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探案》 第1章 死亡迷雾 梅澜江市。 盛夏,雨。 地处北方的梅澜江市,虽然夏季姗姗来迟,但今年却有些怪异,时节刚刚进入六月,雨就像奔腾不息的潮水,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就倾泻而出,今天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在梅澜江市梅林机场,刚刚走下飞机的曲朗习惯性地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正是因为这场雨水,飞机延误了二个多小时。 他从国外到北京再转机回梅澜江。 曲朗心中万千感慨,他站在家乡的机场草坪上,两眼痴痴呆呆地眺望着遥远的地方,那是家的方向。 远处的风景很美,也很朦胧。曲朗想起自己曾经的过往,当初他志得意满,盼望总有一天他要走出自己的故乡,蹚过家乡山山水水,去远处看美丽的风景。 当年的雄心依存,年少的意气风发已然散落在风中。 曲朗一别就是近十年,出走时的意气风发以及历经是事之后的满心沧桑。 曲朗用异乡人的眼光打量着自己出生地的变化,他心里用日新月异都无法追上城市的高速发展。 曲朗九年前离开这里的,走的时候,梅澜江当时的机场正在翻建。 如今,机场的规模不仅超出他的想象,而且还有赶超一流的最现代化的设施。 曲朗今年二十九岁,他身高一米八二,身姿挺拔,眉眼中透出干练与智慧,给人的感觉就是有军人的气质,抬头挺胸,走路的时候目视前方,这跟他在学校时的训练和平时喜爱健身不无关系。 此时,他跟随着人群往出口走去。 坏天气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好心情,离开梅澜江市快十年了,他的两个死党级别的人物就在出口处等待着他,他们三个人亲如兄弟,甚至比自家的亲兄弟还亲。 一想到两个人,他就有些心潮澎湃。 大学时代美好时光如珍贵的画面,温馨满满的在自己脑海中播放。 曲朗到了出口处,并没有看到他最想见的两个人,凭着他对那两个人的了解,知道他们要恶作剧,于是他故意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果然,刚迈了十多步,忽然在他的背后有人捅了他一拳,他无动于衷,想看他还有什么招数。 这时他眼眼被双手蒙住,一个人想“袭击”他……而另一个人好像要来一个扫堂腿,曲朗灵活地闪开,他身手矫捷,回手摆脱了两个人的束缚,不用看就知道是那两个死党。 笑声在他们之间回荡,时光也许改变了他们的容颜,但无法更改的是他们长达二十年的情意,他们三个人跨过时间的隧道,终于在十年后又见面了。 三个人的面貌都有些改变,原来的稚气变成了如今的成熟和淡然。 三个人接着就抱在了一起,眼里是强抑制的泪水。 他们三个人头几年几乎联系不多,网络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他们正是创业与发展事业的关键时期,后来网络让他们三个又紧密地联系了起来。 身穿警服,身材同样挺拔干练的是市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夏一航,而身材微微发福的是另一个死党付国良。 “咱们是不是有点酸呢?”说话的是付国良,他们三人都有些难为情,他现在是一家教育机构的总裁,省里赫赫有名的企业家。 三个人这才松开手,要知道,他们在大学期间形影不离,是公认的铁三角,已然有快十年没在一起聚会了。 “你能不能别总穿这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俩犯事了呢。”他们三个人当中最喜欢开玩笑的就是付国良。 曲朗认同地看了一眼夏一航说:“毛病,吃饭也不知道换一身?” 夏一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有些委屈地说:“我能和你们俩比吗?你们的工作休息都有固定的时间,我呢?有时刚刚睡下,一个电话就不知道冲到什么地方了。” “好好好,我的大队长,全天下就你最忙。”付国良拱手说道。 “今天咱们不醉不休,国良,你现在是资本家了,以后我们两个人的饭就归你管了。”夏一航说这话的时候脸一点也不红。 付国良看了他一眼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腰包也是鼓的,曲朗,他们现在鸟枪换炮了,不再是过去的清水衙门。” “那也得分跟谁比,跟你比?没戏。”夏一航得意地说。 曲朗笑看两个人,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光。 付国良不依不饶地说:“再说了,如今咱们三个中财神爷又回来了,饭钱还算事吗?” 曲朗开心地看着他们,扭头问:“我不管以后的事,今天谁请?什么级别?” 夏一航一指付国良大言不惭地说:“北苑,国良安排。” 外面的雨还在下,付国良一挥手说:“走着。” 三个人钻进付国良的奔驰车里,直奔北苑而去。 三个人在车里唱起了大学时代的歌曲,他们表面上风淡云轻,内心早就跌宕起伏,他们的青春曾在好长的一段时间里是紧密相联的。 凄厉的警笛声划破夜的宁静,在午夜显得格外刺耳。 地处我国北方的省会城市——梅澜江市区最南端的皇冠小区的闻涛山庄,在午夜打来报警电话,在闻涛山庄的一栋别墅区内发生了一男一女离奇的死亡案件,报案人是这座山庄的主人也是死者的丈夫齐志远。 警队接到报案不到十分钟就赶到现场。 知道夏一航与老同学好不容易会面,副队长纪楠楠率队先出发了。 经历过大大小小凶杀现场的市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纪楠楠,面对出现在眼前的现场感觉异常困惑,并不是血腥的场面令人吃惊,而是离奇的死法让人费解。 死者是两位,他们一男一女。男人倒在卧室大床里侧的地下,里侧紧挨着窗户,但在窗户与床之间有大约半米的空隙,空隙处也就是床头放了一个床头柜,上面有台灯和一个水杯。 令纪楠楠心里一动的是那上面还有一个果盘,里面有两个苹果和一串葡萄。 男子身材高大,在里侧的地上显得很是拥挤,他浑身早就血肉模糊了,脖子上的刀伤是致命伤,身上至少被桶了七、八刀,鲜红的血几乎把大床和地毯染红。 而行凶者很显然是现场的这位女性,虽然她死在浴室的浴缸里,但身上却没有一处伤口,但她身上的血虽然让水冲刷下去不少,但衣服上依然还有血迹在衣角处。 行凶用的凶器应该是水果盘里切水果用的菜刀。 让人匪夷所思的正是她,她穿着白色的纱质的睡衣,杀完人竟然死在浴缸里。 是自杀还是他杀?现场没有给出任何有效的证据。 第2章 死者丈夫齐志远 夏一航没回警局,直接去了案发现场。 此时的雨势有些缓,夏一航也浇了一个透,他一身雨水地赶到闻涛山庄,门口迎接他的是副队长纪楠楠。 夏一航到的时候,侦察员们分工明确,他们戴好帽子、口罩、手套还有脚套,开始拍照、收集,分类,看似杂乱无章实则井井有条。 “什么情况?”夏一航着急地问。 副队长纪楠楠招手让他进了里屋,嘴里不停地跟他汇报着。 就在这时,大队的一枝花白小帆冲进来了,她对纪楠楠说:“副队,我今晚也想参加。” 纪楠楠点了点头问王锡明说:“报案人情绪稳定下来没有?” 王锡明摆了摆手,那意思是差不多了。 “你想参加什么。”纪楠楠才反应过来问白小帆。 “我……” 白小帆是警校毕业不久的一个新手,来警队还不到半年,这是她第一次出现场,平时她在警队做内务。 “你赶紧回去,一会儿还会有好多资料让你整理,这里不适合你。”纪楠楠强硬地说。 白小帆委屈地看了一眼夏一航。 夏一航用鼓励的眼神努了一下嘴,白小帆立刻有了勇气。 屋子里的血腥味道太浓了,白小帆小心翼翼地往床上看了一眼,强忍着要戴上手套工作,纪楠楠眉头紧锁说:“你就算了,” 白小帆好像受到了侮辱,她强硬地把手套戴上,冲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还没到床跟前,忽然掉头跑了回来,她冲向了卫生间,却不想卫生间里的情景更恐怖,她全吐在了地上,正不知道怎么办好,夏一航拿出一个方便袋说:“先回去,慢慢来。” 白小帆再不逞能了,打开门,站在走廊上吐了起来…… 夏一航在屋子内大概巡视了一圈,在女主人卧室的床头上看到了两个人的婚纱照,照片上的新娘子心中的兴奋和幸福都漾到脸上,那神情又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公主一样,美不胜收。 卧室里的血腥气太重,夏一航和纪楠楠就在书房接见死者的丈夫也就是报案人齐志远。 齐志远眉头紧锁,但并没有特别难过的表情,和他一起回来成为目击者的于总也被王锡明叫了进来,他看到警察已经平静了许多,但说话的时候还是情不自禁地打着嗑巴,与当事人的镇定形成鲜明对照。 纪楠楠先是简单询问了一下今晚齐志远的活动情况。 齐志远回答也很简单,他说他昨天晚上大约不到八点离开家,是因为他们几个老总习惯了一周打三次牌的固定约会,大约在十一点半的时候突然接到妻子的电话,在电话中妻子先是惊叫后又说有人要杀她,她也杀了人。 反正是些语无伦次话,麻将声又吵,他也没太听清楚,搞得他云里雾里的,开始还以为她是为了让自己早点回家找的借口呢,后来听她很害怕的声音才有些相信。 纪楠楠在本子上刷刷点点,听到这却抬起头。 齐志远马上解释说老婆有时候喜欢看侦探类的电影,就想安慰她,但她拼命地说自己要死了之类的,还说人也让她杀了不知道死了没有。 “您能不能把当时的现场还原一下?这样我们就是理清线索了。”纪纪楠楠表示理解地提示说。 “好,我们打麻将的时候电话响了,她在电话里的语气是很特别的,我在桌子旁边太吵,就在卧室里接,她说的是:老公你快回来,咱们家进坏人了,我好像把他杀了,因为他要杀我。 当时我根本没信,但她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我让她冷静点,慢慢说,但她却把电话挂了。 我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再问电话就一直占线,手机也没人接,我害怕了,以往就没有过这样的情况,我就慌慌张张要走,于总看我的样子不放心,就跟了回来。” “她说是谁了吗?比如一个男人之类的?”夏一航问。 齐志远想了想说:“没有,就算进坏人了,我脑子当时一片空白,以为她骗我……唉,想起这个我就后悔死了。”齐志远的懊恼是显而易见的。 齐志远是个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虽然一看就是典型的北方人,但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平稳,白净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像风平浪静时的一汪春水。 笔挺的西装,暗花的领带虽然上面都染上了鲜红的血液没来得及换,但头发还是一丝不乱。人虽然有些走神,但总体的感觉他是一个能克制自己情绪的人,对妻子的死亡神情上是悲痛不已,但却努力地压抑克制自己的悲伤。 齐志远说话条理清楚不卑不亢,不愧是恒远房地产公司的老总,遇事不慌,连这么惊心动魄的案子在他面前,他都一清二楚有条有理。 夏一航刚刚了解到,他中年丧妻,而且他还有过先例,第一任妻子也是死于意外,但他的脸上确实没有太多的情感波澜,好像潮汐后的大海,被风浪裹挟后,海面静若处子。 “欧阳雪还有什么家人吗?”纪楠楠问,其实谁都知道,欧阳雪的背后有一个大名鼎鼎的父亲欧阳昊天,也就是昊天企业的董事长。 齐志远赶紧摆手说:“暂时不要告诉我的岳父,如果想说还是我说,你们的通知会让老人家受不了的,他的身体特别不好……” “这……,这类事还是通知一下家人比较好。”纪楠楠坚持说。 “我岳父患癌症三年了,身子骨极为虚弱,你们放心,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他的,但我要带私人医生过去,不然也得把他骗到医院才能说。” 夏一航立刻点头表示理解。 “还有其它人吗?她的家人?”纪楠楠又问。 “这些都交给我,只要有一个知道了,老爷子肯定会知道的,我能处理好的。” 纪楠楠递给他一张名片说:“你现在还处在紧张的情绪中,如果你想起什么一定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们随时沟通。” “好,一定。”齐志远恭恭敬敬把名片双手接了过来,无论处在什么环境下,他应有的理数一样没少。 第3章 案件调查 纪楠楠在本子上飞快地记着,看他如此淡定,心里反而犯起了嘀咕。 她打量齐志远一下,用笔在本子上飞快地画了一个圈说:“你经常在外面应酬吗?” 齐志远点头:“嗯,打牌是习惯了,每周没有特殊情况一般都三次。” “其它应酬多吗?” “也有,但不多,就算有也是带着太太前往。” “她不喜欢打麻将吗?” “我们约定好的,从来不带女眷,我们已经坚持一年多了。” “你们夫妻感情好吗?” “还好,虽然也吵。” “那个男人就是死者你认识吗?” “不认识。”他想了一下说:“他头上有头套,我没仔细看,应该不认识。” 男人惜字如金,纪楠楠只好冲他点了点头说:“接下来你都看到什么了?要说得详细一些。” 齐志远此时才痛苦地用手托住头,沉思了一会儿才说:“我一进屋就感觉不好,因为屋子里的血腥味太大了,我赶紧跑到卧室,就看见血流了一床一地,顺着血迹,然后我就看到了死者……” 齐志远停顿了一下,慢慢恢复自己的情绪说:“我虽然看见了这个男人,却没有发现小雪,我当时就慌了,满屋子喊叫着小雪,但没有一点声音。” 纪楠楠没有打断他,但他自己却停了下来,他站起来走了几步,声音有些发颤地说:“我突然想到,我进屋后就听见流水的声音,我拼命喊老婆的名字,就是没有回音,我跑到卫生间,水已经涌了出来,卫生间里到底都是水…… 我看到了老婆,以为她在洗澡,反正那个时候的我脑子一片空白,我先把水龙头关了,结果……我拼命喊她的名字,她竟然躺在浴缸里断了气……” 齐志远沮丧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埋下了自己的头,无助地看着脚下的地砖,好像它们那里有答案一样。 “你是怎么确定她死的?”纪楠楠平静地问。 齐志远有些不解地问:“我叫了她好几声,而且而且她面无血色,我把手伸到她鼻子下试了试,又……又使劲地摇晃她,她一点反应也没有,我这才知道大事不好,她真的死了。” “你在知道她死的第一时间里做了什么?”纪楠楠的声音一直平缓,没有一点的波澜起伏。 “我……我还能做什么?我把水全部关了,在屋子里呆呆坐了一小会儿,我有点不相信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纪楠楠把手里的笔转了两转问:“你为什么没直接去卫生间?按你的说法你一进屋第一时间听到流水的声音?” 齐志远发现警察真的好像冷血动物一样,面对这么大的死亡现场,他们无动于衷。 “因为有血迹直通卧室,我怕是老婆在卧室里,所以就先去了卧室。” “嗯,打电话的时候,她说了她要洗澡吗?” “当然。”他先点头后又摇了摇头,仿佛不愿意回忆地自顾自地说:“我呼唤了半天,而且也摸了她的脉,我怎么都不相信她竟然真的死了。” 齐志远很显然是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的一时恍惚在纪楠楠的眼里是最正常不过的表现,很多凶案的当事人,在亲人出了事后,所问非所答的例子多了去了。 “然后你又做了什么?从现场的脚印看,你来回在卧室与卫生间之间奔跑,你不知道现场是不能破坏的吗?” “这个基本的常识我还是懂的,但那个时候脑子里还能想这些吗?我只是凭着本能去做了。我先把浴缸的水关了,也把她的腿挪了一下,让她不在水里泡着,那场景实在太恐怖了,而且我心里也有些慌,我先让于总打电话报警,我又去卧室看那个男人去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死没死,就去看了一个究竟。” “你动了他对吗?死者的身体就是你翻过来的。原来是脸冲下吗?” 齐志远有些崩溃地说:“我哪里还知道他脸是不是冲下,反正我是把他的脸转了过来,我想看看他是谁,他死没死。” “他应该是脸冲下的或者是基本冲下的。” “也许是紧。反正我当时就想看他的脸,我就把他翻了过来,那里面的空间太小,我费了不少时间,我倒真希望他没死,给我一个解释。” “你摘他的头套了?” “是,我当然想看看是谁。” “确定不认识吗?” 齐志远摇头说:“不认识!” “你为什么又把头套给戴回去了?” “这我怎么知道?我完全不记得这些事了,我只是想看看他死没死,认识不认识,这是本能,他要是没死也会被我给打死的。” 齐志远露出凶光,看得出来他对妻子的死亡,有着强烈的不信任的感觉。 纪楠楠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老婆在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有说这个男人她认识吗?” 齐志远马上摇了摇头说:“没有啊,她完全慌了,语无伦次的,只说什么杀人被杀之类的,你也知道,我们当时是在打麻将,屋子里的声音也不小,一直有人说话,他们还叫我快一点。” “你为什么不让她第一时间就报警?” 齐志远有些泄气地说:“首先我不相信她说的话,以前她也有过为了让我早点回家骗过我,第二,她几乎每天都吃睡觉的药,有时吃得频繁了,有些幻觉也不是没有过。至于报警这样的话,我是真不记得了,你们去调查一下我们一起打麻将的人,也许当时我让她报了,真的不记得了。” “她并没报警。”纪楠楠看着他的眼睛说。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真以为她报警了呢,回来的时候我和于总还等了一下,想这么大的事她一定会先报警的,但我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她报了,我们也要再报一下。” “我们的纪录里没有你老婆报警的纪录。” “是呀,她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报警呢?如果她报了,我相信她肯定死不了。”齐志远抱着头痛苦得抓着头发。 “你老婆有仇人吗?”夏一航突然插嘴问。 第4章 案件调查(2) 齐志远没想到夏一航会这样问,于是说:“应该没有,她也不是一个喜欢得罪人的人,而且她也没有工作,整天与一帮小姐妹美容、吃饭、购物和唱歌。” 齐志远认真地想了想说:“我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是抢劫,男人为什么会死?而且我老婆睡觉的时候一定要锁门的,他是怎么进去的?我都没有钥匙。” 纪楠楠立刻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问:“哦,这道是个新情况,你们分床而睡?” “是。她有严重的失眠症,所以我常常回来晚,而且有时喝多了打呼噜影响她睡眠,有一次我用钥匙开了门,想与她一起睡,直接把她搅醒了,气得好几天不跟我说话,而且还把我的钥匙扔进马桶里,从那之后我再也没进去过。” “那你们……”纪楠楠想问你们这么年轻,性生活怎么解决,但自己是未婚女性,而且面对这样一个深不可测的男人,终究还是没问出口。 齐志远是个洞察人心的男人,他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说:“我们没影响夫妻之间的性生活,只是把时间安排得很好。” 纪楠楠了解地问:“那她有情人吗?” 齐志远好像愣了一下问:“情人?应该也没有,她很单纯,虽然也喜欢浪漫但还不至于在外面找情人。” 纪楠楠看了一眼夏一航,夏一航的眼神让她一目了然。 两人是心有灵犀办案默契的搭档,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相互了解彼此此时的心里想法。 她合上本子安慰他说:“您先别急,我们慢慢调查,今天我们还要收集证据,尸体还需要解剖而且还要查明此人到底是谁,从现场初步的调查来看,有很多种可能,但我们不能这么快定性,就眼下看,有太多的疑问无法解释,我们必须有充足的证据才能进行下一步有针对性的调查。 你如果有什么想到的或者有疑问的地方,也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对了,这两天你尽量别外出,配合我们的工作,有事的时候还得麻烦您。” 齐志远点了点头说:“好,我不出门。” 他直接问夏一航说:“我就不明白了,如果是抢劫杀人,为什么我老婆也死了?难道还有其它凶手吗?把他们两个杀了,然后跑了?” 夏一航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的一幅画,没有说话。 齐志远站起来脱去西装,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从容换上,并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递给夏一航和纪楠楠。 纪楠楠接过水给王锡明使了一个眼色,王锡明是纪楠楠最得力的助手,他赶紧把他脱下的衣服装进证据袋里。 “不要急,每一个疑点都会解开,真相有时并不复杂。”纪楠楠说。 他们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女死者名叫欧阳雪,对男死者一无所知。 对于目击者于总来说,询问显得非常简单,因为他一问三不知,只是知道齐志远让他打电话,而他也是用齐志远的身份打的,其它的基本想不起来。 夏一航很温和地走到他身边,完全理解他此时紧张的心情,他和颜悦色地问: “你把整个过程给我还原一下,为什么是你跟随他过来的呢?不要紧,案件与你没有一点关系。” 于总听了夏一航的话,好像吃了一颗定心丸,夏一航温和的语气,也让他紧张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他双手攥着拳头,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几个老总有一周聚一次的习惯,打牌的时候我们基本上都把手机静音了。” “哦,”夏一航,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于总一直处在慌张的状态中,血腥的场面,久久盘旋在他的脑海里,不肯散去。 “静音是静音,但是我们谁都没有关机,毕竟都是老总,都是特别忙的人,如果有重要的电话,还还是要处理的。” 夏一航点头。 “齐总的电话就在手边,他看手机的第一眼还说了一句是家里的,又催我回去呢,他甚至不想接,他开玩笑说老婆整天不愿意让他出来,这不又找理由让他回去呢。 大家就一起笑,因为他每次打麻将,他媳妇儿或多或少都会打过来一个两个电话的。” 王锡明转了过来,看于总平静的样子,还有些不可恩议,一直以来他都像惊慌的兔子坐立不安,好像这个案子与他有关似的。 “因为他接电话影响了我们的速度,我们就一起调侃他,说他下次把假请好了再来,不然影响大家的情绪。 开始他还笑呵呵的,后来脸色就变了,接着他站了起来,拿着电话走到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 我们不敢再开玩笑了,觉得他可能真有事,就一起问他怎么了?他说老婆语无伦次的,好像说什么有坏人闯入家中,我们当时谁也没当真,而且他说他也没听清,反正是吵的厉害,让他必须回去, 我们看他的样子特别的严肃,于是也就打算散了,可这时候他走到门口准备穿鞋的他突然就摔倒了,我们觉察出问题的严重性。 我与他家住的是顺路,平时关系也最好,就说我和你一起回去,并把他扶了起来,他同意了,就是这样的一个过程。” “进到屋子里你看到了什么?”夏一航问。 “我……我什么也没看到,我真的被他给吓死了,我们一进屋立刻感觉不妙,屋子里的血腥味太大了,而且……而且地面上有血……我根本没敢进里屋,一直在客厅的沙发上连动都没动。” 夏一航相信了他说的话,因为从他进来后,他也一直坐在沙发上。 “你看见齐志远做什么了吗?”纪楠楠轻问。 “别再问我了好吗?我进屋后就吓傻了,至于他做了什么我完全不知道,他也没管过我,等……大约过了好长时间,他让我报警,我才回过神来,他说老婆死了,我就打了110” 夏一航满意地点着头,突然问:“你们在回来的车子上,他说了电话的内容吗?” 于总想了一下,摇头说:“没有,只说欧阳雪现在越来越胆小了,总是不希望他离开。” 夏一航再一次握住他的手说:“谢谢你的配合,如果以后有事,希望你还会支持我们的工作。” 于总一个劲地点头说:“配合一定好好配合,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夏一航点头。 于总,好像受到了大赦一样,跑到齐志远跟前,一手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胳膊。 齐志远还处在悲伤中,回以同样的动作。 下一秒于总就离开了,奔跑的速度好像刘翔。 夏一航与纪楠楠对望了一眼,会心一笑。 第5章 案件调查(3) 夏一航第二次见到齐志远是在警局里,当时他正与王锡明讨论案件的进展。 他们调查到除了给齐志远的电话,死者欧阳雪还在死前给自己闺蜜打了一个长达三十多分钟的电话,闺蜜是她的大学同学叫周小慧,他们正在联络中。 男性死者的身份也调查出来,不出意料的是他与女死者不仅认识而且极有可能是情人关系。 死者名叫肖迟瑞,是一个流浪的艺术家,擅长绘画和摄影。前不久在本市较大的文化宫里举办了个人绘画摄影展,而发起者正是女死者欧阳雪。 夏一航正与王锡明说着话,纪楠楠走了过来说:“你的案子怎么样了?” 夏一航摆了摆手说:“别提这个案子,一提就上火,早着呢。” “好,那就说说眼前的。”纪楠楠递给夏一航一杯水,王锡明也回到自己桌子上拿起了水杯重新走了回来。 “最让人不可理解的就是死者为什么要戴头套和假胡子呢?”纪楠楠问:“他们可是情人关系,据调查得知他们现在正是热恋期。” “现在人就喜欢装神弄鬼,也许要玩什么角色扮演。”夏一航说。 “那这个案子可就有看头了,难道是情人反目?”纪楠楠看着眼前一大摞材料兴奋地说。 “那有那么容易的事。”夏一航一点也不乐观。 “干脆回来一起破这个案子算了。”纪楠楠有些担心地说。 “你是局长?”夏一航给了她一个白眼说:“我的案子也到了关键时刻,这个案子你多上点心,我根本就抽不开身。” 纪楠楠点了点头。 夏一航叮嘱她和王锡明说:“你多注意一下死者周围人的反应,尤其是她的丈夫还有她与情人关系是怎样的,一个细节也不要落过。” “曲朗是一个特别有经验的大侦探,如果他有任何的需求,你们俩一定要积极配合。”夏一航眼睛看着王锡明,但话分明是说给纪楠楠听的。 “配合、配合,一定好好配合。”纪楠楠敷衍着说。 “嗯,我派了好几组人下去调查了,这几天就会有新的线索。”王锡明对夏一航说。 纪楠楠点头,并派人开始调查肖迟瑞的具体情况,而另一组人也紧锣密鼓开始收集周边的视频。 齐志远推门而入的时候,夏一航发现他又恢复到喜怒不形于色的状态中,他先是彬彬有礼地与他和纪楠楠握了一下手,在得到请坐的指令后才端坐在沙发上。 纪楠楠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第一我是来看看案情有没有什么进展,第二我要出门一趟,是一个很重要的洽谈会,三个月前就订好了,我来询问一下可不可以。第三就是男性死者肯定认识我妻子,因为他是从后面的铁门进来的。” 齐志远与上一次一样,依旧收放自如,甚至有些刀枪不入,犹如身上有了功夫。 “你与妻子的家人说了吗?”夏一航问,想缓解一下他身上背负的压力。 “说了,唉,老人家……”齐志远的样子好像是一言难尽。 “这是谁也想不到的灾难,还要好好劝劝老人家。”纪楠楠体贴地说。 “无论是他还是我,都得扛,扛不住也要扛,不然能怎样呢?”齐志远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老气横秋的老人。 “失女之痛……”纪楠楠还想说什么,齐志远打断她说:“我们能不能谈谈案情?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赶紧把案子破了,也让我们心里能得到一丝的安慰。” “好,你有什么可提供的吗?”纪楠楠问。 齐志远摇头。 “哦。”纪楠楠问:“我们也调查到了,但还是想问问你,你家后门的钥匙在谁的手里?” “在我妻子手里,而且我们早就不用了,当初安这个铁栅栏上的门,是为了方便晚上的时候看梅澜江。 刚结婚的时候风花雪月,小雪喜欢追求浪漫,但结婚第三年开始,我们就再也没用过……”齐志远有些后悔地追忆着,原本很平常的东西,在此刻显得那样珍贵。 “你确实你们再没打开过后面的门吗?”纪楠楠调整坐姿,也希望齐志远能放松下来。 齐志远点头说:“是的。那上面的钥匙我早就不知去了哪里,但你们走之后,我才发现门被那个男人打开了,说明他们肯定认识,在我不在的时候……”他没愿意往下说。 “听说你还帮他举办了画展。”纪楠楠问。 “什么画展?”齐志远没听明白,而夏一航也没接着往下说。 他没说出的话好像是这个男人算个什么东西?但他没有说出口,毕竟是与妻子不明不白的男人。 “欧阳雪有个叫周小慧的女朋友,你认识吗?”纪楠楠转了话题。 “当然认识,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个人最要好,几乎天天在一起。他们有一伙闺蜜团,大约有七、八个人,不是吃饭就是k歌,最常见的就是约在一起美容。” “据说她死亡之前与周小慧通了半个小时的电话,周小慧有找过你吗?” 齐志远很迷茫地摇了摇头说:“她的好姐妹我一个都不知道联系方式,我甚至连她们的人都认不全,但这个周小慧我是知道的,她常来我们家,小雪出了事,我们没见过。” 夏一航问了一句:“还有你家的佣人你们都叫她张妈的没听到一丝的动静吗?” “她姓吴。应该没有,反正你们来的时候她才醒,我昨天问她她说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我们想正面见一下她。” “我是没有,但小雪有个记事本,上面应该有这些。” “好,你说要去哪里?”夏一航盯着他问。 “去上海,可以吗?”齐志远迫切地问。 “可以,但要快些回来,有事一定电话联系。” 齐志远以为自己可以离开了,“你认识肖迟瑞吗?”纪楠楠突然问。 果然齐志远愣了一下,问:“是那个流浪的艺术家吗?搞绘画和摄影的。” 纪楠楠点头。 “他怎么了?”齐志远问。 纪楠楠发现他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云里雾里的模样不像是装出来的,要不就是演技太高超,就告诉他说:“我说的画展也说的就是他,那个男死者就是他!” 第6章 案件调查(4) “什么?”齐志远一听死者竟然认识自己的妻子,神情果然有了变化,他自己猜想他们有可能认识,当消息被证实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声音提高了一些。 他在屋子里徘徊着,好像在仔细回忆什么,突然他想起来了,说:“对了,应该就是这个人,他前几天举办了一个绘画摄影展,就是我妻子求我做的,说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艺术家,让我帮帮他。” “你当时不是说看了死者的脸吗?没认出来吗?”夏一航问。 “人我真没见过,但这个名字我却记下了,因为我老婆一直在提这个名字,所以就记住了。我当时就调集了市里的一些媒体进行了为期三天的报道,可怎么会是他?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们俩的死亡难道还有第三者吗?是这个男人的老婆吗?” “他老婆?你怎么会这么想?”夏一航没想到他的思路更开阔。 “我就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在家里约会?能不能是他妻子发现了蛛丝马迹跟了上来?看小雪躺在浴缸里,然后下的手?我也只是猜想。” “你帮了肖迟瑞,这么大的事你们连面都没见?”夏一航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算什么大事?”齐志远的表情有些不屑,他说:“我也没太往心上放,她总是有一些事来求我,也常常往单位里安排个把人的,我不太在意的。”齐志远说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好像没有准备的脱口而出。 夏一航静静地观察他,声音却平和地说:“这正是我们要调查的地方,你还能提供一些有关他们之间关系的消息吗?” 齐志远想了半天说:“不知道。那天妻子找我的时候,说是一个女朋友的亲属好像是什么表哥,就是这个肖迟瑞……” 齐志远若有所思地问:“难道他们之间有事?她当时完全没说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切都在调查中。”夏一航温和地说。 “不对。”齐志远摇了摇头说:“我怎么听说从这小子身上翻出什么照片之类的东西?” “你听谁说的?”夏一航问。 “这类事能瞒得住吗?你们真的以为我什么报纸都不看吗?有关我老婆的花边新闻这两天一直也没断,只不过我从来不相信罢了,如果说这个男人真的是他的话,那他们的关系就不同寻常了,看来有些事真的不是空穴来风。” “这类谣言你也不要轻信,你老婆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你比谁都清楚。”夏一航盯着他的眼睛说。 齐志远苦笑了一下说:“我是真的不愿意相信,但……有些事真的就是如此,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我还不知道,现在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依然不知情的还是我。” 夏一航知道任何一个男人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他的心情都会不爽的,就劝慰说:“我们会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的,但不要急。” “好,我相信你们,只是越快越好。” “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但会调查清楚的,你先出门,尽快赶回来。” 齐志远走的时候,还与他们一一握了手,该有的程序一个没落。 王锡明走了过来,望着齐志远离开的身影说:“这个男人一定有问题,我看他老婆死了一点也不悲痛,连装装样子的心都没有。” “不装总比装要好,我们见过多少哭得撕心裂肺的人最后是凶手的?别被表面现象给蒙蔽了。”夏一航不以为然。 美女白小帆走了过来,她一心想做刑警,但家里人十分反对,在局里的父亲说如果她再胡闹,她连刑侦大队都待不下去,让她马上转行。 白小帆一点办法没有,还因为长得实在太漂亮,用夏一航的话说,你太打人了,也太炸眼了,如果让你与队友配合工作,犯罪分子很容易盯上她的。 白小帆也是个特别刻苦的女孩儿,但在纪楠楠眼里这一切都是花拳绣腿,白小帆的刑侦之路看样还要再漫长一段时间。 “我觉得能不能是这样。”美女的话还是有人捧场的,警队的人慢慢都围拢了过来,连刚从外面回来的纪楠楠也跟了过来。 “我觉得他们是真心相爱,但苦于现实实在没有办法在一起,于是两人上演了一出现代的苦情戏——自杀。” 白小帆看着所有人惊愕的表情更得意了,说:“他们相约自杀,地点选在了欧阳雪的家里,为了把戏做足,肖迟瑞故意不说自己什么时候到,你们也知道欧阳雪是一个特别浪漫的女孩儿,死也要死得有新意。 他们商量好了,自杀游戏以假乱真,肖迟瑞用丝巾并没有杀了欧阳雪,就让欧阳雪用刀杀自己,他说自己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欧阳雪必死的心比他坚定,于是欧阳雪就用刀亲手杀了自己的情人,然后安静地吃了药,躺在浴缸里……” 周围“轰”了一声,不知道是谁说的,这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白小帆不服气地说:“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不合理的地方?” 纪楠楠给了她一个白眼说:“你还是写小说去,你怎么写都有人看,那样你的天马行空也是得到了发挥,实打实的破案,你还是离得远一点罢了。” 白小帆一点也没生气地说:“写小说就写小说,说不定我能成为大神级别的作家。” 白小帆离开了人群,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夏一航他们就当拿她散了心,继续想着案情。 “知道自己老婆有可能有情人,他也无动于衷,真是一个高级别的演员,你说他是不是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王锡明有点幸灾乐祸地说。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有点事就挂在脸上?”纪楠楠讽刺他说。 “要真是这样我还能当刑警了吗?”王锡明不满意地说。 “你真要小心了。”纪楠楠喜爱地看着王锡明,这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大男孩,在她的眼里真像孩子一样。 “夏队,找死者闺蜜我和小赵去怎么样?” “好,那个张妈吴阿姨的也交给你们了,把问题问得细一些,别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尤其不能先入为主,那样有可能会放过重要线索。”夏一航想不起那个佣人到底姓什么了说。 “得令,夏队你就等着好消息。”王锡明敬了一个礼说。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纪楠楠喃喃自语,她觉得齐志远不是一个好对付的男人,假如他有事的话。 纪楠楠直觉齐志远不老实,尽管他也按她的要求回答了所有问题,但她仍然有一种雾里看花的陌生感觉。 “你觉得他会有事吗?”纪楠楠问夏一航。 “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是我们的习惯,只能使用排除法了,你要多费心了,我还要去外县。” 夏一航一直在看手表,他在等车,手上的案子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车子终于来了,纪楠楠与他一起出门,她看着夏一航上了车,还跟她摆了摆手。 纪楠楠看了一眼天空,此刻阳光像镜子一样清澈透明。 第7章 纪楠楠 纪楠楠今年二十九岁,一头短发干练利落,高高瘦瘦的个子,说话和行动都快如闪电。 要想在男人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不说比登天还难也要过九九八十一关了。 纪楠楠从警校毕业那天起就立志要在男人的地盘上独当一面。 警队里家族式的人员颇多,就像演员的后代多是演员,部队子弟都爱当兵一样,局里的人员相互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而如纪楠楠这样,靠自己一路打拼上来的不算多。 纪楠楠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 在男人的地盘里打出一片天,这话说出来简简单单,但要做起来就难上加难了,她从小就喜欢舞刀弄剑,男孩性格显现无疑。 参加工作后,她喜欢抽烟喝酒,一般男人都喝不过她,但她工作时从不喝酒,但烟瘾极大,局里很多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从不化妆,脖子上手上也没女性的饰物,倒是耳朵上常常夹着一颗烟。 从来没人见过她留长发穿裙子的形象,与男人们一起值班时,呼噜打得山呼海啸,跟他在一起的兄弟早就忘了她是女人,还是一个连初恋都没经历过的女人。 纪楠楠对工作近乎发狂一般的热爱,这得意于她敢于吃苦,遇事往上冲的性格。 一开始,她从组长做起,人们对她都戴着有色眼镜,但遇到任务时,他们终于明白了,她不是绣花枕头更不是花瓶摆设。 她即有超强的体力更有敏捷的思维和头脑,是个令嫌疑人闻风丧胆的角色。而在警校优异的成绩也是令男人们刮目相看的实打实的成绩。 纪楠楠在队里说一不二,她是队里最能吃辛苦和加班的人,去年有一个案子特别繁琐,她吃住在警局,愣是把案子啃下来才肯回家。 分局成立青年刑侦队的时候,夏一航第一时间就把她抽调到自己的身边,直接任命为副大队长。不仅夏一航就连兄弟们信任她,背后直接叫她楠哥。 纪楠楠与夏一航在一起犹如鱼儿游进了大海里,无论什么事,夏一航对她都是一百分的信任,纪楠楠的张扬性格,不仅得罪队里的人,也经常得罪上面的“重要人物。” 在纪楠楠的眼里,她最看不上的就是女里女气的男人,更受不了只会纸上谈兵现场不敢上,一上就吐的如白小帆之流,曲朗也被她划在这个行列里,她觉得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要上第一线,冲锋陷阵,这样才是快意人生。 纪楠楠至今为止是队里唯一一个获得过最高荣誉的侦察员。 他们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个疯狂的男人用自己的老婆和五岁的孩子做人质,甚至用液化气做引子,就在大家束手无策之时,纪楠楠听从队里的指挥,在高达十七层的楼里,硬是冲了进去,不仅解救了人质,也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在警队里,纪楠楠最佩服的人就是夏一航,他们之间亲如兄弟,多少次他们在危机时刻把危险留给自己,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珍贵的友谊。 夏一航与纪楠楠的搭档默契十足,成为夏一航离不开的左右手。 纪楠楠也有硬伤,就是没有一个男人把她当女人。 有一次,当局长听说纪楠楠连恋爱都没谈过,就说:我们局里有多少优秀的小伙子?怎么就不能在这里找呢?告诉纪楠楠,只要她相中的人,我出面做媒。 局长的话一出口,几乎所有人都远离纪楠楠,他们很怕把自己列到她相中的行列里,纪楠楠是很久之后才知道这个故事的,她听了一点也没难过,反而说,谁怕的厉害我就举报谁。 她唯一跟夏一航说过这类话,她说今生不打算嫁出去了,像自己这样工作的人,哪个男人会喜欢呢? 夏一航听她这么说,也挺难过的,但他也觉得纪楠楠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女人,她在同事们的眼里确实只是“大哥”而非女人。 有一次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在一家小旅馆里,只剩下一个房间,他们想都没想就把纪楠楠也划在男人的行列里。 当嫌疑人被外地同行抓到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他们几个终于松了一口气。 当天一个房间四张床,却要睡上七个人,几个大男人为了睡觉舒服一些,把房间里的床推在一起,变成一个大大的床,然后一起挤了上去,而且在三天基本没合眼的第四天,他们几个人抱在一起好像锅里的馒头。 纪楠楠开始还想硬撑着,最后连外衣和鞋子也没脱就与他们睡在一起…… 这样的事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大山林中“蹲守”的时候,她常常与男警们抱在一起取暖,久而久之成了习惯。 后来兄弟几个背后没少夸自己,个个认为自己都是当代的柳下惠,面对纪楠楠没有一点生理反应,他们常常用这件事来告诫自己的女友,自己是多么的高洁和专一。 兄弟当中有个小心眼女友,听了男友的演绎说什么也不信,到底还是跑到了队里,亲眼看了纪楠楠才算罢休,而对男友的柳下惠之说嗤之以鼻。 纪楠楠偶尔从别人的口里听到他们这件事的演绎,没激起她一丝脾气,好像这件事与她无关,她早就习惯了与这帮男人在一起摸爬滚打。如果不是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舒服,她还真的忘记自己是个女人了。 纪楠楠是典型的冲锋陷阵的选手,对那些唧唧歪歪的书生型侦探一百个看不上,她对白小帆就是如此,现在又多加了一个曲朗。 有一次曲朗开玩笑,他知道夏一航的“原则”就说:“你何不把纪楠楠收了?你们是天生的一对。” 夏一航沉默良久,曲朗什么也没在说,他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痛处。 夏一航曾经不止一次说过,只要自己干一辈子的刑警,就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当初他在大学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但大家都以为他是开玩笑,后来事实证明,他是君无戏言。 第8章 闺蜜周小慧 周小慧习惯了中午的时候,去学校门口的茶餐厅。 她刚刚落座,后面就上来两个男人,他们坐在她的对面,其中一个有些卷发的男人问:“请问你是周小慧吗?” 周小慧茫然地看了这两个人一眼,两张面孔都很陌生,但周小慧从上小学开始就习惯了被各种男人‘骚扰’。 周小慧见怪不怪地说:“我是周小慧,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先坐下再说。” 虽然这里离学校最近,但学校里的老师还是很少光顾的,因为这里价格昂贵。这也是她值得骄傲的地方。 周小慧喜欢穿名牌,总是刻意地把自己打扮得特别精致,说话也轻声细语,上课的时候喜欢用优雅的姿态给那些学生做榜样。总有一些小男生小女生喜欢她的样子而模仿她,这也她心里美滋滋的。 王锡明用阅人无数的眼睛打量着她,发现她无论做什么都有一些刻意在里面。围着她转的也只能是一群傻瓜男人。 两人致谢后掏出证件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你调查一些情况,请配合一下。 周小慧刚刚还傲气十足,一听他们是公安局的,脸上立刻变了颜色身子开始打颤,说话也结结巴巴,跟刚才的傲气截然相反。 王锡明心里这个乐呀,漂亮的女人总是以为全天下的男人必须围着她转。 刚才王锡明与赵春雨在学校门口等周小慧的时候,就与赵春雨讨论过关于两个女人谁美丽的问题,他们已经争论了半天还是没有分出输赢。手里是欧阳雪与周小慧的合照,好像是不久前的照片,两个人站在一片桃花盛开的地方娇笑宜人。王锡明说还是欧阳雪漂亮耐看,但赵春雨却非说周小慧美丽。他说这个女人漂亮得有些撩人,他们最后得出结论:两个同样美丽的女人,却美得各有千秋。一个如火,熊熊燃烧。一个似水,万般柔情。 “我,我,我什么也没做呀?我是这个学校的老师,而且正在评优秀教师。违法的事一件也没干过,更没虐待过学生。” 王锡明为了打消她紧张的情绪说:“你放轻松些,没调查你,是调查你的朋友。” 周小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继续说:“朋友也没有犯法的?一个个都是守法的好市民,我从来不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 赵春雨发现她用说话掩盖自己的极度紧张,就打断她说:“你认识欧阳雪吗?我们想要知道她的情况。” “欧阳雪?”周小慧的神情缓和下来说:“当然认识了,我们是大学的同学也是最好的朋友,她怎么了?我不信她会犯事。” “她死了,就在昨天晚上你们通完话以后。” “什么?”周小慧不相信地睁着大眼睛问:“她死了?怎么可能?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呢?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轻声细语变成了高音喇叭。 “没错,是昨天晚上十二点左右死的。”王锡明为了不增加她的恐惧心里,没有给她看现场的照片。 周小慧这次真的听清楚了,但她更害怕了,她原来还坐得好好的,立刻瘫软在座位上,身子像得了重病一样哆嗦不停。不知道是悲痛还是害怕,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人也恐慌得不行。 此时的茶餐厅开始上人,尤其是同一学校的人,他们有的与周小慧打着招呼,她吓得脸色惨白,连眼珠都不会转了。 王锡明赶紧给赵春雨使了一个眼色,对周小慧说:“还是上车说,这里对你影响也不好。” 周小慧的腿早就不好使了,两个男人半架着把她扶上门口的车上,好在他们都没穿警服,车也不是常见的警车。 周小慧是被他们塞进车里的,她完全不在状态中。 王锡明递给她一杯水说:“你别太紧张了,昨天晚上你们通话有三十多分钟,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周小慧沉寂在悲痛中问。 “应该是……现在还没有定论,法医正在解剖中。” 周小慧听到解剖两个字,忽然之间扭头呕吐起来,赵春雨赶紧递上一个方便袋。 周小慧什么也没吐出来,却难受无比哭着问:“到底因为什么呀?怎么可能呢?” 赵春雨只好简单地描述了一下现场的画面,这个简单的描述,把周小慧的魂都吓出来了,她一会儿要吐一会又哭,她说自己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亲耳听到最好的朋友的这种死法,她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王锡明单刀直入地问:“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事简单地说一下,我们现在是收集证据的关键时期,希望得到你的配合和帮助。” 周小慧的思维还停留在欧阳雪的死亡上,她一时半时也回不过神来。当王锡明再一次寻问她的时候,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最好的朋友,大学时代最好的伙伴真的离她而去,她们再也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了,她不仅死了,而且还在死前杀了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恐惧的感觉从脚底下慢慢升上来,那种悲伤与害怕的混合体终于涌上心头,眼泪像决了堤的江坝,一下就冲了出来,而且止也止不住,尽管她出来的时候化了一个漂亮的淡装,但此刻的她,好像失了母亲的孩子,在两个陌生男人面前嚎啕大哭起来。 赵春雨终于失去耐心,他用不耐烦地口吻说如果想让自己最好的朋友地下有知的话,就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这样即有利于警方的办案,也能让好姐妹安心。 无论他怎么说什么,周小慧都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始终走不出来。 王锡明体谅地拍了拍赵春雨的肩,又安慰周小慧说:“你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先回去消化一下,我们明天这个时间再来找你,如果你感觉自己情绪稳定了,主动找我们也可以。” 他在车上找了一个废弃的名片,在上面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当他们把车开走了,回头观望的时候,看见周小慧站立在一颗树下,捂脸继续哭泣呢,下午的课她肯定是上不了了。 “她还真不是表演,比死者丈夫强多了。”王锡明又看了一眼后视镜说。 “又浪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这女人怎么一点也不控制自己。 “不会浪费的,我总感觉在她身上能掏出点真东西。”王锡明的脸上挂满了怜惜之情,那一份真诚是周小慧一直挂在脸上的。 第9章 夫妻关系 没有等到第二天中午,周小慧就把电话打到王锡明的手机上。王锡明正看解剖报告,接到电话赶紧招呼赵春雨两人一齐往外走,迎面碰到正往里进的纪楠楠。 王锡明赶紧说:“纪队,正好晚上了,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富有级别的,又约在了一家咖啡餐厅,你说咱们办案为了了解更多情况,是不是应该咱们大男人买单?纪队能不能先支援一点?”说完还用手捻了捻。 纪队说:“是不是你俩都没吃饭?” 两人异口同声说是。 纪队很仗义地招呼他俩跟着自己,王锡明很兴奋地给赵春雨递了一个眼神。只见她从柜子里掏出两盒方便面说:“人家叫了什么不重要,你俩就吃这个,就算补助了。” 王锡明气得直翻眼睛,赵春雨在后面笑得直不起腰来说:“没事你招惹她做什么?” 两人要走没走的时候,只见白小帆冲到纪楠楠面前说:“纪队,我想和他们一起去。” “你能干什么?”纪楠楠的眼睛立了起来问。 “我能帮助他们分析案情呀?再说了,他们去找的是女人,我觉得有个女人比较好。”白小帆觉得自己说的在理。 王锡明与赵春雨在一旁一直鼓动着白小帆,这让白小帆更有底气了。 “你还是乖乖地干你自己活算了,这碗饭不是你能吃的,别闹了,你们俩赶紧走。” “要是夏队在就好了。”白小帆低声说,有些不满地往回走。 纪楠楠也有些不理解,一个本来就是公主一般的女孩儿,在男人堆里受尽了万千的宠爱,却非要独树一帜喜欢刑侦,在纪楠楠的眼里,她就是一个好高骛远又爱做梦的女孩儿。 赵春雨与王锡明两人已经来到车上,王锡明说:“你说咱们跟人了解情况,都搭进多少饭钱了?真应该补一点。” “你哪次都提,可哪次给咱们了?你是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你可真够执着的。”赵春雨话虽是埋怨,但也透露着幸灾乐祸。 王锡明象征性地给了自己一个嘴巴说:“谁让自己没出息了,见到女士就不好意思让人家埋单,一年下来怎么着也得千八百的,快支撑不住了。” “你?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呢?我还有老婆孩子呢。”赵春雨系上安全带有些不满地说。 “算了,一提这事你就提你上有老下有小的事,你老婆比你赚得多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是不是想显摆显摆?”王锡明气咻咻地说。 赵春雨并没有得意,他皱着眉头说:“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女人在家耀武扬威你说老爷们谁受得了?她就仰仗着比我赚得多,在家里处处压我一头,我这男人当得也算是窝囊了,现在谁要是雇我当保镖,只要一年给我百万年薪,我就辞职。” “百万年薪?就你?你想什么呢?”王锡明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 “真有意思,正经警官学校毕业,而且也立过功,凭什么不能百万年薪?我听说名星的保镖都上百万了。”赵春雨一本正经地说。 “你就天天做白日梦。”王锡明懒得理他。 “正因为无法实现,我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我告诉你,找女人认可丑点,也千万别找女强人,找了你就没好日子过了。”赵春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听说你老婆想要二胎了,你干脆打个包回家当家庭主夫算了,反正你老婆也能养活你。”王锡明诚心想气气他。 “要是真那样,我就把她给休了,真有意思,就我这样的,你说还不是抢手货吗?”赵春雨自鸣得意地说。 “你可算了,前几天嫂子来队里找你,小付在外面喊了你一声,你连人都没看见呢,撒腿就往外跑,连续过了好几个障碍物,那速度刘翔都追不上你,可咱们局里开运动会的时候,你怎么一个拦也过不去?” 赵春雨被他说的脸红了,别过脸去专心开起了车。 两人吵吵闹闹将车停在了咖啡厅的门前。 两人来到咖啡餐厅按指示来到包间,周小慧早已在里面等着他们。 三杯香气扑鼻咖啡已经摆在桌子的两侧。 “这次你埋单得了。”王锡明苦着脸小声说。 “凭什么?谁让你是头了,再者说了,包里一分钱都没了,而且支付宝、微信里的钱,也让老婆划拉走了……”赵春雨没好气地回复道。 王锡明叫来服务生,要了一杯开水,服务生很疑惑地望着他,没办法他只好把证件掏出来解释说着急办案,还没等他再说什么,服务生已经走了,很快就拿进一个暖瓶。 他俩在周小慧诧异的目光中,用开水冲了方便面,接着也不等面好没有,狼吞虎咽没用五分钟的时间就吃完了,看得周小慧连咖啡都忘记喝了。 “今天中午的态度有些不好,给您道个歉。”赵春雨吃完开口说。 周小慧变得很大度说:“理解,理解。我也是被这件事给吓住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本来我是不打算找你们的,但我也不希望你们去我的学校,我怕这事影响也不好。” “是,是。”王锡明点头说:“理解,我们也希望尽快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这样对案件的侦破也是有利的,你们是最好的姐妹,希望你尽量配合。” “一定是他,我越想越觉得这事蹊跷,但清醒的时候我觉得还是要把我知道的告诉你们。如果那个男人是来杀欧阳雪的,雇凶杀人的一定是她的老公齐志远。” “为什么这么说。”王锡明和赵春雨对了一下眼色。 “因为他们的婚姻名存实亡。当然看着还是很恩爱,但实际早就变了质。” “哦,我们也调查了一部分他们双方都认识的朋友,没有一个说过他们的婚姻不和谐的,你是第一个。” “因为我知道实情。”周小慧更为得意了。 第10章 致命邂逅 “那你能不能把实情具体说一下。” “欧阳雪有个情人,两人现在正是干柴烈火阶段,所以她常常报怨自己的老公不如情人。 她说表面上老公体贴又关心她,但都是做给人看的,每当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连话都懒得说一句。 你要是说齐志远对她有哪些不好,倒也没有,正是如此,欧阳雪说齐志远是一个心思太重的男人,就算结成夫妻也无法猜透他的想法。” “听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挺不容易的。” “那倒是,欧阳雪当初还是个少女,也不知被他施了什么法术,反正非他不嫁了,连她父亲也没办法。” “他们结婚后为什么不要孩子?”赵春雨问。 “开始的时候是欧阳雪不要,后来齐志远也不想要了,因为他早就有了一儿一女都在国外,我们常劝欧阳雪,让她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但她就是不放在心上,她是一个典型的文艺女青年,满脑子的浪漫情怀。” “她的情人叫什么名字?”王锡明早就把录音机放在了她面前。 “肖迟瑞,是一个特别有才华的艺术家。” “肖迟瑞也死了,凶手有可能就是她。” “什么?”这个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摇着头不停地说:“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本来好好的她,又要哭。 “为什么不可能?也许他们谈崩了,就有可能,他是不是看中她的钱了?” 周小慧稳定了一下情绪,放下要喝的咖啡说:“绝对不可能!雪儿和他都不可能是杀人的人,而且……” 她想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说:“你们是没看见他们相爱的样子,要是看到了,无论如何也是不会信的。” “欧阳雪曾经有过情人吗?”赵春雨问。 周小慧很奇怪地看着他说:“怎么可能?你以为小雪是那样的女人吗?有多少男人追求她?她都无动于衷,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肖迟瑞一出现,就把她的三魂六魄都拿走了,像个少女一样,谁的话她都听不进去了。” “什么话她听不进去呢?”王锡明问。 “我劝过她,说如果她老公知道了怎么办?” “她害怕吗?” “这类事当然会怕一些,平时他们在一起,齐志远是宠着她,但这事可就不好说了,反正小雪有害怕的样子,但她后来说,要是他知道了就认,就算是离婚她也认。” “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赵春雨好奇地问。 “小雪天生就喜欢会画画的,他们相识就是因为他的画。” “他们之间有金钱来往吗?” “有。”周小慧肯定地点了点头说:“他不是个艺术家吗?前些天展览了好些作品,欧阳雪特意给了我两万元,让我买下其中的一幅,她说她想帮他出资好好办一个展览,但他不肯,他说不论怎样都不可能靠她的资助,他说等自己有能力了再做自己最想做的事。” “你买画的事肖迟瑞知道吗?” “怎么可能告诉他,不就是怕他自尊心受不了吗?我说欧阳雪爱他都爱痴了,但她就是一意孤行,所以我说他们之间不可能出现裂痕,现在正是如胶似漆的热恋阶段。”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不是虚言,周小慧又掏出手机,打在支付宝上的转账上说:“你们看,这是欧阳雪昨天晚上转给我的六万元,她让我再买三幅,她说她要把他卖不出去的画全部买走,而且全在我家里放着,她真的是鬼迷心窍了,你说她对他这么好,怎么可能要杀他?” 王锡明也疑惑地说:“那能不能是肖迟瑞要杀她呢?” “不可能!”周小慧想都没想就否定了。 “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欧阳雪会杀人,尤其是杀肖迟瑞,那是一个肯把心掏出来的女人。” 赵春雨只好拿出现场的照片,虽然头发蓬乱,满脸是血但周小慧还是第一眼就认出肖迟瑞,她看见照片上的血腥,恶心得干呕起来。 等她平静下来,王锡明问:“他们是怎么成为情人的?大约有多长时间?齐志远知道吗?” 周小慧缓了缓说:“总共也不到半年的时间,成为情人具体是哪天我真不知道,但他们是哪天认识的,我就在现场。” “这个你给我们好好讲讲,另外我再问一个问题,齐志远有情人吗?” 周小慧摇头说:“这个真不知道,至少欧阳雪没说过。” “齐志远知道她有情人吗?”赵春雨问。 “应该不知道,反正欧阳雪认为他不知道。” “那你给我们说说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周小慧要点两个甜点,王锡明和赵春雨立刻摆手让她自己点。 因为他俩刚才吃的是方便面,周小慧一下就明白了他们的心思,从包里掏钱说:“今天我埋单,反正你们也没吃什么。” 王锡明和赵春雨尴尬地对望了一下,什么都没说。 “应该是在今年的三月份,我记得当时我们都穿着风衣。” 周小慧开始讲他们离奇又致命的邂逅。 第11章 肖迟瑞 “现在不是特别时兴同学聚会吗?”周小慧喝了一口咖啡,开始讲述起那次他们不平凡的相遇。 “我做梦也没想到欧阳雪与肖迟瑞的关系会发展到形影不离寻死觅活的地步。”周小慧用这句话做了开头。 肖迟瑞是一个流浪的艺术家,满脸的胡子,头发也过了肩。 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有着高冷的气质,一双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 他在本市一个不起眼的文化长廊举办一个小型影展的时候,与正在和同学们吃饭聚会的欧阳雪玩遍了市区,正在市效的一家饭店里,欧阳雪和一群女同学正叽叽喳喳说笑,肖迟瑞很正规地走了过来,邀请她们去饭店旁边的一个小屋子里看自己的影展。 刚开始他走过来的时候,几个女生还笑不可支觉得他有点病态。 但接下来,他如绅士一样,对女士做出了请的手势,而且还把另一只手放在胸口上,显得诚意十足。 他虽然衣服凌乱,而且不修边幅,但眼光中射出炯炯有神的目光,让几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无法拒绝,而且产生了好感,她们连饭都没有吃完,就跑去看了展览。 肖迟瑞的画展和影展同时挂在一个社区的板房里,几个女人看过也就雁过无痕了,嘴里都啧啧称奇,但真正能看下去的没几人。 但欧阳雪却被深深打动了,她呆若木鸡一般站在一幅作品前,好像魂也被吸了进去。 欧阳雪喜欢狗,尤其是哈士奇。 她站在一幅狗的摄影作品前驻足不前,后来她甚至流泪了。 这幅名为《如狼似虎》的主角就是哈士奇。这是所有展览中最夺人眼珠的一幅作品,那是一个饿虎扑食的姿态,哈士奇高高跃起,前肢平行伸展,眼神里透露出贪婪又神勇的表情。 作者用光恰到好处,金色的余晖披在它的身上,发光的毛色笼罩着神秘的光晕……背景是温暖舒适的草地,为了突出主角的神勇,背后的景致被虚化。 作者可能也是为了强调效果,下面一幅的主角还是它,但却有着截然相反的巨大反差。 这一切都让欧阳雪承受不了。 下一张的主题名为《柔情似水》与第一张风格相差十万八千里,刚才还如狼似虎,接下来就温柔似水。 主人公搂着三个刚出生的宝宝,眼里柔情万种,前肢把三个萌宝宝搂在胸前,用嘴亲吻着孩子的小脑袋,眼光中有无尽的怜爱传递着万千柔情,好像要把世界上所有的爱都传递下去…… 那一天欧阳雪感动得稀里哗啦,在同学们的嘲笑中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不过离开的时候,她与肖迟瑞握手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张名片,肖迟瑞目光炯炯有些深情地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知音。 两个人开始微信聊天,欧阳雪发现他们之间的契合点越来越多,感情也如有一架小火箭一般‘嗖嗖’地往上升。 她和肖迟瑞最聊得来的是他们都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狗。 第12章 神秘手机 当欧阳雪问他狗的主角现在好吗的时候,肖迟瑞甚至哽咽了,因为他们是视频聊天,他说主角出了车祸离去了,他伤心了几个月才缓了过来。 从此他做了一个决定,把自己饲养的小动物全都送人了,他说他承受不了动物离去的打击,这些小猫小狗的作品才是永恒,他说他有一个最大的理想就是到老了的那一天,他会养一群可爱的小动物,他拥着最爱的人与这些小动物在乡下无忧无虑的生活,他说他会亲自种菜浇园……无论他说什么,都能让欧阳雪感动不已。 欧阳雪也流下眼泪,说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也更向往他描述的生活。 他们话锋一转,欧阳雪撒娇地说那幅作品的名字如狼似虎有点狠,肖迟瑞问她应该改成什么?欧阳雪说叫狼行天下如何?肖迟瑞笑而不语。 “以上这些就是欧阳雪几乎反复说了好几遍的她的经历,我知道她陷了进去,无论我怎么劝她,她也不会听。” 周小慧把前面的甜点全部消灭了,她讲的故事也告一段落。 “你们当时几个人?”王锡明问。 “八个。我们八个最要好,在大学的时候就一直在一起。” “她们也知道他俩是情人了吗?” “当然不知道了,她只和我说了,而我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这类事是最隐私的,谁也不想惹出事端。” “欧阳雪她不害怕吗?不怕老公知道?” “也怕,反正她跟我说要是老公真知道了这件事,实在不行就离婚。” 这倒是一个最新的情况,王锡明不相信地问:“她真想离婚?嫁给一个身无分文的人?” “她才不在意这些呢,她又不缺钱。只是……” 赵春雨虽然知道有录音设备,但还是在纸上画下重点,他问:“只是什么?我们想知道详细情况。” “只是我拼命地劝她,我说你们的激情燃烧完了,你们的爱情也就落幕了,你早已适应现在养尊处优的生活,跟着流浪艺人的生活,只能在情人之间和电影电视里。其实她也挺纠结的,也下不了决心。” “她就不怕这个男人是奔她钱来的吗?” “应该不会。她跟我说曾经要给他钱,但他说什么也不肯,而且还因为这事生气了,吓得欧阳雪再也不敢提钱的事了,而且他们在一起也都是肖花钱。” “肖迟瑞真的是骗子,而且是专门欺骗如欧阳雪这样有钱人的大骗子。” 周小慧再一次震惊了,但随即又释然了说:“怎么样?当初我就劝她不要跟这样的男人用情太深,可她就是不听我的。但我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骗子,那真有可能是他们因为争论什么事而动得手。” 一听肖迟瑞是骗子,周小慧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中间她想没想过终止与肖迟瑞的来往?”王锡明问。 “应该是想过的,但她确实和我说了,她说也知道这样下去很危险,但她身后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她,她无法控制自己把握自己,除了迈步前行,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重大的发现遗漏了?比如微信、手机呀,说得越详细我们了解的越深。” 周小慧仰头想了半天,她看着屋顶好像那里有什么能帮助她的,她眼光迷离,正在调动自己的记忆机能。果然,她扭头拍了一下桌子说: “我想起来了,她好像在我的劝说下说要找一家私家侦探社,来了解一下肖迟瑞。我当时说了,你连他真实的身份都不一定知道,就爱上他而且还要继续走下去,太危险了。 她后来真的找到了,而且还付了二千元,但后来她就没在提,我也就忘了,因为这一段时间我家也挺忙的,我的公公婆婆从外地来了。” 周小慧说话的时候,脸上的优雅早已消失殆尽。 王锡明有些激动地说:“这是一个特别重要的信息,但据我们调查,她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我们都查了一遍,在最近三个月内并没有对不上号的,有也是一些诈骗集团的,但私家侦探所之类的一个也没有。” 周小慧又拍了一下桌子,把赵春雨吓得往后闪了一下。 她的声音清晰而干脆:“她跟我说了,她又买了一个外面不记名的电话卡,而且用的不是这部手机。” 王锡明由激动变得兴奋起来说:“太好了,这真是新的突破,但我们并没有找到你说的这部手机,现场我们把所有东西都收集了。” “那更说明齐志远有问题,肯定是他收起来了。”周小慧的神情好像比他们还专业,好像案子在她手里不费吹灰之力就已经破获。 在她的认知里,欧阳雪的遇害,齐志远一定脱不了干系。 “你还能提供什么吗?” 周小慧摇了摇头,知趣地闭上了嘴。 离开周小慧,王锡明与赵春雨一起往外走。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是说不清道不明,有些相遇却可以改变人的一生。”赵春雨有些感慨地说。 “你什么时候成文人了?有点酸。” 第13章 神秘访客 雨夜。 电闪雷鸣之中,街道变得空无一人,偶尔有几辆车在大街上快如闪电一般掠过,激起地面上的水花四散开来,好像竖起的雨墙。 瓢泼大雨中,一辆崭新的宾利车行驶在空旷的大街上,接着车转入到一个岔路口,往市郊的方向高速行驶起来。 车子无声地驶入一幢别墅区里,并在门前停了下来。 车门开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撑着一把黝黑的雨伞从车门处闪了出来,昏黄的路灯映照在他庄严而凝重的面孔之上,那是一种难以接近的居高临下的严肃表情。 闪电雷鸣接踵而来,男人没有一丝的慌乱,他从容不迫地迎接大雨的侵袭,抬手按响了一幢别墅的门铃。 别墅内有亮光闪出,却迟迟不见有人应声,男子继续按着门铃,脸上却无焦急之感。 “请进。”屋内终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男子非常有礼貌地将伞收了起来并立在门后,这才与门口的男子握手并问:“您是曲朗先生吗?” 曲朗一边点头将他请进屋里,一边点头说:“我是,您是……” 昨天,好友付国良在电话里给他介绍了一位朋友,说这位朋友有事相求,曲朗不明就理,问他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到别人的吗? 付国良说人你见到就知道了。 曲朗有些不爽地说不要把什么人都介绍给他,他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调整好了再好好想想做什么。 付国良说没有朋友你在梅澜江市将寸步难行,越早介入越有利。 两人在电话里争执了半天,曲朗也没明白他到底要给自己介绍怎样的朋友。 回来快一个月了,他开始大量熟悉国内的法律法规,也希望自己尽早进入状态,至于到底要做什么,其实他并没有深思熟虑。 夏一航是最了解他的人,说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有利条件,先跟队“实习”,名义上是实习,实则希望他尽快融入到梅澜江市,熟悉他走后近十年他缺失的熟悉感。 曲朗从打算回国那天起,原来的老师一再邀请他回学校任职,曲朗一心想在刑侦工作中有出色的表现,最终还是选择了自己最熟悉的家乡和最爱的同学。 他开玩笑说夏一航就像一块磁铁,牢牢地吸引着他,而夏一航则说是你的侦探梦,必须借助于我才能实现…… 曲朗从小就有英雄梦,他上学期间就渴望成为一个真正的名满天下的大侦探,而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波洛更是他膜拜的对象。 他在美国期间,破获了大大小小无数疑难案件,却一点成就感也没有,最初的热情散去后,他终于明白,自己最渴望的还是回到生他养他的故里。 曲朗与夏一航的父亲原本就是本省某区的干警,虽然他们父辈的交情不如他们俩这样深厚,但是父辈们的英雄一样的经历激励着他们热血沸腾,做与父亲一样的人,是他们从小的理想。 “我叫欧阳昊天,是昊天集团的董事长。”男人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说。 曲朗一惊,他虽然刚回梅市,但对于这类人物,他还是有所耳闻。 曲朗不仅知道他是本省里的知名企业家,而且这几日常常与夏一航谈起案子,说的最多的就是案件主角欧阳雪,而她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欧阳昊天。 曲朗此时终于明白昨天付国良在电话里神秘语气的真正内容了,这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别说介绍给自己认识,就是自己想要认识他,估计也是困难重重。 曲朗有些忐忑,自己才回国,而且在本省也是名不经传,认识他的除了那两个同学外,基本无人知道他的存在,那么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能让这样一位大人物冒雨独自前来? “不知欧阳先生前来所为何事?”曲朗有些不明就理,但他很快将欧阳昊天让到了沙发上。 第14章 欧阳昊天 其实曲朗在知道他是欧阳昊天后,就已知他的来意,只是曲朗有些不相信罢了。 果然,欧阳昊天一改刚进屋的风度翩翩,转眼就变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才有的举动,他先是眼角湿润,接着泪如雨下。 曲朗赶紧送上纸巾,并马上倒了一杯茶给他。 欧阳昊天的痛苦是无法抑制的,他颤抖的手接过纸巾,不料泪水好像决了堤的大坝…… 曲朗善解人意地故意离开,他走到自己卧室的里面,仔细观察欧阳昊天的反应,觉得他不光是失女之疼导致的,难道还有什么天大的秘密吗?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昊天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有些崩溃地说:“曲先生,让您见笑了。” 曲朗点了一下头说:“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欧阳昊天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盒子不算大,但做工很精致而且上面还上了锁。 他把小盒子推了过来说:“这是我……最大的隐私了,您替我保管。” 曲朗不明就理,欧阳昊天接着说:“想毕你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而且连个外孙子、外孙女都没有,诺大的一个家产就要化为泡影……” 曲朗什么也不敢说,静静地看着再不是叱咤江湖的企业家,而是一个无助的父亲。 “这个小盒子里面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你现在不要动,我现在就委托你负责我女儿的案件……” 曲朗立刻打断他说:“欧阳先生,我刚从国外归来,对国内的情况不甚了解,现在经手的刑侦大队……” 欧阳昊天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你有个同学在省里也是出了名的好警察,但我时日不多不说,警察办案费时耗力,他们又不能分身,我只看中我女儿的真实情况,我想让你独自一人帮我,佣金的事你不用考虑,我知道你刚回梅市,先期我就给你一百万,如果能在我死之前把我女儿的案子破了,找出真凶,我愿意再出十倍的价钱给你。” 面对突如其来的信任,曲朗有些不解地问:“你听谁说的我?我现在也不敢说进入了状态……” 欧阳昊天突然沮丧地拍了一下茶几说:“我时日不多了,你就别谦虚了,你在国外的侦破案件,我一一调来详细研究过,我是信得过你的。” 曲朗凝眉沉思,少顷后,淡淡的问道:“如果你真的相信我,请告诉我什么叫时日不多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昊天的面色又变得有气无力,他双目空洞的盯着眼前的小盒子,长吁了一口气,似在竭力控制内心不安和悲痛的情绪,低声道:“我在三年前就被查出得了癌症,医生说我最多只能活三年,现在已然到期了。” 曲朗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他决定不在拒绝,说道:“好,我帮你调查,至于结果……” 听到曲朗答应了他的请求,欧阳昊天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略带哭腔显得情绪有些异常,向前紧紧攥住曲朗的手,低声说:“曲先生,我知道你威名遐迩,很多破不了的疑难重案都会来请你帮忙,看在我即将离去的份,请您从速从快破获此案。” 曲朗很真诚地说:感谢你对我如此信任,但这是我回国后的第一个案子,成败如何听天由命,我只能说自己会尽力的。” 显然欧阳误会了曲朗的意思说:“曲先生是嫌报酬少吗?这个不是问题。” 曲朗摇了摇头说:“我只希望你没有对我隐瞒什么,如果你能够有问必答,那我们可以少走不少弯路。” 欧阳昊天说:“好,你先开始调查,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有问必答,而且保证句无虚言。” “你真的没有其它子女吗?”曲朗有些不相信地提出第一个问题。 欧阳昊天的眼神突然有些游离,但很快就恢复镇定地说:“当然。” 就是这一抹游离,让曲朗陷入沉思。 第15章 介入 送走了欧阳昊天,曲朗站在窗前,他凝视着梅澜江的雨夜,不仅心潮起伏,外面的雨还在下…… 曲朗看着茶几上几样东西,一张银行卡,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曲朗把盒子拿在手里晃了晃,与他猜测的一样,应该是一些票据类的东西,曲朗怀疑这里应该就是他的遗嘱之类的。 好奇心人人都有,曲朗现在就能把这个谜团一样的小盒子打开,也许这里还会有对案件极为有利的东西,但曲朗是一个特别讲信誉的人,他既然答应了欧阳昊天他就不会食言。 欧阳昊天出手大方,一下就给了他一百万的订金,一百万对于曲朗来说,他还不太清楚它的概念,虽然他出走的时候,一个月几百元就能应付,但现在日新月异,国内的人再说起一百万的时候,再没有了惊异的表情了。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曲朗还是知道了一百万对于一个侦破案件的人来说是怎样的概念,拿夏一航来说,他的薪资一年也到不了一百万。 曲朗并没有金钱方面的后顾之忧,在他回国的时候,他的美国导师就曾说过,如果想回来,他们的大门随时欢迎他,而他在美国积累下来的资金足够他在国内待上十年八年的了。 曲朗回国有一段时间了,他与夏一航和付国良都单独再聚过,但三个人一起却始终无法实现,他们三个金三角谈天谈地却不敢谈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他们三个大大学期间的女神——梅娅娅。 梅娅娅上大学的时候还叫梅丫,是与付国良同乡,虽然他们并不在一个县城,但同属一个管辖区,相聚也不算太远。 上大学那年,梅丫只有十七岁,而曲朗他们也只有十八、九,上了大学梅丫就把土里土气的名字改了,叫了一个大家都喜欢的梅娅娅。 怎么形容这个女孩儿呢,当时在大学为数不多的女生中,梅娅娅是全校最出众的女生,男生是怎样形容她的呢?明眸善睐、赏心悦目。 如果这两个成语还不足以形容她的美丽,那么她就像一股山间的清风,溪水里的浪花,让人见了如沐春风。 曲朗算是一个后知后觉的男人,梅娅娅刚入学那会儿,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虽然全班男生众星捧月一般围绕在梅娅娅的身边,但对于曲朗来说她就是一个漂亮的乡下妹子。 大约开学四个月的一天,三个男生相约打球,他们带着一身臭汗回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就是美得不可方物的梅娅娅,那一刻的梅娅娅好似下凡的仙女,飘飘欲仙地站在他们三个面前。 朦胧月色下梅娅娅穿着最普通的白色衬衫,高高的马尾在微风中摇摆就仿若坠落人间的天使,笑容挂在脸颊两侧,脆声声的笑声刺穿人的耳膜…… 当时还在青春期的三个男生,几乎愣在当地,这是一幅不经修饰的天然美女图,她从青山绿水之中走来,带着不谙风情的纯朴…… 曲朗想到这里,心中不由一阵微痛,就算是现在,他自认已然见过很多美女,无论是风情万种的少妇,还是清纯可爱的少女,亦或是异域风情的女子,他都曾接触和见到过,但那些,却都无法与心目中的梅娅娅相提并论,她不施粉黛不描淡妆,而是那种最淳朴最自然的美,这种回归自然最天然的美丽,曲朗简直无法组织语言去形容。 梅娅娅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到学校,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她在大学期间门门功课第一,奖学金拿到手软,她几乎成了老师嘴里的榜样和教育其它同学的靶子。 这个年轻漂亮又单纯率真的女孩儿,几乎成了青春期男孩的梦,青春的梦,回忆的梦,只要他们大学聚会,每个人最喜欢提的就是她,甚至其它班级的同学也会提起她。 付国良是最早与她要好的朋友,曲朗与夏一航近水楼台先得月,与梅娅娅很快就成了要好的朋友,他们四个在一起玩的时候特别多,惹得其它男生很是嫉妒了一大段时间。 金三角变成了四人行,慢慢的,他们三个的友谊就受到了冲击。 曲朗不明白,为什么要案子最紧要的时刻他却想起了梅娅娅?他赶紧摆脱她的影子,又回到案件当中来。 曲朗无法入眠了,他知道自己的神经又一次被绷紧了,本来想好好在国内休息的他,看到这样的案子,心里又悸动起来。 欧阳雪为什么会死?她为什么要杀她的情人? 曲朗立刻上网,找来相关报道和有关欧阳昊天的资料认真研究起来,欧阳昊天的神奇发家史在网上比比皆是,但真伪难辩。 曲朗没到过现场,他必须马上找到夏一航,把整个案件的过程详细地知晓才能做出有力的判断。 曲朗没有想到,第一个案件就要与夏一航分庭抗礼,一切都要等他见到夏一航才能做最好的打算。 曲朗无法入眠了,他认真仔细地在网上调查欧阳昊天的奋斗史,也认真看了当地报纸对闻涛山庄杀人案的系列报道。 虽然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结论,但小报的记者捷足先登,把欧阳雪说成是一个为爱献身的小公主,而男主角则是护花的贴心人。 本市一个知名小作家,因为这个还写了一本小说,正在报上连载,其间还推断了欧阳雪的情感之路,反正一时之间这个案件让人眼眼花缭乱,成了老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欧阳雪的死与情人有多大关系?难道真的如小报说的那样还有新的嫌疑人在暗处吗?现在疑点都落在欧阳雪的老公齐志远身上,他到底是否知道自己的妻子红杏出墙吗? 曲朗一向善于捋清思绪来处理问题,但这件事他没亲自参与,重要的是此案不像某些案件那样,有嫌疑人逃跑,而当事人竟然一同死在别墅,这让人无处下手,只能从外围攻入了。 曲朗有太多的疑问不得而解。 他抬眼看了一下表,已经凌晨四点了,想现在就打电话给夏一航,又怕打扰他的休息,他想闭目休息一下,可眼前总有几个当事人在眼前出现,他必须要见到这几个人,从他们的细微之处入手。 欧阳昊天应该是他的一个突破口,他欲言又止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失去女儿的他,真的会想他说的那样,将自己的家族产业以捐赠的方式结束吗? 曲朗觉得,也许是因为年代有些久远,他又把目光关注到了齐志远的身上,他发现,齐志远的发家史虽然也够励志的,也是白手起家的典范,但他的一切竟然与欧阳昊天息息相关。 一直以来,曲朗都觉得齐志远不靠欧阳雪,但看了他的发家史才发现,如果没有欧阳家,就不可能有齐志远的今天。 齐志远并不是因为与欧阳雪成了夫妻后他才得到重用的,而是在他们结婚之前他已经成为昊天公司的副总。 齐志远并没有一直留在昊天公司,而是借了昊天公司的一个壳,自己组建了新的公司一直发展至今,公司规模虽说没有欧阳昊天的盘子大,但现在的发展势头完全有赶超的能力。 从调查齐志远公司的财务状况的人回来说现在也没看出有太大的问题,好像资金是出现了一点缺口,但并不足以打垮齐志远。 曲朗的分析着重点在于,欧阳雪的离开对齐志远是极为不利的,首先,欧阳雪继承的昊天公司的股份也会因欧阳昊天的出尔反尔而修改,而齐志远的嫌疑从一开始就有了,他这么做无疑是自讨苦吃,曲朗相信他不会这么傻。 如果真的是两个情人之间的矛盾,那么有很多地方说不通,除非还有第三人。 谜团一个个升起又落下,曲朗没有找到一个圆点,所幸冲了一个热水澡,决定一上班就去找夏一航,看看他的看法和想法。 天刚刚亮,曲朗基本没睡好,这案子搅得他不得安宁。 曲朗给夏一航打了一个电话,知道他一夜没回家,又睡在了警队,就直接把车开到了警队门口。 曲朗看着警局里忙碌的警官们正在洗漱,有人出得门来倒水,曲朗躲避在一颗树下,这才给他拨通了电话。 “我的大队长,能否赏光吃顿早餐?” “n0。” 夏一航一点也不客气地回了一句英文。 第16章 死者肖迟瑞 曲朗刚要发火,忽见夏一航急匆匆地出来,衣服的扣子也没顾上系,一手正往头上戴帽子,一手拿着电话跟他说:“我今天一天都没时间,我有事,不跟你废话了,等我电话。” 说完他就往自己车子的方向走去,曲朗把车开过来,迎着他打开了车门。 夏一航一看,吃惊地说:“真有事?你能有什么事呀,你现在大闲人一个,你……” 曲朗上去就踹了他一脚说:“就你忙,就你能,我就歇了几天,天天拿这个说事。” 夏一航哈哈大笑起来,转过去拉开车门说:“好,你忙,你是不是要忙起来了?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想干什么,必须经过我的允许,我看还是老生常谈,做我的副手得了,过一年半载,你正我副还不行吗?” 曲朗看他坐好了,启动了车子说:“陪我吃早饭去,豆浆油条,谁让我是一个无业者了。” “你可算了,你了结一个案子,够我吃十年的,可别在我这儿苦穷了,快说到底什么事,我今天真的忙。” 曲朗这些年没少帮夏一航办案,对国内的情况要说一点不熟悉也不是真实的,但毕竟现在是亲自参与其中了,感觉当然是不一样了,尤其这个案子说白了还是人家夏一航的,曲朗感觉这话就有些说不出口。 夏一航是一个特别直率的人,看他犹疑的眼神,有些不解地问:“到底什么事?能不能痛快点?” “欧阳昊天昨天晚上找过我了,是不是你推荐的?”曲朗单刀直入地问。 夏一航嘿嘿地笑了起来说:“你到底还是猜到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敏感,就不能以为是自己名镇全国的影响力呢?” 曲朗的心立刻放下了一半,心里立刻感激老同学对他的绝对信任。 夏一航感觉到了曲朗的变化说:“你呀,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待得住的人,我让你尽快办案,你还推脱,怎么样,欧阳董事长出手大方不?” “大方不大方也要把案子办好才行。” “我全力配合你。” “你为什么不自己接?”曲朗有些疑惑地问。 “这你就不明白了,跟你说也要时间,你就踏踏实实去办,要人给人要力给力,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曲朗说:“你能不能正经点?我说正事呢?” “我也说的是正事,我们出人出力,但钱吗,就免了。” 两人到了一家早餐店,夏一航说:“我刚才在警队对付了一口,真的吃不下了,要是你饿我陪你。” 曲朗知道他是真的忙,就停下车说:“我随便吃一口算了,你打算怎么帮我?” “你相中我们队谁了?要谁给谁。”夏一航用眼睛一个劲地瞟他。 曲朗对夏一航身边的警员都挺熟悉的,有的还在视频里见过,就说:“把王锡明给我派来,我想调查一下肖迟瑞。” “哦,你要第一个调查他?” “是。” “好,什么时候?” “你能不能把案子的卷宗给我看看?”曲朗知道这个是关键,没想到夏一航轻松地说:“没问题,这事我今天一早就向局里汇报了,要是你能帮我们把这个案子早早破了,肯定立一大功,到时候钱归你功劳我要。” “好,我今天就想看,最好拿家里。” “那可不行,你到局里来,我把案子的重要资料都交到纪楠楠手了,你可要好好说话,她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曲朗要把他送到目的地,夏一航说不行,自己用车的地方太多,曲朗只好把车又开回警队。 在回去的路上,夏一航把自己知道的通通说了一遍,然后问:“你觉得这个案子复杂吗?这些年办案,有时真的特别疑惑,你觉得特别简单的案子,甚至三言两语就能知道真伪的,到头来让你三年五年都拿不下来,有的看似特别复杂的案子,只几天功夫就攻下来了。” “这个你怎么看?”曲朗问。 “肯定不简单。” “对了,你手头的案子有没有眉目?”曲朗知道他的心都在那个案子上,但因案子牵扯上层,所以夏一航基本没说什么,曲朗也不问,只是关心进程。 提到这个案子,夏一航叹了一口气说:“这个案子就像我说的,其实是一个特别简单的案子,由于案子中的人的背景太复杂了,所以迟迟没有定论,还不知道要查到什么时候呢。” 警队到了,曲朗要上去看卷宗,夏一航立刻阻止说:“现在可别去,那位奶奶要出去办案,惹到我没什么事,要是惹到她?你可没什么好果子吃,我一会儿跟她打一下招呼,你晚上来。” 曲朗只好点头,夏一航喊出王锡明,交待了几句就开车走了。 王锡明是个帅小伙,见到曲朗有些自来熟,他伸出手,好像阳光大男孩一样露出白白的牙齿说:“你在我这里如雷贯耳,除了我们夏队,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您了。” “我们今天去哪里?”曲朗知道,夏一航刚刚一定给他安排好了。 “调查肖迟瑞骗过的第一个女人。” 曲朗立刻来了精神说:“走着!” 王锡明愉快地坐到副驾驶上。 车子在高速公路上行驶,曲朗问大约需要多久?王锡明看他有些疲惫,立刻善解人意地说:“我来开,大约三个小时的路程,你眯一会儿。” 曲朗听从了他的安排,重新坐下后,一会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第17章 痴迷女人 曲朗在一阵颠簸之中醒了过来,他问王锡明:“多久了?” 王锡明很显然还在兴奋中,说:“你再睡一会儿,还有两小时呢。” “我们这是去哪?” “你不是想调查肖迟瑞被骗的人吗?这个挺典型的,据说是死不悔改的那种。” 曲朗知道这一切都是夏一航在背后帮他,就笑着问:“你在警队几年了?” 王锡明正路过一段土路,上面坑坑洼洼,就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不出一分钟,车子走上平坦的水泥路。 “我警校毕业就来刑侦队了,组建青年队的时候,夏队把我叫上了,我最崇拜和敬佩的就是夏队……” 小伙子说起夏一航,满脸的敬佩与自豪。 “你能来我们队吗?”王锡明试探地问。 曲朗很果断地摇了摇头说:“我不习惯在体制下工作,随便惯了,好在现在这方面也挺自由的。” “你是不是一心想做大侦探?这也是我的理想。我们夏队常常提起你,办案的时候也常常教我们一些方法,还说过你的独到之处。” 曲朗笑了一下说:“其实没什么,一定要心细才好,下功夫是真的。” “接下来还想调查谁?我一直跟你行吗?夏队总让我们跟你们这样有经验的人学着点。” “好,到时候我叫你。” 王村是典型的北方小屯,一路之上青山绿水,山峰不高却错落有致。曲朗注意到,这里的房子虽然不是豪华气派,但几乎家家户户的房顶之上都有太阳能之类的东西,显示出村庄的建设整齐划一。 曲朗说:“我真的喜欢这样的地方,鸡鸣犬吠让人觉得生活丰富多彩,老了就寻一处这样的房子,陪着小孙子尽享天伦之乐。” 王锡明嘿嘿笑出了声说:“你和我们夏队一样,他就总爱说这样的话。” 在这个社会经济飞速发展的年代,这里的交通还算便利,除了公路没有建全还有断层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 下了高速,转向一条笔直宽阔的柏油马路,王锡明指着村口一家超市说:“曲哥就是这家,现在这个女人在这里经营这家小店。” 曲朗在车里伸伸胳膊,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这是他要打起精神的象征。 王锡明看着银英超市的牌匾,冲着曲朗点了一下头。 两人把车停在一条小巷里。 通过调查和案卷的调取,他们知道了肖迟瑞被判入监诈骗罪的女主角就是她们今天要找的女人——李银英。 李银英原来不在这个地方,她在山东的一个知名城市,出了事后她离开了伤心地,竟然在这里开了一家小超市,而且她一点也不知道肖迟瑞已经出了狱而且离她还不算远。 超市里人不算多,在里面的一张大床上有四个人正在玩牌,一个妇女没事地看着热闹,屋子里还有两个小孩子。 她们刚一进来,人们的眼睛都盯了上来,一看就是不熟悉的,中年妇女问:“你们是找人吗?” “谁是李银英?”王锡明问。 果然那个中年妇女就是李银英,她说:“我是,你们是谁?找我有事?” 在曲朗和王锡明心里,就算李银英是一个快五十的人了,但如果保养得好的话,至少也会有一些过去的影子或富婆的气质,然而,他俩全部失望了。李银英一般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衣裤,肥肥大大地套在身上,头发乱糟糟的,脚上还趿拉着一双洗不出来的拖鞋。不仅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式,连城里人都算不上,和她现在所处的乡村到还真契合。 王锡明的心里无论也不能把她与欧阳雪画上等号。他真不明白,一个骗子为了钱,竟然能使出上天入地的本领,就算交往的女性有天壤之别他也在所不惜。 其实他完全错了,三年前的李银英绝对不是这番模样。 王锡明笑了笑说:“您不用紧张,我们只是受人之托,现在不是时兴同学聚会,我们正好路过这里,山东的一个朋友说你好像就在这里,我们就进来试一试。” 女人没有上当说:“我在这里什么人都不知道呀?你们……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王锡明再一次笑了说:“大姐,您能不能借一步说话?我告诉您是谁让我来的。” 李银英跟着她们走了出来,疑惑地问:“到底是谁?我不相信有人知道我。” 王锡明掏出警官证说:“我是警察,找你是来调查三年前的一桩诈骗案件的,希望您能配合我们。” 李银英转身就要往里走,王锡明上前拦住她的去路说:“大姐,我们必须找您谈谈,而且您也有义务帮助我们,三年前那个男人又开始诈骗,而且,不光是那个被骗的女人死了,他也已经死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李银英的反应一点也没好奇的样子。 王锡明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她眼前说:“我相信你一定认识他,可他死了。” 李银英站住,看了一眼照片,神情大变,有些不相信地问:“什么?他死了?我不信,他才多大?怎么死的?”身子不由颤抖起来。 王锡明又拿出一张现场照片,这下李银英不淡定了,她眼圈红了,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被他骗的女人杀死了。”王锡明说这些话以为她会给解恨,没想到她却小声说:“愿者服输,何必要了人的命。” “当年这个男人至少诈骗了您上百万元的资金,要不你也不至于落魄到这个地方,难道您不恨他?”王锡明万分不理解。 “我也获得了将近一年的美妙光景,无论做什么这个世界上都是有价码的,所以得到了也失去了,有什么可恨的呢。” 李银英说的好像不是自己,有些无关痛痒的样子,但很显然,肖迟瑞的死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只是她在克制自己。 王锡明事先看过材料,早就调查得知,如果不是她的孩子和父母,至今肖迟瑞都不会被判刑,因为李银英就算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也依然故我。 “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好吗?” 李银英好像对别的一律不感兴趣,但知道他死了,反而有些伤感,她回到屋子里嘱咐了几句,出来说:“去我的家里,离这里很近。”李银英是个细心的人,特意从货架上拿了几包方便面说:“对付一口,我也没心思做饭了。” 第18章 恋爱中的女人 李银英的家是附近的平房,屋子里很简陋。一张床还有一个柜子,连电视也是过去的。她看出她们打量这个屋子就解嘲地说:“我不经常住在这儿的,在店里住习惯了。” 她拿出暖瓶给她们泡了面并说自己已经吃完了。 李银英的心思很难猜透。曲朗觉得如果不是她想知道肖迟瑞的事,她是不肯与她谈的,但现在她就是不问,反而坐在那里看着她们吃面。 面泡了没到三分钟,王锡明就拿了起来,递给曲朗一包,曲朗一想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就也接了过来。 “你一开始就特别相信他吗?”王锡明不想浪费一点时间,他挑了一口面问。 “一个人相信另一个人,也许要有许多理由,也许什么理由也没有。我觉得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我们相识的时候正是我一生最难捱的时候,丈夫去世虽然两年多了,但我一直没有缓过来,而且儿子正好是这期间出国。” “你们是在什么场合下认识的?恕我冒昧地问一句,您比他大不少?” 李银英点了点头说:“是大不少,而且我从来没想过会与他有那样一段的交往。” “您能给我们细细地说一下吗?”王锡明抬起头问。 “可以,反正这段经历也过去挺长时间了,而且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只是我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曲朗转脸看向王锡明。 “因为女人。”王锡明很快就把面吃完了。 “何苦呢。” “现在这个案子还悬在那里,我们找你也是想调查一下,因为他骗的女人不在少数,有些人不愿意出来作证,有些人与他只短短交往几个月甚至是几天,所以,有的留下的电话都不是真实的,他与你交往的时间最长,也是因为这个进去的,所以……请您谅解。” “反正人都死了,说什么也没用了,再说,我就是到现在也不恨他,不知道你们见过他没有,其实他这人挺诚恳的。 他不会花言巧语而且善解人意,最重要的是他特别能看出你的心思,在你不高兴的时候,很少打扰到你,而且总是能一语中的,无论我是想丈夫还是儿子,他都能击中我的要害,不仅劝解中肯而且还能帮你出主意。 我们交往一个月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离不开他了,其实他比我小十三岁。” “您能详细地说一下吗?我们想知道得越细越好。”王锡明怕李银英误会,解释说:“其实我挺想让你开诚布公地谈谈过去,我们没有打听别人隐私的习惯,但却又不得不旧话重提,因为他对我们破案太关键了。” 曲朗不喜欢说话,习惯性地掏出录音设备,而王锡明则掏出纸和本。 “三年前,我在当地的一家天然滑雪场认识的他,当时他正好三十岁,而我是已经失去老公两年四十三岁的中年妇女。”她看了一眼两个人又说:“我现在苍老得厉害,当年真不是这个样子。我老公是一家医疗器械的经销商,后来我们开了几家连锁店,他是突发的脑溢血。老公死了之后,我把儿子也送走了,我从结婚就没再工作过,老公一死,我就把所有店都兑了出去,别说靠利息,就是天天变着法地花也够我花一辈子了,却在这时偏偏遇到了他……”痛苦的也掺杂着幸福的回忆就这样开始了。 三年前的一个冬天,李银英与两个好姐妹相约来滑雪,其实她们每年都来,但滑雪的水平一点也没有提高。 李银英的两个伙伴都在教练的陪伴下开始滑行,李银英也整装待发。就在她把手套往上拽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她的背后推了一把。李银英好像失去控制的飞机,从山头快速飞奔下来。她一路狂叫着冲了下来,雪道上的人纷纷躲避,就在千钧一发之即,她已经吓得闭上眼睛了,一双有力的大手把她从惊恐之中紧紧围住。她人是停住了,但嚎叫之声一直响到两个姐妹到了跟前。 求助他的男人是张年轻的面孔,在李银英不停的感谢声中,成了她的贴身教练,他不仅技术好,人的脾气也好,让李银英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掌握了不少好几年都没学会的技巧。 下山的时候,李银英无论如何要请他吃饭,其它两个姐妹也完全同意。 让李银英没想到的是,男人是单独一人,他说他叫陈大庆,就是当地人,平时就喜欢滑雪,也做过雪场的临时教练。问到工作的时候,他说现在是一家私营公司做技术员。 吃饭的时候,陈大庆又让她们几个大吃一惊。脱去滑雪服的他高高瘦瘦的,而且还戴了一幅眼镜,斯斯文文之中还有些羞涩,皮肤白净,眼睛笑迷迷的,很讨人喜欢而且不喜欢讲话,总是笑着望着她们,不吸烟也不喝酒。 三个算是他长辈的女人开始调侃他,当知道他还没成家就争着抢着要给他介绍女朋友。 如果那次吃饭是正常的话,也许他们之间极其正常地失之交臂,可吃完饭当李银英去埋单的时候,饭店服务员告诉她已经有人买过了。陈大庆已经离开饭店了,正走在道上。李银英她们开着车子把他追赶上了,李银英先要是给他饭钱,他笑着拒绝了,接着李银英要了他的电话号码,两个人这才又接上了头。 他们第二次见面变成了两个人,还真不是李银英的刻意安排,另外两个女伴全都有事,而她又不想太延误,结果两个人来到一家高档餐厅,李银英那天特别高兴,要了好几个有特色又昂贵的菜,陈大庆说自己连名字都叫不上来,李银英看着他的样子就感觉特别好笑。 一顿饭下来,两人有了近一步的了解,基本上都是李银英在倾述,陈大庆在听,吃完的时候,彼此两个人留下了微信号。 “我们俩真正的好起来就是因为这个微信。”李银英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擦了一下流下来的眼泪。 “不管是因为什么,他都不会放过你的,他通过这样的手段,俘获了无数女人的芳心,她最擅长的就是欲擒故纵。相比之下你是他用心最多的女人。有时女人他认识三、五天就用各种借口借钱,借到的算赢,借不到也不吃亏,反正他并不是一个喜欢打长期战的男人。” 王锡明不得不提醒她,她发现有些女人坠入情网之后,无论你怎么摆事实讲道理她都听不进去,欧阳雪如此李银英也一样。 第19章 爱情甜蜜蜜 两个人现实见不到就转移到网上,每天聊天成了他们的必修课,而其中的火热程度也是超乎一般人的想象的,尤其是李银英。 坦坦荡荡:姐,你好像还没睡?对吗? 陈大庆的网名叫坦坦荡荡。 李银英的网名特别简单,就叫英姐。 她说:叫姨。 坦坦荡荡:不嘛,你就是姐。 先叫姐后叫妹,黏黏糊糊叫媳妇,这是陈大庆后来最喜欢说的话。 以上就是两个人在微信里的开头。 不知为什么,陈大庆一开始就有些撒娇的意味,李银英接触到的感觉就有些微妙。 陈大庆在微信上与在生活中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感觉陈大庆平时话不多,有时还腼腆羞涩,特别爱脸红。 网上的陈大庆特别能侃,知道的也多,什么三教九流他都知道一些,讲起来也出口成章。 尤其是他喝酒后,更是兴奋异常,李银英有时都有一种错觉,感觉就是两个人在与她交往,平心而论她更喜欢躲在文字背后的他。 李银英感觉陈大庆应该是喜欢上自己了,不然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男人哪有心情陪自己聊?而且还这么有兴趣。 李盈莹,自从有了这样的想法,他就离不开这条网线了,每天她最盼望的就是傍晚这段聊天时间。 有一次她因为要应酬回家晚了些,打开门的时候听见电话铃响,她连鞋都顾不上脱,一下就冲进了客厅里。 那天他们聊了三个多月小时,放下电话才发现鞋都没脱,她想了想脸都红了,自己多大了,还像个谈恋爱的小姑娘。 可到了第二天,她依旧故我。 英姐:我都四十三了,比你大十岁还多。这是李银英与他交往以来最怕的地方,年龄真的是一件让人看得见摸得着的硬伤。 坦坦荡荡:姐姐,我可能就是有些与众不同,那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我的眼里没有一点味道,我就是喜欢成熟的女人,不仅有韵味而且特别善解人意。 英姐: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这辈子也不奢望什么美满幸福的婚姻了,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就心满意足了。 坦坦荡荡:姐,你的要求太低了,你应该是一个有自信的女人,有些女人逢青春就拼了命往漂亮、美丽、妩媚上长,在二十到三十期间美艳动人出类拔萃。 可一过三十,就好像开得匆忙,谢得灿烂的樱花,风韵不在。 英姐:好像说得就是我。 坦坦荡荡:姐,你是另一类,她们即使在青春期也不仅不慢地滋润着,就算到了五、六十岁也依然端庄、典雅、秀色可餐,姐,你就在这个范畴里。 英姐:姐就算不在这里,听了这些话也开心。 如果说这些话能让李银英心里很舒服的话,但还不至于有‘非分之想’,她也知道自己的容貌客观来说就是看着舒服的那种。 两个人微信聊天儿开头的时候还能用文字,后来嫌麻烦,开始开启了语音后连语音也不用了,直接打电话。 陈大庆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语气,今天给她讲个笑话,明天又给他来段牢骚,有时候也讲讲自己工作的情况。 李银英问他。你是不是工作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我是可以帮你的。每当他说这样话的时候,仿佛她都能看见陈大庆摆着手。着急的说不用不用真不用。 有一次陈大庆在电话里调侃着说,说她住在江南雅苑里,是他们这一代人奋斗的目标,他说自己这辈子别说有机会住上了,就算想看一眼里面的陈设都是妄想。 李银英心里本能地一振,她想难道他是想来她家吗?他当然知道自己是独居女人。 但陈大庆话锋一转说,就因为姐住在这楼里,我也要努力奋斗。 李银英叹了一口气说,成功太不容易了,我这辈子并没有什么出息,但老公的打拼她是亲眼所见的,太难了。 陈大庆对她的话却不苟同,他说,你是成功人当中的顶尖人物。这个世界男人靠自己的实力来证明自己的成功,而女人却因为征服男人享受成功,姐,你说是谁伟大? 李银英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也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她不禁开心起来,心想,这小子的肚子里还有点小墨水。 陈大庆的电话越打越长,却从来没有要求见面过。李银英开始并没在意,但渐渐的她觉得自己对电话有了依赖,甚至每天都把接电话当成自己生活的重心,有时她也觉得特别可笑,他们之间能怎样呢?往深里想的念头都没有。 就在她觉得电话重要的时候,突然之间陈大庆的电话就消失了,而且没有一点音讯。开始她还强撑着,到了第三天的时候,她连饭都吃不下了,不光是因为思念,甚至还怕他出什么事,她只好按着号码打了回去,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打电话。 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电话竟然关机。 李银英有些六神无主,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连与小姐妹们打麻将的时候也总是若有所失。 第五天的时候,电话突然之间响了起来,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李银英早就躺下了,她前几天几乎天天抱着电话盼着电话,而每一次都让她失望,不是约打麻将的就是去美容院的,而那个她盼望的号码却一直没有来,就在她失望之极的时候,陈大庆的电话竟鬼使神差地来了。 李银英激动得声音都走了调,她说,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好几天没来电话呢? 陈大庆的声音有些不安地说,我的手机丢在一家商场里,正赶上家人从老家过来,我连买手机的时间都没有,他们今天晚上刚走,我凭着记忆才想起你的号码,我这手机也是朋友不要的二手手机,里面的号码一个都没有了。 李银英心头一热说,你真的记下我的号码了? 当然是真的,可惜你看不到我的手机,要不你就知道了,我手机里只有你一个号码。 第20章 李银英 有一天两个人聊天,一聊聊到了晚上半夜十二点。 陈大庆甚至让她打开视频,两人视频聊天儿。 但是李银英看着镜子中自己有些发肿的脸庞还是没有敢开摄像头。 陈大庆每天晚上都喜欢给她讲笑话,李银英总是在笑话当中入眠。 他知道李银英喜欢喝酒,就给她讲了一个酒笑话,他说: 一个酒鬼正在戒酒所听老师讲课。讲桌上摆了三个玻璃器皿。一个杯子里面装的是清水,一个杯子里面装的是酒,另一个杯子是清水里面是一条蠕动的虫子。 老师说你看这条虫子在清水里能继续存活,但如果我们把它放在酒里说着他就演示起来,用镊子将虫子从清水里放到酒里,短短几秒钟,虫子就僵硬了。 老师问这说明了什么? 酒鬼第一个举起手来。没等老师让他回答,他站起来说,这说明了我们肚子里虫子太多了,应该多喝点酒杀杀虫。 陈大庆说的绘声绘色,李银英想不笑都不行。 正在李银英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陈大庆突然改了口气,有些严肃的说:姐少喝点酒行吗? 李银英的笑声戛然而止,她脸红心跳竟然无语凝噎。 陈大庆虽然看不到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细微够变化。 李银英落泪了,陈大庆的话挺一缕春风,吹进她干涸的心田。 “哭了吗,姐?”陈大庆问。 “哪有?”李银英掩饰着说。 “没人照顾的时候,就自己学会照顾好自己。” “嗯,听你的。” 丈夫走了两年了,两年来第一次有异性这样关心她。 本来他要告诉他第二天自己是要出门儿的,但是就因为这句话,她把什么都忘了。 李银英是中午的飞机。在飞机上,她把手机关了。 当飞机降落后,两个非常要好的小姐妹儿来接她,三个人嘻嘻哈哈的就出了机场。 吃饭的时候他也忘了手机的事儿,直到晚上回到宾馆,忽然想起来自己手机一直没开机,就赶紧打开了手机,因为陈大庆很少在白天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手机里竟然有43个未接电话,而且全部都是一个人,陈大庆。 她刚打开手机,手机铃声就响了,她吓了一大跳,慌张的接着起来,果然是陈大庆。 没容李银英说话,陈大庆的吼声就传了过来。 "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你知道我今天一天给你打了多少电话吗?你为什么会关机呢?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惦记你吗?" 李银英有些歉疚的说:“对不起,大庆,我忘了。昨天晚上就想告诉你我今天其实是出门,我是在飞机上把手机关了之后就一直忘了,因为白天你也不怎么给我打电话。” 陈大庆的语气好了一点儿说:“今天不是下大雨嘛,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我怕你出门忘了带伞,又怕你出去的时候穿的少,所以就给你打了个电话,没想到你手机一直关机,吓得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我差点做飞机飞过去,你呀,还总说我小,我看你也是长不大的孩子,下回不许这样了,别让我这么惦记了。” 两个小姐妹冲了进来,看她脸红心跳的样,就开始打趣她。 陈大庆可能在电话的那一头也听见了,就高声叮嘱她少喝点酒,明天别在关机,两人随时联系。 李银英一个劲地点头答应着,心里美开了花。 陈大庆告诉她早点儿休息,才挂了电话。 两个姐妹逼住她,问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李银英简单的说了说,两个要好的姐妹刚才还是一脸的兴奋,当听到说陈大庆比他小这么多的时候,两个人立刻沉默了。 李银英问:“怎么了?” 其中一个小姐妹说:“你不怕他是骗子吗?” 李银英笑着摇着头说:“刚开始我也怀疑过,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我发现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能看出骗子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不是他这样的,他骗我什么呢?我又不是一个多有钱的女人” “你的钱是不算太多,但是看跟谁比,估计他……” “他是工薪阶层,我没看出来对钱特别在意,至少我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他没多花过我一分钱。” “这才是厉害的主,一开始他就暴露自己的本意,你怎么可能上当呢?” “你们放心,我们俩在一起动什么都可以,我绝对不会动钱的。” “这样就对了,不管他对你怎样,只要你不动钱,你们俩怎么交往都成?” 两个小姐妹知道无法说动她,只好妥协的说。 李银英根本无法入眠。 她满脑子都是陈大庆焦急的面孔,两个小姐妹的话,她早就当成了耳旁风。 快乐从李银英的心底升了上来,一直浮现在心头。 在南方的五天时间里,陈大庆的电话如影随形,无论她到哪一个新的景点儿,电话都会到问候,关怀,询问。 回到家的李银英,特别想和陈大庆见一面,她在电话里试探的说。要不我们出去吃顿饭好吗? 陈大庆笑了,说好呀。一定请我吃一顿好的,只不过现在不行。我也在外地。 李银英问他,你在什么地方?陈大庆自我解嘲的笑了笑,说哎,不值得一提,一个小地方告诉你你也不知道。 两人在电话里已经十分随便,甚至有一些亲昵的意思。李银英什么事儿都向陈大庆请教,陈大庆对他的关切和体贴也令她对陈大庆生出许多依恋,这一点两人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 陈大庆原来一直甜甜的管她叫英姐,现在连姐都省略了,直接叫英。 李银英越是想见他,陈大庆越是躲着他。整得李银英整天抓心挠肝的难受,却又无计可施。 李银英有时候也想放弃,好像陈大庆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每当她退一步的时候,他就往上攻一步。一退一进,一进一退,攻守相当,整得两个人好像比现在上演的电视剧,不到最后关头就不让你们花好月圆。 李银英既有思念时的沮丧、忧伤和痛苦。也有幸福中的期望、甜蜜和憧憬。有时候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是失恋了还是在热恋中。 第21章 下饵 ‘’为什么他追你的时候花了这么多心思,以他这种人的性格,他应该喜欢速战速决呀!” 王锡明忍不住插话道。 李银英先是眼圈儿红了,接着泪水就掉了下来。 她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正跟一个女人在一起同居,而且也没在本地。 “那他怎么能这么密集的给你打电话呢?”曲朗也忍不住的问。 李银英耷拉着眼皮说:“这就是他最精妙的地方,他最擅长的就是见缝插针。后来我才知道,有的时候他同时交往四、五个女人。” “你们到底多长时间才在一起?” 王锡明怕她把话题转了,就往回收着问。 “三个月以后。” 李银英擦了一把眼泪,抬起头说:“我实在受不了他这样对我,于是我自己收拾行李,一个人踏上了去三亚的飞机。” 李银英又沉浸在自己的故事里。 “当然,我们还是电话不断。 其实我中间也是受了一点小小的刺激。 我有两个要好的闺蜜就在滑雪场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和陈大庆吃饭的那两个,其中就一个叫陈茵。有一天给我介绍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人已经五十六了,好像是一个大学的教授。 我当时就生气了我怎么能和这么老的男人在一起。陈茵不高兴了,说你知道现在男人多吃香嘛。就他这样的还想找二三十岁的呢,哎呀,只要身体好就行呗! 另一个闺蜜也劝我,让我现实点,现在就是男人吃香的时候,能找到一个有身份和地位的男人比登天还难。所以当时我也就没吱声,但我也没说同意。 结果第三天我们三个又在一起的时候,你猜她说什么?哎呀,没办法,那个教授让别人抢走了,现在的男人呐,才不在乎你人好人坏也不在乎你的地位是高是低,有没有钱,他们只要两样,一个是漂亮,一个是年轻。要说起来呀,那年轻还排在前面儿呢?我告诉你,那个教授最后跟了一个30多岁的女人,听说是他原来的学生。 我当时气的说不出来话。 我的另一个闺蜜火上浇油的说。那如果按这个行情说的话,像我们这样的年纪还不得找一个七老八十的人? 他俩都是有老公的人。这样的话也只是说给我听而已。 我是带着一肚子气走的。 当天晩上,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都没接,后来他发微信,我们算是联系上了。 陈大庆:英,你为什么要去三亚呢? 李银英:想独自散散心。 我不敢说他即引诱我却不见我,这点矜持和自尊我还是有的。 陈大庆:与我有关吗? 李银英:有一点点。 在三亚的第三个晚上,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说不放心我,让我把所住的位置发给他,我顺从的把我的位置发给他。 我每天住宿的地方都是不同的,就每天都发给他,就在第三天晚上,我听见敲门声,以为是服务生,结果打开门竟然是朝思暮想的他。” 李银英脸红了,像个羞怯的少女。 “那一夜,我终生都难忘。既像新婚之夜又像久别重逢。 我们一夜没睡,好像把今生前世都唠了一个遍。 就为了这一天,无论他对我做什么?,我都觉得我这辈子值了!” 李银英低下了头,双手放在一起摆弄着,看得出来她心潮澎湃,往日的回忆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我们又过了三个月的好日子。 那期间,我的两个姐妹都羡慕地笑话我说我越来越年轻,走路也越来越轻快,有时还喜欢哼几句小曲,人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她们说我一定是在恋爱中,看来女人是经不起爱情的历练,无论从眼神还是形态都能暴露出来。 可是好景不长,头一个月,他还是想着给我买礼物,天天给我送花。 第二个月就什么也不做了,但是对我也很好。 第三个月,他开始伸手要钱了。 我每个月的零花钱是5万,我就把5万当中的1万给了他。他什么也不干,就喜欢玩手机,上电脑,有时候也打打游戏。 后来,他搬到房间的另一个卧室了。他说要有自己独立的空间,如果我不同意,他就搬走。 我最怕的就是他这句话,所以他说什么我都让着他。后来一万块钱不够花了,慢慢的变成了我是一万,他是四万。 我们开始争吵,原因就是他喜欢在网上聊天儿,我感觉就像和我一样,他聊天儿的对象都是女性。而且有一次我竟然发现他竟不叫陈大庆。而且不止一个名字,我要他的身份证,他竟然掏出四个,递给我的还真是陈大庆。 “既然知道他是骗子了,你为什么不马上离开他?”王锡明说。 “我也想啊。可是我是真的离不开他了,无论他做什么。 他好像早就知道了我的心思。他后来变本加厉了,不仅要车,而且让我给他买一个房子,如果我不买,他就分手。” “你真的买啦,”曲朗问。 ‘’买了。 我对他的要求是有求必应。 我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买了一个小户型,六十多平米的,而且,我把房照写上了他的名字。 “为什么?写上你的名字,这也是你的财产还在你的受控之中。” “还能为什么,讨好他呗。” “前前后后你总共给她花了多少钱?” “至少五百万。” “他为什么不用这么多的钱做点买卖,总会比骗人要实际一些?”曲朗忍不住地问。 “我也这样劝过他,他就是那种心比天高而又不脚踏实地的人,注定一生都是悲剧。 陈大庆最大的缺点就是自命不凡,其实说穿了就是被女人宠坏了。他所有的功夫都花在前期的引诱上,接下来的事就是女人为他埋单。她们也都和我一样,只要他不离开,让做什么都可以。我还曾和他的女人争吵打闹过,而且不止一个……”李银英说这些话的时候特别冷静。 屋子里出奇的静了起来。李银英的话慢慢从这静中一点一点浮了出来。 “后来怎样了?既然你全都满足他了,他还会怎样呢?”王锡明问 “变本加厉,”李银英说。 第22章 恋爱中的女人 李银英还沉寂在过去的回忆中,曲朗发现,她只有在回忆的时候,眼神才散发出一种别样的光芒,在这稍纵即逝的光芒里,还能找寻到一点点美丽的影子。 李银英的声音越来越低,:“后来我在想见他就得到他的房子去。而且还得看他有没有时间。 有时候我也想让自己有点出息,或者他没钱了来见我,但他早就摸透我的心思了,有时候三天没见他,我就灰心丧气,那种煎熬有多折磨人?你们可能都没有体会!” “你不是答应过你的小姐妹跟他在一起不动钱吗?”曲朗有些同情的问。 ‘’爱上了就没办法了,我那个时候甚至有一个荒唐的想法,想拼命去赚钱,心想只要有钱就能把他留在我的身边。 有一次我甚至在她的房间里堵住他和另一个女人,他不仅不知错,反而跟那个女人一起把我轰了出来。 那个女人管我叫丑女人、老母猪,他竟然哈哈大笑,说她形容的特别贴切。” 王锡明的脸都灰了,而曲朗还保持原来的本色。 “我站在门外破口大骂,要他把房子,车和钱全部都还给我。他打开门疯了一样冲了出来,对我拳打脚踢,把我打倒之后竟然拽着我的双手把我拖出来楼道。” 李银英哭了,泪水滑过她沧桑的脸颊。 “我终于明白了,无论我怎么哀求他,他都不会回到我的身边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求助于我的家人,他们终于把这套房子还有车全部收了回来。” “你醒悟的太晚了。” 李银英没有理会王锡明的问话,自顾自地说:“这个时候他又来求我,他跪在我的脚下,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说,让我救救他。 可是我们已经报了警。” “他如果真的诈骗了五百万,不可能只判三年。”王锡明说。 “这就是我要说的我最心软的地方,对警方我也隐瞒了事实真相。” 王锡明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你有房有车怎么落到了这步田地的?” “因为他还骗了别人,我把两栋房子,两部车全部都卖了,也不够还他的外债,没办法,我把所有钱全都搭进去了,因为他跟我说只要判了三年出来,他一定好好待我。” “这样的话你也信?”曲朗也不禁问道。 李银英反倒异常镇定地说:“就算不信我也怕他在监狱里遭罪。” “你看过他吗?在监狱里。” "看过。开始的时候他还见我,但是见了两次之后,他再也不见了,而且他告诉我,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你不恨他吗?”王锡明问。 在王锡明的眼前出现了很多因爱成仇的女子,她们报复起来不计后果。 “不恨。我觉得我一直爱他,不管他怎样对我,我都爱他。”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挺伟大的?” 王锡明嘲讽的说。 “爱情不就是无私奉献吗?”李银英的话好像告诉他俩,这有什么呢?不都应该如此吗? “这就是你对你们之间关系的理解吗?” “当然。” “他骗那么多钱都花到什么地方了?” “除了用于欺骗其它女人,剩下的他都赌博输掉了。” “你的家人怎么看你?” “还能怎么看?我现在是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我爸听到消息没出十天就死了,我妈第一时间登报与我脱离了母女关系,因为我还想她手里有点钱,帮一下陈大庆。” ‘’你真是无可救药。” 曲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李银英的脸上倒没有太多的变化,泪水早就在脸上风干了。 ‘’现在除了我姐李金英偶尔还接济我一下,连儿子都不理我。” 李银英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一丝痛苦,好像说的都是别人的事 ‘’你后悔吗?” 沉默半天,王锡明问。 李银英惨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自嘲,她说:‘’有什么好后悔的呢?他到底是什么人,对我还重要吗?我们只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过客,虽然我损失了金钱,却也得到了想要的爱情。 为了他我痛苦过、忧伤过也快乐过,这些还不够吗?就算他没死,这件事也过去了,况且他还死了,我还有什么可以报怨的呢?如果你们不来,我也不太想他了,就算想也和他不是一个人了,我就把它当做一个特别好的人,我原本也只当他死了,往事不堪回首,我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王锡明有些奇怪地问:‘’你到底是一个大度的人呢,还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我都让你整糊涂了。” 李银英在这点上也不含糊,她说:‘’除了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其它时候我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生活早就恢复了平静,我现在挺好的,就算偶尔会回忆以前,我也总是想着他的好。他也真的对我好过。” 王锡明为了她说得这些话,气得胸脯上下起伏。 王锡明和曲朗坐到了车上的时候,李银英的话还像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的在他们耳边萦绕。 王锡明渐渐便有些恼怒,恼怒一层层叠加起来,积累成一股恶气,恶气膨胀着胸膛,却不知应该朝谁发火。 火发不出去,他用拳头狠狠打了一下车前面的挡板,嘴里骂了一句:‘’这个男人太可恶了,好端端的一个女人让他推进了火炕。” 曲朗有些不以为意,他发动汽车,嘴里说道:‘’李银英助长了这个男人的可恶!” “我们调查这些真的有意义吗?” 王锡明有些愤怒,他觉得是听了一个特别无聊的故事。 “有用!”曲朗望着前方说:“所有的事件都在这些看似不起眼的细节里。” “女人有时太死心眼了,到现在还把他奉若神明,你没看到吗?我们刚说他死了的时候,她的眼圈就红了。” “你没谈过恋爱?” “没有。” “谈了就知道了,没几个是聪明的。” “你谈过?” “也没有。” “那你教训我?”王锡明笑嘻嘻地问。 “经历的多。”曲朗越来越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大男孩。 第23章 疑云密布 曲朗当天晚上就去了警队。 值班的正是纪楠楠,就在车上的时候,王锡明就没少说这位巾帼英雄,深层话语就是别得罪这位姑奶奶。 “你们是不是都挺怕她的?”曲朗有些不解地问。 “可不是,我们不怕夏队,但她……” 曲朗笑了,说:“我会会这位巾帼女英。” 曲朗说这话的意思以为纪楠楠多多少少看在夏一航的面子上,会给自己一些笑脸。 那里有什么笑脸,纪楠楠应该是早就接到了夏一航的指令,阴沉着脸,连正眼都不看一下曲朗。 曲朗冲她点了点头,纪楠楠好像没看见一样,低着头整理着手上的资料。 曲朗还没开口,纪楠楠已然把他要的资料准备好了,但脸色一直铁青着,曲朗象征性地与她握手,她伸了一下就抽了回去,连意思意思的意思都没有。 “您好。”曲朗热情洋溢地说。 纪楠楠把身上一转,好像地上掉了什么东西,但她也没捡。 站在旁边的王锡明特别的尴尬,他不好意思地裂了一下嘴,曲朗好像没看到一样,对他说早点回去休息。 王锡明这才离开。 曲朗拿着资料往夏一航的办公室走。 “你在国外那一套在国内可能行不通?我看国外的大侦探都有自己的工作室而且是亲力亲为,怎么你好像是在摘果子?” 纪楠楠毫不客气地冲他的背影发问。 值班室里还有一个警察,他听了这话赶紧把头埋了下去。 “摘下来的果子也是放在你们的篮子里。”曲朗站住头也没回微笑着说。 “种树就够累的了,摘果子的活就不麻烦您了。”纪楠楠手上的动作有点和理,好像把一个杯子扔在了桌子上。 曲朗回过头来,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纪楠楠迎着他的目光依旧咄咄逼人。 曲朗心里有些不快,他早就听说了纪楠楠的为人,但听她如此说还是不舒服。 自己现在在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上,就算为了夏一航他也不能发火。 虽然心里不痛快,曲朗是一个能忍则忍的性格,而且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曲朗好像没听懂纪楠楠说的话笑着说:“如果这颗树是你自家栽的,我别说摘果子,就算是乘凉我都不会去,这是一片遭了虫驻的树,我要清理干净,到了春华秋实的时候,我摘得理直气壮也实至名归。” 纪楠楠听了这话,脸色大变,“不愧是国外的高才生,能力不知如何口才绝对一流,你应该当律师而不是什么大侠。” 曲朗觉得不刺激一下她,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就笑着说:“你是我的什么人?难道我的理想和未来要你来规划吗?” 纪楠楠的脸红了,曲朗这句没有一个脏字的话直刺她的心房,一向伶牙俐齿的她终于有些张口结舌,她还要说什么,曲朗转身离开了值班室,纪楠楠望着他的背景,把手里的资料摔得啪啪响,嘴里小声嘀咕了好几句。 曲朗不介意这些,他也知道有些人对他们这样的喜欢单独办案的人还有偏见,所以也就不以为然,纪楠楠丝毫也没影响到他的心情,他拿着钥匙哼着小曲,进了夏一航的办公室,打开卷宗,全情投入进去。 曲朗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并不厚的卷宗让他足足看了有七、八遍。 里面的照片和物证他都做了详细的记录,他从中找出很多疑点,然后自己再一一验证一遍,只要有一个过不去的小关卡,他都要推倒重来。 他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个本子,把卷宗的关健部分全部摘抄下来。 当他认为自己把这些数字与内容都装进脑子的时候,他才伸了一个懒腰,这些文字和图片的东西是帮他打开迷雾的钥匙,他们越积越多,曲朗感觉雾中的人物开始一个一个走身他,他们早晚要一个一个清晰现身。 他推门出去想透透气,发现门口有一盒盒装方便面,还有一个暖瓶。 曲朗打开瓶塞,发现水是滚烫的。 再看办公室里,纪楠楠爬在桌子上睡着了,另一个人不知去向。 曲朗心里一热,不知道面是不是她送的,曲朗回屋没感觉累,反感疲倦油然而生,他看了一眼表已经三点半了,他倒在沙发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曲朗心里有事睡不踏实,很快就醒了,他一抬头,天已然亮了。 曲朗把资料全部收拾好,正准备出门,门被敲了一下,曲朗刚要说‘请进’,夏一航如风一般冲了进来。 “你真的看了一宿?”夏一航把手里的豆浆和油条放在他面前问。 曲朗点了点头,在水池下洗了一把脸,这才回到桌子边上与夏一航吃起了早餐。 夏一航一指门外问:“难为你没有?” 曲朗哈哈一笑,摇了摇头。 “欧阳雪的案子,看似不起眼,但细究应该是相当复杂的。” 曲朗换了一个话题,他早就想找夏一航好好分析一番,昨天夏一航还喊他参加队里的案情分析会,曲朗想了想没有同意。 夏一航好像就等着他问说:“我就知道你着急,要不今天我也不能来这么早,说,以你的观察呢?卷宗你也看了,我想听听你的分析。”夏一航喝了一口豆浆说。 曲朗有些遗憾地说:“我没勘察过现场,没有发言权,我想听你的。” 曲朗很快就吃完了,他看了一眼表,刚刚六点钟。 夏一航也把最后一根油条塞进嘴里说:“欧阳雪杀的肖迟瑞这个是肯定的,我们的法医也证实了这一点,现在的问题是,她为什么要杀他,我们分析了好久也不明白。” 曲朗点头。 夏一航补充说:“有了这样的理由,就会有那样的推断,反正就是没有一个能说得过去的合理的理由。” 曲朗皱着眉头兀自沉思,习惯性的用拇指和食指按压太阳穴 “以他们俩的关系来看一定是情杀,欧阳雪不是请了私家侦探吗?现在要是能找到他就好了,也不知道她找的是哪家,或者她根本就没找,而是找认识的人去调查呢?” 夏一航嗯了一声说:“这个都有可能,问题是,她的闺蜜说她还有一部手机,我们根本就没看到,这个就奇怪了。” 曲朗继续问道:“我们下没下力气去找市里的私家侦探?如果能找到这事就明了一半了,如果欧阳雪真的怀疑肖迟瑞了而且有了离开之心,肖迟瑞是有可能动杀心的。” 夏一航摇了摇头,道:“这类私家侦探都是违法的,谁能大着动静办案?你以为他们都是你呢?” 夏一航开了一句玩笑,看曲朗正在认真听他讲,马上接着说:“闻涛山庄虽然豪华气派,但居住的人并不多,欧阳雪他们常驻的家也不是这里,最近她父亲病了,她才搬到这里,而且这里的摄像头基本都坏了,因为人太少了,也没人愿意修。” 曲朗哦了一声,蹙眉在想着什么,然后继续问道:“凶器竟然是一把水果刀?说明肖迟瑞进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凶器。” 夏一航说道:“我们搜查得很仔细,他进屋的时候,绝对没有带凶器。” “这不符合常理呀,要是有杀人的准备,而且他肯定不会想到自己会死,所以,拿着凶器来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而水果刀只能说明是临时起意。” “好多地方都有说不过去的。” 夏一航想起什么似的说:“其实凶器应该是两件。” “哦,”曲朗感兴趣地问:“还有?” 夏一航说:“还有一个就是欧阳雪的丝巾,因为欧阳雪的脖子上是有勒痕的,虽然泡在水里淡化了许多。” 曲朗点了点头说:“看样两个人是你死我活的较量,下的都是死手。” “现场打斗痕迹特别明显,两人是经过了激烈的搏斗而且是在床上。应该是这样的,凶手进来后,欧阳雪有可能还在睡觉,但肯定没睡踏实,凶手把丝由缠了上去,欧阳雪反应特别快,用手将丝巾抓住,两人开始在床上扭打,想不到的是,欧阳雪竟然占了上风,在厮打中,她随手拿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刀,然后……” 曲朗蹙着眉点了点头,淡淡道:“肖迟瑞是抱着杀欧阳雪的目的来的,就不知道是不是欧阳雪请来的。” 夏一航一副了然模样说:“这样看欧阳雪应该是没有准备的。” 曲朗点头。 曲朗想了一会说:“能不能还有第三人呢?欧阳雪事先就想与他来一个了断,事先找人来帮她……一切都是欧阳雪下的套,引诱肖迟瑞过来,然后……也就是说第三个人早就存在,只是你们没查出来?” 夏一航摇头说:“任何人的行为都要留下蛛丝马迹,别说一个大活人了。” 曲朗不死心地问:“有没有这种可能呢?” 夏一航马上说:“应该没有,我们的刑侦证明了这一点,再说,如果是欧阳雪事先安排的,肖迟瑞为什么要戴头套?而且还死了?” 第24章 奇怪的钥匙 曲朗疑虑地问:“这两个人太虐了,怎么猜想都不能成行,而且欧阳雪还死了,最不可理解的就是她为什么会死?自杀?他杀?还是意外?” “这三样都不意外,而意外还真就可能是真的意外,要知道她吃的安眠药可是外国进口的,药力强劲副作用却小,她吃了至少有三年的时间了,难道她对这一点不知情吗?” “能不能是高度紧张的情况下的疏忽?” “有这个可能,但可能性不大。” 两人特别渴望相见,好好分析一下案情,但真的坐到了一起,却觉得这事怎么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夏一航一摊两手说:“不光是欧阳雪让人疑惑,最难解释的就是肖迟瑞戴的头套,这说明他并不是欧阳雪邀请来的,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自己。” “有没有可能是这样,欧阳雪趁老公不在,把肖迟瑞叫来,两人商量以后的事,但肖迟瑞可能得寸进尺,两人谈崩了,肖迟瑞想杀人灭口,这事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而欧阳雪因为熟悉家里的环境没让他得逞,而头套是事后欧阳雪给他套上的?”曲朗说。 “商量什么呢?偏要到家里来?他们家还有阿姨在。” “不然真的说不清了,你想,肖迟瑞表面看是与欧阳雪没约,但他手上为什么有大门的钥匙?看他如此轻车熟路的样子,就算他以前没来过,他也没少在这个地方踩点。” “这两个人到底玩什么猫腻?肖迟瑞十有八九是为了钱来的,结果反丢了性格。”夏一航表示对曲朗的观点不认同。 曲朗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夏一航的观点,继续问道: “有没有这种可能,当然,我是说假设,欧阳雪为了回归家庭,摆脱纠缠她的肖迟瑞,但肖迟瑞刚尝到甜头怎肯罢休,于是前来报复。而欧阳雪恰恰看到了他这一点,所以事先有所准备,或者说本来屋子里还有第三人……” 夏一航摇头道:“我们不是没有考虑这种情况。”他摊了摊双手,继续道:“我们进行了无数次的证明,屋内应该没有第三者,而且,虽然好多摄像头都坏了,但不是全坏了。 我们查了几天几夜,也没发现肖迟瑞是从正规路上过来的,无论是车还是行人都没查出来。 只能证明一点,他是从最北面的横江过来的,而北面的横江距这里最远也最难,除了江水以外,还有一座石山,这是一般人都不会选择的路线,而肖迟瑞偏偏选的就是这条路线,这事就有点意思了。” 夏一航看曲朗听进去了,就补充说:“我们事后排查了这栋别墅的所有进出口,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不仅从石山过来,而且还是从别墅的后门进来的,欧阳雪家的后门常年没人打开过,而偏偏在这天被打开了,还不是人为破坏的,是有钥匙的。” 曲朗又用手开始揉太阳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遇到难题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做,他摇了摇头说:“真是令人头疼。欧阳雪如果不给他钥匙那会是谁?他总不至于在他们约会的时候自己配的?” “至少说明他的到来欧阳雪是不知情的。”夏一航说。 “进了别墅的大门,他是怎样进的里屋呢?”曲朗虽然看了卷宗,但他还是想听听夏一航的说法。 “在佣人间。欧阳雪的别墅只有一个女人经常在这里打扫卫生,但她并不住在这里,欧阳雪他们这几天常常出外应酬,所以她才会住在这里,但一楼的房间有四个,现在是夏天,她每天都把它们打开,肖迟瑞就是从这些窗户里钻进来的。” “窗户旁边,那排脚印异常清晰,没有丝毫被破坏的痕迹。”夏一航补充说。 “这案子,并不简单。”曲朗有些困倦地说。 “为了让你有更清晰的思维,我给你透露几个细节,这几个细节也是我疑惑的地方。” 曲朗全神贯注地看着夏一航。 “欧阳雪有上锁的习惯,也就是说她睡觉的时候是不许任何人打搅她的,连自己的丈夫也不可以,但我们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钥匙在死者的小包里,但肖迟瑞是怎么进去的? 如果说是欧阳雪给他打开的,这又说不通了,谁会轻易打开自己卧室的门?还有一个就是很多人都以为他们是约会的时候谈崩了,然后出的命案,但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也许欧阳雪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肖迟瑞,他不仅戴了头套而且还沾了胡子……” 曲朗仔细的聆听着,不时地点头,他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蹙着眉头,深深的陷入案情分析之中,既然如此,那把钥匙也是案情的关键。 曲朗继续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欧阳雪真的是自杀的?” 夏一航不置可否地说:“这些结论我就等你给我了,什么样的结果都有可能,只是真的自杀了,就太可惜了,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性。” “这就进入死胡同了,既然自杀的可能性不大,又没有第三人……”曲朗突然灵光一闪说: “她的老公齐志远有没有作案的嫌疑,凭你多年办案的感觉,他能不能列为嫌疑犯?” 夏一航突然大笑道:“我们的传奇曲先生,我知道你办案的理念,就是怀疑所有人,排查所有人,这么办案累不累?你在美国这一套行得通,咱们这里没戏,我看你是推理小说看多了!” 曲朗当然没有心情与夏一航开这种玩笑,他依旧特别认真地说:“赶紧给我安排时间,我要见欧阳雪的闺蜜还要见她家的佣人,还有我要到现场一次,还有……还有没想起来,什么时候想起来了什么时候再提。” 夏一航又笑了说:“你是想掏我的老窝呀?欧阳董事长到底给了你多少?你必须分我一半。” “安排不?”曲朗故作严肃地说。 “必须的。”夏一航知道他是故意的,就还行了一个礼。 “你怕不怕我把你的骨干力量都挖走?”曲朗是有壮大队伍的意愿。 夏一航大大方方地说:“哥全送你都成,怎么样,够意思不?” “我有点喜欢王锡明,就是不知道他愿意不,你愿意不。”曲朗试探地问。 “他一定是愿意的,他的理想与你的理想是一样的,你们都不喜欢具体的刑侦工作,喜欢马行空的做一名神探,我愿意放人,帮助他实现自己的理想。” 曲朗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夏一航说:“你真的这么好?” 夏一航看曲朗不相信,就说:“当然不能现在就给你了,他手头还有几个案子要完结。” 曲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急,就是说一嘴。” 夏一航突然严肃地说:“他是个好苗子,要好好培养他。” 曲朗点头并伸出大拇指说:“到底是我哥,对了。”他看夏一航有点太认真,就忽然压住了声音说:“外面那位值班的姑奶奶就别算在里面了。” 夏一航果然阴转晴哈哈大笑起来说:“全警队你要谁都行,她?你想都别想,那可是个宝贝。” 两人还想聊,夏一航的手机响个不停,而且门外也有人向里张望,曲朗特别知趣地说:“我要走了,有空真该好好聊聊,我要休息去了。” 夏一航拉住他不让走说:“你还没说欧阳给了你多少钱呢?你想独吞吗?” 曲朗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也爱钱呢?多少我是不能告诉你的,案子结束的时候,你要是表现好,肯定少不了你的,要是没结案,钱能到手吗?” 两人在屋子里一直嘻嘻哈哈,一出屋门就正经起来,夏一航把他送出去说:“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队里要开案情分析会,你可以参加的。” 曲朗不置可否,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曲朗抽空特意去了闻涛山庄,他不走寻常路,特意从肖迟瑞走过的最北端上去。 这是一条凶险之路,虽然现在是盛夏,但是江水翻腾,浪花拍起一人多高不停的拍打着高高的岩石。 曲朗以肖迟瑞之心一路前行,这里纵有艰难险阻,但实地勘察后还是收获颇丰。 曲朗观察进路,初看无从下手,但潮水是有规律的,当潮汐退出后,会有很长一个缓冲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你会清楚地看清有一条不为人知的石路时隐时现。 曲朗掐了一下时间,大约有八分钟的空隙,曲朗利用这八分钟,顺利来到岩石山上,从这里进入闻涛山庄,一点也不难。 曲朗,一遍又一遍反复在岩石山上观瞧,他发现近来你可以通过潮涨潮落的规律找到这条小路,然而在你从闻涛山庄往回返的时候,这条小路就不那么显现出来了。 曲朗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把这里摸清,这里虽然风大浪急,但摸清情况,竟也不难。 曲朗没有原路返回,回去的小石路,淹没在潮起潮落中。 曲朗只好从大路离开再返回原地。 这里偏僻几乎没有行人,曲朗沿途观察只有两条路可以到达这里,而他要找的视频则在两条路的入口处,离小石路有好几千米的距离。 第25章 情杀还是仇杀 曲朗躺在松软沙发之上,望着窗外生机盎然的景色,忽然想到了一个最着名的电影《阳光下的罪恶》,这是曲朗最喜欢的电影之一,不知被他翻看了多少遍。 曲朗想是自己的母亲,她是家族中唯一一个坚持反对他从事刑侦工作的人,高考的时候,曲朗违背母亲意愿,让母亲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沉默寡言。 母亲曾说,有好多医生都从事了其它的行业,比如转行做了歌手还有作家,为什么?一个知名歌星就曾说过,每天面对的都是愁容满面的家属,时间长了,心情遭到极大的破坏,而刑侦工作也是如此,每天面对的都是社会上最丑恶的东西,不仅影响人的情绪还有未知的风险等待着自己…… 曲朗甩了甩头,想把母亲的话全部甩走,他伸了一个懒腰,手机微信突然传来提示音,是夏一航的:明天一早案情分析会。 曲朗回了一个‘好的’,连日来他几乎不是看资料就是看视频,精神还好,但眼睛有些吃不消了,他决定好好地补了一觉,养精蓄锐。 第二天一早,他还是来到队里,参加了案情分析会。 分局里第一次案情分析会。 主管副局长参加了这次分析会。 夏一航虽然并未亲自主持这个案件,但他还是早早来到会议室里,他见到曲朗轻轻点了一下头,曲朗坐在一个角落里,不惹人注意。 当各种证据一一理清后,纪楠楠站在大屏幕前,把他们这几天收集和整理的证据和物品一一说出来龙去脉,接着让大家开始汇报自己掌握的部分。 王锡明也把对周小慧的调查详细解读了一下,也把他的疑点阐述清楚,接下来是大家分析讨论的时间。 纪楠楠强调了两点说:“一是我们并没有找到周小慧所说的女死者的另一部手机,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值得关注,就是男死者身上并没有案发现场的钥匙。 外面栅栏门上的锁匙,在锁上挂着,但卧室的钥匙却在女死者的包里,我就说这两点,接下来大家畅所欲言。” 侦察员赵春雨第一个发言说:“我怀疑是一起情杀案。第一:他们确实是情人,这点已经得到证实,而且男死者的身上有他和女死者的家里都有他们俩人的暧昧照片,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此次前去欧阳雪不知道而已。 他利用自己掌握的欧阳雪的丈夫齐志远每周都玩牌的特点,想与欧阳雪摊牌,到底是因为什么,让肖迟瑞下了这么大的决心,要么就是欧阳雪有离开的打算,要么就是肖迟瑞出了什么事,也可能是有债务逼迫的不得已…… 反正主体应该是他,但无论他提什么样的条件,欧阳雪都是不从,两人谈崩了,所以起了杀心,没想到,欧阳雪利用自己熟悉家里情况的有利条件,从水果盘子底下拿出水果刀要了男人的命。 而欧阳雪杀了人之后极度恐慌,想洗个澡,没想到安眠药此时起了作用,竟然要了自己的命,法医已经证实,她用的安眠药的量是常人所无法承受的,说明她有长期失眠的症状。” 赵春雨说完有点得意,他觉得自己说到了点子上,他立刻点燃了一颗烟,此时的会议室里早已是烟雾缭绕,几个女警不停地驱赶着无处不在的烟雾。 女警苏园园不同意他的说法,反驳地说:“如果是去摊牌的话,至少他不应该戴着面具,而且欧阳雪很显然并没有在门口迎接她。 据法医的判断,欧阳雪是在十点左右吃的安眠药,说明没与他约好,就算欧阳雪真的不知道,但他们如果真的想摊牌的话,至少应该先亲热一番。 因为毕竟肖迟瑞有求于她,事先的甜言蜜语是应该的,但现场证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也就是说,肖迟瑞不是去摊牌了,而是直接杀人? 欧阳雪脖子上的痕迹说明了这一点,这又不符合逻辑了,欧阳雪宁肯让自己的闺蜜掏钱买他的画,说明两人还是如胶似漆,肖迟瑞就算不知道,但感觉应该是有的,欧阳雪对他的柔情蜜意他比别人更清楚,但为什么要痛下杀手?而且还偏偏是欧阳雪杀了他?真的是费解。” 另一个高个侦察员站起来说:“我们能不能不按正常的思维去想这起案件?也许是欧阳雪故意约他来的,为了躲避摄像头故意让他戴上头套,然后在他要与自己亲热的时候抽刀将他杀了,杀完人之后再把头套给他戴上?这些她是有时间的。” “还要说明一下吗?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亲密举动,法医证明了这一点。”纪楠楠补充说。 “她为什么要杀他?” “刚才不是说了吗,她也找人调查他了,肖迟瑞根本不是什么艺术家而是一个靠诈骗的犯人,他们没有谈通,她想让肖迟瑞离开自己,但肖迟瑞不肯,而且还拿出了亲热的照片,想逼她就范,导致他们谈判失败,所以动了杀心,然后伪装现场,让肖迟瑞变成死人无法开口。” “如果她真的想杀人为什么要吃安眠药?她为什么又死了呢?” “也可能是意外,也不排除她杀完人之后内疚了,无法面对眼前的烂摊子,所以自杀了。” “她在等丈夫回来期间,他不明白面对丈夫的是什么吗?她不仅要说出自己的私情,而且还涉嫌杀人,这对女人来说实在是无法承受的,何况欧阳雪一直如公主一般的生活”。 “那把卧室的钥匙呢?” “她是有时间处理的,人死之后她想做什么不行?” 立刻有几个人站出来指出不合理的地方。 纪楠楠一般在这个阶段很少发言,而是很认真地在本子上记下要点,她用眼睛鼓励地看着也在本子上不停写写划划的王锡明。 王锡明站起来说:“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欧阳雪与肖迟瑞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他们选择在闻涛山庄私会,结果肖迟瑞动了杀心,结果却反被欧阳雪杀了。 也就是说在欧阳雪想休息一下的时候,某人雇佣的杀手到了,他伪装了欧阳雪自杀的场景?而且这个雇佣杀手的人也许就是欧阳雪的丈夫齐志远。” 他的话刚一出,会议室里立刻鸦雀无声,人们都等着他的下文。 他不紧不慢地说:“有两种可能,一是齐志远无意之中知道了自己老婆的事,于是雇佣了杀手,正好赶上俩人发生了这样的事,第二种可能,就是齐志远直接逼迫肖迟瑞,让他杀了自己的老婆,然后承诺给他多少钱……” “那欧阳雪为什么又死了?” 