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宝鉴》 第1章 祖传骨灰坛 夜幕下的江城市,沈秋把自己关在临时出租屋内。 房间内摆放着一张木质货架,整齐有列的摆放着各种古玩瓷器字画,有元代青花瓷、明代瓷白大罐、清代红瓷盘子、各种名人字画数不胜数。 上百件的藏品古玩摆满了木质货架,可惜却没一件是真的,无一例外都是赝品、伪造品。 短短三年的时间沈秋就败光了所有的家产,一间高级典当行、两套商品房、三辆豪车,上千万的家产被霍霍掉。 打从沈秋入行以来,屡屡打眼亏钱,从来就没捡过漏,在这座城市也是出了名的愣大头。 父亲被气得脑中风撒手西去,母亲也旧病复发住了医院,女朋友得知真相后也是第一时间微信拉黑…… 难道我真的不适合做这一行?难道我沈秋注定要成为沈家的罪人?注定我一辈子都要被人耻笑? 沈秋泪流满面站在货架前扪心自问,眼眸之中充满倔强不甘,古玩让他一无所有身败名裂,从出手阔绰的富二代变成人人耻笑的落魄小子。 骤然,他高高举起一只元代的青花瓷,哐啷一声砸在水泥地上。 砸!去你妈的青花瓷! 去你的白釉瓶!砸! 哐啷!哐啷! 唐伯虎的字画不要了!王羲之的字画走你的!老子特么不玩了! 沈秋将货架上的瓷器字画统统砸烂,他沦落到这种地步,屋子里每一件古玩都是帮凶!没有一片瓦片是无辜的! 砸砸砸!统统都砸掉! 屋子里瞬间一片狼藉,货架上只剩下寥寥的一只圆肚的大瓶。 那是沈秋花了八百万从古玩店朋友那掏来的宝贝,说是如假包换的官窑白乳瓶,结果拿回来鉴定,却是民国时期的高仿赝品。 最让沈秋不能接受的是这玩意压根就不是一只瓷瓶,专家们分析下来有可能是民国时代用来装骨灰的骨灰坛。 骨灰坛? 沈秋竟然把骨灰坛当做青花瓷收了回来?八百万收回来一只骨灰坛? 后来沈秋才知道,所谓好哥们设局害了他,用一只高仿骨灰坛骗走了沈家价值千万的典当行。 而沈秋因此成了江城最大的笑话,一夜之间古玩界几乎人人皆知,有个傻逼富二代花了八百万买了个民国骨灰坛…… 砸!砸!砸! 去他娘的骨灰坛!砸掉! 沈秋愤然起身,白色的骨灰坛轰然落地,他的心也随之四分五裂。 然而就在骨灰坛落地的瞬间,一道白光从中炸开,噗嗤一声迸进沈秋的眉心。 啊! 沈秋先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炙热,接着脑袋一片空白。 “醒来……” 头痛欲裂! 是谁在说话! “从此以后,你便是我,我便是你!” 大量记忆涌入! 他的眼前闪过各种瓷器、字画、玉器、文房四宝的画面,以及许多关于文玩收藏、风水博学的记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脑子里似乎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关于古董收藏的记忆!小到核桃扳指,大到名人字画,奇石珠宝,竟样样精通! 他猛地捡起地上一片骨灰坛的碎片,上面刚好刻着几个繁体字。 王千石! 王千石…… 他突然觉得这个名字似有耳熟,突然,他想起来了。 莫非,是那个在古董收藏书上提过的民国时期的收藏大师,一生收藏足以盖十个博物馆的王千石!? 难道说这是王千石的骨灰坛? 沈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他这才反应过来,因为自己砸了他的骨灰坛,自己竟莫名其妙的拥有了他毕生的收藏经验! 他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只墨绿色玉石。 这是一块玉石做的平安扣,整体呈正圆形,中间扣了个正方形的口。 这平安扣也是好哥们从中介绍的生意,当时老板声称这是上等的和田玉,表面光滑剔透,棱角圆润,并且当中形成了极其罕见的“山河图”景象,三十万买到转手就能翻好几倍。 沈秋将玉扣子拿到跟前扫了一眼马上就敏锐的察觉出了其中的破绽。 玉扣的材质其实并非是和田玉,而是陕西出产的蓝田玉,中间的那副山水画也是经过人工打出来的,手磨人造的痕迹一眼就能瞧出来! 这种平安扣至多也就是几百块的成本,当年那几个混蛋骗了他三十万! 沈秋又接连看了屋子内的其他“宝贝”,走一眼就能定乾坤判定真伪。 太不可思议了! 沈秋深吸一口气,激动万分,自己竟然拥有了鉴宝天师的记忆,那么他一定能一雪前耻,势必能够找回沈家的尊严! “叮铃铃……叮铃铃……” 急促的铃声打断了沈秋的遐想,电话那头是医院护士冷冰冰的声音:“沈秋,尽快来医院交钱,你家账户已经欠款一万三了,再不交钱你家人只能提前出院了。” 沈秋挂了电话匆忙出了门,医院又在催母亲的医药费。 口袋里只剩下几百块自然不够补交医药费的,原先他准备硬着头皮去找亲戚借钱,这会他犹豫了片刻,揣着仅剩下的几百块往古玩市场的方向走了去。 江城市是全国有名的历史古都,尤其是这边的古玩市场特别繁荣,单说街道两边的古玩摊位加起来就有几百号个,每天上演着稀奇古怪捡漏拣宝的传奇故事。 沈秋踏进古玩街就引起摊主们的注意。 “这不是沈家大少爷吗?八百万买骨灰坛的阔少!今天又来古玩街淘宝来了呀!” “阔少就是阔少啊,每天不亏个几万块就皮痒痒啊!” “沈大少来我这!我这有上好的精品,保准买回去发大财嘿嘿!” 两边小贩的议论络绎不绝,他们明明知道沈秋已经沦落到失魂落魄的地步,还故意扯着嗓子往他伤口上撒盐。 沈秋已经习惯这些人的嘲讽王千石的记忆让他悟彻到一点,尤其古玩这行,玩的就是心态,众人皆醉我独醒,只挑自身一片红。 古玩街的摊位满满当当,摊位上的宝贝琳琅满目,瓷器、名画、字帖应有尽有,但这其中的水分却很深,大多是些滥竽充数的普通物件,想要在里头淘到值钱的宝贝,那还得看个人的眼力和运气。 差不多走到一半的时候,沈秋不经意停下了脚步,在一家专卖金银首饰的摊位前留步。 老板这摊位主要以金银首饰为主,东西又多又杂,既有金灿灿的钗子、项链、和手链,也有银制的镯子、如意、戒指之类的装饰品,甚至还有古时候的银两和马蹄金的金锭。 沈秋的目光停留在摊位上的一个木质的头饰上。 那是一件普通的木质头饰,整体呈月牙的形状,头饰两边雕刻着量多桃花,周身呈暗黑的颜色,仔细一看造型老土,做工粗糙、甚至连桃花的花心都没呈现出来。 正要上手掌眼,一个漂亮女人突然抢先了一步。 女人梳着干净马尾,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戴着墨镜挎着小包,白色t恤紧身牛仔裤,身材傲人雷厉风行。身上散发出阵阵清香怡人的茉莉花香。 女人抢在沈秋前上手那木质头饰,迅速把那头饰拿捏在手上,动作相当老练、看的出来是个淘货的老手。 沈秋顿时无语,按照古玩行当的规矩,先来先得买定离手,好不容易看上件东西,却被这年轻女人给占了先。 胖老板一瞅顿时乐开了花,赶紧凑上去捧两句:“姑娘好眼力啊!这可是我这压箱底的宝贝啊!” 胖老板话没说完,漂亮女人撅着小嘴摇头道:“行了别捧了!姑娘我看走眼了,你这就是普通的松木材质,我差点看成是黄花梨的!” 漂亮女人表情失望,转身把松木头饰塞到沈秋手上:“沈大少还给你……” 沈秋顿时松了口气,仔细看这头饰就是以前普通老百姓家的物件,穷人家买不起金银首饰,就随便找个像样的树枝凑活凑活,头饰的材质是松木的,便宜到没边的木料,没有实质价值,更没有任何收藏价值。 第2章 上上课 沈秋把头饰拿在手上仔细观察了一番,脑海中马上出现了关于这种浮雕头饰的记忆,老旧不入流的做工、浮雕链接处疙瘩状的溶胶、以及浮肿膨胀的松木外壳。 没错,就是它了! “老板多少钱?” 胖老板被人揭了底细,也不好意思接着忽悠:“沈大少这是清代女人的头饰,也算到代的老货!你要喜欢五百拿走!” 胖老板话音刚落,旁边围观的人就阵阵嘘嘘,都说这老板会忽悠,谁都知道松木料最不值钱,再加上这头饰的造型款式老旧,一看就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别说五百了,二十块买回去都嫌占地方,也只有沈秋这种傻帽才看得上。 沈秋掏出口袋里为数不多的几张纸币,加起来还不到三百块:“老板你也别五百了,我就剩这么多了,全给你东西我要了!” 胖老板上下打量了沈秋一眼,咧嘴一笑:“行了沈大少,你也别全给我了,留十块钱吃饭,谢谢你替我开张哈!” 清代松木头饰成交了,几个围观的人唏嘘不已,旁边那戴墨镜的美女啧啧道:“不亏是古玩界的资深老鳖啊!穷到这种地步还要坚持过来亏点钱!在下佩服佩服!” “难怪沈家会垮啊,摊上这种败家子,金山银山都得败光呀!”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人群中走出一个穿着西装打领带的年轻男人,男人戴着一副金丝框的眼镜,文质彬彬打扮都非常考究。 年轻男人的出现再一次引起众人的议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秋之前的好哥们,也是如今金宝典当行的老板,赵春雷。 沈秋和赵春雷年龄相当,但却完全是两个极端的表现,一个买古玩败掉了数千万的家产,一个靠着古玩发家致富走上了人生巅峰。 一个被人称作败家子,一个被人尊称雷哥。 “沈大少又来淘宝啊!”赵春雷春风满面,眼眸却充满了不屑。 沈秋见到这人就一肚子的火气,要不是这个赵春雷,他沈秋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当年是他带沈秋入的行,也是他一步一步把他推向深渊。 我把你当兄弟,你却踩着我的脑袋往上爬! 沈秋揣着头饰想走却被赵春雷挡住了去路,目光落那只清代头饰上:“还贼心不死想着发大财呢!花了身上所有的钱就买回来这么个玩意!” “这跟你有关系吗?” 沈秋懒得看他一眼,换做以前的沈大少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赵春雷指着那清代头饰讥笑道:“怎么跟我没关系?我好歹也教了不少干货,也算你开门的师父!你到现在还不开窍啊,这玩意真是丢我赵春雷的脸啊!” “兄弟,我知道你缺钱,到现在还欠着医院几万块的医药费?”赵春雷解开西装的纽扣,取出一张银行卡:“这卡里面有两万块你拿去给阿姨上药费!” 赵春雷将银行卡高高举起,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沈秋,只要你当着大伙的面,喊我一声雷哥!恭恭敬敬的给我鞠个躬这钱就是你的了!” 这条街上的人都知道沈秋和赵春雷的关系,谁都知道以前赵春雷跟前跟后喊沈哥。 如今赵春雷也算是古玩街的名人,年轻有为、鉴赏大家、他料定沈秋会低头接过这张卡,就是要将沈秋的尊严狠狠踩在脚下,让他在这座城永无出头之日。 沈秋冷笑一声:“赵春雷,我还真看不上你的臭钱!” “行了沈秋你就别装了!”赵春雷打断讥笑道:“屎都吃不着了,还死要面子活受罪,拿上钱赶紧给阿姨上医药费,把那玩意赶紧扔了,别在这丢人现眼的了,你真的不适合干这一行!” 沈秋也笑了,他手持木饰对视赵春雷:“这钱你自己留着,至于这清代松木头饰?我倒是要当着大家伙的面给你上上课!” “上课?” 赵春雷扶了扶镜框差点笑出声来:“给我上课?沈秋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就一个破头饰你还要给我上课?行行行!大家都瞧好了,看我们沈大少怎么把这破头饰说破天来!” 围观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纷纷评头论足:“这个还用说吗?这头饰一没做工、二没材质、古玩街随便拿出来一样东西都比它值钱!” “这个沈秋真的是不知好歹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赵春雷可是正儿八经燕京大学考古系毕业的,你给他上课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站在旁边的漂亮女人也是微微摇头,尽管她也看赵春雷不爽替沈秋叫不平,但沈秋自己作死、这般大言不惭谁也救不了他了。 沈秋面朝众人把木质头饰正面朝上:“赵春雷,你不会真的以为这只是一件松木头饰?” “首先这件头饰是重量就不一般,都知道松木是松散的木料,经过长时间风化重量势必会变轻萎缩,但这头饰不一样,拿在手上有分量很沉,甚至比同体积的新木还要有分量。” 赵春雷耸了耸肩:“沈秋?这又能说明什么?难不成你要告诉我,头饰的材质是金的?还是银的?” 沈秋将头饰衔接处的几个溶胶呈现出来:“我再来给你普及一个知识点,清末民初那个混乱的时期,紫禁城里面跑出来一大批宫女太监,这些人长时间混迹皇城宫廷,跑出来都会顺带些宫里的东西,为了掩人耳目有人就想到用松木头饰来包裹掩盖,松木外硬里松,且内部密封性强,用来包裹些贵重首饰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所以才有了类似于这种凝脂般的溶胶。” “沈秋你忽悠谁呢!我摸过的古董比你看到的都要多,从来就听说过这种说法!” 就连摊位老板也摇头坏笑:“沈大少,这东西是什么情况我能不清楚吗?这是我从下面打包回来的,十块钱收来的,哪有你那花里胡哨的说法!你说这是宝贝有根据吗?” “我说我在民国时期收过这种货,你信吗?” 沈秋的话又一次引起了围观群众的哄笑,赵春雷更是笑得岔不过气来:“行了行了沈秋,真有你的,一根枯木头也能编出这么个说辞,你不去当演员真的是可惜了!” “沈大少,你的宝贝我出十万块!不够我再加!卖的话当我没说!哈哈哈哈……” 第3章 内有乾坤 众人的嘲笑声中,沈秋从摊位上找来一把铜锥子,用锥子的尖头分别点开木饰上的几处溶胶点。 松木头饰哗啦一声散了架,掐空的松木中露出一抹碧绿的颜色,一只翠绿璀璨的碧玺簪子呈现了出来。 赵春雷和围观的群众几乎同时傻了眼,这不起眼的松木料里头真的内有乾坤? 碧玺簪子的针端呈白银色,周身镶嵌盛开的荷花,其间点缀鸳鸯、鸟兽的装饰,整体做工精美,材质分明、鸟兽的雕琢栩栩如生,在晨曦的映照下散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簪子的材质虽然是银和普通的碧玉,但簪子贵在做工和配色的惊艳,有着很明显清代、宫廷风格。 宫廷碧玺簪子虽说算不上什么大漏,只是皇宫普通宫女的头饰,但贵在其精美精湛的制作工艺,放在市场上也是抢手货,品相好的也能卖到一个好价钱。 “赵春雷?这算是开张吗?” 沈秋目光迥异抬头质问赵春雷,心中莫名的痛快。 赵春雷顿时无语一脸的黑线,着实被这变故给惊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沈秋都走狗屎运了? 胖老板忍不住插话:“这肯定是捡漏的呀!沈大少真有你的!松木藏簪子今天算是涨见识了!” 赵春雷连忙打断道:“这算什么捡漏!宫女贱婢用的东西能值几个钱?最多不过千块!沈秋?今天你算白捡了只死耗子!” 赵春雷再次夹出那张银行卡:“卡里面的两万块收你这只簪子绰绰有余,拿回去给阿姨上药费!” 赵春雷不傻,他有自己的如意算盘,虽说沈秋捡漏他脸上无光,但这碧玺簪子的品相确实不错,他认识专门收藏这种宫廷饰品的卖家,这种品相的簪子至少能卖出双倍的价格。 沈秋笑了,真没见过赵春雷这么厚颜无耻的家伙,骗了沈家上千万的家产,如今还在这假惺惺的做好人。 “赵春雷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况且你那两万块压根就不够买这宫廷簪子!” “不够?” 赵春雷皱眉反问:“鄙人对清代的发饰簪子、钗子也算是小有研究,这种宫女发簪制作材料大多以纯银、布艺为主,东西品相再好那也是下人用的,这种簪子一万块已经到顶了!两万块都不够你想要多少?” “十万!” 沈秋很清楚这只碧玺簪子的精髓所在,它的款式和做工明显区别于一把的宫廷簪子,其中还够缘由他不想细说,所谓好马配好鞍正货对好主,赵春雷这种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宝贝,就算真给十万也不卖他。 “十万?沈大少?做白日梦呐!这东西市场上太多了,我见过顶级品相的也才卖了八千!” 围观群众更是评头论足议论纷纷:“沈秋!十万块你怎么不去抢!” “真以为捡漏捡到无价之宝了呀!十万块?你怎么不喊一百万啊!反正没人要!” 赵春雷乐了,舆论焦点再次回到沈秋身上了:“沈秋!你这簪子要是能卖上十万块,我赵春雷就直播吃狗屎!哈哈哈哈!” “十万我要了!” 就在全场喧闹之际,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人群当中炸开。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看上松木木饰的美女,美女亲眼目睹了松木变成了宫廷碧玺簪子,关键时刻也果断开了价。 美女的声音并不高,但却犹如炸弹一般在人群中炸开花。 赵春雷和周围的人顿时傻了眼,原先并没有注意这个墨镜美女的存在,此刻她的一句话瞬间就成为全场的焦点。 赵春雷刚说要直播吃狗屎,这女人就十万块要了?这是特么是诚心的! 沈秋也颇感意外,不禁转身仔细量了这墨镜美女,高挑身材、精致五官、穿着虽然简约但却不简单,由内而外散发出一股独特的魄力。 “美女!你没搞错?” 赵春雷指着那碧玺簪子说道:“你确定十万块要了这破簪子?” 墨镜美女应声点头,随手摘下了眼眶上的墨镜,露出一张干净较好面容,眼尖的人立刻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这不是谢静文嘛!” “轩宝古玩店的老板啊!” 江城市鼎鼎有名的百年古玩老店,店里面各种古玩珍宝数不胜数,谢静文是去年接班的轩宝斋,短短一年的时间成绩斐然,这个年轻的女孩连续八个月卖出了将近八千万的业绩,一跃成为江城市年轻收藏家中的佼佼者。 “谢……谢老板?” 赵春雷也认出了谢静文的身份,脸上的自信顿时褪去了三分:“谢老板你不会真的看上这个簪子?还是在拿我逗着玩呢!” 谢静文礼貌的抿嘴一笑,从沈秋的身上接过碧玺簪子:“我没兴趣看你吃什么,但这碧玺簪子我要了,沈秋说的没错,簪子确实不是一般的簪子!” “首先簪子的是出自清朝的后宫,材质用的是白玉和纯银质,按照当时宫里的规矩,宫女是的装饰品是不能出现玉的成分,但这只簪子不一样,主体由白玉和纯银制作而成,仔细看它的纯银根部,刻着一个篆体的“寿”字,字体表面一凤凰的纹路缠身,这两个特征符合当年慈禧六十寿宴的特征!” 沈秋不禁多看了谢静文一眼,没想到这漂亮女人的眼力不一般,在他的记忆中当年也收过一批这种字款的饰品,这是当年慈禧太后六十大寿定制的一批簪子,以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为元素定制打造的碧玺簪子。 碧玺簪子只能在特定的时间佩戴,所以它的品相才会保存的如此完整,区别于普通的饰品簪子,自然具备一定的收藏价值。 谢静文一通解释下来,围观群众顿时恍然大悟:“不亏是轩宝斋的老板呀!一眼定乾坤!沈大少这次真的是捡到宝了啊!” “赵春雷赵老板!你刚才不是说要直播吃翔的吗?我这有热乎的你要不要!哈哈哈哈!” “对对对!赵春雷!来一个!来一个!” 看热闹的人跟着起哄,赵春雷满头大汗尴尬不已,谢静文现身说法算是狠狠的扇了他的一记耳光了,顿觉无地自容转身就要悻悻离去,被沈秋挡住了去路。 “赵春雷?愿赌服输这是古玩街的规矩,陈非你以后不想在这古玩街混了!直播吃翔就算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要你鞠躬道歉!” 沈秋心里很清楚,他今天要的不是赵春雷的道歉,而是他被人踩在脚底下的尊严,从今天开始,他丢掉的那些东西,要一样一样的捡回来。 “沈秋你算个什么东西?要我道歉?”赵春雷面色越加狰狞充满不屑。 赵春雷如今也是古玩街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他当着这多人的面给沈秋道歉,简直就是天大的耻辱。 “我觉得沈秋说的没错,愿赌服输就要接受结果。”谢静文抬头正视赵春雷,透亮眼眸不畏强权,她向来不怕事,也看不惯赵春雷这种卖主求荣的作风。 “赵春雷!打赌输了就要认怂,这是做人最起码的诚信!” “对对对!赵春雷!你给沈秋道歉也不冤!你霸占了人家几千万的家产,鞠躬道歉算个什么!” “要么道歉要么吃狗屎!” “这……”赵春雷面色难看之极,万万没想到今天居然经受了这般的遭遇,不知不觉把自己作到了风口浪尖。 “对……对不起……” 赵春雷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咬牙切齿的给沈秋鞠躬道歉, 沈秋顿舒一口气,虽说赵春雷这道歉不是诚心诚意,但心里却感觉比吃肉还要痛快。 赵春雷随即沉着脸说道:“沈秋,你有几斤几两你自己没点b数吗?你还是想想自己欠下的那笔高利贷!三天!三天后你要是还不上那笔钱!你就等着去死!” 如果在以前也许沈秋会担心后怕,但现在他拥有了王千石大师的鉴赏记忆,三天赚一百万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赵春雷,这个不是你担心的事,三天后我会准时还上那笔债。” “好啊!大家听好了!这小子大言不惭说三天能还清一百万?咱们大伙走着瞧!嘿嘿!” 赵春雷气急败坏的甩手走人,宫廷碧玺簪子的风波就此告一段落,围观的群众一哄而散,沈秋成功的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出货,十万块相对比虽然不多,但对沈秋来说却是一次质的飞越。 “谢老板!谢谢你替我说话!”沈秋转身对谢静文表示感谢,要不是她的帮忙,赵春雷是不会在众人面前当中服软。 “沈秋我还得感谢你呢,替我找到了清代的“夏”款发簪,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待会你跟我去轩宝斋拿钱,沈秋?三天一百万你确定能做到?” 古玩这行的门道很深,饶是谢静文这种收货高手也不敢保证三天能捡一百万的漏儿,捡漏这种事可遇不可求,得看个人的眼力和运气。 第4章 王羲之平安帖 轩宝古玩店坐落于古玩街的精品店铺内,三间古典气派的门面,整齐有列的摆放着各种古玩珍宝,相比较外面摊位上的杂货,古玩店内的藏品每一件都堪称精品,名副其实的百年老店。 沈秋拿到钱正准备去医院,看到一个年迈的老夫人面色匆匆来到轩宝斋。 “对不起打搅一下!” 老妇头发花白,一袭朴素碎花长衣,面颊皱纹斑斑眼眶布满通红血丝,略显疲倦。 “请问,轩宝斋收字帖吗?”老妇来到柜台边上柔声说道。 谢静文礼貌点头,并且给老妇倒茶让座,老妇从随身皮包中掏出一本黑色的硬本,摊开本子里面夹杂了许多老旧字帖,字帖有大有小大多纸张泛黄表面老旧。 总体来说这些字帖的保存很好,每张字帖都用塑封真空封存,字帖当中包含了草书、楷书、行书、各种类型的字帖。 加起来大约有三四十张的字帖,每张字帖基本上都标了落款,最早的有明代、清代的落款、多数是近代临摹的书帖。 老妇说这些字帖是丈夫收藏的,丈夫从年轻时候开始收藏,到现在整整五十年,花了不少的积蓄收藏了这一批书法字帖,现在丈夫生了大病住院了,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没办法的情况下才想到把这个字帖本子拿出来换钱。 “听说轩宝斋是百年老店,所以我莫名而来把这个册子交给你们。” 老妇看起来慈眉善目,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古玩这行从来就不缺乏编故事的好手,谢静文礼貌的听完老妇的陈述,再仔细的将老妇手中的字帖翻看了一圈。 沈秋也凑在旁边扫了一眼,这些字帖是老货没错,但大多数都是些临摹的字帖,唯独的几张真迹也是些泛泛无名之辈,笔力还算犀利,但远没有达到名家大家的地步。 谢静文一边翻看册子一边询问老妇:“夫人,请问您的这个字帖册子准备卖多少钱?” 老妇舒了口气说:“我对这方面不是很了解,老头子之前收藏这些字帖也花费了七八万的样子,老头子说了字帖收藏的行情看涨,这本册子至少能卖到十五万!” “夫人,您可能要失望了。”谢静文停下手中翻阅的手势:“您的这些字帖我都看的差不多了,其中大部分都是临摹的字帖,有两张明末、三张清代的、虽说书法笔迹还算工整,但它们并非名家之作,收藏价值并不高卖不出高价。” 老妇听出了其中的端疑,表情有些慌张:“十五万不行的话,十二万也可以,十万也行……谢老板还请你多多帮忙,我家真的很需要这笔钱,老头子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 谢静文微微摇头,语气坚定:“夫人,我也想帮你的忙,但这个册子确实值不了那么多钱,我的话最多可以给到你两万块。” 谢静文看完了最后一张字帖,确认其中的确没有名人的字帖,理性的报出了自己的价格。 老妇人眉头一簇,面露失望,在此之前她也走过不少的古玩店,几个老板都说这些字帖册子不值钱,基本上都是千的开价,唯独轩宝斋的价格开的最高。 可两万块对于老头子的病情简直是杯水车薪,加上这册子是老头子的命根,卖与不卖着实让她心里很犯难。 “等等!”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开口的沈秋突然喊了一声,原本他也没报什么希望,但谢静文翻过最后一张帖子的时候,他却从中看出了亮点。 “夫人?你这字帖不介意卖给我?” 谢静文也不生气,她很清楚这字帖的价值,之所以开出两万块也是包含了许多同情的因素:“沈大少,也看上了这个字帖册子?” 沈秋接过那字帖册子,翻到最后的那张字帖上,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边,这是清朝时期的临摹字帖,草书、临摹的是王羲之四十一字的《平安帖》,纸张也是最普通的硬黄纸本。 字帖也的最后也落了款,乾隆时期的一个字“伟人”的人临摹出来的,乾隆三十一年出的这幅字帖,另外字帖的中间还落了几个正方的大红盖印。 没错!就是这几个红色盖印! 沈秋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红色盖印的细节特征,当即眼前一亮:“这个字帖册子我要了……” “啊?”老妇颇感意外,看沈秋年纪轻轻穿着落魄倒像是闹着玩的,赶忙捂住了那本字帖册子:“你要?你出多少钱?” 沈秋掏出还没焐热的银行卡:“夫人,我这卡现在只有十万块,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最多明天就给你凑全十五万!” “我放心我放心……”老妇忙不迭的点头,心里又惊又喜,不要说十万块了,就是谢静文开的两万块她都准备成交了。 “沈秋?你这是唱的哪处戏?你确定要?”谢静文白皙面颊上布满疑惑,不知道沈秋到底看中这字帖册子什么细节了,这里面的字帖她都亲自掌眼过,压根没有值钱的字帖,怎么沈秋开口就是十五万? “你要是确定要,这五万块我先帮你垫着,夫人先拿钱给大爷看病……”谢静文再次打量沈秋的面目表情,确认这小子不是随口胡诌。 “十五万我要了!” 字帖册子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交易,老妇人拿着十五万千恩万谢,临走的时候还不忘个沈秋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这一番操作看的谢静文满脸懵比,要不是她对沈秋有所了解,甚至都怀疑他俩是串通过来骗钱的。 “谢老板!欠你的五万块我下午就给你送过来!” 谢静文挡住沈秋:“五万块先放一边,你先跟我说道说道,你看中字帖册子什么了?这个册子别说两万块。一万块都没几个人看的上眼!你要能说明白,那五万块我就不要了!” 沈秋夹着字帖册子重新坐下:“那我就给你说道说道,谢老板麻烦先帮我倒杯水,口渴了……” “沈秋你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啊!”谢静文白了沈秋一眼,还是端起紫砂壶给沈秋切了一杯好茶。 沈秋将字帖册子放开,掀到最后一张字帖:“就是这张字帖,捡到漏了!” 谢静文凑上来看了一眼,顿时失声一笑:“沈秋?你看中的就是这张字帖?你不会认为这是王羲之的真迹?王羲之平安帖的真迹长242宽138,绝不是一张普通的黄硬纸!” “还有这《平安帖》明明就是临摹的作品,落款是张伟人的古人!这种清朝的字帖市面上多如牛毛,比这品相好的不过两千块,你竟然出价十五万?沈大少啊沈大少!我就不应该信你!” 谢静文之所以垫五万块,是因为那碧玺簪子察觉出沈秋的不同,可这会她难免有些泄气,不是因为那五万块,而是懊恼看错了沈秋。 沈秋不慌不忙的抿了口茶水:“来来来,谢老板,给你普及几个知识点。先说这《平安帖》的临摹水平,它的笔法犀利潇洒,走字轻盈飘逸,虽说是临摹王羲之、但却有自己的字迹风格!” “再说这张伟人,“伟人”只是他的一个字号而已,此人其实是乾隆时期的一个状元,名字叫张杰,字伟人,确切的这是一幅清代的状元作品!” 谢静文嗯了一声,这个细节她确实没注意到,历史上临摹王羲之作品的人太多了,尤其唐代时期和清朝时期,如果说这是状元的作品,那其本身确实是多出了一个卖点。 “不对!”谢静文立马反驳:“沈秋!就算是清代状元的作品,这幅字帖也值不了十五万,更何况是临摹作品。轩宝斋卖过不少状元的作品,除非是名人大家,否则价格远远达不到十五万的价格!张杰这种不出名的最多三万到顶了!” 哪来的十五万? 第5章 又捡了漏 沈秋的目光落在那黄纸字帖上,手指头放在字帖当中的一个红印章上:“谢老板?你仔细看字帖上的三个大红色的印章!” 沈秋所指的三个印章,其中两个呈正圆、一个呈椭圆形,分别刻着“古稀塘”“随安室”“三草居士”的字样。 谢静文疑惑的扫了一眼,前面两个印章她一时没认出来,当“三草居士”映入眼帘的时候她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脑海中马上就跳出来两个字。 乾隆! “乾隆?乾隆的印章!古稀塘!随安室和三草居士都是乾隆的印章!这个字帖上居然有乾隆皇帝的印章?这怎么可能?” 沈秋坦然接话道:“谢老板?怎么不可能?张伟人是乾隆时期的状元,也就是乾隆皇帝钦点的状元,乾隆生平最爱的就是王羲之的字迹,《平安帖》恰恰是其中之一,虽然这幅字帖是临摹的作品,但论笔力、走笔以及呈现出来的张力丝毫不比真迹差。” “众所周知乾隆有一个特殊癖好,他碰到喜欢的作品字画喜欢在上面私盖印章,就乾隆的印章加起来足足有三百多个,这三枚印章算是其中比较冷门的几个,估计当时是被这幅字帖的功法折服了,所以情不自禁的在这张字帖上盖了印章!” “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幅字帖也许并不珍贵,但它盖上了乾隆的印章就犹如龙袍加身、贵气附体,身价自然是倍增,虽说这不是乾隆的作品,单是乾隆的这三个印章,一个印章五万块不为过!” “不为过不为过!” 谢静文连连感叹,如果这真是乾隆的印章,一个章十万块都不为过,这次她竟然又打眼了…… “可是沈秋?你怎么确定这就是乾隆的真章?”谢静文玉手在印章上平坦抚摸了一圈,印章红印凹凸有致,颜色通红敞亮,可她也拿不准,毕竟凡夫俗子没几个见过乾隆的真章。 不想沈秋却胸有成竹:“但凡是清代帝皇的印章必定遵循三点,印不褪色、墨不走油、抬头见光三份底。” 印记不褪色,墨水滴入不滚油! 沈秋双手将字帖举到头顶,透过阳光清晰的看到印记间呈现出半透明状态、印泥均匀分散清澈透底,完美验证了见光三份底的状态。 “沈秋……” 这下谢静文彻底的傻了眼,这是她认知中的沈大少吗?连她都不知道的鉴宝常识沈秋居然如数家珍说的滴水不漏。 这真的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弃少?真的是传说中的冤大头沈秋? “沈秋?我问你你都是怎么知道这些鉴宝常识?还有之前那个清宫碧玺簪子、这些都是赵春雷教你的?” 沈秋收起字帖尴尬一笑:“这些跟那混蛋没关系,这算是我个人跌多跟头总结出来的经验,额……谢老板你的五万块等我把它转手卖了再还你!” “别别别!” 谢静文激动的反应了过来,一只手抓住沈秋:“先别走!这字帖我要了!按照市场价开给你!三十万!一个印章十万块!” 沈秋自觉谢静文的价格还算厚道,并不像寻常老板刻意压价,卖给别人也是卖,索性就转手给谢静文,这一来一去就赚了十五万,连同早上的碧玺簪子,已经赚了二十五万。 乾隆字帖顺利的完成交易,谢静文跟着咳嗽了两声,眼神也稍显得特别,不得不说谢静文的眼睛很漂亮,不经意间秋水涌动,让人不自觉的想多看两眼。 “沈秋……我有个事能不能跟你商量下……” “我们店这段时间正在找鉴定师,其实,我觉得你的条件不错,要不你就来我这上班!” 谢静文是个成功的商人,她敏锐嗅到了沈秋身上的无限潜力,尽管沈秋的臭名在外,但她从来不相信流言蜚语,单从沈秋从她眼皮子底下捡走两个漏儿,就足以说明沈秋的眼力不浅,功力不凡。 这种人能够嗅到寻常人察觉不到的细节,放在古玩界绝对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说什么也要把他留住! 怕沈秋不答应谢静文率先报出了自己的条件:“基本工资两万块,加上收货提成和业绩奖励,包吃包住、零零散散加起来的收入不会低于五万!像我们这的曹东来曹师傅每个月平均下来都是过十万的!” “另外你那一百万的外债,我可以先帮你垫,以后从你的工资收入里面扣除!” 谢静文的性格一向沉重冷静,可这时候却显得略微激动,她认定沈秋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不惜代价也要把他留下来。 “谢老板……” 沈秋支吾了一声,分明看到了谢静文眼中的真诚,就凭谢静文早上帮了他的忙,他也应该竭力点头答应,最重要轩宝斋是江城市的百年老店,只有在这种高端老店内才会有更多机会接触奇异珍宝。 “你就这么相信我?我可是这条街上出了名的愣头青,你找我做鉴定师就不怕被人耻笑,赔的底朝天?”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找的人,倾家荡产也得认!” 沈秋心里一热,谢静文爽快他也痛快:“好!既然谢老板看得起,我来上班!” “别谢老板了!以后就叫文姐,我们这的人都这么称呼我!”谢静文释然一笑,璀璨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倍感亲切。 “沈秋你先去医院给阿姨上医药费,明天早上八点准时过来上班!” “好!就这么定了!” 沈秋内心暖意阳阳,失魂落魄的这段时间,他遭受到了众多的嘲讽白眼,甚至一度有过亲生的念头,谢静文的一举一动让他倍感暖心,跟着这种老板干准没错。 俩人随即约定好了时间,沈秋就要匆忙赶去医院,临走的时候眼前一亮看到轩宝斋的墙壁上挂着一张古典古色人物画像,画像是一个素描的中年人,下面的落款却是让沈秋瞪大了双眼。 民国十五年,春,七月初八,王千石。 这不难道就是我梦幻中的鉴宝大师王千石? 这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身穿灰色大褂,嘴角边上留着一撮八字胡,浓眉大眼面相正派,尤其眉宇之间散发着一股威武凌冽的气息。 “谢老板……这位难道就是民国时期的收藏鉴宝大师?” “叫文姐!”谢静文抱手来到画像跟前,不由又对沈秋另眼相看,按理说现在的年轻人很少知道王千石这么一号人物了,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沈秋的情绪会这么激动。 “王千石是民国的时期的鉴宝大师,也是我们宣宝店鉴宝师傅,曹东来的师爷,也就是师傅的师傅!这张画像是曹东来师傅祖传下来的,挂在墙上就是要明示,妙手鉴宝勿忘师德,曹师傅现在还没到,等明天你来上班,让他给你说说王千石大师的鉴宝传奇!” 沈秋不由得大呼一口气,这么巧? 居然伸出鬼差的遇到了王千石的徒孙?注定我沈秋接下来的人生跟王千石联系在一起。 这所有的一切是冥冥天注定?还是这前世轮回的渊源? 第6章 投其所好 临近中午,沈秋赶往医院的同时,赵春雷换了一身白色西装,手中捧着一只精美的盒子离开典当行,往市区春园茶楼的方向匆忙走去。 在春园茶楼赵春雷成功约见到了古玩街上的大哥,齐大炮,同时也是沈秋一百万的债主。 齐大炮人如其名虎背熊腰,长得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走到哪都手上都夹着一根“大炮”牌的雪茄香烟,人送外号齐大炮。 早几年齐大炮家里拆了一栋十几层的楼房,得到了一笔不菲的拆迁款,这小子脑子灵活,就用这笔钱在古玩街放起了债,这几年收藏市场热度空前,齐大炮的生意倒也混的风生水起,穿金戴银不说,手底下还跟了几个得力的手下,但凡古玩街的人都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炮爷。 “炮爷炮爷!” 赵春雷脸上笑开了花儿,端茶倒水好不殷勤:“炮爷炮爷!几天没见福相大增啊!来来来!我给你倒茶!” 齐大炮自顾自的抽着雪茄,估摸着赵春雷找他就是为那一百万的债务。 “行了赵春雷,我知道你找我啥事,是为沈秋那一百万的事!”齐大炮摆手挥散烟圈:“钱我不着急可以缓缓,你先把你手上的玩意给我瞅一眼!” 齐大炮对债务的事儿不着急,倒是对赵春雷手中的那硬纸盒子非常的感兴趣,不用说那肯定是赵春雷孝敬他的,打了个手势就让小弟接盒子。 赵春雷赶忙起身,收起那精致盒子说道:“炮爷炮爷你会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到了日子的债,您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没钱还就按照你们的规矩做!” 齐大炮咧嘴露出黏糊的牙床疑惑道:“赵春雷?你几个意思?” 赵春雷笑脸相迎:“行了炮爷,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改天你找沈秋要债,这小子还不上你就拆他一条腿!你别跟我客气该干嘛干嘛!” 炮爷抿了口茶水:“赵春雷!你这是想借我的手收拾那小子!什么情况?你和沈秋不是好兄弟吗?” 赵春雷脸上掠过一丝凶狞:“炮爷,生意场上哪有什么好兄弟,那小子挨着我的路了,挡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你说我要不要给他点教训!” 当年、是赵春雷穿针引线给沈秋拉的这笔债务,如今又是他给添上的一笔血债。 炮爷是过来人,只言片语就听懂了赵春雷的意思:“赵春雷你可真够狠的!” 赵春雷双手将精美盒子递上:“炮爷,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我和沈秋的恩怨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楚的,这是我孝敬炮爷的,要债的事儿麻烦炮爷上心。” 炮爷二话不说接过长形的盒子,掀开盒子的铜色扣子,盒子当中就露出一根浑圆扁平状的黄色棍子。 棍子大约三四十公分的长度,周身纯铜打造,表面雕刻到了猛虎、雄狮的花纹、手柄处的位置还标注了相应的落款,明1513夏至卯时。 “哎呦好东西!好东西!” 炮爷的眼珠子都直了,他虽说是个道上混的,但耳濡目染对古玩也颇有兴趣,这些年他买回来的古董也不在少数,看到奇异珍宝就仿佛被勾起了肚子的馋虫。 “赵春雷!这是个什么好东西!” 赵春雷一瞅炮爷这表情心里就有了底,将那黄铜棍子平放在桌面上介绍到:“这是一根明代末期的戒尺!” “什么尺子?”炮爷瞪着眼睛试图寻找相应的计量单位。 赵春雷笑着解释说:“炮爷你搞错了,戒尺并非尺子,戒尺是古时候教书先生用来惩罚学生的尺,谁调皮捣蛋就用戒尺在他手上抽两下!我这把戒尺可不一般!” 赵春雷故意将明末的落款呈现出来:“炮爷你看,这是一把明代末期的戒尺,通体纯铜纯手工打造,三十公分的长度握在手上就非常的有分量,至少有十公斤!再看它的周身的纹路和雕刻工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把达官贵人家用的戒尺!” “戒尺在古时候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在古代龙纹凤纹代表帝皇家室、猛兽飞鸟则达标达官贵人,以我的经验来看,这把戒尺至少是当年某个王爷大官家用的戒尺!收藏价值极高呀!” 经赵春雷这般一解释,炮爷把戒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大官不大官的我不知道,但这玩意确实很有分量,手感不错挺顺手!赵春雷!你这玩意能卖多少钱?” 明末戒尺是赵春雷上个星期从典当行收来的,当时也花了将近小两万:“炮爷!实话实说,这戒尺我收来花了五万!你找个懂行的人随便转手,至少翻四倍的利润二十万!甚至还不止这个数!” 炮爷一听这茬顿时欣喜若狂,他虽说不是缺钱花的主儿,但却极其享受古玩捡漏的快感,但凡有古玩从他手上出货,那种自豪幸福感溢于言表。 两个人寒暄了一番,临走时候赵春雷特别叮嘱了一番:“炮爷!沈秋的事儿还请你多上心,您就把那小子往死了整,整的越惨越好!我那还有好东西送给你玩!” 炮爷手握猛虎戒尺无暇顾及:“放心放心,沈秋这事就包在我身上!改天我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嘿嘿!” …… 沈秋补交了医院的医药费,另外还替母亲高月兰换了间医院的病房。 高月兰躺在病床上脸色浮肿,得知儿子上午捡漏赚了十多万,一万个不相信,因为在她的认知中儿子接触古玩从来就没挣到过钱,赔钱那是家常便饭,赚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沈秋!你老实说这些钱是从哪来的!你不会干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 沈秋给母亲倒了一杯热水安抚道:“妈你就放心好了,卡里的钱每一分都是干干净净的相信我,我不再是以前的沈秋了,我不仅要把沈家的家产拿回来!还要让您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高月兰从儿子的眼眸中看到了一股特别的自信,这是以前从前沈秋所不具备的,联想到沈家衰落变故,不由得思绪万千不知道说什么好。 嗡! 沈秋的脑海中突的响了一声! 他稍微看了眼母亲的五官特征,脑海中马上就浮现出相应的信息:“额骨有银,天庭凹塌,贤良有余权衡而不足、夫弱则子旺、先苦后甜、福则苦到,福福祸祸命道轮回!” 咦?怎么回事?这些信息是怎么回事? 稍加思索他马上反应过来,原来这些信息都是来自于王千石大师的记忆,王千石不仅是大名鼎鼎的古玩收藏家,还是颇有名气的面相大师,只需要扫一眼寻常人的五官面目,马上就能大概看出此人的命相和运势。 寥寥几句话却真实的反应出母亲的命势,母亲的确是温柔善良的女人,爱夫溺子,不善当家做主,命相显示她克夫旺子,如今父亲早就逝去,而沈秋却在这个时候获得了王千石大师的特殊记忆…… 太不可思议了!我竟然同时拥有了王千石大师的神相记忆! 看人和看古董一样,稍有不慎就会打眼、从前的沈秋看错了赵春雷才落得如此地步,看错古玩会打眼赔钱,而看错人打的是脸赔掉的是尊严! 第7章 比试 次日,沈秋特地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提前一刻钟来到了谢静文的轩宝斋。 “沈秋你来了啊!” 谢静文今天穿着一件古色古典的棕色旗袍,手工刺绣旗袍完美素裹了出一道玲珑曲线,衬托出谢静文的大家闺秀和古典知性美。 “沈秋你进来,我带你认识认识店里面的曹师傅和康师傅!” 沈秋跟着进了门店,走进去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轩宝斋连谢静文在内总共是三个人,老板谢静文、大师傅曹东来以及学徒康凯。 曹东来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身穿唐装,手上盘着一对青皮核桃,刀削般的面颊不苟言笑,傲慢本冷的气息迎面而来。 学徒康凯烫了一头卷发,脸上有几分稚气,也是燕京大学考古系毕业的,来到轩宝斋当曹东来的学徒,看到沈秋就是满脸嫌弃的神色。 沈秋明显感觉到了师徒俩的不友好,尤其是曹东来,虽说一句话没说,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酸味。 “老板!这位就是你请来跟我师傅平起平坐的大师?” “我先来介绍一下……”谢静文笑容依旧。 康凯尖着嗓子说:“不用介绍了,谢老板,这位仁兄我们都知道,他不就是沈家的败家子沈秋吗?你居然找他来做我们店的鉴宝师傅?还跟我师傅平起平坐?老板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的吗?” 谢静文摇头解释道:“首先曹师傅还是我们轩宝斋的第一大师傅,沈秋是普通的鉴宝师傅,康凯你也要加油,争取早日成为一名合格的鉴宝师傅!” “老板!你这是……”康凯尖着嗓子抗议道:“你不会不知道沈秋的光荣历史,他玩古董三年多,从来就没挣到过钱,打眼的宝贝成千上万,败光了沈家三千万的家产,还用八百万买回来一个骨灰坛?你找这种人回来做鉴宝师傅?就不怕别人笑话我吗!” “咳咳……”一直没说话的曹东来可咳嗽了两声,几乎没有正眼瞧沈秋:“小姐,我们轩宝斋好歹也是江城的百年老店,但是你找这位过来就等于是自掘坟墓,你就不怕砸了轩宝斋的招牌吗?我坚决不同意!” 谢静文淡然一笑,师徒俩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曹叔,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请你相信我的眼光,沈秋确实是有自己独特的眼光,昨天的碧玺簪子和乾隆印章就是从他手上买下来的!连连从我眼皮子底下抢走两个漏儿,就凭这份眼力我就要定这个人了!” 曹东来消瘦面颊不由皱起,抬头看了沈秋一眼:“那两样东西是他捡漏的?” “老板!