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兹华斯御主的二次元灵子转移》 第1章 恩兹华斯之名 “2世老师，我要请假！” 在某个办公室，名叫罗伊·恩兹华斯的10岁的年轻学生，进门后第一句话就是要请假。 而被他称为“二世”的男子，则叼着雪茄，还不太习惯地抽着，一脸无奈地纠正道： “‘2世老师’算哪门子称呼，是埃尔梅罗2世！” 罗伊则是一副认真思考的表情： “最近所有人叫老师‘君主·埃尔梅罗’的时候，老师都要强调是‘2世’，还以为老师你相对于‘埃尔梅罗’这个名字，更喜欢‘2世’呢。” 自称“埃尔梅罗2世”的长发男子，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解着头痛： “哪有把‘2世’单独拿出来的，罗伊，你要拿我开涮吗？说，这回是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想请假？要多长时间？” 后者很正经地回答道： “有些新的魔术实验想要研究一下，可能要几个月的时间，需要集中时间，所以要请个假，不仅老师这边，全体基础科那边也一样。” 此地，正是魔术界大名鼎鼎的时钟塔旗下现代魔术科（诺利吉）的地盘，眼前的男人，正是现代魔术科的学部长，原名韦伯·维尔维斯，现任君主·埃尔梅罗是也。 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回来后才教学三年多的时间，成为“君主”也不过刚刚三个多月，他本人因自认为和前代埃尔梅罗君主相比实在不够格，要求在“埃尔梅罗”的后面加上“二世”的称呼。 而前来请假的学生，乃是他第一批学生之一，碰巧是一个穿越者，现年10岁的罗伊·恩兹华斯。 十年前，一个姑且称之为“圣杯”的神秘物品，携带了一个来自某个位面地球的灵魂，投胎到了已经没落的魔术世家——恩兹华斯家族。 在fate的无数平行世界之中，恩兹华斯之名大显的，只有潘多拉的盒子没有打开的《魔伊》世界，而其他世界之中，潘多拉的盒子都被打开，恩兹华斯家千年前的老祖没有遇到潘多拉，没有执念附身在一代代儿孙身上，恩兹华斯这种传承古老的家族没落甚至消失，在魔术界并非罕见。 这个世界也是如此，起源于欧洲的恩兹华斯家族早已没落，人丁稀少，变卖了财产，于一百多年以前搬到了华夏，开始和华夏人通婚，家族的人也逐渐不再以魔术为重，从魔术师转型成了魔术使。 直到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本就稀少的人口中，只剩下一个人还修行着魔术，那就是罗伊的父亲，罗伊的母亲则是一个拥有魔术回路的普通人，她本人和魔术并不沾边。 作为二人的孩子，罗伊的魔术回路的数量和质量都还不错，但是和时钟塔的一些天才们是没法比的。 硬要说的话，和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朱利安·恩兹华斯有些相像，西洋范的名字、东方的相貌，虽然说论资质，罗伊要比朱利安好上一些，可以比得上朱利安的姐姐安杰利卡·恩兹华斯。 罗伊不是从一开始就觉醒前世记忆的。 穿越到胎儿是什么感觉。 姑且思考一下思维是如何产生的。 一个神经元产生电信号，通过电、化学突触传递给下一个神经，数十亿的神经一同协作，产生的集群信号，形成了生物的意识。 从一定意义上来讲，思想就是一系列信号的存储、处理和调用、计算的过程，这个过程依赖于神经，现代人工智能也是基于这样的想法，试图让机器具备人的思维。 追寻神秘的魔术师们，尤其是阿特拉斯院的炼金术师们普遍认为，人类是由身体、灵魂和精神构成的。 精神要依托于身体、也就是大脑才能正常运行，当然如果有优秀的演算性质的魔术礼装，也是可以脱离身体的。 如果脱离身体、仅仅以灵魂为载体携带信息、传递信号，这种东西一般被称为“幽灵”，或者“残留思念”，这就属于死灵魔术研究范围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闹鬼的地方在灵体活跃的时候，电器会先遭殃。信号的共鸣，法拉第电磁感应现象罢了。 那么回到刚才的问题，穿越成胎儿是什么感觉。 同样的，先问另一个问题，将ios13的系统，安装在iphone1上，运行的效果会如何。 会比iphone1原本自带的系统更好吗？ 答案是否定的，甚至连启动都启动不了。 好在当系统启动不了的时候，还有恢复出厂设置这个选择，将ios13的安装包删除，重新启动iphone1自带的安装包。 转生也是这样的，灵魂和身体结合，身体却承受不住精神大量的信息，未曾完整发育的大脑无法长久保存这些信息，那么将这些无法运行的“安装包”删除，重新启动就是大脑的最佳选择。 即使灵魂还是转生之前的灵魂，但是精神已经从零开始重新再构建了。 忘记前生，重头开始。 在某些体系中这个过程也称为“胎中之迷”。 虽然肉体是精神的承载，但是灵魂同样可以承载精神，英灵就是如此。只不过对活人来讲，这个机制很少用到。 原本的精神被“删除”后，多多少少还会有些“碎片”留在灵魂深处。 就像文件从电脑的垃圾箱中删除，用某些特殊手段还有可能恢复一样，在灵魂中储存的已经被删除的信息的碎片，偶尔可能会浮现出来。 偶尔觉得某个场面似曾相识，觉得有什么人没有见过却感觉熟悉，有的时候就是读取到了灵魂中储存的那些记忆的“碎片”。 这类现象被称为“既视感”。 如果灵魂中保留的信息比较多，有的时候会产生“宿慧”的现象。 当然一般情况下，都因为“硬件”问题将绝大多数的信息丢失掉。 除非灵魂中有什么秘宝，将意识储存起来，比如说罗伊灵魂深处的“圣杯”。 原本，备份在圣杯中的意识可能一生都不会觉醒，罗伊可能仅仅作为“罗伊·恩兹华斯”过完平淡的一生，但是直到1994年，出现了意外。 罗伊那从商的父亲看准商机，做着外国当劳工的国人的“包工头”，在开放后的相当时间内，在国外当劳工的国人很多，罗伊的父亲就负责揽各种项目，抱着富贵险中求的想法，长期承办在伊拉克的业务，带夫人和儿子暂时移居伊拉克，并且光明正大地用出了恩兹华斯的姓氏。 第二次海湾战争是2003年的事情，第一次海湾战争后的伊拉克虽然也是火药桶，但是没有美军的大规模长期介入，并没有第二次海湾战争后那么危险，凭借着钱、人脉和魔术使的能耐，这个男人在伊拉克赚了不少钱，但是没有想到，一不小心折在了一个持有魔眼的魔术师手里。 这个魔术师叫巴尔赞，持有停止系的魔眼，偷偷摸摸地开发疑似伊斯坎达尔陵墓的地下遗迹，被包工队发现后，起了灭口的心思，又发现恩兹华斯家是魔术使，为了防止自己的所作所为暴露给时钟塔，利用魔眼阴了这一家子，绑架回来准备作为祭品开发遗迹。 在献祭了罗伊的父母后，正在献祭7岁的罗伊的时候，罗伊灵魂深处的圣杯突然通过灵魂向着身体输送大量魔力，补充献祭之中被吞噬的生命力，延缓了罗伊的死亡。 此时，同样被绑架的两名时钟塔的魔术师——韦伯·维尔维斯和梅尔文·威因兹联手让整个魔术工房暴动，终止了仪式、毁掉了工房，巴尔赞也死在了暴走的亡灵手中，而奄奄一息的罗伊则被逃离中的两人顺手救了出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被救下的罗伊，在昏迷之中发生了蜕变。 因为献祭仪式中生命力被大肆掠夺，圣杯通过魔术回路将大量的魔力传送到身体的每一处，补充生命力，加速再生，这个过程虽然没有增加魔术回路的数目，却将魔术回路的质量提高到了一等一的水准，使得罗伊的魔术师资质发生了脱胎换骨的蜕变。 魔术回路数目不多，但是质量高的典型代表，就是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 而献祭过程中，七岁的孩童精神几乎崩溃，在圣杯的帮助下，这次没有“恢复出厂设置”，而是“一键ghost”，保存在圣杯之中的前世的精神，作为“备份”和“升级包”，加载在了已经能够承载这些记忆的身体上。 七岁的罗伊，前后两世的精神发生了融合，作为一个新的个体正式重生。 在获救后，整理了自己的记忆的罗伊，对两位救命恩人表示了感谢，而作为调律师的梅尔文在得知这个孩子也是家传魔术师后，帮忙找到了罗伊父亲的遗体，将恩兹华斯家族的魔术刻印移植给了他。 由于献祭的缘故，恩兹华斯家族的刻印损坏了三成多，罗伊继承了剩下的的部分，损坏的部分则被罗伊委托给梅尔文进行修复。 这个时候的韦伯在脱险后向梅尔文借了一大笔钱，决定回伦敦购买下过世老师肯尼斯的埃尔梅罗教室，将教室传承下去。 罗伊这边由于恩兹华斯家族人丁不多，而且只有罗伊的父亲一人还研究着魔术，现在就算是回去，也得不到什么魔术上的帮助，再加上从前世的记忆中提前知道韦伯的教学能力，这个时候就贴了上来，提出要拜师。 刚下定决心要回去当教师的韦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收下了这名弟子，带着他回了伦敦，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手续，成为了罗伊的监护人兼魔术引路人，而罗伊也成为了韦伯的开山大弟子。 历史的车轮，从这个时候开始转动，罗伊在埃尔梅罗教室的生活就此开始。 第2章 没有特异点也要灵子转移 这个年头，哪有几个穿越者没有金手指的。 带着罗伊穿越、藏在灵魂深处的圣杯，就是他的金手指，不仅在他被献祭的时候保住了他的性命、改进了魔术回路的质量，更在他获得恩兹华斯家族的魔术刻印后，圣杯和恩兹华斯家族的魔术刻印发生了反应，罗伊的金手指正式启动。 “圣杯”的作用，在fate体系中，最重要的就是召唤英灵，而恩兹华斯家所使用的魔术是置换魔术，原理是劣化交换的下级基础魔术，没什么人使用，但恩兹华斯却专精于此道。 在《魔伊》时间线上，恩兹华斯家的置换魔术在规模和精度、应用范围上都超脱了魔术常识。那条时间线上千年前的老祖大流士通过置换魔术将后代置换成自己，以此来长生，甚至能置换出宝具，并且开发出能将人暂时置换为英灵的英灵卡。 这个世界的恩兹华斯家族已经没落，但是部分成果作为魔术的结晶存留在魔术刻印中，和罗伊灵魂中的圣杯共同作用之下，以置换魔术、英灵召唤为基础，形成了一个体系，并且将信息传递给了使用者罗伊。 圣杯响应其他世界的召唤，沟通英灵座，以“灵子转移”的方式，让罗伊到达其他次元，同时召唤出英灵作为从者。 响应圣杯的英灵都是有自己的心愿的，作为御主的罗伊在这个期间如果能够让英灵满意或者认可，该英灵就会心甘情愿地提供灵基信息，被圣杯记录下来后会作为置换魔术的素材，在英灵离开之后成为“英灵置换权限”通过置换魔术被罗伊顺利使用。 