王锡明看着反对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解释说:“齐志远也有可能把欧阳雪按在水里,伪装成自杀,虽然他身边还跟了一个人,但我们也看到了,那人早就吓傻了……” “法医证明欧阳雪的死亡时间早于他们回去的时间……” 他刚一说完,反对的声浪立刻盖住了他的声音,大家的质疑此起彼伏。纪楠楠笑着看了一眼有些严肃的夏一航,他们己习惯了面对这样热闹的场景。 刑侦大队良好的风气就是在会场上各抒己见,就算吵到脸红脖子粗也必须把自己的观点说清晰了甚至剑拔弩张。 但出了门,每个人都还是亲如兄弟姐妹的好队员。这就是夏一航常常强调的工作与生活。 工作的时候各自为政,即独立又统一,但生活上必须学会关心他人,其实也是关心自己。形成良好风气之外,刑警们才能放开手脚。 刑警们的生活枯燥而危险,如果没有强烈的相互信任,工作执行起来就会缩头缩脑。如果工作的时候怕得罪人而不敢提出反对意见,这样的人夏一航是坚决不同意留在队里的。 只有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见,也敢表达不同意见的人,才能在他们队里拥有一席之地,这是长期以来,他们队在市里屡破大案要案的保证。 曲朗不仅拿出了录音设备,而且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但他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 最后,全面负责这个案子的组长纪楠楠站了起来说:“大家分析的都很好,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就是一个男人入室后与女人起了争执,然而这个案子复杂也就复杂在这里,其一,我们调查了,肖迟瑞也就是张建国,他现在并没有债台高筑,也就是说他并不是急需钱,他杀人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我们还是叫他肖迟瑞,他虽然犯案不少,但没有一起凶杀案,除了骗骗女人,获取钱财之外,我们发现他的胆子并不大,有一个案子的女人醒悟后要报警,他当时就吓傻了,而且把仅有的钱全部还给当事人…… 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一个肯为钱杀人的人,至少没到这个份上。” 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夏一航给了她一个赞许的目光,不知为什么,她又把眼光转向了角落里的曲朗,曲朗和她一样,还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第26章 现场调查 纪楠楠看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过来,就接着说: “反观欧阳雪也就是女死者,她更没有理由杀人。她在死前的前一天还给闺蜜六万元,让她以客户的身份去买画,说明她并没有发现男人的身份。 有人说就算她发现了也有可能认了,我也认同这一点,但从种种迹象来看,她没有发现,还在温柔乡里没有醒来。 我们看到了,肖迟瑞曾经用丝巾想要了她的命,但她此时已然要睡了,我们查了,她吃的安眠药具有极强的药力,虽然这个药起作用的时间需要一个小时,但此前的作用也不可小觑。 一个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如何应付一个虽然不是很高大但也很壮实的男人的进攻?我们都知道,欧阳雪虽然个子偏高,但体型瘦弱……” “这就是一个死结。”王锡明感叹地说。 “下一步要怎么做?”有人问。 这是副局长站了起来,先是肯定了他们前期的工作,接着对下一步进行了认真的部署,最后,他把目光落在曲朗身上说:“我们现在不排斥任何对工作有利的帮助,大家一定要齐心合力,尽快把案件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会议终于结束了,夏一航与曲朗站在警队的门口。 “怎么样,对自己有没有点启发?”夏一航问。 这时候的曲朗整理好自己的文件包,不紧不慢的说道:“有点不多。” 夏一航摊了摊手,毒辣眼光直逼曲朗,意味深长的说道:“我知道你掌握了不少,我现在什么也不问,就等着你汇报呢。” 曲朗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说:“掌握的还不够精准,我们都是与时间赛跑的人,而真相有的时候只能在案件大白天日之后方能知道它们的来龙去脉,我们做的就是接近真相。”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夏一航陡地一凉,看曲朗胸有成竹的样子,说明这个案子绝不是表面这样简单。 如果自己的那些推断没有错的话,这绝对是一个有计划、有预谋的谋杀案而不是表面上呈现的激情杀人。 “你觉得纪楠楠的分析怎么样?”夏一航特别了解自己的老同学,如果他不想说的事,你是无法撬开他的嘴,只好退而求其次。 “和没说一样。”曲朗一点面子也不给,还补了一刀说:“车轱辘话,三岁小孩都能想到的。” 夏一航的脸色一变,但看曲朗认真的样子也就熄了火说:“可别把自己的情绪带到工作中。” 曲朗觉得自己有点小过分,就缓了一下说:“岂敢,她可是你的香饽饽。” 夏一航伸手要打他,曲朗机灵地躲了过去,冲他挥了挥手说:“你就等着好消息。” 夏一航目送他上了车,心里不仅对他肃然起敬,虽然他们是无话不说的亲密朋友,但他的敬业和执着是夏一航极为钦佩的,他们俩就好像是一面镜子,彼此之间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曲朗在开分析会后,与王锡明第一时间来到了案发现场。 案件过去已经有些时日了,但屋子里依然有血腥的气息,屋子里的东西几乎没动过一样,因为曲朗的到来,特意把别墅的吴阿姨也叫了来。 吴阿姨今年五十多岁,看上去就纯朴,她是在曲朗之后进来的,进得门来一直不自在,好像屋子里有鬼一样。 曲朗给她时间,自己在屋子里各处观察着,他发现在欧阳雪卧室的门外边挂了一个很漂亮的卡通人物,肚子部分有个大大的兜,曲朗伸手摸了进去,发现里面除了有发卡还有一些女人喜欢的小玩艺儿…… 曲朗发现卧室的门上面的门框有些宽,就拉来一张凳子站了上去,而后用手机拍了几张,还用戴手套的手轻轻擦试了一下,上面积了很多灰。 王锡明跟在他的后边,问:“这个现场我们至少来过五、六次了,所有疑点也都写到报告里了,还有什么遗漏吗?” 曲朗跳了下来说:“不光是遗漏的事,虽然看了报告,但不立体,要把脑子里的画面与实际相结合,这样基准点就准确了。” 王锡明也不知道听明白没有,一个劲地点头。 曲朗把屋子从里到外,仔细地看了一遍,在本子上又记了很多,这才找到吴阿姨。 “吴阿姨,您今年多大年纪了?”曲朗想让她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 但她依旧很紧张地说:“五十二了,这事还没过去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说过好几遍了。” 曲朗温和地说:“吴阿姨,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你不要紧张,你在这里几年了?“ “大约好几年了,反正有了别墅就是我在这里,欧阳小姐几乎不在这里,我来也就是打扫一下卫生。” 曲朗点头问:“欧阳雪带过男人来别墅吗?” 吴阿姨赶紧摇头说:“没有,一次都没有。” 曲朗看她还是紧张,就说:“没事,就是随便问问,你不要害怕。” “真的没有,一次都没有。”她重复着说。 “那齐先生呢?”曲朗突然问。 吴阿姨愣了一下说:“他倒是带过人过来,在这里有时打牌什么的,但也不经常,这里不是他们常住的地儿。” “齐先生单独带过人吗?” 吴阿姨想了一下说:“最近肯定没有,以前是有过,我也不认识,但这次他们搬过来没带过人。” 曲朗示意王锡明先出去,他发现吴阿姨一直处在紧张的状态中,也可能跟王锡明穿着警服有关。 “吴阿姨,事发的当天,你真的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吗?你的睡眠平常就特别的好吗?” 吴阿姨低头想了一下说:“平时睡眠就特别好,而且他们住进来以后,九点我就再无事可做,平时我都是回家住的,这次我住在这里的时候多一些,因为早上要做饭,我也不愿意折腾,但一般十点我就睡下了。” “您老不看电视吗?”曲朗问。 “不太喜欢看,偶尔也看。” 曲朗注意到她的房间虽然没有电视,但在客厅里却有一台大的电视机。 “你醒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感觉?比如头晕了,不舒服了之类的?” “没有。当时醒的时候,是齐先生叫的我,我都吓傻了,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 “为什么一楼的房间的窗户都是打开的?您晚上睡觉前不关上吗?”曲朗问。 “不关,以前是关的,但欧阳小姐说不用关,说这里的治安非常好,她喜欢通风的屋子,而且门口的铁门特别安全,我慢慢的也习惯了。” “您当天晚上有没有吃过什么东西?比如……您吃饭是与他们一起吗?” 吴阿姨想了想说:“当天晚上先生没在家吃饭,我与小姐一起吃的……” “过后您没在吃任何东西吗?” “喝了一杯奶。”吴阿姨想了想:“我喜欢喝酸奶,小姐给我买了一箱,我每天都喝一杯的。” “哦。”曲朗感兴趣地问:“还有吗?” 吴阿姨站起来打开冰箱说:“还有,这几天我也没过来,好像还剩三盒。” “你用盒子直接喝还是倒在杯子里?” 吴阿姨看他问的特别详细,就说:“直接喝的。” 曲朗问还有没有剩下的?吴阿姨指了指冰箱。 曲朗站起打开冰箱,把剩下的三盒牛奶拿在手里说:“这几盒先放在我这里。” 吴阿姨立刻点头。 “他们夫妻感情好吗?吵架吗?”曲朗重新坐下问。 吴阿姨摇头说:“谈不上有多好,但没听过吵架,我们家与欧阳小姐沾点亲,当然不是近亲,她还是姑娘的时候我就了解她,是个非常好的人,结婚后我就帮她看房子,一次都没见过他们争吵。 先生总是客客气气的,反倒是小姐有时挽着他或者有时撒娇之类的,反正我不相信欧阳小姐在外面有人。” “这是谁跟你说的?” “好多人都这么说,先生也问我了。” “他怎么说?” “他也问我说有没有陌生男人来过这里,我说没有。”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孩子吗?” 吴阿姨叹了一口气说:“小姐不想要,她曾经说过自己还没长大,反正不想要孩子的就是她,欧阳董事长因为这事没少说她,但她就是不听。” “齐先生的态度呢?” 吴阿姨有些不满地说:“他当然什么也不说了,反正他是有孩子的,而且还是一儿一女……这下完了,他们欧阳家连一枝血脉都没留下。” “欧阳昊天不是有个弟弟吗?” “那可是差得远了……反正……唉,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小姐就是太任性了,她原来说到了三十就要孩子,可过了三十她也是不肯的。” 曲朗问完了,吴阿姨好像得到大赦一样离开了。 曲朗问王锡明:“吴阿姨喝的奶的包装还在吗?” 王锡明不明就理问:“要它干什么?应该在。” 曲朗说:“看看还在不,让技术部门化验一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特殊东西。” 王锡明愣愣地点了点头。 曲朗又来到卫生间,在大浴缸前沉思良久…… 第27章 欧阳昊天盛气凌人 曲朗这天去警队找夏一航。 在车子里,他边开车边开始捋顺自己的思路,他好像打开了记忆的画面,一帧一帧过目,他想再次验证自己的推断是否存在遗漏。 而后,他又想到一些先前并没有留意或者遗漏的信息。 曲朗昨天晚上想到一处视频,觉得这是他接手案件以来很重要的一环差点让自己疏漏了。 夏一航,他想看看齐志远工作单位的视频。 夏一航说警队应该没有这个,还问他看这个做什么?曲朗说周边的东西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夏一航说他现在马上让人去调取,并让他现在就来,他一会还要出去。 曲朗刚到夏一航的办公室,正在听视频组的人员汇报,纪楠楠也在。 夏一航冲曲朗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坐下。曲朗刚在沙发上坐下,忽然内务白小帆跑了进来说:“夏队,一个自称是欧阳雪家属的人要见您,要见主管案件领导。” 夏一航有些不满的语气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来就让他见。” 白小帆是个文静的女孩子,她脸都红了说:“不是,他是破口大骂来的,我怕……”话音还没落,一个男人就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保镖一样的跟班还有一个护士模样的女士搀扶着他。 夏一航没听他骂骂咧咧的话,而是让人倒了一杯水说:“是欧阳董事长?我听他们说你来两次了,可惜我都不在,有什么事您就说,我帮您解答。” 他刚要把曲朗介绍给他,一想他们已然见过面了,但欧阳昊天好像不认识曲朗一样,连头都没回一下。 欧阳昊天快六十了,笔直的身板还有高高的个子,就是有些消瘦,他手里拄着拐杖点着地说:“我女儿都死了几天了?为什么还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谁能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前两次来竟然有人说她是自杀,是不是你们拿我们都当傻子了?” 纪楠楠把水放在茶几上,再一次请他坐下,看着他坐下端起水杯,这才说:“她是不是自杀暂时还没定论,但她确实是溺水而亡,她腹内有大量的安眠药,据她的丈夫说她吃安眠药有十多年了。” “就算她常年吃安眠药也不代表她就想死呀?而且还是那样的死法。”欧阳昊天不服气地说。 “没人说她一定是自杀,我们这不在调查吗?”曲朗第一次看见好脾气的纪楠楠。 “还有人说她与情人私会?还有人说她杀了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一个死者身上合适吗?你们是不是应该召开一个发布会以正视听?” 夏一航有些听不进去了说:“欧阳先生,据我们初步判断,你家的小姐确实是死于药物,而且她亲手杀了人这也不会错,应该不是有人嫁祸,只是现在我们不知道动机在哪里,但我们会查清楚的。” 欧阳昊天刚才还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听了这话立刻低到尘埃里,声音也弱了下来说:“既然她不想自杀,那么她就是正当防卫。” 纪楠楠也恳切地说:“您容我们一段时间好不好?什么都要调查清楚才能说清楚不是?现在的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真相往往都被掩盖,我们保证调查有了实质性的进展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如果你有什么疑惑也可以跟我们说说,比如她有没有仇人?她的婚姻如何?为什么这么大了还没有孩子?我们希望了解的越多,对她的破案越有好处。” 欧阳昊天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他对三个问题的回答倒也简洁:一:我女儿肯定没有仇人,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二:婚姻还算不错,女儿更不错,女婿就另当别论了;三:没有孩子是因为她自己就是孩子。 纪楠楠你这么说跟没说差不多,没有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纪楠楠启发性地问:“你感觉他们婚姻怎么样?齐志远这个人还可靠。” 欧阳昊天刚要说什么,旁边年轻的女人拽了一下他衣襟说:“你可别乱说话了,这里可是要证据的地方。”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女人好像比他的女儿还年轻,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他的特护,亲昵的程度反倒像是妻子。 正在这时,齐志远竟然走了进来,他看见岳父和女人也愣了一下问:“爸、姨你们怎么来了?” 欧阳昊天没理他,别过脸去,那个被他称作姨的女人说:“你不知道,自从小雪走了,他就失了魂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我也没办法阻止他。” 曲朗暗暗观察这个女人,她不仅年轻漂亮而且脸上还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她嘴里的话是悲痛的,但眼角眉梢都藏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曲朗想,这个女人一定与欧阳雪不对付,不然,她的表现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纪楠楠正在疑惑间,就听齐志远解释说:“夏队长还不知道?这是我的岳母。” 欧阳昊天看到齐志远就用拐杖指着他说:“你说小雪死你有没有责任?你一周在外面四、五天,如果你不天天不着家小雪能出这么大的事吗?” 齐志远竟然低头一声不吭,一个同样是大老板的人,在欧阳昊天面前跟小学生一般。 欧阳昊天继续说:“我告诉你,如果我听说一点与你有关的消息,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说完开始喘粗气。 齐志远一脸的无辜说:“爸,小雪走了最伤心的人不止你一个,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他一指夏一航说:“您老问问他,我这是第几次过来了?难道我就不心疼吗?她可是我的妻子呀……” 齐志远温顺的态度让老爷子的气顺了些。 女人用手顺着他的腹部说:“老爷子,你可别生气了,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再说,先上医院。”说完给齐志远使了一个眼神。 齐志远对夏一航说:“那我先送老爷子去医院,我来主要是告诉你们我回来了,也想听听案件有什么新的进展没有。” 欧阳昊天使劲扭动着身体说:“我才不去什么医院,都是骗人的地方。我告诉你姓齐的,我女儿就算死了,她身后的钱也不是你的,你别做梦了。” 齐志远苦笑了一下说:“爸,这事还用您说吗?我什么时候有过这想法?小雪名下的钱我一分都没动过,不信您大可以去查。” 老爷子还要说什么,年轻女人使劲把他给推了出去,齐志远只好也跟了出去。 夏一航赶紧给王锡明打电话,让他把曲朗带到视频组,他高兴地对曲朗说你要的视频也调过来了。 曲朗刚要离开,这时门又被敲响了,那个保镖一样的男人冲着曲朗说:“欧阳先生让您出来一下。” 曲朗点头离开。 曲朗在那个男人的带领下,进到欧阳的车子里,欧阳昊天连寒暄的话都懒得说,直接发问:“这几天我也没催你,警察办案不知道猴年马月,你呢?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现在挂念的就只有这一件事了。” 欧阳昊天神情沮丧极了,刚才的颐指气使早就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一个失去女儿的父亲。 曲朗非常理解地柔声说:“案件没有那么快就能了解的,人命关天我要细致入微。” 欧阳昊天老泪纵横地说:“我的女儿没有了,我现在除了还记挂这件事,我对生没有一点的留恋了。身体上的伤痛已经折磨得我死去活来,可我不甘心呢,我的女儿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去,这件事不搞清楚,我死不瞑目。” “欧阳先生,您的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案子能草率吗?这样不仅是对您不负责任,对您女儿也是一样,您希望她能安息,就要一步一步走得踏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案子是瞬间就能完成的,那些是电影和电视剧。” “你在美国破案的效率是一流的,怎么到了国内反而束手束脚?”欧阳昊天的急迫心情一直没有改变。 曲朗苦笑了一声说:“我在美国虽然有些名声,但也被夸大其词了,每一个案子成功的背后都是下得苦功夫,我怎么能例外?” 曲朗没想到,自己现在在国内确有了一点小的知名度,但他破案的事却被传得与事实不符。 欧阳昊天还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说:“我当然知道案件的重要性,但这些对我没用,我要的就是结果,如果你跟他们一样,我还请你干嘛?你不是神探吗?” 曲朗想起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尼罗河上的惨案》,大侦探波洛在一艘船上破获了一起蓄谋已久的谋杀案,用的时间只有短短的几天,但这毕竟是小说和电影,真实的世界里,他们每天要做的就是勘验现场走访群众,每一步都来不得虚假,可这些又有几人能了解? 电影的传播能力和速度是一般常人所无法企及的。 曲朗想到这里,决定打压一下他。 他可以对别人态度好,但对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客气的,他不卑不亢地说:“您现在打退堂鼓一样可以。” 第28章 肖迟瑞?张建国? 欧阳昊天不知是太敬重曲朗的名声了,还是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过分,竟然很快平稳情绪说:“对不起曲先生,我真的急呀,你看电影、电视剧里不都是几天就把案子破了吗?怎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了呢?” 曲朗想笑但没笑出来,他觉得欧阳昊天有点可怜,从内心深处也对他给予了无限的同情,就认真地说:“欧阳先生,不是我不努力,多必须要借助警队的一切资源,这已经就够可以了,没有一个案子几天就能破的,尤其是这种涉及面比较广的案子。” 欧阳昊天有些绝望地说:“可是时间不等人呢,我的病……” 曲朗没办法给他承诺,只好说:“我会尽力的,但这类事情不会一蹴而就,需要的不仅是时间还有确凿的证据。” 欧阳昊天摆了摆手,脸色都灰了下来,说:“如果我死了,我的女儿怎么办?现在还有谁能为她说一句话?” 欧阳昊天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这一脉算是毁了,小雪……真的是死得太冤了……” 曲朗不知道应该怎么劝解他,安慰他几句话后就下了车,这时他发现车子里只有他们俩,而其它人竟然都站在车下,包括那个年轻的女人。 年轻的女人很紧张的看着曲朗,看欧阳昊天并没下车,就凑上前来问:“你是他的律师吗?” 曲朗摇了摇头。 “那他跟你谈了什么?”女人好像特别害怕老公跟别人说了什么。 “问了问案子。”曲朗礼貌地回答她。 “案子有结果了吗?”女人依旧不依不饶。 曲朗好像没听见一样,转身走了。 女人冲着他的背影嘟囔了几句,气咻咻地上了车。 曲朗在视频组整整待了三个晚上,他把通往欧阳雪家的路上的视频从欧阳雪与肖迟瑞交往的时候起一直看到案发,又调来肖迟瑞喜欢去的饭店,也就是离他住的最近的一家小饭馆的视频也借了过来。 曲朗一帧一帧仔细看,很怕漏掉一个可疑环节,尤其是从欧阳雪与肖迟瑞好的日期算起,他把时间往前延长了一个月,希望能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有效线索。 功夫不负苦心人,曲朗的判断还是有些依据的,把时间往前提,不仅可以很好地观察肖迟瑞在认识欧阳雪的过程中实施了哪些手段,而且也能看出欧阳雪全家的动态。 看视频是个苦活儿,不仅要目不转睛而且还不敢漏掉一帧,稍有差池又要重新再来一遍,曲朗把画面里那怕是针眼那么大的移动物都要看得清楚仔细。 曲朗把视频的重点放在肖迟瑞常去的小酒馆,这是他到本市后的第二个地方,刚进入城市的时候,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据周小慧说他自己说的还睡过火车站,曲朗通过队里,把他入本市后的火车站的视频也调来了,但却什么都没发现。 小酒馆是他的第二个落脚点,再也没离开过。 这个小饭馆也就是肖迟瑞与欧阳雪认识的那家,而且他又见了周小慧,虽然从她口中没再得到一些新的信息,但曲朗觉得收获颇丰。 调查肖迟瑞一组的人也回来了,但收获不大,原来肖迟瑞的出生地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只查到了他九岁时到的村庄。 肖迟瑞,当然这个肯定是他的假名,他九岁那年来到偏远的山东一个村庄,跟他一起来的只有母亲。 母亲那年刚刚三十出头,据她说自己是受不了丈夫的打才跑的,谁问她老家在什么地方她都不肯说,她说怕丈夫知道她的地址再打过来,不到两个月,她就跟村子里的一个找不到女人的残疾人结婚了。 男人是个老实人,但家境特别穷,加上肖迟瑞的一张嘴,吃饭都困难了,男人姓张,肖迟瑞的母亲毫不犹豫给肖迟瑞改了姓叫张建国。 三年后,张建国的母亲就生病死了,张建国跟他的继父没有一点感情,而他当时只有十二岁,在左右邻居家的帮助下,他慢慢长大了,不到十四岁,他就跑了,再也没回过村子。 调查人员只知道这些,剩下无论怎么问,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张建国到底姓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他的父亲是谁,没有人知道。 前几年他进监狱的时候,也曾经查过他,但他就是不说,后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曲朗调过档案,只看见上面写着村民反应,他们来的时候,带着浓重的辽宁口音,而与张建国相好的几个女人,都不知道他的出生地,她们一致反应说他忌讳自己的出身甚至绝口不提自己的父亲…… 据李银英反应,说他有一次说漏嘴了,他说这世界上的女人都不可靠,要不他这辈子也不会过上这样的生活,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杀气。 李银英说过,说他对母亲是极好的,虽然母亲早早去世了,但他嘴里的母亲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 调查过张建国另一个组的人反应过,说一个叫李红的女人说他对辽宁比较熟悉,而后期他经常离开也与辽宁有关,比如他说做生意之类的,有一次就在他的衣服里发现过一张去辽宁一个小镇的火车票。 曲朗辗转找到这个调查员说好像是辽宁沙溪的附近的一个小村子,调查员还说在地图上也没找到这个小村子,也没听说过这个地名。 曲朗问来问去只好找到周小慧,毕竟她见过张建国,也知道欧阳雪与他的关第。 周小慧很显然对高大英俊的曲朗很有好感,听说他竟然是一个从国外回来的侦探,就更感兴趣了,不时问曲朗是如何办案之类的。 曲朗没有心思与她聊天,就应付她说以后有时间再细聊,现在他就想知道肖迟瑞与欧阳雪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虽然周小慧讲的内容与上次大同小异,但曲朗问得细致。 “你确定欧阳雪真的要找私家侦探吗?她不怕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自己接受不了吗?”曲朗问。 一般女人都有探听男人消息的习惯,但她们更害怕事实的真相。 “她肯定说过这样的话,但做没做我真的就不知道了,因为过后我就忘了这个话题,但从他们的关系上看,至少没受到任何的影响。” “你已经知道欧阳雪的死亡时间了,你知道他们最后一次约会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吗?” 周小慧想了想,终于说:“我知道他们的约会地点,就在我们当天认识他的饭店不远的一个废旧小屋里,那里是一个烂尾楼,肖迟瑞来我市时间不长,他没钱住宾馆,小旅店也住不起,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竟然住在了那里。” “你去过吗?” 周小慧赶紧摇头说:“当然没有,想都不敢想,我也说过欧阳雪,我说你真的受得了那样的地方吗?” “她怎么说?” “真想不到,一向有洁癖的她竟然说那里是爱的天堂……反正我是不相信肖迟瑞会来欧阳雪家约会,至少欧阳雪没这个胆。她家不仅有佣人而且还有司机,她不会这么傻。” “你就没听过一句欧阳雪对他不满意的地方吗?”曲朗不甘心地问。 “也说过,她说为什么他这么穷,要是……她说哪怕有个正式的工作也好了,她说他们之间相差的实在太多了,就算她一点也不在意,但是他却不行,肯定是要在意的。” “我是问对肖迟瑞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比如性格方面,比如做事方面……” 周小慧认真地想了半天说:“没有,一点也没有,反正她在我面前说的都是好话,说的我都快嫉妒了。 本来她就不是一个挑剔的人,要不然也不能跟齐志远,你说他比她大那么多不说还有两个孩子,唉,这都是命呀,当初他们相爱的时候也是如此,所有人都反对,就她自己愿意。” “可惜的是他们竟然没有维持下去。”曲朗说。 “好在他们不管有多大的差别,至少齐志远能给她想要的生活,但肖迟瑞有什么?就是一个小白脸。” “欧阳雪有离婚的打算吗?”曲朗不相信,欧阳雪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就算她有了婚外恋,竟会有离婚的念头。 “这个……谁知道她说话是真是假呢?反正她说过类似的话,但真的离婚我也觉得不大能。” 周小慧也摸不准欧阳雪的真实想法。 “我觉得她从来就没想过离婚,只不过说说而已。”曲朗说。 “我看也是,当初她是怎么跟的齐志远?说出来你都不相信,也是要死要活的,为了这个,没把她爸气疯了,但她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又喜欢上一个要命的,但要是我我也不离,这么好的条件离了上哪去找?她欧阳雪又不是傻瓜。” 周小慧看得出来是真生气了,但也有羡慕的成分在里面。 在她们几个特别好的姐们里,她是最穷的,当然是相对来说。 周小慧在学校算得是条件优越的女人,但在她们几个同学中间就逊色了,而欧阳雪恰恰是她们当中条件最好的一个。 第29章 荒野小筑 曲朗几天下来有了不小的收获,他也有些暗喜,这天,他把王锡明叫上,去了欧阳雪与肖迟瑞经常约会的小屋,这是一所在市郊的烂尾楼。 孤零零的一幢五层小楼矗立在街道的右侧,正因为是独立的,所以显得特别突出,而它身前背后却是荒草和树木。 楼房的第一层已经陷到茅草之中,偶尔有汽车经过会惊飞一群不知名的鸟儿飞起盘旋,车还没开多远,鸟儿又停留下来。 这里曾是开发商的趋之若鹜的好地点,五年前曾有人为这块地费尽心思投标,当初打出的广告语以诱人的广告词至今在某些业主的心里还念念不忘,而今早已是人去楼空。 据说开发商早就将一个房间分别卖给了三、五个人,然后携巨款潜逃了。上当受骗的人曾经举牌上告,最后怎样没人知道结果,反正这里成了废墟一般,有人曾开玩笑地说这里是现实版的冷宫,曾经真的有一个剧组前来观景,不知道是因为太荒凉还是没有艺术价值,反正最后都不了了之。 曲朗与王锡明来到就这幢小楼的第三层,一、二层很显然是被肖迟瑞放弃了,他把中心放在第三层。 这里将两个单间打通,面积有二百多平。 这里曾经是流浪汉的天堂,尤其是到了冬天的时候,现在是夏季,流浪汉都不愿归来,因为这里实在是荒凉和遥远了。 白天还好,到了晚上,不知名的叫声让人恐怖,也有人曾说这里进过蛇,离这里最近的农民偶尔在这里歇一下脚,后来连这样的人也没有了。 颇有些艺术细胞的肖迟瑞慧眼识珠,还给这里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荒野小筑。 曲朗来到这里的时候,王锡明他们早就来过,他说这里一定是肖迟瑞收拾过,因为墙上有撕痕,也就是说当初墙上有可能挂了很多的艺术品,他将东西全部撕了下来而且还付之一炬。 “说明他是有准备的,就冲这一点,他就是去杀的欧阳雪,不然,他不会把事做的这么充分。” 王锡明说的很肯定。 曲朗看到屋子地下确实有个小黑锅,原来可能是烧饭用的,现在里面有大量的灰烬,曲朗在灰烬里面翻了一下,王锡明说:“什么也没剩下,当初过来的人就是我。” “当时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没有?”曲朗觉得这个现场被收拾得有些太干净了。 “没有什么,就是现在的样子。” “这里有电吗?”曲朗看了半天,发现屋子里不仅有一台破旧的电视机而且还有许多的插座,这样破败的楼房里,怎么可能有电呢? 王锡明有些得意地说:“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他是从村子里偷偷架设过来的,说明他刚刚做的时间不算长却有长期的打算,因为他们家的抽屉里有许多的蜡烛。” “离村子这么远,他要怎么接?”曲朗有些不相信地问。 “我想这小子可能会些电工,他是从离的最近的一户村民处拉过来的,出了事后我们特意打听了那么村民,他说自己一点不知道,还抱怨说最近家里的电费怎么越来越高。” 曲朗发现床虽然是简单的铁床,但下面塞了很多木头箱子,曲朗拉出一个,王锡明说:“这些我们都检查过,是他画画用的颜料还有笔什么的,反正都是画画用的。” 曲朗看到柜子里确实都是这些东西,想把厢子推回去,想了想,把它们都拉了出来,然后跪在地下往里面看。 突然,他好像看到了什么,找到扫帚把他发现的东西扫了出来,是一个耳环,上面还镶着钻。 王锡明凑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这个真没看到……” 曲朗把它放到一个纸袋里,把屋子全方位地打量一番,又把电线的电路看了一遍,他又迈步上了四楼。 四楼基本就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了,但曲朗还是从一个小屋子里发现了新情况,他发现这里有被剪断的电线,好像用过了随便丢在这里的。 曲朗把这些电线也放进包里,又往五楼望了望,楼梯上结了厚厚的灰,如果人走上去一定会留下脚印的,而其它地方又没有上去的路,曲朗就没往上走。 曲朗与王锡明坐在车上的时候,曲朗问:“这个地段只有一个摄像头吗?” 王锡明点头说:“是的,我们仔细看了,欧阳雪至少来过六次,有两次待的时间特别长,但有两次到了就返回了,说明他们是出去吃饭之类的。” 曲朗用双手揉着太阳穴问:“肖迟瑞怎么出去?他没有车?” “没有,他靠走,我们在视频里看到过他好几次。大约走了十多分钟,就有车了,他有时坐车进市里。” 曲朗点了点头,他把目光望向窗外,四周全是丰收的庄稼,曲朗一想时间过得真是快,一晃快两个月了,在他的心里,他以为自己至少要休息半年才会工作。 “曲老师,你对案件有眉目了吗?”王锡明试探着问。 “心里有点数了,还要去证明。对了小王,听说你喜欢侦探工作,你觉得现在的工作不就是你喜欢的工作吗?” 王锡明拐上高速公路,沉默了一小会儿说:“我喜欢现在的工作,但家人……我六岁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一个人把我拉扯大,我们警队好多如我这样的人,就是家长……我父亲原来也是警队的,母亲一心想让我做别的工作,她说只要不做警察做什么都行,但我……我就是热爱这一行……” 曲朗看了他一眼,理解地拍了拍他说:“危险性太大了,对一个女人来说,太难了。” 王锡明叹了口气说:“真的很难两全。” “你想跟着我干吗?”曲朗忽然之间就明白了夏一航为什么极力让王锡明跟着他干。 王锡明立刻来了精神说:“当然。我如果跟着你干了,虽然说也有危险,但危险系数要小太多,而且我母亲也不太懂这些,估计她的心情每天就会好很多,而我呢?我的理想就是当一个威名远播的大侦探。” 王锡明说完脸还红了。 “我这里不确定的东西太多了,现在你们的待遇不错,跟了我……” “我不怕,有这个心理准备。如果硬让我从警队离开去做其它的工作,就算真的赚了钱,我也不是快乐的,也离我的理想越来越远。” “夏队能同意吗?”曲朗故意问。 王锡明喜悦的神色有些减退说:“夏队最知道我们的情况了,很多特别危险的地方他都不让我参加,我知道他怕什么,但我不甘心呢……” “你先把手头的案子都清一下,真想跟着我可要做好艰苦的打算。”曲朗第一眼就喜欢上这个阳光又能干的男孩儿,有了这样的对手,对曲朗的工作也是一个巨大的弥补。 王锡明高兴起来,对曲朗说:“我什么时候能成为你这样的人?虽然现场调查我搞了几年了,但我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你心细如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以后我也要这样。” “说说你对这个案件的感觉。”曲朗故意问。 王锡明觉得这是曲朗对自己的考验,于是说:“我觉得这个案件说复杂也没那么复杂,我总觉得欧阳雪的老公有问题,我现在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他肯定脱不了干系。” 曲朗点了一下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能不能是齐志远故意把某些事漏了一些,让肖迟瑞越来越害怕,他想杀人灭口,而齐志远则借机把他们一勺浍了?反正我觉得肖迟瑞的死有些意外。” 曲朗什么也没说,眼光迷茫地望着车子已经进入了市区,他又用手揉着太阳穴,觉得王锡明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王锡明忍不住问。 “见见齐志远。” “是应该见见他了,这人滴水不漏老奸巨猾。” “你们查他公司的账务状况了吗?”曲朗看快到警队了问。 “这个归纪楠楠。” 一听到纪楠楠这三个字,曲朗的神色有些黯然。 “没事,我把详细资料给你拿过来,她对我还是不错的。” 曲朗笑了,点点头说:“一定要跟她把关系搞好,我觉得她这人特别适合这个工作,不是脾气差点。” “那是,我们队里我除了服夏队,第二个就是她了。” “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曲朗知道他离开山庄了问。 “原来市里的家里,回去我把地址给你,你是要去他家里吗?” “有这个可能。” “用不用我也去?” “不用。你跟着太官方了,我想向聊天一样。” “好,但愿他能给你这个面子,你看他在警队温文尔雅,在单位可牛着呢,一般人想见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预约可是见不到。” 警队到了,曲朗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别分心好好干。” 王锡明裂开嘴笑了说:“真要离开了,肯定舍不得。” 曲朗善解人意地说:“理解。” 第30章 初次交锋 曲朗本想坚持自己的观点,见一见齐志远如聊天一般。 夏一航还是给了他不同的意见,夏一航说如果你以侦探的身分见他,会引起他高度的重视,也会增加他的心理准备,你也没有任何的说辞可行,还是来警队,他弄不清你的身分,反而还轻松一些。 曲朗最后听从了夏一航的建议,在警局里,第一次与他面对面坐在了一起。 王锡明拿个小本本,特别像样的坐在曲朗身边。 虽然没在审讯室,但齐志远也感觉到了气氛的不一样,他故作轻松地问:“你们这是……” 曲朗赶紧摆了一下手说:“就是正常的询问,齐先生不要多想,有些事还是找你核对比较好。” 齐志远文章表示同意地说:“好,这个案子越快结案我越轻松,不然现在什么都做不下去。” 曲朗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爱人有情人这事你知道吗?” 齐志远想也没想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事发之后我都不相信,我们虽然没有最初那么相爱了,但早就变成亲人一样相互依靠了,这些年可能是我太忙,冷落了她,但她在外面有了人,还是出乎我的意料的。” 曲朗发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不带一点情绪,你甚至看不出他现在是中年丧妻的男人。 “你再好好想一想,你到底见没见过肖迟瑞?”曲朗轻声说。 齐志远又是想也没想地说:“确实没见过,我妻子喜欢这类事,也不止一次做这类事,当事人我都没见过,她很少参与我公司的工作,但就是喜欢做这类活动类的事,我也愿意满足她,知道她在家太无聊。” 曲朗点头,问:“可不可以问一下您的私生活,据我所知,你们结婚也有好几年了,为什么没有孩子?是生理疾病还是……” 齐志远苦笑了一下说:“我与妻子结婚十多年了,刚开始的时候她就跟我说不想要孩子,家里人跟她说也没用,她当时答应我三十岁之前要,但到了三十那年她又改主意了,说什么再玩两年……” “听说你是有孩子的。”曲朗问。 齐志远很自然地点头说:“对,我一儿一女,他们在国外,由小姨照顾。因为这样,我的岳父没少骂我们,我当然是愿意再要孩子的,谁不想跟自己最爱的人有一个爱情的结晶呢?小雪是温顺的,但在某些方面是固执的,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是小雪不要。” 齐志远掏出一根烟,吐出一口烟,心底盘算着什么,他并没有看曲朗,而是低着头想着什么心事。 曲朗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我也知道,如果你与欧阳雪有了孩子,背地里说你是贪图他们家财产的人就都闭上了嘴,就从这一点看,是欧阳雪的主意。” 齐志远眼里有那么一点点的激动,但随后就消失殆尽地说:“这话从你嘴里说行,要是我说……唉,我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老板,真的就贪图妻子的财产吗? 我们是夫妻,我要是真的有难了,难道她会袖手旁观吗?况且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也不知那些无聊小报整天想什么,难道连这点起码的道理都不懂吗?不过是为了哗众取宠罢了。” 曲朗同情地看着他,脑子里去闪过无数曾经遇到过的画面,这么些年下来,他经历的太多,什么样的人物都见过,齐志远算是成熟的,用通俗的话就是老奸巨猾。 曲朗发现他如此长篇大论并不多,可能是怕言多有失,每一次都是曲朗挑起话头,而他只是象征性的回答。 “您孩子常回来吗?” “不,我常常飞过去看他们。” “他们跟欧阳雪的关系怎样?” “我只能说一般,因为见面的机会少,小雪这人特别大方,我的孩子只要回来,她什么都舍得花,所以女儿、儿子对她印象也不坏。” “可不可以问一下,您第一任夫人是怎么过世的?对不起。” 齐志远摆了摆手,把手中的烟按在烟灰缸里说:“多少年前的事了,我们一起出去玩,结果……事业成功又有什么用?家庭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但老天偏偏让我……” 曲朗看得出他是真的难过了,就赶紧转换话题说:“对不起,我们还是说现在的事。” 齐志远抬起头,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等待曲朗的发问。 曲朗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下问:“你确定夫人睡觉的时候一定会锁上卧室的门吗?” 齐志远不加思索点头说:“可以确定。” “为什么锁匙会在您夫人的小包里?如果她的情人进到卧室,那么这把钥匙……” “对于这些我是一窍不通,现场我都动了什么,我早就汇报过了。我妻子的习惯,我是尊重的。我发现事情后,任何东西都没动,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欧阳雪以前有过情人吗?”曲朗突然问。 齐志远摇头说:“我觉得应该没有,如果……她这人一般说来有什么事都藏不住,所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这次她有情人你发现她不一样了吗?”曲朗紧追不舍。 “只是觉得她喜欢打扮自己了,我也没放在心上,我是特别信任她的,我估计这次是鬼迷心窍了,也许这个肖迟瑞太过狡猾了。” “你既然说她什么事都藏不住,那你应该感觉出她的反常,她的闺蜜都说她特别的兴奋。” 齐志远忽然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说:“夫妻嘛,久了就木了。我们之间的沟通确实不太好,她喜欢说剧说白天美容的事,我一天下来身心疲惫,真没时间听她说这些,久了,她也不喜欢说了,我们虽然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但基本上各过各的,她出事前三个月,我有一半的时间在出差,剩下的时间不是应酬就是打麻将……” 齐志远颓废地搓着手。 “贵公司现在财物状况怎么样?”曲朗东一句西一句,齐志远尚且没有一丝惊慌,听他这么问,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说:“很好,怎么?还需要调查我的公司吗?” 曲朗笑了,说:“那倒没必要,只不过你岳父整天说你惦记他们的钱,所以我就问一下。” 齐志远苦笑地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结婚这么多年了,小雪无论要什么,我都不让她花娘家的钱,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要订婚前协议,而且我说我家的钱她可以随便花……” “我怎么听说你好像买了一些期货?这东西风险可是不小。”曲朗是笑着问的,但很显然齐志远完全没想到曲朗会知道这些,眼神有一丝的慌乱。 接着他镇定下来说:“几年前买过一点,就像你说的,风险太大了,早就收手了。” 曲朗虽然点着头,但一丝念头自脑中闪过,但随即他摇了摇头,将那突兀的念头自顾否定。 疑问铺天盖地的涌入他的脑海,犹如汹涌的波涛,将他的思绪搅乱。 面对这样一个神情自若的男人,你的所有攻击,他都轻轻松松地反弹回来,在曲朗的内心,还真不愿意他是一个嫌疑犯,他觉得他做为商人,真的是合格而优秀。 送走齐志远,夏一航正好在局里,他们一起走出大楼,夏一航认真地问:“你觉得他有问题吗?” “你觉得呢?”曲朗反问。 “你不要太过分,现在是时候跟我汇报一些情况了。”夏一航严肃地说。 曲朗哈哈大笑起来说:“还说让我当正你当副,现在就露出真面目了?你就有官瘾,上大学的时候就有,现在一点也没改。” 提起上大学的事,夏一航深有感触地说:“原本以为你回来了,加上国良,我们三人能好好的重温一下大学生活,结果,到现在,别说三人无法凑在一起,就是咱们俩也这样难。” 曲朗点了一下头说:“你的案子还没眉目,我们俩也不敢打扰你,昨天我和国良还视频来着,他现在在北京,也是一个忙得脚不沾地的人。” 看到曲朗有些伤感的样子,夏一航知道他现在特别需要亲人的陪伴,而他唯一的亲人就只能他们俩,就改变话题说:“你是不是觉得齐志远真的有问题。” 曲朗郑重地点了点头。 夏一航也认同地说:“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但实在想不出他为什么这样做。就算她真的有情人了,他为因为这个而要了她的命吗?我觉得是无稽之谈,他们还没好到这种程度,我们都知道,欧阳昊天快到人生的终点了,齐志远所害怕和忌讳的事也不多了,这个欧阳雪根本就左右不了他什么,就算他真的贪图欧阳家的财产,等就是了,干嘛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案件没有调查清楚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无法解释得通,一旦真相大白,有些事就微不足道了。” “下一步你打算做什么?”夏一航问。 “去辽宁走一遭。” 夏一航握了握他的手说:“知道你不走寻常路,但愿这个案子尽快水落石出。” 第31章 欧阳昊天死了 曲朗一走就是十天,他与王锡明结伴而行,算不上翻山越岭,却也是吃了不少的苦, 虽然刚入和为,但太阳依旧在头顶上炽烤着,他们去的小镇也并非什么风景胜地,所幸小镇上人口稀少,在最热的中午时分,除却蝉鸣鸟叫外,便是一个人影都不见。 他们并未费太大的气力,就打听到要找的人,本该立刻返回,但曲朗太喜欢这里的自然景观了,就特意多留了一个晚上,充分感受着乡村宁静带给自己的那份惬意之情。 但看两人回来时的兴奋,就知道收获不少。 变化最大的是王锡明,由原来的崇拜变成小跟班了,他说曲朗的思路让他大开眼界。 曲朗在回来的第一个晚上,接到了欧阳昊天的电话,董事长已然没了力气嘶吼,当他听了曲朗的汇报后,突然失声痛哭起来,他说曲朗可以打开那个这神秘的小盒子了,他也能死得瞑目了。 接着喃喃自语说:“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 曲朗大为不解地问是什么意思? 欧阳昊天咳嗽起来,他身边好像有人,在劝说他不要太激动,曲朗也觉得把这样的消息告诉了他,他也许无法承受。 曲朗赶紧问他最近身体怎么样,他吞吞吐吐地说还好,但情绪一直很激动,好几次都被咳嗽打断。 曲朗还想说什么,手机就被挂断了,曲朗感觉他身边有女人,可能就是他现任的妻子。 曲朗想,什么样的人能面对这样一个残酷的真相呢?无论他是董事长还是普通百姓,每个人面对亲人的生死之时,都会回归到人的本质上来。 曲朗想,有空一定看看他去,毕竟自己回到梅市第一单生意就是他的,多多少少也还有一些感恩之心。 曲朗控制住好奇心,也怕那个神秘的小盒子让自己分心,影响自己几天来的调查和真实情况,他要让脑子分析消化一下。 他把那些精致的小盒子拿了出来,看了好几遍,最后还是放了回去。 就在曲朗一夜没睡,整理自己的调查笔记的时候,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王锡明打来电话,告诉他欧阳昊天死了。 曲朗拿着电话的手差点掉了电话,他怎么也没想到欧阳昊天竟然在这关键时刻走了,忽然之间他有些内疚,觉得自己没完成他的嘱托。 老人也许带着遗憾走的。 曲朗想也没想就把小盒子拿了出来。 锦盒扁平方正,镌刻精致条纹,一看就是外国东西,深熟英文的曲朗发现这应该是德国的东西。做工讲究精细,再一细看,应该是高档首饰类的锦盒,他拿出钥匙缓缓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银行卡。 曲朗把东西全部倒在茶几上,里面还有一些票据,曲朗看了一眼大约是楼房购买的发票还有一个u盘。 曲朗发现紧跟u盘在一起的还有一把钥匙,曲朗知道,要想解开谜底,就要把u盘打开。 曲朗打开了u盘,上面不出所料的露出欧阳昊天的身影,曲朗以为他是委托自己对财产的处理,确完全想不到竟然是另一个案件的口述。 他说所有证据都在银行保险箱里,而那把钥匙正是打开所有疑问的关键。 欧阳昊天在视频里郑重说明这是他真正的遗嘱,但要到案件真相大白的时候再和盘托出,现在先让家里人闹去。 老人家好像知道家里一定会因为他的离开而乱作一团,他却异常淡定地交待一切,最后他拿出公证的遗嘱给曲朗看,说这类文件就不交由他了,只要他给些证明就好。 曲朗把u放了好几遍,心情沉重地呆坐在椅子上,他不敢相信这一切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也没想到自己接到的第一个案子竟然如此的复杂。 曲朗的好奇心犹如泉涌,他一下明白了欧阳昊天所谓的“报应”是指什么了,而曲朗却是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口中兀自低喃着“报应,这真的就是报应。” 一面说一面的惊恐摇着头,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茶几,心情沉重得好像外面的天气一样,阴沉得很。 曲朗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了,本来他想把一切都铺平,把证据再夯实到位再揭开谜底,但欧阳昊天的死让他不得不加快步伐,他怕节外生枝。 他赶紧随便披了一件衣服去了银行,当他把欧阳昊天的东西全部拿到手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异常沉重的。 有些事是他预料到的,有些是他完全没想到的,出乎了他的想象。 是时候结案了,他把东西拿到家里,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这才拿起电话,拨通了夏一航的电话说:“收网,传唤齐志远。” 夏一航好像在一个偏远的地子,信号可能不太好,他有些不相信地问:“什么?有结果了?你确定吗?昨天我还问纪楠楠了,她说……” 曲朗打断了他的话说:“我这里有特别重要的证据,不怕齐志远狡辩。另外欧阳昊天死了。” 夏一航哦了一声。 夏一航太了解曲朗了,他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说这样的话的,立刻说:“好,我马上往回返,到了通知你,我们一起会会他。” 夏一航好像想问问他是怎么做到的,可能是身边还有事或者信号真的不好,他说了一句:回去再说,就把电话挂了。 曲朗颓废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一丝破案的喜悦。 现在的齐志远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他站在屋子的正中间,来回徘徊着,事情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按照既定的轨迹行走,偏偏出了差错。 欧阳昊天死了,死于心脏病。 这消息犹如站在绝望的悬崖的边上,前有追兵,脚下是万丈深渊,就在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欧阳昊天竟然真的死了,这是他这些天最希望看到的景像,这下好了,让他几天都喘不过气来的心脏,有一丝缝隙。 自从听说女儿死了之后,这个老家伙就没给过他一句好听的,天天嚷着要修改遗嘱,让他一分钱也捞不着。 齐志远为了防止老爷子真的做了什么手脚,他派了人,二十四小时“守护”着老爷子,尤其是去见律师和公证处之类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时间报告。 派去的人没有传回来一点这方面的消息,齐志远乐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但总觉得还有些时日…… 这样最好,这才是他欧阳昊天,自负一辈子。 他想起欧阳雪刚死的时候,老爷子魂飞魄散的样子。 出事的第二天一早,他还没来得及上班,就跑到同在闻涛山庄的岳父家里,当天晚上的事他没敢告诉他,因为他有严重的心脏病。警方也同意了他的请求。 齐志远在闻涛山庄的中间部分,而岳父则在最里面。 不到八点,佣人开了门,一个比欧阳雪还年轻的漂亮女人的面孔从客厅里伸出往外看,齐志远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 佣人把齐志远叫了出来。 欧阳昊天的集团公司现在已经收缩,好多部门都已关停,老爷子也不用天天去单位,但良好的生活习惯还保持着。刚才的女人是他最新一任太太,欧阳雪的母亲在她上中学的时候他们就分开了,而如今的夫人比欧阳雪还小两岁。 岳父让他跟着一起吃早点,他摇头说吃过了,老岳父则与女人慢悠悠地吃起早点。齐志远没办法,只能等。 “你有事?”岳父问。 齐志远镇定地说:“等您吃完再谈。” 老爷子还是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问:“是什么要紧的事?公司又出了问题?” 齐志远再一次摇头说:“爸,您先别问了,吃完我详细和你说。” 十分钟的光景,老爷子喝了奶吃了一片面包,这才先他一步来到书房。 齐志远与年轻继母关系很紧张,主要是欧阳雪与她的关系极为恶化,她叫李小美,整天围着欧阳昊天争宠,如果她知道老公给欧阳雪买了什么,会毫不犹豫争抢,甚至还闹过假孕事件。 欧阳雪是个公主,从小到大都是在父亲的宠爱下长大,对于这样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孩儿,一点也不适应,因为她,她还曾经与父亲断绝关系,后来在父亲的承诺下,就是坚决不和她有孩子的前提下,他们才恢复关系,为了这,这个李小美,恨透了欧阳雪。 欧阳昊天因为身体的缘故,曾经立下过遗嘱,就是到了女儿到了三十岁的时候,享受公司股权的百分之三十。因为欧阳雪不喜欢经商,欧阳昊天直接把股份转换成钱,有九个亿多的资金归到她的名下。 齐志远以为岳父会把公司接给自己,但看他一步又一步的运作,知道自己没戏。 就因为这九个亿,李小美差不多把家闹得底朝天,如果不是欧阳昊天用离婚相威胁,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最后,老爷子给了她一个大别墅和诸多的承诺她才算消停。 “到底什么事?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欧阳昊天很显然对齐志远并不友好。 齐志远斟酌着怎么开口,老爷子很显然对他大清早的打扰有些不耐烦。 “快点说,我九点钟还要去高尔夫球场,我跟陈总和焦总都约好了。” “小雪死了。”齐志远说完就走到门口,他怕李小美就在门口。 欧阳昊天根本没听明白,问:“你说什么?” 齐志远拉开门,看到李小美在打开的卫生间里正在化妆,一会去高尔夫可能要带着她。 “小雪死了,有六、七个小时。” “什么?”老爷子这次听清了,但他却坐不住了,刚要站起来,却再一次跌在座位上。 齐志远悲痛地说:“她昨天半夜的时候,被抢劫入室的人……” 老爷子什么也听不清,大喊道:“你再说一遍?小雪怎么了?” 齐志远说:“爸,你的女儿我的老婆小雪昨天晚上死了,我是从死亡现场过来的,怕您心脏受不了,特意没敢告诉你的,我的私人医生就在外面,爸,我怕你出意外。” 老爷子这次终于听清了,他要站起来却无能为力,齐志远只好走到他身边,把他扶起来。 李小美终于感觉这屋子不对劲,就冲了进来,问:“什么?你刚才说什么?谁死了?” 齐志远望着她和一边发呆的佣人说:“小雪死了,刚刚的事。” 李小美立刻就哭出了声,连点过渡都没有。 欧阳昊天无论如何也要到现场,齐志远说:“人已经送到医院了,家也被封了。” “赶紧送我去警局,我要知道所有情况。” 齐志远劝他说:“爸,我刚从警局回来,真的没有一点线索,他们还要勘察一段时间,您去了也是白去,而且警察今天肯定要来寻问的。” 第32章 被逼遗嘱 欧阳昊天把李小美和佣人还有刚刚进屋的司机都撵了出去,可以想见,他的精神已然崩溃了,但他硬撑着。 他让齐志远把门关好,脸上阴的要下雨,本来还想质问他,但他实在是没了力气,有气无力地问:“说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齐志远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说这话的意思。 “爸?你在说什么?”齐志远一脸的无辜。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而且你对她的财产早就觊觎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我面前装有用吗?”齐志远不自控地咳嗽起来。 欧阳昊天的话是一点也不客气。 “她死的时候我根本不在家。”齐志远愣了,他完全没想到岳父竟然如此直白地骂自己,就解释说。 “少给我装。别人不清楚,我还不知道你的为人吗?这一套障眼法瞒得过别人休想瞒过我。我道要问问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为那九个亿吗?你少做梦了,小雪的丧事一过我就改写遗嘱,让你一分也得不到。” 说到小雪的丧事,欧阳昊天的脸又灰了。 齐志远脸都红了说:“爸,您是不是老糊涂了?我是害她能得到钱还是爱她能得到?我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小雪就算在背后说过我的坏话,但她有离婚的打算吗?只要没有,她的钱早晚有一天就是我的,就算你做了全世界都认可的公证,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她会对我袖手旁观置之不理吗?” 他的一席话让欧阳昊天也愣了神,但接着他就缓过来说:“小雪就是傻,我劝她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她就是不听我的,但不管你说什么,她的死一定与你有关,我对你的手段还是了解的。” “爸,我要是对小雪不好,她能如此维护我吗?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谁对她好她不知道吗?” “你对她好是有目的的。” “有目的?谁的目的能保持十年?爸,你从小雪没嫁给我的时候就有偏见,我以为十多年了,你会相信我,到现在,你还是固执已见…… 难道我缺钱吗?我现在的生意不敢说与你旗鼓相当,至少也不会比你差到哪里去,我用得着惦记你的东西吗?” “你少来了,你的公司现在是什么样,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老爷子用拐仗拄着地说。 齐志远愣了一下说:“爸,你不要听他们胡说,捕风捉影的事你也信?” “空穴为来风,你天天拉大旗扯虎皮,一天不干正事,偷鸡摸狗的事也没少做,我都给你留一面子,但没想到你竟然把手伸到小雪的脑袋上,而且……” 他指着齐志远说不出话来,泪水在满是褶皱的脸上滑落下来。 齐志远也急了,争辩道:“爸,请你不要血口喷人好吗?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您说的这些是要有证据的。我根本没有害她的意思,而且她的九个亿到今天我也没问过她投资了还是入股了,她是她我是我。” “你给我少来这套,她的死跟你脱不了干系。”欧阳昊天从脑袋一片空白,到现在不得不认清事实,女儿刚刚出事,他就把怀疑一股脑儿推给了齐志远。 齐志远也生气了说:“爸?她是我老婆,我用得着用这样的手段吗?我们白头到老一切不都是我的吗?我何必这样做呢?” “你是等不及呀,看样传闻不是假传闻,一开始我还没在意,看现在这样,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我一定要调查清楚,到时候看你还说什么。” 齐志远也叫号一样说:“爸,我愿意接受你的调查,要是能还给我一个清白,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别看你现在说的掷地有声,到时候可别哑口无言。” 齐志远看岳父一无反顾的样子,更坚定地说:“好,爸,你现在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以免对我造成不好的影响,你要是真的调查出什么,认打认罚,判我死罪我也不冤。” 欧阳昊天早就没力气了,他的摆手说:“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你赶紧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欧阳昊天的脸色蜡黄,有进去的气,没有出去的气。 齐志远依旧彬彬有礼冷眼打量着他说:“爸,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你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你。” 齐志远刚刚出门,就听到里面扑通一声,齐志远知道是欧阳昊天倒下的声音,他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随身跟过来的医生说:“你进里面看看,如果不行就叫120。” 医生听话的进去了,一会儿出来告诉他说没什么大事,吃了药休息了。 齐志远让他就跟在身边,医生又转身进去了。 齐志远出来的时候,李小美早就洗去了刚刚化上的妆,她也听到了齐志远说的话,但她一点也不关心老爷子的死活而是凑上前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死了呢?” 齐志远看不得她脸上的喜色,有些厌恶地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有人入室抢劫。” “那你呢?当时不在家?” 齐志远本不愿意与她废话,但知道她是一个传播者,而且也是老爷子口里遗产的竞争者,一旦警察问她什么,她是什么都敢胡说的。于是耐着性子说:“是。我在打麻将。” “对了,我听小雪说过,你一周固定打两次还是三次麻将来着。” 齐志远无心理会她,只好说:“你把老爷子打理好,警察来的时候可得让他注意,我把私人医生留下。” 李小美有些吞吞吐吐地说:“要是老爷子没了,你不会跟我……” 齐志远立刻义正词严地说:“你想什么呢?这是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这个?老爷子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李小美有些挂不住脸说:“我就是问问,你不用操心了,我给他的私人医生打电话,一切都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齐志远谢过她,看她脸上刚才还装得愁眉苦脸的样子,早就烟消云散,反而露出掩饰不住的欣喜。 齐志远不知道的是他刚一离开,李小美就凶神恶煞地冲进书房。她对欧阳昊天是害怕的,但此时她早就无所畏惧地冲了进去。 欧阳昊天刚刚吃了药,正在床上躺着。 “你先走,老爷子的私人医生就要来了。”李小美面无表情地冲着医生说。 医生什么也没说,把手中的药箱收拾了一下,又留下几瓶药就离开了。 “你怎么样?没事?”李小美问。 欧阳昊天很显然是哭过,但他掩饰说:“还行,你能不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李小美的火腾地一下上来了,她说:“你女儿死了,我也挺悲痛的,但你心脏不好,如果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我还这么年轻,你能为你的女儿着想,是不是也要为我着想一下?我今天就要你的口供,如果不给我实实在在的保障,我今天绝不善罢干休。” “你是想要我的命吗?”欧阳昊天绝望地说。 “你的命不是我要的,但如果你不做好打算,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小雪如果还在,我至少还有个希望,但她现在也没了,我就守着一个房子活吗?我要把房子买了才能活下去是不是?我跟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天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我一个说法,别怪我不通人情,现在就是关键时刻,你一走,我就得喝西北风去。” 欧阳昊天早就没了力气,女儿的死亡对他来说就是晴天霹雳,但眼前的女人不依不饶,如果他不给一个说法,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他只好歪在一边有气无力地说:“你不用担心,我早就打算好了,只是没有告诉你,我就算死了,女儿这会儿也死了,我会把财产留给谁?留给那个混蛋吗?他想都白想,怎么说你也跟了我有四年了,我留给你,全都留给你好不好?” 李小美的脸上表情由怒转喜,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口说无凭,你要让我安心才好。”刚刚气势汹汹,转眼又来撒娇卖萌。 老爷子真的没有力气对付她了,只好说:“你拿着手机,录下我说得话,而且我还不一定哪天死呢。” 李小美没接话,回屋拿出手机打开视频。 老爷子勉强坐了起来说:“我是欧阳昊天,我死后所有财产交由我的合法妻子李小美。我们在法律上早已是夫妻,我愿意把所有的包括房产和公司以及股票全部交由李小美。” 看李小美放下手机,他问:“你满意了吗?” 李小美赶紧跑上前来说:“亲爱的,人家不是害怕了吗?你说真的是人生无常呀,昨天你们打电话还好好的,今天……唉,我们还是准备一下她的丧礼,老爷子你放心,我一定要风风光光把小雪送走……” 欧阳昊天摆摆手,让李小美出去。 李小美上前给他盖了一下被子说:“我马上给你的私人医生打电话,我们俩一起好好照顾你,对了,你现在想吃点什么?我让李阿姨给你做。” “出去!出去!快给我出去!”欧阳昊天声嘶力竭却又有气无力地说。 李小美撇了一下嘴,不满意地走了出去,刚一关上门,就骂了一句:“老不死的东西,就不给你找医生,现在死了才好,跟你的女儿做伴去。” 说完还冲门吐了一口。 第33章 遗产纷争 齐志远对警方带给他的怀疑并没有太过在意,他无数次回忆自己所有细节,算不上天衣无缝,至少不会有大的漏洞,但他不敢回忆曲朗询问他时的冷静目光。 他后来才知道,曲朗竟然是在国外有名的大侦探,他的心突然就有些慌。 死无对证!这是齐志远最自信的地方,也是他敢于稳如泰山的资本。 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齐志远越来越不自信,本来一点也没在意的李小美竟然会不依不饶,甚至开始发难。 老爷子死后第一时间,李小美就把老爷子录在手机里的视频传了过来,还有传过来的自负声音,在她的心目中,她觉得只要自己把这个底牌亮了出来,齐志远就有可能会讨好她,没了欧阳雪的齐志远怎么说关系也不如自己近,而且她还有一切都要听她的意思,好像老爷子的遗产她说了算。 在对待李小美的事情上,他是有心里准备的,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把公司的窟窿补上,让人们根本就不知道公司已经进入艰难时刻,这样,也就没人怀疑他了。 欧阳昊天死了,齐志远就差跪下谢这位岳父老大人了,如果不是他的死,自己的难关成了死穴,到那个时候,自己就算没有任何污点也不能自圆其说。 齐志远觉得有些事虽然偏离了主干道,但在关键时刻,老天都帮了他,尤其是肖迟瑞竟然没费吹灰之力就死了,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一想到妻子,齐志远的内心是五味杂陈。 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齐志远想起自己最后一次来到荒野小筑的情景,里面早已是一片狼籍。 很显然,肖迟瑞跑的时候有些慌张。尽管很多东西都被他烧毁了,但是墙上的照片儿几乎一张没有动。尤其是欧阳雪的人像。 站在欧阳雪的人像前齐志远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照片中欧阳雪,或眼波流转笑靥如花、或低眉浅笑妩媚动人。 美好的生命还在这里绽放,让人无法相信她现在已经躺在冰冷的冷柜里。 齐志远恍若隔世的清理现场。一切都在欧阳雪美丽目光的注视之下。 最后,想了又想,齐志远还是把这些照片全部烧毁了,他觉得这样清澈的眼眸,令他胆寒。 接下来,齐志远成了最忙碌的人。 岳父的葬礼很快打理完成。他很低调的处理了这件事。甚至在商场的一些亲朋好友都不知道欧阳昊天的死讯。只有知近的亲属和很少的几个朋友知道这个不幸的消息。 李小美想大操大办老爷子的葬礼,她说老爷子一定要走的风风光光,虽然没有了最亲的人,但还有妻子和女婿。 欧阳雪的葬礼因为还没定案所以还停在冷柜里。 欧阳昊天还有兄弟姐妹,但他们基本上不在本市,有的还在国外,一切都以齐志远为主,他们觉得齐志远处理得当,很让人信服。 齐志远用很简单的道理就说服了李小美,他说,此事不易声张,越少人知道越好。李小美的注意力都在老爷子身后事上。所以对齐志远听只任之。齐志远安慰她说放心老爷子的事儿一旦处理完了,我们再研究老爷子的身后事,别让外人笑话。 李小美因为手握视频,也觉得齐志远的话不错,就也加入到后事的料理中,看得出,她也是尽心尽力的,在齐志远的眼睛里,她就是做给外人看的,想一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让齐志远大喜过望的事儿还在后面儿,老爷子曾经立下很多遗嘱,但多数遗嘱都是针对自己的女儿欧阳雪的。 他绝没想到女儿会死,更没想到女儿死后刚刚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自己竟然也去了,所以他的遗嘱根本就没有来得及改动。齐志远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老爷子名下的所有财产。 虽然这些财产还需要在律师的帮助下才能过户到他名下,但是欧阳雪名下的9亿元,没有任何异义顺理成章转到了他的名下。 看着到账面上的9亿元齐志远不仅喜极而泣,这真的是他的救命稻草,他的公司已经到了悬崖的边缘。这9亿元也可以说是救了他的性命。 齐志远不敢耽误,赶紧赶回公司。在走廊的过道上,迎面撞上了拿着资料的财务总监。财务总监看到他,像看到了亲人一样说: “我的好老总,你这几天跑到哪儿去了?连电话也不接,我现在真有些应付不过来了,公司高管儿至少有五六人想要辞职,而追款的不计其数。” “你慌什么?”齐志远边说边把他拉到自己的办公室里。 财务总监苦着脸说:“老总不是我急,是真的火烧眉毛啦。” 齐志远不高兴地看着财务总监说:“都有哪些人要辞职,你把名单给我,我看看。” 财务总监皱着眉说:“我亲爱的老总都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管这些事,如果咱们现在还是欠款不还、工资不发。我想。辞职的人会越来越多。” 财务总监心说,再过几天要是还没钱,你还是什么老板?说不定给我打工我都不要呢,心里想着,脸上的表情就有些轻视。 “你呢?你会走吗?”齐志远假装没看见,笑着问。 “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我的老总啊,咱们能不能说点儿正事儿?这些问题该怎么解决呢?”财务总监语无伦次地说,他从内心来说,还是佩服老总的,什么叫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说的可能就是他这样。 “回答我,如果公司真的出现状况,你会走吗?” 财务总监看他如此淡定,有点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有些尴尬地说:“我,我当然不会走了。我是你的财务总监,我要坚守到公司的最后一刻,但愿我们能度过难关。” 齐志远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头说:“好样的我就需要你这样的一句话。” 财务总监带着哭腔说:“光我留下来有什么用啊?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欠款还上,工资发下去。” 齐志远的眼睛里露出狰狞的目光问:“这些人还说了些什么?” 财务总监以为齐志远被债务压傻了,到了节骨眼上还在讨论这样的问题,就敷衍地说:“哎,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你应该卖一套房子也有说你应该卖两部车的,反正大家都希望你能解决燃眉之急。” 齐志远这才不紧不慢的从包里掏出一张收据递给了他,财务总监一看上面的数额立时惊的眼睛比铜铃还大。 财务总监又仔细看了看那张收据。他不仅看了大写,而且也把后面的小写的零查了一遍又一遍。当他确认是9亿元的时候,立刻判若两人,他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声喊道:“太好了,太好了。可是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呢?”财务总监忽然问。 齐志远叹了一口气,说:“唉,老婆的。” 财务总监发现自己的高兴有些不合时宜,立刻苦下脸说:“对不起老总真的对不起,但是这笔钱对于咱们来说比雪中送炭还完美。” 齐志远轻描淡写的说:“哎,过去了,其实这笔钱呢,她早就要给我,但我不想要,谁想到会出了这样的事儿,也好,也算救了咱们公司一命,但是这么说,她家老爷子的公司也归了我,我也没跟你说,其实他爸也死了,我这两天为什么不接你电话,你也见不着我的人。其实我是处理老爷子丧事去了。接下来你又有的忙了那边儿的财务你有帮我清理一下我估摸着得有30多个亿。” “什么?老爷子也去啦?”财务总监刚要跳脚欢呼,发现自己又错了,赶紧说:“怎么不打声招呼呢,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齐志远轻轻晃了晃头说:“唉,别提了,这事儿就别提了,你赶紧把账充进去,工程款也发下去。那几个要辞职人的名单你有?把它写给我。” 财务总监有些难为情地说:“齐总,算了,你想,如果不开支,大家走也是很正常的。” 齐志远并没有翻脸的样子说:“这个不用你说我也能理解,但是我也挺想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谁?” 财务总监没办法低下头,在一张纸上写出了他最讨厌的七个人的名字。 齐志远拿过名单看了一眼,笑着对他说:“在高管中那些没有辞职的这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每个人增加1万元。” 财务总结有些尴尬,“那这几个人呢?” “他们?他们正常发工资,不过下个月让他们全部滚蛋。” 财务总监觉得这样处理有些狠,他也怕事后他们知道了,会找自己麻烦,就把话往回找补着说:“他们可是高管呀,难得的人才,只是发了几句牢骚话,也不一定是真走。” “哦,那先留下看看再说。”齐志远表现的特别好脾气。 财务总监特别后悔刚才写下的几个人的名字,白纸黑字他是脱不了干系了,他觉得此时应该去做自己最应该做的事去了。当他拉开门准备要出去的时候,齐志远好像无意的叫住他说:“嗯,你的工资这个月,多加10万。” 财务总监站在走廊上,摸着怦怦乱跳的心,心里想好悬呐,其实他也是在辞职的那几个人员里面。 齐志远看着财务总监离去的背影,冷冷的笑了笑。 第34章 一切都是假的 9亿元,虽然解决了齐志远的燃眉之急,但是麻烦也接踵而来。 李小美来了,还带着他的家人和律师。 李小美仿佛看出来齐志远一直在敷衍她,安慰她,但是却没有实质性的进展。 李小美知道,就算所有财产都交到自己手上,自己怎样打理公司,怎样把公司里的钱变成现金,这一切还都要仰仗齐志远。 欧阳雪死了之后,齐志远就搬离了闻涛山庄,他在公司附近还有一栋楼。 李小美是在晚上八点钟来的,一进屋就坐在沙发上,他带来的人都坐在她的左右,尤其是律师就站在他的身后。 齐志远很客气地请他们坐下,佣人给每个人都奉上了一杯茶。 李小美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问齐志远:“老爷子的生活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现在老爷子已经入土为安了,可我这里我怎么感觉你想要把我扫地出门呢?我可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啊!他的公司怎么运作我虽然不懂,但是他留下的资产我倒是一清二楚,想在我这里打马虎眼,根本也过不了关。” 说完她又拿出了手机。 齐志远一直微笑着,他淡淡地说:“你到底想要多少?” 李小美一下站了起来,说:“你在开什么玩笑?是我想要多少这句话应该是你问,老爷子的东西,我是第一个继承人。应该是你想要多少财产是应该由我分配的。” 齐志远依然淡笑着说:“财产应该由谁分配?你和我都说了不算由老爷子的遗嘱说了算。 我在老爷子的遗嘱中找到了所有财产都归她女儿继承,所以,他女儿死了我应该是第一个继承人。你说对吗?”他转头问李小美的律师。 律师好像也是久经沙场之人,他乐了,说:“齐老板,不要偷换概念。在我国现行的法律中,配偶是第一继承人,这个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李小美洋洋得意地笑了。 其实远吹了吹茶杯里漂上来的茶叶。说:“当然,你说的完全正确,问题是必须是在法律上承认的配偶。” 李小美杏眼圆睁用手指着他问:“姓齐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志远很淡然的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明天你把结婚证、房产证都拿到公证处去验证一下看看是不是具有法律效律,据我所知这两个证都是假的。” “撒谎!你撒谎,这怎么可能,我跟老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要在这个时候造这样的谣。” 李小美脸气得脸都白了,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 齐志远摆了摆手,让她稍安勿躁。 律师也是一脸的懵。 齐志远很淡定地说:“现在是什么时候?不说是你死我活也差不太多,我能在这样的时刻开玩笑吗?我就是开了你们会信吗?你们不是会千方百计证明给我看吗?我为什么会这样说,是因为老爷子早就跟我说过,而且你们的结婚证还有房产证都是我给办的,我找了一个办假证的,他还敲了我五千元。” 李小美傻了,她看齐志远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但她怎么会信这样的结果,她没忍住,冲上前来抓住齐志远的胳膊说:“你给我少来这一套,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想来蒙我门都没有。” 齐志远甩开她的胳膊说:“我告诉你,我现在还叫你一声小姨是尊重你,是看在我去世岳父的面子上。我家的保镖至少有八个分分钟能把你们这些人全打出门,但是咱们还是亲戚,我不想做的那么过分。” 李小美身边一个长者拽过自己的女儿说:“小美,你别冲动,先冷静下来听他好好说,我就不相信你跟了他四、五年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要幻想了,就是这样的结果,你没看他在给你录的视频里说的话是别有深意吗?他说你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他为什么要强调这个呢?只能说明一点,你不是他法律上的妻子,他要是真的想给你留下什么,他是他做人厚道,问题是他什么都没说,看来他对你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看好……” “我不信,我打死都不会信。”李小美快疯了。 “这个容易,你拿着几个证去产权处,去婚姻登记处一问便知,不过不要太失望。” 李小美想也没想把眼前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说:“老娘就是不信这些,就算你说的都对,我也不会被扫地出门的,别人不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还不知道吗?” 齐志远两手一摊说:“我知道没有任何用,还有,我家的东西,你要是再敢碰一个,你现在还赔得起吗?” 老者可能是李小美的父亲拉住她说:“别闹了,再闹下去有什么用?”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办?难道睡在大街上吗?”李小美完全没想到事态会如此变化。 “咱们这不是还有商量的余地吗?” 老者望向齐志远。 “你们还是先验证一下后,咱们再商量好不?” “不管他承认与否,我都必须要拥有他的财产,我们是事实婚姻。”李小美气咻咻地说。 “现在早就不承认事实婚姻了,说得好听点,你也就是陪伴他的人,看在我们关系还算不错的份上,你们到底想要多少”齐志远问。 “最少五个亿!”李小美说:“他能给女儿九个亿,我就不信我不值五个亿。” 齐志远笑了,说:“五个亿没有一点可能性,如果让我分配的话,我只能给你100万,这是我能接受的底线。 老爷子做得太绝,我不能和他一样无情,怎么说我也叫了你几年的阿姨。如果你不接受,我也希望你用法律去维护自己的权益。你们请便。” 不光是李小美,那个长者和家人还有律师全都愣了。当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起炸开了锅。尤其是那个长者。他叫嚣着说:“什么?100万?打发要饭的呢。” “我女儿的大好青春就值一百万?”老者也疯了,露出本来面目。 齐志远在此之前已经打了报警电话。 此时警察正好敲门进来,齐志远让警察把这些人请出她家门外。这些人吵吵嚷嚷,愤愤不平,李小美甚至指着他的鼻子说:“我告诉你齐志远,你不用美,说不定你老婆和你岳父都是你害死的。” 齐志远依旧笑眯眯的,他走到李小美面前说:“你如果再敢这样说我,立刻投诉你。” 在警察的劝说下一家子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齐志远的家。 律师不敢懈怠,它跟着李小美来到了她的家,把结婚证,房产证全部拿到手。 李小美惴惴不安的问:“真的会是假的吗?” 律师把几个证拿起来看了又看说:“看着不像,但他敢这么说,说明这里头还是有问题的,我们最好还是去验证一下。” 李小美傻了问:“如果真的是假的怎么办?” 律师面无表情地说:“如果真的是假的我们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你们就是非法同居。” 李小美慌了神,她咆哮着说:“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律师想了想问:“你们是去结婚登记处办理的证吗?” 李晓美想了想,摇摇头说:“不是,是老爷自己办的。” “那房产证呢?”律师又问。 李小美泄气地说:“也是他拿给我的,反正这两样我都没到现场。” “你就是个憨头,人家把你卖了你都不知道,你说你才多大?陪着一个糟老头子,到最后什么也没落下,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父亲的脸都绿了,他们对未来的结果越来越没信心了。 律师不慌不忙的说:“不要担心,我去验证一下,然后再给你一个说法。” 律师走了,李小美慌了,她一夜未眠,不停地在屋子里里外外翻找着好像能找出真的结婚证和房产证一样。 李小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第二天一早,预感应验了。 还不到九点,律师打来电话说。那两个证全都是假的。 李小美哭喊着问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律师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那100万聊胜于无,还是要了,你们把我的费用结了,我又接了一个大案子,你们再找别人。 李小美破口大骂,也把手机摔了一个稀巴烂。 她无助地坐在地板上,除了哭,她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五分钟后她擦了擦眼泪拿起座机打给齐志远说我最少要五千万,还有这栋房子。 齐志远好像对待下属一样,说我这人从来不喜欢讨价还价,100万就是100万,你想要便要,不要还没有了,闻涛山庄我允许你住三个月,我觉得这样已经够宽容了。 李小美彻底暴怒了,她爆了一句粗口,然后大骂齐胜远,你给我等着我让你不得好死! 齐志远不紧不慢的说:什么?你要死了,你是想给老爷子陪葬吗?哎。太佩服你的忠贞不二了,老爷子要是地下有知也会感激你的。 李小美一家笼罩在愁云惨雾下,看着即将到手的真金白银就这样白白地流向了齐志远的腰包,他们无比愤怒,却又无计可施。 第35章 遗产大战 李小美在家人的劝说下重新拿起了电话。她用温柔的语气说:志远,无论怎么说,虽然咱俩都是外姓人,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都是老爷子身边最亲近的人。我从认识到跟老爷子也有五六年的时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希望你高抬贵手。给我们李家一条活路。我陪着老爷子度过了漫长的这些年,你总不能让我血本无归无家可归。 齐志远不紧不慢的说:你完全误会我了,我是按照老爷子的遗嘱形式,说实在的,那100万还是我额外给你的。 李小美的声音变得大了起来说。100万你是怎么想的?虽然我不知道老爷子的公司到底值多钱,但是就股票期货之类的至少也有四五十个亿,你才只给了我100万。 据说马云有上千个亿,可是他和你有关系吗?你要是这么想,心里就没什么不平衡的了。 李小美气得脸都涨红了,说话都不利索了。齐志远,你给我听好了,看来我们是无法说通了,但是你就等着法院传票,我非要把你告倒不可。 齐志远乐乐笑问你告我什么? 告你什么?出于人情,出于伦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像你这样处理这个问题,我要告你无情无义,我要告你禽兽不如。。 好哇。这些问题都是道德法庭上的事,你随便儿告。这些年,老爷子喜欢喝酒,喝点儿小酒之后,给了你们李家多少风光,你这些年到底捞了多少好处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就不一一给你摆明了。 无论给我什么,那都是应得的,我不仅给她管好了家,还用青春陪伴了他这些年。你说我该不该得?我倒真想问问你是不是你和老爷子串通好了,是你告诉他的不让办真的结婚证不让办真的房产证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为自己在做准备。 如果这么说你就高估我了,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没信任过你。 你凭什么这么说? 好。要死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老爷子在跟你的前一年我们俩喜欢爬山,打猎,那一年我们打猎的时候,他为了追赶一只野兔子,从山崖上摔了下来,摔下去的时候正好有卡在一棵树上,树枝刮破了男人最要紧的地方。从此他再也没有了生育能力。我估计睡觉的能力还是有的。你们在一起之后,据我所知你一共怀了两次孕,第一次怀孕两个月的时候你无缘无故的流产了,第二次你为了保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你在将近四个月的时候才告诉老爷子,结果又是莫名其妙的没了,我说的没错?其实老爷子早就不能生育了,你到底跟的是哪个男人?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而这件事老爷子是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我。 李小美沉默半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那之后,老爷子再也不信任你了,为什么没一脚把你踹开,一来,他年龄大了,也确实有点儿喜欢你,二来你年轻漂亮,其实也就是为老爷子脸上添点光,所以他才留你到最后。 你胡说八道,少污蔑我,我才不信呢!老爷子死了,你才这么说。李小美疯狂反扑。 信不信就由你了,但我说的肯定是事实。如果实在不信,你就在家里好好找一找当年老爷子是应该留下了这个医疗证明。 李小美的手机一直是免提他身边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疑惑的看着李小美。 年长者气愤的拉住他的一只胳膊,把他推到了里屋,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说的是真的吗? 李小美哭了,说是真的,因为我跟他在一起之后,他的心里只有女儿,所以我就想给他生个孩子。我最一开始说的时候,他就明确的告诉我说不想再要孩子了,我当然不干了,我希望自己能有个依靠,但是他就是不肯。 我们在一起三年的时候我都没有怀孕的迹象,我怀疑他做了某些措施,于是。于是我就跟了外面的男人,为了掩人耳目,我特意跟他那段时间特别亲热。当我告诉他我怀孕的时候我发现它不仅没有惊喜,反而是一脸的厌恶。之后不知为什么我就流产了,我现在怀疑是他的所为,应该是给我吃了某种药放在饮料里或者饭里,我后来知道他是真的不想要孩子,我就多了一个心眼儿,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已经到了四个月我才告诉他,他这次一反常态,什么也没说,只是让我多加小心。快到五个月的时候,有一次他领我到乡下游玩,来到了一个乡村别墅,那个人好像就是医生,因为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应该是被吃了不该吃的药。然后就昏了过去。因为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了,当时我并不知道孩子没了。后来才发现的,我大声质问他为什么?可是他什么都不说。 我们被他算计了,李小美的父亲说。 我们应该怎么办?李小美带着哭腔说。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就不信姓齐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漏洞。李小美的父亲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 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李小美完全乱了章法。 先把那100万要到手,省的竹篮打水一场空。 100万够干什么的? 你现在来能耐了当时怎么不想这些问题?100万,总比一分没有强。 李小美赶紧又打电话给齐志远说,好,你先把那100万打过来再说。 齐志远笑呵呵的说。那可不成你要想要这100万的话,你必须过来签署很多放弃的文件,这样我才能把这100万打给你。 你赶紧死,出门儿就让车压死你!李小美气呼呼的说。 一家人笼罩在愁云惨雾之中。 一家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李小美在空空荡荡的房间里发愣。 李小美站起来,看着屋子里的摆设和家具,一股离愁别绪涌上心头。 她今年还不到30岁,比欧阳雪还小。如今老爷子走了她竟落得如此下场,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不甘心地来到了两个不常去的房间,一个是欧阳昊天原配夫人的房间,另一个就是他的女儿欧阳雪的房间。 李小美是一个好奇心极强的人,有一次,老爷子出差在外地的悄悄来到了他原配夫人的房间其实真正到房间里之后,里面儿也没有什么,都是过去的物件,还有一些发了黄的老照片儿。反正没有珍贵的东西,李小美也就死了心。 欧阳雪的房间其实也没什么,都是过去小女孩儿喜欢的一些娃娃,小物件之类的。 这次她决定掘地三尺也要挖出一些她所不知道的东西,比如齐志远说得医疗证明。 李小美足足折腾了两个小时,一无所获。就在她要放弃的时候,忽然发现原配的那个房间的衣柜里头衣服的背后竟然有一面镜子,这让她匪夷所思。 她敲了两下镜子发出有些空洞的声音,她觉得不对劲儿,又使劲的敲了两下。还是发出空空的声音。李小美一气之下找出一个钳子,对着正镜子就是一顿狂砸。 镜片四下散落,好像飞舞的银色浪花。 玻璃镜后竟然是一个比化妆包大不了多少的精致保险柜。 李小美如获至宝,她终于发现了欧阳昊天的秘密。她觉得这个保险柜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所期望的惊喜或者是意外收获。 她翻遍了所有的抽屉,也没找到开启这把保险柜的钥匙。最终她无奈地抱着保险柜走出了家门。 开启门锁的师傅说这是从德国进口的保险柜,非常结实,而且不易开启,如果用电焊打开,如果里面是票据之类的肯定将毁于一旦。 李小美说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它打开,而且还不能损坏里面的东西。 开锁师傅使劲摇了摇箱子,发现里面的东西很轻,大约就是一些票据类的东西。 最后两个师傅一致决定用传统的手锯的方式把这个保险柜打开。,但是需要用很多时间。 开锁师傅让她先出去办自己的事儿,两三个小时之后再回来,李小美根本就不放心,她生怕保险柜里有贵重的物品,所以坚持留在原地。 费了三个小时的时间,保险柜终于被打开了。 李小美连看都没敢看,扔下两千块钱,抱着保险柜就回家了。 回到家的李小美心慌意乱,但生怕让自己大失所望。 保险箱里有一本结婚证。四个房产证,还有若干票据。这些票据上面儿都是业务往来,具体是什么她也没看懂。在这些东西的底下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u盘。 李小美也喜欢用u盘存储文件放置照片。 这些东西让李小美大大的失望,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里面有什么,但总之不是一无所获。 她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个小小的u盘上。 u盘里竟然是一个声音文件,他把这个文件足足听了三遍,才真正明白里面到底说的是什么,她大喜过望,果然是她最希望的东西。 第一遍听的时候她有点稀里糊涂,第二遍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当她听到第三遍的时候,她竟有些蠢蠢欲动,胜券在握的感觉。 她把信件复印了无数份,这才意得志满的乐了,她喃喃自语的说齐志远,你就等着死。 第36章 神秘信件 李小美的性格是风风火火的,她拿到了信,也复印了无数封,她忽然发现,自己的一大家子可以享受自己给他们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却无法在面对危难之时会有什么好主意,她决定谁也不告诉,自己直接去找齐志远。 李小美觉得事不宜迟,她第一时间给齐志远打了电话。 齐志远在电话里根本无法明白她说的到底是什么,还以为她又要胡搅蛮缠,李小美清清楚楚地说:“我告诉你姓齐的,别在那里装糊涂,我手里有我们家老爷子写给他女儿的信,我没想到的是时间竟然是你们结婚之前。” 齐志远本来不想理会她,就用轻蔑的口气问:“你想怎样?父亲给女儿写了一封信怎样了?他十几年前就告诉他的女儿,我有可能把她杀了吗?” 李小美冷笑着说:“你还真的说对了,老爷子就是这个意思。” “你到底什么意思?”齐志远有些恼怒地问:“你要是再无理取闹,那一百万也没了。”说完就要挂电话。 “挂了电话你别后悔,老爷子其实是火眼金睛,他真的预测到多少年后他的女儿有可能遭遇不测,原因是你曾经有过前科。” “你在说什么?”齐志远大声问。 “我现在想见你,我们当面谈。”李小美知道齐志远开始心虚了。 “没必要!”没想到齐志远并没理会她这一套。 李小美知道他是欲擒故纵,于是说:“我可以把手里的信交给你,但我是有条件的。” “你过来,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顶着午间炎热的光线,李小美拦下一辆的士,直奔齐志远的集团总部,她在车子里盘算应该怎样应对齐志远,原来她并没把他太放在心里,却没想到,老爷子其实与他是有亲情的,好多事都经过他的手。 她有太多的疑问要从齐志远那里得到答案。 齐志远的集团总部的大厦就坐落在梅江市偏北地带,李小美应该是好多年前来过一回,那时候的她,还没有与欧阳昊天结婚。 想到这里,她苦笑了一下,就算日后真的结婚了,也只是欧阳昊天导演的一出戏。 李小美下车后快步朝大厦内走去,来到前台,对那位前台气质典雅笑容满面的女接待员说道:“我要见齐总,麻烦您领我过去。” 漂亮的女接待礼声道:“请问女士有预约吗?” 李小美有些不耐烦地皱眉道:“我们刚通过电话,是他让我来的。”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说:“我是他小姨。” 美女立刻笑逐颜开地说:“您是李女士,好的,稍等。”那少女接通电话,时不时的朝着她瞄上两眼,好像对她的年龄有着疑惑的不解。 美女挂掉电话后站起身来,笑道:“这边请,齐老板在他的办公室等您。” 说完示意一个同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女孩儿好像是接力的运动员,把她领到一处专用电梯,上了电梯后直升到顶层。 下了电梯,李小美丽又被一个类似安保人员的男子接待说:“李女士,这边请。” 李小美忽然有些唏嘘,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想见老总一面都难,如果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这样的生活也将远离她而去,一想到这些,她就心有不甘,恨不得马上得到几个亿,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进了办公室后,李小美便瞧见齐志远坐在沙发上,见到自己后,还身子都不愿站起,只是象征性的抬了一抬。 李小美也没在意,她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齐志远冲着电话旁边的一个类似按钮的东西说:“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不要进来。” 他轻蔑地看着李小美说:“我没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有什么事你就快说,要是有什么货真价实的证据也赶紧拿出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李小美把手里的信件扬了一扬说:“我这里有一封在你们结婚前老爷子写给女儿的信,他在信里说了你是什么人,还说你妻子的死与你也有关。” 齐志远开始的时候还笑着,看到李小美这样说,他有些恼怒地说:“你不要为了钱伪造这些无中生有的事,你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呢?你以为做了这些我就会妥协吗?你别做梦了。” 李小美知道他不见棺材是不会落泪的,就说:“我只读其中的一小段。” 齐志远安静下来,李小美冷笑一声,看着信说:“亲爱的小雪,父亲闯荡一生也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当然希望你能幸福。我承诺你,就算你找一个要饭的我也不会反对,但齐志远坚决不行。 你知道他老婆是怎么死的吗?所有人包括警方都认为是出了意外,但只有我知道,以齐志远的心狠手辣,他老婆的意外可能是意外中的意外,也就是人为制造的意外…… 我想说的是,我不能把自己的女儿交给这样一个男人,从此每天为她提心吊胆……小雪,你要是能听爸爸一句劝,爸爸承诺你,找什么样的男人爸爸都不会反对,但就是不能是他……” 齐志远两手一摊说:“就这?” 李小美冷哼一声说:“这还不够吗?为什么你两任妻子都死于意外?现在的记者正愁找不到新鲜故事,我可以翻翻老账,他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齐志远觉得李小美说的不错,现在案子满天飞,说什么的都有,就算这封信没有任何的作用,但对于他还说也是极为不利的,毕竟现在是在节骨眼上。 齐志远咬牙切齿地说:“我告诉你李小美,我并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妥协的,我是不想在妻子这件事上再掀风波,我不可能任由你狮子大开口,一口价,我给你五百万,如果不同意,你喜欢做什么你就去做,到时候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的。” 五百万对于李小美来说太小了,她张口说:“五千万,要不就把这个别墅给我,五百万我怎么都不会干的。” 齐志远刚要摇头,李小美凶神恶煞地说:“姓齐的,给我五百万与没给没什么两样,我在欧阳家这些年过惯优越的生活,五百万还不够我一年的花销,既然你给不了我满意的价格,我光脚的还怕你走路的吗? 老爷子是没明说你就是杀害你前任妻子的凶手,但里面的含义我想任何人都能听懂吗?他为什么如此提醒自己的女儿呢?当时的你在老爷子的公司里已经做到了副总的位置,他为什么让女儿宁可嫁给一个乞丐也不嫁给你呢?” 李小美得意地看着齐志远接着说:“老爷子一定是有什么证据在手,但他不想把你赶尽杀绝,而他没出息的女儿不知道吃了你什么样的迷魂汤,非你不嫁。” 齐志远要求看信,李小美想了想还是递给了他。 齐志远的眉头越锁越紧,这是一封复印的信件,但上面的日期还有老爷子的笔迹,都令他异常熟悉。 他缓和了语气说:“这封信真的不能代表什么,但现在是关键时期,我不想让外人看笑话,这样,我们个退一步,我给你五百万,把别墅也转让给你,这是我最大的限度了,再提任何一点要求,你都一分不剩。” 李小美想了好一会儿说:“好,别墅我也住不起了,往外卖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卖成的,我把别墅卖给你,我早就做了估价,是一千五百万,加在一起是两千万,你把两千万给我,我就闭嘴。” 齐志远看了她一眼说:“我先给你五百万,剩下的一千五百万,等老爷子所有财产都归到我名下后再给你。” 李小美马上说:“先给我一千万。” “不可能。”齐志远咆哮着说:“老爷子的钱我现在一分没见到,趴在账上算钱吗?” “小雪的九个亿不是到账了吗?”李小美也不甘示弱。 “那钱跟你有关系吗?你别得寸进尺,我答应你的事我会去做,但你要是想拿着这事没完没了的要钱,小心你的命。” “好,五百万就五百万,等钱全部给我了,我再从别墅里搬出去。” 齐志远没在言语,示意她先离开。 “什么时候打到我的账上?”李小美完全不相信齐志远,钱不到自己的腰包里,她就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三天之内。”齐志远把信留下了,挥手把李小美打发走了。 齐志远刚送走李小美,秘书和助理都冲了进来,齐志远生气地说:“都给我滚开,我今天什么事也不做。” 女秘书有些怯怯地说:“今天三点的银行会议一周前就订了,这个……” “马上给我取消,我这两天什么也不想做。” 屋子里的人还想说什么,齐志远走向里面的休息室,边走边喊:“都给我滚……”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他们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齐志远出神地看着那封信,他怎么也没想到老爷子会给女儿发一封这样的信,他想了想信上的时间,那段时间应该是他与欧阳雪结婚前一个多月的时间,而那段时间欧阳昊天正好在国外,回国后也在上海逗留了好几天。 齐志远知道欧阳昊天从头到尾都不同意他娶自己的女儿,但欧阳雪是铁了心的要嫁给他,而欧阳昊天拿女儿是没办法的,虽然他也曾威胁过齐志远,但齐志远当时是无辜的样子,他说自己是真心喜欢欧阳雪的,但如果他坚决不同意,他听小雪的…… 这封信里的主角其实不是他们,而是他的前途妻子……范敏红。 第37章 案中案 齐志远看着眼前这封信,嘴角不由上扬发出一声冷笑。 齐志远的奋斗历史可以说在当时的梅澜江市算得上是一部传奇了,虽然欧阳昊天也是白手起家,但相比齐志远的故事,欧阳昊天的创业史有诸多说不清的因素,或因年代久远,或因里面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甚至有人掺杂了黑白两道之说,反正人们也无心追踪了。 齐志远在梅澜江市的外县的一个小镇里出生,高中毕业后就来到市里打开,其实他在打工之前已然有了自己的生意经。 九十年代某一时期,人们突然热衷养一些小动物,尤其以各种颜色的小鸡最受欢迎,齐志远投其所好,光彩笔就买了一大筐。 他感觉自己如艺术家一般,给各种平常的小鸡画上各种颜色,然后挑着两个大筐到市里卖。 好长一段时间,他的生意特别的红火,后来他干脆专职在家里画鸡,成了当地有名的“画鸡专业户”。 当这股风潮过去后,齐志远觉得这不是长久之计,于是来到市里进了一家建筑工地当上了架子工。 工地上的架子工,是所有工作当中辛苦且危险的工种,他们每天铺设脚手架,稍有不慎就会出工伤。 有一年,这个工伤指标就落在了齐志远的头上,他从架子上摔了下来,三天没有苏醒。 当他苏醒过来的时候,医生说他嘴里的牙必须拨除八颗,因为他的嘴受到了严重的伤害,连吃饭都成了困难的事。 谁也不知道齐志远当初都经历了什么,反正他一口好牙变成了假的,那段时间他经历了炼狱一般的折磨。 大凡是出过工伤的人,都很害怕继续从事原来的工作,但他没有,继续做着原来的工作。 正是因为出工伤,让大老板欧阳昊天有机会认识了他。 与齐志远一起掉下来的共四人,这三个人的家属基本上是狮子大开口了,不停地要这要那。 欧阳昊天亲自接待了他们,只有齐志远的家属,也就是他的父母哭着诉求说只要儿子能平安度过难关他们就感激不尽了。 这让欧阳昊天对他们一家人的好感油然而生。 齐志远清醒之后才知道,母亲一个苹果整整喂了他三个小时,此后的日子也基本上是在母亲经心照料下得以恢复她常的。 从那个时候他就发誓,凡是与父母不和的儿女,无论他多么有才华,多么有能力,都得不到他的重用。 在他的心里,一个连父母都结交不好的人,再好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成了他日后发达的一个用人标榜,虽然有些偏颇,但却赢得很多人的拥护。 至少在他公司的高层领导班子里,不说人人是孝子,至少都是家庭和睦的员工。 齐志远清醒之后,和他的家人一样,没有提什么误工费、营养费还有什么杂七杂八的费用,这让欧阳昊天对他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这次工伤,欧阳昊天永远也不知道自己的公司里会有一个叫齐志远的员工,正是因为如此,齐志远以这样的方式走到了欧阳昊天的面前,而且留下非常好的印象。 他听好多人说齐志远是如何一个能吃苦而且不善言谈的人,欧阳昊天观察了一段时间,就把他提拔他为自己的司机。 近距离接触齐志远,欧阳昊天发现齐志远身上不止有这些难能可贵的品质,他能吃苦,肯钻研,而且极不愿意说话。 无论欧阳昊天做什么,他只有听的份,很少与他交流,有时车上只有他们俩个,齐志远也一言不发。 欧阳昊天所有的信息都来自一问一答,如果你不问,他一个字也不会说。 欧阳昊天久了,觉得齐志远是个可塑之才,先把他送去外省培训学习,获得学校一致好评,回到公司就把他又调到办公室当了自己的秘书。 齐志远虽然只有高中文化,但经过一年的培训学习,加之自己的善琢磨,:不管是看合同还是文件,总有自己独到的地方,但应该他负责的部分他从不推卸,不该他说话的地方,他是一言不发。 慢慢的,一向疑心特别重的欧阳昊天把齐志远当成了心腹之人,虽然齐志远很少给他出谋划策,但关键时刻的提醒还是有的。 曾有一阶段,昊天公司由于生产经营盲目扩大,致使公司尾大不掉,在经济不景气的时候,这个问题就显现得越来越突出。 正当欧阳昊天愁眉不展之时,齐志远拿出一个成型的计划书,里面详细论述了将公司一分为几的策略。 就是把公司分成若干个分公司,这样,只要公司的一把手,每年将利润按预算交到总公司的账面上,欧阳昊天就可以放账放权,但必要的时候他又可速度收回。 欧阳昊天拿着齐志远的计划书,他完全没想到一个不起眼的男人,竟有如此的谋略,原本以为他只是一个特别好的助理,现在他终于知道齐志远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齐志远的升迁之路被打通了,一路过关斩将,不仅成了他的心腹之人,也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信之人。 齐志远就是在这种时候认识的自己第一任妻子范敏红。 范敏红在公司做财务主管,办公室经常有一些应酬类的票子需报销,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 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相爱范敏红起了很大的主动作用,虽然齐志远肯定是相中了范敏红,但本能的自卑让他不敢开口表白,最后还是范敏红主动表的白。 一开始欧阳昊天是不同意他们在一起的,两个人都在公司的权利中心,一个是行政,一个是财务,但他对俩人都不错,最后也就没再阻拦。 他们认识一年后结了婚,结婚后,齐志远被提拔为部门经理,而范敏红也成了财务科的科长。 结婚三年,齐志远已然儿女双全了,二胎是女儿,当时两人都没有要这个孩子的准备,也怕影响工作,主要那个时候还没有二胎政策,但范敏红的身体不适合做手术,在欧阳昊天的承诺下,他们要了二胎也交了罚款。 这件事让夫妻二人对欧阳昊天感激涕零。 就在日子一天比一天好的时候,他们承包的一个工厂的仓库出了问题,这是一个具有很大规模的工厂,是一家生产各种模具的大工厂在厂外的仓库。 仓库里面不仅有大型的机器设备的零件还有在高空行走的吊车,整个仓库在大雨的倾刷下竟然出事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 机械设备还有厂房的损失不计其数,一时之间昊天公司承受着巨大的经济与信誉双重压力。 不达标准的建筑材料还有施工中的偷工减料,更为严重的是本来看似走正常程序的招标,也在这一时刻显现出里面的漏洞百出。 有人举报,这家建筑公司一无资质二无人才,是临时凑起来的家庭班子,整个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懂技术,但对人际关系却是门清,这也不是他们施工的第一家了,为此,上级机关要严查他们经营的所有工程…… 一时之间,与之相关人员人心惶惶。 这次项目负责人就是齐志远,而所有账目的负责人则是范敏红,他们夫妻难逃其咎。 在上级单位追究的过程中,首先崩溃的是范敏红。 她是财务主管,这个厂房从建筑到完工,所有票据都经过她的手,她知道这里面到底存在怎样的不可更改的漏洞。 所有施工材料的票据都是经过她的手,这里面到底有多少水分也许她并不是特别清楚,但票据有问题,很快就入账而且表面一本暗地里又一本…… 有一天晚上,她魂不守舍地等着齐志远,齐志远正在公司上班,范敏红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回家一趟。 齐志远回来后,范敏红前言不搭后语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大意是这些年她没少给欧阳昊天做假账,现在上级机关要来审查。 关于做假账,范敏红曾对齐志远说过,齐志远有心无力,夫妻俩人要想生存下去,只能随波逐流…… 有关仓库建筑的票据是范敏红下的账,当时她就觉得与预算相差太大,但她连提醒也没敢,欧阳昊天的说一不二在公司是出了名的,他们在关键问题上谁也不敢争辩。 范敏红把上级机关要查账的事告诉欧阳昊天的时候,他竟然狠狠批评了范敏红,说她不懂业务,不知道账应该怎样下,还说他们的账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谁查也不怕。 这种睁眼说瞎话的事范敏红遇到不是一次两次了,而这次大面积的审查,范敏红知道很难过关的。 范敏红把齐志远叫回来就是问他应该怎么办?范敏红说看样欧阳昊天没有一点要承担责任的意思,这是要把所有账都甩给他们夫妻。 对于妻子做假账的事,齐志远早就知道,哪个公司没有点账外账呢?但听了老婆的一席话,齐志远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们夫妻不仅一个做账,还有一个是具体的实施者。 齐志远一下明白了欧阳昊天这些年为什么对他们夫妻这么好,这是要准备着出了事的时候,把锅直接甩给自己。 可他们眼下怎么办?太多的事是齐志远一手决定的,因为他有这个权限。 范敏红拿着票据的影印件,上面都是齐志远的签名。 夫妻二人因为这个仓库倒塌的事再也没有睡过安稳觉,尤其是范敏红,她甚至出现了幻觉,无论齐志远怎么安慰她,她每天都惶惶不可终日。 查账的前三天。 第38章 同命夫妻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出了这么大的事,两个人的心态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只不过一个难以承受,而另一个将一切隐藏在心里。 就在妻子范敏红精神状态面临崩溃的时候,齐志远带她外出爬山,这是一座野山,他们夫妻都是登山的爱好,这座山也是他们常光顾的一座不算高的山峰。 盘龙山,这是这一代最着名的山,山角下就是一座引人注目的公园,而这座山的靠近公园部分,有上山的揽车,但如果从另一侧就只能自行上山了,而且喜欢自己上山的人也不在少数,至少范敏红他们出事这天,有好几个人成了目击者。 范敏红的精神状态太差了,她的心思也不在爬山上,齐志远让她放松一下,不要老想着公司里这点事,但范敏红又怎能做得到呢? 齐志远也是忧心忡忡,他把掩饰的东西藏在心里,在范敏红敏感的神经里显得更加恐怖。 因为他们的命运系在了一起,尤其还有一双儿女…… 范敏红的忧虑最终变成了悲剧,她在爬山的时候失足掉了下去,她身上的缆索的扣子太松了,摔下去的时候被山下的石块击中头部,昏迷了三天三夜还是去世了。 齐志远不顾自己安危下山寻找妻子的时候,也受了不轻的伤。 120与公安局几乎同时到达现场,事实证明,那个扣子是范敏红自己大意系的,与任何人无关。 范敏红的死亡纯属意外。 所有有关与账目有关的违法行为最终都由范敏红背了,有人大胆猜测说范敏红一定是知道自己难逃其咎才死的,而齐志远是幕后主谋,有人甚至说受了不算轻伤的齐志远是想与妻子同归于尽的…… 反正各种说法甚嚣尘上,欧阳昊天大骂了齐志远后,齐志远被检查机关带走了。 仓库的事总要有人负责,最后负全责的是齐志远。 齐志远被判了三年的刑期,欧阳昊天负领导责任,并赔偿工厂一大笔钱,公司里很多的流言,说他们夫妻是公司的蛀虫,有人甚至说他们夫妻俩为此捞了多少多少不义之财…… 齐志远不到一年的时间就出来了,谁也没想到的是他不仅又返回了公司,而且直接提拔为副总,不到一年时间就成了常务副总。 有好分析的人事就明事理地说,这里面的猫腻只有他们几个人自己知道,反正欧阳昊天是脱不了干系的。 齐志远在出狱前,就将一双儿女交给了自己的小姨子范敏丽,范敏丽是个不婚主义者,姐姐的死对她打击很大,当齐志远让她照顾儿女的时候,她第一时间答应了,而且齐志远很快就给他们办理了出国的手续。 齐志远害怕一双儿女受到舆论影响,他要把最好的生活送给自己的一双儿女。 转年,齐志远又把范敏红的父母送到国外,他的生活又开始平稳起来。 过了三年,齐志远与欧阳雪结婚后,他又把自己的父母和一个妹妹也送到了国外,连欧阳雪都问他为什么这样做?是不是有一天他也要去的? 齐志远很平常地说,就是去也要带上你的。 妻子死后一年,不常来公司的欧阳雪有一天看望父亲,因为欧阳昊天不在,她就与齐志远聊了起来,就这么一次聊天,让欧阳雪对齐志远的印象颇好,以后她常常找各种借口来看齐志远。 齐志远把一双儿女托付给人后,他本人并没有打算再成家,就算真的再有新的感情,他觉得也不可能是现在。 他爱范敏红,范敏红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十分沉重。 当齐志远发现欧阳雪喜欢自己后,他忽然就改变了主意。 虽然欧阳昊天把自己留在了公司,无非是对他当替身的嘉奖,但这样的事会不会有第二次呢?如果再有,他会像这次这么幸运吗? 齐志远一想到这些,不仅直打寒噤,但看到了欧阳雪,他终于有了主意。 只有把自己与欧阳昊天的命根子欧阳雪拴在一起,他的安全才会有了保障。 齐志远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无声的关心关怀欧阳雪。 齐志远并不是一个懂浪漫的男人,虽然他有过婚姻,但他与范敏红的生活是平淡安宁的,但看到欧阳雪,齐志远知道,这一套对欧阳雪肯定是不行的。 齐志远不仅找到了一个有花心大王称号的朋友讨学经验,而且还恶补看爱情小说和影视,反正他觉得有用的他都要在欧阳雪的身上一用。 齐志远的计划里,唯一没有的就是张扬,就算他主动,他也要把力量用在背后。 谁也没见过齐志远主动追求过欧阳雪,但欧阳雪的手机里全是他满天的问候,嘘寒问暖就不必说了,女孩子喜欢的花呀草呀歌的他都殷勤奉上。 欧阳雪有经期肚子痛的毛病,这是他们约会不久他就发现的,只要在这期间欧阳雪过来,他总有一碗滚烫的红糖水准备在她的手边。 正是这样细枝末节的关怀,让欧阳雪对他的好感迅速飙升。 齐志远每天都要给欧阳雪发出七八十条短信,除了关怀的话语,最多的就是当面说不出口的情话了。 欧阳雪像一个不大的女孩儿,享受着齐志远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她发现,自己与齐志远之间几乎什么都可以聊,但就是不能提前妻,后来欧阳雪发现他们夫妻生活的房间里,范敏红的东西几乎一样不许动,他们家里的阿姨证实了这一点。 欧阳雪是倾佩这样男人的,但心里不免有些酸溜溜的,齐志远看出她的小心思,很快就在市里又买了一幢房子,离欧阳雪更近一些。 婚后,欧阳雪曾在齐志远出差的时候,偷偷去过原来的老房子,她发现他不仅没有把这幢楼像他答应她的出售了,反而继续一动不动地保留着,而阿姨也一周来打扫一次。 欧阳雪内心还是理解的,她觉得齐志远是一个长情的男人,对前妻如此,以后对她也会如此。 齐志远的一双儿女回来的次数不多,但只要回来就去老房子,在这里他们一家的团聚就有了意义,欧阳雪觉得只有这个时候,她更像一个外人。 第39章 欧阳雪沦陷了 不出三个月,欧阳雪彻底沦陷了,她本来就是公主,其它男孩儿对她的追求都停留在表面上,而他们送给她的礼物,在欧阳雪眼里,也只不过是幼稚小男生的套路。 齐志远完全不同,他对她的关心总能到达她的心窝,虽然他不善于言谈,见面也只是怯怯的,但两个人只要分开,齐志远的情诗就如雪花一样送到渴望爱情的少女的心田里。 齐志远的法宝是抄,连从不观看的言情剧也变成了他的教科书,那段时间不可谓不用心。 剧中少男少女的表白词成了他的模板,他经常拿着笔控制着遥控器,将让人脸红心跳的词语变成他的利器。 在如此强大而猛烈的攻击下,欧阳雪本就不算坚固的堡垒,开始纷纷瓦解。 欧阳雪越来越离不开齐志远,就在他们交往半年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手都没牵过,每当欧阳雪蜜意柔情之时,齐志远总是红着脸躲开。 欧阳雪开始只是觉得他可能是害羞,或者有些自卑,但时间久了,欧阳雪有一次特别生气地问他是不是不爱自己? 齐志远一脸无辜地摇头,欧阳雪问他为什么不与自己亲近?齐志远很直白地说,他们相爱只能是一场空,你父亲是不会同意的。 欧阳雪当时不明白,她与齐志远好了不到一个月,她就要告诉父亲,齐志远阻止她说,如果还想与他好好相处就什么都不要说,他当时就说他们之间是没有结果的。 欧阳雪根本不信,但又不得不听齐志远的话,但齐志远拿她好像是一盘最欣赏的菜,把它择好、洗净、切好,甚至佐料都配好了,但就是不下锅…… 这个比喻是欧阳雪自己从网上看的段子,有一次她主动拉齐志远的手,齐志远好像不经意般挠挠头躲过了…… 男人与女人就是这么奇妙,如果齐志远是一个特别主动的男人,与欧阳雪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动手动脚,欧阳雪先不说还能不能有好感,至少没有现在这种感受,即抓心挠肝又无计可施…… 欧阳雪与齐志远曾经去过他父母所在的小县城,这里虽没有城市繁华,却也不是苦寒之地,但他们到达那天,欧阳雪任性要去地里玩,结果被雨淋了,晚上发了烧。 齐志远衣不解带地坐在床边,不停地为她换额头上的毛巾,还自责说不应该听凭她的任性,欧阳雪哭了,她说这点小病不算什么,她只希望齐志远能把自己当成自己的女人,真正的呵护她,爱护她。 齐志远拉着她的手,给她唱了好几首歌,这是欧阳雪今生第一次听到这个男人好听的男中音,欧阳雪撒娇地不让他走,齐志远就一首又一首地唱给她听。 夜渐渐深了,家里的人都睡去了,欧阳雪说,如果你爱我,今天晚上就要了我。 齐志远一把把她抱在怀里说,你现在生着病,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 欧阳雪说是我愿意的。 齐志远说我们没有任何结果,我不想你落个不清白的名声。 欧阳雪说我愿意。 齐志远说我不能因为你愿意就让你做将来后悔的事…… 欧阳雪骂他是虚伪的柳下惠…… 不管欧阳雪说什么,齐志远都没有动她的念头。 欧阳雪怎么也说不过他,泪水流了一夜,齐志远也抱了她一夜…… 齐志远最终还是在新婚之夜与欧阳雪有了肌肤之亲,当时的欧阳雪尽管怨过他甚至恨过他还曾怀疑他是不是妻子死后丧失了某种男人的功能,但无论她怎么想,齐志远最后给她的都是令他肃然起敬的佩服。 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如齐志远估计的那样,遭到了欧阳昊天强烈的反对,他甚至让齐志远滚蛋,但女儿已然身陷其中不能自拨了。 大约是他们相爱快半年的时间里,欧阳昊天终于觉察出不对劲,这是他将近四十才有的女儿,当时欧阳雪还小,只有十九岁,还在省里上大学,欧阳昊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掌上明珠竟然会喜欢上一个进过监狱还有两个孩子的男人…… 欧阳昊天第一时间暴跳如雷,他指着齐志远的鼻子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骂他是小人,是这个世界里最阴险的阴谋家…… 齐志远不管他骂什么,一脸无辜地说自己真的没做什么,为什么让欧阳雪喜欢上自己他完全不知道,而欧阳雪的话也证明了这一点。 这是齐志远唯一教欧阳雪的话,他说,如果欧阳雪说自己也喜欢她,那么他们之间更没下文,欧阳雪尽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早就对齐志远言听计从。 当欧阳昊天兴师问罪的时候,欧阳雪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当父亲免为其难问他们发展到哪一步的时候,欧阳雪才明白齐志远为什么对她如此敬而远之了,她终于明白,齐志远是高瞻远瞩的男人,他所作的一切都是为她好,她在死心塌地的情况下,又增加了非他不嫁的誓言。 欧阳昊天的恼怒也是空前的,面对这个自己宠爱有加的女儿,他挥起了大棒,甚至要求马上把她办理出国。 就是在这种时刻,欧阳雪自杀了。 欧阳雪的死是绝决的,她甚至没有告诉齐志远,当天晚上,在父亲的威逼下,她终于答应要出国的条件。 就在当天晚上,她不仅割了手腕,而且还躺在浴缸里…… 鲜红的血液把浴缸都染红了。 幸亏是天天与他聊天的齐志远发现情况不对,叫回了正在应酬的欧阳昊天,医生说如果他们再晚来一步欧阳雪就没命了。 欧阳昊天恨透了齐志远,苏醒过来的欧阳雪说自己这条命就是齐志远捡回来的,但欧阳昊天暴怒地说也是为了他丢的。 父女俩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败下阵来的只能是欧阳昊天。 他什么办法也没有,如果不答应他们,女儿说不定还要寻死,就在他答应女儿同意他们在一起后,他出国谈一个项目,在国外的欧阳昊天越想越害怕,他又苦口婆心地给女儿写来了一封信,信里隐晦地说了他与前妻有可能的问题。 欧阳昊天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就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他才写了那样一封有提醒也有劝告的信,但欧阳雪早就被齐志远洗脑了,别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齐志远终于与欧阳雪结婚了,对于这段来之不易的婚姻,用齐志远的话就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但在没人的夜晚,齐志远总有一个问题浮上心头,自己可以做出万般情态,但真的爱欧阳雪吗?为什么这个无可挑剔的女孩儿在自己的心里不起一丝波澜? 齐志远永远也找不到答案。 第40章 危机四起 齐志远觉得最近用热锅上的蚂蚁来形容自己一点也不为过,刚刚有了一点起色,就又遇到新的更大的难题。 对于李小美,他并不是太在意,这个女人无非就是狮子大开口,先用钱稳住她再说,但她也是一个后患留不得。 齐志远原本打算好好经营自己的公司,也可以把女儿儿子接回来,当然,这一切都必须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 没了欧阳昊天,没了欧阳雪,这梅澜江市几乎就是自己的天下了,当时他为自己得意得想点自己一万个赞。 没想到,这才几天的时间,风云突变,先是李小美得到了一封不痛不痒却也威力不小的信,接着他发现警方开始暗是调查他,估计他现在的行动都不自由了,还有就是三天两头的“正常”询问。 一向感觉良好的齐志远有了第二方案的打算,而一个人的出现,让这种打算加快了速度。 就在他答应李小美的第二天,他在办公室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他拿起听筒“喂”了一声,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他刚要挂线,突然里面传出两个人的对话声音,而这两个声音的对话,没把齐志远的魂吓出来。 因为声音中的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已经死了的肖迟瑞也就是张建国。 令齐志远最为震惊的是,在自己千防万防之中,肖迟瑞竟然还是带着录音设备近了自己的身,看样自己是小看了这个文化不高又猥琐的小男人。 电话持续了三分钟,接着就挂断了,齐志远再也无法镇定了,这个人是谁?他是怎么拿到这么私密的录音的?他要做什么?肯定是要钱,要多少?怎么要? 齐志远的脑子一时之间乱了,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他一看还是刚才的号码,就镇定的接了起来。 这次不是录音的声音了,齐志远问了一句:“你是谁。” “是我。” 齐志远吓得差点把电话扔了,竟然是肖迟瑞本人。 “你……你不是死了吗?”齐志远大着胆子问。 “我死?没那么容易,你先前的承诺呢?” “那死的人是谁?”齐志远崩溃了,他岔了音的问。 “你别管死的是谁,你原来答应我的事准备怎么办?告诉你,五十万我肯定不干了,这里面可是两条人命呢。” “你要多少?”齐志远冷静下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自己和对方。 “五百万。”电话里清晰地说。 齐志远一下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要成千上亿,他说:“可以,我现在毕竟也算是有钱之人,这点钱我还拿得出,但我必须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这钱我断断是不可能给的。” 在齐志远的要求下,他用自己备用的手机与肖迟瑞打开了视频。 视频中出现的果然是肖迟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志远懵了。 “死的是我的双胞胎哥哥。”肖迟瑞轻松地说。 齐志远明白了,自己让他给涮了,他竟然用了李代桃僵的办法来了一个金蝉脱壳之计。 “你是不是想得太美了,以为我死了,你老婆也死了,你的目的不仅达到了,而且还省了钱?我现在明白了,就算我真的把你老婆杀了,你也不会给我钱,我也只有死路一条。” 齐志远不以为然地说:“我喜欢的是用钱打发一切,没想手上沾血,你哥哥纯属意外,谁让他连一个女人都杀不了,还送了自己的命。” “但你也别想得太美,五百万是我的底线,我知道你老婆的钱你就进账了九亿,但我只要五百万,一是不想给你杀我的借口,二也是我们算是了解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用这个借口一次又一次要钱?”齐志远知道他们这样的人胃口大着呢。 “我找好了门路,就要出国了,再说了,我一味的要钱你还不动杀心吗?五百万对于我来说一辈子也花不完,我也不打算赌博胡闹了,安安静静地去个偏僻的地方过日子,再混命都没了,我哥哥的事对我打击太大了,如果当时出现的人是我,我早就没命了。” 齐志远想不相信他还在其次,但听他这么说,也是一个好的结果,就说:“你这么想太好了,如果一味执迷不悟,命早晚要丢的。” “少废话了,赶紧把钱打过来。” “哈哈,这是不可能的,我怎么可能只凭你的一句话就知道你在什么地方,以后会不会找我麻烦?” “你想怎样?” “我们至少见上一面。” “这个时候?” “对。” “你不怕警察对你产生了怀疑。” “怕也得见。” “好,你等我电话,就在这几天内,时间、地点我定。” “好。联系的时候还用这部内部电话。” “好。” 齐志远放下电话,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理由留在国内了,这个骗钱骗色的大骗子,竟然用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要了自己哥哥的命,而且齐志远并没有在他的情绪里听到任何的惋惜。 他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才来找自己?这是齐志远最初百思不解的地方,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原来他也在暗中调查,调查他的哥哥是不是齐志远害死的。 就在齐志远谋划怎样处理掉肖迟瑞的时候,警察的电话又打来了,内容还是老一套,正常询问。 不知为什么,齐志远感觉越来越不妙了,他马上打电话通知自己的秘书和助理,把单位的账目让财务赶紧上报,他明天要彻查。 欧阳雪的九个亿,他全部用在还款之上,也给职工补发了工资,这一切都源于自己想把盛世的景象做得逼真。 齐志远打算走的念头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一想到欧阳昊天的钱一时半时也办理不清,如果这笔钱自己不带走的话,他是不会甘心的。 齐志远还要部署工作,门被敲开了,侦察员小赵进来说:“齐总,您夫人的案子有了新的进展,现在请您跟我回警局。” 齐志远的心一跳,但脸上不动声色。 虽然警察派人来请,但还是客客气气,齐志远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大意了,接下来就为跑路做准备。 警察是夏一航派来的,他在针对齐志远审讯这件事可以说是慎之又慎。 在此之前,他让曲朗赶紧回到局里。 曲朗明白他的心意,赶紧开车前往。 在夏一航的办公室里,夏一航认真问:“真的到了收尾的阶段吗?” 曲朗极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能不能透漏一些?”夏一航知道曲朗的性格,更知道在外国办案的习惯。 曲朗很笃定地说:“等他来了,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你放心我,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有任何的纰漏。” 夏一航见到自己最为熟悉的目光,他放心了,于是开出了一纸逮捕令,但叮嘱小赵,最好客气一些,不要让他太紧张。 夏一航看曲朗目光迷离,恍然出神,朝不明所以的夏一航说道:“很多事情都验证了你原来的想法,这个人也真是不简单。” 他顿了一顿,舒了口气,继续道:“无论表面演绎的多么完美,人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针对钱财这件事上面来。” “什么意思?”此时的夏一航一头雾水,然后他认真地咀嚼了下曲朗语中的意思,惊讶道:“曲朗,你的意思是说什么出轨呀,什么死亡之类的,全是钱在作怪?” 曲朗颌首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这欲说还休的做派,让夏一航看起来迷惑不解。 夏一航蹙眉凝思,目光透向曲朗,示意自己在其中还有许多疑惑的地方问:“一切的幕后都是他吗?”夏一航小心翼翼地问。 曲朗这次非常明确地摇了摇头说:“不是,孽缘,真的是孽,作孽的孽。” “不是齐志远?那还有谁?”夏一航懵了,看老同学并不是故作神秘的样子,心里有一万个为什么要问出口。 “一切马上就要揭晓了,一定出乎你的意料。”曲朗稍稍有些得意地说。 夏一航真的糊涂了,一向单打独斗的曲朗,他的办案方式总是有自己出其不意的地方,但他的高效率还是让夏一航真心佩服。 曲朗并不急于解释,他打定了主意就是不露任何的口风,他这种故作神秘的神态加上略显轻佻的目光,着实让夏一航恼怒不止,夏一航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声叫道:“曲朗,你别给我卖关子,赶紧说。” “急什么急?”曲朗哈哈大笑起来,看夏一航恼怒的样子,眼泪都要笑出来了,他弯着腰说:“一会,我不是说了吗,一会你和齐志远一起揭晓谜底。” 夏一航怒了说:“难道我只有和犯罪分子同等待遇了?” 曲朗忍不住继续笑着说:“这就不错了。” 夏一航知道自己没戏了,就嘲讽地说:“你怎么总把自己当成推理女王阿加莎·克里斯蒂笔下的赫尔克里·波洛出现?你别入戏太深了。” 夏一航气得用话刺激他。 第41章 冰山一角 赫尔克里·波洛是曲朗最崇拜的一个大侦探,夏一航有一次问他现实生活中他崇拜那个大侦探的时候,曲朗毫不犹豫地说自己,没把夏一航气得流鼻血。 曲朗在国外以一诺千金所着称,这是所有认识他的人都知晓的事情,但有时候曲朗这个人却是固执的很。 就算是在国外,无论给他多少酬金,只要他不喜欢的,或者是他认为寻常的事他根本不屑出手,而但凡遇到稀奇古怪的案件,或是别人侦破了好些年尚无结果或是波云诡谲的怪事才能勾起他的兴趣,这些案件就算酬金不多,他也是愿意的。 曲朗在国外办案的历史中,破获了无数稀奇古怪又迷雾重重的案件,被人称为奇人,其实在他回国后,夏一航不止一次警告过他,在这里的环境与国外完全不同,让他不要由着性子做事,一切都在在规章制度下进去。 曲朗我行我素惯了,对夏一航的叮嘱也是听一半扔一半。 比如这次,无论夏一航多着急,他就是不肯说。 齐志远特意换了一件衣冠楚楚的西服,他想给自己打打气。可一进警局,就发现情况不妙。 每次他来都是在小会议室里,而这次直接把他扔在了审讯室。 最让他心跳的主审人竟然是曲朗,这个没有官衔的侦探。 主审官是曲朗,陪在旁边的是侦察员王锡明。 而夏一航和纪楠楠他们在外面的一间屋子里,将这里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询问还是逮捕?”齐志远镇定地问。 王锡明亮了一下逮捕证说:“你可以看看。”说完扔了过去。 王锡明现在越来越有曲朗的范了,连夏一航有一次骂他,说他快成曲朗的小跟班了,王锡明一点也没生气,还觉得这是对他最大的夸奖。 齐志远对王锡明这样的小角色看也没看地说:“可以让我的律师过来吗?你放心,他不来我一句话也不会说的。” 曲朗与齐志远相反,他穿得特别随意,一般悠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穿出了随意的淡淡的气质,至少不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曲朗意味深长地看着齐志远说:“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你做过的事你是抹不掉的。” 齐志远笑了说:“我知道你不仅是个威名远播的大侦探,也知道你曾经是一个优秀的犯罪心理学的高才生,不过这些用在我身上不好使,你的做法也不符合国情。” 曲朗微微一笑说:“谢谢你对我的夸奖,关于国情,我不是外国人,这里是我出生的地方,这些年,我与这座城市没有分离过,所以这样的话对我不起作用。还有,这个案子从我一接手开始,你就在我的视线中,尽管你做得天衣无缝,但蛛丝马迹还是有的。” 齐志远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曲朗拿出遥控器,点了一下,审讯室里的屏幕上,出现了在通往荒野小筑的路上,虽然画面不是很清晰,但齐志远的车还是很清晰地出现了。 齐志远不以为然地看了一眼说:“这有什么,我常常往这个方向跑,这能说明什么?” 曲朗把画面调了一下,在路的另一侧就进了村镇,村镇里面只有唯一一条水泥路,而镇子里唯一一家还算规模不小的一个饭店就在路的旁边,而饭店是有视频的。 曲朗说:“你的车子一共去了荒野小筑三次,每次都没有延伸到这个视频里,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只是去了荒野小筑。” “哦,那是我的车不错,我就不兴借给别人吗?”齐志远有些懊恼,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他还是想得不够周全。 “你不止一次说过,不仅不认识肖迟瑞也没去过荒野小筑,事实证明你说谎了,还有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就是你去的时间,两次是在欧阳雪与肖迟瑞的画展之后,还有一次就是欧阳雪死后,她已经死了,你来这里做什么?而且肖迟瑞也死了。” 齐志远什么也不说,听着曲朗说话,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 曲朗他们就坐在齐志远的对面,曲朗拿出一个袋子,里面有一些电线的东西,他说:“这些东西是我在荒野小筑里面找到的,开始的时候,肖迟瑞住进来时,他并没有电,在欧阳雪的帮助下,他才在最近的村忆处拉过来一条线,但欧阳雪即没有给他按电话的意思,也没有……反正这些遗留下来的电线很可疑。” 齐志远继续无语。 曲朗说:“这些电线最终查明是有人按了监视器,我们找专家破解了这些,发现信号通到的地方竟然是你办公室的地方,这就有意思了,这说明,你不仅知道你妻子出轨之事,还亲眼见到过他们是如何相爱的……” 齐志远不置可否地说:“我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太丰富了,你喜欢怎么说我都收下,但我不会给你任何的回应。” 曲朗胸有成竹,他拿出一个普通的玻璃杯说:“这是从你家吴阿姨手里拿过来的玻璃杯,据她说,虽然她平时睡眠就相当不错,但她有每天喝一杯奶的习惯,对于这个习惯,你应该是知道的,我们在她常用的四个杯子里,找到了一个带有与你妻子胃里有同样作用的安眠类药物……” 齐志远有些惊恐,他两手一摊说:“这也算在了我的头上?” “对。”曲朗说:“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做。” 齐志远继续笑而不答,但曲朗看出来,他的内心是有变化的,从他起伏不定的喘息,还有交叉的双手就能看出来,他已经高度紧张。 曲朗把视频又转到一处说:“这里是你最喜欢的洗浴中心,我们仔细看一下,”他把画面放大,画面上竟然出现了肖迟瑞的身影。 齐志远不淡定了,说:“这家洗浴中心是为我一个人开的吗?我可以去,别人不可以吗?这能说明什么?” 曲朗淡淡地一笑,将画面快速推进,竟然是他们一前一后出现的身影…… 齐志远好像气乐了,觉得特别无聊一样,把双手抱在胸前。 曲朗盯着他的眼睛说:“你还做了一件画蛇添足的事,就是在肖迟瑞的身上放上了他们之间在一起时的亲密照片。 要知道,肖迟瑞给欧阳雪拍了无数的照片,他根本没必要把这样的照片放在身上表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反倒是你,你这样做的结果是快速把我们引到她有情人这件事上去,但事后好好想想是不是多此一举?” “什么照片?”齐志远好像没听明白。 “你就别装了。”半天没说话的王锡明说:“肖迟瑞的身上有两张他们在一起的亲密照,你曾说过看过死者的面容,你会看不到这两张照片吗?而且我们通过技术手段,证明了照片确实是后放上去的,因为如果是他自身的,血液会穿透到相纸里,而现场的两张照片,可能是因为你太慌张了,虽然放到他的口袋里,却只放在表面……” “我现在到了这里,你们喜欢怎么说就说,反正我一个也不会认,我不相信二十四小时后,你们会把我放了。” 齐志远一脸的得意,好像他只是来串门的,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曲朗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拿出一个u盘,对心存侥幸的齐志远说:“这是你老岳父亲自交到我手的,你好好看看。” 说完就把u盘插入到电视上,屏幕上出现了欧阳昊天老人的身影,他不仅把自己的遗产全部做了详细的分配,还把公司里的人员也做了相应的安排。 老人说话的时候,下面的日期写得清清楚楚,而且老爷子特别声明,一切都以这个遗嘱为准。 齐志远傻了,他从来没想过,老爷子会在关键的时刻来这么一手。 欧阳昊天他是找人盯着来的,他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齐志远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而在他的遗产分配中,自己不仅一分钱得不到,而且还揭露了他虚伪的一面。 在对李小美的安排上,欧阳昊天如出一辙一般,没有给李小美留下一分钱,而对欧阳雪的九个亿,老爷子也做了详细的安排。 曲朗把画面定住说:“其实,你完全没有资格动这九个亿,为什么没有事先就通知你,是因为怕打草惊蛇,我们的调查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所以,无论是你的公司还是资金,你现在都无法调动,我们也查了,你并没有将所有资金转移的现象,但不能说明你以后不会这样做,我们通过银行做了冻结。” “你们……”齐志远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终于失了态说:“你们这些都能说明什么?说我忘恩负义,说我……不管说我什么,你们能把我怎样呢?” 曲朗微笑着说:“你继续看下去。” 齐志远最害怕的一段过往终于在老爷子的嘴里说了出来,齐志远瘫倒在在椅子上,突然画面上老爷子声嘶力竭地喊道:“报应,报应,这一切都是报应!我的女儿竟然是我杀的,我竟然杀了自己的女儿……” 老人语无伦次地歇斯底里,齐志远忽然站了起来,失态地挥起手臂大喊:“对了,就是你杀的,全部都是你杀的,如果没有你,就没有这一切……” 曲朗淡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另一个房间里的人鸦雀无声,他们完全没想到案件会以这样一个面目收场。 第42章 所有的巧合都是有预谋的(上架求票求订阅) 案件终于告破,但刑警队内却是一片死寂,非但没有因案件告破而带来的喜悦气氛,相反,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几分阴郁之色。 尤其是纪楠楠,曲朗的分析与对案件的预见和前瞻性也让她大开眼界。 人们对谜底不在感兴趣,谁也没想到案件竟然最后落到欧阳昊天身上,几乎所有人都被欧阳昊天利用过,当然除了他女儿。 然而他女儿早就成了齐志远的棋子,是生是死都用下棋的做决定,欧阳昊天洋洋得意的时刻正是齐志远磨刀霍霍的时候。 齐志远被关押了,在强大的证据面前,虽然他没吐露什么,但也无力狡辩。 第三天,齐志远竟然主动提出自己要交待问题,指名要找曲朗。 曲朗在这个案件中起了关键作用,夏一航知道曲朗喜欢把事情做得有头有尾,就第一时间通知了他。 曲朗坐在齐志远面前,只几天不见,齐志远变化特别大,脸色蜡黄,神情委顿,看到曲朗点了点头还要了一颗烟。 “一切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必须用鲜血和生命你才心满意足吗?” 曲朗看着齐志远,齐志远的精力用在吸烟上,好像杀人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还不如眼前的烟重要。 曲朗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掩饰自己的慌张。 “你是怎样想到要杀妻的?”曲朗看他不说话,主动问,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第一任妻子。” 齐志远狠狠地吐了一口烟圈说:“那个视频是我岳父给你的,你就应该知道杀她的人不是我。” “你是执行者,说明经过了你的同意。”曲朗知道他在为自己寻找借口。 “不杀她我们都没好,连两个孩子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这么说你杀人还是为了救人?你这是什么逻辑?” “一个人死和两个人绑在一起死意义能一样吗?我活了,我的儿女也有了希望。” “现在呢?现在你的儿女又将如何?” 齐志远沉默不语,他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 厂房仓库出事后,欧阳昊天也慌了神,一开始他就把很多棘手的项目扔给了齐志远,没想到,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真的出现问题了。 齐志远还好,但范敏红可就没经验了,她几乎把恐怖写在了脸上,这让欧阳昊天有一种不祥预感。 果然,范敏红不止一次找到他,问他那些烂账怎么办?欧阳昊天开始还能安慰她几句,说是工地上正常的账目,但这些怎么能够瞒得住专业的会计师? 随着范敏红紧张程度越来越深,上级调查又紧锣密鼓,欧阳昊天想了好几天的脱身计划可以派上用场了。 他找到齐志远,明火执仗地叫他把范敏红废了,用什么办法他不管,要么让她这辈子无意识地面对这个世界,要么就让她永远地消失…… 齐志远知道欧阳昊天是不会放过他们夫妻的,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自从他们受了欧阳昊天天大的恩惠之后,夫妻两人就拼命地赚钱,他们想早早离开欧阳昊天,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他拖下水。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夫妻两人每天晚上都商量对策,但都没有好的对策,而范敏红越来越认同自首。 范敏红对齐志远说:“我们一起自首去,虽然也会判了三年五年的,但我们出来就有希望了,如果长期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出大事的。” 齐志远完全不同意她的做法,让他去坐牢?而且还要散尽家财?