大白天的!不能这么忽悠人啊!”康凯朝着沈秋连连摇头:“你要说别人我可能还信,你要说这位沈大少打死我也不相信,他要是能捡漏,我就能捡乾隆大罐!青铜大鼎!” 曹东来起身从椅子上站起:“小姐,不如这样,既然你看中沈秋的能力,那我就来考验考验这位师傅,你让他和康凯做个比试,要是比得过康凯我就认他这个师傅,让他留下来上班,可他要是输了,就让这位大师傅另寻他处,另外再让康凯转正。” “这个……”谢静文为难,这般刁难等于是为难沈秋。 “没问题!我接受曹师傅的挑战!”沈秋从容的点头,原本他是无所谓呆在轩宝斋,但现在轩宝斋关系到王千石,不管怎样都要留下来再说。 “沈秋?你也许太高看自己了!真以为自己凑巧捡漏就成了摸宝大师了吗?别忘了我可是燕京大学考古系毕业的!我可是熟读了上百本的鉴宝资料!” “不好意思!”沈秋打断康凯说道:“昨天有个燕京考古系的吃了狗屎……” …… 沈秋和康凯的比试正式开始了,谢静文分别给两个人五千块,规定时间一个小时。 两个人用这五千块去古玩街上转一圈,分别淘换回来三件宝贝,然后根据这三件宝贝的价值总和来判断比试的输赢,谁掏回来的宝贝价值高,谁就是比试的赢家。 这么一个看似普通的比试,考验的不仅仅是眼力、还有绸算能力。 淘换来的宝贝不能太便宜也不能太贵,太便宜的东西单价不高没有可比性,太贵的精品千买不到,想要获得最后的胜利,还得要靠独一无二的捡漏能力。 古玩街分为南北两条街,沈秋选了北街,康凯选了南街。 北街和南街有一个区别,南街属于交费摆摊的范畴,所以呈现出来的东西相对而言要好了不少。 而北街则是开放式的摆摊,三教九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这儿摆摊,售卖的古玩应有尽有,上到皇帝的天书诏曰、下到三岁小孩的麦兜尿布、都能在这里一一找到踪迹。 “小姐!沈秋选择去了北街?” 望着两个人分别远去的背影,曹东来的脸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小姐,谁都知道淘宝贝去南街,北街里面都有什么?想要在北街淘到宝贝,那就跟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了!” “小姐这次你真的是看走眼了,这个人可能就是运气好捡到两个漏儿,到手的本事我不看好,更不觉得他会比得过康凯!燕京考古系的学生不是白教出来的!” 谢静文宛然一笑:“曹叔,我跟你恰恰相反,我看宝贝的眼力也许不如你,但在看人这方面还从来没打过眼呢!我觉得这个沈秋有戏!” “那好小姐,我们就拭目以待!” …… 沈秋对这个比试自然是信心满满,别说是一个学徒康凯了,就是曹东来亲自上阵也不是他的对手,按照辈分来算自己可是他们的师祖,这要是在民国,敢跟师祖这么说话的徒弟,直接就一巴掌给呼死。 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沈秋前脚刚进北街,两边的小贩们都听到了消息,沈秋要到轩宝斋做鉴宝大师,更是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了窝。 “我的乖乖!沈秋也能做轩宝斋的师傅?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这个沈大少是不是给谢老板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居然鬼迷心窍的请他去当师傅?他要是当了轩宝斋的师傅,不出一个星期轩宝斋肯定赔的裤衩都没了!” 这边小贩们七嘴八舌的讨论,沈秋已然不如北街,两边小贩嬉皮笑脸说什么的都有:“沈大少,你以后当了鉴宝大师,可要罩着兄弟的呀!” “沈大少看看我的摊位,我这有康熙皇帝的镇国玉玺!买回去包你稳坐轩宝斋第一交椅” “别信他的沈大少,来我这来我这!我这有秦始皇的册天宝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沈秋的脸上挂着淡笑,再次听到小贩们的嘲笑打趣,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成大事者必有王者胸襟,闲言碎语犹如过往云烟稍纵即逝。 闲逛了大半圈,沈秋微微的皱起了眉头,如今的他虽说能够一眼定乾坤,可这北街的物件确实没几个能瞧上眼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其中他倒是买了一件琥珀的鼻烟壶,雍正时期的老物件,贵在里面的琥珀颜色鲜艳,表面上是一副淡雅的童子放牛水墨画,做工马马虎虎,釉色稍显暗淡。 价格也不便宜,总共花了一千八,估价应该不会太高,勉强算是一个捡漏。 第8章 宣德双耳铜炉 鼻烟壶给了钱,沈秋的视线突然就被摊位角落的一件香炉吸引了。 这是一款狮头双耳香炉,炉体本身成半开椭圆形状,两边分别露出狮子头的两只炉耳,整体做工中规中矩,铜炉当中依稀可见当年香灰积累的痕迹。 铜炉托在手上差不多有正常人的手掌大小,分量很重,沈秋扫了一眼认定这香炉的材质是黄铜,铜炉的外圈周围有着几处比较明显的铜斑,铜炉外表没有明显磕碰痕迹,成色品相还算可以。 搭配上底下的一只红木托架,铜炉整体的造型轮廓大气,线条流畅。 “老板!你这香炉怎么卖的!” 老板是个圆头圆脑的山东汉子,飚着一口地道的山东口音:“香炉四千!唐代宣德的双耳铜炉!” 沈秋眉头一蹙,四千的东西在北街算的上是高价了。 而且这山东老板跟别的老板不一样,做生意一板一眼开价果断,刚才的鼻烟壶开价就是一千八,好说歹说都不肯让价一分钱。 沈秋看老板的面相也释放出同样的讯息,天庭饱满、圆眼大嘴、眉宇彰显粗矿豪放之气。 “沈大少!唐朝宣德铜炉,绝对到代的老东西!”山东老板用手指头敲打铜炉的表面,铜炉随之发出清脆的回应:“而且唐代宣德的铜质跟现在的黄铜有区别。” 山东老板用放大镜照在铜炉的表面,可以清晰的看出里面遍布如同蚂蚁般的小金点:“看到没有,这里面的掺杂的都是镀金!沈大少你买我这炉子回去绝对不亏,在精品店至少得卖到上万的价格!” 四千的价格倒也不贵,放在以前的时候,沈秋眼皮不眨就能收了这货,可此一时彼一时,谢静文只给了五千块的预算,鼻烟壶去掉一千八,剩下的三千二还不够收这双耳铜炉的! “老板便宜点!” “没得便宜!”山东老板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我这炉子收的就价就高,三千收的货,连带耗时、运费赚你一千块不多,宣德炉的东西本身现在就非常的稀少,买一件少一件,再过几年翻几倍的利润都不止!” 老板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中就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糊弄谁呢!这种东西在南街上多得是,人家成色好的也才一两千,你这种成色在南街一千块都没人要!” “老板你就便宜卖给沈秋,人家好不容易才谋的鉴宝师傅的位置,看上宣德炉子是你的福气,你可别挡了人家晋升加爵的好前程!” “行了老板,你就别在这藏着掖着,谁不知道这唐宣德现在市面行价,三千卖给沈大少得了!咱们得去轩宝斋看好戏呢!万一沈秋成了轩宝斋的大师傅,你这以后可就是北街的福地呀!” 沈秋还没开口还价,周围看热闹的群众你一言我一语,老板估计也没碰到过这种局面,不一会就被说的面红耳赤。 老板急了,索性就抛出了一个最低价,三千块!少一分都不卖! “得了!三千就三千!宣德双耳铜炉我要了!” 沈秋干脆把三千二全给了山东老板,用剩余的二百块在他的上买了一尊纯银做成的关公像,关公像比宣德铜炉稍微小一号,差不多成年人的拳头大小。 这种关公像在古玩摊位上比较常见,做工成色都一般,充其是民国前的物件。 倒不是沈秋觉得这关公像多么值钱,纯粹就是讨个吉利凑数而已,鼻烟壶和宣德铜炉才是今天在北街古玩摊的收获。 沈秋的寻宝之路告一段落,人群中站着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人,帽檐底下露出一副金色边框的近视眼镜,镜片背后折射出渗人的目光。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秋的“好兄弟”赵春雷。 赵春雷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沈秋,我还以为你真的学到什么鉴宝的秘术呢!转悠了半天才找出这么几样玩意,就凭这几样东西要是能在轩宝斋当上大师傅,我赵春雷就直播吃狗屎!” …… 差不多十点半的时候,轩宝斋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沈秋和康凯已然全部到位,一个是昔日的落魄老鳖,一个是燕京大学考古系的名门学子,二人角逐轩宝斋的大师傅,可谓是噱头十足、热度盛况。 为了公平起见,谢静文还特地把旁边商铺的老板,郑同芳老先生请过来做鉴定。 郑老也是江城颇有名气的鉴宝大师,只是擅长各种玉器杂件的鉴定,玉器杂件在古玩行当里面算小件,小件的古玩极其考验鉴宝大师的观察能力和历史沉淀知识。 这两点郑老可谓是其中的佼佼者。 轩宝斋内布置了两张红木八仙桌,分别用来展示沈秋和康凯买来的宝贝,两个人的宝贝还没现身,外面围观群众的议论就先热火朝天。 “这个还用比试吗?沈秋这种老鳖还有脸过来应聘大师傅?他找过来的那三件东西,没一样入的了我的眼!敢跟康凯比较,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我也看到沈秋的捡漏了,三样东西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论价值还不一定能过五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花三千块买了那件宣德炉!那种宣德炉我这里有成色更好的,一千块就出!我估摸着这三件宝贝的价值最多三千块!” 谢静文站在屋子店铺中央,保持着她那惯有的亲切笑容,原本她是沈秋信心十足,但现在她大体得知沈秋找到了宝贝,嘴上不说心里也不由的悬了起来。 如果沈秋今天失败了,那么她谢静文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她请沈秋做鉴定大师傅,以后也会成为江城的一个笑话。 旁边曹东来面颊露出丝丝的担忧,他也没想到过两个人的比试会引起这么多人的围观,成为古玩街上的一个热论,沈秋赢了也就罢了,要是输了,轩宝斋的招牌肯定会大打折扣,对老东家谢家来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倒是康凯瞅着沈秋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他似乎早就预知了结果,打从沈秋决定去北街掏宝,这个比试的结局就显而易见了。 亮宝的环节正式开始,沈秋和康凯各自找到了三件宝贝,恰好可以以田忌赛马的方式呈现出来,沈秋首先亮出来的就是那件纯银的关公像。 康凯那边亮出来的也是一个杂件,一只纯铜打造的玉如意算盘,结合“如意”“算盘”的寓意,体积方面足足大了关公像一大圈。 郑老特地戴上老花眼镜,他先是戴上手套掂量了关公银象的重量,借着用便携放大镜仔细的观察了一圈,大约两分钟之后轻轻放下关公像。 郑老随后又以相同的方式观察了那铜件玉如意,琢磨一番之后露出欣慰的笑容。 “首先我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让我郑同芳来做这场比试的鉴定,来见证轩宝斋新一任鉴宝师傅的诞生,我知道两位的身份背景悬殊,生活经历不一样,我郑同芳在这里保证,必定会一视同仁,本着公平公正的心态来对待两位掏回来的每一件藏品!我就先来说说沈秋找到的这尊关公像!” “这座关公像的造型完整,关公手中的长刀、腰间的佩饰纹路完整度还是不错的,关公像的背面也标注了落款,是近现代的一位工匠所做,算不上什么名家,但其雕刻制作手法有一定的基本功!” 郑老的话音刚落,外面围观的群众就忍不住插嘴了一句:“郑老!沈秋花了两百块买的这尊关公像到底价值多少钱啊!也让我们见识见识沈秋大师傅的独特眼光呀!” 第9章 北洋军火铳 关公像就平放在八仙桌的正中央,外面的阳光洒在它的身上,散发出缕缕夺目的光亮。 谢静文看这光芒怎么都觉得黯淡无光。 这种摆件关公像在古玩市场上可谓是多如牛毛,整个市场上大大小小的关公像不下十万件,但凡是古玩界的小白基本上都是人手一尊。 沈秋,也混迹古玩界三年了,竟然买了这种寻常不能再寻常的物件,谢静文也算是阅人无数的主儿了,她确实有些看不懂沈秋了。 “咳咳!” 郑老的目光重新落到关公像的身上:“另外我还有一个特殊的发现,刚才我掂量了这尊关公像的重量,发现这分量的比重有偏差,确切说这个关公像过重了,我怀疑这尊关公像不是纯银的材质……” 郑老说罢竖起手指甲,轻轻关公像的底座上掐了一把,关公像的底座上当即露出了一丝黄铜的印记,显然这就是黄铜底子,外面裹的一层纯色镀银。 哗。 现场顿时恍然一片,有人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黄铜的!关公像是黄铜材质不是纯银的!” 郑老点头说道:“关公像是纯银的材质,那么它的估价应该可以估到五百,也算是捡漏,但现在变成黄铜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保守估价是八十!打眼了打眼了……” “八十?” 现场围观的人窃窃私语:“沈大少的漏儿捡的有些特别啊!他这是破了轩宝斋收货的记录!估计轩宝斋到现在也没收过这么廉价的宝贝!哈哈哈哈!” “开门第一炮就哑了!沈大少你今天的比赛还是有点悬啊!” 沈秋面色平静如水不以为然,点头示意郑老继续,这关公像本身就是拿来凑数的,出现这种情况也不意外。 郑老恩了一声拿过来康凯的那玉如意的铜件:“康凯的这件宝贝,我刚才也仔细观察过了,这底下的落款是道光年监,材质虽说的铜质的,但其本身的品相、以及这算盘中的珠子都保存的非常的好,古时候如意和算盘都是吉祥之物,这件宝贝很巧妙的将两样融合到一起,具有一定程度上的创新意义!” “虽说年代不远,但这件宝贝也具备一定的收藏意义,我曾经在燕京嘉德宝的拍卖会上见过一只和田玉的如意算盘,当时拍到了八十五万的高价,这只如意算盘嘛,我估价三万块!康凯你告诉大伙,如意算盘你花了多少钱买的!!” “郑老!我花了一千五买回来的!” 康凯面露得意的笑容,他对郑老的估价很满意,再看沈秋二百买回来的关公像完全不值一提,如意算盘甩掉他十条街。 郑老分别超谢静文和曹东来投以眼神交流:“恩,现在我宣布第一回合是康凯获胜,道光的如意算盘拔得头筹!” 众人窃窃私语了一番,比试继续进行,康凯从随身的皮包中掏出来一杆黑色,类似于火枪之类的宝贝。 这宝贝大约三十公分长,大拇指一般粗,周身是布满了漆黑色的铜污,宝贝一亮眼马上就有人认出了它:“火铳!北洋军阀时期的火铳!” 郑老接过那火铳,情绪有些意外,上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圈,忍不住啧啧称赞:“没错没错!这就是大清光绪时期、北洋军阀使用的火铳!当年打洋鬼子用的武器!” “恩不错不错!这把火铳虽然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但它的构造零件依旧保存完好,你们看它的扳机依然是可以正常使用的,这把火铳的年月虽然不长,但它却有一定的历史考古作用,见证了当年洋鬼子八国联军侵占大清皇朝耻辱历史!康凯!你是花了多少钱买回来的这把火铳?” “郑老!也没花多少钱!其实就花了三千!”康凯抿嘴笑道:“我当时就觉得它比较稀有,所以就买下了!不知道算不算捡漏!” “不错不错不愧是燕京考古大学出来的高材生,真是年轻有为啊!这把火铳绝对算是捡漏了!”郑老意味深长的点头确认:“你这把火铳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来看,至少可以估价到五万!如果康凯你可以拿到我的店里面去售卖,我还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 听到这个估价,围观的群众们顿时唏嘘不已,有盛赞的、也有羡慕的、在江城能够能够凭借自身能力捡到这种漏儿的人,确实是凤毛麟角。 倒是沈秋,在这个环节又将拿出什么样的宝贝出来征战。 沈秋这边也没卖关子,直截了当的拿出第二件宝贝,也就是那件雍正时期的鼻烟壶。 郑老拿到手只看了一眼,就摇头放下了那件鼻烟壶,甚至还不确定的问道:“沈秋?这就是你的第二件宝贝?” 得到了沈秋的确认,郑老不禁看了一眼谢静文,心说平时这丫头做事也是认真负责的,怎么就做出这种疯狂的举止,让一个不入流的小子来做轩宝斋的大师傅。 “沈秋!你这鼻烟壶的质量一般啊!甚至说宝贝都非常的凑合!”郑老抬起鼻烟壶,将鼻烟壶的底座朝着沈秋,底座上随之露出了坑坑洼洼的槽点。 “鼻烟壶大多数都是清朝时期的产物,小可手握便于携带,鼻烟壶材质种类大多分为瓷、铜、象牙、玉石、玛瑙、琥珀等材质,运用青花、五彩、内化等技巧,制作而成。” “你的这只鼻烟壶是琥珀的,也是众多材料中最廉价的,再加上他的品相破损,内部图案不够精巧,所以它的整体估价不会太高,一千块的价格已经到顶了,你这件宝贝依然不能算是捡漏……” 郑老话音落下,现场嘘声四起,老师傅曹东来扭头朝谢静文说道:“小姐!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这个沈秋分明就不懂古玩,连续两个东西都是打眼,这样的人你真的敢用吗?” 谢静文这次确实有些扛不住了,憋着红了脸转到了沈秋的跟前:“沈秋?你是故意整我还是什么意思?” 沈秋反过来安慰谢静文:“别急啊谢老板,这不是还有第三个环节的吗?你就坐等着看好戏!” 谢静文黑亮眼眸盯了沈秋说道:“你小子最好最好找到一件宝贝堵上他们的嘴,否则我跟你没完!” 一二两轮的亮宝环节告一段落,康凯的累积金额是八万,而沈秋的累积价值只有一千零八十块,甚至还不足康凯的一半,可谓是败局初现。 可人们却看到沈秋轻松惬意的笑脸,他似乎此并不在意,哪怕是被康凯拉开了这么大的间距。 “小伙子……”郑老来到沈秋的跟前说道:“你现在打眼不丢人,毕竟你还没正式到轩宝斋上班,普通人走宝很正常,我还是觉得你回去再历练历练,假以时日再来弥补今天的遗憾!” 郑老的这幅画寓意非凡,不愧是古玩街走江湖的老手,他既是给沈秋台阶下,也是在给轩宝斋留面子,一旦沈秋输了比试,局势将会变得不可挽留。 与其输掉比试,还不如现在就收场,悬崖勒马不算丢人。 “郑老谢谢你的提醒!” 沈秋抱以一笑:“您的眼力鉴赏能力确实不错,但真正考验你的是我这最后一件宝贝,您老要是真能看出这最后一件宝贝,那才不亏是江城的鉴宝大师!” 沈秋话音落下,郑老的脸色就是一片铁青,眼珠子瞪得比灯泡还大。 这沈秋什么意思,这是在公然挑衅他的权威吗! 第10章 柳暗花明 沈秋话音落地轩宝斋内顿时沸腾一片,聪明人都听得出来郑老的好意,却没想到沈秋却并不领情,反而出言无视郑老的劝说。 “这沈大少真的是做得一手的好死啊!郑老的权威也敢挑衅?就凭你这几样不着边际的玩意!沈大少你还是赶紧的的滚蛋!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郑老!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沈大少压箱底的宝贝!” 在众人的目光中,沈秋拿出了他那件唐宣德的双耳铜炉,这铜炉一露面谢静文就不由捂住小嘴支吾了一声。 原先她是对沈秋抱有希望的,可这宣德铜炉一亮相她就知道今天这个局沈秋是输定了! 谢静文虽说不是鉴赏古玩的大家,但对每个年代的古玩市场行情还是颇为了解。 唐代宣德香炉的行情大约是八万块左右,但是要区分品相好坏,品相完好且制作工艺精湛的才能卖出一个好价钱,再看沈秋的这只宣德双耳香炉,绝对算不上成色好,远远达不到八万块的水准。 退一万步说,就算郑老真的估价八万,沈秋的累积金额也才勉强和康凯打平,归根结底还是会输掉这场大师傅的角逐。 郑老不敢怠慢,卷起袖子围着那双耳铜炉转了一圈,有颇为仔细的用放大镜观察了一遍又一遍,足足五分钟之后他放下手中的家伙,抬头瞥了沈秋一眼。 “沈秋?这就是你认为最好的藏品?你认为老夫认不得这是唐代宣德监制的双耳狮身香炉?” 郑老着实被沈秋气得不轻,评价双耳铜炉也是毫不留情:“你这只宣德铜炉是真品,其中的花纹、雕饰确实符合唐代中后期的制作风格,但是我明确告诉你,藏品是真迹不错,但不意味着估价一定很高!” “你这双耳铜炉的品相不容乐观,首先炉口的上端有许多磕碰,在一个香炉的外围边缘有三道明显的划痕,这些缺陷都会令藏品的估价大打折扣!综合各方面因素给出三千的估价。” 三千的估价? 围观的群众又一次乐呵了:“三千宣德炉加上一千的鼻烟壶,八十的关公像,沈大少你还亏了九百二啊!就你这水平还当轩宝斋的大师傅?” “加起来还不到五千,康凯的估价累积已经破了八万,你连人家车尾灯都摸不着啊!人家还有一件藏品没露面呢,这最后加起来破十万都没问题!” 果然不出所料,康凯最后拿出来的是一件宋朝的铭文铜镜,郑老给予了高度赞赏,并且给出了三万五的估价,最后康凯三件藏品的累积价值是十一万五千块。 十一万五对标沈秋的四千零八十块,趋势已然摆在眼前,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谢静文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哪怕是在最后一刻她还是对沈秋抱有希望的,可事实胜于雄辩,沈秋三件藏品的估价都抵不上康凯的一件,这不像是昨天自己认识的沈秋。 “沈秋?”郑老从容的来到沈秋的跟前:“你对我的鉴赏还有什么异议吗?” 沈秋冷冷一笑,眉宇间从容不迫:“郑老,我对你的鉴赏结果没有异议,对你估的价格也没有意见,不过……” “沈秋,你就别不过了!” 康凯无视沈秋的存在,直接就开始以前庆祝:“老板?我可以成为轩宝斋的一名鉴宝师傅咯!我先谢谢老板了,再感谢我师傅曹东来老先生的栽培和……” “康凯你急什么!” 沈秋提高分明说道:“我这还有个事儿要说明白!” “沈秋?你还有什么不服的?你这三件藏品分明就是古玩小白的水平,轩宝斋大师傅的位置你根本没这个资格!” “康凯!你让他把话说完!” 一直没吭声的曹东来发话道说道;“今天就让他在这输个明明白白,知道自己到底是几斤几两!” 沈秋起身来到宣德双耳香炉的跟前,挪开宣德香炉,端起下面那件紫色木质香炉托架:“郑老!你刚才只鉴别了宣德铜炉,这底下的紫檀木托架您老还没上眼呢!要不您老先上上眼?” 沈秋这话一出,外面就有人直接骂开了:“沈大少你就是个逗比,香炉都不值钱,你这托架能值多少钱?就算是紫檀木的最多也就几百块钱的事!” “玩不起就别玩!滚蛋滚蛋!真特娘的丢人!” 