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年代文里躺赢》 第1章 人在90年代，开局就是寡妇 ‘啪嗒！’一滴雨落在沈初念额头，凉意让她脑子清醒了一些，身上的疼痛也清晰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看到对面墙上一只红色喜蛛沿着房梁爬进了墙洞，洞口一缕灰尘在空气中飘荡目光一顿。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会来这里？为什么身上那么痛？ 记忆停留在她倒在血泊中，望着许炜和吕茶茶仓皇逃走。 自己在这里，那他们呢？ 啪嗒啪嗒的雨声拉回了沈初念的思绪，她四下看看，这里狭仄，遍布灰尘，雨水不断透过房顶的缝隙往下落成了水帘洞，地上没有一处干的地方。 房间里连张床都没有，她躺的是个柴火堆！ 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像开闸的洪水一般一股脑儿的涌入，她还来不及梳理就听到了一阵暴风哭泣和劝解声。 “大伟肯定是被沈大妹克死的，不能放她走。” “妈，大哥说得对，你把沈大妹打昏了，我们趁机把她扣住让她继续给咱家当牛做马，大伟从外面带回来的两个孩子也让她继续养。” “沈大妹外婆病得快死了顾不上她，她大姨巴不得她一辈子在我们这儿，对外也好开脱，沈大妹是舍不得两个孩子才不肯改嫁。” “哼，沈大妹那个扫把星必须给大伟赔命！” “犯不着再赔上条命！” “妈，大哥说得对，大伟不在了，家里不能再少人！” “大伟留下来的两个孩子要人带，大嫂二嫂我媳妇的没生过不会带，你岁数大了我们舍不得你太累，留下沈大妹一条狗命让她带孩子伺候我们。” “……呜呜呜，大伟才二十就不在了，沈大妹还活得好好的，这辈子她必须给老尤家当牛做马……” 沈初念脑子里浮现出三个大大的感叹号，沈大妹，尤大伟？？这不是吕茶茶看的那本年代文《九零薇时光》里的人物吗？ 原来她穿到了炮灰女配沈大妹身上，尤家最小的儿子尤大伟死讯传来沈大妹想离开尤家让婆婆尤菜花发现一怒之下打死了。 开局就是苦情戏模式，继承了两个继子女，身无分文，浑身的伤，真是好惨一女的￣へ￣ 她本是个天之骄女，人生从遇到对狗男女开始走向覆灭…… 倾尽平生所学研究出来的医学成果刚送走，还来不及扬名世界就被降维打击，来到了这贫瘠的年代，成了任人摧残的可怜虫。 淦！ 尤家这烂摊子谁爱要谁要，反正她不要。 沈初念听到外面的人陆续离开，尤菜花骂骂咧咧的拄着拐杖往这边靠近。 那洞口的灰尘被风吹跑，好巧不巧的bia在了沈大妹脸上，她默默口吐芬芳。 尤菜花气不平，想再收拾沈初念一顿，她走到柴火堆前对上沈大妹直勾勾的眼睛，双眼一翻，原地躺平。 论催眠，她是千王之王，沈初念跌入黑暗。 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惊叫和谩骂声，尤菜花被人弄走。 有人扯着她的头发把她拽起来掐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了几片苦药片子，强灌了一碗米汤骂骂咧咧的走远了。 昏昏沉沉的躺了不知道多久的沈初念感觉到危险，突然睁开眼睛。 看到一脸狰狞双眼血红的尤菜花举着手臂粗的一截棒子朝自己脑袋拍来。 沈初念直勾勾的盯着她，睡，睡！梦里啥都有！ 尤菜花双眼一翻，倒在床边，棒子砸在她身上，世界安静了。 沈初念微愣，她的能力暴涨了！ 自己闹出这么大动静，尤家没人出来收拾她说明家里没人，他们应该去送葬了，一家有事百家帮，村子基本是空的。 尤大伟下葬这天晚上，沈大妹外婆被气死…… 她得跑路去救，毕竟继承了沈大妹的身份。 跑路之前她得做两件事情，第一彻底脱离尤家，第二挣路费。 “咕噜~”沈初念肚子里闹起了空城计，胃里像火烧一样难受。 还是先填饱肚子，天要下雨，人要吃饭。 她强撑着下床，扶着墙去厨房，打开碗柜发现里面一点儿吃的都没有，还好她会做饭。 沈初念把尤菜花攒的面粉拿出来全倒在面盆里，加了点盐巴在里面。 这几天沈大妹起不来床，碗柜才没上锁，尤家防沈大妹甚于防贼。 好处都是尤家人的，脏活累活都是沈大妹的。 沈大妹的人生她不予置评保留看法，作为继承者，应该有最起码的善良。 沈初念往面盆里加了些水轻轻摇晃，灰面遇水裹成大小不一的雪团子，她拿筷子捡出来放在一边的空碗里，继续加水摇晃，知道把灰面都裹成了团子。 她要做最简单的疙瘩汤，补充一下体力。 家里没有西红柿，也没有鸡蛋，只有几根发蔫的小葱和半截丝瓜。 她把小葱切成葱花，丝瓜切片，扶着土灶台走到灶前坐下休息，缓过来一些，拿起灶头的打火机点燃一张干笋壳送进灶膛里。 笋壳上的火苗迅速吞噬竹叶，灶膛里轰的一下亮了起来。 锅烧热后沈初念舀了一丁点儿猪油放进锅里，等油化了加入丝瓜，刺啦一声，清香在厨房飘散，时令蔬菜的鲜味儿让她的心情好了不少。 饿得太久，软糯鲜香代代相传的疙瘩汤是最适合她的美味。 一只大白鹅顶开虚掩的厨房门，雄赳赳气昂昂的迈进厨房，看到沈初念迈着笨拙的步子，伸长脖子去啄她。 《九薇》中沈大妹去世这天家里养的大白鹅也走了，走的时候很安详，铁锅炖起来应该很香，毕竟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放养大鹅。 就是老了点儿！ 沈初念看着大白鹅开始倒数，三二一倒—— 大白鹅的嘴伸到她胳膊边那刹那头一栽，啪的一声栽在地上。 她的能力果然暴涨了，老天爷的亲闺女本闺女。 这鹅是尤菜花的命根子，今年二十五岁了。 尤菜花男人去世那年它被孵了出来，尤菜花拿它当命根子，他见证了尤老汉死后尤家人的兴衰荣辱，还送走了一个兄弟。 沈初念觉得大白鹅可能不仅是老死的，还是羞死的。 她煮好疙瘩汤，一边烧水一边吃。 吃完小半碗她就放下了，胃里舒服多了，也恢复了一些力气。 杀鹅拔毛一套操作下来累成二百五，休息了一阵才烧火炖鹅。 沈初念把疙瘩汤分了两次吃完，掩上门冒雨去后面。 第2章 呆子，扶我起来 后面那家被人征用了，里面住着一个大佬，《九薇》的重要男配之一凉以谦。 他来村子里是为了寻找被拐卖多年的外甥，书中的男主解子诚。 凉以谦有病，她刚好能治他的病。 凉以谦有钱，她刚好缺钱！ 沈初念突然有种自己来到这里是被老天爷抓了壮丁的既视感。 《九薇》中没有自己，凉以谦三年后就疯了自杀谢世。 天不生我沈初念，九薇万古如长夜…… “啊——”一声尖叫伴随着重物落地的声音，滚到了沈初念脚边。 沈初念还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一个高大挺拔五官深邃，神色冷峻却眼神癫狂的年轻男人冲出来掐她的脖子。 上来就锁喉，过分了哎！ 这就是凉以谦啊，帅得很具体，病得真严重！ 凉以谦目光一闪，双手掐住沈初念脖子那刹那闭上眼睛沉沉睡去，手垂了下去，人往地上倒。 沈初念搂住他的腰，整个人都不好了，狗男人好重。 她的小体格扛不住扑通摔在地上，凉以谦压在她身上把她的灵魂快压出来了。 金助理，就是滚到沈初念脚边的不明物体脑子里轰的一下，老板又会犯病，这穷乡僻壤的连个像样点的医生都没有…… 沈初念抬脚踹在躺在旁边眼神发直的金助理身上，“还看什么，赶紧把你老板搬开！” 噢，对对对，金助理连忙爬起来把凉以谦抱起来，扶进屋里安顿好赫然发现凉以谦居然没犯病，怎么肥事？ 他出去发现沈初念还躺在地上，“你，你没事儿？” “老娘全身上下都写满了老娘快被男人压死了，你觉得有没有事儿？” 金助理嘴角一抽，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思想还挺开放，“地上都是水，你怎么不起来？” 老娘要起得来怎么会不起来？沈初念丢给金助理一个大大的白眼，“呆子，扶我起来！” 其实这真不怪他！内地民风保守，他哪敢上手扶人家小媳妇，金助理一把把沈初念薅起来。 沈初念起来得又快又猛，头晕目眩，跌跌撞撞。 金助理手足无措的解释，“我，我没想到你这么轻。” 所以怪她咯？沈初念懒得跟个呆子计较，她身上都湿透了，还是赶紧算完账回去换衣服。 现在虽然是夏天，穿着湿衣服也容易感冒，毕竟沈大妹这身体战五渣都没有。 她跟着金助理进门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才我给你老板治病了。” “你是咋做到的？”老板每次发病都是一次特大灾难，他就是灾难最大受益者。 今天刚开始就结束了，简直跟做梦一样。 而且她碰过老板，老板居然没事儿，这是个奇迹！！！ 沈初念朝金助理伸手，年轻人知道越多死得越快，“诊疗费封口费，五百块人民的币。” “哎，好！”金助理颠颠儿的翻出钱包，数了五百（像割肉一般）递给沈初念。 沈初念弹了几下确定是真的，收起票子扶着墙离开。 “让你老板少吃点，回头把媳妇压死了可没地方哭去！”她想起凉以谦没结婚，遗产全留给了他外甥，好，告辞。 “先生吃得很少！”金助理想控制抽搐的嘴角，没控制住。 她忽略这茬了，凉以谦不但有躁郁症，还有厌食症，长期失眠，他能活到25岁是个奇迹。 今天先走为敬，他日等他们上门求医。 沈初念对钱不感兴趣，主要是年纪越大越喜欢钱上面那四个男人。 想她上辈子视金钱为粪土，一不小心就成了熊猫级别的，功成名就父母却双双离开了她。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最最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人没了，钱还在银行里，遗产无人继承，不知道会便宜谁。 沈初念回到尤家换了一身衣服，依然觉得浑身发冷。 连心都凉了！这身体基本算是废了…… 还好她来了，可以抢救一下。 她炖好鹅，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先抢救一下自己的胃。 鹅肉就算了，现在的她要不起！ 作为吃货，看到美食吃不成实在太糟心。 沈初念移开视线，收拾好残局，操起一个补了十几个眼的搪瓷盆子连汤带鹅舀起来，端到外面的大桌子上就听到了脚步声。 “啊，今天有肉吃！”一个七八岁大小的男孩钻进来，小黑手上去撕了一个翅膀就往嘴里塞。 靠在椅子上的沈初念扫了他一眼，这孩子今年八岁，尤大伟才二十，肯定不是亲生的，天晓得从哪抱来的。 尤大伟乐意喜当爹，沈大妹愿意喜当妈。 她，沈初念不愿意！ 上辈子是成功人士，累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何夕才会让吕茶茶那婊砸钻了空子。 这辈子她就是来度假的！！！ 尤家全员恶人，尤老大脑子还算清楚，离开的事情着落在他身上。 说曹操曹操到，尤老大走进来看到桌上的鹅翅啃得满嘴流油的小侄子，“这鹅哪来的。” 沈初念听而不闻，闭上眼睛养神，准备应付接下来的大战。 尤老大觉得沈初念哪里有点不一样了，铁锅炖大鹅实在太香了他顾不上细想，走到桌边伸手撕下一条腿啃起来。 其他人闻着香味儿进来把大鹅分来吃了，防备的目光一直溜着躺在椅子上的沈初念。 沈初念：这一家子脑子都不太聪明的亚子，倒是给她省了不少力气。 尤家人风卷残云一般吃完大白鹅，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屋子。 尤老大没看到尤菜花，对自己媳妇努努嘴，“你去看看妈。” 尤老大媳妇爬起来去尤菜花没看到人，“妈不在房里。” 村子里也没有，她老人家…… 尤老大有点慌了，连忙招呼一家子去找人。 很快在尤大伟房间里找到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尤菜花，七手八脚的把她扶起来送回房间。 尤老大领着两个兄弟去外面找沈初念兴师问罪。 “妈为啥会睡在地上？” “妈身上的伤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你居然敢打我妈，看我捶不死你！” 第3章 坑货 尤老大拦住冲动的尤老三，沈大妹身体还没好，再打很可能把人打坏或者打死。 那就没人给他们当牛做马了，还得养个残废或者摊上人命官司。 今天的沈大妹简直变了个样，尤老大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沈初念听而不闻，扫了一眼堂屋里的众人，“趁着大家都在，我宣布一件事情，我要和尤大伟解除婚姻关系回娘家。 这些年我在尤家做牛做马你们得给我补偿，多的我也不要，20就行。” 《九薇》中沈大妹死后尤老太婆把家里仅存的20块积蓄花在了遮丑上面，结果也没遮住爆了出来，一蹶不振没多久就挂。 那钱花了也没起到啥作用，还不如补偿补偿沈大妹。 “做梦！”尤老大断然拒绝。 沈初念似笑非笑，“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是在通知你们，你们上山的时候我写了封信放在后面的年轻人那里，实名控告你们买卖婚姻，虐待妇女，如果你们放我走，他就会销毁那封信。” 尤家上下气坏了，沈初念要翻天。 暴脾气的尤老三死死的盯着沈初念，你居然敢阴我们？ 沈初念挑眉，阴的就是你们！ 尤老三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似的，恶向胆边生，如果把沈初念打死…… 你别乱来，尤老大连忙拉了他一把，沈初念的话尤老大连标点符号都信，因为沈大妹从来不撒谎，有文化的婆娘真踏马的操蛋，还好他们婆娘都没文化。 他像驴拉磨似的转圈圈想了好一会儿才咬牙点头，“老三，把那20块钱给她，让她滚蛋。”回头再想办法把她弄回来。 “她克死了大伟，凭啥要给她钱！”尤老三坚决不同意。 “不给她钱你等着警察来抓人。”家里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欺负过沈大妹，她一告一个准，一时大意被沈大妹钻了空子他们不得不就范。 尤老三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钱掏出来甩到沈初念身上，“滚滚滚！” 沈初念把钱捡起来，一张张展平叠起来揣进兜里，“滚当然是会滚的，但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滚，你们让村长给我打个证明，证明我跟你们尤家以后再无瓜葛。 我和尤大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签名盖章我拿到证明就麻溜的滚出尤家村永不回头！” 尤大伟没死半年后就会回来，沈大妹和尤大伟没领结婚证，证明她一定要拿到手，那比离婚证还好使。 “大伟都不在了，还婚什么婚，我看你是脑壳昏……我给你松快松快。” 尤老大抓住尤老三的胳膊你别闹了，“去找村长开证明！” 尤老三重重的哼了一声，跑去村部搞了个证明回来甩给沈初念。 沈初念捡起来浏览了一遍，“这个不行，必须加上沈大妹和尤大伟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尤老三指指沈初念，你给老子等着！ 他跑去村部重新搞了一张回来拍在桌子上。 沈初念检查后收起证明，回自己房间拎起沈大妹收拾好的行李出来。 尤老三追上去拽住她的行李，“这个你不能带走。” “这是我带来的东西，我凭啥不能带走。”连几件破衣服都不让带走，不讲武德啊，王八蛋！ 尤老三脖子一梗，“进了我尤家的门就是我尤家的东西。”包括你，先让你猖狂一下，等你回来打不死你。 沈初念问候了尤家老祖宗后，松开编织袋慢腾腾往外走。 没有负担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尤老三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把编织袋丢在地上。 家里几个女人顿时扑上去抢她们中意的东西，没人侍候有点东西也好。 尤老大肚子响起一串咕噜声，连忙提着裤腰往厕所跑。 完球咾，今天油水太大，身体遭不住！ 尤老三冲在他前头，留下一阵臭屁，骂骂咧咧回去换裤子！ 尤家上下陷入窜稀的窘境，打起了抢厕所的战斗。 尤老大从茅厕出来留意看了一眼后院没有发现家里的大鹅，刚才一路回来他特意留意过，大白鹅不在外面，那他们刚才吃的…… 尤老大眼前阵阵发黑，“沈大妹，你阴老子！” 家里大大小小很快得知他们刚才吃的是家里的大鹅全都慌到了极点冷汗直流。 沈大妹你个狗x的，尤老三想去追沈初念，突然肚子又响了起来，忙提着裤子往茅厕跑。 尤家老小拉得腿都软了也没止住，没力气去追沈初念，也不敢去找后面的年轻人麻烦。 这个年代有车，有大哥大的人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他们不是村子里的人，在村子里停留不了多久。 等他们走了他们再去找沈大妹算账，这辈子沈大妹都别想逃出他们尤家的手掌心，必须给他们尤家做牛做马到死。 被坑一把的憋屈，拉肚子拉得两眼发花，还担心老太太醒了跟他们算账让尤家上下全都成了地里打蔫的小白菜。 隔壁村子的赤脚医生去他隔壁镇姑娘家吃满月酒了，他们连喊人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等老太太醒来送他们去镇上，可他们又害怕老太太醒来，沈大妹就是个坑货。 沈初念不知道尤家人这么快就中招了，一步一滑在泥泞的路上摩擦，颠颠倒倒似魔鬼的步伐，一步滑出去没收住跌到了田里打湿了裤腿。 她仰天大笑三声，爬起来继续。 只要她爬得快，摔倒就追不上她。 往常十分钟的路程，沈初念走了一个小时，累成一条咸鱼，在路边歇了好久才坐车去市里大医院看病，顺便做了个全身检查，找护士要了点开水吃了一次药，然后写了两封信寄出去。 一封寄到镇上派出所揭发尤家的罪行，一封寄到沈大妹大姨杨清莲的单位。 欺负她的，谁也别想跑。 不扒掉他们一层皮，算她沈初念输。 沈初念又休息了一会儿，等药效上来头没那么晕了才回杨家湾。 此去她就一个目标，在年代文里躺平当咸鱼。 上辈子没吃过，没玩过，没去过的通通都到她的碗里来。 第4章 蹊跷的排骨妹 天快黑的时候凉以谦才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凑过来的金助理有些恍惚。 他睡着了？ 全身放松的感觉太久远了，仿佛是上辈子的经历。 金助理揉揉胳膊，晚上好冷啊，明明刚刚他还有点热。 先生被那个大胆的小媳妇染指竟然没有生病实在太离奇了，今天的一切都太离奇了！ “先生，对不起！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太快，等我反应过来你们已经摔一起了，你感觉怎么样？我通知曲主任过来一趟或者给他打个电话咨询一下？” 凉以谦的意识渐渐回笼，弄清了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今天他犯病了被一个排骨妹催眠……他走遍了世界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催眠师却在这个穷乡僻壤遇到了，高手在民间！ 排骨妹碰过自己，他居然没有犯病，这太蹊跷了。 凉以谦看看一边放下来的蚊帐，一边没放下来的蚊帐，皱眉将放下的那边挂了回去。 金助理揣着小心继续汇报，“先生，今天你睡着之后前面那个小媳妇沈大妹找我要了500块钱当治疗费。” 小……媳妇？排骨妹结婚了？ “听说她结婚三年了，在省城读师范大学，这就奇怪了，内地这边是不允许上大学期间结婚的，她都考上了大学为什么还在村子里找男人呢。 那个男人在外面生了孩子抱回来让她养她就养，是村子里逆来顺受的典型。” 师范大学跟心理学不沾边排骨妹怎么会瞬间催眠？他和金元来村子里从未暴露身份，她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 “先生，今天你睡了一天肯定饿了，晚上你想吃点什么？” 凉以谦皱眉，世界上为什么还有吃饭这样无聊的事情？ 金助理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家先生厌食的毛病又犯了，“先生，你那个……是不是好了！” 凉以谦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好了，“让她来见我！” “她回杨家湾了，以后不会再回来。” 为了打听这个，我连色相都出卖了，老板会不会给我加工资？ 你想着，凉以谦突然有些烦躁，掀开被子下床。 前面传来尤老太婆惊天动地，声嘶力竭的哭声让他烦不胜烦，“回市里！” “好的，先生！” 金助理麻溜的收拾好东西，开车载着凉以谦离开。 经过尤家时看到羊老太婆捧着鹅毛在院子里寻死觅活，一家子提着裤子劝她。 听说尤家那只鹅都25岁了，老成这样还能吃？ 金助理转念一想，这么老肯定成精了比人参补？早知道给先生弄一碗好了，他身体虚应该好好补补。 后视镜里的凉以谦一脸嫌弃，“名字？” 金助理很快就明白了自家老板说的是啥意思，“沈大妹。” 凉以谦皱眉，这是人名？ “她就叫沈大妹，我特意问过。” “查。” “是！” “阿嚏！”沈初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蔫哒哒进杨家湾。 沈大妹死了，我沈初念过来了。 这一天折腾下来，她的生命条就剩下百分之十。 沈初念一步几滑，在地上摩擦得冷到骨子里，费劲巴拉的爬上一道坡，终于到了沈大妹外婆何秀英家，发现后窗有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e，那个人是《九薇》中的恶毒女配，沈大妹的表姐，白怜。 今天沈大妹的弟弟沈兴又赌输了被白怜发现，恳求白怜不要告诉何秀英。 白怜告诉他除非他把沈大妹跟男人苟合被人抓到被迫嫁人的消息告诉何秀英，沈兴走投无路之下照做，本就重病在床的何秀英一命呜呼。 看现在这情形，白怜已经逼过沈兴正在等结果。 沈初念听到沈兴带着哭腔大喊，“外婆，外婆！！！” 她连忙进去催眠了何秀英，何秀英脸上挂着眼泪和愤怒沉沉睡去，累得虚脱的沈初念一屁股坐在床边喘气。 沈兴抓住她的手，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姐，姐你回来了……” “我不是你姐！”你姐已经死了，沈初念冷冷的盯着他。 沈兴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才十五岁已经辍学一年，三年赌瘾。 沈初念觉得牙疼。 她一个强者混到了猪队友身边，这个阵容真是索然无味。 三年前白怜设套引诱沈兴赌博，反手把沈兴赌博的事情告诉了何秀英，又利用沈兴编排沈大妹，害死了重病在床的何秀英。 沈兴也就成了废棋，无人管束彻底放飞自我，变卖老屋输得一败涂地，还不起赌债被人打死在路边。 九薇中的女配沈兴的堂姐沈洁帮他收了尸，安葬在后坡。 沈兴顿时慌了，“你不是我姐你是哪个？” 我是你爹！ 外面的白怜悄悄绕过来，透过墙洞看到沈初念的背影，却看不到何秀英的状况，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沈初念感觉到什么，回头视线顺着墙洞看出去。 妖怪，受死！ 白怜感觉到一阵铺天盖地的倦意席卷而来，她睡了过去，身子倒在地上，那正好是个斜坡，她顺着斜坡翻滚翻滚…… 沈兴听到动静，忙跑了出去。 沈初念不理会沈兴叫她帮忙送白怜去医院硬撑着吃了一次药，回到沈大妹的房间倒头就睡。 “许炜，吕茶茶你们这对狗男女一个渣，一个骗通通去死！”沈初念从梦中惊醒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她睁开眼睛看到悬着蜘蛛网的房顶愣了一下。 这才想起来自己穿书了。 沈初念你醒了，穿书很成功，你现在是个寡妇，父死母嫁，上有老下有小，一穷二黑，浑身是病。 这设定真香！ 她去上厕所被旱厕的味道熏得差点当场去世，蚊子还送了她好几个大红包。 洗手的时候仰天长叹，上辈子没吃过的苦受过的累一下子给她补齐了。 补得太猛，她有点消化不良。 沈兴蹭着地凑过来，“姐，我煮了点稀饭，外婆还在睡，她没事？” 你爸爸已死，不要骚扰她了，沈初念揭开锅盖盛了一碗稀饭坐到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小口小口喝起来。 这稀饭煮的真是稀啊，都能照出一张病态的小白脸。 我见犹怜，这长相很白月光！ 白月光一般都存在人深深的脑海里，所以沈大妹死了。 她来了，不做白月光，做只有棱有角的咸鱼。 第5章 一个吃货最基本的底线 她低头继续吃饭，虽然这汤饼味道糟糕透了，但它是食物啊！ 不浪费粮食是一个吃货最基本的底线。 端着水瓢的沈兴被晾了起来，小心翼翼的蹲在沈大妹后面八卦。 “姐，昨天表姐从大门口滚下去，我们把她送到医院去，听说有打石膏还要住院。 咱们是不是得打个电话通知大姨？这次她肯定又要怪到我们脑壳上。” 杨清莲这会儿应该知道了，村里有她的眼线。 《九薇》中何秀英死后杨清莲就来了村子里争这破房子，沈兴被赌债逼得紧把房子贱卖了。 杨清莲知道后气得半死，骂骂咧咧回城从此再也没有来过杨家湾。 沈初念吃完饭把碗底舔得干干净净的，端着碗回去。 沈兴颠颠儿的跟上，主动把碗拿过去洗。 沈初念走进何秀英房间，反手闩上房门，坐在她床边等何秀英醒过来。 不大一会儿，何秀英就醒了，她看到沈初念顿时急了，“你咋回来了，二娃子说……” “说啥？”沈初念直勾勾的看着何秀英。 何秀英愣了一下，刚才她想说啥来着？ 想不起来就对了，你好好养着，等我缓过来一些就带你去市里治病。 该替沈大妹尽孝我会尽孝，帮杨清莲你就别想了。 何秀英这辈子生下儿子后就守寡了，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长大。 人勤快，泼辣，特别能吃苦，唯一的缺点是偏心眼儿，心里眼里只有杨清莲。 她结婚十年才生下杨清莲，腰杆也直了，人也精神了。 紧接着第二年生下了杨清莲的玩具，沈大妹的母亲，老二杨沐莲。 第三年年尾，生下了儿子杨斌，他的到来也没有撼动老大杨清莲的地位。 而且老爹就死在那一年，村子里传他克父，何秀英特别不待见他。 他才几岁何秀英就把他分到了一边，让他自己过，娶媳妇生孩子一概不管。 沈大妹父亲出了车祸一命呜呼，母亲改嫁，她和沈兴一直跟着何秀英过。 何秀英攥着沈大妹父亲的赔偿金，那些钱全让杨清莲哄走了。 她觉得愧对沈大妹和沈兴，但凡有口好的就让给他们。 沈大妹舍不得吃都给了沈兴，她是何秀英养大的，对何秀英恨不起来，骨子里还有点愚孝。 沈大妹到了上学的年纪没钱交学费，在家待了一年机会才送上门。 沈兴到了读书的年纪，家里还是没钱。 沈大妹把养了十几年的头发剪掉卖了钱给沈兴交了学费，讨了百家布给他缝了个书包，后来悄悄捡垃圾攒钱供他读书。 三年前沈大妹考上了大学，杨清莲给她安排了一门亲事。 沈大妹不同意，杨清莲威胁她她没钱给老太太治病，只能看着她病死。 沈大妹只好嫁给了尤家村的尤菜花家的二流子，杨清莲拿走了彩礼，一分钱都没给她留。 也没有给何秀英看病，把彩礼钱昧下了。 她属貔貅的，只进不出。 