他才不会干呢,他现在拼命想抓住欧阳昊天的把柄,然后把他拉下水,这样也许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欧阳昊天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他轻蔑地告诉他说:“你别想着把我拉下水,那样咱们就是鱼死网破,如果你成了我的替罪羊,我还有机会捞你,我说话算话,只要这次你帮了我,无论在经济上还是人事任命上,我都会偿还你的。” 风声起来越紧了,齐志远几乎夜夜难眠,他看着惊惶失措的妻子,心里生出万分不舍,他也想把责任自己担起来,但欧阳昊天说了,范敏红根本就没有任何经验,就算真的把事推到齐志远的头上,她也会被检查机关看出漏洞,现在看来,只有彻底牺牲掉范敏红,才能保住欧阳昊天,保住了欧阳昊天,齐志远就有了机会,问题是齐志远要怎样处理范敏红呢? 齐志远是一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男人,在昊天公司这几年在,他也学会了不择手段,他总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有家公司,但他绝对不会走这些见不得光的暗箱操作,但他现在遇到了人生最大的问题…… 犹豫也罢,进退两难也是有的,但他最终还是听从了欧阳昊天的指派,决定牺牲掉自己的妻子。 他宽慰自己说,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俩全部被拖到泥谭里,他有了出头之日,一双儿女也就有了希望。 当他欺骗范敏红说自己想到好主意了,说检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他们这段时间一切正常,但他已经联系好了要出国,到了国外,他们就脱险了。 范敏红并不相信他的话,因为出国是他们早就打算好的,但现在的条件根本不具备出国的条件,但齐志远说不管这么多了,保命要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听消息,一旦诸事安排顺利他们就溜之大吉了。 范敏红半信半疑,但基本听从了他的安排,他说生活要跟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这样别人才不能怀疑他们。 一方面他这样说,另一方面他又告诫范敏红,家里和手机都不能用了,十有八九被监控了……他们俩人别说打电话,就是在家里也时常人心惶惶,就在这个时候,齐志远提出了爬山,范敏红根本就不同意,说没心情,但齐志远给他使了一个眼色说有些话还是去外面说比较好。 孩子的姥姥一直在家里照顾孩子,他们之间说话确有不方便的地方,而范敏红一到晚上就做恶梦,所以很早就要吃一些药辅助睡眠。 齐志远在临爬山的前一天,在山上的一段路上做了手脚,这是为了让事故更具杀伤力,他知道,一旦范敏红死而复生,那才是他恶梦的开始。 第43章 一条人命 如果说齐志远没有经历彷徨和犹豫那是太武断了,他甚至在最后关头打了退堂鼓,但一想到自己真的有可能坐牢,而且妻子也一样,自己的一双儿女要怎样才能立于世上?他用自己的孩子为自己找到了最好的借口。 爬山这天,齐志远费尽心思地拿了许多范敏红喜欢吃的东西,只是范敏红没有一点好心情。 齐志远用手拥着范敏红,山角下的路鸦雀无声,风景优美,穿林而过的风吹到人身上很是舒服。 齐志远慢慢开解着范敏红,并在前面将一些生长出来的刺槐为范敏红拨开,他们从半山腰爬起,下面就是深壑,沟壁上爬满了藤状植物,偶尔有小生物在里面惊慌而过,钻进山里消失了。 到了他们要上山的地方,齐志远故意轻松地说:“等我们都老了那一天,我们就在这里选一处房子,不受世事牵绊、物质的拖累,悠哉游哉地在这里过活儿,儿女们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是不是活得如神仙一般。” 齐志远到今天也没明白,就算范敏红生性就不爱多说话,但也不至于一路无语,而那天她真的很少说话,甚至连对齐志远说的话做些回应都很少,齐志远问急了,她就点点头或摇摇头。 做好了一切,齐志远这才拿出他们登山用的绳子,将范敏红常用的红色交到她的手里。 范敏红心不在焉,齐志远在他做好安全防护后,走到她身边说,我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咱们就要有出头之日了,到了山顶上我再详细跟你说。 范敏红一直恍恍惚惚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齐志远再怎么说美好的前景,她都不相信,她现在心里挂念的只有儿子和女儿了。 齐志远故意轻松地拍了拍她的脸,当他意识到他有可能和她这是最后一次交流了,心里涌上一丝悲哀。 范敏红如木偶一般任凭他的摆布,对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爬山也是一幅麻木的状态。 “别这样亲爱的,看你这样我心疼,会好的,你相信我。” 齐志远说着违心的话,看着日见慌张的妻子,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但他知道自己收不了手了,只能一意孤行地走下去。 “我再帮你检查一遍。” 说完,齐志远走到她身边,仔细地检查他的锁扣,就在最关键的一环上,他悄悄卸一扣,神思恍惚的范敏红一点察觉都没有。 别说她没有察觉,你现在就是把她推下去,她也是无知无觉的。 这一扣就要了范敏红的命,而且还是在齐志远指定的地点上。 他们来到半山腰之上的时候,齐志远说自己的脚抽筋了,他让范敏红先行,范敏红哪知是计,越过他往上爬。 爬到齐志远做手脚的地方,那是一个不起眼的石头标记,齐志远喊了她一声,她在那个准确的位置上停下,扭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她一脚踏空,扣子随即脱离,范敏红叫喊着摔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在齐志远的眼前,这一幕多次出现在他的恶梦里,这一次却真真实实发生了,齐志远不敢想太多,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救”自己的妻子。 齐志远找到山下的时候,下面已经有两个正要上山的人已然打了电话,齐志远也受了轻伤,他顾不得自己马上把范敏红抱在怀里。 范敏红的脑袋撞到了石头上,一直处在昏迷的状态中,但齐志远却从他昏迷的睡姿中,看到她欣慰的微笑。 齐志远知道,范敏红也许在掉下的一瞬间知道了什么,也许她认为这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范敏红出事的第一时间里,连吓带怕齐志远也昏了过去。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犯罪,他的内心还十分的脆弱和复杂,尤其是前期筹备期间,那时候的他生不如死,等到范敏红真的死去而他没受一点怀疑后,他甚至不相信这是真的,每当他看到一双儿女清澈的眼神,哭着喊着管他要妈妈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过错。 他把这笑账算到了欧阳昊天的头上,他发誓,早晚有一天,他要灭了他。 事情就这么顺利地解决了,欧阳昊天没有食言,范敏红一死,他承诺给齐志远的钱第一时间到位了,齐志远想也没想就找到一直对自己颇有好感的小姨子范敏丽,承诺如果她能照顾自己的一双儿女,他愿意帮她实现出国的愿望。 范敏丽第一时间就答应了,齐志远在入狱前又把岳父母也送了出去,离开这个伤心地,这也是他为自己做的最好的打算。 自从齐志远被逼无奈杀范敏红后,从一开始到事情成功,齐志远最大的心愿就是要杀了欧阳昊天,他今后每做的一件事都是为这个做准备。 “我早晚要杀了你。”这是齐志远每天都对自己说的话,但这话喊喊容易,到现实却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欧阳昊天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己就算掌握他一些把柄也无法将他拉下马,如果自己用强,那么范敏红也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就在齐志远不知道怎么才能尽快实现自己的意愿之时,一个天大的好运落在了他的头上,欧阳雪竟然喜欢他。 欧阳雪成了自己手中的杀手锏,是对付欧阳昊天致命的王牌,齐志远觉得只要自己娶了欧阳雪,欧阳昊天就容易成为被自己牵着鼻子走的人。 齐志远希望自己记住仇恨,他每天自己对着镜子为自己洗脑,每天都催化了他的仇恨,从而让他的仇恨愈发浓烈…… 什么也不是时间的对手,也许从心里说齐志远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仇恨,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来的仇恨也在慢慢削减,尤其一双儿女也不在身边,齐志远再看见欧阳昊天的时候,也不像以前那样不共戴天了。 自从齐志远娶了欧阳雪,欧阳昊天再也没指派齐志远做原来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这让处在紧张气氛中的齐志远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齐志远万万没想到,自己与欧阳昊天谈论杀范敏红的对话欧阳昊天竟然留下了录音,当时应该录音的人是自己,但他最终没有这样做。 第44章 赌徒 欧阳昊天是一个特别多疑的男人,而且当时说这事的时候是在他的办公室,齐志远知道一旦自己真的这么做了而又被欧阳昊天发现了,那么他的小命肯定不保了。 事实证明齐志远做对了,他来到欧阳昊天的办公室,这是公司最顶层,欧阳昊天把他让到最里面的小阁楼上,齐志远竟然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一个专门的卧室,而且还有一个大大的浴池。 欧阳昊天以洗浴的名义让齐志远与他“赤诚”相见,而他的衣物被欧阳昊天的助理全部以干洗的名义拿了出去…… 齐志远出来的时候吓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真的做了,有可能命就没了…… 但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欧阳自己竟然留下了这样的录音,他当时是怎样的想法?虽然在曲朗处听到的录音以自己为主,但就是傻子也能听出来他不是主谋。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齐志远感叹自己远不是欧阳昊天的对手,自己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自己的前头,再对待欧阳昊天的问题上,齐志远终于败下阵了。 他要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年龄就是最大的杀手,欧阳昊天最大的天敌就是时间了。 ……………………………………………………………………………………………………………………………… 曲朗看他陷入沉思问:“你到现在还是觉得你的前妻是欧阳昊天杀的吗?” “难道不是吗?”齐志远阴冷地看着他。 曲朗面无表情地说:“是你杀了她,是你的自私杀了她,如果你真的爱她,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面对,你为什么不独自扛起这份沉重的责任?” “我不是不想扛,但我扛不起,而且敏红已然听不进去我的劝,她天天想的就是自首,我绝不能自首,如果那样我们一家就完蛋了,我不仅有父母需要我支撑,我还有儿女……” “这些在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那个时候的你们一心只想赚钱,贪婪的欲望蒙上了你们的双眼,出了事想的是怎么脱罪。” 曲朗觉得无论多大年龄的人,在解脱自己这个问题上,有时候白痴得如同傻瓜,只要对自己有利他就认为是对的,而不管事实到底是怎样的。 “如果不是他,我们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齐志远一直喃喃自语。 曲朗知道多说无益,就冷冷地哼了一句说:“公司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别人没这样?偏偏他欧阳昊天选中了你们?” 齐志远虽然保持着绅士的风度,但他已然绝望的身姿出卖了他,他面前还有一座山一样的问题在等待着他,他的一双儿女,他的父母,他们在国外的所有经济来源…… 他勉强站起身,声音颤抖地说:“我不能跟任何人比,我们在这座城市连户口都没有,我们无论是打工还是求学不得不接受太多人的白眼,凭什么? 那些不学无术的人,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无论求学还是提升,都有特别好的通道,但我们呢?像我们这样的人要想出人头地只有吃别人没吃过的苦,作别人无法承受的难。” 曲朗看他有些激动,就示意他坐下慢慢说。 他坐下了,但情绪依然波动很大,他说:“你知道吗,欧阳昊天的公司里有常驻的副总吗?你知道给他当副总要失去什么吗?我与前妻结婚的日期因为一个项目,他也给我改了,整天骂我比孙子强不了多少,这些我都忍了。 我就告诉自己,我今天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有一天高高在上,我要让年老的欧阳昊天有一天跪倒在我的脚下,让他为自己为女儿乞求我的宽大和原谅……” 曲朗不动声色地看他表演,问:“如果说你前妻的死跟欧阳昊天不无关系,但你为什么要杀欧阳雪呢?她也妨碍你了?” 齐志远冷笑一声说:“她?原本我是没这个心的,但她竟然出轨而且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还把钱给她的情人,是她自找的。” 曲朗打断他说:“就算欧阳雪不出轨,就算她没花你一分钱,你也是要杀她的,如果她乖乖把九个亿很快就给你了,估计能保住命。” 齐志远看了一眼曲朗,摇着头说:“谁知道呢,都是命。”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欧阳雪出轨的?”曲朗知道,打开所有谜团的时候到了。 齐志远先是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接着又要了一颗烟,他的思绪也随着烟雾飘散开来…… 齐志远的公司从半年前日子就不好过了,表面上他的公司人员忙碌一切跟以往没有任何的区别,但齐志远和几个高层知道,他们陷入危机之中。 齐志远是一个冒进者,也就是说胆子特别大,在几年前他冒着公司破产的可能投入了大笔资金在期货里,这是一个要好朋友介绍后他大胆的尝试。 在那一次的尝试中,齐志远经历了过山车一样的跌宕起伏,那时候还不如现在,现在不管怎么说他背后也有岳父的靠山一样的存在。 在商界人士的眼中,但那个时候的他,基本上从昊天公司出来后,只有一个小小的楼房做办公楼,跟过来的几个人冒着失业的危险希望能在他处淘得到人生第一桶金。 齐志远是负气离开昊天公司的,自从他与欧阳雪结婚后,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是吃软饭的,对他的态度都是不阴不阳的。 齐志远要了一个分公司,倚仗做业务时手中的客户,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发展起来,但现在却是残酷的,当客户看到他寒酸的环境后,基本上就剩下打哈哈的礼貌用语了,如果没有欧阳昊天,估计都得当着他的面吐他一口,骂一声自不量力。 齐志远当初是有理想的,其实他很看不惯岳父的某些经营之道,然而看人挑担轻,当法人的重担到了他的肩头上,他终于知道创业真没那么简单。 岳父给了他五百万的启动资金,现在看来真的是杯水车薪,就在好友的怂恿下直接投入到了期货市场。 那些天,齐志远几乎吃不下睡不着,他表面天天早出晚归,其实就差天天入寺庙拜佛了,好在最后关头他成功了,资金翻了好几翻,他齐志远终于翻了身,鸟枪换炮做了起来。 当时的他意气风发,好像取得了与欧阳昊天做对手的资格,他永远也忘不了,当他得知所有资金都以成倍的数字回到他账上的那一刻。 成功原来是多么的遥不可及,而今天他如囊中取物一般,他即感觉有些不真实,又觉得人生就是赌,赌赢了就是成功,失败了就一败涂地,要想立于不败之地,不仅要有欧阳昊天的手腕还要有比他更凶猛的招数。 深夜凌晨,万籁俱静。 齐志远不敢想自己这次经历,其实在后面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有机会再进入到期货的市场,但正因为他当时的后怕,如果那次他失败了,不仅要输掉婚姻,甚至连家人也养不起,只有跳楼的份,每当他想到这里,他都不敢再动这个念头。 齐志远这几年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最看不惯的岳父的生意之道,被他完全复制了下来,他这才发现在商场上想做一个独善其身的好人太难了,而选择走岳父走过的路就是捷径。 结婚这么久,岳父对他算不上多放心,但也不像头几年那样找他的不自在,欧阳雪什么都缺过就是没缺过钱,而且齐志远夸下海口说自己从来没觊觎她的钱。 所以,这么多年来,欧阳昊天东西没少给女儿买,但欧阳雪真的很少花父亲的钱,这也是齐志远在岳父面前能抬起头的主要原因。 三年前,岳父被检察出癌症晚期,这让齐志远有了更宏大的打算,他不仅要把岳父的公司兼并过来,而岳父留下的资金除了他还有谁呢? 齐志远开始憧憬未来美满的生活,这么些年与欧阳雪的生活当中,他对欧阳雪谈不上爱,却也不讨厌她,他们相敬如宾,齐志远到现在也没高声与她争吵过,而欧阳雪除了抱怨他越来越忙外,也是个懂事的。 欧阳昊天在得知自己病情的第一时间就转给女儿九个亿,他越来越怕自己死后李小美的纠缠,这让齐志远特别高兴,他立刻对欧阳雪说之笔钱你就好好留着,我是不会打它们的主意的。 相反,欧阳雪并不以为意,还说,你要是有急需就用,咱们夫妻是一体的。 正是有了欧阳雪的承诺,齐志远那颗不安分的心又萌动了起来,期货市场一直低迷,现在进也许是最好的机会,他考虑了几个晚上,终于按捺不住自己躁动的心,把公司里一大笔资金投了进去…… 本来以为会顺利获取资金的齐志远很快就傻眼了,期货市场继续低迷而欧阳雪的钱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为了解决资金的缺口,他张口借了一笔又一笔资金支付给正在运作的工程里,但只出不进,让他的资金链条终于还是断了,要账的人越来越多。 他开始打欧阳雪那九个亿的主意。 第45章 欧阳雪出轨 有一天晚上,齐志远好像不经意地问欧阳雪:“你的钱都做什么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过问,是投资了还是理财了?” 欧阳雪正在刷手机,头都没抬说:“都做了理财了,我爸说这个安全,他说钱不让我投资,不管是赚是赔,理财就好。” “哦,他还说什么了?没给你什么好的建议?老爷子的人脉广,没让你做一些投资之类的?” 齐志远在套她的话,他想知道欧阳昊天对这些钱有什么打算。 欧阳雪把手机放下冲上电说:“我爸说了,过几天领我看几个房产,他说有升值空间的还是房子,他说不如把钱都投到房产中。” 齐志远点点头说:“咱们就是有经验,等他看好了,你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搭上顺风车。” 欧阳雪笑了,说:“你还是做你的生意,咱们家你打拼我理财,保证家出不了问题,现在就差再要一个孩子了,我爸现在像孩子一样,天天念叨着这事,烦都烦死了。” 齐志远笑笑说:“他都是为了你好,你现在也三十多了,有个孩子对自己也没坏处,还可以陪伴着你,我天天太忙,你说呢?” 欧阳雪哼了一声说:“前几天我们同学聚会,他们都说我像没结婚的女孩儿,就你们俩,天天说我三十多了,再不要孩子就成了高龄产妇了,听着都不开心。” 齐志远看她不高兴了说:“你像小女孩儿,真的像小女孩儿,你要是真不想要孩子,我也同意,反正你做怎样的决定我都举双手赞成。” 欧阳雪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他面前说:“你今天不对劲呀,以往回来不是冲澡、吃饭就是看新闻,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趣与我聊天?” 齐志远很奇怪地问:“有嘛?你说的是我吗?” “少装了。”欧阳雪轻轻打了他一下,转身去了卫生间。 当她再次回到屋子里的时候,齐志远好像不经意地说:“我公司现在有个新项目,好多人都要投资做股东,你有没有兴趣?” 欧阳雪拿起一个面膜贴在脸上,想也没想地说:“没兴趣,我爸说了,你的项目就更不能投了,他说我们之间最在在账目上一清二楚。” 齐志远有些不高兴地说:“咱们俩一清二楚?这些年从来也没清楚过,你花过你娘家一分钱吗?” 欧阳雪坐在镜子前,把面膜扯来扯去,听他这么说,这才抬起头说: “怎么了?你不高兴了?我是没花过家里的钱,那不是你不让花吗?怎么了?你的资金遇到困难了吗?要是真遇到了困难,我能不帮你吗?不过,我那九个亿表面上是我的,但我只要动了一分我爸都会知道的。” 齐志远没听明白,“噢?”了一声。 欧阳雪没心没肺地说:“我爸告诉我了,说虽然是我的钱但他说了算,除非他死了…… 就算是理财他也全知道,所有银行通知都先到他的手机上,这也是我为什么不花他一分钱的原因,这些年他对你越来越好,还不是因为你没花过我的钱,也就是他的钱。” 齐志远想在危机时刻悄悄动用欧阳雪的钱,听她这么说不仅吓出一身冷汗,他知道,欧阳昊天从头到尾地防着他,表面已然解除武装了,但暗地里依旧不动声色。 齐志远火烧眉毛了,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就在他这些日子想要用欧阳雪那九个亿的时候,他几乎用各种手段破译了欧阳雪的手机内容,却没想到的是竟然发现她出轨了。 已然动了杀心的齐志远忽然觉得这是老天给他的一个机会,他要通过别人的手杀了欧阳雪,欧阳雪一死齐志远肯定活不长,那么自己的危机不仅能解除,而且还一举两得,如意算盘一打就停不下来,他要寻找好的时机。 不久,这个时机就真的来了。 就在齐志远一心想动用欧阳雪的九个亿的时候,他竟意外发现欧阳雪出轨了,有了小情人而且这个男人还不修边幅一文不名。 刚刚得知欧阳雪的钱自己无法支配后,又得到这样一个爆炸的信息,犹如困兽的齐志远慢慢动了杀心。 杀掉欧阳昊天,是他这十年每天都要想一遍的事,但随着时光的流逝,生活的日益稳定,年过四十的齐志远渴望安宁的生活,尤其是一双儿女在国外很有出息,好消息不断传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他甚至觉得欧阳雪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妻子,至少让自己在外面无限风光。 现在不一样了,如果没有成功做基石,这一切都是海市蜃楼,岳父会把他一脚踢出去,而他在国外的一家人也会因为经济出现危机而怨声载道或者说不得不沦落街头甚至灰溜溜地回国,即便真的回来了,他们除了遭人白眼还要重新面对生活的压力…… 齐志远不敢想这些,他忽然发现,当你光鲜亮丽的时候,你会觉得有很多人羡慕你的成功,你的能力,当这一切都不负存在的时候,他们会一脚把你踩下去,甚至还不如那些没有成功的过人。 齐志远越想越恨欧阳昊天,越恨越想做掉他,自从得知他得了不治之症后,齐志远高兴了好几天,表面上每日送上温暖的问候,要不也差欧阳雪送这送那看似特别的关心,但内心深处,他总在想,如果不用自己的手把他除了,也算是老天对自己的一些补偿。 虽然整天病病歪歪,但老爷子却创造奇迹一样一天一天活了下来,他的存活对齐志远构成了危机,他一天不死,欧阳雪的钱他就拿不到手,如果他不死,那怕病在床上,但人家不仅没住院,而且脑袋还极为清醒…… 齐志远觉得是欧阳昊天把他再一次逼到了危险的境地。 他要出手了,如果不出手,一切都将无可挽回。 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整齐整洁的办公家具,还有真皮转椅上坐着的男人。 这是一间典型的豪华办公场所,而屋子的主人是一个刚刚四十岁的男人,他看起来极有涵养,头发修饰得整齐整洁,好像每时每刻都要用梳子打理一番。 此时的他悠闲地抽着烟,眼睛盯在电脑的屏幕上,里面刚刚上演的一幕a级限制片,他的眼光追随着女主角,慢慢地从左扫到右。 片中的女主角正是他的妻子欧阳雪,而他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齐志远。 齐志远看到妻子在肖迟瑞身上上演的戏码竟然无动于衷,好像在看一个普通的片子,没有任何的波澜。 因为他不止一次看到妻子上演的角色,他还真不知道疯狂起来的欧阳雪竟有着不为他知的另一面。 这一切都是从肖迟瑞的屋子传过来的视频。 齐志远自从看过了欧阳雪的出轨画面,他竟一点也没生出嫉妒之气,也只有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没有爱上她,每当他听她说不要孩子的时候,他的心总是有些敞亮。 如果与欧阳雪有了孩子,他得到一切都名正言顺,但他就是不想,他不想让自己的生活里,夹杂着欧阳雪家的血,他觉得如果那样他也没法向远在国外的父母儿女交待。 欧阳雪不是一个矫情的女孩儿,但还是有些任性和孩子气,她不要孩子一是怕疼,二是怕身材走了形,她对生活只停留在这些外在因素里,这个没吃过一点苦头的女孩儿,整天发愁的事就是身材别走样,体重别长上来…… 齐志远从画面上看到的不光是动感十足的真人秀戏码,还有静止的风景。 欧阳雪的照片还有画像,在肖迟瑞的屋子里整整装了一面墙,这些让欧阳雪感动的道具,在齐志远心里都是小儿科的把戏。 齐志远不得不说挂在墙上的某些作品还真是传神一般抓住了妻子最美妙的瞬间,有一幅画面,她的笑容像窗外的阳光一样明媚。因为刚刚经受了爱的洗礼,她的神情中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妩媚。 欧阳雪的美丽,是一种不沾染世俗的不食人间烟火,她的一颦一笑都让齐志远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十年时光。 齐志远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欣赏欧阳雪了,让齐志远勃然大怒的不是妻子的外遇,而是前两天她管齐志远要了一百万。 齐志远本来捉襟见肘,但对欧阳雪的需求从来没打过折扣,但这笔钱很快就成了给肖迟瑞举办画展的经费,剩下的钱也准备一笔又一笔买下肖迟瑞的画。 齐志远看欧阳雪给肖迟瑞花钱,就好像流水一样,而她手头的九个亿,他却一分也动不得。 在齐志远的心里,欧阳雪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喜欢音乐,愿意看言情小说,家里的阳台上,有两个如秋千一般的藤椅,她喜欢在晚上的时候听着音乐,开着灯,读一本她永远看不够的爱情小说。 她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女孩子,享受生活,渴望爱情,除了偶尔暴露的原始的欲望外,单纯得如高贵的不为人知的名茶,只有用沸水侵泡才能散发出茶的清香,好像她是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远离这个喧嚣的世界。 第46章 一夜成名 齐志远收回冥想,他和往常一样,将某些关键的画面定格,然后用u盘下载下来,正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来者竟然就是片中的女主角。 齐志远迎上前去,拉住她的手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暗暗观察着刚刚激情四射的妻子此时回归到小鸟依人的状态,他仿佛从她身上闻到了另一个男人的味道,但他依旧不动声色,依旧扮演着好丈夫的角色,虽然心里有些好笑。 欧阳雪故意亲热地说:“亲爱的,我来检查一下你的工作,听说你最近又新增加了一个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女秘书,我来把把关。” 齐志远心里骂了一句贼喊捉贼,但表面上却笑呵呵地把她让到沙发上,顺手按了一下铃声,轻轻的敲门声马上响起来,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孩儿走了进来。 齐志远点头示意,女孩儿很快走到里间,一会儿就端出一杯飘着香气的咖啡放在欧阳雪的面前,又是轻声说了一句:你慢慢用,就轻轻地走了出去。 欧阳雪有些失望地说:“太平常了,不像是对你的口味。” 齐志远在她进来的时候慌忙将电源拨了,此时他回到椅子上,慢条斯理地说:“我找秘书和助理完全按你给我的标准,够上漂亮的一律不要。” 说完耐人寻味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发现你现在有些情况反常呀,先是越来越漂亮了,二是怎么没事就跑我这里来?真的不放心我了?你怎么不陪你的小姐妹们去美容院了?” 欧阳雪躲避着他的眼神说:“谁让你总忙来着,总没时间陪我,要不我来上班得了,只当你的秘书。” 齐志远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说:“说,是不是又有什么事了?我昨天往你卡里打了一百万了?是不是又花光了?” 欧阳雪喝了一口咖啡说:“好像我一找你就是要钱一样,当然没花完,而且昨天爸爸也给了我一百万,至少还能用上十天半个月的,我今天找你是想求你办件事。”欧阳雪一幅小女人的状态,她不像妻子像女儿。 “哦,什么事,说,我是有求必应。”齐志远这句话还真的是实情。 欧阳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刚才自己找了一下,但效果不太好。”此时的欧阳雪又好像是热恋中的女友,满脸的羞涩。 “你整天对我查来查去的是不是没有一点结果?我倒想问问,要是你出了事可怎么办?”齐志远笑着问她。 欧阳雪先是一愣,接着说:“我?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你看我天天和谁在一起?除了姐姐就是妹妹……” 齐志远知道这类事点到为止就好,再说下去让欧阳雪怀疑了,反而是打草惊蛇了,于是笑着说:“什么事直接说,我一会儿就要去市里办事。” 齐志远脑海里全是她一丝不挂的影像,看她如此扭捏作态就有些反胃,但他还是强忍住了。 欧阳雪完全不知道他的心里状态,依旧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说:“我有一个小姐妹,她的一个表哥来到本市,是一个流浪艺人,我们几个想帮他办个画展和影展,场地虽然定好了,但害怕媒体来得人不够多,想让你多找几家媒体,帮他宣传一下,他的画和影展我们几个都看过了,真的是大师水平,就差有人引导了。” 齐志远披上外套说:“这算是什么事?哪天举办?我把本市的媒体多找几家,你就放心,我再找一些生意人为他捧捧场,如果有可能再帮他把画拍卖出去。” 欧阳雪立刻跳了起来说:“老公,你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去哟。” 齐志远看了一眼台历上面的日程安排说:“我可能就去不了了,但不要紧,去的人肯定是精英。” 欧阳雪一听反而一喜,不顾齐志远要和她一起出门的建议,自己拉开门就跑了出去,在门口她回头俏皮地又说了一句:“谢谢亲爱的老公!” 欧阳雪是一个渴望激情和浪漫的女人,但却不是一个喜欢表达自己失望和不满的人。 这是出事前三个月的事,从这之后,齐志远再也没碰过欧阳雪,他们良好的如此钟表一样准时的夫妻生活也因齐志远的各种借口而停止。 如果在平时,欧阳雪肯定会觉得他们之间出了问题或不对劲,但她与肖迟瑞打得正是最火热的时候,齐志远不与她亲近,她正求之不得。 三天后,在一个类似文化宫的一楼展厅里,肖迟瑞的绘画摄影展如期举行了。 欧阳雪花的心思,比以往任何一个事情都要重,她不仅花重金找来策划人员,还在装潢装饰上立求完美。 肖迟瑞一再强调走个过场就好,但欧阳雪就是不同意,她说极有可能肖迟瑞为因为这个画展而一夜成名,这样也许工作也就有了。 肖迟瑞一直说自己喜欢浪迹天涯的生活,欧阳雪怕的就是他说走就走,于是就想用工作拴住他。 当肖迟瑞问她愿不愿意陪自己一起四海为家时,欧阳雪犹豫了,虽然她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但她毕竟也三十多了,再早五年,她完全有可能消失在齐志远的视线里…… …………………………………………………………………………………………………………………………………… 画展当天。 当人们看似漫不经心游走在展厅的时候,欧阳雪很兴奋地从一个角落里观看着,尤其是让她激动的是肖迟瑞竟然将他最得意的作品如她所说改成了《狼行天下》。女人就是易感动的动物,这几乎是在认可她的艺术眼光。 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几乎所有人在路过那张《狼行天下》时都忍不住停下脚步啧啧称奇。肖迟瑞默默地站在人们的后面听他们的议论,不时还把目光投向欧阳雪,那意思是她真的是慧眼识珠。 欧阳雪激动得满脸通红,好像这幅作品的主人是她一样。 文化界里的名人被很多人簇拥着的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走到这幅作品前也伸出大拇指连声叫好,当他知道作者就是身后的年轻人时,详细地询问了用光及当时拍摄时的角度以及当时狗的状态。 肖迟瑞与一般的作者不一样,他不太擅长言谈,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自己与小动物们的密切关系。来人敬佩地点了点头,他对其它作品倒显得漫不经心。 这位名人认可了这幅作品,其它人在作品前品头论足的就多了,一时之间画作前面竟然人满为患,外面的人想挤进去看个究竟,竟然是徒劳的。 后来有人说这老者是我国着名的绘画大师也有说是省里的出版负责人,反正关于肖迟瑞,在当地很是小红了一段时间。 媒体介入的最大好处就是名扬四海,在短短的不到一周的时间里,肖迟瑞成了文化界的新宠,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主角,一时之间他成了炙手可热的新闻人物,而他的绘画和摄影作品不仅上了报也有了买主。 肖迟瑞来到梅澜江市,完全没有想到会钓到如欧阳雪这么大的一条鱼,他平时也没机会接触到她们圈子这一级别的女人。 肖迟瑞每到一个地方,就要用特殊的“才华”吸引别人的注意,与李银英在一起的时候,他选择的是滑雪场,这里也是美女富太常聚集的地方。 城市里的健身房、高铁动车上的商务车厢都是他寻求猎物的目标,而绘画是他这些年最拿得出手的技能,他甚至以为自己会吸引上不谙是事的小女生。 那天,他自己在荒野小筑里把作品都摆放好,拍了无数个角度的照片,他想应该怎样把这些东西宣传出去呢? 当他看到欧阳雪他们一群人叽叽喳喳在那家小饭店聊天的时候,听了她们的聊天内容,他觉得这绝对是一群有钱的阔太,他突然灵光一闪,主动上去搭讪。 有钱人最要的是面子和被人尊重,他谦卑的态度很快赢得了这几个女人的好感,当她们步入自己的小屋时,他发现这些人中除了欧阳雪其它人对他的“作品”是不屑一顾的,而欧阳雪偏偏是她们当中最出挑的一个女人。 当肖迟瑞知道欧阳雪的身世后,他乐得跳了起来,原来苦心经营的“道具”真的钓上这么理想的一条鱼,肖迟瑞觉得自己此次一定要上点心,出点力。 肖迟瑞没想到欧阳雪不仅是真的喜欢上他了,而且还愿意为他卖力吆喝,这让他有些感动,这也是他这些年交往了这么多女人后的第一次感觉。 欧阳雪对他属于一见钟情,关于他们俩的相恋故事,他更愿意听欧阳雪的“回忆”,那是一段对于欧阳雪来说激情四射又浪漫唯美的相遇,是她三十年来第一次感受到自己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想爱就爱想赖就赖的无拘无束的撒野。 爱如烟花,灿烂而匆忙。 第47章 浪漫满屋 这是一间充满浓情蜜意的小屋,小屋里接纳了一位高傲的公主——欧阳雪。 本来这里是一个破败的烂尾楼,可肖迟瑞却能化腐朽为神奇,他编织了一个好听的名字:荒野小筑 这里是肖迟瑞的家也是欧阳雪的爱巢。 欧阳雪在一个私密的博客上,写下了关于这段婚外情的复杂心态也记下了心中的万般无奈。 可以看出来,欧阳雪对这段恋情是矛盾的,更有无力挣脱的迷茫。 就是这间小筑,它不仅一次又一次地接纳了她,而她也上了瘾一样对这个破败的地方情有独钟。 此时的她,正在这间屋子的一张只有床单是干净的床上。 突然满是颜料的小桌子上一个小闹钟响了起来,将两个人叫醒。 欧阳雪伸出雪白的手,将闹钟按下,喃喃地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快呀。” 一只粗而有力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里说:“再睡一会儿,亲爱的。” 欧阳雪没有听从他的话,坐了起来,她把衣服一件一件穿好,拍了拍他说:“迟瑞,时间不早了,我得走了,总是这样他迟早会发现的。” 男人睁开惺忪的眼睛说:“这才几点,你回去那么早干嘛,他不是天天有应酬吗?” 欧阳雪站了起来,她扯起一件风衣,走到一块镜子面前打理蓬乱的头发说: “那可不行,家里的保姆还有司机都知道我的行踪,一旦传到他的耳朵里又会生出许多波折。” 欧阳雪的理智总是在清醒之后复苏。 “那你明天再来好吗?我想你,一时一刻也不愿意你从我身边溜走。”男人殷切地起身望向她。 欧阳雪的手停住了,她跑到床边,深情地对着他说:“我也是,就算我在你身边我还是想你,思念你。” 男人伸手将她再一次拉到自己身边,温柔而体贴地说:“亲爱的,我爱你。” 欧阳雪频频点头,不断回应着他说:“我也爱你,我也爱你。” 所有这一切,都被阴暗角落里的一枚极小的针孔摄像机完整地纪录下来。 肖迟瑞手中的画笔,肩上的照相机是他接近女人的资本与武器,欧阳雪是第一个缴械投降的。 肖迟瑞个子不算高,却有着健硕的体魄,欧阳雪娇小的身躯与她形成明显的反差。 欧阳雪喜欢他作画的样子,那种沉思和频频的抬头低头…… 还有肖迟瑞给她拍照时的专注和专业都让她沉醉其中无法自拨。 在欧阳雪眼里,肖迟瑞是无所不能的艺术家。绘画、摄影已不在话下,还有唱歌跳舞,甚至会好几种乐器的弹奏。 欧阳雪做梦也没有想到她与肖迟瑞的关系会发展到形影不离寻死觅活的地步。 自从他们在市郊相遇后,欧阳雪就不能自拨地喜欢上了这个充满了烟火气的男人。 欧阳雪在她的博客里,很清晰地记录了自己的心历路程。 她是有过挣扎的,她也知道这种自杀一样的恋爱不会有好的结果,但她就是不能说服自己离开这个与自己千差万别的男人。 越想离开越离不开,任性的欧阳雪只能听之任之了,她想,最坏又能怎样呢? 自己深爱齐志远,也确实自己无法离开他,但甜蜜的爱情之初转瞬即失,难道她要靠回忆来过自己的后半生吗? 欧阳雪的闺蜜团里,不是老公出轨就是这些闲太太们有了花边新闻,当时的欧阳雪还自诩自己的家庭和丈夫都是最好的。 曾有一个小姐妹,故意给她介绍了一个英俊的小男生,欧阳雪不仅没有动心还觉得特别好笑,她觉得自己丈夫都不是一个出轨的男人,怎么可能是自己? 可自从遇到肖迟瑞,欧阳雪的所有观点都发生了改观,她终于知道什么是身不由己。 欧阳雪出轨这段时间里,她是没心思关心齐志远的变化,如果她稍加留心,她就不会漏洞百出。 有一次,欧阳雪在电脑上与好友聊天,而她电脑打开的页面竟然是肖迟瑞的照片,欧阳雪的电脑里到底都有肖迟瑞的痕迹,因为知道齐志远从来不动这些,她变得有些肆无忌惮。 她聊得正欢,从卫生间里出来的齐志远好像是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身边问:“这个男人是谁呀?” 欧阳雪吓得脸都变了颜色,而且越想把画面关掉越关不掉,她掩饰着说是自己的健身教练。 齐志远并没多想,反而转身离开,边走边说:“我看你是不是太闲了,要不找点事做?和你的那些小姐妹们开个化妆品之类的店怎么样?” 以前欧阳雪在家待烦了,曾经提过类似的事,齐志远不置可否,欧阳雪不了了之。 看他旧事重提,欧阳雪为了掩饰刚才自己的失态说:“你就不能多陪陪我?整天这么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没丈夫呢,再说了,咱们家的钱又不是不够……” 齐志远已经走到厨房的门口,转过身说:“咱们俩什么都不干,天天待在家里?这样的日子就算你要,你也坚持不了几天,不信咱们就试试。” 欧阳雪不说话了,她知道,齐志远说到要害的地方了,如果他真的什么也不做天天陪着她,那她还会喜欢这个她认为成功的男人吗? 女人的致命武器是化妆,美丽的容颜是男人的杀手锏。 男人的成功也是他们的化妆品,只要是成功的男人,有几个不是呼风唤雨,他们身边围绕的女人哪个不是冲着他们成功去的? 欧阳雪明白这样的道理,就像她现在离不开肖迟瑞一样,她觉得肖迟瑞早晚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因为他有才华。 艺术家与优秀的企业家都算是成功的男人,欧阳雪庆幸自己这辈子过得也算丰富多彩了。 从认识他的第一次正式接触,欧阳雪就知道他们之间不会是蜻蜓点水一样一带而过,他们是有故事的人。 聊到两个月的时候,肖迟瑞正式邀请她来看自己其它作品。这期间他们只在一起吃过一次饭。 吃饭那次,按肖迟瑞的指点也是在市郊一个普通却有着好听名字的小饭店:清新百合。 第48章 恋爱的感觉 欧阳雪开车,下了主干路就在一个拐弯处看到站在小山坡上的肖迟瑞。 他一看就是那种不善言谈的男人,沉静之中透出些许锐利。见惯了成功商人的欧阳雪,看到肖迟瑞心无旁骛的等待,心里再一次萌动出一股说不清的好感还夹杂升腾的欲望。 欧阳雪不只一次想要他换个地方,他就是不肯,欧阳雪没有办法,在她的强制下,终于给小屋接上了电,也通上了水,当然是那种特别普遍的小口压水井。 欧阳雪觉得在自己能力范围内,要让他的生活过得好一些,肖迟瑞对这些一点也不以为意,但他不想忤逆欧阳雪,所以对她是言听计从。 肖迟瑞不喜欢讲话,但却是一个特别好的倾听者,无论欧阳雪说什么,哪怕说自己闺蜜中的八卦,他也听得津津有味,有时还笑着摸她的脸,把她当成小孩子。 欧阳雪说着她童年值得回忆的往事,肖迟瑞静静地倾听,偶尔也会插一句寻问细节的话,让欧阳雪更起劲地描述。 欧阳雪有一天想听他说说自己的经历,在她的逼问他的时候,他才勉为其难地讲了一个与爱好有关的故事: 有一次我去一个单位应聘,那时候刚出校门不长时间,应该是一家不算大的私人企业,我在等待的时候,被领进一间办公室。 我坐在办公桌的外侧,办公桌上面有一块玻璃板,下面放一些照片,而玻璃的中间有浅浅的一条裂缝,我一下站了起来,因我看到裂痕如同一道固定的闪电,绽放在整块玻璃的中央。 最精妙的还在后面,那时候竟然还有钢笔水这样的东西,可能是钢笔水洒了,纯蓝色的液体正好沿着缝隙蜿蜒而下,由于深浅不一,形成的裂纹鬼斧神工,像无法复制的艺术品一样耐人寻味。 “现在还有人用钢笔吗?”欧阳雪不得不打断他。 后来听说这人是一个狂热的书法爱好者,喜欢硬笔书法。 肖迟瑞沉寂其中,他说当时他完全被打动了,早就忘记了应聘的事,竟然张口就要这张玻璃和玻璃下的被侵染的那张纸。 当时管理者早就进屋了,发现他怪异的举动后,竟然没有责怪他,他甚至要出上百元买下,而那位应该是经理级别的人竟然轻轻松松就把这幅“画”送给了他,还笑着说自己正要换玻璃,他给自己解决了麻烦。至于招聘的事,他们全都忘记了。 欧阳雪听得入了迷,急问这幅作品现在何处? 肖迟瑞有些惋惜地说,由于搬动和运输的关系,到了他手里的时候,那‘画’早就失去了意义,但原来的纸张还留在他这里。 这顿饭他们吃了三个多小时,在彼此的童年和趣事里温柔的沉沦。 接下来他们都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 欧阳雪第一次来到这间被他命名为:荒野小筑的临时居所的时候也是在一个中午时分。第一次来的经历并不愉悦,因为欧阳雪被落败的景致吓到了。 欧阳雪刚一走上二楼,刚来时的落败感就已消失。虽然外面太荒凉,但屋子里却是满屋生辉。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作品,有绘画的也有摄影的。 欧阳雪最喜欢的那幅作品并不在其中,此时的展览中以人物为主。欧阳雪看到了很多美女的素描和写真。 这些女子或天真地撩水嘻戏或站在船头扶笛弄曲,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别就是年轻,有些甚至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 肖迟瑞不善言谈,他不知所措地跟在她身后,偶尔介绍一下作品的背景。 在欧阳雪强烈的要求下,肖迟瑞在一个高大的柜子里,拿出了《如狼似虎》和被他命名为《鬼斧神工》的钢笔画。 欧阳雪站在这两幅不同风格的作品面前,思绪好像大海的波涛汹涌起伏。 在欧阳雪的脑子里,能画出这么温暖画稿的人,一定是一个有爱心的人,他能把动物拍得柔情似水,那么他也一定是个感情丰满的人。 肖迟瑞从背后拥住她,欧阳雪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当他的手抚摸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感受到了窒息一般的激情,理智早就淹没在无助的欲望中。 肖迟瑞并没有继续猛攻,而是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你是我最珍贵的画,我要把你永远地留下来。” 说完拉开一个帷幔,里面是一幅巨大的画面,波涛汹涌的大海仿佛冲击着岸上的岩石。海鸥在海面上翩翩起舞,欧阳雪没等明白过来,就被肖迟瑞拉到幕前,让她随便摆几个造型。 还沉寂在升腾的热切中的欧阳雪有一点都放不开,在肖迟瑞的点播下慢慢自如起来,肖迟瑞用心给她拍了至少一个小时的影像,有意无意间的触摸总是让她有一种触电的感觉。 她撒娇地要看效果,肖迟瑞说什么也不肯,他说必须他欣赏完之后她才能看,他再一次柔柔地轻声地说:“你是我的。” 肖迟瑞的屋子里有很多算不上衣服的服饰,有的只是一个丝巾,一条床单,甚至是毛巾,但在他手上慢慢变成唯美的时装,把毛巾搭在她的头上竟然成了一个帽子,欧阳雪感觉好玩极了,只是当时的欧阳雪有些腼腆,因为这时她身上只剩下了内衣。 肖迟瑞很专业,眼光好像从来没在她身上敏感部分停留,他的眼里只有‘作品’慢慢的,欧阳雪反而感觉自己有些想多了,再拍照的时候游刃有余多了。 欧阳雪感觉当天他们就应该发生些什么,但是没有,肖迟瑞甚至亲手为她穿好衣服,还在外面加了一件自己的衣服说:“外面有点冷,你先穿上,快到家的时候再脱下来。” 欧阳雪完全沉浸在他的柔情里。 在送她上车的时候,肖迟瑞再一次轻声说:“愿意为我把头发留起来吗?我喜欢长发的女人。” 欧阳雪想也没想地点头。 肖迟瑞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欧阳雪全身瘫软,好像醉了一样。 第49章 偷来的情也是情 一连三天他们都没见面,肖迟瑞连视频也没发,问他什么都是忙。欧阳雪三天来好像害了相思病,吃不下睡不着,安眠药加到五片都不管用。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欧阳雪第一次与自己的闺蜜周小慧说了自己现在所处的情感当中,她说自己真的怕了,如果失恋是如此难过的话,她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走。 周小慧劝她不要太傻了,就算肖迟瑞是真的爱她,可他爱得起吗?你们在一起就是激情所致,不要太当真了,这样的男人可是说走就走的。 欧阳雪说,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他说走就走。 你可以陪他浪迹天涯吗?周小慧问她。 欧阳雪叹了一口气说,当然不可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但我就是喜欢现在的感觉,他让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女人,一个可以被男人疼爱的小公主。 然后呢?你觉得你们之间的热度能维持多久?周小慧以过来人的姿态问。 当时的欧阳雪早就失去理智了,她说能多久就多久,我什么也不想做,只要顺从自己的意志,跟着感觉走了。 正是她如此的放任,才让自己走上不归路。 因为就在此时,齐志远发现了她的异常。 但欧阳雪对齐志远已然熟视无睹,她的心她的意志都在肖迟瑞的身上,正是走火入魔的阶段。 欧阳雪给肖迟瑞发短信,打电话,但肖迟瑞不是不接就是回复短短的几个字:我太忙,或者过两天我再找你之类的。 欧阳雪变得有些暴躁,在家里看什么都不顺眼,一向脾气极好的她,对吴阿姨有时也会说上几句,连吴阿姨也觉出她有些不异样。 就在欧阳雪忍无可忍的时候,肖迟瑞发来微信,让她来荒野小筑。 欧阳雪本来想赌气不去,觉得自己又不是他的出租车,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但肖迟瑞的呼唤好像有魔力一般,她不停地说服自己,最后还是乖乖地去了,她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双腿。 欧阳雪一路之上给自己打气,她想要好好质问他,是不是原来说的话全部都忘了?她准备好的是兴师问罪。 当欧阳雪来到荒野小筑的时候,肖迟瑞一如既往地等待在小山坡上,午后的阳光打在他年轻的脸上,那脸上的盼望之情呼之欲出。 欧阳雪开始还耍小孩子脾气,故意不理他,他好像没看出来欧阳雪生气一样说:“我今天要给你一个惊喜。” “是什么?”欧阳雪的气一下子就消了,而且还被他吸引过来。 肖迟瑞一语化解了欧阳雪的气恼,他高兴地说:“知道我为什么这几天都没叫你吗?我一直在做准备。” 欧阳雪笑了,她嘴里不依不饶地说:“要是没有惊喜就唯你是问。” 当肖迟瑞把她抱上楼,在拐角处把她放下,用双手蒙上了她的双眼,当她迈步进入到二楼的时候,肖迟瑞才松开手…… 欧阳雪被眼前的影像惊呆了,整个屋子里全部是她的作品,三面墙面上是她千姿百态的容颜,她不仅看呆了,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美丽。 肖迟瑞的用心不光是拍照片这么简单,他做了很多工作,将这些照片如数用ps修了一遍,有的还将她做成油画的样子展示出来。 最让欧阳雪感动的是一张他新手绘画的作品,上面的欧阳雪好像出生的婴儿一般,睁着迷茫的大眼睛,望身远方,好像那里有不可言说的美妙。 欧阳雪今年31岁,一米七二的个头却只有一百零几斤。苗条之中曲线毕露,而且她所有的丰腴都体现在胸部,由于没有生育,很多人都以为她只有二十二、三岁。 欧阳雪在学校的时候就是班花,喜欢低眉顺眼,笑起来眼睛迷迷的,有人说她是桃花一般的容颜,也有人断言这样的女人容易红杏出墙,即仪态静好风华万千又有那么一点野性,惹人怜爱。 肖迟瑞看着墙上和对面的欧阳雪说:“我真的被你的美丽惊到了,每天面对无拘无束又肆无忌惮的美丽,我一介凡人怎能镇得住你这上天入地的美。这几日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要是一合眼脑子里全是你的倩影,我怕是害了相思之苦的病。” 欧阳雪眼睛红了,她没有一点力气地说:“我也是。” “还生气吗?我想把你做得完美无缺,但因太思念你了,还是没做到最好?”肖迟瑞用好听的男中音述说他的相思。 欧阳雪早就把气恼忘得一干二净,她被眼前的自己迷住了,照片上的自己竟然有些妖气,好像鬼魅一般迷人。 他们觉得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于是两人相拥在一起…… 肖迟瑞搂着美丽的欧阳雪,突然边衣服也没穿说:“不行,我必须把你拍下来,我要永远把你留在我的这张床上,留在我的心里,留在我永远的回忆中。” 欧阳雪只好穿上衣服,按着他说的姿态一遍又一遍地变换着。 肖迟瑞疯了一样,他拿起相机,对准她开始拍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把她永远留存下来,不知拍了多长时间,欧阳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扑到他的怀里,他们又一次倒在了床上,一切是那样的自然而然又是那样的富有预谋。 “外面好像起风了。”欧阳雪躺在床上说。 欧阳雪临走的时候商定他们下次见面的时间,欧阳雪委婉地试探性地说她找了一个好地方,也发动了一些媒体朋友,让他举办一场规模稍大的绘画摄影展,她说她一定要他在本市打响,当然更希望他能停下流浪的脚步。 肖迟瑞对自己展览的事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当他听说要三天后见,举着手大声说,天呐,要三天才能见到你,这几天我怎么活? 第50章 谋杀 就在肖迟瑞信誓旦旦表白自己三天看不见欧阳雪就会死的时候,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终于开始启动了。 这天,肖迟瑞刚与欧阳雪约好中午吃饭,地点订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这是他们经常约会的清新百合,方便吃完饭就回荒野小筑。 电话里的欧阳雪语气甜得流了蜜,而且还有好消息要告诉肖迟瑞,肖迟瑞知道八成是她又“买”画了,肖迟瑞虽然看不上一万两万的零钱,但对于现在基本上处于窘迫的他也算是燃眉之急了。 听欧阳雪如此说,他顺着她推波助澜,还说他们见面就是惊喜……两人比热恋中的小青年还迫不及待。 肖迟瑞正往饭店走的路上,电话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请问您是谁?”肖迟瑞很客气地问。 “我是你的买主,请问你那幅《狼行天下》多少钱卖?我是希望能够得到它。”对方没有一句废话,直言自己的主题。 “多少钱都不卖!”肖迟瑞的语气很是果断。 肖迟瑞以往也看过类似的电影,说什么千金不卖的作品,轮到他自己了,他终于明白了,这东西只有越炒才能越火,而且这是他给欧阳雪下的最大的饵,他怎能轻易出手呢? 而且他曾经答应过欧阳雪,把这幅作品无偿地献给欧阳雪,只是现在没有一个好的说词,怕齐志远怀疑。 前些天肖迟瑞告诉欧阳雪说这幅画有一个收藏家给了五百万,但他说什么也不卖,他要把最心爱的作品送给最心爱的女人。 隔着电话,欧阳雪又被感动得稀里哗啦。 对方好像也没太纠缠于此,而是说:“那其它的都是什么价?我挺看好你的作品的,希望我们有空聊聊。” 肖迟瑞兴奋起来说:“晚上好吗?我现在有点事。” 对方迟疑了一下说:“我今天一会儿就要去上海,现在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忙就下次。” 肖迟瑞现在手头很紧,欧阳雪曾经要资助他,但他说什么也不肯,他对欧阳雪说:“如果你再说这样的话,咱们的关系就没办法相处了,怎么说我也是男人。” 手头仅有的几万元,也在这些天里成了送给欧阳雪的礼物,对待女人,肖迟瑞的做法不仅要体贴关怀,前期还要大量的投入,正所谓舍得舍得,没有舍,哪有得。 欧阳雪得到了肖迟瑞几乎是一天一个惊喜,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生存如此艰难的情况下,想着的人还是她。 她立即打消了他是冲着她背景来的,再一次感动得不能自己,她掐着自己的大腿问自己,自己怎么就能碰到这么一个令他开心又温柔体贴的男人?她的世界里充斥的全是肖迟瑞的爱恋。 肖迟瑞怕是无聊的人拿他开心,就说:“我的作品最少的也要两万。”说完自己都偷偷地乐了,别说两万两千也不值。 对方一点都没怀疑地说:“哦,是两万哟,那我可能能要上好几幅,全包也不是不可能。”语气淡定得几乎在说平常话一般。 肖迟瑞的心脏突然之间狂跳起来,他再也绷不住了,他赶紧问他们约在什么地方。 对方说出一个洗浴中心的名字,并说自己已经在某某房间,让他过来就可。 肖迟瑞赶紧给欧阳雪打电话,说自己作品有人收购的信息,如果不去可能失去一次至关重要的良机,但他还是征求欧阳雪的意见。虽然欧阳雪有些不快,但也希望他能有钱搬出那个连水和电都是特别困难的地方。 其实在此之前,欧阳雪已经让自己最好的闺蜜周小慧花两万元买了一幅绘画作品。要不肖迟瑞也不会以两万为自己的最低目标。 八八九九洗浴中心,坐落在本市最繁华的中心街道上,这里不仅车水马龙而且越到晚上越是歌舞升平。 肖迟瑞走到门口就有些异样,他这身贫民或者是艺术家的打扮在这样的地方就有些格格不入。进进出出的俊男靓女男的西装革履,女的短裤长裙,尤其是门口的空调,吹得美女身上飘散出来的香水味道,让人置身纸醉金迷的场所好像步入了天上人间。 肖迟瑞正要打电话寻问房间号码,只见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穿着礼仪小姐的服饰彬彬有礼地问:是肖先生吗?看到他点头,就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把他往里带。 贫穷限制了人的想象力。肖迟瑞就算在电影里也很少看到如此辉煌的宫殿一般的场所。里面不仅九曲十八弯,每个走廊的甬道上都铺着吸声的红地毯,而他的脚上也早就换上了里面的舒适的拖鞋。 他先是被一位先生接手引导到一个试衣间,脱下自己的衣服,换上里面的便服,接着又被带到一个桑拿房间里,服务生善意提醒他要把手机放在柜子里,以免潮湿损坏。 肖迟瑞把手机放在柜子里,这才重新走了回来,一个男人正悠哉游哉端着咖啡注视着门口。 男人四十岁左右,虽然只在腰间披了一件浴衣,但仍然是相貌堂堂,而且还带着书卷气。肖迟瑞立刻就有了好感,他也很怕是某些无聊的人拿他穷开心,一看这气派,心里就有了底。 男人放下咖啡,与他握了一下手说:“久仰大名,只是没时间一见,请见谅。” 肖迟瑞慌忙握住对方的手,谦虚地说:“哪里哪里,只是一介平民,喜欢舞文弄墨而已。” “哎,何必这么谦虚,作品就是最有力的证明。”男人笑容可掬,一看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这让肖迟瑞的心彻底地放了下来。 “先生相中我的哪幅作品了?”肖迟瑞不想浪费时间,一心想着速战速决。 “您一共有多少幅?我听人说有上百幅对吗?他们给我传过来的视频,我怎么看着都那么好呢?每个都深入人心,至少与我有不少的共鸣。” 齐志远始终保持着微笑,他可不想把这么一出好戏这么早就收场了,他要让对手彻底失控并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第51章 拆穿假面 他甚至盘算起钱拿到手再给欧阳雪买一个手环,因为她说她最喜欢的东西就是手环。 虽然欧阳雪坚决不让他再给自己花钱了,但肖迟瑞发现,她拿到他买给自己的东西的时候,脸上笑得如花一般灿烂。 男人很理解地笑了一下说:“你别急,你怎么不问问我是谁?” 肖迟瑞乐了说:“不管您是谁,一看就是一个大老板,只要价格好,我愿意出手,我们一拍即合不是省时省力吗?” 男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你知道我是谁了,也许就不想卖给我了。” 肖迟瑞笑了,轻松地说:“怎么可能,只要是买主,我不管他是谁,您总不至于明抢?” “哦,真的吗?”男人宽厚地笑了笑说:“我姓齐,叫志远。你对这个名字熟悉吗?” 肖迟瑞的笑还挂在脸上,忽然之间就僵住了,好像电影里的定格,他盯着眼前的男人连眼珠都不会动了。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欧阳雪不止一次、两次提到他,甚至常常称呼他不是老齐就是我们家志远。 通过欧阳雪的嘴里,肖迟瑞知道他们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么幸福。 欧阳雪曾说过,她说表面上她是公主,但家里的大小事情都得以齐志远的意志为转移,别人不能有丝毫的改变。无论齐志远怎么宠着她,但她并没有太大的自由,在经济上他没有限制,但在交往和分寸的把握上,一切都以齐志远为主。 当年他们刚结婚的时候,欧阳雪就撒娇地说不想要孩子,齐志远举双手赞成。 欧阳雪的母亲骂她太傻,说他有一双儿女,当然不希望你有孩子了。后来欧阳雪为了证实他的意思,后来就有意说想要孩子的话题。 齐志远也没有反对,反而说你现在自己就是一个孩子,如果真的要了孩子,你能承担起那份责任吗?欧阳雪很单纯地问,说咱们家要保姆有保姆要奶妈有奶妈,为什么要我负责?齐志远说听你这番话就不适合现在要孩子,他说孩子是一份责任。 齐志远的老婆死了一年后,欧阳雪才走进他的生活,欧阳雪处处能看到他前妻的影子。不可否认地说他和前妻是相爱的。 欧阳雪曾经问过他前妻是怎么死的?齐志远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话题,他说是生病去世的,并要求她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与前妻的生活早就成为过去,尤其是他们还有孩子。欧阳雪后来听说他的妻子并不是病死的,而是出了意外,但她不敢求证,她觉得这是人最伤痛的地方,只要好好爱她,他就是属于自己的。 欧阳雪结婚以后,很少看到他的一双儿女,他把他们都送到了国外,偶尔回国也只待很短的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齐志远去国外看望他们,因此欧阳雪与他们的关系谈不上好坏,只是很陌生。 十年婚姻下来,欧阳雪感觉齐志远挑不出太大的毛病,也没有成功男人都有的出轨,但越是这样的人越让她摸不透,她不得不承认齐志远更爱的女人是他的前妻。 事业成功的男人几乎都离不开花边新闻,但齐志远一点没有,身边的助理、秘书没有一个敢跟他亲密的,而且他们用不到一年全部要轮换掉。 让欧阳雪唯一吃过醋的女人就是他前妻范敏红的妹妹范敏丽。 欧阳雪不止一次说齐志远与他这位没有了任何关系的小姨子关系是不是太亲密了,她无数次看到他们在视频的时候说话的语气。 这位很特别的小姨子,从来没给欧阳雪一点好脸,刚开始欧阳雪还在视频上打下招呼,但范敏丽一次都没有回应,就当她不存在。 欧阳雪因为这个闹过,齐志远哈哈大笑起来说,你连一个长年见不到面的人也嫉妒?要是你是女人你干吗? 做情人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寂寞的陪伴?你别忘了,我的孩子可是她的亲外甥。 欧阳雪一听也是这个理。 肖迟瑞在欧阳雪的描述中,一直以为齐志远是一个强硬的老男人,但见了面,他完全没想到齐志远不仅是个剑眉星目的英俊男人而且风度翩翩很儒雅。 就在肖迟瑞愣神的时候,齐志远有些调侃地说:“怎么样?跟我老婆在一起的感觉如何?” 肖迟瑞目瞪口呆之中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不明白齐志远是什么意思,是想敲打他还是想更深入地报复他,他也拿不准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就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什么都没有,连手机都不在身边。 齐志远一下就明白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我没心思与你斗,而且我也没打算把你怎么样,我就是想问问你,占有我老婆的感觉怎么样?我们都是男人说说感受有什么? 再说了,我们拥有的是同一个女人,她的身体是我们最熟悉的所在,相同的地方肯定会有,你说她还能变出花来吗?”齐志远死死地盯着他。 肖迟瑞脸上的汗水本来就多,这下全都冲了下来,他觉得这个齐志远是不是有点变态,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他掩饰地用毛巾擦了擦说:“这……这里面太热了,我,我,我不知道是您。” “你现在知道了有何感想?”齐志远从头到尾没有任何的变化,这让肖迟瑞更加心慌。 肖迟瑞翻了一下眼睛,吞吞吐吐地问:“你……你到底想怎样?别这样折磨我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他低下了头,心里想着对策,要是现在能跑就好了,但他悄悄扫射了一下四周,一点可能都没有。 齐志远知道他开始着了自己的道了,这还不够,他还要再加一把火。 “感受如何?说实话,到这时候还隐瞒也没意思。”齐志远在与他讨论欧阳雪的身体的时候,好像说的是别人,完全没有一点恼怒的状态,这是让肖迟瑞最害怕的地方,他表面上轻描淡写实则是有意为难他。 肖迟瑞真的承受不住了,他觉得反正不就是一死吗?那就豁出去了。 第52章 猫捉老鼠 “greatgood”肖迟瑞被他折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事可以做但却不能说,反正到了这步天地了,他只能是豁出去了,到最后他临时改成了英语,还是说明心虚。 “哎,这个态度是我喜欢的。我不说我老婆是水性扬花,但她骨子里是个文艺女青年,这些年她也曾有一些小动作,但都没有付诸实践。 如你这样的人还是有一些的,他们虽然也常常觊觎她的美貌,但又害怕她身后的我。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是一个君子,睚眦必报是我一贯的作风。我不怪你,你是外地人,还不太了解我。” 肖迟瑞还次哑口无言了,这样的男人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以他现在对欧阳雪的了解,她竟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老公以然发现了这件事,而她还沉寂在只有他们俩的欢娱中。 肖迟瑞有一次曾经问过欧阳雪,说要是他老公知道了怎么办?她老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欧阳雪天真地说,知道了他也没办法,现在我爸他还是怕的,大不了离婚,反正我们又没有孩子。 当时的肖迟瑞就觉得欧阳雪太单纯了,而听以往她讲述的他们过往,欧阳雪是不会真的与他离婚的,他们之间的爱都在欧阳雪这一头。 问题是他太轻信了,也自信认为他们的事不会曝光,就算真的曝光了,那个时候他早就脚底抹油跑了。 肖迟瑞的世界里只关心女人背后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有钱,其它的,他真的没心思打听齐志远的背景。 齐志远好像一个强壮的老猫,在逗弄一个瘦弱的小老鼠,他才不想一口吞下去,他觉得把玩的时间越长越有趣。 果然,肖迟瑞有些沉不住气地问:“说,反正你什么都知道了,你想怎样,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齐志远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才说:“要钱?管你要钱?就你那贱命能值几个钱?两万?你知不知道你唯一一幅卖出去的画还让我老婆掏得腰包?她为了你真是什么都豁出去了。” 肖迟瑞听他这么说也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笑了说:“看样我还是真有魅力,都说男人有钱才变坏,我就一穷光蛋,却也有这样的艳福。” 肖迟瑞觉得向眼前的男人求饶是一个最不理智的行为,既然如此,还不如激怒他,然后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样自己的心才能踏实下来,总不能自己占了他的老婆,他还与自己成了朋友不成? 肖迟瑞越想越害怕,难道他是来要他命的吗?嘴里还强硬着,心里早就虚了。 齐志远一点也没生气地说:“说来说去,你的魅力不也让你用来想赚钱吗?难道你还真的爱上我的老婆了?” 肖迟瑞这次一点没含糊地说:“是真的,真的爱上她了,你想,她哪点不值得我爱呢?有钱、漂亮、善解人意、小鸟依人。” 肖迟瑞决定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已然在他的手心里。 齐志远哈哈大笑起来说:“其实只有一条符合你的条件就是有钱,其它的你根本不在意。” 肖迟瑞不敢也不想争辩。 “想让我离开她吗?”肖迟瑞半天才问,他不知齐志远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只能试探一下了。 “你肯吗?”齐志远没答反问。 肖迟瑞立刻开始打起小算盘,刚才还在怕死,现在又动起歪心思。 他想,如果他是一个宠妻狂魔,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商机,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机会主义者,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往好了想。 “好像不行,我们真心相爱。”肖迟瑞想反正也就这样了,不如赌一把。 齐志远哈哈大笑说:“如果我现在让她一无所有,你还会跟她在一起吗?” “当然……”肖迟瑞的答复有些力不从心。 齐志远慢条斯理地说:“李国军、薜明、陈大庆,这些都是你的名字?” 肖迟瑞赌的心态完全消失了,他知道自己碰到对手了。心里一阵狂躁,脸也变了颜色。 齐志远又说:“其实你本名叫张建国,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上的人,连初中都没念就跑到大城市混,我说得对吗?”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了解这些有什么用意?” “你急什么?”齐志远有点不高兴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三年前你骗了一个四十岁的女人,让她倾家荡产不说,把她赖以生存的房子也骗着卖了,这个女人还死心塌地地跟着你,如果不是她弟弟最终发现你是一个依靠女人生存的男人,可能你把她骗得片瓦不留?我好奇的是她连房子都没了,你还要骗她什么?” 此时的齐志远好像会变魔术一样,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张旧报纸,上面有他诈骗的所有细节。 肖迟瑞不敢看那张报纸,迟疑了一下说:“反正你什么都知道了,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她说她在母亲那里还有上百万的股票,要不我早就跑了。” 齐志远对他的坦承表示满意,说:“你坦白得好无耻,但我喜欢。哎,这就对了,说真话咱们都省时间。你太贪婪了,要是极早收手可能就平安无事了。” 他拿起报纸,看着报纸上的肖迟瑞说:“那时候的你变化可真大。”报纸上的男人与一个快四十岁的女人搂抱在一起,男人面色纯净,戴着一幅眼镜,还有些知识分子的儒雅。 “那时候还是太年轻了。”肖迟瑞反而放松了,他抱着双腿与齐志远好像是无话不谈的哥们说:“收手就不是我了,反正一辈子就这样了,你也别套我话了,想怎么着就说,我都认栽了,大不了再进去几年。” “肖迟瑞,这是你所有名字当中最有文化的一个,你是怎么起的?” 面对齐志远的问题,肖迟瑞已然崩溃了,这是他应该关心的点吗?但不回答好像又要惹怒他就说:“我捡了一个身份证,上面就是这个名字。” “哦,这就对了。” “你还想知道什么,我一起都说了。”肖迟瑞彻底没了脾气。 齐志远认真地问:“听说你在监狱这三年没白呆,不仅学会了绘画还有摄影?” 第53章 谈谈条件 肖迟瑞好像有些怀才不遇,他叹了口气说: “什么在监狱学的,我从小就有绘画的天赋,也喜欢在这上面下功夫,只是没有好的环境罢了。” 齐志远像对老朋友一样说:“说真的,你那幅《狼行天下》拍得真不错,很多专家都认可,但其它的就太一般了,那幅到底是怎么拍成的?听说看了你的作品以后,好多人开始模仿,有人甚至摆拍,可都达不到那个效果。” 肖迟瑞可没心思探讨摄影,他说:“正是这幅作品让你老婆认可我的。 我不相信你今天叫我来会这么心平气和,如果你有什么打算最好告诉我,我全认了,但别这么折磨我。” “怕什么?你先把那幅作品的创造过程告诉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其它的作品都是一些三角猫的水平,只有这幅还真有些东西。”齐志远看着他得意的脸说。 肖迟瑞在这幅作品面前确实有些得意,但真实的创作经历他是连提都没提过的,欧阳雪也同样问过他这样的问题,他只是说抓拍,百年不遇的抓拍。 “这猫让我灌了水银后的摆拍。”肖迟瑞盯着齐志远说。 齐志远点了点头说:“你这么说我就信了,看样你也够狠的。” “你是说我们是同类?”肖迟瑞害怕地问。 齐志远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不要怕我,我的艺术家,我找你是商量一件天大的好事。” “什么好事?”肖迟瑞根本就不相信。 “我找你杀人你敢吗?” 肖迟瑞吓得倒吸一口冷气说:“不敢!你要杀谁?” “我老婆,你的情人。”齐志远好像说别人的事一样。 肖迟瑞一下就站了起来说:“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才不干呢,不仅不干,我还要告发你。” 齐志远冷笑一声说:“既然知道了,想不干也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事。” “你少吓唬我,我一个无业游民,碰到有钱的就吃点好的,没钱的日子老子也能过,我一会儿就跑,我相信你打死也找不到我。” 齐志远此时再也没有了好心情,他恶狠狠地说:“我才没心找你呢,你愿意跑就跑,反正你也是贱命一条,但你玩完我老婆就想跑?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你想怎样?反正玩也玩了。”肖迟瑞的脖子一挺说。 “那就必须要付出代价!”齐志远的语调里杀气腾腾。 “行,你说,反正……”肖迟瑞觉得他不向是要钱的样子,而且骗钱是自己的强项,人家一个大老总,才不会那么傻呢,但他又不向一般戴了绿帽的男人那样,气愤得恨不得马上杀了他,这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他正在胡思乱想,齐志远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想不想改变自己的生活?” 肖迟瑞可不是傻瓜,他连连摆手说:“不想,通过杀人才能改变生活,我才不想呢,那是要掉脑袋的。” “你的心思都用在了女人身上,你也没想想,我的老婆是随便玩的吗?你在本市能跑得了吗?” “我宁可死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我虽然杀过猫,但我胆子出奇的小,这样的事我就是想做也没这个胆子。” 齐志远冷笑一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现在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你在赌场欠了至少二、三十万元,你昨天卖出去的画,那两万你除了买了一些礼物外,连捂热的机会都没有就交到债主的手里,他们就是你的梦魇,你走到哪他们跟到哪,你又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肖迟瑞彻底崩塌了说:“你竟然调查我?你给个痛快话,到底想怎样呢?” 齐志远离开桑拿房,到了里间,从包里掉出十多张照片。肖迟瑞想也没想就捡了起来,上面全是自己与欧阳雪拥抱和接吻的照片,有的是在车里,有的是在饭店的酒桌上。 齐志远没用手,用钱包直接把照片接了过来,说:“你除了在女人身上下功夫外,对其它的不闻不问?你不知道欧阳雪是欧阳昊天的女儿吗? 欧阳昊天的产业在本市也是数一数二的企业,如果我通过别人的手将这些照片让她父亲看了,你还有活路吗?我都不用出手,你的小命就没了,很多人都知道她父亲的厉害。” 肖迟瑞虽然不了解本市的情况,但对于欧阳昊天这个名字还是知晓一、二的,他傻了一样看着齐志远说: “就是黑白两道都有路子的昊天集团?她父亲真的是集团老总?这个我真不知道,她没说过,我只知道她有个有钱的老公。我真不明白,她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会嫁给你?听说你不仅比她大九岁而且你还有一儿一女。” 齐志远有些得意地说:“她嫁给我的时候才二十多岁,那时候她真是年轻漂亮,在一次酒会上我们相遇,从此她就非我不嫁,不管家人和朋友如何反对……” “可你现在却要杀了她。”肖迟瑞一想到欧阳雪香消玉殒心里就打冷颤。 齐志远强压怒火忍无可忍地说:“要不是有你这样的人渣,我能有这样的想法吗?如果她真的死了,也是你害死的。” 齐志远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现在的他才有些动怒的样子。 “我是勾引了她,那她也是真心喜欢上我了,如果你们之间的婚姻没有问题,我也没用。”肖迟瑞现在能做的就是强词夺理了。 齐志远猛然停在他面前说:“她出轨不出轨,你以为我真的那么生气吗?我生气的是她的丑事还要我买单,她要是真的找了一个超过我的男人,至少我还能咽下这口气,你看看你……” 齐志远退后了两步,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 “你还有个人样吗?一个亡命天涯的赌徒,一个过完今天就没明天的流浪汉,你就如你自己手里的那个狗,随时都被别人掌握在手里,你觉得欧阳雪要是知道了你真实的身分,她还有活路吗? 你现在杀了她,不仅成全了她也成全了你自己,你就是个人渣,除了听命于我你还有第二条路可走吗?” 第54章 密谋过程 齐志远从心里看不起肖迟瑞,觉得他不仅没有智商连基本的认知都没有,就是这样一个除了讨好女人什么都不懂的人,竟让欧阳雪陷得这么深。 在事件事情上,如果说齐志远最生气的可能就是这个了,当初他们相互追求时,欧阳雪就是高高在上的白天鹅,而现在她竟然让癞蛤蟆握在了手里,而她还把他当成了手心里的宝贝。 齐志远越想越生气。 肖迟瑞的不堪是他最不能接受和生气的地方,他说:“我看她现在简直就是疯了,前两天如果不是我故意不接她的话,她甚至要提出离婚。 我们的婚姻在商界就是一段佳话,而你则是这童话的破坏者。 如果我们离婚了,我就成了本市商界里的笑话,尤其她像傻子一样再与你私奔,到时候铺天盖地的新闻会把我淹没,我还做什么生意? 我成了人们可怜的对象,尤其是当她被你骗得分文皆无之时过两年再蓬头垢面地回来,我是不是再一次被人们提起,成了他们茶余饭后的消遣对象和笑柄? 我告诉你,她跟你也就一年的光景,她又不傻,现在只是犯痴的时候,一旦她什么都明白了,再回头找我怎么办?扔了她不管?那我也不是大男人,接纳她? 你与她在一起的样子我想想就恶心,所以只能是让她永远地消失。” “我要是真的跟了她,她怎么可能像你说得这么惨?她不是有花不尽的钱吗?”肖迟瑞傻呵呵地说。 齐志远冷笑道:“难道你的身份我能查到她父亲查不到吗?你觉得他会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你这样的身无分文的骗子吗?” “我彻底离开她,你们重新回到过去。”肖迟瑞害怕了看得出齐志远是一个狠角色。 “你离开她?”齐志远再一次哈哈大笑起来说:“我齐志远什么时候成了捡垃圾的货色?我要把你玩过的东西再拿回来当成珍宝?你也太小瞧人了。” “谁都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你不是爱她吗?” “爱是有前提的。你说就你一个骗子,此时收手了,人们就会把你骗人的事情忘记吗?反正我不会,我一想到你们赤诚相见的一幕就恶心,对了,我告诉你,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纯洁的,没被污染的妙龄女郎。” “那怎么样?必须她死吗?” “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为什么是我?” “因为这是你该付出的代价。” 肖迟瑞知道事情无可挽回,只好问:“你说,到底应该怎么做。我如果真的杀了她,你会不会放过我?” 齐志远又恢复了冷静说:“一码归一码,老婆出轨,把责任都怪罪到别人头上不爷们,我不怪你,我只怪她。 尤其是你把这件事解决了之后,也算是为我出了力,我这人恩怨分明,咱们虽然成不了朋友,但这点仗义我还是有的,你就放心,说白了我就是利用你,如果我雇佣杀手肯定不是这个价,而且还有被威胁的可能,用你就不一样了,你也是为自己做错的事买单。” 肖迟瑞半信半疑,此时此刻他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说:“好,你说,到底我要怎么做?” 齐志远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你知道闻涛山庄吗?” 肖迟瑞点头。 齐志远说:“我们家住在别墅区,里面是五层的小楼,一楼是客厅和司机保姆佣人住的地方,我们的主卧在三层。” 肖迟瑞害怕了说:“你不会要我在你家杀了她?” “正是。” “为什么?” “为了证明你和我都不在现场。” 肖迟瑞不说话了,睁着大眼睛望着齐志远。 齐志远说:“明天晚上,她会固定去娘家,我把闲人都打发走,你来我家,我告诉你具体怎么操作。” 肖迟瑞迟疑地看着他,有些难为情地说:“你还没说有什么好处呢。” 齐志远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会忘记的。我先给你五十万,事成之后再给你一百五十万。” 肖迟瑞马上轻松起来问:“你不怕我拿着五十万就跑了?” 齐志远根本就没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说:“你千万要记住了,这几天别跟欧阳雪在一起,一旦让人看见了,你就脱不了干系了。” “你现在就告诉我怎么做好了,我可不想去。” “不行。”齐志远口气很强硬地说:“以后所有的事情必须听我的,如果出了一步差错就将错上加错。你听我的,我让你很快就能脱身,因为你脱身了,我才能没事,所以,你的安全就是我的安全。” 肖迟瑞听他这么说觉得有道理,就问:“是让我实地勘察吗?” 齐志远第一次夸赞他说:“太聪明了正是。” 受到肯定的肖迟瑞暂时忘记了害怕问:“现在的视频到处都是,我如何脱身呢?” “那你是怎么知道闻涛山庄的?你不是来过吗?”齐志远真的不知道这个信息,他脑子里飞快地转着,不知道这一条能不能为自己所用。 “嗯,只去过一次,有一天你没在家,特别晚了,我害怕她不安全就送她回来。” “你们竟然在我家过夜过?” “只有,只有一次。”肖迟瑞胆怯地说。 齐志远‘哦’了一声问:“大约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肖迟瑞说:“应该一个月前,她把你家的佣人和司机都打发走了我才进去的。” “是从后门进去的?” “不是,但是是从后门走的。” “哦”齐志远若有所思地说:“好,这件事我们就不提了,你进去的时候不知道到处都是摄像头吗?” 肖迟瑞有点心虚地说:“知道,但我做了化妆,她让我打扮成司机的模样,而且她也说了,你不会看这些的。” 齐志远说:“这次不同了,因为我想造成的是入室抢劫,所以,你必须在北面临海的地方上来,我告诉你具体的细节,你一定要听仔细,如果犯了一丁点的错误都是致命的。” 肖迟瑞有些害怕了,他拼命地点头。 第55章 实地演习 肖迟瑞按照齐志远的安排,很顺利地从临海的最北面进来。 虽然进来了,但肖迟瑞幸好提前了两个小时,那个时隐时现的小路还是让他看到了,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跨过这条海。 别墅区很特别,三面环海,它坐落在半山腰上,只有一条路可以进来,其它三面基本上都是死角。唯独北面,地势稍缓,别墅区的住户为了防止有贼人来袭,家家都把别墅后面用高高的铁栅栏围死,每家都有近三米以上的高度,而且很少有人留门。 齐志远家在中间,如果接近他家就难上加难,但他们当初也装了栅栏,只是装的时候按了一个小门,从这个小门出去,很快就能观看海景,这也是他们夫妻曾经最得意的事,只不过几年过去了,他们再也没有这个心情了,后门再也没开过,连上面精致的锁也有些生锈了。 肖迟瑞进到别墅里,再一次被里面的富丽堂皇震慑住了,他是来过,但当天他根本不敢认真观看,很怕还睡在楼下的佣人看见他。 齐志远第一件事就把他的手机没收了,他说:“你别给我耍花招,我也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现在一切都得听我的。” 肖迟瑞吓得哆嗦了一下说:“听你的,肯定听你的,要不听你的能来吗?” 齐志远把他领到客厅里,详细地说:“你明天从后门进来,时间在十一点整,如果来得早了,一定要等一会儿再进来。我们现在就把表对一下。” 肖迟瑞有些愣了,说:“怎么这么急?明天就动手?” 齐志远说:“这类事最怕的就是夜长梦多,必须越早越好。”说完强行将两个人的表放在一起,并把肖迟瑞的表调整了一下。 “还是给我两天时间,我真的太害怕了,只有明天白天一天时间呢。” “这需要什么时间?”齐志远生气地说:“你想准备什么?你要准备什么?难道还要带什么工具什么的?什么都不用,只要接近她,她的身体娇小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容易对付的。” 肖迟瑞说什么也不肯,最后只好商定给他三天的准备时间。 齐志远这才接着说:“你进来之后,一定要从后门的第三个窗户走进来,”他领着他走到一个房间说:“这里是仓库,旁边都是佣人的房间,平时也很少关窗。”肖迟瑞看到里面都是一些坏掉的桌子、椅子。 齐志远又把他拉到卧室,他说:“你十一点进来的时候,她基本上就睡了,她每天都很准时地在九点吃上两粒安眠药,十点药效起效,十一点是她深入睡眠的时候,这个时候动手万无一失。” 肖迟瑞听得胆战心惊,他有些口吃地问:“要是她没睡怎么办?” 齐志远很讨厌他的说话,但一想他要是有不踏实的地方今天必须全部解决掉。 “放心,我跟她过了快十年了,天天如此,不会改变的。” “我用什么办法置她于死地。”肖迟瑞说得时候直哆嗦。 齐志远不乐意了说:“你杀狗的时候这样了吗?你像现在这样怎么能成功?你到底怕什么?你就不怕那些高利贷的人的追杀吗?你觉得他们会像你一样仁慈吗?” 肖迟瑞一想到自己的处境,忽然之间就镇定了说:“好,就按你说的办,掐死她算了。” 齐志远说:“这个我就不具体管了,你看什么顺手就用什么,而且厨房里的东西也是可以用的。” 齐志远把他从房间的一个门领到另一个门,然后让他自己找卧室和仓库,肖迟瑞还算清醒,走到第二遍的时候就记住了。 看到肖迟瑞有些平静了,就再一次把他领到妻子的卧室前说:“我和老婆基本不在一个卧室,她有严重的失眠,所以,她在睡觉前一定会把卧室的门锁上,而且我们只有一把钥匙,原来有两把,有一次因为我无意之中的闯进来,她一生气把这把钥匙扔到卫生间的马桶里给冲了下去,我也没计较……” 肖迟瑞着急地问:“那我进不来怎么办呢?” 齐志远说:“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闭一下嘴,听我说完?她在睡觉前是要锁门,但她在里面的时候从来不会用钥匙去锁,只用力一推就大功告成。我会事先把钥匙偷出来,我放在……”他指了指卧室门外面有一个卡通的小黄人,中间有个大大的兜子,小黄人可爱地撇着八字脚。 齐志远在小小的卡通人里摸了一下,发现里面有很多欧阳雪的东西,齐志远想把它们都拿出去,一想又否定了,他把手伸向了门的上面,上面有一个宽宽的横梁,说:“我先把钥匙放在这里,你做完了也一定要把钥匙放在这里,这是整个事件的关键。 到时候帮你脱罪也全在此了,你一定别忘记了,临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放上去。还有,外面的小门上的钥匙也是如此。” “干脆你给我配一把钥匙,这样省事。” “不行。”齐志远摇头说:“那样又衍生出别的事,警察一旦调查起来,钥匙这件事就跑不了,你就听我的。” 肖迟瑞连连点头,把齐志远说得话又重复了一遍,当他重复第二遍的时候,齐志远才满意地笑了。 为了缓解肖迟瑞的紧张心绪,齐志远觉得必须让他放松下来,他说:“为了不让事情复杂化,我不希望她的死引发太多的争端,我会故意在保险柜里放一些珠宝,有时她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打开看。 如果她忘记关了,你一定要拿走里面所有的珠宝,就算你的额外收入,如果保险柜上了锁,你也象征性地动一下,尽量造成是入室抢劫的假象。 屋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你能拿全部拿走,尤其是她的钱包,里面总有上千元的现金,这些都是你的额外收入,也挺可观的,再有,你家里也把一切都清理了,凡是有她痕迹的地方一定全部清理,一旦查到你,虽然人没了,但你们之间的事暴露了对我还是有影响的。” 第56章 万无一失 齐志远到了这个时候觉得肖迟瑞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人选,但不选他风险更大,这个色胆包天的男人,除了勾引女人,其它胆子小的如老鼠,齐志远虽然给他布置所有实施的过程,但内心真的没有一点底。 就在这时,齐志远大煞风景地问:“别说杀人了,入室抢劫这个罪名也不轻呀。”肖迟瑞胆战心惊地说。 “那你勾引别人女人的时候想什么了?就想着风花雪月了吗?别给你脸不要脸,重判轻判都是你的命,我算是在救你,把你与我拴在一条线上了,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就你现在的样子可能不供出我吗?所以,按我说的去做,你还有活路。” 肖迟瑞知道事情肯定不是这么一回事,但齐志远肯定是在利用他,至于事情成功之后,他会怎样对待自己,他心里是没底的,反正好不了,但肯定不是现在,如果他不答应,他的死期肯定会提前的。 肖迟瑞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有机会,他一定要逃离齐志远的手心。 “你一定要营造一个简单的死亡环境,别做得太复杂,我已经给你买了一个假的身份证,一旦事成之后,你立刻就动身出国,在国内肯定是不安全的。” “到了国外我人生地不熟的,可怎么生存?连话都不会说,是美国吗?” 齐志远有些厌恶地说:“是加拿大。那里有很多都是华人区,要不你在国内?你自由选择,到时候就算你牵扯到我也没证据。” 肖迟瑞一下想起,他刚一进屋就被齐志远把手机没收了,他说是怕他录音之类的。他要看护照和机票,齐志远只是在他眼前扫了一下,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照片在护照上,心里有些安慰地问:“真的去了国外,这二百万是不是少了点?” 齐志远说:“你不要人心不足,那样会害了你,如果你运气好的话,那些珠宝也值上百万。” 肖迟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齐志远感觉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又叮嘱道:“你要把对付女人那一套用上,你一定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即使我们有十二分的把握,也不要掉以轻心。” 送走肖迟瑞,正好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对方只说了全部搞定,齐志远这才放心地来到电脑前,他再一次进入到视频接收中,这时画面一片漆黑,没有一点信号。 齐志远满意地躺在老板椅子上,一个月前的情景再一次出现在脑海。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发现妻子的不对劲了,尤其是有一天,她竟然说越她的几个同学都离婚了云云,然后开玩笑地问他,如果他们离婚了应该怎么办?齐志远当时没太往心上去,就拍着她鲜果一样的脸蛋说,谁离婚我们都不会离,现在有几个如我们这般幸福?当时欧阳雪的脸上明显的不以为然。 齐志远先是让司机留意她的去处,因为她外出不用司机,但通过司机他还是知道了她常去的几个地点。 齐志远上心了,尤其是有一天他无意之中在电线杆子上看到一则广告时,他决定试一试。 广告只有四个字和电话:私家侦探,然后就是电话号码,好像他们是见不得人的老鼠,连广告发得也缩头缩脑。齐志远也听说很多人挂着羊头买狗肉,根本就没这么回事,反而是想打探你的个人信息。 齐志远不想用身边的人,他发现那样麻烦事更多,于是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拨通了电话。 齐志远不说话,对话也不言声,他刚要挂掉,就听对方说:“我是神探亨特,你有什么事?” 听到这个名字,齐志远差点笑出声来,一看就是年代久远的人,因为感觉是年长者,所以还多了一份信任。 “在一个破烂的屋子里按几个摄像头,然后接到我的手机上,要最先进的仪器,就是不能让对方发现为主。” 在此之前,他发现了妻子去的地方,这是他跟踪了三天才发现的,但近身跟踪就不可能了,而且他们出来的时候,尽管有亲热举动,但也不能说明问题,他想把这事做实了。 “好,我指定地点,你去买,省得说我克扣你的设备费用。” 齐志远听他说得非常自信,竟然有些好感,他只犹豫了一下就说:“我相信你,设备你买,你说多少钱就行。” 对方也是个干脆的人说:“设备大约需要三千,人工费用三千。” 齐志远为了把戏做足,也怕他再生敲诈之心,就拼命的讨价还价,尤其是当他指定地点的时候,对方差点放弃了,肯定拿他当成一个只有温饱又不想好好过日子的男人。 “就这么一个破败之地,要视频做什么?你是不是玩我呢?”神探不干了。 “你没用我是有用的,你不是不问原因吗?你直干活就好,我付钱就是了。”齐志远还得安慰他。 “这活我们也干了好几年了,第一次有人把监视器装在这里的,别是什么毒品之类的交易?到时候把我们露了我们可就亏大了。” 神探报怨着问。 齐志远安慰他说:“根本就不可能,要是那样也是警察的事,我肯定不是警察,要真是警察,我还用自己掏腰包吗?你就按我说的做,到时候一分不少你就成了。” “我们不是没被人耍过,到时候人跑得没影了,我要是不先见到钱,我是不会做的。”神探不依不饶,齐志远根本没在乎这几个钱,他最怕的是他们产生好奇之心,到时候人家知道他是企业家,他的事可就闹大了。 被这样的人诈骗也不是没有的事,所以他做的时候要小心翼翼,而且还不能被日后查出来。 两人最后商定以五千元成交,对方让他先交三千,齐志远说什么也不肯,他说如果你拿钱就跑了呢?男人说我自己垫付钱买设备?我有病?不干算了。齐志远无奈交了买设备的三千元。 第57章 按部就班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神探亨特效率极高地把信号传送了过来。齐志远担心他们会一走了之,没想到这五千元对于他们来说可能也算个大活,还是值得冒一点点风险的。 齐志远怕他们也能接收,男人说你是不是不懂行?那样我们得多出多少费用?再者说了,那个破地方有什么好接收的?你就放心,我们才没这么无聊呢。这类事一般都是晚上才有戏,我看那个破地方连电都时有时没有,你是不是疯了…… 信号接通那天,他就看到了妻子的脱衣秀,当时他恨得牙痒痒的,差点没把电脑砸坏,不过后来他就平静了,好像看得是别人一样,再也惊不起一丝波澜。 在他决定对妻子下手后,他在肖迟瑞来家之前,通知神探亨特赶紧把视频全部辙下来,这也是他们交易当中的一项,一旦肖迟瑞有什么漏洞,这个地方肯定不安全,他想把事做得完美无缺。 神探亨特很痛快地答应了,而且只用了一个小时。齐志远也信守承诺地又打过去一千元。 ……………………………………………………………………………………………………………………………… 有一天晚上,齐志远看着正在卸妆的妻子欧阳雪,有些轻佻的口吻说:“怎么了?我看你最近活动不多呀,今天这是去了哪里?怎么连饭都没吃就回来了。” “要你管,天天忙,一点也不关心我。”欧阳雪生气地说。 欧阳雪因为肖迟瑞的不见,正在生肖迟瑞的气,最近几天怎么约他都出不来,他说现在自己的画和摄影作品有好多人喜爱,他现在每天都在与客户商谈中,他说有两个客户甚至订了十多幅,而每幅都在万元以上。 欧阳雪很不高兴,她感觉男人一旦与钱沾上边就没那么可爱了,但她是真的爱上这位风流倜傥的艺术家。 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的魅力,让她一开始就沉伦下去。当她无数次问男人为什么喜欢自己的时候,艺术家的品位就是不一样,他说他爱上她的热情、简单和漫不经心。 肖迟瑞保证说:“明天,从明天开始,我所有的时间都是你的,因为我现在手头也有了点钱,我要为你买一些珍贵的礼物,交往这么久以来,都没有给你一份像样的礼物很是内疚。” 欧阳雪听了这话感动得在电话里差点哭出来,她说:“你给我的礼物够多了,我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人陪我,只要你爱我就是最好的礼物。” 欧阳雪看着要出门的老公说:“你今天怎么没直接去?回来一趟做什么?”齐志远一周要参加两次牌局,几乎雷打不动。但很少有回家再走的,齐志远说他的眼镜白天的时候坏了,他不得不回家来取另一副。 他看着老婆做着和往常没有区别的生活习惯,感觉这也许就是她最后一次在人世间所有的影像了,好像也有些悲从中来,他装模作样地掐指算了一下说:“我们多长时间没在一起亲热了?我看时间还早,要不我们……” 自从发现她有了外遇,齐志远再没进过这间卧室,欧阳雪好像也觉得不对劲,一项在这方面不主动的她,有一天竟然去了他的卧室,但齐志远当天推说自己最近身体特别弱,补补再说。欧阳雪正好不想应付这类事,她的心都在肖迟瑞的身上,听他这么说正中下怀乐得自己逍遥自在。 女人其实是一个可怕的动物,欧阳雪自从与肖迟瑞有了肌肤之亲,她再也不想与齐志远同床异梦了。她常常费解那些出卖色相的女人为什么能赢得男人的喜爱而乐此不疲,她发现男人与女人永远不一样,男人无论怎样爱你,他的身体也会渴望年轻的女性。 而女人则不同了,女人的身体和心是相互贯通的。当心不在一个人的身上,身体就是发出厌恶的信号,原本沃土一样的田野,转瞬之间变得贫瘠生涩。 齐志远又看了一眼欧阳雪,他让佣人倒了一杯奶,只喝了一口就走了。佣人望着他远去的背景,快速地把牛奶喝了一个底朝天。 八点半的时候,厨师和司机都下班了,只剩下一个佣人,也正收拾着要睡觉了,九点的时候,欧阳雪吃了两粒睡眠的药刷起了手机。她在七点多的时候一直与肖迟瑞通着电话,肖迟瑞说明天不仅给她准备了丰盛礼物,而且还要亲自下厨给她做好吃的,还在电话里一个劲地问她喜欢吃什么。 欧阳雪醉了,在电话里撒娇说:“吃你就成。” 肖迟瑞说手机没电了,两个人才收了线。 十点半的时候,肖迟瑞早早就等在了后面的小门旁,他看着一盏又一盏灯开始熄灭,他才慢慢打开小门上的锁,因为钥匙是事先就放在铁栅栏的顶上。 他想了一下,把钥匙直接挂在锁上,他想自己出来的时候方便些。 他轻手轻脚走到仓库的那个房间前,轻轻一推窗户就走了进去,旁边的房间里,佣人睡得正熟,他接着他慢慢来到楼上,整个楼层静悄悄的,他借助外面的光亮,来到卧室门口,竟然发现里面有说话的声音。肖迟瑞戴着头套,为了防止出意外,齐志远让他从进来开始就必须要戴着只露出两只眼睛的头套。 他把耳朵凑上去,欧阳雪正在打电话,好像是给闺蜜,声音也挺大的。 “我发现他现在的心思也在钱上了,他的画有了销路,他对我就不那么上心了,虽然甜言蜜语还有,但不如从前……。” 对方说什么他听不清,只听她含含糊糊地:“嗯,好,行”这样的话。 对方又说了什么,她着急地说:“不是,这个我是知道的,而且我们……谁知道呢,反正我就随着我的心走,一点也离不开他。”说完还‘格格’地笑着。 欧阳雪大约就是说着这类话,一会儿笑一会难过的,肖迟瑞知道他口里的主角是自己。 他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到了十一点了,欧阳雪的声音也确实慢了下来,她说:“不行,我的药劲上来了,我要睡了,明天我们再聊。” 两人又就什么问题聊了一会儿,果然就没有声音了。 第58章 犯罪现场 肖迟瑞耐心地等了足足有二十分钟,他感觉应该是睡熟了,就从门上的上面掏出钥匙,轻轻地打开了门。 他害怕地抬着门往里推,很怕弄出响声,卧室里面是地毯,一点声音都没有,借着外面的光线,欧阳雪身子往里侧躺着,身子佝偻着。 卧室里面是一张欧式大床,在离墙和窗户的缝隙中有一个与床几乎一样的床头柜放在她的头的里侧,床与窗户之间大约有半米左右的距离。 肖迟瑞路过客厅的时候,想找些东西应付,但没有合适的,进到卧室第一眼就看到衣架上有一条长长的丝巾,他轻轻顺手就拿在手里,他慢慢往床上靠拢,他轻轻地上床,用两只手把丝巾撑开,就要接近脖子的时候,欧阳雪的手机在床头忽然响了起来,肖迟瑞一害怕,赶紧用丝巾去套。 欧阳雪长长的头发散落在枕头上,他根本没套上,而电话的铃声让欧阳雪伸手去拿手机时,忽然发现有人在她后头,她大喊一声就要回头。 肖迟瑞再一次用丝巾来套她,却被她躲开,正当肖迟瑞准备放弃丝巾直接用手掐她的时候,欧阳雪机灵地滑落到地上,顺势从床底下滚了出来。 欧阳雪没事的时候喜欢健身练瑜伽,她到了床底下,讯速从床的另一端滚了出来,肖迟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欧阳雪倒在床下,他正埋头往床下看。 此时的欧阳雪快步上了床,她从里侧的床头柜上水果盘子里,而拿出晚上睡觉前还在削的水果刀。 欧阳雪看那个人还在探头往里面看,她想也没想就把刀举了起来,冲着低头的肖迟瑞就砍了下去。 第一刀拔出来的时候,正好插在他的脖子上,鲜血一下就喷涌出来,欧阳雪闭着眼睛,一刀一刀砍下去,砍了多少刀她一点也不知道,就怕他起来再对自己再有伤害。 欧阳雪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肖迟瑞软塌塌地从床上掉了下去,掉到那个夹缝中。欧阳雪按了一下台灯立刻惊叫着关了,眼前一片红色,洁白的床上已经变成红色的海洋。 她吓得扔了刀,连手机也不敢取,拼了命地往客厅跑,客厅里有电话,她拿起来,拨了三遍才拨通老公的电话,她语不成句地说:“老公,快回来,出事了,救命!” 此时的她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死是活。 齐志远正在打麻将,一听这个电话,赶紧让给了旁边的人,他心里如过山车一样感觉要坏事。 “不要怕,到底怎么了,你慢慢说。”他强装镇定。 “有人要杀我,我,我好像把他杀了,我也不知道他死没死,你快回来,我要报警。” 齐志远镇定地说:“你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不要急,我马上就回去,我报警,你去我的卧室,安静地等着我,我十分钟就能到。” “好好,你快些回来,我怕。”后面的话都带着哭腔,连电话也没来得及挂上。 欧阳雪扔下电话,忽然发现自己满身都是血,她穿的是白色的睡衣,此时不仅染成了红色,而且还有血液的腥甜的气息和温度,她吓坏了,赶紧来到浴室里,她打开壁灯,在浴缸里放了水,连衣服也没脱就跳到里面。 湿热的水一下就染红了,她连脱睡衣力气也没有了,慢慢躺下身去,她把身下的阀门打开,让血红色的水直接流走。 她把睡衣往上提又支开腿,水肆无忌惮地奔涌而下,她忽然感觉有一点安全感,温热的水好像母亲的怀抱,让她想起小时候在母亲怀里的温暖感觉。 池子里的水红色越来越少,欧阳雪的心情也慢慢平复下来。 一个可怕的问题又浮了上来,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欧阳雪从池子里走了出来,她想去楼下叫吴阿姨,但她真的吓得很难迈得动步子,她喊了几声发现没有回应,就去卧室看了一眼保险箱,她发现家里的东西完好无损。 欧阳雪忽然有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她不仅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是谁,到底死没死。 她拿着刀,光着脚,走到卧室的时候,她全身都在颤抖,她毅然地打开家里的大灯,屋子里如同白昼一般。 欧阳雪终于到了床的里侧,她试着把男人的脸转了过来,男人早就死透了,可欧阳雪看到他脸的时候,她突然摔在了男人身上。 足足过了一分钟的时间,欧阳雪才起身,她看清楚了,那个男人是肖迟瑞。 欧阳雪把他脸上的头套胡乱地套上,坐在床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此时的她竟然没有了害怕。 自己最爱的男人竟然来杀她,他们一直在联系,甜蜜的话……欧阳雪想到几分钟,忽然她再次举起刀,狠狠地砍了下去…… 欧阳雪回到浴缸里,那鲜红的血再一次漫上全身,此刻的她异常清醒,老公一会儿就要回来了,而她成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 她的绯闻会像空气一样,传遍商业圈,以往她也怕老公发现自己的婚外情,但她还是觉得就算他知道了,也会原谅自己,但要是满城风雨了,她…… 欧阳雪绝望地流下了眼泪,让她最不明白的就是肖迟瑞为什么要杀她,如果他不喜欢自己了,他大可以离开,如果…… 欧阳雪想了一百个如果,也解释不了肖迟瑞的行为。 她伸直了一只脚,让水流轻轻拍打着脚部,她毫不犹豫又起来拿了一瓶子的安眠药,只可惜,里面只有五片了,她查也没查就扔到嘴里。 她从池子里往嘴里吞了一口水,慢慢的在强力安眠药的作用下,放松了的心情有所缓解,她竟然在开着的水中慢慢睡着了。 欧阳雪刚才还支开的双腿,一会儿平放下去,水再也流不下去了,慢慢慢慢升了上来,而她还浑然不觉…… 从她打电话到老公回来,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如果她当时就打报警电话,也许什么也都不会发生了…… 第59章 死亡 齐志远的脑子也有些不好使了,他手拿着电话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万万没想到,肖迟瑞不仅没杀了老婆,反而让老婆杀了,怎么办?怎么办? 他不停地问自己,他躲进卫生间脑子却像一团麻,是报警还是……如果报警了,现场有多少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另外肖迟瑞到底死没死?他用不用与别人一起回家?如果身边没有证人,他应该怎么自圆其说? 还好他没让老婆报警。 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让自己镇定下来,重新回到牌桌上。 有人问他怎么了?怎么接了一个电话就魂不守舍的? 他不以为然地说:“别提了,老婆,说什么我再不回去她就要死要活的,我真怕她真有什么事,所以心不在焉的。” 一个老总接话说:“女人都这样,只要你一离开她们就作就闹,你要是陪在她身边,她也不见得拿你当成一回事。”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这是他刚才在卫生间给自己的手机定的闹铃。 此时手机声响起,他知道是自己的闹钟响了,他赶紧又跑到卧室的门口,装模作样的打起了电话,其它刚才他心里一直在打鼓,他不明白老婆欧阳雪为什么没再给他打电话。 他着实不放心,回到桌子旁说:“对不起,我要先走了,老婆刚才来电话了,说什么我也没听清,说这次我要是不回去她就要死了,不行,我得回去看看。” 旁边的李总开玩笑地说:“你就是一个妻管炎,每次都是第一个走,怕什么呀?咱们这里又没有美女,如果她不信,我们打开视频,让她看个够。” 他没理会李总的话,拿起帽子和外衣就往外走,还没到门口,突然就摔倒了。 大家赶紧把他扶起来,他笑了笑说没事的,和他关系最好的于总说:“要不我陪你回去,你这样我也不放心呢。” 齐志远点头答应了。 他们到闻涛山庄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四十了,齐志远一步并做两步往上跑,于总跟在他身后。 齐志远的心紧张得无法呼吸,他不知道面对他的是什么。 进得门来,屋子里的血腥味一下就冲了出来,连于总都感觉事情不妙。 他让于总先在客厅里,他冲进卧室,打开灯,满眼的红色,血已经从床下的地毯蔓延到门口,淡黄色的地毯都成了红色,他大喊着:“小雪、小雪。” 于总也冲了进来,他们从床尾转过去,看到了一整个屋子里全部是血。 于总吓得跑了出去。 齐志远心里害怕,但他必须有所作为,他顺着水印,跑到浴池,浴池的水早就冒了出来,卫生间的下水非常好,此时正哗哗地往地漏里淌,但也要冲出卫生间的门口了。 欧阳雪就在浴缸里,齐志远第一眼就看到了,但他绝对没想到她会死。 齐志远赶紧关掉水龙头,上前喊了一声,他发现欧阳雪不在对劲,就上前摸了摸欧阳雪的脖子,发现她竟然死了。 这怎么可能?齐志远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他内心一阵狂喜,真是天助我也,竟然一箭双雕。 他再次告诫自己要冷静,现在他的一举一动都将呈现在警察面前,他从现在就要进入到表演的状态中。 本来他这几天还在构想一旦欧阳雪死了,他要怎样对付肖迟瑞,他是不可能让他活着离开这座城市的。 每当他想起一个又一个方案的时候,欧阳雪的死就会打断他,让他的思绪不能完整的连起来,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欧阳雪死不了?不然为什么他的脑子里总是出现欧阳雪的笑脸? 齐志远决定,欧阳雪死后再收拾这个好色的男人。 齐志远在卫生间里足足待了三分钟,才让自己的情绪回到悲痛之中。 他掩饰着自己起伏的心绪,半跪着扑倒进客厅,大声对于总说:“老于,怎么办?小雪真的死了,她真的死了,你赶紧报警,快点。” 于总坐在沙发上,听他这么说,已经吓得筛糠似地哆嗦起来,这才掏出电话,语无伦次地报了警。 当他说到地址的时候,问了五遍才说明白,而此时的齐志远则跑到卧室里,先是把怀里的照片用钱包直接放在肖迟瑞身上的口袋里,这是他原本准备放在欧阳雪身上的。 然后又从肖迟瑞身上翻了好半天,才找到钥匙,他把钥匙放在老婆的小包里,这时他已经是满身鲜血了。 他镇定一下,把所有带血的地方用餐巾纸全部擦了一遍,感觉不行,他马上在卫生间里用水冲洗了一遍,尤其是钥匙上。 他把带着血的纸巾从马桶中冲干净,这才与于总坐在一起,而此时的于总,基本上处在空白阶段。 齐志远不停在用手打在自己的脑袋上,他一遍又一遍地说:“都怨我,都怨我呀,她第一次打电话的时候,我要是相信了可能就没这事了,都怨我……” 于总不知道怎么劝他,因为他还惊魂未定,一看他这样,又吓得魂飞天外了,一句话也不会说,好像连他是谁都不清楚了,上牙打着下牙,就差哭了。 齐志远看他这样,心里暗笑,想自己幸亏拉来这么一个废物。 他脑子快速地过着所有细节,他知道,一会警察到的时候,他再做什么都是徒劳的,现在如果还有漏洞,他一定要补上。 为了不让自己在于总面前表现太多,他示意自己要换下衣服,于总完全不在状态上,别说他换衣服就算他现在从他眼前消失,他也无动于衷。 他真的是吓傻了,而且极后悔为什么自己要跟着他回来。 齐志远在另一个浴池里把自己弄干净后,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他赶紧下楼跑到厨房,看到杯子还放在他走时的桌子上,他再一次跑到佣人的房间里。 看吴阿姨竟然还睡得死死的,赶紧把那杯牛奶倒干净,然后用水冲了一遍,感觉不好,直接把杯子与厨房里其它的杯子混在了一起。 第60章 落网 齐志远把自己所有作案过程和心理都描述了一遍,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当他要第三颗烟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在哪个环节发现出我的问题?” 曲朗在烟雾中说:“你看眼前的烟雾了吗?你是不是以为在这里躲避很安全,其它这些雾都是骗人的,拨开它们有时是要花些功夫,但总有云开雾散的时刻。” 齐志远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下说:“如果没有我岳父的证据,你们是……” 曲朗看他还有些不服,认为自己做的事天衣无缝,就打消他的幻想说: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接下来不仅是认罪服法这么容易,你还要配合警察,把真正的肖迟瑞也就是张建国抓捕归案,我想你一定也得到了他的敲诈,现在是你立功的时候。” “你……你说什么我不懂,”齐志远心里万分恐惧。 “你知道的确实没有我们早,我们早就猜到杀人的并不是肖迟瑞,而是另有其人,这人就是张建国的弟弟张建设,他们是双胞胎。” 齐志远彻底泄气了,在刚才讲述的过程中,他还是有些洋洋得意的,他认为自己的错处就在于欧阳昊天的u盘,现在他终于明白,人家都走在了他前面。 曲朗说:“张建国根本就不敢杀人,这在我们调查中,不止一次得出的结论,而你,就因为想把事最后嫁祸给他,根本看不清他的本质。 他是一个在女人方面的高手,却不是杀人的材料,他这人自私小气,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是行的,杀人,那是谁都能做的吗? 就算他为了利益铤而走险,但在最后关头他一定会收手,首先,他对欧阳雪没有恶意,他与欺骗别的女人不同,他一开始就以穷人的身份示人,所以没什么可装的。 而欧阳雪没有一点看不上他,这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这样的人还有自尊心?”齐志远轻蔑地说。 “越是这样的人,他的心越敏感,因为没有人尊重他,所以他做起事来不记后果,但欧阳雪不一样,她从来都没有瞧不起他,而且全心全意帮助他,还真诚的扶持他,你说他有什么理由要杀她呢?” “他可是答应了。” “他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还有个身负血债的弟弟,他可是杀过人的,如果只有他自己,他宁可不要钱他也不会杀人,这就是你不了解这些人犯的最大的错误。” “他弟弟?我也调查过他,为什么就不知道他还有个弟弟呢?” “那是你调查不细。” 曲朗与王锡明在吉林调查了肖迟瑞,终于知道他还有一个负血案的弟弟,弟弟虽然不与张建国生活在一起,但他们分开的时候,他们感情很深。 张建设在十七岁那年因与邻居打架,将对方家中九岁孩子失手打死,从此再无音信,但他却与张建国一直联系,张建国这些年一直资助着他,有时也会帮他找一个下井挖煤的活。 张建国听到齐志远让他杀人后,他根本没打算做,他确实没这个胆子,也确实有些喜欢欧阳雪。 但他的经济情况不允许他再逃了,欠债的人天天追债,说他跑到天涯海角也不放过他,而且张建设也需要资金的帮助。 他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与弟弟联系,并把情况做了说明。 张建设与他性格完全不一样,他一听就应承了下来,而且当天做晚上的火车就赶了回来。 他见到哥哥第一句话就是,你不用出面,我上。 “你一定要做得干净利索。”这是张建国反复强调的。 张建设虽然也紧张,但一想到他们周密的计划,还有他听说欧阳雪竟然只有一米六多一点,人也特别瘦弱,就十分有把握。 哥哥又拿出一个p3对弟弟说: “可巧的是我做了两手准备,我们见面的时候,他把我的手机没收了,可没想到我准备了这个,这里面有他要我杀人的证据,等你把事情办妥了,我们再多要点。” 张建国把齐志远交待自己的问题反复交待了无数次,正是因为他没有实地勘察,所以在他进屋后就有些惊慌…… 这一切都是几个月后,抓住了真正的张建国后,他道出的内幕。 “你们现在抓到张建国了吗?”齐志远疑惑地问。 “这就是你应该表现的时候了,他肯定是管你要钱了,你可以把他引出来……” “就算立功又能怎样?我手里可是有两条人命呢。”齐志远绝望地说。 “如果不把你抓住,估计你身上还要背负两条人命。” “是谁?”齐志远奇怪地问。 “张建国和李小美。” 齐志远听到李小美,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你想配合他们吗?不让张建国之流逍遥法外?” “能给我怎样的待遇,是减刑吗?”齐志远抱着一丝幻想说。 “你觉得呢?”曲朗觉得他有些天真。 “好,我配合,我就是死了也不让他有好日子过。” 曲朗无语,点头。 “我求你一件事好吗?”齐志远突然软了下来说:“能不能跟我的父母和孩子取得一下联系,我……” 曲朗打断他说:“你按正常手续走,另外你在国外的事我们也都知晓了,那个范敏丽跟你也有了孩子,只是欧阳雪不知道而已,如果她知道你是杀害她姐姐的凶手,你觉得她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齐志远彻底低下了头,喃喃自语地说:“只要她对孩子好就行,她一定要好好对孩子们呢。” “所有这一切你都再没能力控制了,他们该怎样生活就让他们自己为自己做回主。” 曲朗感觉自己筋疲力尽,他无力地摆了摆手说:“我们今天就聊到这里,案件告破,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你的公司有几千员工他们要怎么办?你的父母和家人……” “咎由自取,我就是咎由自取,要是没有欧阳昊天我也不会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齐志远终于崩溃了,他大声地喊着、骂着、发泄着…… 第61章 总结 天气已开始微凉,但曲朗燥热的身体让他汗流浃背,与齐志远的对话结束后,本来想找夏一航好好聊聊,可夏一航在中途就离开了,他看警队的其它人员都向他示好,尤其是纪楠楠。 曲朗只是冲着大家点了点头,他完全不是傲慢所致,实在太累了,这个案件花费了他大量的心血。 王锡明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曲朗说:“小王,你的心情我都理解,你如何选择我也理解,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王锡明说:“我真的想和你并肩作战,但母亲虽然不喜欢我做这份工作,可她也怕我没有正式工作,对今后不利,我妈想得长远,什么退休待遇了,什么医疗福利了……” 曲朗握着他的手说:“老人家想的对,在体制中是有保障的,你与我不一样,我自由惯了。” 曲朗看着王锡明有些落寞的背景,知道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可惜这样的人才了,好在他们以后还可以长时间在一起打交道。 曲朗回到家中,便迫不及待地褪掉充满汗味的衣衫钻入浴室冲起了冷水澡。 褪掉满身疲惫,周身舒畅,曲朗沏了一杯咖啡仰躺在沙发上上,这是他回国后的第一个案子,虽然欧阳昊天答应自己一千万,最后只给了六百万,可这六百万意味着什么,曲朗现在终于明白在国内的消费水平。 他尽量让自己的脑子清静下来,回想着这几日突飞猛进的过程,他最注意的是自己是否在其漏掉了某些关键的地方。 但此时的他绞尽脑汁也是无法猜想到齐志远也算是有一个有远见的人,但在关键问题上却大失水准,偏偏选择了张建国,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胆小鬼。 曲朗起身把所有自己有误的地方都记了下来,还把应该想到的地方也写下来,他知道,破案的过程就是打心理战的过程,自己所有不如意的地方都要好好总结一下,避免下一次再犯此类错误。 和以往的习惯一样,他准备什么事都不想,好好睡上三天,把这些天缺失的觉补回来,休息之前他必须做一件事,就是给夏一航发了一条微信:我要好好休三天,请不要打扰我。 打扰他的人只有夏一航,付国良现在在外地,电话若是打不通他也不会再打的,只有夏一航是个例外。 就在曲朗昏天地暗地睡到第二天的时候,已然是下午时间了,曲朗早上起来吃了点饭,就在沙发上又睡了。 外面敲门的声响将曲朗从睡梦中唤醒,还让人睡个安稳觉不? 曲朗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他迷迷糊糊穿上拖鞋,打开门连看都没看就往里走,边走边说:“谁让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的?” 进来的果然是夏一航。 他脱了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曲朗挤到另一边说: “你可真是大爷,办个案子要歇这么久?我要是你,我们局里早就黄了。” 曲朗懒得搭理他,起身坐在沙发的另一端问:“你有什么事不能三天之后吗?这是我的习惯,这在美国我是要告你的。” 夏一航哈哈大笑起来说:“我听说了,美国好像骂个小狗都要被告……” 曲朗做状要打他说:“你骂谁是狗?怎么,你的案子破了?有时间了?我找你的时候,你比总统都忙。” 曲朗给他沏了一杯茶,递给他说:“我不光要肉体上的休息,主要是精神上的,我要把所有有关案件全部清除,要不这些东西太磨人了,总有不完美的地方。” 夏一航说:“我是知道你的办案方式了,就是要高效率,而我们有诸多制度……” 曲朗摆摆手说:“我们不谈这些,这些都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你来是有事?” “向你学习的。”夏一航挺认真地说。 “少来!”曲朗不以为然。 “真的。” 正在这时候,房门又被敲响了,夏一航一愣,他不知道除了自己还有谁会来,曲朗说了一声:“进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曲朗站起来对夏一航说:“这是我请的家庭服务员,每天过来打扫一下,她是李嫂。” 女人和夏一航相互点了一下头,曲朗说:“你是不是也没吃?如果有时间咱们在家吃怎么样?让李嫂帮我们买些东西好不?” “好,有酒没?把国良也叫过来。”夏一航说。 曲朗叫李嫂出门了,他又给付国良打了电话,可惜的是他回不来。 一个小时后,李嫂走了,他们俩摆好桌子喝了起来。 “我想问你,你是怎么看出破绽的?你是不是第一时间就怀疑齐志远了?”夏一航认真地问,酒也倒满了。 “那倒没有,我对他的怀疑就是在去现场的时候,我在欧阳雪屋子门上方看到了那把关键的钥匙印,我用手机把印子拍了下来,我怎么想都觉得这里有问题,你想,谁会把钥匙放在这上面呢? 欧阳雪如果天天放,那上面的印子不会如此的清晰,只有一个清晰的印子,说明只有一两次。” 夏一航点头说:“你还是观察太细了,这些细节最容易被漏掉。” “还有就是张建国,通过了解他根本就是一个杀人的人,齐志远丧心病狂地指派他,只能说明一点,他宁可铤而走险也要把这个锅甩在肖建国的身上,所以反而增加了自己的嫌疑。” “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的经济状况,如果他不是出了这么大的漏子,也许不至于如此孤注一掷,都是有关联的,怎么样,那个张建国抓到没有?齐志远有没有配合你们?” “基本搞定了,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张建国的活动范围了,抓他就这几天的事。” “案子就算尘埃落定了,可这中间有好多值得我们反思的,走了好多的弯路。” “没有一个案子是十全十美的,以后还会出现各种问题,这就是经验,对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好。” “我替你想好了,这次你一定要听我的。” 第62章 佣金 曲朗听夏一航说替自己安排好了,不由得苦笑一下说: “你还不了解我?你们的严格制度我能适应吗?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加入你的队伍里。” 夏一航说:“你知道全市有多少个区吗?你知道有多少分局吗?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你怎么着都行,但离开我你还这么畅通无阻吗?” “难道不可以打着你的旗号吗?”曲朗问。 “那不是长久之计。” “那你说怎么办?”曲朗妥协了。如果自己以后只想做这行,夏一航的话是对的。 “你去公安省局有一个培训学校,你在那里挂个职,一周讲两到三课,特别轻闲又不影响你破案,是不是一举两得?” 曲朗感兴趣地问:“讲课?要讲什么?” “还能什么,与刑侦有关的课。你只要挂职,就有了纵横江湖的通行证,我前些天与局长聊起你,他也说这种形式是最好的,你要是单独开个私家侦探社,很容易让人怀疑你是否合法。” 曲朗连连点头说:“好,我听你的,什么时候上任?” “随时都可以。” “下周一。” “好。” 曲朗和夏一航两个人喝得兴起,曲朗小心翼翼地问: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下你现在办的案子?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结果呢?” 夏一航脸上一灰,神情落寞地说:“好,按理这样的案子是不允许透漏的,但对你说也没什么。 从今年初开始,市里不断有妇女失踪的案子,与失踪案紧密相联的是拐卖儿童的事件不断地发生。”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曲朗忍不住问。 夏一航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 “外省市截获了多起儿童拐卖的案子,但他们的当事人都是买孩子的一方,而孩子的来源地明确的指向就是我们省,确切地说就是我们市。” 曲朗惊问:“我们市?什么意思。” 夏一航皱着眉头说:“好像我们市是提供孩子的源头,但确没有几个人报案称丢失孩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曲朗又问:“这跟妇女案有关联吗?” 夏一航摇了摇头说:“这个还不清楚,反正……我们曾经无限接近真相,但……怎么说呢,线索忽然就断了,好像有高层人士插手,好不容易有个线索接下来当事人自杀了,所有线索都断了。” “这……”曲朗不解地问:“你要一直埋在这个案子里吗?” 夏一航叹了口气说:“我是在这个专案小组里,原来说三个月就要把这个案子拿下,现在都半年了,耽误了别的案子不说,这个案子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样的案子有什么保密的?”曲朗不解地问。 “别提了,这是上面特意布置的,我们只能听从,就是怕走漏消息,一旦走漏了消息就前功尽弃,这类事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的案件与过去比起来,更复杂一些。” “我能帮到你什么?”曲朗真诚地说。 夏一航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需要,等我需要你的时候。” 曲朗点头。 “接下来你想做什么?帮我们把张建国抓捕归案?”夏一航问。 曲朗连连摆手说:“这个就是你们自己的活了,我坚决不参与。” 夏一航不高兴了说:“哎,我算看明白了,露脸的事你喜欢做,剩下的脏活累活都交给我们了?你要有始有终呀。” 曲朗得意地站了起来说:“我的主要任务就是破案,知道了是谁做的,怎么做的,我的任务就完成了,至于抓谁,怎么抓,才不归我管呢。” 夏一航冷眼看着他说:“赶紧坦白,你收了多少佣金?” 曲朗完全没有想隐瞒他,就说:“你猜。” “一百万?”夏一航知道他收了这个数目。 “那是订金。”曲朗轻蔑地说。 “到底多少?”夏一航大声问。 “他又给了我五百万。”曲朗得意地看着来回徘徊的夏一航。 “什……什……什么?六百万?你咋不直接抢银行呢?我上班一辈子能不能赚到六百万?我……我不想干了,干脆跟着你混算了。” 夏一航颓废地倒在沙发上,气都喘不匀了。 “你至于吗?”曲朗哈哈大笑起来。 夏一航板着脸说:“你算是碰上财神爷了,不过你也别太乐观,下一回也许没那么好命。” 夏一航虽然这样说,但六百万对于他来说还是巨大的,他依旧如牙疼一样哼哼着。 “这算什么,我在美国的时候……” “少说你在美国的事,” 夏一航打断他说:“这里不是美国,我们与他们的物价也完全不同,算了,不想跟你说这些,看样你说要给我的别墅,我还真应该要。” “现在想要?晚了,没了。”曲朗笑呵呵地说。 曲朗大学毕业后就出国了,在出国的第一年里,他没少受到夏一航和他的家庭的资助,这也是他们关系极为要好的佐证。 那个年代,能帮助一个人在国外打拼,如果不是生死之交,一般人是做不出来的,等曲朗在美国混出名堂的时候,当他知道他们还住在原来的老房子的时候,曲朗就让夏一航把老房子卖了,并答应要给他买一幢别墅。 夏一航当然不会接受,不过那个时候父亲要再婚了,这也是夏一航再三张罗的结果,他跟曲朗说再买一套房子,让父亲有个新家。 曲朗二话没说,就掏了新房子的钱,而老房子依旧是夏一航住。 “没有别墅给套新房。”夏一航咬着牙说。 曲朗知道他是开玩笑,就说:“什么都没了,以后有事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答应。” 夏一航假装生气地说:“心里真的不平衡呀,你是有名又有利,而我们……” “叫你天天说我是吃闲饭的,这下明白我的价值了?”曲朗嘲笑他说。 “我决定了,四十岁,四十岁就退休,然后跟着你混,混别墅洋房……” 曲朗又笑了说:“算了,我还不知道你,理想主义者。” “甭管什么主义,就没有不爱钱的人。”夏一航瞪着他说。 “好,给你一百万,你想干什么都行。” 第63章 三人行 “一百万?一百万能买房子吗?我要买个大别墅!”夏一航气势汹汹地说。 “你也别眼红,我这是碰到金主了,说不定下个案子一万两万呢,这也是正常的事,我心里有数。”曲朗故意如此说。 夏一航收回玩笑说:“别的都是玩笑,上课的事你认真点,” 曲朗有些苦涩地说:“还是你们好,每天都能忙忙碌碌,你看我现在能休上三天三夜,也许是三十天三十夜甚至更长……” 夏一航先是愣一下,然后点头说:“也是呀,都羡慕别人好,真没活也闹心,以后我负责给你找“活”,但见面分一半你别装糊涂。” 曲朗笑笑说:“一半不可能,但抽成是应该的,我不开玩笑,真的给你一百万,你把这钱给王锡明、纪楠楠……还有所有参与的人一些,这我就不管了。” 夏一航听他这么说,也严肃地说:“他们我是一分也不会给的,如果你真的给我一百万,我想把我们队里的车……” 曲朗一摆手说:“这些不归我管,要是不够你就说话。” 夏一航立刻说:“好,就这么定了。” 夏一航的手机响了,他说了几句话就把手机给了曲朗。 “大侦探,听说你的案子破的不错,你不感谢一下我?要不是我把欧阳先生介绍给你,你能有今天?赶紧的,我这两天回市里,你请,最高档的‘锦园’。” 曲朗一听大喊道:“什么意思?我回来的时候你请我的时候怎么没说去‘锦园’,你可不要太黑了,你介绍的?你就是一个传声筒……” “少废话,赶紧安排,两天后‘锦园’,我只要雅间。” 曲朗笑着收了电话说:“应该的,咱们仨真应该好好聚一聚。” ………………………………………… 两天后,锦园。 曲朗第一个到,夏一航与付国良前后脚到。 曲朗把菜单扔给两人一人一本说:“你们今天就‘宰’,下手不用轻。” 付国良把外衣挂在衣架上,冲着夏一航挤了挤眼睛说: “怎么样,入乡随俗,咱们的曲朗就是善解人意,这么短的时间就能了解了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 曲朗笑着,对着眉开眼笑的夏一航说:“你们俩就是狼狈为奸,等我有机会‘宰’你们的时候,我也不会手软。 两个人夸张地大声讨论着菜品,最后还是服务员推荐给他们六个菜,夏一航不怀好意地说:“服务员还是有眼光的。” 谁都知道,凡是服务员点的菜,基本上都是本店最贵的菜,曲朗根本也没在意,而这两个人也知道他不会在意。 酒也满上了,付国良先开口说: “曲朗,我听说你要讲课了?那是你擅长的吗?虽然你演讲的水平不错,但那是你喜欢的吗? 你要是不开侦探所就来我公司,我让你做我的法律顾问,一年百万年薪是能做到的,而且平时也有红利可分。” 曲朗摇了摇头说:“法律类的工作是我原来的理想,但现在不行了。” “你想捡起来还难吗?就看你想不想做。” 曲朗摇头。 “对了,你天天忙得不亦乐乎,到底做什么?连我都不能说?”付国良问夏一航。 “不是不能说,是说了你们都没兴趣听,再说了,我们的案子多如牛毛,我也说不过来,说烦了。” “我的大教育家,你说现在这么多的儿童拐卖呀,街头流浪呀,你们不管吗?”曲朗问。 付国良喝了一口酒说:“我是教育家不是慈善家,这类事太多了,顾不过来,不过我们每年都有救助计划,但杯水车薪,这类事要全社会都动员起来。” 三个人又举杯越喝越热闹,夏一航问曲朗说:“你现在手头有活吗?” 曲朗一摊手说:“我估计今年一年都要歇菜了,不过我不能总仰仗你?你们队里的活我是能不接就不接。” 付国良把酒杯放下,豪气地说:“你先好好歇歇,我给你找活,不过你要把报酬给我一半……” 曲朗和夏一航听他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 曲朗说:“你俩真是一个德行,连要的价都分毫不差,太黑了。” 付国良听曲朗这么说,就一本正经地指着夏一航说: “你不对呀,曲朗干完的活,他收利你落名,你们俩算是平分秋色呀,怎么,你也眼红?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曲朗立刻上前握住付国良的手,貌似激动地说:“知音呢,我们俩是双赢,但他……” 夏一航止住笑说:“不开玩笑了,我真给你找了一大活,你要是能拿下,以后你就不愁没活了,这可是一个露脸的活计,但可是块硬骨头,不好啃。” 曲朗一听来了兴趣说:“好啃的我还不要呢。” “你们听没听说咱们邻省出了一个新鲜事,一个隐形大老板在一座孤岛上的‘旋涡岛’。”上做生意。 “旋涡岛”曲朗与付国良一口同声地问。 夏一航神秘地点了点头说:“‘旋涡岛’一开始并没有名气,听说经营也一般,这个岛真是有点奇怪,这是一座孤海,四面环水,而且船只也进不去,到处都是暗礁,想要进入此岛,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飞机。” “飞机?”曲朗有些不相信地问:“那费用……” “就是,所以开业的头一年并没有太多的利润,听说这一年期间岛内的装修堪称豪华,真不明白,老板据说是一个海外归国的华侨,为人特别低调,他做这样一个生意委实有点奇怪,更奇怪的事是在近两年。” 付国良探头问:“你说是不是前一阵子被炒得火爆的‘不离岛’呀?” 夏一航立刻点头说:“对,现在被人们称为不离岛,这两年更是炙手可热,听说想进这个岛要提前预约,而且有可能半年后才能成行。” “不离岛?”曲朗不解地问:“怎么无缘无故改了名字?” 付国良笑笑说:“他原来在旋涡岛的时候,经营的东西就特别有特色,叫什么婚姻讲习所。 就是那些想要离婚的人士,在这里重温旧梦,回忆美好的相识和相遇,唤起对爱情的美好幢憬,这么说,就是让濒临离婚的男女重新来个回忆杀,然后就和好如初了。” 曲朗不相信地摇头说:“不可能,我才不信这一套呢。” 第64章 女神梅丫头 “甭管你相信不相信,反正现在人家牌子打出来了,就是进去之后婚就不离了,据说特别的神奇。”付国良得意地说。 “那……那要我去做什么?难道……”曲朗不解地问。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有人说虽然进到里面的人婚是不离了,但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 而且……而且好像还跟什么失踪、死亡有了关系,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在前阵子的碰头总结会上,外省一区局长说了这个案子,立刻有人提起了你,说你破这类案子有如神助,你回来之后威名远播。” 曲朗不相信地问:“真的假的?” 夏一航认真地说:“真的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能想起把这个案子给你吗?而且我也没听说报酬的事。” 夏一航的声音越来越弱。 曲朗说:“有没有详细的资料?我可以先看看,我对这样的案子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在国外的进修,破获这类案子多一些,在一个封闭的空间。” “先从那些进过岛的人入手,他们怎么就心甘情愿地签了保证三年不离的协议?” “三年?”曲朗不解地说:“三年也敢说是‘不离岛’?” 夏一航嘴角泛起了一丝苦笑说:“你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什么人,你想,普通老百姓能进到这样的岛里吗?费用不说,里面的豪华程度据说一般人都没见识过,那些亿万富翁们如果能保持三年不离婚,这是多大的成就感?” 曲朗似乎有点明白了,说:“什么也别说了,还是要看看资料再说。” “你这就算是接了?”夏一航乐呵呵地说。 曲朗摇头说:“真是奇怪,竟然还有打着这样旗号做生意的。” “大千世界什么没有?”付国良接口道。 曲朗说自己不相信要离婚的两个人会因为一段回忆或是重温旧梦就能破镜重圆。 付国良不服气地说:“你还别不信,人家现在就打出了这个招牌,前几天,一对要离婚的夫妇,在电视上述说了自己婚姻的历程,他们要离婚五年了,在岛上只待了半个月,现在恩爱如初,上镜头的时候,那女的还撒娇发嗲的,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行了你。”夏一航说:“连这样的节目你都看?” “巧了,那天觉得电视剧太无聊,就翻来翻去的,翻到这个台,我老婆说什么也不让动,她说如果咱们也有这么一天,咱们也去……” 夏一航和曲朗哈哈大笑起来。 夏一航一板一眼地说:“我也是在会上才听说的,据说北京有个成功人士,富贵了就想换妻,据说小三孩子都有了,但老婆就是不离,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生意上的勾搭连环,如果硬离双方损失惨重。 男人一心想和平解决,但他碰到了一个硬茬,女人就是不离,如果离也行,男人净身出户,这男人怎么肯?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 “进了不离岛这婚就不离了?”曲朗一脸的不屑。 “还真是。”夏一航没有一丝玩笑地说: “至少三年内他们不用离了,那个女人欢天喜地,在电视上还要资助不离岛五百万,这可是电视上的采访,虽然我没亲眼看过。” “有意思,真有意思。”曲朗连连摇头说。 “你们别不信,婚姻这东西,唉,怎么说呢,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知道它个中的滋味。”付国良一付过来人的样子。 付国良的妻子是一名优秀的教师,自从跟了他,就辞了职,与他一起经营,有了孩子后,她就成了家庭主妇。 曲朗和夏一航都有些不服,曲朗说:“你不就比我们多了一个婚姻吗?谁还没有过几段令人荡气回肠的爱情经历?” 付国良立刻说:“恋爱与婚姻完全不是一回事,尤其是有了孩子,可没那么简单。” 说到恋爱与婚姻,他们仨个一下都不出声了,这是他们三个在一起时很少讨论的话题。 “我就没经历过这么奇怪的事,你说一个好好的女孩儿,怎么说没就没了?”付国良终于忍不住说。 两个人都知道他说的她是谁。 曲朗看了一眼付国良说:“她最后应该是跟你接触最多的,你创业的时候,她还在你的公司帮过忙。” 付国良倒了一杯酒,叹了一口气说:“你们俩号称是名警察大侦探,在咱们中间出的事,你们怎么就破不了呢?” 大学临近毕业的时候,三个男生与最要好的女生梅雅雅的关系也达到了顶峰。 三个人开始讨论在大学期间的禁忌话题,关于不离岛的事反倒放到了一边。 梅雅雅是全班全校的女神,但她有一条铁的约定,就是学生期间不谈恋爱,梅雅雅说到做到,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没有一个敢于向她表白的,包括他们三个。 当时在他们学校,最出名的男人就是夏一航,虽然他学习不是最好的,但他的气质,他的神奇的经历还有他的不婚宣言,在当时的学校里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而梅娅娅呢?也是女生中的翘楚。 她来自一个小山村,却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学习成绩在全校数一数二。 十多年过去了,曲朗他们终于知道梅雅雅与他们三人的关系。 梅雅雅与付国良算是半个老乡,付国良爱梅雅雅毋庸置疑,虽然他们三个男人中,付国良这人最低调,平时也少言寡语。 上大学的时候,他的条件是最差的,但学习却是数一数二的,他与梅雅雅齐头并进,几乎包揽了班里的前三名。 夏一航拼命追赶也落在他们后面。 梅雅雅最爱的是夏一航,这是他们三人最后才明白的。 曲朗前有付国良后有夏一航,他肯定也是爱梅雅雅的,但他最不起眼,所以,他与付国良一样把爱留在了心里。 夏一航是一个不婚主义者,开始的时候,人们都以为是玩笑,但实际上,夏一航从来没谈过恋爱,与梅雅雅的不远不近是他这辈子做过的与女孩子最好的事了。 第65章 夏一航不婚 曲朗曾经问过他无数次,问他爱不爱梅雅雅,夏一航每次都摇头,他说:“我从来没想过结婚,谈恋爱做什么?难道要做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女孩子有几个不想要婚姻?” 夏一航的所有行为深深刺伤了骄傲的梅雅雅,她大学毕业的第一年留在学校任教,没想到不到一年的光景,她就辞职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个时候付国良正好创业,她就过去帮了一段时间,接下来她又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现在微信电子产品这么发达,但她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十多年都没有音讯了。 梅雅雅出生在一个小山村,从小父母离异,她跟在奶奶身边,谁也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女孩子,学习出奇的好,很快在小山村就待不下去了。 她的优秀来源于某大学的支教活动,那个在北京大学的学生对她惊为天人,觉得她具有超前的学习能力,在小山村就要被埋没了。 在他大力斡旋和奔走下,当时的梅丫终于进了县里最好的学校,而且学校还减免了她的学费。 让几乎所有老师都没想到的是,梅丫的学习突飞猛进,只读了一年老师就觉得有些吃力,在学校极力推荐下,她终于迈上了去省城的学校。 虽然学校同样减免了她很多的学费,但生活还是需要钱的,而且奶奶一天比一天老了,开始的时候,还能在省里的出租屋里捡些废品,慢慢就生病了。 高中的时候,梅丫就开始勤工俭学,硬是熬了一年的时间把奶奶伺候到终老,面临高考时,她毅然选择了被称为‘零’表的警校,来到了最高学府。 梅雅雅到底经历了什么?她为什么在千里挑一的留校情况下,突然不声不响地出走了,当时他们三个动用了所有关系去找,但音信皆无。 梅娅娅在学校里要好的姐妹不多,而她们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悄然失踪,她的离去,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学校茶余饭后的谈资,但是没有一个人能解开梅娅娅的心路历程。 在多方无解后,他们三个以亲人的名义报了警,警方也寻找了一阵子,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这期间也不断有人说看到她了,说她去了沿海城市,混得不太如意,也有说她又返回了农村,开始了教师生活,传说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是确切的,到现在也成了一个悬案。 “如果大学毕业后,你就把她娶了,可能……”付国良看着夏一航叹了一口气。 曲朗赶紧接话说:“咱们今天是三个人的叙旧,不要提别人。” 付国良有些喝高了说:“叙旧能不提梅丫头吗?我真想不明白,她这么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儿,怎么说没了踪影就消失了,我永远也忘不掉当我知道她与我是半个老乡的时候,我心里有多么的激动。” 曲朗知道这是夏一航的伤疤,他不想让夏一航难过。 夏一航猛地喝了一口酒说:“别人不知道,你们俩还不知道吗?我说过了,这辈子我都不会结婚,难道我与她恋爱一辈子吗?那不是害她吗?” “你爸都走出这段阴影,为什么你就不能?”付国良问。 “我父亲?我父亲也是经过了十多年才走出来,你让我那个时候就能走出来可能吗?” “那现在呢”付国良逼问。 曲朗赶紧调和地说:“一航,国良的意思是你父亲都能走出来,你要不要固守了。” “这是我的事与你们无关。”夏一航很显然心情不佳,而付国良因为提到梅雅雅也不开心,夏一航拿起衣服就要离开,曲朗怎么也劝不住。 夏一航走了,剩下付国良与曲朗面面相觑。 曲朗从窗口看到夏一航落寞的身影,回头对付国良说:“何必在提呢?过去的事就过去,我们谁都无法为过去买单。” 付国良张了张口,好像有许多的话,可是一下子居然都说不出来了。 没有一个人如他们三人一样彼此了解,他们的青春时光,有好大一段时间都是捆绑在一起的,他们见证了彼此的起起伏伏的前半生。 曲朗当然知道付国良的心境,他也一样,想让夏一航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但夏一航表面开朗豁达,但唯有这件事是他的一个死结,谁都不能碰。 付国良盯着早已消失的夏一航,思绪却飞到了过往,他转过头对曲朗说:“我们是不是他最好的朋友?” “当然。”曲朗点头,其实他心里已经知道付国良想要说什么了。 付国良说:“如果我们是他最好的朋友,我们在这个问题上都不能帮他化解,你想,他的心结什么时候能够打开? 你们相识更早,这个任务就应该由你来完成,至少你要支持和配合我,我如果不用梅娅娅的事来刺激他,他……” 付国良有些说不下去了。 曲朗动情地走到付国良身边说:“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们都一样,但这事要慢慢来……” “这还快吗?十年了?足足十年了,他还是老样子,以后的人生也如此吗?曲朗,你救救他,他总不能一辈子生活在阴影里,没有自己的人生不是吗?” 曲朗认真在点了点头说:“好,我这次回来一定要把他说服了。” “那你呢?你要是也找个人结了婚,是不是更有说服力?” 曲朗立刻给了他一拳说:“你什么意思?你想一箭双雕吗?我们现在都还不到三十,结婚不算晚?怎么,你是标准吗?就你结婚了别人不解就是奇怪的事了?” 付国良脸色回暖说:“咱们这不是要教育夏一航吗?要是没有相应的现身说法,你说这小子能服吗?” 曲朗也点了点头说:“好,这两天我和他好好谈谈。” 付国良想说一句抱歉的话,但觉得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显得虚伪,显得多余,而且夏一航还离开了,于是他们什么也不说,沉浸在过去的岁月中。 两个男人无心再吃什么,盯着窗外发呆。 第66章 三叉戟 曲朗回家后就想给夏一航打个电话,无论如何他也觉得把梅娅娅的事怪在夏一航的头上有些冤。 事情已然过去好多年了,但曲朗没想到夏一航还是如此的激烈。 曲朗洗了一个热水澡,打开电视,画面上正在说大学生就业问题,曲朗根本听不进去,不停地翻台,其实他心里根本不知道要看什么。 曲朗与夏一航从小就认识,他们是邻居也是校友。 他们住的小区被外界称为“公安楼”里。 里面大部分住的都是公安的家属,夏一航的父亲是个大名鼎鼎的刑侦人员,曲朗记事的时候,他好像就是什么科长了。 夏一航从小的理想是当一名威震四方名律师,他说警察是威风,但…… 夏一航从小就跟母亲感情特别好,与父亲相对生疏,父亲不是在破案就是在破案的路上,而且还十分凶险。 有一次夏一航的父亲住了院,曲朗听父母聊天说这样的工作太危险了,当时曲朗的父亲做济经侦察,虽然一样忙,也危险,但相比夏一航的父亲算是安全系数高了很多,就是这样,曲朗的母亲天天唠叨让父亲转行。 父亲后来去了后勤,母亲依然不依不饶,整天说别人下海如何如何,觉得警察的工资实在在微薄,两人基本是两天一大吵三天一小吵,家里整天鸡飞狗跳,让曲朗不得安宁。 与之相反的是夏一航的家是温暖幸福的。 有一次曲朗去夏一航家,夏一航的父亲正好从外地刚回来,他背着手让夏一航的母亲猜他给她带来了什么礼物。 曲朗永远也忘不了,夏一航的母亲的脸红得像一束盛开的玫瑰,娇羞的如同一位少女……这样的情景在曲朗家永远不可能出现,父亲不解风情,母亲更不会如此娇羞。 就在他们高中时期,夏一航家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件,整个改变了夏一航的人生,在某种程度上也改变了曲朗。 曲朗的理想是做一名外交官,当然,这只是他的理想,但他为此苦练外语,门门功课都名列前茅,母亲一心想让他学习金融,希望他能脱离父亲这一行为父母扬眉吐气。 就在他们夜以继日复习的时候,夏一航的父亲亲手抓了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就在他们庆祝大功告成的时候,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罪犯的几个亲信还没落网,他们丧心病狂地将夏一航的母亲绑架了,威胁夏一航如果不放了老大,他们就要撕票。 就在警察紧锣密鼓应对这一突发事件的时候,噩耗传来,夏一航的母亲死了,一个亲信说,夏队(当时夏一航的父亲也是队长)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人,咱们别跟他废话了,时间耽误久了,我们自身难保…… 夏一航是在母亲死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尤其是罪犯传过来的录像。 夏一航是在去找父亲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母亲奄奄一息,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一向与母亲感情深厚的夏一航当场就晕了过去…… 后来他告诉曲朗,那些画面是他一生的梦魇,就在高考最关键的时期他们家出了这样的事,别说曲朗,就是所有人都认为学习本来就中游的夏一航肯定要落榜了。 没想到的是,就在父亲沉沦在悲痛中的时候,夏一航反倒出奇的冷静,他开始玩了命的复习。 那个时候的他,让曲朗完全看不透,他只跟曲朗说:“我一定要考上中国最好的公安大学,我要用最优异的成绩继承父亲的衣钵,扫尽天下妖魔鬼怪,让犯罪分子无处藏身……” 曲朗真的是被他感动了,他突然有了一个同仇敌忾的意气,立刻决定与他同进同退。 曲朗母亲得知这个消息,气得好几天没吃饭,最后……曲朗母亲竟然离家出走了,只留下一纸白条,上面说让他们谁也别找自己,她要过想要的生活,这个家让她喘不过气来…… 两个家庭同时遭到巨大的打击,夏一航的改变是从骨子里发生的,带着满腔的愤怒,而曲朗则知道,自己早就想挣脱家庭的束缚,寻找自由的阳光。 终于到了高考的时候,夏一航义无反顾地填写了第一志愿而且只有一个志愿,他说如果考不上就明年再考,后年接着考…… 就在等待结果的时候,曲朗终于知道夏一航失去母亲对他来说有多疼,松懈下来的夏一航几乎瘦了十斤,父亲与他常常是相对无言,他们的家再也没有欢声笑语了。 曲朗去过几次,每次都是两个男人无语躲在各自的房间里,而他们两人的房间里永远都充斥着方便面的调料味道…… 夏一航的母亲也是公安系统的,只不过是在派出所做内勤,两个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的男人,无论如何都走不出母亲带来的阴影。 