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五个大佬师傅》 第章 引 子 “这世界上有鬼吗?”高夕又不禁问到。 “不知道,我反正没有见过。” “那你说灵魂说真的存在吗?”高夕又又问。 “嗯……这个问题你要去问那些研究灵魂说的学者” “你说那些鬼与灵魂的研究者,他们见到过真正的亡灵吗?”高夕又平和的望着对方。 “我认为没有。他们,都是臆想出来骗人的。” “那,那你又是什么……” “我……我是你的好朋友呀。嘻嘻。” “不,你不仅是我的好朋友,我很清楚,在我的眼里,心里,你还是一只鬼,一个异域飘荡来的灵魂。” 夜是如此的深沉,深沉的像一个巨大的黑墙,外面静悄悄的,连风都静止了。仿佛一点点的声响,就会击破这堵阴森森的寂静黑墙,释放出那未知的恐怖来。 高夕又眨了眨眼睛,看着眼前闪着暗灰色微光的一团雾状物体,平静的说。 那团雾体漂浮于半空之中,闪烁着点点的微光,好似深海里的水母,在身体中穿梭着电流。这团雾体在高夕又身前晃动着说道:“是的,我们的相遇纯属偶然,但我却相信你就是那个被命运之神选中的人,你是个勇敢的女孩。所以我才赐予了让你看到灵异的能力。” 黑暗的房间里,高夕又的脸庞被这点点的微光映照,这是一张稚嫩、清纯,又勇敢的面容,她那长长的睫毛在微弱的光点中闪动,像极了一群手拉着手,肩并着肩挥洒舞步的黑色精灵。 高夕又笑了笑:“这要怪还不都得怪我的姑妈,现在想想,当初我的那趟旅行,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那团雾咯咯咯的轻声笑了起来,雾体内的微光忽闪、忽闪。 高夕又举起手指头,轻轻的点着雾团,整个手指连同小小的拳头,都伸进了雾团之中:“你还是变过来,我希望我的好朋友是一个‘人’,而不是魂。” 那团雾忽闪的微光亮点暂时停顿,屋子里一片漆黑,像是它再稍作考虑。稍一会的功夫,雾体又闪动起微亮色的光:“你真的不怕,也不嫌弃我的另一种样子?” 高夕又平静的说:“当我第一眼见到你的那一刻,我着实吓得不轻,你那张脸,那张脸……像极了一个地狱爬出来的怨灵!” “呵呵,怨灵?恩恩,是的,我本身就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怨灵呀。只不过,本来对世界充满怨与恨的我,遇到了善良的你,是你改变了我,让我重归良善。” 高夕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那团雾体飘飘然然的晃动着,一到白色的光芒后,一个长发披肩的红衣女孩坐在了高夕又的床边。 第1章 两个谎言 四个月前。 “夕又,赶紧点你的,作为一个班干部,好歹也是个班里的小领导呢,迟到的话像什么样子……”高夕又的妈妈翻腾着衣柜里的衣裤,进行着每天早上啰里啰嗦,指指点点的硬性程序,而且最为难得的是每早催催促促,喋喋不休的词语绝不重样。 成年后的女人估计都具备这与生俱来的超能力。 高夕又要不是嘴中戳着一根牙刷,还会让人真以为是被这蚊子般的唠叨震得口吐白沫了呢。 “哎呀,知道啦。天天催天天催,烦不烦呀。”高夕又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只可惜她低估了成年女性的另一个超能力——听力! 她们的这种听力特别奇怪且有意思,她们不想听一件事的时候,哪怕你在她们耳旁狂吼着,她们仍旧至若惘然。可是一旦她们想要得到某种信息时,千里之外,蚊蚁之音,尽收耳底。 几百年来,无数科学家对这种特有现象做了各种实验,欲破解其中的秘密,可是人人都无功而返,大家都无奈的苦笑着——科学和女人,是永恒不能融合的物体。 “你说什么!”妈妈耳朵里的细微绒毛像无数座接收塔站,果然还是把高夕又细入蚊蝇的抵抗声成功接收。 “我催,我催都磨磨唧唧,不催我看你还中午了再到校呢!我烦,好,嫌我烦以后早上让这个人管!”边说着,妈妈边手指餐桌旁的一个男性中年瘦子。 这个男人幸好没有壳,要是有的话,应该立马就缩进壳中了。 男人将脖子缩了又缩,知道自己变不了乌龟后,勉强从脸上挤出来了一丝怪笑:“呵呵,每天早上聆听老婆大人潺潺教诲,入沐梵音,净洗心灵,无上通达呀!” 高夕又坐到餐桌前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妈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男人,说道:“这就是大的没正经,教出来姑娘小没正经。” 高夕又和爸爸相对一个苦笑,赶紧吃了起早餐来。 时间就是速度,妈妈一边帮高夕又梳着头,一边继续说道:“再过两天就期末考了,我给你三个认真,认真读题,认真答题,认真查题,知道了没?” 高夕又啃着羊角面包忙连连点头。 “你点头干嘛?看!这下好了,刚梳好的头发又乱了!” 课间,教室里。 边小雯懒洋洋把头枕在胳膊上,在课桌半趴着,转着手中的笔,长叹了一声。 高夕又接水回来,看到好友边小雯长吁短叹,不由问她:“怎么了,小雯?刚才的英语模拟考不理想吗?” “那倒没有,柚子,黑暗恐怖的时刻即将到来了呀。”边小雯愁苦的望着高夕又说。 “黑暗、恐怖?我说小雯,你没事,咦?体温属于达标状态呀,你是不是最近悬疑小说看多了呀。”高夕又摸了把边小雯的脸。 边小雯扔掉手中的笔,对高夕又说:“哎呀~我说的黑暗、恐怖的时刻是马上要放假了呀!” 高夕又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边小雯,一脸的不可思议:“我说小雯,虽说我也知道你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可我万万没想到你是如此的眷恋学校,热爱学习呀?” 边小雯听了楞了一下,忽的扑哧一笑:“嗯?哦,哦哦,哈哈哈。你有误会啦。” 边小雯轻轻搂住高夕又的脖颈,故作神秘的说:“这一放假,不就见不到我的男神了吗?” 高夕又噗嗤笑了:“你呀!不仅悬疑小说看得多了,连言情小说也看得多,原来是犯花痴了呀。” 边小雯没有理会她,续而爬回桌子上,一脸愁容的说:“男神不男神的也就算了,我料他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可是这一放假,本姑娘这大好的光阴到何处去挥霍去挥洒呀?” “你不是说你爸爸妈妈要带你去那个什么国去旅游吗?”高夕又问到。 “哎!在别提!一提这事姑娘我的心都凉透了。本姑娘真是红颜薄命呀~呀~呀~呀~”边小雯的最后一句话带着京剧腔调。 “出现什么新情况了吗?”高夕又两眼放出了一丝亮光。 秘密。窃取他人的秘密,尤其是闺蜜之间的秘密,这种女人的天性,和年龄根本没有一点关系。 