话,让他很是意外,“吱”,嗜石鼠更加狂暴了起来。 “别相互赞美了,赶紧攻击啊。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程桥大声呼叫道,这嗜石鼠留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在嗜石鼠受了伤的情况下,依然不能放松。 关玲玲他们一听,也都再次紧张起来,开始拼命吟唱法力。浩瀚的法力元素开始迅速聚集,涌泉,烈火符,落石术,一个个恐怖的法力元素汇聚的物质朝嗜石鼠攻击而来。“啪,啪”不断的烈火符的爆炎声,冰柱的撞击声,石头的落地声。 在众人不断努力下,嗜石鼠终于在不断的法力下面奄奄一息,倒在了地下。“听说它的牙齿和毛皮很值钱啊。”刘璇叹了一口气道,瞥了关玲玲一眼。 “好恶心额,你们连这也要啊。”萧冰皱起了眉头,“哼”程桥冷哼一声,转过头去,刚才幸亏大家不断努力,这才拣下一条命,现在也不好和大家出现什么。 刘璇“呵呵”了一声,从背后的一个小袋子中拿出一把小刀,开始仔细地拨嗜石鼠的毛皮,从头部慢慢地往后刮。 关玲玲一见,“我来帮你。”关玲玲蹲在嗜石鼠面前,开始帮程桥的忙,在刚才看了几眼后,现在开始拨,竟然拨得很顺利。刘璇又拿出一个精巧的钳子,开始拨那尖尖的牙齿,将那尖尖的牙齿和毛皮好好地放在一起。 萧冰脸色有点冰冷,但没有多说什么,等他们做完一切后,这才说道,“大家一起走吧。”眼光望着远处的山脉,仿佛来到卡罗山脉好像是为了寻找什么似的。 顺着那眼光望过去,都是绿茵茵的树木,在那绿茵茵之下,露出一点点青色的大理石和褐色的泥土,也不知道那隐藏着什么。 想了片刻,萧冰指着又一条隐秘的山梯道,“我们还是上去吧,在上面可能好玩点。”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尽显美女的魅力。 程桥一见,眼睛都要冒了出来,率先朝那弯曲的山梯而去,绕过一些荆棘和草丛,终于来到了山梯的门口。 望着那隐藏在高大树木下弯弯曲曲的山梯,众人都奇怪地望了一眼萧冰,见到萧冰没有一丝迟疑,率先开始登上山梯。 走上了山梯,这才发现这里还是很宽敞的,虽然两边的大树都是极高,将山梯完全的遮掩起来,不过拨开那烦人的树枝,道路还是很好走的,这应该是一条早已经形成的了古道了吧,也许他们正在追寻前人的道路吧。 艰难的登上山梯,来到一个小山包上,从这往下看去,一切都是那么的渺小,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一起都在自己的脚下。远处的房屋仅仅只有一个鸟窝般大小,青色的农田一个挨着一个,如同一块块整齐的豆腐,看着农田上那青青的水稻和小麦,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要飘了起来。 “小心!”刘璇突然出声道,将视线和心神完全沉浸在下面渺小的人和物的众人惊醒,众人急忙回头,大吃一惊,出现在面前的竟然有两只嗜石鼠。 这两只嗜石鼠比起刚才那只嗜石鼠小了一号,毛皮粘稠的,粘在了皮肤上,幽暗的眼睛闪烁着红光,尖尖的牙齿竖得老高,在寻找什么一样。 程桥一见,马上转身向后跑去,嗜石鼠也动了起来,追逐着程桥而去。由于之前有过一次战斗,对嗜石鼠的防御力攻击力和速度都有一定的了解,这嗜石鼠的物理攻击力和物理防御力很是惊人,不过其它方面也就相当于一般的凶恶野兽罢了。 关玲玲没有再有其它动作,开始转心吟唱法力,两只恐怖的嗜石鼠一起朝程桥而去,程桥在这危险时刻,速度和反应力竟然大增,短时间内与嗜石鼠保持了一段距离。 关玲玲的涌泉再次引起干燥的土地暴动起来,一段蓝色的冰柱冒出,朝着程桥跑过的空地而去,一只嗜石鼠快速地跟了上来,根本没有理睬一切只是拼命地追逐着眼前那个充满新鲜血液的奇怪生物。 “啪”蓝色的冰柱冒了出来,朝着空荡荡的天空而来,嗜石鼠刚好冲到,蓝色的冰柱刺中了它那幽暗的闪烁着红光的眼睛,撒下一滴滴的鲜血。 “吱”那只嗜石鼠大声痛叫,引起另外一只嗜石鼠偏过了头,见到了草地上一滴滴新鲜的血液,这只嗜石鼠竟然停止了追逐,开始吞噬这血液,刚一讲牙齿伸过去,这血液便干了。 嗜石鼠兴奋和生气一起出现,速度再次打增,再次去追逐着程桥,程桥呼着重汽,根本不敢回头,只敢拼命地逃跑。 一个巨大深褐色的花岗岩在天际闪了一下,朝着嗜石鼠冲了下来,快速地速度下,仿佛带着星火,嗜石鼠面前的土地再次耸动起来,又一道蓝色的冰柱冒出,朝着嗜石鼠的头部而来。 “啪”蓝色的冰柱和深褐色的花岗岩几乎同时撞上了这只嗜石鼠的头,将这嗜石鼠完全限制住了,一下子都不能动弹。 程桥也感受到了危险大减,回过头一看,一只嗜石鼠已经被限制住了,另外一只独眼的嗜石鼠依旧穷追不舍,程桥心一横,一只受了如此重伤的老鼠竟然还敢这样追我,不去追伤了你的人,对我如此穷追不舍,当我如此好欺负吗? 程桥停下了奔跑,开始吟唱他那恐怖的火球术,这已经是它最大的杀招了。关玲玲一见,真狠不得骂一声,你用什么火啊,大哥,你看这里的草和树木,你想引起森林发生大火,将我们都变成烤乳猪吗? 关玲玲急切地开始吟唱法力,涌泉再次准备了起来,火球术那火红的球已经在程桥手上若隐若现。 萧冰和刘璇一见,这只嗜石鼠被限制住,也开始拼命吟唱法力,深怕让它有一丝的逃脱,深褐色的花岗岩再次在天际聚集,干燥的土地再次暴动起来。 “涌泉”“落石术”“火球术”“涌泉”众人先后大喝,手都微摆。 “砰”这脚威力很强,尖齿兔承受了这脚后,攻击在后腿上,后腿瞬间骨头折断,后腿受到了如此伤害,想再次蹦那么高已经很困难了。 第十九章卡罗山顶 那蓝色的冰柱冒出后,直射着尖齿兔的头部,尖齿兔再次跳跃,冰柱没有击中,只是碰了下它的后脚,“啊”程桥狂哄一声,火球术!一个巨大的火球击去,“啪”将尖齿兔打了下来,落在地面下。 “这尖齿兔听说是跳跃和攻击力惊人,尤其是它的牙齿有毒,其它的倒还一般,我们也特别防备被它的牙齿所伤。”刘璇在一旁沉思道。 刚刚那惊人的火球术攻击上了尖齿兔的背面,将将它背部的毛给燃烧了少许,雪白的兔子现在有点不伦不类起来,一大片烧焦的黑色点缀在上面,令人厌恶。 尖齿兔在火球术的强力攻击下,并没有丧失多少速度,跳跃能力还是极强,对着关玲玲又再次跳了起来,关玲玲对准它的方向,一个弹腿过去,“啪”尖齿兔飞出了老远。 “它的物理防御能力好像很一般”关玲玲惊喜道,对着尖齿兔追了上去,又是一脚踢了上去。 “呲”尖齿兔对着关玲玲的脚露出了它那恐怖的尖齿,如果关玲玲顺利击中的话,即使一脚能将尖齿兔给踢死,恐怕还是难逃被感染毒素的厄运。 在这危急时刻,关玲玲脑海中一片空白,以前的一幕幕闪现在他的脑海里,“军训,乞讨,法力,蝶舞。”“对了,蝶舞!”关玲玲突然脚往后一撤,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调180度,再后踢强力一脚。 558.第558章 :火球 “好机会”程桥和刘璇不禁大声喝彩,两人拼命吟唱法力,浩瀚的火系法力元素和土系法力元素快速聚集,两人双手一推,火球术!落石术! 恐怖的烈火和巨大的花岗岩同时落在了尖齿兔身上,尖齿兔闷哼一声,想扑了过来的身形再次停滞。 “好机会,攻击会使它停滞。大家轮番攻击,两个法力不要一起来。“关玲玲兴奋道,他已经发现了尖齿兔的弱点,率先吟唱法力。 刘璇马上反应了过来,等待涌泉形成的冰柱快要形成,破土而出时也跟着吟唱。 “啪”蓝色的冰柱射在尖齿兔的眼睛上,这尖齿兔的反应速度比老鼠快多了,头一歪,躲了过去,冰柱射在了尖齿兔的头部上。 尖齿兔动作再次停滞,巨大的花岗岩这时也从天而降,带着压力,“啪”的落在了尖齿兔的身上。尖齿兔却昂着头,硬抗住了巨大花岗岩的压力,不过它想要往前冲刺的动作再次被打断了。 程桥也明白了这种道理,也不再释放威力惊人却对尖齿兔几乎无效的火球术,也开始了速度快了很多的烈火符。 带着红色火焰的烈火符带着一条轨迹,攻击上了尖齿兔,尖齿兔的动作再次停滞,这是关玲玲的涌泉也准备好了,在这样的轮番轰炸下,尖齿兔终于不甘地倒了下来。 依旧是去拨它的皮,拨开的它的皮,在肚子上有一轻微光芒,关玲玲迅速挖开了它的肚子,发现里面仅仅只是一个黑色珠子,散发出一点乳白色的光芒。 “魔晶,竟然是魔晶。”刘璇嘴巴张得老大。 “魔晶是什么?很奇怪吗?”关玲玲不解道,捏着那块黑色的所谓魔晶并没有感受到异样,只是温度偏高。 “魔晶是魔兽的力量之源,有些魔兽在死时,魔晶没有破裂,魔晶保留了下来,魔晶上保留有魔兽大量的能量,并且大部分魔兽在死时,魔晶都会破裂,你说它珍贵不。”刘璇高兴道,从关玲玲手中接过魔晶不断仔细把玩。 萧冰慢慢地再次爬上了山坡,走到关玲玲面前,拿起粉拳朝着关玲玲后背狠狠地一下子,同时小小的眼睛一横,眼皮上翻,“谁叫你踢我的,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踢我,信不信我。。。” 关玲玲无奈地抓了抓头皮,“我也不希望踢你啊,可我不踢你,难道让刚才那只长着僵尸牙齿的尖齿兔吸干你的鲜血,把你变成一只一具枯扁超级难看的尸体,你想下,鼻子扁了进去,胸扁了进去,现在胸是扁的哦。。。” “你,流氓!”萧冰狠道,气喘吁吁道,刚才那恐怖的尖齿兔的确是吓到了她,想到被吸成粗陋的尸体也是她绝对不愿意的。 “走,继续走,朝山顶去”萧冰一个激灵,拍了拍额头,轻轻道,“竟然把正事忘记了。” 关玲玲与刘璇对望一眼,无奈地点了点头,想说服她往回走,看样子是不可能了。只能继续往那神秘的山顶去吧。 关玲玲众人再次踏上了朝往山顶的征途,踏上了那布满青草和五颜六色的花的斜坡,这次关玲玲等人学乖了,每次踏步之前,一定会拿着根棍子戳着深深的青草,试下前方有没有奇怪的动物,那带着毒素的尖牙兔不想再遇到了。 “到了,终于到了,山顶终于到了。”程桥也不禁感叹道。 “站在上面更加壮观,看到比下面的还要多,都是在自己脚下。”关玲玲也感叹道,在他心中一直有一个没有熄灭的梦。 萧冰没有望那壮观的山下,专心在山顶上找了起来,在石缝中翻来翻去,不停查看石头的颜色,最后痛心地低声道,“不是,竟然还不是,石头不是这个样子。” “你们看,那是什么?那只狗也站在山顶上,谁家的狗能跑这么高呢,你看,那只狗的全身皮肤都是黑色的,身体像铁块一样,缩在一起很娇小的模样,那牙齿也好长啊。”程桥惊奇道,在离他们二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只奇怪的狗吐着舌头盯着他们,目光很凶狠。 “狗?不好,那是追风狗,是2级魔兽,这下完了,赶紧跑啊,听说它的速度惊人。物理更是攻击。快跑,不要停。”刘璇一听,朝那看了一样,脸色变得青白,脚再次绷紧了起来。 关玲玲他们看到浑身发黑,毛皮包在一起的追风狗如追着猎物地模样追来,心里一个颤抖,脚的筋肉再次绷紧,朝着山下迅速狂奔,再也什么都不管了。 “喔”一道惊悚的幽暗声音在背后传来,关玲玲他们恐怖地转过头去,原来声音是山的另一边一条幽暗的山脉上传来,这条山脉及其幽暗,即使阳光普照,可是依然看不道一点阳光,那道恐怖的声音就在那幽暗的山脉中密密麻麻的森林中传了出来。 众人一个哆嗦,里面一定有更加恐怖的怪物,一定比这追风狗更加恐怖的怪物,说道那追风狗,众人这才去注意那追风狗,追风狗此时也在注意那奇怪的惊悚声音,张大耳朵,仔细地听着,没有动一步,好像是怕被那声音发现似的。 据说,魔兽之间也是有争斗有杀戮的,魔兽对于危险和天敌的感知能力是极强的。这2级的恐怖魔兽追风狗竟然如此忌惮它,那么它得是多少级的?4级还是5级或者是六七级,众人尽阶骇然。 那道恐怖的声音慢慢平息了下来,沉寂,恐怖的沉寂。那道恐怖的声音将整片森林全都镇住了,没有一只魔兽敢动弹,没有一只飞兽敢飞翔。 “跑啊”程桥大叫一声,在沉寂的声音中如同闷雷一样响起。很多魔兽发现这群人,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众人,看是那些人有如此豹子胆。 那吓得发抖的追风狗也发现了,它更加发现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现在该去追逐食物了。追风狗后腿绷直,目光盯着程桥的脖子,如同火箭一样扑了过去。 “哇”刘璇吓得打叫,拼命地往下跑,“啪”一个踉跄,滚了下去,像一个轮子。追风狗已经只剩下不到10米的距离了,关玲玲灵光一闪,身体往前一倒,顺着侧身往前滚,速度爆增,终于将追风狗甩了下来。 萧冰一看,也极为聪明地往下跳下去,柔软的身体向下急速地滚了下去,竟然不顾那矮矮的灌木。程桥很不愿意地往下一跳,追风狗大怒,怒哄几声,再次扑了上来。 “啊”程桥大喊一声,屁股一丝血迹往下滴落。在后面追逐的追风狗那尖尖的牙齿上残留着一点点新鲜的血迹。 不断的滚动,麻麻的感觉很快取代了所有感官,眼前一黑,关玲玲昏了过去。身体继续往前滚去。 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学院那亲切的青色围墙,急忙往后看去,刘璇与萧冰躺在他旁边,脸上都是血迹,被植物还是刮伤了。急忙寻找程桥,程桥躺在后面,身体缩成了一团,脸上血迹斑斑,嘴唇慕明奇妙的黑色,脸上也是青色的,非常的不正常。 关玲玲感觉到不对劲,“醒醒,没有危险了,安全了”试劲地摇着刘璇。 刘璇缓缓地将那紧闭着的眼睛睁开,看到那青色的围墙,大喜,“我们已经到学院了,追风狗没有追我们?我们安全了?” “是的,我们是安全了,不过他就不一定了,你看他,他脸色很对劲,还有嘴唇已经变成黑色了,好像有点问题啊。”关玲玲指了指还处在极度昏迷的程桥。 “不好,估计是被追风狗咬到了,中毒了,赶快将他带到学院去,老师会有方法解决的。”刘璇急切道,这毒素他也听说过,好像叫作什么僵尸毒的,据说只要毒一发作,人就会变成没有意识,只知道吸血的怪物僵尸。 终于将程桥带到了赵德胜的面前,再挨了一通大骂后,送萧冰回到她教室寝室后,再次挨了骂后,两人只得灰溜溜的回到了寝室。 “今天很是奇怪啊,萧冰为什么一定要去卡罗山脉呢?难道你真的相信她是为了找什么植物吗?看今天她那不要命的架势,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东西吧。”关玲玲奇怪道,萧冰说的话疑点太多了。 “即使再不简单,难道你还有胆子再上一次卡罗山脉吗?那个追风狗你忘记了,那道恐怖的声音你也忘记了。”刘璇笑呵呵道,对着所谓的不简单东西他并不是多么的感冒。 “那是什么魔兽啊,竟然仅仅一声,就让整片山脉沉寂了下来,不,应该是两片山脉吧,那个幽暗的山脉应该不是卡罗山脉吧。”说起那道恐怖的声音,关玲玲不禁打了寒颤,听到那声音,仿佛是在灵魂深处感觉到了颤抖,难以抑制的颤抖和恐惧。 “那个好像是叫幽暗山脉,听说最低的魔兽也有2级,高的还不知道,毕竟那山脉太奇怪了,比起卡罗山脉来还要奇怪。”刘璇想了想后道。“今天我们拨来的那些皮和牙齿,有没兴趣去把它给卖了,在卡罗镇的杂货铺就有收购的。” 再好好休息了两天后,受伤的身体终于全部恢复了,再也没有那酸痛的感觉了。关玲玲也走出了校门,打算将那些东西给卖了,可惜,刘璇已经回家了,他家人听说到刘璇受伤后,在第一时间就将他松了回去。 走出那金碧辉煌的校门,看着那宽阔的古朴街道,深吸一口气,关玲玲缓缓地走过去。两排古老的建筑竖在街道两边,街道上到处都是人群,关玲玲穿梭在人群中,朝着卡罗街行去,虽然这条街也是有杂货,也是很繁荣,但比起卡罗街还是差远了。 大约在这古朴的街道上行走了十几分钟,前面一个小小的转折出现,稍微地弯了过去,“卡罗街”,在街道上面有一个巨大的木牌,这木牌也是极其的金碧辉煌。 “你们看到了吗?这木牌上面蓝色中点缀着红色,你不要以为是用什么染成的。那可是用法力元素聚集而成的,水系法力元素聚集全部,火系法力元素点缀在上面。”路上一个张着白胡子的老人笑呵呵地对着身旁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吹嘘道,他看到了街道的形成与发展。 “在水系魔素中点缀着火系法力元素,你就吹吧,谁都知道,水火不相容,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呢?”那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相信道。 “我老人家活了这么长,有必要骗你吗?这卡罗街本来是卡罗学院前的那一条,可最后不知道什么原因全体都搬到这里来了,我见证了这条街的形成,尤其这个牌子挂上时,我在场,那是一个强悍的斗者飞着将它挂上去的。”老人抹了抹胡子道。 “斗者飞上去的?”这群小伙子骇然道。 “天啊,斗者竟然还可以飞,只见过六七级的风系法力师借助风系法力能飞点高度,没想道凭借斗气的斗者竟然还可以飞,太恐怖了。”那群年轻人发出惊叹,在他们的意识中,斗者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如此恐怖,如果再能飞的话,这也太变态了。 “呵呵,你们这些小子现在知道一山比一山高了吧,据说那个斗者已经有8星实力了,不过也不能肯定,毕竟这种人也不是我们能有所交集的。”老人笑呵呵道,看到这群年轻人惊呆得一句话都说不出,非常的高兴。 “8星,那不是帝国的强者,哇,没想道,我们小镇竟然还有这等强者。”年轻人发出惊叹。 关玲玲默默点了点头,果然恐怖啊,卖烧饼的老头没说错,卡罗镇果然恐怖,挂牌子竟然还要8星的斗者。关玲玲没有再继续听了下去,毕竟凭借现在的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见到他们的。 关玲玲继续向着卡罗街的深处走去,路上极其的繁荣,行人肩碰着肩,脚踩着脚,吵吵嚷嚷地。 关玲玲没有注意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物,省去N多商店,终于来到了一个略加古老的店铺,只见这个店铺上一个黑色的牌子上用金色写上闪闪发光的杂货铺,往下面是敞开的大门,门虽然是敞开的,可依然很清晰地可以看到,这道深厚的门的木材不简单。 559.第559章 :迎面而来 关玲玲没有注意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事物,省去N多商店,终于来到了一个略加古老的店铺,只见这个店铺上一个黑色的牌子上用金色写上闪闪发光的杂货铺,往下面是敞开的大门,门虽然是敞开的,可依然很清晰地可以看到,这道深厚的门的木材不简单。 关玲玲慢慢地走上前,刚走进这家已经有点古老的杂货铺,法力元素迎面扑来。关玲玲惊得半响,仔细看了门,发现这门上竟然散发着水系法力元素,竟然还是高级的水系法力。 “小兄弟,你在看什么啊?”店主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男孩走进他的杂货铺已经感觉到很是惊异,观察了他半天,发现关玲玲竟然专心去看着木门去了。 “这木门上好像有水系法力元素,是不是真的?”关玲玲好奇道,这木门看起来,实在普通了,仅仅只是比一般的木门厚点,木材可能也不是完全相同。但在颜色方面跟一般的木材几乎没什么两样。 “小兄弟,好眼力,我这道门是我专门请来4个高级法力师释放了四个四系高级法力,这四系分别是水,土,风,光明。小兄弟竟然能看出来,似乎不简单啊。你应该是卡罗法力学院的吧,也只有他们学院才有可能有像你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可以看出我这门的玄奥。”店主诧异道,为这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男孩感觉惊异,想道卡罗法力学院每年出的高才生,这才好想点。 “你得了吧,你这破门,有哪几个没有看出来的。亏你好意思,竟然还在自己大门里设置了四个高级法力,你想防护谁啊,你也不怕丢人么?”一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走了过来,对着年轻的店主笑呵呵道。 “妈,当初你将这杂货铺给我,说让我全权负责的,现在又来说我。”年轻的店主抱怨道。 “我是让你全权负责,但你也不能瞎来啊,免得辱没了我们这传了好几代的杂货铺,可以说我们杂货铺是远近有名的,只要说起我们卡罗杂货铺,你说有几个人不知道?”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自豪道。 “恩恩,放心吧,我不会瞎来的,更不会辱没了这卡罗的名字的。”年轻的店主发出一道坚毅。 “哪个?你们收东西吗?”关玲玲在旁边看着两个店主说了这么长,摸了摸鼻子尴尬地问道。 “东西?你有什么东西?我可告诉你啊,不要将你的传家宝带出来,我们可是不收的哦。”老态龙钟的老太太板起脸道。 “我也想将我传家宝带来,可我没有啊。”关玲玲甩了甩自己的背包。 “啊?法力元素?里面有魔晶?”年轻的店主震惊道,在这个年纪这么小的男孩身上怎么会有魔晶呢,魔晶一般可只有魔兽才有的啊。 “答对了,里面是一个1级的尖齿兔的魔晶,还有嗜石鼠和尖齿兔的毛皮和牙齿。跟你说那毛皮可是完整的哦。”关玲玲将这后面的包子打开,露出光滑的猫皮和一个黑色的如同珠子一样的魔晶。 “啊?果然是魔晶,还有这毛皮竟然如此完整,你是在哪拣的啊,赶快告诉我。”年轻店主一把抓住关玲玲的胳膊兴奋道。 “拣,拣,拣你个头啊。魔晶是那种能随便在大街上就可以捡的吗?还有这毛皮这么完整,魔兽肯定是被法力打死的。刚才你都说这位小兄弟法力能力出众,你还不知道怎么来的吗。”老态龙钟的老太太不乐意道,一把扯开年轻店主的手,如此对待顾客让,如此眼力,让她很不放心啊。 “啊?这么说你们从卡罗山脉回来了?”年轻店主震惊道。 “什么,有人竟然从卡罗山脉安全回来了,竟然还是十几岁的小男孩。”旁边看东西的顾客听见了他们的对话震惊道,一声大喊,将外面很多人都给喊进了店里。 “你说的是他吗?小兄弟,你从卡罗山脉安全回来了吗?那你有没有遇到魔兽,那种会吸血的老鼠,听说上次有个人上去了,还没走到几步,就被老鼠吸干鲜血,尸体滚回来了。”一个路人蹦到关玲玲面前,一口气问出了N多问题。 “恩,我们遇到那种吸鲜血的老鼠了,听说它叫作嗜石鼠,还有一种也会吸鲜血的兔子,蹦得很高,叫尖齿兔,还有一种非常恐怖的狗,叫追风狗。”关玲玲点了点头道,看着众人将他围成了一个圈有点不好意思道。 “对,是听说叫作嗜石鼠的,上次我们在茶馆里听几个佣兵谈起卡罗山脉时说过的。”这个路人点了点头,听到还有这么多魔兽赶紧记在心里,下次好和别人好好吹嘘下。 “佣兵?”关玲玲疑惑地问了句,难道佣兵是哪种拿报酬,专门从事危险工作的战斗人群吗? “佣兵是需要佣兵工会承认的强者才能加进的,像我们一般人是不可以的,佣兵帮助人们完成任务,不仅可以得到报酬,并且还可以得到声望,在人们中广为传颂。”路人一脸羡慕道。 “紫炎佣兵团到了。”一声大喝突然响起,众人奇怪地看了过去。 只见三个穿着一身紫衣的年轻人缓缓地走了进来,拥挤的人群自动为他们留下一道空地。三个年轻人中以一个黄色头发的长脸男人为首。 这个黄色头发的男人未走进,已经带着一股威势,蓬勃而出,这威势可不是一般的气势,不像陈冰那样长久冷漠与孤傲而带来的,这气势更像作为一个上位者,一个杀戮者所拥有的气势。 关玲玲不禁多看了这个黄色头发的男人几眼,这个年轻人大约二十七八左右,头发微微低下,缩在一起,长长的脸上带着一股微笑,将他那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后面两个年轻人也同样有气势的走进来,他们拥有的气势几乎不逊色于黄发男子。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二十五六左右,女的约莫二十三四左右,这个男的脸色带着阴沉,望着他,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这个女的穿着轻轻地紫色衣服,衣服不像他们那么厚,很薄,很华丽,眼睛中带着一股温和。 “你们说谁刚才从卡罗山脉回来啊,还杀了卡罗山脉里的魔兽啊?”这个黄发男子开口道,声音平和,没有一丝杂质。 “听说他就是紫岩佣兵团的团长,赵岩,据说已经是3星初阶斗者了,紫岩佣兵团在他的带领下,几乎如日中天,已经是F级佣兵团了,而他已经是E级佣兵了,实力很恐怖啊。”旁边的人低声议论道,看样子,赵岩在此也是一个不低的名人啊。 “E级佣兵啊,太恐怖了,没想道,他不禁实力恐怖,连佣兵等级也如此恐怖,听说佣兵的任务很是苛刻,不仅难度极其大,并且失败会被扣很多分的,听说有些佣兵好不容易开晋级了,结果一个任务失败导致回到原点。”旁边的人再次发出惊叹,望向赵岩的目光马上变得不一样了,成仰视了。 “我,我刚从卡罗山脉回来,请问,有什么事吗?”关玲玲看着赵岩,再看了下后面那两个年轻人道。 “原来是你啊,不会吧,你这么小,你怎么可能遇到魔兽后还能安全回来,并且成功击杀魔兽呢?即使是嗜石鼠至少也得二级的法力师或者三级的斗者才能办到的吧。你被跟我说,你已经是二级法力师了哦。”赵岩盯了关玲玲半天,忍不住问道。 “恩,侥幸而已,在卡罗学院里,老师教得太好了,这才侥幸到了2级法力师。”关玲玲谦虚地承认道。 “天啊才十多岁竟然已经是二级法力师了。”旁人不甘心地发出一声悲叹。 “卡罗法力学院吗?那倒正常。”赵岩听说是卡罗法力学院的,点了点头,卡罗法力学院的威名他可是经常听说的。 “既然这样想必你还认识卡罗山脉的路吧。”跟在赵岩后面的那个年轻突然道,声音很阴冷,听着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 “听说这个年轻人叫作吴道,性格与赵岩不相同,不是那么好惹得。据说也是2星高阶斗者,不过佣兵等级有点低,还是G级,听说与他做人有一定关系。“又有人分析道,听到说他做人有问题时,吴道眼一横,闪过一道阴霾,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小兄弟,我们要道卡罗山脉有任务要做,但我们找不到路,如果我们瞎跑的话,很可能惹到不该惹的怪物,你该不会相信卡罗山脉的凶名仅仅就几只老鼠吧。”那个年轻的女子笑道,声音很甜,听着她的声音如同在听一曲天籁之音,给人以极大地享受。 关玲玲沉默了片刻后,将目光转向那个店铺的老板,也就是那个老态龙钟的老太太,老太太微笑道,“众人要打听消息,要聘请人,尽管去佣兵工会,那里人才济济,何必挤在我一个小小的杂货铺呢。“ “再说,我们还要做生意呢,小兄弟,你说呢,你这毛皮和魔晶还卖不卖呢?“老太太将目光转向了关玲玲。 “恩,卖肯定是要卖的,毛皮价格比较一般,由于是完整的,又同时有0级和1级的,这样吧,我给你2个金币,至于那个魔晶嘛,这样吧,10个金币,小兄弟,以后有货物还是要到我这里来哦。”老态龙钟的老太天微笑道。 “妈,这东西哪里值这么多啊,你看这毛皮还是有点伤口的,尤其这魔晶等级才1级,这等级也太低了,我们最多一共给他5个金币就不错了。“杂货铺的现任店主肉痛道。 “我跟你说了,不能太小气,不能毁了我们卡罗杂货铺几十年的名气,你怎么总是不听呢。”老态龙钟的老太太叹气道,拿出了12个金币给了关玲玲。 “既然交易已经完成,小兄弟,你就跟我们到佣兵工会等级下吧,只要你带我们去,我们给你20个金币。”赵岩咬了咬嘴唇。 “老大!”阴沉的青年吴道急忙喊住,仿佛有什么隐情。 赵岩挥了挥手,带着关玲玲就朝佣兵工会行去,佣兵工会也在着卡罗街上,佣金工会在卡罗街上一个大大的白色房子里。这件房子就像礼堂一样,不断地有穿着铠甲和法力袍的年轻人或者老人进进出出。 关玲玲跟随者赵岩走了进去,刚一进去,发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人群。大部分都是好几个人聚集在一起,胸口上挂着同样的标志,甚至有一堆人群上面竟然是一个大大的黑色叉叉。 赵岩没有看向那些人,这里龙蛇聚集,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超级高手,而一个金碧辉煌的也极有可能只是一个垃圾而已。以前就出现过一个打扮得很N的人去惹一个看起来像是乞丐的老佣兵,那个老佣兵只是靠在墙上,结果这个N的人故意去惹他,还想拔剑斩了他,结果这个老佣兵仅仅只用了一个小手指就将他达出了佣兵工会。后来才知道这个老佣兵竟然是传说中的C级佣兵。 赵岩走向了一个窗口,低声向那个服务员道,“我们需要一个招聘表格和应聘表格,至于契约嘛,我们愿意签上最恶毒的契约,价格嘛,我们愿意出20个金币。” “最恶毒的契约?20个金币?”一些耳尖的人听到这消息骇然道。“聘请什么人需要最恶毒的契约,并且佣金竟然高达20个金币,即使完成一个F级任务也没有这额多钱啊。 “你们确定要这样做吗?看对方的年纪还很小的吧。”佣兵工会里那个窗口的一个俊俏的女人轻轻道,这么多年以来,很少见到有人雇佣这么小年纪。 “确定,没办法,他才十多岁,我们需要他为我们带下路,为了避免出现意外,也为了我们佣兵团的,还是签订了比较好。”赵岩沉吟片刻后道。 “既然这样,那么将你的佣兵徽章和佣兵团标志拿出来吧,这位小朋友还没有佣兵资格吧,这样你们先帮他办张临时佣兵证,也方便你们签约。这张临时佣兵证可以用3个月,完成这次任务已经很是够了。”那个俊俏的女人服务生道。 560.第560章 :弄好了 手续很快就一切都办好了,关玲玲也将那个临时佣兵证拿到了手上,至于那个契约佣兵工会是有存稿的。 “关玲玲小兄弟,既然一切都弄好了,那么就去卡罗山脉吧。”吴道笑眯眯道,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他心中似的。 “好的,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吧,虽然不知道你们想找什么,但也知道你们找这东西肯定是需要些时间的,我们还是多准备些时间比较好。”关玲玲点了点头。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暖和的草地上,毛茸茸的,踩在这高高冒起的草,感觉很是舒服,一路走来,随处可见都是这种草,稍微抬起头可以看到一片无垠的绿地。 “上次来得太急了,也太没注意了,竟然这地方的草地这么大,这么多,整篇山脉如果不考虑到那些古老的大树,那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岩石外几乎就全部都是绿色的草地了。”关玲玲再次踏上卡罗山脉,心中暗暗道,同时心里不禁猜想,“上次,萧冰明显是找什么东西,不过无功而返,她到底想找的是什么呢?” 关玲玲的目光再次扫过整片卡罗山脉,高耸的山峰,小山包,草地,古老的树木,斜坡,这片山脉到底会藏着什么呢? “这这片草地中会藏着魔兽,嗜石鼠灾学院附近就有,尖齿兔要远点,几乎要道那个山坡才会出现,特别要注意的是追风狗,那个才是狠角色,上次我们几个差点全部死在它手上了。”关玲玲提醒道,提起那黑黑的恐怖的追风狗,再次凝重起来。 “小小的追风狗我们才不放在眼里,我们是担心。。。”赵岩听到那才2级的追风狗时,明显不卸。 “担心什么?”关玲玲听到这,不禁奇怪道,在卡罗山脉里还有什么让3级初阶斗者,一个F级佣兵团都忌惮不已呢?不过关玲玲却没有想过退出,或许现在退出已经晚了,他们已经签了契约了,这里可没有儿童保护法啊。 “没有什么。”赵岩掩饰道,眼神的躲闪暴露了他对那东西的忌惮。 “小弟弟走吧,我们要去找才处地形是个火字的地方,恩,也有可能是炙字,反正跟火元素有关就是了。”梅兰温和地笑着说道,特意加重了那个火字。 “火字的地形,有这么奇怪的地方吗?”关玲玲好奇地问道。 “你就按照你们上次走过的地方走去就好了,其它的就交给我们把。”赵岩淡淡道。 关玲玲朝着上次走过的路线再次踏上了征程,望着远处的草地,脚步稍微吨了下,终于还是迈出去了。在前方几十米的草地上就是上次隐藏着嗜石鼠的地方,也是因为那里草地之中暴露出黑黑的岩石。也正是因为这块没有被草地侵蚀的地带这才让他们有了一站之力,如果是在厚厚的草地上,凭借他们几个那法力的准确度很难伤害到嗜石鼠吧,一个不小心,还可能会引发火灾吧,那时嗜石鼠不咬他们,他们也难以逃脱了吧。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那块黑黑的岩石旁,到了这,梅兰似乎也明白关玲玲心中的忌惮,走在关玲玲面前,将关玲玲护在了她身后。 厚厚的草地上梭梭地动了起来,一只巨大的老鼠突然出现,尖尖的牙齿,在草丛中慢慢地移动,眼睛闪烁着红色的凶光,红色的凶光闪在关玲玲脖子处。 “嗜石鼠!那”关玲玲感受到了嗜石鼠那冷冷的闪烁着红芒的目光,指着那隐藏起来的嗜石鼠的巨大身躯高声喊道。 “恩,还挺大的哦。”赵岩笑着说道,同时快速从背后拔出一把小小的青色长剑。“呲”青色短剑光芒一闪,已经出鞘。 青色短剑再次光芒一闪,红色的鲜血“唰”地溅在绿色的草地上。再转眼看向那只肥大的嗜石鼠时,这只巨大带着尖尖的嗜石鼠已经成为了两半。 “不是吧,想当初我们用尽了法力,都没有划破它的皮,只能用法力耗尽了它的生命力,你就只一剑将它斩成了两半,这也太恐怖了吧。”