父亲的悲伤更为严重,他认为自己是罪魁祸首,他曾经声嘶力竭地反对夏一航报考公安大学,他不想让儿子走上自己的老路,他说当信仰与亲情发生冲突的时候,你要忍受着怎样的撕心裂肺的一般疼痛…… 可能不婚的想法就是在这样情况下产生的,夫妻分离,母子分离,只有亲身感受过的人才知道这是怎样的痛。 曲朗这阶段也经历了家庭的振荡,父亲成婚后,他们的关系就若即若离,除了不定期还给他生活费用外,他们之间的沟通也极少,而且父亲很快就有了新的孩子。 曲朗的母亲先是嫁了一个比她大十五岁的男人,接着就出了国,当她得知曲朗以优异的成绩考上自己理想大学后,曾经打过一个电话,述说自己对他的失望。 那个时候母亲偶尔还能接济他一点,等曲朗去了国外,他竟没了母亲的消息,如果不是夏一航一直在接济他,他不知道自己在国外的生活是不是穷困潦倒。 与他在一起的留学生,不是条件特别好的,就是天天打两份三份工,而曲朗靠着夏一航的资助,终于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拿到了梦寐以求的毕业证书。 第67章 兄弟情 曲朗从来不知道夏一航在心里有没有怨过父亲,只是夏一航从未打开的心结,他与父亲本来就有陌生感,出了事后,他们之间的沟通几乎为零。 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父子俩谁也没有高兴或失望,他们对任何事物都失去了兴趣,每天都做着行尸走肉一般的按部就班。 父亲自从母亲离开,他就从刑侦队退了下来,先在派出所做些辅助的工作,后来被分到后勤基本就算是打杂的了。 一个优秀的刑侦员,在如此重压下终于低下了头,父子俩都向生活低下了头,一个用妥协的方式,一个用另类的崛起。 曲朗的日子也并不好过,父母感情本来就不好,母亲走后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就离婚了,父亲在半年的时间就重新组建了家庭。 夏一航上大学的第一天,就向曲朗宣布了他的一条禁令:今生不结婚。 曲朗万分不解,他说:“只要我这辈子都做刑侦工作,我就不能让任何女人为失去我而丧失生活的乐趣。” 曲朗劝解他说:“时代不同了,到了我们这个时代还能如父辈这样吗?另外,全国的警察有多少?他们不都活得好好的?” 但无论曲朗怎么劝夏一航都不为所动。 他与夏一航无异是优秀的,但进了这个以优秀着称的集体,所有的一切都要从零做起。 夏一航说到做到,本来这类学校女生就是稀有人群,但夏一航的优秀是显而易见的,他招来无数别的系别和其他院校女生的青睐,夏一航从不为所动。 夏一航的不婚宣言让许多自以为是的女孩儿想要成为打破戒律的第一人,但她们都失败了,夏一航的心思都用在了学习了,直到梅娅娅的出现。 梅娅娅虽然出生在一个小村子里,但出落得眉清目秀,而且成绩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她与夏一航近距离的接触就是在付国良把她带到他们三个人身边开始。 近距离了解梅娅娅,让三个青春期的男孩儿有了梦一样的美好向往,梅娅娅也有自己的宣言,就是大学期间不恋爱。 不谈恋爱不代表不交朋友,所以她与很多男生的关系都很好,只不过与他们三算得上是亲近。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她喜欢夏一航。 当时的曲朗和付国良都酸溜溜的,如果梅娅娅喜欢他们俩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能成就美满的恋爱神话。 但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奇怪,梅娅娅对他们好却没有爱意,夏一航对梅娅娅对自己的感情心知肚明,但他就是不接盘。 有那么一小段时间,付国良与曲朗的关系更为亲近一些,原因就是因为梅娅娅。 他们俩不止一次谈论这件事,为什么同样优秀的他们得不到梅娅娅的青睐,而夏一航的拒绝却让梅娅娅劲头十足。 梅娅娅是骄傲的,她觉得自己是可以获得她喜欢人的喜爱的,她虽然知道夏一航的宣言,但她也只认为那不过是小男生自我标榜的一个标签。 可她没想到的是,当事实来临的时候,留给她的全是苦涩。 大学毕业的时候,曲朗以优异的成绩公派出国,夏一航也有机会,但他一心在国内发展,梅娅娅也解除禁令向夏一航表白。 夏一航的不婚在学校人尽皆知,但梅娅娅说她愿意等,愿意陪他一起不婚,愿意和他做任何事,只要他们在一起。 夏一航无情地拒绝了梅娅娅。 梅娅娅一共表白了三次,三次都被夏一航拒绝,以女性的敏感来说,梅娅娅的底气是来自她早就看出夏一航是喜欢她的。 而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让梅娅娅终于慌了,她觉得夏一航真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 两个眼巴巴的人还希望她能把情感转移到他们身上,而梅娅娅做得最好的也是夏一航最为佩服的一件事,就是她并没有接受曲朗和付国良,如果那样,他们三个今后会怎样?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梅娅娅留校期间对他还保留着希望,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校任职半年光景里,梅娅娅突然提出辞职,在付国良创业的小公司里只干了不到三个月就人间蒸发了,成了他们三人心中的痛,也成了学校里最离奇的事件之一。 梅娅娅从小父母双亡,照顾她的奶奶早就离世了,他们三个曾在她失踪的第一时间里,对她进行过寻找,但无果,谁也不知道这个伤心的女孩儿到底去了哪里。 后来学校有一个学妹说在支教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特别像她的女孩儿,虽然已和当地人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三个人听说后,曲朗已然在国外了,他促使两人赶紧去找,他们开车找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找到那所学校,可就在他们到达之即,那个老师离开了,他们俩多方打听也无法确定那个女孩儿是不是梅娅娅。 一个让他们魂牵梦萦的女孩儿,忽然就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这多少让人有些惆怅,他们多次背后祈祷,愿她有自己喜欢的美好生活。 夏一航本就有不婚之心,梅娅娅的失踪成了他又一块心病,只是这苦果他独吞了,就算是跟最好的朋友曲朗他也是一句不提的。 曲朗毕业后,虽然无限风光地去了美国,但经济已然入不敷出,如果不是夏一航每个月两千元的资助,估计他早就回国了。 虽然这资助只有一年半的光景,但曲朗知道,这钱里面有夏一航母亲的抚恤金,更有他们之间无法言说的兄弟情。 只要一想到这里,曲朗总是想流泪,他与夏一航的感情早就从简单的友情升华为比兄弟情更浓的亲情。 曲朗与夏一航好像有个共识,就是他们从来也不谈论这一段,曲朗有几次想当面感谢他,夏一航保证用其它话题打断他。 曲朗知道,这些事只要他们放在心上就好,说出来反而会没意思,就像曲朗成功后,几次三番想要资助他,但却从来没说过是还他人情。 他们之间很多事情都心照不宣。 第68章 美女面前 曲朗走马上任了,他在某大学的客座教授当起来还有点得心应手,虽然只讲了三堂课,他的感觉还真的不赖。 这天晚上,夏一航神秘地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马上来警队。 曲朗知道那个所谓‘不离岛’的‘活’估计下来了。 曲朗开着车,哼着小曲,觉得现在的日子是自己最喜欢的日子,没有烦心事打扰,车子上了大路,一会儿的功夫就下起了雨。 这是傍晚十分,下班的高峰期早就过了,曲朗打开雨刷,觉得还挺惬意的。 夏一航坐在办公室里正等着他,曲朗发现队里的人大多数都在,好像又在加班。 “到底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最起码也要在饭店里说?非挑这个点。”曲朗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故意问。 夏一航把他按在沙发上问:“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那个?” 曲朗有点懵,他不知道怎么还会有好消息坏消息之分,看夏一航得意的样子,仿佛卯足了劲,一心想看他的反应。 “当然是好消息了,谁会傻到要听坏消息?我告诉你,我听完好消息就跑。” 曲朗做状要走,夏一航果然上当说:“你敢,要听就得听全面了。” “好,先听好消息。”曲朗来也是想好好看看有关不离岛的有关资料,他知道自己要是接了这个活,又有好一大段时间要忙碌起来了。 “好消息就是有关不离岛的事八九不离十了。”夏一航挤着眼睛说。 “这……这就是所谓的好事?”曲朗懵了问。 “当然不是了,你要想进岛,不得有个伴吗?你自己又没有,你可以挑选一个。” 夏一航往办公室外面扫了一眼说:“我们队里的你随便挑,这是不是好事?” 曲朗没想到自己要接手这个案子竟然要实地考察,这道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当演员谁不喜欢?他高兴地笑了说:“你们队里也没几个我认识的。” 他们说着话,门却没有关,白小帆和纪楠楠都有意无意从门前飘过,曲朗觉得不对劲问:“是不是你跟她们俩说什么了?” 夏一航有点不好意思说:“案件的事我一样没说,这是原则问题,但我说要跟你出差的事倒是提了一嘴。” 曲朗听他这么说气得真跺脚说:“你呀,这样的事你提前说干嘛?这不是要得罪人吗?” 夏一航立刻明白他话里的话了,说: “你呀,千万不要鼠目寸光,白小帆是漂亮,但她基本上算是花瓶,有那个心,却没那个能力。 虽然纪楠楠长相一般,但关键时刻她能帮到你,你说是人命关天重要还是漂亮的脸蛋重要?” 曲朗怕外面的人听见,就说:“你可要知道,这是要扮演夫妻的,你说我跟纪楠楠配吗?你觉得配吗?” 夏一航假装严肃地说:“怎么不配?你不是喜欢历史吗?你说诸葛亮与妻子配吗?人家为什么那么幸福? 人家可是出了名的贤内助,你呀,不要只盯着漂亮的脸蛋,说你什么好呢,你又不是什么登徒子,我记得你没这方面的毛病来着。” 曲朗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指着他说:“你……你这是好消息?你这是让我随便挑?” 夏一航苦着脸说:“咱俩是好兄弟,我这是给你最好的建议,你要是不听我也没办法。” “她们俩什么态度?”曲朗只好问。 “当然都想去了,这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事,但风险也比较大,她俩现在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白小帆估计就不能愿意了。” 曲朗立刻发现他是耍了滑头说:“没用,你说什么都没用,我就选择白小帆,风险我自己担。” “我告诉你,别说我没提醒你,你这人……” 夏一航还要说什么,曲朗立刻打断他说:“赶紧说坏消息,好消息到此为止了。” 夏一航叹了一口气说:“唉,坏消息是这事任务基本没有太多的报酬。” 曲朗知道这个是有可能的,但还是问了一句:“大约是多少?” “千八百块钱。”夏一航说。 “什么?”曲朗又懵了,说:“只有上千元?”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夏一航认真地说:“嗯,基本上是。” 曲朗说:“就算我答应,这也太少了?与上次比起来天差地别呀,这……” 夏一航赶紧说:“我们怎么可能跟那些民营企业家比?他们……他们可以随心所欲,而我们……不过我告诉你,你想一想,你是去干什么去?岛内旅游哇,虽然你们是带着任务去的,但这一趟花销没个十几万估计是下不来。” 曲朗一愣。 夏一航接着说:“听说里面的费用高得吓人,你去了也是开了眼界,这笔费用全部由邻省的局里出,你……你基本上可以随便花,如果太节俭了,人家该怀疑了,你说哪有这么好的事?” 曲朗一听也是这个理,就问:“大约什么时间?” 夏一航赶紧说:“这个你抓紧时间看资料,而且还要把人员选好了,估计随时待命。” “如果我把案子破获了呢?奖金……”曲朗在国外养成了习惯,在报酬面前没有一点难为情。 夏一航立刻答:“那就不一样了,肯定少不了你的,你这人怎么这么计较?另外我再提醒你一遍,真的选白小帆吗?” 曲朗看出他的不怀好意,他上前把门碰上,回过身揪住夏一航的耳朵说: “我问你,要是你呢?你是选择白小帆还是纪楠楠?你要是敢说一句谎,你的耳朵就别要了。” 夏一航挣脱出来,指着曲朗说:“你怎么把我看成与你是同等之辈?我和你能同流合污吗?” 曲朗又要动手问:“赶紧说,到底是谁。” 夏一航凑近他,压低声音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白小帆了。” 曲朗松开手,两个男人放肆地笑了起来,就算他们是最优秀的刑侦人员,在美女面前还是不能免俗。 第69章 报案的女企业家《曲朗系列小说(2)——闺蜜疑云》 不知不觉天完全黑透了,而且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曲朗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不是有一道道闪电出现,对夏一航说: “干脆我今天就不回去了,我把不离岛的资料好好看一下,你给我准备一个值班室咱们俩互相谁也不打扰。” 夏一航说:“那我也不回去了,反正家里也是我一个人,这雨天,估计外面的兄弟们估计也回不去了,你就在我这屋子里算了,我们各干各的。” 曲朗想了一下说:“对了,欧阳昊天和齐志远的公司怎么样了?他们公司会不会因为他们的变动而……那些职工怎么呢?” 夏一航叹了一口气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你知道我们办案为什么有时候会缩手缩脚吗? 这些企业家的背后是成百上千的工人或职员,所以一般来说,地方上是会保护这些企业家,也是为他们在本省打通经济的主要功臣,所以……” 曲朗用手按了按太阳穴说:“这回我知道了,所以动他们有时是很难做到的。” 夏一航点头,说:“对,因为他们公司的背后是在岗人员,现在找个工作不易。 好在这两家公司算是平安度过了,市里安排别家公司收购了他们,职工的饭碗算是保住了,但效益一时半时上来也不易。” 曲朗点头,也有一些困意上来。 “好在无论是欧阳昊天还是齐志远,都没有和上级机关的领导有牵连,要是有,就算是个简单的案子,调查起来难度相当大,以后你就知道了,我告诉你,有的案子小的如芝麻,但因为有主要领导参与,就变成了一个比西瓜还在的麻烦事。” 夏一航边说边把资料全部搬到曲朗眼前说:“这只是一部分,关于这个案子,外省的人会积极配合你的,也不算远,离咱们这里开车只有三个小时,是两省的交界处。” 曲朗把资料一一摆好,看着上面的日期说:“最好能找到当地的记者,我们先以记者的身份去采访一下曾经进过岛内的人,这样比看这些资料要立体的多。” 夏一航赞同地说:“这当然是个好办法,但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但你不能亲自前去,如果他们这个岛真是个做正经生意的倒也没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猫腻,就怕打草惊蛇了。” 曲朗点头说:“嗯,这个我先看看资料再说。” 曲朗低头开始看资料,而夏一航也拿起一大本卷宗认真看了起来,外面的雨则越下越大,电闪雷鸣之中,好像藏着波涛汹涌的阴谋。 夜越来越深了,看了好一会儿的曲朗不知不觉中睡着了,而夏一航还在认真记着笔记,他看曲朗睡了,就体贴地给他身上盖了一件警服。 门口值班室里,王锡明与白小帆正在说话。 时针已经指向午夜的两点。 白小帆好像刚进来一会儿,是来接他班的,她说:“你快去睡着,我再整理一下资料,估计今天的雨是停不下来了。”白小帆望着窗外的雨没有一丝困意说。 “这天……唉,你还过来干嘛?我再待一会儿天就亮了。” “没事,我刚才睡得不错,你去休息一下,明天,不,应该是今天了,指不定还有多少事呢,你睡一会儿养养精神。” “好,还真有点困了。”王锡明把看的东西放进抽屉里说:“哎,听说那个胡大民还没抓住,我的几个同学可就辛苦了。”王锡明也看了一眼窗外,皱眉说。 “谁?”白小帆不解地问。 王锡明把抽屉上了锁说:“就是那个越狱的胡大民,跑出去三天了,这天……追捕起来更难了。” 白小帆坐到他的对面问:“听说他还打伤了民警还抢了枪?对了,受伤那个人是不是你认识?” “认识我倒是不认识,但他们头是我同学。” “这样的人在外面太危险了,一旦让他跑了,后果……别想这么多了,你先去睡,明天的事也不少。” “这两天事太多,但愿今天能睡个好觉。” 王锡明打着哈欠往门口走。 一道电闪撕裂天际,雷声接踵而来,将繁华都市的雨夜衬托的分外阴森可怖。 “什么声音?”白小帆有些不安地问。 “打雷呀我的大小姐。”王锡明走到门口说。 “不对,我怎么听到有汽车的刹车声?”白小帆有些警觉地说。 “姑奶奶求求你了,别再生事了,我都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白小帆将头转向门口,坚定地说:“走看看去,我真觉得不对劲。” “要是有人还不进来?”王锡明惴惴不安地跟着白小帆往门口走去。 雨夜。 门刚一打开,风雨就扑面而来,大雨如注,像是天塌了似的铺天盖地从天空倾泄下来。 瓢泼大雨中,一辆越野车就停在刑侦大队的门口,车门大开,两个人顾不得大雨跑上前来,只见雨水中一个瘦小的身子趴在车的下面,借助昏黄的路灯,她身上的衣服已然看不清颜色,但暗红色的血迹却从她身上一点一点洇出……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把人往屋子里抬,王锡明赶紧往夏一航的屋子里跑,紧接着白小帆就打了120电话。 王锡明连门也没敲就闯了进来,他大喊着:”夏队,不好了,有新案子了,快出来看看。” 曲朗一下就醒了过来。 夏一航阻止王锡明说:“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你才来警队吗?” 王锡明有点不好意思,说:“来了一个女人,受伤不轻,看样又是一个大案子,只是当事人昏迷了过去。” 曲朗与夏一航一起往门外走,曲朗下意识地把警服还给夏一航,夏一航摆了摆手,那意思天有些凉。 不光是他们,警队值班人员都跑了出来,椅子上的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娇好的面容,只是身上的血还在流。 白小帆打了电话,这会儿她拿出治疗包,正给女子包扎伤口。“ 夏一航简单地询问了几句,有些忧心忡忡看着窗外的大雨,盼120快些到来。 第70章 血案现场 大约十分钟,120车终于来了,夏一航跟着他们往车上跑,他看了一眼曲朗,把头往里一甩,曲朗立刻明白其中的含义跟了上来。 医护人员很快就给女人打上吊瓶,其中一个年龄大一些的医生说:“放心,就是失血太多了,但不危及生命,她自己是做了止血的措施的。” 几个人把女人送到离他们最近的医院,在车上一个医护人员说:“她怎么这么面熟?好像是……” 她想了又想,在夏一航和曲朗焦急的目光下,终于说:“我想起来了,她是樊花似锦集团公司的董事长樊什么来着?” “樊董事长?”夏一航吃了一惊问:“你确定吗?” 那人点了点头说:“肯定是她,她前几天来孩子的学校,正好是我去的,她当时还在台上讲了话,那所学校她资助了很多钱,就是前两天的事,所以记得很清楚。” 夏一航一听,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又是一个企业家,我们现在这几个案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都是市里一等一的人物。” “对,叫樊可儿。”女医护人员突然想起来了,这时夏一航也拿起手机调出相应的资料,认可了这种说法。 纪楠楠也在车上,她频频点头。 樊可儿是梅澜江市数一数二的女企业家,而最出名的还是她背后的家族企业。 樊家的生意在上个世纪就已名满天下,尤其是她的父亲,几乎是全国知名的企业家。 樊可儿的横空出世缘于一场悲剧,她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同时丧生,这让在美国生活了几年的樊可儿不得不提前回国接任家族企业。 樊可儿父母当年出事的时候,整个媒体一片哗然,谁都不相信一个黄毛丫头会把一个百年老店经营好,可樊可儿上手不到一年的时间,樊氏企业就平稳过渡,几乎没经过任何的风波。 樊可儿被推进手术室里治疗,夏一航吩咐留守在家的人员赶紧检查车辆,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物品,一定要仔细搜,别落下任何的死角。 他看了一眼纪楠楠说:“你别在这里了,赶紧回队里,找资料调查一下她的社会关系,现在的关键是她从什么地方过来,案发现场是哪里。” 纪楠楠点头离开了。 “怎么样?有兴趣一起吗?”夏一航问。 曲朗点点头。 “你觉得应该从哪里入手?”夏一航再问。 “告诉队里的人看一下她的手机和行车记录仪,看她最后一次通话是谁,车子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是不是她的家,也许早一点进入现场会获得意想不到的证据。” 夏一航点头,打电话给王锡明。 一切都安排好了,医生也出来了说:“她伤得不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腰上好像是中了一刀,流血过多再加上害怕……” 医生说:“就算醒过来了,估计也不能接受寻问,她还在反应期。” 夏一航还想说什么,看看身边还有一个小警察和曲朗,就说:“既然这样,我就在这里守着,你们先回去休息一下,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小警察走了,曲朗说:“我再等一会儿,如果有机会去现场,那可就不一样了,多少蛛丝马迹最终都是从现场获得的。” 夏一航点头。 夏一航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徘徊着,看樊可儿的伤势虽然不重,但她身上的血说明经历了一场重大的人身事故,她是杀人了还是有人要杀她未果?如果她还不尽快醒来,有可能犯罪嫌疑人就要跑了。 他看了一眼外面还在下的雨,长长叹了一口气。 樊可儿在药物的作用下终于醒了过来,虽然她依旧虚弱和紧张,但明显能看出来,她是清醒的。 夏一航没让自己与她谈话,而是派来了温柔漂亮的白小帆。 “樊总,你醒了,我是刑侦处的,你不要紧张,现在的你是安全的,你能不能把过程跟我们好好讲一讲?最好把出事地点先告诉我们,让我们保护好现场。” 白小帆语气温柔,好像不是在办案,而是陪客人聊天。 夏一航和曲朗就站在她身后,但他们全是穿着便装的人。 樊可儿看了一下四周,知道自己到了医院,她无意往窗外看了一眼,又紧张的哆嗦了一下,心有余悸地说: “我杀人了,皇冠大街阳光委78号……”说完就把眼睛闭上了,有泪水从里面不断地涌出来。 夏一航急问:“你用什么杀的人?他是谁你知道吗?” 半天,樊可儿睁开了眼睛说:“我用枪杀了人,他是谁我真的不知道,但他有枪。” “有枪?”夏一航有些疑惑,再问什么,樊可儿基本就不睁眼了,看样是吓得不清。 纪楠楠打来电话,说调取行车记录仪的人也知道了地址,夏一航叮嘱了白小帆要照顾好樊可儿,一会儿他会再派几个人过来与她轮换,自己带队直接冲进雨里。 曲朗寸步不离地跟着夏一航。 见多识广的侦察员们,尽管有心里准备,却没想到一场血腥的场面就摆在他们面前。 早时的倾盆大雨,已然变成毛毛细雨,他们到达皇冠大街的别墅区的时候,天已大亮了。 别墅78号座落在别墅区的中间部分,因为这是梅澜江数一数二的高档小区,别墅之间相互间隔得距离好像老死不相往来一样。 最让人郁闷的是,每个别墅都用两米多高的铁栅栏围住,虽然楼房的格局彰显了富贵,但也如一个牢笼一样令人窒息。 夏一航和曲朗第一时间跨进院里,别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还有灯光,夏一航他们刚一进门,一股血腥之气冲入鼻腔,而映入眼帘的更是血腥的场面。 客厅里到处都是血,顺着血印到了卧室,只见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此时的他早已身亡。 他是趴着的姿态,头部至少中了两枪,身下的血把床单全部染红了…… 那把应该是凶器的手枪就静静躺在床头柜上。 第71章 案发经过 另一组侦察员来到后院,后院是泳池,这里同样恐怖。 泳池上方有两组三人长条椅子,而两条椅子上此时绑着一男一女,两人也已死亡,因为是在外面,雨水早把好些东西冲刷干净,但两人身上的血还在脚底下流淌…… 王锡明凑上前来观看,发现女士的四个手指被齐齐切断,而男士呢?他的一只脚也被砍了下来……而且两人的头部分别中了枪…… 这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侦察人员不寒而栗,他们中有人大声叫着夏一航。 曲朗与夏一航赶了过来,他们俩吃惊地看着现场两个死亡的人员,曲朗说:“怎么死了三个?” “樊可儿没说这两个人。”夏一航不解地说。 雨水虽然越来越小,但午夜的大雨早把现场冲刷得几乎不剩什么,对他们取证工作造成了极大的困难。 “好在樊可儿活了下来,她应该知道事情的全部过程。”夏一航说。 两人正四处看证据的时候,又有人大喊夏一航。 两人又往屋子里跑,夏一航对曲朗说:“别是还有人死亡了。” 原来当技术科的人员将那个男人翻转过来准备拍照时,王锡明大喊道:“这不是胡大民吗?” 他的喊叫声把很多人都吸引了过来,夏一航冲在最前面,虽然他现在是血肉模糊,但眉眼之间与通缉令上的人十分相似。 已然有些困意的人们,立刻兴奋起来,这可是大功一件,不仅市里连省里也对他的越狱头痛不已,下了死命令七天内必须将人绳之以法,却不想偏偏就落到他们手里。 技术人员赶紧拍照并将他的脸冲洗干净,胡大民的形象就显露出来。刚才侦察员们还在抱怨说这鬼天气里也不让人睡觉,而此时都有些兴高采烈。 这个胡大民是三天前在某区的一个监狱越狱了,不仅打伤了警察还抢了枪,通知上说枪里一共六发子弹……他的危害性不言而喻了。 如今,他们在处理这么大的案子时,竟然把胡大民带了出来,这真的是意外惊喜,夏一航让人赶紧通知市局,汇报今天凌晨发生的这次恶性案子,好在当事人还在,一切应该迎刃而解。 曲朗算了一下,六发子弹,现场应该用了四发,男女头上各一发,弹弹击中要害当场毙命,胡大民头上两枪,这样下来就是四枪。 白小帆打来电话,说樊可儿好一些了,夏一航叫上曲朗又奔向医院,他让其他人一定把现场清理干净再走。 夏一航和曲朗再次见到樊可儿的时候,是当天的下午,医生阻拦未果,樊可儿自己也想把事情尽快解释清楚,所以夏一航听到白小帆的电话,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樊可儿本来就瘦弱,此时的她更显得无助。 她的家人此时也在门口等待,好像是她的叔叔还有法律顾问之类的人。 夏一航看见脸色苍白的樊可儿,心里有些不忍,但案件不等人,只好开口寻问。 樊可儿没等说话,泪水又涌了出来,在她的叙述中,这件看似离奇的案件,其实再简单不过了,只不过是因为胡大民是个穷凶极恶之人,让人们把这起案件看得神秘起来。 樊可儿今年二十七岁,回国也有三年时间了,她说自己四个月前处了一个男友叫李加军,两人应该今天去登记结婚,就在昨天晚上,他们想要庆祝一下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却不想碰到了这么令人恐怖的事。 说到男友的死,樊可儿又哭了,夏一航理解地等待着她,她接着说。 樊可儿说要与男友好好庆祝一番,特意约他来市郊的别墅里过一下婚前的最后一天,男友很快就答应了。 两人说好下午两点过来,樊可儿还早早给保姆打了电话,让她下午准备一些菜品,平时保姆一周来此别墅一次,主要就是收拾卫生。 樊可儿住的别墅区,里面的情况与樊可儿都差不多,几乎没有人长期在这里居住,都是来度假的时候住上几个晚上,一般来说,别墅里都有这样的钟点工或保姆。 樊可儿说自己到的时候是正点,保姆张阿姨把所有菜都炒好了,樊可儿在接到男友电话后,立刻让保姆离开了。 男友是两点半到的,之后他们就在一起饮酒聊天,中间好友田晶晶打来电话,想约樊可儿去美容院,樊可儿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有点闷,就在电话里让田晶晶过来,田晶晶推迟了几句就过来了。 樊可儿与田晶晶是高中同学,也是樊可儿在这座城市为数不多的闺蜜,他们三个人喝了两瓶红酒,都有些醉了,田晶晶本来想走,但雨下得越来越大,樊可儿就让她到二楼的卧室休息。 因为喝醉了,他们连大门也忘记关了,三个人都睡着了,睡了多久他们也不知道,当樊可儿醒来的时候,她是被人泼醒的。 樊可儿说到这里不禁又打了一个冷战。 她说:“这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把我和男友直接绑了起来,然后才用水把我们泼醒,男友的嘴被他堵得严严的,我刚要大喊,他说如果我喊就一枪打死我,他的手上真的拿了一把枪。 接着他就问我家有没有钱,我说身上没有现金,仅有的三千元也告诉他了,但他根本看不上,说住着这么大的别墅只有三千元?我说可以给他转账,但他说什么也不肯,说一旦警方获取了证据,自己的钱全部会被冻结的。 我只好说明天早上我去取钱,或者让他持卡去取,他说自己去取太少,我说咱俩一起去也行,我一定不会报警的,我说身边这个男人是我明天要结婚的对象。 他好像被我说服了,反正没在打我们,接着他在我家开始翻起来,房子里有一个保险柜,他非让我打开,我告诉他说里面都是一些证票,他不信,我长时间没动这里的东西了,密码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没想到,就是因为这个触怒了他,他把我们三个一起绑到了游泳池边……” 第72章 调查(1) 樊可儿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得出她心里紧张程度。 “他怎么知道你是这座房子的主人?”一直没有开口的曲朗问。 “这个?这个我就不晓得了。” 夏一航摆摆手,让她继续说。 “他这人一定是变态的,外面的雨正是大的时候,他自己也不怕浇,反而还挺兴奋的,他还说什么这是老天助他。 我与田晶晶被绑在同一条长椅子上,后来他把我放开问我想起密码没有? 我想了半天也不确定,又怕他打我就说还没想好,我说我可以在保险箱上试,早晚能试出来。 没想到,他以为我不听他话,他冲进厨房,拿起一把刀就把田晶晶的手切下来了……” 樊可儿说到这里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边哭边说:“都是我害了她,都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叫她来,她根本就没事,可我……我怎么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呢?我现在应该怎样面对她的父母和家人?” 樊可儿痛不欲生,她使劲打自己的脑袋。 “谁都不是愿意的,他们家人会理解的。”白小帆柔声细雨地说。 夏一航等待她情绪平复后问:“他是怎么砍的?” 樊可儿有些语无伦次地说:“还有李利军,我们都要结婚了,还不如我们三一起都死了,他父母已经住在了宾馆里,我怎么去见他老人家呢……” 樊可儿的哭声一直回荡在医院的房间里,走廊上有许多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望里面看。 外面的人赶紧把这些人驱散开。 夏一航耐心地等待着。 樊可儿哭了好一会儿,才说:“你问怎么砍的,真的想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把手按在椅子的边缘,我也没敢看。 反正他砍下去的时候,田晶晶大叫一声就昏了过去,我也差点昏死过去,他把我拎到楼上保险柜子旁边,我太害怕了,连按几个号码都不对。 等他再问我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想起来,我想如果让我试又不成功的话,他说不定又要砍我,我就说好像要想起来了,等我一下。 保险柜上面的锁是有时间期限的,如果按三次不对的话,无论再怎么按都不行,大约需要十分钟的时间才可以再试,他那有那么好的耐心。” 樊可儿紧张起来,好像又回到那个可怕的场景中。 她接着说:“没想到,他一看我又没想起来,就说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是以为老子跟你闹着玩呢?他把我再次拎到楼下泳池旁,他再次拿起刀,对着我的男友的脚就砍了下去……还说下一次就轮到我了。” “是你家切菜的刀?”夏一航问,他知道李利军的脚是被砍下来的。 “我真不知道,你们随便找,我记不起来了。”樊可儿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夏一航能想象当时的惨状,已置于樊可儿说话断断续续,她惊恐的样子好像要崩溃,外面的医生不停地往屋子里看,因为她只给夏一航三十分钟的时间。 “后来呢?”夏一航轻声问。 樊可儿用纸巾擦了擦眼睛说。 “就在他要再次动刀的时候,我终于想起来了,是父母的生日组合,于是我们俩重新上楼,他怕我不听话,还用刀把我给桶了……” 夏一航想起樊可儿后背上的伤。 樊可儿继续说:“我忍着疼把保险柜打开了,我说的完全是真话,保险柜里除了有几件首饰之外,全是一些票据,我说让他把首饰全部带走,他说不方便,就要现金,我只好说只能等天亮了,我一准跟你去提现金…… 他看了半天,有些不满地把那些票据扔了一屋子,最后还是把首饰都揣入怀里,但还是不高兴。” “后来呢?” 夏一航发现樊可儿有些走神,就提醒她问。 樊可儿回过神来说。 “后来他一直绑着我双手,用绳子拉着我楼上楼下翻看,可怎么找也没找到现金,后来他饿了,吃了我们剩下的饭也喝了酒,我让他给我的伤口简单的包扎一下,他竟然同意了。” 樊可儿接过白小帆递给她的手,喝了一口接着说: “我看他态度好了一些,想起田晶晶与我男友两个人一直在外面淋着雨,我知道他们还流着血,如果不阻止会有生命危险的,就说能不能也帮他们包一下?我刚说到这里,他拿刀又比划了我两下,吓得我什么也不敢说,就想快点想办法脱身。” “你居然杀了他?”夏一航佩服地问。 樊可儿的神情一点也没轻松下来。 她说:“我问他拿了钱他能不能放我一条生路?他笑了,说要看我的表现,但他想了想说,就算你我放心了,外面那两个我可信不着,于是他就出去了,这时候外面电闪雷鸣的,我听到了两声枪响。” 樊可儿说不下去了,她捶打着头,痛苦异常地拽着自己的头发。 足足静了有三分钟,夏一航始终没打扰她。 她再次恢复了常态。 她惊悚地看了一眼夏一航说:“他说了,他说凡是看过我面孔的人都得死,我当时就吓傻了,我保证说肯定不会报警,也不会把他的事说出去,他笑了笑说,明天再讨论这件事,你现在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心情要是好,也许会放你一码。”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好像累了,慢慢闭上了眼睛,外面的医生快步进来说: “让她好好休息一下,她现在有过激反应的情绪,就算说了什么也不一定是真实的,你们等她恢复了再问不好吗?” 夏一航理解地看了一眼医生说:“人命关天的大案子,早一点破获早一点安心,你知道吗,如果还有其它凶手的话,还要有多少人遭秧呢?” 医生听夏一航这么说,这才理解的离开了。 夏一航的话樊可儿也听清了,她睁开眼睛说:“我没想到他竟然一个都不想放过,如果不是我承诺我要给他很多很多的钱,我想他早就把我杀了。” “你承诺给他多少?”夏一航问。 樊可儿想了想说:“我真不知道公司的账面上有多少钱,我说明天一早就知道了,我说有多少就给他多少,反正超过上千万。” 夏一航点头,曲朗若有所思地盯着室内的一束鲜花上,那是她亲友送过来的,曲朗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像鲜花之中有他想要的答案。 第73章 简单与复杂 “你是怎么稳住他的?”夏一航问。 樊可儿虽然说话断断续续,但总体给人的感觉还是有条理的,她说: “他吃饱喝足了,对我说他两天两夜没吃没睡了,他要好好睡一觉,然后他就把我扔在了床上……” 樊可儿脸红了,但想了想,还是往下说了下去。 “他把我绑在床上,把我的衣服用刀子挑开,然后就侵犯了我,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要了我两次,每次他手里都握着手枪。 第二次完事后,他累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而且之前还喝了一瓶白酒,他就在我的身上睡着了……” 曲朗就在夏一航的身后,他发现这个樊可儿是一个特别理性的姑娘。 首先,她说自己被侵犯的时候,并没有一般人那样的歇斯底里或者让男士都离开之类的,很淡定从容面对伤害,而且,曲朗在以往的办案中,凡是遇到此类案件,别说中国女孩儿,就是国外的开放女孩儿,一般来说也要受心理的干预才能痊愈。 樊可儿可猜不透别人的心思,她继续说:“我终于等到机会了,我想轻轻地推开他,但我动不了,我的手被绑得死死的,但手枪却落到了我手的旁边。 我对枪一点也不陌生,在美国的时候平时就喜欢玩射击,这次,我整整准备了有十分钟,我把手枪的位置对准他的头,然后开动了扳机。” 说到这里的时候,樊可儿的眼里露出杀气,这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孩儿。 “第一枪打在他的后脑勺上,当场就应该是死了,但我不放心,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挣脱出来,我怕他是醉了不醒人世,一旦清醒了,我就要没命,于是我起身在他头上补了一枪……” “你不是被绑着呢?是怎么挣脱开的?”夏一航问。 樊可儿把手伸出来,腕上的红肿清晰可见,她说:“我用牙咬住绳子,你知道,绑我的东西是有弹性的,这是我与未婚夫喜欢的方式……” 夏一航一下就明白了,这是有些小情侣喜欢的床上项目。 夏一航不停地点头,录音设备把樊可儿的话一字不落地录了下来。 樊可儿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说:“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亲手解决了他,如果这期间惊动了他,我一定是没命的。 还好,我熟悉家里的一切,终于逃过一劫。” “你为什么没在第一时间打电话?而是直接到了队里?”夏一航不解地问。 “手机我不知道扔在什么地方了,根本也不敢找,家里的电话早就被他拽断了,而且那个电话就是一个摆设,我们几乎不回这个地方,所以……” 这样的理由还算合理,经常有些当事人,在遇到重要事故发生的时候,是有悖常理的。 夏一航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样的询问肯定不会是一两次,所以在樊可儿说话的时候,尽量心平气和地点头鼓励她平稳情绪。 “反正我就想快一些离开这个地方,我上班的时候,经常路过你们门口,所以知道这里,其实我就是想离开那间房子,我太怕了。” 樊可儿当时的口供只有这些,而这些足以让案子水落石出。 案件看似极其复杂,里面有越狱的犯人,还有枪杀,还有死亡人数……但案件又是一目了然的,樊可儿的口供足以说明一切。 夏一航出门第一件事告诉门囗的白小帆说:“安排医生给她进行妇科检查,提取……” 白小帆立刻领命离去。 刑侦大队虽然又开始进行进一步的勘察,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极轻松的,他们把相关人员调查资料收集齐全,也再一次巩固了樊可儿给的证据。 谁也想不到,一个这么大的案子,在一周的时间里基本满足了定案的条件。 这起案子让新组建的青年刑侦大队算是露脸了,案情简单,调查相对也容易,不仅是枪击案而且最重要的是抓住了令老百姓害怕的胡大民是关键。 曲朗对这起案件有自己的看法,虽然他现在没看出诸多的疑点,但总觉得这起案件不可能就这么简单。 他与夏一航也争辩过,他说凶手为什么不怕麻烦地先切田晶晶的手指和李利军的一只脚呢?然后又被补了一枪,直接杀人不好吗? 夏一航说这是凶手惯用的伎俩,威慑当事人,他不是想要知道保险柜的密码吗?这是说得过去的…… 案件虽然还没有最后结案,但结案的日期指日可待,他们喜气洋洋的样子,好像还要开庆功会。 曲朗又去了案发现场,也与法医进行了无数次的沟通,当他又一次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夏一航听的时候,夏一航说,最近手头又有了一起入室杀人案,一家五口被人杀死在屋中,他现在又在出现场。 曲朗问他这个案子还没了,就开始进行新的案子了? 夏一航觉得他说的非常可笑,就回说:“你以为生活真的是小说电影吗?电影里一个案子破了,就会又发一个…… 这是不可能的,有的时候一个月也没个新案子,有时候半个月内五、六起案子,发案可不挑时间,可不管你有空闲没空闲。” 曲朗还想说什么,夏一航在电话里打断他说:“你现在好好看看漩涡岛的案子,我听说这个快要启动了。” 曲朗不好再说什么,自己不是体制内的人,说出的话人微言轻,而且这样的事还是与夏一航背道而驰,想了又想就把这份心放了下来。 就在曲朗想把漩涡岛的案子好好梳理一下,但这起案件总是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这个案子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吗?应该没有。 樊可儿说田晶晶在下午的时候给自己打了电话,经过查寻这事也得到了证实,也就是说樊可儿说的话基本是可信的,虽然她一直处在慌乱之中,但条理清晰,头脑没有一丝的混乱,但曲朗就是觉得有些地方不严谨。 曲朗本想着再仔细推敲一番,但一想也觉得有些可笑,这个案子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就算自己真的说了什么,只不过是给人家添堵,与其实如此还不如把嘴闭上。 “案子结了吗?”一周后曲朗给夏一航打电话。 “那能这么快,但也快了。”夏一航说。 从此,曲朗再没过问过一句。 第74章 人间童话 曲朗决定抛开这个案子,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案件中,漩涡岛对他的吸引力还是不小的。 曲朗打电话给邻省的主管领导,希望自己能先开展外围的调查后,再进入岛内,他说自己这几天就动身去邻省。 旋涡岛在邻省的一个极偏僻的地方,原来这个地方基本是无人问津的,也不知这老板为什么就相中这个地方了,结果让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地方成了炙手可热的开发区。 曲朗看了很多资料,无非就是一些实地体验者的真实体会,但这里的真是有水分的,曲朗在不算太多的资料里就筛选出六个是“托”。 他们的目的也太明显,曲朗想,这老板不惜花大的价钱在电视上做此类的广告,他到底要做什么呢? 曲朗挑出自己认为很有代表性,又比较真实的案例两个,给邻省的电视台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就是当初报道过此次活动的新闻真相栏目。 曲朗详细地寻问了相关情况,记者看他对这事如此感兴趣,就想带着他一起采访,曲朗想起夏一航说的话,自己最好还是别露面,虽然自己并没有太大的名气,但毕竟上镜了,认识的人就多了,也不利于他今后开展工作。 曲朗详细地调查这个活生生案例背后的真相,一再追问实地体验者真实与否。 但小记者的话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小记者说这对夫妻是从农村一路打拼上来的,男人在城市里奋斗了十多年,终于有了成绩,后来的情节就有些太熟悉了。 他忘了本,有了新欢,他想给妻子一大笔钱,然后娶年轻貌美的小三,但妻子死活不同意,被逼无奈的时候,她提出,如果非要离婚也中,但必须净身出户。 男人一听不干了,别说净身出户自己再奋斗不易,就是小三也不可能跟着穷光蛋一样的男人,别管女人嘴里说的多么好听,什么我不图你这个不图你那个,但当你真的一无所有了,哪个女人不离你远远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女人不知道听谁说了一嘴‘不离岛’的事,她一听就感觉有了希望,回家就与老公提起。 老公嗤之以鼻说她是有病乱投医,现在人想赚钱都想疯了,他才不会去丢人现眼去。 女人急了说,如果你不跟我去,我是执意不会跟你离婚的,但你要是去了,只要你去了,成与不成她都选择成全他,条件就是必须走一遭。 男人进岛之前说:“如果我进岛了,但我依然选择离婚,你不要反悔。” 女人信誓旦旦地保证说:“只要你给我进了岛,就待上一周,我什么都听你。” 男人一听心花怒放,不就是一周的时间吗?自己这么多年都与她奋斗过来了,还差这七天吗?于是终于答应了。 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岛里经历了一些什么样的浪漫回忆,反正出岛的时候,他们竟然真的改口了,男人不仅不离婚了,还搂着女人露出久违的欢愉心情,说自己是一时之间被鬼迷了心窍,是这个岛让他重获爱情之类的。 男人的话简短有力,大意是好吃不过家常饭,可靠还是糟糠之妻,而女人则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还指桑骂槐把那个小三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反正两人极力展示他们之间的爱情甜蜜,谁也看不出来,他们就是纠缠了一年之久的为离婚大战几百个回合的仇敌。 不离岛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脱胎换骨一般运作,让他们重新焕发了新的生机…… 曲朗听到这一段的时候,感觉真的是人间童话,这怎么可能?离婚大战打了这么久,不仅把感情打散,甚至他们如仇人相见一般,基本上是你死我活的厮杀了,如今,这漩涡岛一上,一切化解在无形之中,实在是太神奇了。 曲朗不信,小记者后来把录像发给他,曲朗看到两个真实的人就站在他的眼前,他们所描述的一切是那样真实又虚幻。 曲朗又调取了记者发过来的一些影像资料,除了这对夫妻还有几个,但没有这个有代表性强,但曲朗也都一一认真看了。 曲朗觉得自己如果想好好工作,必须把身体调整一番,健身房离自己有些远,运动器材还没到位,他决定先骑车锻炼。 曲朗不喜欢开车,他喜欢骑车,准备去商店买个自行车,没事的时候算是运动了,这天他刚出门,电话就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曲朗回国后,除了夏一航和付国良,再有就是国外的朋友了,再有就是父亲,但这个号码他一点也不熟悉,就披衣继续往外走。 电话又响了,还是原来的号。 曲朗没有理会,楼下有家粥铺,他喜欢每天喝碗粥,他刚坐下,电话第三次响起,曲朗想,这应该不会打错了,而且还是本地的号,于是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您是谁?”曲朗问。 “您是曲朗吗?” “对,我是,您是?” “我姓田,找的就是你,想求您帮个大忙。” 听对方的声音,大约五十岁左右,曲朗根本就不认识他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求我做什么?” “在电话里肯定说不清,你现在方便吗?在什么地方,我们能见一面吗?” 曲朗眉头紧锁,问:“我们不认识,你也不说是谁让你找我的,我为什么要见你?” 对方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他说:“是求你,真的是求你,你放心,我不是坏人,也不会求你过分的事,如果你不想做,我们见了面我就走。” “有什么事在电话里说。” “真说不明白,你说地方,我直接过去就行。” 曲朗虽然是梅澜江出生的人,但九年间这里变化太大了,让他有一种找不到北的感觉。 他把电话交给身边的服务员,服务员立刻把地址说明白了,对方马上挂了电话说大约十五分钟就到。 曲朗喝着粥,吃了一个包子,他就坐在靠门口的地方,心里疑惑要找他的人到底是谁?自己在梅澜江市基本上算是人生地也不太熟的,谁能找到他的头上而且还以求的口吻说话? 第75章 蹊跷之处 曲朗不时看看腕上的表,大约过了十五分钟,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在门口停了下来,一个老汉从车上走了下来。 曲朗更不明白了,只见男人五十多岁,一身的农民打扮,现在虽然入了秋,但依然艳阳高照,而他竟然穿了长衫和长裤。 曲朗赶紧迎了出去,有礼貌地说:“您是刚才打电话的人?我叫曲朗。” 男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手说:“对,就是我找你,我叫田保星。” 曲朗立刻在自己的记忆库里搜索这个叫田保星的人,田保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您不认识我,我也是通过别人才知道的你。” 曲朗把他让到座位上,男人面露难色地说:“我吃过了,这里太吵了,要不我们到公园。” 不远处有个不算大的小公园,但里面的人照样多,都是一些喜欢健身的大爷大妈们。 曲朗一指过道的茶馆说:“我们去那里,楼上有单间,现在正是没人的时候。” 男人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随后跟着曲朗进了茶馆。 茶馆现在正是清淡的时候,屋子里基本没有,曲朗与领班打了招呼,他们直接上了二楼。 他们要了两杯茶,一切安顿下来,老汉突然变了脸色,有些愁苦地说:“我听说你是从国外回来的大侦探,有人帮我介绍了你,我想让你帮帮我,我觉得女儿死得冤。” 曲朗听他没头没脑的话,有些疑惑地说:“我是大侦探?谁告诉你的?你女儿?你女儿又是谁?” 曲朗一头雾水,耐心地听他解释。 “前一阵子我市发生了一起轰动的案子,就是胡大民枪击案,或叫什么皇冠街案也行,这个案子你知道吗?” 曲朗一惊说:“就是樊可儿的案子?” 男人没想到曲朗看样很熟悉这个案子,就赶紧说:“对,就是这个,怎么,你认识樊可儿?” 曲朗立刻摇头说:“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她不是本市的企业家吗?” 老汉好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站了起来,想要过来握手,又觉得……曲朗示意他坐下说。 老汉重新坐下说:“那我女儿你也一定认识了,她叫田晶晶。” 曲朗没明白,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就是死在现场的女孩儿,是我的女儿。”田保星声音哽咽了,一会儿眼泪就掉了出来。 曲朗忽然明白了,案发现场那个樊可儿的闺蜜就叫田晶晶,曲朗光注重案情了,对名字是有些忽略了。 老人的心情很是压抑,这个年纪的男人,在他面前哭,可见失女之痛对他的打击有多大。 曲朗虽然很是同情他,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还是有些不明白地问:“这个案子不是了了吗?怎么,你有不相信的地方还是?” 曲朗的画外音是她不是死了吗?是死的不明不白?曲朗虽然对这起案件有疑惑的地方,但他从来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什么冤屈不成。 田老汉缓和了一下情绪说:“一开始我也觉得是结束了,樊可儿与我女儿关系真不错,她亲手给了我一百万元,让我无后顾之忧,我没了老伴,就这么一个女儿。” 曲朗耐心地听他说,他接着说:“前一阵子,我去了女儿租住的房子,拿回了许多东西,其中……” 他掏出许多日记本,一共五本,老汉说:“其中有两本是记录她心情的,一本是记账的,还有一本是摘抄好文章的,我把他们都拿给你,希望对你有些帮助。” 曲朗心里暗自好笑,觉得他还什么也没答应呢,他就走上程序了。 “你也知道,樊可儿给了我一百万,我都不知道这么多钱怎么花,女儿没了,我的心也死了,我想过无数次死了算了,一个连儿女都没有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汉的泪水滴滴滑落,也让曲朗心绪难平。 老汉又说:“身边亲人天天归劝,说我才五十多不到六十……就建议我用这笔钱是把乡下的房子重新修建一下,在娶……” 曲朗点头。 田保星继续说:“没心思了,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我打算给你二十万,你要是能帮我查出真相,我给你五十万也中,钱对我现在没那么重要。” 曲朗拿着茶杯的手抖动了一下,这也太突然了,而且上一个案子他就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人家要了结的案子自己再翻过来吗? 曲朗决定好好劝劝老人家,毕竟人死不能复生,就算真的查明了真相又能怎样呢?不是在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吗? 于是曲朗轻声说:“老人家,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我不是体制内的人,这么大的案子,我一个人是不能完成的,如果你有疑义,可以去办案的地方要求重新审理,并把你的证据带上。” 老汉摇了摇头说:“我就找你,有人跟我说了,你是办这类案子的专家,而且你与市局的关系,很多人都知道,听说你父亲……” “田先生,我还是劝你节哀,女儿去了,你一定特别的伤心,但又能怎样呢?现在不是最好的结果吗?” 曲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小心翼翼的,他很怕惹怒了失去女儿的老人。 田保星一直唯唯诺诺,甚至还有点窝窝囊囊,但听曲朗如此说,立刻反驳他说:“我女儿死得不明不白,反正我是不信她是这个死法。” “为什么?”曲朗紧张的问,不知道为什么,他也有类似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反正觉得里面有些事深不见底。 老汉静了静说:“我女儿应该不会参加樊董事长的婚前庆祝,她也是快三十的人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角色吗?再说了,她是一个特别内向的人。” 曲朗问:“你女儿有男朋友吗?” 老汉摊开两手说:“她什么也不跟我说,平时我们也不太来往,虽然离得不算太远,但她是个大忙人。” “她是做什么的?”曲朗一时竟然忘记了。 “一家保安用品的服务员。”老汉说。 曲朗一下就想起来了,他在调查这个案件的时候,他一直没太在意田晶晶,此时觉得自己至少算是疏漏。 第76章 接受委托 曲朗知道田晶晶的父亲不会无缘无故来找他,也不会无缘无故认为女儿有冤情,一定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或者女儿的日记透露了什么,于是试探着问: “田先生,你认为你女儿的死因是什么呢?” 老人表面还能保持住风平浪静,但内心的波澜已然悄悄泛滥,善于观察人心里活动的曲朗发现了他的变化。 “她应该是有男朋友了,我看她日记觉得就应该是樊董事长要结婚的对象。”田晶晶父亲说。 他的话像一股暗流,在曲朗的心里起了波澜,无论是夏一航还是曲朗对他们的社会关系进行了调查,完全没有发现这一点。 “你女儿有了男朋友,你都不知道是谁吗?”曲朗不解地问:“难道谈恋爱也不公开吗?还是她在樊可儿与李利军确立了恋爱关系后,他们又好上的?” “不、不、不。完全不是这样的,他们早就认识了。”田晶晶的父亲赶紧解释说:“我是看了日记,但也不完全相信到底是不是这个叫李利军的男人,反正特别像。” “她谈恋爱会不告诉你吗?”曲朗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反正我问过她不止一次,她先是说没有,后来我逼急了,甚至用回乡下威胁她,她才说现在处了一个,但还没有到见家长的程度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曲朗又问。 “有一年多了,后来我就不敢问了,因为有一次我来这里,发现她的心情每天都不是很好,无论我说什么她都默不做声。我这个女儿,虽然条件一般,但性格执拗得很,她要是不想说的事,你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再问,有可能她就躲开你了。” 曲朗点头问:“那她最近表现怎么样?有什么反常吗?” 老人家想了想说:“倒也没什么,就是不喜欢说话,我看她生活条件好了很多,她还说很快就能在城里买房子了,她说买了房子就让我住过来,还说乡下的房子卖了,两个人在一起好有个相互照应。” 曲朗接话问:“这应该是好现象呀,你怎么还是没觉出她的情绪变化。” “我是看不透自己这个女儿,我当时问她哪里来的钱?一个打工的人,怎么可能买得起房? 这些年她连租房都不肯,一直睡在宿舍,后来宿舍不让她们再住了,她才租了一个三十多平米的小房子,冬天冷得人打团,夏天屋子里基本上待不了人……就是这样她也不肯回。” 曲朗觉得这个案件有点意思,最关键的是老人虽然看上去很胆小,但做起事来一定跟他嘴里的女儿一样是个执拗的人。 曲朗觉得现在问得在多,到时候依旧有对不上号的地方,于是对他说:“这样,我也不说答应,也不说不答应,你让我看看这些日记里到底记了什么,如果真的有蛛丝马迹的话,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好……”老人虽然有点勉强,不过觉得这也许就是最好的结果。 “您老今年……”曲朗感觉他一脸沧桑就问。 “五十九了。” 曲朗点头问:“那您觉得女儿是被……” 老人的神情沮丧起来,说:“能不能是她还想跟这个叫李利军的男人好,男人设了一个陷阱让她往里钻?” 曲朗摇头说:“应该不是,不然……这事不要猜测了,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好,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还有……” 曲朗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说:“佣金方面,你既然说要给我二十万,我看你的情况也不算太好,我要十万,前提是案件有个新说法,如果我们这些都是猜测,而我的调查之后没有什么变化,那我一分不要。” 老汉点了点头又说:“不管怎样,这个案子你前期的工作需要花费很多钱,这个我还是懂的,我先给你打过来五万。我们加个微信,这样我好把钱打过去。” 曲朗想了想就点了头说: “这钱樊可儿是什么时候给你的?” “出事后十天左右,我也记不清了,反正樊可儿董事长来我家,她说都怨她,如果不是叫我女儿过来也就没这么大的事了,她还说,如果我真的想告她,她也认,但这一百万你说什么都要收下,是我的一点心意,您要是收下了,我的心情也能好过一些。” “你与她熟悉吗?” “不熟,她是个大人物,我们是靠不上前的,我女儿虽然跟她是同学,也是人们常说的闺蜜,但她们之间差着天上地下呢。” “她们关系应该是很好,不然,这么重大的事也不可能让她来。” “这倒也是,我女儿也住过一段时间好房子,樊可儿在市里有好几套房子,应该是几年前了,就在她要回来的时候,她把其中的一套让给我女儿住了,说是帮她看房子……” “哦,”,曲朗觉得这些情况他们都没有掌握,或者是掌握了而他不知道而已,就问:“后来怎么不让住了?” “她说要把几套她不太喜欢的房子都卖了,我女儿就搬出来了。” “樊可儿开了那么大的一家公司,为什么不让你的女儿去公司工作呢?” 男人摇了摇头说:“这个我是真不知道了,也没敢问过。” “你女儿在背后说她是好是一般……” “她们关系应该是很好的,但这很好里是我女儿付出的比较多,有一次我在女儿的出租屋里的时候,她接了一个电话,好像就是樊可儿让她取什么东西,当时我们正在吃饭,女儿有些不高兴,说过一句,说我都快成了她的小佣人,也不管人家有事没有,她的事永远是大事。” 曲朗点头。 老人家临走的时候补充说:“也不能怨樊可儿,这些年她也没少帮她,如果她真的有能力买房子,也肯定是她资助的。” 曲朗点头,连连让老人家放心。 田老汉满意地走了,虽然依然悲痛万分。 第77章 死者李利军 曲朗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将老人家带来的日记看了四、五遍,他也没想到案件的突破口会在这个日记本中。 这个日记本,揭开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真相,那就是田晶晶确实跟李利军好过,而且在樊可儿之前。 日记本里的内容,让曲朗把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梳理清楚。 田晶晶初中毕业就从乡下来到省城打工,一开始她在本市的一个市郊的集镇上给人卖水果,后来这户人家卖水果发了一笔小财来到省城的中心地带,他们感觉田晶晶是个不错的女孩儿,勤快又有眼色,就把她一并带了过来。 田晶晶是在卖水果的时候认识李利军的,那时候的李利军帮此地的商户修理电脑、电视之类的电器类的产品,一来二去他们就相识了。 李利军是一个有头脑的男人,长得帅,人又聪明,田晶晶很快就喜欢上他,但两人交往下来,田晶晶终于明白,李利军虽然自己条件也不好,但他不可能找如她这样的女孩儿,他信奉的是早点出人头地。 他们在一起,从来没有以男女朋友的身分相处,李利军在这方面是特别强调过,他甚至对田晶晶说:“你与我一样,都是穷苦出身,咱们要想改变命运,只能靠另一半了,我年你在容貌方面也不差,不如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嫁了,以后衣食无忧。” 田晶晶当时还给他上了课,说咱们还年轻,为什么不奋斗几年呢? 李利军不以为然地说:“别受电视电影上面的影响了,从乡下出来的人,有几个飞黄腾达了?有,凤毛麟角,这样的好事也掉不到咱们身上,而且要技术没技术,要人脉没人脉,还是找一靠山,找一个不算太优秀的男人或女人,这样也就间接的成功了。” 田晶晶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他的观点,而李利军这个人除了这点毛病外,其它都好,对客户热情做事认真,当然,他对女孩儿的要求更是有求必应。 田晶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李利军一见倾心后执迷不悟,他们根本就没算有过开始,但李利军好像一枚种子,深深植入她的心田,她甚至想拼命赚钱,用来证明自己是可以成功的,他们是有未来的。 李利军与女人交往的态度都与田晶晶在一起差不多,就是玩玩可以,但谁都别认真,玩不起的离我远点,他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头脑,田晶晶发现,他真的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意乱情迷,反而十分清醒。 田晶晶即无法阻止他与别的女人暧昧,自己又实在离不开他,每天的日子处在煎熬中,当她决定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她决定与李利军进行最后一次长谈。 临走的头一天晚上,田晶晶特意把自己藏箱底的东西都翻出来了,把自己打扮也山清水秀,她把他约在一家便宜的小酒馆里。 田晶晶试图说服他,但李利军不为所动。 田晶晶说:“你就算找到了一个富婆,如果你不爱她,你们在一起能幸福吗?” 李利军特别淡定地说:“感情是什么?再好的感情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用不了三年,他们就成了亲情,所以,对待爱情不要有太不切实际的幻想。” 田晶晶不服,说:“如果你贪图别人的财富,你就要忍受别人的挑剔和强势,你一个大男人不想顶天立地吗?” 李利军笑她太可笑,说:“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顶天立地?有钱的男人,如果你一无所有,你觉得你挺得起来吗? 感情再好也抵不过岁月的消磨,《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们俩好不好?千古传唱,真要他们在一起过几年,你觉得他们还会那么恩爱吗?说不定早就离了,还有,他们还是物质条件算好的,要是碰到贫穷的,时间会更短,你知道为什么纯美的爱情都是以悲剧做为结局吗? 就是爱情不长久。男女之间的爱情是一瞬间的火花,而婚姻则是用现实来维系的……” 两个人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田晶晶还成功被李利军化解,他说女人相比之下要比男人更容易些,无非就是找一个年龄大一点的,或者长相丑一点的,甚至是二婚,可这些又有什么呢? 每天衣食无忧不就是女人最向往的生活吗?有了孩子可以一步到位进到最好的幼儿园,你说这是不是一件大好事? 田晶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利军又说:“我最讨厌那些只拿感情说事的女人,难道女人一辈子打工,吃饭只能如我们现在一样在最便宜的小酒馆里,肮脏的环境,让人瞧不起的目光……” 李利军看了一眼为数不多的店里吃饭的人接着说:“我告诉你,来这里吃饭的人,不仅相互瞧不起,就连老板也是瞧不起的,虽然这里是同一个世界,但同类之间也是相互瞧不起的。如果你去了家高档的酒店,那里的绅士淑女们相互都是有面子的……” 田晶晶问他难道也要找一个年龄大的,丑的过一生? 李利军说:“找在自己能接受范围内最好的女人。” 田晶晶有些失落,就说:“你就找去,但愿你能如愿。” 李利军一点也不含糊,说如果找不到,他就自己一人过一辈子,他说反正不能将就。 两人虽然谁也说服不了谁,但能感觉得到,他们是能合得来的朋友,尤其是田晶晶,她就算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但对他的好却没有受到一点的影响。 一直喝到午夜酒馆打烊,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开了一家小旅店…… 第二天一早,当李利军发现田晶晶还是处女的时候,大吃了一惊,他不明白地问她是为什么?田晶晶说用它做为证据,证明我爱你。 李利军还想说什么,看得出他有些内疚,但田晶晶不给他机会,说:“你不要有任何的想法,我做事只能代表自己,你也不要怕,这是我的心甘情愿。” 从这之后他们就分开了,直到樊可儿从美国回国。 第78章 翻案 令曲朗万分不解的是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很显然田晶晶应该还有后续,她与李利军的故事一直到死都有关联,但日记却只记录了这一段。 曲朗看了,因日记本记到这里就没有空白页了,很显然她要么是换了一本,要么……曲朗想会不会她记录在电脑里? 田晶晶父亲送过来的东西里还有一部笔记本电脑,曲朗试着打开,里面并没有记录心情一类的东西,有个微博,基本上都是宣传用了。 田晶晶来到现在这个地方后,她只在水果店干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就被保安用品商店的老板相中,一直干到案发。 曲朗把电脑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只言片语,他不死心,登录了她在电脑上的微信,结果微信上面也还是宣传保安用品,自己的生活一点也没展示。 曲朗百思不得其解,他特意给田晶晶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结果老人家说所有东西全部给曲朗了。 曲朗觉得一个人想案情的事是最无聊的事,因为总是不停地否定自己,他决定换换脑子,就打开了电视。 曲朗把本市的频道都删除了,留下了省频道,案件的事在省台也上了法制栏目,当时樊可儿并没有亲自上台,她说自己还在恢复期,但通过视频,说了自己在这起案件中所起的作用,还号召姐妹们,面对邪恶势力的时候不要退缩,但也不要面对生命危险时不懂得保护自己。 曲朗想了想,就又翻到省台,没想到,真的又看见了樊可儿,她在一个大型的商场门口正要剪彩,好像是一家大型的商场还是连锁店。 她完全与曲朗那天见到她的时候不一样,此时的她意气风发,合体的职业套装穿在她身上尽显她的曼妙身材。 一席小帽斜扣在头上,显得很俏皮。 就在她要动剪子的时候,有一记者上前询问案子的事,她笑呤呤地说:“今天是为市场活动来献力的,如果有关案件我们可以找个时间再聊,我今天不想喧宾夺主。” 记者为她的大度点了赞。 曲朗看着电视上脱胎换骨的樊可儿,不知道她是怎么从阴影里这么快就走出来的,他在国外接触过很多这类案件,一般女当事人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修复自己,有些人甚至几年才能从阴霾中走出来,也有极端的,一生都无法从伤害中解脱出来。 樊可儿不然,她像是阳光下的花了,尽情绽放,好像阳光是她生命里最好的营养,而那些阴霾早就烟消云散了。 曲朗必须见一见樊可儿,但他要见还不能以个人的身份,虽然他现在有那张还算好使的通行证,但这件事他必须要通过夏一航。 曲朗在夏一航下班前打了一通电话。 “一航,樊可儿的案件结案了吗?”这是曲朗现在最关心的,一旦结案还想翻案,难度之大不用想也知道。” 夏一航好像心情不错,说:“那有那么容易,需要好多资料佐证的,但也快了,论调基本定了。” “我需要见你一面。”曲朗说。 “是为了这个案子吗?”夏一航的语气变化不大,他们这么长时间很少提这个案子,只要说也是说不离岛的案件,两人都有心回避着。 “大部分是。”曲朗只好说。 夏一航沉默了几秒钟说:“好,我们去那里?” “来我家。”曲朗说。 “算了,在家吃太麻烦,我们去吃火锅,我好久没吃了,有点想。” 曲朗知道夏一航是喜欢吃火锅的,立刻答应他说:“好,就去我家附近的那家,我马上订位置,一会儿发给你。” 曲朗放下电话就去了附近的火锅店,他怕没位置。 店里的大堂经理与他已经很熟了,看到他进来,立刻把他引到三楼的包间里。 夏一航二十分钟后到。 他风风火火进来第一句话就是:“你想翻案对吗?” 曲朗点头。 夏一航把外衣挂在衣架上,坐到椅子上说:“我就知道你不死心。” “你呢?”曲朗问。 “我……”夏一航看着服务员正在上一些菜品,那些菜都是夏一航喜欢吃的。 夏一航把两手抱在胸前说:“其实我和你一样,希望所有的事都有一个完美的结局,但现实生活中,有些时候完美是不存在的。” 曲朗觉得此时必须把实话说出来,不然肯定会影响到两个人的关系。 “我受了别人的委托,想重新调查这个案子?”曲朗死死盯着夏一航,他是心理学的高材生,对夏一航的一举一动更是熟悉。 夏一航吃惊地说:“真的?” 曲朗看他不像是装的,就说:“是真的,不然……我也不想淌这趟混水。” “是谁?”夏一航问。 “真的不是你?”曲朗问。 夏一航摇头说:“真的不是,你想,这个案子看上去也不复杂,现在的结果也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曲朗说:“你真的没有一点怀疑吗?” 夏一航眼光有些空洞,也有一些若有所思,他知道曲朗虽然出国只有十年,但这十年也足以拉远他与社会的距离,这一段的疏离,虽然给他时间弥合。 “我对任何结了或没结的案子都有怀疑,这就是我说的没有完美的结局,你想调查,想利用咱们关系为调查铺路,我一点问题都没有,在这方面你不要多想。” “那我们一起好吗?”曲朗希望得到他的帮助。 夏一航摇头说:“我手头的案子实在不少,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樊可儿案件是一起恶性的枪击案,而她本人又是市里知名的企业家,对如她这样的人,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曲朗点头,苦笑着说:“他们是利税大户,到哪里都是香饽饽,他们早就被社会宠坏了,每个人身上无形当中就有了一层保护伞在为他们遮风避雨。” “这个……任何社会都避免不了,你在美国,这类事不也屡见不鲜吗?” 曲朗想说什么,想了想觉得不合适,就笑笑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第79章 深入调查 夏一航知道曲朗还活在美国的思维里,你不能说他不懂国情,但离开久了,是习惯使然,他只好接着说: “你别小看这些企业家,无论他们是大是小,他们背后有多少人靠着企业过活,欧阳昊天还有齐志远案件,已然让市里焦头烂额了。 失业对家庭是损失,对社会有可能会造成动乱你知道吗?虽然现在已平稳,但总不能在后面起起伏伏。 没人说他们会高于法律,只是说办案一定要慎重,要慎之又慎。” 曲朗知道他说的全是心里话,就举起杯子说:“有你这些话就行了,我是放不下有任何疑点的地方。” 夏一航笑了,将酒一饮而尽说:“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我告诉你,有些案子表面上看是了结了,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但实际我们根本就没放过任何的调查时机,案件这东西是早是迟,早晚会水落石出的。” 曲朗说:“你今天看没看省台的新闻,我看樊可儿竟然上了电视,好像给一家大型商场剪彩,这个女人真是不得了,这么快就走出阴影了。” “我也看了,她是特殊材料做的。” “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而且要结婚的丈夫就死在眼前,她竟这么快就走了出来,真不愧是企业家。” 夏一航看着曲朗,特别认真地说: “这人呀,一到美国之类的地方,心肠就变得铁石一般,好像他们留过洋就变成了六亲不认的……” 他假装发现自己说走了嘴,双手举过头顶说:“我向上帝保证,我没有影射你……” 曲朗将手里的一杯酒做状要洒向他,夏一航机警地跳开。 夏一航重新坐好说:“你知道吗,樊可儿给了两个死者都有了好的安排。 给闺蜜一百万,给未婚夫一个店,你看,这一幕不仅没有影响到她的生活,反而给她的事业加了分。听说她还要利用这样的机会,再开几家大型的店铺。” 曲朗连连点头说:“她的坏事变成了好事,而且变得如此彻底,对于她打死恶徒胡大民更是让她名声显赫,也带动她的家族企业更令人信服。” 夏一航略有感慨地说:“别看她外表光鲜亮丽,背后的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哪有时间哭呢?成千上万的职工等着她吃饭呢。” “这辈子真不能娶女强人,好像娶了一个机器人一般。”曲朗说。 “不离岛的案子你是不是要往后拖了?”夏一航问。 曲朗点头说:“应该可以?” 夏一航不置可否地说:“反正我现在还没接到通知,再说了,你和他们也接触上了,如果他们找你,你就直接说理由。” 曲朗点头说:“这个案子我先放一放,我想见一见樊可儿。” 夏一航吃了一惊说:“你现在就想动她?” 曲朗一听也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你也对她有怀疑对吗?” 夏一航又回归一本正经,说:“最好先别惊动她,你在外围好好调查一番。” 曲朗觉得夏一航的提醒不错,点头说:“你能不能给我点帮助,当然也是帮你自己。”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无论怎么调查都没调查出她与胡大民有任何关系,你说胡大民到她家真的是巧合?”夏一航说。 “这个……这个真说不清,胡大民是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他怎么可能与樊可儿有任何的联系呢?就算有人雇佣他,也不会知道他真的能逃出监狱?除非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 “这个案子真的太奇巧了,如果没有胡大民,我觉得有些事会一目了然,而正是因为他的出现,才让案件迷雾重重。” “如果没有他,可能这案子根本就不会出现。” 曲朗听从夏一航的话,没有去见樊可儿,而是回到了田晶晶原来工作的地方,在这里再打听李利军与田的关系就容易多了。 据田晶晶原来店铺旁边的店铺的老板娘说,田晶晶是个不爱言语的姑娘,做事认真,很多人对她印象都好,至于说到她谈没谈恋爱,那个女人只摇头说不知道。 当曲朗说出李利军的名字的时候,女人立刻兴奋地说,你们都还不知道,听说他成了大老板了,在省城开了一家豪华的大商店,而且还要娶一个更大的老板做老婆。 曲朗没告诉他李利军现在的处境,问她李利军曾经谈过恋爱吗?女人撇了撇嘴说,他呀,那可不是一个什么正人君子,我承认他技术是一流的,谁家有关电器的东西坏了他都能修,但在女人方面,反正他认识的女人不少。 曲朗问听没听说他和田晶晶谈恋爱的事? 女人又是不屑一顾地说,不可能,李利军的眼界可高着呢,我还给他介绍过乡下的表妹,他根本不看,他交朋友行,也没见他有固定的女朋友。 曲朗又在附近调查了两天才返回家里,这次调查印证了田晶晶日记里的描述,也就是说田晶晶有可能以为自己恋爱了,但在李利军的眼里他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调查樊可儿几乎没有太大的收获,除了她在商场的传奇外,对于她的私生活,几乎没人能说出几个人。 她回国时间不长,一心扑在事业上,虽然与几个相同企业的异姓有过接触外,私下里的接触几乎没有,就算有一、两个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而且行为举止非常有度,樊可儿应该是一个喜欢洁身自好的好女孩儿和老板。 樊可儿在美国与曲朗不在一个州,但曲朗认识的警察和律师之类的人特别多,他还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群,这里不仅有警察和律师还有知名的法医和心理学家。 曲朗把情况大概在他外国的社交软件上小范围的发布了一下,希望能得到这些人的帮助。 曲朗接下来把任务的重点放在樊可儿与田晶晶的交往之上,他特意把王锡明又抽了出来,给他三天的时间,把她们之间的关系详细地调查一遍。 第80章 高中同学 曲朗派走王锡明,自己一刻也没闲着,经过申请,他又一次来到了案发地,他来这里已不止三次。 曲朗每一次在案发现场检查的时候,他总是感觉有遗漏的地方,这次,他不仅把外面泳池旁边作案现场又仔细地勘察了好几遍,进到屋子里时,他还上了床,仔细看了捆绑樊可儿他们的绳子还有樊可儿说的打枪的部位。 紧接着,曲朗又在法医那里整整磨了一个下午,把自己想要知道的全部仔细地问了一遍,他觉得自己的收获真不少。 王锡明回来了,他带来了樊可儿与田晶晶在高中时的接触。 王锡明把资料交了上来,有些不解地问:“曲老师,这个案子我觉得现在的结局是最好的结局,不然还能怎样?为什么还要再调查一番呢?” 曲朗问:“你没觉得这其中有许多的疑点吗?” “具体的在哪里?难道……难道胡大民真的是谁雇的?不可能,那他怎么死了?他来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要打死樊可儿?” 曲朗耐心地说:“是非曲直都要等最后的定论,我们分析他是想让调查的路更顺畅。” “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结果,胡大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被害人也得到了补偿,我们要做的还有什么?”王锡明在这个案件上,显然与曲朗是背道而驰的。 曲朗完全理解他的心情说:“我们要做的就是还原真相,就算真相你无法接受,但法律就是这样一件冰冷的武器,它所肩负的任务就是还原。” 王锡明似懂非懂地看着曲朗,曲朗说:“小王,你现在工作时间不长,你不仅要用聪明的头脑和专业的知识,还要有拿着芝麻当西瓜的韧劲,任何一个细小的不合常理的地方,都是提示真相的源头。” 无论曲朗怎么说,在王锡明的心里,他还是觉得这个案子现在这种状态最好,但他还是服从命令地问:“我下一步要做什么?” 曲朗想了想说:“调查与李利军关系好的几个女人,重点打听一下他是怎样与樊可儿变成恋爱关系的。” 王锡明立刻点头,严肃地说:“好,给我一天时间。” 曲朗摇头说:“不,只有半天。” “怎么这么急?”王锡明以为一天也是够快了,曲朗说:“这类并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的调查,必须用最短的时间搞定,以后你就习惯了。” 王锡明答应一声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王锡明扔下调查材料就走说这是田晶晶的,明天早樊可儿的。 曲朗拿起王锡明的调查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田晶晶与樊可儿的相识从上高中第一天开始。 田晶晶以优异的成绩进入到省城的第一重点高中,而学习成绩一般,花钱进入这所学校的樊可儿与她分到了同一宿舍。 高中时期的樊可儿有些骄纵,同宿舍一共六个人,这让家境优渥的樊可儿一时之间不能适应,她虽然挑了最好的床位,而且还别出心裁给床上加了豪华床垫,加出来的部分,让同宿舍里的人很不适应。 就这样,樊可儿还是不满意,因为学校与她父亲的企业有若干关系,只要学校有事,樊可儿的父亲是必定出力的,所以学校和老师对樊可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找事。 高中就读半年的时候,同宿舍就剩下了三个人,樊可儿还是不满意,她本来是想自己出去租房子的,但父母不放心,她又说什么也不肯回家住,最后学校还是妥协了,让她的宿舍里允许再留下一个人。 樊可儿最后相中的人就是田晶晶。 田晶晶是班里数一数二学习好的女孩儿,性格也好,樊可儿在宿舍的时候,几乎跟除了田晶晶之外的人都吵过,但与田晶晶却吵不起来,无论她说什么,田晶晶都不理会她,过后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 田晶晶与樊可儿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田晶晶基本上沦落成了小跟班,跟在樊可儿的屁股后面拿书拿本还拿包。 田晶晶经常给樊可儿占座位,也帮她记笔记,而樊可儿回馈她的正是田晶晶最需要的物质基础。 田晶晶在乡下的时候就喜欢学习,因为母亲生病,田晶晶很怕打乱自己上高中的计划,好在母亲就算躺在病床上,也念叨着一定要让女儿上最好的学校。 田晶晶是在九月离开家乡的,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醉人的花香开满了漫山遍野,她一个人,用扁担挑着自己日常的生活品还有母亲强撑着给自己蒸的馒头还有咸菜。 九月的花香,铺天盖地扑来,也让十七岁的田晶晶有了美好的憧憬。母亲的病,只交了一个学期的学费,这些现实的困难没有压垮女孩儿对未来美好的渴望,她总觉得前面有一道亮丽的风景在等待她去欣赏。 怀揣美好梦境的田晶晶,在上大学的第一天就知道什么是差别。 在乡下的时候,她家就是最困难的,那时候乡里人对他们家更多的是帮助,也有人试着想用迎娶她的方式改变她的家庭状况,但田晶晶都要强地否定了。 她觉得自己的命运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她就不信,终究有一天,她会让所有瞧不起他们家的人对他们刮目相看。 到了省城,这里的差别之大让她大开眼界的同时也留下了深深的自卑,她挑着的扁担成了上学第一天的笑谈…… 上大学成就了她的理想,上最好的大学是她此时最大的梦想。 田晶晶如愿以偿进了省城里最好的高中,但家里因为治病基本上是揭不开锅了,在乡下粗茶淡饭只要填饱肚子日子也就过来了,但在这里不行,形形色色的眼光好像刀子一样,把你的食物照亮,然后看着你一点一点把它们吞下去。 当初田晶晶信誓旦旦说自己能承担自己的生活费,但一个高中生,要想打工养活自己,说说容易,做起来太难了。 田晶晶当时的生活费是多少不知道,但她常常手里拿着一个馒头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吃独食的事,就发生在樊可儿与几个室友打得火热的时候。 第81章 和好如初 当宿舍只剩下她们俩人的时候,她的条件得到了极大的改善。 樊可儿无论吃、穿都极尽照顾田晶晶,好像田晶晶是她雇来的小助理,同学们有时笑话田晶晶,田晶晶一点也不生气。 她觉得这是老天带给她的好运气,如果不是樊可儿,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打怎样的工才能担负学费和生活费用。 樊可儿心高气傲,对田晶晶也喜欢呼来喝去的,但田晶晶总能用自己的方式化解这些尴尬,田晶晶私下的日记里倒是没有太多的抱怨,反而是写将樊可儿当成自己未来上班的老板,她说既然从她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么受一些委屈又有什么不可呢? 从日记里,可以看出田晶晶的隐忍和宽容,也许这宽容里有自己的无限委屈,但她能用很好的方式来化解,至少在高中期间她们并没有发生太大的矛盾。 矛盾发生在高二上高三时期,这时樊可儿的母亲被诊断出癌症晚期,急需一笔手术费,他们家为了给母亲治病,基本上算是家徒四壁,哪里还有钱治病呢? 母亲骨瘦如柴,她拉着田晶晶的手让她不要再管自己,一定要把书念好,田晶晶听医生说,这个病虽然凶险,但要是手术就还有一线希望,至少可以再多活七、八年…… 手术费用是八万,这对樊可儿来说是个天文数字,父母在乡下筹集了三万,还有五万的缺口,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绝望了,樊可儿告诉父亲一定不要放弃,她可以想想办法。 她想到了樊可儿。 樊可儿曾经跟她说过,说她的生日礼物最贵的一个就有十多万,是她最喜欢的一个什么逼真模型,她说了半天田晶晶也没明白,但在她眼里,这五万元就好像她随手扔的一个馒头一样,漫不经心。 田晶晶找她的那天晚上,着实进行了无数次的挣扎,她不断地用行不行张嘴一句话的事,就算不行自己又缺了什么吗? 她如站在黑夜里行走的小动物,被黑暗吞噬着,这么多年,她在漆黑漫长的时间隧道里拼命奔跑,她想用时间赢得母亲的胜利,然而,后有母亲的病魔,旁边是此起彼伏的楚歌。 她把借钱当成是母亲成活的最后稻草,她深怕自己一张口,那条无形的隧道又把她吞噬,让她掉进无尽的黑暗之中…… 她找了一个安静的下午,在樊可儿心情特别好的时节,当她终于吞吞吐吐说出自己借钱两个字的时候,她的心脏都缩紧了,她死死盯着樊可儿,希望她好看的上下嘴唇,能说出自己最想要的那两个字:可以。 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幻想,樊可儿听她说完之后,瞪着一双好看的眼睛问: “你是管我借钱吗?我们关系好到可以相互借钱了吗?这两年来,你吃我的穿我的我也算是够照顾你了,你怎么好意思提跟我借钱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你是不是有点不要脸? 田晶晶听明白了,她赶紧解释说:“樊可儿,如果不是我妈病得太厉害了,我是张不开这个口的,这是救命的钱,你一定要帮帮我。” 樊可儿觉得特别的可笑,她说:“你妈的命不应该你自己承担吗?我有这个必要管你母亲吗?我是有钱,但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再说了,你拿什么还呢?你连吃饭都靠我,我没事天天跟在你的屁股后面要钱?你不觉得这很滑稽吗?” 田晶晶最后说了一遍,如果有这笔钱,她母亲就能多活七、八年,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希望她能帮自己一下,以后自己就算卖血也要还上她。 樊可儿非常不屑地摇着手里的手机说:“我的手机里就有十万零钱,但这只是我的零花钱,救命的钱还是你自己想办法,我可不想把钱借你了,再伸手管我爸妈要,你不知道,我管他们要钱的时候,他们有多啰嗦。” 樊可儿说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好像在炫耀自己的实力在可怜田晶晶早已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 在田晶晶眼里的救命钱,在樊可儿嘴里的零花钱,她们实在不是一个阶层的,也许从这一刻起,田晶晶的世界观有了改变,这辈子一定要有钱,不然连命都保不住。 田晶晶退学了,母亲终不能被推上手术台,在母亲最后的时光里,田晶晶一直守护在身边,也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减轻无法承受的苦痛,而母亲是带着愧疚和绝望离开人世的,自己的命保不住,女儿的学习也被她耽误了…… 田晶晶在母亲去世后,进了那家水果店,本来她想去南方闯一闯,但父亲的身体也日渐衰退,在照顾母亲的日子里,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田晶晶从此与高中同学失去了联系,大学梦最终只能是一个梦。 就在樊可儿回国前夕,不到一年的光景里,高中同学组织聚会,有一天一个同学在水果店里碰到了田晶晶,说什么也把她拉到微信群里,就是这次,好久都没有联系的樊可儿与她说上了话。 樊可儿高中一毕业就出国了,她本来在高中的时候与她要好的同学就不多,她一见田晶晶,立刻很热情地把她加为好友。 在她们第一次聊天中,樊可儿诚恳地检讨了当时自己的行为,她说自己太小了,不明白生老病死是怎样的概念,希望田晶晶不要怪罪于她,还说在省城,她能记住的同学中除了她,再也想不起其他人。 田晶晶怎么说呢,心情是复杂的,其实她也有谅解樊可儿的地方,如果她不用那样刺激的话挑衅她的话,她不借钱这件事倒不是那么的重要,她当时也只是一个学生,借与不借都属正常,现在想想,因为这件事而怪罪于她,反倒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于是她们和好如初。 当樊可儿听说田晶晶还在租房子的时候,大方地说自己在省城有好几处房子,有的还花钱雇别人为自己的房子打扫,如果她不嫌弃,就让她帮忙了。 第82章 派对 田晶晶在樊可儿这座房子里住了一年多,樊可儿回来后也没有把房子收回的意思,但在出事的三个月前,突然她就收回去了,不知是什么原因。 田晶晶又回到过去又小又潮的房子里,虽然外表谁也没发现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变化,依旧还常常在一起,但收房子这件事应该是她们关系的转折点。 王锡明的调查基本上就到这里,曲朗认真地看了两遍,并在其中找到几个点,用笔重点划了出来,他觉得田晶晶父亲所说的什么樊可儿要把原有的房子出售几套的话根本就站不住脚,到底是因为什么呢?只有樊可儿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曲朗觉得自己有必要见一见樊可儿,但如果真的以警察的身分,怕惊扰了她,但有些问题和疑点始终困惑着曲朗。 曲朗知道自己不是一名警察所受到的限制,大学挂职的牌子此时不起一丁点作用。 曲朗想了半天,他给付国良打了电话。 他直截了当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付国良,付国良听后沉默了几秒钟说: “这个帮我可以帮你,但你觉得这样好吗?既然夏一航想结案,他又是案件的负责人,你就……现在的案子少吗? 等我忙过手头的事,我把你介绍到商业圈,如果你的名气在这里广为传播的话,你的案子忙都忙不过来,像你这样的,现在单独办案的人也不在少数。” 曲朗完全了解付国良的心意,就说:“国良,你的意思我完全明白,但这个案子特别巧,我当时就在现场,我想把它调查清楚。” 付国良是他们三个人中话最少的,心思最重的,但也是最为喜欢点到为止的一个人,他劝了曲朗,但曲朗一意孤行,他就不再劝了。 曲朗想约他吃饭,他说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而且告诉他,这两天会有一个重要的请柬邮到他的家,在这个party上,他会见到樊可儿,至于剩下的事,付国良言外之意是我能做的就这些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曲朗谢过付国良,放下电话,他觉得付国良这人办事永远如此,即不得罪夏一航也成全了曲朗,事做得完美无缺,可曲朗总觉得这完美里面缺少了什么东西。 三天之后,曲朗出席了一个大型的酒会。 这是一家大型的酒会,地址在一家高级别的会所里举办,现场布置得有些欧陆风格,高雅华美又不失独特的创意。 每个酒会上都有自己的名称,但曲朗没有在意,酒会上鲜花盛开,香气缭绕,训练有素的服务人员穿梭其中,更有几个服装统一的乐队人员,正在优雅地演奏着不知名的小曲。 精致的自助餐飘洒出迷人的香气。 曲朗穿得西装革履,与这里的人形成同一个圈子的模样,男人西装领带,发型好像商量好了一样都是短寸,稍长一点也整齐划一的往后背,乌黑又锃亮,让曲朗想起某鞋油的广告。 女士呢?当然多姿多彩的便是她们,他们无论是衣式还是发型都是独一无二的,虽然花样翻新,但又别出心裁。 男士们拿着酒杯团聚成若干个小团体,他们的眼睛不时地望向团体之外,向认识的不认识的打着招呼,这里面一派祥和的气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和刀光剑影都不见了,只有美酒、香槟和漂亮的女人。 曲朗在这种热闹的场合里显得有些孤单,付国良有事回不来,他又加入不到任何一个小团体里,虽然也不断点头与一些人应酬一下,但都是点到为止,曲朗把目光更多的看向花团锦簇的女士身上。 有两名特别漂亮的女士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其中一个穿着落地长裙,九公分的高跟鞋让她亭亭玉立,她礼貌地冲他微笑,他回以同样的微笑,其中一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士大胆地上去与他搭讪,大意是问他是做什么的,在哪家公司? 曲朗绅士地回答说自己是一家讲师,他想说律师来着,一想到自己包里的名片,就临时改了口。 女士虽然依旧微笑着,但表情已然冷了下来,她走向女伴说了一句:“这里怎么什么人都能进来,去那边看看,这个不行。” 曲朗这才明白,这样的酒会不仅是商家沟通的平台,也是某些人选偶的最佳场合。 曲朗挑了一个角落,虽然食物丰盛到让人垂涎欲滴,但这里的男人女人好像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他们虽然的服饰、珠宝使酒会显得迷离和梦幻,但他们几乎没有人在吃东西,偶尔有几个人在角落里吃东西,只要仔细看就知道他们不是助理就是司机。 曲朗觉得自己还是吃点东西比较实惠,他依旧喜欢西餐的东西,吃了一客小牛排,又吃了点西点,再看那些人,每个人都拿着一个高脚杯,把里面的红酒晃来晃去,好像那酒越晃越好喝一样。 曲朗有些焦急,他样子慵懒,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神如相机的焦点,一刻也不敢懈怠,他怕樊可儿的形象变化太大,在自己眼前错过。 此时他捕捉那些笑靥如花的女士们的面目表情,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想如果樊可儿真的来了,经过他如此的筛选,必定不会成为“漏网之鱼”。 就在曲朗觉得自己此行可能要泡汤之时,他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只见樊可儿从大门口雍容华贵地走了进来。 派对上的女人可以说是百花争艳,只要你想到的衣服,她们只能将其发扬广大,你没想到的,她们也能别出心裁。 看样这里面受欢迎的是旗袍,而旗袍对女人的身材要求就高了。 太瘦的穿不了,胖得穿上又难看,只有即风满又没有赘肉的女人才适合。 樊可儿就是这样的女人,紫红色的面料,深金色的边,尤其是搭在肩上的一袭似有若无的纱料小搭,突显出旗袍特有的韵味。 樊可儿与曲朗第一次见面有了很大的不同,虽然她也不是那种打动人心的女孩儿,但她给人的感觉是很舒服的那种。 想起在医院时樊可儿的无助,而此时的她,更具魅力。 第83章 名片搭桥 果然,樊可儿的出现引起不小的骚动,很多男士的目光追随着她,樊可儿脸上有一种从容的淡定,脸上微笑着,旁边一个绅士一样的一个男子搭着她一起走了进来。 曲朗身边有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士,也穿着复古旗袍,那形象就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撇着嘴嘀咕了一句:“装给谁看呢?未婚夫都死了,还这么张扬。” 她发现曲朗正看着她,不满意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樊可儿看样很受这样晚会的欢迎,她不时与身边的人打着招呼,手中的酒杯叮叮当当,说出的话也都是热情友爱,曲朗盘算着怎样才能接近这位带着主角光环的女士。 晚会开始了,原来是庆祝一家上市公司董事长的儿子接管公司,老董事长也来了,在宾朋的簇拥之下只简短地讲了几句话,就让大家各自开怀畅饮。 新任董事长一直搀着自己的父亲,父亲讲完话就跟随几个人离开了,新任董事长象征性地讲了几句话,无非是要大家继续支持捧场之类的话,然后舞会、酒会还有各种项目就开始了。 曲朗看樊可儿走向游泳池,就悄悄地跟了上去。 不管各种晚会挂着什么样的名头,但归根结底里面总不缺少爱情的元素。 其实这些也并不稀奇,生意场上虽然有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但也是滋生着爱情的温床。 每当这些晚会到达高潮的时候也正是有些人开始眉目传情的最佳时机。 商界精英,哪个女孩儿不喜欢?只要有这类晚会,总有一些别有用心的女孩,打破脑袋也要弄张请柬,万一钓个金龟婿呢? 所以,这类晚会上,女孩的人数永远多过男士,而她们中容貌一流学历响当当的也不在少数。 曲朗看到樊可儿与一女孩正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就悄悄隐在她身后,想寻找机会认识她。 曲朗看见一个男人拉着一位外国男子朝樊可儿她们走了过来,男子像樊可儿介绍说:“这位是宏达公司新任海外总代理威理察先生,以后你们海外公司也可与他多多合作。” 外国男子与樊可儿握了握手,说了几句词不达意的中文。 介绍的先生有些不好意思说:“他……他中文不太好,”接着转过脸对外国男子说:“你完全可以用英文直接交流,樊董事长从美国回来的。” 他说的是英文,当然曲朗一字不差的听明白了。 男人被人叫走了,外国男子说了一大串英文,樊可儿开始还能个简单地应付,后来他在说什么樊可儿如听天书一般。 曲朗的机会来了,他端着酒杯走过去,用纯正的伦敦腔帮樊可儿翻译起来。 樊可儿露出欣喜,很显然他流利的英语让他加了不少分,樊可儿甚至开玩笑说可不可以当自己的英文老师? 曲朗表示乐意效劳,求之不得。 樊可儿听了笑得前仰后合,说她这个学生可是天底下最笨的女生,因为就算是在美国,她的英语也走不出华人圈。 曲朗说:“开始的几句不错哦。” 樊可儿又笑了说:“糊弄小白丁还是有效果的。” 曲朗听她这么说也笑了,他算是融入到了这个小团体,樊可儿对他印象不错,可一转眼的功夫她又被人拉走了。 曲朗有些泄气地躲在角落里,他觉得自已并不擅长与女人打交道,尤其是东方女子,曲朗当然交过几任女孩子,但西方女子热情似火,曲朗很少有主动的经历。 曲朗正在胡思乱想,音乐响了起来,绅士美女携手进入舞池翩翩起舞。 曲朗早就看不到樊可儿了,他正绝望地想要离开的时候,樊可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说: “我怎么感觉你有些面熟,但怎么都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了,你帮帮我。” 樊可儿一直在笑,美丽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会说话的星星。 “我们确实见过不过,”曲朗顿了一下,说:“还是不说为好我怕引起你不愉快的回忆” 樊可儿一脸的无所谓说:“那是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没有什么是可以破坏我心境的。” “在医院,大约两个月前。”曲朗试探的口气盯着他说。 “哦,”樊可儿一听时间,脸色微变说:“我想起来了,你是警察?” 曲朗赶紧摇头说:“不是,我是给警察上课的老师。” 曲朗边说边将名片递了上去,樊可儿双手接过,看了上面的头衔说:“原来是教授,失敬失敬,你为什么会到医院那种场合呢?” 曲朗赶紧解释说:“我因为授课的缘故会收集一些案例,所以这样的举动并不奇怪。” 樊可儿理解的点了点头说:“嗯,你是认出我来了吗?” 曲朗笑道:“比你早一点点。” 樊可儿做了一个手势邀他跳舞说:“边跳边聊好吗?” 曲朗绅士一般将身子倾向前,一只手背后一只手向前一伸说:“万分荣幸。” 两人进到舞池里,樊可儿问:“我怎么感觉你身上有老外的做派?” 曲朗笑道:“我在美国近十年,今年才回来。” 樊可儿说:“怪不得,连说话和发音都像。” “你现在……”曲朗委婉的问:“恢复的不错,超乎我的想向。” 樊可儿苦笑了一下说:“强颜欢笑罢了,不然能怎样呢?还好,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外表光鲜亮丽,内心千疮百孔……” 曲朗点点头说:“其实有一种干预叫做内心暗示,就是你明明受到了伤害,但你总是提醒自己要忘记,而且只想开心的事,长此以往的话,这是起作用的。” “哦,你怎么懂这些?”樊可儿问。 曲朗一笑说:“我是学心理学的,你现在就很好,就应该这么想,沉迷过去于事无补。” “心理学?你别告诉我,你看人能一眼洞穿?”樊可儿问。 曲朗不敢说自己学的是犯罪心理学,只好说:“我最早念的是别的专业,后又申请了心理学科,主要是想混口饭吃。” 第84章 交往 曲朗与樊可儿相谈甚欢。 “您是海归,职业的事还能难得倒你吗?你在美国从事什么职业?”樊可儿特别感兴趣地问。 曲朗哪里敢说真话,就说:“别提在美国的经历好吗?我与你没有办法相提并论,刷过盘子洗过碗,后几年还算稳定了,在一家律师行做类似的工算是有了安稳的工作。” “那为什么要回国呢?”樊可儿结合自己的感受说:“我是没办法才回来的,我觉得我这一生注定是不平凡的,在我最好的年纪,正准备花前月下谈恋爱的时候,父母双亡,你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慌,我哪里会什么做生意,简直就是坐在火山口上。” 曲朗点头。 樊可儿说:“我父亲在这家公司的时候,就有人背后说他搞一言堂,也有人说他太霸道,不懂得圆通,我接手后发现,高层之中总有一些人喜欢没有结果的讨论,把一个并不复杂的事变得极其难缠,而且还要照顾这些人背后的七大姑八大姨,想想都怕。” 曲朗发现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没有一丝痛苦了,就安慰她说:“你从国外回来,当初没有真正的融入到这个团体中,你现在的成就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你真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很多男人面临这些事的时候,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你不仅度过了这样最困难的时期,还迎来了曙光。” 樊可儿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说:“坚强都是被逼上了绝路,养尊处优习惯了,那段时光,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反正总不能等死?。” 曲朗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就由衷地说:“接手企业,管理公司,这可不是一般人都能接盘的,你真是太不易了,这样的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很难挺过来。” 樊可儿叹气道:“你说这灾难怎么总选中我?刚刚在事业上有起色,想在家庭生活上安稳下来,又出了这样的事……知易行难,得过且过。” 望着有些灰暗的樊可儿,曲朗有些不忍心,就借故四处看了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樊可儿也觉得这话题太沉重了,于是问:“对了,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说这里也有你需要的素材吗?” 樊可儿很显然不想再聊这个话题,于是转换话题,而且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调侃。 曲朗的脸一下热了起来,不是他假意被樊可儿看穿,而是说了太多的谎话,而且他也不喜欢刚才自已开头的话题。 樊可儿看他脸红的样子,感觉特别可爱说:“你是不是还没习惯这里的风土人情?这里可不是美国,这里更看中主动出击。” 曲朗回避着她的目光说:“都是付国良,他非拉着我来,结果他有事先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这……” 一曲终了,两个人很自然的走到安静处,樊可儿问:“你刚才说谁?付国良是吗?省内有名的教育家。” 曲朗点头说:“嗯,我们是同学。” “同学?他好像是学教育类的?”樊可儿不相信地问。 曲朗知道付国良后期进修了很多学科,具体都有什么他完全不知道,看样他在公安大学的事早就湮灭在他教育家的光环上。 这样也好,曲朗心想,如果她问起自己上大学的事,他可不敢再说谎了,因为这个想查不难。 “嗯,我们……他老早就喜欢教育,而且从事了自己最喜欢的职业,怎么,你们很熟吗?”曲朗问。 “还好,”樊可儿忽然之间明白了问:“他是想让你在这里……噢,你这样的精英不会有这方面的困难?” 曲朗的脸更红了说:“我自己倒还好,你也知道,这类事如果是在美国,谁会拿这个当成事?但回国了,这件事一下就变得成了别人嘴里的关心,而且原来的同学,都当爹当妈了,好像你不成家也成了他们的不是,别人在一起聊天都是正常的聊天,跟我聊天的内容基本上就是数落我了……” “哈哈哈……”樊可儿开心地笑了起来说:“我也一样,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成家,慢慢就习惯了。” “这里……”曲朗假意问。 樊可儿四处看了看,又歪着头问:“你想找一个做生意的女孩当老婆吗?” 曲朗躲闪着她的目光说:“这个……这个没有确定的,主要看感觉。” “你是单身这个能确定?”樊可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确定,百分百的确定。”曲朗就差举手发誓了。 樊可儿看他的举动说:“你样子太可爱了,能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吗?我有要好的姐妹介绍给你。” “二十九。”曲朗老老实实回答说。 这时来了两个女士,她们其中一个抱怨的说:“你怎么猫到这儿了我们找了你好半天,赶紧跟我们走还有好多好节目呢。” 樊可儿递给曲朗一张名片说:“我们可以加个微信。” 曲朗点头,那个说话的女伴儿又说:“把他带上算了,反正男士特别少。” 樊可儿用征求的目光看着曲朗,曲朗连连摆手说:“不、不,你们玩,你们玩,我还有事。” 说完就往外走,一个女伴儿问樊可儿说:“赶紧坦白,在哪儿又认识的小帅哥?” 樊可儿解释说:“什么小帅哥,他是付国良的朋友……” 曲朗拿着樊可儿的名片,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架起了一座桥梁,接下来所有的发展都要看曲朗怎么运作了。 当务之急是不能让樊可儿知道他侦探的身份,但这个很显然隐藏不了太久,她只要打个电话。 曲朗想要不要叮嘱一下付国良呢? 曲朗自从晚会那天离开樊可儿后,就想方设法琢磨怎么才能与樊可儿成为朋友又不被她怀疑。 其实当天晚上,他就加了樊可儿的微信,樊可儿也就是通过的时候说了一句你好,曲朗再与她说话,她基本上就不回话了,而且回话也是在二个小时之后,说的是:我最近特别忙,请谅解。 第85章 樊可儿的私人生活 曲朗想从她的朋友圈了解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但没有,她不像一般女孩儿喜欢晒自己的私人生活,她的朋友发的都是公司公告,或者到某某地捐助之类的活动,而且还有号召大家一起募捐之类的活动。 曲朗想自已也别太主动,至少晾她几天,还好,王锡明新的调查又送过来了。 令曲朗出乎意料的是,樊可儿与李利军并没有自已想得那么复杂。 一个穷苦出身的打工仔一个名扬海内外的大老板,他们在一起肯定会让人浮想联翩,然而事实却是他们在不同场合偶遇了几次就开始了交往,之后就变成了恋人。 而且在不长的时间里,就决定订婚结婚。 曲朗看了王锡明的调查,知道李利军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伪君子,这些巧合完全有可能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 他们进入恋爱阶段后,基本上算是顺风顺水。 樊可儿很快满足了他的愿望,给他在市中心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电脑店,相恋两个月就成了老板。 反观李利军,成了老板之后反而更轻闲了,店里工作有人打理,他则彻底沦为樊可儿的司机、助理甚至保姆,但他乐此不疲反而兴高彩烈。 这让一心想找个帖心男人的樊可儿,心满意足。 没有人看到他们相恋期间有任何问题,因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相交半年的时候他们就订了婚,本打算转年再结婚。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又改变了主意,在订婚几个月后就把结婚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当时有很多人猜测和怀疑樊可儿有了身孕,但现在看来,完全是空穴来风。 曲朗发现这部分资料很简单,一目了然,他也确实没有从中发现任何疑点和问题。 当时报纸连篇累牍的报道了樊可儿与李利军的传奇之恋。 记者们极尽自己的想象之能力,把樊可儿写成在情感上不食人间烟火的小白,而李利军则被描绘成欺世大盗,专门欺骗感情的盗窃犯。 无论报纸上怎么说,李利军的做法更显难能可贵,他从来不以与樊可儿的关系特殊就张扬声势,就算做了老板反而十分低调,他身边几乎没有人知道他就要成为樊可儿的准丈夫。 曲朗猜测可能正是因为这一点樊可儿反而觉得有些对不起李利军。 因为她就像一个公主一样被李利军捧在手心里,而她每次都是疲惫不堪的时候才会想到他。 李利军还有另一男人不具备的优点,就是从来不过问樊可儿的生意,或因生意而产生的应酬。 譬如说就算樊可儿应酬很晚或者满身的酒气回到家里他也从不对她的行踪说三道四,基本上是不闻不问。 报纸上有段采访挺有意思的,记者毫不客气的问樊可儿:听说你的未婚夫是一个游手好闲不劳而获的小白脸儿你怎么看。 没想到的是樊可儿很认真的说:“我之甘露,你之砒霜。” 曲朗看着资料还有夹杂期中的报纸,觉得还是要近距离接近樊可儿。 三天后,曲朗觉得还是要自己出击,因为不离岛的事迫在眉睫,他又不能分身,于是这天晚上,他给樊可儿发了一个笑的表情,并打上:在吗? 对面一点动静也没有,曲朗不死心,又打上了一行字:知道你忙,但总有闲的时候? 张弛有度是文武之道,难道你不懂得劳逸结合吗? 曲朗看还没动静,就不死心的打下去。 跟我聊天,基本上就算做心理疗法,而且还不用花钱。 告诉你我的费用很贵哟! 曲朗等了十分钟,发现对方还是没有一丝的回音。 曲朗有点绝望,追女孩子原来这么难。 知难而退不是曲朗的性格,他想,自己怕的是什么呢?于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樊可儿的电话。 就在曲朗忐忑不安中,樊可儿竟然接了电话,她说:“您好,请问您是谁?” 曲朗赶紧自报家门。 令曲朗完全没想到的是,樊可儿竟然把他遗忘了,连问好几个你是谁,她笑着解释道:“对不起,我接触的人太多了,真的有些记不起了,但你能知道我这个手机号,说明咱们不仅是认识,有可能还是嫡系。” 曲朗的自我良好感觉消失殆尽,就算他不是一个自恋的人,但对于一个二婚的适龄女孩儿,他的杀伤力五星指数就在五星上,而樊可儿的遗忘让他真的从天堂跌回地狱。 曲朗不得不把付国良又端了出来,樊可儿这才恍然大悟,语气有些夸张地说:“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您是教授对吗?对不起呀,我真的是太忙了,但以后不会了,对了,你找我有事吗?” 曲朗要是在平常,早就说没事并挂了电话,但这次他大着胆子说:“突然之间就想你了,在微信上跟你打了好几个招呼,你都不理我。” 曲朗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好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男生。 樊可儿立刻笑呵呵地说:“我现在与几个朋友在一起应酬,应该还有一个小时就能到家,如果到那个时候你还没睡,咱们就聊聊天。” 曲朗立刻答应了,他也听出她确实在一个特别吵杂的地方,而且还有音乐传出。 曲朗赶紧去洗个澡,又倒了一杯自己喜欢的绿茶,静静地看着墙上的表,他知道自己与樊可儿真正打交道的时刻就要来临了。 每个人都觉得自己的日子是跌宕起伏的,别人平静如水,而自己的经历才是不凡的,有滋有味的,其实把所有人的日子都做一下横向比较,萝卜白菜,基本都差不多。 就在曲朗等待樊可儿回信的功夫,曲朗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他发现自己在国外的时候,不说是人人都想抢的香饽饽,最起码的惹人注目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晚会上,不仅樊可儿对他熟视无睹也就算了,偶尔飘过的几个女士,看到他的名片后,很显然一脸的不屑。 曲朗还在胡思乱想,他的微信有了动静,樊可儿回信了,时间已然到了十一点。 第86章 网聊 曲朗没来由的有一些兴奋,他赶紧拿起手机,只见“叮”的一声,一条信息滑了过来。 樊可儿:我回来了,你睡了吗? 曲朗赶紧打过去:没有,等你呢。 樊可儿:聊点什么,我可是喝高了。 曲朗:真的?那我们视频还是语音?打字太累。 樊可儿:都可以,听你的。 曲朗想了想还是用了语音。 曲朗对着手机说:“天天这么忙吗?要懂得合理支配时间。” 曲朗听樊可儿那边好像真的喝醉了一样,樊可儿有些含糊地说:“我也想,可我身不由己呀,我现在才明白父母当年是如何的忙了,当初他们总也不能陪伴在我的身边,我对他们有诸多报怨,现在完全理解了,可惜晚了。” 曲朗说:“你要学会放手,慢慢把自己撤出来,让你的团队发扬光大,这样,你即能统筹全局,又能有充分的空间,这点不用我教你呀,你在美国应该知道的不比我少。” 樊可儿笑了,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说:“你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我现在正在运作这类事,早早晚晚把自己抽身出来,不然,任何事都离不开我,我都快崩溃了。” 曲朗接话说:“这就对了,真正的董事长并不操劳,让那些老总操心去。” 樊可儿又笑了,说:“谢谢你这么体贴我,对了,你这几天说一直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曲朗一想,如果自己无缘无故找她,她是不会相信的,不如临时编个理由,但编什么呢?一时又想不起来,说出的话就有些吞吞吐吐。 樊可儿精明地问:“是不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呀?要是有也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曲朗出了一头的汗,想他们之间什么关系,就能让她如此这般,无非就是客套话罢了。 曲朗突然想起就在昨天,父亲突然打来电话,自从曲朗从国外回来,他们之间只通了一个电话,无非是些无关痛痒的话,但让曲朗没有料到的是,那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继母竟然接过电话,询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 曲朗对这个女人没有一点好印象,他甚至不知道父亲是怎么与她好上的,反正父亲与她好了之后,就很少关心自己,很快就到了南方的城市。 曲朗只知道这个女人比父亲小了很多,而且还给他生了一个妹妹,但曲朗从来也没想与他们有太多的交集。 曲朗应付了几句,继母有些为难地说:“我不知道你现在情况好不,但你父亲的身体不好,长期有病,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看看他,最好能把女朋友带过来。” 曲朗什么也没说。 女人接着说:“我们现在都老了,你爸越来越觉得对不起你,他听说你在国外混得不错,不知道有多高兴,原来我也是……现在都想明白了,如果你能来还是来一趟,你爸一年之中要住三、四次院,我都害怕他有什么,也怕留给你遗憾。” 曲朗听了心里一紧说:“到底是什么病?怎么不好好看看?” 女人说:“怎么没看,但是慢性病,一时半时也不见好。” 曲朗想了想说:“我考虑一下。” 女人还想说什么,父亲把电话接了过去说:“别听她瞎说,我现在身体还好,就是盼着你早点成家,爸爸以前对不起你,你妈那样,我又……” 曲朗想起母亲离开时,父亲心灰意冷,而他们所做的方式是对自己不管不顾,但现在曲朗也能谅解父亲了,毕竟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大人了。 曲朗忽然想起这些,完全是因为他必须编一个理由让樊可儿信他,所以在他沉默的当空,樊可儿一直问他,让他有话就直说。 曲朗终于想好了说辞说:“我……我父亲昨天来电话了,非要我带女朋友回家,他现在生着病,我回国也没多长时间,别说真女朋友没有,假的也没有,就想……想让你冒充我的女友,可你又太忙……” 樊可儿笑得更厉害了说:“哦,这下我明白了,怪不得要参加那样的晚会呢,你想现上轿现找新娘子吗?怎么,你觉得我合格吗?” 曲朗赶紧说:“你千万别误会呀,我在梅澜江市说话最多的女孩子就是你了,我这样的请求我也知道有些难为你,所以,一直想找你,但又不敢太造次。” 樊可儿认真地想了一下说:“这个倒不是不可以,但我现在真的特别忙,尤其是下个月有个重要的签字仪式,那个完事后,我愿意帮你。” 曲朗赶紧道谢,并说自己会打电话与父亲沟通。 樊可儿开玩笑地问:“为了圆满完成任务,我们用不用事先排练一番?怎么着也得让老人家看不出破绽不是?” 曲朗说:“那赶情好了,但你能答应也算是我的意外之喜了,怎么还敢再要求更多呢?” 樊可儿说:“我们想天天在一起花前月下是不可能了,但每天晚上聊聊天,偶尔吃个饭还是可以的。” 曲朗立刻接话说:“那我求之不得,就算你要些费用,我觉得也是合理的。” 樊可儿立刻说:“我的价钱可高哇。” 曲朗说:“能不能打八折?看在咱们今天聊得不错的份上?” 樊可儿说:“干脆我的买卖给你算了,你也太会做生意了,连这个福利都要算上。” 曲朗说:“问题是你要的价,一般人都给不起。” 樊可儿哈哈大笑起来说:“算你有自知之明。” 曲朗试探着说:“你千万别爱上我呀。”曲朗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特别紧张。 “要是不幸被你言重呢?”樊可儿调皮地说。 曲朗装做慌乱说:“绝对不行!” “为什么?”这次紧张的是樊可儿了。 “那样所有人不都得笑话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了?”曲朗认真地说。 樊可儿笑得乐不可支,说:“看样我这辈子算是找不到吃硬饭的男人了,你说这世上真有硬饭吗?软饭才健康不是?” 曲朗反而无话可说,樊可儿又笑了,说时间有点晚,她明天早上还有一个早会。 曲朗特别识时务地道了一声晚安,他们就下线了。 第87章 红酒美人 曲朗下线后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发现自己现在胆子越来越小,在国外的时候,他也利用过自己的身份办案,但那个时候的他特别的淡定和从容。 回到国内后,他再做这样的事觉得有些不符合国情。 第二天,樊可儿不知道是为了验证他的身份,还是突发奇想,说想要他教学的视频,曲朗赶紧下线说真有,他要找一找。 曲朗找了一段没头没尾的视频发了过去,大约十分钟的时间樊可儿就把微信打了过来。 她说曲朗讲课的时候太帅了,当天曲朗讲的是集资的危害,虽然这是济侦的范畴了,但曲朗讲课的范围很广。 不知为什么,曲朗感觉从这之后,樊可儿对他的印象好得出奇,还说要亲自听他的课,曲朗也答应了。 曲朗直觉樊可儿今天对自己的印象应该不错,下一步怎么做自己还要规划一番,他诚实地问自己,像樊可儿这样的女孩儿自己会喜欢吗? 答案是否定的,他从来都不喜欢做生意的女孩子,但他承认,自己不讨厌她。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他们每天晚上都在微信上聊天,有时用文字,有时直接开视频,樊可儿还开玩笑让他把自己家里都让她看看。 曲朗很听话的绕着屋子走了好几圈,樊可儿问他为什么一个大男人的屋子会如此的整洁?曲朗诚实地说自己雇了一个小时工。 樊可儿在视频里白了他一眼,说那他也算是特别整洁的男人,屋子里简直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而反观樊可儿的家,虽然还有保姆呢,但她的卧室算不上整洁,东西扔得东一下西一下的。 曲朗发现,自己与樊可儿在网上聊天,两人反而比真实在一起时更自然,他们在此期间吃了一次饭,客客气气的感觉总是放不开,连樊可儿也说感觉不如聊天来的放松。 曲朗知道自己应该要奔向主题了,但却怎么都无法开口。 这天晚上,曲朗特意打了草稿,想问问她有关男朋友和女闺蜜的事,他想无论如何也要把话往这上面引,不然,两人真的成了谈情说爱了。 五点一过,曲朗想出去吃口便饭,曲朗会做饭而且还算得上是一流,不过,他对西餐是在行的,中餐反而上不了手。 他披上衣服正要走,电话来了,曲朗不用想也知道是樊可儿,因为夏一航最近又忙得不可开交,两人又断了联系。 樊可儿说今天本来有个重要的约会,但那人家人突然生了重病,但她早就把饭店订好了,希望曲朗能陪她一起吃饭。 不知为什么,曲朗的直觉是樊可儿说谎了,曲朗觉得在一家豪华的大酒店吃饭,他想说的话一定也说不出来,还不如试试在自己家里。 于是曲朗说:“你要是真的有时间,我还想让你来我家尝尝我的手艺。” 樊可儿道:“太麻烦了,还是你过来。” 曲朗耍赖皮地说:“还是你过来,你这么忙,今天好不容易有了空,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保证比大饭店的要好。” 樊可儿终于有些松动了说:“那……我退了它?” “退,赶紧退。”曲朗鼓励她说。 樊可儿终于答应他了,曲朗问她什么时候能过来?樊可儿说最快也要一小时,曲朗说一小时正好,反正我家里什么东西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保证让她大开眼界。 樊可儿问他家里有什么红酒,曲朗说了几个酒的名字,樊可儿说我带一瓶,曲朗也没推辞。 放下电话,曲朗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还好,花店说半个小时就能送来,曲朗是一个喜欢精致生活的人,西餐要有鲜花和香烛才好,而且樊可儿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不能缺了情调。 紧接着,他立刻打开冰箱,把要做的食材一一摆放好,西餐对于他来说是得心应手,他只要在心里把它们排列好时间顺序,接着就是动手时刻。 半个小时的时候,鲜花和香烛就送来了,他把香烛点上,是淡淡的茉莉花香,他把鲜花插在新注水的瓶子里。 曲朗喜欢淡色系的花色,它们似有若无,虽不争奇斗艳,但恬静淡然,与香烛的香气浑然一体,很是宜人。 樊可儿是一个小时十分钟后到,曲朗开门的时候,樊可儿穿了一件深棕色的风衣,脖子挂了一条白色丝巾,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整洁清爽。 曲朗开门时,樊可儿故意夸张地闭着眼睛闻了闻说:“你到底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光闻到这味道就流口水了。” 说完拿出一瓶红酒说:“没办法,我只喝这个牌子的红酒。” 曲朗接过红酒,看是一瓶法国的酒,就笑着说:“这酒不给力。” 樊可儿笑了说:“你别是不怀好意?” 曲朗飞快地接道:“也有可能是美意?” 曲朗把她让进里屋,接过她的风衣挂在衣架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是先参观我的家还是饱口腹之欲?” 樊可儿笑着跟着他楼上楼下参观了一个遍说:“这里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我以前就来过一样。” 曲朗说:“可不是,视频真有这样的效果,就好像你家一样,我也可能特别熟悉。” 樊可儿噘着红红的小嘴说:“我家可没你保持这么好。” 曲朗奇怪地问:“你天天不在家,怎么一回来就破坏环境呢?” 樊可儿笑着说:“我一进屋先甩鞋,然后把衣服一丢,接着怎么方便就怎么方便地来,我家的保姆开始非常吃惊地问我家里是不是来贼了?现在她早就习惯了。” 曲朗把她引进厨房餐桌旁边。 樊可儿睁大眼睛问:“这就是一个小时完成的?” 曲朗得意地点了点头。 樊可儿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好像看一个怪物,她说:“你怎么这么神呢?真是上得讲堂下得厨房,这样的男人快成稀有动物了。” 曲朗得意地笑了说:“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去挖掘呢,怎么样,今天没白来?是不是比去大酒店要好?” 樊可儿连连点头说:“好太多了,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如果是早就约好的,我肯定不会相信是你亲自操刀的。” 第88章 敞开心扉 曲朗笑了说:“一个小时时间是有点短,所以我做的只是十分之一,如果你给我半天时间,我让你离不开我的手艺。” 曲朗给樊可儿拉了拉椅子,看她站进去,赶紧又把椅子往前推了推,一切都是那样的完美,樊可儿满意地坐了下去。 餐桌上的刀叉闪闪发光,雪白的餐巾摆放得整整齐齐,两只高脚杯分放桌子的两侧,旁边的醒酒杯就放在餐桌的正中间。 曲朗用启瓶器将红酒倒向里面,他示意樊可儿可以先吃一些沙拉或小牛排。 樊可儿看着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品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曲朗说:“聊天的时候你不经意说的。” 樊可儿看着桌上的尤鱼条还有基围虾,眼里充满了感动,而小菜是时令最新鲜的时蔬,西兰花还有小白菜等,菜品做到了色香味俱佳,出品精致,色相诱人。 两人一起举起了杯,樊可儿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庆祝一下?” 曲朗想了想说:“为了你第一次来我家,我这个家还是第一次有女士上门,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女士。” 樊可儿笑了说:“还说自己一本正经,油嘴滑舌竟也这么快就学会了,上课的时候别把学生教坏。” 曲朗将手里的酒杯举了起来说:“这是教他们成材。” 两人开始插科打诨彼此斗嘴地聊了起来。 酒致微熏,正是你浓我浓之时,曲朗调起事先早就准备好的话题说:“我们聊聊彼此的童年好吗?” 樊可儿想了想说:“好呀,从你开始。” 曲朗煞有介事地想了几秒钟才开始陈述,他完全杜撰一个他人的童年,但对于父母部分尽量还原。 樊可儿频频点头,有时还同情地望着他。 曲朗讲到精彩处,突然停止说:“该你了。” 樊可儿说:“讲得正是好时候为什么突然就不讲了?” 曲朗说:“再讲就不是童年了,是青春期的事了,那是下一个主题,现在该你了。” 樊可儿想了想说:“其实我的童年和一般人的也没什么两样,除了有钱,其它的都差不多,我父母生我的时候都快四十了,所以有了我就把我宠上天了。 正因为如此,他们宠爱我的方式就是给钱,因为他们太忙了,忙到没有时间生孩子,更没时间照顾我,我小时候是在保姆和司机的照顾下长大。” 曲朗看她停了下来就问:“这就完了?” 樊可儿说:“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对于父母我的记忆就这么多,因为长时间看不到他们,所以性格有些张扬,这在上学的时候表现最为明显。 班里的同学基本都不太理我,理我的又都是一些需要我出钱的人,所以我对学校的记忆也不是十分的美好。 无论是小学、中学还是上了高中,我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差,不管我父母把我送到多么好的学校,我的学习成绩永远在班级的后面,直到高中毕业我去了国外。” “说说这段也好。”曲朗插嘴道。 “那也不是童年了。” “你先讲青春期,接着我讲。”曲朗把她的话题往自己要的方向引。 “到了美国我先在纽约,读了三年后又去了加州,这时父母对我实行经济控制,我不得不学会了一边学习一边打工。 国内是一个讲人情的地方,但在国外是靠实力的,我没了钱,学习又一般,所以也吃了不少的苦。” “你的初恋是在美国吗?”曲朗问。 樊可儿点头说:“是的,在大学期间,虽然是在美国,但男孩儿却是中国人,也是一个少爷型的男孩儿,有钱又任性,我们在一起只有三个月,好像是他家突然遭到了什么打击,他不得已就回国了。” “你为什么没有跟随他一起回来?”曲朗不解地问。 樊可儿想了想说:“根本就不可能,虽然三个月的恋爱正是恋人间最好的时候,但我们之间的矛盾早就显现出来,我们互相除了花钱,真没留下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我那个时候被父母限制了花钱,我就天天花他的钱,后来他家出了事,我还没有什么反应,他反而自卑得不行,很快就退学回国了,我再怎么也无法联系到他,再后来,我也没心思再找他了,这段恋爱也就无疾而终了。” “回国之后你们又见面了吗?” “没有,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在国内做什么,都是几年前的往事了,提也提不起来。” 两个人都有些倦意,但又意犹未尽,曲朗提议换个地方聊。 樊可儿躺在沙发上,曲朗也一样,他家客厅有个圆形沙发阵,曲朗还细心地给她披了一件薄被。 曲朗极力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又清醒地提醒自己到时候了,他不可能长时间与她谈情说爱,他们之间到底来说是自己有疑惑需要由她解开。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请你一定不要介意,如果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曲朗紧张地看着樊可儿,知道她这么聪明的人肯定能猜到他要问的是什么。 果然,樊可儿坐了起来,把一个垫子扔在后背说:“你想知道李利军对吗?” 曲朗点头,紧接着就说:“我真是有点好奇,虽然这个话题会影响你的心情,他基本算是一个四无人员,没事业,没经济基础,长相也算平常,还有就是以前的历史也较为一般,你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而且认识不到一年时间就要与他成婚,这个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其实曲朗想说李利军劣迹斑斑,临时改了口。 樊可儿眉头紧锁,把被子拉到胸前,叹了一口气说:“多少人都这样质问我,其实,在我的择偶观里,这些都不重要,我只想找一个一心一意对我好的男人就好,其他的还重要吗?” 曲朗疑惑地问:“他是吗?我看小报上说他……” “那是别人眼里的他,我们在一起时,他对我是真的好,符合我的所有心理需求。” 第89章 事业与家庭 虽然夜已深,但两个人谈兴正浓,当樊可儿听曲朗说想知道自己这段感情经历时,她沉默了好久,终于,她还是敞开了心扉。 跟随着樊可儿的讲述,曲朗终于知道这段引无数人猜测的恋爱和婚姻了。 樊可儿从国外回来的时候,无论是家庭还是事业都遭受到了重创,父母离世,公司人心惶惶,一个还在享受生活的女孩儿,突然发现自己的天塌了,当时的她举止无助,而自己两个叔叔也正虎视眈眈等待看她的笑话。 他们表面上说要帮她,说她一个女孩子,不如继续在国外上学,家族类企业将由到他们手上,但也绝对不会亏待她的,还要签署各种转让协议。 樊可儿从小就具备他父母的基因,虽然从未从事过公司的管理,但她内心是有数的,父母尤其在最近几年,常常告诫她要怎样管理好一个公司,并已将辅佐之人一一指点给她。 樊可儿对于叔叔的提议,表面并没有直接反对,而是一再强调等父母之事已了再说,暗地里他找到父母推荐的两个公司的合伙人。 他们三个至少在一起讨论了一周的时间,然后在樊可儿光彩照人出现在公司的时候,一个重大的举措就这样形成了。 樊可儿根本父母和两个叔叔的意见,让他们在公司升格到最高的管理者,樊可儿后来才明白,父母为什么只把这两个人压到下一层,原因就是等他们撒手之时,由樊可儿亲自提拔他们。 原来的最高层里的两个叔叔,让樊可儿以各种名义指派到分公司。 两个叔叔当场就炸了,说她忘恩负义,说她一个黄毛丫头…… 樊可儿拿出父母几年前早就拟好的法律文件当着所有股东和高层宣读出来,原来他父母早就有将两个叔叔剥离公司的想法,只是一直没动,希望樊可儿到时候搬掉这块大石头。 樊可儿雷厉风行,在她眼里可没有什么三姑六婆,而且这几年叔叔们的动作越来越大,他们的子女也一一进入公司,早就有取而代之的意愿。 樊可儿的父亲曾经对她说过,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两个叔叔没有一个伸手帮忙的,在他大红大紫的时候,他们却选择投靠。 父亲还说,当年他最难的时候,只好重用他们,因为外人的虎视眈眈也着实让他们举步维艰,但现在不同了,他们的作用早就不付存在,反而成了抗衡父亲某些决策的拦路虎,只是父亲曾在临死的爷爷面前答应过他老人家,绝对不会做出驱逐两位叔叔的做法。 樊可儿不受这些条条框框束缚,她大刀阔斧,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把叔叔的亲朋好友一律清除总公司,她与两个叔叔谈判,如果不满意就离开公司,如果还想待在公司,樊可儿把一个离总公司业务最远的分公司给了两位叔叔。 两位叔叔那段时间天天往公司跑,骂樊可儿是白眼狼,是吃人的的狼,樊可儿历数两位叔叔在公司的斑斑劣迹,告诫他们,如果再闹下去她一定将他们告上法庭绝不姑息。 在桩桩件件中,两位叔叔和他们的子女们终于停止了吵闹,乖乖去了那家在外县的分公司,樊可儿接下来就把这家公司与总公司分离出来,让他们彻底断了念想。 曲朗听到这里举起了大拇指,虽然他更想听她的情感史,但他知道这些与樊可儿息息相关。 樊可儿起来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接着讲了起来。 两个叔叔在分公司很快就分道扬镳,他们哪里是干事业的人?分公司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被瓜分了,她说现在看着两位叔叔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没有,她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但生意场上没有可被同情的人。 可见这两个人这些年都做了什么,父母亲养了他们多久。 事业步入正轨后,我慢慢感觉也累了,也想成家有自己的下一代。 曲朗知道,樊可儿终于讲到他最想知道的这一段。 樊可儿说,如果讲这段经历,就不得不说我的同学,也就是出事后死在现场的同学田晶晶,我们是高中同学,在同一个寝室。 那时候她就是我的一个小助理,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帮我解决,尤其是她性格特别好,没有一点脾气。 她家条件特别差,连上高中的费用都需要她自己支付,她不是在角落里吃馒头就是看人不注意的时候吃些别人剩下不要的饼干面包之类的。 跟我在一起之后,她的条件明显好转,她学习特别好,很多我完不成的作业全靠她,但在高中二年级的时候,她母亲生病了,很重的病,好像需要很多钱做手术。 她曾经跟我开过口,我那时候虽然条件非常好,但父母一个月也只给我八千元的生活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同学们面前吹嘘说自己一个月有好几万。 我现在都忘不了她管我借钱的样子,好像是五万还是多少,我不记得了,因为我也拿不出,如果我管父亲要……其实,我当时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她因为这个退学了,她母亲不到几个月的时间里也去世了,这些我都是去了美国以后才知道的,因为我们基本不联系了。 我在回国的前夕,有人突然将我拉到高中同学群里,在高中时期,我与关系好的可能就只有她了,我就加了她好友,然后真诚地给她道了歉,我说当初太能吹牛了,自己根本也没那个实力,讲实话,一个月八千在同学中是佼佼者了,但对我来说根本不够,我花销太大了。 我们就这样联系上了,我还把本市的一套房子让她住,因为有一次我去她的出租屋,简直就不是人住的,三十多平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在我的房子里一住就是一年半,在这一年半里,我也认识了李利军,她也算是个间接的媒人,反正只要我与她在一起,总能碰到他。 她总说这是缘分,慢慢的我也信了。 第90章 悬殊的爱 曲朗感觉樊可儿的情绪有些糟,就走上前去,轻轻对她说:“要不就别说了,我们以后还有时间。” 曲朗感觉自己自从回国后,温情的东西一下子都涌了回来,以往在国外雷厉风行的办案方式好像要离他而去,他听了樊可儿的讲述,不知不觉中有一种心疼。 樊可儿轻轻抱住他说:“还没有一个人敢问我这样的问题,敢问的是记者。 他们胡编乱造把我描述成爱情白痴,我都认了,今天能有人好好听我说说心理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曲朗把她抱在怀里,送到卧室里,又把被子给她盖上说:“你就在这里说,如果睡了,我们就以后接着说。” 樊可儿看着曲朗拿了一个躺椅坐在里面,深情地注视着她。 她轻轻地讲了起来。 她说回国之后,她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田晶晶,带着她出去旅游了。 我们先去了上海,在外滩的时候突然看到李利军,我当时真的不认识他,但田晶晶缺与他相熟,我们就一起结伴而行。 当时感觉李利军这个人特别会照顾人,还体贴入微,基本上成了我们的小跟班,我们一行还要去杭州和南京,他出来是给电脑城上货,就自行走了。 我当时对他没感觉,印象还不错但绝对没想过会有什么,直到一连三次无缘无故碰到他,才觉得我们真的可能有缘分。 他对电脑特别熟悉,还热情说如果有这方面的问题一定要找他,特别凑巧,公司原来电脑要更新换代,我就把这事交给他了。 结果他办的又快又好,还让公司省了不少钱,这时候,我才对他刮目相看。 “就这么简单?”曲朗不相信地问。 樊可儿在枕头上点了点头说道:就这么简单,我就想找一个听话懂事的男人,好好照顾我就够了,当时也没有明确说是谈恋爱,只是相处的很好。 你想不到,我们之间表白的人竟然是我,他可能有些自卑心理,反正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 “你们一直相处的都很好吗?” 曲朗问。 非常好他对我体贴入微,整天把我捧在手心里,那种感觉暖暖的,很美好。 曲朗想了想说:“你想过没有也许就是他喜欢上了你的钱怎么办?” 樊可儿无声的笑了,说,我会怕这个吗?他喜欢上钱也不是坏事,我觉得自己能够驾驭得了他。 我明确的告诉他说,我说你不管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我说,但如果要是藏心眼,那我们就趁早离开。 李利军是一个聪明的人,他立刻对我说,他说自己没资格爱上我,但感情的事,谁与说不准,你让我说真心话我就不藏着掖着了。 结果,他要了一个电脑店,他说这即是他的理想也不至于给我丢了面,他还说,电脑店的收益全归我,我只要给他固定工资就可。 我喜欢他的直率,不到一周就给他盘了一个规模不小的店,我把公司的两个财务人员派了过去,一个月给他一万元工资。 曲朗问:“你爱他吗?” 樊可儿眼睛渥润了,很认真地说:“爱,非常爱!” 曲朗轻轻走上前,拍了拍她说:“别说了,太晚了,休息一下!” 樊可儿把头埋在被子里,使劲点点头。 曲朗轻轻上楼了,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表,时针已然指向凌晨两点,他记得明天一早樊可儿还有一个重要的会,就把手机闹零定在五点。 曲朗以为自己会失眠,没想到一挨枕头就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在一看表,天已经八点多了。 他赶紧往楼下跑,卧室里哪里还有人,樊可儿早走了,她留下一张纸条: 我上班去了,谢谢你昨天的晚餐,我看好多电影里,第二天早上都会有精美的早餐,但我不会…… 后面还有一串小哭脸,曲朗看着很可爱。 曲朗马上把电话打了过去,说没有准备好早餐是自己的问题,请求原谅的人是我。 樊可儿格格的笑着说:“以后好好罚你一次在原凉你……我现在马上要进会议室了,晚上聊。” 这天晚上,曲朗完全没有想到樊可儿还真的有心情继续聊下去,她还兴致勃勃地问曲朗有没有耳麦,他们可以睡着聊。 曲朗手忙脚乱的还真找到了,两人手机充着电又接上了昨天的话题。 曲朗问她:“两人有什么矛盾吗?不可能好的如一个人似的。” 樊可儿笑问他:“你是不是吃醋了?” 曲朗说:“哪有,学习学习经验也好。” 樊可儿说:“真的没有什么矛盾,其实我对他的监控是全方位的。” “监控?”曲朗不解的问。 “我对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他后来搬到我原来的一处房子里,我放了三个针孔摄像头。”樊可儿洋洋得意地说道。 曲朗吃了一惊,问:“他可是电脑的高手啊会发现不了吗?” 樊可儿说:“我安的是国外最先进的设备,他一时半会发现不了,等发现了我就换个说辞或者感觉特别放心我就会撤了等结婚的时候我们住进新房子这个问题也就不是问题了。” “你发现什么了吗?”曲朗好奇的问。 “要是发现了什么我能跟他结婚吗?还好他经受住了考验。” 曲朗觉得他说的天衣无缝,但又不甘心的问:“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不开心好吗?” “问不会的。”樊可儿回答的特别干脆。 曲朗想,田晶晶与李利军早就认识,田晶晶还喜欢李利军,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发觉吗?于是问: “我听警察的报告里怎么说田晶晶从你家搬出去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樊可儿顿了一下说:“这个你也知道啊。” “听了一嘴,”曲朗轻松的说。 “因为李利军。”樊可儿叹了一口气说。 曲朗心里一惊,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的时候到了,他镇定的说:“任何感情都有瑕疵,太完美了就不真实了。” 第91章 打引号的闺蜜 曲朗发现樊可儿不仅把李利军说得完美无缺连田晶晶也是如此,但从这一刻起,她的面纱摘去了,开始露出真面目。 樊可儿说:“如果说我与李利军和田晶晶之间有一丝矛盾的话就只有这么一件事了,有一天,我在公司的时候突然发现一份合同有些问题,我想起父亲留下的合同样本就在我留给田晶晶的住房里。 这里虽然久不居住了,但却是父亲原来的库房,我也把有关父亲的一些东西都放在这里了,我知道樊可儿晚上回来要晚,就决定自己去取一下。 我有这房子的钥匙,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要打开门的时候,里面传出两人高声说话的欢声笑语。 我仔细听了一下,竟然就是田晶晶和李利军。 我轻轻把门打开,他们一个在厨房正在忙乎,而另一个则在卧室里看电视,他们看见我,田晶晶一点也没慌,反倒是李利军有些不自然。 我立刻问这是怎么回事,田晶晶说她今天正好有空想给我们俩做一顿好吃的,她拿过手机说,你看,这上面不是打到你的画面吗?本来我想早早给你打了,但怕你太忙,就决定做好了再叫你。 那手机的页面确实是我,我当时也没说什么,但心里老大的不高兴,我想,要是我没来呢?她会真的打给我吗?要是我来不了呢?她是否会告诉我,他们要单独在一起吃饭? 当天,我拿了东西就走了,李利军也跟了出来,他跟我解释说,因为他当时正在装修我们的新房,我太忙,有时他就会找田晶晶帮忙,今天晚上他说他正是打电话问她吊灯的事,结果她让我先过来说你一会儿就会来。 我是一个没有真凭实据不会乱猜疑的人,虽然我当时什么也没说,这件事也算过去了,但我怎么想他们在我的房子里吃饭的情形都反感。 然后,我不仅在李利军现住的房间里装了监控,我还在他最喜欢的衣服扣子上也装了这类东西,也就是说,他如果有事是瞒不住我的。 曲朗听到这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说:“你在做什么?你这么做是犯法的?” 樊可儿说:“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他不知道。” 曲朗道:“监控有问题吗?” 樊可儿说:“如果有问题我们能结婚吗?他连打电话也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样我才放了心。” “那你为什么对田晶晶?”曲朗问。 樊可儿冷哼一声说:“我看出了李利军并没有什么问题,但田晶晶说话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让我不舒服的暧昧。 至少在我监控李利军的时候,发现她不对劲。 就在这事出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对她说,我要卖房子,请她搬了出去。” “你做事倒也雷厉风行,她没说什么吗?” “她有什么可说的?自从我回国后,我们又形成了在高中时期的模式,她是帮了我不少,但好处她也没少捞。” “她原来学习那么好,怎么不求上进好好做一番事业?你可以让她来你公司帮你的。” “以她高中的学历,你觉得有合适的岗位吗?另外就算我真的想用她,这类事是不是她应该主动提出来?还想占便宜,还想让人求她。” 曲朗对她的好感,在她的叙述中一点点消失殆尽,这是一个掌控型的女人,所有的好都建立在听话的基础之上,如果不听话,她杀伐果决,不留下一丝的情面。 曲朗去过田晶晶原来租住的出租屋,把里面能拿的东西都拿走了,但令人奇怪的是日记只记录到樊可儿回国初期。 田晶晶是一个喜欢记日记的女孩儿,为什么会突然断掉呢?曲朗怀疑她还有些东西遗留在樊可儿的屋子里。 于是他试探着问:“我最近讲课有些频繁,你能不能把你曾让田晶晶居住的屋子让我住上一段时间,前提条件是,我一定会付房租的,我这里离市区实在是太远了。” 樊可儿想也没想说:“那有什么不可以?我能借给田晶晶,为什么不能借给你?不过,我还有一套更好的,你住在哪里。” 曲朗一惊问道:“那个房子在什么地段?” 樊可儿说:“是繁华小区。” 曲朗松了一口气说:“那还是算了,你不是说田晶晶住的是便民小区吗?那里离我讲课的地方不远,我这人不喜欢开车,但现在又不得不开。” 樊可儿一点也没怀疑地说:“一般来说别墅区住人的也不多,都是用来休假用的,那你什么时候想住?我先让人把房间打扫干净。” 曲朗赶紧说:“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钟点工,她特别了解我的脾气,让她做就可以了,什么时候我去取钥匙。另外,房钱我是要付的,这个咱们就别争了。” 樊可儿笑了说:“好,知道你有钱,但我也不缺,这样,你一周请我吃一顿好的算房租了,怎么样?” 曲朗立刻说:“这个当然好,那我是占了大便宜了,又能省了房租还能见到大美女,谁有我这等福气?” 曲朗的话让樊可儿高兴得笑了半天,樊可儿说最近还是忙,她会让人把钥匙放在屋子门口的信箱里,那个信箱上面的锁是虚挂的。 曲朗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你让他明天就送钥匙好吗?” 樊可儿说:“当然可以了,不过,我留一把中不?可不可以随时光临?” 曲朗接话说:“当然了,求之不得。” 曲朗得到了他想得到的,就想结束话题,无奈樊可儿谈兴正浓。 “听我说这些你是不是怕了?”樊可儿问。 “怕什么?”曲朗装糊涂地说。 “一般不轨之男人在我面前都会现形的。” “你是照妖镜?”曲朗开玩笑说。 “你少转移话题了,你就是怕了。”樊可儿敏感地说。 曲朗觉得自己不能太暧昧了,于是说:“是有点怕,但做朋友一点问题也没有。” 刚才还兴致勃勃的樊可儿听他这么说,立刻有些无精打采地说:“不聊了,有点困,我想睡了。” 曲朗正中下怀说:“睡一个好觉,做个好梦,谢谢你的房子。” 曲朗还想说晚安的时候,他发现她已经下线了。 第92章 田晶晶的房间 曲朗第二天下午就到了田晶晶居住的房子里,这是一间一室三厅普通的房子,面积大约有一百五十多平米。 其中一个房间正如樊可儿所说,都是她父亲的文件和一些票证之类的,也有一个保险箱,樊可儿说那是父亲重要的资料。 樊可儿说曲朗可以在任一一间屋子居住,只是别动父亲的任何东西,曲朗一一答应了。 曲朗来的时候,他特意带了一个秘密武器,就是防止监控的探测仪,无论家里装了多么先进的设备,这东西都能检测出来。 曲朗开始还偷偷摸摸地检测,很怕樊可儿在手机上看到他的行为,但检测了一次什么都没有,他不信,就又再测,一共测了三次,他终于放心了,想,如果田晶晶还在这里居住的话,樊可儿有可能装,但把她赶了出去,再装也没什么必要了。 曲朗开始放心大胆地寻找。 