何秀英肚子咕噜了一声，她揉揉空瘪瘪的肚子，好像一天多没吃饭了。 沈初念打开房门，看到沈兴端着一碗汤饼站在外面。 她越过沈兴，径直出去了。 沈兴摸摸鼻子，端着汤饼进去给何秀英喂完，把碗送到厨房跑到沈初念房间，看到沈初念又躺下了，他蹭着地走过去。 “姐——” “我不是你姐！” 沈兴顿时红了眼眶，“姐，你永远都是我姐！” 沈初念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白怜来做什么，外婆怎么会变成那样？” “我，我……”沈兴张口结舌，出了一脑门子冷汗。 “你不说，我替你说，你欠了赌债，被白怜发现了，她跟你说如果你在外婆面前编排我偷人，就不把你赌博的事情告诉外婆。 外婆早就知道你在外头赌，她是活生生被你气成那样的……如果昨天我没回来，明年的昨天就是外婆的忌日。” 姐，姐是怎么知道的？沈兴大惊失色，扑通跪在地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沈初念晦气死了，她还没死呢，反手抓起枕头朝沈兴丢去，“滚！” 沈兴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抹了一把脸出去，踉跄着出去。 隔壁的小伙伴杨清水骑着自行车过来，“二娃，我们去镇上耍？” 沈兴蹲在大门口，蔫头耷脑的摇头。 嘿，以前都是沈兴拖着他去耍，今天他找上门沈兴居然无动于衷，“哎，是不是何婆婆晓得你去赌钱不让你去啊？” “我姐回来了！”她让我滚！呜呜呜！ 姐从来没骂过他，沈兴心酸得抹起了眼泪。 杨清水一愣，沈大妹上了大学就没回来过，瞒着何婆婆放假在省城打工，其实是回尤家村侍候她男人去了。 这事儿也就杨奶奶和沈兴不知道，他们都清楚。 “哎，你姐夫死了是不是真的？” 沈兴抓起手边的小板凳，跳起来去打杨清水，“老子跟你兄弟一场，你个龟儿子居然编排我姐，打不死你！”表姐也编排姐，到底咋回事？ 杨清水瞳孔一缩，蹬着自行车一溜烟不见了影。 市里某小楼里，凉以谦坐在沙发里浑身嗖嗖冒凉气，昨天晚上他又失眠了，就很暴躁。 金助理努力降低存在感，林哥，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金助理快被自家老板释放出来的冷气虐得自闭的时候，派出去的保镖队长林森终于回来了。 “先生，查到了，沈大妹父亲在她六岁那年去世，母亲改嫁后她和外婆弟弟相依为命。 沈大妹今年二十一岁，是省城师范大学大三的学生。 但她学籍上的名字并不叫沈大妹，叫白怜，她从上学开始就用的白怜这个名字。 沈大妹和白怜是姨表姐妹，她们有五分像。 沈大妹替白怜读书这件事情是白怜母亲杨清莲一手操办的，沈大妹被卖到尤家当媳妇也是杨清莲一手策划的。”他把一叠资料双手奉到凉以谦面前。 凉以谦接过去一目十行浏览完放下文件，“把她接来！” 林森不敢违抗凉以谦的命令，冷冷的扫了金助理一眼，不情不愿的离开。 金助理摸摸鼻子，立即跟上。 第6章 还是肉包子打狗了 蹲在门口早已石化的沈兴听到汽车喇叭声终于回过神来，眨眼间他就看到一辆汽车停在门口的斜坡下面。 村子里的一群孩子双眼放光，围着汽车叽叽喳喳。 他想去看看，可腿麻动不了。 金助理打着伞下车吓得一群小孩跑远了些却不肯离开。 “这里就是何秀英家？”金助理拎着皮包大踏步走进去。 沈兴上下打量了金助理一番，这个城里来的男人来找外婆干什么？“不是！” “你就是沈大妹的弟弟，劳驾请你姐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情要找她，这是我的名片。”金助理打开皮包，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沈兴。 沈兴一脸狐疑的接过名片扫了一眼，这人来自香江，香江在哪里？“我姐不在。” 他的话音刚落，屋里就响起了沈初念有些迷糊的声音，“谁啊？” 沈兴脸有点痛，发现门外有人探头探脑，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沈初念连忙自报家门，“沈小姐，咱们昨天刚见过。” “噢，是你啊！”凉以谦的特别助理，绰号金元宝，长得像年画娃娃。 沈初念爬起来，仿佛踩在棉花上似的飘了出去。 金助理见她下盘不稳，飞奔过去搀扶她。 沈初念没有拒绝，强行坚强可能摔个狗啃屎，那她的脸可就丢远了。 沈兴搬来一把破破烂烂的藤椅放在门口，脸上堆满了谄媚了的笑容，“姐，你坐。” 沈初念坐下去，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金助理有何贵干？” 她怎么会认识自己？金助理回头看看大门口披着蓑衣戴着斗篷打着伞熙熙攘攘的村民，转头压低了声音，“我家老板请你过去。” “没这必要，我们已经两清。”沈初念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在门口窃窃私语的人群里搜寻。 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杨清莲的眼线，杨九花。 金助理感觉自己的钱包发出焦灼的呐喊，我的肚皮要空了，“老板还有事情要跟你面谈，你看……” “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沈兴送客！”凉以谦的身世太复杂，又是《九薇》的重要男配，她不想跟他走得太近。 金助理明显感觉钱包在垂死挣扎，他额头的冷汗都出来了，“沈小姐……” 沈初念站起来，扶着墙进门。 金助理的钱包奄奄一息，他上前一步还想努努力。 沈兴挡住他的路，拿眼睛瞪他，你想干啥？ 金助理无奈转身，在村民的围观中坐上车扬长而去，一群孩子做鸟兽散。 围在门口的人不肯散，七嘴八舌的问沈兴。 “二娃子，那是哪个？” “二娃子，他是不是来找你姐？” “二娃子，你新姐夫是个大老板？” 沈兴火冒三丈，操起铁扫把撵人。 村民翻翻白眼，骂骂咧咧的走了，都找上门来了还不承认。 杨九花走在最后，一步三回头。 沈兴丢下扁担，回去找沈初念，“姐，他们说的是真的？” 沈初念置若罔闻，放下比脸还干净的盐罐，掏出十块钱递给沈兴。 “去镇上买包盐，打一斤菜油，买上一斤鸡蛋，再割两斤瘦肉，如果你敢把我的钱拿去赌，你就死定了。” “哎呀不会的，我都改了，我借杨清水的自行车去镇上很快就回来！” 沈兴接过钱，操起菜油瓶子撒腿往外面跑，脚底板翻飞，溅起几点泥。 沈初念连忙躲开，戴上斗篷蓑衣拉上房门，冒着小雨打着赤脚到菜地摘菜。 何秀英种了不少菜，但那些菜从来吃不到他们嘴里，不是拿去卖，就是给杨清莲送去，现在她当家，想吃啥吃啥。 这会儿都中午了，家家户户都在做饭，沈初念基本没遇到什么人就到了菜地。 茄子，摘！ 豇豆，摘！ 番茄，黄瓜，辣椒摘摘摘！ 临走时经过家里水田看到角落里的藤儿菜长得不错，她掐了一把丢进篮子里，满载而归。 进门听到何秀英咳嗽的声音已经免疫，回来这一天尽听见这动静了。 何秀英一辈子苦熬苦挣为杨清莲精打细算，杨清莲没念她一点好，对她还不如家里的狗。 沈初念从鼎罐里弄了热水把脚洗干净穿上破凉鞋，然后把家里米缸里见底的米淘干净放在灶台上拿锅盖盖住。 这点米就能煮点粥，她掺了两瓢水下去，盖上锅盖，烧火煮饭。 沈初念抬头看看房顶，细雨从缝隙漏进来，这厨房做啥菜都有汤，房子真得翻翻了。 她把饭煮好，玉米饼也热好了，沈兴还没回来。 得，还是肉包子打狗了！ 沈初念对付着吃了豇豆粥和玉米饼，把何秀英的午饭端进去。 何秀英看到稀饭里还有豇豆顿时就急了，“豇豆是哪来的？” “家里自留地里摘的。” 何秀英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嗓子里霍霍响了半天，沈初念担心她就那么过去的时候，她终于发出了声音，“那是留种的，你都敢吃……” “那么多豇豆，留种用不完！” “还要拿去卖，家里盐巴，猪油米全都要买，你咋能拿来填嘴？” “我不填嘴拿给杨清莲填嘴？” 何秀英一噎，指着沈初念嚷嚷，“她是我的女，吃我点东西咋了？” “我还是你外孙女呢，吃你点东西咋了，饭我给你放在这儿，你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留着给我和沈兴当夜饭。”沈初念放下饭，甩手走了。 何秀英愣了一下，气得眼泪纵横。 她端起稀饭稀哩呼噜的往嘴里扒饭，一边吃一边哭。 沈初念都睡了一觉起来了，沈兴才被杨清水送回来。 一身泥泞，头发湿透了，脚也受了伤，蔫巴巴的站在沈初念面前的沈兴头垂到胸前，不敢看沈初念。 杨清水陪着笑脸跟沈大妹解释，“大姐，我们想去翻本，哪晓得……” 沈初念一把扯住沈兴右边的耳朵，把他往里面拖。 “疼疼疼，姐你快松手，耳朵要揪脱咾。”沈兴疼得直冒眼泪，连忙加快了脚步。 沈初念把沈兴拉到北面墙边，松开他的耳朵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跪下！” 沈兴不敢反抗，捂着耳朵老老实实跪着。 杨清水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溜了。 第7章 是你们先动手的，这可怪不得我 沈初念找来剪刀把后脚跟处断掉的塑料凉鞋剪成了一只拖鞋，另外一只还没怎么坏的也剪成了拖鞋。 败家子啊！沈兴暗道。 沈初念阴恻恻的视线飘过去，他瑟缩了一下，揉揉空瘪瘪的肚子，“姐，我饿了！” “你赌的时候咋不饿？”沈初念穿上凉鞋走了几步，感觉还凑合。 今天一直在落绵绵雨，沈大妹这身体还没好出不了门，家里的生活用品基本要添置一遍。 她还要添些衣服鞋子，沈兴靠不住，她有些犯愁。 两个小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渐行渐近，沈初念看清他们是谁，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尤大伟的儿子走到门槛边，眼巴巴的望着沈初念，“妈，我要吃……” “哪个送你们来的，老娘剁了他的狗腿。”沈初念冲到厨房里找到一把菜刀追出去。 两个只会窝里横的熊孩子撒腿跑进雨里，鞋子跑丢了都不敢回头捡，很快不见了踪影。 沈初念放下弯刀，坐在大门口的凳子上回血看到一只大花蚊子落在自己胳膊上。 老娘就这点血，你们也下得去嘴。 是你们先动手的，这可怪不得我。 啪，沈初念一巴掌拍下去，蚊子命丧她掌心。 都被拍扁了，血流了出来，可惜还不回去了。 沈兴推了推自己的下巴，“姐，他们为啥叫你妈，你真的嫁给了那个……” 沈初念丢掉蚊子，回头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沈兴咽咽口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完了完了完了……”警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沈家门口。 送侄子侄女没送掉的尤老三领着两个熊孩子冒雨回去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里特别解恨，一手拉起一个孩子往回走。 突然肚子又一阵乱响，连忙丢下两个孩子往附近草丛里窜……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就拉了一裤兜。 尤大伟的两个孩子站在路边，互相嘲笑对方拉到裤子里。 抬头看到尤老三往东边走了，立即拔腿去追。 警笛声把村民召了过来，大家冒雨吃瓜。 两个公安下车跟着村长飞快走进沈大妹家里，沈初念立即站起来，来得挺快啊！ 公安把村长支走了，看看这四处漏雨的房子，瘦骨嶙峋的姐弟，这家日子不好过啊。 沈大妹把家里的凳子端来，张罗他们坐下。 公安甲点点头，到底是上过大学的妹娃儿，见过世面遇到事情不慌不乱。 他坐下后，公安乙挨着他坐下掏出本子记录。 公安甲开门见山，“我们收到了你的举报信，具体跟我们说说。” 沈大妹一五一十的把杨清莲买卖婚姻的始末告诉了他们，“杨清莲拿到钱后告诉我给外婆看过病了。 其实她把钱昧下了，又瞒着外婆说我放假在外面打工挣学费。 她两头哄把我推进火坑，把外婆往黄泉路上送。” “你一个有主见的大学生，为啥……会被杨清莲摆布？” “我是外婆养大的，她为了我和弟弟积劳成疾，我不忍心她没钱看病。 家里早已经债台高筑，现在大家都穷哪有那么多钱借给我们，像我们这种家庭去贷款人都不会给贷。” “……那你和尤老大扯没扯结婚证？” “没有，当初我被杨清莲送过去，他们尤家几房人吃了个饭就算结婚了。 我离开尤家村之前找那边的村长开了个证明。”沈大妹从兜里翻出证明，双手递给公安甲。 公安甲浏览后，递给公安乙，“拍下来！” 公安乙照做。 公安甲继续问道，“既然你有办法走，为啥早不走被磋磨了这么久？” “我以为我忍能换得外婆得到治疗，直到前几天我才晓得我错了，恰好发生了尤大伟失足落水丧命的事情我就回来了。 你们来之前几分钟尤家把尤大伟从外面带回来的两个孩子送到我这里来让我赶走了。” 公安甲眉头紧皱，“我们会去尤家走访，你说的这些我们也会核实，这个案子水落石出前你暂时不要出远门，随传随到。” “好！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 公安甲点点头，带着公安乙离开。 沈兴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扭头对沈初念说道，“姐，大……杨清莲是机关的，咱们怕是告不倒她。” 