边小雯咬着笔头,嗤之以鼻的说:“还能什么情况,又被大人们放鸽子了呗。” 高夕又说:“原计划泡汤了。” “何止是泡汤了,简直就是泡化了,泡软了,泡没了,泡臭了。” “哼!你说大人们这样的朝令夕改,怎么能服众?尤其是我那个妈,还威胁我,说如果考试低于95分以下,别说国外去不了,连家门都出不了。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呀!”边小雯继续说道:“对了,你的老爸老妈是怎么给你安排假期生活的?” 高夕又这时脑子里想到了爸爸早上插得话。 “好好发挥,好好考,等放假了我们领你出去旅游一番,好好放松一下。” 高夕又看着边小雯一脸惆怅的表情,这时倒不好意思说爸爸对自己的承诺了。 “嗯……还不知道呢,他们没提放假后的事,就是让我好好考试。” “恩恩!他们满脑子就装的是考考考,分分分,一点不在意我们小孩子这颗细腻的心。” 边小雯好像还不怎么放心,于是又说:“柚子,咱们关系这么好,家又在一个小区里,这是多大的缘分呀!不行假期里咱俩约上,逛逛街,吃吃美食,什么旅游散心的,去它姐姐的大辫子。你说如何?” “哦,好,好呀……”高夕又不忍好朋友失望,也是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可惜她不知道的是,爸爸也同样给他撒了一个无奈的谎言。 第2章 古怪的姑妈 夜晚,饭后,睡觉前。 “水果削好了,上面有你最爱的沙拉,来来,趁新鲜赶紧吃。”爸爸嬉皮笑脸的献着殷勤。 “累不累?宝贝疙瘩,累了今晚做一套卷子,就听会歌,看会课外书,放松放松,休息休息。”妈妈温柔似水。 高夕又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她斜着眼睛瞅着家里其中一位平时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另一位大人物的走卒帮凶。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高夕又脑袋里第一时间迸出了这个词。 “母上大人,父上大人,有什么话咱们单刀直入。”高夕又平静似水。 妈妈尴尬的笑了一下,递给走卒帮凶一个眼色。 走卒会意,裂开大嘴干巴巴的笑了起来。 “又又呀,有件事我得和你商量一下。”爸爸搓着双手,吐着舌头。 “恩。请父上大人明言。”高夕又睁着毛绒绒的大眼睛,目光如炬,盯着爸爸。 爸爸干笑:“那个,这个,其实,就是,可能,大概,或许,估计。”他说了无数个可能性后接着说:“咱们早上说好的假期旅游估计要泡汤了。” 高夕又看着眼前的这个说着泡面泡馍泡澡泡汤的男人,又看了看男人旁边的女人,她告诉自己不要哭,在这两个家伙面前不能丢了面子。 然后,“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们!你们骗人!你们和边小雯的爸爸妈妈一样,你们大人都是骗子!”高夕又边哭边说。 两位大人不好意思起来,妈妈坐下搂住了高夕又,柔声说道:“你爸爸不是存心要食言的,还不是为了工作,为了咱们这个家吗?” 高夕又哽咽着说:“那,那我说我考满分,给你们考个六十你们愿意吗?” “你这孩子,这两件事能相提并论吗?”妈妈有些生气,但还是换了一副温柔的面孔说道:“夕又,你学习是为了自己,又不是为了我们,更何况,爸爸是公司派去到外地公干,这一去就要一个多月,你的整个假期都占满了,你说如何带你出去游玩呀。” “那,那不是还有你呢吗?”高夕又抹了抹眼泪。 “我……”妈妈有些难堪,不过她还是说了出来:“我也得跟你爸爸一起去呀。” “什么?你也一个多月不在家?”高夕又顿时停住了哭声。 “是呀,你爸爸这次外出公干,由于时间较长,公司特地安排一名家属陪同,最重要的是,陪同家属也给发工资奖金呢。”妈妈说到oney的时候,两只眼睛顿时放出了光彩:“你说我作为一个常年的家庭主妇,总是花你爸爸的钱,怎么好意思呀,更何况这也不是个事呀。” 爸爸盯着妈妈,露出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听到这两位“巨兽”都要离她而去,高夕又脑子里顿时出现了一个场景——“雾都孤儿”。 高夕又直直的望着这两个人,就像看着两个外星人一样,她忽然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哦,那请问二位,您二位这一走一个多月,是给我脖子上挂饼?还是然我自生自灭?” “没有!没有!怎么会,怎么会。”爸爸听出来高夕又并没有表现出吵闹生气的语气,连忙说:“我们怎么会让最爱的宝贝孤单受苦呢?” 高夕又嗤之以鼻:“呵呵,你们最爱的宝贝。” 爸爸嘿嘿笑道:“我已经联系好了,你姑妈过两天就来,我们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她会照顾你的,你放心好了。” “姑妈?你说的哪个姑妈?”高夕又问到。 妈妈插嘴:“傻丫头,你爸有几个姐姐?” “一个呀,可你不是老说他天上掉下的林妹妹挺多吗。” “是呀,他姐姐就一个,林妹妹倒是真多。”说着妈妈瞪了爸爸一眼。 爸爸一脸无辜又无奈。 在女人眼里,任何与自己男人擦肩而过的又比自己美丽的女人,都是潜在的危险品。 高夕又并不明白妈妈没来头的醋意,只是问爸爸:“你姐要来?要来看着我?” “什么你姐你姐的,是你姑!”爸爸说。 “哦,你姑要来?”高夕又喜欢把爸爸绕进文字游戏里。 “你!”爸爸自知语失,马上说:“是高夕又的姑妈来,假期陪着你。” 高夕又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女人模样的身影来。 高夕又记得只在自己五、六岁的时候见过一次姑妈,她当时虽然还小,可姑妈的打扮样貌,行为语言仍停留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是个古怪的家伙。”高夕又想着这个叫做姑妈的女人,自言自语。 爸爸说:“你姑妈是不太和普通人一样,可她也是个很和善的人呢。” “你姐一天到晚装神弄鬼,神神叨叨的,要不是为了照顾你,我才不放心把闺女交给她呢。”妈妈说。 爸爸看了一眼妈妈,没有说话,心中念叨:“你是为了钱。” “好,我答应你们。”高夕又说:“只不过你们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爸爸妈妈听了对望一眼,露出了一种古怪的喜欢之色。马上就让高夕又说出条件。 “你们得同意边小雯来我们家,最好你们给她的爸爸妈妈打个招呼,能晚上让她陪着我住在我们家。” “这条件,简直太便宜我们了。