关玲玲无奈道。 “小家伙,你可不要小看我哦,我可是4星初阶斗者哦,我的力量可不是你们法力师所想的那样哦。”赵岩笑呵呵道,0级的魔兽他还没有放在眼里过。 “晕,我们法力师就不行吗?有本事你别逃,受我一个法力看下,滋味怎么样。”梅兰不乐意地倔了倔嘴。 关玲玲看到他们没有理会这魔兽的尸体,甚至连它的牙齿也没拿,即使出现魔晶的概率比较小,但他们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只在那些黑色的石头上扫过几眼,偏继续向着面前那布满野草的斜坡走去。 关玲玲没有迟疑,迅速地跟了上去,再次走上了这个一直滚下来过的斜坡。 赵岩走在最前面,梅兰和关玲玲紧跟其后,吴道跟在后面,众人缓缓向目标而去。“啪”赵岩突然出脚,踢出了一只想小豹这般大小的兔子,兔子小小的嘴边是长长的牙齿,白白的毛皮比一般的装备还要华丽。 “风仞”梅兰一声娇喝,空气涌动起来,快速的极具成了空气刀刃,朝着那飞在半空的尖齿兔而去。 “呲”一声空气的呼啸声,尖齿兔也再次成为了两半,鲜血留得满地,如此嗜血的动物身上竟然也充满鲜血,让人也是很奇怪啊。 关玲玲是见识过风刃的,曾经几次正面承受了风刃,没想道风刃在梅兰手中,威力竟然如此巨大,果然不愧是3级高阶风系法力师啊。 “我们加快速度吧,这怪物太弱小了。”吴道突然出声道。 “好,我没异议。”那个娇美的女法力师梅兰耸了耸肩,略微点了点头道。 “好,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快点继续去吧,也许目标就在不远处了吧。”赵岩抬起头望着卡罗山脉的顶处,面露微喜道。 关玲玲好奇地朝着那块令紫岩佣兵团怦然心动的山顶看去,让他大吃一惊,这里竟然就是他们上次登上的山顶,在那山顶上萧冰也在寻找什么,可最好还是被那恐怖的追风狗给赶下了山脉,差点连姓名都丢了。 “莫非这两者之间存在什么关系?”这道念头在关玲玲心中盘旋,挥也挥不掉,关玲玲使劲摇了摇头,强行将这念头亚了下去。 “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吧,注意,前方有3级魔兽追风狗,即使是我单独遇上它,我也不能在瞬间就秒杀它,恐怕得大战几十个回合呢,你们也要注意,千万不要给追风狗那恐怖的牙齿给咬到了,据说那里有很强的毒素,会让人变异,让人发疯的。”赵岩凝重的声音再度响起。 关玲玲跟随着众人再次踏上了那个斜坡,朝着山顶继续行走去,“旺,旺”一只黑色毛皮,毛皮粘稠地粘在结实的肉体上的追风狗朝着赵岩就扑了上来。 这只追风狗的速度极其的快,就连一般的猎豹可能都比不上他,在如此近的距离下,赵岩的长剑竟来不及拔出,举起长剑用剑尖略微挡住一下。 不过,追风狗的速度极其快,力量也是非常霸道,赵岩虽然身为4星初阶斗者,但刚升级不久,在这危急时刻,竟然发挥不出4星斗者的实力,眼睁睁地看着追风狗突破了他长剑的防御,竖着尖尖的牙齿朝他扑上了。 梅兰和吴道显然没有料想到这,也怪他们急于冒进,根本没有一点防备,在这危险的时刻,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身体只是凝固地站在那里,心在动,可身体却根本动弹不得。 “涌泉”一道小小的清脆声音突然响起,只见关玲玲的小手一挥,在处于跳动的土地爆射出一道蓝色冰柱。 这道蓝色冰柱径直朝着向赵岩急扑而来的追风狗,这蓝色的冰柱射在追风狗身上,令它暴起的速度一滞。高高越气的身躯在半空停止了片刻,约莫一个呼吸的时间。赵岩不愧为紫岩佣兵团的团长,这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赵岩迅速后撤一步,瞬间拔出长剑,朝着追风狗砍下。 “磴”砍在追风狗身上的剑发出钝的声音,仿佛砍在铁块一样。追风狗狂喊几声,虽然没有砍进去,但也对它产生了一定的伤害,果然不愧是4星初阶的斗者啊,力量果然霸道啊。 梅兰这时也反应了过来,手上捏着奇怪的手势,嘴唇微微动,顿时狂风大起,无尽的狂风汇聚起来,吹得山林中的落叶漫天飞舞。 “风箭”梅兰爆喝一声,声音再狂风中飘摇,白白的手控制着狂风凝聚而成的一把长长的弓箭,向着追风狗砍了下去。 “瞪”风元素聚集而成的箭刃射在追风狗身上,再次撞击出那钝的声音,追风狗倒在了地下,哎嚎一声,在地上翻滚起来。 “你还真下得了本啊,竟然使出了你刚学习的2级风系法力风箭,那恐怖的法力几乎将你的魔力耗光了吧,那追风狗的防御力果然惊人,也只有这2级的法力才能伤害到一毫啊,要不是斗者的斗气要到五星才能外放,我也不至于这么狼狈啊,这次幸亏有关玲玲啊,本来以为一直是我们在保护他,没想道竟然是他在保护我啊。”赵岩看到追风狗躺在了地上,脸色露出一丝惊喜,不禁咧开嘴笑了笑。看到关玲玲依然警戒地盯着追风狗,脸上闪过一丝惭愧。 “没有办法,早就听说了这卡罗山脉里的怪物防御恐怖,速度惊人,攻击力也是这般变态,偏偏等级这么低,难怪从来没有佣兵来做过任务,若不是因为上次听说了。。。”梅兰抱怨道,刚刚释放了那强力的法力,脸色带着煞白。 “既然来了就不要后悔嘛,说这么多干嘛,赶紧释放你的法力吧。”阴沉的青年吴道突然插口道,将梅兰的话憋了回去,眼睛中闪过一丝阴霾。 梅兰无声地点了点头,再次开始吟唱这恐怖的法力风箭,狂暴的风系元素再次聚集起来,形成了天地最为常见的风,风快速凝固,成为了一把隐约透明的风箭。 风箭“呼”地朝着那在地上已经勉强站了起来的追风狗,风箭射来了,速度极其的快,但追风狗仿佛感应到了一样,突然向左侧偏移,眼看就要躲开了。 梅兰咬了咬嘴唇,更为煞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煞白起来,耗尽了她大半的魔力的风箭竟然没有射中,不,关玲玲这时又再次动了。 关玲玲的右手再次略微抬起,仿佛举起千斤重的重物。一道蓝色的冰柱****而出,在追风的右前方冒出,追风狗恰好往这边躲闪,一个不及,“啪”地被攻击上,追风狗被如此快的速度下的蓝色冰柱击退了半步,虽然没有损伤,但这时由狂风凝聚而成的风箭终于来了。 透明的箭头旋转着,带着小小的龙转风击在了追风狗的头部,追风狗一个悲号,再次躺在了地下。这次它再也没有那么好运了。 在风箭的攻击下,追风狗很快就咽了气,没半响,身体就冰冷起来。吴道看了看天色,中午马上就要来了,这才走到这,吴道低声骂一句,“草”转身对赵岩道,“我们快点走吧,这些也不要了,免得来不及了。” 赵岩看着那追风狗的尸体身体挪动了丁点,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宣布道,“继续前进,先到山顶下去,看看地形。” 说完,赵岩迅速地带着众人爬上了山顶,在去山顶的途中,还是遇到了几只尖齿兔,不过很快就被解决了。关玲玲一群人丢下他的尸体终于来到了山顶。 关玲玲等人终于爬上了山顶,朝着山顶往下望去。一切都在脚下,一切都如同蚂蚁,只有自己,自己就是这片天地的主宰。关玲玲深吸了几口气,等上山顶的感觉还是这么好,难怪古人说,“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此话不假啊。 赵岩等人显然没有注意下面的美丽景色,先是在山顶上低着头找着什么,如果说和萧冰一样是找植物呢,可他们却在坚硬的岩石上不断搜寻,有时用脚踏几下,仿佛看那是不是有山洞一样。 561.第561章 :坐立不安 “将军。” 马天空真想一刀劈了这几个小子,从前可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现在对他的命令也是阴奉阳违,“你们现在翅膀硬了?本将也奈何不得你们?” “属下不敢。”五个人齐声道。 “哼,”马天空冷哼,“我可以叫你们提前回老家种红薯,知道不?” “种红薯啊?”林冕叫道:“请将军教导,属下不会。”一句话出口,传来四声压抑的笑声。 马天空瞪着他们,一个个的瞪过去,“皇上数百万的军队在此,总不能只叫你们那五十万用训练场,其余的人不用训练了?” “我们训练任务重,他们在营帐里的地上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康居摄于马天空的威势,便如实说道。 “就是就是啊,将军,你看我们的训练量,他们也做不下来啊。” “要是他们能跟着我们做下来一半的任务量,我们分他们一半的训练场就是。”祝奥还没说话,帐篷的门口就伸出一个脑袋,马长空说的话,叫五个再马天空面前的听训斥的家伙,吧手伸到背后,朝着马长空竖起拇指。 “一半场地?口气不小。”马天空哪里敢应承下来,别说一半的任务量,就是三分之一,他那些士卒可能都做不下来,仅有的几个将领或许还有可能。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做到的,马天空心里佩服的很,几个月来下,皇后娘娘就练出一支有超强凝聚力的军队,这五十万人,本身他有心打散,却是也舍不得。 一支优良的军队,拆散开来就像是一把竹筷被一根根孤立。 群狼难斗,孤狼难行,这个道理他清楚。 马长空飞快的缩回头去。 刚才他虽然只说了一句,可也叫马天空心里风云浪涌。长恨国兼并煞雪国之后,将其原有数百万军队一并兼并,这诸多人数的军营所有的训练场何其大。马长空就想区区五十万人占据一半? 若是马长空带着人退出训练场,五十万人就能把整个训练场全部霸占。 说实话,他心里也是很好奇皇后是怎么训练士兵的,马长空之前那番话,却是叫他看出了其中的好处。 心头略略盘算了一下,马天空便看着面前这五个将领。从前都是他带过的小兵,后来给了郑纱瑜做副将。 原本只是想应付皇后娘娘的一时兴起,却是没想到,与北燕的开战,造就了长圣国最精锐的部队和若干的优秀将领。 “你们也是这个意思?”马天空几乎是咬着后牙槽,他从军数年,可从来没有这样被自己的属下为难,面上是神情难看,他心底暗笑,这样的争斗抢训练场,看似打架一团乱,其实暗含着好处,他甚至是乐见其成。 “是。”五个人挺直身子,齐齐的回答,铿锵有力的语调在帐篷中像是雷声一般轰鸣。 “好。”马天空把佩刀挂回自己的腰间,大喇喇的一拍自己的大腿,“传我军令,要想用训练场,自己去争取,前提是不许死伤。” 祝奥接口:“那自然不会伤了他们,都是自家兄弟。”说完朝着身边的人挤眉弄眼一番,各自得意的偷笑。 说完一抱拳:“遵令。” “下去吧,以后就这般做。”马天空挥手,自己整理下铠甲,出了营帐,进宫去见皇上,毕竟这种决策可是前无古人。 “将军许了?”马长空拉着林冕,“那是自然,我们现在可是训练场的擂主,谁要想用训练场,做到我们训练任务的一半,就把一半的场地给他们。”祝奥说道:“二妈,你的方法不错。” 二妈是马长空的外号,他是马天空的亲兄弟,大家就给他起了这个混号。 “将军没道理不同意,我们自己训练的同时,还能把其他的军队也带动了一起练练,娘娘不是说了吗?一个人强。不是真的强?”林冕对郑纱瑜钦佩的五体投地,自然是把她说过的话如金科玉律一般奉行。 祝奥勾着马长空的肩膀:“二妈,你跟着娘娘的时间比我们久些,又是在娘娘近前,可学到什么,别藏私啊。”他在后方,对前方的战事本身也不看好,后来他也明白了那擂鼓的老兵,不过是为了给前方的军士鼓舞士气,另外就是娘娘想要妥善安置他们,贸然出手干预只会叫人反感,娘娘这一手做的漂亮至极。 “受益匪浅,走吧,沙盘给你们掩饰一下。”马长空大方说道。郑纱瑜教他,兵者,诡道也。 最好的讲解方式是在沙盘上掩饰战斗过程。 当时五十万大军兵分三路,朱利安和康居也自是着急的紧,除了跟着娘娘的一路,其余都是遵从皇后的命令各有职司。 从前面对北燕败多胜少。 皇后却是只带着五十万,以少胜多,攻城掠池,无一败绩。 “皇上,潜龙营主将马天空求见。”情归无恨正抱着孩子和郑纱瑜说话,听见门外的内侍禀报,不由得和郑纱瑜交换了一个眼神。 “宣。”情归无恨把孩子放进摇床,端正做好,又是从前那霸气凌厉,眼神冷冽的皇帝,郑纱瑜看见他这个样子便是偷笑,若是叫他的臣下看见他哄孩子的模样一定非常惊骇。 “拜见陛下,娘娘。”马天空微微行礼,他常年铠甲不离身,行礼不便,只是躬身,就算是行礼,情归无恨早已司空见惯,淡淡的说道:“何事?” 马天空偷瞥了一边郑纱瑜一眼,郑纱瑜被他看的是莫名其妙。他拜见的是皇帝,看她做什么? 马天空忙道:“是些些微小事,臣觉得还是应该禀报一下,”当即把争夺训练场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情归无恨冷着脸,“不成体统,你就没处理?”这是他的手下,一进来就看郑纱瑜,看俩是和瑜儿有关,情归无恨便有了做顺水推舟的打算。早早的打发了这马天空,他好和瑜儿说些体己话。 “臣自有定计。臣觉得现在这样甚好,通过争斗。可以叫他们有了比较之心。进取之心,这样对于军队的整体实力的提高,大大有好处。”若是国内每支军队都能像是皇后娘娘带过的那支那般优良,长圣国的国力便可再强上几分。 情归无恨转头看向郑纱瑜:“瑜儿,此事,你怎么看?” 郑纱瑜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她能怎么看?潜龙营的军事主官又不是她,话到口边,郑纱瑜说道:“方法很好,不过你要抓紧时间,我最多会把他们留给你半年时间。这段时间你能去的什么成效就看你了。” “还要开战?”情归无恨有些失神,他是很想统一周边的几个国家,可是没想自己的女人有这般的野心。 马天空惊愕的看向郑纱瑜,心头也是和情归无恨一般想法。皇后想要一统几国。当下暗喜,希望自己能有跟着皇后出战的机会。 只见郑纱瑜摇头:“不是。我只是要把这五十人别有安排罢了,你们不必多问。” “是。”马天空飞快的答应,心头想着皇后能怎么安排这五十万人。对于一国来说,这五十万人不过是凤毛麟角,可动辄调用五十万随意安排,那可不是小事。 “朕也不能知晓?”情归无恨顿时被郑纱瑜的神秘兮兮的语气提起兴趣,郑纱瑜直言不讳的道:“也不是秘密,其实我觉得北燕的王军甚好,我们长圣国也应该有。进可攻,退可守。” 马天空眼睛一亮,用佩刀重重的嗑了一下自己的胸甲:“娘娘,属下佩服。”他是皇上的臣子,却是自认是娘娘的属下,是承认自己愿意接受郑纱瑜的一切调派。 “原来如此。”情归无恨哪里还不明白之前那界令的真实用途,颔首,沉吟了一番说道:“朕会给皇后配置最精良的装备。皇后可给那五十万军队命名?”总不可能与北燕一般叫王军。 郑纱瑜想了想,“叫龙渊军。取名自潜龙在渊之意。”情归无恨给她的精良装备,郑纱瑜是可有可无,她有钱,什么样子的装备配不到?她自己前世是顶级的特工,精于冷兵器,自然会知晓怎么装备龙渊军。 “陛下,娘娘,属下告退。”马天空行礼告辞,皇后就给了六个月的时间,这时间很紧张,他必须在娘娘调走龙渊之前,将其余的军队训练出个模样来。 情归无恨看向郑纱瑜,以为她还有什么话要指示,郑纱瑜轻声说道:“陛下自行安排。”等她藏兵谷完全的开辟出来,她会好好的操练那些小子,她不在,这些小子还真有出息。霸占训练场,也真亏他们能想的出来。 低头看着摇床上的元儿,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情归无恨略一点头,马天空就大踏步的退了出去。情归无恨握着郑纱瑜的手,“瑜儿练的军队看样子很是不俗,这马天空可是我手下最是擅长练兵之人,没想到只是和你接触了几次就对你钦佩至此。” “你嫉妒?我练的再好也是长圣国的。”郑纱瑜说道,嘴角的笑意却是加深:“那些小子还是欠揍,有空我再去揍他们。” “揍?也是你的练兵法子?”手中抓着郑纱瑜如玉一般润滑的小手,他另只手摸着元儿的脸蛋,他可从来不知道这样也能练兵。 “是啊,我这揍不是真的揍。什么时候我带你在龙渊军里看看,你就明白了。”郑纱瑜掏出那块黄龙佩:“现在用不到了,给你。” “兵符?我给了你,就是你的,再说,我承诺你要平宜治家,自然是会做到的。”帝位就随意的拱手让给瑜儿,情归无恨心甘情愿。 “那我就不客气了。”收起兵符,郑纱瑜缓缓的说道:“我暂时没有那个想法,长圣国你做了许久的皇帝,自然知晓很多事情怎么处理,而我不擅长,治国平家。大家小家,都在你手。如果有天,我又有了那个想法,或是时机合适,我会再次开口。” 如果她再次开口,必定是战乱纷起之时,不过那不就是她想要看见的局面。 这个话,郑纱瑜说了不止一次,情归无恨定定的看着她,“我既然许了你,你又为何不要?” “突然发现没自由。”郑纱瑜微笑,出尔反尔的事情她做了好几次了,反正情归无恨不是外人,他是皇帝和自己是皇帝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自由,呵……”情归无恨低眉,笑出声:“原来如此,随你。