谢静文秀美的眼眸突然来了光亮,这是她熟悉的沈秋,先前的两个大漏都是被沈秋这么挖掘出来的,难怪这小子一直从容淡定,敢情这是憋着大招呢! 紫檀木的托架肯定有戏! 郑老和曹东来同时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默契的端起紫檀木托架仔细打量了起来,几分钟之后曹东来更是第一时间喊出声来:“御金门!这檀木托架竟然是御金门的作品!” 郑老赶忙代起老花眼镜,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最后眼珠子都直了,跟着长出了一口气:“真的是御金门的手艺……太意外了!太意外了!太不可思议了!” 御金门? “什么是御金门?” 所谓外行看门道内行看热闹,行内人听到“御金门”就会情绪激动,外行人甚至都不知道“御金门”是什么门道。 “郑老?你给大家说道说道,御金门是什么情况?这个紫檀木的托架到底值多少钱!” 郑老的手臂微微颤抖,他喝了一口茶水平复心情:“走眼了走眼了,老夫这次真的是走眼了,我的注意力都在那宣德香炉上,却没有注意到这幅紫檀木架!” 郑老径直端起那只紫檀木架介绍到:“御金门的来源要追溯与乾隆时期,当年的乾隆皇帝喜好古玩珍品,尤其是字画和瓷器,但凡乾隆皇帝珍爱的书画和瓷器都会找工匠封裱,瓷器则会找宫里的工匠特地用红木和紫檀木打造托架,御金门就是专门给皇家瓷器打造托架的工部!” “乾隆帝万罗了当时清朝最优秀的雕刻大师、木匠大师、为他珍爱的每一件瓷器量身定做木架,这就催生了鼎鼎大名的御金门!” “御金门的雕刻出来的木架总共有七十多件,以其高超的雕刻工艺和设计内行而出名,乾隆皇帝就对御金门的作品大为赞赏,工艺水准甚至盖过了那些价值不菲的瓷器!18年佳士得就曾经拍卖过一副御金门的红木木托,当时就拍出了一千八百万的天价!而我手上的这只紫檀木架,恰好就是御金门的作品!” “我不信!”康凯的情绪有些激动,他清楚御金门三个字的价值,一旦确认那将是一个不小的漏:“沈秋你这明明就是北街淘换回来的,北街怎么会有真的御金门?” “不是赝品!” 郑老果断说道:“但凡是御金门的东西,他们都会在木架上留下署名,也就是木架四个方位的根部,用放大镜就可以清楚的看到,再一个就是御金门的流畅工艺,所谓水过不挂露,尘过不留痕!” 郑老特地将紫檀木架的根部朝上,在高倍放大镜下,可以清楚的看到御金门烫金色的落款,这是用肉眼很难察觉的存在。 再在紫檀木表面撒上一撮不起眼的香灰,檀木结构上丝毫不留痕迹,这是御金门独一无二的制作工艺,哪怕是如今二十一世纪的工艺也难以企及。 “紫檀木架的四个方位分别是四条缠绕的龙凤,不管是真龙还是凤凰都雕刻的惟妙惟肖,棱角分明且丝毫都不拖泥带水,御金门的大件木架我见到过,万万没想到居然也有这种小件的紫檀木架!更没想到居然有人能从北街淘到这难得一件的御金门真品!” “哎呀!我的亲娘啊!”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个激动的山东口音,正是之前卖货的山东老板。 第11章 香江大鳄 “我的亲娘啊!这么大的漏从我手上溜了呀!” 山东老板一拍脑门顿时反应过来:“宣德炉是我花了一千收来的,我寻思给它配个香炉架就随便搭了一个,没想到……没想到那架子竟然是御金门的紫檀木架子!这个架子囤在我这好几年了呀!我竟然都没发现!哎呀!哎呀呀!亏死我了呀!” 事情到了这一步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从始至终沈秋都没看上那宣德香炉,而是衬托在底部的紫檀木托架!山东老板自作聪明配的木架,成全了沈秋的一次完美逆袭。 有了这御金门的紫檀木架镇场,沈秋的心中自然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郑老!曹东来师傅!说了半天你倒是说说这架子到底价值多少钱啊!” 郑老将紫檀木架重新归位,转过身来郑重说道:“这座紫檀木架的成色品相比较完好,做工和漆面均属于上乘,以我多年的经验保守估价在四十万!放到市面上只会更高不会低!” 四十万!估价四十万! 现场的气氛陡然间沸腾,沈秋和紫檀木架瞬间成为了现场的焦点,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哎呦我去!沈大少这两天是开了挂呀!昨天捡了个十万的漏儿,今天又捡了四十万的大漏!这小子要逆天啊!” “我还听说,昨天上午沈秋就在轩宝斋捡到了乾隆盖章的状元字帖!价值三十万!就在谢老板眼皮子底下捡到的漏儿!天啊!这还是我们认识的沈秋吗?” 最觉得郁闷的就是属康凯了,原本他都想好晚上在哪吃饭庆祝获胜,突然就钻出来一副紫檀木的托架?立刻就将他从高高在上的神坛上踹了下来。 现在好了!他康凯费尽周折掏回来的三件藏品居然比不上沈秋的一件…… “沈秋!”郑老辗转来到沈秋跟前,意味深长的说道:“老朽要跟你道歉!一时疏忽没看注意这个紫檀木的托架,老夫眼拙走宝了!在此当着大家伙的面跟你道歉……同时也宣布沈秋正式成为轩宝斋的大师傅!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独特的眼力,老朽佩服佩服!” 曹东来也恩了一声:“不错不错,眼力确实够毒,愿赌服输我也接受你成为轩宝斋的一员,希望你以后能够给轩宝斋带来更多更大的惊喜!” 现场的呼声连连,有人发自内心的给这场精彩的比试鼓掌,这是沈秋第一次从人们眼睛中看到对自己的尊崇,再次感受到了久违已久的自豪感。 谢静文第一时间瞪了沈秋一眼,小声嘀咕道:“哎哎哎!你小子藏的够深的呀!掖着这么一件宝贝也不吱声!差点被你弄得下不了台了呢!吓死我了!” 沈秋回头碰撞到谢静文亲切目光,不自觉老脸一红搪塞道:“老板,我是你亲自选中的人,自然不会丢你的脸!” “恩!好好干!”谢静文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过来拍了沈秋的鉴宝:“御金门这一单的提成都给你!先把炮爷那笔债给还了,沈秋我可是看好你呦!你在轩宝斋的前途一片光明!” 沈秋闻到了谢静文身上独有的茉莉花香水味道,顿觉整个目光被她吸引。 “谢谢老板!不过一码归一码!既然是用你的钱掏的货,利润就对半分,细水长流好事多磨嘛!” …… 场内外的人群中,有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目瞪口呆的状态,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秋的“好兄弟赵春雷。 赵春雷就靠在轩宝斋的窗户边上,亲眼目睹了沈秋的逆袭,眼睁睁看着他变成了轩宝斋的鉴宝大师傅。 “怎么这样?感觉这两天沈秋突然变了个人似得?连续两天捡了三个漏儿?总价值接近百万?这个人还是我认识的沈秋吗?” “不过沈秋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的捡到漏又怎样?短时间内还不是一样凑不到一百万的债务!沈秋!你好日子到头了……” …… 当天下午紫檀木御金门的托架就被人以四十五万的价格买走,谢静文当着众人的面分给沈秋二十二万五的提成,一时间羡慕旁人、 与此同时谢静文还宣布了一个重要事宜:“曹叔、沈秋你们知道李佳龙吗? 曹东来没开口,旁边的康凯插话道:“老板!是来自香江的李佳龙吗?那个香江鼎鼎有名的富豪收藏家吗?” 谢静文睫毛眨动:“没错,就是他,香江有名的收藏大家,身价过百亿的大富豪,下个月就要来江城了,因为李佳龙的祖籍在我们江城,下个月他回来祭祖,同时还放出话来,他将要花一笔巨款带走具有江城特色的一件宝贝,价格无上限!只要是东西够好!他花多少钱都行!” “到时候李佳龙会有一个小范围的饭局,邀请江城市有名的精品古玩店,每个古玩店拿出两样精品出来供李佳龙挑选,谁的宝贝被李富豪看中,那笔巨款就花落谁家!” “老板!那笔巨款是多少呀!”康凯撇着嘴问道。 “李富豪出手一向大方,至少是在千万级别的,只要东西好就算是过亿的藏品宝贝他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其实对我们来说价钱多少不是问题,关键是李富豪买了谁家的宝贝,谁家的店铺名望就直线飙升,无形之间打了个的广告,提升了名誉度!” 曹东来总结了一句:“小姐,谁家的宝贝被富豪看中,那么他的声望可就是整个江城首屈一指的!” “没错!就是这个道理!咱们轩宝斋虽然是百年老店,但在江城连前十都排不进,我好不容易才托父亲弄到了入场卷,我希望这次能够抓住机会,一举成为江城排的上号的古玩店!曹叔、沈秋、只剩下一个星期的时间了,你们尽可能帮我找宝贝!咱们有条件就冲刺,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谢静文随后从店铺的保险柜中拿出来一只精美的刺绣盒子:“不瞒你们说,我已经提前备好了一件藏品,不知道能不能入李富豪的法眼,曹叔、沈秋你们先帮我掌掌眼!” 谢静文掀开了扁平盒子,里面的精品宝贝应声呈现了出来。 沈秋扫了一眼不由惊诧不已,因为盒子里面摆着他非常熟悉的一件宝贝,就是他昨天捡到的漏儿,清代宫廷碧玺簪子。 确切的说不单单是一根碧玺簪子,里面摆放了四只形状各异的碧玺簪子,除掉沈秋的那只“夏”款碧玺簪子,还囊括了“春”“秋”“冬”款的碧玺簪子,四支簪子造型各异,在灯光下璀璨夺目,异常耀眼。 难怪谢静文昨天迫不及待的就要了碧玺簪子,原来她早就凑齐了其他三支款式的簪子,这次正逢李富豪今年六十大寿,跟慈溪六十大寿的贺礼不谋而合。 这个女人可真是有心了! 一支碧玺簪子价值有限,最多也就是十万到十五万之间浮动,凑齐这一套碧玺簪子,其整体的价值至少得翻上好几倍。 就连曹东来也对这一套碧玺簪子赞赏有加:“小姐真是有心了,这一套碧玺簪子虽说比不上那些价格不菲的瓷器字画,但贵在它寓意吉祥,整体的做工品相都非常的完整,依我看,你这一套的碧玺簪子的估价至少得到三百万!” 谢静文面露担忧:“三百万的价格虽然不多,但希望能够借此打动李佳龙!还有一个星期!咱们还有时间,曹叔和沈秋,你们每个人帮我找一件,最低标准不能低于三百万!轩宝斋能不能名扬江城就要靠两位咯!” …… 第12章 出恭棍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沈秋第一天上班就收获满满,除了紫檀木架的二十二万的提成,另外还在轩宝斋找到了一本有意思的古籍《天师秘史》。 原本沈秋以为这是哪个不入流的文人写的小黄书,却不经意在封面上看到了王千石的名字,翻开书面粗略看了一遍才意识到这是围绕王千石写的一本书,差不多就类似于现代社会的人物自传之类的,具体内容就是撰写鉴宝宗师王千石传奇的一生。 古籍是曹东来以前小摊位上掏来的,可能因为是野史不入流才被他丢到店铺的一角。 沈秋对王千石的故事很感兴趣,跟谢静文打了招呼就把古籍从店里带了出来。 下班路上沈秋顺路买了几个肉夹馍和馒头,准备今天晚上全方位的拜读王千石的自传。 到宿舍的时候接近晚上的七点,沈秋掏出钥匙突然闻到一股烟味,貌似是从自己的宿舍传出来的,打开门就看到屋子里多出了几个彪形大汉,空气中多出一股浓浓雪茄香烟的味道。 “啪!” 灯光重新亮起,映出了炮爷的一伙人的面目,连同几个小弟在内总共是五个人。 炮爷依旧是花色衬衫的打扮,手上握着一把银色的棍子,嘴上叼着一根粗壮的雪茄,主动跟沈秋打招呼。 “沈大少好久不见啊!” 沈秋看到炮爷心里就有了底,十有八九就是为那一百万债务的事儿来的:“炮爷!你有点过急了哈,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吗?我这已经凑得七七八八了,明天晚上你过来拿钱!” 炮爷滋巴着雪茄吐:“沈大少!我听说了,你小子今天在北街捡了个大漏,所以知道你现在不缺钱了!” “炮爷!你这按套路出牌啊!提前要债至少也先打个招呼!” 炮爷叼着雪茄手握银色戒尺凑到沈秋跟前:“沈大少你别慌!照理说今天不该来找你的,谢老板也特意找我打过招呼!但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呀!有人比我还要着急啊!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咱们待会就走个形式,趁着黑灯瞎火你就装模作样的叫两声!叫的越惨越好!我回去也好交差你懂我意思了吗?” 炮爷这话一出,沈秋心里就明白了:“炮爷,这事跟赵春雷有关!” 炮爷点头会意:“兄弟你就别打听那么多了,今天你就委屈叫两声!咱随便对付对付就得了!” 炮爷招呼手下准备动手,不想沈秋的目光却落在他手上的银制棍子上。 “炮爷!你拿的就是这棍子,是赵春雷送你的!” 炮爷也不避讳,特地把玩了两下棍子:“的确!沈大少你的眼睛还真不是一般的毒,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主要我是真的稀罕这玩意,混迹这么多年了,一直都想找个趁手的家伙!赵春雷这玩意确实很有手感,拿在手上特别有面子!否则我炮爷也没兴趣干这龌龊事!” 沈秋笑了,他跟炮爷没意见,看他的面相倒也粗矿豪爽,这种人性格直爽反而好相处,不像赵春雷那种背后捅刀子尽干些卑鄙无耻的龌龊事。 “炮爷!既然你这么照顾小弟,我跟你也不绕弯子,你知道你手上这玩意是什么吗?”沈秋以前在赵春雷手上见过这根棍子,当时赵春雷也特别喜欢这棍子,成天把它拿在手上把玩,每天爱不释手非常爱惜。 从前他是资深老鳖自然也不懂这银棍子的来历,可如今拥有了王千石的鉴宝记忆,沈秋只看了一眼就马上辨认出这东西的真身。 “这是戒尺啊!皇家专门定做的戒尺呀!”炮爷举起那棍子炫耀到:“以前私塾先生教训学生的戒尺,雕工做工品相都不错,关键这玩意的手感很好,用起来贼顺手!” 噗嗤! 沈秋忍不住笑了:“炮爷,这是赵春雷跟你说的,其实压根就不是什么戒尺!” 沈秋把银棍拿在手上掂量了一番:“首先这根棍子的重量差不多有七八斤的样子,哪个小孩的细皮嫩肉经受得起这种棍子?正常的戒尺基本上都是呈扁平状的模样,轻拿轻放打手心的那种,哪有这种又圆又粗的棍子!” 炮爷被说的一头雾水:“赵春雷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这是达官贵人的宝贝啊!它不是戒尺又是什么?沈秋你瞅这玩意值钱吗?赵春雷还说转手能卖二十万咧!” “炮爷,值不值钱我先卖个关子,我先告诉你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 沈秋手握银棍反手向下,顺时针在手上转了两圈。 炮爷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旁边有个小弟一拍脑门反应了过来:“掏马桶的!这是掏马桶用的!” 炮爷白了小弟一眼:“闭嘴!瞎说什么玩意!” 沈秋朗声说道:“古时候没有马桶这一说法,古代的人上厕所统称为出恭,这种棍子在达官贵人的家里被称作为出恭棍,而在当时老百姓的口中则是被称作为搅屎棍!” “搅屎棍?”炮爷脸上瞬间铁青,他就是再不懂古玩也知道这搅屎棍是干啥用的:“沈秋!你小子可别忽悠我?你说这是搅屎棍?别他娘的胡说八道啊!” “出恭棍说到底就是搅屎棍,棍子的前端也就是十公分的一节,因为长年累月的疏通,会呈现出暗黑黄的变化,稍显尖锐的顶端不是用来打手掌的,而是用来疏通粪便用的!” “不可能啊沈大少!你看这混子周身的纹路,你看着精美的纹路做工!分明就是过去有钱人的东西呀!” 沈秋对此也不否认:“没错,达官贵人的东西,有钱人家用来疏通的出恭棍!” “啊……” 这个说法让炮爷如遭雷击了一般,他不信邪的竖起出恭棍,果然看到了沈秋所说的细节,前面一节跟后面有着明显的色差呈现,隐约好像还能闻到阵阵的恶臭味道。 敢情这么多天他一直拿着搅屎棍在街上耀武扬威,也不知道这棍子上面沾染了多少人的污秽,他还当个宝似得到处炫耀!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沈秋强忍住笑意,赵春雷这次算是打错如意算盘了,处心积虑反而得不偿失。 不过这也怪不得赵春雷,毕竟这出恭棍也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流传到现在见到的人少之又少,再加上这只出恭棍确实做得跟平时的搅屎棍有所区别,就算是放到古玩街也没几个人能认的出来。 “沈秋!你说说!这玩意到底值多少钱?”炮爷被气得不行了,叼在嘴上的雪茄瑟瑟发抖,还是心存不甘的问道。 “炮爷!这种玩意也就是糊弄糊弄不懂的小白,谁没事成天拿个搅屎棍在手上把玩,晦气不说还骚的慌!懂行的人躲都躲不及!” “草!狗日的赵春雷!他娘的敢耍我!亏老子还把把他当朋友!居然弄一个搅屎棍来糊弄老子!赵春雷老子跟你没完!” 炮爷气不打一出来,气得要去找赵春雷算账:“沈大少!今天这事算哥哥对不住你!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呀!钱的事你先别着急,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我现在就去找赵春雷算账!今天老子非用这搅屎棍教训他不可!” “等等!炮爷!” 炮爷转身准备离去的瞬间,沈秋突然注意到了一个特殊的细节,他看到炮爷脖子上挂着一样特殊的东西!一只浑圆暗绿色的观音像。 “炮爷你先别走,搅屎棍的事儿咱先放一放,我有个非常重要的发现,你脖子上的这只观音像是哪来的?” 第13章 神眼看人心 沈秋喊住炮爷,因为他在炮爷的身上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细节,那就是他挂在脖子间的一枚玉观音! 以沈秋如今的眼力,此刻一眼就看出的玉观音诡异之处! “玉观音?沈大少?这玉观音有什么问题吗?” 炮爷见那拇指大小的玉观音拿捏在手上,玉观音大约正常人的拇指头大小,玉色乍一看很纯正,玉色当中还夹杂斑斑白星,甚是美观。 玉观音的雕刻也是有棱有角,观音的神态、一举一动都完美呈现了出来。 “这枚玉观音也是赵春雷送我的!去年我结婚的时候赵春雷送的贺礼!赵春雷当时就说这玉是宋朝的和田玉,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玉料,找师傅雕刻做成的这枚送子观音!” 沈秋没说话,而是接过那玉观音由内而外、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圈。 “沈大少?这玉观音不可能是假的?我还特地找师傅鉴定了,玉确实是老玉,宋朝时期的和田青玉!符合宋朝时期的各种细节特征!就这块玉的也能值十万块!只是它的雕工现代师傅的手法!” 沈秋沉默许久终于发声:“炮爷你可能被赵春雷给坑了!” “坑了?”炮爷的情绪明显有些意外,之前的搅屎棍已经让他快气炸了,这会玉观音要是再有个什么闪失,估计整个人都会直接崩溃,他这种在道上混的人,面子是最重要的。 “沈秋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块玉观音也是假的?” 沈秋把玉观音平放在桌面上,让玉观音的正面朝上:“我没说玉观音是假的,而是这块玉自身的材质有问题!” 沈秋先看玉继而打量炮爷的五官特征,自从他有了王千石的神象记忆,就习惯从人的五官中读出相应的讯息。 炮爷这人的额骨很大,上面的天庭穴饱满,鼻间的金檀穴干瘪,这种面相的人大大咧咧、性格直爽、但也同时容易遭到小人的暗算。 这些都不算什么,最为重要的是炮爷的中喉穴,也就是正常人的喉结位置,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塌陷下去,完全看不出正常男人的曲线弧度,这恰恰就是炮爷身上最大的问题。 “炮爷,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千万不能有所隐瞒!” 炮爷一听这话有些慌神:“沈秋,你别一惊一乍的好吗?有什么事情你说明白了行吗?” “炮爷,我问你从去年结婚到现在,是不是一直都没有小孩!” “啊?” 这话算是戳中了炮爷的伤心点,尽管炮爷有钱有势、威风八面、可唯独老婆的肚子就是一直不见动静,这两年光是喝各种中药调理身子就几十万打了水漂,眼瞅着炮爷都快要奔四的人了,愣是没子嗣后代的传承。 “沈秋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没小孩这跟玉观音有关系吗?这观音还是送子观音呢!” 沈秋继续问道:“炮爷!这两年你是不是总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卡在里面,呼吸不顺、胸口发闷、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总是做噩梦?” “沈秋……” 炮爷彻底的傻了眼,叼在嘴里的那根雪茄烟嘴也应声摔在地上,他突然觉得今天的沈秋神仙附体,先是破了搅屎棍的局,如今连他身上犯病的症状都说的一清二楚。 炮爷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过,比如喉咙吞咽的问题炮爷一度以为是慢性咽喉炎,并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如今却被沈秋一语言中。 这个沈秋到底怎么回事?简直神了!上个月见到他还是死气沉沉,今天就仿佛是神仙附体,这跟以前的沈大少完全就是两个人啊! “沈秋!你是怎么知道我的事儿?你小子是不是偷偷打听我的消息!”炮爷有些摸不准了,身价几千万的他甚至有些发虚。 沈秋重新夹起桌子上的玉观音说道:“炮爷!所有的症状都对应上了,现在我就告诉你这是一块什么玉,你这块玉准确的说应该叫做九孔玉。” “九孔玉?沈秋?我找专家鉴定过,这可是如假包换的和田青玉!” 炮爷明显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情绪。 沈秋朝他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什么是九孔玉,就是填塞在死人身体上九窍之孔的玉,这种玉不管你是和田玉、白玉、蓝玉、统称为九孔玉!玉是老玉没错,宋朝时期的也没错,但是它却是从墓穴中带出来的明器,死人尸体用过的玉!” “什么?死人身上的玉?沈秋!你不懂就不要乱说,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炮爷怎么会带那种晦气的玉观音!” 旁边的小弟也忍不住插话道。 沈秋打开随身的手电,将手电的刺眼光芒打在玉观音的正面:“九孔玉是用来堵住尸体身上的七窍,你们看这种玉由于长时间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保存,它的内部就会看到丝丝的黑线渗透其中,本身和田玉属温性,这么一来温玉就变成了冷玉!好玉变成了害人的东西!” “众所周知死人墓穴中的明器都非常的忌讳,这些明器最忌讳佩戴在身上,时间长了就会寒气上身,导致体质阴盛阳弱,而炮爷你居然把它挂在脖子上,这就让你中喉精气受阻,呼吸不顺、甚至连你的喉结都很难分辨出来,这就是你把九孔玉挂在脖子上的后果!