哈哈哈哈。” “汪汪!汪汪汪汪!!” 楼下院子里的几只流浪狗狂吠起来了。 妈妈厌烦的说:“这些狗子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每晚到10点就开始乱叫!尤其是到了子时,还会发出来呜呜的哀哭声,活像坟墓里钻出来的野鬼!” 爸爸赶紧把妈妈推出高夕又的房间,边推边说:“善待小动物,善待小动物。” 高夕又站起身来,心里想着那个见过一次,有些古怪的姑妈,走到了飘窗跟前,她向黑漆漆的窗户外面望去,却看不到流浪狗隐藏在哪里。 这时,她发现两盏忽明忽暗的灯光向她射了过来,这两束光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她再仔细往乌黑的亮光处看去,这才发现—— 一双眼睛在浓浓的夜色中,透过玻璃窗,死死的,幽幽的,盯着她看! 这双眼睛,就像街角处幽灵身上的磷火,或者,更像是深夜拐角处,老婆婆干枯的手中提着的永远熄不灭的古老油灯。 一股寒气从高夕又的脚底板直升而起,高夕又忽然感到呼吸都有些费力。 她赶紧拉上窗帘,钻进了毯子里面。 第3章 表弟的鼻子 暑假的第二天 “宝贝,我们就准备要出发了。”父母的卧室里发出妈妈整理行李箱时愉快的哼曲声。 “天哪。我这是摊了什么父母呀?”高夕又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想。 她用一只手捂着脸。她突然发现“哭笑不得”这四个字放在这儿再好不过。 “宝贝!”妈妈又如小燕子般的叫了起来:“你知道我的眉笔和唇彩放哪了吗?” “梳妆台左边柜子第二个抽屉红色木盒的下一个夹层里。唉,我们小孩成了你们大人的记录器了。”高夕又百无聊赖的翻身起来,白色的睡裙被早晨的阳光折射的闪着碎光,煞是好看。 高夕又好像有点憔悴,无精打采的,她披着头发晃晃悠悠的往妈妈爸爸的卧室走去。 妈妈坐在梳妆台前,正弯腰在梳妆台后面抅什么东西:“是呀是呀,你是记录器,你怎么不想想妈妈十月怀你,整个一个你的专属保温箱。再说了,你上学时我天天家里收拾家务,洗衣做饭,哪有时间出门、化妆。这么长时间,我当然是记不起来化妆品在哪放着了……” “啊!!!” 忽然一声尖叫,妈妈差点跳了起来! “你个死妮子,无声无息的跑到我身后来,从镜子里看,你披头散发的像个鬼一样!想吓死你妈我呀!” 妈妈从梳妆台后面拾起一把梳子起身抬头从梳妆镜中看到了高夕又头发遮着脸的造型。 吓了一跳。 “不好意思,我这个‘鬼’打扰你的好心情了。”高夕又淡淡的说。 “赶紧洗脸去。”妈妈抚了抚胸口,开始勾眉。 高夕又望着粉底扑面的妈妈说:“我怎么感觉你们不是去公干,到时像去玩呀?” “尽瞎想。”妈妈瞥了眼高夕又,继续画另一个眉毛:“我怎么看你考试的这几天总是没精打采的,没事?” 是的,高夕又自从那天看到了那双幽灵一般的眼睛后,每晚都会梦到那双眼睛,总感觉精神恍恍惚惚的,有时候疼还会一阵一阵的疼。 可她并没有告诉爸爸妈妈,想来是自己考前复习和紧张的压力所致。 高夕又走到了卫生间里,面对着镜子,她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 忽然,镜子里自己的身后闪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她心中惊了一下,赶紧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原来是妈妈站在了她的身后。 那个闪现出的白影是妈妈吗?还是自己眼花了一下? 可妈妈穿的是一套花裙子呀,难道是,是不干净的东西?这大白天的。 呵呵,世上哪有什么鬼,我可是个无神论者呢! 她正想着,爸爸开门进来了,手里提了一个大包放在了桌子上。 “我刚接你姑妈去了,她说让我把她的东西先拿回来,她有点事要去办,完了事自己就来了。” 爸爸对妈妈又说:“哇塞!我的女王,你今天真是明艳动人呀!行李收拾的怎么样?飞机可不等人呀。” 高夕又阵阵作呕。 “少油嘴滑舌的,本女王哪天不漂亮了?早收拾好了,就等你回来出发呢。”妈妈给爸爸抛了个媚眼。 高夕又感觉生无可恋了。 忽然间想让这两个人赶紧走。 “又又,你姑妈一会就来了,你要听她的话,知道吗?”爸爸蹲下抱了抱高夕又,又摸了摸她的头发。 “嗯嗯,你们赶紧走,等待你们的不止诗和远方。哦,对了,飞机上有呕吐袋,让同机的旅客们省着点用,我就怕不够。”高夕又做了个呕吐的姿势。 两个人没有理解高夕又真正的嘲讽用意,奇怪的相互望了望,也没有搭理,只是又交代了几句,便提上行李兴高采烈的出发了。 “啊!世界终于清静了!”高夕又一个“大”字型躺倒在沙发里,准备计划一下假期的生活安排。 去哪逛街,到哪填胃,穿什么衣服,戴什么头饰,等等诸多需要思考的问题渐渐让高夕又的眼皮困了起来。 高夕又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双神秘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她在无尽的黑暗里逃跑,可不论她逃到哪里,那双眼睛永远挥之不去,她大喊着,大叫着,可黑暗里除了她没有一个人。忽然那双眼睛狞笑了起来,黑色动瞳孔变成了血红之色,血红瞳孔里居然长出了无数颗建立的牙齿,猛地向高夕又扑来…… “救命!救命呀!”高夕又叫嚷着,满头大汗的从噩梦中醒来。 当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她发现,有一双眼睛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高夕又再定睛看去,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的眼睛,这双眼睛虽说很小,可眼珠里透着一股精干和果断。 小男孩?高夕又这才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小男孩怎么会在我的家里,我还是穿着的睡衣。 “哇!”高夕又想到这赶紧起身抓起沙发上的大熊公仔,挡在了自己身前,喊道:“你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家!” 小男孩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下的往后缩了几步,但立马又镇定下来了。他眯着小眼睛,捏了捏鼻子然后笑了:“是舅舅让我和妈妈来这里住下的呀,我的高夕又表姐。” “表姐?我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弟?