田晶晶走的时候十有八九是在樊可儿的督促之下,因为在她睡觉的卧室里,曲朗确实发现了一些田晶晶的物品,比如一些小发卡还有化妆品和没来得及拿走的几件衣物。 曲朗也算“抄家”专业人士,但他整整忙了一下午,一无所获。 曲朗累得直不起腰来,正想出去吃口饭,这时电话响了。 原来是邻省老黄来的电话,告诉他,他们进岛屿的时间定了下来,是一个月后的十七号。 曲朗吃了一惊问:“怎么那么久?我还以为就快了。” 曲朗内心是满意的,他还是希望把樊可儿的案子落到实处,他现在手里有了不少证据,但苦于说服力不高。 老黄说:“你以为这个岛屿这么好进呢?现在人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了这么一个新奇的玩艺谁都想尝试一下,全国各地的人都来报名,我们还是找了人才排进去的,如果按正常排除的话,要到明年。” 曲朗说:“有这么夸张吗?” 老黄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问题是岛内满员是十八队也就是三十六人,可能是岛内太小。 这个事真的是费心费力,反正我原来以为一下能进他百八千的,才三十多人,能不人满为患吗?” 曲朗一听才三十多人就理解了,说:“看样,这岛上还真下了一番苦功夫。” 老黄说:“我今天给你打电话是让你有个充分的准备,你带的人是你女朋友吗?” 曲朗赶紧说不是。 老黄说:“那就要抓紧时间在一起磨合,你可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岛内的老板如果发现你们不是真夫妻,我觉得你们的危险就更大了,夫妻在一起不管好与不好,默契最重要,这是别人一眼就能看穿的。” 曲朗立刻严肃起来说:“老黄你放心,不是有两个月的时间吗?我们从现在就在一起,培养默契,完成任务。” 老黄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说:“你不知道,这个案子原来也有人上过岛,差点送了命,虽然是一场意外,但风险较大,现在市里省里特别重视这个案子,如果这里真的有问题,那将有多少人受害呀。” 曲朗立刻说:“放心老黄,我会保证自己与身边人的安全,另外进岛这个人能不能让他联系一下我?我想知道一下岛内的一般情况。” 老黄想了想说:“好,我让他找你。” 曲朗觉得自己应该找夏一航好好聊聊了,关于樊可儿的案子,关于不离岛…… 曲朗觉得自己这几天与樊可儿聊天影响到了睡眠,加上今天又翻找了四个多小时无果,感觉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疲惫,他打电话给夏一航说自己想见他一面。 夏一航说今天还真没什么大事,就问约在什么地方。 曲朗说了一个店名,并让他千万不要穿警服,夏一航很听话地答应了。 晚上上不到六点,两人来到店里,曲朗点了四个小菜,还要了一瓶酒。 夏一航有些嫌弃地说:“怎么领我来这种地方?档次一般呢。” 曲朗说:“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想怎样?” 两人喝起了酒,夏一航问:“案件怎么样了?”他一下变得严肃说:“如果没有十万的把握,就不要指望能把案件翻过来。” 曲朗点点头说起了不离岛的事,夏一航问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要培养感情两个月?你也太奢侈了? 曲朗故意气他说:“现在我才知道这真是个美差,你说有美人在侧是一个什么感觉?” 夏一航不以为然地说:“我告诉你,原来曾有人上过岛,就因为他们不是真夫妻,差点丢了命,你可不要大意了,心里装着美人,你的判断力就会下降,要是带上纪楠楠,我想你就有了十万的把握。” 曲朗发现他绕来绕去又绕到纪楠楠身上,就说:“纪楠楠就留给你了,那可是安全的保证。” 夏一航喝了一口酒,好像牙痛一样说:“我还以为你会为我们队里解决一个老大难问题呢,纪楠楠也不小了。” 曲朗立刻不高兴说:“什么意思?你不是现成的吗?怎么白小帆就不是解决对象了?我帮你把她解决了。” 两个人每一句话都是在开玩笑,但夏一航听他这么说,愣了一下,就这一下被曲朗捕捉到了,他想,难道他与白小帆真的有什么?如果真是那样,玩笑就不能再开了。 他自我解嘲地说:“你说,像我这样,站在颜值顶峰的人,纪楠楠就算是真的跟我进了岛,那人家不是更怀疑了吗? 我为什么要找一个这样的人呢?形象上先引起不必要的怀疑,那就得不偿失了。” “反正你是一门心思要带白小帆了,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上她了?”夏一航直视他说。 曲朗赶紧摇头说:“你放心,我这辈子是不可能找一个警察当老婆的,我的理想是找一个医生或护士,那才是我理想的梦中情人。” “纪楠楠挺好的,下次,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可就没有挑选的余地了。” “好,再有下次,我就认命。” 第93章 兄弟 两个人很快就吃完了,夏一航还以为会吃很长时间用来聊天,但曲朗另有内容。 他之所以选择这家酒店,是因为旁边有一家大型的足疗馆,夏一航一看立刻摆手说:“这可不行,我可没开过这洋荤,你知道,我们是有纪律的,如果……” 没等他说完,曲朗就把他拉了进去,他说:“别老拿你大队长说事,在这里谁认识你?你不说还有人让你掏身份证吗?就算掏了,也没几个人知道你。” 夏一航听他这么说,乖乖地不说话,像个小学生一样跟在他的后面。 曲朗走向前台,漂亮的台前小姐温柔地问他:“是要按摩还是洗脚?” 曲朗说都来,小姐的脸上立刻笑意更浓,拿了一个牌牌说:“这是八十八号,我们这里最好的房间。” 曲朗一笑,接了过来,他上次来的时候是六十六号,前台也是这么说的,虽然当时她们并不是一个人。 他们俩刚进房间,一个小妹跟了进来问:“有你们熟悉的小姐吗?” 夏一航是一脸懵,曲朗也只来过两次,他说:“不用,你们随便点。” 服务员分别给他们俩两个手牌,曲朗是十八号,夏一航是二十六。 说话间,技师进来了,问谁是十八号,曲朗摆了摆手,女孩儿不大,模样长得很是耐看,她先给曲朗洗脚,手轻轻的很是舒服。 接着进来一位大嫂,一看年龄都快四十了,她看女孩儿正给曲朗忙乎着,立刻奔向夏一航,女人年龄大不说,长得还难看,曲朗嘴角的笑意就差一点喷薄而出了,他强忍着。 夏一航望了一眼曲朗,皱了皱眉头,朝曲朗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说:“哎呀,我的命苦呀。” 那位大嫂一声不吭,认真工作。 当他们躺在床上的时候,曲朗尚能保持君子风度,夏一航就不行了,大嫂的手劲可能大了一些,他在床上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把他怎么着了呢。 洗脚终于完事了,按摩的时候两个人才有时间说话。 曲朗把这一段时间的情况跟他大概地描述了一番,夏一航基本没说什么,最后叮嘱他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后来,他们把重点放在不离岛上,夏一航这时才流露出担心问:“怎么说你也离开这里有快十年了,我还挺不放心你进岛内的,这个岛里谁都知道有问题,但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 曲朗说:“一航,你放心,这些我都会考虑的。” 夏一航想了想说:“你一定要保证白小帆的安全。” 曲朗说:“就算把我扔了我也不会不顾她的,你一定要放心。” 两个技师离开了,剩下他们俩个,他们把身子侧过来,面对面了,曲朗说:“一航,你跟我说句心里话,你现在还是不婚主义吗?我们俩马上三十了,反正,我现在有了快些成家的打算,你呢?” 夏一航摇了摇头说:“还是。只要我当一天大队长,我就不可能谈恋爱成家结婚。” “何必呢?我们都是正常人,你为什么如此为难自己?”曲朗不解地问。 夏一航把后背转给曲朗看说:“你看没看到上面的伤疤?你知不知道我有几次都在生死的边缘,你说谁要是跟了我,以后她们怎么生存?再有了孩子,我这不是造孽吗?” 曲朗看着他又翻过来说:“人一出生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死亡,难道我们什么也不做了,就天天等死吗?活一天就要有一天的活法,你想这么多干嘛?你现在活到二十九岁,不是好好的吗?” 夏一航叹了一口气。 曲朗继续说:“十年后,我们有可能还是这样交谈,你会不会后悔这十年你浪费了很多生活中的乐趣?到了四十九呢?不是我说你,你要打开心结,这类事只有你自己才能改变自己。” 曲朗知道,夏一航的在这件事情上的固执,就算他说再多,他也不会认同。 果然,夏一航说:“我们别聊这个好吗?你想成家,现在有目标了吗?” 曲朗想开玩笑说白小帆,但他总觉得夏一航与白小帆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改口说:“看样实在不行就要找相亲大军了,我现在认识的人里面女孩子太少。” 夏一航把手放在头下说:“不对呀,你现在是教授呀,那里面的女孩子不算少?” 曲朗不示弱地说:“我和你一样,也有自己的原则,不找当警察的女孩儿。” 夏一航笑了,说:“那就没办法了,医院的女孩儿我可不认识几个,要不你装病住院怎么样?那样相中护士的面就扩大了。” 曲朗并没怼他,反而说:“这个主意好呀,既然我能与白小帆假扮夫妻,我为什么不能去医院假装生病呢?等我把不离岛的案子拿下后,就这么办。” 曲朗与夏一航分手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透了,在他们穿衣服的时候,夏一航给了他一些护身的东西,他说等他上岛的时候会给他一把枪。 曲朗说最好把枪早点发给他,他要熟悉一下。 夏一航面露难色地说:“能给你一把枪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提前给你,太难了。” 曲朗马上表示理解。 夏一航穿好了衣服说:“我真的是大开眼界了,第一次享受这么高的待遇。” 曲朗不相信地问:“你真的一次都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夏一航点头说:“这有什么可怀疑的,这地方我到是来过很多次,都是抓人,但享受还真是第一次。” 曲朗诱惑他说:“还想不想再来一次?” 夏一航摇头说:“算了,这类事,你不知道,请我来这里的人太多了,我都回绝了,诱惑有的时候就是从最小开始。” 离开的时候,在门口,夏一航有些动情地说:“一定要保重自己,岛内危机重重,稍有一个不留心就要有生命的危险……” 曲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就放心,我不仅要保证白小帆的安全,我也会生龙活虎地站在你面前。” 第94章 两个女人 曲朗的家又迎来另一个女宾——白小帕。 白小帕知道消息第一时间就给曲朗打了电话,言语中透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曲朗直截了当告诉她,晚上下班儿的时候,可以与自己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培养一下默契感。 白小帕一点儿也没有扭捏作态,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而且当天晚上就开着车过来了。 曲朗做了两个简单的西式点心,白小帕一直强调吃完饭再过来,但曲朗说,他们很多熟悉都要从吃饭开始。 白小帕到的时候,曲朗在大路口迎接她。 白小帕拿了一袋水果,曲朗笑笑接了过去。 两人就餐的时候,白小帕兴奋地问:“到底是什么任务?夏队说你会交待给我。” 曲朗看着白小帕清纯的模样,一身洁白的衬衫掖在裤子里,浅灰色的裤子和外面的风衣,搭配得相得益彰。 瀑布一样的长发在腰间不停摆动,给人以青春向上的英气。 曲朗觉得有必要让她有最坏的心理准备,就有些夸大其词的说:“进这个岛有生命危险,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白小帕一愣,有些不相信的问:“什么任务会危机生命?” 曲朗只好把案件的大概情形都告诉了她,白小帕还是不相信地问:“至于吗?不就调查吗?” 曲朗看她真的没有进入情况,就有些失望,但没体现在脸上,他说:“如果这个岛的情况和我们估计的是一致的话,那么它的风险就特别的大。” 白小帕看曲朗特别严肃就认真的点了点头。 曲朗接着说:“不离岛?千古末闻的事儿,这里面一定大有文章。如果我们俩有丝毫的蛛丝马迹暴露于人前,风险都将增加一倍、两倍甚至上百倍” 白小帕终于知道来情的严重性,大胆地点:“我什么都不怕,一切都如夏队说的,全听你指挥。” 曲朗笑了说:“你要是害怕,现在还来得及可以纪楠楠。” “不”!白小帕坚定地说:“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合格的刑警,虽然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有实战经验,但在警耳熏目染,我相信自已终将成为警队不可或缺之人,不比纪楠楠差。” 曲朗看她吃完了,递给她餐巾纸说:“你的任务就是配合我,做一个合格的新婚妻子。” 白小帕与曲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曲朗递给她一杯奶茶说:“因为你没有经验,所以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就算有也要单独汇报给我,不可自做主张。” “我就是一花瓶?摆设?”白小帕有些失落地问。 曲朗十分确切地说:“对。就是这样,这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的。” 白小帕终于明白自自的角色了,她有些不满地嘟着嘴说:“我就说嘛,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也不会交给我原来竟是这样。” 曲朗严肃地打掉她的幻想说:“你要是用不以为然的心态进岛,那么我们的任务就失败了一半,那我只能另选他人了” 白小帕看曲朗吓人的样子只好改口说:“对不起我错了。” 曲朗缓和了一下语气说:“真不是闹着玩的,听说里面出了不是一起人命案,我们大意不得。” 白小帕听他如此说,又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有点重,她又高兴起来,曲朗觉得她有点孩子气,觉得自己选择了她,不知道是不是错了。 曲朗想,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必须天天在一起不然真要出大问题,他刚把想法说出来,白小帕说:“反正我也没人管,那我就不客气的住下了。” 曲朗一听,虽然有些唐突,但这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就点头答应了下来。 曲朗赶紧为白小帕准备睡觉的东西,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是樊可儿。 曲朗让白小帕赶紧上楼,他这才接起电话,还没等他说话,樊可儿笑着说道:“怎么才接电话?而且语气也不对,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曲朗是真的佩服女人的第六感,他赶紧说:“那里,我刚吃了饭,正要收拾一下,所以……” “没说谎?”樊可儿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 “那敢。”曲朗紧张的回答。 如果没有白小帕,曲朗不可能这样说话,这么一说,好像他俩关系还真不一般了。 樊可儿好像相信他了,问:“你现在是住在我的房子里吗?” 曲朗紧张的说:“没……没有,我今天白天在了,晚上回家取些东西,过两天才有课呢。” 樊可儿的声音里透着疑惑,问:“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你是不是真有事儿啊?” 曲朗心里有点儿烦但语气上一点儿也没有改变说:“那你说说我能有什么事儿?” 樊可儿说:“打开视频让我看看你。” 曲朗放下电话就往楼上跑,看到白小帕正在卸妆,就忙不迭的叮嘱说:“一定不要下楼,不要说话好吗” 白小帕停住手说:“对不起我是不是打扰你了?” 曲朗摆了摆手说:“没有,听我的就好。” 白小帕使劲儿点了点头。 曲朗的手机响了半天,曲朗想了想,跑到门口,将白小帕的鞋子放在鞋柜里,又把她的风衣也藏了起来,这才放心的要接电话,忽然发现白小帕就站在楼梯处,奇怪的看着他。 曲朗只好摆摆手,白小帕转身进了屋。 曲朗这才接起电话。 樊可儿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她说:“你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咱俩也没什么特殊关系只是要好的朋友。 有什么事儿你都可以跟我说但别瞒我好吗反正我是拿你当好朋友了。” 曲朗赶紧解释说:“对不起,实不相瞒,今天在学校的一个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女朋友,当然我们没有见过面只是互相看了看照片,但彼此还算是有好感,今天晚上我邀请她到我家来。” 曲朗发现樊可儿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说:“这有什么,你一开始就说,我是不是就不打扰你了?” “何谈打扰?八字还没一撇呢!” 第95章 女人心思 “既然你说八字还没有一撇,你为什么就把她领到自己的家呢?” 樊可儿追问道。 曲朗有些难为情的说:“是她要求的,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有些抹不开面儿,吃完饭就把她带了过来。” “你刚才为什么说自己在吃饭呢?”樊可儿的性格有些不屈不挠。 曲朗点头说:“是,我做了一些西点。” 曲朗往餐厅走去,并把手机对着餐桌,里面还有两个人的碗盘。 樊可儿脸色有些苍白,情绪也不太好,她说:“我有点儿不舒服先休息了。” 曲朗一点也没勉强,他有点求之不得。 放下电话,曲朗往楼上走,白小帆就站在门口,一脸不好意思说:“实在对不起,我太唐突了,真的不应该留下来,今天太晚了,我明天就走。” 曲朗知道她误会了,就说:“没事儿,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住,白天正常上班儿。晚上就过来,咱们需要好好的熟悉和磨合。” 白小帆心有余悸的说:“别让你女朋友误会呀,这个案子不可以告诉她。” 曲朗笑了说:“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叫樊可儿。” “樊可儿?”白小帆想了半天才说:“就是那个董事长?” 曲朗点头。 “你……你搞什么名堂。”白小帆一百个不解。 曲朗大概的把案子跟她复述了一遍,白小帆不解地说:“已经结案了你还想翻过来?” 曲朗迎着她的目光说:“不行吗?” 白小帆吃惊地说:“厉害,佩服!” 曲朗给她找了一些衣物并把被子放在她的床上说:“你好好休息我下楼了。” 白小帆伸出手说:“有没有有关案件的资料我想看一下心里有点儿底儿。” 曲朗欣喜地点头,她跟着下了楼。 第二天一早,两人一起出门,曲朗去了樊可儿的家,白小帆上班去了。 曲朗在屋子里又翻了一整天,他就差把房子拆了。 连地板都让他掀开,最后她都绝望了。 快到五点的时候,白小帆打来电话说要请他。 曲朗知道,白小帆可能是有些过意不去,就让她开车来这里,他想女人藏东西也许有共同之处。 白小帆很快就到了,她奇怪地问曲朗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曲朗没心思解释,指着自己翻的乱七八糟的屋子说:“如果是你想藏一个极为隐秘的东西,你有可能把它放在什么地方呢?” 白小帆问:“是什么东西?” “日记本。” 白小帆在屋子里来回徘徊着,眼睛所到之处,都被曲朗翻过了,白小帆最后来到卫生间。 白小帕其实是毫无目的的说:“看看上面的吊顶里能不能有,反正我看也没有其他地方了。” 曲朗看了看吊顶,上面是一块又一块的图案,他站到凳子上却怎么也起不下来。 白小帆说:“屋子里有没有胶带?” 曲朗想了想,到抽屉里拿出胶带问:“用这个做什么?” 白小帆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说:“到底是离家太久了,连中国男人这点儿手艺都没有。” 说完,她站了上去,用胶带粘到吊棚上,然后猛然一使劲,上面的铝吊扣板就被粘下一块,接着就好办了,曲朗换下她,在拆下第五块的时候,一个三十二开的灰色日记本掉了下来。 曲朗激动的脸都红了说:“白小帆,你太厉害了,这个吊顶我还以为是连成一片的呢。” “这个日记怎么回事?”白小帆听曲朗表扬自己,心里也挺兴奋地问。 “能不能翻案全靠它了。”曲朗高兴的说。 正在这时,曲朗的电话响了,是樊可儿。 曲朗赶紧对白小帆说:“你赶紧去找小时工把这屋子里头好好收拾一下子我去和她吃饭。 如果她现在来这里咱们可就要坏事儿了,你拿着钥匙自己回别墅开门好吗?” 白小帆一个劲的点头说:“好,你赶紧忙你的。” 曲朗又把日记本交给她说:“一定把这个拿好,晚上的时候给我。” 曲朗说完,这才边接电话边往外走。 樊可儿问:“你在什么地方?” 曲朗赶紧说:“你别管我在什么地方,咱们赶紧去‘溪园’,我请你吃大餐。” “为什么不去你家了?”樊可儿有点小情绪。 曲朗说:“我今天有点累了,而且一直在外面。” “别影响你培养感情,要不要把她带上。”樊可儿好像不经意地说。 “她是护士今天晚上值班。”曲朗临时编了一个借口。 “要是她不值班儿我是不是就没戏呀?”樊可儿调侃道。 “我是那重色轻友的人吗?”曲朗风趣地说。 “你倒是分的挺清,她是色,我是友对吗?”樊可儿语音模糊地说。 曲朗假装没听清地问:“你到什么地方了,我马上就到。” 好不容易安抚住樊可儿,曲朗的心思只在日记本上。 两人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樊可儿醋意浓浓,曲朗心想,如果没有白小帆的介入,她还如一骄傲的公主,现在反而开始干涉他的生活。 当樊可儿问他与女朋友相处的怎么样的时候,曲朗故意说是他喜欢的类型。 工作他喜欢,人也不错。 樊可儿的心情明显差了许多,她想借着喝酒盖脸说事。 曲朗不给她一点机会,说晚上要备课,今天不能太晚。 樊可儿又要去听他的课,曲朗特别奇怪的问:“你最近是不忙了吗?怎么这么有空?” 樊可儿没接他的话反问:“是不是冒充女朋友的事儿也黄了?” 曲朗想了想说:“如果我们相处顺利,那就不劳您大驾了。” 樊可儿脸色很难看地说:“我不想吃了,没胃囗。” 曲朗没有一点挽留的说:“下次请你去我家,我多做几个菜。” 樊可儿拎起小包说:“还是孝敬你女朋友,我可不够资格。” 樊可儿走了,曲朗看着一桌子的菜,无可奈何对拿起了电话。 白小帆正忙的热火朝天,接到曲朗的电话说:“我刚才与师付们一起吃了烧饼,一点儿不饿,你自己吃,我干完就回去。” 第96章 心想事成 曲朗觉得樊可儿应该会对自已死心了,毕竟两个人接触时间也短,曲朗很害怕陷入这样的感情漩涡里。 回家后,白小帆正在洗澡,曲朗感觉与她在一起很舒服,白小帆外表是骄傲的公主,但遇到正事,很能分得清主次。 曲朗看那本日记,就放在客厅的显眼处,他想睡觉之前认真看,也许进岛之前,案件能如自已猜测的那般。 白小帆出来了,她屋子里放了一个大的旅行箱,应该是拿了自已的日常用品。 她头上裹着洁白的毛巾,湿漉漉的长发从毛巾处散落而下,头发飘着好闻的洗发水的味道。 “你会做饭吗?”曲朗笑着问。 白小帆连连摇头说:“不会,只泡过面。” 她四处瞧了瞧说:“有吹风机吗?” 曲朗摇摇头,白小帆一拍脑袋说:“看我这记性,我带了。” 曲朗看她拿着吹风机走了出来,指指电源说:“你平时喜欢什么?有什么爱好?” 白小帆呼呼地吹着头发说:“喜欢美剧、看网络小说。你呢?” “差不多,喜欢看书。” “昨天晚上我初步看了一些资料,感觉确实挺复杂的,你选中了我,不怕给你拖后腿吗?” 曲朗看了一眼白小帆说:“其实你的角色就是配合我,如果你太强势了,我们分庭抗礼反而什么都不做不成。” 白小帆此时终于明白了自已的位置,她恍然大悟的说:“这就是你选择了我,而不选择纪队的原因。” 曲朗伸出大拇指说:“聪明,保持就好!” 曲朗不敢想象如果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纪楠楠,自已还会如此心平气和吗? 纪楠楠无疑是优秀的,但她的强势也会在某种场合制约了她。 曲朗终于可以安静地看日记了,日记虽然整整记了一本,但曲朗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看完了。 曲朗喜欢田晶晶一笔一画的字迹,但里面的内容让他喘不过气来,虽然他的预感得到了验证,但他丝毫没有兴奋的心绪。 他一夜都没有合眼,把日记里的场景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眼前划过。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阴谋,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陷阱。 田晶晶到了省城,很快就于李利军联系上了。 两个人都还是单身,尤其是田晶晶,对李利军的爱从未消散过。 他们在一起过上了男女朋友的生活,对外却严防死守,很多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因就出在李利军身上,他依旧故我,一心想找一个能令他衣食无忧的富婆哪怕年龄比他大一些。 田晶晶一直没有绝望,她总觉得李利军有些痴人说梦,就算他长得还算英俊,可他根本就没有接触这个层面女人的契机。 一晃又过去了一年,李利军终于攒了五万元钱,想再凑一些开一个小型的电脑店,缺口是三万元。 田晶晶想都没想就把自己仅有的四万元一分不剩的交给了他,那一刻,李利军感动了,说自己漂泊了这么多年,遇到真心对自己的好的女人并不多她算是一个。 两人感情迅速升温开始一起筹备电脑店。 就在他们选择电址的时候,李利军在老家的父亲得了重病,来省城看病,不仅把他们攒下的八万元花的一分不剩,而且又借了两万元,老人最终也没保住。 这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李利军一蹶不振,他告诉田晶晶说自已要回老家照顾母亲去了,至于那四万元钱,他承诺说一定会还给她的。 与李利军的灰心丧气不同,田晶晶简直绝望了,她知道,李利军这一走,两人再也没有在一起的机会了,这让她比损失了四万元更心庝! 就在李利军要走的前几天,田晶晶忽然突发奇想,她是了解樊可儿的,她是一个追求极致浪漫的女孩,而且不在意对方有没有钱。 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田晶晶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果然,李利军立刻兴趣大增,田晶晶把樊可儿所有的喜好都告知了他,而且着重讲了她的性格特点。 田晶晶当时的想法挺简单的,就是留住李利军,她甚至没想过一旦两个人真的走在一起她应该怎么办? 李利军反而比她清醒,说如果他真的与樊可儿成了夫妻,一定不会亏待她,它的四万元有可能就变成四十万。 田晶晶摇了摇头说钱我不要,我要人! 李利军当场就说,那不可能,希望她认清现实。 田晶晶当时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说:“没什么不可能,走一步算一步。” 李利军并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这也就是让他酿成了大错的原因。 在田晶晶安排下,李利军和樊可儿总能不期相遇,而李利军英俊的外貌,不凡的谈吐和讨女人喜欢的伶牙俐齿,很快就打动了樊可儿。 李利军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富豪生活,当他第一次去樊可儿家的时候,他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李利军最喜欢做的梦就是娶上一个白富美的富婆,然而当现实真的在他眼前实现了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太微弱了,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 樊可儿光别墅就有三套,豪车五辆,有一次两人去逛街,樊可儿只要喜欢的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买下。 樊可儿第一件事儿就是改善了李利军的居住环境,虽然没把别墅让给他,但3室1厅200多平米的大房子也让他大开眼界,一步登天,跨入富豪的行列里。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一定要低调,樊可儿的个性他已掌握,只要把这位公主伺候好了,自己将来的荣华富贵永远也断不了。 李利军生活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但田晶晶则越来越心里不平衡,她不止一次提醒李利军,他现在过上的好日子是谁给的,不要忘了本。 李利军说现在时机不成熟等到自己一旦掌握财权,一定会信守承诺给她四十万。 田晶晶根本就不关心这些,只是一再问他是否爱上了樊可儿。 第97章 决裂 当田晶晶不知道第几次再问他是否爱上樊可儿否的时候,李利军非常正式地点了点头说: “我喜欢她,虽然她有公主的脾气,但只要真心对她好,她还是特别可爱的。” 田晶晶当时脸色很难看,问:“你愿意永远跟三孙子式的低头生活?” 这样的话已然有些火药味了,但李利军却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我舍的是时间、听话,得到的是我想要的物质生活,我没觉得我有什么亏呀,这就是两人诉求不一样。” 田晶晶却说:“你是个男人,男人在社会上就要顶天立地,就算没过上富豪的生活,也要有男人的气度。” 李利军不以为然地说:“那是你的观念,在我的字典里,只要能过上好日子,才是男人应有的日子,那种天天披星戴月打工的日子,就算再扬眉吐气,也不是我想要的。” 田晶晶怎么都与他说不通,最后只好在钱上下功夫了。 就在李利军要订婚的消息传到田晶晶耳朵里的时候,她第一次向李利军要了一百万。 李利军当时都懵了,说:“一百万?你是怎么想的?我去哪里找一百万?那个电脑商店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但连财务人员都是她派过来的,四万能这么早给你,还是她给我的工资,我凑上的。” 田晶晶冷着脸说:“如果没钱,你就跟我在一起。” 李利军完全不解地问:“当初不是你设计我们相识相知的吗?而且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打算与你在一起,你不是知道的吗?” 田晶晶说:“我和你正相反,从见你第一眼,我就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帮你吗?你觉得如果我不是因为爱你,我会帮你这么彻底吗?” 李利军完全不领情地说:“你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但男女之情就别再谈了,你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的心思。” 田晶晶也只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说:“你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樊可儿现在能跟你,我告诉你,一旦她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一旦她知道了你的过去,你以为她还会跟你在一起吗?” 李利军的脸色大变说:“我告诉你田晶晶,你说什么我都认了,看在你对我好的份上,但你要想用这些东西威胁我,那你可是打错了算盘。” “威胁?”田晶晶恶狠狠地说:“我为什么要帮你?是因为我爱你,我为什么要利用樊可儿,我是想让你留下来,你以为我真的想让你们天长地久吗?” 李利军这回彻底明白了田晶晶的动机,于是说:“你不是在一百万吗?好,我答应你,从此之后我们之间再无联系,一百万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我答应你,在一年的时间里,给你凑齐。” 看着李利军绝情的样子,田晶晶的心已然是千疮百孔。 她不得不挽回余地地说:“那就说好了,你也没必要躲着我,既然我提出了条件,你也答应了,我们就相安无事了。 樊可儿装修的活你就交给我,从中我还能赚些钱,这样也可以从一百万中减一些。” 樊可儿把装修的事全部交给了李利军,但设计图纸之类的全部都是樊可儿自己决定的,李利军只是施工者。 李利军答应了田晶晶,把部分装修项目交给了田晶晶,从此他们表面相安无事。 田晶晶与樊可儿决裂的那个晚上,是田晶晶约李利军来她这里吃顿便饭。 李利军这人可以说是一个把事情写在脸上的人,虽然在对女人方面有些小技巧,但总体来说还是有些单纯的。 他觉得最近与田晶晶的关系有所缓和,而且在装修项目中,她报了很高的一个价格,当李利军小心翼翼交给樊可儿的时候,樊可儿连认真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特别信任地对他说: “以后这类事你就自己做主,钱的话,不够就吱声。” 李利军应该也不算是贪婪之辈,他只是一个好高骛远的男人,当他也在装修项目中整整透支五万的时候,他还是吓得不清,但樊可儿好像一点也没察觉一样放任自流。 李利军利用自己在电脑上的熟练技术,他也经常把一些兼容机变成新机在店里出售,没有这方面专业的人,当然看不出这类问题,所以,店面开业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是自己往腰包里装了很多钱。 不过这钱在他包里连捂热乎的时间都没有,他乖乖交给了田晶晶。 这天,他如约来到田晶晶的房间,他临来时还特意问了一句,说她能不能来呀? 田晶晶特别自信地说:“她不可能来,她现在是忙得连家都回不去,连续加班三天了。” 李利军点头说:“看样老板还真不好当,风光是风光,但就是太费脑子。” 田晶晶在厨房做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就在这时,樊可儿突然推门而入,还好,田晶晶反应特别快,很快就找到说辞。 李利军反而没有那么自然。 当他们俩人出去的时候,樊可儿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把田晶晶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樊可儿开着车,连看他一眼都不曾,好像对着空气说: “李利军,我告诉你,你可以吃我的、穿我的,但如果想在我身后再搞些动静,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们在一起,你知道是因为什么,我就是爱你这个人,如果你在外面搞暧昧,而且还搞到我闺蜜头上,那我对你可真就不客气了。” 李利军急忙否认,但樊可儿根本就不想听,她说: “李利军,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们俩有事,你现在赶紧告诉我,我们现在分手彼此也都是和平分手的,如果你们俩真的有事,但你却不想说,如果一旦让我知道了,我一分钟都不会要你,你明白吗?” 李利军脸上的汗都下来了,他说:“几乎认识我们俩的人,都知道我们是朋友,但绝对没有那样的关系。” “哪样?”樊可儿追问一句。 第98章 表白 李利军知道樊可儿生气了,也知道她是明知故问。 就不得不小心地说:“当然是男女关系了,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樊可儿冷冷地说:“最好是这样,别让我当傻子就行。” 李利军从此提心吊胆,他不止一次提醒田晶晶,一定不要乱说话,他说如果她真的敢说些什么,别说一百万,到时候他们鱼死网破。 这是李利军第一次用如此狠毒的话对田晶晶说话,当时田晶晶拿着手机愣了足足五分钟,然后她笑了,从鼻子出了一口气,脸上变换莫测。 不久,樊可儿就把田晶晶从自己的房子里赶了出去,日记也就写到此刻。 曲朗分析田晶晶是怕樊可儿看到自己的日记本,或者说也有可能是她故意写得如此详细,这样的日记本如果让樊可儿看到,樊可儿不用想也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可能田晶晶搬家来的太突然了,或者,当时她忘记了这个日记本,但后来她想起来后,她却没有办法再回到这间屋子里,因为她实在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 曲朗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把自己认为的疑点都记在一个本子上,然后,他翻开本子,把里面的记载又重新看了一遍,他用双手扣着太阳穴,陷入到沉思当中。 一连五天,樊可儿都没有理会曲朗,曲朗觉得这样反而更好,于是,他把那间屋子重新收拾了一番,尽量做到原封不动。 最后,他在微信上给樊可儿留了一条信息说:“可儿,谢谢你的房子,我把钥匙放在屋子里了,我搬回家了。” 曲朗觉得自己这么说态度很明确,就是自己现在有一段自己喜欢的感情了,如果他们还是朋友,当然可以继续交往,但如果她有别的想法,这就是最好的挡箭牌了。 信息发了过去,曲朗特意等了一会儿,他是希望她不要理会自己,果然,樊可儿那里没有一丝回音。 “难道她真的喜欢上我了?”曲朗疑惑地想,他们都是从大洋彼岸回来的留学生,难道还看不开这些吗? 曲朗知道接下来,他不仅要着手不离岛的案件,还要把樊可儿案写得详细一些。 就在曲朗回信的第二天,他与白小帆正在一起包饺子,这是曲朗提意的,他说自己特别喜欢吃饺子,但不会做。 白小帆更不用说了,她是一窍不通,两人一个看书,一个打开手机的视频,反正是照本宣科,不敢差了一步。 白小帆和面,整得自己满脸满手和衣服上都是面,曲朗嘲笑了她几句,白小帆用手在曲朗的脸上弹了许多面。 两人正笑着闹着,突然门铃响了,曲朗赶紧前去开门,其实不用想他也知道是谁。 果然,是脸色很难看的樊可儿。 樊可儿看到他们的情形,脸色就更阴沉了。 她死死打量着白小帆,此时的白小帆成了面人。 曲朗赶紧过来说:“这是我的女朋友王雪灵。” 曲朗临时编了一个名字,他真怕樊可儿去查白小帆的底细。 白小帆看到气势汹汹的樊可儿,心里有些虚,尤其是樊可儿一身的名牌,手里拎的包至少十多万元。 白小帆也是一个喜欢包包的姑娘,但她也只是喜欢,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真的拥有,而眼前这只路易威登的包是最新的款式,怎么看都与高贵和气派连在一起。 “你就是那个护士?”樊可儿问。 白小帆赶紧点头,她看到樊可儿的气势,不仅一阵阵的心惊肉跳。 她见过樊可儿,而且不是一次,在医院的时候,她们曾近距离的见过,但现在的她,满脸都是面粉,而且还系了一个小围裙,完全不是在警队的模样。 曲朗也暗暗叫了一声苦,他给白小帆使了一个眼色,白小帆立刻领会了,她赶紧哑着嗓子进了里屋。 白小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樊可儿虽然满脸怒容,但不仅气象万千,而且收放自如,白小帆感觉压力从四面八方袭击了她,她想,如果自己抱着这样的态度进岛,真能帮得到曲朗吗? 盛怒之下的樊可儿,完全没有看出白小帆,或者说,当时的她还在震惊之中,早就没注意周围的人。 樊可儿连鞋都没脱,这对有洁癖的曲朗是个折磨,但他什么也没说,反而让她坐下来,跟他们一起吃。 樊可儿看了一眼白小帆所在的位置问:“你们真的成了?” 曲朗点头。 樊可儿苦笑了一下说:“为什么我们刚刚有点起色,你就找了这样一个女孩儿?” 曲朗觉得不能再装糊涂了,就说:“可儿,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但不可能成为男女朋友。” “为什么?”樊可儿不甘心地问。 曲朗觉得现在说这些都有些可笑,尤其是他看了田晶晶的日记后,他知道等待樊可儿的将是什么,但现在说什么都有点早。 于是耐心地说:“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没想找一个强势的女人做老婆,我就想找一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儿,她喜欢做家务,将来生三、四个孩子,这个符合我们的标准吗?你是这样的女人吗?” “你为什么给自己制定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两个人感觉好不是最重要吗?我就不相信,我们这几天交往下来,你对我没有好感。” 曲朗真诚地说:“不仅过去有,现在有,将来也会有,但那都不是男女之情,至少在这点上,我心里是特别清楚的。” “一旦公司交到职业经理人的手里,我就有空闲时间了,也许那个时候的状态就是你要的状态了。” 曲朗摇了摇头说:“可儿,你是一个优秀的创业人才,何必为了我而委屈自己?何况,你也不是一个喜欢讨好别人的女人,找一个符合你标准的男人,我相信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曲朗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能用的不能用的,他都用上了。 “曲朗,我喜欢你,我以为离开你我无所谓,但这几天我连饭都吃不下,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你了。” 第99章 樊可儿 面对樊可儿赤裸裸地表白,曲朗一时无话可说,他看着樊可儿,心里生出悲哀。 曲朗尽量用温和的态度说:“可儿,相信你也明白,这事是你情我愿的,勉强不来。” 樊可儿无论心里还是脸上都写着不甘。 “如果没有她你有没有可能喜欢我?” 曲朗坚决的摇了摇头说道:“没可能!” 樊可儿流泪了,曲朗递给她餐巾纸说:“如果没有她,你也不可能爱上我,不要想太多,我们还是好朋友。” 樊可儿不敢直视曲朗的目光,她幽幽地说:“我经历了一场劫难也许还没从这场劫难当中走出来但我真的希望身边有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你有着充分的信任感喜欢把自己的心里话向你诉说我觉得你也是我所有认识的人当中最懂我的人。” 曲朗点头道:“这一切可能都是你的错觉,我们也许未来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但个性实在不适合,希望我们彼此都不勉强自己。” 樊可儿流着泪说:“我们可以不勉强自己,但为什么不给相互一个机会呢?你为什么与我相处甚好的时候,开始谈恋爱,也许我们能相互磨合的会很好。” 曲朗说:“这只是你的错觉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因为你的性格太强势了不是我想要的。” “我可以改,我们可以相互为对方妥协。”樊可儿坚持说。 曲朗说:“为什么非要做无用功呢,可儿,这件事儿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多说一句话,如果你认可我的话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不认可我们连朋友都做不得。” 曲朗下了最后通牒,樊可儿无语凝噎,她几乎是灰头土脸离开的,曲朗冲到门口,将它遗落在茶几上的手机送还给她。 樊可儿不知何故当既脸就红了仿佛被人窥探到内心的秘密,幸亏曲朗说:“注意安全。”并没提及手机的事,否则樊可儿还不知道自己会出什么样的洋相。 坐在车子里,樊可儿心情坏到了极点,自已什么时候悲微到这种地步? 尤其是想u原来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她的心就起伏不定。 也许当初与曲朗的交往他并没意识到自己有些喜欢这个男人,可另一个女人的出现让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男人,如果自己不把握住就将失之交臂。 不说樊可儿复杂的心情,曲朗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最怕的就是樊可儿认出白小帆。 因为当他回到别墅,并没有听见发动机的启动声音,他赶紧跑到楼上,他慢慢打开窗帘,发现樊可儿正在用手机拍外面的车子。 曲朗心里一惊,白小帆的车子出了问题,她是打车过来的,但别墅区外面停了三辆车,可能是有人做客,怕车子出来不方便,反正樊可儿把三个车子的牌照都拍了下来。 曲朗看她把手机收在包里,慢慢打开车门,就在上车的一刹那,她抬头看了一眼别墅,曲朗躲避在窗帘后面一动也不敢动。 曲朗下楼,坐在沙发上,早就没心思再包饺子了。 白小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她能不能看出你是谁?”曲朗问。 白小帆则说:“我觉得没这个可能,我的脸上全是面粉而且穿的与警服差别也太大了,还有,就算她真的知道了又能怎样呢?” 曲朗想了想说:“你先什么都别说,赶紧从我这里先回家住几天,这个女人与别人不太一样,其实,如果没有你,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在意我,她就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女人,咱们现在没必要与她发生不必要的冲突,尤其是对我们后期的任务不利。” 白小帆听话地点了点头说:“好,我都听你的,咱们别影响吃饭好吗?” 曲朗调整了一下心态说:“好,不会影响的,咱们继续干活。” 白小帆看曲朗情绪好转,就问:“她喜欢上你了?你们在一起时间也没多久。” 曲朗苦笑了一下说:“可能是嫉妒,离爱远着呢。” “好可怕,你把话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她还不放手?这样的女人太难缠了。” “以自我为中心,她一直是公主。” 白小帆笑了笑说:“我看是公主病。” 曲朗看她和面的水平还不如自己,就接过来说:“包饺子咱们今天是够呛了,我看还是烙饼算了。” 白小帆看着软软的面也笑了说:“干脆做面片。” 曲朗立刻同意,他说自己刀削面的水平还是比包饺子要厉害许多。 面很快就下锅了,曲朗切了一些新鲜的小菜放在上面,不管好吃与否,至少看着还不错。 两人吃面的时候,曲朗问:“你有男朋友吗?” 白小帆摇了摇头,想想又点了点头。 曲朗疑惑地问:“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明白。” 白小帆有些得意地说:“就是说没真的谈过恋爱,但心里有爱的人。” 曲朗说:“暗恋也算恋爱?” “当然,有时暗恋更有魅力。” “表面看是如此,内心的苦只有你自己知道?那个暗恋对象知道吗?” “应该是知道的。” “如果知道就不算暗恋,算人家没理会,只有你一厢情愿的单相思。” 白小帆急了说:“才不是呢,虽然他什么都知道,但我也理解他,现在我还小,早晚有一天他会知道我对他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女人。” 曲朗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说:“何苦呢?为什么不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别人也喜欢自己的?” 白小帆撇了一下嘴说:“没办法,在我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他了,想要改变太难了。” “如果他最后还是不答应你,你不是在他身上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吗?”曲朗不解地问。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我的执着可以打动他。”白小帆也走进自己的牛角尖里出不来。 曲朗有所触动地问:“这个人我是不是认识?”曲朗立刻想到了夏一航。 果然,白小帆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说:“嗯,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人,我认识他好多年了,快赶上你了。” 第100章 白小帆 曲朗一下子就明白夏一航为什么在说到白小帆的时候有些不对劲,原来这里面有这一层关系,以他对夏一航的了解,他是不太会喜欢像白小帆这样的女孩儿。 夏一航在大学是特别招女孩儿喜欢的,别的男孩吸引女孩儿的法宝是能说会道,但夏一航不是,他完全是用自己的人格魅力。 他学习优等,体育一流,长相不俗,还有就是执着。 警校的生活可不光学习,各种考核几乎贯穿整个学习过程,也许夏一航的学习成绩有时会落后一些,但技术方面的考核,他永远排在前三名。 夏一航、付国良还有曲朗,他们三人在宿舍的时候,谈论最多的当然也和其它同学一样,喜欢说女孩儿。 曲朗与付国良都曾说过别的女孩儿美丽,但夏一航的嘴里除了赞赏过梅娅娅外,就没说过第二个,而且,有个低年纪的特别漂亮的女孩儿,曾经疯狂地追求过他,他连一点心思都没动过。 大学里的恋爱虽然纯粹,但爱与喜欢毕竟还是不一样的,但夏一航的专一在付国良和曲朗的心里是打下了烙印。 曲朗说夏一航这辈子都不会甜言蜜语地哄女孩儿,他是一个不懂浪漫的男人,而付国良则说,正因为他不懂浪漫,所以才执着、专一。 “你不知道他有自己的原则吗?就是只要当一天警察就不会成家?”曲朗小心地问,他以为白小帆真的不知道。 “当然知道,他什么都没瞒我。”白小帆有些泄气地说。 “你跟他表白过?”曲朗有些懵。 “算是,我因为什么来警队?其实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待在他身边,他有一次曾来我们学校演讲,就是从那次开始,我向往起警校的生活,就在快要中考的时候,我突然改了志愿,把我父母气得想抽我……” “我知道你家也是警察之家对吗?” 白小帆点头说:“是的,正因为如此,我爸还好些,我妈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她说女孩子要是当了警察,没几个男人敢要的。 当初我还说的是刑警,我妈更气了。但我当时一意孤行,觉得警察的生活太丰富多彩又刺激了,所以,不顾父母的反对,到底考上了警官学校。” 曲朗不解地问:“你父母都是警察,你为什么会对夏一航如此崇拜?” 白小帆叹了一口气说:“原本我对警察的印象也只停留在父母身上,我爸爸一直做行政工作,我母亲在后勤,我们家就在警察楼里居住,但基本上都是与父母是同行业的人,当时也小,没有太多的想法,直到有一天,夏一航走进我们的校园。” 曲朗想起夏一航大学毕业后,很快破获了几次有影响的案件,他曾经有一段时间马不停蹄地游走在不同的城市里,宣讲那些被渲染后的案件。 “参加工作半年多了,你对刑警有了更形象的认识,你觉得与你的想象有没有巨大的差距?” 白小帆想了想说:“当然有,影视剧对我们的生活影响太大了,但现实的警察其实也和普通人一样,只不过他们执行的任务更凶险一些。” 曲朗点点头说:“这样就好,你终于不用粉丝的眼光看待这些人这些事了,那你对夏一航呢?还是崇拜吗?” 白小帆放下碗,麻利地把碗捡了下去,曲朗赶紧上前帮忙。 “崇拜几乎没有了,但近距离接触后,我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他是一个值得我喜欢的男人,他心里总是装着别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曲朗认为白小帆对夏一航的评价基本属实。一般来说,兑去偶像的光环,一般人就落到了地上,会让很多狂热者失望,但白小帆一点也没有这个后遗症。 她说:“我从那次演讲后,只求父亲要见过他一面,当然,我找了一个特别好的借口,但当时夏队太忙了,我们没聊上几句,后来我上了学,也有了自己的生活,慢慢的,我对他的印象也就模糊了。” 曲朗点头,觉得这样很好。 白小帆又说:“没想到的是,我在警校的时候,他竟然给我们上了三周的课,虽然每周只有一次,但再见到他时,他比以前成熟而有风度,我的心又开始活洛起来,最让我没想到的是,他都快三十了还是单身,这让我觉得上警校,一点也不亏。” 曲朗笑,不停地点着头,谁会知道,在自己不经意的光环下,竟有人为自己魂牵梦萦,曲朗想,夏一航绝对想不到这些。 “我拼命学习,无论在理论上还是实践上,争取取得好成绩,到时候,我就是想分到他身边,结果如愿以偿。 不得不说我的命是真的好。”白小帆说这一段的时候,脸上的幸福溢于言表,曲朗的脑子里闪出一个画面,如果白小帆真的与夏一航走到一起,那将是一对才子佳人的故事。 “说说你是怎么向他表白的。” 曲朗知道,夏一航断不会同意她的想法,而且,白小帆是可爱的女孩儿,却不是夏一航心目的女子,这种感觉也只能是感觉了。 白小帆听他问,叹了一口气说:“有一次,只有我们俩个人在单位值班,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如此安排的,我在警队喜欢夏一航,几乎是人尽皆知,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尽量避开我,但我不想。 那天晚上,我问他,我说你听没听过别人说的闲言碎语?他开始还装糊涂,后来被我问急了,就说:听他们的八卦呢,都是没影的事。 我说要是真的呢?我真的喜欢你爱上你了呢?他说,开什么玩笑,你才多大。我当时生气了,说:我也二十二了,是个成年人了,现在谈恋爱也正是时候。 结果他说什么?他说,你爱跟谁谈就跟谁谈去,跟他没戏。 我不死心,问,为什么没戏?他说不想解释,就是没戏,还让我赶紧找个好人把自己嫁出去,他说别在他身上瞎耽误功夫。” 第101章 痴情女子 曲朗想笑,没敢。他还挺佩服夏一航的拒绝方式。 他问:“你死心了?” 白小帆有些悻悻地说:“我还能怎么办?像刚才那位死缠烂打?那也不是我的风格,如果真那样,夏队非把我开了不可。” “看样你还是没死心?”曲朗问。 “为什么要死心呢?我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我现在没什么大的烦恼,只要我天天能看见他,而他又没有另一半,我的心里就踏实了。” “这是何苦呢?你在浪费时间。”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也觉得我没戏吗?可他毕竟没有另一半呀。” “他如果压根就不找呢?” “说说行,但谁信呢?” “我信。” “我不信!真的不信。” 曲朗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你和他是大学同学,能不能跟我讲讲他的经历?”白小帆恳切地说。 曲朗觉得,如果把夏一航的某些经历告诉她,也许对她走出情感的困惑是有力的,他相信夏一航对她的拒绝是真实意思的表达。 于是,他把梅娅娅的的故事讲给了白小帆听。 白小帆吃惊地看着曲朗说:“还有这样的故事?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就听人说他母亲的事对他的打击特别大,从此,他才有了只有当一天警察就绝对不会成家的论调,却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我第一次知道他还喜欢过别的女生。” 白小帆一遍又一遍打听梅娅娅的事,曲朗说自己早就与她脱钩了,他现在说的话都是很久远的事了。 “你也喜欢梅娅娅?”白小帆不相信地问。 曲朗点头说:“不仅我们三个最要好的人都喜欢她,全班有一半男生都对她情有独钟,这不奇怪,梅娅娅真的是现在人们常挂在嘴边的女神。” 白小帆喜忧参半,她说:“我听说他谈过恋爱心里也挺高兴的,但一听我与梅娅娅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又有些心虚。” 曲朗立刻纠正她说:“夏一航肯定是喜欢梅娅娅的,但他们绝对没有正尔八经地谈过恋爱,但梅娅娅可能是他迄今为止唯一喜欢的女孩儿倒是真的。” “大学毕业这么久了,你就知道他没爱过别人吗?”白小帆不死心地说。 曲朗摇头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他不是一个肯轻易动心的人。” 曲朗回到自已的房间,准备樊可儿案件资料,他发现白小帆房间的灯亮了一夜。 这个痴情的女子,难道要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搭在没有回应的男人身上? 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谁都逃不过情感这道关。 出乎曲朗的意料,第二天晚上,樊可儿给曲朗打了电话,说:“你为什么骗我呢?” 曲朗一惊连忙问:“我怎么骗你了?” 樊可儿平静地说道:“我今天什么也没干,就调查王雪灵了,我把全市的医院都查了一遍,也没找到这个叫王雪灵的人。” 曲朗简直不敢相信她说的话,问:“你调查她做什么?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先告诉我,你骗我没有?”樊可儿的语气有些强硬。 曲朗好脾气地说:“我没有骗你,全市又多少家医院,又有多少护士,你能查清吗?就算你查到她,你想怎样?” “我希望自己还有机会。”樊可儿声音有些颤抖,但还是把自己的想法义无反顾的说了出来。 曲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于是他用平静的声音说:“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劝你,但我希望你到此为止。 就算我与她根本就没有结果,我们之间也没有机会。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我不喜欢半推半就,更不想欺骗你。” 樊可儿的声音有些哽咽,她极力掩饰着自己复杂的心情,她说:“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我愿意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曲朗沉默不语。 樊可儿接着说:“我在你家住的那天晚上,我忽然发现你根本就不是我在医院认识的那个人,当时的我可能太凌乱了。 舞会的时候对你的印象也不深但就是在那天晚上你为我做西餐的晚上,我突然之间发现你变得又帅又顺眼,尤其是你身上不经意之间显露出来的一点点霸气,也让我如此的心动。” 曲朗说:“我最怕的就是你身上的这份霸道,你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呢?” “机会,我只要一个机会。”樊可儿霸道地说。 “以前,我对你只是感觉不适合,但对过你现在的这种行为,我觉得你太过于强势了,如果我真的给你机会,你要把我控制到什么程度呢?” “为什么用控制这个词,难道我对你好也不对吗?” “只有听从你之后,你才施舍你的好,这不是我所需要的,还有,你不要把怨气洒在王雪灵的头上, “好,不说了,祝你们幸福!” 曲朗连谢谢两个字都没有说出口,樊可儿的电话就挂了。 曲朗放下电话,感觉自己一定要加快速度,将樊可儿案件尽快还原,不然,还不知道樊可儿要弄出多大动静呢。 在此期间,曲朗第二天还有一课,曲朗赶紧把课背了一遍,第二天一早就来到培训学校。 曲朗和往常一样,站在讲台上,他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当他仔细打量下面学生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竟然是樊可儿。 樊可儿太亮眼了,纯白的皮肤,蓬松的头发被一深紫色的小花卡随意束了两个,那一种淡定又迷人的面容,好像未经尘染的朝露。 培训班里的同学,都被这个不速之客“骚扰”了,无论男女,他们的目光有意无意往樊可儿坐的最里面的最后一排瞟去。 曲朗就是追随着这些同学的目光,才发现了樊可儿。 曲朗什么也没说,依旧如常打开教案,镇定自若地开始讲课。 他今天讲的是银行卡诈骗案,他列举了几个实例,然后据实分析,中间也允许同学们举手提问题。 当曲朗说大家可以畅所欲言的时候,他发现樊可儿把手举得高高的,而其他同学见了,不知不觉间将手全都放了下来。 第102章 最后的晚餐 曲朗迎着樊可儿的目光,亲切地说:“这位同学有什么要问的?” 樊可儿站了起来,盯着曲朗说:“听说曲先生是从国外归来的,而且还不到一年时间,这么快就把法律的条条款款吃得这么透,真是让人佩服。” 曲朗知道她在挑衅,但他依旧温和地说:“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指出来,我所讲的东西,必须经过备课和确认才能传授给同学们,条条款款是应该没问题的,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解答,如果我解答不了,还有这么多多才多艺的同学们。” 樊可儿说:“我听说曲先生是国外知名的侦探,而且……” 曲朗知道樊可儿对自己的身份做了调查,她是一个为了自己目的,可以随心所欲做任何事的人,于是打断她说:“如果你问与课堂有关的问题,我乐意解答,关于我自己的,我们可以私下说好吗?” 曲朗态度温和,而语气却不容置疑。 樊可儿虽然盯着他,但在气势上还是占了下风,她有些不甘心地坐了下去。 曲朗一点也没受到樊可儿的影响,继续解答同学们提出的问题,而他的眼光再也没往樊可儿处飘。 曲朗以为樊可儿会悄悄的离开,但没有,她一直坚持把曲朗的课听完。 踩着下课的铃声,曲朗拿着资料往门口走,樊可儿冲到他面前说:“你就这么无视我的存在?” 曲朗看了她一眼说:“你如果真的有事可以找我,但你来课堂想做什么?” “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侦探,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樊可儿不怕左右学生好奇的目光,直视着曲朗问。 曲朗边往外走边说:“那是我的国外的职业,与现在有关吗?我现在就是一个讲课的先生,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樊可儿被他的话噎住了,曲朗确实也没说谎。 曲朗走到办公室,把教案放下,看着跟过来的樊可儿说:“你找我有事吗?” 樊可儿说:“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 曲朗缓和了一下语气说:“不要做过激的行为,如果那样,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樊可儿跟着曲朗走了出来,曲朗站在自己的车子前说:“你还有什么事吗?我希望我的下一节课,不要再见到你。” 樊可儿说:“我们能好好聊聊吗?” 曲朗苦笑了一下说:“你说,我们聊过多少次了?还会有什么改变呢?不用问我都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明明做不到,难道要骗你不成?” “你为什么接近我?”樊可儿有些警惕地问。 曲朗一愣说:“接近你?这从何说起呢?” “从你的身份说起,你与我巧遇,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樊可儿看他要上车,赶紧说。 “你疑心太重了,我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的,不好意思,我真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约会,这样,你晚上的时候来我的别墅,我们好好聊一次,希望你能够真的明白,别再钻牛角尖了。” 樊可儿根本就不想离开,但曲朗说:“我不能什么事都听你的?而且我是真的有事。” “现在是中午了,你还能有什么事?吃饭总要的?你连请我吃饭的话都不能说吗?”樊可儿坚持着。 “今天真的不行,我答应你晚上,希望你能理解。”曲朗打开车门,钻进车里,把车窗摇下说:“你五点到,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曲朗说完,再也不听樊可儿的话,启动车子就走了。 樊可儿很快也上了车,曲朗发现她一直跟在自己车子的后面,不由心里一烦,差点停车,想了想继续往前开。 其实他什么事也没有,但他没有一点心情理会樊可儿。 连续拐了三个弯,终于,樊可儿再没跟上来,曲朗这才松了一口气。 曲朗回家了,他连饭都不想吃,樊可儿的种种让他心情烦躁,他不停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人,在此却有种种复杂的心情。 他喝了一杯奶,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最后,他亲自去了菜市场,他买了鱼虾,也买了螃蟹,因为听樊可儿说自己喜欢吃螃蟹的话。 曲朗看着餐桌上的新鲜蔬菜,心里不仅感慨万千,在国外的时候,他很少儿女情长,怎么一回到国内,他所有的英雄气短的行为都回归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念旧还是一回到这个国土,就变得柔情似水了。 曲朗四点钟的时候,开始认认真真地做菜。 有几个不太熟悉的菜,他还特别上网查了一下。 五点一到,曲朗就开始看表,所有食物都整装待发,就等着曲朗妙手点化了,可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了,却始终不见门铃响起。 曲朗在五点半的时候,终于拿起了电话,还好,电话并没有关机,但却如石沉大海一般沉静。 曲朗忽然觉得胸口堵得慌,而且一点胃口也没有,虽然红酒也灌在醒酒器里,但他感觉自己刚刚喝的那杯奶,还积在胃里,一点也没有消化。 六点到了,就在曲朗绝望地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的时候,门铃终于响了。 曲朗赶紧观看视频,果然是樊可儿。 樊可儿脸上的妆容是一个令人难以察觉的裸妆,皮肤细腻,脸上微微泛红,一条浅灰色的长裙,搭配一件同色上衣,给人的感觉又清爽又整洁。 “对不起,有事耽误了,”樊可儿伸出手中的酒,曲朗说了一句:“没关系,”就接了过来。 他把樊可儿让到桌子旁,然后就进了厨房。 当他很快就把东西端上来的时候,樊可儿被感动了。 这真不是两个人吃的菜,不仅有樊可儿爱吃的,还有特别麻烦上讲的香嫩小羊排,沙拉水果茶,还有两个连樊可儿也叫不上名的新鲜小肉…… “你……”樊可儿刚进屋子的时候,脸上是没有喜色的,而此时,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感动。 曲朗说:“我不是答应过你,给我半天的时候,我要让你知道我的手艺。” “我可以学吗?”樊可儿可爱地说。 第103章 谈心 当曲朗听樊可儿说要跟自己学手艺的时候,曲朗转移话题说:“先看看可不可口再说。” 樊可儿入座了。 她把自己和曲朗的杯子满上,举起说:“我为自己的唐突跟你道歉,放心,不管今天我们聊得好与不好,我都不会了。” 曲朗知道这一桌子的菜,彻底打动了樊可儿,女人的心有时就是这样,你跟他唇枪舌剑,她未必能偃旗息鼓,但柔情蜜意则会让她柔情似水。 樊可儿也是心知肚明,她不敢开口说男女之事,她怕破坏现在的好氛围。 曲朗故意说在国外的有趣的事,他们在外国打拼多年,有许多共有的感悟,谈得也相当投机,但两个人心里都有事,所以说出的话都有些刻意而为之的感觉。 还是樊可儿打破了僵局,她说:“如果我不先说出来,我会闷坏的,我想问你,你在国外是远近闻名的大侦探,怎么这个事一点口风都没露呢?” 曲朗发现她特别紧张,就很不经意地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其实,我在回国的前一年,基本就不做了,所以,这段经历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可以炫耀的。” 樊可儿有些迷茫。 “你在国外的经历,可不像你口里说的这样简单。”樊可儿说。 曲朗极力掩饰自己复杂的心情,又清醒地明白,有些事终究是逃不过的,但他还是微笑着说:“说说看,都调查出我什么来了?是不是十恶不赦。” 樊可儿想了想说:“你必须承认,你有些心高气傲,偶尔也会刚愎自用。” 曲朗没生气,反而频频点头。 樊可儿接着说:“有人说你有野心,我倒不这样认为,但我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的人。” 曲朗又全盘接受了,问:“还有吗?” “你并没有什么恶习,恋爱也没谈过几次,就是说没有长时间的恋爱史,当然也就没有轰轰烈烈或者说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没有国外最流行的情人,也没做过偷鸡摸狗的事,就是有些资产阶级的生活习惯,这也不算什么。” 曲朗一个劲地点头。 “你喜欢高尔夫球,喜欢西餐,反正是一个没有重大瑕疵的男人。” 曲朗露出好看的牙齿说:“你的调查太片面,都是优点,赶紧,说说缺点。” 樊可儿看了他一眼说:“缺点就是不喜欢与人交心,也就是你不熟悉的人,很难成为你的朋友,用官方的话就是城府太深。” 曲朗默默点了一下头说:“这个与个性无关,与职业有关,长期的工作环境和习惯养成的。” 樊可儿说到这里问:“你是不是特别反感我对你的调查。” 曲朗没有回答她,而是说:“这些谈不上调查,只要找一个认识我的人,基本上就能说出以上这些,我想说的是,我曾告诉过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你不听,这是我反感的地方,你也是出过国接受过西方教育的人,你不懂你情我愿的情感法则吗?” 樊可儿没有激动,说:“当然知道,只是舍不得。你真的爱上你只见了几面的女孩儿吗?” 曲朗说:“其实我们也没见过几面,都谈不上爱,只是有兴趣交往下去,而且不希望受到别人的打扰。” “我做你的情人?”樊可儿突然说。 曲朗一下懵了,问:“你不是最讨厌情人这个词吗?你不是跟我说,如果你的丈夫有了外遇就是情人的话,不管你们之间有多好,你都会放手的。” 樊可儿叹了一口气说:“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才明白,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委屈自己。” 曲朗摇头。 曲朗抬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的表,已经八点了,他有点难过地看了一眼樊可儿。 樊可儿特别敏感地问:“你是要下逐客令吗?” 曲朗摇头说:“不,你今天在学校的时候,为什么问我是有意的接近你呢?” 樊可儿脸红了,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调查我才接近我呢,今天看你做菜的诚意,我知道我是想多了。” 没想到曲朗却摇了摇头说:“如果你说对了呢?” 樊可儿立刻警惕起来,她问:“你什么意思?” 曲朗说:“其实,你在调查我的时候,我也通过有效渠道调查了你。” 樊可儿有点不相信地问:“调查我什么?我在国外的生活吗?” 曲朗点头。 樊可儿松了一口气说:“说说看。” 两个人停止了吃饭,精力都用在谈话上。 曲朗说:“你在美国共去了三个洲,在加洲的时间最长,你谈过几次恋爱我不清楚,但有一段算是刻骨铭心的,但因为那个男人有了外遇,你不仅与他分了手,而且还把他的工作弄丢了,你甚至让他失去信誉,连银行的正常业务也办不了。” 樊可儿的脸色开始阴沉下来,她等着曲朗说完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曲朗不客气地说:“和你一样,你可以调查我,我就不可能调查你吗?” 樊可儿摇了摇头说:“恐怕没那么简单?” 曲朗点头说:“对,你调查我,可能是因为真的喜欢上我了,或者说有可能喜欢上我了,但我不是,我是为了案件。” “案件?”樊可儿有些不明白地问:“什么案件?我的案子不是了结了吗?” 曲朗盯着她的眼睛说:“是了结了,但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合理,所以……” 樊可儿说:“合理与否也不是你说了算的,我觉得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凶手死了,受害人也在我的出头下得到了补偿,你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完美?” 曲朗看着樊可儿面露阴冷的眼光说:“所有问题都集中在你的身上,所以,我没有办法,只好接近你。” “我?”樊可儿不解地说:“我有什么问题?” “难道没有吗?”曲朗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原来你接近我使的是美男计?案件已然了解,我也从案子中好不容易解脱出来,你难道还要让我再重蹈覆辙再一次回到深渊当中吗?” 第104章 凶手是她 曲朗将目光看向窗外,此时,窗外已然是灯火通明的傍晚时光。 樊可儿已然有些坐立不安了,但她色厉内荏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想把案子翻过来?就凭你?我倒是真的想听听,在你的预判当中,这案子难道还有其它解法吗?” 曲朗苦笑了一下,将双手放在太阳穴上说:“我接近你,是有太多的疑惑求解,但我最想的还是彻底排除你的嫌疑。” “我的嫌疑?”樊可儿好像没听懂一样问:“你怀疑我?怀疑我是凶手?太可笑了?我没听错吗?” 曲朗一字一板地说:“你没有听错,我不仅怀疑你,而且在我的怀疑当中,某些东西被证实了。” 樊可儿完全懵了,她拿起桌上的红酒,上前泼了他一脸说:“你少胡说八道了,我是喜欢上你了,但你也别因为我的喜欢而想把我置于死地对吗?” 曲朗用餐巾纸擦了一把脸说:“你觉得我会那么无聊吗?另外,谁给我的这个权利?你是谁?你是梅澜江的大企业家,我怎么敢胡说八道?” “你知道就好。”樊可儿露出狰狞的表情说:“曲朗啊曲朗,我觉得你太可笑了,你是不是在美国呆了十年呆傻了?完全不了解中国的国情了?一个已经定了的案子,你要翻过来?你是对我有多大的仇?” 曲朗摆了摆手说:“我与你不仅没仇,而且……讲真话,我对你还有诸多好感,但我身负使命。你的案子就算了解了,也不代表就能尘埃落定,只要有新的证据,案件随时可以重新展开调查。” “好。”樊可儿气势汹汹地说:“你说说你又有了哪些新的证据,我洗耳恭听。” 曲朗看她坐在沙发上,双臂抱在胸前,好像漫不经心一般,但实则已然有些紧张了。 曲朗说:“我现在把一切都告诉你,我接近你,是想知道你与田晶晶的关系,我总觉得你与田晶晶的关系有些怪怪的,因为我在这个案件还没解案的时候,田晶晶的父亲就找到我,让我成为他女儿的代理人。” 樊可儿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曲朗继续说:“他对女儿的死一直存在怀疑,当然,你对警方说的话,按理来说是天衣无缝的,而且你也确实没有犯罪的前科。 但田晶晶的父亲说,他的女儿他最了解,在你们要订婚的前一天晚上,她去你的别墅,与你们一起庆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你当时与警方说的是,你们是最好的闺蜜。 当然,如果不深入调查的话,这句话一点问题也没有,但田晶晶有写日记的习惯,这可能是你一点也不知道的,她上初中的时候就开始写日记,就算有了电脑和手机,可她还是喜欢用日记本记录自己的生活。” 樊可儿还是没明白曲朗到底要说什么。 曲朗只好继续说:“她父亲把女儿的日记本交给了我,并用你给田晶晶的钱,雇佣我做为他的代理人,因为他早就发现,你的未婚夫,其实就是他女儿的男朋友。” 樊可儿站了起来说:“胡说八道,我怎么不知道?” 曲朗冷哼了一下说:“你开始是不知道,但最终你还是知道了。” “我知道了?怎么可能?我要是知道,我们还有什么订婚之类的?”樊可儿重新坐下。 曲朗就坐在她的对面,说:“令我非常奇怪的是,田晶晶的日记本只纪录到她在乡下的那一段,虽然她也写了你们在高中时的友谊,讲真话,她母亲去世,她管你借钱的事她也写上了,其实,她并没有太报怨你,只是说自己今后一定要做一个有钱的人。” “就她?”樊可儿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 曲朗为了缓和一下气氛,他把电源重新插上,只三分钟,茶水就开了。 曲朗从水果茶里倒了两杯水果茶,递了一杯给樊可儿,樊可儿用眼光示意他放在茶几上。 曲朗说:“田晶晶虽然嘴上说她一定要成为一个有钱的人,但实际上,她并不是一个这样的人,从她打工的历程就可以看出来,我说句难听的,如果她是一个利欲熏心的女人,她完全有可能走上来钱最快的夜店女郎。 但她没有,因为她更看中的是情。 她偶然间结识了李利军,并一心一意地爱上了他,但李利军可以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金钱至上的男人,他是不可能跟与他一般生活的田晶晶,于是,田晶晶追随着他来到了省城。 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就是男女关系,虽然对外,李利军一直说她是自己的好朋友,但他们早就越过了男女那条钱,而且田晶晶还给他打过两次胎……” 樊可儿再也没有暴怒起来,她好像早就知道这些一样,轻蔑地看着曲朗说:“你想说明什么?” 曲朗没接她的话,按照自己的思路说: “这就是我接近你,想方设法想进入到田晶晶曾经住过的你的房子里,我猜想,那个日记本一定就在你让她住的房间里,由此,我猜测,当天她搬走的时候,一定是在你的监督之下,她有些狼狈而仓促地搬走的,所以,她父亲交给我的日记本才会少了一本。” 樊可儿若有所思地冷笑了一下说:“我明白了,难怪你偏要住她住过的房子,你的心思还真深呢,把我骗得没话说,可笑的是,我是这么信任你。” 曲朗没接她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继续往下说:“我终于在田晶晶的日记本里找到我想要的东西。 是她促成了你们在一起的契机,但在这之后,田晶晶反悔了,她不断骚扰李利军,甚至威胁他,因为田晶晶知道你的个性,如果你知道了,你与李利军在一起的无数次浪漫的邂逅,不过是一场人为的闹剧,你会原谅李利军吗? 所以,李利军特别害怕田晶晶,有时田晶晶找他找急了,他不得不妥协,这就给你们的关系蒙上了阴影。” 曲朗看着樊可儿认真地说:“这个时候,你是不知情的。” 第105章 凶手面对面 曲朗还想说什么,樊可儿站了起来说:“你今天让我来,原来是赴鸿门宴,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我还以为我们之间真的有情感问题,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你不仅对我没有一点情,相反,你还要将我置于死地,曲朗,你够狠。” 曲朗拦住她说:“这也是我这些天纠结的地方,如果我根本就没接触过你,我想,我办起案子会更得心应手,而我虽然有直觉,这个案子不会那么简单,但我认识你之后,就想把你彻底清除在我的疑惑中,然而……” 樊可儿不相信地说:“曲朗,难道你现在能让我不离开吗?” 曲朗说:“当然不能,但我希望你能听完,这对你也有好处。” 樊可儿想了足足三分钟,才又坐了回去说:“好,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你说,我看你还能说出花来。” 曲朗喝了一口茶,水果的香气还在,但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然凉了。 “田晶晶的逼迫越来越紧,终于,他们让你发现了他们在一起吃饭的事,这件事给你敲响了警钟,我相信你跟我说的话,你说你警告了李利军,而且还对他实行了全面的监控。 李利军是做电脑的,对你的监控他一定有了反监控的觉醒,因为,你在后面说,你不仅在他的家里安上监控,甚至在他衣服的扣子上也做了手脚,但李利军之后没有任何的反常之举,如果这个时候有,我相信你们一定是不能走到订婚的阶段的。 李利军一定是知道了这些,正如你之前跟我说的,你说李利军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田晶晶就不一样了,李利军肯定没敢跟田晶晶说他被你监控的事,就算是说了,也不可能说扣子的事,所以,有时田晶晶给李利军打电话的时候,田晶晶会偶尔说出几句让你不开心的话,但李利军反而没有。 你所有心思都在田晶晶身上,认为李利军对你是忠诚的,于是,你才把田晶晶赶了出去。” 樊可儿点了一下头说:“你说对了,然后呢?就因为这个,我把田晶晶杀了?还是把李利军也杀了,甚至把那个越狱的男人一起杀了,我怎么这么厉害,一转眼就杀了三个人?” 曲朗不紧不慢地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有几点是关键,第一,你说田晶晶给你打电话,约你去美容,我们查了你俩的电话纪录,自从你让她从你处搬出去之后,你俩的来往就很少了,基本上就是有时让她帮你做一些小事,类似助理一类的。 关于美容这类在一起的亲密行为,你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李利军给你家装修,这让他们的交往反而变得自然一些,这让李利军松了一口气,他们的交往,在你眼里又变得正常起来,但你根本就没放松他们的一举一动,只不过监督里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第二点,你是左撇子,这个也无法刻意隐瞒,但在杀害李利军和田晶晶的现场,他们身上的伤口,根本就是一个左撇子用力的痕迹,而凶手胡大民,我们也做了详细的调查,他根本就不是左撇子,他和我们一般人一样,是用右手的。 第三点,你后背上的伤,你说是胡大民在威逼你上楼开保险箱的时候捅的,但你忽视了一点,可能是你当时太慌乱了,你就没在意你左右手的习惯,你把刀从什么地方固定住,然后,用身体往后使劲造成的伤口,这点法医也做了详细的说明。 当时,我们谁也没怀疑你的伤口,但胡大民如果真的在你身后,就算他走在你的左侧,那刀下去的切口也不会如此,就是手上发力的大小是不一样的,所以,当时是我提出的,我说这个伤口完全有可能是你自己制造出来的,我们进入了反复的实验,核准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还有吗?我看你这么兴奋,应该能说上十条的。” “是。” “可惜,我不想听了,我要走,我告诉你曲朗,你今天说的所有话,我暂时不追究了,如果你还想诬陷我,别怪我告你。” 樊可儿拿起衣架上的衣服和包,就要转身离开。 此时,曲朗家里的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了,夏一航和纪楠楠还有王锡明他们几个人一起走了出来。 樊可儿脸色大变说:“你们要干什么?就凭你们几句话,就能翻天不成?” 曲朗上前按住她说:“我确实还有重要的几条,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樊可儿汗都下来了,她惊恐地看着从天而降的几个人,其中,白小帆是曲朗故意让她避开的,怕樊可儿情绪崩溃。 曲朗说:“第四条也是最关键的一条,就是你开枪打死胡大民的方式,首先,你说胡大民强奸了你,但我们从胡大民身上提取了很多,而且有一些甚至流到后背上,这说明什么?说明,当时你们的姿势是女上男下…… 我还没听说过,有这样体位的强奸方式,而且,枪打下去的部位也是你在上他在下的创口,两枪都是你在他身上时射击的……” “还有吗?”樊可儿外强中干地说。 “当然,我们还在你家后花园发现了一处被挖了有半米的一个坑,那里是种花草的地方,当时是下雨之时,你没事挖一个那样的坑做什么?现在分析,你当时就想把李利军与田晶晶处理掉,你挖坑的时候,正好胡大民闯了进来,结果,你正好利用了他,把自己反而解脱了出来……” 樊可儿突然狂笑起来说:“曲朗,你就算是一个大侦探,这样的无稽之谈有意思吗?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你说的这一切?” 曲朗说:“我的证据都在我的调查报告里,你的手机,还有田晶晶与李利军之前的通话纪录,还有就是我说的这些,你将用什么来反驳我呢?” “我没杀人,我为什么要杀人,他们哪一个值得我杀?”樊可儿暴怒地喊了起来。 第106章 樊可儿入狱 樊可儿突然像得了狂犬病的病人,她直接冲着曲朗冲了过来,幸亏夏一航及时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他使了一个眼色给王锡明,王锡明立刻给她戴上了手铐。 几个人好不容易将暴怒的樊可儿塞进车子里,樊可儿不停咒骂着曲朗。 夏一航要回队里理清案件,曲朗说什么也不去队里,夏一航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知道……”剩下的话,他什么也没说。 纪楠楠投给曲朗赞赏的目光,在这个案件一开始,反对最强烈的就是纪楠楠,她总觉得曲朗这个人有些自以为是,现在看来,至少他是对的。 曲朗正要洗澡休息,门铃又响了,他赶紧打开视频,发现是白小帆正站在门外。 曲朗把门打开,白小帆说:“我都知道了。” 曲朗点了点头说:“我给你一把钥匙,等咱们完成任务你再还给我,这样你也方便一些。” 白小帆说:“这不好?你家……” 曲朗摆摆手说:“没关系的,我相信你。”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白小帆说:“今天我的心情太差了,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白小帆立刻点头,曲朗回到卧室,发现白小帆悄无声息地躲进自己的屋子里,再也没有动静。 曲朗用手按着太阳穴,脑子里全是樊可儿青春活力的笑脸…… 曲朗感觉自己一夜都没睡踏实了,只要睡了就做梦,也不知道这梦是真是假,反正全是与樊可儿有关的。 要么就是她娇憨可爱的怨怪他不解风情,要么就是他声色俱厉地斥责他,曲朗醒来的时候,感觉比干了一天活都累。 无论是警队还是高层级别的重要会议,其实都没什么保密可言,无孔不入的媒体,很快就得知了樊可儿案件要重新调查,这一爆炸性的消息。 幸亏曲朗在第一时间得到夏一航的通知,他这才没有露面。 人们对曲朗知之甚少,连网络上也查不出来,只是知道他从国外归来,人们又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樊可儿,连田晶晶的父亲也没能幸免。 曲朗对这事并不十分在意,他在意的是在进入不离岛之前不要有曝光度,那样,进岛内的人肯定就要换人。 曲朗离开别墅,先住在高级公寓里,曲朗进岛内的身分是一家外企公司的副总,这家公司的外资是新入驻的,所以,曲朗过几天就要到公司里“任职”,名义上却是海外派驻回来的,这样的做法也是怕岛内对他进行详细的调查。 白小帆也要跟他一同前往,因为曲朗,公司还要召开一个欢迎酒会,曲朗要带白小帆出席。 距离任职时间还有将近半个月,曲朗想出去散散心,又怕错过与白小帆相互熟悉的过程,还有就是樊可儿的案件进行到关键时刻,有些地方他还是要出面的。 樊可儿到了警队,只一天的功夫就泄气了,第二天晚上,她点名要曲朗亲自审她,她说见不到曲朗什么也不想说。 外面人们对这起案件的猜测已然如火如荼了,上级让他们马上将案件快速了结,平息事端。 曲朗不想见樊可儿,但他知道躲是躲不过的,因为……曲朗知道,他们都不言自明,还有一根救命的稻草,现在就要看樊可儿是否能抓住了。 第二天晚上,曲朗来到警队的审讯室。 樊可儿已然在里面等待他了,她换上了里面的统一服装,头发也束了起来,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曲朗知道她肯定睡不好。 屋子里有人的时候,樊可儿一言不发,曲朗把他们都散了出去。 樊可儿第一句话就是:“为什么?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难道你就这么想我死吗?” 曲朗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说:“法律赋予我们的是什么?不是人情,是成年人为自己的过错负责,你不要责怪别人,你做了什么,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樊可儿冷笑着说:“谁都认为这样的结局就是最好的结果,为什么你偏偏不?” 曲朗苦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你的案件这么快就定案了吗?一是你的口述问题确实不大,二是,如果当时就对你展开详细的调查,不知道有多少说情者就会上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们故意放出风去,说案件了结了,你明白吗?” 樊可儿半信半疑地说:“我现在真的不能相信你说的任何话了,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如此。” 曲朗纠正她说:“要不是你做了那些事,你才不至于此。” 樊可儿喊了起来说:“但我真的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 “没杀人?”曲朗问。 樊可儿马上明白了,说:“我杀了胡大民,我是杀了胡大民,但我没杀李利军和田晶晶,我只是……我只是对他们动了刀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就是曲朗最……怎么说呢,最希望的,这个就是谁也无法证明和推断了,当时场上的人,除了樊可儿,其它三个人全都死了,如果樊可儿真的能抓住这一线生机,也许还能保住命。 曲朗说:“第一,我们不能单凭你的一面之词,第二,你一定要把当时的情景还原,如果在你说的过程中,有一丝对不上的地方,那你的可信度就大打折扣,这是我要特别提醒你的地方,第三,你别抱有任何的幻想了,只有坦白,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曲朗,你相信我一次,你再相信我一次,我真的没有杀他们,我是有这个心的,但真到了……这么说,我不知道如果胡大民没来我会怎样,但他来了之后,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曲朗点头说:“这一点我们也证实了,现在的问题是,胡大民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如果不是听从了你的蛊惑,他为什么要杀他们?” 樊可儿急急地辩解道:“他说了,只要见过他脸的人都得死,一个也不会留下的。” 曲朗点头说:“你把整个案件从头到尾地说一遍,这样,案件了解了,你也解脱了,好吗?” 第107章 冰山一角 顽强的求生欲让她挣扎了很久,樊可儿还是开了口,虽然在此之前她一再问曲朗,她确实没有杀人,那么她会判几年? 曲朗觉得这是一个特别好的时机,就趁热打铁地说: “只要你交待的事件符合所有逻辑,你会被判伤人,当时的法医诊断说虽然伤口很深,但并没有触及要害,说明你的力气是不够的,这也是我们后期怀疑你的最重要的原因,如果真的是胡大民所为,切口是不会如此的。” “我真的没想杀他们,当时是有这个心,但后来我就后悔了,你帮帮我,求你了?”樊可儿真拿曲朗当救命的稻草了。 曲朗皱了皱眉说:“你请律师了吗?” 樊可儿立刻点头,补充说:“你也可以帮我找,钱不是问题。 曲朗想了想说:“你先把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剩下的就交给律师就好了。” 樊可儿这才点头,而且全程谈话中,樊可儿始终不让任何人进来,但夏一航他们,一直在另一个房间里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无论多么错综复杂的案件,其实,当真相水落石出的时候,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时间倒回到几个月前。 樊可儿与李利军虽然也算是闪电恋爱,但总体来说,樊可儿是满意的,虽然李利军身上有一种樊可儿无法接受的小市民的贪婪和俗气,但他的言听计从,他的温暖体贴让樊可儿找到了一个可靠的港湾。 几乎樊可儿身边所有朋友都笑她没品,也有一些大公司的公子像她示好,但她心里明白,如果真的如她们一样,找了一个商业的精英,要么整天整天看不到人,要么就必须容忍男人有其它红颜的雅量。 这些女伴,大多数都是阔太太,但她们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寂寞的,而樊可儿想的明白,就要是找一个听自己的,时时刻刻把自己记挂在心的男人。 樊可儿曾经与好友说过,她说如果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就找一个出租车类型的男人,就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一切都按自己的心意调度,这又有什么不好?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 李利军完全符合要求,在后来他们相处过程中,樊可儿的女伴充分体验到了这一点,她们嘴里笑话着她,但内心还是十分羡慕的。 李利军不仅知道樊可儿的理念,还赞同这个观点,他也说过,如果你想得到你不应该得到的,那你就一定会失去原本属于你的某些可贵的东西,这个世界说白了是公平的。 两人都够直白,一个直白的无所顾忌,一个直白的有些可耻。 用樊可儿的话说,我又不是缺钱的女人,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干嘛?一个女伴不服气地说,就算他什么都听你的,你们的价值观还有品味也完全不搭。 樊可儿笑了说,精神世界是靠我们自己,我在家庭里享受的就是一日三餐的小日子。 樊可儿曾经问过李利军过去的情史,李利军也没有瞒她的意思,但李利军说自己逢场作戏的女人不少,真心相处的一个也没有。 樊可儿说以前不管你怎样,但从认识我之后,你要做的必须是专一。我是一个要脸的女人,一旦有这样的风言风语传出来,我的脸就是被打了,那样,我一天都不容你。 当时的李利军信誓旦旦,他说遇到这么好的女人,珍惜还来不及呢。 当樊可儿看到李利军与田晶晶在一起吃饭那次,其实心里多多少少忌讳过田晶晶与李利军的接触,甚至也怀疑到他们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樊可儿问过李利军,李利军虽没指天发誓,但说绝无可能。 樊可儿对李利军的监控几乎达到了没有死角,而李利军没有一点越格的地方,这才让樊可儿彻底放了心。 在订婚的前一天,她老早就告诉李利军,两人要好好休一天,因为自己整天忙于事业,总是冷落李利军,虽然李利军嘴上不说什么,但樊可儿知道他是怨的只是不敢说而已。 这天,李利军也特别高兴,他早早就来到樊可儿的别墅,当时给他们做菜的阿姨还在,等所有菜都上桌了,阿姨就离开了。 李利军知道樊可儿是为了他才特意给自己放了一假,心情自然是好,他也不明白自己,只要见了樊可儿,不自觉就矮了三分,这种害怕是生在骨子里的,想改都改不掉。 樊可儿总说他不要太拘谨,他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两个人,两人就着情话不知不觉中喝掉了两瓶红酒,樊可儿还问起装修的事,还夸他是个能干的男人。 樊可儿一直表扬李利军,虽然她是个强势女人,但她从内心来说也不是一个苛责的女人,只是喜欢占据主动罢了。 樊可儿喝红酒几乎没醉过,但李利军就不行了,他喝啤酒还好,但红酒就有些不胜酒力了。 吃饭的时候,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两人连桌子都没收,李利军想趁热打铁进行床上运动,但樊可儿提议要去外面游泳,她说床上运动晚点再进行,她看一眼天空说天阴了下来,估计要下雨,李利军点头说两人裸泳,樊可儿也默认了。 樊可儿去洗澡的时候,李利军竟然睡着了,樊可儿回来的时候叫了他几声,但他一点回音也没有,而且呼噜打得震天响。 樊可儿看了一眼表,试着推了推他,李利军好像刚一入睡就进入了深层次的睡眠。 樊可儿没再忍心叫她,就准备自己去园中游泳,她换好了泳衣,正要戴游泳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李利军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樊可儿怕是装修的事,就打开看了一眼。 是田晶晶。 樊可儿只看了一眼,信息就消失了,樊可儿急忙打开手机,手机设置了密码,樊可儿听李利军说过,说他手机的密码是自己的生日。 以往樊可儿从未看过他的手机,所以她试了一下,李利军没有说谎,还真的是自己的生日。 第108章 另类男女 “你在什么地方?是她的别墅中吗?”田晶晶问。 樊可儿把他们之间的微信往上翻,竟然没有一条信息,说明李利军删除了,正是这个发现,让樊可儿心里一紧,他们之间现在正在装修自己的房子,怎么可能没有微信往来? 樊可儿就用李利军的手机回了一条:是的。 田晶晶:说话方便吗? 樊可儿:方便。 田晶晶:你在干嘛? 樊可儿:没事,她喝了点酒,睡了。 樊可儿紧张地看着田晶晶的信息,看有一小会儿没有信息发过来,就发过去一条问:有事吗? 田晶晶:有事也别现在说了,一旦她醒了,又是事。 樊可儿:好。 田晶晶:婚都订了,别忘记你的承诺。 樊可儿看着田晶晶的信息,她不知道她说的承诺是什么,她越想越生气,就拿出她与李利军曾经在床上玩过游戏的一种特别绳子,她想也没想就把李利军绑了起来。 李利军睡得正香,而且樊可儿也没使劲,所以也没有惊醒他。 樊可儿拿着李利军的手机开始寻找蛛丝马迹,果然,樊可儿在李利军的支付里发现李利军一共四次转给田晶晶共计二十二万元。 樊可儿怕是装修款项,但在一条支付留言里,她发现李利军写的是:别催了,我在做。 樊可儿开始不停地在手机上找,但都没有任何的破绽,她想了想,果断地回了一条。 樊可儿:太郁闷了,说好的好好庆祝,没想到她又走了,说单位有特别急的事。 樊可儿想试探一下田晶晶。 田晶晶果然上当。 田晶晶:她真的走了?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 樊可儿:是,谁让她是董事长呢。 田晶晶:我想视频,跟你说几句话。 樊可儿赶紧回道:不可,如果她一会儿杀回来呢?我再等她一会儿,如果不回来我就走。 田晶晶:我就说嘛,这就是你今后的生活,你想好了。 樊可儿想了想李利军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最喜欢说的话,回复道:“想好了,这就是我选择的生活。” 田晶晶:我倒是希望你别做吃软饭的男人,你跟她在一起,多捞一些钱,然后想找什么样的不行? 樊可儿想,这样的话田晶晶可能说过太多次了,于是说。 “别说了,我也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田晶晶突然不高兴了说:你怎么只要跟我在一起,不是累了就是她在身边?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樊可儿的怀疑变成了现实,她突然之间就明白了田晶晶所说的什么没有她就没有他们这一说。 她一直对他们的关系有所怀疑,但通过监控也没得到任何信息,加上她也曾调查过他,但知道他们俩的人,都说他们是不错的朋友,但没人知道他们曾是恋爱的关系。 樊可儿回想起自己与李利军好多次的不期而遇,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厌烦。 樊可儿回复:不要总说这些好吗?我要休息了。 樊可儿知道自己越是这样回复,田晶晶越过不去,因为她们之间太了解彼此了。 果然,田晶晶打过来一行字:李利军,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樊可儿是什么东西,我比你清楚,如果她知道我们的前因后果,你觉得你还有今天吗? 樊可儿:你到底要干什么?不是要钱了事吗? 田晶晶:你们别结婚了,我原来想,你们结婚之后,感情不合,然后我们就在一起,反正我会对你好一辈子的,但现在,我一想到你们要结婚,我的心都要流血了。 樊可儿:天天说这样的话有意思吗?樊可儿故意学李利军的语气。 田晶晶:为什么不说?天天说你都不以为意,我要是不提醒你,你是不是全忘了?这些年我都为你做了什么?在结婚的时候,你不要想一想吗?去年流产我就做了两次,你还想让我怎样? 樊可儿听到为李利军打胎两次的话,她的耐心一点一点消退了,她原本还有的,一点点的残存希望,终于破灭了。 她不明白,自己下嫁给李利军这样的男人,他还有花心的胆子,她想着,李利军平时与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算不是谨小慎微也算得上是如履薄冰了,却不想,在背后,他们竟有着这样的大的阴谋。 正胡思乱想,田晶晶的信息到:我不是要钱,你现在给我的,我一分也没花,我想着咱们在一起的时候,这些也能派上用场,我想要你,我要人! 樊可儿气得手机都握不住了,她回到沙发上,让自己平复了一会,这才回了一条。 樊可儿:这样,我们在微信总也说不明白,不如你过来,她的别墅你不是知道吗? 田晶晶立刻上当,急切地回道:这样方便吗? 樊可儿:方便,她刚才给我打来电话,她要飞外地,估计最快在明天凌晨回来,你赶紧过来,我不想再和你发生这样的事,我们明天就订婚了,希望你能心平气和。 田晶晶再一次上当,回了两个字:好的。 樊可儿知道田晶晶就算打车过来,也需要四十分钟的时间,她正好趁这个时间做点自己最想做的事。 她在抽屉里找到胶带,想也没想就把李利军的嘴堵了起来,李利军呼吸不畅,立刻醒了,当他看着眼前的樊可儿面露狰狞的样子,还以为她又要玩刺激的游戏,虽然说不出话,但他一点也没害怕,反而用眼神来鼓励她。 樊可儿冷笑一声,觉得他事到临头还在做梦,她看着他手和脚都被自己捆得结结实实的,就用手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让他不要乱动。 李利军安静下来,樊可儿拿起他的手机,把上面的话大概让他看了一下,李利军的脸色立刻大变,他不停地嘟囔着,挣扎着想要起来,嗓子里也一直有声音,他想要解释。 樊可儿上去就给了他一记耳光,说:“你再敢动一下,我就废了你,你信不信?” 李利军赶紧点头,不敢再乱动。 第109章 难题 樊可儿说:“我问你什么,你要是有一句谎话,我就把你的命根子废了,你别以为我是在吓唬你,而且田晶晶正在来的路上,就算你不说,你觉得她会不说吗?” 樊可儿边说边把刀往他的身下滑去。 李利军看樊可儿越来越疯狂,就拼命地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什么都说。 两人关系峰回路转,刚才还是温柔的未婚妻,如今如恶狼一般,樊可儿由天使变成了魔鬼。 她恶狠狠地问:“我和你的相识,是通过田晶晶吗?你们俩是怎么做的一个扣,让我往里钻?我想知道,这件事的主谋是谁?” 李利军想了想,眼睛还转了两转,樊可儿上去又是两个耳光,而且还把剪刀拿来,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利军只好点了点头,但他不断地嘟囔着,樊可儿知道他有话想说。 樊可儿拿着刀,凶神恶煞地说:“我一会儿把你的嘴露出来,你要是敢喊,或者乱说一气,结果是怎样的,你比我清楚。再说这里,你就算喊破喉咙也没人听得到。” 李利军在枕头上不停地点头,就差起来磕头了。 樊可儿用刀将他嘴上的胶带挑了一下,李利军疼得直躲,樊可儿故意用了挺大的力气,李利军疼得呲牙咧嘴,但就是不敢出声。 樊可儿终于把胶带全部剪了下来,她要李利军把他与田晶晶的计划全部说一遍,当然,是捡重点的说。 李利军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他的嘴角也流了血,再看看那把刀,一点也没保留地把干货都说了出来,但他一直强调,他与田晶晶在一起,一切都是田晶晶的一厢情愿。 李利军辩解说:“当初,我就要走了,但田晶晶她把我留下了,她打保票地说一定能让你喜欢上我。” 樊可儿脸都气绿了,说:“她是怎么策划的?” 李利军说:“她说你这人特别强势,但对对方有没有钱并不太在意,只要我能把你哄好了,就成功了一半。” 樊可儿不动声色地问:“那另一半呢。” 李利军偷瞄了一眼樊可儿,小心地说:“她说,她说你这人特别喜欢浪漫,尤其关注缘分之说,她说,只要我们经历几个唯美的不期而遇,你就会动心,她在旁边再加一把火,这事就成了百分之七八十,剩下的就看我自己的了。” 樊可儿悲哀地回忆起,自己认为是天注定的一份姻缘,却不过是人家练就的把戏。 “你就全部都听她的了?你怎么会这么自信?”樊可儿阴冷地问。 李利军赶紧讨好地说:“我原来就知道你,都是听她说的,也知道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女,我的理想就是找一位有钱的女人,我不想过现在的苦日子,这是我的终生理想。” “找一个比你大十岁、二十岁的也可以?”樊可儿简单觉得自己太可笑了,被此等小人玩弄,自己还一心觉得自己是主宰呢,在自己的姐妹面前大谈找男人之道…… “原来是有这个心,想,如果要找一个有钱的女人,自己也没什么优势,当然要屈就了……” 樊可儿气得直咬牙。 李利军特别聪明地反应过来说:“想是这么想的,但真的实施起来也是不这样的,我曾经经过别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带着孩子,比我大六岁的女人,她老公死了,特别有钱,但我们相处一段时间,我觉得还是不合适,尤其是他的孩子,我怎么看都不顺眼……” 接下来的话他没敢说,但那意思摆在那里,就是,我不是一个不挑捡的男人,我也是有底线的。 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呢?他还真没说谎,还真有这么一回事,但他是被人甩的,也正是因为那个孩子,无论他怎么讨好,小孩子都不喜欢他,最后女人说了,如果我儿子都不喜欢你,以后你们怎么相处? 其实,离开了这个女人,当时的李利军还伤心了好长时间,因为他觉得,连这样的女人都看不上他,以后他还有以后吗? 樊可儿看了出了神,不知道又神游到什么地方了。 她用刀桶了他一下问:“你喜欢田晶晶吗?” 李利军不傻,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他比樊可儿还清楚,于是说:“不喜欢,从来都没喜欢过。” 樊可儿上前又扇他好几下说:“不喜欢?不喜欢你为什么与她做?她怀了你的孩子,还不是一次两次。” “真的是她一厢情愿。”李利军辩解说。 樊可儿的火更大了,说:“你做没做?你什么都做了,还把事往女人身上甩,你也叫男人吗?说说,你们俩是怎么打算的?跟我结婚,然后再离婚,把钱弄到手里,就把我一脚踢开?” 李利军连连摇头说:“完全不是,我告诉她了,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但她反悔了,说什么也不放过我,我是真的爱上你了,想和你过一辈子。” “你们俩天天缠在一起,这就是你所说的想和我过一辈子?你们要纠缠到什么时候?”樊可儿怒不可遏。 李利军说:“她要了一百万,可我……我那有一百万呢?我只好……” “你只好偷鸡摸狗一样的拿我的钱,私吞装修款,以次电脑充新电脑,然后透支钱,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想把钱给她,然后我们好好的过一辈子。”李利军委屈地说。 樊可儿眯着眼看他说:“想和我过一辈子?上次,你们俩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我是怎么说的,我说如果你们俩有事,你一定要告诉我,那个时候你要是说了,还会有今天吗?” 李利军哭丧着脸说:“不就是怕你不要我吗?所以没敢说真话。” 樊可儿把李利军的嘴又堵上了,因为她知道,田晶晶要来了,她说:“我今天让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好好相爱一场。” 李利军大喊要去卫生间,樊可儿没有耐心地说:“给我憋住了,要是床上脏了一点,我要你的命。” 李利军痛苦地在床上扑腾着。 第110章 危机 樊可儿把外面的大门打开,她躲避在里面的一扇门后面。 开门放狗,关门打狗。 樊可儿的血液,在体内横冲直撞,她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压抑住这份澎湃的热血。 站在门后的樊可儿想,是应该让这两个狗男女知道知道欺骗她的下场了。 田晶晶什么都不知道,打着车过来了。 她看大门没有关,就轻车熟路进来了。 她喊了一声:“有人吗?” 手机就响了一声,上面写的是:进来,我在等你。 田晶晶看了一眼手机,轻轻笑了一下,心想,李利军只要不在原则问题上,对她还是不错的,如此浪漫的情景之下,还有这份心。 田晶晶喜欢喝了酒的李利军,酒后,他不仅话多,对她也极尽温柔,在田晶晶的心里,这是男人酒后最真实的反应。 田晶晶越想越高兴,她快步往里面走,推开门,刚迈进一只脚,樊可儿从后面上去就把她用袋子蒙上了。 田晶晶根本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她还沉侵在浪漫的回想中,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被樊可儿用胶带绑了一个结结实实。 看着像棕子一样的田晶晶,樊可儿得意地狞笑着,樊可儿把田晶晶的头剪了出来,巴掌像雨点一样落在了田晶晶的脸上。 田晶晶先是一愣,接着大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叫苦地说:“樊可儿,你可能是误会了,真的误会了。” 樊可儿看见她脸上的头发,拿起剪刀手起刀落,田晶晶的头发应声而落,把田晶晶疼得大叫了一声。 樊可儿好不容易把田晶晶拖到李利军隔壁的房间,然后把她也绑了一个结实。 “耍我对吗?”樊可儿用刀将田晶晶的下巴抬了起来问:“处心积虑地算计我,你们俩是不是拿我当大傻瓜呢?你们俩背后是不是特开心,我一直在你们的迷宫里行走?” 田晶晶马上说:“我们俩都要看你的脸色,怎么可能驾驭你?” “你为什么这么做?你要是真想成全我们,后来你又为什么来搞破坏?这些年,我接济你的,比你赚得都多,我不指望你感激我,至少你也不会如此算计我?这对你有什么好?你觉得我会按你们的指挥走吗?” 田晶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她说:“可儿,我是对不起你,但我没有办法,我是真的爱他,他当时要离开我,我突然灵光一闪,只有这一条才能把他拴住,他一心想找一个有钱的女人,而你又不在意男人有没有钱。” 樊可儿把刀在田晶晶的脸上啪啪拍了好几下说:“你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做什么我不管,与我无关,但你把他的筹码压到我的身上,你觉得自己还很伟大吗?” 田晶晶继续摇头说:“我原本也没这个意思,如果你不喜欢他,会勾起他的斗志,这样他就有可能留下。如果你喜欢他,但时间长了,也许还会有诸多问题的,所以…… 所以我当初只想把他留下来,但怎么也没想到,你们之间会进行的如此顺利,甚至才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订了婚,这是,这是我没想到的。” 樊可儿嘿嘿一笑说:“怎么?我必须在你画的圈子里行走?你是孙悟空吗?” 田晶晶躲避着樊可儿的眼睛说:“可儿,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原谅我,你想与李利军在一起,我立刻离开,如果你不要他了,那……” 樊可儿拿着刀,在自己的嘴下吹了吹说:“这个嘛,要看我的心情,我曾给过你们俩机会,你们上次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田晶晶冤枉地说:“我早就想说,但他不让,他……他说他真的爱上你了……” 樊可儿冷笑一声说:“你以为现在说这样的话我就能原谅你们一对狗男女了吗?你知不知道,明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我怎么像亲朋好友交待?我怎么像看我笑话的人交待?你们一个个是块烂石头,怎么着都能不要脸地活下去,我呢?我怎么?” 樊可儿越说越生气,她冲着田晶晶的脸就扇了下去,越扇越生气,手劲也越下越大,打了足足十分钟,田晶晶早就没声音了,她昏了过去。 她回到李利军的房间,问:“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我三番五次让你别有事瞒着我,我也告诉过你,以前的事就算了,现在再有事,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就是这么承诺我的?” 李利军在这个房间里,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樊可儿把面子看得比天都大,明天的订婚仪式,是她向外宣布自己成功的一个窗口,如今…… 李利军到此时才真正的害怕起来,他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毁了,他恳求地说:“可儿,要么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要么你就把我放了。” 樊可儿说:“放了?放了你,我怎么办?” 李利军说:“不然,咱们明天把订婚仪式走下去,这样也能挽回你的面子,如果你给我一点点的时间,你看看我还敢不敢再有此类事,如果还有一丁点,你要杀在剐随你。” 樊可儿绝望地说:“我也想过,但我做不到,我一想到你们在一起的情景就恶心,一想到你们俩在背后拿我当傻瓜,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我怎么能继续和你订婚呢?你别做梦了。” 其实樊可儿也没有主意了,她不知道她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 李利军说:“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你找人把我的丑事找人公布一下,找报社的记者我也认了,当所有人都认为责任在我,你的脸上也就好过多了,还有,我把所有的钱全部给你退回来,我花出去的,我也一定还给你。” 樊可儿摇了摇头说:“你身上的丑陋之事,算在你头上也与我有关,你觉得他们会不会笑话我有眼无珠?他们当时是怎么反对的?你也不是没看过,大报小报说我下嫁如何如何……” 李利军不死心地说:“你能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吗?如果有,我愿意做,不管怎样我都想把你解脱出来。” 第111章 无望的订婚 樊可儿阴森森地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脸说:“你真是个好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好男人,你说得倒轻巧,我跟你明天订婚,三个月后结婚,我的请柬都发出去了,你现在让我怎么说?我与你在一起时,有多少人都是反对的,而我只想找一个一心一意跟我在一起的,你为了骗钱,处心积虑地算计我,还和我的朋友一起,我想想都恶心。”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想怎样?”李利军也急了,说:“我该死,我不是人,那你就直接杀了我,只要你解恨就行,我就是一个垃圾,你为了我不值得。” “就这么放了你,我不甘心,要说打死你,把我赔进去了也不值得,所以我要好好想一想,最好有个万全之策,对于你,我是不在乎了,但我在乎的是我怎么交待?我像亲朋好友怎么交待?” 樊可儿只要一想到这些,她的气就往头上冲。 她订好了酒店,告知了亲朋好友,尤其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明天,她不知道怎么交待,真的为了演戏,把这个订婚装下去? 樊可儿想到这里就气得浑身发颤。 她来到田晶晶的屋子里,田晶晶早已醒了过来,因为门是敞开的,所以她与李利军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樊可儿走到田晶晶面前,用手托住她的下巴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告诉我,为什么?我的钱就那么好花吗?” 田晶晶的嘴没有堵住,她说:“我不在乎你的钱,但他在乎,没有钱,他就不肯留下,我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为了他你什么都不顾及了对吗?”樊可儿手上用了劲。 田晶晶倔强地一声不吭,樊可儿说:“这些年你在我这里得到多少好处?你心里没个数吗?” 田晶晶吭了一声,说:“我们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的。” 樊可儿往后退了一步说:“好,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你为什么要把他算计给我,你不是特别爱他吗?你不是没他就活不了吗?你们俩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盘?把我的钱骗走了,然后远走高飞?” “我是这么想的,但他不是,他说他真的喜欢上你了,我一时气不过,就管他要钱,求你放了他,他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樊可儿冷笑起来,你们俩背着我做了多少肮脏的交易?你们把我当成傻瓜一样算计着我,现在你还敢说真心?” “你想怎样?”田晶晶看着失去理智的樊可儿,有些害怕地问。 “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樊可儿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杀气。 樊可儿觉得自己折腾累了,她看了一眼窗外,外面已然下起了雨,她不知怎么应付眼前这两个人,只要一想到明天,她就像是得了心脏病一样,喘不过气来。 与李利军接触也有快一年的时间了,他虽然有些计较,但总体还说,他有技术,懂电脑,虽然把贪念好像写在了脸上,但还是有一种与世无争,自认无能的坦率。 有一次,樊可儿与他逛街,樊可儿穿的是运动鞋,当她发现鞋带松开的时候,李利军已然蹲下身子给她系好了,而且还用手捂住了她的脸,就像对待孩子一样。 樊可儿喜欢李利军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无论做什么都那么自然,没有一点刻意,每次他们相见,他都要抱一下樊可儿,分手的时候也是如此。 樊可儿永远也忘不了,李利军第一次来她家别墅时的情景。 樊可儿有三套别墅,当天,樊可儿领他去的是父母曾住过的那一套。 父母去世后,樊可儿把这幢房子空了起来,想他们的时候,她就来这里看看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仿佛还能看到他们曾经的身影。 这是一个绿树成荫环境优雅的高尚小区,里面是一幢幢联体或者单体的别墅,猛一看,好像都差不太多,但仔细分辨一下,他们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 李利军被别墅的豪华程度惊呆了,他说这是神仙住的地方吗?光听说什么现代化,什么好环境,我简单好像进到电影里了。 樊可儿父母的别墅是一幢独家小院,里面有游泳池还有奇花异草,修剪的十分美观,他们到的时候,院子里还有人正在工作,樊可儿解释说:“父母早早就雇佣了一些人,其实就如国外的 管家一样,大约有七、八个人,现在辞退了四个,还剩下三个打理小园子。” 李利军彻底被征服了,他毫不掩饰对这样生活的向往,他说:“如果人能住这样的房子,就算是死也值了。” 樊可儿当天自豪地说,以后这样的房子里,你就是名正言顺的男主人,你要是不想做生意了,做做管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利军完全没有心思讲话,他被丰富的物质条件砸晕了,樊可儿喜欢他直白的表达,如果他装做什么都不在乎,反而不真实。 樊可儿不明白,现在她为什么还在想她与李利军的甜蜜时刻,她有一时刻,有那么一点点的松动,她想解决掉这个事情,无论如何把明天的订婚继续下去,但她一想到他与田晶晶的计划,就如鲠在喉,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樊可儿突发奇想,他决定让两个人在雨中挨过一夜,明天早上再做决定。 樊可儿绞尽脑汁才用胶带捆绑的方式,将他们两个人分别带到泳池旁边,李利军一直非常听话地配合着走了过去,虽然腿上缠着胶带,但樊可儿留出了一定的空间,李利军基本上没有任何反抗。 樊可儿如法炮制,她把田晶晶也捆了一个结实,她知道,以自己一已之力,只要让这两个人空出手来,她就是不是对手。 别看他们现在如小绵羊一样。 她像拖布包一样,把田晶晶从屋子里拖了出来,一路之上,田晶晶被磕碰无数次,好在她一声不吭。 樊可儿故意到了外面的时候,往有障碍物的地方走,让她不停地磕磕碰碰。 第112章 陌生男人 樊可儿把田晶晶拖到长椅子上,先把她的腿绑在两端,在分离她双手的时候,樊可儿先把她的一只手绑在椅子的一端,当她用剪刀剥离开她右手的时候,忽然田晶晶猛然挠了樊可儿一把,樊可儿一点也没防备,结果脸上火辣辣地疼。 樊可儿忍着疼,硬把她绑了起来,然后,她想也没想就用刀将她刚刚挠自己的手砍去,顺着一声惨叫,田晶晶差点昏了过去。 樊可儿越想越气,照着田晶晶的手,不停地砍下去,砍下去,只到三根手指齐齐落到地了。 李利军看得清清楚楚,他哭着喊:“住手,你快住手,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别再折磨她了。” 此时的田晶晶已然昏死过去,田晶晶听李利军不停地为田晶晶求情,拿着刀冲着他来了,她此时已然被这两个男女气昏了头。 樊可儿走到李利军的面前,突然摔了一跤,正好摔在李利军的脚下。 樊可儿想也没想拿着刀开始拼命剁他的脚…… 李利军疼痛难忍,大喊道:“你疯了吗?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们俩。” 血不断的涌现樊可儿看着顺着雨水哗哗淌下的鲜血,心里一惊但她一听到李利军说的话,血往上涌,举刀又砍了起来。 “可儿,不要啊,你这是在犯罪!”李利军喊完就没了知觉。 樊可儿终于停手了她像一个落汤鸡一样,呆呆的看着两个已经昏了过去的人。 樊可儿知道如果认他们的伤口这样流下去他们两个都活不了,于是她回到屋里,拿出几条毛巾将两个人的伤口勒住。 看着眼前有些恐怖的现场,樊可儿有些心虚了,如果此时放他们两个走自己不仅要赔偿而且是要坐牢的,尤其是田晶晶,她的手废了。 樊可儿一想到坐牢,心里直打颤,她拿起花园里的铁锹,找了一个松软的地方开始挖坑。 将这两个人埋在坑里,然后用短信的方式昭告天下,就说他们两个人携款私逃了,并把他们以前的恋情公布。 樊可儿心里想着种种结果手上不停地挖着。 李利军先苏醒过来,他看到樊可儿的举动说:“可儿,你别犯傻,这可是死罪呀,你放心,出去之后我绝对不告你,因为这件事儿确实是我错了。你只要给我们疗下伤,不疗也行,我们自己看。” 樊可儿哭着住了手,李利军又说:“田晶晶你不要怕,她肯定听我的,你放心!” 此时的田晶晶也苏醒过来,拼命地点着头,表示自已都听到了,也听明白了。 樊可儿茫然坐在挖的并不深的坑前欲哭无泪。 就在此时,突然别墅的大铁门响了一下,樊可儿慌了,她站起来刚要往门口跑,田晶晶大声呼喊起来:“救命啊!有人杀人了!” 虽然还下着大雨,但田晶晶的喊声在樊可儿耳中,犹如炸雷,她把包扎他们伤口的毛巾扯了下来,分别塞在两个人的嘴里。 她现在顾不了许多了她要赶紧去门口看看是怎么回事。 樊可儿来到门口的时候,只见一个男人刚刚从铁门上跳了下来,他看见如泥猴一般的樊可儿也吓了一跳! “你是谁?想干什么?”樊可儿战战兢兢的问。 男人什么也没说,上前一把抓住她说:“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如果敢撒谎,老子一枪崩了你。” 樊可儿这时才看清,他手里确实拿着一把枪。 “就……就我自已……”樊可儿吓得上下牙直打架。 “就你自己?”男人不相信地说:“就你自己不好好的待在屋子里把自己弄成这样,你骗谁呢?你再敢说谎,我可真不客气了。” 也许是听到门口的对话声,也许只是本能的反应,田晶晶不断发出求救的信号。 其实他的这些声音都被雨声盖住了,但是樊可儿却听得到,她索性将男人带到后花园游泳池旁。 男人见了此情此景大吃一惊,问樊可儿是怎么一回事。 樊可儿据实相告,男人哈哈大笑起来说:“够狠、够味,我喜欢,我们是同类。” 他抓着樊可儿头发的手松开了,意味深长地说:“你还是妇人之仁,这样的狗男女,就应该让他们上西天。” 樊可儿大喊:“不要!” 男人恶狠狠的说:“见过我的人,都得死!” 李利军和田晶晶都听到了,他们吓得面如死灰,一停地摇头,男人厌烦地说:“我可没功夫搭理你们。” 说完照着两个人一人一枪,两人当场毙命! 樊可儿吓得腿都软了,她也想过要了两个人的命,但当两个人的命真的在她面前消失后,她吓得魂都飞了。 樊可儿一下瘫坐在地上说:“求你饶了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男人又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很有钱吗?你刚才的能耐呢?” 樊可儿为求自保说:“我是董事长,到底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但几千万是一定有的,明天一早,只要银行上班,我就让公司的钱,全部转到你的账上去。” “董事长?”男人不相信地问。 樊可儿想,要命要紧,于是说:“我叫樊可儿,你不用别的,上网搜索一下就能知道我是谁。” 男人摊了摊双手说:“老子没手机。” 樊可儿把自己的手机递了上去,手机上的页面正好停留在她公司的介绍上面。 男人认真看了半天,又打量了她半天说:“还真的是你?” 樊可儿拼命地点头。 男人满意地点点头,拉着她进了屋。 男人看着满桌子的酒菜说:“老子饿了,你先坐下来陪我吃饭。” 樊可儿点头说:“好,先让我换件衣服,我也找一件给你。” “打住!” 男人狡诈的说:“这里是你的地盘儿一个不留神你就跑了,老实呆着。” 樊可儿像只落汤鸡两个手垂在前面低声说:“那我把饭菜热一下不然吃了会生病的。” “不用!老子什么苦没吃过,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樊可儿站在他面前,两人身上的雨水滴滴答答往地板上趟,男人也觉出不舒服,就跟着她进了卧室。 第113章 生死谈判 樊可儿找出自已的衣服,没办法,当着他的面儿换了衣服。 男人一双贼眼不停的上下打量着樊可儿娇美的身材,樊可儿躲避着他的目光,迅速把衣服穿好。 男人有要上前的冲动,但在樊可儿快速之下还是忍住了,可能觉得是到手的猎物,早晚是自己。 樊可儿又找了两件宽大的睡衣给他也换上。 在男人的监督下,樊可儿到底把菜热了热。 樊可儿在与男人的交往中,始终保持着笑容,完全没有特别紧张的变形,她知道,如果那样,男人可能在她高度紧张中,产生反感。 樊可儿还从冰箱拿出一瓶正宗茅台酒,男人一见,脸上乐开了花,对樊可儿很是满意。 樊可儿乖巧地给男人倒满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 男人端起酒杯坏坏地一笑说:“你知道我是谁吗?” 樊可儿摇头说:“不知道。” 男人好像要寻开心一样说:“你这么聪明不妨猜一猜,要是猜对了,也许我会留你一条命。” “逃犯?”樊可儿说。 男人把酒一干,把酒杯狠狠摔在桌子上说:“好,我就知道你能猜到,是个聪明的女人。你听说过胡大民这个人吗?” 樊可儿继续摇头说:“不知道。” 男人还有点小失望说:“看来你真不是关心这类事的人,也罢,老子的名气也没那么高,至少没你高。” 樊可儿虽然陪着他吃着喝着,但脑子没有一刻不在快速旋转着,外面两个人已经死了,自己现在又知道了他的名字,留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现在要做的就是谨慎之中寻求生路。 樊可儿虽然是真的不知道他是谁,但她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恶贯满盈的罪犯,在他们的字典里,是没有怜悯和善心的可能。 剩下的一切都是樊可儿要做的。做得好与坏,关系自己的生存。 樊可儿觉得至少要把他先灌醉了,自己才好有所行动,看着桌子上明晃晃的枪,樊可儿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紧张。 男人也就是胡大民看她镇定当中又有些紧张,说:“你怕什么?离天亮还早着呢,明天一早,我看你能拿出多少钱,要是足够多,其实不杀你也是可以的,因为我恕无可恕,手上早就好几条人命了。” 樊可儿立刻陪着笑脸说:“我一定竭尽所有,有多少给你多少,保命要紧。” 胡大民乐了,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识时务。我拿了钱,离开两个小时后,你再报警,我们就相安无事。” 樊可儿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也不敢你答应,就说:“听你的,一切都听你的。” “老子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女人,我原来有个老婆,天天念念叨叨的,老子一生气就把她给休了,可现在再想见她一面却难了,我也不是想她,只是觉得这些年她跟着我,天天提心吊胆,关键我们还有一个孩子。” 樊可儿见他说到这类事,赶紧说:“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胡大民又喝了一口说:“女孩儿,一点也不亲我,但我在号子里的时候,还真是想她,我们在一起八年才离开的,离开那年她才六岁。” 樊可儿试探地说:“我可以帮到你吗?” 胡大民摇了摇头,一脸漠然地说:“没用了,就算是见了也没用,我是什么人?给他们脸上抹黑呢。” 樊可儿感觉与他在一起能说说心里话,对自己是有好处的,于是,她把自己明天要订婚,今天就发生这样的事说了一遍。 樊可儿一杯又一杯地与他饮酒,胡大民很快明白过来说:“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呀?别做梦了,别说老子千杯不醉,就算是醉了,也不可能被你暗算。” 胡大民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他还是起身把樊可儿的手机扔到游泳池里,又把屋子里的电话线绞了,接着又把樊可儿的双腿绑了起来说:“不能给你留有一点余地。” 胡大民做这些事的时候,樊可儿一动不动,任凭他的摆布,乖的像一个孩子。 樊可儿刚刚对李利军和田晶晶实施了打压,他们的反抗令自己无限的反感,所以,她聪明地选择了服从。 胡大民渐渐喝高了,话也多了起来,他说了自己一些“丰功伟绩”,他说就在他进监狱的头几天,有两个哥们来本市,他包里没有一分钱,但他是讲义气的人,怎么可能不招待好哥们呢? 他说自己在一家规模还算不错的饭店把菜点好了,还让服务员马上就上,然后他以上厕所之名,跑到饭店后面的胡同口,他说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就抢了五百多,他说回屋的时候,菜刚上来…… 樊可儿看着他不敢说话,他又喝了一杯说:“没事,咱们就是随便聊天,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 樊可儿说:“现在揣现金的不多了,而且离饭店那么近,你不怕他们报警找来吗?” 胡大民得意地说:“这个你要看准人,年轻人现在谁还用现金?但老年人不一样啊,这是要观察的,我们干这行的,相当于心理专家。” 樊可儿又问:“那你是因为什么进去呢?” 胡大民说:“这个可说来话长了,你不知道,我从小是跟继父长大的,当年我只有八岁,继父对我非打即骂,我妈也不敢吭声,后来他们又有了一个儿子,我就更惨了,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在干,我妈有了小儿子,对我也差了许多,关键是我那个混蛋继父虽然不敢打我了,但打我妈的毛病还是没改。” 樊可儿同情地看着他。 “到了十三岁的时候,我就开始往外跑了,跑过多少地方就不记得了,反正被遣返回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有一次,我刚到家没几天,他们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打了起来,我一气之下就把那个畜生用斧子给劈了。” “他……他死了?”樊可儿小心地问。 “是呀,我也没想到,但那个时候我还太小,虽然也进去了,但还有机会出来,后来我就什么也不怕了,手里的人命也就越来越多。” 樊可儿不相信地问:“那你怎么能从那么森严的监狱里逃出来呢?” 第114章 作案过程 胡大民得意地又喝了一杯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你还有命活吗?” 樊可儿吓得赶紧住了嘴。 胡大民更得意了,他说:“越是森严壁垒的地方越是有机可寻,我在小地方的监狱也逃过,不过这次还真费了不少事。” 樊可儿对他怎么越狱的事一点也不感兴趣,但她必须要与他有话题,这样可以让时间拉长,更可以多喝几杯。 而且樊可儿觉得胡大民说到越狱的时候,满脸的志得意满。 于是好像特别感兴趣地问:“越狱这样的事,我只在电影电视剧里看过,那简单比登天还难。” 果然,胡大民被樊可儿夸得兴奋起来,他说:“这类事,如果你注重细节,而且每天都为越狱做准备,每一个别人不经意的机会,你都能把握住。” 樊可儿点头说:“你说的容易,但实施起来太难了。” 胡大民说:“那是当然,我告诉你,光靠一个人是不可能的,狱中有两个哥们帮了我,但他们就是不敢跟着跑,反正他们不干也不敢,这次有他们好受的。” 樊可儿一个劲地点头。 胡大民接着说:“警察我是没打开缺口,但里面其它临时工是被我利用上了,唉,一想也挺可怕的,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别说出来了,连命都没了。” 樊可儿脑子继续旋转着,但嘴上却一个劲地夸胡大民,说他厉害,说他有头脑有智慧。 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胡大民终于吃饱喝足了,一瓶酒也见了底。 他对樊可儿说:“你别以为我醉了,你家就没一处有现金的吗?” 樊可儿想了想说:“楼上有个保险柜,里面有没有现金我真的不知道,但有珠宝首饰但也不多。” 胡大民给她解开脚上的绳子,让她前面带路。 樊可儿上了二楼,很快就将保险柜打开了,里面更多的是票据,现金有大约三千元左右的样子,樊可儿特别懂事地递给胡大民,并把里面的珠宝全部拿出来说:“这个你路上用,遇急的时候可以换的。” 从头到尾,樊可儿的表现,胡大民都是满意的。 樊可儿说自己手机的支付宝和微信有十多万,问他要不要转给他。 胡大民说自己没有手机,而樊可儿的手机也让他扔了,他说还是白天的时候换成现金。 樊可儿立刻点头说:“都听你的,明天一早我就给你买个手机,用我的身份证也行。” 胡大民搂住她的脖子说:“你怎么这么听话,像个温顺的小猫,可我知道你不是,你对外面那个两人是够凶残的。” 樊可儿立刻眼圈红了说:“什么我都能原谅,但跟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我怎么想都会受不了。” 胡大民感同身受地说:“咱们俩一个脾气。” 樊可儿小心翼翼试探地问:“你别杀我好吗?你明天拿到钱就走,一旦缺钱你就管我要,我还能长期资助你。” “做我的情妇,跟我跑,带上你的财产。”胡大民盯着她的脸说。 樊可儿摇了摇头说:“跟着你跑,很快就会成为你的累赘,我什么都不懂,但如果我还在公司,你的钱就可以源源不断,我答应你,一年给你上千万,最次给你上百万。” 胡大民听了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现在说的也许是真的,但谁也不傻,你为什么要把我变成了你的累赘?这类话我就当你是讨好我算了。” 樊可儿立刻说:“如果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是为了留住命,可以听你的安排,一会儿,你好好洗个澡,我好好照顾你。” 胡大民看樊可儿可爱又胆怯的样子,露出无赖的脸色说:“那要看你把我伺候得怎么样。”说完拿眼睛不住地瞟樊可儿。 樊可儿心想,自己是躲不过这一劫的,还不如遂了他的心意,所以,当她听他如此说,二话没说就拉着胡大民说:“走,去一楼。” 胡大民看着二楼也有卧室,有些不解地说:“你不是耍什么花招?这不是有卧室吗?” 樊可儿一点也没含糊地说:“刚才这里他们俩躺过了,我忌讳。” 胡大民哈哈大笑起来说:“好,我也忌讳!” 樊可儿把胡大民往浴池里推,自己也要随着他进去,她知道,他现在是一时一刻也不敢离开她,很怕她使炸。 胡大民反手搂住她说:“老子不喜欢洗澡,怎么,嫌我脏吗?” 樊可儿没有一点办法,说:“当然不,走,上床去。” 樊可儿知道一楼有她和李利军喜欢在床上做游戏时的道具,胡在民走路都有些不稳,樊可儿贴心地搀扶着他。 生死攸关。 表面镇定的樊可儿,心里一直打着鼓,但她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冷静下来,到了一楼,她迅速把衣服全部解除,然后扭头看着胡大民。 胡大民完全没想到,樊可儿竟会如此,做为女人,就算她现在生死攸关,但对此类事也会有所拒绝和反感,但樊可儿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一点惧色,而且还积极主动。 胡大民的感觉越来越好,让他没有一点抵触的情绪。 看着樊可儿曼妙的身材,再看她眼波流转的魅态,胡大民的警惕早就跑到爪哇国里去了,此时的他,早就激情澎湃,在如此美人面前,毫无把持之力。(此处省略一万字!) 胡大民在监狱待久了,别说碰上樊可儿这样的年轻女性,就算他碰到个母鸡,估计他也会憧憬一番,他再也无所顾及,三下五除二就把身上的束缚解除了。 樊可儿当然是有经验的女人,她知道如何让男人兴奋起来,而胡大民呢?他本来他还想在樊可儿面前施展一番,酒精加激动,他几乎两次都是无功而返,一泻千里。 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沮丧,但这正是樊可儿所希望的。 二次运动过后。 胡大民基本上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但手枪还一直握在手里,樊可儿觉得时机到了,她一晚上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第115章 进入不离岛 胡大民有心无力了,可以看出他是想让自己保持警惕,但身子却没有任何办法控制得住。 樊可儿终于感觉有机可乘,觉得如果失去这个机会,自己的命基本上就保不住了。 于是,她很自然地握住了手枪。 她心里已然准备了至少十分钟,她抽出手枪,基本上朝着刚才在心里准备了无数次的地方,毫不犹豫就扣动了板机。 在美国练就了一手好枪法的她,此时派上了用场,胡大民当场身亡。 樊可儿吓得从他身上翻了下去,她明明知道胡大民死了,但她就是不放心,她把枪再一次瞄准,又补了一枪。 一切都尘埃落定,樊可儿看着屋子里静得可怕,她颓废地坐在地板上,足足有五分钟她脑子是空白的,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她来到游泳池边,把他们俩手上的毛巾都撤了下来,嘴里的没动,樊可儿把毛巾扔在她挖的坑里,又把坑添上了。 外面的雨,一会停一会下,此时又飘起毛毛细雨。 樊可儿把坑全部添平了,又尽可能地打扫了战场,她想去池里捞自己的手机,实在没有力气了。 她回到屋子里,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想了一遍,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于是,她拿着刀,来到保险柜旁边,樊可儿想用枪给自己一枪,但她怎么比划都觉得有漏洞。 自己打枪和别人打自己,在技术上一定会有所不同,一旦失了准,还有可能给自己造成无可挽回的隐患。 樊可儿想了想决定还是用刀。 她把刀换了好几个地方,终于,在一个凹陷的柜子旁边,将刀放在凹槽里,然后用身子使劲往后用力。 头两次没有成功,她实在是对自己下不了手,但一想,如果想让自己轻松过关,唯有对自己狠点。 第三次,她使劲把身子往后一坐,刀子瞬间钻入身体里,樊可儿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慢慢扶着柜门,刀子就跟在她的身上,她一步一步走到卧室里,然后伸出左手,使劲将刀抽了出来,再把刀子好好的擦试了一番,然后放在胡大民的手上…… 樊可儿简单地对自己进行了包扎,血不断地涌出,樊可儿疼得几次差点晕了过去,她知道,一旦自己真的晕了,那就和死了没有任何区别。 她再一次把屋子环顾了一下,确认没有大的问题了,连灯也没关,就发动了汽车。 樊可儿看着座位下的血越来越多,她也有眩晕的感觉,她不停地告诫自己,一定要挺住,不然,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此时,雨越来越大,一路之上,樊可儿拼命往警队开去,她希望自己的苦肉计能对自己有力…… 樊可儿叙述完毕。 她生生地盯着曲朗,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完了?”曲朗问。 樊可儿点头。 曲朗什么也没说。 樊可儿看了一眼曲朗说:“这就是案件所有过程,曲朗,你觉得我会怎样?你能不能帮我聘请一个知名律师,我知道你的同学和朋友多数都是这个领域的。” 曲朗点了点头说:“可以,但上面所说必须是真实的。” 樊可儿此时什么也顾不上了说:“真实,绝对真实,我现在还敢说谎吗?你觉得我能判几年?” 曲朗说:“这里面唯一的一个疑点就是李利军和田晶晶到底是不是你指使胡大民杀死的,如果真的不是,你就有可能获得刑期,如果是,那就不好说了。” 樊可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说:“真的,我真的没有让他杀他们,我后来清醒了。” 曲朗说:“可你已然挖坑了,这充分证明你有害人的心。” 樊可儿脸色沮丧地说:“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我没有实施,我真的是后悔了,杀他们两个人的不是我。” 曲朗站了起来说:“让你的律师寻求证据。” 樊可儿绝望地问:“我最少能判几年?” 曲朗想了想说:“按我看的法律规定,最少十五年。” 樊可儿再也不说话了,她脸色苍白空洞地看着前面某一物,你仔细看,她的眼神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就是那么茫然又无助地盯着某一物。 “我走了,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曲朗面无表情地说。 “知道。”樊可儿有些悲哀地说:“我再也没有让你来的理由了,你这是何苦呢?非把我置于死地吗?” 曲朗说:“你到现在都没明白,置于死地的人是你自己。” 樊可儿突然笑了起来,笑到半道,突然又哭了起来,那声音里,有着万分的哀怨,曲朗不忍再听。 曲朗出来了,夏一航、纪楠楠还有王锡明等人,都出来站在门口等他,曲朗出门的时候,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是顶着多大压力才把此案完结,他看着夏一航,两人突然紧紧拥抱在一起。 夏一航给了他一拳说:“我就说你就是干这事的料,我是佩服了。” 纪楠楠也走上前来说:“对不起,前一阵一直误会你。” 曲朗摆了摆手说:“没关系,我理解。” 曲朗感觉自己累了,想要赶紧回家休息,夏一航往外送他,没想到纪楠楠一直跟着,夏一航好像反应过来了,就往后退了一步。 纪楠楠走到曲朗面前说:“我听说了不离岛的事,白小帆虽然也是警队的,但她没有实战经验,我希望你别因为我们之间的误解影响你的破案。” 曲朗真诚地说:“纪队,是你想多了,真没有,这个案子虽说也凶险,但白小帆的角色只是一个配合的妻子,没有太多的主动权,完全不是因为能力之选。” 纪楠楠想了想,还想说什么,夏一航从后面赶了上来说:“明天我们吃个饭,算是为你庆祝了。” 曲朗这才摆脱纪楠楠,不知为什么,曲朗总觉得与纪楠楠无法熟络起来,一见到她,就一本正经起来,可能她这人就是如此。 第116章 岛内夫妻 曲朗再也不想过问樊可儿的案件了,他与白小帆双双去了外地,在外地公安部门帮助下,他们顺利进入了某外企公司。 为了掩护他的身份,他的身份证和名字之类的全部换成了新的身份,白小帆也是如此。 公司还特意为他们的入驻举行了豪华的欢迎晚会,不明真相的员工,还上前与他搭讪,以为他真的是公司副总栽呢。 曲朗的身份搞定了,他进岛屿的目的也十分明确,别人是为了不离婚而进入岛内,他却是为了要结婚而入驻的,当然,白小帆的配合也是天衣无缝的。 在入岛的前半个月,曲朗基本上与白小帆天天在一起,他们为了进岛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夏一航给他们带足了可供侦察的东西,而他们俩分别带上了枪。 夏一航与曲朗研究了好些暗语,希望遇到危险的时候能用得上,而白小帆在与曲朗的朝夕相处中,终于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 白小帆准备了一个特殊的化妆盒,把枪和检察设备都装在化妆盒里,以防万一。 在他们进岛前几天,樊可儿的案件进行了第一次庭审,樊可儿雇了国内知名的律师,虽然第一次庭审没有最终结果,但曲朗听了夏一航的话,觉得樊可儿在死路之上有了一线生机。 她死咬自己没有杀害李利军和田晶晶,从曲朗咨询中得知,她判十五年的刑期应该是乐观的。 不知为什么,曲朗听到这个结果,松了一口气。 曲朗与白小帆终于进岛了。 自认为什么都见过的曲朗,不得不吃惊这个传说中的岛屿确实与众不同。 他们乘车到了指定地点,接着换乘直升飞机两两进岛屿,飞机只有了十多分钟就进入岛屿,当飞机停在草坪上的时候,曲朗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绿树成荫鲜花怒放的优雅环境,现在已然进入十月份了,可这里依旧是树木成荫鲜花盛开。 曲朗不由问了一句:“这里的花怎么开得这么茂盛?” 如领班一样的女孩儿,是个二十岁左右的漂亮女孩儿,她笑靥如花地说:“这里有温泉,常年温度都控制在可控的温度上,所以这不稀奇。” 果然,刚一下飞机,他们的行李就遭到检验,过程堪比在机场,好在他们特殊的化妆盒起了作用,很快就过关了。 曲朗最担心的就是白小帆有可能紧张的神情,如果那样,他们将前功尽弃而且陷入危险之中。 还好,在安检过程中,白小帆始终面带笑容,而且还不停地与旁边两个漂亮女孩儿说话,在说话过程中,白小帆一次也没有把头扭转过来,盯着行李箱。 曲朗的心悄悄放下了,在外面无论演练得多么完美,在实战的时候,如果有一丝的疏忽,那将是不堪设想。 按照事先排序,女孩儿径直把他们领到一个房间,曲朗注意到,这是一个独立的别墅,进到大门后,共有四个房间,醒目地写着号码,曲朗他们是106。 曲朗不知道这是按什么排列的,但他们对门是108,另一个离自己稍远一点的是116和118,曲朗想,只是为了吉利。 他们把门关上,曲朗示意白小帆说话要注意,因为他们在进岛内之前做足了功课,就是不能随意说话,因为屋子内的监控不知道有多少处,他们可以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与自己角色相符合的。 曲朗问她饿了没有?白小帆说没有,曲朗说要不咱们熟悉一下环境,我看外面的景致非常迷人。 白小帆立刻就答应了。 曲朗知道,他们一进屋,监视就开始了,他们一定要把这些功课留到晚上,现在一是时间上不充裕,另外,也想见识一下,来的都是一些什么人。 他们来到屋外,还是那个漂亮女孩儿,热情接待了他们,曲朗说想自己走走,女孩儿马上会意地退了回去。 曲朗知道,虽然他们是在外面,但完全有可能还在监控之中,所以他拉着白小帆随意看风景。 迎面是三幢别墅,如果一个别墅是四个房间的话,按十八对夫妻算,最少也要有五间,曲朗看见三幢后面是连接的三幢,说明这里至少有六幢,但为什么一次只能进入十八对夫妻,他就不明白了,当然,这只是第一天,他很快就会了解这里面的一切奥秘。 曲朗见几个专职的花工戴着草帽,正在伺弄花草,而里面的花草,很多曲朗都叫不上名字来,白小帆也直摇头。 曲朗第一感觉就是喜欢上这里了,这里的绿化堪称一流,甚至可以说是别出心裁,因为花也罢草也罢,都尽量还原了自然界的正常生长,虽有花工,却更以天然为主。 曲朗最想看的就是岛屿内的传说中的激流和怪石。 往前再走,他们就看到了海岸边上的岩石,小岛一环绕其中,不知是几千万年的打磨下,风霜与激流打造出嶙峋的岩石,构建出这片崎岖苍翠又略显荒凉的小岛。 外面的景观一定是满目荒凉,却不想进入此中,不仅有奇花异草,而且还有无数飞禽鸟兽,曲朗与白小帆不仅听到了它们的叫声,还有一些在他们头顶飞来飞去。 白小帆左右观瞧着,表面上看是对景致十分欣赏,但实际上,她是在寻找摄像头,她与曲朗一致认为,不光是室内,室外也应该布满了这些东西。 曲朗更是专注,他嘴里与白小帆说着花的品种和产地,但眼睛的余光却不停地搜寻着,奇怪的是,在他们目所能及的地方,真的没有看到任何光线的反射。 就在此时,忽然之间就起了风,他们抬眼望去,只见一架直升机正在头顶上盘旋,接着他们就看到又有一对夫妻从飞机上走了下来。 男人四十多岁,穿着休闲的衣服,头发有些稀少。 女士大约二十八九岁的样子,穿了一件风衣,一架硕大的眼镜架在脸上,满脸的妆容,让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 第117章 岛内夫妻 两人完全没有曲朗与白小帆的雅性,他们好像气呼呼的,男的把行李提了一个就跟随女孩儿往别墅里走,而那个女人,看着眼前两个大行李箱却是一动也不动。 女孩儿用对讲机说了什么,一个男服务员模样的人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冲了出来,把他们的箱子全部都搬了进去。 曲朗与白小帆往前走,白小帆说自己有些饿了,曲朗也是,他们往门口走去,曲朗注意到,他们就进了自己的对面108房间。 