也就是说，只要顺利在每次灵子转移的旅途中完成英灵的心愿，就能在回归后获得该英灵的置换权限。 当然目前，罗伊仅仅是一个魔术上的新手，手上一个英灵置换权限都没有，圣杯中的能量也不够灵子转移的，只能老老实实地在韦伯老师手下学习魔术。 他是以“内弟子”的身份进入埃尔梅罗教室的，是的，“内弟子”，就是未来格蕾加入时钟塔的身份。 好处就是——不用交该导师所在教室的学费。 时钟塔的学费很贵，以罗伊得到的遗产，虽然支付没有问题，但是被韦伯拒绝，因为他当时刚刚买下已经没落的埃尔梅罗教室，整个教室甚至连学部所属都没有，属于最低序列，韦伯虽然有志于教学，却不想让七岁的孩子付钱。 因为这个年龄虽然已经开始学习魔术，但是一般都在打基础，同时还要去正常学校上基础课，根本听不了多少课，收钱简直就是敲诈，所以他作为暂时的监护人，收罗伊为内弟子，并且承诺罗伊可以随时舍弃这个教室，加入其它教室或者学部。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型月四大恶势力之一的埃尔梅罗教室，而且是韦伯的开山大弟子，罗伊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当然毫不犹豫地在埃尔梅罗教室呆了下去。 因为是新手，所以他还要在附近一个小学上文化课、兼顾几门全体基础科的课程，一般来讲，新来时钟塔求学的学生应该先在全体基础科念5年的时间，如果已经选定未来的发展方向或者准备加入某个派阀，则会缩短该时间，早早地加入其它科的课程中。 韦伯不仅仅是罗伊的老师，还是在伦敦举目无亲的罗伊的监护人，所以即使他还在全体基础科打基础，仍然会来听埃尔梅罗教室的课，并且尽力跟上。 让韦伯惊讶的是，这个年幼的内弟子，飞快地汲取着知识，并且跟上了他的教学进度，让他感慨道天才的力量。 如方才所说，因为是内弟子，所以埃尔梅罗教室的钱不用交，但是全体基础那边的学费还是要照常交的，好在当包工头的父亲留下的财产还不少，即使没有什么进项了，罗伊还能过个好日子。 同时，罗伊还暗地里用圣杯积攒魔力。即使当时埃尔梅罗教室属于没学部要的三流教室，没有资金，却有着不错的地下灵脉。 时钟塔所有的教室地下都有大小不一的灵脉，这也是教室选址的根本，而能让当年的一位君主看中的教室，灵脉的质量自然是相当不错的，所以韦伯当年可是从“好友”那里借了一大笔钱才买下这个教室的。 之后的三年中，没有君主头衔、甚至没有派系归属、一点点混上三级讲师的韦伯能守住这个有优秀灵脉的教室不被人抢走，也算是一个奇迹了。 虽然欠款也在不断增多就是了。 罗伊近水楼台先得月，常年混迹埃尔梅罗教室，在学习的同时偷偷用圣杯汲取地下灵脉的力量。 七岁之前，圣杯没有被激活，留存的魔力只是被动积累，在拯救罗伊免于被献祭的时候魔力基本上用没了，同时大大改善了罗伊的魔力资质。 七岁之后，罗伊主动偷偷汲取地脉中的魔力补充给圣杯，花了三年的时间，才攒够了第一次灵子转移需要的魔力。 因为不是圣杯战争，又没有什么许愿功能，也不需要召唤七名从者，所以并不需要攒六十年。 今天，罗伊就是过来和韦伯请假的，理由就是自己家传魔术有重要课题需要闭关研究，可能要几个月的时间。 “这次又要搞什么，还像上次那样的奇怪生物吗？如果是那种精神污染的东西就算了。” “怎么能说是奇怪生物呢，是观赏性宠物——金鱼草！”罗伊如此指正道。 “金鱼草”是罗伊在练习家传置换魔术的时候偶尔开发出来的，将现实中的金鱼草上面的花置换成了金鱼。 置换魔术和投影魔术一样，对其他魔术师来讲，只是得不偿失的基础低级魔术罢了。 这个等级的置换魔术，将植物置换为动物，也只有恩兹华斯家的人会去做，也只有恩兹华斯家族的人能做到这么好。 被罗伊称呼为“观赏性宠物”的金鱼草，虽然不能真的像《鬼灯的冷彻》中的金鱼草那样发出“哦嘎”的叫声的东西，但是的的确确是精神污染。 以至于被当做成果给韦伯看的时候，被韦伯大肆批评了一顿。 天赋不好的他，最不能忍的就是学生浪费自己的天赋。研究家传魔术是好事，但是研究出这么个东西…… 即使这样，金鱼草仍然被罗伊当做置换魔术的成果和宠物，在自己公寓里面当盆栽养着。 维持置换魔术也是一种锻炼。 恩兹华斯家的老祖大流士可是能将整个小山丘置换成城堡的，罗伊现在的目标就是想达到这个水平。 现在的罗伊也不差，魔术师的资质总体上包括魔术回路、魔术属性、魔术刻印（家系）和研究天赋。 论魔术回路，被圣杯改造前，罗伊的回路和数量资质差不多是安洁莉卡·恩兹华斯的水平，被圣杯强化后，回路数量没有增加，但是质量大大提高，单从魔力量上，其资质可以和同样数量少、质量高的苍崎橙子相媲美。 魔术属性上，罗伊的属性是空，比不上远坂凛的五大属性全适应，也比不上卫宫切嗣和卫宫士郎的起源觉醒，属于中规中矩，但是很适合置换魔术。 魔术刻印和家系上，即使家族当了几代的魔术使，被正统魔术师瞧不起，仍然不影响恩兹华斯家族是传承千年的魔术世家，在时钟塔里即使是贵族派系都要承认恩兹华斯家有资格加入贵族派系。 而且罗伊自己知道置换魔术会有多强，置换英灵有多厉害，他自己可是非常有信心的。他的研究天赋也得到韦伯老师的赞赏。 靠着这些，年仅10岁的他顺利评上了时钟塔的第六位长子（unt）位阶。 要知道某拯救了人理的御主才评上第五位开位（cae）呢。 因为罗伊年纪小，韦伯建议在获得实力之前不要着急升阶位，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因为当时韦伯只是普普通通的三级讲师，没能力确保弟子安全。 现在倒是“君主”了，仍然是有名无实的君主，所以他不建议弟子过早评定高阶位。 罗伊不在乎自己的评定阶位，只在乎自己的实力。 在fate世界，不变强的话，他自己心里都没底，所以即使灵子转移到其他世界可能会遇到危险，这个风险他也要冒。 面对有天赋有才能的弟子，韦伯苦口婆心地规劝道： “这次又是什么课题，别再弄出奇奇怪怪的东西了，要好好珍惜你的天赋。” 好在罗伊一直很懂事，虚心接受自己老师的意见： “好的，老师，我会认真处理的，不过具体研究内容，不便透露，请见谅。” 罗伊已经想好了，灵子转移到异世界，看看能顺回来点啥，到时候就当自己的研究成果了。 埃尔梅罗2世则有别的理解，魔术师要保持自己的“神秘”，自己的研究成果，就算是师生之间也不会告知，这在魔术界是很正常的事情，像他这样认真授课的人，在时钟塔是非常少的，大多数情况下，魔术师都要靠家传魔术。 埃尔梅罗教室还没有到腾飞的时候，外界也没有认识到埃尔梅罗2世的恐怖的教学能力，各大教室除了全体基础科以外，与其说是教室，不如说是派阀的招新窗口，用来给各派阀招收新鲜血液。 他叹了口气，不阻止自己的弟子请假，转而开始各种嘱咐，并且交代了一下未来两个月的教学计划。 “就算是请假，也不许落下课程，有些作业我提前给你布置下去，等你结束研究后，要给我交上来，落下的课程想办法自己补上，实在跟不上的时候，我会给你单独授课。 最近新收的那两个问题儿童，也让我够头疼一阵子的了，你单独研究一阵子也好，按照教案跟紧就行……” 现在他的单独授课的价格还没涨上去，但是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给罗伊授课，让罗伊非常感激，他从身后拿出一束“花”来，这是从进屋就藏在身后的，正面递给了自己的老师： “谢谢老师，老师您成为君主已经三个多月了，作为学生，给您添麻烦了，这束花送给您！” 整整一束金鱼草被递到了2世面前，精美的包装纸下，十几只虎头金鱼长在枝叶上，嘴巴一张一合，正在用死鱼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盯得2世头皮发麻，一下子站了起来，鹰爪功一下子抓在罗伊的头上，把十岁的弟子整个人提了起来。 “看来你是真的要拿我开涮啊，信不信作业我给你留三倍啊！” 罗伊挣扎着松开花束，任其落在地上，忍痛从单肩包里面拿出一个陶瓷瓶来： “老师不喜欢花束的话，还请收下这瓶‘金鱼草精华素’，配合枸杞，滋阴补阳，提神醒脑，比单纯的枸杞的效果要好得多，正准备明年面向市场…… 老师成为君主后三个月感觉老了三岁，这样加班下去，要是不保养一下就算不过劳死，以后会秃的……” 埃尔梅罗2世抓着罗伊的脑袋把他扔出办公室门外： “明天下午过来办理请假手续、拿教学计划和作业安排，三倍作业一点都不能少！” 说罢气冲冲地随手关上了门，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陶瓷瓶子，想了想，把瓶子捡了起来…… 第3章 爱书的下克上 极端爱读书之人穿越到碰不到书的世界是什么感觉，上辈子爱看书到被书堆砸死，眼睛一闭一睁穿越到中世纪水平的异世界五岁小孩的梅茵算是深刻体会到了其中的痛楚。 如果不容易理解的话，把书换成手机就好了。 五岁，家中平民，有父母和一个姐姐，祖传半文盲，文化水平最高的父亲，也只停留在能写名字的程度，家里找不到一本书（手机）。 “我明明如此渴望读书（手机），然而却没有书（手机）。 我已经搞不懂以后要如何活下去了。” 书虫梅茵如此自白。 家里找不到书（手机），就到外面去找，到市场去，终于见到商店里面有一本书（手机）锁在柜子里面，询问： “叔叔，知道哪里有卖书（手机）的商店吗？” 店长的回答是： “商店？没有那种商店喔。书（手机）因为太过昂贵不能成为商品。而且，这是借钱无法偿还的贵族大人的抵押品，还不是商品。呣，虽然快要变成商品了，但会想买这种东西的也只有贵族呐。” 梅茵不惜下跪乞求道： “我知道我是买不了，但起码，请让我摸摸那本书（手机）。我想要蹭蹭它！起码，要嗅嗅它，就算只是墨水味道，我也想饱尝一番！” 被拒绝后，好不容易在当城门守卫父亲的同事欧托那里看到了纸笔，不由心情激荡，激动地像父亲索要羊皮纸（低配手机）。 “不行，这不是小孩子的玩具。一张羊皮纸（手机）一个月的薪水就飞了，能买给孩子嘛！” 贫穷的梅茵见买书（手机）无望，终于下定决心，自己造纸，自己做书（手机）！ 这就是一个不择手段也要读书的书虫的异世界旅程。 可惜不同于一般知识储备极其丰富的穿越者，虽然上辈子确实读书破万卷，但是没事谁会把造纸的步骤一步步记下来，而且五岁而且时不时会发高烧的孱弱身体，也做不到什么高强度的工作。 为此，梅茵进行了各式各样的尝试，向着地球历史上上的古文明学习。 埃及文明——莎草纸——剥草纤维，然后像编织草席一样编织成“纸” 体力不足，剥纤维的活拜托了姐姐多莉，然后亲自编织，五天编了名片大小，败给耐心，放弃。 