没听爸爸妈妈说姑妈还有个儿子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这才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小男孩,小男孩理着一个圆圆的寸头,皮肤白皙,鼻梁高挺,两只眼睛虽说像个小豆子,可笑起来倒是天真烂漫。 高夕又这么想着,倒也放下了心来。于是说:“那你妈妈呢?” 小男孩还是捏了捏鼻子:“她还没有办完事,就把家门钥匙给我,让我先回来了。” “哦。”高夕又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胡高源!”小男孩胡高源又捏了捏鼻子。 “你干嘛老摸自己的鼻子呀?有鼻涕那有纸。”高夕又指了指餐桌。 “我不是有鼻涕,也不是鼻子痒。”胡高源继续捏了捏鼻子。 “那你干嘛老捏你的鼻子呀?脏不脏。”高夕又有些嫌弃。 “我捏鼻子是因为我味道了一个味道。” “没吃饭呀你?闻到什么了?饭味吗?” “不是,我闻到的是鬼的味道,还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鬼味道。” 第4章 犬尸附 “你!你胡说些什么!”高夕又生气了,拿起大熊公仔就往胡高源身上砸去:“你怎么侮辱别人!” 胡高源一把接住了公仔,小脑袋从大熊的头部后面钻出,说道:“我没有侮辱你呀,你身上真的有一股鬼的味道。” 高夕又听他这么说自己,更加生气了,索性站起身来,跑到自己的房间,猛地一下把门关住了。 她刚关上房间的门,另一扇门却开了。 姑妈回来了。 “妈妈,你回来了!”胡高源跳着说到。 “嗯,办那事的时候出了点小小的状况,不过最后还是办妥了。”姑妈笑着说:“怎么样?见到姐姐了没?我虽说是你舅舅的姐姐,本来和你舅妈几乎在同一天怀孕,可惜生你的时候因为一些事儿居然晚产了30几天,我弟弟的孩子倒成了你的姐姐,想想也真是可笑呀。” “嘻嘻,妈,谁大谁小又有什么关系,高夕又姐姐我倒是见了,不过我说了一句她身上有鬼的味道,她居然生气回自己的房间了。” 姑妈本来是笑吟吟的,一听胡高源这么说,不禁皱了下眉头。对儿子说道:“我们出来时我是怎么交代你的?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吗?” 胡高源挠了挠后脑勺,对母亲说道:“那,那我鼻子真的很灵嘛。” “好了,不要在说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让你先来,刚来就把你姐姐惹生气。”姑妈一下子打断了胡高源的话。 姑妈来到高夕又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对着里面说:“高夕又,你好,我是你的姑妈,我替胡高源这个小崽子给你道个歉,出来好吗?” 高夕又在房间里就听到了姑妈的声音,她也不是小孩子啦,也不能一个劲的耍小脾气,更何况姑妈亲自道歉,这倒让高夕又不好意思起来。 她赶紧把门打开,叫了声姑妈,这才打量起来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 姑妈和她记忆里的样子没有怎么太大的变化。微微发福的身子,一头乌黑的头发盘成了一个云髻,就像道观里的道姑。她穿着宽大的上面绣满符号的长衣,左手手腕戴着一个红色的镯子,右手手腕缠着三四种叫不出名字的菩提串。脖子上面,用七彩线绳挂着一个温润光滑的石头,露在长衣外面。 这让高夕又想起了古玩市场里的二道贩子。 “妈,姐姐出来了,不信你自己……”胡高源“闻闻”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姑妈给打断了。 “好了!再多说一句就滚出去!” 胡高源吐了吐舌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来了一瓶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姑妈眼中带笑,一只手不轻易间的在高夕又头顶抚了一下,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她来到桌子前,桌子上放着高夕又爸爸替他提回来的包。她把包链轻轻的拉开,拿出了一些高夕又从来没见过的古怪玩意。 一个黑色的玻璃球,一串铜牌,一把小巧的木剑,一把发黄的折扇,一个古香古色的铜盒…… 她向高夕又招了招手说:“来,你看姑妈给你带什么礼物了。” 高夕又走了过去,只见姑妈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东西,交到了她的手心里。 高夕又低头看去,这是一个金黄色的小器物,有半个鸡蛋大小,它的形状有点像十字架,却不是十字架,它呈十字形状,十字的中心有一个类似中国结模样的东西,“中国结”是镂空的,里面放有一个可以活动的小水晶,亮闪闪的。十字的四角尖尖的,顶端的那个尖角处有一个小洞,好像哨子的窟窿。它被一条同样是金色的链子勾住,看样子是一条奇怪的项链。 阳光射进来,照在这玩意上,闪闪发光,极是好看。 “拿着,愿这个东西能带给你好运。”姑妈说。 高夕又刚要道谢,就听胡高源在一旁兴奋的叫了起来:“辟邪金钢杵!” 他眼中放着光:“妈,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说送就送呀!” 高夕又不知道胡高源说的这个辟邪金钢杵到底是什么玩意,可看到胡高源的表情,知道这东西一定很是贵重。就把金钢杵递给了姑妈:“姑妈,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 “就你话多!”姑妈瞪了一眼胡高源,转头笑着对高夕又说:“傻侄女,我们是一家人呀,你还给我见外吗?让你拿着就拿着,来,我这就给你带上。” 说着,姑妈便把金刚杵戴到了高夕又的脖子上。 “谢谢姑妈。”高夕又知道推辞无用,便欣然接受了。 “谢什么呀!呵呵,我和你表弟还要在这住一阵子呢。我和你弟就住你爸妈的房间啦?” 姑妈继续说:“你看,时间这玩意儿真不耐用,一晃就中午了。我赶紧给你们做饭,吃完了饭咱们好好睡个午觉。” 爸爸妈妈的房间里,姑妈并没有午休,她一个人坐在高夕又妈妈的梳妆台前,拿出了一把小刻刀在一个小木头上削来削去。 “妈,我说的没错,你是不是也闻到了那股味道。”胡高源趴在床上说。 “嗯,闻到了,是邪祟的味道。”姑妈背着身点了点头。 “是鬼上身吗?”胡高源问。 “是,不过不是鬼,是犬尸附。”姑妈继续说。 