女孩儿飘然而至,说正要找他们,因为再有十分钟就开饭了。 曲朗与白小帆决定换身衣服。 一会,两人换了休闲的衣服出来,挽着手。 他们这才发现,原来四对夫妻都已经来了,因为在餐厅,他们是最后一对。 此时的曲朗叫许嘉诚,白小帆叫谢丽如。 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尽快与他们熟悉起来,当然,不光这四对,整个十八对,他们都要掌握。 曲朗,不许嘉诚和谢丽如与前面的人不停地打着招呼,他们落座后,分别介绍了自己,曲朗发现,除了自己与白小帆,他们三对相对都比较冷漠,一看就是真想来离婚的。 曲朗与白小帆故意坐在了新近男女旁边,男人一脸的不满意,女士也不见好到哪里去,白小帆与女士打招呼的时候,女人还用眼睛瞟了一眼男人,男人立刻黑脸低头看起了菜谱。 曲朗也挺好奇他们第一顿时饭要吃些什么,其实在简单之中也还算上讲。 基本上以海鲜类产品为主,他们事先对他们进行了调查,所以,至少曲朗他们一桌当中没有人海鲜过敏之类的人。 现在正是螃蟹最好的时节,每人一个碟子里都是一对,还有一些时令之鱼和新鲜的蔬菜。 一个男人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他说自己是大堂经理,以后伙食就归他管了,有任何意见都可以当面提出来,也可以打电话。 接着又有一名女士出来,说自己是负责内务的,不管他们有什么要求,他们都尽量满足,反正一共四个人,分别管理不同的项目。 他们把名片一一递到他们手上,反正就是一句话,有任何要求都可以提,他们都尽量满足。 曲朗他们很快就吃完了,按他们事先商量好的,第一天尽量不与任何人接触,以免引起岛内人注意。 曲朗他们进岛的身份是想获得一份永久的爱情。 不离岛的传说让人们多半误解了,以为不离婚的人就不会上岛,其实不然。 曲朗他们了解到,每年真正要离婚的虽然比例要比没有要求的人多,但每次都会有五对左右是青年男女,他们是为了永远也不分离,才来岛上的。 上岛内的目的就是今生不离婚。 曲朗他们就是以这个借口进来的。 曲朗与白小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们第一次正式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迎面就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客厅,家具一看就是从国外进口的,几乎所有颜色都是纯白色的,而与之配套的则是金色的小物件。 比如,白色进口沙发前的茶几上,除了玻璃部分,其它均是白色的上好材质,而室内小巧的比如花架,再或如衣架,都是浅金色,让室内的颜色极为醒目,落地的玻璃窗,将户外的所有景致收入眼底。 质地上乘的暗红色,上印金色花纹的自动窗帘,还有晶莹剔透的水晶灯。 白小帆试了一下,室内的灯光至少有五种光线,每一种都带着自己强烈的色彩。 白小帆将灯光调成柔和的昏黄。 曲朗点头说:“这里的设计就是高端,一看设计者就是一个拒绝平庸,绝不凑合的理想主义者。” 白小帆点头说:“一会打听一下,看这里的设计师到底是谁,要不咱们的婚礼就找这里的设计师算了。” 曲朗微微摇头说:“看这气势,不是有钱就能请到的,我敢断言,这里面的每一个房间都会大大的不同,他绝不可能把这样的房间,设计成样板间。” 白小帆赞同地点头说:“嗯,肯定特别有个性。” 曲朗看了一眼白小帆说:“累了一天了,你先去洗个澡。” 白小帆心领神会,她把化妆包拿在手里说:“要不要一起洗?” 曲朗摆了摆手说:“你先来,我回几个微信。” 白小帆也就是化名成谢丽茹的她,拿着最先进的反监控的仪器进了卫生间。 这是一个小到只有鸽子蛋那么大的一个小圆球,如果室内有监控的东西,小球就会有小灯在闪。 白小帆拿梳子的时候,将小球握在手里,轻轻启动开关。 她在卫生间全部转了一圈,也不见小球有光线闪烁。 她知道,这里是安全地带。 她喊曲朗给她送毛巾进来。 曲朗在门口把毛巾递了进来,白小帆顺势将他拉了进来。 白小帆不敢说话,但让曲朗看她手中的小球,曲朗又把灯关了,还是没有光线闪动,曲朗点头说: “嗯,这里是安全的,一会我们出去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握在手里,不要有丝毫的紧张,我告诉你,客厅和卧室一定有监控。” 说完,曲朗就往外走,白小帆故意光着胳膊往里拉他,曲朗大声说:“请你自重!” 白小帆的胳膊慢慢松开了,这些都是他们事先设计好的。 白小帆洗完澡,把小球握在手里,脸上十分不高兴地说:“你去洗。” 她暗暗观察,小球虽然不大,但光线还是射了出来,在同样昏黄的灯光中,一闪一闪让人心里不安。 曲朗看了一眼白小帆,漫步进了卫生间。 卧室的豪华也超出了白小帆的想象。 欧式的大床占据了房间的正中央,大庆呈圆形,四周有纱一样的帷幔,床的旁边有小柜,精致到没有一丝别人用过的痕迹。 白小帆按他们事先规定好的,将自己包里的蚊帐拿了出来,她一个人怎么也挂不上,在屋子里喊了一声:“嘉诚,过来帮我一下。” 第118章 戏精 曲朗根本没听到她的喊声,白小帆叫了几遍,徒然地坐在大床上,满腹心事。 曲朗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穿着高档的睡衣,白小帆说了挂蚊帐的话,曲朗站了起来,两人一起把蚊帐挂好。 这是用特殊材质做的蚊帐,表面上看有无数个风眼,但里面的交织却是用很有韧性的彩色绵线制成,完全不透光。 曲朗挂好了说:“你在里面睡,我在外面行。” 白小帆立刻又阴了脸说:“你到底要干嘛?我们不是订婚了吗?你还想怎样?在外人面前,你可会演戏了,对我那叫一个好,怎么,你现在想反悔不成?” 曲朗好脾气地说:”丽茹,你知道我们在一起是因为什么,我希望你不要破坏规则,当初要不是你答应配合我,我也不会同意与你在一起。” 白小帆小脸有些挂不住地说:“我是知道你家出了大事,我父母也不是不想帮你,但我们说什么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你为什么就不能与我在一起?你那个女朋友要什么没什么,你跟她在一起有什么好?” 曲朗不耐烦地说:“你怎么是这样的女人?当初如果不是我母亲病危,我们家又面临艰难的处境,我怎么也不会在你面前诉苦,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说你假装说我们在一起了,让我母亲的病快点好,你还说,你会说服你的父母,帮我们家把生意搞上去,最关键的是,当初我就说过了,我是不可能爱上你的,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你全都答应了,怎么现在想反悔?” 白小帆据理力争地说:“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曲朗点头说:“当然是。” 白小帆不死心地问:“好朋友能不能转换成男女朋友?” 曲朗摇头说:“不可能!我与小叶的爱从来没向现在这样的清晰过,我们在一起三年了,这三年,我们心心相印,我不可能因为你而抛弃她。” 白小帆急了,说:“为什么就不可以?她有什么?好的家事?没有。好的容貌?也没有,她有什么?她有的就是手段,她一心想攀附上你们这样的家族,她就一劳永逸了,你要知道,一旦你母亲知道你还爱着她,说不定还得进医院。” 曲朗赶紧用手捂着白小帆的嘴说:“请你说话注意点,你原来可不是这样说的,你现在步步紧逼有意思吗?我根本就不爱你,就算勉强为了家族,为了母亲跟了你,你会幸福吗?你愿意要一个人在心不在的男人吗?” 白小帆很自然地说:“我愿意。只要人在,其他都好说,如果人都不在了,那还要心干什么?整天怀念吗?我又不是文艺女青年。” 曲朗一句话也不想说了,他拿起手机,坐在一个小沙发上,专着地看了起来。 白小帆觉得自己还没吵够,于是说:“你母亲的病渐渐好了,我们要演到什么时候?三年、五年,你觉得你的小叶会一心一意地等你,那我呢?如果我也有个盼头的话,让我等上十年我也愿意,但我没有,你让我继续陪绑吗?” 曲朗把手机拿开,看着她的眼睛说:“丽茹,你现在怎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当初,当初你是怎么承诺我的?你说十年八年你也愿意,现在……” 白小帆叹了一口气说:“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与我在一起时间虽然不算长,当然,我们认识的时间谁也无法比,但以恋人关系在一起时间不长,慢慢的,你会爱上我,我觉得如果是别人,我还没有这么高的自信,但对于小叶来说,我觉得她任何地方都不如我。” 曲朗很诧异地看着她说:“我谢谢你现在才说真话,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我要是爱上你早就爱上了,在高三的时候,你就跟我表白过,当时我就拒绝了你,难道你不明白我的心吗? 再说说小叶,就算没有她,我也不想跟你在一起,因为……因为,我真的觉得我们太熟了,一点激情都没有,我承认,你是一个好女孩儿,但不是适合男女关系的好女孩儿。” 白小帆非常不解地问:“我就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做朋友的时候,你原来的女朋友有几个不嫉妒你有我这个红颜知己?那时候,你对我有多好?怎么长大了,变成恋人就不行了呢?” 曲朗摇头,什么也没说。 白小帆说:“那我这么说,你跟小叶在一起,你母亲就要犯病,现在她虽然好了,我觉得你敢张口说此事吗?” 曲朗用手按着太阳穴,难过地说不出话来。 白小帆继续说:“如果我们在一起,哪怕你还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或者是妹妹,你家的生意有了希望,你母亲的愿望也实现了,你就不考虑一下吗?” 曲朗用手捶打着脑袋说:“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好吗?” 白小帆生气地躲进蚊帐里,再也没出来,曲朗把壁灯打开,唉声叹气地在床上躺了下来。 半夜,白小帆从蚊帐里钻了出来,她一下就钻进曲朗的被窝里,曲朗开始还睡着,忽然之间就醒了,他一下就跳了起来,然后拿着被子和枕头去了客厅的沙发…… 所有这一切都被监控纪录了下来,而曲朗与白小帆一直在演戏。 人生在世,全凭演技,这是他们排练了不止一次的戏码,但愿能蒙骗过关。 第二天一早,他们又精神焕发,昨天晚上的一切好像都不负存在了,白小帆换上一套美丽的长裙,挽着曲朗款款出行。 他们的早餐算是简单的,几个时令小菜,还有牛奶和煎蛋,吃完饭,他们就在前面花园散步,白小帆与曲朗都在为自己寻找目标。 白小帆相中了对门的年轻女子,而曲朗则与几个男人打成一片。 通过相互介绍,白小帆知道女子叫杨乐乐,今年三十一岁,她老公叫孙庆民,今年三十九,女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能看出来,她是忧心忡忡。 第119章 A夫妻(1) 杨乐乐虽然已经过了三十了,但她是一个特别喜欢打扮的女人,而且她也不是一个有城府的女人,与谢丽茹也就是白小帆刚接触第一天,她们就好像相识已久的朋友。 白小帆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她十分迎合她的热情。 进岛屿的第二天,夫妻们基本就“拆对”了,男人是三、五一群聚集在一起,他们谈天说地,很少见面就说感情上的事。 曲朗一心想要观察,所以他在小团体里略显活跃。 曲朗其实是一个很闷的人,但为了任务,他不得不热情起来。 曲朗注意到,夫妻中有一对,他们一直在一起,就算在岛内游玩,他们也是独一无二的,曲朗示意白小帆与女士打下招呼,并邀约他们一起出游。 女子显然没有心情,她三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很是清秀,白小帆问过她的名字,叫李文秀。 男人比她大五岁,叫王浩,三十七岁,他们夫妻进岛内目的非常明显,就是要离婚的是女士,而男人千方百计阻挠她的想法。 这是男子对白小帆说过的唯一一句话,他们在食堂吃完饭后,白小帆与李文秀简单打了一个招呼,没想到,李文秀冲她笑笑说:“明天有空我们聊聊,我看你挺幸福的。” 白小帆当然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但接下来,李文秀去了卫生间,她丈夫王浩急忙走到她面前说:“她一心想离婚,你有时间帮帮我,劝劝她好吗?她这人很少与人打交道,没想到她还能主动约你。” 白小帆当时茫然地点了点头,但第二天一早,她准备去找她时,发现他们夫妻先行离开了,白小帆正好从窗口看到他们离去。 白小帆与曲朗在昨天晚上,用手势加微信打字,计划好了,他们要把与自己住在一幢别墅区里的人搞定,然后再扩大范围。 曲朗示意她带上一些好看又有品位的小饰物,这些东西也许是打开某些女人隐秘的小锁匙。 白小帆与曲朗亲密接触也有一段时间了,她发现曲朗不仅善于动脑,而且喜欢在小细节上下功夫。 他们现在知道,住在他们对面的夫妻也就是106房间的一对,他们男士叫孙庆民,今年三十九岁,女士叫杨乐乐,今年三十一。 而住在116房间的就是这对有些奇怪的夫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们的关系岌岌可危,但他们俩又形影不离,他们在一起好像也不说什么,偶尔的交流也好像是男人在诉说着什么,但女人一脸的冷漠。 曲朗曾上前打过招呼,但男人一副时间极其宝贵,他必须待在女人身旁一样,很怕把多余的时间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他们的到来是有怎样的隐情?曲朗觉得这是一个必须攻克的堡垒。 再说说118房间的一对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夫妻,男人四十四岁,叫华双喜,女士叫苗春红。 他们俩人一看经济条件就属于一般,因为他们的状况,怎么看也与这座着名的岛屿有些格格不入。男人虽然也穿了一身西服,但明显看得出来是不和身的,要么就是管别人借的,要么就是原来年轻时的压箱底货。 要知道,进岛屿报名的费用就高达十多万元,虽然每对夫妻的费用是不一样的,高低之分差别不明显,但没有十万元是进不了岛内的。 这对男女不太喜欢说话,他们好像有些自卑,至于为什么入岛,现在不得而知,一切都要靠曲朗和白小帆深入细致的调查。 他们俩已然知道,外面虽然没有具体的监控设备,但全场是有监控的,曲朗想可能是大面积的扫描类监控设备,他早就提醒了白小帆一定要注意说话的方式。 杨乐乐应该是最好攻克的一个,因为她天生大一喇叭,还没等白小帆说什么,她就来了一个竹筒倒豆子,一下就把底牌亮了个底朝天。 白小帆与她去的是岛内寺庙,凡是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有些信这类东西,杨乐乐尤其甚。 她们买了香火,也磕了头,杨乐乐甚至还进入了三拜九叩首的礼节,白小帆问她为什么如此虔诚? 一向大大咧咧的杨乐乐突然眼圈就红了,神情沮丧地说:“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进岛,但我们真是没有办法了,尤其是我。” 白小帆知道了解她的时刻到了,她一定要把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全部找准。 白小帆赶紧拉她来到一处热咖啡的小店,这里不管有没有人,反正只要进到这里的一定会进到包间。 白小帆发现,这岛屿里的设计非常符合男女的心思,凡是有活动的场所,均为男女双方准备的。 比如游泳池是男女共用的一个小浴间,而这样的咖啡屋,全是一个又一个双人小包间,里面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室内都是昏暗的,当然,如果你喜欢阳光,可以直接将窗帘拉开,而要情调的话,这里面是应有尽有。 白小帆挑了一个靠里的小包间,现在,包间里基本是没人的,只有一个服务员在前台微笑服务。 从始至终,她没说一句话,但用丰富的肢体语言,用手做着请的手势。 白小帆会意,选了一个包间。 白小帆她们进了里间,小桌上有一个醒目的点餐的台子,白小帆仔细看了一眼,上面的咖啡品种很多,只要按上相应的暗纽,杯子里就会出现咖啡,而旁边的小盒子有糖块和奶片。 白小帆心想,难怪服务员并没有跟随她们过来。 白小帆点了一个自己喜欢的柠檬口味,她问杨乐乐喜欢哪种?杨乐乐有一点心不在焉,摆摆手说:“随便,我对这个不讲究。” 白小帆想了想,觉得柠檬口味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的,就给她点了一杯杨梅口味的,还加了一个奶片。 她故意拖延时间,这不失为心理战术,她转着咖啡杯说:“咖啡如茶,需要细品。” 杨乐乐饮了一口,不以为然地说:“我喜欢饮料,喝不惯这东西。” 白小帆用小勺轻轻搅拌咖啡的动作,娴熟又专业。 第120章 A夫妻(2) 她看杨乐乐等不及了,才说:“你尝尝这咖啡,嗯先含一小口,噙在舌根下面,对,就这样,在舌尖上打几个转,在慢慢的喝下去,是不是很香。” 杨乐乐按她说的,照葫芦画瓢,点点头说:“嗯,果然这咖啡竟有些特殊味道。” 白小帆话藏含义地说:“同样的咖啡,就看你怎么喝了,会喝的人,能品出人生的味道。不会喝的人,与饮水没什么两样。” 杨乐乐一脸疑惑的样子,白小帆解释说:“你要学会慢下来生活。” 白小帆知道,杨乐乐的心都在要诉苦上,于是把她的杯子里放了一些糖,认真听她讲了起来。 “我已经找不到生活的乐趣了,我的生活毫无生机,但我真的不想离婚。”杨乐乐用这样一句话开了场。 白小帆耐心又小心翼翼地在杨乐乐制造的有些悲哀的语境里,随着她亦步亦趋,而且还要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说:“没有哪一个女人希望离婚的。” 杨乐乐果然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她立刻说:“也不尽然,那个谁?就是就是那个,那两个总粘在一起的男女,就是女的想离婚,而男人死活不离的。” 白小帆愕然道:“你怎么知道?” 杨乐乐有些沮丧地说:“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是到了离婚的边缘而不想离婚的,听说这个岛屿特别神奇,里面有很多的项目来帮助夫妻共度难关的,听说有至少一百多对夫妻来了这个岛上后,再也没离婚的念头了。” 白小帆问:“真的吗?” 杨乐乐说:“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我就要亲身感受一下,如果真的能让我们不离婚,我宁愿再花上十万二十万的。” 白小帆不解地问:“为什么你知道这些呢?难道?” 杨乐乐有些不自然地说:“进岛内如果是不想离婚的,事先要报备的,不然人家怎么帮你呢?我们都填了一种表,我是在填表的时候看到的,那个女人还什么都不说,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她外面应该是有人了。” 白小帆真不知道这一幕,就问:“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 杨乐乐喝了一小口咖啡说:“应该是从明天起就安排这些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做的,反正听进过岛的人说,有青春的回忆,也有谈恋爱期间的一些打动人心的情话环节。” 白小帆不相信地问:“这些能唤起不离婚的决心?我听说只有三年期的期限呀。” 杨乐乐苦着脸说:“死马当成活马医,要不然能怎样呢?我们俩也就是碰碰运气。” 白小帆不解地问:“他也配合你吗?” 杨乐乐苦笑了一下说:“他有什么办法?我死活都不离,他的小三怀孕都四个月了,他天天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就等着我吐口呢。” 白小帆一惊问道:“小三都怀孕了?那你为什么还不放手?就算你进了岛,他也不会改变了,如果你们是因为其它因素进来的,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有用的,但男人外面有了人,这个……这个基本上就是无药可救了。” 杨乐乐有些激动起来说:“我为什么要离婚?难道我要放手成全他们吗?怀孕了我也不让她有好日子过。” 白小帆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上一辈人的观念在她的心中扎了根,就说:“就算你们不离婚,他的心不在你身上呀?” 杨乐乐不以为然地说:“我管他呢,只要不离婚,他就是我孩儿的爸,我就是孩子他妈,我们就是一个家,要是离了,我们成了什么?” 白小帆知道他们是家族企业,就问:“现在你们的公司归谁打理?” 杨乐乐说:“我们俩一起,他想转移财产门都没有,我是会计,公司的财政大权都在我的手里,这也是他不得不求我的地方。” 白小帆赞赏地点头说:“还是你有远见,就应该这样。你说,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杨乐乐想了想说:“我们也算是白手起家,当然也有人说不算,说是我借了父亲的光,反正我们结婚之后就没过过苦日子。” 白小帆点头,问:“你父亲也是做生意的吗?” 杨乐乐摇了摇头说:“不是,他是一家工厂的副厂长,工厂有上万人,副厂长的级别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 白小帆喝了一口咖啡,咖啡有一丝凉了,像她们之间的谈话。 白小帆问:“你要是真的进了工厂,至少也应该在厂部之类的机关工作,也是不错的。” 杨乐乐很显然不以此为意。 她还行走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继续空洞着望向窗外洒满阳光的青草或鲜花中说:“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父亲是一个分厂的厂长,他们是一家生产机床的工厂,原本我也应该进入工厂的,但大学毕业的我,不喜欢工厂的氛围,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工厂的活计越来越难了,我父亲这个时候升到总厂的副厂长,其实也没有多少实权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他的手里还是握有实权的,而且前景也要调往工业局。最为关键的是 他掌握了机床主件的销售渠道。 父亲一生虽然小心谨慎,但在我成家之后,对我们的帮助是越来越多,按父亲的意思,我们家只有我一个独女,我的日子步入正轨,他也就放心了。为此他确实有几次铤而走险,到了临离休的时候,差点晚节不保,但没有办法,他的心里只有女儿。” 杨乐乐长长吁了一口气,好像她现在才懂得父亲当初的用意。 “可怜天下父母心。”白小帆不合时宜地说了一句,好像是年长她很多一样。 杨乐乐不以为意,接着说:“后来,工厂越来越不景气了,他就让我爱人自己开了一个小型的机床厂,说是厂,其实就是一个作坊,总共三、四个人,但尤其工厂不景气,厂里一年生产不到上万台机床,完全无法让工人满足开资的愿望。 后来工厂就将工人们一一打散,开始寻找新的出路。” 第121章 A夫妻(3) 白小帆没有打断她,让她继续说。 “我们就是在这个时候崛起的,因为几千台虽然不够工厂的生计,但对于一个小作坊则是天大的好事,尤其是我父亲又是这个活计的负责人。 我爱人听从父亲的指挥,将一个废弃的仓库做为厂房,把余下的订单全部接了下来,又找了有能力会技术的人员充斥在工厂里,不到两年的功夫,我们家就有了起色。 我们后来不仅接机床这样的单子,只要与这类东西有关的,我们都接,现在机床我们已经不做了,但其它的项目已经越来越成熟了。 我们的关系也就在工厂越来越好的时节出现了问题,父亲越来越老了,身体也不好,母亲基本不过问工厂和家里的事,孙庆民越来越成功,他几次三番要我回家照顾孩子,但父亲坚决不允许。 那个时候我还对父亲心生怨恨,我想,如果自己回家照顾孩子多好,一点也不用操心。虽然企业越来越好,便操心的事特别多,听了父亲的话,我一直没回家,如果我早早就回家当了家庭主妇,我们早就离婚了,等不到现在。” 白小帆听了点点头说:“还是老人家有远见。” 杨乐乐赞同地说:“要是早早听父亲的话就好了,那个时候我爸就说过,男人是靠不住的,你不要太放纵他了。可我没有办法,他的应酬越来越多,找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他能办成的事也是越来越多,慢慢的,他开始自大起来。 一开始,对我和孩子始终不错,忽然有一阵子,对我再也不上心了,整天挑三拣四的,连我父亲的话也听不进去了,我这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其实,别人早就知道他外面有人了,但最后一个知道的就是我。 我们家到后来开了三家分店,这个女孩儿就是其中一家的秘书,也就是助理。孙庆民好像丢了魂一样,天天往那家店跑,而那家店的老总是他最好的兄弟在管理。 我与他的兄弟关系一直很好,有一天,他兄弟打来电话说,说让我注意点他的行踪,他说嫂子这些年你和大哥在一起特别不容易,其实我不应该多嘴,但我真的怕你吃了大亏,他说我一定要多上点心。 我听了这么明显的提示,当然上心了,我只跟了他一天,就发现了不对劲,晚上,他开车到了分店,还没进屋,在门外按了喇叭,那个女孩儿像小燕子一样飞进他的车里,接着我一路跟着,他们进了一家酒店。 女孩儿太年轻了,好像刚吐蕊的花,小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突然之间,我的自卑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别说我上前抓他们的现行,就算见了他们我恐怕也要自惭形秽?那一时刻我终于知道,我是真的老了。 街上大把大把的小女孩儿,她们活得饱满而富有青春的活力,再看看自己,天天连妆都懒得化,整天跟他屁股后头操心着公司和家里的事,而他们却能无忧无虑地谈恋爱。 我看到的孙庆民,好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跟在女孩儿身边,殷勤地伺候着,我突然之间想哭,他在我面前横眉冷对,每一时第一刻都想把我当抹布一样扔出去…… 原来他在女孩儿面前是这样的,让我想起我们初相识的时候……” “别这么作贱自己,在他眼里,你也许早就没了吸引力,但你要相信自己的魅力。” 白小帆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有些虚伪,虽然杨乐乐特别喜欢打扮,但她的打扮之中总有什么地方特别的不和谐,使整个人看上去,虽然看不清年龄,但却能看到一脸的沧桑。 杨乐乐继续游走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在外面足足等了两个小时,他们吃饱喝足就上了楼上的包间……你不知道我当时气成什么样,我知道他骄傲自大起来了,但却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花心不要我……” “也许他只是有外遇而已,并没要想离婚。”白小帆劝解道。 “讲真话,我曾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找上门去,把他们捉奸在床,但如果是现在发生的,我依然不敢。 我们吵架的时候,我从来就没怕过他,但就是在那天,我突然怕了他,我明白了,他失去我就是解脱,而我失去他,我觉得这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从本质上讲,我还是爱他的,以他为中心的,只是有的时候方法不对头。” 白小帆一个劲地点头说:“婚姻在一起久了,可能就麻木了,真的要分开了,确实觉得自己有的时候是忽视了好多东西。” 杨乐乐摇头说:“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的,但接下来就不是了,因为我们只有一个女儿,而他又是独苗,他一心一意想要个儿子,我曾经怀过一个,但那时生意太忙了,我就没要,现在想想,也挺后悔的。” “他在外面是为了再要一个孩子?”白小帆有些不相信。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杨乐乐坚信不疑。 “他还敢跟你摊牌吗?”白小帆不相信地问。 当白小帆问杨乐乐她老公在外面有人这件事他也敢摊牌吗?杨乐乐奇怪地问:“为什么不敢?如果没有孩子,我不知道他能不能说,但有孩子这件事他是瞒不住的,而且那个小妖精也不可能就这样不明不白跟他过一辈子不是?” 白小帆假装想起了自己的心事,叹了一口气说:“男人嘛,都是那么一回事了,反正他们想的只有自己,这个世界上的男人没几个不是自私的。” 杨乐乐有些不解地问:“你们不会?你们我听说还没结婚,正是最好的时候,我们要结婚的时候,那叫一个好,现在想想,真的不真实,男女关系最不真实了,原来承诺好一辈子,这才几年……” “男人的话不可信,他们就是一个充满激情的动物,当时的话只在当时的情形下有用,过后他们基本就忘记了,所以女人也要学会遗忘。”白小帆说。 第122章 A夫妻(4) “后来他跟我什么都说了,他说他对我真的没有感情了,我们在一起确实总在吵,因为公司的事在吵,因为孩子的教育也在吵,反正我们有个小由头就吵,可是再吵我也没想过离婚,现在过日子不都是如此吗?有几个不吵的? 我一听他说离婚,立刻炸了,说什么也不同意,他真的给我跪下了,说家产他要四给我六,他说小三怀孕有几个月了,再不答应孩子将来户口都难上…… 我是坚决不同意的,无论他说什么,后来那个小妖精亲自登门了,说什么他们是真的爱情,让我给她骂跑了,我说你要是再敢来,看我不把你肚子里的孽种踢出来我就改姓,她可能真的怕了,反正没敢再来。 无论他们俩用尽什么办法,我只有两个字:不离,他们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家人都什么反应?”白小帆问。 “开始的时候,两家的老人把他骂了一个狗血喷头,但时间长了,两家老人也都累了,我父母也劝我,说离了算了,他现在这样还像一个丈夫吗?他现在基本不回家了,整天呆在小妖精的家里。” “你可以告他重婚。”白小帆提醒她说。 杨乐乐轻轻摇了摇头说:“你不知道,我也是投鼠忌器,我们都太爱自己的女儿了,我怎么可能把孩子的爸爸送到监狱里?到时候我的女儿还能抬起头吗?我是吓唬过他,他说什么?他说如果让他坐牢了,只要我离婚,他也愿意。” “这是铁了心了要离呀。”白小帆感慨地说。 “就是,但我就是不松口,现在他的孩子四个多月了,连做手术的可能性都没有了,我慢慢也有了改变,我还是听了女儿的话。 女儿今年八岁了,也成了一个小大人,她说妈妈,你们分开,我和你在一起,我不想你天天和我爸吵,钱我们也可以不要,我长大后养活你。” 杨乐乐留下了眼泪,说:“听了女儿的话,我的心都在流血,这几年我们在做什么?天天吵得鸡飞狗跳的,原本我是同意离婚的,但有一个条件就是他净身出户。 但他打死也不同意,他宁肯去坐牢,也不肯在财产上让步,他说如果他分文没有,那个女孩儿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就在我要同意与他离婚的时候,突然听说了这个岛,很多人把这个岛说的神乎其神,我就跟他讲了一个条件,我说,只要你跟我入岛,不管结局如何,我都答应你离婚。 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不离岛”,他说无非是哗众取宠的一个噱头,这里费用如此之高,不是为了赚钱是什么?但这里已经开了三年了,没有一个出岛后就离婚的,反正现在距三年还差几天,我还没听说有一个进岛屿之后离婚的。” 白小帆点头说:“这里可是三年之约呀,那三年之后还是要离,你还有什么好的办法吗?难道再进岛吗?” 杨乐乐说:“如果真的能三年之内不离婚,至少我的胸口的一口气出顺了,别说三年,只有有一年的光景,我也是乐意的,谁知道以后会怎样?说不定他不想离了,我还想离呢。” 白小帆笑了说:“有这个可能,无论做什么,女人都应该掌握主动权。” “我现在就是不知道岛内到底用什么样的方法让人们必离的婚能延后三年?”杨乐乐有些迷惑地说:“其实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我又能怎样呢?试一试总比遗憾好?” “还有怎样的约束呢?”白小帆问。 “里面还有一些保密条款,我告诉你,他们到底用的是什么方法,据说每个人都不一样,当然要因人而异了,所以,有些人我是亲自访问过,但并没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当然,简单的套路是有的。 比如,重新回到校园,或者恋爱期间的情话之类的回忆是少不了的,但如我们这样坚定的离婚者,他们不拿出一些绝招肯定过不了关,这个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了,反正慢慢会知道的。” “那费用方面你们是不是要比我们多一些?”白小帆问。 “你们到底是多少?”杨乐乐也不知道彼此的数目。 “十八万。”白小帆说。 “十八万?怎么你们比我还高呢?”杨乐乐疑惑地问,接着她就反应过来了说:“我知道了,你们住的房间和待遇是最高一档的对吗?我们选了中档的。” 白小帆点头。 杨乐乐又说:“我们这个是有附加条件的,就是如果真能不离婚的话,是要加费用的,大约是总价格上调百分之三十,如果没有调节成功,是要退回一增费用的,我们签的合同就是这样写的,当时我老公还说,咱们肯定是要收回一半的钱的。” 白小帆完全不知道这样的规定,她脸上有些凄然的样子,杨乐乐问:“你怎么了?” 白小帆终于流泪了,说:“其实我们俩也是有问题的,他根本就不想跟我结婚,也是我一意孤行让他来的,他完全是不情愿的。” 杨乐乐大吃一惊地问:“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刚刚订婚吗?” “那也是无奈之举。”白小帆说。 她的话立刻拉紧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杨乐乐同情地看着她说:“你们演得真像。”看白小帆有些尴尬,她接着补充了一句:“长得也像电影明星。” 白小帆不知怎么回答她,就咧嘴笑了笑。 杨乐乐情绪变得高涨起来,她听白小帆说自己也是为了结婚而来的,也与她一样,是一个求而不得的女人,她立刻觉得白小帆与自己成为了一个战线上的人,她的热情立刻往上翻了几个点,她特别感兴趣地问: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曲朗与白小帆进岛屿之前编了一段故事,白小帆正好借她的口传播出去,当然了,她在说的时候特意强调说: “这件事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了,你可不要给我传播出去。” 杨乐乐信誓旦旦地表示,到了她这里就封口了,白小帆才不会信呢。 第123章 统一战线 白小帆说自己与许嘉诚是青梅竹马,但许嘉诚几年后去了国外,他们之间的联系就少了,没想到,他回国后竟然与一个女孩儿相爱了,但许家的企业有了资金危机。 谢丽茹家伸手支持他们度过了难关,两家老人都希望他们能成为一家人,尤其是许嘉诚的母亲,她对谢丽茹不是一般的好,但这个许嘉诚也不知道怎么了,说什么也不肯与原来的女友分手,而且坚决不同意与她在一起。 要不是他的母亲因为这件事而气得住进了医院,许嘉诚已然要女朋友介绍给家里人,然后就要结婚了。 许母说什么也不接受除了谢丽茹之外的任何女孩儿,是她主动找到许嘉诚,说他们演一出戏,让许母尽快好起来,让两家老人高兴起来,她说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愿意帮他,于是他们就上演了订婚的戏码。 许家的企业不仅缓了过来,而且因为他们的订婚还有了勃勃生机,但假的就是假的,许嘉诚怎么也不爱我……” 杨乐乐听的有些傻了,她晃了晃脑袋说:“原来我们不一样呀,你……你是第三者呀。” 白小帆立刻分辨说:“我不觉得是这样,我和他早就认识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们中间分开了,他们是没有机会在一起的。” 杨乐乐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说:“你家先生还真是一个好先生,是不是你比那个女孩儿的条件好很多?” 白小帆吃惊地问:“你怎么知道?” 杨乐乐不以为然地说:“不用想也知道,他母亲看上你不就是因为你家有靠山吗?家长的心情我能理想,刚才你也劝了我半天,你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也跟我一样看不开呢?你想找一个男人还不容易吗?” 白小帆没想到,杨乐乐完全站在另一个角度说话,想想也正常,她把除了夫妻关系的人都划到对方阵营里。 于是解释说:“我从小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他,而且是唯一的一个男人,我现在年龄虽然不算大,但我真的没谈过恋爱,我这辈子心心念念的人就是他。” “如果他就是跟你在一起,你怎么办?你刚才还劝我放手呢,你会吗?”杨乐乐攻击起白小帆也是毫不留情。 白小帆说:“至少我们还有时间。他是一个大孝子,他不敢拿母亲的身体当赌注,我们现在的关系就是表面维持着,你想,现在最难过的肯定不是我一个人,他的那个女朋友还不整天提心吊胆吗?” 杨乐乐想了想说:“咱们怎么反过来了?我怎么都觉得这事是你做的不对,我的老公要是你老公那样的人,我们现在也就没有这些事了。” 白小帆只好点头。 在杨乐乐心里,虽然白小帆也进入到她们的阵营里,但本质还是不一样的,她应该就是自己的敌人一方,但因事不关已,她也没心思细究。 “关于费用和如何能让我们顺利结婚,我是不是要找岛里的负责人重新签约一份合同?”白小帆有些焦急地问。 杨乐乐想了想说:“我只听说他们有能力让夫妻不离婚,可没听说能让你们结婚的,这个事……这个事你还是自己去问问。” 白小帆想了想说:“好姐姐,我们俩都是要面子的人,要是他知道我有可能问这样的话,他是不会原谅我的,你就帮我问问好吗?反正以后的几天,你们就要开始实施“计划”了,你就帮我问问,如果真的能让我们结婚,这也是喜事一桩不是?” 杨乐乐有些为难地说:“好,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 “如果岛里有任何的计划,你可以跟我说说吗?我想想,如果这些方法适合我们的话,我也可能在他身上使用。”白小帆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我不知道这些是不是保密的,如果是,我还是听从岛内的安排。”杨乐乐说得很真诚。 白小帆说:“那好,但愿你问的能有结果,这样,如果他答应了,而且我们日后真的能结婚了,我愿意多付十万元。” 杨乐乐笑了,说:“你真是豁出去了,跟我一样。” “谁不爱钱呢?就算是你的老公,他宁肯坐牢也不肯净身出户,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你要是嘛也没有,让他离他都是不肯的。”白小帆好像什么都明白似的。 杨乐乐不住地点头说:“要是杀他无肉剐他无皮,那小妖精还能跟他?早就跑了,问题是他就算明白,那个小妖精就是奔着他钱去的他也愿意。 他说,如果没有钱,人家凭什么比自己小那么多而看上他呢?他这是用钱买青春呢,他说女人找男人图什么?图的就是一个依靠。” 白小帆气愤地说:“他不应该是家和孩子的依靠吗?怎么什么人他都让靠呢?” 杨乐乐看着白小帆,悠悠地说道:“看样来这里的男女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表面上还都风平浪静,就比如你,昨天晚上,我还跟老公说,说我们也有过你们这样的时光,我们所有人都被你们骗了。” 白小帆点头说:“也许还有的几对不是为了离异而来的夫妻,可能私下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杨乐乐立刻赞同地说:“你这么一说给我提了一个醒,我看,来这里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关系出了问题的人,只不过有些人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有人……有人如你们这样,好面子,在寻找机会。” 白小帆尴尬地笑了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离开的时候,与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杨乐乐怎么都觉得自己是占了上风的,白小帆第三者的头衔是挂上了,她一下子觉得自己高大起来。 白小帆看她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笑,但也觉得她真的是一个心无城府之人,在这个岛里或是家庭生活中,她都是单纯坦率的。 入岛内第三天了,按曲朗与白小帆的计划,这天岛内应该有所行动了,但没有,在九点的时候,各房间都接到了通知,就是进行身体大检查。 第124章 检查身体 他们这些人入岛内的时候,已经在外面进行过体检,因为岛内没有行政机构,一旦人员在岛内出了什么事,虽然岛上有自己的医疗团队,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把每个人的健康状况落到实处。 在岛内再进行一次体检,这是所有人都不曾预料到的,虽然说是自愿,但基本上也有强迫的性质,因为你如果不同意检查,就会接到一遍又一遍的通知,当然,里面会深明大义地说一些让你必须检查的话。 曲朗与白小帆同意进行检查,却没想到,这里的检查会是如此之细。 与医院内的检查一样,正规的血常规还有肝、肾、脾、胃的检查外,还有男性的功能及女性妇科的检查。 整整一天的时间,曲朗和白小帆在检查室的走廊里,基本上见到了十八队夫妻中的绝大部分,曲朗统计了一下,最大的年龄应该是五十四,最小的只有二十二岁。 检验报告单要在第二天才能出来,白小帆本来想与杨乐乐继续沟通一番,也想让她成为自己的好朋友,这样就能知道他们的底细,也就是万一他们真的离不成了,是用的怎样的方法。 但白小帆奇怪地发现,本来跟她关系不错的杨乐乐,竟然有意无意地故意在疏远她,白小帆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得罪她了,可能她真的认为自己就是第三者,白小帆只能这样想。 白小帆觉得这样也好,她可以抽出空接近他人,因为杨乐乐这人一看就是那种没有心机的女人,也就是说,她要是跟谁好,可能会认准一门。 白小帆瞄准了116房间的李文秀,这个女人有些不同寻常,她一看就是性格内向的人,很少说话,虽然与白小帆算是认识了,但在检查身体的当天,他们又碰面了,白小帆尽量主动上前去打招呼,但她只是一笑,点点头进到里面去了。 出来的时候,她好像有事一样,冲白小帆又点了点头,还摆了一下手,那意思是有事。 白小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想,自己就随便碰,碰到谁是谁,反正不能闲着。 曲朗当然也没闲着,他们几个男人第二天就聚集在一起,打了一场小麻将。 这里打麻将是不许赢钱的,岛内管理者直截了当说里面有好几个监控,一旦发现他们有任何的赌博行为都将在第一时间阻止。 就在他们想换个花样的时候,那个管理者又出现了,说无论用怎样的方法都是不被许可的,因为这些他们早就领教过了。 几个男人觉得没钱太无聊了,就下棋的下棋,打台球的打台球。 118房间的男人叫华双喜,今年四十四岁,他打麻将的时候就提不起兴趣,曲朗约他一起打台球,他也百无聊赖地说自己不喜欢运动。 曲朗发现,他可能是所有进岛内的人中条件最一般的,男人手中的烟,口中的谈吐,都代表着自己的社会地位,但华双喜则很朴实,说话也实实在在的,好像他也融不进大家的圈子里,只有曲朗对他挺照顾的。 无论在怎样的圈子里,如果自己被孤立了,那就悲催了,曲朗看出这一点,所以接近他,希望能有所收获。 两人到户外一处小亭子上,曲朗掏出一支烟递了过去,男人有些诚惶诚恐的样子,曲朗笑说: “别太紧张了,你怎么好像有心事?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男人摇了摇头说:“进岛费用,我一年都赚不出来,如果不是……” 男人的脸很苦涩,虽然他脸上是笑的,说出的话也和风细雨,但这和风细雨里,却透着疲惫与失望。 “到底有什么事?”曲朗关切地问:“是你想离婚吗?是想补偿她才进来的?” 华双喜狠狠吸了一口烟说:“我们俩都是工薪阶层,与你们在一起是格格不入。我们结婚整整十七年了,感情还算不错。 但就在一年前,她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开始怀疑我,尤其是我的高中同学聚会后,因为那里有一个我的初恋女友。” 华双喜又补充说:“我原来一口烟都不抽,也不喝酒,现在……” “她是单身?”曲朗不解地问。 华双喜好像不敢碰触曲朗的目光,他的眼四处游走,就是不敢看曲朗的眼。 “是,她丈夫有病去了,已经五年多了,我和她也有十多年没有信息了,但这次聚会后,我知道她的生活很是艰难,而且当初她离开我也是有原因的,我就有意无意地帮了她几次,不知道哪个好事的人,把这些事全部传到我妻子的耳朵里。 从此,她彻底变了一个人,就算我什么事也没有,她也疑神疑鬼的,我打电话不行,看视频不行,有时候静静地想事也不行,我的初恋成了她的假想敌人,她无时无刻不认为我与她会有什么。” 男人长长吐了一口气。 曲朗说:“你想离了?受不了了吗?也可能是她有病了,有的女人更年期能提前十年。” 华双喜痛苦地说:“我也领着她看过病,但怎么都不行,我说我与初恋坚决不在一起了,她不信,要人家亲自来我家亲口告诉她,我没办法,就把女同学领到家来,这样一来更严重了。 我同学现在是一家银行的部门经理,说明得体,人也年轻漂亮,我老婆看了,立刻火冒三丈,说知道我为什么鬼迷心窍了,女同学当着我俩的面说自己现在有一个稳定的男友,过一阵就要结婚了。 但我老婆什么也听不进去,我问她到底要怎样才可能相信我,她说天天与她在一起才行,我说,那我们就喝西北风……” 曲朗万分同情地看着他说:“你想离婚?她怎么都不可能同意的。” 男人摇头皱眉头说:“到了这个时候,不离又能怎样呢?她现在变本加厉,就差天天跑我单位看着我去了。” “这是病,严重的一种心理疾病,你们到这里是找不到治疗的方法的,要到正规医院去看,我认识一个知名的大夫,可以介绍给你。” “先在这里试一下,看这里面能有什么好法子。” 第125章 B夫妻(1) 曲朗与白小帆回到自己的房间,他们说话全部用暗语,偶尔有紧急情况,也只好去卫生间,虽然他们俩还在演戏,但俩人自己也感觉到,进展还算顺利。 白小帆算是搞定了106的杨乐乐了孙庆民,而曲朗也把118的华双喜和苗春红摸了一个八九不离十,按他们原来的速度,在岛内第三天开始,就要进入到快速的一个状态中,他们毕竟在岛屿内的时间并不多。 第四天一大早,就有服务员将体检证明送了过来,曲朗身体全部合格,白小帆胃有些不好外,其它也全部过关。 白小帆拿着自己的妇科报告,看了老半天,曲朗凑了过来问怎么了,白小帆将页面背了过去,曲朗不放心地说:“要是检查出什么毛病可不要瞒着藏着,抓紧治疗最要紧。” 白小帆撒娇地把那页纸递到他眼前说:“看看,这是不是最好的证明。” 原来那页纸上竟然写着白小帆还是女儿身。 曲朗确实挺意外的,俩人对了一下眼睛,心里都有些害怕,如果不是他们进岛就开始演戏,这一关恐怕是过不去了。 白小帆故意问:“你的小叶姑娘是如此纯洁吗?” 曲朗说了一句:“无聊。”就进了卫生间。 白小帆穿好衣服,等在客厅里,两人一起吃早餐。 白小帆今天的上档是116房间的李文秀。 这个女人确实有些神秘,现在白小帆知道了要离婚的是她,但她为什么允许自己的丈夫天天与自己在一起呢?难道,难道她回心转意了? 白小帆摇了摇头想,这是不可能的,他们离婚大战打了不是一天两天了,来这里的人,都是走投无路了,这里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吃饭的时候,白小帆故意在门镜里等着他们出来,见他们出来了,白小帆立刻拉开了门,冲着李文秀说:“今天我们俩去室内游泳好吗?” 李文秀看了一眼男人,男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白小帆说:“去,好好玩,有事就微信我。” 白小帆如释重负,终于与她搭上了勾。 白小帆与李文秀只简单地吃了一点,她们手挽手往门外走,没想到,杨乐乐刚好出门,她大喊着谢丽茹的名字,问她们干什么去? 白小帆只好说游泳。 杨乐乐说我也想去。 白小帆无奈地说,那我们先去,你吃完饭就过来。 杨乐乐点头往餐厅里跑。 李文秀说:“我不想与她在一起。” 白小帆有些为难地说:“那我们……我们去哪里?” 两人正商量着,杨乐乐又冲了出来,脸上飞起了红晕说:“你们俩去玩,我们今天有活动。” 白小帆一听松了一口气,她原本也不想得罪她,不然,什么消息也得不到,她赶紧说:“恭喜你,一定要成功。” 杨乐乐笑得如花灿烂,这是白小帆唯一一次见她笑得如此开心。 她们俩人径直往游泳池走去,李文秀突然说:“我包里带泳衣了,你要现买吗?” 白小帆问她:“你说呢?” “那我们回去取。” 俩人又折了回来,各自回到房间取衣服。 她们到游泳池的时候,里面有两对夫妻在场地里做着热身运动,看到她们一一打了招呼。 李文秀的泳衣是上下衣分开的,中间地带露出雪白的肌肤,而白小帆则是连体的,苗条的身体,白皙的皮肤,凹凸有致的身材,再加上美丽的妆容,让池中唯一的两个男性不由得将目光锁在她的身上。 白小帆游泳水平很高,她是一个喜欢和热爱运动的女孩儿。 李文秀的水平就差了很远,连深水区都不敢进入,白小帆只好陪着她在浅水区里玩。 李文秀在白小帆的撩拨下,也慢慢放松下来,她们开始在水里相互撩水,白小帆格格地笑着,尽情挥洒年轻女孩儿的热情,她站在水里,水正好涌在她的腹部,她的腹部没有一点赘肉。 李文秀虽然也在玩,但总是有些放不开,让你不难看出,她是一个经历复杂而又有故事的女人。 “年轻真好。”李文秀无限向往地说。 白小帆特别奇怪地问:“你比我大很多吗?连十岁都算不上,关键是心态,你一定要保持心态,你看人家赵雅芝,六十多岁的女人了,但样貌还如小女孩儿一般,关键就是心态好。” 李文秀笑了说:“我怎么可能跟大明星比呢?” 他们俩说着话,另外一对夫妻游了过来,女人说咱们比赛呀,这么游没意思,” 白小帆知道李文秀的心不在玩上,赶紧拒绝道:“算了,水平一般,而且不敢往深水区游。” 女人有一丝失望,拉着老公往深水区游去了。 “我们出去,我有点累了。”李文秀说。 白小帆立刻点头,两人很快就出来了,换好衣服,李文秀说:“我有一个好地方,我们去那里好不?” 白小帆立刻响应说:“好呀,是什么地方?” 李文秀什么也没说,接起她就走。 李文秀拉她来的地方竟然是电影院,里面正放映着几个正在热映的影片。 白小帆以为她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听她吐吐苦水,但没想到的是,她并没有此意,白小帆不得不顺着她的意思,两人进了一个包间,她挑出节目单,点了一部韩国影片《礼物》。 白小帆没看过这部电影,李文秀知道后说:“这部电影太好看了,我看了五遍还没看够,我们一起看。 白小帆只好答应。 《礼物》这部电影说简单也简单,就是一个已婚男人,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女主角,他们两个都是有家的人,但爱情不知不觉中发生了,男主送给女人一个漂亮的发卡,做为生日礼物,女主人公特别喜欢这份简单的礼物。 他们有太多的交集,但始终没有突破最后的防线,让人看了郁闷又美好。 尤其是他们最后约在宾馆的镜头,在关键时刻,女人清醒了,她起身离开了宾馆,而男主人公望着她的背景,只看到他送给她的那份礼物,轻轻别在她的头发上,在阳光的照射下,突出而醒目。 第126章 B夫妻(2) 中午她们在一起吃了饭,白小帆看她又要与丈夫合体,就赶紧说:“你带我去了好地方,我也要带你去个好地方。” 李文秀有些不解地问:“进岛不是为了增进感情的吗?我看你们怎么都喜欢拆单呢?” 白小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待在一起早就相看两相烦了。” 李文秀不解地问:“这里面也包括你?” 白小帆尴尬地说:“当然,要不咱们找个地好好聊聊?难道你不是吗?” 李文秀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当然是。” 白小帆露出灿烂的笑容,好像阴暗的生活在这阳光明媚之下,也有了生机。 她们来到咖啡厅的时候,已经有好几对在这里了,白小帆立刻选了一个靠窗的房间。 白小帆觉得,李文秀长相一般,不是特别好看,却也不难看,就是属于耐看的那种,但她一进咖啡厅,整个人都变了。 有一种女人,天生就是属于小资场所的。 虽然刚才在泳池的时候,她显得手足无措,但只要进了这种场合,她身上的气场就散发出来了,这个才是她真正的自己。 下午的咖啡厅里的灯光迷离悬幻,音乐如同梦呓。 李文秀坐的姿势舒展而放松,每一个眼神和动作,都是自然的流露,没有一点的矫揉造作,好像她天生就是这里的女人,浑身散发着耐人寻味的意蕴,女人味十足。 白小帆盯着她看,时光尽管让她较好的面容失去了十足的水分,但时光也让她获得了年华所赋予的成熟。 李文秀一身淡黄的长裙,外加一件深棕色的风衣,头上梳一条马尾,一切看起来随意而自然,因为刚从游泳地归来,她的头发还没有全干,她握咖啡的手如水葱一般细长,润泽。 三十多岁的女人,修炼出如此的成熟美丽,让白小帆心生羡慕。 “你说还是我说?”她温柔的语气,一点也不像在经历情感折磨的女人所拥有的心胸,好像她是大师,任何的困苦,都能在她的和风细雨中化解。” 白小帆抢着说:“听你的,我觉得的你的故事会给我诸多启发。” “好,就是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李文秀转动着咖啡杯,白小帆想起自己是如何教杨乐乐喝咖啡来着,在她面前,自己再也不敢卖弄了。 “时光要退回到我的大学时代,我在大一的时候就与同班的班长谈恋爱了……”李文秀的叙述要比杨乐乐有条理许多。 “大学时代总是有许多的风云人物,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在众多的追求者中选中了我,当时别说我们班,就是其它班,还有小一届的学妹们,对他有好感的不在少数。 他学习好,长相英俊,球也打得好,几乎他每场球我都必到,当时有许多女孩儿笑话我不知量力,但我就是一个执着的人。 我并没有想过他会看中我,但我觉得自己喜欢就要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出来,而且看他打球,就跟他谈恋爱差不多,特别的兴奋。 每次我都给他准备毛巾和矿泉水,原来其它女孩儿喜欢他的时候也在一旁嘶喊,为他打气加油,但我不,我总是安安静静看着他…… 后来,有一女孩儿当着我的面向他表白,还在球场上摆上了心型蜡烛,我当时就在人群中,心里伤得好像七零八落一般。 当女孩儿郑重其事向他表白的时候,他果断地摇了摇头说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女孩儿不死心,说自己早就做了调查,他根本就没有心怡的女孩子,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竟转过头来,冲着我喊,你可以过来吗? 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像木偶一样走了过去,他问我:你喜欢我吗?我立刻点头,他又问,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我把头点得像鸡叨米。 外面的围观者哄笑起来,而那个女孩儿则哭了,我认识那个女孩儿,无论哪方面都比我强。 后来,我不止一次问他为什么会选择我,他说我专情,他喜欢专一的女孩儿。 恋爱真美好,我过了一段神仙一般的日子,尽管我天天给他打饭,天天给他洗衣服打扫卫生,但多少女孩子们羡慕嫉妒我,这是她们所向往的。 大学的美好时光很快就要结束了,他的优秀再一次体现出来,他开始频繁打工赚钱,我的家庭条件好他好几倍,他挺有压力的,而且他也确有经商头脑,大学实习开始,他就没要过家里一分钱,而且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从来不花我的钱。 正因为他有经商头脑,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把自己抛在商海里,对我越来越冷落,我开始抱怨他,也有事没有找他的麻烦,我们之间出现了很大的裂痕。 我们都太年轻,谁也不肯让一步,当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正常地回到老家,而他去了南方,开始还有些音讯。 反正就算我们在微信里,我们也只是吵,我不知道他要飘多久才肯停下来,他却总说我不理解支持他,他说面对我的家庭,他的压力有多大?他说我一点也不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后来,我们的联系越来越少了,到了一年后,我们要想知道对方,就要通过其他同学才可以,我越来越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就在我们都在的群里,发了一张就要成为相亲队伍中的一员的照片。 我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他看到后能第一时间来阻止我,但没有,他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留言说,祝我幸福。 我知道,我们恋爱结束了,那个时候虽也痛苦,但感情也被磨得支离破碎,很快,我就通过一个相亲的晚会,认识了我现在的丈夫。 我当时已然没有心情再谈恋爱了,只想跳过这一步,直接结婚。 他人很好,工作也不错,家庭背景与我家也不相上下,于是,我们在认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就把婚事订了下来。” 李文秀一口气讲了这么多。 第127章 B夫妻(3) 白小帆一下都没敢打断她,听着她的描述,走进她的情感世界里,她才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是形形色色,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自己最独特的解读。 比如,她爱夏一航。 她甚至知道,夏一航也许一生也不会喜欢她,可她爱的还是那么执着,如果夏一航真的有一天成了家,是不是她也可以解脱了? 她知道,心如刀割的痛苦,有一天就会深入她的骨髓,但她宁愿被动地等着,也不愿意先他一步而退。 白小帆看她和自己一样,不喜欢在咖啡里加东西,就又冲了一杯递了过去。 李文秀点头谢了谢谢她,继续讲了起来。 “我们很快就结婚了,就在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初恋突然就闯了进来,还好,当时只有我的父母在。他把我拉出去问我是不是真的不爱他了? 我哭着说等不起了,这样的恋爱太让人揪心了,我不想等了,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也落泪了,说他一直很努力地工作着,一心想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 我说,我父亲在你的年龄里,还是一个不起眼的打工者,你们俩没有什么可比性。 可他就是转不过这个弯,说不干出个人样来,绝对不来见我,他万万没想到,我竟然真的要结婚了。 我们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我说,如果你真的爱我,现在就娶我,我愿意为了你跟两个家庭抗争,实在不行我们就私奔。 最终放弃的是他,他无法承受这么沉重的包袱,之后,我就有五年没有他一点消息。 这五年里,我终于明白了,跟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来的人生活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大学毕业后,本来应该接手家族企业,但我就是不喜欢做生意,也没这个天赋,就当了教师。 老公一家也是做生意的,却不想,他也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先是接了自己家的生意,不到三年的光景,小工厂就彻底熄了火,接着,他又接手我家生意,到现在为止,还是以我父亲为主,他真不是做生意的料,但就是不服。 我们有了孩子,但我工作太忙了,因为不喜欢回家,我就拼命地加班加点,从市优秀教师做到省优秀教师,又做到全国优秀教师的位置上,家基本上不管不问,孩子跟他爸比我亲,跟她爷爷奶奶更亲。 既然这样,我想他就要松手?他的父母对我印象也不好,说我不是一个会顾家的女人,我无数次想和他离婚,但他说什么也不肯。 他离开我的家,我父亲的帮助,他将一事无成,而且非常可笑的是,我一点也不爱他,但他却说特别的爱我。 他对我确实好,但好与爱完全不是一回事,就在去年,我又见到了我的初恋男友,他也离婚了,他说没有一天不思念我的。 我能知道那样的感受,但我也从来没想过要离婚,我想凑合着过,别人怎样我就怎样,但自从我们见过一面后,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我对他的思念真真切切,那种感觉仿佛又回到了校园里……” 李文秀终于落泪了,连白小帆也眼圈红红。 白小帆递给她一张纸巾说:“你现在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婚吗?你舍得孩子吗?他又没有什么错,你怎么对得起他呢?” 李文秀擦了擦泪水说:“如果不是如此,我能这样难过吗?他是个好男人,但不是我爱的男人,当初我选择他的时候,就应该是对不起他了,可…… 是我父母的一席话让我有了这样的选择,我父母完全知道他是个好男人,但他们受不了我对生活的态度,父亲说,如果我碰到的是一个自己喜爱的男人,我一定不会过现在这样孤独而困苦的日子。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第三者,所有人都说凑合着过算了,但我才三十二岁呀,我的生活才开了一个头,于是,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白小帆想了想说:“如果你没见过你的初恋,你会有这么大的决心吗?” 李文秀摇了摇头说:“如果不再次遇见他,我可能就这样凑合下去了,但离婚的念头我不是见了他才有的,在我们婚姻的近十年时间里,我至少提过三次,但他每次都坚决的拒绝。” “他特别爱你吗?”白小帆不仅问。 “可能他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爱,反正,我一天天的加班,他也不抱怨,什么家务也不做,他也不指责,其实他父母早就要我们分开,说自己的儿子太苦了,但他说什么也不肯。” “他可能是真的爱你。”白小帆觉得不可能有其他的解释来说明这个男人的行为。 “他知道你与初恋的事吗?”白小帆问。 “当然。我什么都没隐瞒,既然想离婚,就不想骗他。” “这样他都不肯离吗?” “不肯。” “他是相中你们家的钱了?” “肯定不是。” “太不可思议了,你为什么要天天与他在一起呢?既然你们之间无话可说?” “这是他的要求,进岛屿是我的诉求,他答应的条件就是我们天天在一起,他说,如果能不离当然好,如果实在不行,在岛里也无法阻止我,他也认了,但他说要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说他太害怕失去我了……” 白小帆简直傻眼了,这个世上竟真有这样的男人,一直以来,她都认为自己是个另类,现在看来,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个初恋在等着你吗?”白小帆问。 “是。”李文秀简短地回答。 “你觉得你们生活在一起就一定会幸福吗?” “也许还不如现在,至少现在他对我百依百顺,但谁知道呢?这种不死不活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那怕我们天天吵,天天闹,至少还有生活的味道,现在的生活如一潭死水,我就要被窒息在里面,我不甘心。” 白小帆受到她老公的嘱托,心里还想好好劝劝她,现在,听了她的话,白小帆知道,这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女人,一切都掌控在她的心里。 第128章 B夫妻(4) 白小帆此刻断定,李文秀的婚姻一定会解体的,就像她原来,看到男友冷落自己,她就想要一个婚姻一样,这是一个喜欢一切以自己为主的女人。 你不能说她错,只能说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与我们理念不一样的人了。 白小帆问她,岛内什么时候给他们安排调节?李文秀说不是明天就是后天,这些我不信,其实他也不信。 就算离婚前的一次旅游,我也尽量满足他所有的要求。 白小帆心里一沉想,不离岛的名声是不是要坏在她的头上?他们会用怎样的方法挽救他们的婚姻呢? 李文秀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她目光望向远方,远处一对夫妻正在漫步在沙滩上,这一看就是一对恩爱的男女,他们之间的眼神从未从对方的视线中离开。 李文秀羡慕地盯着他们,她的心里也装着一个人,一个忘却不了的男人。 白小帆轻声说:“我们走。” 李文秀这才回过神来,自嘲地说:“不管什么年龄段的人,都对感情难以忘怀。” 白小帆送给她一个小礼物,李文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没你想得周到。” 白小帆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别把这些放在心上。” “你还没跟我讲你的故事呢?”李文秀忽然想起来说。 白小帆挽住她的胳膊说:“我们边走边聊。” 在回去的路上,白小帆把自己与曲朗的故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面对眼前真诚的人,白小帆觉得自己有一种欺骗的感觉。 李文秀完全没想到白小帆竟然也是一个感情上的失败者,而且看起来比她还要失败,就马上答应她说一定跟岛内的主管反应。 白小帆说等他们搞活动的时候,你趁机说就行。 李文秀一口答应下来。 李文秀在要回到屋子的时候,突然对她说:“你不要把我们的谈话告诉任何一个人好吗?你的事我也不会说。” 白小帆立刻点头。 “连你的……你的男朋友也不要说。” 白小帆全部答应了。 白小帆回到屋子的时候,曲朗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看她回来了,就问:“今天做什么了?” 白小帆有些不高兴地说:“不管做什么了,你都不肯陪着我。” 曲朗说:“这不才进岛内三天吗?还有好几天时间呢。” 白小帆说:“明天你陪我去看电影,我觉得电影院挺捧的。” 曲朗看了她一眼说:“好。” 两个人各自坐在沙发的一端,开始刷上手机了,其实他们是在聊天,他们各自把手机都关了声音。 曲朗问:你今天成功没有? 白小帆:成功一对,这样下去速度是不是太慢了,我们也没有太多的时间? 曲朗:我想了一下,你找几个妻子,你们以对岛内有不满的地方为由,成立一个群。 白小帆:不是有一个群吗? 曲朗:不行,这个群里有岛内的人,这样他们说话肯定不方便,也不便我们开展工作,这样,你把这些女士都拉到一个群里,这样,很快我们就会知道她们都是因为什么而进到岛屿里的了,这样又快又方便。 白小帆:这真是一个好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 曲朗:千万记住一点,就是不能让一个岛内的人知道这个群,一旦让他们知道了,说话不方便不说,也不可能了解到真实的情况,还有可能让岛内的人提高警惕,办这件事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 白小帆:知道了,今天晚上我就建个群,然后把她们从大群里一个一个拉回来。 曲朗:好,拉过来之后,你找几个喜欢说的人,说说她们的苦,这样容易引起共鸣,对我们了解其他人,是最捷径的路。 白小帆:明白了,接下来我们要怎么演呢? 曲朗:你继续纠缠我,有机会你就让杨乐乐和李文秀找到岛内的负责人,看看我们这个情况他们能不能帮,如果能,你就说愿意出十万元。 白小帆:这么多?这钱谁能给我们出呀? 曲朗: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不用你。 白小帆:好,我这就去办。 曲朗:今天就算了,今天是杨乐乐的活动日,不知道岛内到底搞了什么项目,对他们有没有效果,一会晚上吃完饭,你去她的屋子里打探一下。 白小帆:她今天对我好像有点不太友好。 曲朗:没关系的,她是个直率的人,你给她多带一件小礼物,她也是一个容易感动的人。 白小帆:好,要不我与她在微信上聊呢?反正我们也是好友。 白小帆:不可。这样容易引起岛内人的注意,因为杨乐乐不知道避讳,一旦让岛里的人知道了,肯定要怀疑你的。 白小帆:好,一切都听你的。对了,你跟夏队联系了吗?告诉他我们这边的情况了吗? 曲朗:嗯,一直有联系,你放心。 白小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还扔过去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曲朗在沙发上伸了伸懒腰,把手机放在口袋里说:“我有点饿了,咱们俩一起下去吃饭,晚上我有点累了,你要是想玩就找其他人去,我明天陪你。” 白小帆不高兴地说:“明天,又是明天,我们的明天很多吗?” 曲朗过来按住她的肩膀说:“别闹了,我们在一起这几天要好好的,不然,不是白花这么多的钱了吗?” 白小帆翻了一个白眼说:“别管多少天,质量是生活的保障,我们这算什么?就算是待上一百天一千天又有什么用?一点进展都没有。” 曲朗过来哄她说:“怎么没有进展?我们不是更像亲人了吗?等我妈这一关一过,我就认你是我的亲妹妹。” 白小帆一听,立刻火了说:“我才不做你的什么亲妹妹呢,你要是敢跟别人结婚,我就送你们俩一个大大的花圈。” 曲朗的脸也灰了,他没想到白小帆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其实,白小帆也是昨天听杨乐乐说的,她说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等他老公结婚的时候,就送他们一屋子花圈。 唉,不知不觉中,自己竟然把这个学来了。 第129章 避险 白小帆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点重,其实,曲朗并没有太多的不舒服,只是没想到,恬静如水的白小帆竟然能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这倒是符合他们之间现在的关系。 他们这样冰火两重天一样的吵了起来,让白小帆一时之间有些恍惚,好像他们真的是做了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夫妻…… 曲朗为了表明心迹,证明自己并不是窝囊废,他大声说:“你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如果你再这样无理取闹,我们连朋友也做不得了。” 白小帆边往身上套衣服边不依旧不依不饶地说:“压根也没想与你做朋友!”说完摔门冲了出去。 这一切都是故意而为之,她脱身后,来到106房间,轻轻敲了敲门,因为她在门外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开门的果然是杨乐乐。 白小帆发现她的表情特别的复杂,就站在门口没敢往里进说:“想找你聊会天,你是不是不方便?” 杨乐乐把她拉进屋子里,她老公孙庆民并没在客厅里,杨乐乐示意男人在里屋,但人没有出来。 杨乐乐开始穿衣服说:“我们出去走走,刚才我听到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白小帆一脸的疑惑问:“这房间难道不隔音吗?我怎么听不到别人房间任何的声音?” 杨乐乐拍了她一下说:“你别误会,我刚才想找你聊天来着,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你们正在吵架,我就没敢打扰,幸好你来了,我也想找你呢。” 白小帆一下就明白了,她刚才肯定在门外偷听了。 两人携手出去,白小帆想着岛内大约什么地方没有监控呢?如果杨乐乐什么都与自己招了,那么,岛内的人是不是会对她不利? 白小帆想,还是去激流最猛的地方,那里就算有监控,因不海浪的声音,也可能探听不到什么。 她们往岸边走的时候,杨乐乐说:“我们别去岸边了,我有点冷。” 白小帆立刻就答应了,她们决定去咖啡厅。 到了咖啡厅她们才发现,这里面已经人满为患了,如果她们想要进好的位置,一定要等,杨乐乐是个急性子,而且一看她就知道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白小帆正想把她带到什么地方,不想,她自己有些兴奋地说:“我们去游泳池,户外的。” “户外的?”白小帆有点没明白地问:“户外现在多冷?还有人去吗?” 杨乐乐得意地说:“今天不是给我们做活动吗,我特意跟岛内的人说了,我们相识就是在游泳的地方,他们就答应为我们在游泳池边举行一个活动。” 白小帆来不及问是什么活动,杨乐乐拉着她就往外面跑。 此时,岛内正放着音乐,音乐好像是笛子独奏,音乐声中还带有潺潺溪水和鸟的鸣叫。一切都显得那么幽秘与清凉。 野外泳池现在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但还是有几个男人正在伸胳膊踢腿,杨乐乐指着一个帐篷说:“那个就是我带来的,里面特别温暖。” 白小帆也来了兴趣,她跟着杨乐乐跑了起来。 里面真的很温暖,还有小毛毯,特别适合两个人聊天。 她们两人面对面,每个人身后都靠了一个小垫子。 “你怎么把它还放在这?”白小帆不解地问。 “因为今天并没用上,所以……想着可能还要用。” “他现在还有心情与你做这些吗?”白小帆知道这话不好听,但她实在是好奇。 “他现在乖着呢,一切都听我的,他现在为了我同意我离婚,我让他天天跪着他都愿意,就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罢了。” 白小帆哦了一声,觉得男人比女人现实多了。 “其实,其实我也觉得好些事都于事无补。” 在杨乐乐的心里,她一直觉得生活就是柴米油盐,每一家虽然都不一样,但大体如此,比如他们几乎天天吵架,但又有几个夫妻不吵呢? 但丈夫则不然了,他总觉得生活哪怕是大葱蘸大酱,怎么着也要有滋有味,就算是上不了台面的浪漫,但总比死气沉沉要好? 他们在这方面是无法沟通的,在杨乐乐的观念里,那还是过日子吗?喝西北风。 就算杨乐乐现在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但为时已晚。 “活动要做几次?你把我们的事反应上去了吗?”白小帆打断她焦急地问。 杨乐乐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说:“你看我这记性,我把你的事给忘了。” 白小帆摆了摆手,说:“没关系,我可以直接找他们说。” 白小帆连说话,边把反监控的小球握在手里,里面的光线虽然还很亮,但还是有暗的地方。 小球安然无恙,一点光纤也没有闪射出来,白小帆暗自庆幸,这真是一个聊天的好场所。 “说说看,今天都做什么了?有没有什么浪漫的事?你老公有没有一点动心?我今天刚去你处的时候,他都没有出来,这不像是他的风格,但我觉得是不是好事?他有所触动?” 与白小帆的兴奋相比,杨乐乐反倒一脸的愁眉不展。 白小帆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从口袋里拿出体检报告说:“在岛内,我只有你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你人好,也不喜欢多说别人,虽然我感觉你有第三者的嫌疑,但跟我也没多大的关系。” 白小帆知道,自己要深入到问题的核心部分了。 杨乐乐犹犹豫豫,白小帆故意激她说:“是不是有什么隐私?如果有,你可以不说。” 杨乐乐摇了摇头说:“我倒不是忌讳这个,但岛内让我们签了一个保密合同,说这些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知道了,我们就要赔偿巨款损失费用,他们说……” 白小帆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杨乐乐的嘴没有把门的,别说她的诉求得不到满足,甚至可能有人身危险。 她赶紧说:“这些话你想说就说,如果不想说也可以不说,但绝对不能与第二个人说了,而且……” 白小帆真的有点为她担心了,她是一个口无遮拦的人。 “除了你,我不会跟第二个人说的。”杨乐乐保证说。 “你的亲人呢?”白小帆急问。 “这个也不可以吗?”杨乐乐反倒不理解了。 第130章 体检报告单 白小帆不知道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 她说:“乐乐姐,既然岛内不想让你说出去,如果你违反了规定,遭受损失是小,一旦……一旦惹怒了他们,也可能是有危险的。” 杨乐乐一脸的不以为然说:“那倒不能,他们还能把我们怎么着?过几天我们就走了。” 白小帆知道一句话两句话无法说动她,就说:“既然有规定,你就要遵守,今天咱们俩在这个地方,我觉得是安全的,万一他们在岛内布下监控呢?” 杨乐乐大吃一惊地说:“他们敢?” “有什么不敢的?”白小帆解释说:“这是他们的地盘,而且,你要是有什么不规矩的行为,他们也好把控的。” 杨乐乐终于信了,她脸色蜡黄地说:“真得小心点,说不定在房间内也安了。” 白小帆想了想说:“就算是没安,也要以安了的心态说话。” “不能告他们吗?”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我们也不知道,没事惹他们做什么?” 杨乐乐终于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说:“嗯,我听你的,我发现你脑子好使,人又好。” 白小帆苦口婆心地说:“一定要敬畏规矩,如果不遵守,就算让你损失了财产,你也是不是心疼?这里不是家,也不是你的地盘,你一定要明白这个。” 杨乐乐只剩下一个劲地点头了。 白小帆觉得到了说正事的时候,因为外面已然有些黑了。小小的账蓬里,她们都隐藏在阴影里。 在有些暗的光线里,白小帆发现杨乐乐的脸上始终有一种紧张的抽搐,就好像一个人突然要得病了一样。 “今天到底做了什么?我看你老公一脸的闷闷不乐?”白小帆问。 杨乐乐这才把一直拿在手里的身体报告单递给白小帆说:“我也没想到,他的身体现在是这样,他没有了生育能力?” 白小帆一下没反应过来问:“你们不是有孩子吗?而且也不打算再要,这算什么?” 杨乐乐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生气地说:“他的小三现在不是怀了孩子吗?他现在所有的烦恼都是因这个而起,医生说了,他不育的问题有两年多了,而小三现在才四个多月……” 白小帆不解地问:“这对你来说是一件高兴的事,你怎么也不开心呢?这样,他不就回到你的身边了吗?” 白小帆脑子快速旋转起来,孙庆民竟然得了不育症?而且还是在岛屿上检查出来的,不用想也能知道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尤其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儿,竟然有背叛他的行为,这样的打击……什么样的男人也会崩溃的。 杨乐乐愁眉不展地说:“我要是想和他重归于好,就必须再生一个孩子,而且还必须是男孩,这样才能栓住他,要是他没了这个功能,你说我还有什么本事揽住他呢?” 白小帆奇怪地问:“他跟你不能有了,跟别人也别想了,这样他不就能安安心心地跟在你身边了吗?” “可他不开心呢?我跟他在一起,他天天不开心,你说,我能开心吗?”杨乐乐反倒理直气壮了,白小帆想,你们天天吵的时候,你都忘了。 “那他怎么说?能不能再治好?”这是问题的关键。 “可能是有的,但微乎其微,既然医生这样说了,我觉得希望不大。” 白小帆松了一口气说:“既然还有希望,那就是好消息,而且,他铁定要离开小三了?这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 杨乐乐有些不解地看着她说:“我说一句你不爱听的话,你不也是第三者的角色吗?你怎么反倒这么帮我呢?” 白小帆解释说:“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们从小在一起,我对他有很深的感情,虽然他不认可我,但我不会死缠烂打的,我就是怕他没长大,现在看不清选择的重要性。 那个女孩儿家世很差,而他又是一个养尊处优的男人,将来他们的日子……如果他结婚了,过了几年再来找我,我是怕他走弯路。” 杨乐乐有些不明白了,说:“你们有文化的人太可怕了,明明是你抢人家的老公,反倒说的你像是大好人一样,反而是替他们俩个人着想了?” 白小帆被她气乐了,说:“可能我说的有点过,但大致是如此。” 杨乐乐点着头,竟然认可了她的说法说:“你想得是够长远的,我家老公也是,现在跟个小女子,觉得他们一切都好,殊不知真的过上日子了,他们有得苦头吃。” “你们不一样,你们是患难夫妻,在最艰难的时候在一起渡过的。” “可他不这样想了,他觉得这么多年,已经把一切都偿还给我了……” “他和小妖精生活几年就知道你的好了。” “到那个时候什么都晚了。” 白小帆想到话题拉回到自己的主题上,于是问:“你老公是怎么想的?他是不信呢,还是……” 杨乐乐悲喜交加地说:“一半一半,他刚看到体验的时候,说什么也不信,岛内的医生说不行的话可以再检查一遍,而且也可以马上送他出岛去其他医院复检。” “知道结果后,他与小妖精联系了吗?” “应该没有。” “他信了吗?” “不信。” 白小帆急问:“那他……那他到底怎么想的,你们没聊吗?” 杨乐乐有些沉默,过了好半天她才说:“他不愿意与我提起那个小妖精,原来一提我们就吵,今天晚上,他说女孩儿就是那个小妖精,自从跟他在一起后,从来没接触过任何男人,每天就在他给她租的房子里面等着他……” 白小帆说:“这类事谁也不敢说,她天天在家不寂寞吗?白天你老公不在的时候,她都在做什么?你老公回家的时候,她就一定守在家里吗?” 杨乐乐像找到了知音一样说:“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我老公说,他们在一起了有两年多了,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儿,他非常清楚。” 第131章 渗透 白小帆劝杨乐乐道:“画人画虎难画骨,有些人表面上表现的特别清高完美,但实际上,谁能深入到别人的内心?而且,他是有家庭的男人,她心里能平衡吗?我觉得你老公还是不了解她。” 杨乐乐再一次表示认可地说:“这话我也说了,但他就是不信。” 白小帆想了想说:“好像现在也能做亲子鉴定,什么抽羊水。” 杨乐乐点头说:“对,他也想到这了,说回去就做亲子鉴定。” “如果是他的,你们就离婚?如果不是他的,你们就能和好如初吗?”白小帆问。 杨乐乐哀叹了一声说:“这一切都是要他做决定,我是没权干涉的,而且,我的话他是一句也听不进去。” “他现在想怎么办?”白小帆知道,岛内为了不让他们离婚,是为想很多办法的。 果然,杨乐乐说:“有可能要把那个小妖精请来,然后做亲子鉴定。” “这里面竟然能做这样的鉴定?”白小帆不相信地问,她知道,这样的机构可不是谁都能做的,有些地方必须要到省里才行。 杨乐乐摇了摇头说:“这里能不能做我还真不知道,但肯定能做一些,或者让我老公出岛,他如果特别不相信的话。” “也好,这样的事让他心里不踏实,不如让他好好明白明白。”白小帆劝解地说。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我年龄越来越大了,如果我们天天吃药治病,就算他身体好了,我们想要孩子的愿望也会落空,那样,我们还得散。” 白小帆苦笑了一下说:“你是不是想得太远了?咱们先解决眼前的,如果这个孩子真不是他的,你要保证他不会离婚就好,你原来还跟我说,只要一年不离婚,你就满足了,怎么现在都想到三年五年后了?” 杨乐乐也笑了说:“人哪有知足的?也好,只是他三年内不离婚,一切都有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趋势。” 白小帆这才赞许地拍了拍她说:“你这样想就对了,患得患失永远无济于事,我们只要把眼前的日子过好就是最好。” “你说我们要不要现在就离岛?”杨乐乐问。 “他能不离婚吗?” 杨乐乐摇头。 “那你的愿望不就落空了吗?” “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浑身不舒服,如果他以后跟我过日子天天如此,我可怎么办?” 白小帆笑了,说:“我告诉你,他现在这个样子特别正常,一是身体出现了特殊情况,他遭受到了打击,二是他有可能失恋了,这样的恋爱也是爱,失恋也会非常痛苦的,而且还伴随着他最渴望的孩子。” 杨乐乐似懂非懂地看着白小帆说:“那要多长时间才能走出来?” 白小帆说:“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既然想和他好好过,就不要揪住过去不放,那样对生活没有一点意义,如果你大度的话,他反而会生活的更舒服一些。” 杨乐乐感觉好像这件事基本上要解决了,就忧心忡忡地说:“那个小妖精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她要是没完没了的缠着他怎么办?” 白小帆双手一伸说:“不管应该怎么办,你都让他自己去处理,他是男人,这样的事就放心让他去做,她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估计也没脸来了,问题是这个孩子到底会不会是他的,这是关键。” “这个没问题,”杨乐乐虽然说的很肯定,但眼神里有一丝躲闪被白小帆扑捉到了,她知道今天她们只能聊到这里了,下面要怎样做,还得等男人做出决定。 曲朗打了不止一个电话,白小帆故意把免提打开了,曲朗说:“在什么地方呢?天黑了,我去接你。” 白小帆假装还在生气,没好气地说:“不用。” 曲朗的声音倒是很平稳,他说:“就因为吵了几句?赶紧告诉我,别让我担心。” 白小帆勉强冲杨乐乐笑了一下说:“好。” 杨乐乐有些羡慕地说:“看样他对你还真上心,你说他那个小妖精要是知道你们天天在一起,她心里怎么想?” 白小帆学着杨乐乐的口气说:“气死她!”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杨乐乐的男人也打来电话,虽然口气不算好,但里面也有关心。 两人往回走的时候,迎面看到来接她们的曲朗。 “这么好的女人,你要是不珍惜,你这辈子都得后悔。”杨乐乐冲曲朗说完就快走两步离开他们。 白小帆看她进了大门,这才放心地挽着曲朗的手说:“怎么了,想我了?不想吵了?” 曲朗笑说:“我真的怕了你了,现在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越来越恶毒了。” 白小帆煞有介事地想了想说:“你听没听说一个特别爱大导演的前妻曾经说过的一句最着名的话:她说,他(指前任丈夫)怎么这么招女人?无论多么优秀的女人,见了他就往他身上扑,而且是前赴后继,赶都赶不走,本来我是一个淑女(名符其实),结果,跟他在一起就变成了一个怨妇和泼妇,天天想骂人……” 曲朗当然没听过,笑说:“是不是你杜撰的?” 当白小帆把名字说出来的时候,曲朗沉默了,因为这个导演是全国一流导演,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的,而且他的情史,和他的电影一样,长得没边…… 白小帆看着英俊潇洒的曲朗,又体会着两人接触的实感,有时她恍惚之间觉得他们真的就是夫妻,她奇怪为什么自己总是有这样的想法。 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身边的人是夏一航该有多好! 白小帆心里想着,表面上俩人说说笑笑进了屋,白小帆听从曲朗的吩咐立刻建立一个私秘群,她把岛内的夫妻中的妻子,一个个从大群里拉到这个小群里。 曲朗最满意的就是白小帆平时可能有些小个性,但在他们配合任务的时候,她几乎没有一点顶撞他的地方,他也想过,假如身边的女人是纪楠楠的话,是不是她总要拧着自己来? 曲朗觉得自己对白小帆的好感一点一点建立起来,他想,等自己离开岛屿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与夏一航谈谈,这样的女孩儿,值得他珍惜。 第132章 接近 白小帆在群里说:我们建立这个群的目的是如果有对岛内各项服务不满意的,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提出来,然后她们一起去找管理者解决。 她的提议让进群的女士们一下就积极响应起来。 当然,也有不说话的,虽然进了群,但一言不发。 白小帆又说了第二点,她说:这里面好多姐妹都是抱着积极的态度进岛内的,虽然生活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我们失意的人团结在一起,抱团取暖,这样就有了力量。 有一个人奇怪地问她,说她怎么也是不尽如人意的人里面的一份子。 白小帆觉得自己如果不带头,这事还真没那么简单。 于是,她把自己的事又“说”了一遍,还告诉大家,如果谁做活动后,可以跟主管说一下她的情况,而且她也想知道所做的活动真的是否有效果。 里面的人听了她的经历,立刻炸成一锅粥,好多人都在劝她,也有出主意的,白小帆看火候差不多了,就说:“我们在这里面可以述苦,因为我们离开的时候,谁也不认识谁了,要想成了要好的朋友也不容易,因为我们天南地北不在一起……” 白小帆的话引来很多人的赞许,就在白小帆说话的当口,就有人开始加她为私人好友,白小帆觉得曲朗这个主意真不错。 如果一个一个攻破,他们早就力不从心了。 女人要是唱起戏来是没完没了的,到了快两点了,白小帆实在撑不住了,说要下线,但有几个女人还在群里说自己的苦难。 白小帆并没有真的下网,她躲到卫生间里,把这几个喜欢说话的女人分别编了号,当然是在自己的手机里。 白小帆了解到,真有几对是恩爱夫妻和男女朋友,他们对白小帆这些一点也不感兴趣,进到群里,听明白了意思,有人直接退群了,有人虽然留下了,但也只是为了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投诉。 曲朗也没闲着,他知道在这里面主要负责的竟然是一个漂亮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她说自己姓卢,因为曲朗亲自找过她。 曲朗把自己的心结跟她倾述了一番,她耐心地听了至少十五分钟,期间基本没有插嘴。 曲朗说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何也不接受他喜欢的女孩子,他说谢丽茹是好,但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两人在一起怎么都不来电。 他说母亲太喜欢谢丽茹了,现在母亲身体虽然稳定了,但只要一提原来的女人,母亲就要发作,就算他不是大孝子,他也不想让母亲难过。 卢女士一直点头并不插话,听他讲完了,她的脸上依旧风平浪静,她恬静地说:“你这个问题,在我们岛上也曾经有过,很多男女带着诸多他们解决不了问题上岛,渴望得到我们的帮助, 其实他们只是局内人,看不清楚罢了,虽然这些并不属于我们帮助的范围,如果想听听我的意见,我出于私人关系的帮助,可以说几句,但不知道是不是适合你们。” 曲朗特别期待地看着她。 卢女士三十多岁,一看就是那样人淡如菊的个性,脸上总是呈现似有若无的红润,很多第一眼看见她的人,都要惊叹她的美丽与恬静。 她所作的这个工作,正好与她的个性相符,只要见到她,你就想把满腔的私秘倾述给她,你也能从她的智慧里,汲取到自己所需要的温暖。 曲朗觉得尽管她散发给人的是温柔大方,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 曲朗是一个学心理学的博士,知道她的心思又岂在容颜和粉黛之间呢? 这个女人,是一个有别其他人的与众不同。 卢女士温柔而亲切地说:“我相信你也听说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话,你是男人,主动权在你手里,要么,你就与谢丽茹在一起,当一个孝子,成全老人家的心愿,要么,你就与她一刀两断,与母亲坦诚表明自己的观点。 如果你说自己只爱这个女孩儿,如果跟了谢丽茹,你的后半生就没有幸福可言了,我相信,任何一个做母亲的都不会视儿女的幸福于不顾,最终妥协的一定是她。 问题就在于你太贪婪了,即想当孝子,又以此为理由与谢丽茹游山玩水,你什么都不想放弃的结果,就是什么都得不到,而为你的决定做出买单的一定是两个最爱你的女孩儿……” 曲朗羞愧地低下头说:“我好好考虑一下。” 卢女士淡定地微笑着,虽然她的语气一直温柔似水,但指出的问题却不那么温柔。 曲朗觉察出这个女人不简单,本来曲朗想与她讲些私密的关系,这样拉近两人的关系,但她好像一眼就识破了,完全不给她机会。 曲朗厚着脸皮管她要了手机号,她微笑着说:“你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事,可以打我办公室的电话,一般我的电话不给旁人。” 曲朗尴尬地笑了笑,解释说:“万一有什么事,恰好你又不在办公室,这不是多一个沟通的渠道吗?” 卢女士笑着点头,认可他的说法说:“一般找我的人都需要预约的,你可以试试。” 看曲朗的脸红了,她不想曲朗难堪地说:“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的老公是一个十全九美的人,但就有一点,小心眼,为了不给自己和他人找麻烦,我就由了他了。” 曲朗再不好坚持什么了,人家即把老公抬了出来,又表明两人深深相爱,自己再说什么,反而像小人了。 曲朗只好讪讪地告别离开了。 平时曲朗他们很难接触到她,因为她只负责做活动。 曲朗回到房间里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让白小帆多注意一下这位刀枪不入的卢女士,希望她能找机会接近一下。 白小帆在微信里立刻回了一个:是。 曲朗就喜欢白小帆这点,在工作上一点也不任性,而且她在这方面对曲朗还有一些小小的崇拜。 白小帆发现曲朗与夏一航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当然不同的地方也有,不知为什么,她有时会把两个人弄混。 第133章 谁在说谎? 在曲朗和白小帆的认知里,所谓的活动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小把戏,对要离婚的当事人完全不起作用,但人家毕竟在用心地做,至少,他们在华双喜和苗春红的活动中,动用了用真情打对双方,据说效果还是不错的。 反正他们原来相识的过程,情书的内容……反正苗春红当时哭得稀里哗啦的,虽然华双喜有些无动于衷,但眼睛也湿润了,那是他青春的一个影像,她的青春与杨乐乐有一大段是分不开的,何况他们还有一个爱情结晶——孩子。 华双喜与曲朗有过深入的交谈,在曲朗心目中,虽然他们与他不属于一个阶层,但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还是挺真诚的,尤其是那一套穿在身上一点也不合身的西服,说明了他有点小虚荣心,但总体还是本分的。 岛内的夫妻很少看到他的妻子,这个被丈夫称为神经过敏的女人,几乎不抛头露面,除了吃饭的时候,她跟在丈夫的身后,无论吃什么,都是丈夫给他挟,而她吃的时候,眼睛都不敢抬起来。 曲朗让白小帆去接近她,但根本没有一点机会,她们聊微信的时候,又害怕丈夫在身边,有几个诉苦的女人甚至在卫生间里发信息…… 群里的信息量越来越大,曲朗和白小帆基本摸清了几对是真心不想离婚的,几对是来玩的,还有几对只是有了矛盾,无法上升到离婚的地步,这让他们调查的速度突飞猛进。 但他们俩都觉得,这个叫华双喜和苗春红的夫妻有些难点。 令白小帆和曲朗没有想到的是,很快他们就有了接触苗春红的机会。 在体检的复查阶段,华双喜的肝出了点问题,为了不影响其他人的健康,岛内决定给他做一些辅助的治疗,这样,他每天都要到医务室,白小帆决定趁这个机会,接近苗春红。 她感觉华双喜并不喜欢苗春红与他人聊天,既然他说老婆是一个跟踪狂,他为什么不让妻子与别人多沟通好好劝劝呢? 这天,白小帆他们吃过早饭,她一直盯在门前,听到118房间有人出来,她装作也要离开的样子,看到确实是华双喜,而且也确实是往医疗室的方向走去,通过前几天的观察,他每次看病大约喜欢半个多小时,有时还有其他人有个头疼脑热的,他还可能多等一会儿。 白小帆赶紧冲出房门,直接敲响了118房间的门,她要抓紧时间。 女人胆怯地打开门,看到是白小帆有些吃惊地问:“你找谁?” 白小帆说:“我就找你。” “你找我有事?”女人万分不解,操着一口方言,白小帆要认真听才能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白小帆说:“找你聊聊天可好?” 女人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可聊的,你快走,他不喜欢我们家有别人。” 白小帆没听她的话,硬挤了进去,女人有些不高兴地说:“我不会和你聊天的,你还是走。” 白小帆不解地问:“在岛里,我们就都成了朋友,没事说会话有什么不好?我看你一个人闷在屋子里也无趣,就想过来看看。” 白小帆发现,她并不是一个特别老实或者说是窝囊的女人,只是她确实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她应该是在农村大门不出二门也不迈的女人,但反观她的丈夫,虽然一看也是老实人,但绝对是见过世面的。 白小帆开始还能东拉西扯地说些没意义的话,她主要看了下屋内的设计,确实是每一个屋子都是不同的风格。 白小帆见女人死死盯着她,就击中要害地问:“你知道进这个岛内需要花多少钱吗?” 女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不是两、三万吗?反正他有钱。” 白小帆郑重其事地说:“进这个岛屿最少要十二、三万,”她看了看屋内的陈设,故意说:“就你家的规格,应该是十五万以上。” 女人听了,嘴长得老大,白小帆想,一个苹果都塞进去,她完全不相信地问:“你说的是真的?” 白小帆笑说:“千真万确,真的不能再真了。” 女人立时生气地大骂:“这个挨千刀的,他嘴里还有没有一句真话?我和女儿管他要一万他都不肯,他竟然拿着钱来这种地方……” 苗春红越骂越起劲,那个方言也越来越快,白小帆实在跟不上她的速度,反正知道她说的都是骂人的话。 等她骂够了,白小帆才心平气和地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女人接过来还心有不甘。 白小帆觉得有门,而且她的话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可信的,但她的丈夫与曲朗说得话,就要大打折扣了。 白小帆知道这间屋子里也是有监控的,她说话的时候,早就注意了自己的用词。 “我家男人说你整天猜疑他,现在都得了病了,他说你连他咳嗽一声都认为是与别人相约的暗号?” “什么?”女人一点也没听明白白小帆说的是什么,白小帆只好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女人还是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问:“他真的在外面这样说我?我一年到头也看不见他,怎么猜疑他?我见得着他吗?” 看白小帆不相信的样子,她补充说:“我与他结婚二十多年了,我们在一起连五年都不到,尤其是后面几年,连面也没见过。” 白小帆疑惑了,她有些不相信地问:“真的?怎么你们俩说的完全不一样?他说你天天跟踪他,几乎是形影不离。” 苗春红又骂了起来,说他早就变成了陈世美,就差把她们娘仨杀了才解恨。 白小帆想笑,中国女人只要一提到男人出轨,就想到这个千古之人,尤其是农村的妇女,她们没有一个不认识陈世美的。 白小帆认真地点了点头说:“我为什么要说谎,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劝劝你,要是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了,你可别做傻事,听说你女儿也挺优秀的,为了孩子,也要好好的。” 女人如听天书,她不解地问:“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我?我们俩之间是我想离婚呢?” “什么?”这回吃惊的是白小帆了,曲朗明明说华双喜说他不忍心离婚,但她这么闹自己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第134章 C夫妻(1) 苗春红气的不得了,她不仅脸上青筋暴露,太阳穴也跳了起来。 她很快就露出自己的本性,说:“他就是一个陈世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白小帆发现她开始砸东西了,赶紧拉着她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愿意跟我说吗?我可以为你伸张正义,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会帮助你的。” 女人有些迟疑地说:“真的?我们非亲非故,而且我也不认识你。” 白小帆轻松地说:“这个不要紧,我平时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我知道进岛内的人,都是有一些这样或那样的困难,我们大家要相互帮助。” 白小帆以为她至少要问一下她怎么了,但没有,她完全被愤怒烧昏了头,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男人竟如此说自己。 白小帆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她发现已经过了半个小时,她赶紧拉着她的手说:“走,我们出去说。” 女人好像脑子一片空白,跟着白小帆就走了出去。 白小帆直接奔向杨乐乐的小账蓬,还好,账蓬还在。 白小帆心里一乐,她还真不知道哪里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但她与曲朗也明白,他们之间频繁的调查,一定会引起岛内人的注意,但他们没有办法更没有时间了。 她们到了账蓬里,女人迫不及待讲述了起来,而她的讲述,多多少少让白小帆吃惊不小。 苗春红,今年三十九岁,她家居住在少数民族居多的四川省的一个边远的小村子里,她今年快四十了,但却别说出过自己的家乡,她连火车都没坐过。 她十七岁就与华双喜结婚了,第二年就有了大女儿出生,他们村子里连路都没有,长年生活在山区。 这时候,村子里很多人都外出打工,华双喜也动心了,这时候苗春红又怀孕了,面临生活上诸多困难,华双喜那个时候还是挺疼她的,至少,他与村子里的人到了外面,他每个月都会给苗春红寄钱。 那个时候的他们,并不知道什么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他们只知道赚钱过日子,伺候老人和养育孩子。 开头几年,华双喜还在过年的时候还会回家看她和两个女儿,然而,到了快十年的时候,村子里很多人都跟着丈夫出去了,但华双喜不仅人不回来,钱也没有了。 最要命的是村子里很多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因为他在工地被一个老板相中了,经常外跑,后来就再也没人知道他到了哪里。 苗春红常常去婆婆家,对公公婆婆也十分的好,但公公婆婆也说不知道他的行踪。 就在三年前,他们的小女儿得了一场重病,华双喜特别不容易的回来了,可苗春红看到丈夫的样子,当时就哭了。 华双喜穿得破破烂烂,有些地方甚至衣不遮体,脸上更是黑不溜秋的,苗春红心疼万分,最后虽然留下了他带来的四千元,但他走的时候,苗春红还是给了他一千元。 苗春红千遍万遍的挽留他,但他说现在还算有点起色,过一阵子一定把他们母女接出去。 苗春红当时是满足的,丈夫已然过成了这个样子,还心心念念地要把她们娘们带出去,找男人不就是图他心里有家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些不妙了,就在孩子生病后的一个月的时间里。 因为就在苗春红担心丈夫的时候,她的公公婆婆突然从村中消失了,而且村子里没有一人知道他们的行踪,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把他们的房子,以留言的方式给了苗春红。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不要找我们了,房子给你了。 小女儿说这是爷爷的笔迹。 苗春红不知道丈夫到底怎么了,村子里的人说什么的都有,但她都不信,她最怕的就是丈夫真的出事了,而公公婆婆又不想告诉他。 有人说,他老公可能是出事了,也有可能是出事之后有了赔偿金,一家子慌忙夜逃,就是怕她们娘仨分一杯羹。 苗春红也找了好长时间,但她又知道些什么呢?女儿二十一了,因为没钱读书,很早就帮母亲打理生活,而小妹妹学习成绩一直很好,全家人都希望这个女孩儿能有出息改变自己和家庭的命运。 小女儿现在成了她们家的主心骨,她怎么都不相信那么爱她的爷爷奶奶也会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要知道,爷爷和奶奶可是母亲花多少心血照顾的,有一年爷爷身上长了疮,是妈妈衣不解带地照顾好了。 娘几个真的是欲哭无泪,但也没有任何办法,小女儿还要学习,而这娘俩基本是寸步难行。 几个月过去了,她们的心态慢慢也平复了,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也许就来找自己了,她们所要做的就是等。 也就是在此时,一个外出打工的女孩儿因过春节回来了,她还是苗春红家的亲戚,她急急忙忙拿出手机,让苗春红和女儿看。 苗春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女孩儿却什么也不说,就让她们看图片。 几个人凑到手机前,发现是一张图片,好像是在婚礼的现场,一个儒雅的男人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在端着酒杯给新郎和新娘敬酒,而那个男人怎么看都像是华双喜。 母女俩傻眼了,她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把正在里屋学习的小女儿叫了出来,她们娘仨个全都懵了。 男人不仅西装革履,而且气度不凡,来的女孩儿为了更真切地让他们感受一下,又打开了一个视频。 男人热情周到的祝辞条理清晰、周到圆满,一看就是大老板的作派。 而他身边的女人,一样气度不凡,她如大家闺秀一秀,彬彬有礼地挽着男人的胳膊,说出的话也得体动听。 苗春红她们根本听不进去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从看到男人第一眼,她们的心态就崩塌了。 娘几个不知道怎么才能将照片留下,他们家根本也没有手机,女孩儿说自己可以把照片保留起来,一旦她们要去找华双喜的时候也可以找她要。 第135章 C夫妻(2) 苗春红这才详细打听事情的经过。 女孩儿说她现在天津一家酒店打工,她现在是前台接待,可她前几天接待了一份婚礼,没想到的是她怎么看这个被人称为华总的男人都像华双喜,也就是她的表姑夫,但她可不敢轻易上前相认。 她反复观察了男人好半天,在别人不在意的时候,用手机录了像,她本想趁没人的时候,上前打个招呼,但男人的风度和作派,又怎么也与她心目中的表姑夫无法达成一个人。 最后,她有些怯了,只好把这些照片和视频留了下来,在回家过年的时候给她们看。 首先沉不住气的是小女儿,她现在在读高中,每天翻山越岭去县城读书,一心想离开这个贫瘠的地方,她还有一个更大的心愿,就是有机会将父母团聚,一家人共同生活在一起。 她详细打听了父亲所在的城市,所在的区,女孩儿说因为她想上前相认,所以打听了别人,听说他现在是一家医疗器械公司的老总,据说一年赢利上千万。 上千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娘几个谁也不知道,但她们只知道,这个如神一样的父亲如今成了万人敬重的男人,也成了唱本里的陈世美。 她们都有些不相信,也有些不知所措。 苗春红听她这么说,又觉得这个男人是不是与自己的丈夫长得太像了?他的丈夫怎么可能当上老总?前几年回来还如乞丐一般。 小女儿说了,不管怎样,我都要见见这个华总,如果真的是我的父亲,我要让他给我给我们家一个交待。 从这天起,娘几个再也没睡过踏实觉,她们知道,父亲确实发达了,而且跟着他一起享福的就是爷爷和奶奶的一家人。 她们最不明白的还有爷爷奶奶,难道他们就认由他这么做吗?就算他早就不爱自己的妻子了,但他还有两个孩子。 也就是在三年前,他还回来过,还来为小女儿的病扔下四千元…… 无数个问号在娘几个脑子里转,她们有限的思维无法解锁父亲大人的秘密,她们要亲自走进他的生活里,好好问一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苗春红早就绝望了,她叮嘱说:“我看了没用,但我不能不找,我要问问公公婆婆,他们这么做还是人吗?” “沆瀣一气。”这是小女儿说的话,苗春红与大女儿都没听懂。 苗春红与两个女儿娘三个,带着各自不同的心态上路了。 苗春红的心情最为复杂,她一眼就认出这一定就是他的丈夫,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 虽然那个男人与自己见过的男人,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但他们毕竟是夫妻,他的举手投足是无法隐藏的。 从照片或视频中,男人是显的极为陌生,与最后一次相见有着天翻地覆的反差,那个乞丐模样的丈夫,至今在她心里还像针一样不扎都疼。 陈世美,苗春红知道自已终究还是与其他女人一样,被无情的抛弃了。 她从心里又不愿意承认,这些年,无论他过得怎么样,只要年底或某一时刻能寄来一点东西,说上一两句温暖的话,她就感到很满足。 村里如她这样的妇女也不是只有她一人,她们都天天盼望着丈夫能尽快有好消息,当然,也有一些有了好消息的女人,从此再也没有了丈夫,但至少孩子们过上了他们最向往的生活。 她们走一路,坐一路,不知道辗转了几个火车,才终于到达了她们只从电视上才看到的大城市——天津。 从进站那一刻起,她们真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看什么都新鲜。 她们蹩脚的地方方言,也让问路成了麻烦事,好在小女儿还能做到从容镇定! 如果不是小女儿,她们娘俩真不知道东南西北。 小女儿把她们安顿到一个便宜的小旅馆里,然后就去找那个女孩儿说的地址,鹏飞医疗器械公司。 小女儿知道,这个是她父亲的男人,如今早就改了名。 还好,没有改姓,华姓又不是一个大姓,而名字就不那么重要了,小女儿的心已然是五味杂陈了。 鹏飞医疗器械公司,座落在城市西南角,小女儿到的时候,正是员工们午休吃饭时间。 小女儿叫梅子,她很快就打听到,华总今天恰好在公司。 梅子在门卫处说要见华总,门卫处的一个男人很奇怪的看着她说:“你是他的什么人?没听说华总还有乡下亲戚关系。” 梅子想了一下说:“我是来公司应聘的,华总点名要得我!” 男人往公司里看了一眼说:“要不你就在等一会,他一会儿也要出来吃饭的。” 旁边儿另一个男人接话说:“那可不一定,我看他助理刚才出去了好像就是买饭去了,最近几天公司特别忙,我看他两三天都没出来吃饭了。” 梅子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于是说:“麻烦你们帮我打个电话,你告诉他我叫华英梅。” “你竟然跟我们华总是一个姓?”男人好奇地问。 梅子强装镇定,其实他心里早已打起了鼓,她不知道父亲真的见了他会怎样。 一个男人打起了电话,刚把华英梅的名字报上去,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疑惑的打量着梅子说:“二十岁左右,一米六左右,浓重的四川囗音,还有……” 没等他说完对方可能下了命令他赶紧点头唯唯诺诺的说:“是、是、是,马上!” 放下电话,他奇怪地看着梅子说:“你到底是谁呀?老总让我领着你亲自去见他。” 梅子什么也没说,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安慰,如果开口就撵她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华英梅跟着男人进了公司,七拐八拐来到一栋三层楼面前,男人说:“华总就在这幢楼里办公,在二楼最左边,门上有牌子。” 梅子跟他道了谢,自己转身就上了楼。 上到二楼,找到总经理办公室,她紧张的心都要跳了出来,手心里全是汗。 他轻轻敲了几下门,里面一个男人应声说:“请进!” 第136章 C夫妻(3) 梅子轻轻推开门,抬眼一望,屋内的豪华程度是她不敢想象的。 室内绿植环绕,地面光滑如镜,在门对面有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面有一个老板椅,左侧是一面墙的书柜,里面放满了书。 右侧则是酒柜,梅子看到了很多各式各样的酒瓶在里面。 梅子没有看到人,正不知所措,突然在老板椅上有一个男人抬起了头。 原来刚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他正哈腰去捡。 男人看了看梅子,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眉头一皱问:“你怎么来了?是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梅子在他抬头的一瞬间,看到了自己原来日思夜想的父亲,但他的话一出口,让梅子不仅打了一个寒颤。 其实,第一句话她是想叫“爸”的,但他没给机会,从这之后,梅子再也没管他叫过一声爸爸。 “你不要我们娘仨了吗?”梅子流着眼泪问。 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但很快就改了颜色说:“我跟你们都多少年没有见面了,感情早就淡了,如果不是你们对我母亲还算孝心的话,我早就跟你妈离婚了,就算没离婚,我对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 梅子是一个心气高的女孩子,如果父亲对她还有亲情,她心一软,可能很快就原谅了父亲。 听他如此说,一路上所受的委屈,这些年所遭受的苦难一下全都涌了上来。 她用袖子擦干了眼泪说:“就算我们一百年不见面,你也是我的父亲,我们有着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 你说我们对你母亲好,因为她是我的奶奶,我当然要对她好。 如果你跟我母亲离了婚,我们谁都不会怪你,但你不仅没离婚,反而让我们一直在乡下照顾爷爷、奶奶,如今他们年岁都大了,你却悄没声的把他们接走了。 如果接他们的时候,你跟我妈离婚,我也算你是个男人,可你却偷偷摸摸把他们领走,让我们不知道一点消息……” 梅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华双喜不耐烦地摆手说:“别说这么多废话了,你就直说,到底找我要干什么?” 梅子双目喷火,说:“干什么?我要替母亲讨回公道,我要替我们姐俩讨个说法。” “要钱是?你以为我欠你们的?我现在算是成功人士,但与你们有什么相干?你们是帮我的忙了还是给我投资了?现在有了果实,你们来了,别做梦了。” 华双喜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沓百元人民币,用信封装好说:“这是五千元,赶紧拿上回家,以后也别来找我,我不想看见你们!” 华双喜把钱扔到沙发上,没有一点感情色彩说:“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别说我是你父亲,我不会与你们相认的,钱也不会再给一分。” 华双喜现在叫华鹏飞的他,现在在天津有个人人都羡慕的好家庭,他们不仅夫唱妻和,慈母贤良,而且还儿女双全,成龙成凤,他们一家就好像是无意间树立的模板,凡是走出来的都是与优秀沾边。 华总就不用说了,是白手起家的典范,妻子是一家大酒店的经理,儿子女儿在学校也以优异的成绩受到老师和学校的赞扬…… 梅子万万没想到,父亲会如此冷酷,他可以不爱自己的母亲,但她可是她的女儿。 三年前,自己病危的时候,就是这个男人,如乞丐一般回来看望自已,还扔下救命的四千元…… 每当想到这些,她多多少少对父亲是恨不起来的,但眼前男人哪里还像是自己的父亲,他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梅子冷笑着说:“听说你早就有了新的家庭,听说你如今儿女双全,可是你别忘了,在我们娘仨身上,你是有责任的。” 华双喜早就听不进去了说:“拿上钱,赶紧走,你没资格教训我。” 梅子本来不想拿那五千元,但她们娘仨把家里钱,全部都带上也不足两千元。 火车票让她们损失了一半,现在,她们连饭都不敢吃饱,很怕没有回家的路费。 春节一过,她的学费全指着这两千元哪。 梅子万般无奈,往前跨了一步,伸手将装着五千元的信封拿到手里。 华双喜一直冷眼旁观着,从农村出来的他,当然明白这五千元对于她们娘仨是怎样的一个概念。 “别忘了,你和我妈连没离婚,你犯了国法。” 梅子气愤地说。 华双喜轻蔑的说:“哦,听说你有点墨水,还懂得什么是国法,劝你回去是好话,别闹,那样谁都不好看!” 梅子还想说什么,华双喜按了桌子上面的铃声,保安随之进来了。 华双喜说:“看好了她长什么样,以后不准他进公司的大门,听清楚没有?” 保安立刻点头,拉着梅子往外走! 走到门卫的时候,先前那个男人从门里冲出来,讨好地说:“怎么样?顺利吗?” 梅子不卑不亢地说:“放心,我还会回来的。” 男人不解深意地说:“那就是成功了,祝贺你!” 梅子转了地铁和公交,花了三个小时才回到家。 母亲与姐姐正在门囗眺望,看到她回来了,小心翼翼的看看她的脸色。 梅子什么也不想说,钻进小房间,泪水止不一住地流下来。 母亲和姐姐最最不安的跟了进来。 梅子哭够了,把自己与父亲的经历说了一遍,听的母亲与姐姐一愣一愣的。 当姐姐听到五千元的时候,叹了一囗气说:“算了,别跟他计较了,这些年我们没他过的一样好,就当他死掉了。” 当时的苗春红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她们一起望向妹妹。 华英梅态度坚决地说:“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我要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父亲的责任。” 姐姐劝道:“他就是唱本里的陈世美,如果把他逼急了,他还不动杀心嘛,我们势单力薄,哪里斗得过他吗?” 妹妹很坚定地说:“你们别管了,我有主意。” 苗春红退一步说:“你去再要钱,把你的学费要出来就行了。” 华英梅摇摇头说:“该我的一分也不能少!” 第137章 C夫妻(4) 梅子一夜未眠。 她想起了诸多的往事,尤其是与父亲交集并不多的影像一点一点浮现出来,她甚至想起自己的名字。 她的名字,其实在村里是一个笑谈。 华英梅,这名字在村子里并不是难听,而是父亲取的。 当时的父亲,对未来的孩子也有诸多的期待,他说如果是男孩儿就叫华一鸣,将来一鸣惊人。 父亲多多少少是有点墨水的人,他内心深处是渴望拥有一个男孩子的,而女儿则让母亲自己做主。 母亲生下姐姐后,父亲虽然有些失望,但做父亲的喜悦还是冲淡了是女孩儿的事实,应该说,父亲是曾经爱过姐姐的。 四年之后,当母亲再一次怀孕后,父亲已经长期不回家了,母亲与他书信往来,母亲一心想让在外面见过世面的男人给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 华双喜此时的心情复杂,一是对家乡的感情就如同相隔的距离,变得越来越遥远,而大城市的生活对他越来越适应。 男孩子的名字没有变,而接下来说到万一是女孩儿的时候,他已然有些不耐烦了。 那时候的华双喜,不知道是早早就成了暴发户还是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他曾写过一封信说随便起一个。 母亲生了,还是女儿。 苗春红知道他是嫌弃自己又生了一个女儿,但她怎么也舍不得将这个名额送给别人,又写信说了名字的事,父亲最后肯定是万般无奈地说了一个啼笑皆非的名字华英梅。 因为姐姐名字也是父亲取的,叫华梅英。 父亲连想都不愿意想了,就将姐俩的名字颠倒了一下,当时,她们还好开心,尤其是母亲,夸父亲脑子聪明,见谁跟谁说自己怎么就想不到呢。 结果,姐俩的名字经常被人叫混,基本上谁也分不清谁是谁,最后只好叫他们的小名,梅子和英子。 梅子到此时才明白,当时的父亲是有多没耐心,连想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夜里一点多了,母亲的床上也一直翻着身,梅子悄悄走到母亲的床边,上了床,母亲一把将她搂在怀里说:“梅子,我们要不就认命。” 梅子知道姐姐睡了,就小声说:“妈,你不是一个厉害的女人吗?在村子里这些年,如果不是你的强势,我们母女三人不知道受什么样的气呢,你怎么现在这么熊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的父亲,我们不跟他一样的。” “他是我父亲?”梅子调起声音说:“可能只有他自己已经不知道还是我们的父亲了,这么多年了,他到底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们又是怎样的?” 苗春红说:“没有他我们过得不也挺好吗?” 梅子有些不相信地看着母亲说:“别人不知道,我们姐俩也不知道吗?你天天盼着什么?不就是盼他早点回家吗?你昨上哭的泪水,你真的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我们的成长他是有义务的,虽然我们现在都长大成人了,但他的不负责任是逃不掉的,而且,他并没有跟你离婚的情况下,就与别的女人结婚,这是犯法的事,我们可以把他告进大牢的。” 母亲又落泪了,摇了摇头说:“我们都骂他是陈世美,可陈世美到最后就是死了也不知懊改,难道我们还如包公一样,拿刀把他铡了? 我是恨他,也不想让他有好日子过,但不管怎么说,他也给了我两个可爱的女儿,有了你们,我什么也不怨恨,我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把你的学费凑齐,你只管他要钱,其他的,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要的是志气。” 梅子心疼地搂着母亲说:“妈,你的婚姻还是婚姻吗?后十多年,你见过他几次?他扔那几个钱,对于他来说还是钱吗?而且,我们把爷爷奶奶伺候得怎么样? 他把他们接走的时候,他们为什么就不为我们说句话呢?爸爸对我们是不好,但我们对奶奶怎么样?你说这口气我怎么咽得下?我一定要见见爷爷和奶奶,我要当面问个明白,他们难道就一点也不疼我们吗?” 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不用想了,你爷爷和奶奶早就知道他们有家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接他们,接了去,就是人家的新地盘了,他们也未必说了算。” 梅子说:“就算他们什么也说了不算,但他们可不可以不走?我们又不是不养活他们?” 母亲无奈地说:“梅子,我们终究不是他的最亲的人,那个人是他们的儿子,你说爷爷奶奶能选择我们吗?就算你是他们的亲孙女,可我们有什么能力吗? 别想那么多了,按我的心思就算了,你要是不甘心,就再要些钱,只要你能上学,我们就当没这个人,当他早就死了,良心让狗啃了。” 梅子冷笑一声说:“妈,我可告诉你,这么想就错了,他可没这么好心,他以为我们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做,所以他才不顾及父女之情,连声女儿都懒得喊,而且还把我赶出了公司,既然他如此无情,我们有什么理由善待他呢?” 母亲终究说不过女儿,她说:“你们都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们了,想怎么做就做,反正我是没心情了,这些年没有他也习惯了。” 梅子不相信地摇着头说:“虽然他不在你身边,但他就是你的主心骨,你未来的希望,你最喜欢说的话就是,你们一定要有出息,将来父亲回来了,我们一家就像个家的样子了……” 母亲低下了头。 梅子缓了一口气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他要是见我的时候,说一句,女儿,你留在天津,听说你学习还不错,哪怕他有这样一句话,他也算是我的父亲,算是对我今后的人生有一个好的交待。 可他不仅没有,反而怕我们沾他的边,他说今生今世都不想再见到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他以为五千元是我们见过的最大的数目,我要让他后悔一辈子。” 娘俩喋喋不休聊到天亮,梅子早早就出去了,姐姐和妈妈什么也帮不上忙。 第138章 C夫妻(5) 大约十点多,梅子回来了,她手里拿着长长的条幅,上面写着:华鹏飞(华双喜)是当代陈世美,他乡下有老婆和两个女儿,而且还将他的老人伺候到前年,可他却重婚另娶,天理不容,这样的公司早晚要倒闭,人也不得好死…… 条幅一共三个,基本上都是这些内容。 梅子对母亲和姐姐说:“你们俩敢去吗?” 姐姐有些犹豫,母亲一点也不含糊地说:“难道我们还怕他吗?理在谁的手里?” 梅子赞许地看了母亲一眼说:“我们就是要造声势,这样他一定会怕的,而且我刚才去了电视台,电视台说如果我说的属实,他们也愿意帮我们。” 姐姐高兴了,问:“真的?电视台?” 梅子冷冷地说:“借了他是老总的光。” 梅子又拿出手机说:“我用五千元钱里面的钱买了一个手机,这样联系人方便,而且我也把华双喜的照片放在手机里了。” 母亲和姐姐一致点头,她们羡慕地看着梅子,觉得有文化真好。 梅子出门的时候,跟电视台打了电话,对方说还要核对一些资料,梅子也没理会,她带着母亲,看了一眼时间,毫不犹豫打了一辆车,直奔鹏飞医疗器械公司而去。 她们到的时候,公司还没到午休的时间,梅子正好将手里的胶带还有剪刀都用上了,她们娘仨个,把三个条幅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梅子怕他们一会儿就会被拿下,就用胶带没完没了的缠上,开始只有几个人上前观看,当他们看清内容后,都疑惑地看着她们娘几个。 门卫那个男人出来了,看到内容后,吓了一大跳说:“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不是给我们找事吗?” 梅子恳求他说:“求求你了大哥,我真的是他的女儿,但他就是不认我,昨天扔给我点钱就想打发我,而且他与我母亲根本也没离婚……” 男人十分同情地看着她说:“我说你们怎么长得那么像,你真的是他的女儿?” 梅子不停地点头。 男人想了想说:“好,我可以不过问,但别人我就管不了了,而且这样的行为其实没有多大用处的。” 梅子说:“我知道,但我必须让他知道我们不是胆小如鼠之人,也要让他对自己的问题有些反思。” 男人说:“那我找个事假装离开了,屋子里的人我也会说一声的。” 男人进了屋子后,果然,与两个男人离开了。 正在这个时候,公司下班了,人们三三两两走了出来,很快他们就被大幅条幅所吸引,接着他们就议论纷纷起来。 有人说真没想到华总竟然是这样的人?他们夫妻好着呢,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也有人说,这年头什么样的人都有,也有可能是看他富了来诈骗的。 一个人壮着胆子问梅子:“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梅子反问:“不然呢?” 那人说:“现在的骗子可多着呢。” 梅子说:“是不是骗子他最清楚,要骗人也不是这个骗法,我们还没那么无聊。” 母女三人如英雄一般,就站在条幅前面,有人问她们就答,她们无所畏惧,不怕迎面飞来任何目光。 有人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好的机会,向老总邀功的机会,只一会儿的工夫,华双喜办公室的电话就此起彼伏了。 正在办公室的华双喜正为签一份合同而苦恼,突然听到电话铃声响起,他喂了一声,脸色就变了,大声喊叫道:“那为什么还不拆下来?” 他狠狠把电话摔了下去,接着他来到窗口,他的窗户正好能看到公司的大门。 电话铃声一直不断,说的都是一件事。 华双喜看见大门口堆满了成群的看热闹的员工们,而苗春红母女如鹤立鸡群一般,突出在员工的人群里。 华双喜很容易就看到了母女三人的影子,气急败坏地拿起电话,不等对方答话骂道:“还不把那三个人赶走?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他在电话里一阵骂,最后又摔了话筒。 梅子前脚来的时候,他虽然没太在意,但心里总是空荡荡的,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时不时的涌上心头,但他总觉得这母女三人对自己不构成威胁,因为他自以为太了解她们了。 他在屋子里来回徘徊着,不明白这足不出户的三个人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他最了解的人应该就是老婆苗春红了。 虽然在村子里,苗春红是要强而厉害的,但只要一出了她的一亩三分地,她就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行。 大女儿他也算是比较了解的,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小女儿,和母亲一样,没见过多大的世面。 现在看来,只有小女儿他一点也不了解,三年前,自己虽然与她见了一面,也只有几天的时间,那个时候,梅子躺在着病床上,虚弱的样子,至今还在眼前,他当时甚至觉得她还不如苗春红和姐姐要强。 他也听说了父母和母亲说小女儿学习很好,但他完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的家庭将他过上了他最向往的生活,他不会因为一个乡下老婆和两个女儿而放弃到手的一切。 华双喜从来不敢想过去,因为那是一段令他无法面对自己的一段过往,过往里的人,他自己都不认识,都无法面对。 母亲曾经来到城里说过一句话,说他变了,变得让他们也抬不起头来。 他觉得手下人应该开始行动了,就又来到窗前,忽然,他发现门口的人只增不减,就在他还没明白的时候,一个人冲了进来说:“华总,不好了,电视台的人来了。” “什么?”华双喜气愤地说:“是谁让他们来的?” 男人不明就理地说:“不知道呀,反正他们还说要采访你,问问她们到底是不是你的家人。” 华双喜一摆手说:“赶紧在后门备车,我先出去,你帮我挡一下,另外,千万别让那三个人上了电视台的车。” 说完,连衣服也忘记穿了,只穿着绒衣就离开了。 第139章 C夫妻(6) 华双喜好像是丧家之犬,匆忙之间连衣服也忘了穿,好在办公楼的二楼,有一个楼外楼梯,平时上锁,华双喜急火火地让人打开,并让司机赶紧把车开过来。 他前脚刚走,电视台的人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屋子里那个男人应该是个副总,他挺镇定地说:“华总出门了,近几天都不会过来的。” 电视台的一个漂亮的女主播不相信地说:“你就不要替他隐瞒了,进来之前我们早就核实了,他这几天足不出户地在办公室里因为有大单要签,让他出来与我们说几句话,如果这其中有误会也好澄清不是?” 男人见人家揭了老底,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他有些不耐烦地说:“走、走、走,我们不欢迎你们,再不走我们可要告你们了,没有经过我们的同意,你们属于擅自采访了。” 女主播也不是吃素的,她好像明白了什么说:“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这说明你们心虚。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难怪他不敢见人呢。” 女主播示意摄像,自己则面对空荡荡的办公室对着镜头说了一些新闻词,说这就是华总所在的办公室,又用手一指他的屋外挂的总经理的牌子说,应该就在我们到来之既华总离开了,还把办公室的门打开,将华总落下的衣服都拍了进去。 副总不敢在镜头面前放肆,只好让出位置,女主播又在走廊上说了几句,大意是当事人不敢面对真相,一双女儿将何去何从之类的话,然后就收了机器。 几个人又如同来的时候一样,风风火火离开了,男人赶紧打发人让那三个人离开,但他拿着手机命令的同时,他来到窗口,亲眼看见梅子母女三人上了电视台的车。 男人眼睁睁地看着母女三人的行为,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哆哆嗦嗦打电话给华总,没想到,刚刚离开的华总,竟然关机了,男人竟然松了一口气。 娘仨来到电视台,把她们曾经的生活说了一遍,见多识广的电视台的记者们也都傻了眼,不知道堂堂知名的华总为什么要演这么一出? 尤其是梅子说到自己生病那一段,记者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装成乞丐的华双喜是怎样的另一幅面孔。 记者们可有事做了,他们采访的采访,录像的录像,很快就把三人的经历写了出来。 无论是苗春红还是姐俩个,完全是木偶,被人们摆布着坐在不同的区域里,说了一些她们都不熟悉的话,反正她们知道这里是能帮她们的地方。 娘仨离开电视台的时候,好像有了主心骨,记者们义愤填膺地说要帮她们。 电视是传播最有力的工具,他们在当晚就播出了一段新闻,而这条新闻很快就受到人们高度关注。 谁也想不到,一个高级别的老板,为什么要如此对自己的女儿?就算他们夫妻不和离婚难道不是顺理成章吗? 苗春红是在小旅馆里看到的这则新闻,她完全不相信,自己在镜头上竟然表现得那么好,梅子也觉得电视这东西太神奇了,她们平淡无奇的话,在剪辑师面前变得十分完美,效果出奇的好。 电视播出一天的时间,就有人开始撰文,有心理学家分析华双喜的人格和性格,以及他抛弃女儿的心理,专家的分析,让一个老掉牙的故事又鲜活起来,人们的兴趣巨增,一时之间华双喜反倒成了电视里的宠儿。 他的鹏飞公司也是名声大振,有好事者前来参观,而公司的职工则成了记者,他们津津有味地回答着他们道听途说的小故事。 一时之间,公司比过节还热闹,没有喜欢做事,他们变得比平时更喜欢上班,连那些天天迟到早退的人,也变得勤快起来。 华双喜的日子并不好过,电视广播还有报纸他都成了头条,他连家都不敢回。 他在宾馆里看到母女控诉自己的时候,连他都气愤不已,他真的不相信,她们口里的他,竟然如此不人道…… 华双喜现在最怕的就是妻子在得知这样的消息后会有怎样的反应,这些年的苦心经营终究变成了白日梦幻。 还有连与他们不住在一起的父母也看到了,他们一个劲地打电话让他过去一下。 母亲还说想两个孙女了,华双喜没好气地说,别再添乱了,父母的电话就没音了,天下之间除了父母会如此包容之外,别人才不理会呢,他们希望事情越闹越大才好。 华双喜焦头烂额,他哪有时间过去?现在,他重婚是铁定了,而且正要签的合同估计也要泡汤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向老婆一家交待。 重婚罪是自诉案件,他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苗春红,只要她不告自己,自己就有回旋的余地,以他对苗春红的了解,她虽然嘴上面厉害,但心是软的,现在最难对付的就是小女儿梅子。 华双喜现在什么也不想听不想看,他把手机关了,一个人来到一家不起眼的宾馆,待在房间里想对策。 他今年四十四岁了,坎坷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就应该是人上人,他吃过的苦是一般人想都不敢想的,而他的头脑,好像天生就是为了做生意而生的。 他刚开始与村民一起在工地上搬砖头抹水泥,干的都是最辛苦的活,而且钱赚得也不多,他们工地与一家医院是邻居,而医院的一个废弃的仓库就挨着他们住的地方。 经常有一些收医疗垃圾的人来到仓库里拉医疗垃圾,一来二去华双喜就认识了医疗站的人,后来,那个人觉得华双喜是一个特别能吃苦又不爱说话的人,就让他跟着自己干。 华双喜刚开始还不以为然,后来才明白,天上掉下了一个大馅饼,而且专门砸在了他的头上,他有什么理由错过呢? 他除了每天拼命的表现,就是把一天当成两天过,吃苦耐劳在他身上完美地体现出来。 医疗站的人,没有一个不夸赞他的,他的吃苦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第140章 C夫妻(7) 华双喜很快就上手了,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就把这个活给揽了过来,这期间的苦,他现在连想都不敢想。 苦点,累点,他都不怕,就是让人瞧不起的滋味让人不好受,有人甚至连“喂”都懒得叫,直接叫他乡下人…… 好在华双喜能忍,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后来,他慢慢了解到这个行业的后面的猫腻。 参透了这一点,他的生意经就被激活了,慢慢他开始转型。 收医疗垃圾固然赚钱,也有着高额的回报,但毕竟不是露脸的活,与收破烂的是同义词,要让让自己在城市立足,光有钱是不行的,华双喜决定他一定要转型,可以把这个活继续保留下来,但门面上一定要体现高大上的体面。 医疗器械公司就是在这个时候构思的,当然,要想真的迈出这一步,这里面还要有多少困难要克服?华双喜心里也没底。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第二个妻子,李玉迪。 如果不是当时还是女朋友后来妻子的鼎力相助,没有她不敢说就没有他的今天,至少可以说,如果没有她,至少他要多奋斗十年八年的。 华双喜一直认为现在的妻子是自己命中贵人,两人生活生活十多年了,华双喜对她依然恩爱有加。 华双喜想起两人初见的美好时光,他现在不光怕身败名裂,更怕的是失去这个女人,到时候鸡飞蛋打,那样他一辈子的辛苦全部白费了。 老婆是男人的门面,就算自己再风光,如果没有一个令别人羡慕的老婆,生活也不是最完美的,华双喜当初就想做到极致。 如今要把事业毁了,老婆离开?他可不想这样。 华双喜第一眼见瞥见李玉迪的时候,心中直呼这女子是如此亲近,好像与他多少年前就认识一般,那时候李玉迪刚好是最好的年华二十多岁,青春的面容带着和煦的春风照亮华双喜的双眼。 那天她与几个与她一样年纪的女孩儿一起乘坐地铁。 在天津的地铁里,华双喜见到过各式的天津人,他早习以为常了,而那天却是如此特殊,甚至让他撞上了千年难遇的爱情,这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 女生中有漂亮的,也有妩媚的,只用李玉迪是清爽的,乍一看,她一点也不出众,但如果细品,却能看到她的出众之气质。 一站又一站的过去了,车里的人越来越少,李玉迪只剩下和那个最漂亮的美女了,她们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一开始,华双喜并没有注意到她们,因为在他眼里,她们都是这座城市里面的公主,自己除了欣赏她们别无他想。 在他的小心思里,他也渴望拥有一个本地女孩儿,那样自己就会在这座城市立足,从他打工出来后几年里,他一项以单身自居,远在家乡的老婆和孩子,早就从他的心里移除了。 单身的感觉真好,很多人给自己介绍女朋友,虽然都不太如他的意,但他的名声却慢慢升了上去,因为他的洁身自好。 他想找一个理想的女孩儿,虽然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但在内心深处却有着一个难以启齿的宏大目标。 华双喜虽然卑微,但理想却远大,他的终极目标就是要做人上人,虽然这理想有点异想天开,但做久了,自己也信了。 当天在地铁里,女孩儿们临座有位三十多岁的男士,他一开始眯着眼似睡未睡,一脸的猥琐的模样,当他看到身边的女孩儿竟是如此的漂亮,眼睛一亮,手就开始不老实了。 漂亮女孩儿一开始还没察觉,当她发现自己的腿上竟然上了一双手后,她吓得脸都红了,她突然起身,第一时间离开了座位,而后胆怯地看着那位男士。 男士仿佛一下就读懂了她害怕的心理,不仅没有原地坐着,反而嚣张地跟在了她身后。 无论女孩儿往哪个方向走,他都如影随形,好像是女孩儿的影子。 他几乎明目张胆的站在女孩儿身后,而手则在…… 虽然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但只要在车厢里的人都知道这个男人心怀不轨,因为车厢里明明有那么宽阔的地带,他却紧紧地贴在女孩儿身后。 每个人都没睡着,但他们给人的感觉都昏昏欲睡,而有几个人实在看不下眼了,直接去了别的车厢。 男人看到此,更加肆无忌惮了,脸上的笑更加猖獗和得意。 女孩儿虽然漂亮,但好像胆子有点小,她不知所措地看着李玉迪,李玉迪一下就明白了她的处境,她勇敢地走到男子身边说:“请你自重,离开我的朋友。” 男人马上调转枪口,冲着李玉迪说:“你算老几?老子干什么了还要你管?” “请把你的臭手拿开!”李玉迪大声说。 男人冲着李玉迪狠狠瞪了一眼,手依旧停留在漂亮女孩儿的身后说:“老子就不,我告诉你,你是不是吃醋了?是不是想让老人到你身后呀?没关系的,你先排排队,老子主要是对你没兴趣。” 李玉迪气得就要上手。 这时车子正好到了一站,漂亮女孩儿要下车,男子一把拉住她说:“你别下车,你说说,我到底把你怎么了?别找不自在,要下车也要一起下,我知道下一站有一家情人旅馆,我们到那里聊一聊也很不错。”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 华双喜知道她们这是碰到了无赖。 李玉迪把女孩儿推到华双喜的身边,因为这里只有一个位置,男人跟了过来,一下把华双喜拉了起来,然后坐在女孩儿身边说:“你们能怎么地?” 李玉迪一点也没害怕,她冲上前去说:“请你离开我的朋友,不然我要告你?” “告什么?我把她怎么了?”他凑近漂亮女孩儿说:“你倒是说说,我到底把你怎么着了?我是撕了你的衣服还是摸了你的x。” 女孩吓得要哭起来,车厢里人虽然不多,但大家都多昏昏欲睡,好像这场景与他们无关。 第141章 C夫妻(8) 李玉迪果断挂了110,男人恶狠狠地对李玉迪说:“我告诉你,老子今天和你们没完,你这么诬陷我,我还要报警呢。” 然后他指着车厢里不多的人说:“你们谁看见了?你们谁看见了?我把她怎么着了?” 人们昏昏欲睡,没有一个抬头,男人更得意了,又冲着她们走了过去。 李玉迪手里拿着手机,她的气质在对视中敏锐而淡定。 就在男人再次接近李玉迪的时候,华双喜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站出来,因为他也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尤其是城里人的闲事儿。 以他的形象,他也没胆子管,他天天往工地上跑,身上穿得脏兮兮的,一看就是农民工。 华双喜用尽力量大声说:“你放开她们俩?听见没有,放开?我手里的家伙可不认人。” 男人本来也没把华双喜放在眼里,但看他的样子,眼睛里喷着火,手还在口袋里好像拿着什么。 男人不服气地说:“你是谁?想找死是不是?” 华双喜两眼喷火道:“谁先死还不知道呢,说完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工具刀,冲着男人往上冲。 男人故作镇定地说:“你是不是活腻了?想当英雄是吗?是不是你相中这两个小妞了?我就要一个,剩下差劲的一个给你……” 两个女孩儿气得直哆嗦。 华双喜常年东跑西颠,身材如铁一般,而男人虽然也算得上高大,但瘦弱不堪,两相对比,他先怯了,而且他发现对方根本就不会放弃的时候。 男人是一个色厉内荏的人,看华双喜愤怒的表情,还有手里的刀,还是先行胆怯了,他骂骂咧咧往门口挤去,车刚到一站,他像兔子一样跳了下去,临走还骂了一句什么你等着之类的话,还不忘记骂他是乡下人。 他们三个一起下的站,女孩儿除了千恩万谢,还要了他的联系方式,其实,华双喜的心思都在李玉迪身上,他喜欢她镇定的样子,而那个漂亮的女孩儿,实在是太打眼了,所有见了她的男人,很少能做到不想入非非。 他们三个人走出地铁站,天气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如此剧热的天气,阳光照在他们几个人身上火烧火撩的,夏季里的万里无云真算不上什么好天气。 这是一个令华双喜终生难忘的夏天,因为李玉迪的出现,他觉得自己应该活得更精致一些,脱俗一些…… 虽然他们交换了手机号,但女孩儿最终并没有联系他,华双喜也没指望她们会怎么着,只是偶尔再坐地铁的时候,希望能碰到她们。 就算他坐的依然是那辆车,依旧还是那个时间,但华双喜再也没有见过这两个女孩儿。 华双喜当时不知道她叫李玉迪,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个漂亮的女孩儿叫什么名字,只是当年的他回到家的时候,思考了很久。 当时的他还住在筒子楼里,筒子楼的走廊里到处堆满了杂物,每个屋子里都会飘出白菜、土豆的味道。 偶尔有一家在门口挤小鱼虾,见了人就自嘲地说要做小鱼酱小虾酱。 华双喜不敢看,那墙体上被五花八门的煤气灶熏得乌漆八黑的……这就是自己的现状,他除了偶尔想想那两个阳光一样的女孩儿,只能在他的梦里出现了。 半年后,华双喜已然成了一个小头头,他去天津一所着名的三甲医院去回收垃圾,就在他正与医院负责人说话的时候,突然跑出来李玉迪。 虽然时间也过了半年,但李玉迪的形象永远存留在华双喜的脑海中。 李玉迪完全没认出他来,因为此时的华双喜早就鸟枪换炮了,他穿的西装革履,还抱着再谈生意义的愿望,与医院的人员正在热聊。 与华双喜聊天的人,正是医院的设备管理人员,也就是李玉迪的母亲。 医院的项目有好几种,华双喜想多拿下几项,很显然李玉迪的母亲对他们的实力不看好,因为华双喜来过无数次了,就在他想要不要送些礼物的时候,他竟然碰到了李玉迪,以他的职业敏感,他觉得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 李玉迪来找母亲,正要说什么,华双喜问:“你不记得我了?” 李玉迪仔细地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华双喜知道,她虽然在自己的心目中是女神,但自己又是什么呢?就算不认识自己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他看出她与医院这个负责人的关系不一般,而他现在再谈的生意又与这家医院密切相关。 华双喜是一个十分会把握机会的人,他赶紧把那天在地铁上的事大致说了几句,因为怕李玉迪的母亲担心,所以他并没有说的很详细。 李玉迪终于想起他是谁了,再看了一眼他的打扮,笑着说他是旧貌换新颜,华双喜说自己升了一小级。 李玉迪的母亲听说了地铁上的事,立刻对华双喜的好感上升了八度,尤其听女儿说他为什么没与她们联系的时候,华双喜脸微红地说:“你们……你们太……我知道你们不会记得我的。” 李玉迪赞许地看了华双喜一眼,当场表示生意的事好说,以后还会有几个大的项目洽谈。 其实,医院这块能谈的也就是医疗垃圾的处理,这是当时华双喜的认知,但认识了李玉迪的母亲后,才知道自己有多无知。 正是因为有了李玉迪的母亲,华双喜甚至有一时段还把手伸进了购买上面,因为这家医院要求太严格了,而且利润虽然也不小,但风险相对也大,华双喜最后还是放弃了。 认识李玉迪的母亲,就如同打开了一扇窗户,她不仅将医院的生意介绍给了华双喜,还把自己认识的好朋友一一介绍给他,有好几家医院也把生意分出一部分给他,这让他的生意呈现出了蒸蒸日上的可喜现象。 事业上的成功,奠定了他追求李玉迪的强烈愿望,尤其感觉李玉迪的母亲很喜欢自己之后,他三天一棒玫瑰,五天看场电影。 李玉迪由开始的抗拒,到慢慢接受,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第142章 C夫妻(9) 李玉迪的母亲后来详细打听了地铁之事,除了骂女儿胆子太大做事太鲁莽之外,对华双喜的好感与日俱增。 这正是华双喜所要的。 之后,他与医院的谈判变得顺利起来,李玉迪的母亲越来越喜欢华双喜,她不仅把医院所有的生意都介绍给了华双喜,而且还与他私下里有了密切的接触。 华双喜开始送礼! 送礼之后的华双喜才明白,如果不是他挖空心思的琢磨礼物,李玉迪的母亲很可能对他嗤之以鼻,因为她从不收礼! 华双喜欢的礼物可说是恰到好处,虽然也算贵重,但在李玉迪母女眼里尚能接受。 礼物表面上是送给母亲的,实则都是讨李玉迪的欢心。 几管色号不同的口红,女孩子喜欢的小手包,还有讨未来丈人高兴的五梁液…… 李玉迪母亲看中他的是对女儿好,她把生意场上的关键告诉华双喜,而且还觉得他虽然是农村人,但踏实肯干,日后定能打出一片天。 华双喜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李玉迪母亲的意思,这对他来说是喜从天降的大好事,但他根本就不是单身,而且孩子都有了,他犹豫过,也彷徨过,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如果自己不抓住,那他才是顽固不化的傻瓜。 华双喜自从进入了医疗系统做生意,便没有人再认识他,他说自己是单身,不少人都在给他介绍女朋友,而他在所有人面前的洁身自好,也是人们佩服他的一个点。 其实,他是有过情人的,只不过,那是一个为生活所迫的女大学生,年纪也不大,在一家夜总会打工。 华双喜是因为应酬多去了几次,女孩儿怯怯的样子,让他动了恻隐之心,虽然他们在一起时间并不长,但至少那个时候华双喜的心里得到了慰藉。 后来他发现,一个男人如果在男女关系上特别清白的话,更容易引起生意伙伴的信赖,从此,他严格要求自己,再也没有一点绯闻。 