也是你至今没有子嗣的直接原因!” 沈秋话音落下炮爷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每句话每个字都直戳炮爷的内心深处。 “炮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今天你照顾小弟,所以小弟就给你提个醒,这玉观音你以后就不要带了,死人墓室中的明器最好也不用碰,老天爷庇佑的话,你的命中注定将有一子!” “我有一子?不是沈秋你……”炮爷说话变得语无伦次:“你……你啥时候会看人面相了?你……” 沈秋咳嗽了两声掩饰说道:“我也是平时多看了两本相书而已,相书上是这么说的哈,你有没有儿子我不确定,不过那明器九孔玉的事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你随时可以找赵春雷对峙!或者找其他师傅来鉴定!” “我信我信!我现在就去找赵春雷那王八蛋算账,搅屎棍、九孔玉、新账旧账一起算!他娘的敢这么忽悠我!还有沈秋……我如果真的生个儿子,你那一百万我就不要了!权当是炮爷给你的酬劳!” …… 金宝典当行内,赵春雷守在店铺内,泡了一杯上好的普洱茶,点上香薰吊上一根香烟,坐等炮爷几个人凯旋的好消息。 终于店铺的门被推开了,炮爷几个人面色铁青的闯了进来。 炮爷回来了啊!逮到沈秋那小子了!整的咋样!惨烈到什么程度?我迫不及待的想一睹为快了啊!哈哈哈哈!” 炮爷麻利的掏出出恭棍:“小子,知道这是啥吗?” “戒尺啊!炮爷!这不是我送给您的那把戒尺吗?” “砰!” 炮爷二话不说直接一棍子抽了上去,:“今天老子就给你涨涨知识!这他娘的叫出恭棍!是搅屎棍!” “啊啊啊啊……炮爷炮爷!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啊啊啊啊……” “你他娘的用搅屎棍忽悠我还不够,竟然还用九孔玉诅咒我绝子绝孙,老子弄死你!” …… 第14章 老鬼街 送走炮爷一伙人,沈秋长出了一口气,以炮爷的脾气估计今天晚上赵春雷的日子不会好过,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赵春雷这次算是搬石头砸到自己脚了。 虽说炮爷说那笔钱不着急,可它终究压在沈秋的心上,欠人债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瞅了一眼日历,明天就是一号了,那是个每个月属于江城的特殊日子,老鬼街开市的日子。 老鬼街坐落于江城市的郊区区域,距离市区三十多公里的路程几年前那里还是一片荒芜的工业园区,如今已经变成了一条特色的古玩街,老鬼街的货区别于寻常的古玩市场。 以精、奇、怪、新为特点,每个月这里都会上市最新的古玩货源,货源大多数来自不光彩的地方,不乏地下明器、海外回流、又或者是出口转内销的“老货”又称作出口转内销的新时代工艺品。 每次老鬼街开摊都是在凌晨的一点钟,当中的掏客都是打着手电摸索寻宝,买定离手概不退货,也成了众人心照不宣的规矩,到了清晨天亮的时候,所有的摊位都会默契的收摊走人。 作为资深老鳖沈秋没少在老鬼街栽跟头,三年的时间至少在里面交了四百多万的学费,现在想到胸口就疼。 但这次不一样,沈秋暗下决心,势必要在这次的老鬼街上大释拳脚! 沈秋越想越兴奋,辗转难眠索性就拿起那本《天师秘史》的古籍研究了起来,这本书终究是野史,当中的内容稍显的夸张浮夸,类似于天马行空的小说。 《天师秘史》中把王千石过于神话了,王千石这一生有两大爱好,一个就是爱收藏古玩,另一个则是爱美人。 王千石一生藏品无数,其中不乏一些价值连城的宝贝,包括唐三彩骆驼、王羲之的字帖、甚至大宋的清明上河图都曾经在千石的手上走过。 看到最后沈秋就感觉自己像是在看小说,书上说最后rb人要来抢王千石的宝贝,王千石誓不低头正义凛然,一片瓦一张纸都不留给rb人,果断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宁愿毁了那些宝贝,也不让rb人得逞。 “确实够扯蛋的!那些可都是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谁忍心一把火烧掉?难怪曹东来看不上眼!这也太假了!” 沈秋索性把古籍丢到一边,翻了个身就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沈秋做了个梦,他梦到王千石请他帮忙,帮忙寻找五件特别的藏品,玉杯、青龙笔洗、永乐五福大罐、康州送行贴、以及成窑碎花大盘。 王千石一再嘱咐说这五件宝贝意义非凡,找到这五件宝贝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的收获。 找到五件宝贝? 次日醒来的沈秋一脸蒙圈,晚上的梦境历历在目,难道说真的是王千石托梦给他,让他寻找丢失的五件稀世珍宝?玉杯?碧玺?大罐?送行贴?碎花大盘? 找到这五件宝贝真的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 白天的江城热闹异常,今天大家谈论最多的就是晚上老鬼街开市,谁谁谁在海外回流了一批宝贝,谁谁又在某个地方挖了一座汉代的古墓,谁又带了无价之宝现身老鬼街,可谓是噱头十足吊足掏宝客的胃口。 掏客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开来,个个准备充分、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的要在今晚的老鬼街上施展拳脚。 白天的轩宝斋生意平淡,谢静文在外面谈交易,曹东来师徒俩依旧没什么好脸色,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沈秋准备好掏宝的装备,正准备走人突然就被康凯喊住了。 “站住沈秋!你是不是准备去老鬼街?” 沈秋知道这师徒俩对自己仍然心有不服,现在不是跟他们计较的时候,这次淘到宝贝再来堵上他们的嘴巴。 “沈秋!”曹东来阴着脸来到沈秋跟前:“我知道你这是要去老鬼街,轩宝斋有个规矩要跟你提前说清楚了,我们轩宝斋卖的古玩都是有保障的,老鬼街鱼目混珠,里面的水很深,你自己去掏宝可以,可别把那些不入流的东西带到轩宝斋来!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影响了轩宝斋的名誉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沈秋听懂了曹东来的意思,自己可以去掏宝,但老鬼街的东西出处复杂,所以明令禁止不准带回店里,说白了就是不准卖给轩宝斋,不让轩宝斋赴这趟浑水。 “还有沈秋!”康凯阴阳怪气的补充了两句:“别以为昨天瞎猫碰耗子捡到一个漏儿你就自我感觉良好了,别忘了你现在是轩宝斋的师傅,你要是在打了眼丢了人,损失的也是轩宝斋的面子,那可是多少钱都弥补不回来的!哼!” “行了,我知道了!打眼走宝的事儿就不劳烦两位了,咱们明天见!” 沈秋打了个招呼就出了店门,在外面随便点了份兰州拉面,快吃完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显示屏上晃动着谢静文的名字。 “沈秋大润发超市等你,我请你吃夜宵!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关于老鬼街的事儿!” 几分钟后,沈秋披了件外套钻进了谢静文的红色奔驰,看到了兴奋劲儿十足的谢静文。 黑色贴身皮衣将谢静文的玲珑身材包裹的凹凸有致,马尾辫、清淡装束、胸前还背着一只米黄色的包包,这架势分明就是要去老鬼街淘货的架势。 “额……大小姐!你这是想要偷偷打野的节奏啊!你这算是顶风作案啊,轩宝斋明令禁止去老鬼街掏宝的吗?” “我爸和曹叔定了规矩不准到老鬼街拿货,说这地方水太深!可现在没办法,李富豪过两天就要来江城了,再拿不出好货,轩宝斋就会被其他店比下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轩宝斋我豁出去了!” “其实也不算淘货,是我约了个老板在老鬼街看货,我一个人拿不住就叫上你掌掌眼,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些!不过沈秋你放心!今天晚上少不了你的好处!淘到好东西一样给你分成!” 谢静文说罢踩下油门,车子如同风驰电掣一般飞了出去:“沈秋,我从一开始就非常的看好你,我的要求其实并不高,江城这地方藏龙卧虎,我不指望李富豪看上我家的藏宝,只想那天能够给李佳龙留下深刻的印象,间接让轩宝斋增光添辉!” 看的出来谢静文对轩宝斋很是用心,尤其是李佳龙的这次跳板,如果抓住了这次机会,轩宝斋在江城必有一席之地。 “大小姐!我要是能帮你搞定李佳龙呢?” “沈秋你就吹!能够让李佳龙心动的宝贝,绝不是碧玺簪子那么简单的宝贝,至少得是几千万的起步,咱们江城市具备这个条件的也就是几个高档的拍卖行,我们这几个古玩店估计也就是个陪衬而已,不过就算是陪衬那也是一次机遇!我一定会抓住这次难得的机会!” “大小姐,你还没说呢!我要是帮你搞定李佳龙,摘得头筹有什么奖励?” 谢静文这次回过头来,慎重的看着沈秋:“沈秋!你要是能搞定李佳龙,我轩宝斋里面的宝贝你随便挑,只要是我有的!都可以给你!” “啊……大小姐?你有的都给我?真的假的?我到现在还单着呢!” 谢静文瞬间会意,白皙面颊陡然掠过红晕,继而瞪了沈秋一眼:“沈秋你个王八蛋!才上班第一天就开始打我的主意?本小姐可是轩宝斋我无价之宝!你想都别想!” 第15章 竞宝 暮色降临,五颜六色的霓虹灯闪烁耀眼,属于江城的夜生活拉开了序幕。 巴蜀火锅店坐落于老鬼街的附近,二楼的某个包厢内围着几个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吃着火锅,坐在正中位置的是一个染着金发的年轻人,年轻人一身奢侈品牌的打扮,手腕上带着一块限量款的viash手表。 周围几个人唯他马首是瞻,有给他点烟的、有给他倒酒的,年轻人风光一时无两。 金发年轻人的对面坐着一个特殊的人,这人浑身上下裹满了厚厚的纱布,脸上肿的如同一个大馒头,别说涮火锅了就是正常说话都费劲。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被炮爷教训的赵春雷,此时的他已经不能用惨来形容了,身上的零件就差被人给拆散架了。 “金哥!你也看到了,我昨天晚上差点被炮爷给打死了!我这条小命就差点折在里头了!金哥你不能不管啊!我都是照你说的去办的!” “哼!”金哥停下手中的筷子冷哼一声:“你还好意思开口?我让你搞沈秋,你搞成这样让我给你擦屁股?沈秋现在生龙活虎的,还他么当上了轩宝斋的大师傅?你说你送什么不好偏偏送给人家一根搅屎棍!换我我也揍你!” “可是金哥,我也不知道那是搅屎棍啊!你说哪有搅屎棍还雕龙刻凤的……”赵春雷抹鼻子哭诉道:“也不知道沈秋这小子吃什么药了!神出鬼没就开始捡漏了,还接二连三的是几十万的大漏!金哥!这小子莫不是走狗屎运被哪个高人点化了!” “就凭他还点化?轩宝斋也真够牛的啊!一个真敢请一个是真敢上,我就不信他沈秋真的能翻天!”金哥应声将手中的啤酒罐捏扁:“既然去了轩宝斋,那我就干脆连他们一锅端了!反正轩宝斋也是我们的眼中钉!春雷啊!你回去好好养伤,至于沈秋他蹦跶不了几天,今天晚上就有好戏看!” “至于炮爷,等我弄死沈秋,再来照顾照顾这老小子!” 赵春雷一听这话,眼眸就突然来了光:“金哥?今天晚上你有什么安排?” 金哥咧嘴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什么安排你就不要操心了,好戏现在应该已经开始了,你就等着明天看好戏!” …… 时间来到午夜时分,老鬼街上透着一股凉风,夜市还没正式开始,马路两边的停车位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 谢静文的红色奔驰绕过老鬼街,来到了街道顶头一件四合院。 这座四合院一正两偏的构造格局,院子内的面积很大,里面已经停了五辆高档汽车。 屋子里面亮着微弱的烛光,透过窗户隐约看到里面闪动的人影,整个气氛氛围搞的很神秘。 随着谢静文走进去屋子,沈秋就看屋子中央摆放着一张椭圆形的大圆桌,圆桌周围已然围坐着几个面熟的老板,这些老板看着面熟老玩家,还有几个和谢静文一样开古玩精品店。 几个老板面面相视不苟言笑,看样子是在等神秘重要的人。 “大小姐!看来你这主顾不一般啊,同时找了很多人来看货?” 谢静文连忙嘘了一声,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说道:“没办法!谁让现在是特殊时期,好东西本来就少,主顾自然要把利益最大化!” 趁着等待的时间,谢静文将这地方的规矩流程简单阐述了一遍。 所谓的主顾就是手上有好货的人,这种人有自己特殊渠道,待会会把货以打包的形式当场处理掉。 在场的几个老板都是相互竞争的关系,待会谁的的价格出的高,谁就能带走主顾的货。 “我以前也来过几次,但今天来的人最多,可想而知今天主顾带来的货一定不一般!” 沈秋和谢静文刚交流了几句,外面就传来了声声零碎的脚步声,一个留着长辫子的男人出现在大家的视线范围中。 男人皮肤黝黑,穿着一身灰色长杉,他全身透着一股土腥的味道,就连手指甲缝隙里面都布满乌黑的泥污。 男人把麻袋直接就放在椭圆桌子上,麻袋里面塞得满满当当,被塞得满满当当,几个老板立刻来了精神,不约而同围起身查看宝贝。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长辫子鞠躬朝众人作揖:“今天的货确实比较沉,东西比较多,再加上来的时候老鬼街上堵车很严重了!” 长辫子随即解开麻袋的绳子,噗嗤一声掀开了口子,里面的一堆宝贝杂乱的呈现在桌面上。 锈迹斑斑的铜钱宝剑、鎏金的铜镜、六个九孔玉、一副半摊开的字画、以及个大小不一的玉镯子,最惹眼的就要数中间那高高矗起的永乐青花大罐。 长辫子指着桌子上的宝贝解释道:“这次东西不多,但货的品相成色还是不错的,这几个玉镯子我就不多说了,这个永乐大瓶想必再做的各位都心知肚明,它值多少钱你们心里比我更加清楚。” 要说永乐青花瓷沈秋可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是除了骨灰坛沈秋交学费最多的一次,去年七月沈秋就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燕京的一个教授,花了四百万买回来一只相同款式的永乐带盖青花瓷。 兴冲冲地跑回来转手,谁知道是清朝年代仿造的一只大罐,价格也从四百万掉到四万,一夜之间亏掉了三百多万,如今深秋想想都觉得胸口疼。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几位老板可以上手上演了,还是老规矩,看宝贝可以但不要离开这张桌子!” 长辫子交代完就做了个手势示意,沈秋和谢静文以及几个老板迅速围了上去。 “沈秋你注意到没有,这里面最值钱的宝贝就是永乐青花瓷了,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加起来都抵不过这个永乐青花瓷!沈秋你可得帮我掌好眼了!” 其他几个老板跟谢静文的想法一样,一窝蜂奔着永乐大罐去了,沈秋被挤得出了圈,只得先琢磨其它的几件宝贝,明代的《奔牛图》。 “大小姐!这张画你怎么看?” 谢静文只看了一眼就微微摇头:“这个还用看吗?《奔牛图》是宋代的大家黄振的作品,却出现在一对明代的明器中,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奔牛图就是明代临摹仿造临摹的一幅画!” 谢静文拿起奔牛图的一角,用手电的强光打上去:“还有你看这张画质,这跟宋朝的宣纸质量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太薄了!稍微用点力气估计这幅画就要破相,论价值的话最多三万块的价值,哎呀沈秋你还是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多看看那永乐青花瓷,那才是我们今天的主要目标。” 几个老板轮番上眼,最后的结论都是出奇的统一,其中一个光头老板更是情绪激动的竖起大拇指:“好东西好东西!江城很久没出现这么好的青花瓷了,你们看这青花瓷的釉面圆滑,造型优雅丰满,尤其瓶体周身遍布的这些铭文,代表着我们江城当年各个郡府的简化,很显然这是一件极具江城特点的青花瓷啊!” “老主顾!你直接开个价!这些宝贝的打包价是多少!我喜欢你这次的永乐大瓶!是个不可多得的精品!” 沈秋不听这些老板的吹嘘,等他们都鉴定完他才靠上去仔仔细细的打量鉴定。 “沈大少你就别装模作样的在这捣乱了!你懂青花瓷吗就在这鉴定?” “是啊是啊!赶紧下来!谢老板你带谁来不行,非要带一个老鳖过来鉴宝,这要是传出去了丢的可是我们的脸面啊!” 谢静文不是好惹的主儿:“我带谁过来鉴定那是我的事儿,貌似你们几个的家业还不如轩宝斋!沈秋现在就是我们的大师傅!等你们的古玩店什么时候超过轩宝斋再来指手画脚!” …… 第16章 飚价 沈秋不理会那些嘲讽的老板,足足花了十多分钟才将视线从永乐青花瓷的身上移开。 “沈秋?怎么样?这件永乐大瓶是真品吗?” “我有些看不准……永乐大瓶的釉色、花纹、以及外面的包浆都对……可我就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看不懂? 沈秋此言一出,在场的几个老板无不一怔,一行有一行的行话,“看不懂”在内行人眼里就是否决的意思,沈秋是在否决永乐大罐吗? “这位小兄弟你是什么意思?” 老主顾的脸上都挂不住了,竖起眼睛质问道:“你是说我这永乐大罐是仿造的赝品吗?你又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 “老主顾?他能看出什么来?你大概不知道沈秋的真正身份,他是沈家的弃子,因为败光了家里的三千万家产,所以被家族给抛弃了!他可是我们江城大名鼎鼎的资深老鳖啊!” 老主顾继续质问道:“小兄弟,这些货都是亲自拿回来的,容不得一丝的虚假,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你说这看不懂,那你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把破绽说清楚了!” 谢静文暗朝沈秋使眼色,尤其是这一行说话一定要注意分寸,稍有不慎就会得罪许多人,这老主顾可是老鬼街的红人,得罪了他就等于切断了一个优质的收货源。 沈秋倒也没隐瞒:“老主顾你误会了,我没说这青花瓷不真,造型、花纹、以及上面特殊的味道都对!我说看不懂可能是因为我在这上面吃过亏,所以心里拿不准,毕竟这只青花大瓶的估价不会低……” 老主顾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小伙子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这还是看在谢老板的面子上,否则我早就让人把你从这轰出去了!下次说话注意点,别因为大舌头而闪了自己的腰!” 谢静文脸色微微泛红,着急的扯了沈秋的角衣,以她对沈秋的了解,他肯定看出什么来了,只是当着这多人的面没轻易的说出口。 “沈秋?你看出什么来了?这永乐大罐到底是不是真迹?能不能要?” “要!当然要!可以拿下!”沈秋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目光却一直谨慎注视着桌子上的宝贝。 老主顾咳嗽了两声打破沉寂:“既然大家都看过了,都觉得没问题是?那接下来我们就开始竞宝了,大家都是行内人,都知道如今永乐青花瓷的市价,尤其这种顶级品相的大罐,更是可遇不可求!定价四百万!喜欢的老板可以出价了!” 四百万! 在场的老板面面相看,四百万的永乐大瓶已经无限接近于市面上的价格,几个月前古玩街上就出过一只同样规格的青花瓷,釉色品相都差不多,大罐的块头甚至比这个还要高出十多厘米,也就卖了四百五十万。 老主顾出口就是四百万,已经将其中的利润压的很低很低了,说白了这永乐大罐几乎就是贴钱卖出,老板们赚的钱也许就是其他几个杂七杂八的物件,好好运营也能有几十万的利润。 “四百万打包价我要了” 现场沉默了几分钟,一个寸板头的老板举手喊了一句:“老主顾这次的货成色不错,值这个价!” 现场随之安静了下来,老板们不是傻子,这个价的利润已经很低了,再往上加也基本上没这个必要了。 “四百二十万我要了!”就在老板们踌躇之际,一个悦耳的声音开口说道,谢静文毫不犹豫的举起了手。 老主顾满意的点头:“不愧是轩宝斋的老板,出手大方,上来加二十万!” 原先那寸板头老板见势果断摇头放弃了竞宝,这些货零零散散加起来也就十几万的利润,谢静文开口就把这个利润给平了,这还怎么玩。 这种级别的永乐大罐只有在轩宝斋这样的大店才能卖出高价,因为轩宝斋有足够的人脉关系,别说二十万的利润,四十万、六十万的利润都能达到,这就是古玩小店跟精品店的区别。 “谢老板!你也别把资源全都占了呀!也给我们留点汤水喝呀!” 就在这个时候原先那个夸赞的光头老板咧嘴说道:“我出四百六十万!打包价我带走!刷卡付钱不啰嗦!” “钱老板!钱老板果然不差钱!”老主顾露出笑意,轩宝斋的店虽然有名,但钱老板的德意精品店也不是吃素的,精品店的位置就在轩宝斋斜对面,两家店铺同时出价,瞬间就有种强强对抗分庭抗礼的紧张感。 这下谢静文这边沉默了,四百六十万的价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亏钱了。 钱老板这么做分明也有斗气的成分在内,谢静文朝沈秋看了一眼,联想到接下来的李佳龙见面会,恰好这件永乐大罐又有非常明显的江城风格,索性这次就豁出去了,说不定钱老板买回去也是想卖给李佳龙的! “五百万!我出五百万!” 谢静文玉手拍着桌子,爆出了自己的价格,也不想跟这钱老板拖拖拉拉的浪费时间,这种级别的好货可遇不可求,就算亏钱也要把它拿下。 “不错不错!不愧是轩宝斋年轻有为的美女老板!”老主顾按耐不住脸上的笑意,这是他最喜欢看的画面,价格越高收益得利最大的就是他。 光头钱老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看来谢老板是诚心跟我抢这个永乐大罐啊!咱也不是玩不起的人,不蒸馒头争口气!我出六百万!就不信我拿不下这块永乐大罐!” 六百万? 现场的老板们顿时爆出阵阵惊呼,几个老板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六百万对于钱老板来说不是小数目,足足抵得精品店半年的营业额,更何况六百万把永乐大罐买回去百分百是要亏钱的,钱老板的举动完全就是亏本赚吆喝、吃力不讨好啊! 