胡高源又捏了捏鼻子:“这犬尸附是什么?” “说简单点,就是恶狗的怨魂,附着在人的体内了。” “妈,你说表姐怎么会被恶狗的怨灵给缠住。” 姑妈继续削着那根木头说:“这个嘛,你赶紧睡觉,养足精神,我料定,就在今晚,我们就会得到答案了。” “城里空气中的味道真难闻。”胡高源指了指鼻子:“还是我的鼻子太过灵敏了?” “哼哼,我们一直生活在乡下,你这也是第一次来城里。”姑妈停住手中的动作,顿了顿说道:“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座城市,居然存在着这么多的污秽之物!” 第5章 出来吧,邪祟 高夕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白的如同一张没有墨迹的白纸。 她感到头越来越痛,整个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有一个声音无休止的对着他低吟,可她却听不清楚这声音说的什么。 高夕又的眼神痴呆呆的,眼瞳里散出来的是迷茫的光。 “姑妈,我感觉我不太舒服,不想吃晚饭。”高夕又将面前的碗筷往前推了推。 “表姐,你真的不吃?”胡高源盯着高夕又,还不忘在嘴里塞着母亲做的美食。 他说道:“鸡蛋,这可是鸡蛋呀!还是油焖母鸡蛋!这种美食你不享用,岂不可惜?你要是不吃,那小弟我帮你消化。” 胡高源不顾母亲的呵斥,一把扯过来高夕又盘子里的青葱油焖蛋。 高夕又无精打采的望着他,懒洋洋的说:“吃,吃,一个蛋就把你馋成这样,你除了蛋,还能吃啥?” “肉!”胡高源嘴里的鸡蛋渣喷了出来。 “肉?”听到这个字,高夕又的眼瞳收缩了一下,黑色的瞳孔瞬间明亮了一下。 她忽然站起身来,走到了冰箱面前,打开了冷冻那一扇门。 高夕又直勾勾的望着冷冻仓,一动不动,喉咙处发出轻微的吞咽声,显然是冰箱的冷冻仓里有什么食物使她食欲大开。 高夕又还是穿着那身白色的睡裙,冰箱里的寒气扑面而至,灯光从冷冻仓里射了出来,照在高夕又披散着头发的脸上,显得异常诡异。 姑妈正在训斥胡高源没出息,胡高源嘴里塞满了吃的,用手捣了捣自己的母亲,又朝自己表姐的方向指了指。 姑妈回头这才发现刚才训斥儿子,并没有在意侄女干嘛去了。这时看到高夕又怪异的举止,心中微微一惊。起身走了过去。 她走到了高夕又的身后,按着高夕又的目光向冷冻仓里望去。 一大块血淋淋的生牛肉,赫然印入眼帘。 高夕又,盯着这块血迹斑斑的生肉,吞咽着渴望的口水! 高夕又动都未动,似乎没有察觉姑妈的存在,只是身体在微微的颤抖,像是身体里困着一只原始的野兽,它在身体里涌动,将要呼之欲出! 高夕又的眼睛里慢慢布出了血丝,就像蜘蛛织出了一张血网! 姑妈将手轻轻的放在了高夕又的肩上,高夕又的肩头抖动的更加厉害。姑妈用两个手指在她的脖颈处摁了一下,高夕又眼前一黑,瘫软了过去。 姑妈将她扶在怀里,轻轻的抱到了床上,关上了房门。 “妈,你对你亲侄女都舍得下毒手呀,和你在一起真危险。”胡高源笑着说。 “放屁!”姑妈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我是摁了她的睡穴,让她体内涌动的犬尸附暂时停止。”姑妈说:“不过,再过三个小时她就会醒来。我教你的‘雾隐术’你现在使用的如何?” “还行。”胡高源剔着牙。 “什么叫还行?看你又想挨打了。” 胡高源一听要挨打,立马变得正经起来:“我每天都练呢,你就放心。” 姑妈点点头说:“嗯,今晚我们需要使用‘雾隐术’,悄悄的跟在高夕又的后面,今晚子时,那个邪物必有所动作。” 胡高源连连连头,随后把手又伸向了茶几下面。 “给我放下!不许吃零食!” 子夜,人们都已熟睡。屋外只有凉风的沙沙声,还有流浪狗们低低的哀鸣,如果你还没有睡着,听到从风中飘来的这些高低不齐的哀鸣声,真犹如一曲悲凉的挽歌。 凤凰苑住宅小区a座c塔15号楼1622号的一户家里。 微弱的月光透过飘窗的玻璃,照进了卧室。 一个娇小的身体安静的躺着床上。 月亮偏移,月光慢慢的照在了她的脸上,她猛然睁开了双眼,“突!”的一声,她上半身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 “开始了,你看开始了,妈。”一个带些稚嫩的声音小声说到。 “闭嘴!”另一个女人的声音低声喝骂。 高夕又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一双眼睛亮的发红,她并没有听到在她身边,有两个“看不到”的人在低声说话。 是的,高夕又是听不到,也看不到。因为现在的她,现在她的身体和灵魂,已经被另一个物体所占据! 高夕又,默默的站起身来,低着头,一步一步走进了厨房。 “刚才不吃,现在偷吃,表姐你真是个人物。”那个稚嫩的声音带着笑声又小声嘀咕起来。 “我真想掐死你!”那个女人的声音里的火药味明显越来越浓。只不过所发出来的声音还是很低很低。 高夕又在厨房的橱柜里不停地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她的脸上露出了诡异而又满意的笑容。 寒光闪现,她手里居然拿着一把刀! 一把明晃晃的剔骨钢刀! “表姐拿刀干嘛?真的要割生肉吃吗?比我胃口好。”胡高源忍不住,低声有对母亲说。 “啪!” 姑妈没有在说话,直接给了胡高源一个热巴掌。 “噢耶。”胡高源像是早已被打疲了,自己还朝自己的脸蛋上弹了个响指。 他和母亲早已使用“雾隐术”让自己隐身与空气之中。 所以他才这么的肆无忌惮。 高夕又提着含光四射的剔骨刀,缓缓打开了门,望电梯门口走去。 姑妈这时对儿子说道:“你看你表姐的脚。” 胡高源用小豆子眼朝表姐的身子下面望去,只见高夕又走路时双脚居然离开地面3、4厘米,她是悬浮在地面之上的! “邪祟不管是自己,还是附在人类的身上,都是不能沾地的。”姑妈跟在高夕又的不远处,对胡高源说。 “为什么呢?因为它们都有严重的洁癖症吗?”胡高源问。 “又胡扯什么?!那是因为地面每日被太阳照晒,人又来来回回的在上面走来走去,地面吸收了许多阳气,如果邪祟的脚挨到地面之上,会如千刀刺入体中,极痛难忍。” “哦。知道了。妈,那你是一天到晚吃的太多了,所以才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踩在地面上吗?” “呸!你妈又不是鬼!” “你在我心中,比鬼可要可怕多了。” “啪!” 又一个绝对新鲜的热巴掌! 第6章 少女的怨恨 两人尾随在高夕又的不远处,如果他们俩人没有做隐身之态,你一定会看到一张红扑扑微微鼓起来的脸。 高夕又一袭白色睡裙,赤裸着双脚,在地面之上行走,就像一个夜色中漂浮着的精灵。只可惜精灵都是有翅膀的。 她没有,更像是一个白色的幽灵,晃晃悠悠,跌跌撞撞的向夜的深处飘去。 