美索不达米亚文明——黏土板。 因为体力不足，没力气挖土，拜托了邻居家同龄的孩子，青梅竹马的路兹。 第一批黏土板刚刚做好泥胎，用树枝写上字，就被一起出来捡柴火的孩子们当游戏践踏了，梅茵差点暴走，还好路兹及时安慰，和梅茵一起及时制作了第二批。 第二批黏土板在阴干的过程中赶上暴雨，回归泥土了。 路兹又不辞辛苦地帮着制作了第三批，这次好好地晾干了，梅茵兴冲冲地将其拿回家放在火炉里面去烧，然后爆炸了。 中国古文明——竹简。 因为没有竹子，所以梅茵开始做木简。 自己一个人太慢，路兹过来帮忙一起把捡到的小木柴削成有平面的木条。 拿回家去储存，等尝试性地做出了墨汁后想要尝试写字的时候，被母亲告知，以为梅茵终于学会帮家里干活，捡了柴火回去，所以优先把梅茵捡回来的“木柴”烧了。 梅茵心情激动，诱发了魔力激荡，高烧昏倒。 为了让梅茵早点康复，路兹自己做了一批木简给梅茵送去。 结果还没等到梅茵退烧，木简又被当作柴火烧掉了。 没办法，没有沟通，父母也不知道木简是做什么的。 梅茵差一点就在打击之下在高热中逝去了，书虫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好在昏暗之中她想起了之前答应要帮路兹介绍给商会的人认识，所以才恢复了神志，从高热中恢复了过来。 靠着她“发明”的各色发簪，从商会“奇尔博塔”的经理班诺那里得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并且签订了协约后，她有了启动资金和工具支持，终于能尝试向最高级、也最复杂的、真正的“造纸术”发起挑战了。 因为体力不足，所以干活的事情主要还是路兹在做。 路兹表示，工具人什么的早就已经习惯了。 但是即使路兹和梅茵同岁，将近六岁的他也意识到了，梅茵不是一般的小孩子的事实。 梅茵一次次地透露出自己这个年龄和阅历根本不可能知道的事情。 怀疑已经在路兹的心中生根，并且逐渐成长。 梅茵在离着造纸成功越来越近的过程中，愈加兴奋，防备也越来越低，甚至在造纸的过程中说出了“交给我！因为我制作过”的话语。 “什么时候？在哪里？”路兹疑惑的反问，让梅茵支支吾吾。 怀疑的积累直到纸张即将完成，路兹终于问出了憋了好几天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梅茵也支吾了一阵后，承认了自己不是梅茵，而是在梅茵高热死后占据梅茵身体的某个人。 而且即使如此，这具身体也时不时地遭遇莫名其妙的高热，她作为梅茵，随时死去也不奇怪，而她死了，原来的梅茵也不会回来，仅仅是剩下一具尸体罢了。 “…家人没发现吗？” “我不太清楚。虽然有发现我奇怪的事，但有没有想到我不是玛茵呐？而且爸爸还说只要能变得有精神就很高兴了。” “…是嘛” 路兹哈地叹了口气，“我想，不是由我，这该由玛茵的家人来决定。” 不是梅茵的“梅茵”就这样继续生活下去，路兹也不介意的意思吗？ “路兹，我不消失掉好吗？我不是真的梅茵哟…”路兹的手臂动了一下。梅茵感觉到被抓住的路兹手臂小小地颤抖着，其实真正颤抖着的却是梅茵的手。 “…可以” “为什么？” 再问一次后，路兹终于看着梅茵了。以困扰又吃惊似的表情，用指尖弹了下她的额头。 “你消失了玛茵也回不来？而且，从一年前就一直是你的话，我认识的梅茵几乎就是你来着。”一边说着那些话，路兹一边沙沙地抓抓金发。然后，坚定地看着梅茵的眼。 看着梅茵的鲜绿色眼睛变得风平浪静，最初的怒涛都烟消云散了，路兹又恢复了的样子。 “…所以，我的梅茵是你可以哟…”因路兹的话梅茵心底的某个洞填满了。 心里悬着的大石咚地落下了。 傍晚，等到将所有试制作的纸张从晾晒的模板上揭下来后，在筛选掉大量不合格的产品后，终于得到了第一批纸张。 用有魔力的树，龙卷木的树皮为材料制作的纸张，终于成功了。 可惜量产还是个问题，因为龙卷木长出来时会吸走附近所有土的力量，长龙卷木的地方会有一阵子变成寸草不生的土地，没有办法大量获得。 为了能用这附近一般出产的树量产出成品，两个六岁的孩子不断搜集着各种不同植物纤维，一边实验出各种不同的比例，一边试着把纤维弄得更烂。 这一天，两人正在小树林边上掰树枝，一边闲聊。 “这一堆树里面就佛林木最适合呐。” “嗯，要是是用佛林木和稍多的撕拉莫虫黏液混合出来的东西的话，那也能够商品化了呐。今天就多收集点树皮，回去后……那……那是书吗？” 梅茵连手上的一堆小树枝掉到了地上都没有意识到，吃惊地看着从旁边土道上走过的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更准确地说，是盯着男孩像背单肩包一样用一根皮带拴着、斜跨在身侧的、封面很绚丽、充满童趣的一本书。 第4章 梅茵暴露了 为了能读书，梅茵什么都做得出来。 她可是去年在市场为了书向店铺老板土下座的女孩。 跌跌撞撞地从树丛边走向土道，拦在男孩的身前，一个鞠躬到底： “这位大哥哥，能把你的书借我看看吗？” 马上又抬起头来补充道， “哪怕一会也行，我会小心爱护的，不会弄脏的，就看一小会，求你了。” 书在这个世界是贵重品，能带着书出来的，如果不是凑巧入手的行商的话，恐怕非富即贵。 梅茵现在完全不思考书以外的东西，一定要思考的话，也等到被拒绝后再想。 但是对面的男孩没有拒绝，而是笑着随手将书取下，交给梅茵： “拿去，要是看得懂的话就拿去看。” 梅茵瞥到这个人伸出的右手手背上有三道像花瓣一样的红色纹身，不过马上就略过了，她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书上。 不敢置信地伸出双手，梅茵自己都没有料到竟然会这么顺利，她马上又把伸出的双手缩了回去，在裙子上用力地擦了一擦，将刚才拾取树枝粘上的污渍擦掉，丝毫不考虑弄脏衣服。 在确保自己的手不会把书弄脏之后，梅茵双手接过那本书，颇具仪式感地搂在胸前，闭目深呼吸了几次，似乎在感谢上天，又似乎在平静自己的内心。 因为书的主人就在眼前，她忍住了想要将脸贴在书面上闻一闻的冲动，将书放平在眼前，先仔细看着书的封面。 封面上一个女孩游玩等人高的蘑菇丛中，一个硕大的蘑菇上面还趴着一只慵懒的猫。 书的标题，是用英文大写的“alicewondernd”。 “爱丽丝梦游仙境，好怀念啊……” 梅茵小声自言自语地翻开书，从第一页开始看起，果然第一页开始就是英文写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即使穿越过来后就再没用过英文，梅茵也没有忘记英文，这个时候不论是什么书，哪怕是牛津字典，她都能欢呼雀跃地读进去。 前世耳熟能详的童话故事，立刻就让这辈子从来没摸到书的梅茵沉浸了进去。 身边是从后面赶过来的路兹，和书的主人。 路兹有点无奈又很抱歉地耸了下肩，对书的主人解释道： “对不起，我叫路兹，这位是梅茵，她太喜欢书啊、纸啊什么的了，给你添麻烦了。” 对方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没关系，我很欣赏喜欢读书的人，尤其现在这个时候。哦，对了，我叫罗伊，罗伊·恩兹华斯。既然小姑娘似乎很喜欢我带来的书，我们就先等她读完第一个故事，再来和她说话。 反正现在我很闲，你们在干什么活？捡柴火吗，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眼前这位书本的主人，正是灵子转移过来的罗伊·恩兹华斯。 英灵在被召唤的时候，会被圣杯灌输关于当前时代的知识，包括语言等等。 罗伊因为灵魂和圣杯绑定，所以间接享受了英灵的福利，也被灌输了这个世界的基本知识，所以来了之后能流畅地用本地的语言交流和读写，这样即使他没有伽勒底的翻译礼装，也不会因为交流问题在异世界受阻。 跨时空而来的他，确定了这里是《爱书的下克上》这个很不错的养老种田番的世界后，迅速制定了自己的计划，并且开始实施。 灵子转移过来，在这边他是黑户，好在仅仅临时居住的话，靠着催眠魔术就好了，方便得很。 他的老师韦伯在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时候，就用催眠魔术让郊区的一对老夫妇认为他是他们的孙子，罗伊也用催眠魔术，成功混进城市，当前冒用的身份是旅店老板家的远房侄子，这个身份无所谓，反正能随时舍弃。 催眠魔术对于没有魔力的人非常有效果，但是对魔术师和意志坚定的人效果就不好了。 在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有魔力，但是普通平民的魔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贵族们垄断了魔力，平民中偶尔会诞生魔力高的孩子，却因为魔力积累无法宣泄，转换为身体负担，会在年幼的时候高烧死去，被称为“身蚀”。 只有花大价钱不断买魔法用具，将多余的魔力吸收，或者跟贵族签署协议，卖身给贵族称为仆人、侍妾，才能不断使用魔法用具存活下去。 至于学会正规的魔法来用掉魔力，想都不要想，早就被贵族垄断了。 梅茵当时就是五岁的时候因为魔力身蚀死去，才觉醒前世的记忆，复苏成为现在的梅茵的。 这一点和罗伊有些像，他们并不是穿越到死亡的躯体上，而是在躯体濒临死亡的时候，觉醒记忆，成为新的个体。 今天，罗伊“恰好”“偶遇”了梅茵，又“恰好”被梅茵看到了挎着的书。 现在，沉迷读书不可自拔的梅茵正在贪婪地阅读，罗伊已经开始和路兹愉快地交谈，甚至罗伊还帮着路兹一起拾取了一阵子树枝。 直到梅茵读完了爱丽丝梦游仙境这个故事。 虽然书名写着alicewondernd，但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仅仅是这本书的第一个故事，而且篇幅并不是特别长。 这个时候，在罗伊的暗示下，路兹才上前去打断了梅茵的阅读。 “哎，太失礼了，梅茵，别光看书，好好和人打招呼啊！”路兹轻轻敲了一下梅茵的头。 没办法，要是不阻止她的话，梅茵能不吃不喝一直读到自己昏迷，路兹虽然没见到过，但是心中却如此坚信着。 爱书入魔的梅茵，从穿越以来就没正式摸到过书，这个时候一点都不想将眼睛从书上挪来，但是路兹是少数能治得了梅茵的人，她也知道自己刚才入神了，太失礼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了书。 