瑜儿,边境传来消息了,你几个姐妹已经顺利进了北燕,我想应该快到鱼龙川了。” “我也收到消息了,主要我还是防着许美伊,不然早就叫她们大摇大摆的径直去北燕,”她要了北燕皇子皇女做质子质女,她可不想叫许美伊如法炮制,被人威胁的滋味可不好受,投鼠忌器,很多事情便不能展开手脚。 有郑烟尘带队,她们又简单易容,加上她派了人暗中保护,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难道说,那许美伊还有别的打算?”许美伊能坐上皇位,少不了郑纱瑜的推波助澜,情归无恨不知郑纱瑜在北燕之时具体做了什么,就看北燕主动签订停战协议,又同意郑纱瑜提出要质子的要求,就知晓许美伊是被打怕了。 人心不古,也难保许美伊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算计。 郑纱瑜依旧是摇头,她哪里知道,又不是许美伊肚子里的蛔虫,只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他们都是我的姐妹,我自然不想他们落在别人的手中,成为威胁自己的借口。”这也就是为何她不愿意用真身出现在鱼龙川,就是因为不想叫人猜忌自己和郑酒酒的关系。 许美伊若是知晓最可靠的王军和长圣国还是连襟,估计就要坐立不安了。 半晌,情归无恨点头,他一向聪明,当然明白郑纱瑜的意思,“看样子你们都疼爱那个弟弟。”身在皇家,亲情是一种奢侈,他有好些个兄弟,却从不亲。 郑纱瑜想起酒酒一直男扮女装,就是因为她,他才露出了真身,更是为了找她一个人孤身到了北燕寻她,不由得莞尔:“是啊,是啊。”虽然他们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可是她占据的是他们姐妹的身体,那么多年来,一直亲密,一直友爱。 “为什么你不将小弟带回来,而是留他一人在北燕?他武功又不佳,你怎的也不担心人?”郑家几个姊妹中唯有郑纱瑜武功算是高的,其余的基本都不会什么武功,就连最爱驻守边疆的郑烟尘也不会武功。情归无恨对她们几人还算是了解,当下问道,他也是很不解郑纱瑜的行为。 “我把他嫁出去了啊,嫁了人了,我怎能随意带走?”郑纱瑜吧元儿抱起,逗弄着她一边说道:“都快要生孩子了。她们几个过去陪着也正好。反正安全是不用担心的。”圣元吐了个奶泡,郑纱瑜看的咯咯直笑:“你看,小家伙在吐泡泡。” “大惊小怪。”情归无恨嘴里说着,坐到了郑纱瑜的身边,把她揽到怀里。“不要顾左右而言他,瑜儿,你可知我为你连性子都变了,换做从前,我不管你身边的人,我只要你。现在有了元儿,这一切已然不同。” 情归无恨身上的变化,郑纱瑜就是想装作不知也不可能,她最终是点头:“你能问起酒酒,我很开心,真的,至于从前与你说的要你平家治家,也不是虚言,治国平家治天下,这都是一通万通之理。家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之后还会有很多孩子……”都是她花心造的孽,可是她心里都喜欢啊,一个也放不下。或许是她给自己找的借口,郑纱瑜的面上有些发烧,嘴里却是说道:“你这样,我很欢喜。” 情归无恨岂会不知道将来会有很多的孩子,无仇有了身孕,班师回朝的时候他都已经知晓了,他嫉妒,吃醋,可是他明白自己已经不能完全的霸占瑜儿了。 真若是按着他从前的做法,瑜儿再从清凉山上跳一次,只怕是他会真真的失去她。经历了找不到瑜儿的那段时日,他已经完全经受不起失去她的痛楚。 那些事情,他的那些做法,是万万不会再次重现,哪怕是他再所不甘。 所有的祈愿在心底,都化为最终的祈求,就是不要再失去她。 “欢喜就好。”手臂大力的搂紧了她,怀中是他最心爱的女子,抱着他与她的爱女,就是他的全部。 562.第562章 :那样洗 若雪对历史还是蛮感兴趣的,不然就不会挖出了那么多历史内幕。 吃完饭,若雪抽空去了一趟月竹城衙门处,本来衙役是要加以阻拦的,若雪亮出了黄金说是来买房的。凶神恶煞的衙役,立马变成了乖巧柔顺的猫咪。 若雪无语,恐怕这就是官场吧…… 若雪买来的地契,位于城北的角落,即使她不愿意,也没办法,但是衙役告诉她这是本城最后一座宅院,她也认了,最开心的是价格出奇得便宜。到了城北,若雪才知道这个宅子是天陨家的偏宅,已经五六年没人住了。杂草丛生,地皮荒芜,一进门就给人一种大漠风光的错觉。 若雪抚额,这就是便宜没好货吧…… 若雪心里又开心又难受,非常矛盾。 开心用那么少的黄金买到了一座还算大的宅院,但是失落的则是…… 这么大个宅院,要她一个人打扫,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无奈,即便她百般不愿也无法改变她要一个人打扫的局面,整个下午把时间都放在了打扫上面,好不容易打扫完前院,天已经黑了,吃完饭若雪又去了一趟布庄,买了床褥和衣服,身在这个时代必须要低调,不能显地自己很特别。 穿上买来的淡蓝色衣服,若雪看着非常满意,不过很快就脱了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若雪从床上爬起,她可没有忘记还有后院没整理呢。 整理好自己后,吃了两个包子,扛着扫把,痞痞地走向后院。 为什么若雪这么不注意形象呢? 这不废话吗,在这个时代装淑女给谁看啊? 若雪昨日虽然没有打扫后院,但是草草看过,后院有一个偏房,正适合用来当仓库,现有的胶囊用来装东西怕搞错,又没有多余的胶囊,若雪身在古代,没有人提供给她空的胶囊,她只能出此下策。 昨天没有打扫偏房,因为实在没有时间,而在昨天睡觉之前,若雪考虑好了,把偏房当作仓库来用。现有的胶囊用来装东西怕搞错,又没有多余的胶囊,若雪只能出此下策,本来是想把偏房出租赚钱的…… 只不过刚到后院,若雪就感觉到了一股异样,心里有点毛毛的。 转身想要离开,却没有想到一个身影闪过,若雪感到脖子一凉,发现有一把冰冷的匕首抵在她的脖子上。 “什么人?”若雪看着眼前拿匕首抵在她脖子上的黑衣人冷声问道。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你肯回答我几个问题吗?”另一个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 脖子上匕首似乎更加紧贴自己的皮肤了,若雪心里没由来地一股恶寒。 “好,只要你放过我!” “你为什么会在天陨偏宅?”黑衣人不带一丝感情得问道。 “我昨天刚入城,买了这个偏宅。”若雪心里十分愤懑,难怪这栋宅院这么便宜,不仅荒芜,还会遭到暗杀?! “你有没有看到过其他人出入过这间宅院?” “没有!”若雪很肯定,这个人绝对不是来找她的。 “你没有骗我?”黑衣人的声音忽然间冷了下来,匕首忽然加重了力道。若雪吃痛,眼里闪过一丝不甘,但还是咬咬牙回答他:“没有。” “那么你是什么人?”黑衣人很好奇,眼前的女子倾国倾城,为什么会住在天陨家的偏宅。 “我是若雪!”若雪有点害怕,一般杀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似乎都会杀人灭口。 黑衣人冷声道:“既然我得不到我想要的答案,而且你和天陨家没有任何关系,那就去死吧!” 黑衣人刚想动手,却没有想到身下传来一阵剧痛…… 闷哼一声,黑衣人捂着自己下半生的性福,缓缓得倒了下去,趴在地上滚来滚去。 若雪在刚才就卯足了劲,她可不想死,为了活命她只能看准机会,使劲往他老二那边踹…… 看着滚在地上的黑衣人,若雪眼眸里闪过一瞬而逝的怜悯,这一脚下去,不废,也要残…… 此地不宜久留,若雪转身就逃。 却不想黑衣人也甚是顽强,忍住剧痛,向她追来。 “混账女人……我要你的命……”黑衣人虽然跑的不快,但是他将手中的匕首运气投向若雪。 眼看匕首距离若雪越来越近,若雪绝望了,她转头看时,匕首已经距离她不到三尺,她跑步的速度远远没有匕首飞来的速度快。 她放弃了,转身呆呆地停下,眼前匕首就要刺中她的胸口,她闭上了双眼…… “轰”得一声,后院的偏房被气旋爆开。 “不要伤害我姐姐!!”从偏房里吼出一个声音,刺激着若雪和黑衣人的耳朵,黑衣人被这个声音吼得浑身一颤。 “啊……”剧烈的疼痛让若雪不不禁失声大叫。 爆开的偏房里,闪出一个衣衫褴褛的身影,向若雪飞奔而来,将匕首一掌打开。 “你这个混蛋,敢伤害我姐姐,去死吧!”衣衫褴褛的男人,一掌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来不及闪躲,硬生生得被劈断了右手,鲜血直飙。 “你这个该死的杂种,我就知道你在这,这里算你运气好,下次……你就跟你那所谓的姐姐陪葬吧!”黑衣人眼里划过万分不甘,何奈,敌人十分强大,强忍住手臂的伤痛,仓惶得逃离了天陨偏宅。 待黑衣人走后。 抱着若雪的男子,喃喃道:“姐姐……”忽然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若雪,只感觉,眼前的男子好熟悉……似乎…就是那个人影…… 若雪将男子搬到了自己的闺房,将他安置在床上。 仔细打量眼前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为什么他会被人追杀?刚才那个黑衣人是谁?他为什么叫她姐姐?思索了半天,没有结论…… 若雪撇了撇嘴,无意间看到他脖子上的令牌碎片上面刻着“陨”字,也没有太在意。 “算你运气好,碰到本小姐,如果碰到其他狼女,恐怕就要把你给吃了吧……”她帮眼前的男子简单得擦了擦脸,她发现其实他还是挺英俊的,五官端正,眉清目秀,给人一种敦实的感觉。 若雪刚要离开,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他捏住了,他说着梦话,嘴角喃喃道“姐姐,不要走……不要离开烈卿…”似乎是在做噩梦,他的呼吸陡然间急促,眼角滴出了眼泪。 若雪浑身一颤,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揪着她的心…… 有些人,总能在你不经意间,打动你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根弦,最柔软的一根弦,若雪也是,所以她不忍心离开…… …… 许久以后,男子终于醒来了,看到了坐在床沿的女子立马上去给了她一个熊抱。 若雪被突如其来的熊抱,搞地有些窒息。 “咳咳…快放手,我快呼吸不过来了”若雪感到他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 男子一听立马放手,眼巴巴得看着她。 若雪获得了自由,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不过却被这个眼神看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姐姐,烈卿知道错了……”似乎感到眼前女子有些不满,立马说道。 “你叫烈卿?”若雪问道,不过好像忽略了她不是他姐姐的事实。 “是啊,我叫蓝烈卿!”男子答道,继而又眨巴地看着若雪。 “那个……姐姐刚才给你买衣服去了,你赶紧去洗个澡看你刚才脏成了什么样。”若雪撇了撇嘴,这娃脏的…… 她刚刚的确在看着蓝烈卿睡觉时,出去了一趟买了几件淡蓝色的衣服,这是她最喜欢的颜色,而且潜意识中似乎她已经把蓝烈卿当作了自己的弟弟。 若雪看着蓝烈卿的眼睛,眸子里空明澄澈,丝毫没有受到世俗的污染,那么得纯洁,她明白,他其实还是一个孩子。 “嗯,我这就去洗。”蓝烈卿,“姐姐你帮我洗好不好?……”蓝烈卿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就像蚊子在耳边喃喃一般,脸红到了耳根,不好意思得低下了头…… “什么?”若雪嘴角抽搐,她没有听错吧?居然要她女子帮他这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洗澡? “姐姐,你不愿意吗?……”蓝烈卿抬起头,认真得看着她,眼里满是晶光。 好吧,她承认她输了,她受不了他晶光闪闪的眼神…… “好,姐姐帮你洗……”若雪满脸僵硬,十分无奈得答应…… …… 若雪烧完水,将木桶装满水,唤来蓝烈卿,让他自己先在木桶里洗。 木桶上,白烟袅袅,层层的烟雾之间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一个男子泡在木桶里,男子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原本乌黑的身体,经过热水的洗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淡化着。 “吱呀——” 门被打开了,来者正是若雪,若雪看到蓝烈卿只是泡在水里并没有搓洗,终于明白了蓝烈卿为什么要她帮自己洗了,原来是自己不懂怎么洗澡…… “姐姐?你来帮我洗了?”蓝烈卿略带点惊喜,他的确不会洗澡,很需要一个人来帮他。 “嗯。”若雪表面无情,拿起毛巾沾了点水,就使劲往他背上搓去。 若雪还是挺用力的,蓝烈卿可就惨了,吃痛忍着,好不容易等她搓完了背,舒了一口气。 若雪可没闲着,转到蓝烈卿身前往他腰间搓去,只不过蓝烈卿似乎受不了,腰间的话,很痒…… “哈……哈哈…”蓝烈卿双手乱挥,想要忍住,却没想实在是太痒了,一个不小心就将若雪扫进了木桶里。 若雪没有防备,就这样被蓝烈卿一个挥手带进了桶里,不是若雪体重轻,而是习武之人的力量太大了…… “唔……”若雪被扫进木桶里,没由来地喝了几口水,只看到一阵恶心,想要把水吐出去,没想到张开嘴,更多的水灌入了她的嘴巴。 不多时若雪便有点失去了意识,但是她却还是在水中挣扎,双手此时更加在蓝烈卿身上游走。 猛然间,若雪似乎握到了一个硬棒,而且这个硬棒似乎还在渐渐变大…… 顿时若雪清醒了,在她手里的东西她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但是对男人身体还是有一定的认知…… “哗啦——” 若雪猛然松手,从水里挣扎出来,想起刚刚的那种感觉,不由得脸变地通红。 “姐姐,为什么我感觉下面涨地难受……”蓝烈卿的声音有些闷闷地,似乎带着一股诱惑。 “呃……我怎么知道……”若雪有些语塞,明明是她将蓝烈卿搞成这样的,但是她能承认吗?她可是一个女人,就算女人再彪悍,也不可能那么直白吧,当然****除外…… 若雪此时的脸不知道红到了什么程度,蓝烈卿见此也顾不得什么,直接从水里走了出来,丝毫没有自己现在一丝不挂的尴尬,想要凑近若雪,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那么红。 若雪看到蓝烈卿没由来地从木桶里走出,华丽丽地将他看了个光。 她刚才摸到的硬棒的确是蓝烈卿的,只不过她看到时候才发现其实蓝烈卿很有料,那硬棒就在他的两腿中间挺着。 蓝烈卿的身材接近完美,两颗小葡萄挂在胸前甚是可爱,对若雪来说简直就是原生态的诱惑…… 若雪看光了蓝烈卿之后,才把脸别过去,不是她好色,实在是蓝烈卿的这种完美的男人太让人诱惑了。 “咳咳……”尴尬一咳,“你快自己洗完,我先去做饭了”。 顺手将毛巾丢给了蓝烈卿:“就像刚才我给你洗澡那样洗,明白了吗?” 也不等蓝烈卿答话,若雪就逃开了,她怕她再呆下去就受不住他的诱惑了…… 蓝烈卿也不知道他的姐姐到底唱哪一出,但还是乖乖听话回到木桶里给自己搓澡。 将身上的污垢下后,蓝烈卿只感觉一身的畅快,再也没有比洗澡更舒服的事情了。 “洗完了吗?”若雪在门外提着衣服问道。 “洗完了,”此时的蓝烈卿早就已经擦干了身子,“姐姐你进来吧。” “才不要。”若雪不用猜就知道此时的蓝烈卿肯定光着身子,虽然说他的身子已经被她看光了,但是身为一个女人怎么可能好意思再看? “吱呀——” 若雪打开门将衣服甩进去,就闪,她可不想再尴尬一次。 蓝烈卿似乎也很喜欢淡蓝色的衣服,穿在身上走出门,蹦蹦跳跳地找到了若雪。 他有些欢喜地问道:“姐姐我好看吗?” “真帅,”若雪由衷地赞叹道:“比林俊杰帅了不知道几个档次。” “林俊杰?”蓝烈卿有些闷哼。 “呃……就是一个长得比你丑的人。”若雪说起话来也不脸红,虽然林俊杰也是帅哥,但是跟蓝烈卿比起来,他就是丑男…… “好了姐姐做饭去了。”若雪找了个借口开溜。 “好,我先到后院去玩了。”蓝烈卿屁颠颠地就跑去了后院。 看着蓝烈卿的背影,若雪有些犯花痴,嫁给这样的男人自己也不算亏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