沈初念冷哼，倒了一碗开水坐在门槛上刚把药吃完，金助理又上门了，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的钱包驱使他回头的。 “沈小姐，你知道尤老三为啥把尤大伟那两个孩子送来吗？” “为什么？” 金助理拨通凉以谦的大哥大，“先生，沈小姐要跟你谈谈。”他把大哥大递给沈初念。 算你狠，沈初念把大哥大接过去放到耳边，“喂——” “沈小姐，为什么拒绝？” “凉先生又为何执着，凭你的能力找个像我这样的人不难。” 你这样的人不难找，但像你这样各方不靠的难找？“……沈小姐要怎样才肯面谈？” “我不想怎样，我也不想谈。” 凉以谦…… 就有些头疼，“我可以帮你惩治杨清莲。” 沈初念犹豫了0000000000000000000000001秒，“金助理得先帮我做些事情。” “把电话给金助理！” 沈初念把大哥大递给金助理，“你们老板找你！” 金助理屁颠屁颠的把大哥大接过去，走到一边接电话。 沈初念看着他不断点头暗暗感叹，想避的还是没避开。 沈大妹的太低，东风不断往面前送，她借势翻个身，至少先给自己搞一双像样的鞋子穿，她都快被冻死了，嗷—— 金助理接完电话颠颠的跑过来，“沈小姐，你有什么要让我办的请尽管开口。” “我要买五斤大米，五斤灰面，一斤鸡蛋，两斤精瘦肉，一斤菜籽油，一条长袖连衣裙，一双36码的女式黑色靴子，回来给你结账。” 金助理满头黑线，他还是头一次办这么小的事情，“好的你稍等。”他转身就走。 沈初念叫住他，呆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金助理话音一落立即反应过来了。 “昨天晚上尤家那老太太醒来后大闹，因为肚子疼送到医院医生一查，你猜怎么着，嘿，老蚌生珠，她怀孕了！ 尤家几兄弟死活不相信，差点把医院拆了，医院坚定他们的诊断没错，再耽误下去老太太会有生命危险。 尤家人才信了去跟尤菜花商量没找到人，现在还在找呢，家里没人看孩子就送过来了。” 金助理都离开好一会儿了，沈初念还在感叹。 第8章 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祖宗 尤老太婆六十多岁高龄，一个寡妇有了。 她几个儿媳妇年纪都不大，结婚好多年怀不上。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沈初念再一次冒雨打赤脚去村子里请赤脚医生来给何秀英看病，何秀英却耍脾气不肯看，“病死算了，省得沈大妹那个天杀的气我。” “老嫂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大妹好心好意请我来给你看病你还骂人。” “老五，我们自留地头茬的豇豆，没留种没卖钱那个天杀的都敢吃。” 你不是心疼那些豇豆，你是心疼杨清莲没吃上，赤脚医生心里明镜似的。 “老嫂子，大妹一个姑娘家能吃多少，你给你看看你到底咋回事儿，弄点药吃好了你好去给清莲送菜。” 何秀英被说动了，她都好多天没去市里了，清莲那里肯定没菜吃了，得赶忙好起来好出门。 她伸出手叨叨自己这痛那痛…… 沈初念去厨房弄水洗了个脚，趿上拖鞋，等了几分钟医生才出来压低声音对她说。 “大妹，我也就能拿点药缓解一下你外婆的咳嗽身上痛啥的，她得去大医院才医得倒，得尽快送她去，晚了恐怕……” “好，那就先帮她弄点药，等天晴起来我带她去市里看病。” 赤脚医生点点头，“你这姑娘心好，又孝顺以后会有福报的。” “借你吉言，沈兴受伤了，你给他包扎一下，我顺便把以前欠你的药费结了。” “好！”赤脚医生很高兴，提着药箱朝沈兴走过去。 沈兴连连摇头，“五叔，用不着。” 赤脚医生回头看沈初念，征求她的意思。 沈初念把板凳端过去，放在医生身后。 赤脚医生让沈兴坐在板凳上，把裤脚挽起来。 沈兴怯怯的看了一眼沈初念，不敢起来。 沈初念挑挑眉，“还要我拿八抬大轿来抬你才肯起来噻？” 沈兴连忙爬起来，挽起裤脚坐在长板凳靠中间一点的位置。 赤脚医生给他包扎好伤口，又给他拿了点药告诉他怎么吃。 叮嘱他要按时吃，不要粘水，明天去换药，何秀英的药得回去拿。 沈初念看看外面的绵绵雨，有些头大，她不想打赤脚出门去给何秀英拿药，沈兴瘸了去不了…… 赤脚医生看出她的心思，“大妹你不用去，我回去拿过来，反正我还要回去看账本。” 沈初念松了口气，“五叔，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赤脚医生摆摆手，打着伞回去了，不大一会儿就把何秀英的药带了过来，顺手带来了账本。 沈初念结了账，还剩下250，真是个让人蛋疼的数字。 她把赤脚医生送出门，听到何秀英把沈兴叫进去了。 眨眼的功夫，沈兴一拐一拐的出来告诉沈大妹，“外婆问我刚才是哪个来了，我没敢说是公安，说是大伯过来说掰苞谷的事。”他揉揉空瘪瘪的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 沈初念对他的动作视而不见，何秀英耳朵背，离太远说话就听不清楚，听到何秀英叫自己，听而不闻，肯定是让她去给杨清莲送豇豆，她只想把杨清莲送牢里。 金助理把东西买回来，还带回来了尤菜花的后续。 找到人了，在河里泡肿了浮了起来。 沈初念暗道，虽然事情跟书里有些出入，但结果还是一样的。 她抬起手腕想看看时间，发现自己手腕上空空如也。 卧了个槽，习惯总是改不了，得赶紧入一块手表。 她给金助理结了账，终于不是250了，“金助理，我有点饿了，我们吃完饭再过去，我不吃饭就莫得力气，莫得力气就没法干活。” “好。”金助理的内心已经暴走，你可真是个磨人的小祖宗！ 沈初念兴高采烈的去厨房做饭，沈兴揉着肚皮一瘸一拐的跟上，还没烧上火就被何秀英叫走了。 一斤鸡蛋称了九个，沈初念一碗打了三个加入盐巴搅散，加水撇去泡沫，往锅里掺上水，放上蒸格，全部放进去蒸。 然后切了一小块肉下来，洗干净后切片。 沈兴跑拐着回来，一边烧火一边汇报，“姐，外婆让你把家里的豇豆给杨清莲送去。” “哪里还有豇豆。”沈初念头也不抬的把肉片切成肉沫。 沈兴看了一眼寮箕（将米和米汤分离的工具）里的豇豆，什么也没说。 这么多年啥都是杨清莲先吃，轮也该轮到他们了。 金助理在外面，硬着头皮拨通了凉以谦的电话，“先生，沈大妹要吃了晚饭再过去，吃饱了心情愉快跟您才能谈得愉快……” 他感觉到电话那边呼的一下吹来了西伯利亚的超强冷气流，整个人都被冻懵了。 耳边传来忙音，他长松一口气，缓缓解冻g。 沈初念把瘦肉切成肉沫，揭开旁边的锅盖。 沈兴连忙去烧那个锅，恁们丁丁点儿肉够哪个吃的？ 沈初念剥了几瓣蒜切成沫，锅也烧热了。 她往锅里倒了些菜油，等菜油的泡沫散了后，她把肉沫倒下去翻炒，加入蒜末，辣椒花椒炒到变色。 金助理的魂被那神奇的香味儿勾走了，鬼使神差的走进厨房看到沈初念往锅里撒了一小撮葱花，将肉沫盛起来。 随后揭开旁边的锅，蒸蛋蒸得将将好，多一分则老，少一分没熟。 她把蒸蛋一一端出来，拿勺子舀了肉沫放到蒸蛋上面。 “咕咚！”金助理咽了下口水，在安静的厨房里，显得特别响亮。 看你谗的！沈兴无情嘲笑。 沈初念看了他一眼，你把口水擦擦再说话。 沈兴讪笑，“姐，今天少吃了一顿饭，我都饿bia了，哪碗是我的？” “沈小姐，你的蛋卖不卖？”这么香的蒸蛋可能挽救一下他岌岌可危的小钱包。 这不是我的蛋，是鸡的蛋，“100块一碗，要现金！” 金助理转身就走。 嘁，100块都不给我，还香江来的呢，沈初念拿起一个勺子，在沈兴的目瞪口呆中舀走大半碗鸡蛋羹，“要吃就端走，不吃我留着明天……” 眼前一花，那碗就不见了。 第9章 如果碗能吃，她就把碗吃了 沈兴坐在灶前的小板凳上不断往嘴里扒鸡蛋羹，原来鸡蛋是这个味道，这也太好吃了叭，舌头儿烫起泡也没有慢下来。 金助理拿着保温桶回来，掏出一张伟人头递给沈初念。 沈初念看他的眼神就跟看到财神爷一样，她笑眯眯的把其中一碗鸡蛋羹扣在了金助理的保温桶里，连碗底粘的也刮了进去。 真香！金助理深吸几口气，盖上保温桶离开。 沈兴吃完鸡蛋羹，捧着碗走到沈初念身边。 沈初念吃着鸡蛋羹慢悠悠的问，“好不好吃？” “好吃。”沈兴眼巴巴的看着沈初念，姐会给他留点，以前都是这样的。 沈初念把所有的鸡蛋羹都吃完了，还把碗舔得干干净净的，如果碗能吃，她就把碗吃了。 沈兴的脸色有些绷不住，姐变了！ 沈初念依依不舍的放下粗瓷大碗，“今天的鸡蛋羹本来应该有你一碗，你去赌我就卖给了别人，你吃的是我分给你的。 我在杨家湾待不了多久，你要是能戒了赌瘾我就带你走，你戒不了就留在村子里和外婆过。 我只是你姐不是你妈，我对你没有责任，把你养这么大够意思了。” 沈初念的话让沈兴的脸刷白，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初念感觉碗里还有点鸡蛋味儿，提起暖水瓶往碗里倒开水淹过蒸鸡蛋羹的地方，就着水把药吃了，然后吨吨吨把水全喝了，放下碗抹抹嘴。 拿起一个空碗倒了一碗白开水，端起晾得差不多的鸡蛋羹越过沈兴去何秀英房间，把鸡蛋羹和开水放在她床舷边上的长板凳上。 何秀英眼珠子都快掉碗里了，“哪里来的鸡蛋……” “买的。”沈初念把晚上要吃的药分出来放在开水旁边，“吃完饭把药吃了。” 何秀英顿时火冒三丈，“你哪来的钱？” “东西我给你端来了，你要是吃我等会儿来收碗，你要是不吃，我巴不得拿去跟沈兴分了，正好我们都没吃够。” “你，你们……”两个败家子！何秀英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等清莲回来给她吃，你把药拿走，我不吃，气死我算了！” “现在都进伏了，她回来的时候鸡蛋早馊了，送菜的事情你莫指望我，我要挣钱。 你也莫指望沈兴，他腿疼走不了远路。 你还是赶忙把药吃了好起来去给杨清莲送菜，再晚点她都要饿死了。” 何秀英骂了一句砍脑壳的，端起鸡蛋羹扒了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等她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吃完了，饿痨鬼。 她端起水把药吃了，躺下怄气，“鸡蛋给清莲攒着，她上班累得很要好生补身体。 屋头的豇豆你先给她送点去，等我好起来我再给她送。” “我都说了我没时间，豇豆我都泡到坛子里头了，还放了不少七姊妹辣子进去。”沈初念撂下话，端起两个碗出去。 何秀英翻身大骂，“你个天杀的，明晓得清莲吃不得辣子，你还放七姊妹。” 沈初念掏掏耳朵，端起碗回了厨房。 沈兴颠颠的把碗接过去放在灶台上，舀了一瓢水倒进锅里把碗筷放进去洗干净，把锅也洗干净了。 沈初念把肉洗干净切成肉沫，又准备了蒜末葱末，“烧火！” “哎！”沈兴颠颠的架起柴，把火烧了起来。 沈初念等锅里的水干了，往里面倒了些菜籽油。 锅里泡沫散尽就把肉沫放进去翻炒，炒出香味后打开豆豉坛子，舀了一碗豆豉放进去，又弄了半碗辣椒，加了盐巴蒜末。 出锅的时候撒上葱末，全部装进一个罐子里，这一家子都是常年没吃过肉的人，一次不能吃太多，这些肉酱可以吃一阵子了。 何秀英全程在骂人，沈初念左耳进右耳出。 何秀英气不过叫沈兴过去，沈兴嘴上答应着杵在灶台边一动不动。 沈初念洗了些七姊妹辣椒丢进泡菜坛子里把她的话圆了回来，然后把中午剩下的粥倒进锅里热。 又把剩下的玉米饼拿了两个出来，用菜籽油煎得焦黄酥脆，姐弟俩就站在锅台边吃玉米饼和肉酱就稀饭。 肉真好吃，上次吃肉是啥时候他就记不倒咾，还是姐在家好，有鸡蛋吃，还有肉吃，他一定要戒赌跟姐一路走。 “姐，下次你少放点盐，太咸了。”吃点肉要就好多饭。 咸就对了，“你行你上。” 沈兴秒怂，低头扒饭，再不敢说话。 “阿秋——”在外面等到的金助理不断打喷嚏，这香味儿真提神醒脑，勾魂掠魄。 可惜味道又重又呛，先生一直吃得清淡。 沈初念吃完饭，弄了热水把头发洗干净，换上连衣裙和靴子去厨房交代沈兴。 “你给外婆煮点稀饭，舀点肉酱送去给她吃，她要是不吃你就告诉她听说杨清莲开始买菜了，你腿脚不好，我不让你出门。 豇豆洗干净泡到坛子里头，把家里东西看好，该藏的藏不要留到明面上，要是我回来发现少了啥你就饿肚皮。” “我晓得了，那个男的的老板是哪个，天都黑了……” “大人的事情你少管，你要是表现好我明天回来给你做包子吃。” “真的？”沈兴双眼放光，他还从来没在家里吃过包子呢，外头的外婆也舍不得花钱买，就看到别个吃，“我想吃大肉包子。” “莫得大肉包子，只有菜包子，那也要看你有没有本事吃到嘴。” 有菜包子也好啊，沈兴擦擦口水，“姐，你哄我的？” “哪个哄你。”沈初念一边拿手指梳头发，一边往外走。 “晚上把门关好，谨防人来要吃的。” “要得。”沈兴连连点头。 金助理打着雨伞飞奔过去，把沈初念接到车上，收好雨伞上车。 接个人接了一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 沈兴目送汽车消失，伸手关门看到杨清水鬼鬼祟祟的跑过来，砰的一下把厨房门关上。 杨清水顿时黑了脸朝大门口跑，“沈二娃，你个狗x的不够意思，兄弟伙平时有好吃的哪次没给你，你有好的就吃独食。” “今天老子说了不去不去，你非要拐老子去翻本害得老子差点连裤儿都输脱了，你还想吃好的，给老子爬开！”沈兴关上大门飞快上了闩。 杨清水蔫哒哒回去，今天沈大妹做的啥子香惨了！ 第10章 叫你一声狗东西你敢答应吗 晚上八点半，金助理把带回来的晚饭放在凉以谦面前。 打开饭盒看到里面的鸡蛋乱七八糟的想起之前信誓旦旦的跟老板汇报会带精致的饭菜回来，脸有点疼。 先生不吃辣，在他发火之前端走可能还能保住狗头。 钱包是保不住了，先保住狗头再说。 一只修长的大手毫无预兆的伸过来，把保温盒拿走了。 