流浪狗们的眼睛在黑漆漆的浓夜之中闪着鬼祟般的光。 一只,两只,三只…… 它们不知从哪里忽然就冒了出来,如同地底钻出来的黑色使者。 这些流浪狗看到了高夕又,像是看到了主人一般,都匍匐在地面,发出低低的哀鸣之声。 一条大型犬窜了出来,四肢跪在地上,降头埋在了身体里。 高夕又摸了摸这只狗的皮毛,侧身坐在了犬背之上。 大型犬轻轻站了起来,朝着夜空中的月亮长嘶了一声,便驮着高夕又飞奔而去。狗群们随后跟随。 一道弯月,一片片乌云,一只巨型犬的背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安静的侧坐着,一身被风吹起的白色睡裙,一头风中飘舞的黑发,一把明晃晃的钢刀,一群左右和身后跟随保护的狗群。 这是一个怎么的场景呀,可惜没有人能看得到。 因为,狗群经过之时,路边用于监控的摄像头,一个个的,都爆了。 哦,不对,不是没有人看到这幅场景,有两个人不仅看的清清楚楚,更是紧紧的跟在狗群的后面。 “乡下的老人说,骑狗的女生长大嫁人时下雨呢,这狗这么大,以后表姐嫁人绝对下的是大雨加冰雹。”胡高源边跑着边弹着从鼻孔里掏出来的不可表述的东西边说着。 “往哪弹呢!全弹到我衣服上了!恶心死了!”姑妈侧身闪了几闪,实在是受不了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凤凰苑的小区实在是太大了,小区了树灌浓密,假石成山,为的就是小区的业主们有一个优美轻松的居住环境,于其实说住宅小区,倒不如说成一个林园更贴切。 他们穿过了小区的a区,b区,来到了c区,c区建有一个庞大的人工湖。里面种植了很多的水生植物,养殖了很多的鱼类。 “湖深5米,注意安全。”湖边树立着一个警示标语。 湖岸树阴蜜蜜,小桥凉亭,夏天,小区里的人们总喜欢在这里纳凉闲聊。 深夜,湖水寂静,树影倒映在湖面,像极了一个个守卫湖神的勇士。 呵呵,人工湖,那有什么湖神? 巨型犬载着高夕又,和众多流浪犬停在了湖的沿边,瞩目望湖。 两条黑影也悄无声息的隐在了人工湖不远处的大树后面。 高夕又轻轻跳下犬背,凝望湖面,嘴里喃喃有声的说道:“主人,我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湖面上的月亮开始扭曲,破碎,碎成了一颗颗的星星。 湖面咕嘟咕嘟的泛起了水浪,水浪越来越大,一个人头,浮出了水面! 湖中,真的有湖神吗? 高夕又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迷茫,凶狠,尖锐,渐渐变成了柔和,亲切,湿润。 湖里的那个头颅一点点露出了湖面,紧接着身子也浮出水面。 这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一身红装的长发女人,就连鞋子,也都是红色的。 红色本来属于喜庆,可现在看来,却充满了血腥! 这个女人二十来岁年纪,容貌清雅,却脸如白纸,惨白的不成样子。 她飘到了高夕又跟前,轻轻的抚摸着高夕又的头,柔声的说:“阿思,你做到了,你终于来了。我们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高夕又(阿思)点了点头:“是的,我的主人,为了报仇,我每夜都领这些狗儿们狂叫,就是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寄主。只是总是没有遇到绝对纯洁的身体,正当我的灵魄即将消亡,我已经失望的时候,我见到了她。她的眼睛是如此的清澈,眼瞳里没有一丝丝的杂念。那一刻,我就知道她就是我要附与身体的人。当她往窗外张望的时候,我便化作了一双灵眼,摄入了她的身体,控制了她的灵魂。” 红衣女人点点头,对众狗儿报以一笑,算是感谢。又对阿思说:“你虽然是个动物,却比一些人要忠贞的太多,你宁愿不要了生命,随我而去,还要与我报仇,这份情义,我做了鬼控恐怕也是难以报还的。” 阿思摇了摇头:“我要什么报还?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收养了我,哪有那些快乐幸福的日子,我早就成了一滩腐肉,一具死尸。” 红衣女人又上下望了望面前这个被阿思附体的高夕又,说道:“唉,只是可惜了这个女孩,也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姑娘?好端端的被我们所用,如果两日之内我们报不了仇,不能抽离她的身体,你就只能啃食她的灵肉精血来保你无恙,可她就只能变成一副干尸,更何况,被我们这类所谓的鬼,害死的人,是会魂飞魄散,如烟灰破灭,永不存在的。我实在是有些不忍呀。” “主人,我们活着的时候还不是被那些恶人欺弃吗?可世间又有谁主持了公道?我们为自己报仇,就只有永生永世当一个怨鬼了。我们用这个女孩的身体来报仇,也是她的功德。而且,我相信我们两日之内绝对能报的了仇,到时候,我归还她的身子也就罢了。”阿思通过高夕又的眼,传递给红衣女人了一个坚定的信息。 红衣女人叹了口气,不知她是为自己和阿思多舛的命运叹息,还是为了眼前这个无辜的女孩惜惋。 “两日后的夜晚,那个坏人一定会来这的,我们就在那时刨开他的胸膛,挖出他的心脏。”红衣女子说。 胡高源和母亲隐与树后,他看了看湖那边,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反复重复着扭头转头的动作,急得有些想尿裤子了。 他不明白元凶都已聚齐,母亲怎么还不动手? 姑妈目不转睛的盯着湖岸旁,红衣女人和那个附在高夕又身上的阿思的话,她句句都听在耳中。本来已经掏出来的那根中午削好的木楔,又让她缩回了袖筒之中。 “妈,你腿麻不麻?”胡高源实在忍不住了,轻声问道。 “怎么了?我腿不麻,怎么你站不住了吗?”姑妈眼睛还是死死盯着不远处。 “不麻你倒是动呀!”胡高源是真急了:“这两个鬼都出现了,你还不抓呀。” “不急,这中间另有隐情,我们不要断下决定。” “人是感情动物呀,没想到你这么冷血。自己的亲侄女都不救。”胡高源算是一个小小男子汉,有些担当。 “嘘,别说话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时听红衣女人对阿思说:“你先回去,就当没什么事,暂时先寄住在这个女孩子的体内。别让她的家人有所察觉。现在已过了子时,已是新的一天的开始,这样算起来,你只需再忍耐一天一晚,便可再来这里。那时我在这里等着你。” 阿思眼睛里仿佛有些不舍,可还是点了点头:“好,你也要保重,你是溺水而死,白天到阳光和阳气射入不到水底,想也上不了你,那我就走了。” 这时,它却不再叫她,主人了。 