把书抱在怀里，感谢了罗伊后，双方再次通报姓名，路兹忍不住对梅茵说道： “梅茵真是的，读起来真的什么都不管了，是什么内容这么有趣？” 梅茵因为刚刚读了书，现在处在兴奋状态，非常激动地给路兹讲道： “是童话故事，爱丽丝梦游仙境。 好怀念啊，真是好久没读到了，虽然我的英文有点生疏了……英文……英……为什么是英文？” 吃惊地用一只手捂住嘴，此时，一个手掌搭在梅茵的肩膀上，同时一个很温和的声音在梅茵耳边响起： “是啊，为什么是英文呢？ 或着，我来问一下，你为什么会看得懂英文呢？又为什么知道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呢？ 可以为我解惑吗，梅茵小姐？” 第5章 穿越者的身份 梅茵感觉身体一下子从脚尖冷到后背，肩膀在罗伊的手掌下发抖，用力搂紧怀中的书，僵硬地扭过头来，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啊，这个……英文……是什么……啊，不，是因为……那个……” 罗伊微笑着松开了梅茵的肩膀，后者赶快挪步向路兹而路兹也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站在玛茵的前面，挡着玛茵，怕罗伊伤害到她。 他虽然不明白梅茵为什么害怕，不过这个时候还是在下意识的要保护她。 “穿越者呢，在觉醒记忆后，第一件事，就应该认清自己所处的情况，收集情报。”罗伊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反而开始孜孜教诲起来。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力量、还有更重要的，自己觉醒之前，是怎么死的。危险还是否存在。 这些都没弄明白，生命就没有保障。 在初步确保安全后，就要开始分析自己的优势。穿越这么不合理的事情都发生了，有一两个过人之处也是很正常的，或者即使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在上辈子积累的知识，也可能成为巨大的助力。 看你和这位路兹收集的东西，我就大概能猜出来你们想要合适的植物纤维来造纸。 这很好，发挥知识的优势。 但是！” 罗伊一边肯定着，一边批评道： “但是——要学会隐蔽自己！ 有前世的记忆，对大多数外人来讲，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甚至被人利用，再度陷入危险。怎么合理解释这些知识的来源，要在把这些知识拿出来之前就想好，免得被人问住。 在什么地方读到啦，家传秘方啦，自己如何研究出来的啦，或者碰到什么老爷爷教导啦……编不出可信的逻辑，宁可不拿出来，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你前世的身份。 被别人发现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是最下策。 穿越者的身份，只有三种情况才能暴露给他人。 第一种，这个身份能带来巨大的好处，值得冒这个风险，需要将身份说明，以获得信任或者利益。 第二种，对方是性格、人品、共同利益和阵营绝对值得信赖的人。 第三种，就是在你可以随时取走知情人的性命、即使泄露了消息也无所谓，或者可以随时止损的时候。” 看着游移不定的两个将将六岁的孩子，继续“温和”地说道： “看来路兹对梅茵的身份知之甚详，梅茵，能告诉我路兹属于哪种情况吗？” 梅茵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罗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看来都不是？是因为你的疏漏，被发现的？不小心暴露的？ 刚才在看到书后，见到英文的第一时间，你就应该判断自己见到的东西，是不是你现在这个身份能认知的，在见到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时候，就更应该警觉。 但是没有，你完全沉浸在读书当中，丝毫不掌控自己的表现，将不合理的一面完完全全暴露出来。 看你刚才的表现，我就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被路兹怀疑并发现的了。” 梅茵这个时候思维已经被罗伊引导了，有点结巴地说道： “路兹是值得信任的。” 罗伊微微地摇头： “有值得信任的人是好事，但是主动告知和被发现是有区别的，既然路兹能发现，说明其他人也能发现。 太不小心了。虽然说穿越者的身份不至于见不了光，但是至少应该在你有自保之力之前保护自己。 比如现在，从我说的话里面，你大致能猜到我和你有相似的经历，但是你的紧张程度不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那么，刚才我和你说的，三种可以透露自己身份的情况，你觉得当前的状况属于哪一种呢？” 说着，罗伊向着旁边的小树伸出一只手指， “gandr！”一个黑色的魔力弹从指间弹出，直直打中一根树枝，将其打断，落在地上。 gandr，阴炁弹，源自北欧的魔术，并不难，属于入门级别，不过一般都是对人进行诅咒，妨碍健康，只有将魔力密度提高到一定程度，才会有直接的物理伤害。 像未来的远坂凛的gandr的威力和效果媲美子弹、露维娅的gandr堪比机关枪，都是有合适的魔术刻印加成，藤丸立香那种对从者都有些作用的gandr则完全是依靠礼装发出的。 罗伊特意也学了gandr，这个在时钟塔的图书馆就能找到，连专利都不用买。全靠自己大量的魔力让gandr获得了不错的物理伤害，虽然比不上未来的远坂凛，但是用着顺手就好。 小秀了一手的罗伊，看着紧张的两人，等待着回答。 第6章 身蚀 罗伊的gandr真吓到梅茵了，梅茵不是第一次见到魔法，她之前和商会经理签署协约的时候用的就是魔法契约，但是除此之外再没有见过魔法。 见到随便用手一指就像开枪一样的效果，梅茵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而且结合眼前之人的话语和魔弹，不由得想到刚才听到的，穿越者可以泄露身份的第三种情况，“可以随时取走知情人的性命”的时候。 敌我能力分析，让她判断，自己这边两个六岁小孩，是不可能战胜罗伊的，而且她现在所在的位置，周围根本没有大人，即使高声呼救，也只能吸引过来其他捡柴火的小孩子，过来也是送菜。 其实她不知道，即使她没有学过魔法，也不是完全手无缚鸡之力的，因为她在这个世界因为魔力高，引发身蚀，数次濒临死亡，下意识将魔力压缩来抑制身蚀。 这样的结果造成她的魔力质量高，并且身体作为储存魔力的容器，容量越来越大。 别看她岁数很小，魔力却非常高，就算不会魔法，仅仅将魔力集中爆发出来，也能造成不错的伤害。 按照原本的剧情，以后再她七岁的，因为被神殿长威胁了父母，来了一次真正的魔力爆发，差点要了神殿长的命，甚至一度压制了同时在场的，魔力站在世界前列的神官长。 当然真打起来，因为没学过魔法，她是打不过受过正规魔法教育的神官长的，也打不过带着从者的罗伊就是了。 因为认为自己无力、梅茵索性直接放弃了抵抗，转而开始了思考，突然，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小心翼翼地搭话： “没错，你也是穿越者，而且随时可以把我们‘灭口’。” 路兹紧张地把梅茵护在身后，小声说道： “梅茵，我们一起逃走？” 梅茵这个时候终于习惯了罗伊提供的思路，用手握住路兹的胳膊，寻求着身体和精神的支持，让自己不再发抖，微微摇头半是说给路兹，半是说给罗伊听： “没事，这位罗伊先生，明明有足够的力量，在这个没有人目击的地方，随时都可以下手，却将书借给我，还不怕过往有人来，等我读完了一篇故事，才揭露我的身份。 现在又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身份泄露给我。 说明他有足够的信心掌控全局，我们就算是逃也逃不掉的，或者说恰恰相反，罗伊想要找我做什么事情，才费口舌地和我说这么多话。 虽然仍然不能算安全，但是至少现在，我们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你说对吗，罗伊先生？” 笑着点头表示认同，罗伊微微赞许道： “终于大脑在线了，你要是用脑的话，似乎还不赖，但是你这个容易得意忘形、忘乎所以的毛病需要改一改。 在没有实力之前，任何时候都应该小心。 不过没错，我找你确实有事，虽然不一定非你不可，这一点还有待观察。 先跟我说一下你的情况。” 梅茵知道跑不了，而且对方也是穿越者，不是外表的十岁孩童，于是就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反正路兹也知道她的情况，这时候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原来如此，不过我说一下，你这个情况应该不是因为原来的梅茵死了才穿越，而是穿越成了梅茵，在五岁的时候因为濒死，才觉醒了上辈子的记忆。”罗伊指正道，顺便缓解了她鸠占鹊巢的罪恶感。 “和我的情况有点相似，我是七岁的时候在濒死状态下机缘巧合觉醒记忆的，具体身份我就不告诉你了。 现在我说一下你的问题，还是像刚才说的，你收集的情报太少了，尤其是关于自身安全的。 既然曾经一度濒死，甚至又数次因为高热倒下，就应该把这个生命攸关的事情放在首位，但是你的精力都放在了‘书’上，导致你到现在都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高热。 你这个情况在这个世界并不那么罕见，被称作‘身蚀’，具体来讲就是…… 总结来说，如果不能买到魔导器或者学会魔法来释放过多的魔力，早晚有一天还会死于因魔力溢出导致的高热。 这个世界的魔法被贵族垄断，平民中只能签署卖身契，给贵族当奴仆或者小妾，那么，梅茵，你准备怎么办？” 梅茵穿越过来一年多，终于弄明白自己到底得的什么病，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发烧，数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 仅仅知道原因，仍然不能让她高兴起来，因为她找不到解决办法。 