金助理心都凉了，完了完了，他的钱包保不住，他的狗头也保不住。 凉以谦盯着保温桶里乱糟糟的鸡蛋羹看了半天，鬼使神差的拿起勺子吃了一口，辣椒呛得他猛咳起来。 金助理连忙递上兑好的温水，又倒了些开水晾着。 凉以谦一边吃一边喝水，吃完之后愣了一下，掏出手帕擦擦嘴，“人呢？” “在客厅！”呼，狗头保住了，钱包还不确定。 坐在沙发上打瞌睡的沈初念睁开眼睛，很快看到凉以谦朝这边走过来！ 这是个行走的空调，眼神都是冰的。 也是一个刺猬，浑身的刺都乍起来了，高度紧惕。 衬衣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浑身散发着禁欲气息。 右眼下面有颗泪痣……为他增加了几分妖娆，嘴唇没有血色而且很薄，目光深邃，鼻梁高挺，18的混血血统还是很明显的。 总结：这是一个超级难搞的病娇大佬。 凉以谦眉头微皱，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词。 自从他患上躁郁症之后只要看到对方的眼睛就会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 看到了太多龌鹾恶心恶毒残忍，他十分厌恶这项能力，面对排骨妹的时候庆幸自己有这项能力。 沈初念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打招呼，“凉先生，晚上好！” 凉以谦走过去，大马金刀坐在沈初念对面的沙发上。 “沈小姐，我想聘请你当我的私人心理医生，24小时贴身护理。 你的一日三餐，生活起居我会派人帮你打理，你的任务就是给我治病，年薪30万……” 这个数目跟沈初念的期望值差不多，以后她可以安心做一条咸鱼，不用努力了。 “我是心理医生不是佣人，治病之外的时间必须由我自由支配，我也不需要你提供一日三餐。” 有钱人家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她怕消化不良。 凉以谦皱眉，“我的情况比较严重，所以希望沈小姐能24小时贴身看顾。” 你不严重我还不来呢，“凉先生，我分身乏术，最多能做到晚六点到早六点贴身护理。” 我要帮二娃子戒赌瘾，要找人翻盖房子改厕所，要联络和舅舅的感情。 还要和大伯一家打好关系，自己还有一身伤要治，跟尤家，杨清莲的案子还会被传唤，掰成八瓣都不够用。 凉以谦捏了捏眉心，见到他的女人十个有四个图他的人，六个既图他的人，又图他的钱。 只有眼前这个…图他有病！“其他的时间随传随到。” “如果是合理诉求没问题，如果不是我有权拒绝。” 凉以谦捏了捏眉心，转头看金助理。 金助理忙不迭的把合同和笔拿过来，放到沈初念面前的茶几上，他的小钱包保住了，哈哈，嗝~ “沈小姐，您看看合同，若是没有什么问题，请在后面签字。” 沈初念拿起合同逐字逐句浏览，有钱人最喜欢在这些条款里头做文章，她得留点心眼儿别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凉以谦：你大可以放心，你这样的倒贴都卖不掉。 当沈初念看到‘乙方不得在居住地养宠物’表示不太能接受，她还想养只乌龟体验一把被送走的感觉呢。 下一条更过分，‘乙方不得在家里光脚行走。’这是故意针对她的，她在家里向来不穿鞋，尤其是夏天。 ‘乙方不得带异性回家！’这个可以，她就对吃的感兴趣，男人闪开！ ‘乙方不得穿着暴露，或做出轻佻行径。’呵—— ‘乙方不得擅自撕毁合同，否则将赔偿甲方1000万倍违约金。’凉以谦，叫你一声狗东西你敢答应吗？ 凉以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那个奇葩女人居然敢骂他！ 金助理头一次见凉以谦变脸，悄悄往后退了一步，捂紧自己的小钱包。 沈初念把合同丢到茶几上，凉以谦太狗了，这合同签了她就彻底丧失了自由，还是换头猪薅。 凉以谦皱眉，“60万！” 沈初念心里差点笑出猪叫声，这个数目她什么都可，“治疗期间甲方需听取乙方的意见配合治疗，否则无条件解除合同关系。 治疗期间甲方身边出现第二个心理医生，乙方自动让贤，无条件解除合同关系。 合同一年为期，期满续签。” 续签是不可能续签的，一辈子都不可能续签的。 病娇大佬太难搞，她得骑驴找马，一年之内给自己找到下一个病人。 凉以谦的脸色更难看了，不到半个小时，他就跨了三个物种。 找下家，白日做梦！ 凉以谦把合同拿过去加上沈初念的条件，修改了治疗费又放了回去。 沈初念重新浏览后拿起笔，心里高兴得笑出杠铃声，表面十分端庄，刷刷签上自己的名字，“今天要治疗吗？” “一小时后。”凉以谦拿起合同翻到沈初念签名那页，视线落在沈初念的签名上。 沈初念，这还像个人……名。 金助理感觉自己的钱包又稳了，把沈初念带到客房，接过保镖送来的包包递给沈初念。 “沈小姐，这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和一个大哥大，银行卡里是您半年酬劳30万。 电话号码只有我和先生知道，友情提醒电话一定要接。 另外第8条请您务必遵守，这个房间里的东西归你使用，咱们是同事了请多多关照。” 第8条：乙方必须跟甲方保持一米距离，嘁~ “谢谢！”沈初念收下银行卡和电话，大佬的速度真是不摆了，明天我要用车，能不能……” “没问题，我会知会保镖为你提供方便。” 金助理告辞后沈初念打量房间后就一个感觉，到处充满了人民的币的味道。 沈初念打开衣柜，映入眼帘的琳琅满目的女装全是她曾经青睐的，都没拆吊牌，也是她的尺寸。 这些绝对不是给她准备的，凉以谦身边有个关系亲密的女人。 她可不想穿别人的衣服，反手关上衣柜门。 沈初念洗了个澡，把换下来的内衣内裤洗干净，用吹风机吹干又换上了。 她把头发吹到半干发现时间快到了，连忙出去。 第11章 在他们心里是个宝，在她心里是根草 林森站在门口，怀疑嫌弃的目光在沈初念身上扫来扫去，“如果你借治病接近少爷，对少爷心存不轨，你会死得很难看。”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我是趁人之危那种人吗？ 我绝对不是！“我宁愿喜欢一只蹄髈也不会喜欢凉以谦。”凉以谦在他们心里是个宝，在她心里是根草。 她居然拿猪蹄子比少爷，岂有此理，林森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少爷在房间等你，跟我来！” 他冷冷的撂下话，转身就走。 沈初念跟着林森走进隔壁的房间，我勒个去，她那个房间就这个浴室那么大。 有钱人的快乐是她想象不到的，她还是躺平做一条咸鱼就好。 这里一水的黑，处处充斥这x冷淡，待久了不生病才有鬼呢。 而且所有的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地上光可鉴人，看不到一丝灰尘和头发丝儿，整洁得没有一丝儿烟火气息，强迫症晚期患者。 林森走到浴室前敲了敲门，“少爷，沈小姐来了！”然后他就大踏步离开了，不情不愿的关上房门。 他觉得那个沈大妹是骗子，可少爷不信，还信那个骗子，都怪金元那王八蛋撺掇少爷。 要不是怕影响治疗效果，少爷也不许他治病的时候有第三个人，他绝对不会离开。 少爷就是唐僧肉，是个女人都想叼一口。 一想到沈大妹可能在自己不在的时候对少爷上下其手，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紧贴在房门口，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浴室门被推开，凉以谦穿着一身黑色睡衣走出来，像慵懒的雄狮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的视线落在沈初念的墨绿色裙子上，她洗了澡为什么没换衣服？ 站在门后的沈初念却觉得他像一只待宰的肥猪，嗯……一只x冷淡的肥猪。 凉以谦皱眉走到床边，掀开被子脱了拖鞋上去，“沈小姐，别忘了第12条。” 第12条：乙方不得趁甲方熟睡之际weixie甲方。 病娇你放心，你这朵高岭之花在老娘眼里抵不过一只蹄髈，“如果凉先生质疑我的人品，我这边建议你终止合同。” 凉以谦皱眉，躺好。 喏，这就是一只妥妥的待宰肥猪了嘛。 凉以谦一个眼刀子丢过去，你还有完没完！ 沈初念不怵他，走到床边。 凉以谦浑身都僵了，这个女人想干啥，“沈小姐，第8条，第10条。” 第8条刚才已经复习了，第10条：乙方不得上甲方的床。 她只卖艺不卖身，求她她都不上，沈初念打开床头灯，转身去关掉大灯。 凉以谦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视线追随着沈初念的身影。 沈初念搬起一把椅子走到距离床边一米的地方放下椅子坐上去那瞬间气场就变了，“来，闭上眼睛，放松身体……” 凉以谦僵硬的身体一直在抵抗沈初念声音的蛊惑，最终还是没扛住，陷入混沌沉沉睡了过去。 累死爹了，沈初念扶着墙出去。 林森飞奔进去，检查凉以谦是否被染指过…… 金助理笑呵呵的赶过来，“沈小姐，辛苦了！” “心不苦，就是快崩溃了，你们上上下下都怀疑我的人品，只有钱才能挽救我脆弱的心灵。” 金助理听明白了沈大妹的弦外之音，“多少？” “一万……八？”基本上能搞定她目前的所有问题，还能留点零花钱，剩下的钱就可以存起来啦。 “可以！一会儿我就让人把钱给你送来。” 早知道二呆这么爽快，她多要点好了，“我有话跟你讲。” 金助理跟着沈初念回到她的房间，沈初念关上房门开门见山。 第12章 她心痛肉痛浑身都痛 “凉先生必须做心理疏导，但他对我戒心太重，他身边的保镖防我甚于防贼。 现在我只能催眠让他的精神状态能恢复一些，再配合一些药物改善他的状况。” 他不是对你防范心重，对任何女人都这样，包括史小姐，“我会劝劝先生。” 沈初念刷刷开了两味药递给金助理，“这药内地买不到，但我相信你们能弄到，两种药都是每次吃一片，每晚睡前吃一次。 凉先生的房间太压抑，必须重新布置，睡衣统统换掉，我开个单子回头你让人准备，一天之内布置好。” “好的，谢谢沈小姐。”金助理把药单接过去发现自己没见过这两种药，沈初真是高手！这潦草的字迹可见一斑。 “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沈小姐是怎么知道先生身份的？” 沈初念指指天花板，老天爷告诉我的。 金助理拿着药单离开，高人行事，高深莫测。 他做了个书面报告，蹑手蹑脚的去凉以谦房间，放在他的床头柜上，蹑手蹑脚的出去。 全程围观的林森脸色铁青，把少爷吵醒你就死定了。 金助理朝他做了个鬼脸，没吵醒，嘿嘿！ 林森，哼！ “林森，让沈大妹治病是先生的意思，不是我撺掇的。 沈大妹真的很厉害，先生……不能再拖了，我才极力促成此事……” 林森的脸色缓和了几分，少爷的状况的确太糟了必须接受治疗。 可是沈大妹那个人身上疑点太多，他不放心。 “不是还有你，还有你调教出来的人吗，沈大妹翻不出个大天去。 明天沈大妹要用车，派个保镖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他见林森脸色缓和了，才把一张药单递给林森，“这是先生的药，你亲自去买，明天晚上先生要吃。” 林森点点头，拿着药单大踏步离开。 凉以谦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神清气爽，感觉身体都轻了。 他翻身起床看到金助理的书面汇报，捏了捏眉心，以前曲不平就跟他说过他必须做心理疏导，沈初念那个女人身上疑点太多，未必安全。 一万八这么奇奇怪怪的数目也就沈初念那个奇奇怪怪的人才开得出来，她还要改自己的房间！！！ 他还不得不同意，凉以谦长这么大头一次这么憋屈。 哼，看她能改出啥花来，凉以谦拿起笔批了个字，准。 沈初念打了个喷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昨天睡下的位置的180°外，房间里的灯昨晚上没关，现在还亮着呢。 呃—— 她爬起来洗漱后打开房门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递给她一叠票子，“沈小姐，我叫金银，金助理让我给你开车，这是金助理让我给你的。” 沈初念点点头，把钱揣进裙子兜里，跟着金银离开，经过餐厅的时候发现一群陌生男人围着桌子吃饭，那味道香的让她的胃发出可耻的咕噜声。 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吗？沈初念一步三回头，她去街边摊要了一碗牛肉米粉。 只要米粉不要牛肉，加三倍酸菜被人当傻子围观到吃完饭舔干净碗离开。 明明有的早餐吃却被她搞丢了，自己花钱吃饭还没吃着肉让人嘲笑，啊！！！ 沈大妹的身体要是受得住她怎么可能放过牛肉？ 沈大妹感冒了嘴里淡出个鸟来，多加点酸菜才能吃下饭。 这顿饭吃得沈初念心痛肉痛浑身都痛，唯有购物才能治愈。 第13章 如果再不行你就回家种地 金助理收到金银的消息时正在例行劝凉以谦吃早餐。 凉以谦十分烦躁，为什么还有吃饭这样无聊的事情？ “先生，今天还有几个重要会议，您吃了饭才能保持体力，而且沈小姐交代了您必须按时吃饭，否则会影响治疗效果。” 凉以谦眉头紧皱，扫了金助理一眼。 金助理顶着一脑门子冷汗跟凉以谦对视，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扒拉出来了。 凉以谦没有听到金助理心里别的声音，带着上坟的心情去餐厅。 