谢静文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六百万哪怕对于轩宝斋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本来五百万已经开始赔钱了,钱老板倒好,直接飙到了六百万,这是要赔钱赔到底的节奏吗! “沈秋?怎么办?” 谢静文真的开始拿不准了,六百万的价别说是放在轩宝斋卖了,就是卖给李佳龙也不可能是这个价,谢静文突然就有种骑虎难下的难堪感。 沈秋考虑了几秒钟,伸手抓住了谢静文的那双芊手:“六百八十万!我们要了!” 六百八十万?还是从沈秋嘴里喊出来的价格! 老板们傻了眼,就连谢静文的脸色都迅速憋红,嘴里小声的嘀咕道:“沈秋!不是你的钱,用起来倒是不心疼,六百八十万咱们至少要亏三百万啊!” 沈秋不理会谢静文的话,转身朝着钱老板:“钱老板!就六百八十万了!您再要的话就归你了!我们也就是这大罐的成色品相绝佳,价格方面已经超出市价一倍多了!” 钱老板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手势:“你沈大少都发话,谁还敢继续要了,谢老板我认输,六百八十万的永乐大罐归你了!你这鉴宝大师傅果然不一般,霸气凌冽一锤定音!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呵呵!” 最后所有的宝贝以六百八十万的打包价成交,谢静文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这货到了轩宝斋明天曹师傅一定会亲自验货,赚钱的货也就算了,赔钱收来的货肯定要被骂的狗血淋头。 然而谢静文不知道,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正在等着她,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即将来临…… 第17章 寿宴 竞宝的环节结束了,几个老板迅速转移战场,往老鬼街的方向去了。 钱老板和老主顾是最后离场的,他俩默契的对视一笑,笑容当中充斥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 老主顾朝钱老板竖起了大拇指:“提前恭喜钱老板了,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把轩宝斋除掉了!” “不不不!”钱老板摆手谦笑道:“这件事金总和老主顾的功劳最大,要不是你们!谢静文不可能过来!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金总和沈秋一样,都是沈家的人,不至于赶尽杀绝?” 老主顾淡淡一笑:“这一点从他们的名字就能看出来了,一个叫沈金一个叫沈秋,注定一个成大业一个败三秋,同在一个家族又怎样,就算是亲生兄弟也有手足相残的!豪门恩怨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不过……”老主顾回忆起沈秋的各种表现:“沈秋的眼神很怪?他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钱老板大手一挥摇头说:“老主顾!你真当他是鉴宝大师傅?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我了解的很,否则也不会以六百八十万的价格定价!咱们就坐等明天的压轴好戏!” …… 沈秋和谢静文走出了四合院,顺路步行去了趟老鬼街,谢静文还在琢磨怎么跟父亲和曹东来解释,毕竟六百八十万不是一笔小数目的出账,已经提前做好被大骂一通的思想准备。 “叮铃铃……叮铃铃……” 步行的过程中沈秋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母亲的号码,这会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这么晚了沈秋了料定母亲有着急的事情。 “喂!沈秋啊!你睡下了吗?妈这边有个事情……” “妈你别着急,有什么事慢慢跟我说,医生说你的病不能着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不跟你说我心里憋得慌,就是后天你爷爷过七十大寿的事儿,再怎么说你也是他的孙子,有着血浓于水的根源……” 母亲的话说到一半,沈秋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母亲是想着让他回去给老爷子祝寿。 “妈!你别说了,我不会回去的,是他大手一挥让我从沈家滚蛋,他不认我这个孙子了!” “沈秋!”高月兰语重心长的说道:“再怎么说那也是你的爷爷,而且是你做错事,你做古玩亏了那些钱本身就伤了大家的心,更何况你爸的病也跟你做古玩有关,你爷爷勃然大怒倒也是在情理当中。” “沈秋,我知道你面子上抹不开,但你终究是沈家的子孙,哪怕过去喊一声爷爷也是可以的,你爸要是活着也会让你回去,你就当是完成你爸的遗愿!” “行了妈,你别说了,我答应你还不行嘛!我回去我回去!” 母亲心里不堵了,沈秋倒觉得自己憋得难受:“我回去就是了,不给您丢面子,你就安心在医院养病!” “对了沈秋,今天沈金还特地来医院看了我,还给我买了些水果营养补品!” 提到这个表哥沈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哥哥眼里从来就没他这个弟弟,从小到大都在处处谋算自己,小时候被他算计捉弄就算了,现如今就是他把所有的事情添油加醋告诉老爷子,也是沈金让他被沈家逐出家族,最近还听说他跟赵春雷走的很近。 这样的表哥,我沈秋真心谢他全家! …… 结束了母亲的电话,沈秋抬头看到谢静文硕大透亮眼眸:“恩,大概听出什么事儿了,你妈说的没错,你终究还是也回归沈式家族的,可能你爷爷只是一时气愤才把你赶出来,但我相信他不会放弃你的,毕竟你身上流的是沈家的血液!” “可能你爷爷没有挖掘到你的潜能,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厉害,还留在我轩宝斋做鉴宝大师傅,肯定会第一时间把你召唤回去的!” 谢静文这么一说,沈秋心里舒服多了:“也许,可就是我一个人过去实在是……” “面子是?面子上过不去是?”这才认识了几天的功夫,谢静文已经看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你们男人总是把面子看得最重要!这样!后天我陪你一同过去,他们谁敢藐视你,我来替你找回来!” “真的假的?”沈秋顿时来了精神,不知道为什么,谢静文一说要去,也心里的那块心结就顿时化解了,瞬间觉得豁然开朗。 “当然是真的,好歹我也是轩宝斋的老板,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不过我这忙可不是白帮的,回去你得跟我签合同,你在我店里面至少要待满三年时间才准走!可别让别人把你给挖走!还有待会到了老鬼街多给我找几个宝贝出来!听到了嘛!” …… 凌晨一点,老鬼街准时开摊,尽管老鬼街上黑灯瞎火的一片,但整条街上却是人头攒动热闹异常,各种刺眼的手电光芒闪烁其中,倒也形成了老鬼街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每个摊位上都稀稀落落的聚集着一些人,他们无一例外的打手电寻宝,彼此之间的交流也是轻声细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沈秋你觉得这件东西怎么样!” 谢静文在一个文房四宝的摊位上停下来,被一块长方形的旧古墨给吸引了。 古墨呈长方形的形状,配备了清代的五彩盒子,里头的精墨保存完好,尤其古墨盒子上海掉了了一双对称的鸳鸯,以及古代爱情故事的典范,董勇和七仙女的浮雕,甚是美观。 沈秋恩了一声,直接开口问老板:“老板!这块墨多少钱!” 老板是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见有人买货马上就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兄弟好眼光!这块古墨可是个好东西,清代到代大师汤斌的作品!汤斌你们应该知道的?康熙年代制墨最有名的十大大师之一!磨出来的墨弄如黑炭,墨汁纯正,你们闻闻这古墨上的味道,还有一股浓烈的墨香味道的呢!” “恩,看出来了!直说!多少钱!” “并且我这墨的品相保存的特别完好,放眼整个江城市你找不到比这品相还好的!” 沈秋当即打断道:“老板!你说是清代康熙的古墨我信,但你要说这古墨的品相有多好,那我就得给你提醒提醒了!” 沈秋把古墨重新放进五彩盒子当中,轻轻摇曳传出清脆的动静:“看到没!首先这盒子就不是原装的,里面的间隙很大!古墨的大师不会犯下这么无知的错误!再一个就是你这古墨的四个角,其中两个呈圆润,两个成正方,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这墨被人用过了,知道汽车试驾吗?你这古墨就相当于是被人给试用了!” 沈秋一席话说的老板哑口无言:“厉害啊小兄弟,没想到小小年纪就是个行,家行家对行家两眼泪汪汪,就冲咱们这份情谊,我就给你打个折,原价三万的古墨,给你算两万!” “贵了!” 不容沈秋开口,一旁的谢静文摇头说道:“老板你就别绕弯子了,但凡是清代的古墨就从来没高过一万的,即便是大师的古墨也基本上都不过这个数,除非呀!你这块墨是黄金做得,它能磨出金墨汁才值这个价!” 老板一听这茬,就知道是遇到行家了,热情的笑容顿显尴尬:“没想到美女也是个行家!这样!既然都是行家价格你们来开,合适我就放手!” 谢静文估摸了一会,预估价不过在七千左右,没想到沈秋突然抢在她前面开口:“这样老板,我给你开个漂亮的数字,!跟这个五彩盒子的寓意恰好对应了!怎么样?” 第18章 五福贺寿 “兄弟够痛快!成交!就这个价给你了!” 老板一听这价格毫不犹豫的就爽快答应了,原本他预估着七八千就能出手,谁知这个傻帽年轻人喊出了1314的口号。 “沈秋?我发现你这几天有些膨胀啊!” 交易完成后,谢静文不解的问道:“这块古墨完全不值这个价,你倒好,?你倒是有情调啊!” 沈秋转手将那块古墨重新拿了出来:“大小姐你看!这块古墨不是康熙的,也不是汤斌的,而是元代的四大制墨大师胡文忠的作品。 “啊?不是汤斌的?是元代胡文忠的?沈秋?你从哪看出来的?” “首先汤斌的古墨从来都没有长方形的,而是以圆形和椭圆形为主,之所以说它是胡文忠的那就更简单了,因为胡文忠有一个癖好,他喜欢讲落款刻在别人察觉不到的地方,也就是墨池的边缘位置!” 沈秋重新变换了一个角度,将隐藏在古墨中的“文”呈现了出来,着实把谢静文看的是目瞪口呆。 “沈秋?这个你也看的出来?” “这不算什么,胡文忠的作品大多数以眷侣爱情为元素,你看这上面的鸳鸯和董勇七仙女的元素都极其的符合!所以说咱们捡漏了,胡文忠的古墨市面上至少能卖到五万的价格!” 显然是老板自己也不懂这块古墨,五彩盒子是清代康熙的,他就潜意识的认为古墨也是那个年代的。 “可是沈秋?我们完全可以用更低的价格买回来,那个老板看起来也不怎么懂嘛!” 沈秋摇头说道:“老板不懂不代表别人不懂,刚才那摊位上可是站了七八个人,这块象征爱情意义的古墨本来就稀少,要是被别人抢漏那就可惜了!” 谢静文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沈秋一眼,从认识那天开始,眼前的这个男人每天都在给她制造惊喜,她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从来没见过哪个男人这般魅力,甚至于她都开始崇拜眼前的这个豪门弃子,当年的资深老鳖沈大少。 “这块古墨送你了大小姐……”下一秒沈秋转身将古墨塞到谢静文那双芊芊玉手上。 “这……” “这块古墨就算是提前感谢你明天陪我回沈家的礼物!虽然古墨大多数文人之间的来往的赠品,但这古墨上的秀画和鸳鸯送给女生,也是合适的!” “沈秋……”谢静文不是不懂古墨,只是沈秋突然来了这么一手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付款的价格是,古墨上又雕刻有鸳鸯、七仙女、董勇的元素,这个礼物着实有点意味深长啊。 “那个沈秋!这件礼物我先收下了,我可事先说明啊,收下你这个礼物是因为我喜欢这块特殊元素的古墨,可没有其他的意思哦!你可不要多想啊!” 沈秋忍不住笑了,美女老板的俏皮一面着实是可爱,可人家是大小姐的身份,自己的落魄弃子的身份,两者身份相差悬殊,又怎能谱天公之美。 …… 继续闲逛老鬼街,沈秋着重挑选“寿”“喜”元素的宝贝,后天去酒店贺寿总不能空手去,于是他在一个卖杂件的地摊上,花了十八万买了一件鎏金打造的五福贺寿的摆件。 这摆件差不多正常的手掌一般大小,中间是一块拳头大小的寿山石,上面盘旋着五只飞舞的蝙蝠,五只蝙蝠寓意五福,寿山石寓意大寿,五福贺寿的意义显而易见。 “沈秋!这么大方?花了十八万买了一座摆件?这对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啊!”谢静文眼睛眨动:“臭小子!是不是又捡漏了!快说快说!这摆件又是那个时期的珍宝!” 沈秋卖了个关子:“这也没什么好说的,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不就是五福贺寿嘛?” “行了沈秋你就别兜圈子了!我还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快说快说!” 沈秋把摆件递给她:“要不你先看看这鎏金摆件的来源!” 谢静文拿过那鎏金摆件仔细查看了一圈摇头说道:“依我看他不值十八万,鎏金工艺的古玩我倒是见过不少,但这个鎏金的金色平均非常的平坦,表面也非常的细腻,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块摆件的工艺太过于超前了,民国往前的任何一个朝代,都没有达到过这种制作水准!” 沈秋对着谢静文竖起大拇指:“大小姐!这次你是真的说对了!这件鎏金摆件确实算不上是古董,它就是个现代工艺品,贵在它的制作工艺非常的完美,以及寿山石的造型是天然的“寿桃”形状,极其符合贺寿的气氛,这是我第一次给爷爷买礼物,贵点无所谓,只要能表达我的心意就行!” 谢静文露出亲切笑容,回敬沈秋两个大拇指:“干的漂亮沈秋!我看好你明天大放异彩,最好老爷子一开心当场能够恢复沈大少的名号!” “别!我现在这个身份反而也挺好的!江城再也没有那个沈大少了,活着的只是轩宝斋的沈秋……” 两个人陆陆续续逛到了天亮,却也没捡到什么大漏,也就沈秋捡到的那件明代大师的古墨最值钱。 谢静文打了个哈欠强震精神:“今天老鬼街的收获还是可以的!总算是把那件永乐大瓶拿下了,至少可以凭借着永乐大瓶在李佳龙的面前露面一次,就算是真的亏几百万,那也是值得的,权当做是花钱打广告了!嘿嘿!要是李佳龙能看的上那就最好了!” 天亮后,两个人就在老鬼街附近的早点摊上随便吃了点,再然后就在车子里打了个盹,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他们的面颊上,谢静文睁眼偷看了旁边的沈秋。 说不上为什么,在阳光的折射下,她竟然觉得沈秋居然有点小帅,虽说不是那种小鲜肉的完美轮库,但沈秋的五官特别耐看,属于那种越看越帅,越看越有魅力的那种。 …… 八点的轩宝斋,门口停着一辆低调的红旗轿车,从车上下来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老人阴着脸走进轩宝斋,屋子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爸?你怎么来了!”谢静文睡眼稀松,忍不住喊了一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谢家的老掌柜,现在已经退隐的老板,谢强生。 谢强生虽说已经把古董店交给女儿打理,每个月还是会过来看一眼,而今天谢强生的脸色明显不对劲,从车上下来脸色就铁青一片。 “我再不来!你非得把整个轩宝斋毁了不可!”谢强生进门首先就大声呵斥了女儿,接着又撇了沈秋一眼:“我把轩宝斋交给你,你就以为自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什么人都敢往店里面请?” “爸!你说的是沈秋!我就是看中沈秋的能力!”谢静文心里有数,老爸的突然到访肯定是跟曹东来有关,这个店敢打小报告的也只有他了。 “沈秋的鉴宝能力独特,并且能够发现别人发觉不到的瑰宝,这样的人才我不抢回来,等着被别人请走吗?我是轩宝斋的老板,有这个权利留下沈秋!” 谢强生被气得脸色发白:“这个先不说,小文我问你!你昨天晚上没回家,是不是和这个沈秋去老鬼街了?” “爸,我们确实去了老鬼街!” “小文!你胆子不小啊!我当年是怎么跟你立规矩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去老鬼街拿货,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啊?”谢强生指着转满宝贝的麻袋:“现在好了!整个江城市的人都知道了,我轩宝斋昨天花了六百八十万请回来一只永乐青花大瓶!” “啊……” 谢静文内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轩宝斋刚开门老爸就听到了风声,突然就有种不祥的征兆。 第19章 职业找茬 谢静文心里清楚,老爸之所以一大早空降轩宝斋无非是因为两点。 一是担心他们会打眼走宝,老鬼街的水是出了名的深,多少大师傅、专家都在里面栽了跟头,仅凭谢静文和沈秋的眼力还不足以在里面捡漏。 第二就是老鬼街的特殊名声,其中的许多藏品的来处都是见不得光的,譬如海外私自回流、偷盗挖出来的明器、又或者是小偷小摸来的藏品。 但凡规模大,声望高的古玩大店都不会明目张胆的去老鬼街拿货。 曹东来注意到大小姐的脸色不对,连忙摆手解释道:“大小姐!你别这么看我,你的事儿可不是我给老掌柜通风报信的,我不鼓励你这么做,但也不会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 谢强生瞪眼说道:“这个还用东来通风报信嘛?现在整个江城玩古玩的人都知道轩宝斋花了六百八十万买来了一只永乐大罐!你看你都干的些什么事儿!” “爸……” “先别解释了,把东西先拿出来我和你曹叔先掌眼,以后再来跟你算账!” 谢静文不敢怠慢,动作麻利的把昨天晚上的战利品一股脑呈现了出来,那永乐青花大罐在清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耀眼。 谢强生和曹东来分别戴上手套和放大镜、以及鉴别瓷器年华的手持仪器,两个人围着青花大罐转了一圈,最后都各自长舒了一口气。 大约十分钟后,曹东来首先放下放大镜:“大小姐,这只青花大罐是真迹,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永乐大罐虽然难得,但也不至于话六百八十万来买,并且这只永乐大罐釉色间充斥着细微的颗粒沙,说明这只永乐大罐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地下明器!” 谢强生也随即脱掉手套,并且让康凯把东西收起来:“小文啊,我知道你是为了轩宝斋的名誉声望着想,但你这么做无异于是拔苗助长得不偿失,李佳龙是什么人?香江着名的收藏大亨,什么样宝贝他没见过,这种级别的大亨很忌讳触碰明器,除非是遇到百年难得一见的佳品,这种永乐青花大罐他是看不上眼的!” “爸……我……我知道错了……”谢静文噘嘴低头,她太高估自己的眼界了,殊不知大富豪李佳龙的眼界和她之间如隔万重山。 谢强生看到女儿低头也不便再去埋怨什么,他瞥了沈秋一眼,心中已经处置的方案:“知道错了还不晚,永乐大罐就先放在店里,也不用拿去给李大亨看了,亏钱不算什么,最怕的就是丢人!至于这位沈师傅……” 沈秋的名号谢强生也早有耳闻,尤其之前八百万买骨灰坛的事儿已经成了江城市的一个传闻,即便他真的有过人之处,这种人也不能留在轩宝斋,势必会对轩宝斋的名誉产生影响,女儿一时冲动可以理解,他作为老掌柜必须要做出果断的处理。 “老掌柜!老掌柜!” 谢强生正要宣布沈秋的去处,外面跟着传来了阵阵喧杂的步伐,轩宝斋的外面瞬间涌进来一群人,为首的古玩街上的两个年仅古稀的大师傅,其中一个正是前天考验沈秋的师傅,郑同芳郑老,另一个来头更大,今年九十六岁的宋庆丰,宋老。 宋老在瓷器方面和字画上面的造诣极深,不管是哪个年代的瓷器在宋老的面前过一眼,基本上都能看出个七七八八,古玩街上的鉴宝师傅不少,提及宋老的名号,至少能够排进前三名,见到他的人都得低头鞠躬喊一声宋老。 宋老、郑老为首、后面还跟着其他古玩店的老板,听说轩宝斋收了个精品永乐大罐都忍不住赶过来看热闹:“大掌柜!我听说你家收了个精品永乐青花大罐!特地跑过来看一眼!不容易啊不容易!如今市面上的永乐青花大罐基本上已经绝迹了呀!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在江城还能见到青花大罐呀!” “是啊!老掌柜!”郑老也兴致勃勃的说道:“六百八十万乍一听确实有些高,但这东西物以稀为贵!再过两年绝对不止这个价,翻一倍都有可能!” “哎呀!” 郑老背后的一个光头老板满脸的抱怨,这人正是昨天晚上和谢静文竞宝的光头钱老板:“早知道两位大师这么看重,昨天晚上我倾家荡产也要把它给拿下啊!轩宝斋不亏是大店啊,大小姐就是有魄力!” 谢强生不禁蹙起眉头,古玩这一行讲究的是闷声发大财,这一大早就涌进来十多个人都是冲着永乐青花来的,本身永乐青花就是个不光彩的明器,要是被这一闹,岂不是整个江城都弄得满城风雨? “这个不好意思啊各位……店里确实收了个永乐大罐,但现在已经入库了,所以实在对不住了,不方便大家参观!” 曹东来主动主动推辞说道,却是被宋老打断,老人的脸色分明透着几分不快:“大掌柜?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收到好东西我们替你开心,也没必要躲躲藏藏的,我确实是对永乐青花非常的有兴趣,你让老夫看一眼就行!过过眼缘!” “宋老……” 曹东来还想要拒绝,谢强生摆手说道:“行,既然宋老都开口了,那就把永乐大罐拿出来,还请宋老和郑老帮我多掌掌眼!” 谢强生打了个手势,让康凯把那只永乐大罐以及谢静文昨天晚上收来的其他宝贝都搬上了八仙桌,众人的目光瞬间就被那只永乐大罐给吸引了,宋老和郑老激动的围了上来。 “这都是闹得哪处啊!” 