不过在罗伊的引导之下，她想到了一个突破点： “那么罗伊你呢？你刚才用的是魔法吗？你是贵族吗？能教我吗？” 卖身给贵族，梅茵无法接受，但是眼前同为穿越者的人会魔法，岂不是正好。 “终于知道开始想解决办法了，”罗伊微微点头“没错，我也会魔法，我不是贵族，在身份上帮不了你。不过我确实可以传授魔法给你，解决你的问题。 但是，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呢？你能拿出什么条件换取我的帮助呢？” 已经胆子大起来的梅茵，也学会了应对： “今天你主动和我说出这些，说明你已经有想好的条件了。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会按情况决定的。” 看着似乎女强人附体的梅茵，罗伊鼓掌表示赞赏： “有点精明的样子了。不过我的牌可不能这么早露给你。你也不应该早早做决定。我现在说的都是我的一面之词，你更应该多方验证。 身蚀的事情不是秘密，平民知道的少，是因为平民中身蚀的孩子一般早早就死掉了，他们也没有门路和渠道，但是商人们见多识广，而且有钱，能买到魔法道具，他们对行情很清楚。 你既然‘发明’了不少东西，走商业模式，当然也认识几个这样的人。今天去找他们验证一下，看看其他门路的代价。 明天我在这里等你，到时候我们再谈我的条件。” 第7章 童谣·爱丽丝 等梅茵和路兹走后，罗伊独自一人拿着之前借给梅茵的那本童话书，站在道边。 梅茵走的时候还想着要把童话书一起借走，晚上好好读一读，但是又被罗伊批评了： “刚刚才说了，要周全考虑符合你现在的身份的行动。 一个孩子出去捡柴火，是怎么在森林里面碰到愿意把极其贵重的书借给你一天的人的？对方是谁？为什么没有担保就把书借给你？ 带着贵重的书回去，必然会遇到这样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回答？ 还是说不仅暴露你自己，连我也打算一起暴露出去？ 既然要保守秘密，保护安全，就要时刻小心，尤其是碰到书的时候，不管你有多喜欢。” 被批评了的梅茵羞愧地将童话书交还给罗伊，拉着路兹的手赶紧去找班诺问身蚀的事情了。 班诺是商会的经理，肯定能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四下无人，罗伊开口说道： “爱丽丝，你觉得怎么样，这个孩子可以作为备选吗？” 听到罗伊的话，他手中的童话书化作一阵灵子消失，灵子在空中重组，成为一个穿着黑色哥特裙子的，如同人偶一样精致的小萝莉。 别说是像人偶，如果近一点看的话，她的胳膊和脚踝露出的关节，就是人偶的关节。 这个可爱与神秘的聚合体，正是罗伊灵子转移来到这个位面的时候，自动召唤出来的从者，caster童谣。 她不仅仅是罗伊需要依仗的战斗力，也是需要讨好的存在，因为只有实现她的愿望，让她满意，罗伊才能在完成这此位面旅途之后，获得童谣的英灵置换权限。 好在愿望并不苛刻，因为罗伊灵魂中的圣杯没有许愿机制，他也攒不到那么大的魔力，被召唤的英灵也不会强求根本做不到的愿望，他召唤的英灵是在知道没有许愿机制的前提之下响应召唤的。 也就是说，既然响应召唤，从者已经认定，其愿望是不需要大圣杯就能实现的。 童谣不是实际存在的英灵，而是实际存在的绘本们的统称。 在承载着孩子们的梦想的同时也作为一个概念成立，作为“孩子们的英雄”servant化。 她响应这次召唤，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这个世界缺少童话。 即便是平民家的孩子，也应该在睡前获得听到童话故事的权利，童谣是如此认为的。 像梅茵这样的平民百姓，虽然睡前也会有妈妈讲故事，但是太少，而且从来没有成文的童话书，童谣想要改变这一点。 所以，她就来了。 所以，罗伊才会主动揭穿穿越者梅茵的身份，因为他需要一个人来协助他在这个世界推广童话故事。 爱书如命并且有主角命的梅茵就是最佳选择，而路兹则是合格的工具人，这两个人是必要的。 罗伊也不怕自己暴露，他有从者童谣保护，不容易遇到危险，而且如果真的危险程度太大，他也可以随时放弃童谣的置换权限，直接开启灵子转移回到fate世界。 “爱丽丝不是很懂，”童谣一如既往地自称爱丽丝，不论什么时候，她灵基之中都在追溯着那位名叫爱丽丝的御主，“但是那个梅茵对书的喜爱是没有作假的。 对她来讲，只要是书就可以，并不一定要童话，而且有别的书的话，童话就会被抛弃。我不会成为她的英雄的。” 罗伊摸着童谣的头： “是吗，不愧是书，短短时间就感受到了读者的心意啊。那么那个路兹呢，他怎么样？” 童谣摇了摇头： “爱丽丝不知道，要等他看了童话才知道。” 罗伊点了点头： “这样的话，路兹也是备选了，或者两人作为整体成为备选了。那个路兹应该字还没认全呢，这样的话，要动用‘森林’才行了……” ……………… 第二天，还是在那片树林旁边，梅茵和路兹一起到来，两人面色沉重，显然昨天探听到的消息并不是很好。 “哟，看来你们已经有结果了。”罗伊打着招呼。 梅茵没有隐瞒，因为隐瞒没有什么用，她打听到的消息和罗伊告知的一样： “和你说的一样，魔法用具异常地贵，根本买不起。贵族垄断了用具和魔法，不签卖身契的话，根本没有办法。” 其实按照原着，七岁的时候，她在神殿洗礼的时候看到神殿的藏书，为了能读书决定加入神殿，经过很多波折后，在神官长费迪南的帮助下成为了青衣神官，有了接触魔法用具和魔法的途径。 普通人是没有成为青衣神官的权利的，青衣神官们都出身贵族，虽然没有了贵族身份，单也属于贵族垄断的一部分。 梅茵现在面临的仍然是绝境，她当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有费迪南这个命中贵人。 罗伊则决定从现在开始就改变梅茵和路兹的命运，让他们两个成为这个世界传播童话的工具人，完成童谣的愿望。 “好了，现在你应该已经清楚自己没有多少选择余地了。 放心好了，我提出的条件，肯定要比卖身给贵族们要好得多。甚至你还能喜欢上。” 一边说着，一边将童话书拿了出来。童谣有两种形体，一种是作为本体的童话书，一种是模仿爱丽丝的样子的女孩子，有的时候也可以将两种实体同时显现。 毕竟童谣是概念化的从者，其本身就是固有结界，又有“自我改造”的技能，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都不奇怪。 “出来，爱丽丝，和他们打个招呼。” 一阵光华之中，魔书变成了萝莉，caster童谣，用这个姿态正式和梅茵见面。 “这位是爱丽丝。你之前应该疑惑，为什么我手里会有前世的童话书，为什么会有爱丽丝梦游仙境。 因为她就是童话书的概念凝聚而成的魔法生灵，名叫爱丽丝。 我提出的条件，也正是我的伙伴爱丽丝的愿望。 让这个世界的孩子们能拥有童话，让所有孩子们都有机会在童话中找寻属于孩子们的英雄！” 罗伊不打算给她解释什么是英灵，解释清楚了也没有用，只要知道童谣的本质和他们的目的，就可以将对话进行下去。 “准备好了吗，我的计划，可是要下克上的哦！” 第8章 免不得要当一把保姆 “你的情况要比一般的‘身蚀’复杂得多。”罗伊对梅茵解释道。 因自己过多的魔力发烧烧死，在型月魔术师的眼中，差不多和鱼被水淹死一样搞笑。 但是在这个世界，却实实在在发生着。 因为梅茵这个工具人很有用，所以罗伊不介意出手帮她解决问题。 “普通的身蚀的话，只需要将多余出来的魔力用掉，就不会转变为热度，影响到生活。 但是你‘死’过一次。 这个世界的魔力太丰富，有各种魔兽，成年魔兽在死的时候，往往不会留下尸体，而是会将魔力汇聚在一起，形成魔石，也是这个世界重要的魔法素材。 你苏醒记忆之前的那次濒死，让你的身体如同魔兽一样产生了魔力聚集反应。 人不是魔兽，尸体不会消失，而你的魔力，就汇聚在了心脏附近，成为了类似魔石的聚集效果，用现代医学类比的话，相当于魔力版的粥样动脉硬化，严重影响了魔力流动和血液循环。 为了维持心跳和魔力流动，你的魔力必须要保证充盈状态。 但是过多的魔力又会引发身蚀。 总体上来讲，魔力多了，发烧濒死。 魔力少了，心跳失常。 情绪低落了，魔力压制不住，身蚀爆发。 情绪太激动了，心脏病发作。 大致就是这个情况。” 罗伊在用同调魔术检查了梅茵的身体后，给出了结论。 “这不都是死路吗！”梅茵叫道。 “所以说你觉醒记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应该开始调查自己身体情况啊，而不是悠哉地去造纸。”罗伊继续数落道。 “不过也是凑巧，你无意之间将魔力强力抑制和压缩，防止了身蚀的频繁发作，而身体作为魔力的储存容器，也在这个过程中有了更大的魔力储存量，不仅避免了早早死亡，也让你的魔力总量越来越大。 算是因祸得福。” 压缩魔力是梅茵自己研究出来的外挂，这个世界的人还不懂得魔力压缩，在孩童期间压缩魔力带来的巨大的魔力增幅，成年后效果要差得多。 可惜这些对罗伊来讲仅仅有微弱的借鉴意义。 型月魔术师和这里的人的魔力产生机制是完全不同的，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源自魔力，梅茵这么做正合适。 而型月魔术师们的魔力，是通过魔术回路，将生命力转换而来的。 就算是压缩魔力，也无法改变魔术回路的数量和质量，不会让魔力增加，最多暂时多储存点魔力，很快还会恢复常态。 要是有这种好事，魔术师们就不用那么辛苦地一代代注重魔术回路的遗传培养了，苦于魔力衰减的魔术师门，为了增加魔力进行的尝试，可不是这个世界的贵族们能体会的。 “想要根治你身体的问题，最重要的不是学会使用过多的魔力，更重要的是解决你心脏附近的魔力沉淀！ 难点在于，想要用掉你心脏附近的魔力沉淀，就要先用掉身体中储存的魔力。但是你身体的魔力低于一定额度，就会因为心脏附近的魔力沉淀引发心脏病。 这个世界的贵族有专门的用来唤醒假死状态的药物，最稳妥的方法是喝下这个药物，让身体从假死状态下苏醒，散开魔力沉淀。 不过这些东西的配方被贵族垄断，而且药物需要自己采摘材料，才能让魔力协调，产生作用。 我有一个更好的方法。 如果发生心脏停跳，黄金抢救时间是4分钟。如果用一个大魔术，在短短几分钟内，耗尽你的积累的所有魔力，包括心脏附近的魔力沉淀，在心脏的问题产生永久伤害之前治疗完毕，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罗伊将这个听着险之又险的计划叙述给梅茵听后，梅茵也不知道这么做好不好，但是目前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安全吗？