说完,阿思又跳上了犬背,指了指来时的方向,众犬便原路返回。 姑妈知道高夕又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便又等了一会,等那水鬼钻入湖底后,便叫胡高源回家。 “哼!道貌岸然的神婆!”胡高源仍是不满母亲的作为。 姑妈这次倒没有生气,心中暗自赞许儿子的侠义之心。 “好儿子,等天亮了,我给你煮三个大鸡蛋!” 第7章 灵体空间 姑妈与胡高源回来的时候,高夕又已经躺在床上睡熟了。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一样。 姑妈他们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卧室,她拿出了铜盒,打开盒盖,从你们拿出来一个锦缎缝制的小布包。 胡高源在一旁偷眼观瞧,看到母亲拿出的事这个小布包。心中一紧,赶忙对母亲说:“妈,我不干!” “什么你不干?”姑妈说到。 “你少给我装糊涂,就那事,我不干,打死都不干。”胡高源小豆子眼转了又转。 姑妈笑了:“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件事里面的原由,不想知道这两个鬼的秘密吗?” “想呀……哦,不想不想不想!你差点又把我拐进去了。”胡高源爬在木地板上玩着“翻滚,少年!”的游戏。 “你给我起来!”姑妈没好气的说:“地上脏不脏!我一天给你洗八回衣服都不够你滚地板的。” 胡高源这才磨磨唧唧的爬起来,可仍是坐到地上说:“哦,这你知道脏了,好像干那事就不脏了是。呵呵,那事才叫做脏呢!” “怎么个脏法了?你倒是给我说。” “哼。明知故问。”胡高源又想躺地板。 姑妈的眼睛使劲朝他一瞪,他刚要软下去的身体又绷直了。 胡高源说:“你上次就让我钻进被鬼附体的那个犯花痴的人的身体里,你哪里晓得,我可是倒了血霉了,那是个色鬼附体,我进去后,在灵体空间看到的全都是不堪入目的东东,什么大长腿,大屁股的。恶心死我了!” “那也是没办法呀,心有灵生,那人被色鬼附体,里面的场景自然就是那些东西了。”姑妈笑了。 “哼,那色鬼使出的招数都那么下流的,还使什么光溜溜五美阵,你说我年纪这么小,你怎么就这么舍得。” 姑妈说:“那,那我总不能自己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能够进入灵体空间的追鬼师只能是纯阳之身的男童方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 “哼,反正我不去,也不干,谁知道表姐的灵体空间里是什么呀?”胡高源努了努嘴。 “胡说八道,你倒你表姐体内附的还是色鬼呀。她是被恶犬之灵附身,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姑妈说:“再说了,你就不想就你表姐吗?” “想,我刚才就想救表姐,可你一动不动的,你说说,刚才多好的时机呀,你倒是来了一个姜太公垂钓——稳坐钓鱼台。” 姑妈过来摸了摸胡高源的头,说道:“我不是不要救你表姐,只是我从这两个鬼的对话中听出来了另一种隐情。咱们做追鬼师的也不能是鬼就杀,是魔就灭呀。有些鬼魂害人或是出于无奈,或是迫于怨仇,只要能引导他们向善,放下仇恨,愿意重新投胎,我们就不能赶尽杀绝。” 胡高源撇过头说:“你说的一套一套的,最后苦的还是我这个小不点。” 姑妈想了想,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组合金刚玩具套装吗?等这事完了,妈给你买。” “真的!”胡高源眼前一亮。 “什么真的假的,你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胡高源嘴里嘀嘀咕咕:“我就是这么一直给你骗大的。” “好了好了,拉钩总可以了。” “拉钩嘛,这还算是有点基本保障。” 早晨,一股浓浓的饭香从厨房中飘了出来。 冰箱里那块生牛肉也已变成了一锅香喷喷的时蔬牛肉羹。 高夕又和胡高源也已起来,高夕又今天的状态很好,若是在旁人眼里看来,她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女孩。 胡高源也像没事人一样,跟高夕又胡侃着下乡的趣闻趣事,高夕又听的倒也是津津有味。 “开饭啦!”随着姑妈轻快的喊声,两碗热气腾腾,香气诱人的牛肉羹端到了两个人的面前。 高夕又望碗里望去,红色的是胡萝卜,青色的是小白菜,白色的圆菇,黑色的是木耳,再配上晶莹爽滑的粉条,这碗牛肉羹真是让人食指大动呀。 高夕又昨天就几乎没有吃一口饭,她用鼻子在碗边闻了闻:“哇,好香呀!姑妈,没想到你做的饭菜这么香。” 姑妈呵呵笑着:“香就趁热吃。” 高夕又连声点头,忙用勺子摇起了一块牛肉,放嘴边吹了吹,品尝了起来。 “恩,好吃好吃!真的太好吃了!咦?表弟,你怎么还不吃?” 高夕又忽然看到胡高源无精打采,有些抗拒的拿着勺子在碗里捣来捣去,一点没有食欲的样子。 “你不是就爱吃肉吗?今天怎么了。”高夕又问到。 “我……我昨晚吃多了,早上又没拉屎,被屎顶住了,不太想吃。”胡高源满嘴放炮,朝母亲看了一眼。 母亲瞪了一眼他,咳嗽了两声:“咳咳,组合金刚套装。” 胡高源听了母亲的话,长叹了一声:“唉,男人那!一定不能有爱好。寄人篱下,只能任人摆布呀。” 说罢,他便呼哧呼哧的大口往嘴里填了起来。 这哪是被屎顶住的食欲呀! 高夕又虽然不明白这个表弟的心思,可却被他的吃相逗乐了。 “你那里不想吃呀,我看你倒像是几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投胎。” 胡高源心想:“嘿嘿,我这个饿死鬼一会就要去会见你身体里的鬼喽。” 高夕又那里揣的透表弟的心思。这时她看到姑妈坐在一旁,面前并没有放着牛肉羹。便说:“姑妈,你怎么不吃?我看锅里还有许多呢呀?” 姑妈还未说话,胡高源不顾嘴里塞满的牛肉和粉条,叽里咕噜的说道:“她不是不吃,是不敢吃。” “不敢吃?为什么?”高夕又停住了举在快要放入嘴中的汤勺惊讶的看着她的表弟。 “不为什么,你马上就晓得啦。”胡高源抹了抹嘴,摆了个打坐的姿势,端正笔直的坐在餐椅之上,随即闭上了双眼。 高夕又的手仍旧拿着汤勺,放在嘴边,她嘴巴微张着,一动不动。 她不是出于惊讶,一时没动,而是她的身体,真的无法动弹了! 第8章 对话 高夕又举着汤勺的手一动不动的停顿在嘴边,眼睛睁的圆圆的,看着对面的表弟。 哦!不只是她的手,是她整个人都停顿了。她的眼睛虽说是睁开着的,却像一个被摆好姿势的“木偶”,没有发出一点儿的呼吸。 她被静止了! 胡高源盘膝打坐在高夕又对面的餐椅中,也是一动不动,像庙里的泥塑,生硬的没有一点气息。 