谢静文在守在旁边一脸的担忧:“平时看不到他们来看宝贝,怎么今天我收到青花大罐一个个就跟中了毒似得!沈秋……我爸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待会不管他说什么,我都会全力保住你!你是我请来的!谁也不能赶你走!” 沈秋仍然是一副处事不惊的状态“大小姐,我的事儿先不要提,今天早上这群人来者不善!你看那钱老板的神色,我预感要有好戏看了!” “没那么夸张?宋老和郑老都是我爸的老朋友,其他的老板也都是熟人按理说……” 谢静文的话还没说完,负责鉴宝的宋老突然支吾了一声:“恩?” 就看到宋老弯腰手持放大镜,瞅着那青花大罐的罐底盘面露迟疑的神色。 “怎么了宋老?你看出什么了?”谢强生上前一步,扶住面色诧异的宋老。 “老掌柜啊!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宋老的额头上渗出了丝丝的汗水:“我先问你,这件青花大罐是谁主眼的?” 主眼,在这一行就是问是谁拍板敲定的,尤其这种稀世珍宝,拍板主眼的人极其重要,不是身经百战的人很难担起这个重大的责任。 “这个……” 谢强生自然知道这句话的轻重,如果告诉宋老这件青花大罐是沈秋拍板敲定的,势必会被人个耻笑,尤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着实会给轩宝斋抹黑。 “宋老!拍板主眼的人我知道!” 钱老板倒是不客气,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实情:“这件永乐青花大罐是大小姐和沈秋昨天晚上在老鬼街上收的货,最后定价格的人是沈秋!就是他!轩宝斋刚请来的鉴宝大师傅!” 钱老板指着沈秋的方向,宋老抬头看着沈秋:“沈秋?沈师傅请问你师从那位?之前又是在哪个店鉴宝?” 沈秋还没说话,周围的老板就有人替他回答:“宋老!你大概不知道。沈秋可是江城的大名人啊!三年亏掉了三千万!气死了老爸!还把骨灰坛当做元代青花瓷买回来了咧!” 哈哈哈哈…… 第20章 我看不懂 “轩宝斋的大小姐不知道怎么想的!几百万的宝贝竟然让沈秋主眼!轩宝斋没人了吗?让这么一个资深老鳖去?” “让沈秋这种人主眼,轩宝斋破产那就是迟早的事儿!” 宋老则瞪眼看着沈秋:“胡闹!这么重要的藏品,怎么能让一个不懂行的人定夺?小孩子不懂规矩,难道你大掌柜也不懂其中的利害吗!” “我……”谢强生面露难堪,黄豆大的汗滴止顺着脸颊低落:“宋老?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 宋老叹了口气:“哎……我实话实说大掌柜,你这件永乐青花大罐我看不懂……” 看不懂? 谢强生不由得身体一颤,这话要是旁人说的他还不在意,可恰恰是宋老说出的这番话,宋老是谁?江城鼎鼎大名的瓷器书画专家,国家公认的一级鉴定师。 “宋老?不会?这青花大罐我和曹师傅都亲自上眼了,釉色、纹路、以及落款的款式都对,我们再三确认没有错的呀?宋老?” “不会……” 谢静文圆润的面颊上同样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沈秋,咱们昨天晚上的时候,几个老板都说这青花大罐是真迹的?我也仔细看了,特征细节都是符合永乐青花的呀?宋老为什么这么说……” “还请宋老明说……”谢强生不断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尽管他也看了几十年的瓷器,但也看不出其中的破绽,相比较赝品带来的损失,他更想知道这件青花大罐的秘密,如果就这样栽了跟头吃了憋,那才是轩宝斋最大的耻辱。 宋老让人把青花大罐平移到八仙桌的正中央,将青花大罐全方位的呈现在众人的视线范围中“大家都知道我的为人,我宋庆丰一向不喜欢弄虚作假,从我进入这一行以来奉行的就是去伪存真、有一说一,今天可能是得罪大掌柜和这位沈师傅了!” “首先我们来看这尊青花大罐的造型、落款、以及纹路,这是鉴别瓷器的第一要素,刚才我看了,这件青花大罐的造型、落款纹路都没有问题,包浆也是老的!尤其釉色当中所变故的细微颗粒,确实是泥沙渗透出来的,整体看来确实没有问题。” “宋老……我说句不该说的……”曹东来忍不住插了一句,岁数他师承一代宗师王千石,但到了他这辈已经日落西山,论名气和资历跟宋老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青花大罐我和大掌柜都看了,确实没看出什么破绽来,我唯一怀疑都是这件青花大罐的成色品相,成色太好了!外观太新,感觉不对劲!” “错!成色新没问题……这是因为大罐成年累月在封闭的空间里保存,所以他的成色崭新如故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就奇怪了!” 谢静文着实看不懂宋老想要表达的意思:“宋老您既然也承认青花大罐是封存的明器,按理说就不应该有什么问题的呀?” “问得好!”宋老随之半蹲了下来,指着青花大罐的托底盘:“问题就出在这个托底的底盘上!” 宋老用放大镜照着那底盘的衔接处:“大家看到没有,这块底盘跟瓶身衔接的地方,明显有一线粗糙的膈应波纹,围绕着这个盘底转一圈,就会发现有三块波纹分散在瓶底,这就是青花大罐的最大破绽!” 钱老板的反应最快:“我明白了!宋老!你是说青花大罐的底盘不对?有修补的痕迹?” “啊?”大掌柜和曹东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赶忙蹲下来一探究竟,在宋老的指引下果然看到了比较明显的膈应波纹。 混迹古玩瓷器的人都知道一点,但凡出现波纹就说明这件瓷器是经过修补过的,瓷器不完整价值也会因此跌落谷底,如果说青花大罐的市价四百万,有了这个修补的痕迹,只能勉强卖出三十万的价格,价格落差非常的夸张。 “这还是其次,再来看底盘上的釉色包浆、以及呈现出来的色彩完全跟瓶身上呈现的有所区别,当中的颗粒状分布也不一样,这说明什么?青花大罐的瓶身、瓶盖都是真迹,而修补的这块瓶底是赝品!是现在窑口烧出来的瓷片!” 宋老此言一出瞬间震惊四座,瓶身是真迹?瓶子托盘是赝品?这件青花大罐居然是一件半真半假的瓶子? “这……这个……”谢强生和曹东来面如土灰,如果说这件宝贝是半真半假的话,那么它的价值别说是三十万了,就是三千块也没人要。 关键是大名鼎鼎的轩宝斋花六百八十万收了这么一件特殊的藏品,那绝对会成为同行业中一个天大的笑柄,不管是对轩宝斋很是对谢强生来说,那都是天大的耻辱。 “大掌柜!你们轩宝斋能收到这么特别的青花大罐,那得要感谢沈秋沈师傅呀!我也要感谢他呀!不是他拍板六百八十万,可能倒霉的人就是我了!” 钱老板龇牙咧嘴冲着沈秋大笑:“沈师傅!谢谢你!真心谢谢你啊!我们店可不比轩宝斋啊!我的店要是亏六百八十万非得破产不可!哈哈哈!” “钱大明!” 谢静文气得满脸通红:“你就别在这火上添油了!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吗!” “小文!”谢强生勃然大怒,转身质问女儿:“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找谁不行,偏偏找了个半吊子!他一个二愣子败家子能懂什么?现在收了这么一个货你满意了吗?” 学徒康凯在背后煽风点火:“大掌柜,沈秋第一天来我和师傅就极力反对了,可大小姐执意说沈秋的眼光毒辣到位!” “他的眼光独特?”看热闹的老板们跟着落井下石:“他要是能捡漏,也不会亏掉三千万的家业,也不会把自己老爸活活气死!” “这种人正是该死啊!祸害完了沈家,现在又来祸害轩宝斋!沈大少你可真是个害人精啊!” 所有的质疑全部都转移到了沈秋的身上,哪怕谢静文想替他辩解也无从开口,这件事情她不怪沈秋,当初是她执意要拉着沈秋去老鬼街的,再说这青花大罐连老爸谢强生和曹叔都没办法鉴别,又怎么能怪沈秋呢? 人群中的钱老板乐了暗地里给沈金发了讯息:“金总!事情都办妥了!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轨迹走的,现在轩宝斋栽了个头,那个沈秋也成了众矢之的,他鉴宝生涯也结束了,从今往后他沈秋身上又多了一个传奇故事!” 没人会想的到,这其实就是沈金、钱老板、以及老主顾联合设下的一个局,青花大罐是沈金托人从燕京买的一件大罐,利用谢静文的迫切心态,给轩宝斋和沈秋量身定做了这么一个局。 老主顾负责出货、钱老板负责抬杠加钱、沈金则是躲在背后窥探结局,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就连风声也是沈金故意透露出去的,让宋老和郑老出面,足以将轩宝斋和沈秋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摔到谷底! “沈秋!就算你是孙悟空转世,这辈子也别想翻身了!哈哈哈哈!” 就在这个特殊的时刻,沈秋从容的从角落走了出来,尽管所有人都对他保持质疑,但他的脸色始终保持淡定从容:“各位我说两句……” “沈秋你还想闯下的祸不够大吗?你还嫌害轩宝斋不够惨吗?还有大小姐都要被你连累!你还想说什么!” 康凯第一个爆发,指着沈秋的鼻子骂道:“滚蛋!别再这丢人现眼了!立刻马上从轩宝斋消失!” …… 第21章 都冲着我来 所有的人都在指责怒斥沈秋,甚至不惜把之前的陈年老账翻出来羞辱,此时的轩宝斋就犹如现实的人生百态,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口腹蜜剑、有人心怀鬼胎。 只有沈秋的心态最为平淡,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沈秋的能力早就步入了大师级别的行列,鉴宝贝一目了然,看人心也毫不含糊。 “让沈师傅把话说完!” 郑同芳郑老开口了,郑老是亲眼见识过沈秋的那件紫檀木托架,到今天都让他难以介怀,做古玩这一行的人打眼走宝很正常,更何况沈秋这种二十出头资历尚浅的年轻人。 “好!”康凯恶狠狠的指着沈秋呵斥道:“你把轩宝斋和大小姐害的这么惨,我就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康凯你闭嘴!”谢静文挺身而出,打断康凯面朝众人:“各位无论今天这件永乐大罐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都是我谢静文一个人的错,沈秋是我拉过去掌眼的,最后的定夺是我拿的主意……” “小文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护着这个沈秋!你怕是真的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的!”谢强生气得直皱眉头,女儿越是替沈秋辩护,轩宝斋的声望就会被抹的越黑。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说了!”资历最高的宋老,给沈秋打了个手势:“听听这小伙子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沈秋走到人群中央首先承认了昨天晚上自己的行为:“没错,昨天晚上确实是我让大小姐定的价,六百八十万的打包价!如今看来我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这个价格没错!” 这下现场一片哗然,康凯变本加厉的呵斥沈秋:“沈秋?你什么意思?你还在坚持永乐青花大罐是真迹吗?难道说宋老、郑老的鉴赏水平都比不上你的吗?” 钱老板的情绪也颇为激动,按理说这种窘境一定会让沈秋处境尴尬恼羞不已,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笑哈哈的,似乎根本就没把现场的局势看在眼里。 “沈秋!你别不知好歹,事到如今你还认为永乐大罐是真迹?当着这么多老板的面你倒是说说看啊!你要是能弄个说法出来,我姓钱的这颗脑袋就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沈秋点头笑道:“钱老板!这可是你说的哈!” 沈秋说罢转到了八仙桌的跟前:”我是开了六百八十万的价格,但我可没说永乐青花大罐值这个钱!” 沈秋从收来的宝贝中,挑出包裹严密的书画:“各位看好了,我要的是这幅宋代的《奔牛图》,宋代大家黄振的作品!” 黄振的奔牛图? 沈秋将奔牛图当着众人的面重新舒展开来,平静小河青草悠悠,两头水牛匍匐岸边,一、头昂头长哀,一头低头饮水,不到一米长的篇幅中水墨画笔将乡间美好风光呈现的美轮美奂。 其中的笔法更是轻盈老道,将两只黄牛的五官勾勒的入木三分,此外在画卷的右下角也留下了黄振的印章,一个篆体的“黄”。 “沈秋你……”谢静文面色极其的难堪,这幅黄振的画卷她昨天晚上就鉴定过了,东西是从明代墓穴中挖出来的,另外这张换卷的纸张太过于单薄,仅凭着两点就能判断这幅《奔牛图》是临摹出来的作品,压根就没有价值,更别说价值六百八十万。 要知道黄振,可是当时宋朝年代国宝界别的大师,当年的宋徽宗极爱黄振的作品,甚至还不惜把黄振请到皇宫来给儿子赵恒做老师。 黄振的画在当时就极其的珍贵,更别说是现在了,整个市面上黄振的真迹作品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最低都是一千万起步,小小的江城怎么可能出现真迹! “沈秋你是说这幅《奔牛图》是真迹?你这是把我们当傻子的!” 钱老板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这画是他张罗的,他能不知道这幅画的真伪,这幅《奔牛图》要是真迹,别说是六百八十万了,就是一千万也有大把的人抢着要,怎么可能会被沈秋这种老鳖捡到漏儿! “年轻人!说话是要有根据的!”这个时候郑老发话了,上次他就在沈秋的手上吃过一次亏,但这次不一样了,他有足够的把握证明这幅《奔牛图》是临摹的。 “沈秋!我上个月刚刚从故宫博物院回来,很巧!我在那儿也见到了一幅黄振的《奔牛图》如果你手上的这幅画是真迹的话,那言下之意就是说故宫珍藏的那副《奔牛图》是假的吗?你说这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郑老此言一出现场爆发出老板们的嘲笑声,故宫博物院是怎样的存在,国内最具明威的博物馆,至今为止还没有人质疑过故宫博物馆藏品的真假,这个沈秋居然大言不惭说自己手上的《奔牛图》是真迹? “沈大少?是谁给你的勇气说自己手上的《奔牛图》是真迹?以为自己捡到了几个漏儿就认定自己是一级大师傅吗?真是可笑!” “沈大少你留在轩宝斋做鉴宝师傅真的是可惜了,像你这样的人才应该去故宫博物院当院长的!留在江城真的是辱没了人才啊!” 大掌柜谢强生和曹东来脸色异常的难堪,这一天对于轩宝斋绝对是一个毁灭性的的打击,大小姐花了六百八十万收回来一个残缺品也就算了,现在这个沈秋更是将矛盾升级,这完全是要毁了轩宝斋的节奏啊! 就连站在沈秋这边的谢静文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了,她知道沈秋拥有常人不具备的眼力,但这幅奔牛图的真伪确实毋庸置疑,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幅画都不具备真迹的条件。 “都嘲讽挖苦完了啊?都笑完了我再来给你们普及一个知识点,“揭二层!”沈秋指着那副《奔牛图》开腔说道。 “揭二层又有“剥魂”的说法,是将宣画背层内的一层命纸掀开,并且加以润湿,因为黄振的作品在当时就非常的珍贵,可谓是千金难求的地步,于是在当时就有人动了这个心思,一幅画由此变成两幅画,同样是一个大师的手法,两幅画却都是真迹!一幅画卖出两幅画的价钱!不过命纸的这幅画作就显得颇为单薄,甚至光亮都能照透?所以这在寻常人眼里就成了造假的一个疑点。” “而我们眼前的这幅《奔牛图》就是货真价实“揭二层”的手法,仔细看这两头牛的面目上密布了不少的点状的墨汁点,在很多人眼里也是疑点,殊不知这恰恰是掀命纸时候行笔浮墨!“ “这幅画的笔锋和收笔的力度都堪称为,迄今为止我还没见过谁能将黄振的作品临摹到这种地步,除非他本人!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宋老!您是这方面的专家,不信的话可以亲自上眼!” “你放屁!这幅画怎么可能是真迹?我可是” 钱老板情绪激动的打断怒斥,画是从燕京经过好几手转过来的,不可能连燕京的老板、专家都看不出来啊…… 如果这幅画是真迹的话,那轩宝斋可是捡到大漏了,即便是“命纸”即便是“揭二层”这幅画至少也能卖到一千万的价格。 我擦! 钱老板记得两眼发黑,一千万的宝贝就这么从他眼前过了,不可能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第22章 真迹 “都不要说话了!让老夫上眼!” 宋老面色严肃上前一步,摊开那副《奔牛图》,先是用随身的便携仪器检查了宣纸的年份,然后手持放大镜从上而下仔仔细细观察了一遍。 大约几分钟后,宋老擦掉了额头上的虚汗,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抬头朝着众人点头:“沈秋说的没错,这幅画确实是宋代黄振《奔牛图》的真迹,的的确确是当年“揭二层”的产物!宣纸的年代是对的,水墨笔法是对的,故宫那幅是真迹,现在我们面前的这幅《奔牛图》也是真迹!” 宋老话音落下,现场顿时一片沸腾:“哎呦我草!这个反转也太突然了?轩宝斋收了个残缺品却捡了个《奔牛图》的大漏?你们这是捡西瓜丢芝麻呀!” “天呐!居然又是沈秋捡的漏儿?这次是一千多万的大漏啊!这沈秋最近是开了挂的!捡漏一个连着一个呀!资深老鳖成鉴宝大宗师了呀!” 谢强生和曹东来两个人对视一眼,俩人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感觉就像是在坐过山车一般惊险刺激。 谢静文则被吓得花容失色,反应过来瞪了沈秋一眼:“好你个沈秋!原来你什么都知道啊!明明知道青花大瓶是坏的也不说!其实你心里早就打好算盘了!你吓死我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沈秋确实早就看出了其中的破绽,只是昨天晚上在四合院的时候环境复杂不便明说,再加上他看钱老板的几个人的言行举止透着古怪,当时就怀疑他的不轨动机,没想到今天早上果然现身露出了马脚。 “沈秋……” 宋老情绪激动的握住沈秋的手:“不简单啊不简单,你年纪轻轻居然能够看出“揭二层”的命纸,你的眼力不是一般的毒啊!你是年轻这一辈的佼佼者呀!轩宝斋选你当师傅没错!那绝对是捡到宝贝了!大掌柜轩宝斋有福了!” 看热闹的老板有人好奇问道:“宋老?你先别激动了,你告诉大家这幅《奔牛图》值多少钱?轩宝斋这次捡到多少钱的漏儿啊!” 宋老沉思了片刻给出了答案:“《奔牛图》算的上黄振的精品之作,前几年国内的拍卖行曾经拍出过一件黄振的作品,最后的成交价是1600w,这两年黄振的字画收藏热度水涨船高,依我看这幅《奔牛图》的保守估价至少也要到1500w,在此我恭喜轩宝斋捡到大漏!也恭喜老掌柜找到沈秋这般的鉴宝人才!” “是是是!这事应该感谢沈秋!我刚才差点……”谢强生激动的语无伦次,就仿佛刚刚在生死线上游走了一圈:“沈秋!我误会你了!刚才跟你说那些话正是对不住!你可千万不要在意啊!以后你就放心大胆的留在轩宝斋当师傅,我保你衣食无忧前程似锦!” 轩宝斋内喧闹一片,唯独钱老板却是脸色一片铁青,原本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们设计好的轨道去的,可这画风莫名其妙的就变了,闹到最后轩宝斋不仅没有亏钱,反而还因此大赚了一笔。 轩宝斋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宝贝展示给李佳龙,这下好了,有了这奔牛图,一切都齐活了! 正应了一首老歌的经典歌词: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当天晚上,谢强生就摆下酒席庆祝,宴请了宋老、郑老以及几位有名的大师傅。 当场大掌柜亲自给了沈秋一百万的奖励,并且承诺《奔牛图》后续的提成一分钱都不会少,如果这次香岛的李佳龙看上了《奔牛图》那么沈秋就是轩宝斋的第一功臣…… 江城的市区,某个高档别墅大厅内。 沈金听完了钱老板的叙述,整个人足足愣了有两分钟,当他得知奔牛图与居然是真迹,更是气得捏爆了手中的高档紫砂壶:“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从我们手上溜走了一千六百万的漏儿?那奔牛图我也见过!怎么就……这沈秋也能看的出来?不是?沈秋不是连字画上的落款都经常认错的吗?他也能看出“揭二层”的字画?” “我也觉得奇怪啊!”钱老板苦着脸说道:“整个过程这小子一点都不慌,最后从容不迫的指出了“揭二层”的字画!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似得!” 旁边伤痕累累、头上还包着纱布的赵春雷分析道:“金总,我估计这小子是被什么高人指点过,否则凭他的眼力怎么可能捡的到这些漏儿?” “不可能!沈秋的实力我最清楚不过了,就是给他一百个鉴宝师傅,他也学不成!他天生就是个废物!一个废物有什么好担心的!” “是是是,金总,一个沈秋不足为据,但现在的轩宝斋不一样了!这一战咱们算是亏了,不仅没灭掉沈秋和轩宝斋,反而该让他们有了《奔牛图》这种高端筹码,估计他们这次就要用《奔牛图》给李佳龙上菜了!这对咱们恐怕就有所不利啊!” “哼”沈金紧握拳头冷哼:“奔牛图撑破了天也不过一千多万的东西,这种等级的藏品对李佳龙来说太常见了,就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跟我斗?宝贝我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那天的到来踩死这群混蛋!” “金总,过两天就是老爷子七十大寿的日子了,我听说沈秋也要回来给老爷子祝寿!” 沈金一听这茬马上就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沈秋敢回来?” “金总,我估计沈秋回来是想重新回到沈家家族,趁着老爷子七十大寿讨好老爷子,老爷子抹不开面子兴许就答应他回来了?” “好啊!沈秋他要回来,我就给他准备一顿大餐!让他吃饱了还兜着回去!” 沈金眼珠子一转,生出一个特别的计划,他招呼赵春雷:“赵春雷你去安排,就按照我说的做!” 赵春雷听完不禁喜笑颜开:“可以啊金总!这招实在是高啊,只要他沈秋明天敢回来,绝对是死无葬身之地呀!哈哈哈哈……” “叮铃铃!叮铃铃!” 