李玉迪的母亲多方打探他的生活,得到了众口一词的赞许,这才下定了决心,让自己的女儿跟这样一个可靠的男人在一起。 正是因为他的犹豫和胆怯,让李玉迪的母亲更是喜欢,如果他像狗一样去舔自己的女儿,那样她反倒要考虑考虑了。 最后,华双喜终于下定了决心,说自己叫华鹏飞,今年三十四岁,十多岁就跑出来打工,所以居无定所,现在条件刚刚有了起色,所以一直也没敢交女朋友。 华双喜至今也不明白,就算李玉迪的母亲喜欢上他,但李玉迪是因为什么呢?他不止一次问她这个问题,甚至在婚后也问过,李玉迪不仅没谈过恋爱,而且还是女儿身,这一切都让华双喜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结婚五年之后,华双喜才知道为什么李玉迪的母亲会相中自己,她的女儿就算再不济也不会嫁给如他这样的农村人。 原来,李玉迪在大学的时候爱上了自己的老师,他们的师生之恋当时在大学曾经轰动一时,老师是有家之人,而李玉迪则深陷其中…… 李玉迪的母亲就差给女儿跪下了,在她三番五次的干涉之下,那个老师被调离,老师的妻子来学校闹了好多次,也侮辱过李玉迪骂了很多难听的话。 华双喜知道,当时的李玉迪承受着怎样的艰难处境,几乎所有人都认定她就是破坏家庭的第三者,还有人说他们早就在一起了,甚至还传闻她有了孩子…… 李玉迪其实什么都没做,她只是爱上了一个影子,那个老师也千方百计躲避着她,只是不知道被哪个好事的人检举揭发。 李玉迪是女孩儿,新婚之夜她是一个纯洁的新娘…… 华双喜觉得自己检了一个宝,这个女人值得他珍惜,相比之下,苗春红简直如烟尘一般。 华双喜不止一次问李玉迪到底喜欢自己什么?李玉迪笑说她也喜欢华双喜,喜欢他成熟和稳健。 华双喜不满足,非要让她说说具体的,一幅好男人撒娇小模样,其实,他还真的不知道李玉迪到底喜欢他什么。 李玉迪说:“好感是原来就有了,当初在地铁上,你的行为让我看到了男人的担当,而且,就算你知道我们的联系方式也没贸然联系我们,我觉得你这人守得住本分。” 华双喜高兴了,再问。 李玉迪说:“我最喜欢的男人就是守时,我发现你身上的优点特别突出的就是守时,说几点到就几点到,从来没有过迟到和解释的现象。 虽然李玉迪的回答不够浪漫多情,也把注意点集中在这些小事上面,但华双喜是满足满意的。 他们之间的关系突飞猛进,正是这个时候,主管业务的老板要南下广洲,想把这摊生意转手,他从来没想过要给华双喜,因为转让费用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这个机会对华双喜来说太关键了,如果他不抓住,他完全有可能会失去李玉迪的爱情,因为没有事业的男人如一枚浮萍一般。 但高昂的转让费用让他望而却步。 就在他犹如困兽之时,李玉迪发现了他的焦虑,最后在她再三的逼问下,他才道出实情,李玉迪二话没说,就与父母做了商量,最后,李玉迪家拿钱,接下了这个美差。 当时的四十万,对华双喜来说就是天文数字,但对于李玉迪来说,只要她愿意,这就是一个数字,只不过代表了他们一家人对他的信任。 自从接手这个活之后,华双喜是越来越忙,但生意也是越做越大,他先是有了奔驰车,后又在李玉迪的帮助下,买了一栋楼房,认识李玉迪不到一年的光景,他就成了有车有房的城市中人。 毫不夸张地说,华双喜真的觉得自己现在才算是与这座城市有了亲源关系,他也想过光耀门楣,让家乡的父老乡亲们一说起自己就眼红耳热。 一想到自己的曾经,一想到婚姻,一想到有可能有无数的人会投奔他而来,他就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结婚的事也迫在眉睫,华双喜又犯愁了,他不知道怎么跟李玉迪说。 他想过火速离婚的事,但只要自己一回家乡,所有的不快都将涌上心头,就算他在李玉迪面前说自己原来如何苦,但这些苦都是自己扛下的,而家乡的人,又有谁不知道他和苗春红还有两个孩子呢? 华双喜知道自己躲不过了,李玉迪不止一次要见他的父母。 第143章 C夫妻(10) 一个习惯于说谎的男人,有的时候,他的世界是颠倒的,他总是觉得谎言带给自己的益处更多。 华双喜知道,如果自己将实际情况和盘托出,别说李玉迪,就算是他们全家也不会接纳他的,于是,他找了一个时间说自己要到外地出差,实际是回了老家。 快速离婚的可能性不存在,苗春红的性格他是清楚的,如果她不闹他七七四十九天,她是不会松手的,而且一旦这样的事在乡下传开了,难免会让李玉迪知道,华双喜想,先顾眼前,这一顾就是十多年。 华双喜很快在乡下所属的县城里,给父母租了一套房子,并连夜把他们接了出来。 父母家在乡下的房子,与苗春红他们离得很远,而且华双喜又是半夜行为,所以村子里很少有人知道这一对老夫妻突然不见了踪影。 华双喜把自己的情况如实地与父母说了个明白,这是他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能说真话的人,二老听了他的叙述,吃惊得连嘴都张得老大,但华双喜说自己这辈子的奋斗就靠这个女人了,他说自己再也不愿意过那种整天为了吃饱肚子而刨黄土的日子了。 华双喜生活好起来后,也想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但如果他们太出格了,在小村子里就会被人怀疑,他们家在村子里一直是属于穷困户。 父母当然先是不解,骂他对乡下的老婆和孩子太无情了,当时的华双喜还不至像现在这样,当时的他说自己会与他们离婚的,也会对两个孩子负责,只是现在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老夫妻俩谁也没办法,他们好像是演员一样,在儿子的安排下,不停地背诵着不属于他们的生活,看到父母煞有介事地听从着自己的安排,多多少少有些心酸。 不管怎么说,华双喜的心是放了下来,当父母已流利地说着华双喜编排的有关华双喜的一切,连华双喜自己都相信了,这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李玉迪第一次去乡下的家时,两位老人对这个女人十分满意,她知情达理,又是一名教师,他们见了第一眼就相中了这个女人,关键还在于,儿子忙前忙后,鞍前马后地伺候着,他们就知道儿子有多不容易了。 华双喜在原来自己的家里,就算不是大爷,可也不是现在三孙子模样,父母看到这里也挺心疼的。 令李玉迪不解的是,她以为乡下的亲属们会聚集在一起,但华双喜说他们才搬来县城,原来是在小屯子里生活的,所以身边的邻居并不认识他们。 李玉迪是有些疑惑,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也没时间在乡下待多久,所以,这一关很快就过去了。 李玉迪见过华双喜父母后,就打算将他们二老接到城里来生活,这也是华双喜再三叮嘱父母的,他怕很快就生活在一起,父母早早晚晚会穿帮的,那样,他所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 父母异口同声说自己在乡下待习惯了,城里不习惯,以后年龄大了再说。 李玉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强求,一切按照老人自己的意愿办,一切都水到渠成了,两人很快就办理了结婚手续,而且,她也听从了华双喜的建议,两人并没有举办盛大的婚礼,而是去国外度假去了。 而华双喜的父母,在小县城里不习惯,很快就又回到了村子里,当他们再见到苗春红的时候,多多少少是有内疚心里的,但他们又能怎样呢? 他们依旧过着过去的日子,虽然他们知道了城里有一个儿子过上了好生活,但好像与他们无关。 华双喜从这之后没少给父母寄钱,但他们都不敢花,生怕给城里的儿子带来麻烦,他们守着一张又一张红色的票子,心里苦辣酸甜全有了。 在孙女梅子生病的时候,奶奶将存下的钱都交给医院了,看着孙女终于从死神手里回转过来时,他们长长出了一口气,好像这钱花在孙女身上,对他们也是一种解脱。 只要后来华双喜一打电话,老俩口就让他赶紧离婚,老父亲说离婚了,大家都清静,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华双喜每次都推脱,反正就是不理会。 有一次,华双喜的母亲试探苗春红,说去了城里的男人没几个不变心的,让苗春红长个心眼。 苗春红当时的反应是不是老人家知道了什么,但婆婆一直摇头,苗春红这才相信她没说谎,她说就算是死了,自己也不会离婚的,男人嘛,在外面有点什么也正常,反正我什么事都没有就结了,我只能管好我自己。 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当然会有别有用心之人上前献殷勤,苗春红直接把人骂走了,这类事在她这里绝对不允许出现,这也是老人家难过的一个点。 华双喜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也许就是不在意,或者懒得做这些事,反正他一直没把与苗春红离婚的事放在心上。 李玉迪结婚后不久就怀孕了,这让华双喜异常高兴,他觉得,就算有一天李玉迪知道了什么,她也不会离开自己了,女人对孩子的爱,他是亲眼见过的。 李玉迪第一胎生的是儿子,华双喜觉得自己想要的生活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连心心念念的儿子也出生了,虽然他不止一次对李玉迪说生男生女都一样,还说女儿跟爸爸亲。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特别害怕老婆生的是女孩儿,他想,如果他一辈子只能是女孩儿,那将是对他做人的惩罚,还好,守得云开见月明,连老天都赞许他的行为,他还有什么怕的呢? 华双喜的高兴是发自内心的,他就想要一个儿子,他觉得自己无论将来事业有多风光,没有人继承,那他奋斗还有什么动力? 李玉迪看他见儿子高兴的样子,轻轻说了一句:虚伪。 华双喜高兴地接受了,他说,哪个男人不喜欢儿子? 华双喜当仁不让地给孩子取了一个名字:叫华一鸣,这是他曾经给乡下老婆要生的第一个孩子取的名字,而他现在一点也没有障碍了,他觉得他华双喜终于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第144章 C夫妻(11) 华双喜乡下的父母也被接到天津看到了可爱的大孙子,母亲开始的时候想留在天津帮助看孩子,但华双喜一万个不同意,他就怕母亲不经意间的说话会暴露他在乡下的生活,于是父母终于默默接受了儿子这样荒唐的一夫两妻婚姻。 回到乡下,他们对苗春红一家,由原来的内疚,到时间长了,也已习以为常了,如果不是他们住不惯城里的房子,华双喜早就想把父母接了过去。 华双喜是家里的独子,乡下虽然还有叔叔和姑姑,但华双喜让老俩口什么都不要说,他说只要多说一句话,一切都有可能付之东流。 为了儿子,老俩口守口如瓶,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 三年前,华英梅得了急性脑炎,如果治疗不及时会影响生命,苗春红在第一时间把事情与华双喜说了,华双喜本来不打算回来的,但父母说儿媳这些年也真的不容易,而且照顾我们与亲娘没有两样,现在你的孩子这么重,你还是回来一趟。 华双喜脱下高档衣服,在进入小村子之前,特意找了一个要饭的,将自己的衣服与他换了,变成乞丐的模样回来了。 父母在第一时间都没能认出他来,他们觉得这个儿子已然变得陌生起来。 华英梅的病,多亏了奶奶,她背着儿子,将多年积蓄偷偷给了儿媳,这才让梅子从鬼门关里走了回来。 当老俩口听说儿子只带回四千元的时候,他们都哭了,他们不明白,城市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好好的把一个朴实的儿子变得如此冷血。 就是因为这次回乡下,李玉迪多次怀疑,华双喜后来说自己又回了父母处,李玉迪说,既然你总是惦记乡下的父母,不如将他们接过来,他们的年纪越来越大了,以后照顾他们这么远也不方便。 华双喜觉得,自己应该彻底与苗春红他们分开了,于是,他在天津市郊的地方买了一处房子,他解释说父母离不开土地,而且还雇了一个保姆。 华双喜把消息早些时候传达给父母,想让他们把房子卖了就过来,但老俩口最终还是选择了把房子留给孙女,他们轻装上路了。 老俩口一路走,一路哭,一是舍不得这里的山山水水,另一方面也觉得儿子做事太缺德了,老太太不止一次说,你要是不想跟她们好了,可以离婚呢。 儿子说,自己的事业现在已然是上升期了,要是正儿八经的离婚自己要损失不少钱的,这些钱与她们一点无关。 母亲说可不可以给小女儿上学的钱?她们娘们真的是太不容易了,你现在有钱了,帮帮自己的女儿总是应该的? 华双喜据理力争地说,我一分钱都不能给她们,如果给了,她们就会伸手来要,越要越多,我不可能满足她们的所有需求。 母亲小心翼翼地问,她们还是你的女儿吗? 华双喜大言不惭地说,分开时间太长了,早就没了感情,家里的两个孩子都不够我操心的。 华双喜与李玉迪结婚三年后,他们又迎来了小女儿的出生,在华双喜的心目中,此时,他才真正意义上的儿女双全了。 华双喜起初与李玉迪结婚的时候,他是非常害怕老家的事暴露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自己地位的突飞猛进,他越来越不把家乡的妻子与孩子放在心上了,他觉得,一个大男人,就应该顶天立地,而妇人之仁是要不得的。 他想过种种后果,他甚至想,就算她们娘仨个真的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会无可奈何的,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小女儿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华双喜的手机关掉了,他现在不怕乡下的老婆和女儿,他怕这件事会影响他的事业,更怕现在的老婆兴师问罪。 华双喜想了半天,把手机打开了,看到了无数个未解电话,多数都是单位的人,但他却没有收到妻子的一个电话。 他脑海中闪现李玉迪现在的情形,现在看来,他还真的不算了解李玉迪,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电话也不打,而且连公司也不去,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越不理会自己,华双喜心里越没底,他觉得,对付李玉迪这样的女人,自己毫无章法。 如果李玉迪再不打电话来,他们之间必离无异,因为李玉迪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有一次,李玉迪的一个表姐夫出了轨,表姐犹犹豫豫不知道是应该离婚还是原谅丈夫,李玉迪说要她不要理会他,她说男人都是馋嘴的猫,有了一次难免会有第二次,你要是能容得下,你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如果你受不了,你就要不给自己和他人机会,因为时间全都浪费在纠缠是。 当时的华双喜很震惊李玉迪的说法,就开玩笑说如果这个男人是自己呢? 李玉迪一点也没笑,认真地说:“一点机会也不给你,我不可能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没有任何的理由。” 当时的华双喜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李玉迪的决绝是她没想到的,如今真的临到自己身上了,她真的能如此狠心吗? 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让他无论如何把自己的小女儿领到自己的所在地,并告诉他,自己在什么地方一定不要告诉别人。 就在他要关机的时候,他又打给助理,问自己的妻子到没有到单位,助理说没有,华双喜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老婆与乡下老婆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即不会大哭大闹,也不会登门理论,而她一句分手,就足够要了华双喜的一切。 华双喜在宾馆里忐忑不安地等待着,他希望能说服自己的女儿,当然是用花言巧语了。 四十分钟后,传来敲门声,华双喜在门镜里看到的是助理还有老婆和女儿。 他没有办法打开了门,用眼睛狠狠瞪了助理一眼。 助理委屈地说:“我……我跟嫂……我跟你女儿……我跟这位华小姐说了你的意思,她说如果要见就全见,要不你一个也见不到。” 华双喜一摆手,助理立刻转身就离开了,还长长出了一口气。 第145章 C夫妻(12) 华双喜把门关上,脸上立刻严肃起来问:“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这么闹下去对你们有什么好?你们就不能安安分分地过自己的日子吗?这么多年也没有我,你们也没死一个。” 华双喜的气拱在心口上,现在一吐为快。 苗春红刚要说什么,小女儿上前义正词严地说:“你倒是想着我们全死了你才高兴呢,但我们偏偏活得好好的,再有,你还是一个做父亲的人吗?你竟然盼望着你的女儿们死了?” 华双喜一点也不以为然地说:“你们就不能如死了一般,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梅子气愤地说:“你要是与我妈离婚了,你让我们来我们也不会来,你早早离婚了,我妈兴许早就找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男人了,至于我们过什么日子也与你不相干。 可你连婚都懒得离,让我们一直照顾爷爷奶奶,然后你不仅成家还有了孩子,你把我们一家人放在什么地方?我有病了,你扔下四千元,把我们全家感动的就差给你跪下了,却不知这竟是你的九牛一毛。 你拍拍自己的良心,要是这些年你对我们真的关心的话,我们现在能如此吗?把爷爷奶奶接走也就算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你做的也太绝了?” 华双喜摆了摆手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这些年帮你们多少?你的病要是没有我妈的钱你能活下去?再说了,我妈的钱是谁给的?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你还敢说这些没良心的话?” 梅子更生气了,说:“难道我都要死了,你不应该管吗?难道你管了我,我还要感恩戴德吗?你还是父亲吗?你还有做人的良心吗?” 华双喜才不会为她的这些说词所打动,他不耐烦地说:“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就说,你闹肯定不是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说出来,咱们谁也别掖着藏着,没意思。” 苗春红说:“掖着藏着的人是你,没意思的人更是你。” 小女儿拍了拍母亲说:“妈,你先别说话,你们俩的事晚一点再说,他现在不是问我来的目的吗?那我就告诉你,一,我妈要和你离婚;” 小女儿还要往下说,华双喜哈哈大笑说:“太好了,这正是我现在迫不及待要做的事,你们来了,我反倒更省心了。” 小女儿冷笑一声说:“别高兴得太早了,在婚姻里,你不仅是过错方,而且还是重婚的一方,你是要坐牢的。” 华双喜脸色微微一变说:“这个是自诉案件,你们不说,我就没事,不就是想要一些钱吗?可以,说个数。” “十万。”苗春红脸都红了,但她觉得不能让女儿说出口。 华双喜冷哼了一声说:“十万?十万是不是多了点?也行,算我破产了,我愿意出十万,你们马上与我办理离婚手续,然后写下保证书,永远不可以再与我联系,我也不认识你们,你们从我的生活里永远消失。” 苗春红刚要答应,梅子上前拦住母亲说:“妈,这样的事让我谈。” 大女儿一直没说话,这个时候,她拉住母亲说:“妈,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一切都交给妹妹,放心,她会处理好的。” 梅子说:“十万元钱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不懂财务,但你的资产至少有一半是我母亲的,别说十万,就是十个十万也不够!” “什么?”华双喜大喊起来说:“你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你怎么不去抢银行?我赚再多的钱与你们有关吗?你们出过一分力吗?” 梅子横眉冷对地说:“你不要欺负我不懂法,我告诉你,婚姻法是怎么规定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在婚姻存在期间与他人结婚,一定是犯了大法,而且,婚后的财产夫妻共同拥有,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再说了,我们出的力可多着呢,你在外打工这些年,我母亲一边伺候着你的父母,一边养育我们,我母亲怀我的时候,你连看都没看,你为什么要让她再有孩子呢?你本可以干干净净地与我们离婚,你为什么就不肯呢?” 华双喜冷笑道:“我就算把你们俩的抚养费用全部补上,也没有十万元,以老家的生活费用,你们五万都拿不到手,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别到时候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梅子看着华双喜洋洋得意的脸,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巴掌,她怎么都想不到,这真的是自己日日都想念的爹。 她接刚才的话说:“一你是怕村里人骂你是陈世美,二你怕家人没人照顾,你就是贪婪,你条件不好的时候,你怎样都行,当你大富大贵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要求太多,我现在在全县最好的高中,却因为凑不上钱,每天四处筹钱,这些你都知道,但你不闻不问。 人都说虎毒还不食仔呢,你呢?我们姐俩你管过吗?你还算是一个父亲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电视台的人说了要帮我,他们会会同某些机构,将你的资产查个一清二楚,是我们的,我们必须争取,不是我们的,我们一分也不要。” 梅子这番话让华双喜彻底傻了眼,电视台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地方,那是一个神通广大的无冕之王。 他从来没想到,一个大门都没出过的女孩儿,如今如此的冷静和有理性,这更说明,小女儿是被电视台的人洗了脑了。 “好呀,你竟然联合起电视台的人,他们是不怕事情闹大的,事情越大,他们的收视率越高,你就是帮凶,他们害我,你们想置我于死地?”华双喜轻蔑地问。 梅子看他气得脸都变了形,就故意说:“这话应该说给你听,是你这样做的。” 华双喜想了想说:“这样行不行,你们不是要十万吗?我多给你五万,我们彻底解除关系,如果你今后上大学来天津,我愿意帮你。” 苗春红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连连点头。 第146章 C夫妻(13) 梅子冷冷地看了一眼母亲说:“妈,这些都不足以弥补他对我们的伤害,你想想,这些年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什么?他呢? 他装神弄鬼,三年前回来的时候,竟然把自己化妆成乞丐,我这辈子都没听说过这么会演戏的人,爷爷奶奶是我们多爱的一对老人?他们也帮他演戏。 你现在什么也别想了,我想好了,要跟你打官司,不管输赢,我一定要打下去,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个世上还有这样禽兽不如的父亲。” 华双喜听到梅子说自己装神弄鬼的事,尤其是自己化妆成乞丐的事,立时恼羞成怒,这是他自己都无法回忆的一幕。 华双喜立刻怒了,他上前揪住梅子的衣领,不停地摇晃着说:“你想干嘛,你到底想干嘛?你不要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们舒服的。” “难道你真想当陈世美,要杀我们娘们吗?”大女儿也勇敢地上前推开他说。 华双喜用手指着她们说:“反了,你们真的反了! 我告诉你们,别敬酒不吃叫罚酒,这么闹下去对你们没有好处的,如果是个明白人,就把钱拿到手,乖乖地离开,不然,想在这个大城市立足?你做梦,打官司?你懂怎么打? 这些年我什么也没做,就天天打官司了,我看你们到底能不能赢。” 梅子笑了,说:“你别高兴得太早了,就算我们打输了官司,只要你能坐牢,我们也就舒服了,看到你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我们比得到钱更开心。我们是没有钱,但没钱我们活得也有尊严,你就等着坐牢。” “我们结婚的时候就没有结婚证,而当时结婚的信息也没录入到电脑里,你说我们是法律上的夫妻就是吗?”华双喜得意地说。 梅子早就料到他有这一手了,说:“我当时是没想过这些事,但我来到天津就找到电视,因为我们什么都不懂,好在电视台里好人多,他们说如果我说的都是真的,他们都愿意伸出援手帮我。 他们帮我查了,还真的找到了,你别以为你自以为是的东西,现在咱们走着瞧,看你到底能不能坐牢。” 华双喜有些傻眼了,苗春红走过来,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她对华双喜说:“来的时候我就把这个带上了,怕你使坏,我们复印了一下,电视台的人说这个有据可查,是受法律保护的。” 华双喜看到的是一个婚姻的证明,他知道,他们是办理过正式手续的。 华双喜气急败坏地说:“给你们指明了一条阳光大道你们不走,那你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梅子问:“你想怎样?真的要杀了我们?跟唱本里说的一样,要杀妻灭女吗?” 华双喜双眼喷火地说:“也说不定,是你们逼的。” 梅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如录音笔一样的东西说:“电视台的人给了我这个,我们说的话,他们一个字都不露地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告诉我,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当初我还不信呢,现在我知道了,你是什么都能做出来的人。” 华双喜看了一眼东西,这确实是个监控的东西,他拿在手里骂了一通,然后摔在地上,其实,他内心崩溃了。 电视台的介入让他知道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他脑子一片空白,他傻眼了,立刻变了一个态度说:“我这不是被你们气糊涂了吗,再怎么着我也干不出这样的事。” 梅子看他态度好了起来,知道他也不是真心悔改,就说:“我们要走了,你就等着打官司。” 说完,拉着母亲和姐姐就要走。 华双喜知道她们要来真的,于是拉住梅子说:“咱们再商量商量。” 梅子站住,说:“我们要的是你的诚意。” “五十万,不能再多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看我无限的风光,可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吗?” 华双喜说完,竟然捂着脸哭了起来,这钱他是真心疼。 苗春红有些动容。 梅子不为所动,这个男人的表演她见得多了,早就百毒不侵了。 华双喜继续说:“当初出来的时候,你知道,我没房住,没饭吃,一干就是三、五年,你们总觉得在家苦,可我的苦谁又知道呢?” 梅子想起他当乞丐时的样子,他觉得父亲今生要是来到大城市做了一名演员,说不定再起连奥斯卡奖都得了,演技一流,情绪反转一流,眼泪也如自来水一般,说有就有,只是她不在为所动。 其它人则不然,姐姐也动了恻隐之心“你可以回来呀?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着。”姐姐说。 “我不是为了让……为了让以后的日子更好吗?”华双喜知道这话连自己都不信,虽然泪水涟涟。 “那就是你的事了,我们不介入,因为你的计划里没有我们娘仨。”梅子比谁都清楚,她说:“你现在的儿女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们呢?” 华双喜终于大暴发了说:“你知道他们的母亲当初给了我多少钱吗?做人怎么能没有良心呢?你们给了我什么?是,你们帮我照顾了乡下的母亲,可她是谁?是你们的爷爷奶奶,你们是有义务的,你们竟然要跟现在的儿女比?你们垃圾都不如。” 梅子快疯了,父亲竟然这样说自己,她真想不顾一切冲上前,把眼前这个人打醒。 “五十万,这是我的底线,如果还不知足,你们想怎样就怎样。” “我的爷爷和奶奶,不是你现在孩子的爷爷和奶奶吗?难道他们没有义务吗?我们只配给你伺候人吗?” “你以为呢?”华双喜知道现在没什么好话可说,但他狡辩地说:“现在,轮到他们照顾爷爷奶奶了,你们不知道,爷爷奶奶超喜欢他们,他们就是城里的王子和公主,你们之间云泥之别不可同一而论。” 梅子绝想不到,一个当父亲的人,竟然把自己的孩子,分成三、六、九等…… “你会遭到报应的。”梅子恶狠狠地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对待自己的父亲。 第147章 C夫妻(14) 苗春红看自己的两个女儿已经气得溃不成军了,她第一次坚决地站了出来,对梅子说: “梅子,五十万我觉得可以了,我们并不想要更多的钱,我们自己有手有脚饿不死,你拿着五十万好好上学,我们的生活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如果你将来出息了,你也来大城市,把我们俩接出来就成了。 至于他,与我们无关了,我们别再和这样的人搅和在一起了,他早就变了,他愿意和谁就和谁,与我们没有关系了,听我的,同意了。” 苗春红走到丈夫面前说:“五十万代表了你的诚意,我们接受,你找个时间把我们婚离了,你把钱打给我们,我们再无瓜葛。” 华双喜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梅子说:“你先把钱打过来,我们随后就离婚。” 华双喜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看着她们走了出去。 走到门外,梅子有些怪母亲说:“你到关键的时刻就心软,他根本就不关心你,你总是替他着想。” 苗春红非常哲学地说:“如果我们和他一样,那我们还骂他做什么?不也和他是一样的人了吗?” 梅子不同意地说:“对他这样的人,就不能善良地对待,那样助长了他的歪心思。” 苗春红叹了一口气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们的父亲,没有他就没有你们。” “因为他,我情愿没有自己。”梅子气呼呼地说。 苗春红搂住小女儿的肩膀说:“我们不要自己给自己增加烦恼,就当他还是你爸,就当他一文不值,就当他真的是乞丐,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心平气和了?你爷爷奶奶走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全当他死了?现在就当他死了,眼不见,心静。” “妈,我想看看爷爷、奶奶。”大女儿说。 苗春红想了想说:“还是不见为好,见了说什么?一样的指责他们吗?算了,我们各过各的,这样挺好。” 梅子点了点头,又想了想说:“好,与华家的事,我们都不去想,好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妈,那就听你的,拿着这五十万,你们就看女儿的了,我用几万就行,剩下的我们在县城的郊区买个房子,我上学近,也好照顾你们,再用钱做点小生意……” “我想把姓改了。”姐姐说。 梅子说:“这个以后说,改了也好。” 母亲默认了她们的说法。 梅子一家终于扬眉吐气了,至少在苗春红眼里,自己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而梅子也松了一口气,因为有这天文数字一样的五十万,她们也觉得幸福的生活正在朝她们招手,真要将父亲手置于大牢里?梅子也只是灵光一闪的说说而已。 就是到现在,梅子也不太清楚五十万的概念,更别说一百上千万了。 虽然电视台的人听到她们放弃了,都再三劝她们要拿起法律的武器,扞卫自己的合法权宜,但她们最终还是妥协了,电视台的人只好作罢。 其实,电视台以自己的方式又做了二期的节目,他们剪辑了部分他们的聊天对话,让听众对这个父亲恨之入骨。 有一些激进的观众甚至要烧了华双喜的公司,电视台最后没再乘胜追击,这才让事态慢慢平息了下来。 不说苗春红娘几个安静了下来,再说华双喜,他可就没那么好的命了。 他在宾馆里想如何应对老婆李玉迪,他觉得这些年他们虽然相敬如宾,但他对她的了解是不够的,她话少,很少闹脾气,但正因为是这样的人,才让自己不放心,觉得她有些琢磨不透。 三天后,华双喜第一时间先回到公司,因为公司如果不正常运作,那他就一无所有了。 还好,公司一切正常,再一打听,老婆还是没有来过,他心里更慌了。 他安顿好公司,就往家里赶。 公司里的人,再看他时,眼光就有了无限深邃的意境,到处都是鄙夷的眼神,那些见了他就恭恭敬敬的员工们,此时也扬眉吐气一般,敢于在他面前骄傲地走过去。 尤其是高层的管理人员,他们早就对华双喜的霸道和强势不满了,但他们敢怒不敢言,如今,他们再见到华双喜的时候,觉得他就是一纸老虎,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华双喜也顾不了这许多了,他觉得凭自己三寸不烂之舌,老婆他一定会搞定的,只要搞定了老婆,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从头再来》是他最喜欢的一首歌,在他的车里他听过无数次,他觉得这首歌唱出了他心里的苦与乐。 想到李玉迪,他现在只有苦没有乐了。 再说了,这几年自己对她怎么样?好到天上了,连一双儿女都羡慕地说爸爸最爱的人是妈妈。 想到这里,华双喜偷偷笑了,他觉得可能还会因为这些事,老婆更爱自己了,因为这些年,他对她的专一和忠诚,正好在乡下老婆身上应验了。 车子快进入别墅区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以往自己家的大门永远敞开着,华双喜因为这个还说过做保姆的秦阿姨,但秦阿姨说她妻子喜欢这样,华双喜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要是老婆的指示,一般来说,他只有遵从的份。 如今,看到大门紧紧关闭着,他疑惑不解地开到门口,发现竟然上了锁,说明里面没人。 华双喜不死心,下了车,站在门前使劲推了推,发现大门不仅上了锁,而且看院子里的样子,应该是早早就离开了,连门口的停靠的儿子的小车都蒙上了灰尘。 华双喜一时慌了,他赶紧给妻子打电话,根本就没人接,再打,直接关机了。 华双喜找了半天秦阿姨的电话,却怎么也没找到,他没时间耽搁了。 华双喜知道事情不妙,他不敢耽误,赶紧往岳父母家开去。 华双喜彻底慌了,老婆连解释都不想听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说明她是不会相信自己了。 华双喜越想越怕。 上了公路,他车载电话响了,是老婆的。 第148章 C夫妻(15) 华双喜惊喜万分地接了起来,没想到,妻子冷若冰霜地说:“不要去我父母家,他们操不起这样的心,你来我们常去的茶,我有话说。” 华双喜听她的语气,就讨好地说:“我们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在家说?要不,我们回家,不管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家?我还有家吗?”妻子冷嘲热讽地说。 华双喜反而有些高兴,只要妻子生气,说明她还在乎这段婚姻,立刻说:“有,一定有,这些年我对你怎样你不知道吗?” 妻子冷冷地说:“我现在就在茶,你要是不过来,我可没时间再见你。” 华双喜听这话赶紧闭嘴,一路狂奔过去。 李玉迪依旧一身职业装打扮,脸上喜怒无影,平静得如同风平浪静的海面,华双喜一路之上早就想好了,无论妻子如何发脾气,自己都不要惹到她。 华双喜刚一落座,李玉迪就递过来一份协议,华双喜连看也没看地说:“你要做什么?离婚?” 李玉迪一脸的不屑,说:“你太抬举我了,我们还用离吗?我们的婚姻根本就是无效的,对吗?你竟然对我隐瞒了这么大的事实,而且……你不仅有家,还有两个孩子,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我要是知道了你是这样的人,我……” 李玉迪想了想一摆手说:“不想说这些了,没意义,你看看,上面的事项你要是同意,我们就和平分手,如果不同意,我要和你打官司。” 这两天,华双喜因为家庭的事早就焦头烂额了,牙也疼得厉害,看了李玉迪递过来的协议,他不光牙疼了,连脑袋都疼了起来。 他现在最现实的想法,就是把妻子留下来,但李玉迪决绝的态度,让他没有一丝机会,想想苗春红,再看年李玉迪,这两个女人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就算苗春红天天把离婚挂在嘴边上,她的内心还是不舍的,但李玉迪则不一样了,就算她对自己真的有感情,但在大是大非面前,她一定选择最理性的。 李玉迪非常冷静地把家里的财产全部一一列出,然后她也在纸上详细地列了自己所应得的部分。 家里一共三套房子,李玉迪要别墅区的,公司归华双喜,但她保留股份,财产一分为三,李玉迪说还有一份应该是苗春红的。 剩下的就是关于车子和酒店。 李玉迪与华双喜结婚的时候是教师,华双喜觉得教师这个职业太辛苦了,就将她调到自己开的一家酒店里,李玉迪当时也答应了,酒店虽然找的是职业经理人,但几年下来,李玉迪也能独挡一面了。 李玉迪要了酒店…… 华双喜眼睛都红了,瞪着她说:“这些年你是不是天天盯着我的财产呢?你是不是就等着这一天呢?你也分得太清楚了?你是看中了我这人还是财产?” 李玉迪冷笑着说:“一般来说,说别人看中钱财的人,一定是自己太看重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有什么?你有了今天的辉煌,如果没有我能有你的今天吗? 我不跟你说这些,我明确告诉你了,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法庭上见,我觉得这些全部都是我应得的,如果算上婚前财产,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有我的成分。 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了,而且孩子跟在我身边,你不用付一分的抚养费用,给我这些多吗?一点都不多,但我既然选择了分手,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华双喜完全不敢与李玉迪抗衡,李玉迪身后的力量他是心知肚明的,而且……反正他就是不敢反驳。 他试图挽救他们的关系说:“这么说,这些年你一点都不爱我吗?你和我有了两个孩子,你连一点机会都不给我吗?我是怎么对你的?全身心的付出,到时候换来的是什么?” 李玉迪突然就落泪了,无论有多坚强,她都是女人,她说:“没有一个女人会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成家生孩子,但你做的事太过分了,别说是男人,就是人都做不出来的。 我是怕了你了,你既然能抛妻弃子,那我们呢?如果哪天我们也成了你的负累,你是不是也要如法炮制?就算你不能,我也怕了。” 华双喜还想说自己有多么的爱她,希望她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但他看李玉迪的脸色,就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女人,而且,而且也不是一个感性的女人。 “就算我不是人,就算我禽兽不如,但我对你们怎样?我对你的父母什么样?” 李玉迪冷笑道:“因为他们对你来说都是有用之人,我们别说这些事好吗?我不喜欢与你辩论,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寒了心,我们只说自己的问题好吗?” 华双喜看她态度坚决,就孤注一掷地说:“我要是不同意呢?这是我这些天辛辛苦苦赚下的钱,凭什么全给你?你要是不离婚,我什么都给你,你要天上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李玉迪可不想看他表演说:“我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同意就签字,如果不同意,我一定会上法庭的,我们法庭见。” “你告诉我,如果我把所有事都解决了,你还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华双喜落泪了,可能所有的泪水中,只有这一次里面有了一份真诚,他真的爱这个女人,他总觉得在她面前自己是渺小的,这种感觉从结婚第一天起就有,一直到现在。 李玉迪听出他的真诚,不置可否地说:“先解决现在的问题,谁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你为什么总是无动于衷呢?你没有感情吗?”华双喜问。 “都让你消耗尽了。”李玉迪有气无力地说。 华双喜知道,对于李玉迪来说,他是处在下风的,无论他如何乞求都不会不有一点点的结果,这些年,他们在一起,至少华双喜知道自己演戏的成分多,因为隐瞒了那么大的一个秘密,总归是让他有些气短的。 第149章 C夫妻(16) 令他们俩人谁都没想到,如此美满的婚姻,只持续了几年就终结了,而且终结的如此顺利。 华双喜看电影上,离婚的人,不是忘了身份证就是户口本,要不就是工作人员有事,而他们出奇的顺利。 拿着离婚的小本本,华双喜悲从中来,他要请李玉迪吃个散伙饭,李玉迪像是不认识他一样摇了摇头说:“我们还有关系吗?从此各走各路好了,既然离了,就果断一点,拖泥带水没意思。” 几句话说得华双喜简直要疯了,这还是那个对他温柔可心的老婆吗?怎么翻脸比他还快呢?他突然从中了解了小女儿的心境。 他们终于离了婚,几乎一切都是按照李玉迪的思路走的,虽然他可以一周看一次孩子,但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李玉迪客客气气的样子,让他想想就生气。 本来他去的时候,听着屋子里欢声笑语,看样,他们离婚对孩子和前妻没有一丝影响,但只要他一进门,两个孩子立刻跑到妈妈的怀里,虽然他要走的时候,孩子们也是不舍的,但就是怯怯的,让人心疼。 “你到底跟孩子们说了什么?他们为什么对我如此冷淡?”华双喜的火终于拱上来了。 “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再说了,说他父亲不好,我脸上有光吗?”李玉迪冷冷地问。 “那他们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说的,就是外公外婆说的。” “你不要用自己之心度别人之腹,他们又不是生活在真空地带,你的事早就上了电视和报纸,他们也不是文盲。” 华双喜无言以对。 他知道自己要解决的事太多了,只好告别了儿女,他想,等自己处理好所有事,他就不信自己不能再次征服这个女人。 因为老婆现在在娘家,华双喜出来的时候,岳母在门外等候着她,他手里拎着菜,看样是去买菜去了。 华双喜觉得自己最不敢见的人就是岳母,如果没有她,自己的一切都无从说起。 岳母说:“看到了你的车子,想跟你说几句话,我怎么也没想到,本来想让女儿过上幸福的生活,却不想是现在的模样,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 华双喜想也没想就双膝跪了下来说:“妈,我真是对不起你们,对不起老婆和孩子,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如果我当时什么都说了,我和玉迪还有可能在一起吗?” 岳母连拉他的意思都没有,说:“现在看来,你真的不配我的女儿,你让她承受了太大的痛苦,你知不知道她一夜一夜地睡不着,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华双喜站了起来,不知为什么,他听了这样的话,心里很安慰,觉得老婆还是爱自己的,于是说:“妈,你放心,我会好好处理好所有问题的,到时候,我一定给玉迪一个交待。” 岳母摆了摆手说:“晚了。” 华双喜不甘心地说:“不晚,我相信不晚。” 岳母什么也没说,直接上楼了,而华双喜却觉得自己有了一线希望。 与李玉迪协议离婚没几天,梅子不停地讨要五十万,这让华双喜的脾气又上来了,他对李玉迪虽然没有办法,但在他内心深处,他还是想等他与苗春红结束后,再找李玉迪,他觉得,女人就算再生气,但他们毕竟还有孩子,尤其是听了岳母的话后,他更有了信心。 但对苗春红就不一样了,他心里满是厌恶。 公司的经营也受到了影响,电视台连篇累牍地报道了他的“光辉”事迹,导致他的生意一落千丈,连眼前的合同都有反悔的。 公司里高层员工,以前对他有不同意或看他不顺眼的,现在也趁机说三倒四,而且还有两个公然辞职,去了竞争对手的阵营里,一时之间华双喜是焦头烂额了。 正是因为离婚,也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他对李玉迪还是满宽容的,所以,让他现在拿出五十万的现金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把现金第一时间都给了李玉迪。 看着公司越来越下滑,再看看梅子一天要三遍钱的样子,他越想越气,直接给梅子说:“想要钱就等着……” 梅子也不客气地说:“一个月内不给肯定告你去。” 华双喜把一切怨气都归到苗春红母女身上。 再一想,自己竟然要把五十万元给她们?给一个自己毁了事业和家庭的三个人?他心里就极不舒服。 华双喜现在没有危机感了,因为李玉迪跟他离婚了,这个把柄算是解除了,自己还会怕她们不成? 他现在别说五十万,就算是五万他也不想给了,但他知道,这母女三人要是拿不到钱,就会死缠烂打,这对他现在来说是第一大难题,每当他看到梅子一遍又一遍要钱的焦急,心里就恨恨地想,要去,一毛也没有。 华双喜觉得他遇到了人生第一次的危机,正好这时,有个大的合同又要爽约,华双喜甚至有些绝望了,这时有人给他出主意说:“你先不要再离婚了,这么短的时间内离两次婚?就算没人告你,你的人设也崩了,还是利用这个想想怎么挽回。” 华双喜也顾不得自己的颜面了,他找到那家公司的老总,把自己的情况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遍,反正都是假话,大意是自己并不是不爱家乡的老婆,只是在城里又遇到真爱,自己常年给乡下的妻子女儿打钱,如果不是因为怜惜她们,怎么可能不离婚呢? 外面的人当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他的一番说词又天衣无缝,于是那个老板说再好好考虑考虑,但千万别再有什么负面新闻了。 华双喜一心一意想离婚,如今为了生意他又不得不选择不离婚,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把这事跟小女儿讲的时候,梅子说宁可不要钱,也一定要母亲与他离婚,他说了自己的处境,小女儿说那是他自己的事,她干涉不了。 华双喜决定一分钱也不给梅子她们,也不与她们离婚,她们现在再告还有什么用?反正他与李玉迪也已经离了婚。 第150章 花言巧语 这张订单对于公司一片暗淡的华双喜来说就是救命的稻草,不仅能缓解离婚带给他的经济损失,也能让人心惶惶的公司吃了一颗定心丸。 无论现在的媒体有多厉害,但他们就像蝗虫一样,随风而过,每个新闻热点都无法在原地停留,能有一周的热度就算你是厉害了。 演员、明星们的热度也许还能高一点,尤其是那些喜欢自己炒自己的人,但普通大众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们中也有的是老总或某一领域里的精英,但风头总抵不过那些有绯闻的明星们。 华双喜知道自己的热度不会只增不减,为了这单生意他也是拼了,但如果这个时候他的婚姻再出问题,他的热度估计还要停留一段时间。 有人给他出主意,说让他去不离岛,他一听就嗤之以鼻,觉得这就是哄小孩子的玩艺儿,但介绍的人说了岛内的封闭程度,这让华双喜动了心。 他现在急需去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一旦他真的离开了,别看员工都在看他的笑话,但如果公司真的有事了,最倒霉的还是这些员工,现在找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详细了解了不离岛的状况,觉得自己真的不想离婚还真的有一定的难度,即然人家不离岛有这个本事,不如就来试一试。 对于与苗春红不离婚这件事,他是有信心的,因为苗春红的观念里,离婚的男人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他离家这么多年,苗春红但凡是有点主见的人,她早就离开自己了。 但小女儿就不一样了,现在看来,梅子不仅是家里的顶梁柱,而且苗春红对这个女儿是言听计从,如果梅子坚决要与自己离婚,苗春红只能听从女儿的,而不会听他的,因为她不信他了。 如果自己进了岛内,也就切断了她与女儿的联系,再加上自己的一套说词,事情应该会朝着自己既定的目标前行。 虽然不离婚,并不代表他们就要在一起,他完全可以找各种借口,不与她在一起,一旦他的公司有了新的起色,那他们再离婚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那时候,谁还记得原来的事?谁还再拿重婚说事? 所有事情里,华双喜最害怕的其实还是重婚这个罪名,因为是要做牢的。 想到这些,他觉得自己要开始行动了,他要把一切都安排好,尤其是甲方,当他打电话与甲方说了,自己要去不离岛,想要与原来的妻子重温旧梦的时候,那个甲方代表在电话里还挺钦佩他的,还祝福他早日心愿达成。 华双喜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与苗春红生活在一起,他别说要与他同床共枕,就是与她说句话,他心里都堵得慌。 华双喜感觉,自己事件的热度虽然减弱了,但总归还是有的,而且合同在即,人们会不会再把这件事拿出来炒作呢? 自己如果真的进岛,一是可以认真地说服苗春红暂时不要离婚,让自己远离风口浪尖;第二,可以躲避咄咄逼人的小女儿,只要苗春红离开了小女儿的视线,她自己是没那么多的主意的,还有就是第三点,他要重新树立好的形象,这也需要一段时间,关键是需要一件强有力的事件。 如果他真的高调宣布与苗春红生活在一起,很多人都会对他有所改观,原先那些掷地有声的骂名就会烟消云散。 当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虚无飘渺的时候,他再和她离婚,与李玉迪重归于好,现在,他唯一担心的就是李玉迪的不理解。 华双喜想了又想,觉得李玉迪这女人也不近人情,自己也是要给她一点教训的,于是,他在梅子前来找他的时候,用助理拖住了她,只身去了他们的小旅馆。 华双喜见到苗春红就说要与她商量重要的事,而且梅子也在宾馆等着她,苗春红什么也没想,她甚至都没想一想,华双喜为什么会亲自上门? 当英子要跟母亲一起走的时候,华双喜平时瞪了她一眼说:“这里面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英子与梅子是两个完全相反的女孩儿,父亲这样说她,她立刻就害怕了,呆呆地看着他们俩个人离开。 华双喜把苗春红带到自己的一个住处,开头就说了自己现在并不想离婚的话。 苗春红完全懵了,她不理解的问是为什么?还一再追问梅子在什么地方。 华双喜说梅子已经同意他的计划了,现在就剩她了,希望她能好好听他说说心里话。 华双喜面对人老珠黄的苗春红,心里是一味杂陈,再一想到要与她去一个高档消费的场所,心里就只不住的有气。 他把离婚证书掏了出来说:“你好好看看,我离婚了。” 苗春红认识不多的几个字,她只有小学文化,这些年也都还给老师了,但离婚证这几个字她还是认识的。 她疑惑地拿起离婚证问:“你们真的离婚了?为什么?不是我们要离吗?你不是对他们……用你的话说你心里在意的不是只有他们吗?” 华双喜气急败坏地说:“也就你这样的傻女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我是说过这样的话,但我那个时候不说行吗? 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我的,我能对她不好吗?但这些年她是怎么对我的?表面上看是不错,但实际呢?我就是她们家的奴隶,整天看着他们家人的脸色行事,这些年,我是想回家看你们,但是她能允许吗?” 苗春红听他这么说,有些迷茫地问:“她不是一个很贤惠的女人吗?很多人都见过她,都说她人不错的。” 华双喜心里说,比你强上一万倍。 但嘴上却说:“你哪里面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要不是她这么多年对我的控制,我能穿成那样回家吗?你知道我是怎么才要出那四千元的吗?我就差点跪下了,这些年,我的日子谁能知道……” 华双喜觉得也没必要说太多,说多少她都不会理解。 “你想怎样?不给钱了?”苗春红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第151章 入岛计划 华双喜一听她又要钱,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一想到未来的计划,也只好忍气吞声地说:“我是不想离婚了,如果我们不离婚,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别说梅子上学的学费,就算她以后找工作,我也是会帮她的,实在不行就来我公司,一个月怎么着也能赚上五千元……” 苗春红甚至都没在意说他们不离婚的话,但她清清楚楚听见了华双喜说梅子的学费他承担了,甚至还承担了她今后的工作,她有些不相信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华双喜说:“那怎么会有假?这么说,只要离开了那个女人,我现在所说的一切话都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苗春红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想离婚了。 苗春红从头到尾就没有想离婚的念头,但村子里太多的现象让她明白,男人的心要是走了就回不来了,她不相信地问:“你真的不想离婚了?这么多年,你一点也不在意我们娘们,现在怎么又……” 华双喜打断她的话说:“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我跟城里那个女人是为了她的人脉和钱,如果没有她,怎么会有我的今天?但我们不适合,我还是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你拿我当当家的,从来不对我恶语相向,但她呢? 算了,我也不说她了,但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们只要不离婚,一切条件都好说,现在除了梅子,你和英子都会同意我的建议的,就看你怎么劝梅子了。” 华双喜知道自己从一个老总彻底变成了演员,可人生就是在演戏不是,没有社会地位的人哪里会有舞台,没有舞台你还唱什么戏?做老总的呼风唤雨的生活他体验多年了,如今想让他丢掉普经拥有的?他连想都不敢想。 再者说来,梅子曾经骂他良心让狗吃了,他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良心这个东西吗?梅子她们母女是讲良心的人,但不也在拿钱说事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争权夺利原本就是人之常情,怎么我就不能做呢? 苗春红完全不适应华双喜这巨大的变化,苗春红看华双喜言之凿凿的样子,心里又有些动摇,就算他们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言听计从地听他的指挥,现在看他不仅出人头地了,而且还在低三下四求自己,一时之间她竟然懵了,但一想到小女儿,她才有了一些勇气。 苗春红摇了摇头说:“梅子不可能同意我们不离婚的,她说你的心早就不在我们身上了,现在,我们要追求自己的幸福。” 华双喜有些嘲讽地问:“你们的幸福?你们什么幸福?你还能再找其它男人吗?” 苗春红立时慌了,说:“不……不,那是不可能的,我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跟。” 苗春红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这也是华双喜了解她的一部分。 华双喜轻蔑地哼了一声,心想,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蠢女人,明明人家都把她当垃圾一样丢了,她还在一心一意地守着从一而终的观念,而且还显得特别的无辜。 华双喜觉得对这样的女人实施恩威并施都有点浪费脑细胞,这样一个头脑简单的女人,怎么会生出如梅子这样的女孩儿? 像自己! 其实,从第一眼看见来城里的梅子后,他就有一种与自己息息相通的感觉,梅子说话的风格,做事的派头,与自己年轻的时候太像了,尤其是分析起事物来,绝对不在他的话下。 华双喜使劲摇了摇头,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压了下去,这时才说了要带她进岛的事,说为了培养他们之间的感情,也是为了弥补这么多年对她的亏欠,他要在一个最豪华的岛屿里,与她重温旧梦。 苗春红脸红了,心也动了。 她不是因为进岛,而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她从小到大的梦也是神。 虽然他们是经别人介绍才认识的,但自从结婚后,这个男人独有的才华很是吸引她,他独特的气质也一直感染着她。 华双喜头几年离开村子的时候,还会写些情意绵绵的信,而苗春红呢?她虽然不懂得浪漫,但却在得知他要回来的日子里,站在村口的大路上,痴痴地凝望着…… 她清楚地记得,有一年的黄昏,她站在村口的大路上,眺望着路的远方,小村子里的黄昏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渺渺炊烟还有家人呼唤孩子吃饭的声音。 这是他们村唯一一条通往外界的路,虽然车辆不似县城那么繁华,但拖拉机和各种家用机还是经常在路上出现,苗春红总是讨厌拖拉机掀起的灰尘和噪音,她总是希望在清明的天空中能看到自己最想念的那个人。 她记得有一次华双喜在公路上出现的时候,她搓着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华双喜上前拥抱了她,还在她耳边说了思念她的话…… “在想什么?”华双喜有些不耐烦。 苗春红脸红了,每当她想到他们曾经有过的那怕只是一小段的甜蜜生活,都能够支撑她对眼前这个男人无限的宽容。 “花那个冤枉钱干嘛?平常过日子最好。”苗春红由衷地说。 华双喜眉头一紧,摆了摆手,那意思是我做了的决定你就执行。 苗春红说一切都要与女儿商量一下,华双喜扔给她五千元说:“梅子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让她先回县里去,我们进岛,生活和往常一样,等我们从岛上回来,我就在天津给你们找个住房,我天天还是要往外跑,我们还会聚少离多,请你理解。” 华双喜现在只想把苗春红摆平,他现在觉得最重要的就是让自己的生意再获起色,华双喜对“世态炎凉”这个成语,还从未有过这么深刻的体会。 苗春红有些诚惶诚恐地接过这沉甸甸的五千元,这是她们娘们几年才能攒下的钱,如果有了她,小女儿的学费就有了着落,而大女儿理想的小店也能开张了。 第152章 蓄谋已久的婚姻 华双喜知道,如果自己一分不掏,这事就有可能泡汤。 无论是李玉迪还是苗春红,到最后,华双喜悲哀地想,就算她们都是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甚至还为了他养育了儿女,但到最后,解决问题的关键还是钱。 难怪有人说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试金石。 想到钱,华双喜的神情有些怃然,他想到了与李玉迪每一次相见的不欢而散,原本的恩爱夫妻,如今已隔着万水千山。 在他华双喜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物竞天择,弱肉强食,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它却是简衡量一个男人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重量的砝码。 男人的成功全赖于此。 正因为受到了李玉迪的拒绝,华双喜也反思了一下自己,最后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爱李玉迪,就是因为钱,还有钱背后能让某些东西化为钱的巨大能量。 苗春红看着手里的五千元,听着华双喜满嘴的新词,早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而且她也动了心,想一个男人,就算他原来再不好,可他现在在做什么?挽留婚姻呢,这不是最大的诚意吗? 苗春红当场答应了华双喜的要求,说自己一定要好好说服梅子,华双喜还答应她们可以地临走的时候去看望一下老人去。 离开了华双喜,苗春红直奔旅馆而去,梅子正在旅馆里焦急地等待着她。 她听了姐姐的话,知道华双喜一定又有什么新的花招,来蒙骗自己的母亲。 苗春红连屁股都没坐稳,就把华双喜的要求说了一遍,梅子立刻皱眉说:“他肯定又遇到了什么新的难关,不然,他不可能不和你离婚的,妈,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苗春红一路之上竟然有些心花怒放,她不怕吃苦,但怕别人异样的眼光,村子里离婚的人越来越多,但总归是让人瞧不起的,苗春红觉得,只要能保留这个家的名字,她也觉得比离婚强。 苗春红拿出五千元钱说:“这是你爸给你的上学前,你马上要开学了,而且学习任务这么重,你还能在这里呆上几天?” 梅子倔强地说:“学我可以以后再上,但现在的问题不解决,我是不会走的。” 苗春红生气地说:“你是咱们家的主心骨,但我还是你妈呢,他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他已经离婚了,他要是不想要我们离了就算了?” “他可以是为了那五十万元而不离的,一旦你答应了,过一阵子他又要离了,你难道还要再要这五十万吗?”英子说。 梅子说:“完全有这种可能,他现在最怕的也是咱们告他,如果过了一定的时间,他现在又离婚了,完全可以逃避这份责任,我们不能让他得逞,他要是想不离婚也行,拿出五十万来。” “对,只要他拿出五十万,我们就什么都听他的。” 苗春红不干了,说:“要是真的不离婚,还逼他要那五十万做什么?再说了,我刚才也把他的真实想法告诉你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没那么复杂,他不过是为了过好日子,才跟那个女人结婚的,这点我觉得他没说谎。 再说了,他说离婚他损失了不少,就不能替他想一想吗?我从来就没想过管他要钱……” 看着母亲振振有词的兴奋样,梅子有些绝望了,她知道自己在其它事情上可以做主,因为母亲有些事是不明白的,但在这件事情上,她真的无能为力了,因为母亲的心里始终装着父亲,这是根深蒂固的,无法撼动的。 “这样。”苗春红也觉得自己前后太不一致了,就说:“我们进岛之后,我看他对我怎么样,听说要好几万呢,他要是没有诚心也不可能这么做。” 对于梅子来说,什么不离岛之类的事,她是永远也不知道的,父亲的反常举动,她知道一定是有猫腻的,但到底是什么,她怎么可能参透呢? 梅子在要回老家的头一天晚上,她们三个终于见到了华双喜的父母,也就是她的爷爷和奶奶。 当母女三人来到老人家住的房子里的时候,两位老人都哭了,婆婆拉着苗春红的手说:“他知道错了,你们就原谅他,如果你们能和好如初,我愿意与你们在一起生活,他再敢有二心,我们说什么也不认他了。” 华双喜的父亲也落泪了,他们不明白一时之间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而他的孙子,竟然……他们竟然近在咫尺却再也不能随便就见了…… 苗春红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抱怨的话也说不出来了,梅子从头到尾没说什么,她知道,这两位老人是善良的,但他们的儿子早就丧尽天良了。 梅子终究还是走了,虽然她一步三回头,虽然她把诸多的事都交给了母亲,但与来时相比,她觉得自己还是一个逃兵。 来时意气风发,她觉得母亲的遭遇,仿佛向她传达了一个使命,使她内心突然卷起一股激流,这激流让她热血沸腾。 现在,这热血总归又冷了下来,虽然开学在即,但她依然选择了安逸和舒适的逃离。 电视台、记者、鹏飞公司……这一切让她身心俱疲,她只能暗暗祈祷,父亲能够良心发现,善待自己的母亲。 梅子比谁都清楚,父亲的良心真的让狗吃了,还能指望他什么呢?但母亲呢?梅子忐忑不安地想,母亲不要出了大事故才好,反正让母亲清醒的结果就是吃更大的亏。 华双喜终于把公司安顿好了,进岛了。 重新面对苗春红的时候,华双喜发现,他真的再也不会对面前这个女人有一丝一毫感情的人,他甚至连她说话,吃饭的习惯还有洗脸刷牙都让他忍无可忍。 苗春红从小到大也没穿过睡衣,当她穿着家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背心的时候,华双喜的厌恶程度达到了顶峰,他想起早些年在家的时候,他想起过去的生活过去的他…… 第153 接近目标 苗春红依旧故我,虽然在华双喜面前有些拘谨,但一惯的生活习惯不可能在短时间改变,他们之间早就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了。 尤其是有一次,她竟然在饭厅里揣了两个馒头,华双喜说这里到处都是摄像头,你拿它干嘛? 苗春红有些委屈,说自己在饭桌上吃不饱,饿得不行,就…… 华双喜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说这里的一顿饭要几百上千元,你怕什么?吃就是了。 苗春红听到这样的价格又吓了一跳,只是她什么都不敢说了,可当时答应好好的,但一到了饭桌之上,她的底气全无。 她发现城里人或者说这些有钱人是不是真的要成仙了?怎么吃饭吃得那么少?尤其是女士,几乎上桌不过五分钟就离开了,而且无论是米饭还是馒头,她们几乎没有吃过两碗的,而且一碗也只有小半点。 苗春红更不敢吃了,只好如她们一样,默默吃了几口就下桌,然后回到屋子里挨饿。 华双喜的衣着打扮是他故意的,虽然衣不和体,但骨子里透出一种独有的气质,甚至曲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对白小帆说他一定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 当时白小帆还问曲朗是怎么看出来的,曲朗说他脸上有一股商人独有的气质。 但苗春红就不一样了,她真的是土到家里了,衣服虽不是高档货,但跟乡下的衣服比起来已经进步了一大截,但苗春红的习惯动作充分暴露了她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她喜欢把两只手放在相互的衣袖里,只要不是吃饭的时间,她的两只手就不知道放在什么地方,而且,她不习惯用纸巾,吃完饭经常用手一抹…… 每当华双喜看到她此时的行为时,总是皱着眉头,却也什么都帮不上,眼里的厌弃想藏都藏不住。 华双喜也想让苗春红穿得淑女一些,但如果让她穿长裙高跟鞋,苗春红别说不适应,她肯定不会同意的,为此,华双喜没有办法,只好为了配合她,也穿得不伦不类。 刚入岛的时候,苗春红一点也不适应。 她眼前所见的男人女人都离自己太远了,所以她越来越不敢见人,没事的时候就猫在屋子里。 华双喜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与她亲近了,开始时,他还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希望能借此好好哄苗春红开心,让她在岛内死心塌地地不离不弃。 华双喜当天与曲朗说的话,几乎没有一句是真的,但他就喜欢这样说,他想诉苦,想说苗春红是怎样一个令人讨厌的女人。 苗春红对华双喜在岛内的态度是满意的,至少从来没对她发过火。 有一次,苗春红觉得他们怎么说也是夫妻,就在睡觉的时候往他身前靠了靠,这是夫妻之戏前的信号,但华双喜不仅不来电,而且还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当苗春红的腿搭到他身上的时候,华双喜突然有了恶心的感觉,当苗春红想更近一步的时候,华双喜突然跳下床往卫生间跑去了,而且还真的吐了好几口。 苗春红还不知不觉地跟了过去,华双喜摆手让她回去,说自己最近身体不好。 苗春红并没想过这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一个劲地关心他,但她的失望是显而易见的,从此,她变得规规矩矩,再也没敢越雷池一步。 其实,进岛屿的第一天,苗春红基本上就认同他所有的要求了,之后,两个人无话可说,有一次,华双喜不明白地问她,他们之间还能如过去一样吗? 苗春红轻描淡写地说,过日子不都这样,她根本没觉得生活应该有更高的追求。 华双喜觉得这是好事,苗春红的从一而终只是她觉得应该如此,而对他这个人的依赖和迷恋,反而并不强烈,这是华双喜感觉出岛签约后,甩了她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两个人从此形同陌路,他们睡在不同的房间里,华双喜有要忙的公事,在电脑上不停地指挥着,而苗春红则对现在的生活一点也不适应,她天天嚷着要离开,连华双喜都感觉来亏了,但知道外面的新闻还有余温后,才踏实下来。 虽然岛内给他们做了一次活动,也有一点点浪漫的因素,但苗春红流泪是因为他终于回归了,而华双喜则感觉,过去的一切都是自己耻辱的印记,是他现在拼命想忘记却总是在无人的深夜常常回想的过往。 眼前的女人即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自己曾经的青少年的岁月都与这个女人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陌生,他总是问自己,当初的自己怎么就可以把如此优秀的自己,交给了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甚至都无脑的女人,而且还有了两个敢与自己为敌的女儿。 华双喜觉得岛内生活还算不错,即与世隔绝又有自己认可的渠道,只要把苗春红牢牢控制在手里,她没有机会与梅子等人取得联系,那么一切事情就会按照自己的轨迹前行。 其实,他早就看出曲朗与白小帆有些不对头,他们看似来岛屿内度假的,但比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他们好像更关心别人的事,尤其是这个叫白小帆的女人,很喜欢与女人扎堆,打听女人之间的事。 绝不能让无脑的苗春红落到她的手里。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只有这么一点的空隙,就让白小帆钻了进去。 白小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盘说了一遍,白小帆重点强调的是他们一定走不到最后,也就是说,华双喜对苗春红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了。 沉侵在假象里的苗春红先是懵了,接着不相信,在白小帆拿出确凿证据后,她简直要疯了,她始终不明白华双喜到底要干什么?但他对自己的侮辱,自己真的不能忍受了。 她终于相信,梅子的话是对的,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在利用自己,别说五十万,到头来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白小帆听了她的故事,更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她,于是,她们决定与梅子取得联系。 第154章 深入调查 她通过白小帆的手机与梅子取得了联系,梅子终于知道,自己的离开是错误的,她告诉母亲,父亲这人一点也不能可怜和同情,这是父亲又虚晃一枪,到了一定的期限,他们手里的王牌就都失去了作用。 白小帆让她不要急,等他们出岛的时候再完善他们的办法。 梅子说自己会跟学校说明情况,现在她就出来再来天津,一切都要等到出岛时再做最后决定。 白小帆不停地叮嘱苗春红,一定不要变化太大,和以前一样,也不要指责他,因为没有一时之忍,会坏了大事。 苗春红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在外面待了四个多小时,当华双喜问她到底做什么去了,苗春红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说与白小帆看海去了。 华双喜当然不信,但看苗春红也没有什么负面情绪,也就相安无事,他真的提不起任何兴趣关心与苗春红有关的哪怕是一丁点的事。 曲朗与白小帆在微信里相互通报自己所掌握的东西,来岛的一共十八对夫妻,其中有五对包括他们俩不是以离婚为目的的。 还有有六对可离可不离,只有七对是坚决要离婚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曲朗让白小帆将这七对做为重点,下一步要转战在微信的聊天群里,因为他们近几日的活动有些猖狂,时间紧迫,他们不得不提速前行。 曲朗与白小帆早就策划好了,如果发现他们有什么异常,他们就以白小帆喜欢写小说为说辞,这样能缓一时是一时。 白小帆问曲朗下一步要怎么办?曲朗说必须要拿到确凿的证据,现在就是了解了过程,而且没看到一丝的蛛丝马迹,什么结论都不要下。 白小帆说华双喜与苗春红肯定是要离的,就算他们现在不离,日后一定会离,曲朗说,出岛之后再离,到底是个怎样的过程我们就不知道了,岛上的所有行动都还没有,我们也没听说任何一个人,因为要离婚而进岛,因为离婚而离开。 很多进岛内的人都签署了一周的时间,现在已经四天了,但他们没有掌握丝毫的有用情况,曲朗告诉白小帆,说岛内的最里面的别墅,从来没有人进出过,也不是我们所认知的与为我们服务有关的业务,虽然几乎看不到人,但你发现没有,一到晚上,总有微弱的灯光从厚重的窗帘里透出。 白小帆说自己没在意,问曲朗是什么意思。 曲朗说,也许那里才是我们真正应该了解的地方。 白小帆说那是不是太危险了。 曲朗接下来说,这些你就不要在意了,你把我们掌握的资料不停地传送给夏一航,让他们时时刻刻都掌握我们的进度,但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在我没让你汇报的时候,你一定不要说。 白小帆敏感地问他,是不是他要从事危险的事情了? 曲朗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但要白小帆一定要提高警惕,一旦他有什么事,让她一定要自保,如果不行,就把一切罪名都甩有自己身上,当然,做这些事的时候的前提是他们暴露了。 白小帆心揪了起来,这些天,他们的调查不管顺利与否,至少没有安全这类问题需要特别小心,但接下来的一切就不一样了,如果岛内真的是正常经营,那么他们就是大惊小怪了,但曲朗不这样认为,他觉得这里面的事太多了,水也太深了些。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面确实有不可告人的业务,但到底是什么,你能感觉到,却根本抓不到,曲朗接下来,不得不要做进一步的调查了,这样风险也就提高了不少。 群里终于有了好消息,在其它住所的一对夫妻,在做过活动后,高调说自己不离婚了,尤其是女士,高兴得欢欣鼓舞。 白小帆问她丈夫是怎么想通的,女人说过去的点点滴滴终于还是打动了他,所以这趟海岛之行是值得的,接下来他们准备去国外旅行,还说要被办一个盛大的婚礼,到时候,这些人一定要去,所有费用他们全包,而且还特别强调不收红包。 她的宣传起到了带头作用,有好几个不想离婚的女人纷纷效仿,说如果自己的老公真的不离了,自己也要好好享受一下失而复得的感情的甜蜜。 这里,来岛内年龄最大的一对夫妻中的妻子,在群里打出一行字,她说,她就算进岛了,婚也是要离的,因为他男人说了,如果想不离婚,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他死。 几个女人纷纷问她是什么情况,女人说他们的产业是原来公公留下的,但丈夫根本就没有经商头脑,几年十几年下来,他们的家族产业都是由自己打理。 如今的公司成了娘家的避风港,几乎重要职位上都是娘家人,老公多少年前就开始报怨,但他们有一个特别优秀的儿子。 男人为了儿子忍气吞声不敢离婚,现在,儿子大学也毕业了,而且还留在了南方,如今,早就心灰意冷的丈夫说什么也要离婚,如果不是自己的父母百般阻挠,他连岛也不会进,女人说这些的时候,明显看出她的无可奈何。 有人问她离婚了又怎样?这样的男人人在心不在,女人说,到底是从小的夫妻,而且她现在已经快五十了,真离了还能再成家吗?到老了不就是要一个伴吗? 反正我是坚决不离,他要离,我就拖他,我看我们俩谁能拖过谁…… 白小帆细心地问了她的名字,知道她叫周丽,今年四十九岁,男人叫方超,今年刚好五十。 白小帆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改变心意的女人身上。 白小帆几次三番地问女人,男人到底是怎么妥协的,女人开始还一口咬定原来的说辞,但白小帆问多了,女人就有了警惕性,而且对白小帆的好感一落千丈,还在群里指桑骂槐地说有些人就看不得别人好。 白小帆与曲朗觉得,还要是从自己掌握的人里面下手,这样比较容易些。 第155章 戏里戏外 就在俩人找不到突破口的时候,突然之间杨乐乐在第二天的微信群里也兴奋地宣布,自己的老公不离婚了,她还说一定要感谢岛内人对他们活动的精心布置,她说自己本来也没抱着多大的希望,结果还是促成了这一千古难题。 反正她不仅把这样的话打在这个微信群里,大群里她也如是说。 白小帆惊出一身的冷汗,她怎么都不会相信,杨乐乐的丈夫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尤不得你不信。 曲朗第一时间找孙庆民核实,孙庆民的情绪极坏,什么都不想说,曲朗想,可能他那个金屋藏娇的小三怀得可能真的不是自己的,所以,他没敢再多问。 白小帆侧面了解了一下,果然,岛内不知通过什么手段,竟然给腹中的胎儿做了亲子鉴定,证明这孩子确实不是孙庆民的,所以,孙庆民的反应算是正常。 曲朗在第一时间将杨乐乐与孙庆民的亲子鉴定的事传给了夏一航,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查明真相,接着曲朗布置任务给白小帆,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把真实情况了解到,主要的攻击点就在杨乐乐身上。 白小帆针对杨乐乐采取了一系列的攻心活动,比如送小礼物,比如请她吃饭喝咖啡,但无论她采用什么手段,杨乐乐对此的话都是统一的,就是那孩子不是孙庆民的,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容忍的。 就在白小帆频繁活动的时候,这天,一个电话打到了白小帆的手机上,是岛内的号码,白小帆接起来一问,原来是卢女士。 白小帆赶紧来到岛内的办公室里,这是她第一次来,曲朗让她找机会接近卢女士,但白小帆千方百计也没找到能够接近这个女人的任何借口。 白小帆到的时候,办公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卢女士依旧用自己习惯的微笑请她坐下并倒了一杯她喜欢的咖啡。 白小帆道了谢,问她是有什么事吗? 卢女士笑问:“你不是托了很多人想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吗?” 白小帆点头说:“对呀,有结果了吗?” 卢女士摇了摇头说:“我怎么看你对自己的事并不上心呢?” 白小帆有些警惕地问:“这话怎么说?” 卢女士笑吟吟地说:“我看你天天关心别人的事,花了这么多的钱,难道你进岛内只为了关心别人的事吗?” 白小帆看她的脸是一直笑着,但语气里分明有了不友好的气氛。 白小帆大大咧咧地说:“我倒是想跟他百年和好,但他根本就没这个意思,不瞒你说,我用尽了各种办法,他都不就范,我真的死心了,对于岛内所谓的活动,我也没有太大的信心了,所以,我现在能做什么?” “在他身上再好好下下工夫。”卢女士说。 白小帆绝望地摇了摇头说:“不可能了,我是女人,我把自尊都扔了,我在床上……算了,不说了,反正能用的我都用了,但,没有效果,我原来就喜欢写小说,还不如打听打听别人的故事,写一部有反响的小说,也算我没白来。” 卢女士对她的话半信半疑,她早就在视频里看到了白小帆是如何主动接近曲朗的,但曲朗一直不为所动。 白小帆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聪明的女人,但再聪明的人也会遇到对手。比如这位卢女士。 如果白小帆把自己比喻为小狐狸的话,那么卢女士就是老狐狸,她自己是有定位的,就是小狐狸没有必要跟老狐狸兜圈子,圈子绕得越长,自己暴露的机会越大,还不如把自己与曲朗安排好的角色直接用上,这样,也许她的戒心还会少一点。 卢女士想了想说:“你真的想求助于我们?” 白小帆也沉思了一下说:“我觉得没这个必要,我怎么都想不通,我用了三十六计他都不从,你们又有什么乾坤大逆转的本领呢?” 卢女士笑了,说:“你呀,还是舍不得用狠招,其实男人看你越起劲,他们越得意,就好像你喂宠物,你天天把碗一放,它会有什么感觉?它会觉得,你天天喂我是应该的,但如果你欲擒故纵,那就不一样了,你是还要天天喂它,但方式方法要改变。” 白小帆十分感兴趣地看着卢女士说:“愿闻其详。” 卢女士从情里掏出一个蜡制小药丸,这种装置现在越来越少见了,她说:“就看你肯不肯了,女人嘛,为了自己的利益,有的时候就要痛下决心。” “这是什么?”白小帆感兴趣地问。 “一种让男人不能自己的药物,到时候,你想怎样都行。” 白小帆的脸立刻红了,她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她有些胆怯地说:“这不行?这东西别再有什么副作用,再说了,一旦他上了当,以后知道了怎么办?我们还有以后吗?” 卢女士轻轻摇了一下头说:“别担心,没有你说的副作用,我们夫妻有时精神不济的时候,我们也用过,很好使的。” 卢女士的话,好像给白小帆吃了一颗定心丸,既然人家都自己亲自吃过了,你还有什么害怕的呢?但出于警惕,她还是问了一句叫什么名字。 卢女士很复杂的眼神说明这药还真会有奇效,她说:“逍遥丸,能让人进入极乐世界的好东西,国外进口的,一枚要上百美元。” 白小帆脸红了,她接了过来,有些心虚地说:“我从来没想过用这些办法来对付他,毕竟我是爱他的。” 卢女士鼓励她说:“这也是爱。只不过这是一种辅助的手段,这算什么?对付男人这些都是花拳绣腿的雕虫小技,你要是为了全局考虑,这些都不在话下,况且,你又只是为了爱他。” 白小帆唯唯喏喏地点头,她边往外走边想,这就是他们所说的手段,这只是其中之一,他们是想看白小帆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来度假的,如果不是,这就是一枚探雷针。 第156章 岛内噩耗 白小帆心情复杂,与曲朗接触这一个月以来,她总是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将来要找的男人也许就是这样的,但常常她再定睛看曲朗的时候,他又总是幻化成夏一航的模样。 “这样的药对付夏一航会不会好使?”这是白小帆知道了药效第一时间想到的,但她也只是邪恶地想了一想,她没有胆量给夏一航用,当然,她更不可能给曲朗用。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她先上网查了一下这个药的药性,发现,无论是外观还是里面的内容都与卢女士的说辞完全一致,白小帆也是干刑侦的,虽然时间短,也常做内务,但她也不是一个门外汉。 她仔细看了看药丸,发现真的没有动过手脚的痕迹,她小心翼翼地把药藏在行李箱的化妆盒里,这才给曲朗发了今天在卢女士身边发生的所有事。 曲朗立刻让她将药打开,看看面积,让她以自己的方式骗曲朗喝下去,当然不是今天,因为如果白小帆回家就做了,反而不真实,她毕竟是爱他的。 白小帆听从曲朗的话,将药丸打开,是白小帆最喜欢吃的一种巧克力豆那么大的小药丸,而且颜色也相近,白小帆用嘴尝了一下,果然如卢女士介绍的那般,是甜的。 白小帆迅速将自己的巧克力将药丸调包,并用微信通知了曲朗。 就在第二天一早,白小帆准备去再套套杨乐乐话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噩耗,那个叫方超的男人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曲朗与白小帆都愣在了当地,这个一心想离婚的男人,正如自己气说的,如果不离婚自己宁愿死。 白小帆与曲朗赶到周丽和马超房间时,里面的哭声惊天动地,周丽正肆无忌惮的嚎啕大哭,白小帆他们进去,屋子里已经有四五个人了,人们一直在劝她,而她则什么也听不进去。 白小帆小声问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说听说是心脏病,昨天晚上去了,今天白天听说外面的警察和医生、法医都要进岛的。 曲朗想也没想,就在一个角落里,将信息传给了夏一航,让他一定要在外围将情况调查清楚。 岛内乌云密布,谁也想不到竟然还能出现这样的事故,有两对夫妻着急出岛,岛内的领导也显得有些慌乱。 曲朗到现在也没见到岛内真正的老总,先前的资料显示,这里的老总姓马,是归国的华侨,但谁也没见过,除了最高级别的卢女士外,其它的都是副总和具体的管理人员,曲朗曾经问起过,一个服务员笑说,别说你们没见过,我进岛内都三个多月了,一次也没见到,他特别忙,听说海外生意也特别多。 到了中午时分,就有直升机飞了进来,曲朗想,这次应该能见到那位神秘的老总了?结果,出面解决问题的还是卢女士。 卢女士还宣布,因为此事,她将所有人的假期延长三天做为补偿,如果不想再待下去的,他们也不挽留。 出了事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猫在屋子里,人心惶惶的样子。 白小帆想找杨乐乐出来玩,但杨乐乐自从高调宣布他们不离婚后,就很少出门了,而且还与白小帆说自己想尽早离开。 这天下午,白小帆与曲朗无所事事,他们每个人都捧着手机各自玩乐,曲朗正在打一款游戏,注意力都集中在游戏上。 白小帆好像在刷小视频,看得乐不可支,她好像无意一般,吃着身边的零食。 曲朗玩累了,说自己饿了,白小帆说食堂还是早上的饭菜,将就一下,听说晚上有好吃的。 曲朗摸了摸肚子,难受地说:“那你有没有什么零食?” 白小帆扭头说:“你不是不喜欢吃零食吗?” 曲朗说:“这不是饿了吗?有些饥不择食而已。” 白小帆讽刺他说:“我看我就是你的不喜欢的零食,我也没见你饥不择食。” 曲朗有些不高兴地说:“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说吃零食,你又拐到这上面了,能不能别提这些事?” 白小帆更不高兴了说:“我想通了,出岛之后,我就找你妈去,我把实话全部告诉她,我再也不想装了,太累了,我放过你也就是放过了我自己,我现在算是明白了,我就算把自己奉献出去,你也是无动于衷。” 曲朗抬头问她:“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让我妈住院吗?” 白小帆白了他一眼说:“让她住院的人不是我,是你的爱人小叶,我只是不想再做挡箭牌了,你说可不可以?” 曲朗嘟囔了两句,白小帆没听明白问:“你再说什么?大点声,让我知道你的想法。” 曲朗好像又开了一局,不耐烦地说:“你想怎样就怎样,不然,你天天拿我妈绑架我,我也受够了。” 白小帆扔过去一包虾条,曲朗看了一眼动都没动。 白小帆凑了过去,往他嘴里扔了一块巧克力。 曲朗摇头躲避,白小帆说:“是巧克力,最顶饿的,你先吃两块。” 曲朗摇头说:“我最不喜欢吃这些甜食。” 白小帆逼近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零食,但这个巧克力是淡的,只有一点点甜味。” 曲朗看白小帆离自己太近了,就张口吃了一颗,接着白小帆又扔给他一颗,他有些疑惑地问:“这两颗的味道怎么不一样?” 白小帆不以为然地说:“当然不一样了,一个盒子里有十多种品味呢,你才吃了几种。” 白小帆还想让他多吃几颗,曲朗说什么也不吃了,专心地打起了游戏。 中午,只要有时间,大家还都喜欢睡个午觉,白小帆去了卫生间,她去洗澡,问曲朗洗不洗? 曲朗说自己有点饿就不洗了。 白小帆自己在卫生间里哗哗地洗了起来。 曲朗感觉身子有点热,还有点困,就扔下手机躺在蚊帐里。 白小帆出来的时候,身上披着浴巾,她把所有窗帘都拉上,屋子立刻暗了下来,平时她喜欢躺在沙发上,这次她躺在了床上,身上的东西少得可怜。 她躺下还没有十分钟,突然,从蚊帐里面伸出一只手,接着就看见蚊帐被他们压得变了形,俩人好像两根麻花,刚扔进锅里,就拧在了一起…… 第157章 主动出击 蚊帐里传来白小帆如泣如诉的声音,据说那是最幸福的哭泣…… 过了半个小时,白小帆滚了出来,她虽然脸色绯红,但神情绻绻的,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两个人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有吃饭的铃声响了,这预示着十分钟后就要开饭。 白小帆第一个跳了起来,她拉开窗帘,忽然发现身上竟然有……他拉开蚊帐,曲朗还在熟睡。 白小帆叫了他几声,他翻过身去又睡了,白小帆只好自己将身上的浴巾扔在卫生间里,很快换了一件衣服去了饭厅。 白小帆回来的时候,曲朗醒了。 他拿着白小帆的一件胸衣出神地看着,白小帆的脸好像红透的苹果,曲朗不解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床上的血迹说:“这是真的?” 白小帆点头。 曲朗迷惑不解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白小帆故作生气地嘟着小嘴委屈地说:“你做的好事问我?” 白小帆的神态千娇百媚。 曲朗咬了咬牙,继续发问说:“就算是我主动的,你不会拒绝吗?你明知道我的心思不在你身上,你让我背上这负担有意思吗?” 这回轮到白小帆不解了,她的神情中,没有一丝的尴尬地说: “我一直喜欢你,想和你真正的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曲朗生气地说:“是不是你给我吃的巧克力有问题?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对你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白小帆彻底生气了,她回身去包里掏出所有的巧克力,一把扔在曲朗的脸上说:“你好好看看,看看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都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你连敢作敢当都没有?” 曲朗绝望地看着她说:“那我们怎么办?” 白小帆说:“你不用有什么心理压力,我们都是成年人,你又没有逼迫我,我能为自己负责任的。” 曲朗揪着自己的头发说:“我怎么这么糊涂?” 白小帆嘲笑了一句:“男的都糊涂,有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曲朗听她如此说,发狠地说:“赶紧把这些东西全部都洗了,你不怕人笑话吗?” 白小帆听话地拿起床上的床单,抱着进了卫生间。 曲朗这人有洁癖,不管到哪里,床单必须是自己的,很快,白小帆就在卫生间里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戏演完了,但两个人内心都起了波澜,尤其是曲朗,他觉得跟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女孩儿,竟然愿意如此配合自己,他的心里生出了感动。 他不敢想白小帆身上的所有,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也不像白小帆那样没有男女经历,但他通过与白小帆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他觉得她是一个好女孩儿。 虽然这个世上的好女孩儿太多了,曲朗不得不想,她是一个适合自己的好女孩儿,他不敢想太多。 每当他想到白小帆身上的优点的时候,夏一航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眼前,他能感觉到,白小帆有时真的将他当成了夏一航。 这感觉让他不爽。 曲朗是一个少言寡语,处事低调,惟独在情感方面心气甚高,他回国后,确实想安定下来,无论他怎样渴望,宁缺毋滥是他遵循的原则。 这天晚上他失眠了,他知道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而白小帆也是他不可触碰的对象。 一晃他们来岛快一周了,又遇上了死人事件,人心荒荒是避免不了的,很多对情侣都想提前离开。 警察和法医很快进岛了,又很快得出结论,方超是死于心脏病。 人很快就要出岛了,为了安定人心,岛内卢女士出面,让大家安心多住几日,躁动不安的几对夫妻终于安静了下来。 曲朗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到手的证据并没有强有力的说服力。 这天晚上,他用微信叮嘱白小帆,自己要去探访那幢最神秘的别墅,白小帆不放心,说自己一定要陪着他,哪怕望风也好。 曲朗已经“踩点”好几次了,这幢别墅在别墅群的最里面,它的背后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而且楼外侧还有电网。 曲朗注意到,电网并不是坚贴楼体,而是留了半米的距离,可能从来都没出过问题,所以曲朗判断电网并没有电。 曲朗和白小帆在几对夫妻中,己经够引人注目了,曲朗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也受到岛里人的注意,尤其是那位神通广大的卢女士。 令曲朗不解的是,岛内出了这么大的事,依旧没有见到岛内的老总,而方超的爱人出事的时候哭得撕心裂肺,只一天时间也都消停了下来。 曲朗与白小帆好像晚上散步一样,他们往别墅区的里侧行走,半路上碰到餐厅的管理胖子老万。 老万是那种看上去和和气气的没脾气的男人,他笑着与他们俩打招呼说:“这小俩口是要干什么去?” 曲朗赶紧微笑着说:“晚饭吃多了,溜溜食。” 老万笑眯眯地说:“溜食别往那边走,那里面黑,你们去酒或咖啡厅多好。” 白小帆轻轻打了曲朗一下说:“我就说嘛,往这里走干嘛?黑灯瞎火的,对了万师傅,我怎么没见这幢楼里住人呢?” 老万一脸堆笑地说:“具体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放的都是杂物,原来也是住人来着,后来不知道是施工单位还是哪里的问题,里面的下水总有问题,费了好大的劲也没做好,尤其是反味,谁也受不了。” 曲朗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两人跟着万师傅往回走,曲朗问:“听说警察也来了,来了几个?” 万师傅摇了摇头说:“这个就不知道了,只听说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法医,他的说法让岛内的人心也安定了下来,喛,你说,岛内出了这样的事,能不影响今后的生日吗?” 其实岛内不只一次出现过死亡现象,上一个是因过量饮酒而死,但无论是白小帆和曲朗谁也没说。 第158章 实战 两人与万师傅分了手,白小帆问怎么办? 曲朗说:“回家。” 两人一起回了家,他们的别墅与里面侧那幢相距甚远。 他们到家之后,一起来到三楼的卫生间里洗澡,实则是曲朗拿着望远镜来到别墅的顶上。 自从他们从假夫妻变成“真夫妻”后,他们在一起就随便多了,而一同进卫生间商量事情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白小帆在卫生间里给他打掩护,不时出来拿些东西,还唠叨他太麻烦之类的。 曲朗站在楼房的顶端,用望远镜看了半天,现在,那幢楼里没有一丝的亮光,曲朗觉得那里一定有他要找的东西,现在就是不知道自己要怎么才能混进去。 回来他与白小帆在蚊帐里商量,白小帆担心地看着他说:“如果他们真的有事,你要是被他们抓到了,还有命出岛吗?” 曲朗想也没想地说:“一旦我有什么不测,他们必然要把你也关起来,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我进去的时候就通知夏一航,他跟我说过,会想尽一切办法保证我们的安全的。” 白小帆郑重地点了点头。 曲朗几乎光着身子出来,电话铃声响个不停,他一看,竟然是付国良的,他与夏一航一次通话都没有,偶尔在微信上说话也与案子有关,他们可不想有任何的把柄落在岛内人的手里。 曲朗见是付国良的,就接了电话。 “我说,你在岛内几天了?连个电话也没有,是不是已经抱得美人归了?” 白小帆已经躺进蚊帐里,曲朗笑嘻嘻地说:“你能不能有点正事?” 付国良哈哈大笑说:“我可跟你说,这位红颜知己可……可不那么简单,具体的事让老夏告诉你。” 曲朗觉得他知道的有点多,就问:“打电话来有事?” 付国良一下变得严肃起来问:“怎么样?岛内没什么事?我挺惦记的。” 曲朗有一点感动,赶紧说:“什么事都没有,可能是我们想多了。” 曲朗想起他们三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过这个案子,现在看来,如果付国良说一句什么你们假夫妻什么时候变成真夫妻类似的话,那么曲朗一下就暴露了,还好,付国良好像明白这些事一样,只是开了两句他们之间的玩笑。 曲朗问他到底有什么,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间打扰自己。 付国良叹了一口气说:“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想让你回来帮个忙。” 曲率疑惑地说:“你把我当成律师了?” 付国良说:“总之你懂得多不是?” 曲朗说无论要做什么,都要等他出岛内再说,接着他们又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付国良还小声说有好几个案子等着他呢。 曲朗看时间已经到了九点五十,就钻进了蚊帐。 蚊帐里的空间实在太小了,他们每天晚上都在如此狭小的空间里,曲朗万分的过意不去,白小帆到一幅无所谓的样子,有一次在外面还说,她现在知道当演员是什么体验了。 曲朗悄悄告诉她,今天晚上自己要行动,并告诉白小帆一定要警醒,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定要与他化清界线。 白小帆担心地看着曲朗,她第一次为一个不相干的男人担惊受怕,她甚至想自己亲自操刀…… 曲朗在半夜一点多的时候,从蚊帐里慢慢窜了出来,他直接滚在地上,他与白小帆早就策划好了,将屋子中间的不宽的地方用蚊帐的影子遮挡得严严实实,曲朗就从这条线中进入到了卫生间。 最近有四天的时候,他们由原来的二楼上了三楼,表面上的理由是二楼有点潮湿,其实上三楼就是为了从外面的楼顶上出去。 曲朗早就知道这里哪里有摄像头,那里是安全地带。 曲朗穿了一个宽大的雨衣,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他轻车熟路来到这幢别墅的靠海一面,这里面只有电网却没有监控。 曲朗用电笔试了一下,果然是没有电的,于是,他用钳子将电网剪出一个可容自己的缺口。 此时,万籁俱寂,曲朗小心翼翼地动作着,他看到这幢楼里没有一丝亮光,但他也知道,一楼的门卫处,是有人把守的。 曲朗把电网往外拉,自己轻轻探进身子,他不敢停留,从窗户上直接往上攀爬,到了他认定的,从窗户的缝隙中透出的光亮分析,他知道电脑一定是在二楼的第四个房间。 曲朗轻轻跳到二楼,在外面看好自己要进的房间,他用手中的设备测了一下,当他将二楼的窗户用钩子轻轻钩开的时候,小球一闪一闪的,曲朗知道,屋子里至少有五到六个摄像头。 他把自己的脸完全遮住,哈着腰走路,他借着窗外的月光,并没有发现电脑,他脑子里立刻转了起来,绝对没有错,就是这个房间,这个老板桌上,但电脑去了哪里? 曲朗蹲在地上,轻轻拉了一下桌子下面的抽屉,每一个都上了锁,曲朗在打开第二个的时候,发现了这部手提电脑,曲朗想也没想就揣怀里了,他又看到很多文字类的文件,想了想也揣到衣服里。 曲朗知道,如果让他们发现了,自己是逃不掉的,但这里几乎没出过什么事,至少在曲朗观察的几天里,几乎没有一盏灯亮过,亮过的这盏灯,还是五天前。 曲朗原路返回,虽有一点小波折,总体上他觉得还算顺利。 曲朗在回到自己别墅屋顶的时候,看到路上竟有两个人在说话,曲朗想仔细听他们说的是什么,但无奈离得太远。 这个时间在一起商量事宜?这让曲朗感觉不对劲,而且他们还真的冲着自己离去的别墅走去。 曲朗站在屋顶上,看他们到底进了那一个房间,但奇怪的是,没有一间屋子亮出灯光,曲朗想,可能是另一侧的房间。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了。 曲朗赶紧进到蚊帐里,白小帆紧张得透不过气来,曲朗低声安排着,她用厚的被子将光遮掩住,曲朗赶紧将这部电脑卸了下来,他找到要留下的芯片,然后快速将电脑又装了起来,他把文字材料全部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快速转给夏一航曾经给他的一个号上。 第159章 芯片 做完这一切,时间到了三点,曲朗不敢耽误,快速又返了回去。 他将所有东西全部归位,在曲朗的心里应该是没有一丝蛛丝马迹,因为他来的时候,特意记住了一些记号。 曲朗如此做,就是希望被发现的时间尽量拉长一些,这样他才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做完了一切,他赶紧往回返,还没忘了,将他撕开的电网部分,用钳子重新拧好。 曲朗回到屋子里,他立刻叮嘱白小帆说:“你明天一早就起来去找来岛上的警察和法医,把芯片交给他们俩谁的手上都行,告诉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将东西交给刑侦大队的夏一航。” 白小帆点头,她知道决战的时刻要到了,她必须全力配合曲朗才能完成任务。 曲朗继续布置说:“东西交给他们之后,你不要有任何的停留,多待一分钟对你都是危险,你离开后立刻观察地形,尤其是我们曾经探过的地方,一旦有什么事情发生,你要先把自己藏好,从今天开始,我就顾不上你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要让我担心,我们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白小帆拿着芯片有些不安地说:“你呢?你怎么办?” 曲朗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你放心,你把自己保护好了,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 白小帆不能再问了,只好一个劲地点头。 曲朗将文字文件上传后,将手机卡取了出来,重新拿出一部新的手机说:“你把这部手机一定要销毁在安全的地方,不要丢在海里,最好是埋在什么地方,明天的事就看你了,我要做的就是拖住他们。” 白小帆无声地望着曲朗冷峻的面孔,信心十足地点了点头。 曲朗叮嘱道:“任何一个细节上出了差错都要付出生命的代价,你一定要记牢我说的话。” 白小帆特别严肃地点了点头说:“放心,我全部都记清了。” 他们一夜没敢睡,不时地听着外面有没有动静,曲朗还再一次来到屋顶,还好,对面依旧阴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 天气进入十一月了,开始下了第一场雪。 因为是初雪,很薄也很纯净,如果不经意间,无法分辨出是雪还是霜。 第二天一早,四点半的时候,白小帆就出发了,曲朗让他把芯片放在化妆盒里,让她把手枪也揣在怀里。 白小帆没想到,天气竟然一下变得很冷,幸亏出来的时候曲朗说什么也让她穿上一个护身的小坎肩。 白小帆知道警察应该在办公室所属的别墅里,她不敢声张,蹑手蹑脚来到一个窗户下,警察法医到来三天了,应该今天就要出岛了。 白小帆仔细观察了一番,曲朗已经把具体位置给了她,她很怕打草惊蛇,于是又确认了一番。 在来的路上,白小帆将曲朗的手机埋在沙滩上,还有石头压上,因为沙滩的上游都是石头,要想在这里找到手机,估计白小帆扔完自己也找不到了。 她轻轻用小石子打了一扇窗户的玻璃上,在打出第四块石头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男人伸出头看了看,白小帆赶紧用手捂着嘴,意思是不让他们出声。 警察四十多岁,一下就明白了什么,他伸出手,想将白小帆拉到屋子内,白小帆摇了摇头小声用嘴型说:“有监控。” 男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出来了,还伸着胳膊晃着脑袋。 门卫里的人还在睡觉,白小帆来不及多说什么,只说一定要把芯片带出去,交给市某区的夏一航手里。 那人点头接过东西,白小帆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人还有些疑惑,但白小帆不敢多停留,她也不敢回别墅,只好在外面逛,她认真地观察了地形,这里真的是插翅难逃,除了飞机,别的基本没戏。 她来到曲朗曾经带她来过的地方,这里面巨浪涛天,在浪花的掩映下,有至少三四个山洞,外面都是斜着的树木。 曲朗曾经告诉过好,绝对不可以躲避在山洞里,如果那样,她是无法脱身的,让她在山洞的顶端的茅草稞里。 白小帆慢慢往山洞的方向挪,她要躲避浪花的节奏,但也感觉到刺骨的寒冷。 白小帆刚到了一个山洞的顶端,就收到曲朗的短信,让她赶紧藏好,他们来了…… 白小帆心里一惊,她没想到,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她本来说要找警察帮助的,曲朗说警察一共来了两个,加上法医也就三个人,他说岛内的打手之类的人肯定不下十多人,而且外面的警察完全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 白小帆刚刚藏身在草丛里,又开始担心起曲朗来了。 曲朗就没那么幸运了。 原来,门卫的保安每天在早上的时候交班,一般交班的时候是会仔细看一眼头天晚上的视频的,他们当中的一个已经收拾好要走了,但另一个却发现了情总。 曲朗完全没有暴露在视频里,但他的身影在进来和出去的时候,有一道白色不不起眼的光线闪过,一进一出。 保安看了三遍,最后小心翼翼地问:“这个怎么办?咱们俩是不是要丢饭碗了?你说咱们汇报不?” 另一个保安也看了好几遍,他说:“不报告怎么行,不是拿了什么东西就是拍了什么,要是知道是我们当的班,别说丢饭碗了,连脑袋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两人在屋子里真打转。 他们知道,报告,他们也是失职,如果不报告,那后果更严重,想来想去,他们一致决定报告。 卢女士听到报告后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她打开了视频,仔细地看了看,然后就来到这个房间,她将笔记本电脑从抽屉里拿了出来,然后轻轻打开。 这一打不要紧,连机器都打不开,卢女士知道,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没了,好在就算没了,也没出岛,而且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破译密码也是不可能的,于是招集所有人,立刻开始搜查。 卢女士第一个目标就是曲朗。 第160章 曲朗遇险 曲朗早就做好了准备,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出这魔鬼一样的岛屿,但他坚信,自己调查的肯定有了结果,于是,他安静地等待着结果。 为了不使更多的人受害,他决定不躲不藏,只要拖延时间就好,因为他早已把这几天的行动全部汇报给了夏一航,只要他们能进岛内,他就有了生的希望。 现在是生死一线之间,他要做的就是镇定。 他把手机、手枪这类东西放好,他知道藏在身上是没有用的,看了一眼表,又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终于,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就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卢女士带着冲了进来,她看了一眼曲朗问:“你的小情人呢?” 曲朗和往常一样,轻描淡写地说:“谁知道她又跑哪里去了,反正她就喜欢在外面疯玩。” 卢女士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屋子,发现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冷笑一声说:“大国,你去把兄弟们全部叫上,先看视频,看他的小情人到底去了哪里,其他的人给我搜。” 那个叫大国的男人马上答应了一声跑了出去。 接下来几个人开始翻找屋子里的东西。 很快他们就找到手机和手枪。 卢女士拿着手枪说:“这是你的随身之物?你怎么没用它防身呢?” 曲朗一脸无辜地说:“这枪我一直带在身边,只不过进来的时候我没让你们检查出来罢了。” 卢女士说:“你好像忘记了,我们是一个不许拿枪的国家?” 曲朗说:“这个我当然知道,只不过在美国呆久了,习惯了,而且在大公司工作也不得不防,虽然不合法,但有合理性。” “我不管你合法还是合理,把他给我带走,我要马上审他,其他人继续搜查,我就不信他不会留下一星半点。” 曲朗的嘴被人塞了东西,接着他又被人用什么东西打昏了过去。 只一会儿的工夫,曲朗被人用水浇醒。 卢女士站在他面前,用脚踹着绑他的凳子说:“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我问你,芯片呢?如果你现在能把芯片交出来,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过几天,只是没事了,我就让你出岛。” 曲朗一脸无辜地问:“什么芯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卢女士一脚把凳子踢翻,骂道:“还在装,你觉得你装得过去吗?” 有人将曲朗扶了起来,曲朗的脸上都是血,刚才落地的时候,他的鼻子先着了地。 卢女士抓着他的头发说:“好,我说芯片你不知道,那你的那个小娘们你总应该知道?你把她藏在什么地方了?是不是芯片就在她的身上?” 曲朗心里一亮,他知道至少现在白小帆是安全的,他们行动前,把去往某些重要地方的视频都进行了人为的破坏,虽然白小帆的行踪早晚会被查出来,但是要费些时间的。 曲朗瞪着眼睛说:“我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这人就喜欢玩,平时也不会告诉我她去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 卢女士打了他两个耳光说:“她是喜欢跑出去玩,但你见过她四点的时候就跑了吗?你还真以为所有视频都让你们破坏了吗?我告诉你,找到她是迟早的事,你要是不想说,没你好果子吃。” “姐,少跟他废话,一看他就是一个白面书生,打他几次他就老实了,我看还是打好使。” 旁边一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说。 “你放心,便宜不了他,只不过我心软,还想给他一个机会。”卢女士凑到他眼前问:“真的什么都不说吗?我的耐心可不太好。” 曲朗想拖延时间,那怕是一分一秒,那就是生的希望。 他说:“我真不知道你们到底要问什么,而且她早上走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我还在睡觉,你们要不是说她四点离开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这时,一个男人冲了进来说:“卢姐,不好了,咱们的直升机进来了,结果下来的人不是咱们的人,是警察,咱们现在怎么办?” “他们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姓卢的有点慌了。 刚刚上岛,我们不知道要怎么办,所以派我过来问你,打你手机和对讲机你都没回音。 卢女士脸色苍白,她知道好日子算是到头了,于是拿起对讲机问:“马总,我们要怎么办?” 曲朗早就知道这个岛内的负责人姓马,但从来没见过,工作人员说他一般时间都在国外。 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说:“还不给我封岛,进来的人一个也不能留,马上开火。” 卢女士也顾不得他了,吩咐两个人死死看守他,人早就跑得无影无踪。 曲朗知道夏一航他们进来了,他心里有了希望。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听到岛内一片枪声,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片场,看了一场火爆的好莱坞的大片。 曲朗的心提了起来,岛内的兵力到底有多少?那个小型的直升机上装不下几个人,夏一航会不会因此而吃亏…… 曲朗正苦思冥想之即,监督他的那两个人也挺害怕的,其中一个说:“哥,咱们是不是要完蛋了?我早就说别干这营生,你偏不听,要是让咱妈知道了,咱俩一起进去了,他们还怎么活呀。” 那个被称为哥的男人眼里也冒着火。他冲着曲朗走了过来。 曲朗刚才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劝解一下身边人的时候,那男人恶狠狠地冲着他发火说:“你不给我们留条财路,我们就要断了你的后路。” 说完上前开始击打他,把凳子也踢翻了,那个是弟弟的男人,看哥哥打得起劲,也觉得现在有火也只能往曲朗身上撒了。 曲朗一会儿被扶起,一会儿又被踢翻在地,折腾了几个回和,曲朗渐渐撑不住了。 就在拳头如雨点一般挥在他身上的时候,曲朗失去了知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返回的飞机上了,他不相信地睁开眼睛,四处寻找着,夏一航就坐在他身边说:“放心,白小帆安然无恙。” 曲朗听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第161章 白小帆侥幸逃过一劫 白小帆躲在悬崖的山洞上方,她把自己娇小的身躯藏在茂密的树丛之中,这些矮的树丛,可能因浪花的侵袭,总也不能枝繁叶茂,却在悬崖的边上独特的存在着。 白小帆感觉自己挺不了太长的时间,因为太冷了,而且浪花的水雾打在她的身上,让她无时无刻承受着冰凉的海水。 就在她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搜寻她的人出现了,白小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些人把悬崖上的山洞每一个都认真检查了,结果一无所获。 白小帆暗自庆幸,如果不是曲朗,自己早就猫进山洞了,这群人大约有五、六个人,他们查了一圈就走了,而此时的白小帆快冻得说不出话来。 她逼着自己站了起来,她想活动一下自己的身体,但却站了两次都没站起来,最后用手强撑着站了起来。 她跑到一个大一些的山洞里,果然里面很温暖,虽也有浪花飘进来,但也只在洞口停留,白小帆在有限的山洞里,拼命地活动着身体,不停地做着运动。 就在她感觉身体有些温度的时候,她突然听见有说话的声音,她立刻感觉不好,迅速跑出山洞,回到悬崖的上方。 终于,几个人又出现了,其中一个人说:“这不都查完了吗?怎么还查?就算是查到天黑也不见得有人。” 其它男人说:“那怎么办?听说有重要的东西丢了,再说了,咱们还有没查的地方吗?怎么活不见人死也要有个影?而且只有这里是视频死角。” “我们知道这里是死角,她也知道?会不会知道我们要抓她,自己跳海自尽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越来越靠近白小帆所在的地方。 几个山洞查完了,领头的说:“还是没有,这怎么交差?” 一个男人指着白小帆的方向说:“能不能藏在那些树丛里?” 领头立刻笑话他说:“怎么可能,再往上一点就是峭壁了,一不小心就滑下去了,咱们可别冒这个险。” 几个人一路走,一路说,又下去了。 白小帆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只好快速又跑到山洞里,她时时刻刻听着外面的动静,只要有个风吹草动她就要跑…… 听到枪声的时候,白小帆都要冻僵了,她在山洞里几尽晕厥。 最后还是夏一航在山洞里找到她,她醒来第一件事也是问曲朗,得知他们都安全了,这才放下心来。 岛上被警察控制起来,来的警察里有两名牺牲了,夏一航也受了枪伤,只是打在了胳膊的外侧,用夏一航的话是擦破了点皮。 夏一航告诉曲朗,如果不是进岛的那两名警察和法医,他们还没那么顺利,他们在岛外,逼迫他们要送物质的直升机把警察带了进去,不然,伤亡情况会更大。 曲朗和白小帆都被送往医院,但夏一航在医院只待了一天就跑了出去,他说岛内的情况他算是了解最多的,因为曲朗的汇报直接针对他,他去了会忙尽快处理好岛内的情况。 曲朗也要进岛,希望助夏一航一臂之力,但夏一航说他侦察是强项,攻击就不行了,再说他受的伤也不能算轻伤,脑袋被打成轻微脑震荡,而且身上多处淤青,需要一定的时间调理。 经过半个月的奋战,岛内的迷雾终于全部揭开了,所谓的不离岛,纯属子虚乌有,他们用尽卑劣的手段,阻止那些想离婚的富豪们,而他们从中赚取巨额资金。 曲朗在医院只住了一周,白小帆时间更短,但她在曲朗在医院期间每天都来看望他,还给他做各种可口的饭菜。 同病房的人都以为白小帆是他的女朋友,他们问起的时候,曲朗赶紧解释,还说白小帆是有男朋友的人。 同病房一个陪护家属好奇地问白小帆,说她这么对曲朗,男朋友能高兴吗? 白小帆不以为然地说:“他们是最好的哥们,我要不是通过男朋友,我也不能认识他。” 白小帆说这话的时候无比骄傲。 那位家属好像是见过世面的人说:“我可告诉你,一般来说,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男女之间哪有真诚的友谊?我看你这么好的小姑娘,还是别来了,今后他有女朋友这事也解释不清了。” 当时的曲朗和白小帆都笑了,但他们笑的含义完全不同。 曲朗知道自己没戏,所以笑得尴尬而轻松。 白小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戏,所以笑得无奈而虚夸。 出院的曲朗一听说岛内的人因情况还没调查清楚,原来留守的人还在,他就第一时间要求回岛。 夏一航说马上就调查完毕,他们这两天不走也不会停留,但曲朗听说还有直升机每天运送相关人员进岛出岛,说什么也要去。 白小帆认为自己是比曲朗还要熟悉这些人,而且她也好奇,岛内到底用的是什么方式让这些本打算离婚的人而不离的,所以也要求进岛。 夏一航在请示完相关领导后,终于他们再一次踏入岛内。 令白小帆与曲朗完全没想到的是,他们进岛内第一时间听说了,杨乐乐被警察控制起来,而周丽,就是丈夫死在岛内的马超妻子的女人,竟然涉嫌杀人…… 曲朗和白小帆完全没想到,岛内的所有计划,是将当事人参与其中,而侥幸过关的是王浩和李文秀。 岛内那些根本就与离婚不沾边的人,基本上都是安全的,那些可离可不离的,在岛内正常的劝导和做各种活动的感召下,真有几对放弃了离婚,而他们针对的就是那些死也要把婚离了的人,那他们中的人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了。 听从安排的,基本上过关,婚也离不成了,如果不听从指挥,甚至可以出人命事故。 周丽和方超就是如此。 最让曲朗与白小帆吃惊的是,他们的老总竟然趁乱逃离了,他是有自己的直升飞机的,在卢女士请求他要不是攻击进来的警察时,他趁机把飞机开出了岛屿。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这里的老板不是别人,而是饭厅的管理者老万。 曲朗与白小帆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个看上去憨厚老实,又特别替他们客户着想的人,竟然是这里的幕后黑手。 第162章 案例分析(1)杨乐乐 曲朗与白小帆第二次进岛内,好像恍如隔世,也就几天的光景,但冰火两重天。 方超的离去,让案件有些遗憾,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一场辉煌的胜利。 现在在提起老万,不管是曲朗还是白小帆,还是有些不相信,这个笑眯眯的男人,总是好脾气地有求必应,白小帆记得有一次自己肠胃不舒服,老万还特意端来一碗小米粥,说是养胃最好了,这样的事,他可不只是给白小帆做了,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 曲朗对白小帆说:“都说咱们俩个是演员,看见没有,人家才是不露痕迹的演出。 因为曲朗与白小帆的进入,让案件有些有疑点的地方很快得到捋顺,虽然有两个案件曲朗与白小帆并没亲自参与,但了解程度还是有别于其他人。 第一例。 揭开‘不离岛’神秘面纱的其实就是犯罪,对于那些非离不可的男女,岛内的手段五花八门,而让他们名声大振的正是这些人的反面教材。 越有难度的才是越难征服的,而这些离婚死党们的宣传,让这座岛屿成了神秘的所在,也让那些处在离婚崩溃边缘的男女看到了一丝希望。 杨乐乐在岛屿内的一间临时被挪用的审讯室的地方见到了白小帆和曲朗,白小帆怎么都不相信,这个看似有些简单和没头脑的女人,竟然被岛内人洗了脑,参与了“迫害”丈夫的行为。 白小帆这才知道,进岛内的人,尤其是不想离婚的一方,一定要把家庭的所有隐私全部曝光,就是说,你不能有一点隐私,这样对帮助他们是有利的。 杨乐乐想都没想,就把与白小帆倾诉的那些先行告知了岛内相关人员,当岛内人员为他们做活动的时候,孙庆民基本上是无动于衷的,岛内组织者知道这些东西是无法感化孙庆民的。 他们通过杨乐乐,将一种能够抵制和破坏男性激素的药物交给杨乐乐手中,并再三表示,这个药在停药的三个月后就可恢复。 杨乐乐也没想到,岛内竟然是有这样有些下三烂的做法,但岛内人说如果不用此等办法,想离婚根本没可能。 杨乐乐一是真不想离婚,二是既然知道了这等秘密,如果不照做,估计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她答应了条件,就是追加三十万给岛内,做为不离婚费用。 杨乐乐认为太高,岛内的人轻蔑地将合同拿了出来,翻到相关页面,念了起来。 杨乐乐哪里听得懂,而且合同有五十多页,当初她签字的时候和现在一样,基本就是人家让往哪里签就在那里签字,至于上面的条款到底是什么,她完全不晓得。 岛内的人接着又让她签署了一份保密协议,而且还警告她说,如果她说了出去,第一个坐牢的就是她,而且岛内没有一个人会承认此事的。 杨乐乐为了离婚,被逼无奈,只好跟着人家的感觉走了,反正她做事的那几天如行尸走肉一般,任人摆布。 当杨乐乐把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白小帆的时候,她内心是有内疚的,所以才表现得神魂颠倒语无伦次。 杨乐乐知道丈夫最喜欢吃的水果是芒果,就在给她削水果的时候,将药粉洒到果肉上,这种药粉落到实处时,就与所依附的东西融为一体。 孙庆民虽然抱着必离的决心,但对妻子多多少少还是有愧疚的,所以,在岛上的时候,他对她不能说是百依百顺,至少不像在家里一样吵她了。 他们在家的时候基本上是鸡飞狗跳,杨乐乐几乎天天把小三、二奶挂在嘴边,不知为什么,到了岛内,她变得安静下来,也能与丈夫谈谈小三的好,这让孙庆民的心慢慢有些软化。 离婚是他的当务之急,他不会因妻子的转变而更改,情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对未来的希望,所以,当杨乐乐试图试探他能否收回成命的时候,他的态度坚决而固执。 杨乐乐知道孙庆民的心早就不在她身上了,但她就是不甘心,自己与他一起白手起家,生活刚刚有了起色,自己就成了多余的,越想越气,越想下的药越多,明明三天的药,她两天就下完了。 当孙庆民与大家一起体捡的时候,他的报告单竟然有此一项:不育症! 孙庆民晕了,他怎么都不相信,他拿着化验单问主治大夫不下五遍。 主治大夫很认真地说他的病是五年前就落下了,这个病就是长期精神紧张和劳累导致的,当然,也有其它比如长期吃一些不规范的营养品也可能引发这个疾病…… 孙庆民对病的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在意,问题是他现在是有孩子的人,如果他真的有病,那孩子哪来的? 他又问他这样的情况能怀上孩子吗? 医生不屑一顾地说,开什么玩笑,要是能有孩子还叫不育症吗?清醒点。 孙庆民回到自己房间他简直崩溃了,他脑子有些晕,五年前?他开始回忆这五年来自己生活的点点滴滴。 最后,他的焦点落在营养品上,这五年来,他吃的营养品不下百种,他是一个特别相信养生的男人,谁给他推荐相关的药,他都愿意尝试…… 孙庆民越想越害怕,他太关注自己,他却没注意躲避在角落里的妻子,正用一双忐忑不安的眼神观察着他。 做了亏心事的杨乐乐真怕丈夫真得了这样的病而无法治愈,虽然岛内的人说的时候信誓旦旦,但变聪明了的杨乐乐根本也不相信他们的话了。 他有了病,自己是不在意的,但他知道他多想有一个男孩子来光宗耀祖,杨乐乐对那个小三恨之入骨,但一想到她毕竟怀着一个孩子,而且还确实是一个男孩,她甚至想,如果这个男孩儿能生下来后归自己抚养该多好…… 看到丈夫,她全身心的呵护,可一想到那个小三,她又火冒三丈,就这样,一会儿内疚,一会怨恨,她都不知道下面的戏应该怎么演下去了。 第163章 案例分析(2)杨乐乐 到了当天晚上,孙庆民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杨乐乐,杨乐乐听完,有些不相信地说: “老公别信这个,这里的医疗水平肯定比不上岛外的,我们出了岛再去化验,我都有了孩子,你怎么可能有这病,我们不信,你不要有心理负担了。” 孙庆民像是不认识她一样,疑惑地问:“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呢,你不最恨那个小三吗?天天骂她是狐狸精,还常把孩子不一定是我的挂在嘴上?” 杨乐乐神情凄然地说:“我是恨她,可哪个女人不恨这样的女人?但我不恨老公,我总觉得你是被她迷惑的,我现在也恨她,但我再恨她,也不想让自己的老公有这样的病,你这么喜欢男孩儿,我能理解的。” 孙庆民第一次感动,这是他们结婚后五年中的第一次,他们早就形同陌路,杨乐乐是个粗心大意的女人,对孙庆民对她所有的怨恨还不知的时候,孙庆民就动了要离婚的心思,只是,当时的生意真的离不开杨乐乐,他们才得已苟延残喘下去。 如今,他对杨乐乐刮目相看,他觉得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就是瞧不起她,从来没有认真倾听她的心声和需求,这一刻的理解,让孙庆民觉得他们之间还不置于相看两相厌。 孙庆民现在所要做的是,就是怎么才能证明那个孩子确实不是自己,出岛后,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复查,但结果与这里一致呢,他该怎么办? 他白天的时候,特意上网查了一下岛内的医疗资源,这里虽然称不上三甲医院,但主治大夫的名声也算是国内的一流专家,他相信他们的诊断不会错。 两人急着出岛,岛内的负责人说统一进岛与出岛,这是合同里的明文规定,谁都不能搞特殊化,如果实在想出岛,除非花上十多万元,让直升机单独飞一次,但还有一个前提就是不离婚协议…… 孙庆民没办法,只好乖乖待在岛内,杨乐乐给他出主意说,不如他用微信联系小三,让她做个亲子鉴定去,这样,有了结果他不就放心了吗? 孙庆民又一次吃惊于她的说法,他们进岛的必须遵守的第一条就是不能与小三联系,孙庆民为了能让她顺利与自己离婚,也叮嘱了小三不要给自己打电话发微信之类的,他说如果惹恼了杨乐乐他们注定离不成。 他的小情人当然不想在关键时刻出意外,但自己身怀六甲,心爱的人却与别的女人进岛内游玩,当时的她就气得发脾气,孙庆民好说歹说才把她安抚了。 就在孙庆民刚与小情人取得联系的时候,一个更大的噩耗来临,小情人打开视频哭着说自己去产检的时候,突然在医院的门外被一个噔三轮车的男人给撞了,她当时就昏迷了,今天早上才醒过来,我马上就开始疯狂给你打电话,却不想,你竟然换了手机号…… 接着小情人就哭了起来。 孙庆民清晰地看见,小情人确实是在医院里…… 躲避在旁边的杨乐乐心里一紧,因为她知道事态变得有些不可收拾了,因为她曾经把此种担心提给岛内的负责人。 当时的负责人特别有底气地说:“这下你明白,我们为什么要三十万了?你就放心,一切有我们呢,保证把你能想到的我们都想在了前面,你想不到的,我们也替你想了。” 杨乐乐当时特别害怕地说:“你们不会去杀人?” 那个人笑着说:“你放心,当然不会了。” 这件事也太凑巧了?杨乐乐的脸都变了颜色,她是不想离婚,但她从骨子里说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为了不让丈夫离婚,花些小手段,她自己是认可的,但要是伤天害理,那就是不是她的为人了。 孙庆民的反应则与她正相反,他嘲讽地问:“为什么我一进岛孩子就掉了?你知道我有多在意这个孩子吗?” 小情人一听他这么说话,立刻火了,说:“难道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我以为孩子掉了,你会好好安慰一下我,可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孙庆民缓和了一下情绪问:“撞你的人就那么轻易地跑了?” 小情人不解地问:“当然是跑了,但我报警了,警察查了两天也没查出来,估计是怕承担医药费用。” “你和谁一起检查的?”孙庆民开始问细节。 “自己。”小情人不解地回答。 “在此之前你从来都没有一个人检查过,不是我陪着你就是你妈和你最好的姐妹,怎么我不在的时候,你反而自己去了。” 面对孙庆民连珠炮一样的发问,小情人本来很糟的情绪面临错乱,她大声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故意把孩子打掉的吗?难道我不知道没有这个孩子,你完全有可能不与我结婚,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孙庆民低头不语。 小情人彻底崩溃了,她歇斯底里地说:“我明白了,你们进岛了,破镜重圆了是不是?现在看我千般不好,万般不顺眼了,孩子没了,我比谁都难过,但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孙庆民看她情绪激动起来,而且她的母亲一直想说话,都被女孩儿给摁住了,看女孩儿如此,她母亲一把抢过手机说: “你就是个没良心的男人,我女儿在这里吃苦受罪为的都是你,你不仅不心疼她,还怀疑她,我早就叫她不要相信你这样的男人。 我女儿今年才多大?你呢?你能当她爹了,看在你心疼她,拿她当个孩子一样宠,我也就没办法了,要不她想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跟你这样的,连离婚都做不了主,你还配做一个男人吗?我看死的应该就是你,你在岛上死了算了,这样我女儿也就清净了……” 女人还在喋喋不休,一旁的杨乐乐终于忍不住了,这对母女她都见识过,如果没有这样的母亲,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无耻的女儿,她一把抢过孙庆民的电话,冲着女孩儿的母亲市场吼叫起来。 第164章 案例分析(3)杨乐乐 杨乐乐自从听到说孙庆民的小情人出了事故后,她就开始慌了,她觉得自己被推上了一辆高速行驶的车辆里,不能减速,不能停,她只能任由这辆疯狂的车把她载到未知的终点…… 杨乐乐永远也弄不懂,她到底是怎么上车的,她也弄不懂,身处这样情绪里的自己,为什么每当看到自己的丈夫,总是有一种无力感,难道,接下来的日子,她就要与他这样过吗?难道这事如风一般过去了,自己真的能心安理得吗。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了,可情绪却总是逼着她,把这件事放在第一位,只要她一想起就不寒而栗而且没完没了…… 杨乐乐不想与孙庆民斗了,当然也不想与他的小情人争了,但看小三的母亲依然如此猖獗,她气不打一片来,心想,我可以放过出轨的老公,可以放过出了事的小三,你呢?一个做母亲的人,不以做小三的女儿为耻,反而指手画脚地谴责自己的老公,她可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杨乐乐夺过手机劈头盖脸地说:“你配做母亲吗?你配当女人吗?你可真不要脸,自己的女儿给人家当小三,自己还觉得占了理了,满世界地觉得自己光彩,你们家穷得只剩下卖女儿了吗?我告诉你,当小三的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这不,老天开始惩罚你了? 我听说你老公也比你大十来岁,我现在是明白了,原来你也是当小三的命,你们家遗传小三吗?你说遗传点什么中华美德不好,偏偏遗传这个……” 小情人的母亲气得直翻白眼,她大骂道:“你也不拿个镜子好好看看自己,你都什么样了?难怪你男人要把你扔了,就你这样的,别说是他,就是捡破烂的都不想要,你还……” 女人还想吵,一个护士快步走上来,直接把手机夺了…… 吵杂的世界一下安静了。 孙庆民心情复杂地进了里面的屋子,而杨乐乐却瞪着无神的眼睛,空洞地想着心事。 也就是在这天晚上,杨乐乐在微信群里发布了自己不离婚的好消息,其实,当时孙庆民说的时候,一点精神都没有。 因为稍晚的时候,小情人又来了电话,说孙庆民就是一个孙子,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知道安慰她,还怀疑她,这让她终于信了母亲的话,他就是一个禽兽不如的畜生…… 就在孙庆民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完结的时候,情人又提出了要身体和精神上的赔偿,她说她不想就这么便宜让他给扔了,她说这几年为了他,自己受尽了侮辱,既然自己是众人口中的狐狸精,她不能就这样出局了。 孙庆民耐着性子问她要多少。 情人说最少五十万。 孙庆民说你的肉就那么值钱? 情人说,你可以不给,但你以后会有好日子过吗?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孙庆民说,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吓大的? 情人说,别说废话了,如果不同意,你就等着,为了你的黄脸婆,你甘心花上十万二十万进岛去浪漫,原来是骗局,我现在甚至怀疑孩子都是你打掉的,不然,你什么会那么无动于衷呢? 两人你来我往,昔日的浓情蜜意早已荡然无存。 事后警方了解到,小情人报警后,警察调查发现,这真的是一起有预谋的“事故”,虽然现在人员还没抓到,但已立案…… 一切变得水落石出。 杨乐乐不仅参与其中,而且她还提供了小情人的详细资料,甚至包括女孩儿家住在什么地方,母亲的家住在哪个小区,当然也提供了,她每个月的21号产检的重要信息…… 等待杨乐乐的,将是庄严的审判。 面对曲朗和白小帆,杨乐乐声泪俱下地说自己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她说,她只想不离婚就成,她根本就不知道事态的发展竟然超出了她的预期,她说…… 她说太多了,但一切都于事无补,除了后悔,她还能做什么呢? 孙庆民在第一时间得知了所有的信息,这个喜欢左右摇摆的男人此时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 对杨乐乐,他根本恨不起来,他知道她没多少心机,只是为了不离婚而听从了别人的摆布,但他是不能原谅他的,杨乐乐一再要再见他一面,他甚至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没答应见面,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一个死循环。 孙庆民把把有希望都寄托在了小情人身上,当他把这一天大的“好消息”告诉情人的时候,情人不仅没有一丝的惊喜,反而瞪着眼睛骂他是害人精。 她说自己孩子没了可以再有,她说自己如果不是去医院的路上,医生说她的命早就丢了,她说自己原来还打算只要五十万元的精神赔偿,现在看来根本不够。 孙庆民被她连珠炮的发射打晕了,他说咱们现在没有一点障碍了,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们俩的,这不就是你原来最想要的生活吗? 小情人轻蔑的口气说,以往还真是,我一直就想清清静静和你生活在一起,认识你的那天起,也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但如果不是出了这等事,我还看不清你的为人,现在,还想让我们回到从前?你就别做梦了。 孙庆民说自己也是误会了,你想,哪个男人喜欢被人说孩子不是自己的? 小情人横眉冷对地说,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我与任何一个男人有过接触?基本上算是被你关在了笼子里,我就是人们常说的金丝雀。 有一次,我和表哥吃了饭,你回来都大发雷霆,差点就要吃了我,我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旧小姐,已然如此了,你还怀疑,你还拿我当人吗?我这回可要把自己当回人看了。 孙庆民一下就苍老了许多,妻子杨乐乐不知道要判几年,而自己喜欢的小情人毅然决然地要与自己分手,而且分手费用的增长还是井喷式的,昨天还是五十万呢,今天变成了一百万…… 第165章 案例分析(1)周丽与方超 小岛之上弥漫着哀伤的离别。 那些与事无关的情侣们经过审查先期离开了,他们渴望的爱情圆满长长久久成为了泡影,一些不甘心的游客还想索要赔偿,这一切都在安抚中得以妥善解决。 离开的带着遗憾,但有些人却无法离开了,有的连生命都终止在这个岛上,有的啷当入狱,从此失去了自由。 杨乐乐不是最可悲的,最可悲的女人是那个叫周丽的,也就是岛内死亡案件的主角方超的妻子。 警察进入岛内后,几乎所有的夫妻都经过了盘查,而夏一航在曲朗的提醒下,特意找了周丽谈话。 曲朗无法判断出方超的死因,但总觉得这个死硬的离婚份子,为什么会在必须离婚的时候离奇的死亡?岛内给出的心脏病是不是射出的烟雾弹呢。 就在他们没时间查看资料的时候,夏一航先行进行了审查。 几个回和下来,周丽什么都说了,她开始的时候还一口咬定丈夫的死是死于病因,夏一航说岛内所有出现的不正常情况都是非正常的,你的丈夫也不例外,还有他丈夫的尸体正在解剖中,已然出现了不正常的诱因…… 周丽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终于崩溃了,道出了实情。 原来不离婚或者说是死亡的背后竟然是血淋淋的杀戮。 周丽天生就是女强人,尤其是生意成功后,她更是趾高气扬,其实,她与方超的婚姻一开始就不被看好。 周丽所有的打拼都是白手起家,她没有好的家庭背景做依靠,一切都以自己的方式艰难行走,然而,在八十年代,到底让她闯出一片天,她经营的门店在当地不下八家,成为首屈一指的女企业家。 就在她无限风光的背后,是她到了三十岁还在单身,生意上的伙伴可以与她交朋友甚至有更亲密的往来,但要是真的步入婚姻的殿堂,一般男人还是不会选择这样出风头的女人。 方超是父亲介绍的,方超的父亲与周丽的父亲是一个科室的,而方超当时也在这家工厂做技术员,因为家庭条件太差,到了三十五还没成家,他母亲前年去世了,家里的钱财都化作了医药费双手供给医院了。 两人见面,方超是满意的,周丽完全是在父亲的授意下,完全没有自己的态度,在情场上,她内心早已是千疮百孔,看到方超老实模样,她想,婚姻也是一件遮羞布,自己的婚姻受到很多人的诟病,如今穿上这件华丽的嫁衣,也许能给自己带来更实际的好处。 两人认识不到三个月就结婚了,周丽的父母异常满意,而方超确实是一个特别老实肯干的男人,但在周丽眼里,她怎么可能看上他一身的穷酸气? 方超是一个苦怕了的人,对生活极为节俭,两个人的价值观还有生活习惯有着天壤之别。 周丽喜欢买华丽的衣服,精致的包包,但这些对于方超来说,简直就是不敢想的事,两人各做各的,头几年到也相安无事。 女儿出生后,方超的重心转到了女儿身上,而此时的周丽更是扩大了企业规模,早出晚归成了习惯,慢慢的不归也没人问了。 周丽的心里没有这个家,对父母也疏于照顾,反而是天天在家的方超承担起照顾老人和孩子的义务。 方超是一个特别知足的男人,他对周丽尽管有不满,但家庭对于他来说是避风的港湾,尤其是周丽的父亲对他如亲儿子一般,让他有了家的温暖。 周丽自我感觉对女儿还好,但女儿的态度决定了一切,女儿与她一点也不亲近,甚至有些怕她,而对父亲则不然了,甜腻得如同一个小公主。 两个人有名无实地过了几年,方超不止一次听说她早就有了情人,方超与别的男人不一样,他觉得自己确实配不上周丽,这个呼风唤雨的女强人,只需要一个丈夫的名分。 方超也需要一个家的名分,如果不是周丽,至少他不可能有一个这样的家,可以随心所欲地为自己的父亲看病,小女儿上的是最好的学校,家里应有尽有…… 后来,周丽越来越过分,方超看在女儿小的份上,他都隐忍了,而周丽更是得寸进尺,甚至在某些公开场合,与那个男人眉来眼去的,很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女儿终于上大学了,方超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了,他的父亲于几年前去世了,去世时说的话言犹在耳。 父亲说,一个男人可以窝囊,但不能被人指着脊梁骨过日子,日子可以苦,但不能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女儿的一番话让他茅塞顿开而且有了底气。 女儿说,爸,你愿意这些窝囊一辈子吗?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她不管有多少钱都与我们没关系,我们有手,就算不过她那样的日子,我们也不会差。 方超得到了女儿的鼓励,第一时间叫周丽回家与她商量离婚的事。 而此时的周丽正处在失恋之中。 周丽的情人叫许子越,是个有妇之夫,他曾经亲口答应她,一定在三年内离开妻子娶她为妻,今年是第三年了,再过一个月就四年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男人推荐了一个大型投资项目,而且还说离婚的事也有了眉目…… 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周丽没有多想,稀里糊涂地投进了二千万,结果掉进了陷阱,而且她还没办法追诉,一切都显得合理合法,只是钱被套得牢牢的,回报就不知道是哪一年了。 周丽得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天天把爱挂在嘴上的男人时,她气疯了,可她打到他公司去的时候,才突然发现,这个男人在一年时间内,悄无声息地早就转移了大量财产在南方某地开了一家同属公司,而且法人代表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他天天说要抛弃的妻子…… 把一个大的公司交由自己妻子管理?周丽说什么也不会相信。 周丽怎么可能吃这样的眼前亏,她想也没想就飞到南方某地。 第166章 案例分析(2)周丽与方超 周丽在熟人指点下,终于找到了这个座落在美丽的江南风景中的公司,门前的鲜花与地毯还在,显示这家公司确实是新开张不久。 周丽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很快就冲了进去。 楼下都是一些工作人员,前台接待非常热心地招待这位冷面美人,周丽早就想好了说辞,尽管她体内的血液如奔腾的野马,但她故作镇定。 她说要见许总,他们虽然没有约好,但他会见她的,因为她有笔大生意要做。 女孩儿很热情地递给她一瓶矿泉水说:“真对不起,我们许总今天去北京谈生意了,但许总夫人华女士在,跟她谈也一样,我们用不用预约一下?” 女孩儿边说边翻看了一下手里的资料说:“后天许总可能回来,见华总也是可以的,我帮你订一下?” 周丽想了想说:“不,我现在就要见见你们的老总,夫人也成,你就说我是梅澜江的周丽,估计她能见我。” 周丽想,自己的大名,他的夫人应该早就有气耳闻。 女孩儿很高兴地拿起桌前的电话。 两个人的谈话,周丽一个字都没有落下,因为她看女孩儿的脸色很好看,而且电话那头好像对她的名字确实也不奇怪。 女孩儿说:“周女士,请跟我来,我们华总说让我亲自带你见她,她说你们是故友。” 周丽跟随着女孩儿,但越往里走越觉得不对劲,她虽然不知道许子越的老婆叫什么名字,但她从来没听说她能经商,而且从许子越的嘴里,老婆不仅相貌丑陋而且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市民,最热衷的就是哪里商场打折了,哪个明星离婚了,哪里又发生灾难了…… 怎么两人来了南方,他老婆摇身一变成了威震八面的华总了? 周丽放慢脚步,仔细想了想,她想起他的老婆姓王,但叫什么真的想不起来了,或者他从来也没说过,难道是叫王什么华吗? 但华总这个称呼是名字而不是姓吗? 周丽开始有了不详的预感。 因为在她认识的人里,却有这么一个姓华的,而且是许子越的会计,两个人曾经因为这个女人还吵过,原因就是当时的周丽吃醋了。 周丽越来越害怕,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能梦想成真,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应该怎么办呢? 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就在眼前,女孩儿轻轻敲了三下,温柔地说:“华总,我把周女士带来了。” “好,请进。” 一听声音,周丽的腿都软了。 周丽的恶梦真的再现了。 周丽强打精神进了屋。 周丽刚才一直被愤怒所左右着,根本就没想太多,她一心只想见许子越,听说没在,她想羞辱一下他的老婆也算没白来。 对于许子越的老婆,周丽心里没有一点怕的,他们在一起也有七、八年了,很多场合他们都是一起出席的,也没见他老婆打上来,周丽后来彻底放心了,她觉得他老婆和自己的老公一样,都是敢怒不敢言的窝囊废。 据说有人曾看见许子越的老婆曾经找过周丽的丈夫,大意是让周丽的丈夫管一管自己的老婆,而当时的周丽丈夫却说这事应该由她出面…… 反正两个窝囊废碰在了一起,还相互埋怨起彼此的窝囊。 周丽不怕自己的丈夫也不怕许子越的老婆,但对这位华女士她心里可就没底了。 华总一身亮丽的淡蓝色职业装,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和周丽特别熟悉的热情。 果然,这位华女士利用自己最擅长的温柔接待了她,她离桌起身直奔周丽而来,她的脸上好像拥有明媚的春光,她们也好像是久别重蓬的最好闺蜜。 “丽姐,我真想不到,我们能在这里见面,我们过来没多久,见到家乡人的感觉真的很亲。” 华女士边说边把她拉在沙发上,冲门口的女孩说:“去冲一杯咖啡,要最好的那种。”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周丽说:“丽姐,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还有其他事吗?订酒店了吗?要是没订,我现在找人订。” 周丽一时之间有点懵,这位华总不可能不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但她看落落大方的样子,好像要招待久别的亲人。 周丽冷冷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尽情的表演,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大的魔力,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中成了新任夫人。 华总名叫华岩,是许子越原来的会计,周丽与她见过几面,都是许子越与她参加一些应酬的时候带的人。 周丽当时非常不解,问他为什么这么重要的应酬酒会上要带上她? 许子越一脸的苦相说:“不是办公室的小袁生病了吗?要不我带她?” 小袁是他的秘书兼助理,是一个很可爱憨厚的女孩儿,周丽常常笑许子越为什么不找一个妖娆的? 许子越搂着她问,你就装你,还不是为了你,你这个小心眼的女人。 周丽喜欢许子越这样叫她,这样宠她。 而周丽对这个会计很是感冒,就问:“她怎么了,不好?我觉得她迷人的很。” 许子越笑了,说:“只要是我身边的女人你看哪个都迷人,他们排着号都不如你。更别说她了。”那意思是她不够格。 周丽知道许子越就喜欢用甜言蜜语来讨她欢心,但在周丽的眼里却不是这样,因为她不止一次发现,许子越的目光再投向华岩的时候是欣赏加暧昧。 她当时以女人的眼光观察华岩,发现反倒是她,没有一点私心与暧昧,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此女子,她是技高一筹哇。 有关华岩的一切,许子越坚决不承认,一副什么事也没有,还有就是那种打死也不说的绝决。 后来,只要周丽提起华岩,许子越就有些不耐烦,时间长了,周丽也觉得没意思。 当时的华岩表现得非常乖,对周丽异常体贴,当时很多在座的老总都很喜欢她,她个子高高的,梳着只有舞蹈演员才喜欢的盘发。 