姑妈看了看这一对“泥胎木偶”,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到厨房端出事先藏好的另一碗肉羹,直接坐下吃了起来。 “好呀!妈,这下被我看到了!你就背着我们给自己的碗里放大红枣吃。” 一个男孩的声音不知在什么地方飘荡出来。 “我是个女人,难道就不该补补气血呀。”姑妈不以为然,从嘴里吐出了一颗焦枣的核儿。 “哦,那我表姐就不是女人了,她就不该补补气血呀?你干么要在她碗里偷偷放定魂草?要在我的碗里放破魄丹?” “废话,不给你俩吃定魂草和破魄丹,你怎么能进入你表姐的灵体空间?”姑妈若无其事的吃着牛肉。 原来,姑妈昨晚从小布包里拿的就是这两种奇特的药草。 胡高源的肚子里又响起了声音:“老女人,狡猾狡猾滴!” “组-合-金-刚-套-装----”姑妈拉长了语音。 “哦,哦,好妈妈。”胡高源的声音立马变得组作而又甜美:“我女神般容貌,迷死万千老伯的好妈妈,我什么都听你的。” 姑妈脸上微微一甜,马上又瞪了一眼“泥塑胡高源”,说道:“好好贫嘴。你准备好了没有?” “嗯嗯!组合金刚汽车人,变形,起起克克!向霸天虎老巢出发!” 姑妈没空搭理胡高源故意发出的机器人变形的机械声音。她舞动双手,口中默念了一段没人能听得懂的词语,忽然双手在他们三个人的中间画了一个圈,一层薄薄的气体形成一个圆球状,将三人包裹在了中间。 从外面看,就好像三个人坐在一个圆形的救生舱里一样。 进入这个“舱”里,外面的世界就此隔绝。 一个未知的世界将从这个圆形的气雾中展开。 胡高源小棒子脸的七孔里,分别飘出来了一点点烟来,慢慢的这七股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七股烟最终交缠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较为粗壮的烟体。 这股烟便是胡高源的七魄了,烟游走盘旋在圆形气体的中间,朝姑妈的方向点了点头,便一下子钻入了高夕又的嘴中。 “好黑。”胡高源行走在一团黑不见底的世界里:“希望不要看到上次看到的那些东东。也不知道表姐的灵体空间里都有些什么,嗯,想那多么干嘛?过了这黑色媒介我就清楚了。嘿嘿~不会看到表姐暗恋的男生。哈哈,要是我看到了,以后可有的讹她了。让她把她的玩具都给我。哈哈。” “等,等等,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玩具都是娃娃,公仔什么的,我一个堂堂大男人,要那些有何用?”想到这,胡高源得意洋洋的心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他边想边走,渐渐远处产生了微亮的光芒。 黑色媒介即将穿过。 光芒越来越亮,越来越宽,胡高源来到了高夕又的灵体空间。 “啊!我的天哪!怎么会是这些东西?简直要射瞎了我的这一双钛合金豆豆眼了!”胡高源捂着眼睛惨叫到。 胡高源蹲着身子,双手捂面,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怎么办?怎么办?她的灵体中怎么尽是这些东西呀?我一看到这些东西脑壳就疼的厉害。表姐呀表姐,你可害苦我了!” 可不看怎么往灵体最深处走呀,胡高源只能硬着头皮,慢慢从面部移开手指。 只见,胡高源的四周漂浮着的全都是—— 数学方程式与计算,英语单词与概念,语文阅读与语法,科学研究与实验…… “表姐,没想到你还是个学霸!”胡高源揉着脑袋边走边低头嘀咕:“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嘛,上次让我看到那些大长腿,大屁股,这次又让我看到这些学习上的场景。苍天呐!我这个小脑壳怎么能承受如此重的打击呀!” 他加快了脚步,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头疼的“作业之阵”。 胡高源眯着眼睛边走边寻找,忽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光芒中有一团旋转着的黑气,他知道犬尸魂必定就附在那里了,而表姐的魂魄也被困在里面。 “谢天谢地,我的狗爷爷,幸好您老人家的老巢这么容易找到,你救我于水火,可我谢天谢地就是不谢你。汽车人!冲呀!” 他的身体立马化作了一团青烟,钻入了黑气里面。 这里所有的画面都呈灰白色,连胡高源这时也都变成了灰白之色。胡高源在乡下时就知道,犬类的瞳孔辨别色彩是单一的,它们只能看到灰白的颜色。这正是犬尸魂寄附的所在,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黯淡无光。也许正是这种单一的色调,更显得低沉和萧条。 在灵体空间的四周,他看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和一条吉娃娃犬,在游戏、在散步,在欢乐的各种破碎场景。 他看到了自己表姐,高夕又。 也看到了犬尸魂,一个狗脸人身,体型却非常矮小的家伙。 眼前的这位表姐,便是高夕又的心灵之魂。 犬尸魂这时还没有意识到有追鬼师进入了它所占据的身体里面。 这多亏了定魂草的叶子里,含有一种迷乱鬼魂的独有成分,这种成分可以释放一种特殊的麻醉气体,当定魂草进入人体后,便会在人的灵体空间四散分放,让鬼魂浑浑不知,仍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赶快放开我,离开我的身体。”胡高源听到了高夕又表姐在说话。 当然,她不是在跟胡高源说,她也没有看到他。 “呵呵呵呵,我要干什么等到明日的子时你自然会知道。可你让我离开你的身体嘛。”这个狗脸人身的家伙干笑了几声:“我找了多少时日都找不到合适的灵体寄主,要知道,纯净的没有一丝邪恶杂念的身体是多么的宝贵呀!” “你!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帮你去害人的!”高夕又的灵体又说。 “不,你错了,你不是帮我去害人,而是帮我去杀一个人!”犬尸把脸凑近了高夕又说道:“杀了他!我的主人,哦不!我的爱人,就会永远不能托生,将会和我一起轮回在恶鬼道里了,哈哈哈哈。” 餐厅的餐桌,被一道气团包裹,三个人一动不动的钉在原处。 高夕又仍是手拿汤勺微张着嘴的姿势睁大着眼睛盯着对面纹丝不动的胡高源。姑妈也是双手正反相扣放于胸前,犹如木雕。 只是这时姑妈的眉头轻微的跳了一跳! 灵体空间里的胡高源,却笑出了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