而且我不会什么魔法啊，怎么用掉这些魔力？” 罗伊解释道： “当然不能让你来进行这个魔法了，毕竟你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新手，而且即使是魔术上很有造就的人，想要用出高等级的魔法，一般也需要很多的准备和时间。 你这种随时都会晕倒、尤其在这个过程中甚至会短时间内心脏停跳的情况，根本不能让你主持仪式。 要由爱丽丝（童谣）来。 她是童话故事的概念具现化，拥有常人无法使用的魔法，有她来进行魔术，是最好的。” 这里，罗伊没有对梅茵区分魔术和魔法的区别，因为讲解给她也没有用。魔术和魔法的区别，在于前者可以用科技等手段达到同样效果，后者不能。 但是这个世界属于魔法文明兴盛，科技落后，按照这个定义，好多魔术都得算成魔法。 这个区别只要在型月世界区分就行。 “这几天先调整好你的状态，然后我们一举完成这个魔法，把你的身体治好。” 安排好梅茵的治疗方案，罗伊这边开始处理另一个预定工具人路兹。 梅茵有对书本万丈高昂的热情，但是行动力不足，这个世界不仅仅是把童话故事编纂成册分发下去就行，平民百姓以文盲居多，想要推广童话故事，需要更多人的努力。 路兹这个有行动力、愿意为梅茵付出的小伙子，是个合适的选择。 但是他和梅茵相比，太低。 作为梅茵的青梅竹马，明明两人都心意相通，但是被“设定杀”了。 路兹是普通平民，魔力太低。 这个世界上，两个人之间的魔力差距越高，越不容易产生后代。 虽然说婚姻和爱情不一定要以繁衍为目的，但是这个巨大的差距，毕竟成为两人之间的鸿沟。 按照原着里面，梅茵从平民，变成了蓝衣神官，最后还被领主收养，完成了平民-神职人员-贵族的地位提升，和路兹成为两个世界的人，这个青梅竹马没有机会接触梅茵，所以梅茵这颗白菜顺理成章地落在了神官长费迪南手里。 费迪南是这个世界少数能和梅茵魔力匹配的人，看起来更门当户对了。 但是费迪南的出身，就坐稳了他贵族角度的出发点，真的要推行童话书的话，作为合作者不错，作为工具人却不好用。 更何况童谣现在更看好路兹，或者说是路兹和梅茵的结合。 他们两个人一个爱书如命，一个为了另一方可以全心全意地付出。 罗伊是不打算在这个位面耽搁太长时间的，所以他打算在短时间内给路兹一个出人头地的本钱，至少能让他在梅茵接下来的人生轨迹中，获得时刻站在她身边的同等位置。 看来免不得要当一把保姆啊。罗伊在心中感叹道。 第9章 魔术刻印（合同已寄出） “路兹，你现在知道了，梅茵有魔力，而且是非常高的魔力。 再加上她这么喜欢书，为了读书不择手段又容易得意忘形的性格，早晚会暴露在贵族面前。 你有能力守护她吗？ 在有权力、军力和魔法的贵族面前，让她快乐吗？” 因为谁都预料不到梅茵未来在贵人扶持下的开挂人生，现在看来她的前途堪忧，路兹也十分担心，甚至有些沮丧。 这个才六岁的孩子，面临着人生的选择。 “我……不能。但是我愿意尽全力保护她！” “但是‘全力’仍然没法追上梅茵的步伐的，”罗伊继续说道，“不过我有一个可以让你跟上她的契机——魔力。 梅茵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她上辈子的记忆和庞大的魔力。 你想要保护她，魔力是一个很好的入手点。 这个世界上，所有生物都有魔力的，只不过你的魔力和大多数平民一样十分微弱。 梅茵用的方法就是压缩魔力，所以我准备帮助你把魔力提升到可以使用魔法的程度，让你获得这个入场券。” 说着，罗伊挽起袖子，激活魔力，微微发亮的，如同大理石浮雕一样的类似纹身的纹路，从他的胳膊上显示，一直延伸到衣袖里面。 “魔术刻印，可以将生命力转换成魔力的特殊器官，也是魔术师研究成果的最终体现。我可以移植给你一株，让你成为魔术世家恩兹华斯家的分家。 有了魔术刻印，你就可以成功转换魔力。有了魔力，你就能和梅茵学习压缩魔力，进一步提高自己的魔力，学习魔法，保护梅茵了。 不过魔术刻印的移植，会伴随着痛苦的排斥反应，甚至有一定概率危及生命。 机会摆在眼前，你选择。” 罗伊随后非常详细地给路兹普及了魔术上的一些基本概念，以及魔术刻印的好处。 对正统魔术师来讲，移植魔术刻印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移植的时候没有损耗，且尽量避免排斥，能做到这些的，都是专业的调律师。 罗伊和未来的远坂凛一样，都是正统魔术师，只能做普通的移植。 卫宫士郎因为有阿瓦隆这个不死挂在，完全无视了排斥反应，在毫无血缘关系的情况下接受了远坂家全部的魔术刻印，这个情况不可重复，一次性移植大批魔术刻印是作死行为。 但是仅仅是制造魔术分家，移植一株的话，就不需要担心血缘关系了，一般情况下的排斥反应都没有那么大。 大部分魔术分家都是这么来的。 罗伊的老师，韦伯的家系，就是如此。他祖母只是某个魔术师的情妇，只在枕边细语时习得初步的魔术，混到了一株魔术刻印，也平安无事。 作为传承千年以上的大家族，分出去一株小小的、甚至不带有家族特殊魔术的、仅仅就是一个空架子的刻印，对罗伊的损害极小，几个月刻印就能自己恢复。 但是对于接受者路兹来讲，确实不可多得的助跑。 只要是自身魔力的人，将魔术刻印连接到自己的魔术架构上，就能使用魔术刻印，转换更多的魔力。 丝毫没有出乎罗伊的预料，在短暂的迟疑之后，路兹同意了这个安排，甚至在梅茵反对的情况下，坚决要接受魔术刻印。 为了梅茵，也为了自己能跟上梅茵的脚步，路兹已经做好了觉悟。 因为时间并不着急，罗伊用了三天的时间给路兹调整身体状况和从自己的魔术刻印上剥离一枚子株，最后在有把握的情况下，于梅茵的注视下，给路兹进行了移植。 路兹的付出，当然要让梅茵每一步都看在眼里才行。 正统的移植，当然不用像卫宫士郎那样，没有欢愉感，仅仅是手术和排斥造成的刺痛，这种刺痛将伴随路兹许久，直到他和刻印之间一点点相互磨合适应，这个过程持续数年甚至十余年都有可能。 “好了，恭喜你，不出所料，排斥不严重，不会有危险。从今天开始，你就是魔术世家恩兹华斯家族的分家了。 鉴于你没有姓氏，你完全可以以恩兹华斯作为暂时的姓氏。以后如果你被贵族收养，获得姓氏，也可以将恩兹华斯作为中间名。 我会在短时间内教导你动用魔力的方法，然后你就开始压缩魔力，一点点提高魔力总量。 这几天抓紧适应。 不仅仅是路兹，还有梅茵。 你们两个都要迅速学会最基本的魔力的运用。 梅茵这边的身体要早点治疗。 等你们都学会魔力调动，魔法仪式就可以开始了。” 罗伊准备教导这两个孩子魔术，不过他也没有时间教导多少，最多也就是型月世界的基本魔术开蒙。 魔术开蒙并不是什么难事，在型月世界，有时候就是几节课的事情。 下一任君主埃尔梅罗·莱妮丝的魔术启蒙，就是上一任君主埃尔梅罗·肯尼斯教导的。 罗伊也没打算教多少魔术，而是最基本，也是最适合的魔术——强化魔术。 同样是基础中的基础，不同于投影魔术、同调魔术和置换魔术这些在大多数魔术师眼中性价比极低、没有应用价值的魔术，强化魔术是真的又基础又实用。 强化力量、速度、武器等等，都会给战斗带来极大的帮助，在提倡魔术战的时钟塔，没有魔术师不会强化魔术。 尤其对于两个孩子而言，更是非常适合。 所以即使罗伊的家族刻印对应的是置换魔术，罗伊都会先教这两个孩子强化魔术。 另一个罗伊准备教给梅茵的魔术，就是gandr了。 在她学会这个世界的魔法之前，gandr就当手枪了。不见得要有多深的研究，就拿她深不见底的魔力往上堆伤害就行了。 至于路兹，他的魔力想要在短时间内提升上来还有困难，但是童谣给罗伊提供了一个建议，可以整体破局，让路兹的重要性急剧提升。 不过这个建议要等治疗好梅茵之后才能实行。 既然打算一次性地用尽梅茵体内的所有魔力，包括心脏附近的魔力沉淀，最好是一个极其消耗魔力的大魔术。 这一点，罗伊早就有安排。 在梅茵和路兹终于明白了基本的魔力流动控制后，计划开始。 第10章 苏醒 这个世界有神。 真正的神。 不论创世，还是世界的运行，都离不开神灵的参与。 不像是fate世界，神代远去，大源衰弱。 这个世界正处在神代，而且大源和小源都很强盛，所有的生物，不论人类还是花鸟鱼虫，都具备魔力，虽然普通平民们的魔力低得几乎忽略不计，但是贵族们都有魔力，野外也有各种依靠魔力而产生的神奇的生物。 正因为是在神代，神灵的影响和赐福是肉眼可见的，所以这个世界的信仰体系、神权，或者说宗教势力，是非常强大的。 在神殿对神祈祷，并且奉上魔力，就能获得神灵的祝福。 这里是一个会被型月魔术师们嫉妒的地方。 在这个艾伦菲斯特领，神殿的地位自然也是崇高的，是恢弘的，是庄严肃穆的。 不过这些天，庄严的神殿，却经常能传出欢声笑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明是高大建筑群的神殿，被大量绿油油的树林和奇怪的蘑菇淹没，而周围的居民们，却丝毫没有觉得奇怪。 就好像这里本来就应该如此似的。 “今天也是充满孩子们的笑声的一天啊。” 扛着两篮子水果的大叔，高兴地冲着神殿大门的守卫打着招呼。 守卫的人，也两眼迷离地回应着： “是啊，又是开心的一天。今天的水果真不错啊，爱丽丝大人会给不少报酬的？” “是啊是啊。”送货上门的水果商应和着，进入神殿，并且在神殿的大殿，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长桌上，找到了黑色裙子、被称为“爱丽丝大人”的女孩。 女孩正在举办着茶会话。 桌子上，摆好了饮品和点心，桌子四周，坐着很多大人和小孩。 孩子们虽然穿着都带着补丁，但是很干净，微微消瘦，能看出他们曾经营养不良。 大人们有的穿着灰衣，有的穿着蓝衣。 坐在爱丽丝左边的，是一个蓝衣男子。右边的，是一个正在给茶话会朗读故事的女孩。 所有人，不论大人小孩，都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故事，连售卖水果的来客，都不忍心破坏这个气氛。 “啊，是茶点的水果到了。”还是爱丽丝发现了水果，开心地用甜美的童音叫道。“大哥哥，帮我收一下，故事还没讲完呢，我还要听故事。” 左手边的蓝衣男子起身，很自然地走了过去，接过水果篮子，并且从兜里掏出钱币付款。 得到超额的支付后，卖家非常开心： “多谢老爷的赏赐。神官长大人就是大方。” “神官长，那是谁？”蓝衣男子微微露出迷惑的表情。 “是啊，谁来着？”水果商也似乎迷惑了，“好像有这么个名字来着，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没有…………” 水果商拿着赏钱欢欢喜喜地离开了，蓝衣男子带着水果，分发放在长桌的果盘上，随后回到了座位上，继续听着故事，但是心中有个声音在回荡。 “神官长……神官……神……” 脸上仍然保持平静的他，直到故事结束，大家去广场玩游戏，自己一个人沿着走廊漫步。 “神官……费迪……费……费迪南？对，神官长，费迪南！” 男子一只手按住太阳穴，狠狠地压着，直到感到太阳穴的痛感，刺激着昏沉的脑，引发从外到内的疼痛。 “神官长是我，我叫费迪南！为什么我会参加茶话会？这里是神殿？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刚才那些人，蓝衣神官，灰衣神官，和……孤儿院的孤儿？好像大多数是…… 从什么时间开始的？两天？五天？十天？为什么想不起来昨天的事情？” 神官长一面用疼痛刺激着大脑，努力梳理着记忆，一边故作镇定，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后面有一个密室，门被设定了魔法，只有魔力高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通过，在那里有的储备的魔法书、材料和药剂等。 他准备在那里慢慢思考对策。 虽然整个神殿都变了样子，但是仍然能依稀从树林和蘑菇当中，找到原来的轨迹。 和两个放大的、长了手脚的扑克牌样式的士兵擦肩而过，两个大号扑克牌还对费迪南点头打了招呼。 勉强应对着，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并且打开了密室的门。 正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不是只是他熟悉的房间，还有坐在椅子上，一个身穿某种礼服的，大约十岁的男孩，正在阅读着一本书。 费迪南没有看错的话，那正是他收藏的魔法书中的一本。 汗毛立刻竖立了起来。 且不提现在本来就是紧急时刻，他这个房间可是秘密的，而且房门还限制了能进入的人必须高于一定魔力。 所以眼前的男孩，不仅找到了他的密室，还有不低的魔力。 男孩抬起头，瞥了一眼愣在门口的费迪南，马上又如同失去兴趣了一样，将目光再次移回到书本上。 费迪南伸出右手，念动咒语，一个指挥棒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手中。 思达普，棒状物的名字是思达普，是能够最有效率操控自己身体里魔力的最佳道具。 用被称作“神的意志”的特殊的魔石为材料，使用者同时也是制造者，先用特殊方法将魔石的力量侵染后、将魔力一点点吸收。 随后经过训练，将这股力量化作棒状的魔法道具，就是思达普。 相当于魔杖一样的东西，随时可以或作魔力收回来或者具现化，用来施展魔法。 也可以用魔法改变外形，从魔杖的样子变成剑、枪、弓等造型。 费迪南将思达普拿出来，就是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而且他也眼尖地看到，男孩的左手中，攥着的就是作为思达普原料的特殊魔石。 而且看魔石的大小，估计要不了多少天就能将魔力全部吸收完毕。 “你是谁？为什么在我的房间？是学院的人吗？” 会魔法，费迪南默认对方是贵族。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敌对国家的奸细。 现在他脑子仍然很乱，不能很好地思考。 男孩却没有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 “果然，魔力高的人抗性就是好，有点像‘对魔力’呢……半个多月吗，也不算差了。 神官长，鄙人不善战斗，暂且告退，等你被俘后再详谈。” 说着整个人向下坠落，明明是坐在椅子上，却连带着椅子一起向下坠去。 落入一群菱形图案组成的传送门中，从费迪南眼中消失。 第11章 你说的这个补魔，它正经吗 男孩正是罗伊·恩兹华斯，而他使用的魔术，正是恩兹华斯家族的置换魔术。 本来只是魔术中性价比极低的基本魔术，却被恩兹华斯家族开发到了极致。 罗伊现在对置换魔术的应用，可以堪比伊莉雅美游世界的安洁莉卡·恩兹华斯。 虽然连续使用比较困难，但是在关键时刻用上还是没问题的。 因为战斗手段不多，他又不打算用十岁的身体和一个骑士硬碰硬，所以选择远离斐尔南这个该位面第一梯队战力，避免交锋，果断离开现场。 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确实是神殿，但又不完全是神殿。 这里是神殿和无名之森融合后的场所。 之前说了，罗伊打算用一个大魔术一次性耗尽梅茵的所有魔力。 说道大魔术，站在魔术的顶点、魔法之下的、最容易想到的大魔术，就是固有结界了。 正好，手里的从者就会用固有结界。 与其说会用固有结界，倒不如说童谣自身就是固有结界。 将固有结界无名之森降临在这个神殿上，将神殿异界化，就有了这个效果。 半个月前，罗伊就选择了神殿围墙外，避人耳目的位置来让童谣施展固有结界，在这里临时造了一个平台用来进行魔术仪式。 “现在，爱丽丝准备要用你的魔力来使用魔法了。不过你现在还是魔法上的新手，就算是我把魔力通路搭建了，想要让你维持短时间内输送给童谣大量的魔力，也不现实。何况中途你肯定会晕倒。”罗伊如是评价道。 非御主的魔术师给从者提供魔力，并不是神新鲜事。 肯尼斯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时候，就是由他的未婚妻索拉提供魔力，好让他这个有战斗力的御主能够时刻保持充沛魔力，不影响战斗。 fa时间线中尤格多米雷尼亚家族甚至直接用大量人造人提供魔力，让从者可以肆意使用宝具。 罗伊虽然可以用类似的方法让梅茵提供魔力，但是梅茵太新手，魔力调控还不够好，而且随时会昏倒，所以魔力调动的主导权不能给她，要给童谣。 还要让童谣能在数分钟内用掉她的魔力、防止梅茵发生心脏停跳、错过抢救期。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补魔了。 不是什么龌龊的手段，让梅茵直接补魔给童谣，没有中间损耗，直接传递，这是最佳手段。 关键是怎么补。 六岁小孩的梅茵和萝莉童谣，卫宫士郎那种补魔方式，她俩没那设备也没那功能，当然是采用小黑和伊莉雅之间的补魔方式了。 当然像美杜莎跟美缀当时那样通过吸血也是一个办法，但是童谣对吸血没什么兴趣，同时也怕梅茵因为晕血过早昏迷。 “好啦，这是公主唤醒公主的吻哦。”童谣一边说着，一边弯腰靠近躺在平台上的梅茵的脸。 “‘唤醒’？估计要昏迷？”梅茵吐槽道。“会不会……呜……” 她的嘴已经被童谣用嘴堵住了，路兹和罗伊就在旁边看着。 怎么满满的ntr既视感呢，罗伊把这个念头从大脑中赶出去。 童谣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她可是孩子们的英雄啊。 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如同电流一般流过梅茵全身，让她感觉轻微地战栗，浑身酥麻，本来就体弱多病的身体，更加无力了起来。 双腿开始挣扎，脚趾紧紧缩着，不停地蹬腿，似乎想要用脚趾抓住身下光滑的平台。 她伸出手，抓住童谣后背的衣服，很快又松开，因为她现在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大脑在发热，肌肉在颤抖，精神在一阵阵的冲击之中变得迷离了起来。 终于，她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完全失去了意识。 而在路兹和罗伊两位旁观者的眼中，就是一个萝莉在强吻另一个萝莉的景象。 随着被强吻的对象昏迷，一道道波动从强吻者身上发出，一页页书页从她身后飘过，森林和巨大的蘑菇凭空出现在四周，却好像本来就该在这里一样。 固有结界，“无名之森”，展开。 宝具，对于英灵来讲，就是如同本能一般的东西，有足够的魔力，解放开来并不困难。 有梅茵储存的巨大魔力，通过补魔的方式源源不断地被童谣强行提取出来，直到梅茵的心脏停跳，也依然在继续着。 从梅茵心脏停止跳动的那一刻，罗伊就在旁边开始计时，而童谣也同时开始加快速度吸收魔力。 如果不能在四分钟内将心脏附近的魔力沉淀用掉，整个仪式就必须终止，魔力输出要转回作为御主的罗伊，而梅茵则必须开始抢救。 幸好，即使不是专业的施法者，童谣也仍然是caster，尤其这种本身就是固有结界的从者，对于魔力的操控甚是熟悉。 固有结界本来就是耗魔大户，卫宫士郎能承受得起，是因为他补魔了，而且能消耗的魔力也没有上限，魔力多点，结界大点，而已。 梅茵即使才六岁，也是整个世界魔力最高的那一批人之一。 虽然可能稍微连带着也吸收了点梅茵的生命力，好歹童谣在她心脏停跳后三分钟内将心脏附近的魔力沉淀完全吸收了。 现在，心脏已经不再有问题的她，就不用担心魔力版的粥样动脉硬化了。 不过心跳还没有恢复，抢救开始。 童谣将人偶一般的手按在了梅茵的心脏上，反过来向这具魔力干涸的身体用一个突然的魔力刺激，如同心脏起搏器一样刺激梅茵的心脏，重复数次后，梅茵恢复了心跳，大口喘着粗气，又开始了挣扎。 危险都过去了，童谣闪开身子，给罗伊留下空间。 她不懂治疗，罗伊多少会点治疗的术式，开始治疗梅茵在这个过程中受到的伤害。 而童谣则继续编织着固有结界，让其侵吞神殿，直到“无名之森”彻底笼罩了神殿，让现世与梦境的边缘变得模糊，将通话与孩童的梦，搬到这个世界上来。 第12章 童谣的茶话会 小小的门，永远的茶会。 黑白方块的虹色草原，谈话着的双子的禅问答。 但是但是，最喜欢的果然还是这个。 忘却一切，招待你进无名的森林！ 让敌人的存在变得稀薄的固有结界“无名森林”，正是童谣“爱丽丝”的宝具。 整个神殿中的人，在不知不觉中被结界笼罩，因为正是晚上，大多数人都已经睡着了，在梦境中本来就丝毫不觉得周围环境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即使是魔力最高的神官长费迪南，也无法在睡梦中感觉自己被另一个梦境吞噬了。 就这样，毫无知觉地，整个神殿沦陷了。 