金助理抹了一把冷汗跟在后面，“听说沈小姐今天离开的时候不断往餐厅看，她不会看上哪个保镖了？” 那个奇葩怎么可能看上保镖，凉以谦走进餐厅扫了一眼餐桌上的饭菜，抬手把桌子掀翻了，满桌子饭菜化成了一地狼藉。 “一个玉米饼都做不好，我要你们有何用！”处在暴风中心的凉以谦身上一点儿污渍都没溅到，金助理也一样。 经历过太多次，他练出来了！ 家里的保镖，厨师，保姆眼观鼻鼻观心，家里安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金助理也想像他们一样缩起来，可是他不能。 他是先生的首席助理。 金助理顶着一头冷汗对凉以谦道歉，“先生，对不起，今天厨师又让您失望了，我再给您找一批厨师来？” “第五十批如果再不行，你就回家种地！” “是！”瑟瑟发抖的金助理叫来保镖把餐厅收拾干净，又让厨师做了早餐送上去，凉以谦凑合吃了一口去上班。 天天吃饭简直浪费生命，研究全营养健康项目的进度太缓慢了，他回到办公室就打电话催。 金助理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扒拉出合适的厨师人选，这下完蛋了。 他感觉肚子有点饿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早餐，打电话让助理去沈初念吃过的那家粉馆点一份牛肉粉，不要牛肉加三倍酸菜，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半个小时后，他就吃到了米粉。 还是沈小姐会吃，米粉的顺滑和豇豆的清脆酸爽天生一对跟这闷热的夏天实在太对盘了。 嗦粉唆得不亦乐乎的金助理感觉房间里的空气有些稀薄，抬头看到凉以谦站在办公室门口，连忙站起来，悄悄把嘴边的半截米粉嗦进去，顺手把剩下的米粉丢进了垃圾桶。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往嘴里塞，也不怕被毒死，凉以谦转身走了。 金助理像泄气的皮球似的摊在椅子里，视线落在垃圾桶里心都在流血！ “阿嚏。”沈初念打了个喷嚏，下车去屠宰场转了一圈儿，买了些五花肉和猪下水，然后去服装市场买了些衣服鞋子以及布料等。 又去百货商店给自己买了块手表，浑身舒坦后把家里缺的家伙事儿都购置了一遍，还买了些鸡零狗碎的东西，经过药店去买了些药材才满载而归。 今天天晴了，但连日阴雨导致路面积水太多，村道还是泥泞不堪。 干净的汽车开上去就滚了一身泥，沈初念有些不好意思。 她还放了那么多下水，把后备箱都熏出味儿来了。 “那个……” 第14章 反派一号，反派二号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中午我请你吃抄手。” “谢谢。”金银从善如流。 元哥交代要对沈小姐客气点儿，她的要求百分百满足。 林哥让他盯紧沈小姐随时汇报行踪给他和元哥，若发现异常一定要及时汇报，打入内部才能更好的掌握沈小姐的动向。 汽车到家门口还没停稳，沈兴听到动静打开大门拐出去看到沈初念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了，“姐，你总算回来了。” 沈初念发现沈兴比昨天拐的更厉害了，他后面还跟着两个小难民，啥情况？ 她挠挠被蚊子咬过的地方，挠出几个大包来。 夏天就这点不好，蚊子成灾，一不小心血就被抢跑了，运气好能报仇血恨，运气不好就让狗蚊子跑了，空惹一肚子气，还多了几个红包。 她把厨房门打开，安排提着猪下水和猪肉进来的金银放东西。 她和金银跑了好几趟才把东西全部搬下来。 姐把商店都搬回来了？围观的沈兴，两小只眼睛都忙不过来了。 金银用沈初念买的工具装好了洗脸架，回到汽车里一边等汽车后备箱散味儿一边等午饭。 沈兴把藏起来的面粉菜籽油大米拿出来，放到碗柜里眼巴巴的盯着沈初念。 沈初念把手洗干净，将自己身上挎着的布包塞进碗柜里，弄了个新盆子当面盆，洗干净后舀了五碗灰面进去，又打了两个鸡蛋进去才开始和面，看了一下沈兴的腿，“咋回事儿？” 沈兴激动得红了眼眶，姐还是关心他的。 “昨天我刚把东西藏好还没来得及收拾你摘回来的菜杨清莲就回来了，她没找到你去找外婆，还给外婆带了糖回来。” 杨清莲居然还有往外吐东西的时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沈兴翻翻白眼，“就两块水果糖，都放化了，指定是他们家的人不爱吃，丢了可惜拿回来做人情，外婆高兴得跟啥似的。 杨清莲诉苦了说你把她告了，外婆气得骂了你一夜，刚刚才睡。 杨清莲临走的时候把你摘回来的茄子和黄瓜拿走了，嫌番茄不好看没要。 她没找到肉酱问我放在那里，我没理她。 她抓起灶门口的竹子撵着我打，把隔壁杨清水她妈引过来才骂骂咧咧的走了。 门口那两个是今天一大早跑来的，进门就喊我二哥，说我们是一个妈生的，我听到他们饿得肚子叫给他们吃了点稀饭，他们就不肯走了。” 沈初念把和好的面盆放到一边饧，翻出一块五花肉切了一半洗干净剁馅，视线往门口两个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小难民身上睃了一下，突然知道他们是谁了。 沈大妹沈兴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九薇》里的反派一号左明，反派二号左芬。 《九薇》里也是在沈大妹被磋磨死后沈大妹妈改嫁后生的两个娃找上门来，沈兴顾念手足情分，给他们吃了顿稀饭。 两个孩子喜滋滋的留下来，没多久就走了。 因为沈兴把房子卖了，他们没有落脚的地方，只好去讨饭。 左明和男主东子因为抢地盘干了一架，东子断了一条腿，左明耳朵被咬掉一块，两人结下了仇，东子带着弟弟离开那一带，流浪长大后又遇到了左芬和左明。 那个时候的左芬已经是十八线小明星，喜欢上了桀骜不驯的东子。 东子也有点喜欢她，这段微妙的感情只维系到…… 第15章 你莫说了，我的眼泪水架不住了 左明从牢里出来见到东子那刹那。 东子被凉以谦认回那天，左芬死于某原配的拳头之下。 一年后，已经认祖归宗的东子解子诚秘密回去和左明一起把害死左芬的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决掉，解子诚反手陷害左明把左明投进了监狱。 左明积极改造出狱后东山再起去找解子诚血拼死于乱斗，草草的结束了一生。 多年后解子诚找了一个很像左芬的姑娘顾薇薇结婚生子。 “沈兴你没看住菜，中午这顿饭扣你一半，你敢讨价还价全扣。” 沈兴都快哭了，姐又和他动真格的。 沈初念扭头朝左边高喊，“杨清水，过来一下。” 左明惴惴不安的盯着沈初念，她是让妹妹过上好日子的希望。 左芬靠在左明身边，一双眼睛大得渗人，直勾勾的盯着灶台。 杨清水半天才磨磨蹭蹭的过去，站在厨房门口不敢进去，“大姐，啥事？” “你去我们自留地那边摘点黄瓜和茄子，豇豆，挑大的摘，多摘点回来，中午我包抄手给你分一碗，沈兴把提篮给杨清水。”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杨清水高兴惨了，搓着手笑道。 统共就那么多抄手，让杨清水分去那么多，家里都不够吃了，沈兴找出刚买的提篮，攥在手里不肯给杨清水。 你给我拿来，杨清水拽走提篮撒腿跑了。 左明跟左芬小声交代了一句，跟着跑了出去。 左芬目送左明离开后身子巴在墙壁上，眼里包了一包泪，别提多可怜了。 沈兴指着左芬告状，“姐……” “他们是你揽的责任你自己管。”沈兴有了那两个责任，以后肯定会被分心，没多少时间去赌，两个小反派在他的改造下走上正道也算是功德一件。 沈兴急得想吊颈儿，“我才15，咋管他们？” “你去读小学的时候是我剪头发卖了给你交的学费，讨百家布给你做的书包，那个时候我才13。” 沈兴…… “那能一样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当年你被送回来的时候才三个月，我收留了你，捡破烂供你读书有好的都让给你，你收留了他们，跪着也得把他们带大。” 沈兴欲哭无泪，他就给他们吃了一碗稀饭就揽了一辈子责任…… “沈兴，他们喊你一声二哥，你就得担起二哥的责任，就像你喊我一声姐我就不能把你饿死是一个道理。” 沈兴摆手，你莫说了，你莫说了，我的眼泪水架不住了。 “你莫哭，哭的时候还在后头。” 沈兴气鼓鼓瞪她，“你到底是不是我姐？” “不是！”沈初念把剁好的馅弄到一个铁盆里拿起灶台上的香葱把叶子顶上黄色的掐掉。 “吃完饭你带他们两个去镇上把头发剪了，每个人买一套洗脸盆，洗脚盆洗澡盆洗脸帕擦脚帕，两身衣服一双凉鞋，回来烧水给他们洗澡。 你也要把身上给我收拾干净，要是让我发现家里有虱子你要挨捶。” “你，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沈兴一脸你变了的表情。 “我会变成这样还不是你逼的。” 第16章 你的嘴，骗人的鬼 沈兴抱着头蹲下去，“姐，我会改的。” “你的嘴，骗人的鬼，我要是信你我就是个傻的！” 沈兴……我错了，姐你放过我。 “嘁，你戒不了赌瘾就留在杨家湾，你们几婆孙做伴。” 那，那他们只能等着饿死，沈兴痛定思痛，他一定要戒赌。 沈初念把理好的香葱洗干净，放在案板上切成葱末丢到肉馅里。 杨清水提着一篮子蔬菜回来，仿佛闻到了抄手的味道。 左明跟倒回来，想帮着干点啥又上不了手，干着急。 沈初念从提篮里翻出来两根黄瓜洗干净切成丁，放了点盐巴腌了一会儿挤干水分放在肉馅里，往肉馅里放了些花椒面，胡椒面，盐巴等，“沈兴烧火！” “二哥你腿脚不方便，歇着我来。”左明跑到灶前的小板凳上坐下，往灶孔里面塞了些麦秆，抓了一张笋壳，放到灶孔边，拿起灶头的火柴，划燃把笋壳点燃，拿火钳送了进去。 沈兴乐得清闲，站在灶台边看沈初念做饭。 左芬悄悄蹭过去，挨着左明蹲下。 左明揉揉她的脑袋，一会儿就有好吃的了。 左芬扬起小脸，开心得小牙都露了出来。 左明把锅烧热，沈初念提起沈兴刚刚拿出来的油瓶子往锅里倒了一些菜籽油，等泡沫散尽舀起来浇在肉馅里，留了点底。 “沈兴把饼子拿出来热，清水你去村子里问问有没有人去柳家坪，要是有就让他给我舅舅捎个信，让他回来一趟，我要找他商量外婆的事情。” 沈兴忙不迭的把玉米饼从碗柜里翻出来，放进锅里热。 杨清水答应着，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沈初念往馅里打了一个鸡蛋，拿起筷子往一个方向搅馅上劲，搅到筷子能立在馅里。 把新买的面板拿出来收拾干净，把面团放上去，往上面撒了点灰面，揉到表面光滑，揪成三块，拿起两块丢进面盆继续盖着，剩下的一块继续揉了一会儿。 拿菜刀分成三份，把两份扒拉到一边，剩下的一份压扁，用擀面杖擀得薄薄的，左手操起擀面杖放在面皮上，右手操起菜刀沿着擀面杖切了几下，八张抄手皮就完成了。 沈兴眼睛都亮了，姐好厉害啊。 左明舔舔嘴角，肚子好饿。 沈初念拿来盖帘，放在一边的锅里，麻利的包了八个元宝抄手，然后继续擀皮继续包，“烧水！沈兴把我买回来的香菜洗几根，切碎放在碗里。” 左明和沈兴分头行动，在沈初念的指挥下忙活起来。 杨清水跑回来气喘吁吁的跟沈初念汇报，“大姐，杨九花大嫂要回娘屋我让她带信了。” “好。”沈初念拿勺子敲敲刚盛好的抄手。 “这碗是你的，端回去慢慢吃，后天我还有点事情找你。” “哎，谢谢大姐。”杨清水颠颠的端着抄手小跑着离开。 沈兴擦擦口水，笑嘻嘻的对沈初念说，“姐，我帮你尝尝抄手好不好吃？” 嘁，沈初念把第二碗盛起来，让沈兴给金银送去。 沈兴去来如风，眼巴巴的盯着沈初念盛抄手。 一共五碗，两碗多些，三碗少些。 沈兴急得嗓子里都快长出手了，沈初念不发话他不敢动。 沈初念把自己的那碗端走，指指三碗比较少的抄手中的一碗。 沈兴麻溜的端走那碗，蹲到门槛上吃。 左明和左芬舔舔嘴，眼巴巴的望着沈兴。 第17章 加油，你是最差的 我真是欠你们的。 沈兴放下自己还没来得及吃的抄手，把两碗小的端到灶门口的小板凳上，把筷子塞到左明手里，“慢点吃，莫烫到了。” “谢谢二哥。”左明拿起筷子，夹了一个抄手吹了好一会儿才递到口水过河的左芬嘴边。 左芬一口吃掉，香得眉眼都笑弯了。 这抄手好吃得很，沈兴囫囵吞了几个，抬起头含混不清的说道，“接，我把外伯的烦端去？” “她还在睡，况且现在抄手烫着呢，你赶紧吃吃饱饭才有力气打架。” 沈兴愣住了，为啥要打架？ 沈初念看看左明左芬，“他们有妈为啥会一身的伤？饿得皮包骨？ 杨清莲肯定会来找我算账，如果她还没被抓起来也该到了。 尤家老太婆跳河，尤家人肯定会赖在我脑壳上，而且上次他们没把麻烦送脱，估计也要来找我。 赶紧吃饭，再晚就吃不成了。” 《九薇》中左芬和左明被杨沐莲男人卖给了人贩子，两孩子被人贩子卖到了外地不同的家庭，左明想方设法找到左芬，兄妹俩要饭逃回来投奔大姐沈大妹。 买孩子的家庭纠集了人马一路追踪，就在今天下午赶到村子里。 沈兴突然觉得铺天盖地的紧迫感朝他扑来，他有点扛不住，胡乱往嘴里扒抄手，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姐，明天我们再包抄手吃。” 沈初念瞥了一眼沈兴，你紧张成这样你自己知道吗？ 沈兴刚尝到点味儿，抄手就吃完了，他后悔不迭，喝了两碗汤混了个水饱。 金银吃完饭把碗送回来，衷心感谢了沈初念一番，开车离开村子。 沈初念姐弟四个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完午饭，沈兴主动揽起洗碗的责任，左明在旁边帮忙。 左芬坐在灶前揉圆滚滚的肚皮，不时朝左明笑一下，偶尔撞上沈初念的视线，惊慌失措的低下头揪衣角。 