酒足饭饱沈秋正准备回宿舍,突然被电话铃声震开,屏幕显示是炮爷的号码:“沈秋你过来一趟,我现在火王烧烤店,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沈秋这才想起今天是该还债的日子,正好兜里揣着那一百万的奖励,干脆还给炮爷一了百了。 “等等沈秋!我跟你一起过去!”谢静文换了件衣裳从背后追上来。 “不用!不就是还债嘛!我一个人可以!” 谢静文推了沈秋一把:“谁知道那炮爷会不会耍什么花招,你现在可是我们轩宝斋国宝级的人物,可不能让你有损失! …… 第23章 好事成双 差不多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沈秋和谢静文到了炮爷指定的那间烧烤店。 炮爷和几个小弟等在门口,远远看到沈秋就激动的招手:“哎呦,这是什么节奏啊!沈大少?这才几天的功夫就和谢老板好上了啊!不错不错!前途可嘉!嘿嘿嘿!” 谢静文满脸通红白了炮爷一眼:“哎哎哎!注意点分寸好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开玩笑开玩笑!”炮爷嬉皮笑脸的把两个人迎了进去:“谢老板、沈大少、我倒是觉得你俩有夫妻相,走出来都像是居家过日子的夫妻!” “行了行了!别贫了!” 炮爷在烧烤店预定了个小包厢,包厢的桌子上摆满了各种烧烤的食物,烤肉、生蚝、龙虾啤酒应有尽有。 烧烤的菜肴一个都没动,另外包厢的桌子边上还坐个富态短头发的女人,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看到沈秋和谢静文主动点头打招呼。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老婆小英……” “炮爷不用这么客气!”沈秋和谢静文对视了一眼,都觉得炮爷今天有些反常,明明是来还债的,却搞得非常隆重热情,这反而让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 “这笔债应该早早还你的……确实不好意思!”沈秋从口袋掏出那张银行卡,一百万还没捂热就先拿来还给炮爷。 “别别别!沈大少你这是在埋汰我呢!”炮爷捋了一把碎发:“我喊你来可不是让你还债的,我说了这笔钱你不要急着还,你就是不还我都不催你!你先收起来!我喊你有别的重要事!” “炮爷!这不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有什么不好的!今天我不仅不要你还钱,我还要给你钱!”炮爷激动地把银行卡推给了沈秋:“兄弟!别跟我提还钱的事儿了!再还钱我就得生气了!” 炮爷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秋也不好驳了面子,不过他倒是很好奇,炮爷怎么反倒还要给自己钱。 “小英你过来!把那东西拿出来!”炮爷冲老婆使了个眼色,老婆小英捂着鼻子还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炮爷就从小英的口袋里掏出来一只盒子:“沈秋!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那是只大红色的盒子,做工精美细致,盒子的材质是珍贵的大红木,边上还镶嵌了铜色的鸟兽浮雕。 看到这沈秋大概明白了什么,炮爷应该是喊自己过来鉴宝的,这红盒子应该是他从哪个地摊淘换回来的宝贝。 盒子一打开,沈秋和谢静文同时一惊,里面呈现出来的宝贝,让两个顿感意外,竟然是一张测试纸,孕检的测试纸。 “炮爷你这是……” 沈秋还好,谢静文的笑脸嗖的布满潮红,这个宝贝也太辣眼睛了! “谢老板!这是孕检测试纸啊!你不知道嘛!我老婆怀孕了啊!这一切得要感谢沈秋啊!要不是沈秋我老婆的肚子不可能怀孕啊!” “啊……”谢静文彻底惊呆了,着实看不懂炮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老婆怀孕跟沈秋有关系?沈秋在这里面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沈秋你干什么了?你到底是……” 沈秋也急了:“炮爷!这事可不能乱开玩笑,我和嫂子还没见过面呢!这么就怀孕了!” 炮爷这才反应过哈哈大笑:“嗨!你看我这张破嘴,大喜事都说不明白哈哈哈哈!沈秋!前几天你不是给我指点迷津的吗?说我脖子上的那颗玉观音有问题,回来之后我就把那玉观音给送到寺庙去了!那玩意扔掉之后我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浑身上下特别轻松,成天有用不完的力气!这才几天的功夫!我老婆就怀上了!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么回事……”沈秋和谢静文都长吁一口气,炮爷是这个直爽人,可这直爽差点能要人命。 “所以我请你们吃夜宵,还得给你包个大红包!沈秋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兄弟!这个红包你必须收下!千万别嫌少!”炮爷从身上掏出一个鼓鼓的红包塞到沈秋的手上。 “红包就不用了炮爷,都说是兄弟了!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必须收下!否则就是不给我面子!道上的规矩我还是懂的!” 炮爷大手一挥让手下抱过来两只一大一小的箱子,稍大的那只差不多有枕头一般大小,红漆盒子、小盒子则跟首饰盒子差不多外观包装也都十分精美。 “兄弟!你也知道我这人不赌不嫖,就是喜欢玩收藏,今天花巨资掏回来两件宝贝,我知道你如今眼力很毒,来来来!帮我掌掌眼!” 既然话的说敞亮了,沈秋也不客气,收下大红包的同时打开了炮爷的第一件藏品,里面的宝贝也是随之呈现了出来。 这是一只“虎”形状的壶口,整体呈现出暗淡的黄色,壶口即位虎口,造型栩栩如生,类似是古代的某种器皿。 “沈秋!这东西是我从南街收来的,说是百分百雍正官窑的瓷器,如果不是官窑随时可以找他算账,我玩收藏也好多年了,可从来还没收到过正宗的官窑瓷器,兄弟你帮哥哥瞅瞅,这玩意是不是官窑的瓷器!要是有半点假,明天我就带人去弄死那小子!” 沈秋和谢静文对视了一眼,俩人不约而已的笑出声来,这种器皿普通人也许分辨不出来,内行人一上眼就能看出这是干嘛用的。 “我说炮爷啊!”谢静文抿嘴笑道:“人家还真没骗你,这个瓷器确实是官窑的!” “不对啊!官窑的瓷器不是应该有落款的吗?”炮爷竖着眼珠子寻找瓷器上面的落款:“我听说官窑的瓷器,每一件上面都标注落款的!难道说这玩意的落款标在壶口里面的吗?” 炮爷这一说谢静文笑的更欢了:“行了,炮爷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这东西是瓷器没错,也是官窑出品没错,但你知道它是什么吗?古代人用的尿壶,也称是虎口壶……” “啊?”炮爷气得窜跳开来:“尿壶?我他妈花了三万块居然收了一只尿壶?不会!那老板发毒誓说是官窑的瓷器啊!” 沈秋点头解释道:“硬要说他是官窑也没错,因为这种“虎”形状的尿壶确实是当时宫里面的用物。但凡是宫里面的瓷器那都是官窑烧出来的,只是这种寻常物品是不可能留下落款的,更何况是排泄污秽的尿壶……” “卧槽卧槽卧槽!”炮爷连续骂了三声:“我还以为真的是捡到漏了,上次弄到一个搅屎棍就够晦气的,今天又讨回来一只尿壶!真特娘的晦气!花了我五万块呐……啊啊啊啊……” 炮爷赶紧让手下把那虎口壶给抱下去,五万块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错把尿壶当宝贝才是最丢人的。 “那玩意不提也罢!来来来!兄弟!帮我看看第二件宝贝!这宝贝可不得了,可足足花了我一百三十万咧!这可不能走眼了,西街头玉器店买的宝贝!这玩意要是打眼了,明天我非带人去砸了老刘头的玉石店铺!” 炮爷亲自打开那件宝贝的盒子,随着盒盖的掀开,一抹翠绿的光芒从盒子当中迸发了出来,一只翡翠金蟾呈现了出来。 “兄弟!我实话跟你说了,这东西是我准备送给一个朋友的见面礼,钱多钱少无所谓,可千万别是假的,你也知道我最看重面子了,要是当中驳了面子,那比杀了我还要难受!” 炮爷老婆也跟着请求道:“谢老板、沈秋兄弟!麻烦你们了!这个见面礼对我们来说确实非常的重要,容不得半点的闪失!” …… 第24章 翡翠金蟾 翡翠金蟾! 谢静文第一眼就认了出来,但见这翡翠金蟾如正常人的拳头大小,整体刻画出一只金蟾的模样,金蟾的手、脚、眼、各个特征也都雕刻的菱角分明。 值得一说的是这翡翠的材质,整体晶莹剔透、当中的绿色着实惹眼,翡翠贵在碧绿、以及品相,而这翡翠色彩饱满、色均无杂、可谓上好的级别,不管是玉雕的工艺、厚度都那些的恰到好处。 “沈秋你怎么看?” 如今的谢静文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尤其在沈秋的跟前更加不敢擅自下结论,沈秋的套路真的是防不胜防。 沈秋拿在手上重新打量了一遍:“东西没问题,虽然不是古董,但它的做工和成色,以及色彩的饱满度都不错,算的上是翡翠当中的a货,一百三十万是行价,这次炮爷你没走眼!拿它送礼也足够阔气!” “那我就放心了,不至于丢人了哈!”炮爷这才顺了一口气,从容的点了一根雪茄。 “只是不知道炮爷你打算把这个礼送给什么人,虽然你这礼物价值不菲,但这翡翠金蟾送人可是有讲究的。” 这一点王千石的记忆中可是经验丰富,看菜下饭、看人送礼这是极其讲究的,譬如小孩就送平安扣、玉如意、长命锁之类的物件,男戴观音女戴佛,年过古稀的老人则是送寿山石、迎客松、百岁闪之类的礼物。 稍微有纰漏,就会惹出大笑话。 “这个……这个人的身份比较特殊……”炮爷回头看了眼老婆,似乎是跟知己老婆有着密切的关系。 “干脆就跟你们明说了,不过沈秋谢老板你们要替我保密,我老婆不让这事儿太过张扬。”炮爷大手一挥干脆的说道:“明天我老婆家有个亲戚要来江城,这个亲戚可不一般,他是我老婆的五大爷!早年在香岛做生意,产业做得非常大,主攻电子产业同时对古玩也非常的喜爱,我们家也就我稍微懂点古玩知识,于是家里人就让我帮忙挑一个礼物!关键是不能寒了五大爷的心!” “等等!明天?” 谢静文突然反应了过来:“你家的亲戚?香岛来的?李佳龙?” “是啊!”炮爷和小英不约而同的应道:“谢老板你咋知道的?我五大爷就叫李佳龙啊!” 谢静文更是惊讶的目瞪口呆:“炮爷,你家这亲戚不是一般人啊,原来他是你家的五大爷呀!真是巧了!敢情你这翡翠金蟾是送给李佳龙的呀!香岛的文玩第一大亨啊!” “炮爷,那你这礼物就买错了,这翡翠金蟾的品相和成色虽说完美,但是送给李佳龙这种大亨显然还是欠缺,中国有刘海戏金蟾的典故传说,其中的戏代表着闹的含义,亦有闹金蟾闹新婚的说法,你送这金蟾是要给老人闹婚吗?” “啊……”炮爷一脸的尴尬:“卧槽!我还真的没想到这些,只顾着让刘家玉石铺子拿出最好的翡翠,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呀!” “哎呀兄弟!多亏了你的及时提醒啊,否则我明天在五大爷的面前可就丢人现眼了呀!那你得帮帮我呀!你得帮我找一个适合五大爷的见面礼!明天上午我五大爷就到了!哎呀急死我了!” “炮爷,你信得过兄弟,就由我来帮你挑选!”沈秋一口答应。 “行行行,兄弟这个就拜托你了!千万要给我挑一个合适的礼物,钱的事儿不用担心,只要是合适五大爷的礼物!多少钱我们都给!讲究的就是个面子!” ……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轩宝斋的大门提前打开。 今天早上谢静文连妆都没花就赶了过来,没化妆的谢静文依然五官精致面容姣好,她之所以赶了个大早,就是想看看沈秋给香岛大亨准备的什么见面礼。 沈秋早谢静文十分钟的时间,卖了个关子,指着柜台上矗立着的礼盒,差不多是易拉罐一般的大小,盒子的外表包装很朴素,灰色底子的外包装盒子,是轩宝斋最差的一种包装盒子。 至于里面装的是什么,除了沈秋谁也不得而知。 “沈秋!你用这个盒子给李佳龙送礼?要知道这可是店里最便宜的包装盒子,你竟然拿它来包装礼品?,还有你至少也要告诉里面是什么东西?你就别卖关子了啊!” 沈秋摇头:“东西就是从轩宝斋跳的……” “啊?沈秋?真的假的?你疯了!” 店里面的宝贝谢静文最清楚不过了,但凡值钱的东西、过万的宝贝都已经进了保险箱,外面货架上的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不值钱的藏品,价值也都是在几千的范畴之内。 换句话说,沈秋居然给李佳龙送的见面礼,竟然只有几千块? 放着一百三十万的翡翠不送,居然只挑了几千块的东西? “沈秋!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我不管你挑的是什么,马上给我换下来,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吗?”谢静文当即就被吓出了一身的汗:“你会让炮爷栽跟头的!你还会连累我们轩宝斋!要是李佳龙知道东西是从我们轩宝斋出去的,估计他再也不想看到轩宝斋的东西了!” 谢静文伸手就要去抓柜台上的礼物盒子,当即就被沈秋拦住了,两只手不约而同的交错在一起。 “大小姐!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沈秋吗?我虽然才上班第四天,但我绝不会给轩宝斋丢脸,相信我!这是我花了一个晚上研究出来的东西!” “沈秋你……”谢静文的手背沈秋用力的抓在手上,这是谢静文第一次被男人抓住手心,她的脸颊顿显红晕,呼吸心跳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沈秋你放手……其实我……其实我不是不相信你!也相信你的能力,可是李佳龙可是亿万级别的富豪大亨,你给他送的这个宝贝才价值几千块?” 沈秋抓住谢静文的小手,认真的看着谢静文清澈的双眸:“这些我都知道,相信我一次……” 谢静文顿时凌乱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打量一个男人,她在沈秋的眼眸中看到了自信、坚韧、还有一份炽热的火焰,那火焰充斥着她的身体,几乎能把她吞噬淹没。 “好!你先松手……我信你……” 沈秋知道谢静文好奇心,抓住她小手不放:“大小姐,我知道你心里特别想看那件见面礼,是不是还想调看监控?我告诉你这礼物是有灵性的,偷看了就不准了!可别怪我没跟你说!” “沈秋你狠!”谢静文噘嘴抽回玉手:“好!这次我保证不偷看!就看你给李佳龙送什么礼物!哼!” …… 大约七点半的时候,一辆宝马x5停在轩宝斋的门口,炮爷带着老婆和两个手下,火急火燎的跑进了轩宝斋。 “炮爷!礼物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就带着这个礼物过去见你五大爷!保准你五大爷看到会喜欢!宝贝已经包装好了,千万别拆开来看!” 沈秋双手将礼物盒子奉上,炮爷看到礼物盒子脸色一颤:“兄弟!你这盒子是不是有点小气啊!” “盒子只是个外壳,贵在里面的宝贝!炮爷!你就别计较这个了!赶紧的去机场接五大爷!” 炮爷半信半疑的应道:“那我把账结算了把,退回来的那一百三十万够不够?不够的话我再加!只要五大爷喜欢,我花多少钱都不在乎!” 谢静文正想开口,沈秋大手一挥说道:“钱的事炮爷你先别急,东西送过去,五大爷满意的话再来付款!不满意就来找我沈秋!” …… 第25章 大人物 临近中午,一架特殊的飞机在江城机场降落。 这是一架来自香岛的包机,大名鼎鼎的香岛富豪李佳龙提前一天来到江城,回到他日思夜想的故乡。 按照计划明天才是李佳龙归乡的日子,江城这边给老人安排了隆重的接机仪式,老人不想太过张扬,于是选择提前一天到达江城,仅仅通知李家的族人,行事作风可谓是异常低调。 李家族人一行三十多个人,恭候在机场迎接,中午十一点,季佳龙身穿正色西装,在几名随身人员的陪同下来到江城。 老人尽管一家七十六岁高龄,但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身后跟着两个黑衣保镖,还有一个身穿红色唐装的老者,两个人挨的很近,貌似彼此之间的关系也非常的亲近。 李家家族大大小小三十多口人系数到场,并且在江城的玉峰楼给老爷子安排了隆重的接风酒席,欢天喜地好不热闹。 有人猜测老爷子名义上是回来祭祀祖先,实际上可能另有目的。 众所周知老爷子已经七十六岁高龄,虽说在香岛开工厂、做楼盘身价百亿,但老人无儿无女、没有后续的子嗣,数百亿的家业必须要有人来继承,而李家的子孙们则是最有可能被老先生选中,去香岛继承那百亿的家业。 老爷子出手也是阔绰,但凡是到场的人都有见面礼,岁数大的每人一块金镶玉的玉如意,再下面的晚辈每人一串高规格的紫檀木手串,最小的小辈们每个人则是一只上等翡翠的玉扣子,其中的价值自然是不言而喻,单是小辈最不起眼的玉扣,至少也有数十万的价格。 炮爷和李小英也拿到了老爷子赏的紫檀木手串,区别于一般的紫檀手串,这种手串一出手就金光闪闪,20的个头、颗颗黄金满天星,拿在手上手感沉甸甸的。 “小英啊!五大爷真的是牛皮啊!这种紫檀珠子我在电视上见过,黄金满天星的珠子一颗就要十五万!我的妈呀!十二颗加起来就有两百多万啊!” “嘘!”小英朝着炮爷摇头示意:“别说话,今天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呢!待会少说话少露头,千万别让五大爷看扁了!” “五叔!你太客气了!回来一趟本来就不容易,还给我们带这么昂贵的珠子,大侄子在这里也给你准备了见面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李家的大儿子李作峰开口说话,他起身招手让人端过来一只金光闪闪的盒子奉上,只看这盒子的体积虽然不大,但却是由着两个人端上来的,看起来很沉的样子。 随着李作峰的一个响指,金色盒子应声被打开,一座体积硕大的寿山石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寿山石整体呈现出层叠的山峰,山峰上依次站着几个形态各异的罗汉。 最值得一提是这寿山石的边框位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寿山石的边角渡上了纯金的纹路,使得整块寿山石自带耀眼的光圈。 “五叔我知道你不缺宝贝!但这寿山石是我们江城的特产,最正宗的田黄石,历史上也被称作是“皇帝石”,现在市面上可都是按照克来卖的!五叔你掌眼你掌眼!” “破费了破费了!”李佳龙面带笑容点头笑道:“寿山石好好好!代表着延年益寿、福寿安康的寓意,东西是好东西!应该花了不少钱的!你们不用这么铺张浪费!” 李作峰摆手摇头说道:“钱不算什么,只要五叔喜欢就行,我们当地还有不少寿山石的精品,如果五叔喜欢我再去帮你找!” 就在这个时候,李佳龙旁边的老者侧耳过来小声说了些什么,李佳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寿山石的周身:“不用了不用了,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虽然这是你精心送给我的礼物,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 李佳龙拄着拐杖来到了寿山石的跟前:“你这块寿山石是一块好料,寿山石上的罗汉和祥兽的形状栩栩如生,雕工不凡,最值得一说的就是这一圈金色的装饰带……” “是是是!五叔!这装饰带用的是纯金渡边,为的就是呈现这尊寿山石的特别,彰显你老人家的身份!” 李佳龙释然微笑,打了个手势,让旁边穿唐装的高教授开口说道:“李先生,我要说的就是这块黄金的装饰带,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后来装门贴上去的?你这么做不仅不能给这个作品添光增彩,反而从某个程度上来说就是毁了这尊寿山石的完整性……” “要知道寿山石的雕刻工艺是一气呵成的,师傅本身的雕工已经和这个寿山石浑然一体了,你这么做虽然表面上是金光闪烁了,殊不知却成了这块寿山石最大的败笔!雕刻工艺品最讲究的就是作品完整性。” “啊……” 李作峰一脸的错愕,他是做家具生意的,也是整个家族最有钱的一位,听说五大爷喜欢古玩,他还特地花了将近五百万买来的这尊寿山石,为了彰显它的特别特别让人给寿山石的边缘渡上了一层黄金,万万没想到反而画蛇添足弄巧成拙。 “五叔……我……我不是的……我也不懂古玩所以……对不起对不起!” 李作峰慌忙给李佳龙道歉,李佳龙坦然摆手说道:“按理说这是你给我准备的见面礼,我不应该挑三拣四,但是我这人心直口快了一辈子,碰到这种事不说清楚就憋得慌,这件礼物我收下了,让大侄子破费了哈!” 李作峰一脸的黑线,原本准备用这尊寿山石吸引五大爷的注意,看重他的管理才能,却没想到居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丢了脸面,着实让他郁闷不已。 李家二儿子,李作山马上就接上了话:“五叔!我也给你准备了一份见面礼!” 这李作山也是个古玩外行,在燕京那边开了一家运输公司,这次听说佳龙从香岛回来,不惜代价从燕京买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古玩,目的就是讨得老爷子的欢心,为将来分一杯羹提前打下基础。 老爷子也不客气,招手示意李作山:“既然是你们的一片心意,那就那上来让大家伙都掌掌眼,实不相瞒我本来就非常珍爱古玩,看你们挑选的古玩能不能让我中意!” 李作山打了个手势,马上就有人送上来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 盒子掀开,一只精美的青铜器呈现了出来, 这是一尊青铜的四角方尊,方尊的四个角是四只羊的造型,由着四只羊顶着一只天尊。 方尊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铭文,整体外形考究,颇为大器。 老爷子和高教授当即就来了精神,两个人在四角方尊的四周转了一圈,时不时的窃窃私语指点一二,很显然两个人对这尊四角天尊很有兴趣。 “作山啊!你这个四角天尊可不简单啊!说说看花了你多少钱?”老爷子笑容满面的问道。 “五叔!只要你喜欢就不要谈钱,这东西是我从燕京带回来的!我虽然不懂古董,但我也知道五叔的爱好,特地让几个懂行的朋友帮我挑选的!不值钱!也就五百多万哈哈哈!” 张作山长得圆头大脑,说话的时期气息十足,尤其喊出这个价格的时候,顿时觉得倍有面子,以前每次都要被张作峰压制,今天终于在五叔面前扬眉吐气了一把。 “五百多万也不便宜啊,不过这件东西确实货真价实的珍品,我们在香岛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次回来也算是开了眼界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