这里的王者，不再是领主的舅舅神殿长，也不是魔力第一的神官长，而是小孩子的英雄，童谣。 所有人，还没有睡醒，就落入了童谣编制的童话梦境。 在梦中，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怀疑自己在做梦的。 童谣从晚上张开结界，一直等到白天，神殿中的人们的存在感稀释到了一定程度，都肯定进入迷失中之后，才开始行动。 第一步，就是放出所有的纸牌士兵，这些来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王牌之士兵(trupldier)”，是爱丽丝的忠实马仔，不是一般的使魔，而是拥有着薄弱枪兵灵基的、能和从者碰一碰的分身。 这些纸牌士兵们迅速掌控了神殿，并且将神殿的孤儿院打开。 神殿虽然借着神之名，但是对孤儿院上，简直如同难民营。 神殿大致分为两个阶级，身穿青衣的神官，都是出身贵族，有的因为魔力低，配不上出身，所以被送到神殿，有的因为政治等因素，总之这些青衣神官们都是神殿的统治阶级。 灰衣神官们则一般是从孤儿院中，挑选外貌、能力合适之人，培养成的，他们是神殿的杂务工，或者青衣神官的侍从。 每一名青衣神官配有五到六个侍从，青衣神官家中给的捐赠，是神殿的主要收入。 但是前一段时间，王国高层政变，导致了大量贵族死亡。 这个世界必须要有魔力维持，甚至土地，都要用魔力来定期维其肥度，不然就会减产，一度陷入魔力紧张的王国，不可能放开平民成为贵族的开口，但是却从出身贵族的青衣神官中放低标准，让一大批青衣神官还俗，再次成为贵族。 梅茵所在领地的神殿，就有一批青衣神官离开。 所以现在剩下的青衣神官少了，平均魔力也低了。 当然费迪南是因为政治和自身因素，即使自己魔力极其高，也没有选择重新当贵族。 那批青衣神官回归贵族的时候，只带走了少量侍从，一下子给神殿留下了七十多的灰衣神官。 现在神殿处在灰衣神官过剩的状态，孤儿们本来就不好的生活状态，一下子就落了一大截。 甚至连一天一顿饭都难以保证。 这在童谣面前，是无法忍受的。 她将孤儿院的孤儿们都释放了出来，用神殿的食物，开始举办茶话会。 神殿的神官们，都似乎理所当然地参加了茶话会，就好像本该如此一般。 青衣、灰衣、孤儿、平民（路兹、梅茵）、穿越者（罗伊），都坐在一条条长长的桌子两侧，正餐和茶话会混着，喂饱这些孤儿。 其他时间，路兹充当起了工具人，负责出去帮忙订货，给孩子们买些得体的旧衣服穿。 花的当然是神殿的钱。 无名之森的人离开一段时间后会恢复自我，所以这类外出的工作，就都交给了路兹。 梅茵还在恢复阶段，每天除了参加童谣举办的茶话会和读书会之外，都在静养和阅读神殿的藏书。 罗伊则在神官长的密室中拿到了他所有的藏书和神殿的各种魔法器材，开始学习这个世界的魔法知识，甚至假借费迪南的名义，购买了一批魔石作为素材。 他正在吸收的，思达普原料的特殊魔石就是这么来的。 在童谣的无名之森中，个人的存在被稀释，想要在里面保持清醒，除了御主罗伊、梅茵和路兹他们三个没有被结界针对以外，只能靠魔力和技术，产生“对魔力”的抵抗效果，或者有强大的自我意识。 唯一有希望的就是斐迪南。 按照罗伊的估计，如果结界是白天展开的话，斐迪南说不定还真的不会迷失在里面。但是在睡觉的时候中招，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结界中呆了几个小时了，就算是魔力超高的他，也忘记了自己的姓名和身份，无忧无虑地在无名之森中参加着茶话会。 直到半个月后，才在进入结界送水果的商人口中不经意的话语中，刺激到了他的思维，在不协调中再次产生自我认知，恢复了过来。 罗伊一直没对迷失的他出手，也是想看看他需要用多长时间挣脱出来。 现在目的达到了，魔法书什么的也都到手了，打他丫的就可以了。 虽然对丛者有信心，他仍然想要直接测试一下童谣的战斗力，所以并没有想着在斐迪南被控制的时候对他做什么。 现在这位神官长，则开始紧张地准备应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的敌人。 第13章 逃亡 第一时间需要统计的，就是敌我双方的战斗力。 曾经担任过骑士团团长的斐迪南，深知打仗就要知己知彼。 通过刚才感知自己身上的魔力，还算是挺充沛的，虽然周围空间中充斥着某种魔力波动，不断影响着自己的精神，但是他自己的魔力还在。 至于武器，思达普这种由自己的魔力变化而成的魔杖，当然没问题，目前正被费迪南紧紧地握在手里。 其他的东西，费迪南迅速检查了一下，悲催地发现，除了随身携带的魔法袋中还剩下一些魔石和药剂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这个他亲自设置、必须要魔力高于一定程度才能进入的密室中、所有和魔法相关的武器、用品，都不见了。 而始作俑者，肯定就是刚才从他眼皮底下消失的、带着他最后的魔法书一起消失的那个男孩。 “可恶，连铠甲都不在了，只有思达普的话……” 神殿里面也有很多魔法道具，不过几乎都不具备攻击力，因为这里毕竟是神殿，本职工作和战斗关系比较远，只有偶尔需要陪同骑士团进行祈祷活动，让武器获得一些特殊属性，不用跑到最前线去亲自参加战斗。 虽然也剩下一些有防御力的道具，不过费迪南可以确定，自己好好藏着的魔法道具都被拿走了，神殿那些没有藏着、只有普通魔法结界保护的东西，没有不丢的道理。 他握紧魔杖思达普，再次小心左右看了一下，确保敌人刚才确实离开了。 伸手进随身的皮袋子，这是有特殊魔法处理的，小袋子看着很小，其实里面有一个扩展的空间，武器什么的装不下，但是魔石能装不少。 从里面挑出一颗黄色的小魔石，放在桌子上，用思达普轻轻地敲了两下，黄色的光芒包裹住魔石，光芒散去后，魔石化作了一只白色的小鸟。 “卡斯泰德，我是奥多南兹！神殿被未知敌人占领被操控，带领骑士团来解围。不要轻易进入神殿，在外围小心试探。” 这个世界有特殊的基于魔石发展起来的魔石魔法，用魔兽死后留下的魔石为基础，可以达到很多特殊效果。 费迪南刚才拿出来的，就是传音魔石。 传音魔石可以变成小鸟，像录音机一样记录传递者的话语，飞到接收者那里去再播放出来。 现在他准备联络的，正是骑士团目前的团长卡斯泰德。 在“无名的深林”中，费迪南迷失自我，失去时间概念，他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现在急需骑士团中有魔力和武力的骑士们的帮助。 施法结束，小鸟展开翅膀，扑棱棱地起飞，向着窗外飞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吵杂的声音也从远处传了过来。 “就在那边，那边……” “女王的命令，砍他的头！” “不对不对，不是砍头，是活捉！” “就在那个房间，冲啊！” 费迪南把脑袋从窗口伸出去，看到从院子里面，一群扑克牌士兵们正吵吵嚷嚷地向着大殿的方向冲了过来，每一个士兵手里都端着长枪。 别看这些天在梦境之中把这些扑克牌士兵们当成理所当然的存在，现在清醒过来，看着这些厚纸板一样、却能和人类一般做出反应的家伙，斐迪南真有点打冷战。 即使见过众多魔兽和用魔法造出来的东西，这些纸牌士兵也看着很诡异。 等着被砍是不可能的，据守房间容易被堵住，斐迪南不想继续待在这里，既然传讯的飞鸟已经飞走，现在就该他本人撤离了。 迅速冲出房间，沿着走廊飞速狂奔，他准备从神殿的后门离开。 身为神官长，对神殿相当了解，但是跑起来却发现，走廊的布局非常诡异。 虽然他回房间的时候，就发现不知道从那里蔓延过来的森林和神殿纠缠在了一起，但是当时好歹还能凭借记忆找到房间的位置。 现在这个走廊不仅有很多植物环绕，更出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装饰，和原本不应该存在的岔路，以至于斐迪南一时之间也有点晕头转向。 更让斐迪南紧张的，是除了逐渐接近的纸牌士兵们的叫嚷声以外，他的耳边开始回响其忽左忽右、忽远忽近、完全无法判断来源的幼女的歌谣声。 用简单的词汇，欢快的语调，似乎有一个小女孩，在什么地方和他玩着捉迷藏。 “十个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八个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七个小男孩，伐树砍枝不顺手；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六个小男孩，玩弄蜂房惹蜂怒；飞来一蛰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五个小男孩，惹是生非打官司；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四个小男孩，结伙出海遭大难；青鱼吞吃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三个小男孩，动物园里遭祸殃；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两个小男孩，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一个小男孩，归去来兮只一人；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欢快的童声，唱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内容，让斐迪南整个人不寒而栗。 在这些干扰之下，斐迪南险些迷路，在一条以前从没见过的岔路上，碰到了纸牌士兵。 他抽出思达普，迅速念动咒文，一阵巨大的气流涌去，将几名士兵吹得七零八落，随后一甩，魔杖样式的思达普化作了长剑，思达普的变形可是贵族必修课，而斐迪南特别擅长剑术和弓术。 凌厉的剑术，直接挑开没被风吹开的纸牌士兵的长枪，一剑划开其中一名的胸口，这名纸牌枪兵哀嚎着化作蓝色的灵子消失在大气中。 斐迪南可是这个世界的战斗力顶峰之一，魔法和武艺素养都极高，这些低级的扑克士兵，并不是他的对手。 此时的他无心留下来，暗自记住这些士兵的弱点，迈开步子继续狂奔，将追兵再度甩开，回到自己熟悉的道路上去，直到通过后门，来到神殿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