沈初念一边和面一边暗搓搓的，左明这娃儿被卖这一年吃了不少苦，还不到六岁把三岁的妹妹带回来也算是本事，如果走正道以后会做出一番成就，扳正他的任务就交给沈兴了。 沈兴加油，你是最差的！ “姐，晚上做啥包子？”沈兴洗完碗又开始流口水了，姐做饭实在太好吃啦。 沈初念淡淡的看看他，“给外婆送饭去。” 沈兴倒了一碗开水，端起剩下那碗抄手，颠颠的跑进何秀英的房间。 何秀英被香味儿唤醒，肚子饿得咕咕叫，睁开眼睛看到沈兴把一碗抄手和开水放在床舷边，“天杀的，又乱用钱。” “姐挣的钱她爱咋用就咋用，你把饭吃了就吃药。”沈兴把中午该吃的药放在开水边就往外走。 何秀英顿时火起，“把那个短命花花喊来。” “姐才不是短命鬼，不许你这么骂她，她在和面莫得时间。” 又和面做啥子，糟蹋粮食的短命花花噢，“去把村长喊来。” “这个时候村长在吃饭，我才不去。”沈兴撒腿跑了。 第18章 地主家也莫得余粮，何况我们 何秀英一口气上不来，猛咳了一阵后朝东边喊，“水娃子，你过来。” 杨清水早已经听到她和沈兴的话，端着沈家的大瓷碗进门，站在歇房门口问，“何婆婆，啥事儿。” “你，你去把村长喊过来，我有事情……咳咳，咳咳……” “何婆婆，等村长吃完饭我就去，你莫着急，先把饭吃了。” 何秀英点点头，端起大瓷碗开始吃饭，这个抄手放了好多油，糟蹋东西的短命花花噢。 沈初念翻了个白眼，何秀英喊不动沈兴喊杨清水，目的就是为了惩治自己。 她抬头看了一眼蹲在院子里费力搓洗猪下水的左明，这娃儿真有眼力劲儿，比沈兴强多了。 沈兴这才发现左明在洗东西，挽起袖子跑出去帮忙。 杨清水跑到沈初念面前挠挠头，“大姐，我那是哄何婆婆的，不会去找村长。” 沈初念点点头。 杨清水嘿嘿一笑，也去外面帮忙干活。 沈初念走过去压低声音叮嘱，“洗一次就行了，用清水泡着，沈兴你带他们上街去买东西。” “晓得了。”沈兴兴高采烈点头。 十几分钟后沈兴和杨清水两个吭哧吭哧的把猪下水抬进来，放在灶台后背阴的地方。 沈初念把碗柜里的包包拿出来，掏出一个小本子和圆珠笔刷刷的写了一张购物清单交给沈兴，从裙子兜里摸出一把零钱递给左明。 “这是八十块钱，你保管好，买东西的时候沈兴算账你给钱，剩下的钱拿回来交账。 如果账交不上你们兄妹就不能留在这里了。 如果账能交上你的希望很大，要加油哦，左明！” 左明心里泛起了嘀咕，姐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你放心！我肯定交得上账。” “昨天沈兴也让我放心，结果还不是跑去赌得精光，在我面前耍嘴皮子没用，早去早回。” 沈兴都快抑郁了，拿着清单领着左明左芬两兄妹出门。 杨清水颠颠的跟上他们，村子里哪有镇上好耍，况且今天赶集热闹得很。 沈初念关上厨房门，顺手把大门关上了。 何秀英吃完饭后吃完药，有力气了又躺在床上骂沈初念。 沈初念走进何秀英房间，站在她床边。 何秀英发现沈初念身上的裙子是新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在农村哪里用得着穿新的，把裙子脱了。” 沈初念似笑非笑，“脱下来给杨清莲？你又做白日梦。” “你，你——”何秀英指着她，眼珠子都瞪飞了，翅膀硬了，翅膀硬了啊，要反天了。 “你天天气，气死了杨清莲就莫得人管咯。 我给厨房里家里添了些东西，要是在哪个手头丢了就扣她一顿饭，连东西都看不住的人吃饭也是浪费粮食，地主家也莫得余粮，何况我们。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从现在开始有我的就有你的，也只有你的。”杨清莲，给我死开！ 何秀英气得捶床，反天了，反天了，她还没死呢，哪里轮得到短命花花来当家，她一口气上不来猛咳起来。 沈初念视而不见，肺都要咳出来了自己不当回事儿她一个外人急什么。 “等天晴透路上干了我就送你去市里头的大医院给你看病。” 第19章 心疼她不过三秒 “我自己去，你把看病的钱给我！”清莲在城头啥都要靠买，她得帮衬点儿。 “你个天杀的连你大姨都敢告，去把案子撤了。” 这是杨清莲的意思，何秀英还是以前的何秀英，自己不是沈大妹，这次她的算盘打错了。 “我凭啥撤案子，她害得我读不起书……” “你都读大学了，咋没读起书。” 沈初念凑近何秀英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告诉她，“我在学校的名字叫白怜，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帮白怜读书。” 何秀英万万没想到事情是这样，这么大的事情清莲都没跟自己商量。 “我去读小学时候你想找算命先生给我取个名字，杨清莲说赖名好养活，所以我一直叫沈大妹。 那也叫名字？杨家湾的人除了姓杨的就是姓沈的，剩下的小姓都不成气候。 在村子里喊一声沈大妹，答应的没有一百个也有八十个。 你打算给我上户被杨清莲揽了过去，她根本没给我上户。 我到现在还没名字没户口没身份证，也没地。” 何秀英没想到杨清莲居然瞒着她这么多事儿，她肯定有啥苦衷，不想让自己担心。 “我刚考上大学那年你的病又严重了，她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拿到彩礼给你看病。 我前几天才晓得她根本没给你看病，我却在尤家挨了三年磋磨。” 沈初念捞起裙子袖子，露出来的胳膊全是伤，新伤叠旧伤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杨清莲把我害成这样，我不告她我都不是人。 公安局不是我开的，案子不是我想撤就撤的，就是能撤我也不撤，还让我给她送菜，我想送她去死。” 沈初念的话让何秀英老泪纵横，瞪着沈初念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你不用让这个让那个去找村长，现在谁劝我都不得听。 杨清莲害得我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这辈子不是我活就是杨清莲死。”沈初念撂下话撒腿走了。 老天爷，这可咋个下台噢，何秀英呜呜哭，“这事是你大姨不对，说到底她也是你大姨，看在外婆面下……” 心疼沈大妹不过三秒，沈大妹为了这点温暖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她才不会那么傻。 沈初念把买回来的东西归置好，放到相应的位置后回房躺下就睡着了。 醒来时何秀英的哭声消失了，她把药熬好喝了一碗，剩下的放在碗柜里打算明天早上喝。 这些药是治身上的伤的，今年夏天是赶不上了，争取明年夏天她想穿什么就能穿什么，不用遮伤穿长袖长裙。 左明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把一把零钱递给沈初念。 “姐，你让买的东西都买了，这是剩下的，二哥好几次想从我手里拿钱我都没干，我给妹妹买了一支药膏，花的钱算我借你的，以后我会还你。” 他把每样东西花了多少钱报给沈初念后，沈初念就把账算了出来，把钱接过去数了一下刚好对上，“不错！以后还是你去买东西，尽快学会算账。” 沈初念把水溜溜的钱又塞给了左明，视线不自觉的往他的光头上飘，这，也太亮了叭。 左明握着钱，高兴得见眉不见眼。 “姐，我回来了！” 第20章 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沈兴一拐一拐的走进去，手里还端着一摞盆子，盆子里面放着几根新洗脸帕和小衣服。 杨清水把自行车推到厨房门口，把坐在前面筐子里的左芬抱下去，挂在车上的东西取下来，左明立即把东西拿进厨房。 左芬顶着铮亮的小光头拔腿追进去，“哥哥！” 沈初念…… 左明回头看到左芬朝自己笑有些心疼，把手里的盆子放在洗脸架上跟一脸错愕的沈初念解释。 “妹妹头上长疮了，不剃不好擦药。” “他也让剃头师傅给他剃光陪左芬。”沈兴坐在凳子上揉腿。 左明嘿嘿笑，左芬捂着嘴也跟着嘿嘿笑。 “就是这里，这里地势最高。”陌生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从后面传来。 眨眼四个面向不善的男人出现从后头转过来，为首的刀疤脸问靠在自行车上的杨清水，“小兄弟，这是不是沈辉礼家？” “沈辉礼是哪个？”杨清水一头雾水。 “沈磨盘老二，他媳妇改嫁到了安亚那边。” 杨清水还是一头雾水，他在村子里长大咋晓不得村子里的事情呢，见鬼了！ 灶台后沈兴魂都急出来了，他们真的找来了，姐咋办？ 沈初念摊手，凉拌。 左明拉着左芬躲到沈初念身后，现在能救他们的只有大姐。 刀疤脸抹了一把脸，转了个向往厨房看，赫然看到沈初念和她身后的两个孩子，“老大，你咋跑到这里来了，快过来爸爸带你回去。” 左明瑟瑟发抖，悄悄拉着沈初念的裙子。 其他三个看进去，嘿还真是那个狗崽子，真踏马能跑。 刀疤脸心头一沉，大踏步进去，“你这娃儿气性也太大了，说你两句就带妹妹跑了，你妈眼睛都快哭瞎了快点跟我回去。” “我不认识你！”左明拉着左芬后退，退到墙边看到刀疤脸还在往前走吓得脸都白了。 左芬感觉到不安的气息，哇的一声哭起来。 刀疤脸走到沈初念面前，想越过沈初念那刹那，沈初念抓起一把菜刀拦住他。 她冰冷的视线，遇上刀疤脸喷火的眼神，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刀疤脸双眼一翻，躺在地上。 “大哥。”他带来的三个人对视一眼，撒腿往里面跑。 “刷！”沈初念丢过去的菜刀刚好落在跑到最前面的男人的脚边。 他吓出一身冷汗，要是自己没及时停下来再跑快点，脚就分家了。 后面的两个人也停了下来，腿有点发软，那个女娃娃好吓人。 她是啥子来头？ “刚才左明都说了不认识你们，你们还敢强闯民宅抢人简直无法无天。”沈初念打开碗柜，从包包里翻出大哥大报警。 “喂，是清平镇派出所吗，我是杨家湾的沈大妹，现在四个外乡男人闯进我家里，要把家里的孩子抢走，你们快点来……” 她的话还没说完，那三条小杂鱼刷的一下跑得不见了踪影。 “嗯，人还在，我等你们。”沈初念挂断电话，将大哥大放回去。 灶台后的沈兴和厨房外外的杨清水像看天神一样看着沈初念，姐大姐竟然有大哥大！那个东西要好几万块钱才买得到。 她轻轻松松的把一个大汉放倒了！也太厉害了叭。 左明拉着妹妹走到沈初念身边，指着地上的刀疤脸，“大姐……” 第21章 你男人尸骨未寒你就…… “他就是买我的人，把我买去是想让我给屋头带个带把的来。 我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只给一顿馊饭吃，他们想打我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 三个月前他媳妇生了个小妹妹，听说我妹妹也被卖到了那边，他把我看得更紧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逃走找到妹妹过来找你们。” 左明想起那段煎熬的日子，眼泪不停的流，“他还想把妹妹也带走，妹妹肯定会被卖，我也要挨搓磨。 求求你留下我们，我会干活儿我啥都会干，从早干到黑，一天吃一顿饭就行，妹妹小吃不了多少。” 左芬见哥哥哭了，也跟着哭。 沈初念朝沈兴努努嘴，“沈兴，你表个态。” “姐，咱们把他们留下来，他们太造孽了。”沈兴挠挠头说道。 “他们有被拐的经历，公安过来肯定会让他们返回原籍。” 沈初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直觉这次左明左芬还是会留下来。 那几个男人追来，被赶跑跟《九薇》里的发展一样…… “我不回去！”左明拉着左芬扑通跪在沈初念面前，泪流满面。 “大姐，我爸妈天天屁事不干，就在家生娃儿，生下来的都被他卖了。 我妈生了我妹妹生不了了就不见了影，他发狠把我们两个一起卖给了人贩子，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回那个狼窝。” “姐，我养他们，不要让他们回去了。”沈兴心软了，连忙表态。 沈初念兜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你才15自己都养不活咋养他们？” 沈兴……就很郁闷，这确实是个问题。 两个小身影跑进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悲苦的气氛。 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尤大伟的儿子，拉着妹妹的手走到沈初念面前宣布。 “你害死了我婆婆，必须养我们，给我们吃肉，吃鸡蛋，喝鸡汤，否则我们就去告你。” “快去，派出所要下班了。”尤家磋磨沈大妹的是尤菜花和她几个儿媳妇，尤老大他们只是看着她被搓磨没有管，那也是原罪！得给他们安排一下。 尤刚愣了一下，怎么跟三爸说的不一样，他丢下妹妹丢下转身跑出去。 尤大伟女儿被虎视眈眈的沈初念和沈兴左明左芬吓哭了，转身往外跑。 沈兴把菜刀捡起来，反手把左明拽了起来。 左明犹豫片刻，把还在哭的左芬拉起来抱着她哄。 尤老三领着刚娃子和二妹仔登场，把他们往前面一推抖着腿对沈初念宣布，“刚才我侄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要是敢……” “尤菜花没脸活下去，自己去跳河咋能赖到我头上？” “你克死了大伟害死了鹅，我妈才怄气进了医院，她不进医院会有后面的事儿？” “尤大伟是被水冲走的，你妈怀孕了被查出来自己想不开关我屁事。” “放你妈的臭狗屁……”尤老三这会儿才发现地上躺着个男人，“你男人尸骨未寒你就偷人……” “打死你个龟孙儿。”沈兴操起菜刀朝尤老三扑去。 尤老三嗷了一嗓子，撒腿跑了出去。 尤刚和妹妹吓得尿了裤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公安赶来，正好堵着尤老三。 沈初念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院子里，“公安同志你们来得正好，尤老三又跑来讹我，你们帮我主持一下公道。” 第22章 得找个机会拾掇拾掇那个狗腿子 “他就是买我的人，把我买去是想让我给屋头带个带把的来。 我天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一天只给一顿馊饭吃，他们想打我就打我，想骂我就骂我。 三个月前他媳妇生了个小妹妹，听说我妹妹也被卖到了那边，他把我看得更紧了，我费了好大的劲才逃走找到妹妹过来找你们。” 左明想起那段煎熬的日子，眼泪不停的流，“他还想把妹妹也带走，妹妹肯定会被卖，我也要挨搓磨。 求求你留下我们，我会干活儿我啥都会干，从早干到黑，一天吃一顿饭就行，妹妹小吃不了多少。” 左芬见哥哥哭了，也跟着哭。 沈初念朝沈兴努努嘴，“沈兴，你表个态。” “姐，咱们把他们留下来，他们太可怜了。”沈兴挠挠头说道。 “他们有被拐的经历，公安过来肯定会让他们返回原籍。” 沈初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直觉这次左明左芬还是会留下来。 那几个男人追来，被赶跑跟《九薇》里的发展一样…… “我不回去！”左明拉着左芬扑通跪在沈初念面前，泪流满面。 “大姐，我爸妈天天屁事不干，就在家生娃儿，生下来的都被他卖了。 我妈生了我妹妹生不了了就不见了影，他发狠把我们两个一起卖给了人贩子，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回那个狼窝。” “姐，我养他们，不要让他们回去了。”沈兴心软了，连忙表态。 沈初念兜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你才15自己都养不活咋养他们？” 沈兴……就很郁闷，这确实是个问题。 两个小身影跑进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悲苦的气氛。 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尤大伟的儿子，拉着妹妹的手走到沈初念面前宣布。 “你害死了我婆婆，必须养我们，给我们吃肉，吃鸡蛋，喝鸡汤，否则我们就去告你。” “快去，派出所要下班了。”尤家磋磨沈大妹的是尤菜花和她几个儿媳妇，尤老大他们只是看着她被搓磨没有管，那也是原罪！得给他们安排一下。 尤刚愣了一下，怎么跟三爸说的不一样，他丢下妹妹丢下转身跑出去。 尤大伟女儿被虎视眈眈的沈初念和沈兴左明左芬吓哭了，转身往外跑。 沈兴把菜刀捡起来，反手把左明拽了起来。 左明犹豫片刻，把还在哭的左芬拉起来抱着她哄。 尤老三领着刚娃子和二妹仔登场，把他们往前面一推抖着腿对沈初念宣布，“刚才我侄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要是敢……” “尤菜花没脸活下去，自己去跳河咋能赖到我头上？” “你克死了大伟害死了鹅，我妈才怄气进了医院，她不进医院会有后面的事儿？” “尤大伟是被水冲走的，你妈怀孕了被查出来自己想不开关我屁事。” “放你妈的臭狗屁……”尤老三这会儿才发现地上躺着个男人，“你男人尸骨未寒你就偷人……” “打死你个龟孙儿。”沈兴操起菜刀朝尤老三扑去。 尤老三嗷了一嗓子，撒腿跑了出去。 尤刚和妹妹吓得尿了裤子，一屁股坐在地上。 公安赶来，正好堵着尤老三。 沈初念三步并作两步奔到院子里，“公安同志你们来得正好，尤老三又跑来讹我，你们帮我主持一下公道。” 公安甲皱眉看着逃跑失败的尤老三，“有这事儿？” 尤老三怂了，对着公安傻笑。 杨清水松了口气，光凭沈兴那两下子镇不住那个男人，还好公安赶来得及时。 公安甲一看他这样还有啥不明白的，“上次我就跟你们说过尤菜花的死跟沈大妹无关，沈大妹离婚了跟你们家没有任何关系。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来讹沈大妹，派出所走一趟。” 尤老三麻爪了，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沈兴松了口气，忙把菜刀藏到身后。 杨清水听到背后有动静扭头往右边斜坡下看，啥也没看到。 灶台后面那个男人还没醒来，不会死了？ 沈兴也这么想，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刀疤脸毫无反应。 糟了！ 公安甲走到厨房门口看到灶台后躺了一个，指着他问沈初念，“他咋回事儿？” “可能觉得地上凉快，他在那儿睡半天了。” 沈初念的话公安甲明显不信，走进去蹲在刀疤脸身边摇晃他的胳膊。 沈兴趁他不备，暗搓搓的把身后的菜刀放在碗柜边上。 刀疤脸突然打起了呼噜让公安甲嘴角一抽，还真是睡着了，“到底咋回事儿？” 沈初念对左明使了个眼色，“把你刚才的话跟公安叔叔说一遍。” 左明吸吸鼻子把自己从被拐卖到被买之后的经历一五一十的告诉公安甲，公安甲唏嘘不已，问了他一些问题然后对沈初念说，“这两孩子我得带回派出所。” “我不去派出所。”左明抱着沈初念大腿，哇哇哭起来。 左芬抱着他的胳膊，哭得更大声。 沈初念无奈解释，“公安同志，两个孩子被吓怕了，让沈兴走一趟。” 公安甲摇头，“他们是被拐走的，得带回去做笔录，联系他们父母把人接走。” “我不去，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家，这里就是我家，我哪也不去。”左明歇斯底里的吼道。 沈兴在沈初念的暗示下出面表态，“叔叔，他们是来投奔我和姐的，不如就让他们跟着我们。” “你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咋养活他们两个？” “我姐挣钱了，我也会去挣钱，家里还有外婆呢，肯定能把他们养大。” 公安甲打量了一下厨房里的摆设发现添了不少新东西，看来他们的日子好过了一些，他答应会考虑他们家。 介于左明左芬十分抗拒跟他们走，只肯亲近沈初念姐弟就暂时让他们留在这里，只把尤老三和两个娃儿以及地上躺着的那个带走了。 左明松了口气，他得好好努力表现才可能留下来。 沈兴也松了口气，公安总算走了，吓死他了。 杨清水到后面转了一圈，看到杨九花扛着锄头往自留地那边走，他回到厨房告诉沈初念，“她不会在偷听？” 不会才怪！ 每次来门口看热闹的都少不了她，肯定转脸就告诉了杨清莲，否则杨清莲咋会回来就找肉酱？ 癞蛤蟆趴在脚背上不咬人恶心人，得找个机会拾掇拾掇那个狗腿子。 “大姐，你今天咋把那个人弄睡着的？”杨清水搓着手打听，要是他学会那一招以后在镇上看谁还敢惹他。 第23章 她所有能力都暴涨了 你洗洗睡做个梦很快就实现了，“他自己睡着的。” 杨清水不信，大姐肯定会武功，感觉比黄蓉还厉害。 木匠送来三个澡盆，摆在院子里。 沈初念催沈兴烧水洗澡，提起装下水的木桶发现自己的力气大了不少，厨艺比以前精益……身体恢复也快得多，感冒已经好了，身上伤口恢复的速度惊人。 她所有的能力都暴涨了，沈初念提着木桶去院子里的压水井边，挽起袖子洗下水。 沈大妹边读书边捡垃圾，攒了点钱本来想把家里的房子修整一下，何秀英摔了一跤，没法去挑水，她就在院子里打了一口压水井。 沈家最值钱的就是这口井，它作为村子里唯二的压水井，被人眼红了好久。 沈家连个成年男丁都没有，老的老小的小，不少人起了觊觎的心思，想来霸占这口井。 何秀英一人力战四方，骂退了所有红眼病人。 又有村长力挺，才护住了这口井。 沈初念去拿来剪刀，筷子面粉，菜籽油，盐巴以及今天特意买的食用碱，蹲在水井边，清洗猪下水。 杨清水都惊呆了，大姐也太厉害了，那么重的水桶她提起就走一点儿都不费劲儿，她果然会武功。 他颠颠的跑去，帮沈初念弄水上来洗下水。 沈初念暗暗打量杨清水，这背时娃儿和沈兴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有沈兴在的地方就有他。 白怜利用胡豆让沈兴染上了赌瘾，他也没跑脱。 后天她就带着杨清水和沈兴去找胡豆，好好算算这笔账，顺便把沈兴和杨清水的赌债解决了。 沈兴离开村子，还得靠杨清水帮衬一把何秀英，得把他笼络住。 沈初念洗好猪下水泡在清水盆子里，又把买回来的猪耳朵，猪尾巴，猪蹄子，猪皮上的毛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连同洗好的鸡爪子一起泡在盆子里。 左明走出来红着眼眶站在沈初念面前，“大姐，谢谢你。” “不用谢我，是沈兴把你们留下来的。”左明洗完澡换上新衣服新鞋终于褪去了非洲难民的影子。 这孩子身体孱弱，但长得不错，眼睛尤其漂亮，“左芬呢？” “妹妹在洗澡。”左明见沈初念打量他的衣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沈初念把下水提进去，在自己房间找到昏昏欲睡的左芬。 左芬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沈初念猛的一个激灵吓醒了，暗搓搓的往后缩。 沈初念蹲在澡盆边把她拉过去，拿起毛巾给她洗澡。 她的目光掠过左芬身上纵横密布的伤口，着意打量了一下左芬的脸。 这姑娘长大后当了三儿，身材高挑火辣，野性十足，很多大老板都好她这一口。 她游走在不同的男人之间如鱼得水，最终死于正宫之手。 现在只是软软小小的一只，脸瘦得连点肉都没有，眼睛大得突兀，像只鹌鹑似的缩着脖子，眼神里都是害怕。 沈初念给左芬洗完澡穿好衣服鞋子，又弄了热水小心翼翼的避开长疮的地方，把头擦干净后擦上药膏，打开房门端起洗澡盆出去。 第24章 这孩子为了留下来努力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的自己 左明听到动静蹬蹬蹬跑过来，感谢沈初念后让到一边。 左芬看到他，笑着跑出去，“哥哥，我没挨打，还有新裙子，新凉鞋。” 她指指自己身上的新裙子，新凉鞋，开心得转起了圈圈。 左明吸吸鼻子，走过去拉起左芬的手往外走。 沈初念倒掉洗澡水，把洗澡盆洗干净提着回去放到自己房间里。 沈兴一拐一拐的进来，提着明显有些大的裤子问沈初念，“姐，咋样？” 衬衣扣子都扣错了，盖在裤子外面，裤脚一个高一个低，裤子明显大了，还不系皮带，拿手提着，“我给你买的皮带呢。” 他就说少了点啥，原来是少了皮带，扶着墙往回走，“还在床上。” “你把衬衣扣子扣好，下摆扎到裤子里头，扎上皮带，裤脚放好，穿好就去五叔那里换药，回头我去结账。” “晓得了。”沈兴高声答应着，回去穿好衣服后拐着去找沈初念，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 他长这么大都没买过新衣服，都是捡村子里的人送的旧衣服穿，这是他第一次穿新衣服，“姐，这下呢？” 沈初念点点头，这娃太瘦了，根本撑不起衣服，现在不敢给他吃太多肉，慢慢来。 沈兴兴高采烈的出门，围观的杨清水羡慕惨了。 沈兴不但换了新衣服新裤子，还穿的泡沫凉鞋，他想摸摸沈兴的衣服，被沈兴拍开，只好过眼瘾。 沈兴像只开屏的孔雀似的，往院子外面走。 杨清水颠颠的跟在后面，羡慕得不得了，回头他也要搞一身来穿。 沈初念趁机把调料准备好，把盆子里洗好的东西放进锅里去灶前烧火。 “大姐，我来！”左明连忙道。 这孩子为了留下来努力的样子像极了曾经的自己，沈初念摇头，“你刚洗了澡，烧火热出汗就白洗了。” 左明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衬衣裤子，真有点舍不得弄脏。 可是不干点啥在这里白吃白喝，还吃那么好的东西他心里难受。 以前在屋头被卖到那边，他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活了，干到晚上才能吃上一顿能照得出影的稀饭。 要饭回来这一路上他遇到了不少好心人吃到了一些好东西，不然他们都饿死了。 沈初念明白他的心思，给他安排了活儿，“篮子里有豇豆，你把豇豆摘了。” 左明咧嘴笑起来，把提篮里的豇豆拿出来，拿了个盆子放在地上，蹲在旁边摘豇豆。 左芬走过去蹲在他身边，玩自己粉红色凉鞋上的黄色太阳花。 左明不时看她一眼，又心疼又高兴。 扭头看看坐在灶前烧火的沈初念，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大哥大突然响了，把发呆的沈初念惊醒，她起身去碗柜把大哥大掏出来接通，“喂——” “沈小姐，我是金元，如果方便的话请帮我做一顿晚餐，一定要有玉米饼，其他的您看着办，报酬的事情好商量，晚上我去接你。” 啧，财神爷又来送钱了，沈初念切断电话，去隔壁杨清水家借了点玉米面，和了面在一边饧着，顺手和了点灰面。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沈初念把灰面盆盖好，朝门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