华岩最突出的就是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总是笑眯眯的。 第167章 案例分析(1)周丽与华岩 华岩的优点还不止于此,身材高挑的她还拥有一副魔鬼身材,周丽羡慕她说是十全十美的女人,华岩竟然偷偷对她说自己是去的国外整的形,还伸出五个手指,表示价格不菲。 周丽问她都整了哪些地方,华岩像小女孩儿一样说:“你要是整我就告诉你。” 而后,她好像与华岩是亲姐妹一般耳语说周丽够完美了,就是眼睛部分有些下垂,但这是最小的手术,只一下下就好。 周丽当时都有些动心了,但许子越骂她不要自找麻烦,她才作罢。 不知道华岩是家境优渥还是另有隐情,反正她一身的名牌却不张扬,尤其喜欢护肤品,周丽注意到她办公桌上摆的化妆品都是日本出品的一些大牌。 她身上背的包,不止一个超过了上万元,对于一个公司的小会计来说,这未免有些奢侈,周丽问过许子越这个问题,许子越说他怎么会注意这些事? 周丽听他这么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些过度了,所以也就没有细追究下去。 华岩是优雅的,有品味的,就算周丽不喜欢她,但却不得不承认她。 她尤其精通茶道,对茶的品牌、品类还有时间如数家珍,周丽亲眼见过她在酒会上与一个高级官员谈茶,那不是临时突击才能掌握的,在这个小女子身上,有周丽所不具备的很多自带光环的品质。 在酒席宴上,刚开始的男人都是正人君子,但酒酣耳热之后,他们就丑态百出。 当他们面对华岩这么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女人时,所有的不经意都展现出来,周丽当然已然没了这方面的优势,她冷眼旁观的时候,发现华岩无论面对的是高官还是权贵甚至是亿成富翁,她都能礼数周全地应对。 有一次,一个官级较大的官员缠着她跳舞,华岩是能躲就躲,实在不能躲了,就谎称去了卫生间,有一次因她的离开,许子越被大骂了一顿,许子越跟周丽说回去他就把华岩骂了,还让她滚蛋。 周丽有些同情华岩说许子越是个利用美人计谈生意的人,许子越大言不惭地说,既然这也是一条计策,为何不用呢? 周丽当时大骂许子越不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但也就是从那次开始,华岩参加这样的场合越来越少了,有一次那个官员还点名叫华岩来着,许子越当场给华岩打了电话,至于华岩到底说了什么,没人能听清,但反正那个官员听得心花怒放,满脸的喜悦。 周丽后来曾问过许子越,说华岩到底说了什么,让这个好色的男人如此开怀?许子越说自己也没心思问,但华岩就有这本事,让她身边的男人即得不到实惠又能全身而退…… 周丽是许子越公司的常客,而华岩的办公室就在总经理室旁边,有时她也会端茶递水,反正只要她在,热情就在。 周丽说任何一家公司都不会是会计出来招待客人的,你们公司还真是别出心裁。 许子越搂着她说:“我怎么能和别的公司比?我们是家不起眼的小公司,如果不是你罩着我,连这家小公司都撑不了多久的。” 周丽喜欢听他这样夸自己,如果没有自己,这家公司至少少了百分之三十的利润。 华岩一点也看不出是有脾气的人,而且说话声音极好听,歌也唱得好。 华岩今年三十岁了,据说还没有男朋友,有一次周丽在酒桌上问她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华岩笑说都挑。 周丽没明白。 华岩说:“我不喜欢姐弟恋,男人过了三十,比二十岁的还挑,我说的是都挑。” 周丽还是没明白,华岩说我总不能找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可三十以上的男人都有家了,我又不想参与其中,其实单着挺好。 周丽说,女人嘛,总归要有一个归宿。 华岩说,丽姐我就羡慕你,你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爱的女儿,还有我们许总这样一个知己,夫复何求? 周丽当时就不太高兴,好像有点讽刺她,但又挑不出毛病,还因为问了等于没回答。 后来她发现,华岩的本事就是如此,她总能用这样的方式化解所有问答。 有一次,周丽觉得他们俩关系有些暧昧,许子越生气地骂她小心眼,还说人家才多大?我都多大了? 周丽在与许之越的几年里,为了女人吵架的次数并不多,唯独这个华岩是个例外。 有一次,许子越与周丽去度假村游玩,就在他们休息的时候,他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周丽在许子越面前娇宠惯了,常常检查他的手机,这次她非要看看是谁发来的。 许子越没有办法,将手机递了过去,周丽一看是华岩的,心里老大的不快,脸就沉了下来。 华岩写的是:许总晚安,做个好梦! 周丽怎么看都觉得这句话有问题,就开始与许子越争吵,周丽与许子越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了,但她总觉得自己比许子越大六岁是自己的短肋,所以特别紧张,但许子越给他的感觉是大大咧咧的,并没有什么可以隐瞒她的。 周丽说一个会计为什么要天天给你发这样的信息呢?如果不是她有意思,这话就说不过去。 周丽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最后把许子越也吵烦了,他说打个电话问一问不就明白了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当回事,而且在单位里肯定不是她一个人,想巴结我的人多了去了,真有直接勾引的,但我不是有你吗。 在周丽的监控下,许子越打开免提,给华岩打了电话,周丽说,如果你敢提醒她一个字,咱们俩之间就没完。 许子越用手点了一下她的脑袋说:“你就小心眼你。”立刻满口答应了,还开玩笑一样说:“如果真没事你可得给我平反。”眼神里已有了色迷迷的不怀好意。 这是在释放一种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信号,周丽轻声骂了他一句:“没正经。” 许子越得寸进尺地说:“其实你最喜欢我的地方就是我的‘没正经’,总那么一本正经有意思吗?” 第168章 案例分析(4)周丽与方超 周丽就喜欢他的赖皮,每当想到他对自己的好,她总觉得自己如小女孩儿一般,喜欢在他面前无理取闹。 许子越信心十足地拿起电话,并很快就打通了,华岩第一时间接了起来,问了一句:“许总吗?怎么还没睡?” 许子越没有回答她的问话,反过来问:“你为什么给我发刚才的话?”许子越的口气明显的不高兴。 华岩立刻好像受了惊吓一样说:“对不起,怎么了?我今天心情超好,就编了一条群发出去,这样……” “以后别发这种不明不白的短信,容易让人误会。”许子越一本正经地说。 周丽在旁边没有听到任何一句不妥,脸色慢慢缓和下来,许子越看她不再闹了,就开起了玩笑说:“这么跟你说,不是我的老婆,是你的丽姐就在我身边,她吃你和我的醋了。” 华岩好像如释重负,立刻传来好听的声音说:“喛呀呀,是丽姐姐呀,对谁不放心都要对我放心,我是公司里最好的员工,对老板的敬重才战战兢兢发了一条想溜须的短信,刚有个试探就被你识破了。 丽姐,您是高人呢,只不过对老板好是肯定的,对老板有非分之想是否定的。” 周丽听她这么说,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手机说:“别听他瞎说,我只是问了问,没针对你。” “嗯,我们老板就爱瞎说,不过也能看得出来他对你有多维护,只好拿我们这些小下属开刀了,丽姐,许总不懂得体恤下属您可要手下留情否?” 周丽一句不解释,只说事,当时的周丽对她的好感上升了好几格。 周丽特别反感华岩喊她丽姐,几乎所有人都叫她周总的时候,她另辟蹊径喊丽姐,在周丽心里,至少她有些不尊重自己。 她问过许子越,许子越赶紧把自己撇得一清二楚说:“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我怎么知道?再说了,这也没什么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们是姐们呢,无非就是想套套近乎。” 有一次,华岩因为什么事,来周丽的办公室找周丽,那天她正在会议室开会,结束时,人还没散近,华岩一口一个丽姐的叫着,还真引来不少人误会。 周丽把她叫到办公室才问她,为什么总叫她姐。 华岩的小脸一红说:“这是我自私的地方,一来丽姐真的太年轻了,看着比我大不了几岁,二来,我真心想拥有一个姐姐,都说姐姐是这个世界上最照顾妹妹的人……” 不管周丽心里舒服与否,她从此也没改过口。 后来她发现,周丽不止对她一个人如此,她喜欢将人的名字中的一个字单检出来,然后不是喊哥就是叫姐。 有一次,她竟然管主管部门的某局长叫涛哥,连许子越都吓傻了,但那位局长乐呵呵地接纳了,周丽讥讽他真的是找了一个好帮手。 看着华岩的嘴一张一合的,周丽突然感到特别无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更不知道此时应该做什么。 她在华岩的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没头苍蝇似的,心烦意乱,看着他们的办公室好像家庭一样,一幅巨大的照片挂在办公室的后方,好像提醒所有人,他是有妇之夫而且还伉俪情深。 周丽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不是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除了自己蒙在鼓里?她是真的把自己卖了还帮他数钱的人。 这真是她认识的许子越吗?他为什么对自己下手如此之狠辣?虽然她脑子转得比脚下的步子要快,但转来转去却转不出个所以然来。 听着华岩一口一个对自己是真心的,周丽压抑已久的情绪暴发了,再也忍不住了,高声说:“你就是这样真心对我的?” 华岩瞪着略显无辜地眼神,还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周丽说:“你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你比谁都清楚,你的所作所为就是如此真心待我吗?抢了我的男人,坑了我的钱。” “你男人?”华岩脸上没有一丝讥讽,她很认真地说:“他可是有老婆的人。” 周丽气得想上前抽她,说:“你不知道我是他什么人吗?你就如此无辜地揣着明白装糊涂吗?要是这样下去,我们还有聊的必要吗?你不会连我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都装做不知道?” 华岩脸上的笑意一点也没减少说:“知道,知道。我当然知道你们之间的关系了,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知道我被他骗了二千万吗?” “嗯,也知道。” 周丽更气了,说:“他骗我钱的时候,你肯定是知道的,你不是真心对我好吗?你怎么不提醒我呢?” 华岩不解地问:“我对你好,是因为许子越的关系,平时的时候,我就是想对你好也没机会,再说骗的事,我是公司的主管会计,这笔钱的投入是要冒很大风险的,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收获,只是利润周期太长了。” 周丽嘲讽地说:“你还懂周期太长?那就跟打水漂没什么两样。” 华岩一边点头一边又摇头说:“丽姐,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打水漂你是可以上告的,但要是周期长,就是合法的。” 周丽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打她两个耳光,但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笑眯眯的华岩就是不敢。 周丽自嘲地笑了一下说:“其实你比我还清楚他的为人,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他就是一个骗子,我们在一起八年了,他说甩就甩,你呢?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吗?别得意了你就是下一个我。” 这次,华岩不笑了,她摇着头说:“丽姐,你是不是被气糊涂了,我怎么可能步你后尘呢? 我可不是你,你这人喜欢听别人的挑拨离间的,而我是可以分辨是非的。” “殊途同归,结局是一样的,不信你就等着瞧。” 华岩又笑了说:“丽姐,你是开玩笑的吗?我可是被他追求的目标,应该有三年了,我一直就没答应,当时我看你们俩好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没安好心,这事明眼人一眼就看清楚,但你不明白呀,要是那个时候我提醒你一句,你肯定骂我想趁虚而入对吗?” 第169章 案例分析,八面玲珑的华岩 华岩越来越得意,她觉得周丽完全进入到自己的轨道。 看周丽被她说傻了一样,补充道:“我想起来了,你当时不在意我们公司的小袁,而把所有的担心都放在了我身上,也对也不对。 对呢,是许总一直对我不怀好意,你也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很少在人面前说人的坏话,但他总跟我诉苦。 后来我明白了,如果他不是跟了你,心里特别苦,也不一样能相中我,因为他人虽花心,但还挺顾家的,你要知道,他可是有名的大孝子,他父母对他老婆那才叫一个好,一般的女人是进不了门的。 你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有七、八年了,你不是总叫他离婚吗?他为什么不离?他跟我说,真想离了跟你在一起,那怕只有一年,他也能把你的老底掏光,但他说老母亲不许,所以他就离不成,离不成,你的钱他能见到却到不了他的口袋里,你说他闹心不闹? 人一闹心了,当然想找一个人倾述了,我就是那个最好的倾听人选,要是你们真的相爱,你觉得我还有机会吗? 许子越这人爱财是真,好色是假,要不是你把他推到我身边,我还真没戏。” 周丽的脑子开始有蜜蜂钻了进来,嗡嗡直响,她直勾勾地看着华岩,不知道她还能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周丽面前的咖啡早就见了底,而华岩像玩物赏物一样,用小勺轻轻搅拌着,在杯子里画着很圆很圆的圈,画着画着,那圆就走了形,拉长了弧度…… 而周丽刚才是一饮而尽的。 华岩又端来一杯咖啡,看周丽又要一饮而尽,就阻止她说:“丽姐,生活就像这杯咖啡,你要品,品在有味道,所以有的人有品味就是这么来的,你一饮而尽,不是把精华都糟蹋了吗?” “你把咖啡当成什么了?生活?不对,是男人,他们就是你的杯中之物,你喜欢不时地搅动他们,而他们也喜欢你的搅动。” 华岩停止的搅动说:“还是丽姐高,这么有哲理的话我就说不出来,其实,男人得到的越容易就越容易丢弃,只有那些他们千方百计都引诱不上手的,他们才肯花心思来用心。 你说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了那么一点感觉,然后女人奋不顾身就扑了上去,男人的神秘感在哪里?男人的兴趣本来维系的时间就不长,你还把自己竹筒倒豆子,毫不保留地倒给了男人,他还有心思为你花心思吗? 所以,男人如你所说,如咖啡一般,需要品,细品,让他们觉得你是有滋有味的深长不露的,他们的新鲜感才能持久,要让他们觉得你的本事大着呢,他们才离不开你……”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给我当老师?那样我也不至于摔了这么大一跟头。” “丽姐,只是醒悟不分早晚,你今后的路还长着呢,不再走弯路不就成功了吗?要不老话怎么说叫吃一堑,长一智呢。” 华岩此时又端起那杯咖啡,还在里面搅了一圈又一圈。 周丽看她慢悠悠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看华岩坐在了沙发上,就居高临下地要指责她,她正准备说什么,华岩这才轻飘飘地说: “丽姐,你别急,我知道你想说许子越是个白眼狼,这些年他从你手里赚了多少,只有你们俩清楚,可你不清楚的是,男人是需要调教的动物,尤其是他张口要钱的时候,你为什么就不好好问问自己,你们在一起是为了什么? 他比你小,比你帅也比你有文化,他为什么死心塌地跟着你?你是他的赌神爷呀,你要是不认清这点,以为他是因为爱你才跟你在一起的,你是不是太文艺了?网络小说都不这么写了,太幼稚了。” 周丽何尝没想过这个问题,但也就是想一想,尤其是这几年,其实许子越已然翻身了,但他对周丽的好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这才让她越来越信任他。 “夺人所爱,骗人钱财,你和他有什么两样?现在,你一副乖乖女的模样,装给谁看呢?子越又没在,你是不是戏过了?” 周丽越来越受不了华岩的高高在上。 华岩看了一眼时间说:“哟,我们姐俩光顾着说话了,到了吃饭时间,姐,我请你,这里的地方我熟,三个月前我就一直在这里考察,你是不是最喜欢吃四川菜?这里的四川馆子可不少,正宗的我也熟。” “不吃,气也气饱了。” “不吃怎么行。”她冲外面喊了一声,刚才那个女孩儿进来了,她轻声交待了几句,女孩儿点头跑了出去。 “丽姐,你别急呀,你这人就爱急,我一个一个回答你的问题,” 她放下咖啡杯,又用纸巾擦了一下手说:“第一,夺人所爱,我没有。我从来没有表现在他面前有爱他的任何表示,是他天天追着我,我躲都躲不过,丽姐,你是知道我的,我从来也没想过要插足别人的婚姻,你们当初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想劝你来着……” 周丽被气的直翻白眼,她有气无力地说:“你就会装,欲擒故纵谁不懂?你的所作所为我早就怀疑了,别以为老娘什么也不懂不明白。我问你,半夜打问候电话,没事的时候给他煮咖啡泡牛奶,你没在勾引他是在干嘛?” 华岩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说:“老娘,不对,你让我叫你老娘也不合适,我还是叫你丽姐。 丽姐,这也叫勾引吗?这在我们公司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们是想与老总走得进一点,也确实抢着帮他煮过咖啡送过早晚餐,那都是正常的,我听说丽姐在追求我们许总的时候,可是费了不少时间,花了不少工夫……” 华岩夹枪带棒把自己没用一句脏话骂了一遍,她冷笑着说:“别再演淑女了,你这样的女人连表子都不如,不如她们真实。” 周丽以为这样的话肯定要激怒她,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激怒她。 第170章 绝望的周丽 华岩不以为然,避其锋芒,继续笑着说:“丽姐,你别生气好吗?你可能对我的了解还不深,要知道,追求我的人可多了,要是算上有家庭的,那就更是数不胜数,比他有钱的,比他有权的都有,我对他是可有可无。 对了,刚才我们说到什么地方了,我不是要解答你的疑惑吗?对了,骗人钱财,这个罪名我更不担了。 丽姐,你在商场纵横多少年了?快跟我的年龄差不多了?但这么明显的漏洞你都没看出来,我说你什么好呢? 说你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丽姐,你不年轻了,马上五十了,许子越说过,女人一过了五十再秀起恩爱来,特别让人恶心。你还好,只有四十九,明年就别秀了,对了,你也没了秀的对象,你好像一点也瞧不上自己的老公,其实,夫妻之爱才是真的爱呢。” 华岩越来越不给她留脸面了,她好像特别有说的欲望,继续说:“姐,不年轻了,就像你现在这样,如此的瞧不起我,我认。可你对自己负责吗?” 华岩的眼睛真诚地看着周丽,周丽的心被她搅得乱七八糟,但人家就是不动怒不动粗,你每一拳头都打在棉花上,所有的气都返回给了自己。 华岩接着说:“我相信,在这次投资的时候有人劝过你,但你能听得进去吗?一个许子越就让你看不清商界的万花筒,我觉得你现在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找他做什么?他能回心转意还是能当面忏悔? 还好,今天是我在,我可以热情地招待你,因为我觉得同为女人,我对你的遭遇表示深深的同情,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所有应该你负责的部分,你都视而不见,反而把所有事情推到一个骗子身上,你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可怜?” 周丽见华岩的话越来越重,但态度依旧是温和的。 她收敛了一下说:“你也认同他是骗子?” “你们谁又不是呢?在商场上,尔虞我诈司空见惯,胜者王侯,败者为贼,如你这样的,不仅不会让人同情,反而成为商界的笑柄。” 见周丽的嚣张气焰终于被打消了,她又说:“许子越为什么要跟了你七八年?他就是想做个大局,他亲口跟我说的,他说他三年前就想离开你了,但看你的资产成几何倍的增长,他越来越眼红,他说不大捞一笔他对不起这几年的付出……” 周丽紧闭双眼,脸色惨白,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说:“你别在这里信口雌黄了,他能跟你在一起,完全就是你勾引的结果,我现在可真看出你的本事来了,我们的爱情你见证过,那滋味好受吗?你现在脑海里不出现我们在一起的画面吗?有你就好好享受。” 这时,刚才出去的女孩儿进来了,她手里端着一个大的食品袋,放在华岩面前退了出去。 华岩把东西放在周丽眼前的茶几上说:“丽姐,咱们时间有得是,我们先吃饱了肚子再说,反正你也没有其它事。” 周丽真的饿了,但她也真的吃不下。 华岩打开食品盒,是周丽最喜欢吃的四川口味的菜,她不得不服这个女人,把什么事都想到了前头。 无论华岩怎么让她,她都不肯吃,华岩又走到里间,拿出一小盒糕点说:“那你吃一点这个,也是你爱吃的。” 这是一种梅澜江的特产,叫莲花酥的小糕点,许子越特别喜欢吃,连带着周丽也喜欢上了,只要他们在一起,不是周丽准备就是许子越的车子里有,他们饿的时候或者喝酒之前都要吃上两块,这东西不算甜,但却有一股花的清香。 许子越是真喜欢吃,但周丽根本就不爱吃,她是做给许子越看的,有一次,她吃完了两块莲子酥,连连拍手说好吃,许子越特别高兴,说她就像一个憨憨的小熊仔,真想拍拍她的头再捏捏她的脸…… 周丽情不自禁地拿起一块吃了起来,那熟悉的味道一下冲了进来,她想起好多自己与许子越在一起的时光。 “其实,你一点也不喜欢这东西对吗?” 华岩一针见血地问。 周丽什么也没说,她尝到了糕点的苦涩。 心中早已涌起波涛海浪,但表面却不得不风平浪静。 “华岩呢华岩,怎么说你呢,你是狐狸精,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狐狸精。”周丽越来越受不了华岩的鬼样子,又补充说:“你这个小娘们,真够阴损的,是要遭报应的。” 正当周丽极尽语言上的污辱的时候,华岩还是一幅油盐不进的老样子。 她笑呵呵地说:“我才不怕报应呢,你说你跟我们许总多少年了?有报应吗?呀,这也算是,但我不怕,他的钱都给我了,就算他现在就离开我,我有公司也有钱,只要有钱了,生活有保障了,男人还会少吗?” 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你们之间不过是在表演爱情,你说演员总是演出亲热戏,家人就要理想,如果不理解,那家里还过不过了? 我真的不在意,因为他跟我在一起的第一天,他就告诉我,他说他就是在与你演戏,等把他的戏酬拿到手了,他的演出就结束了。” “你们也有收场的时候,我看你就是在与他演戏。”周丽说。 华岩竟然给她竖起了大拇指说:“丽姐,你太聪明了,我和许子越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和他说了,我不想听那些无聊的情话,我要看是你的实际行动,丽姐,你就是心太软,对待男人怎么能心软呢?你不知道他们就喜欢听情话的小女生,然后不用付出只能回报了。” 周丽知道自己是败了,败给了这个不动一丝肝火的小女子,华岩又给她添了一杯咖啡还告诫她说:“丽姐,喝咖啡不能像喝水一样,它就像生活,你要品要细品。” “收起你的咖啡,今天算是见识了你的本事。” 华岩见状赶紧问:“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跟他好的?” 第171章 后院起火 看周丽的脸色铁青,华岩轻言巧笑,立即同情地轻轻拍了一下自己好看的脸蛋说:“对不起,我想起来了,丽姐是个小心眼的人,听不得这些,那我就告诉你,他是怎么跟你好的,当然,他跟你好肯定是为了你的钱,但也不能说没有一点感情。” 周丽瞪着她不说话。 华岩得意地说:“他跟我说你有点像他妈,他有恋母情结,不离婚也是为了她妈。” 周丽心里好像过山车一般,疯狂地左冲右撞。 因为华岩又没说谎。 有一次,许子越去一个地方接周丽,当他把车停在周丽身边的时候,他下了车,迟迟不肯上前,他定定地看着她。 周丽在阳光下一直微笑。 许子越后来告诉她,说她的笑容,像极了年轻时的母亲。 说她的笑容里有一种宽容和大度,他说与她在一起,她如陈年老酒一般醇香,他还说,漂亮有什么稀奇,年轻有什么可得意的?他要的是一种味道,母亲的味道,亲人的味道。他说每次看到她,都能让自己的心很快地静下来。 当时的周丽,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沮丧。 华岩看她又陷入到沉思里,又说:“我可没心思与他谈恋爱,我这人是很实用主义的,我告诉他,一,马上离婚,我要看离婚证,而且不是大街上的假证。 二是,将他手里的所有财物交待清楚,不要有一点的隐瞒,我多了不要,只要一半。再补充一点,其实他妻子挺无辜的,我让他给了妻子不少,他们还有孩子,我也不是那大奸大恶之人。” “你是善良的好女人。”周丽拉着长腔说。 华岩认真地说:“丽姐,你可别以为我就是说说,他老婆最后感谢的人就是我,当时你和许子越最好的时候,他老婆天天找的人就是我,她把心里所有的苦都说给我听,你想想,我容易吗我?我是许子越的知音,我是你的妹妹,我还是许总老婆的情绪垃圾桶……” “你八面玲珑,快赶上阿庆嫂了。” “阿庆嫂?哦,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我妈喜欢的一个人物,对了,是你们那个年代的人物。” 周丽如果再不离开这里,她想,自己的脑袋就不是进蜜蜂了,而要进炸弹了。 华岩拉住她说:“姐,你为什么来这里?不就是想知道所有吗?我想把所有的都告诉你,这样你也就死心了,其实我和许子越不一样,我没有那么多的苦想倾述。” 周丽想,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走,可能还真是这个原因,这样也好,反正走也是死,不走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听听她到底还想说什么。 见她安稳地坐了下来,华岩语重心长地说:“我真有点同情许子越的老婆,许子越想离婚的时候,她天天不想着自己怎么讨要抚养权,怎样为自己争取利益,反而天天跟他的梢,好几次她到了你们住在一起的房子前,但就是不敢进去。 她跟我说,有一次她实在气不过了,因为你们俩进屋没一会就关了灯,她想想就难过,一气之下在外面找了半天,才找来两块砖头,她全扔了进去……” 周丽想,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把俩个人吓得不轻,但他们也不敢报警,当时周丽就说可能是他老婆做的,但许子越说老婆绝对不敢做出这样的事。 反而说有可能是她老公方超干的,周丽轻蔑一笑,说他?更没这个胆。 好在这事只发生一次,他们也没太当回事。 华岩接着说:“许子越真不是东西,他不仅骗了你,还想转移家庭财产,还是我第一时间通知的他老婆,不然,他老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房子和票子?” “这么说你是他老婆的救命恩人?” “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这么说,反正当时他老婆拿我当亲人,现在我们的关系也非常好,她常常给我打电话……” 周丽简单快被她逼疯了,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最后你跟了她老公,她还把你当成她的亲人?她是不是被你忽悠傻了?” 华岩想了一下,眼睛转了几转说:“反正她挺高兴的,许子越跟他离婚是必然的了,她后来心知肚明了,我也劝她要放下,后来,当许子越一心一意要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还真的征求了她的意见,她竟然同意了,她说我比你好上一万倍,她还说只要不跟你在一起就行,她还说要是你知道了不得气死?一想到你气得半死,她就开心的不得了……” “到底是她说的还是你说的?”周丽觉得自己再不能生气了,就算真的有气,也不能在她面前表露了。 “我对你们俩都挺同情的,都是四十已过奔向五十的人了,容貌也不自信,再想找一个满意的也难,不过,你们俩也算是幸运的,她还有孩子,你就更完美了,不仅有老公还有孩子,丽姐,你才是人生大赢家,要什么有什么,就算损失了二千万,你还是比一般人强,白手起家你都不怕东山再起是你的强项,丽姐,我真的看好你。” 周丽冷笑道:“许子越让你做好人我理解,你也是为了讨好他,但你少拿你能干吗?你这么精明。” 华岩笑了说:“当然不干了,但他也说了,很快就有一笔大额进账,其实他说的就是你那笔,我一听才高兴起来。” 周丽不解地问:“我问你,两千万你们到底得到了多少?” “提成不算多,但答应的条件就不少了,你想,这么一大笔进项,而且在八、九年内趴在账上不能动,这样的好事给谁谁不愿意呢?我们要是要现金就没意思了,只有百分之三十,我们为了别人而骗你,许子越才不会这么傻呢。” “就你能。”周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自己就是一个落在下风的失败者,她有些不甘心地问:“你对他老婆如此上心万分的同情,为何就独独对我却落井下石?” “真想知道?” “当然。” 第172章 雪上加霜 “丽姐就是急性子,容我一个一个答,两千万的结果当初董事长答应给我们百分之三十的提成,这可是够高了,但我们没要,我们要了这家公司的经营权,一是能离开那个我们伤痕累累的地方,二来这个公司将来一定会是我的,我再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 你们完全不一样,她老婆是合法的,他们还有孩子,这些都是让他挂心的,这些年,你天天让他离婚,他为什么不离?他们是共过难的,所以呀,不能赶尽杀绝。 丽姐,你就不一样了,你财大气粗,就算损失了二千万,你的企业早晚也会转危为安的。 其实说到这一点,你还是要感谢我的,当初他是想让你投入五千万的,我算了算,要是五千万你可真的翻不过来身了,就劝他说少投入些,他最后听了我的……” 华岩的一席话让周丽目瞪口呆,因为她还真没说谎,许子越一开始天天逼她投入五千万,周丽虽然动心了,但一考虑到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如果万一失败怎么办? 其实她心里早开始动摇了,如果许子越再坚持一下,她真的就投了…… 周丽读懂了她的心里活动说:“你说给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看咱们现在的相见是不是没有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局面形成?你说我要是支持他,真的把你的棺材本都投了进去,你还不得找我们玩命吗?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周丽见把自己比作两个动物,但她已然说不出话来,她现在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两个动物。 但周丽谈兴正浓,她说:“丽姐,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做了多少日的夫妻,我想你和他都记不得了?怎么说也是有点恩的,但他是真烦你,你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就没觉出来吗?女人的心不是最敏感的吗?还是你早就有所感悟但就是不想承认,还想用婚姻把他拴住?。” 周丽站起来要走,她冷笑说:“你别笑,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我们都死不了,等着看,有你哭的那一天。”这话说得轻飘飘,就好像她抬起的腿。 华岩立刻挡住她,说:“丽姐,如果我说的话有些地方不好听,请你原谅,但我真的是好意,你说你来南方一趟不就是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我把所有的都告诉你,难道不对吗?其实如果这中间没有我,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还会出多大的事,我可不是做“好人”,而是我真的觉得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们本来就不易,再让这些臭男人欺负,不值得呀。 丽姐,我说了这么多,你还想找他吗?要是还想找,我告诉你他回来的行程,也可以把时间给你们安排妥当,你想去哪就直说,宾馆酒店都可以,我在这方面是大方的。” 周丽说:“你是怕我们相见?见了面他还能不能像个男人,被你这种华而不实的女人骗得体无完肤他就高兴了。” 华岩笑了,说:“丽姐,这些话我都他说过,我说我可没有丽姐那么爱你,你要是想找一个爱你的女人,丽姐最合适了。你猜他怎么说?” “他放不出好屁来。”周丽骂了一句粗话,她完全被华岩带了过去。 华岩笑着称赞说:“丽姐,我就说你不是一个糊涂的人,这么快就知道他的德行了?他真的不像你想的那么好,他说头几年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行。 他说他多多少少还有对你崇拜的心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说你不过是敢打敢闯罢了,而且太强势了,把自己老公欺负得喘不过气来,他说你老公就是一个窝囊废物,他说一个能把老公变成窝囊废物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跟? 他可不敢想,要是真跟你结婚了,他是不是就是你丈夫原来的角色了?再有了,他说你们的那方面也越来越不行了,他说你进入更年期也太早了? 他说有的女人五十多才会绝经,你四十多就没了,而且越来越对夜晚的生活不感兴趣,他说他总不能陪着一个男人一样的女人过完下半生?” 周丽完全被打懵了,这些私密的话是他们生活的隐私,周丽四十五岁就绝了经,随后她就几乎绝了这方面的要求,但许子越有要求时她也能满足,但后来就不行了…… 许子越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就不知道了,她更害怕他离开了。 这么隐私的话到了华岩嘴里,就好像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一个光,然后扔在了路上,还任由华岩侮辱。 周丽犹如困兽一般,在屋子里找不到发泄的出口,但她到底还是怒了,她指着华岩说:“我马上走,你要是敢拦着我,信不信我动手?你要是敢回手,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我说得出做得到。” “不走?你是不是想见我们家老许?丽姐,你不要变着法的想见他,其实,我和过去一样大度,你要是真见他也没什么,要是用这么无赖的方式,不是丢面吗?” 周丽再也忍不住了,她上前打了华岩一个耳光,一字一句地说:“你马上给我滚开,不然你不把我打死,我是坚决的不走了。” 华岩脸色大变,她害怕地捂着被打的脸说:“丽姐,你怎么了,你竟然动手打我?我只是说了事实和心里话,你干嘛就要这么威胁我?你不就是要走吗?我拦得住吗?我干嘛要拦?” “好,那我走。”周丽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就找了起来。 华岩边往柜子边上走边说:“丽姐,你不要太激动,这些话对你都是好话,你想,我要是不说你还蒙在鼓里呢,那样你不是更惨,你愿意自欺欺人吗?” 如果不是包里有重要的身份信息,周丽直接就走了,看着她慢悠悠的取包,周丽觉得自己现在最好有把枪,她会毫不犹豫开枪杀了她。 她不相信,自己打了她,她竟然会无动于衷? 第173章 双重打击 华岩拿着包回头说:“丽姐,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经历了这些事,我们都有所成长,您一直是我敬重的职场女强人,虽说现在遭到重创,但总比当时创业时好? 您的人脉关系还在,你的能力还在,白手起家您都不怕,东山再起对您不是什么难事,但做为你的妹妹,我有几句话要提醒你,不能相信男人,尤其不能相信想和你近一步关系的男人好,如果没有你头上的光环,满大街的小媳妇大姑娘有都是,他们凭什么喜欢你这样的半老徐娘? 女人就是不能太多情,我推荐给你一本特别适合你的小说,连书名都符合你的气质,叫《动什么别动感情》,这书太深刻了,一动感情就输,丽姐,你就是太多情了,把这份情还给姐夫,你们也许有更美好的生活。 我相信你的生意会有起色的,但愿感情生活也恢复如初,对于许子越这要的男人,就不要对他抱有幻想了,他们只能让你进入到十八层地狱。” 华岩把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部说完,才把包给了周丽。 周丽彻底地服了说:“我是真的佩服你,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怕我见许子越吗?你放心,我不见他了,我死心了。” 华岩双手高高举起说:“姐姐,你真真的冤枉我了,你们俩是什么关系,我最清楚,不会翻起任何浪花的,我真是怕你再受到伤害。” 华岩看周丽走到了门口,嘴里喊了一句:“等一下。”然后就在抽屉里拿出一个名片递给她说:“这是他的新名片,上面有他的新号码,他三天后回来,在这里也能找到他,你要是想知道我们家的号码,我也告诉你,至少我是欢迎你的。” 华岩接过了小小的纸片,上面确实印着许子越的名字,周丽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美丽的女士,她真不知道她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人都说说的越多暴露的越多,华岩今天说的可不少,但她依旧猜不透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做的是怎样的事。 华岩送周丽下楼,就在周丽要下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跟在她身后的华岩,突然好像一脚踏空,不自觉地把脚揣向周丽,周丽没有一点防备,一个跟头就摔了下去,华岩嘴里报怨着自己太不小心了,但周丽分明感觉这一脚就是她揣的,但她再也没有心情与她纠缠了,她输了,彻底的输了。 周丽脚步沉重地离开了华岩,她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再找许子越了,就算华岩的话里有假,但百分之八十都是真的,本来她就知道,就算找到他,无非是骂他一番,还能解决什么呢?他是能回心转意还是把骗走的钱还回来? 周丽想,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无非是赶紧回家,把生意再做得红红火火,这样就不缺男人的青睐,也许到那个时候,这个该天杀的许子越又会如孙子一般来求自己…… 一想到华岩,她知道,许子越不会有求她的那一天了,她有些绝望地反悔来此一行,如果自己不来,是不是还有几分幻想让自己不至于如此万劫不复! 出了门,时间来到下午,这座城市悠然之间下起了雾,这是一座在她生命里极为喜欢的城市,她甚至与许子越说过,以后要在这里卖房子安家,没想到,他真的实现了,只不过女主人不是她。 南方的城市与北方城市最大的区别是这里有青山秀水,它们汲取了南方的草木灵气,没有北方工业城市的油一样的污染。 周丽身处优美的景致中,却没有好的心情。 周丽出了门就将许子越的名片扔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找他了,许子越这种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就算现在当着她的面下跪他也做得出来,现在他是胜利者,也可能开心地挖苦她。 当天夜里,周丽还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还是找到了许子越,当她声泪俱下地问他为什么要背叛自己,许子越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她,眼底如同风吹过平静的海面一样不急也不缓地告诉她说,他早就想设局捞一笔了,就是因为她长得太像母亲了,没忍心下手太早,其实二千万并不多,一个男人的青春也是很短暂的…… 周丽百爪挠心,他就是那辆直意要离开的车,扬长而去的背景让他们渐行渐远…… 周丽是哭醒的,她觉得这样的场景完全有可能真实的再现。 周丽没想到的是回到家的时候,后院也着火了,本来孩子今年九月上了大学,是他们夫妻的一块心病,周丽在这段婚姻中,基本上是不理不问的,对于孩子,她也没有投入太多的情感。 在长达近二十年的婚姻中,她不止一次提出离婚,丈夫方超都以孩子为名把家保存了下来,但对于他们夫妻来说形同陌路,周丽在外面有家,所以这个家如果不是后来父母过来帮助照顾孩子的学习,她根本也不回来。 这天,她带着满身的悲哀回到家中,却发现家里的情况太糟了,父母铁青着脸,而丈夫方超几乎把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出来。 周丽问怎么了。 方超直接说:“孩子上了大学,我现在成全你,我要与你离婚。” 周丽心里一紧,她是不会怕与他离婚的,但不能是这个时候,这时候正是她最低落的时期,如果再保不住家,她怎么有脸再东山再起呢?现在商场上有多少人想看她的笑话呢? 她让父母先离开,自己好好与丈夫谈一谈。 父母对这个男人的认可早就超过了自己的女儿,他们还指望这个男人能让自己的晚年安逸些。 父母唉声叹气地离开了,他们觉得自己女儿风风光光并不重要,整日不着家,快五十了还有花边新闻,他们更多的是感觉抬不起头来,尤其是在女婿面前。 周丽看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有名无实的男人,他见老了,脸上的皱纹都是周丽不熟悉的苍老。 第174章 方超离婚 看着去意已绝的老实丈夫,周丽知道属于自己的世界不见了,那个呼风唤雨的时代也过去了,一个女人,用事业装点的江山,到了一定年龄,所有优势都将离自己而去。 习惯了颐指气使的周丽当然不会甘心了,尤其是在丈夫面前。 “我最近生意上出了点事,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你可以离婚,但要过几个月,大约八、九个月后,到时候我给你出手续。” 周丽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对面是她的一个下属员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不关心,我现在就想离婚,你不是有钱吗?我可以一分不要,我就要跟你离!” 方超很少在周丽面前硬气起来,但今天的说话态度完全不一样。 周丽疑惑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吃错药了?我不是答应你了吗?我们这二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七、八个月吗?” 方超用手敲了敲桌子说:“二十年没离也跟离了没有什么区别,你是一个做生意的好手,多少男人被你利用了?又有多少男人利用了你? 我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当时不揭穿你,是顾及女儿和你的父母。 这些年我不说自己有多伟大,我也确实是借了你的光,医治了叔叔,但你知道这些年我背负了什么?有多少人在我的背后骂我,说我是吃软饭的小白脸,说我是……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也有一技之长,我为什么要这样?我一直以为你能回心转意,可我一等就是二十年,我再也不想等了。我想好了,我要离开这里了,你马上把手续出了,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周丽看他上来倔劲了,就说服他说:“二十年了,我都听你的了,你说孩子需要一个家庭,我们一直维系着,今天听我一句,过了几个月我们就离,这个家你付出不少,这个房子就是你的,其它的我们再协商。” 经历华岩的事,周丽觉得态度要好一些。 方超摇着头,根本听不进去她的话,说:“二十年你都没有离,但你也没有一天闲着的,我的脸面早就丢尽了,女儿上了大学,我总算可以为自己活了,我现在一分钟都不想等,你明天就跟我办手续去。” 这老实人要是较起真来还真不好办,周丽说:“就算是我明天就给你出手续,你是不是今天就要走呢?明天周末,我们找谁办去?” “你同意了?”方超问。 周丽点头。 方超好像放下了包袱一样,心情大好。 周丽说:“我们夫妻一场,唯一留下了一个女儿,为了这个女儿,我们今晚吃个团圆饭。” 方超也好像解脱了一样,轻松说:“只要你同意离婚,我也不想与你交恶,好与坏我们都一起过来了。好,我做的菜,,你还真没吃过几次,我好好给你做一个。” “你打算去哪里?”周丽问往厨房走去的方超。 “去北京,要不是因为手续的事,我就跟孩子走了,我离不开孩子,孩子也一样。” 周丽无言了,这些年她根本没把家人当回事,只要有事找她,她就扔下一笔钱,她还说,只要钱能解决的事就别来烦我…… 方超从冰箱里拿出几样菜,很快就在厨房里忙乎起来了,不到半个小时的光景,菜就齐了,虽然没有什么上讲的菜,但看上去也五颜六色特别好看。 周丽开启了一瓶五粮液,这是方超最喜欢的酒。 两人喝了好一会儿,周丽说:“这样的日子还真有劲,以前怎么没觉得?一天天拼杀在职场上,我也是身心俱疲,现在老了,真想回家享受天伦之乐。” 方超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说:“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不是一个在家能呆住的人,要是真有一天退了下来,你呀,日子不好过呀,人总有休息的那一天,你适应起来就难了,六十,到了六十你可能就没心思折腾了。” 周丽与丈夫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她看他今天特别高兴的样子,就小心翼翼地问:“老方,这几年我在外面顾不上家,你为什么就不离呢?现在,孩子也走了,你反倒急得……用你的话说,我现在也老了,也折腾不动了,你反倒一天也不能容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们也要离了,你跟我说说。” 方超看了她一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告诉你也没关系,我就是一个喜欢家庭氛围的男人,用你的话就是一个没有出息的人,其实,我看你们家二老天天来照顾孩子照顾我,我就喜欢这样的生活。 但我们是不行了,这些年过去了,我也习惯了,女儿也大了,她现在明了很多事,她也鼓励我离开你,我也想好了,只要女儿没有了外界的笑话声音,我做什么都愿意。 现在不一样了,女儿上了大学,我们离婚对她影响已经降到最少甚至没有,我们还在一起做什么?我知道你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了,原来的几年,你没坚持,我也没打扰过你,现在咱们好了,可以过自己喜欢的生活了。” 方超举起了杯子说:“为了这个我们庆祝一下,我们彼此都解脱了,这些年我过的真不是人的日子,要知道,多少人在背后笑话我,在单位里他们也经常拿我调侃,我是真的傻呀,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头几年我还以为你看在我对女儿和你父母好的坚持中慢慢能体会我对你的好,我是真喜欢你,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你的心里从头到尾就没有过我,跟我结婚,就是为了遮人耳目,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方超举杯一饮而尽。 周丽看着有些陌生的丈夫,心里想,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离,一定要把这件事的影响过去了之后才可以。 周丽被许子越甩了,这事是她离婚这几天商界的一个大新闻,周丽虽然没有问任何一个人,但她心里清楚,她必须要过心里这道关,而此时,她的家又保不住了,你让她还有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第175章 入岛 人人都知道她周丽不仅是个女强人,而且在家里一样是个说一不二的女人,老公就算不是商界的精英,但他也是一个相貌堂堂的大男人,这几年工作也挺出色的,退休的时候已然是个高级工程师了,虽没有周丽风光,但也不是一个小白丁。 周丽有时在外面说起自己丈夫的时候,她还是挺骄傲的,因为她从来没有用自己的人脉为老公做过什么,人家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拼来的。 他们有十多年没在一起的纪录,周丽身边从来没缺过男人,但她从来没听过任何一句关于丈夫的绯闻,她不知道丈夫是真的死脑筋,还是也有情人只是没人发现而已。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他们都有自己的情感生活,彼此毫不干涉,就这样下去一辈子,她也是愿意的。 她想了一下问:“你是不是有了相好的?如果有,你告诉我,我能理解,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进过做妻子的义务,如果有,我成全你。” 方超的眼里有一丝闪烁,但也只一丝的微光就熄灭了,他说:“别说这些了,我们离婚后,想做什么都自由了,我现在其实也挺后悔的,当初真的与你离了婚,是不是你早就自由了?我也不可能到了五十岁,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他是下了必离的决心。 周丽有些害怕起来。 在南方宾馆里,有那么一个闪念,觉得真不如死了省心,但一想,自己死后会被人说成什么样?为了这,她连死的勇气都没有了。 方超的父母在他很少的时候就去世了,他一直跟着脾气暴躁的二叔家里,这也是他性格懦弱的开始,他对周丽的父母就像对自己的父母一样爱戴。 周丽当年晚上睡在了沙发上,方超因为离婚的困扰没了,也放松地与周丽和和气气的。 第二天一早,方超就上班去了,他说外地的工作正在寻找中,这里的工作,只要一离婚他就离开。 周丽赶紧找了父母,父母没想到一向强势的女儿竟然要回归家庭,他们当然是高兴的,听说要他们劝方超,他们也大包大揽过来。 周丽知道,女儿才是这个问题的关键,她甚至自私地说,如果方超这几个月下来真的不离了,自己的家庭总算保存了下来,也算给自己留了一个唯一的脸。 女儿接到她的电话立刻就火了,她说母亲太自私了,总是自以为是,总是以自己的需求为第一需要,这些年她管过家里人吗?管过与父亲有关的任何事吗? 这些年姥姥、姥爷生病了,有几次是她在医院的?她说自己的学习如果不是父亲,她能有今天吗?她让母亲赶紧放手,她说自己好几年前就让父亲离婚,寻找自己的幸福,但他不,他不希望自己最爱的女儿受一点委屈。 她问母亲能做到吗?最后她问母亲怎么这么奇怪地不想离婚了? 周丽说自己就要破产了。 女儿说怪不得,是不是也让小男人给甩了? 周丽说到底我也是你妈呀。 女儿说,在我的心里,我只有父亲没有妈。 周丽放下电话傻了一样站在原地,自己亲生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忘了自己高昂的补习费用都是谁出的,不管是谁有病,医药费又是谁拿的…… 女儿这一关她是失败了,她只好求助父母,让他们给女儿打电话…… 三天过去了,方超在两位老人的强力劝说下,在女儿的说服下,算是平静了下来,他问周丽为什么突然间改了主意。 周丽说自己现在真的老了,有了回归家庭的心。 方超看着她,感觉有些可笑地说:“这个社会上所有的规责都是为你这样的人制订的吗?你想怎样就怎样?” 周丽说:“你想不想试试呢?如果我们可以,到老了也算有个伴,这么多年你没离,说明我们还是有缘分的。” 方超没再强说离,也没说不离,他只说与单位再商量一下。 方超在一家大型的工厂里工作,现在早就是工程师了,如果他半途离休的话,要损失很多养老钱的。 周丽放下家里的事,开始回公司重整旗鼓,生意上的事,她觉得自己还算能摆平,但人们看她的眼光让她无地自容。 他们的眼光好像是x光机,透过她的衣服,直达里表,她与许子越的关系早就人所共知,现在,她不仅被这个男人骗了二千万,而且人家还自己开了一家规模不小的公司,关键是还成了家,公司的会计成了老总的新人…… 人们看周丽,脑子里不停地演绎着他们之间的故事。 周丽这些天就是强撑着,方超不离婚对于她来说也不意外,但一点也不惊喜,她与许子越的关系,让她疲惫不堪。 她心里、脑子里,闪现的都是许子越曾经对她的好,她觉得失恋对任何一个年龄段的人来说,打击都是致命的。 她把工作进行了交待,生意也还在正轨之上,损失的钱财可以缩小项目来摆平,但情感上的伤痛就难以医治了。 就在她想休假躲一阵子的时候,方超又闹了起来,原来风终于吹到了他的耳朵里。 周丽回家的时候,方超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这是他们结婚这么久他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当初,他知道许子越的时候也没如此。 他说:“怪不得不想离婚了,原来是让人家给揣了,我说你怎么转性了呢,原来是想拿我疗伤啊,我也太贱了,还得给你们收拾残局。 周丽呀周丽,你自私的本性永远也不会改,每天想的就是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你把别人都当什么了?二十年被你玩得团团转,你还没够吗? 现在老了,人家不要你了,你的面子丢到地里去了,这时候你想起我来了,你倒是把如意的算盘打得叭叭响,老了老了,拿我当恍子支门面,老子才不干呢,我还真以为你回心转意了呢。 你父母说孩子总归是你们的,而且女儿也说了,要是妈妈真心想改,就给她一次机会……原来这里面的事是这样,我才不接这个盘呢。” 第176章 人命关天 周丽也累了,说:“你实在要离我也没办法,你就不能容我几个月吗?我是被人甩了,我的生意也差点破产了,你可以离婚,但别现在,这叫落井下石。” 两人唇枪舌剑吵了起来,周丽想息事宁人,方超火气正旺,最后还是周丽的父母赶来,父亲说外孙女说过,有一个什么岛,里面是要离婚双方喜欢进去的地方,听说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只要进来就没人想离婚。 周丽正想找个地方躲清静,赶紧通知助理查了一下,她把大致情况了解后,跟方超说:“咱们进岛,如果你想离婚,不想离婚都听你的,原来我不是让你给我八个月的时间吗?现在不了,岛上大约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你陪我去,不管怎样我都答应你,听你的。” 方超听女儿说了这个地方,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地方?我才不信呢,女儿说,不信就去好好放松一下,这些年为了我也太累了,我妈现在肯定什么都听你的,你这回当一回大爷,好好享受享受。 方超终于同意了。 两人很快就办理了一切手续,因为周丽的关系,他们很快就弄到了进岛内的票,周丽拿到票的时候彻底松了一口气,她真的需要一个地方让自己好好静一静,让这个该死的许子越离自己远一点。 周丽几乎夜夜能梦到许子越,梦里他们恩爱如初,周丽觉得放下这个词说说容易,真要是做起来,太难了。 两人在一起七年多马上就八年了,而且她几乎早就断定许子越早晚会是自己的合法丈夫…… 方超的心情也挺复杂的……反正不管怎么样,他们一起进岛了,可没想到的是,等待他们的竟然是死亡…… 周丽与方超这对貌合神离的一对夫妻终于进岛了。 方超的坚决来自于多年来周丽对自己的欺骗,但他是一个习惯循规蹈矩的男人,喜欢在既定的路线里行走,不喜欢改变。 五十岁的人了,再怎么折腾也心知肚明没几年好光景了,如果周丽真的能‘痛改前非’,他也能顺坡下驴,为自己的借口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进岛的第一夜,他以为周丽怎么着也会主动些,没想到的是,周丽不仅没上来亲热,反而自己一人去了另一个房间。 半夜的时候,他还听到周丽的哭声…… 方超彻底明白了,就算那个小白脸把她甩了,不要她了,她心心念念的人还是他而不可能是辛勤付出的自己。 自己这些年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就是一块遮羞布,一个让她在外人面前露脸的遮羞布。 不管她到了怎样的光景,他在她的心目中都没有一点地位,自己坚持这么多年,她不仅没有一点感激,有的全是挂在脸上的厌恶。 第二天一早,方超起来散步,他发现与他一样来跑步的人不多,但他们多数都是与自己格格不入的。 这里的男人衣冠楚楚,这里的女人光鲜亮丽,而自己…… 周丽想把他打扮成他们的样子,方超照镜子的时候怎么看都不舒服,到底还是穿着自己喜欢的衣着,结果,就与这里的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彻底死了心,什么不离岛,什么后半辈子,自己的自由是最重要的,跟一个永远也不喜欢你的女人在一起,太累了。 方超刚一进屋,周丽问他去了哪里,他正想着心思,就没理会他,没想到周丽接下来问了一句:“子越,今天外面冷吗?” “子越”这就是那个男人的名字,方超的火“腾”一下冒了出来,他说:“我现在明白了,那个小白脸就是把你像抹布一样扔了,你也还是会怀念他的,我们之间别再演戏了,没戏。” 周丽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为了叫错名字这么生气,就和解地说:“我发现你现在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我都不能说话了,就正常说话,叫错名字是我不对,我道歉,以后不会了。” 方超摇了摇头说:“周丽,别勉强自己了,你早就想离婚来着,现在更不是因为醒悟而想跟我在一起,就是让我装你的门面,我现在明白了,当初,你一心要离婚,我不离,你也不坚持,你还是希望自己的婚姻是美满的,哪怕这美满只是为了给别人看。” 周丽说:“十多年了你都坚持下来了,还差……” 方超打断她说:“不一样,原来我的心真的在女儿身上,对其它的并不太在意,现在女儿上大学了,我忽然知道这些年我损失了什么。” 周丽冷笑了一下说:“你是有工作的,但你的工作能够维系我们现在的生活吗?这些年,你家里有事,你自己的车子票子,哪样不是我提供给你的?别说的那么伟大了,我们都是人间的凡夫俗子。” 方超说:“这些年我是借了你一些光,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我不离婚女儿是关键,但我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牵挂你的,我总觉得你做生意是块好料,但做人却单纯了些,早些年你的那些花边新闻,我也没太当回事,这么多年了,你到底跟了多少男人?” 周丽最不喜欢的就是听他说这些,她觉得自己的这些隐私都与他无关,所以没理会他。 方超看她一服瞧不起自己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说:“你明明不把我当回事,明明一分钟都不想看到我,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呢? 我以为你现在老了,生意也不好做了,你不如收手,我们过一下自己的生活,但在晚年的生活里,你也没把我归划进来,周丽,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跟你离婚离定了,这个什么破不离婚的岛,我才不信呢,我就要跟你离,就算是死了也要离,一分钟都不想与你在一起。” 周丽没想到方超固执起来谁也劝不动了,他们好,在家的二十年,几乎没有吵过,跑到这里天天吵,方超甚至拿她所有的隐私来威胁她,说周丽的情史比一部长篇小说都精彩…… 第177章 离婚岛神话破灭 周丽虽然接受了岛内给他们准备的活动,但方超连参加都没参加,主办方做的时候就懈怠了,连看热闹的人都没有。 周丽气得暴跳如雷,她不明白,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怎么拧起来这么不近人情。 而方超最终终于看清了周丽对他的态度,离婚对他来说是板上钉钉了。 周丽又搬出父母与女儿,但这次不管用了,方超非离不可。 周丽的父母都七十岁以上了,他们老了,再也劝不动女婿了,而女儿在父亲就差声泪俱下了,终于再一次站到父亲的战队,坚决支持他们把婚离了,女儿还说一定给他找一个温柔的女子,真心温暖他。 周丽内外交困,她甚至不敢上网,他们自己的门户网站上热闹非凡,有关她的新闻也层出不穷,她与许子越的关系也被人添油加醋地渲染着,甚至还有人挖出周丽这几年的成功历程。 说她最好地诠释了一个成功背后的女人,需要踩着多少男人的肩头上的位,有人说那可不是肩头,而是…… 方超如果一定要离,对她的打击是致命的,人人都可以看她的笑话了,她找到岛的负责人,把自己坚决不离婚的态度告诉了岛内人。 接待她的是卢女士。 卢女士说知道了方超的坚决,有些事就没那么简单了。 周丽说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只要能保住婚姻,也不用保太长,八个月就可。 卢女士笑说,我们的合同期限要保三年的。 周丽说三年就三年,你们有什么好办法。 卢女士笑说我们的办法多了去了,三年来积累了不少有效率的经验,关键是当事人能不能坚定自己的信心。 周丽说,我是下定了决心的,只要能不离婚,我不惜一切代价,当然,不能触碰法律,我可不想坐牢。 周丽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以开玩笑的口吻,她怎么都没觉得岛内会用这些下三烂的手法。 可卢女士的语气却让人琢磨不透,她说我们用什么样的办法你都同意吗? 周丽笑呵呵地说你们不至于杀人? 卢女士继续严肃地说如果是呢。 周丽一愣说,你开玩笑? 卢女士一板一眼地说,这类事能开玩笑吗? 周丽慌了,说那我可不敢,人命关天的事。 卢女士说,我们这里本是漩涡岛,也就是月亮岛,但硬生生被人叫成不离岛,原来的名字反而没几个人知道,我们要是没点手段能成就这么大的名声吗? 周丽说怎么着也要正常手段?违反法律的事我可不碰。 卢女士笑说:谁想碰呢,可有些死硬份子就要碰我们的底线,明明死了也要离,为什么还要进岛?是想挑战我们的耐心还是真的想死,死得名声大振? 周丽不解地说:岛内的功能不就是如此,如果没有死都不离的人进岛,你们拿什么要这么高额的费用? 卢女士不以为然地说,你们的待遇不值这些费用吗? 周丽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如你们打出的旗号,要是名不符实也就没了吸引力,这样高档豪华的设施,到处都是。 卢女士依旧好脾气地说,你说的也对。 周丽有些慌,不明白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周丽说你也不用明白那么多,只要你有不离婚的决心就行,你给我们你的决心,我们给你信心。 周丽:我希望能妥善解决这个事,即要成功又不要触碰底线。 卢女士:这么跟你说,你说的解决方法就如同即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子的行为是一样的,虽然话难听,但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好事吗? 不付出就要结果,这个世界上没这个好事,你与其他男人享受了情感的美好,你就要容许自己的男人不喜欢绿色的帽子是一样的。 周丽说,要是用非常手段,那你们岛也没什么神奇的。 卢女士,怎么就不神奇?有的人就算想到了却也没胆量做,这个社会总归要有人伸手帮一帮如你们这样想不劳而获的人? 周丽哑言。 卢女士说:你要结果,相关过程由我们来做,要是那么简单就不让你做了,你不用担责的。 周丽说那怎么可能,事因我而起,我能置身事外? 卢女士说不信可以试一试。 周丽害怕了,说自己地考虑考虑。 卢女士说,一般我把事情告诉你了,你的考虑余地就不大了。 周丽说,难道你们还能把我怎样吗? 卢女士笑呵呵地说,怎么可能,我们不是说您丈夫吗? 面对卢女士咄咄逼人的气势,周丽有些不解和害怕。 卢女士跟她说:“你们真的想离婚,来这里寻求帮助,我们是愿意的,但他人前人后死也不离,离婚岛就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地方,这样的言论对我们是有影响的,而且他的影响还会因为你们出岛愈演愈烈。” 周丽说:“难道他说岛内的坏话就要……” 卢女士说:“我们岛是建立一天两天吗?什么样的坏话怪话没听过?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你一心想与他好好过日子,但他就是不肯,而且还要把你的丑事告知别人,你以后怎么过呢? 我们调查得知,你现在是内外交困事业也处在最低谷,几乎所有人都要看你的笑话,关键是你的对手也在观看你会怎么走出困境,他们会设置重重障碍来阻止你的复出,他们希望你一蹶不振,最好滚回家庭做一名普通的妇女。 你的老公不与你站在一起也就罢了,况且他并不是说说面已,你去问他跟走得进的几个男人,昨天他还到底说你跟一个比你小六岁的男人在一起。 现在那个男人不仅甩了你,而且还跟他们公司的会计结婚了,还说你们的女儿也不想跟你在一起,甚至你的亲生父母都站在他这边……” 周丽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些话方超是知道的,但别人肯定不能知道的这么详细,尤其是家里的事,周丽越想越气,问:“你们想怎么做?” 卢女士胸有成竹地说:“他不是有糖尿病和心脏病吗?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的。” 周丽问:“是需要增加费用吗?” 第178章 幸运李文秀 卢女士说:“我们清查了你的财务,知道你现在正处在经济危机中,要不你的利润的一半都得是属于我们的。” 周丽说:“你们太过分了?那样我肯定不会同意的。” 卢女士笑了,说:“你怎么是个急性子,我不是说你现在是处在经济危机中吗?我们会减免的,你给我们再加五百万就行了。” 周丽脸都白了说:“凭什么?” 卢女士说:“这是多大的风险?也了事你进去了一了百了,我们呢?我们岛内要担多大的风险?五百万一点也不多。” 周丽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卢女士拿出一只录音笔说:“我们可以剪辑你说的话,让你的丈夫对你多留点神,反正他的心脏病真的挺严重的,要是死了,不会怀疑我们的。” “你们?”周丽指着卢女士说:“你们也太狠了?” 卢女士把她拉在自己身边说:“不是我们狠,是你丈夫不念夫妻情分,把你们之间所有事都要说出来了,你想还怎么立足?本来你就是刚刚遭受到打击……”卢女士在视频里把周丽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 她想怎么说周丽都只能是上当,因为太多的细节,她不知道是怎么流传出去的。 为了让周丽死心,卢女士说了许多他们所掌握的情况,全部都推到了方超的身上,周丽的怒火终于被激发了。 “好,反正也这样了,你们放手去做,别连累我就好。”周丽想,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就是你死了也比现在离了好。 “怎么是我们放手去做呢?这个手脚是需要你做的。” “我做?”周丽傻眼了,她大声说:“我不可能做。” 卢女士用手在嘴上‘嘘''了一下说:“是我们配合你,你要亲自上阵的。” “不干,那我坚决不干。” 卢女士对她的反应一点也不惊讶地说:“不干,你就继续让这样的笑话传播下去,然后你回归家庭,没有丈夫,没有女儿,事业也丢了,你要孤独终生吗?还有一条路可选,就是没到五十就进养老院,反正你还有点钱,选一个好的……” 卢女士的话说到她心坎上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最后只好问。 “我要怎么做?” 卢女士又笑了,说:“这就对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给他放一个剂量浓度高的胰岛素……外观基本上一模一样,就看他的运气了,我们查看了,他还有三只没用,如果是他新开的,我们还要想别的办法。” 方超四十多就得了糖尿病,去年才开始天天打胰岛素,周丽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她只能是听之任之了。 “你们不是说只给我结果吗?为什么要我亲自动手?”周丽可不想让自己的手上沾了血。 “你就放心,有我们医院大后方在支持着你,你不动手怎么行?这事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们也不会担这么大的风险,所以,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要患难与共同舟共济。” 周丽知道她说得太好听了,但就是给自己下了一个解不开的套,她甚至觉得这个卢女士有点像华岩。 周丽当天晚上就将卢女士给自己的针剂放在老公的胰岛素的针剂里,她看到里面还有三个,就将自己的放在最前面。 外表基本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同,但要是细看还是能发现的,但她知道方超在这方面是一个心不细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三天里他死在哪一天。 放好了药,俩人一起去吃饭,卢女士说大约四十分钟后才能发作,你一定要与别人在一起,别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周丽看着老公在屋子里将针扎了进去,他拿的到底是哪个,她根本没敢看,其实,从卢女士说的第一句起她就有些后悔了,但她知道,既然她知道的太多了,就算不做,她也好不了。 周丽为了表现与平时一样,她主动找了李文秀,因为李文秀也宣称不离婚了,她们在一起了聊过天,所以她拉着李文秀说要喝杯咖啡去。 周丽的心哪在咖啡上,她为了不引起怀疑,不断问李文秀不是一心想离婚吗?是怎么想通的? 李文秀告诉她,自己是真的不想与丈夫在一起了,她说与没有感情的人生活在一起太痛苦了,周丽表示理解,她就是如此。 李文秀说丈夫为了与她在一起,前天晚上竟然用自残的方式用头撞墙,现在还躺在医务室的急诊里救治。 周丽问她为什么没守在身边? 李文秀说岛里人说岛内最近不算太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没什么大碍,但需要观察,让我别声张。 周丽自己被逼迫,说不定他们之间也进行了什么交易,所以就没言声。 周丽在外面转了大约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她心里十分忐忑,当她轻轻推开门的时候,喊了一声方超,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想,不会真的第一次就中了?当她再往里面走的时候,发现方超已然躺在通往卧室的门口。 周丽心里慌了,但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声张,卢女士告诉他,两个小时内不能抢救,她只好在屋子里转着圈子,其实,她发现方超没有一点生命的迹象。 这个人真的就在自己的生活里消失了吗?周丽带着复杂的心情,还是提前拨打了岛内的电话,于是方超的死讯随后就传了出来。 周丽用尽自己一生之力开始歇斯底里,她哭自己的害怕和懦弱,哭许子越带给自己无尽的伤痛,也哭自己没完没了的生意谈判…… 周丽、杨乐乐都被带走了,她们都是直接的参与者,但李文秀却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岛内的人可能看他们的事情不算大,确实出主意让王浩自残。 但谁也没想到,他自残的决心和力量太大了,真把自己伤得不轻,但确实没大碍,坚持离婚的李文秀怕了,她不想这个自己虽然不爱,却非常爱自己的男人再受重创。 第179章 不离岛结案 不离岛的案件终于告一段落了,虽然还没有结案,但属于曲朗部分已然完成任务。 这个案件由于积压了三年,所有相关人员都要重新调查,曲朗算是全身而退了,有关他的光辉事迹却越传越神奇。 出了岛屿,曲朗在家好好调养了几天,夏一航与付国良一再让他请客,这天,他感觉身体也算全面恢复了,虽说还有些小痛但也无伤大雅,于是,三个人约在锦园。 三个人先后到达,付国良问了一下两人的伤,夏一航的枪伤虽然也好了,但胳膊上还吊着绷带,他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骨头如果错位了,这辈子甭想再恢复过来。 酒和菜很快就上齐了,三个人一连喝了三大杯,付国良说曲朗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了,找个安静的公司做了法律顾问之类的,一年也能拿上不少钱,何必冲锋陷阵上战场?他说夏一航没办法,是体制内的人,而他是自由的。 曲朗说自己就是喜欢这种紧张刺激的工作,夏一航说要是喜欢就来做我的副手,一把手也行。 曲朗摇了摇头说:“你的工作我可做不来,天天请示、汇报,这行那不行的,不如我自己的说了算。” 付国良特别感兴趣地说:“听说你和警队一枝花做了十多天的夫妻,怎么样,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曲朗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白小帆与夏一航的关系,就瞪了他一眼说:“你也说的是假夫妻?哪来的感觉,不过她人倒是特别的聪明,不像以前的感觉娇娇弱弱的,关键时刻是可以冲上前的。” 他看了一眼夏一航说:“以后可以让她历练历练,还真是一个好苗子。” 夏一航喝了一口酒说:“你可不知道,我把她派给你去执行任务,差点没让她老子气出病来,他是坚决不让女儿做刑警的,做做内务还是可行的。” “反正她是一块好料,近距离接触,我觉得不差。”曲朗强调说。 “你少转移话题了,你不是说过,回国第一件事就是把个人问题解决了,成个家,让日子安稳起来,怎么,白小帆不合格吗?” 曲朗不经意间看了一眼夏一航说:“国良,你是真的不知道还在这装糊涂?白小帆是名花有主了,她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咱们的夏大队长。” “哦,这个我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吗?你什么意思呢?还是老话,只要干警察一天就绝对不成家对吗?”付国良问。 夏一航点头说:“对,永远不会变。” “你不怕耽误人家小姑娘吗?”付国良问:“要是不喜欢你就直接告诉人家呀,别让这么好的姑娘变成剩女。” 夏一航看了付国良一眼说:“你就别瞎操心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的规矩,我早就跟她说了,我们俩没戏,我告诉你曲朗,你要是有本事把她追到手,我祝福你们,她就是个小女生,整天想着风花雪月,我可没这本事。” “哟,原来是这样,曲朗,这回你能说了,对白小帆怎么样?有没有动心。” 曲朗认真地看了一眼夏一航说:“对她动心还真没有,有好感是真的,但她真心喜欢的人真的是你,她与我讲过,她说你就是他崇拜的对象,就算把她调到你们队,她说她也没对你失望。” 付国良听曲朗这么说,认真地说:“现在这样的小姑娘真的不多了,一航,你要不要考虑一下?你现在马上三十了,也没见你死,别坚持了。” 夏一航抬了抬胳膊说:“这是伤了胳膊,要是伤到心脏,你说我还有命吗?是不是这个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寡妇?” 曲朗气得打了一下他的胳膊说:“你说的就是谬论,你马上三十了,要是二十就结婚了,是不是世上多了一个幸福的小娘子?说不定孩子都满地跑了。” 夏一航不进油盐地说:“你们是不知道单身的快乐,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是为了面子而如此的,自己定下的,走完就是,谁也没规定人生就要成家不是吗?” “曲朗,别管他,你就去追白小帆,我觉得她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我告诉你夏一航,别曲朗追到手了,你再后悔,咱们哥们可别再做傻事了。” 付国良的话又一次触痛了他们的神经,他们在大学时一起追梅娅娅的故事又要重演吗? 夏一航也想到此,他赶紧说:“你们俩可打住,白小帆是不错的女孩儿,但绝对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儿,就算我想成家,我的心也不属于他,曲朗,你要是能把她追求到手,我祝福你。” 曲朗摆了摆手说:“算了,还是找一个相对清静的,你说她一天天的在我面前说你的好,还说自己是如何如何从十七岁就开始暗恋,你觉得我有那么大度吗?” 他话音刚落,三个男人一起笑了起来。 夏一航赶紧转换话题说:“其实,我对这个岛屿还有更大的怀疑,只是没有查出这方面的事,让我有点失望。” 曲朗没明白,问:“什么事?这里面还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吗?” 夏一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说:“真是奇怪了,我们现在侦察了三年的案子,就是很多省市和农村,尤其是需求量特别大的南方某偏远地区,他们对孩子的需求量特别大,很多省市都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就是很多地方的孩子的供货地就指向我们省,而且还就在省会城市。” 曲朗不解地问:“怎么可能?我几乎天天看报纸和新闻,没听说哪家的孩子失踪了?” 夏一航放下酒杯说:“要不我怎么说是奇怪的事呢,就是孩子的供货地点就在我们这座城市,但我们几乎没听到任何一家有孩子丢失的现象,这就奇怪了,你说人贩子难道会不怕麻烦的把孩子从各地聚集在我们省后再出售?” “不可能。”曲朗说:“这类案件我虽然接触的少,但绝不可能这么做,这么做是要花成本的,犯罪人最怕的就是增加成本。” 第180章 名声大振 付国良把头凑了过来说:“这就奇怪了,你怎么还把这个与这个岛屿联系到了一起?” 曲朗说:“你认为不离岛与世隔绝,有可能有窝藏的地点。” 夏一航点头。 曲朗说:“你没深入调查吗?也许你分析的是对的呢?这样的地方既然犯了法,就会不计后果,什么都敢干。” 夏一航摇头说:“我认真查了,没有。” 曲朗也不解地说:“如果孩子真的是从别处集结过来的,当地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个不丢失?” 夏一航说:“也不是一个不丢失 “三年了?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吗?”曲朗问。 夏一航遗憾地说:“去年在打假案件中,牵出了儿童失踪案,当事人也被我们控制住了,就在要抓捕的时候,这男人突然消失不见了,后来我们再查,发现他竟然自杀了,而且还是跑到了一个检察院的楼上死的,当时轰动一时。” 曲朗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夏一航摇了摇头说:“这也是一个谜,因为当时知道这个男人的只有不出五个人知道他的情况,要说是我们内部泄了秘,我觉得是不可能的,除了我的官职最小,还有一个就是王锡明,他绝对不可能说,你说还有局长和副局长,我总不能怀疑他们?” 曲朗不以为意地说:“一般来说,们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千万不能大意了,要是再有线索,可不能轻意汇报了。” 夏一航指了他一下说:“你呀,就是不熟悉国情,我不汇报我怎么行动?我自己说了算吗?我直接汇报给局长就算不错了,要不然,上面的头头多着呢。” “除了这个人,其它人呢?总不能全自杀?”曲朗再问。 夏一航把头摆得很快说:“那些人一点用没有,他们全是听死者的,他一死,所有线索都断了,我现在烦乱透了,我把几个村子最容易出事的有一段时间都控制起来了,但什么也没发现,如果他们真的是聚集了大量孩子,你说能不让人发现吗? “咱们是不是说好了,好好吃一顿饭?你们俩是不是看我不懂这些就孤立我呀?”付国良抽烟喝酒半天了,实在烦了打断他们说。 曲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真没办法,职业病,尤其是与他还有干系,” 夏一航说:“好,从现在开始,不许提案子的事,咱们就只喝酒。” 曲朗对付国良说:“听说你的绿色基地就快建成了,什么时候领我们参观参观?” 付国良成立了一个以纯农业为主的绝色生态园,打出的口号一律是绿色食品。 夏一航问:“现在的生产和销售情况怎么样?千万别挂羊头卖狗肉,奸商一般都是这么起家的。” 付国良做状要用酒泼他说:“只生产不销售,我就是想让周围的人受益,走的时候别忘记了,我车后备箱里有绿色食品,真的只给身边人,销售这东西没多大利润,有了点小事也会被人夸大,没意思。” 夏一航则阴阳怪气地说:“算了,我们也就是借了一个光,你就是给那些省里市里大人物准备的?送钱违法,只能送这些有名堂的东西了。” 付国良哈哈大笑起来说:“还是你了解我,我这不也是没办法的事,怎么着也得与一部分人走得近一些,拿钱不行,那我就拿这些稀罕物总算是敲门砖了?我告诉你,你可不知道,有些人拿这些东西,连门都不开……” “那你怎么办?”曲朗问。 “我亲自登门,总算还能给一个面子,我现在就怕春节到来,送,怎么送,送钱不行,送物太贵重了也不行,有人说你故意想拉他们下水…… 我真的是太难了,不送,有些人就给你掉脸子,最后,不管怎么说,送这东西一般人都能接受,我就这么跟你说,好大米上千元,你们可能都不信。” 曲朗说:“你刚才说在车子里给我们的就有大米,我问一下是多少钱的?” 付国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什么就说什么,那样的大米产量实在是太低了,我找了科研团队也不行……” “别说那没用的,赶紧告诉我们,到底是多少钱的,几个等级的?”夏一航拉住他的手问。 “四百多,真的是四百多的,这也是非常不错了,比你们在商店里买到的大米强一百倍……” 夏一航松开他的手说:“我可告诉你,我要是吃上瘾了,你就必须月月送,这样,一个月五十公斤差不多了。” 付国良一听,站了起来,指着他说:“你敢要我就敢送,我告诉你,到年底我到你们单位举报去,一个月四、五百,到年底也好几千了,够立案就成。” 三个人说说闹闹,好像回到了大学时代。 快结束的时候,付国良让曲朗好好想想,就这么给人当散仙地破案子吗?夏一航说他可以开一家类似的侦探所,他说现在很多知名的侦探比如那些离退休的人都会被反聘回来的,你的形式类似。 曲朗不置可否地说,他觉得现在这样挺好,要是没有案子了,自己再想办法。 夏一航说那到不可能,因为不离岛的案子让他名声显赫,接下来会有不少案子的。 曲朗说,那我就得过且过了。 夏一航和付国良立刻恢复了大学时期他的绰号:散仙。 第181章 曲朗工作室 曲朗最终还是走了正规的程序,他的归属挂靠在省局的培训中心,接案件要报备,虽然好像有些不自由,但除了审核权限外,一切都以他为主,当然,他基本上算是只赚讲课费用,办案费用按工资级别交税的。 一切手续办理完毕,他打电话给夏一航说自己也算是纳税公民了,这些都是在夏一航的指导下还作的,夏一航说没有任何接管的组织,他是行不通的。 曲朗虽然在培训中心有一个临时的办公地点,但他几乎不坐班,就附近租了一个现成的写字楼,屋子虽然不大,费用也算不高,但曲朗还是对夏一航说,自己有一种紧迫感了,因为如果长期没有收益的话,他就要破产了。 夏一航笑说他的资金足够活一辈子了,曲朗说小富即安的思想要不得。 曲朗的写字楼开张这天,他只邀请了四个人,两个成了他的下属员工。 一个是白小帆,一个是王锡明。 白小帆越来越喜欢这样刺激的生活,在警队她基本上没有上现场的机会,于是,听说曲朗要成立自己的小公司,第一个报名。 白小帆的父亲在警局是机关领导,他从来都不喜欢女儿从事这项工作,尤其是上了第一线,而听说女儿要去曲朗的小公司,他是同意的,毕竟比警队要安全一些,而且白小帆也承诺,自己只是收集案件供曲朗参考,反正,她义无反顾的态度,让父亲再次让了步。 王锡明的理想就是做一名侦探,他早有此意,虽然碍于工资待遇一类的,他曾打过退堂鼓,但他们的关系也挂靠在培训中心,也就是说,一旦他们想要离开曲朗还是有后路的。 曲朗很满意这两个人,他的麻雀一般大的小公司,怎么着也要找两个熟悉行业的人,如果新招人,他势必要从头带。 关于两个人的工资,曲朗听取了夏一航的忠告,参考他们原来的工资,一切都以以后的发展再定,两个人的心思也不在此,一心想多学学经验,尤其是王锡明,他的最大理想就是自己将来做老板。 曲朗还缺一些辅助人员,但临时的班子搭建起来了,他就可以开张了。 自从曲朗从岛内回来后,求他办案的人一波接一波,有些人甚至托人找到他,让他帮忙打官司,曲朗觉得好笑,把一切的电话转接到白小帆临时换的一个手机卡上,让她仔细斟酌案件的真假和难易,也告诉过她,什么样的案子可以不理会。 在曲朗的办案理念之中,一般的纠纷类案件坚决不接,一是他不喜欢不熟悉,更主要的是他觉得没有挑战性。 夏一航跟他说,刚开张要多接一些案件,这样能保证公司的运营,但曲朗不听,一意孤行,夏一航说万一有一天公司倒闭了别埋怨我。 他们五个人选在一家离公司近的饭店吃饭,夏一航成了主角,他指点江山一般告诫曲朗和王锡明和白小帆,曲朗认真听着,觉得夏一航在这方面是把好手。 付国良给曲朗带来几个经济纠纷的案件,曲朗没有一点兴趣,夏一航劝他说要多涉足一些,曲朗固执地认为,不做自己不熟悉的领域。 与曲朗有些迷茫相比,白小帆与王锡明倒是兴奋异常,尤其是白小帆,她觉得自己一来可以像入岛一样,可以亲自己体验刺激的生活,二来她也能继续见到夏一航。 她不停地叽叽喳喳说着话,付国良问他又接案子了吗?下一个是怎样的类型。 曲朗说:“还真接了一个,暂时保密,好像是一个案件的当事人,前天找到我,说要我为他洗清冤屈,我现在还在调查中。” 白小帆和王锡明都在迷茫中,曲朗解释说:“这个案件需要保密,如果透漏了一点,就有可能前功尽弃。” 付国良有些不满地指了指在座的人说:“你说说看,这里面有一个人是泄密之人吗?” 曲朗笑着解释说:“我没说你们,只是这个案件是个陈年旧案,我要是说了,你们一感兴趣,当做笑话对别人讲,这事也不好办了。” 付国良不死心地问:“你说的这么神秘,到底是哪类的?这个总可以说。” 曲朗笑答:“这个当然可以讲了,是盗窃类案件。” 付国良不以为然地说:“这个范围可就广了,算了,咱们还是好好吃饭,我看出来了,曲朗办案的风格是独立自主哟。” 夏一航接过话说:“吃饭、吃饭,办案最主要的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不是个问题。” 饭吃到一半,先是付国良接了一个电话走了,接着夏一航也有事,剩下三个人很快就吃完了,他们一起来到新办公室。 新办公室虽然只有一大间,里面套了两个小间,规模太小,而且还在写字楼的最高层三十四层,白小帆说如果不上电梯,天天爬楼可真是锻炼身体了,而且她还真坚持了两天,但第三天她就放弃了,给自己找理由说高跟鞋实在受不了,脚上都起了泡。 自从与白小帆在岛上一别后,曲朗没想到白小帆在他打的第一个电话说自己成立公司的电话里就要求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曲朗的潜意识里真的希望她能过来,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心领神会。 白小帆是第一个在公司上手最快的,每天请求的电话不计其数,虽然大多都是一些无聊的咨询,但白小帆也觉得生活开始有滋有味起来,总比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把文件一个一个抽出来再装回去好。 公司名为侦探社,却起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字:曲朗工作调查室,这也是夏一航叮嘱的,低调之中更显专业。 开张只一周的时间,前来的人员就让曲朗特别的头疼,大多数竟然是中、老年妇女团,她们一个接一个的来,竟然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调查老公有没有小三的,曲朗哭笑不得,最后竟然在门上贴了一个醒目的告示:本公司不做情感调查,请勿扰! 第182章 珠宝失窃连环案 曲朗是接了一个特别别致的案件,而案件有意思的地方竟然是当年的潜逃者亲自现身找到了他,希望他能洗清自己的冤屈,让自己生活在阳光下。 曲朗工作室正在组建的时候,就已经有人上门的,就是前面所说的妇女团,这个男人是跟在妇女团的人员一起进来的。 曲朗听她们叽叽喳喳说着老公的不是,白小帆一再说工作室还没有开张,而且不接收这样的调查,女人还是不走,一肚子的委屈,希望有人声张正义。 这个男人就是在曲朗出门的时候跟了出去。 曲朗没在意,他想在楼下吃口饭,男人一直尾随着他,就在他要进小吃店门的时候,男人才现身,在确认他就是曲朗后,他说自己是请求他的帮助的。 曲朗问大约是什么事,男人面露难色说自己现在是在逃犯。 曲朗一听,心下一紧,赶紧问:“是人命案吗?”曲朗想,如果是,自己可不想与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男人摇头,曲朗这才放了心。 他又问大约是什么事,男人说求求你了,我想得到你的帮助,别人我信不着。 曲朗只好领他去了一间茶,这里面几乎天天没有几个人,只有晚上的时候才会看见人多一些。 曲朗与他进了楼上的一个包间里,曲朗说:“这回你可以说了?” 令曲朗万万没想到的是,男人刚一开口,就吸引了曲朗的注意力,曲朗告诫他说: “如果你想让我帮你,你说的话里就不要有一滴水分,连夸大也不要,这样我能很快分辨出此事的真伪与可信程度。” 男人连连点头,他说:“我用性命担保,说的全是真的,这些年,我东躲西藏实在是过够了这样的日子,公安局下令抓我,黑道上的老大也天天派人打听我,不管是谁,只要是抓到我,我就没命了,但我确实是冤枉的。” 曲朗不解地问:“你逃了几年?” “七年。” “为何逃了七年才突然悔悟了?” “头几年确实是害怕,可这几年我的日子也不好过,见不到家人不说,整天不敢在一个地方长呆下去,现在的管理越来越严格,我的假身份证被识破三次了,要不是我平时人员不错,又肯于,早就进去了,有时我想,进去了也比这样害怕强。” “这七年你没找过人吗?” “去年的时候找过一个律师,我没敢多说,他张口就要十万,别说十万,我现在连一万也拿不出来。” “你为什么不投案自首?这样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我必须找到一个相信我的人,能把所有事都讲明白,谁会相信我呢?再说了,七年之后还叫自首吗?” “让你下定决心自首的到底是什么?”曲朗觉得他没说实话,就追问了一句。 男人低下了头,再抬起来时,有泪光在眼睛里打转,他说:“我听说冷光波不常在本市了,要不,我也不敢。” “冷光波?”曲朗不解地问。 “你竟不知道他吗?他在本市可是有名的黑社会老大,横行了好几年,我曾经在他手下干过不到一年……” 曲朗真的不知道,就问:“你说他现在走了?” “也不是彻底走了,但生意的重心转到外省了,这里是他的大本营。” “他现在做正行生意了?” “表面上是这样,到底怎样我就不清楚了,但他是一个心狠手辣之人,我要是让他抓到就没活路了,还不如做大牢呢。” 曲朗想了想,这是把一个烫手山芋扔给了自己,但他又想,自己难道连这些也害怕吗?那他还能做什么? 于是他云淡风轻地了解了一下冷光波的底细,点了点头说:“好,我再做一下详细的了解,你不要怕。” 看曲朗没有害怕,男人的心踏实下来,他说:“如果你都帮不了我,我就得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曲朗想,不管帮不帮得到他,让他投案自首是必须的,只是现在没必要惊到他。 曲朗在晚间的时候,把他约到工作室里,他想带他去自己的家,一想,自己的家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他天天来,自己也受不了。 男人把案件的前前后后全说了一遍,曲朗说:“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一分钱不要为你伸冤,但如果这里面有虚假的东西,只要是我知道了,我不会帮你的。” 男人一下就跪倒在地说:“曲神探,我是看了电视才找到的你,也看了许多报道,知道您是一个好人,我这才下了决心找到你,我不敢说一句假话,请您务必帮我一把,我知道您是要赚钱的,但我现在一无所有……” 曲朗想了想说:“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今天晚上感觉太晚了,就住在这里。” 曲朗给他买了很多食品。 男人感激地摇了摇头说:“你这个地方太显眼了,我还是回去,多注意一点好。” 他们相互留了微信和电话,方便曲朗随时找到他。 男人叫李江平,今年二十九岁,人长得其貌不扬,扔人堆里就没人识得出来的主。 七年前在一个团伙中算是小喽啰,而那个集团的老大就叫冷光波,外号波哥。 曲朗详细寻问了这个案件当时在哪个辖区报的案,而李江平一无所知,他说自己跑的时候有三年时间没敢问一句有关案情的事。 三年后,他曾偷偷摸摸给家人打探过消息,但三年过去了,家里人只知道让他跑,很怕他回来遭到毒手,因为他跑之后,家里也遭了秧,父母差点被折磨出病了,后来还是一遍一遍报警才恢复了平静。 据母亲讲,那个团伙的头子看他们家实在是困难了,这才把他们一家子放过了,还说,如果李江平回来,要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如果不告诉,让他们找到了,拆胳膊卸腿毫不手软,这么一说家里人更害怕了,让他跑,越远越好。 公安局也在早期在他家布过控,但时间久了,这些事都慢慢被人遗忘了,但他还是不敢露面。 第183章 案件经过 曲朗第一时间就把案件告诉了夏一航,并问他这个案件当时归属哪里?他可不可以好好调阅一下案卷。 夏一航说他知道这个案子,听说是当事人之一找到他的,他大感意外,当曲朗问到冷光波的时候,夏一航沉默了好一回才说:“这是一个不好惹的人物,现在……反正上上下下他认识的人不少,原来是做过一些不法的事件,但也没有确凿的证据,现在嘛,基本上不在本省了,在外省反倒越做越好。” 曲朗说:“这是一个不算大的案子,能涉及到他吗?” 夏一航说:“这个案子就是因他而起,你说不涉及到他还能是谁?” 曲朗一下就明白了,问夏一航这个案子难度大吗?” 夏一航只说了两个字:“不小。” 曲朗试探性地问一句:“接吗?” 夏一航说:“当然,你有有利的一面,也有难度较大的一面,如果他说的一切都属实,这案子……反正,我愿意帮你。” 曲朗想了想说:“这案子没有一分钱的收入,如果我开始就如此,也不知道以后会怎样了,我要是帮着把案子破了,只能有奖金对吗?” 夏一航想了想说:“我给你出一个主意,你不要主动找上门,这样对你不利,我偷偷给保险公司打个电话,这个案子直接损失的人就是保险公司,至于冷光波,他并没有一点损失。” 曲朗一听,觉得夏一航还是高手,就问他怎么运作,夏一航说你就听消息,我打完电话,如果他们还想翻案,他们肯定就会找你的,因为这几年时间里,听说他们一直没死心,对李江平的追捕也一直上心。” 曲朗说好。 夏一航问他把握大吗? 曲朗说八成。 夏一航说:“那就做,我信你。” 曲朗在酒桌上什么也没说,其实夏一航什么都知道了,对于曲朗的小心,夏一航是认同的,他说以后也一定要如此。 与夏一航通电话不到两天,第三天一早,一个陌生电话就打了过来。 “您是曲朗先生吗?” “是。”曲朗有预感地应了一声。 “我是保险公司的理赔负责人,听说您掌握了一些七年前珠宝案的证据是这样吗?” “只能说是一点点,剩下的需要的是调查。”曲朗低调地说。 “能不能帮我们把案件调查清楚?”对方开门见山地说,但却没说价格。 “这个……因为涉及的东西太多,人员也复杂,我要好好想想。”曲朗想,自己也要入乡随俗,他也是凡夫俗子,而且现在成立了公司,还有人员的开销,他有了紧迫感。 对方一下就明白了他的心思说:“这样,我们先出一部分的调查费用,一旦真的把案件破获了,我们给你案件赔偿金的百分之十。” 曲朗知道这起案件保险公司损失了二百八十九万元,那么自己就有二十万元将近三十万元的进账了,他刚要答应,却想了想说:“我再好好想想,等我们正式谈的时候再说。” 他是想问问夏一航。 对方马上说:“具体的细节我们好商量,如果你真的能将案件破获了,我们是可以给您提点的。” 曲朗马上打电话与夏一航商量,夏一航说:“他们来的时候,你提到百分之十五,我觉得这个应该可以了,而且你还有可能有奖金,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必须让案件大白于天下。” 曲朗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有了底。 隔天一大早,曲朗的工作室就来了两个人,一高一矮,高个男人很显然是个负责人,他见到曲朗赶紧做了自我介绍,态度相当温和。 曲朗把他们俩个人让到了里间。 矮个男人拿出很多资料,说这是当年所有的调查资料,里面很详细地介绍了当时他们所了解的案情。 曲朗问他们俩是当时的当事人之一吗?高个男人点头说是。 曲朗很高兴,因为这也算是第一手资料了。 为了节省时间,高个男人开始详述了当年这个不算离奇却一拖就是七年的案件,保险公司损失惨重,关键是明知道这是一个人为的案件,却因为证据不足,不得不承担损失。 在他们的描述中,曲朗知道了当年案件的全过程,因为角度不同,李江平的叙述过程与案件所表现的完全不一样。 七年前,华贵珠宝店,在本市算得上是一家中等规模的店铺,店面虽然不在闹市区,但相对来说生意也算是兴隆的。 他的店最有名的销售模式,就是熟人介绍的多,这样,介绍的人还可以拿一点点回报,比如一些手工的装饰品之类的,当然,如果能介绍来大客户,回扣是不言而喻的。 质量是生存的保障,让他们名声很高的是他们的首饰设计精良,价格公道而且质量一流。 所有的一切,都要从七年前说起。 七年前的一个傍晚,他们店要关门的时候,门外来了一辆豪华的汽车,车上下来一个年纪在三十左右的男子,他身材很高也很壮,神态自如又彬彬有礼。 当天值班的正是本店的老板何志利,店员们正要下班,何志利打量着来者,并热情地周到地让他坐在沙发上。 来者问何志利是这家店的负责人吗?何志利连连点头,来者又问,你能做主?何志利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无外乎就是买珠宝?又连连点头。 来者这才安心地坐了下来。 何志利赶紧递上服务员刚刚沏好的茶水。 男人四处打量着店面,看着上面的营业执照和珠宝鉴定的证明,何志利嘴里不停地介绍着本店的优势及优惠力度,男人似听非听,只一个劲地打量着店里的周围环境。 何志利适时地住了嘴,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他的目光是虚无的,没有聚焦点。 何志利长期的经营经验,让他觉得此男人一定是出手阔绰的,而且不像是货比三家的主儿,果然,男人坐了下来,说自己是朋友介绍过来的,但有一事,想让老板帮个忙。 第184章 真假珠宝 老板何志利把服务员都打发走了,问他到底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男人说自己三十多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特别喜欢的女孩子,过几天他们就要订婚了,他想买一些珠宝送给自己的女友。 何志利一听,心花怒放,他连连说他找到店了,他们店不仅设计的款式好,而且纯度也好,反正把自己的店又夸了一遍。 男人摆了摆手说:“这些我都知道,但我有一为难的事想求老板,他让女友来过这里,但她说什么也不肯,说自己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这类东西她也不喜欢等等。” 何志利有些尴尬地看着男人,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男人说:“哪有女孩子不喜欢珠宝的?不过是虚晃一枪考验我对她的爱心程度。” 何志利赶紧点头,伸出大拇指夸他说他真是了解女孩子的心,她们就喜欢这样的小闹剧,可不能入了她们的道,真不买,还不耍脾气? 男人说:“能不能这样,我把你推荐的珠宝全部拿上,带到我家,然后让她随便挑……” 何志利立刻黄了脸,他说:“这个……这个……恐怕不行,安全没有保证,再说了,我们店里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这样的先例,请先生原谅。” 男人笑了笑,好像早有准备。 男人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了几家公司的大副总,又指了指六外的豪华汽车说:“你可以把我的车号记下来,看我是不是骗子。” 何志利还是不相信,他有些吃惊,但还是没有答应,男人掏出手机,将自己在会议上的讲话的画面放给何志利看,又把自己与市里某些领导的合影放给他看。 何志利对市里的一些人还是相识的,又转过身,小声打了一个电话,得到了确认,他才相信,他就是本市有名的老板李仁政。 李仁政头上还有一个光环,就是他的大老板是市里有名省里挂号的传奇人物冷光波。 李仁政就是大名鼎鼎的冷光波的手下干将,也是他最得利的人员。 冷光波不仅认命他为副总,有些公司干脆就直接用他的名字,可能就是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太好的缘故。所以成立的几家公司,有用自己名字的,也有用手下人名的,一般不涉及黑道的人,还真不知道他的底细。 冷光波靠什么起的家众说纷纭,没有一个定数,但都知道他是一个惹不起的人物,要是听传说,那可就不得了了,但具体到本人,有人也见过,说是一个面目和善的男人,个子也不高,人长得也不帅,但就是有名,让人听了害怕。 冷光波七年前还没那么风光,所涉及的行业大多是服务类,三百万对他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但很少见他有出头的时候,至少没人在电视报纸上见过他,但这个李仁政就不一样了,基本上成了冷光波的代言人,而他们公司另一个二号人物叫石大虎。 李仁政与石大虎相比,正如他们的名字一样,一个善文,一个好武,他们俩的名字下面也有自己的公司,所以真真假假让人捉摸不定。 何志利看到这些就相信了,但他提了一个条件,说第一必须自己亲自送去,第二,他必须先交一下押金,第三,他要给警察朋友打个电话,以防万一。 男人全部答应了他的条件,还问他东西上没上保险。 何志利点头说上了。 男人很轻松地说:“上了你怕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何志利看李仁政竟然用的是微信转账的方式打进来五万,就更放心了,觉得一旦要是出了事,他的手机也会暴露他的。 何志利人一个保险柜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密码箱,是行李箱的一半大,里面有各种暗隔,何志利当着李仁政的面开始讲解这些珠宝的性能和代表意义。 李仁政基本不懂,他唯一要的就是贵重。 他说把店里最值钱的装上就好,但必须都要女式的。 何志利心花怒放,他甚至开玩笑说也应该拿两个男式的,他说怎么着也要男女相配不是? 李仁政听他这么说,笑了,说也是,但自己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何志利就喜欢这样的,所以,他精心挑选了两款男式戒指和一款镶嵌着宝石的手表。 在何志利的一一指导下,各式钻石、珠宝还有精美的首饰整整装了个一箱子,多以女孩子喜欢的为主,看着里面满满的珠宝,两人核对了三遍价格。 何志利小心翼翼地看着李仁政,生怕他要不了这么多,何志利问他大约需要多少?李仁政霸气十足地说,要是女友喜欢,都留下也可以。 何志利高兴得脸都红了,他们算了一下,足足有近二百万之多,将近三百万,两人盘点了三遍,这才确定下来。 何志利把箱子关闭之前又让李仁政检查一遍,这才上了锁,拿上发票本,从柜台里面出来了。 何志利抱着箱子上了男人的车。 他坐在驾驶室的副驾上,待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车子后面有两个人,当时他就紧张了起来,男人告诉他不要紧张,就是为了保护珠宝特意加的人手。 李仁政亲自开车,刚开始一路上还与他说着闲话,问他生意好不好之类的,何志利哪有心思说话,一方面他觉得来了一个大生意,自己一年的利润都有了,另一方面也害怕这里面有事,所以,他的心情一直是忐忑不安的。 何志利坐在座位上,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他除了死死抱住箱子之外,也没有什么可做的,他一个劲地问还有多长时间? 李仁政一直说快了,快了。 何志利看车子不停地往前开,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更慌了,李仁政在他问了十多个还有多长时间的时候,彻底怒了,说让他闭嘴。 他觉得李仁政还好,但后面的两个人长得太凶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人,他怎么都觉得好像是进了恐怖场景一般,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185章 变故 何志利问他要去哪里,要走哪条路,李仁政说自己在市郊买了一幢别墅,现在女友就住在别墅里。 李仁政说了地点,何志利就更紧张了,因为这里离市区实在是不近。 越害怕越有事,何志利本想一路顺风赶紧到家就好了,没想到车子七拐八拐下了主路,坑坑洼洼的土路,让车子开始颠簸起来。 何志利东张西望,很怕再出什么岔子,就在这时,后面的一个男人说自己要解手,李仁政骂了他一句说让他憋着,过了一小会儿,车子到了一个三岔路口,男人用哭腔说实在是憋不住了,再不停车就要尿裤子了。 李仁政听他这么说,骂了一句:“你赶紧滚下去,别脏了我的车。” 男人见车停下来了,就拉开车门跑了出去,一会人影就不见了,好像路的一端有一条深沟,人一跑出去,慢慢影子变得越来越小,一会就看不见了。 这里有点像城乡结合部,路上另一侧的边上有不少行人在叫卖,他们身后就有一幢老式的楼房,只三幢,看着孤零零地立在路的旁边,再后面好像是一些平房和高大的树木。 李仁政让何志利下车活动活动手脚,何志利不肯,李仁政说怕什么,也坐了半天了。 何志利越来越害怕,他着急地看着车外的人,也伸长了脖子看那个去方便的人,但除了他自己心急如焚之外,别人都悠哉游哉地不以为然。 何志利看李仁政从包里面掏出一颗烟,知道他是要休息一下,至少要抽完这颗烟才能上来,他看了一眼表,车子已然开了四十多分钟,何志利确实感觉有点累,就抱着箱子出来了。 他上下蹲了两下,感觉舒服了一些,正要转身要一颗烟的时候,突然从前面的土路上上来一个男人,二十岁左右,长着一长娃娃脸,他好像认识何志利一样,笑着打着招呼,何志利也没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只见他一伸手就将他手里的箱子夺了过去。 何志利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冲他还招了招手,接着就冲着那三幢楼房跑去了,何志利此时这才回过神来,他大喊着:“不好了,有人抢东西了。” 就在他愣神的几秒钟里,那个男人好像刘翔一样飞了,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一溜烟的跑到沟下面去了。 李仁政背对着他,根本就没看清有人上来,他转过身发现何志利手里的箱子不见了,大惊失色地喊了起来,指着坐在里面的人说:“还不快下来给我追?快点,追不回来就别来见我。” 他让何志利赶紧上车,他们的车下了道,可是两旁的路实在太难走了,车子也不敢下太大的陡坡。 车上那个男人立时往男人跑的方向追了过去,而何志利早就拨通了110电话。 两个人急得团团转,何志利开始报怨李仁政,说他想出这么个法子坑死他了,这些珠宝是他店里的主要财产,真要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李仁政说自己怎么知道会出这样的事?还说他怎么样也不会受损失的,要么把珠宝追回来,要么保险公司也会赔偿的。 何志利带着哭腔说保险公司哪那么容易就能赔付? 两人越说越激动,李仁政就差动手了,但看何志利吓得六神无主的样子,也觉得挺可笑的。 警察终于来了。 警察在电话里问他们所处的方向时,何志利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李仁政接过电话说清了地点。 警察赶到的时候,已是半个小时之后,车上那个男人一脸沮丧地跑回来说没见到人影…… 警察又开车把附近都搜了一遍,没人看见那个不起眼的小个子跑到哪里了,要是他冲进路边的树林里,那是谁也找不到的。 何志利与李仁政一同去了警察局,在里面被问讯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李仁政开口就要回那押金五万元,何志利说什么也不肯,他说案件还没调查清楚,等东西找到了或者保险公司有了说法再说也不迟。 何志利在给警察打电话的时候,也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保险公司的人员也赶到了现场,但都是一无所获。 案件当年轰动一时,有许多人说这就是珠宝商店与冷光波做的一场秀,一个盗窃,一个获取保险金。 但警察调查的结果却不是这样,珠宝商店没有一点参与的迹象,首先,李仁政的要珠宝行为事先他是不知道的,他也不可能临时准备的如此充分,冲何志利自己送珠宝这一点就更说明了问题。 人们常爱说即得利益者最容易让人怀疑,但珠宝店是被动的,他们完全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所以,警方最后的调查采信了他们这一点,保险公司在打官司的时候败诉。 他们虽然没有遭受到损失,最后让保险公司理赔了,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打官司期间,珠宝店关了门,损失不小,接着因是得罪了人,几乎天天有一些不明身份的人在他们店外转来转去,而且这些人都长得人模狗样的,没有一个像正经人。 而让何志利更无法容忍的就是李仁政三天两头去珠宝店要押金,后来何志利才知道李仁政是冷光波的手下,万般无奈地把押金交还了回去。 但事情并没有完,李仁政他们,说什么也不甘心,天天找珠宝店的麻烦,后来,珠宝店为了逃避他们的骚扰,不仅还了押金,还给了他们一些首饰,怕的就是天天来打扰,让生意无法做下去。 李仁政他们可不是好打发的,他们就算得了钱依旧不肯善罢干休,继续派人开启骚扰模式,甚至还在门口说一些有损店内名誉的话,而他们报了警,人就跑了,警察刚一离开,他们又回来了。 何志利认为自己是做正经生意的人,在李仁政的狂轰滥炸之下有苦说不出,不得已关了店,开始还能听到他的一些消息,后来听说人也远离了此地,所以说他们做仙人跳的人也都闭了嘴。 第186章 抢劫 后来又有人怀疑这案件是冷光波指使的,他们贼喊捉贼,但后来的调查也排除了,就是他们的人铺天盖地寻找那个偷珠宝的人,还扬言说要捉到此人定当严惩。 但那个抢夺东西的人,慢慢也浮出了水面,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农村人出身,也没见他有过什么劣迹,追踪的人员到他的老家调查,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良的行为。 有人说他是冷光波的手下,但冷光波根本就不承认,再加上冷光波的公司有五、六家,真查起来也不容易,尤其是他来城里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最为关键的就是但他就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一晃就是几年过去了。 如果偷珠宝的人是冷光波的手下,那他为什么敢偷这箱珠宝呢?谁都知道冷光波的心狠手辣,有这些念头还要不要命了? 再调查的结果就是没结果,他虽然打了几个电话,但接电话的人也销声匿迹了,而且这个人的背景更干净,没有一丝犯罪的纪录。 开头的几年,最起劲的就是保险公司,但他们追查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而逃跑的人成了人们眼中的香饽饽。 谁不想把三百万窃为已有?一时之间,人人都想抓住这个发了大财的小人物。 其实,他就是来找曲朗的李江平,跑的那年他才二十二岁,如今,已快三十了。 所有以为他早就过上锦衣玉食生活的人,完全不知道李江平这几年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因为那箱珠宝是假的,为了这箱假珠宝,李江平吃尽了无穷无尽的苦。 李江平是冷光波手下的小喽啰,而且还是个新人。 正因为是新人,其实当时没有几个人知道李江平的。 李江平是农村出来的孩子,这几年在城里打工,不是在矿上挖煤就是工地上搬砖,钱没赚多少,温饱都成了问题。 冷光波有一个手下,是里面的小头目,在一家小酒馆吃饭的时候与人发生了争执,恰巧那天李江平也在这家饭店吃饭。 他们冲突不算大,那人骂骂咧咧离开了,就在李江平往外走的时候,突然那个人带了七、八个人往里冲,李江平一看这架势,自己出不去了,就退回到座位上。 七、八个人打一个?李江平就有些看不过眼,他在村子里的时候也因为打架而闻名,他想也没想就上手了。 李江平在农村的时候就喜欢练习拳脚,虽然人不高,身体也不壮,但打起来还真不怂。 来的几个人耀武扬威,但都是花架子,让李江平三拳二脚就治服了,这时有人报警,李江平与这人就算认识了,当他知道自己没有好出路的时候,就把他介绍到了自己手下。 李江平很快就发现这不是一家正规的公司,因为他的头目负责要账,对那些不还账的人,李江平的拳脚就用上了排场。 李江平刚刚做了半年多,就被冷光波的手下李仁政相中了,给他一个好差事。 让他负责抢珠宝。 这个主意是冷光波的一个小头目提出来的,那时候冷光波正投资一个项目,银行贷款之类的全总算上还差五百万,冷光波基本上是能做的都做了,也填不上这个窟窿,正好这时,他手下一个被人称为“军事”的小头目提了这么一个建议。 冷光波当时并没有看好,但两个得力干将觉得这个活可以试一试,找个脸生的抢一家伙就跑,再把这人要么做了,要么藏起来,警察一时半时也找不到他们身上,就算找到了,他们也没有证据。 冷光波当时让李仁政和那个军事一起讨论如何策划这场抢劫,在他们完善了很多步骤后,他才决定拍板。 当时他们就把资金定在五百万上,李仁政说太多了,一个店里拿出这么多,老板肯定是不会做的,冷光波说最少也要在三百万左右。 李仁政说这个可行,但也不能找那大店和在主要街道上的。 那个军事说他知道二道街的街面上有一家,地理位置各方面都不错,于是他们去踩点,一共看好了三家,最后还是选了军事看中的这家,定下来之后,他们很快就开始实施起来。 贾六推荐的李江平,因为他不仅是新手,而且长得其貌不扬。 李江平的优势在于他是亲手而且是那种扔到人堆里就没人认出来的那种。 其它的,李江平一概不知。 李仁政的安排是,他们在指定地点下车,然后他把珠宝店老板何志利骗下车,李江平从早就从埋伏好的地方,看准时机下手抢珠宝,抢完珠宝,往三幢楼的后面跑,那里是一片洼地,里面有辆车在那里接应。 演习了三遍,李江平也去了实地踩点,本来他也没把这个事太当回事,以往他打过的人,抢过的东西,连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了。虽然每次他都在人堆里,不显山不露水的。 但就在执行任务的前一天,李仁政让他来到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么豪华的办公室里,而且李仁政原来都没与他说过话。 李仁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感觉还是很满意的,尤其对他的长相,觉得平淡无奇又不惹人眼。于是交待了他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尤其让他在抢的时候,一定不要紧张,放松心态,身边都是自己人,一定不要慌,争取一次成功。 李江平一个劲地点头,心里有点慌,但也觉得自己被人家重视了,当然,李仁政也警告了他不要有歪心。 此时的李江平当然没有任何的歪心,他不敢也没这个胆子。 交待到一半的时候,李江平突然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有什么急事,就往门外跑,还嘱咐他不要离开,自己一会儿就回来。 李江平在李仁政的办公室里如坐针毡,昨天晚上他们踩点又实地勘察,他也累了,就在李仁政办公室里间的沙发上睡着了,等他醒来刚要出来的时候,他发现李仁政早已回来了,正在打电话,开始他没太在意,但接下来他说的内容,让李江平吓得腿都软了。 第187章 假宝贝 李仁政是从外面进来的,早就忘记了里屋的李江平。 李仁政拿着话筒说:好好一切都按你说的办,我们这里都安排好了,应该是万无一失了,请示一下,事后怎么处理他?还是老方法吗?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江平还是没联想到自己,还以为是说别人,他刚要出来,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李仁政:冷总你放心,大平子他是新手,而且是从农村出来的,前天天我们特意回他的老家调查了一下,家里也没什么人,放心,不会有任何事的。 对方说了什么,听不到了,但见他一个劲地点头。 李仁政接着又说:嗯,好,为了安全起见就老方法处理掉他,让他人不知鬼不觉的消失。放心,我天天让贾六盯着他呢,要是有什么异动,我早就报告给你了。 李江平一动也不敢动了,他说的贾六,几乎天天跟自己在一起,连吃饭睡觉都关注他,他还以为又交了一个新哥们。 李江平听到他说的老办法,心里更慌了,因为他听这里面的兄弟说过,说他们只要好好干,将来车子、房子都会有,但如果犯了家法,也绝不轻饶。 李江平当时还问了一句,什么是老办法,一个兄弟说就是死,死的无影无踪,家里人都找不到…… 李江平彻底不敢动了,他脑子飞快地旋转着,自己抢了珠宝,然后消失,把一切责任全部推到他的身上,他死了,一切都静止了。 李江平觉得他现在就危险了,因为如果李仁政知道他就在里屋,是不会饶了他的。 还好,李仁政打完电话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李江平不敢动,因为他与贾六约好了,当贾六吃完饭回来叫醒他的时候,他才敢起来,白天他抽空去了一趟药店,说自己胃不舒服。 李江平晚上与贾六睡在一个房间里,烟雾缭绕的空间里回荡着若有若无的音乐的声响。 贾六去了卫生间。 他趁贾六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水杯里下了药,贾六回来的时候,李江平殷勤地把水递了上去,贾六想也没想就一饮而尽。 两人说起明天的行动,他发现贾六的眼光有些躲躲闪闪,李江平想,可能他是知道自己的命运。 李江平知道贾六是一个狠角色,就是一些重要的,别人下不去手的活都让他干,李仁政还说过这样的话,说贾六早早晚晚能起来…… 贾六没话找话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李江平完全心不在焉,贾六问他是不是害怕了,李江平说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而且还是一个人,当然有些紧张。 贾六说,哪里是一个人,配合你的人多了。 贾六好像想与他多交流一下,但两人说话不到一个小时,贾六上就开始往厕所里跑,李江平还特意出去给他买了药,但他人虚脱了,后半夜基本上就睡死过去了。 李江平的心里当然有些紧张,但也有一点点的亢奋,因为他有了新的决定。 他决定带着这一箱子的宝贝自己跑,如果不跑他也是死,跑了也是死,也许跑了还能闯出一片天,但如果不跑,只能是死路一条。 如果不是他听到李仁政说的话,任何一个人如果让他跑,他都没有这个胆量,但在生死存亡之际,他的潜能被激发了,他甚至觉得,人只有被逼无奈的时候,才能显现出巨大的能量。 他知道自己成功了,后半辈子的生活都解决了,如果失败了,他就惨了,基本上就没命了,他才二十出头,他觉得还有好多的可能会出现在未来,反正他不想死。 这种状态让他久久不能入眠,在这样的公司里面生存,这样的事就算今天没有,明天也会来的,如果自己真的能拿着几百万逃了出去,也许生活就变得不一样了,与其这样不好不赖地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闯出一条路。 他最担心的就是父母,他知道冷光波一定会找父母麻烦的,但还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接着他必须找一个帮手,不然,他很难逃得出去。 李江平不敢打电话,他用短信通知自己的一个好哥们,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王小虎。 李江平白天去看跳跑路线的时候,还真的在那三幢里前停留了半天,因为他必须经过这幢楼房,所以就上心了一下。 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时没想到要跑,如果知道,他会自己一个人准备的,现在搭上了王小虎,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变数。 于是,他发短信告诉王小虎,让他务必在三幢楼的二楼中间一定找一个落脚点接迎自己。 王小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李江平告诉他,说自己得了一些宝贝,要是他能帮自己,自己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李江平把地址说了一遍又一遍,又告诉他应该准备一些能够逃跑的工具,像绳子、工具刀之类的。 因为他要到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才开始实施,所以还有一段时间。 时间到了午夜两点,贾六还在酣睡,李江平也迷迷糊糊好像进入了梦乡,梦里他抢了珠宝,来到火车站,就在他要上车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李仁政为首的一帮兄弟,他们风驰电掣一般将他挟持住,而且上去就是一个耳光。 他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空,又开始狂奔起来,没想到竟然跑到了一个死胡同,胡同里面也站满了人,而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枪,原来是警察。 无路可逃的李江平被吓醒了…… 李江平披衣下了地,他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抚了一下狂跳的心脏,用做梦都是反梦来宽慰自己。 他来到窗口,看着流光溢彩的省城,就算是在夜晚里也是五光十色的,他多想留下来,在这里有自己的栖身之所,有一个温暖的家,安稳的工作。 虽然他现在表面平静如水,但内心却有一种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隐秘,想到梦境,他的腿刚刚都软了,但他一想到另一个结果呢?他又有些欢欣鼓舞。 如果自己真的能将几百万拿到手,他一定要人模狗样的在省城,不,他要去北京,去上海,去到最前沿的城市,他现在是两手空空,但几个小时以后呢? 第188章 七年的黑锅 早上六点,贾六醒来的时候,李江平还真的眯了一觉,贾六感觉自己好些了,问:“我怎么突然就闹上肚子了?昨天咱们俩一起吃的饭,你没事?” 李江平的脸色也不好看,因为他几乎一夜未眠,就捂着肚子说:“你是睡了,我是后半夜折腾的。” 他拿起给贾六买的药说:“我吃了四片才好。” 贾六骂骂咧咧地说:“你等我今天再去那家饭馆的,肯定是他们有问题。” 李江平平静地看着他,什么也不说,他知道自己无论成功还是失败,那家饭馆都将与自己再无关系。 第二天,李江平快行动的时候,王小虎终于发来短信说好了,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拼一把。 这是李江平最初的念头,一想到还有三百万的珠宝到手,他甚至有些期待,他知道一旦让公安、冷光波还有保险公司,不管哪一家找到他,他都没有好果子吃,但他没有退路了,只能一路往前冲。 一切都与计划完美重合。 时间、地点,停车。 李江平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他趴在一个洼地里,这里没有水泥马路,窄窄的土路上基本没人,人们都在路的另一侧做生意。 偶尔有几个人匆匆而过,谁也没在意缩在那里的李江平,还以为他在方便呢。 李江平尽管一再告诫自己要心平气和,不要慌,但心脏和手就是不听自己的,它们一个狂跳,一个一直抖,李江平想,原来自己的身体有时也不受自己的控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李江平终于看到那辆醒目的车辆从路的远端开了过来,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又绝望地看了一眼那三幢楼房,很怕王小虎那里出问题,那样,他也是没命的,还把王小虎拖下了水。 李江平不敢再胡思乱想了,因为他看见车子里的人跑出来一个,这就是一个信号,等何志利一出来,他看准机会就可以抢了。 李江平飞快地跟到何志利面前,还跟他打招呼一样,如沐春风般给了他一个足够诚意的微笑。 就在何志利愣神的当口,李江平上前抢了他手里的箱子,箭一样跑开了。 李江平拿到箱子一刹那,他觉得自己离成功进了一半,剩下的要靠运气了,自己的运气不应该总那么差。 他直奔三幢楼跑去,只要他跑过三幢楼房,后面就有人接应他,他的使命就结束了,跟着结束的可能就是生命。 李江平猫着腰,把箱子紧紧抱在怀里,他跑到三幢楼的中间部分,他看准写着3单元的门口,冲了进去,他按着王小虎说的,直接上了六楼顶。 这是他们昨天晚上反复核对过的,也是李江平的意思,他觉得三幢楼中,只有中间这幢最安全。 这三幢楼最高就是六楼,在六楼的顶端的一个小窗口上,有一个外设的铁楼梯,李江平瞬间就爬了上去,这些都是他与王小虎事先说好的。 李江平到了楼顶上,看紧张的王小虎正四下观望并抬腕看手表,看到李江平,长长舒了一口气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太紧张了。” 李江平把箱子藏在烟道的后面,这才走过来告诉王小虎说:“现在有太多人在找他,任何一家找到他都能要了他的命。” 王小虎一听要命的话就怕了,说什么也要走,李江平安慰他说:“不是真的要命,就是有些危险的事,如果躲过这一劫,咱们兄弟就发大财了。” 李江平指了指箱子的位置说:“这里面有今后的荣华富贵,有了它你还怕啥?” 王小虎自来也不是个胆大的,昨天听从了李江平的命令,也是因为平时两人关系就好,李江平对他的照顾也特别多,人也仗义,但他从骨子里说是一个本分的人,当初,李江平到了冷光波的公司,他第一时间就想让王小虎过来,但王小虎一听是要账,说什么也不干。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李江平说:“你这里面到底是什么?怎么弄来的?如果你不说清楚,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你也不要连累我,我现在存了点钱,家里也相上了一个对象,你可别害我。” 李江平一听这话,知道自己不能说真话,就说:“这是老板应该给我的工资,但他迟迟不发,你也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也惹不起,所以,就把他们的东西偷出来,当工资给自己发了,我让你帮我,我想把工资给你一部分。” 王小虎显然是不相信的,非要李江平打开箱子,可李江平怎么可能打开?他说:“这个箱子我是打不开的,是密码箱,你相信我,但他们现在正在追捕我,你帮我一下,他们谁都不会知道的,等这东西出了手,我一定让你的婚礼风风光光的。 王小虎突然之间就害怕了,他说他可没想过怎么大富大贵,他只要安稳的生活,说完,怎么也不听他的解释,说什么也要离开。 李江平看他劝不动,就对他说:“你先将就一个晚上,剩下的什么也别说。” 他把自己包里的钱,大多数都给了他,本想拿几个珠宝,但看箱子还真是一时半时也打不开,再看他胆小的样子,还真怕连累了他。 王小虎把钱胡乱地揣进怀里,透过月光,李江平看到他心如死灰的胆怯。 无论李江平说什么,王小虎都执意要走,李江平知道留不住他了,也许他走的越早越安全,于是说:“外面安全了,你就先走。” 王小虎也看到了警察和李仁政他们,越发对李江平不满,昨天晚上,他只说是帮他的忙,而没说背后会有这么大的案子。 李江平用望远镜看警察他们对他的逃跑线路进行了追踪,李江平发现,一个小时之后,警察的人都撤了,但李仁政的人却还在当地徘徊。 他们一遍又一遍在那个树林里搜索,始终没见人影,但他们反复观察,觉得还是藏在这里是最好的落脚点。 李江平知道自己的离开,会让李仁政的日子极不好过。 第189章 求助 李江平只见过李光波一面,给人的感觉特别彬彬有礼,对他们说话也客客气气,完全不像兄弟们背后说的冷酷无情。 但他见过李仁政的凶猛模样,再看如此狠辣之人,见到冷光波如孙子一般,就知道冷光波的为人了。 应该是半夜十二点过了,李江平发现李仁政的人陆续走了,他们甚至在晚上的时候还敲了几家的门,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最终还是离开了。 李江平不敢告诉王小虎太多,让他马上把手机里面的卡扔了,换一个号,千万别回家,到他们刚出来打工的一个小县城等他,如果他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他,如果他出了事,家里的父母就拜托他了。 王小虎一直懵懵懂懂,到最后他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俩下了楼,根本不敢走大路,到了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李江平说王小虎现在几乎没人认识他,所以他是安全的,让他千万暂时别回单位和家乡。 王小虎连头都没回一下就走了。 李江平一直以为他一定会回头看他一眼的,但王小虎没有,走的决绝。 王小虎到了哪里,李江平到现在也不知道,因为他与自己一样销声匿迹了。 王小虎如果不是接了自己的电话,他应该是安全的,但就是因为情况紧急,李江平没办法让他用别的手机号,所以,王小虎算是受了自己的连累。 李江平想把箱子打开,不然,自己跑的时候太显眼了,但他无论如何也打不开这个在他眼里的庞然大物,最后,他只好用衣服包着箱子,悄悄地溜了出去。 他下楼的时候天还没亮,他沿着村子里的路线往前奔。 他特意远离那片小树林,走到筋疲力尽的时候,还碰到了几个早出的农民,他们手里扛着锄头,一边说话一边走,看到他连正眼也没看一下,好像他们对陌生人也司空见惯了。 李江平在小路上躲躲藏藏,他把头也剃光了,衣服全部反穿着,半路上与一个买水果的交换了衣服。 他穿的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到底是好衣料子,他把水果贩子的衣服穿上后,觉得自己又安全了一些,他挑着扁担,将箱子放在一个蓝子里,水果都放在另一个蓝子里,只走了一小会儿,就饥肠辘辘,不得已吃了一些水果饱腹。 当他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村子的时候,他用水果换来在洗头房住一夜的权利,第二天,他偷了一辆电动车沿着铁路疯狂地跑了起来。 李江平就这样,一路跑一路偷,反正车子让他偷了六辆,他不敢坐火车,也不敢坐汽车,全靠电动车和三轮车还有自行车,硬是离开了这里。 他不与任何人联系,也从来不住大宾馆,他把电动车无论给多少钱,他都卖,然后换成住宿和吃饭的费用,一路之上,他不敢有一点的懈怠,更不敢暴露自己的财富,他知道,现在都不是时候,他一定要跑得足够远,才能安全。 他是有机会偷汽车的,但他没敢,他知道,一旦犯了大案,他很快就会暴露的,他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与警察周旋的人,有足够的反侦察能力。 李江平一直注意案件的发展事态,几乎每天都买梅澜江省、市的报纸,慢慢他发现,虽然公安发出了通缉令,但也正说明李仁政他们终于放开手了。 李江平知道自己给家惹祸了,但他一个电话也不敢打,连个手机也没有,他早就把手机卡扔了,手机也让他换成了吃饭的面包。 李江平整整逃了一个多月,当他终于安定下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本来是想往南方走的,却不想,跑到了中国最北端……漠河。 几千公里的距离,愣让他成行了,这是他原来想都不敢想的。 这里寒冷的天气让他有些不适应,虽然他在一个小镇上,但慢慢也在这里扎下了根,原来这里接壤国外,据说有许多逃犯都喜欢这里,没事,就猫下来,一旦有事,冲破国界跑到国外去的也是有的。 令李江平没有想到的是,这里虽然地处我国最北端,但这里的生活却一点也不贫乏,这里的生存环境也算不错,丰富的自然资源让这里的人们生活水平保持着高水准。 在漠河待了整整三个月,他在一家林场里当护林员,防火员,反正就是在山上做一些应急的工作,待遇一般,却很悠闲,尤其是冬天的时候。 他有了工作,有了住的地方,有了不算多的朋友。 那个藏匿珠宝的箱子成了他希望的所在,无论他在外面多么苦,多么累,多么的委屈,只要看到这只箱子,一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他甚至有些看不起与自己一起打工的人,他觉得自己终有一天要成为真正的城里人,还可以做一些体面的生意,而这些人呢?他们的一生都无法改变了。 每当想到这些,他总是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 三个月后,他第一次拿出了一个珠宝,说起他对付这个箱子,还真花了一些功夫,这箱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李江平怎么也打不开,用剪刀也不行,最后,他叫来当地开锁的,足足花了一百五十元,才打开的。 箱子里金光灿烂,晃得他睁不开眼睛,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值得的,虽然遭的罪不敢回想,但光明之路已然在前面打开,他摇身一变,就会成为人上人。 他兴高采烈地去当地一家最大的商场,他说自己想用这个钻戒改一个大一点的箍,营业员看了半天,还叫来一个人询问,李江平当时吓个半死,他真怕这里也接到了通知…… 最后,女营业员说这钻戒是假的,连一百元都不值。 李江平说不可能。 女营业员说这东西一看就不值钱,品相太差了,不用找专家我都能看出来。 李江平说自己是在一家大的商场买的,根本就不可能是假的。 营业员连连摇头,表示自己的不相信。 李江平傻了,他不相信地说不可能,又改口说这可是母亲在正规商场里面买的,就是为了给自己未来儿媳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第190章 珠宝案 营业员怎么说李江平都不相信,他甚至认为店里的人有些瞧不起他,看他穿得像民工着一样,就用这样的话来糊弄他。 营业员说县里有一个识货的人,在某银行工作,让他有空可以找一下,而他们这里肯定不会收的。 那个老店员看他迷惑的样子,有些同情地让他进了里屋,里面有一个验证真伪的机器,女人把他的钻戒放在上面,机器只一秒钟就发出了‘鸣’叫声。 店员告诉他说,他们这家店是本县唯一一家正规店,你要是去小店,人家还以为你要讹人呢。 李江平怎么都不会相信这珠宝会是假的,如果真的是假的,为什么李仁政如此紧张?难道是他们故意做的扣? 李江平怎么想都想不通,他现在也有了手机,在网上聊天的时候,特意找那些珠宝店有关的人员加为好友。 有一次,他认识了一个在北京某珠宝店的店员,他把自己的首饰的照片发了过去,那人只看了一眼,就笑着说:“你是不是一个大骗子呀,怎么拿个假东西给我看?” 李江平这一刻终于相信了,这东西是假的,而且全部都是假的,没有一个是真的。 李江平崩溃了,他一下就病倒了,他的所有精神都是由这一箱子的珠宝支撑的,他每天不管多苦多累,但心里有盼头,突然之间,这个盼头竟然没了,是空的,他不仅为此差点搭上了性命,而且还成了名符其实的在逃犯。 他早就改了姓换了名,问题是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躺在床上,他不停地问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真的是假的,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背了这么大一个黑锅自己都觉得好笑。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首饰到底是李仁政他们调的包,还是从珠宝店出来就有问题?可这个问题谁能回答他呢? 如果是珠宝店与李仁政甚至是保险公司一起做的假,那么,吃亏的就只是自己了。 为了这些假首饰,李仁政他们甚至要下杀手?他怎么想都觉得想不通,他再也不敢称自己是神探了。 一想到这里,他不仅悲从中来。 一箱看着耀眼夺目的假珠宝,一个一背就背七年的黑锅,就好像这是一个无法避免的悲剧,他就这样发生了。 李江平因为假珠宝,第一年的时候胆子也大了起来,他想时间长了,这事应该慢慢平息了,毕竟是假的。 然而,他想错了。 当他大着胆子给父亲打了一个深夜的电话,父亲吓得六神无主,一再问他现在在什么地方,好不好。 李江平问家里怎样了? 父亲说,家,基本上被人抄了,来了一伙人,一来就来了四、五回,每次都把他们家要拆了,他们还威胁家里人说如果李江平回来了,要是敢不告诉他们,他们的生命就无法保证了…… 李江平彻底傻了,他不明白,一箱子假的珠宝何以让他们如此?这箱珠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他怎么想,父亲一再叮嘱他,一定不要回来,一定要隐姓埋名…… 就在他要挂电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王小虎,父亲说人也没回来,家里人都绝望了,父亲小心翼翼地问他是真的发财了吗?听说有三千万呢…… 李江平一声不吭。 老爹说:“平儿呀,只要你安全了,我们也就心安了,要是真有好日子过,把我们接出去,遭人恐吓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头几天……别提了。” 不到三百万的东西,一眨眼就变成了三千万,李江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毁在这件事情上了。 大病一场的李江平,知道自己陷入到了这个魔咒之中,虽然是假的,但他也不能怎样,他敢去找李仁政吗?告诉他珠宝全部是假的,估计他也是不想活了,谁会信呢? 李江平本来也想把这箱假珠宝扔了算了,心里落个干净,但他总觉得冥冥之中这箱珠宝还是有用的,他如果想洗刷自己的罪名,全在这箱珠宝上。 李江平再也没有其它心思了,他默默在这个地方打了几年工,随后他又全国各地浏览了一番,边打工边消磨自己。 这个碍眼的箱子,好几次差点丢了,李江平把它们装在一个袋子里,但箱子,他还是没扔,他觉得这箱子也是证据之一。 无论是电视还是报纸,他最关心的还是梅澜江。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原来的梅澜江有了很大的变化,而且他听说冷光波到了外省,而且他把自己洗白了,现在人模狗样地上了电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也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了。 李仁政也跟随着冷光波去了外省,这一切让李江平觉得自己平反的日子快到了,他当然也咨询过,他还是有罪的,但他再也不想躲躲藏藏了,这样的日子永难见天日。 他开始往梅澜江靠拢了,他发现,他们七年前的案子确实再也无人问津了,他试着找过律师倾述,但没有人相信他,没有人没钱肯帮他,最终,他看了电视,看到了曲朗,他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他身上。 他觉得如曲朗这样的人,肯定把钱看得很轻,因为还有国外的背景,应该更注重案件本身,他就是当事人,这案子不说破了一半,至少他也是一个重要的人证。 如果曲朗也不想帮他,他想好了,终生流浪,因为他回梅澜江的时候,又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父亲说至少去年的时候还有人来家里,而且公安局方便也曾问询过…… 案件就这样扔在了曲朗面前。 曲朗并不觉得这个案件会很轻松就结案,因为珠宝店的人早就不知道了踪影,还有,冷光波也不是七年前的冷总。 而当时可以取证的店铺,早就易手他人了,没有现场的案件,调查起来,难度太大了。 曲朗分析,掉包之事一定发生在珠宝店,冷光波方面的种种表现,说明他们一定不知道珠宝是假的,问题是,这掉包之事,一定是一个完整规划中的一个步骤。 第191章 贾六 曲朗他们分头开始调查,王锡明的任务最重,他负责调查冷光波当时在此案件中的涉案人员现在每个人的具体情况。 不管是离开的,还是在职的,一律在夏一航的帮助下,调查清楚。 白小帆负责资料整理,把原来所有相关资料一一重新整理,发现其中有疑问的,一定拿出来三个人讨论。 曲朗负责实地勘察。 他第一时间去了原来那个叫富贵的珠宝店,现在早就变成了一家家喻户晓的大品牌的连锁店,曲朗进到店里的时候,原来在脑子里的,七年前的店铺,如今早就没有了一丝的影子,想从原来的门面中调查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了。 不光如此,曲朗实地看当年珠宝被窃的地方,更是旧貌换了新颜,过去的影子都没有了,哪里还有那三帽楼房? 道路的两侧全部变成了商品房,曲朗打听了老半天,才终于找到这三幢被新楼房围在当中的三幢房子。 还好,虽然失窃地点无法还圆了,但楼房还在。 曲朗找到物业,还拿出了证明,才被允许上到顶楼。 顶楼上面李江平说的当时的情形也早就没了踪影,上面被反复做了防水,据说现在顶楼的住户还要受下雨的侵害。 曲朗一面看地形,一面在脑子里过李江平当时的情形,曲朗就算实地对他的帮助不大,也是他办案最踏实的一部分,他只有到了现场,脑子里才会有立体的影像。 曲朗在外面整整走访了三天,他觉得一切变得清晰起来。 这天,他晚上又加班了,白小帆在下班的时候特意给他买了外卖,还要与他一起加班,被曲朗回绝了。 曲朗与白小帆在不离岛上扮演夫妻,那时候他们的关系十分亲密,就算是为了表演,他们也在同一屋檐下,习惯了亲亲热热,现在,他们成了同事,成了上下级,反倒变得客客气气,尤其是白小帆,她总是对曲朗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尊重,或者说是隔膜。 曲朗把外卖吃完,看着白小帆白天整理的资料,认真地看了起来。 八点的时候,王锡明回来了,这几天他更是忙得见不到人影。 曲朗看他一脸的疲惫,就又叫了一个外卖。 王锡明将包里的资料掏了出来说:“曲队,你还真猜中了,那个贾六真的有问题。” 他们三人开会讨论的时候,曲朗就说,冷光波手下的贾六一定是有问题的,一,他是整个活动的策划人;二,他是知道李江平是要死的,也就是说,他完全知道李江平有可能铤而走险;三;,一旦他的提议得到了冷光波的同意,他可以火速与珠宝店联手,最好是一家与他有关系,但别人并不知道的内在关系最好。 曲朗让王锡明调查的结果就在这里,他说这个人一定要细查,不管他现在在不在冷光波的手里,就算跑到天边,也要查这个人。 王锡明得意地说:“这个人现在在北京,而且是一家餐馆的老板了,七年前,他的腿不知为什么骨折了,他到北京看病,就留在了北京。” “骨折?”曲朗疑惑地问:“与案件有关吗?” 王锡明摇了摇头说:“这个真不知道,但有一点是清晰的,就是他走的当口正是案件调查最关键的时刻,而且这个主意就是他出的,他跟这个珠宝案一定有扯不断的关联。” 曲朗点头,问:“调查出什么有用的结果了吗?” 王锡明说:“我调查的结果全在时间上,盗窃案发生在七年前的九月十二日,贾六出事在九月十五日,而且腿是突然就折了,这里面的事情有意思,再者,这个可是调查清楚了,当时公司给了他五万元治病。” “五万元?在北京?就算是七年前也不可能的。”曲朗沉思了一会儿说。 王锡明说:“对,我的疑惑也正好在这地方,但奇怪的是,他的腿在三个月后就好了,听说只要不细看,一般人看不出来他曾经骨折过。” “出事后他一直在北京?” “对。他不仅在北京,而且一年后,他在北京盘了一个小餐馆,要知道,北京的餐馆,就算小没有十几二十万也盘不下来,他的家庭条件我们调查过了,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我觉得,在钱上,他是有问题的,而且又正好是那段时间。” 曲朗点了点头说:“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具体还要拿到有说服力的证据,这个事就交给你了,你现在在局里也有人脉,如果需要,你就去趟北京,最好先别惊动他。” 王锡明点头说:“问题还有第二点,就是他为什么好好的腿突然出了事,是不是冷光波他们干的?还有,他的腿好了之后,再也没与冷光波他们有任何的接触,这一点,我在调查的时候特别注意了。” 曲朗赞赏地看着他说:“小王,用不了多长时间,你真的能独当一面了,你什么时候想独立,我都支持你。” 王锡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曲队,你就别笑话我了,要不是有你是定盘星,我哪成呀,我就是你指挥到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是让我自己想,恐怕是不行的。” 曲朗有深意地说:“都是从这样开始的,我在国外的时候,也是有老师带的,我整整跟了老师三年才独立办案的,谁也不是天生就能做领导的。” 王锡明笑了,他信心十足地说:“那我就放心了,你带我三年,如果真的行,我也要当大侦探。” 两个人又把所有这几天搜集到手的资料做了详细的分析,王锡明说:“我觉得还是你原来那句,谁是利益的最大受益者,谁的怀疑就应该更大。原来办案人员并没有掌握李江平偷的是假珠宝,所以,案件根本就无从下手,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李江平身上,如果当时李江平被抓或者被冷光波他们杀害了,其实珠宝店的行为早就暴露了。” 曲朗想了想说:“珠宝店一定是知道有人会把这假的偷走他才敢答应的。” 第192章 翻案 王锡明不解地说:“你是说珠宝店与李江平或者说冷光波他们内部有人早就串通好了?” 曲朗说:“你想,如果他们没有串通好,李江平当场就出了事,那珠宝店能干得过冷光波他们吗?只能是一起对付保险公司了,一个获取保险金,一个得到了真的珠宝。” 王锡明点头说:“要是这样,其实案件也就不难了,难就难在了李江平偷盗了珠宝,而且冷光波他们一点也不知道珠宝是假的,所以把气全都撒在贾六和李江平家属身上,如果他们知道这珠宝是假的,那……从中参与的人可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曲朗说:“这个案子如果真的翻过来了,以冷光波今时的地位,还真不好说。” 王锡明也沉重地点了点头说:“就是呀,当年这个案子就没破,这里面的因素是多种多样的,他肯定是这里的因素之一。” “如果策划这么一个盗窃的案件,判的刑期应该是不短的,他不是不知道,现在,他在外地还有省城里都是一名人了,这事……” 王锡明看曲朗有些沉重,就问:“你怕了吗?” 曲朗摇了摇头说:“从我干上这行起,这类事我就没怕过,只是……” 王锡明不知道下一句应该是什么,看曲朗欲言又止,就问:“只是什么?曲队,这类事我就想不明白了,到底是怕还是不怕,是怕什么?” 曲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只是怕他又横生枝节,或者把别人当了挡箭牌。” 王锡明疑惑地问:“能吗?” 曲朗点头说:“能。而且还不止我说的这两种,他们移花接木的事做的多了,基本上都天衣无缝,就怕一些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在局里,很多警察尤其是刑警都受到过嫌疑人的威胁、恐吓甚至是赤裸裸的报复,我们做这一行看样也避免不了,这案子如果冷光波知道是我们破的,也许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你怕吗?”曲朗问。 “不怕。” 曲朗点头说:“就是不能怕,不然,什么也做不成。” “我现在终于理解夏队为什么不找老婆结婚了,他也是怕了,怕到骨子里,他的怕不是嫌疑人,而是给最亲的人带来麻烦。” 一说到这个话题,曲朗就问:“他和白小帆到底怎么样了?这几天太忙,我也没来得及问。” 王锡明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事就是个死结,白小帆的心是在他身上,但他还真没把白小帆当成喜欢的女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要么就是真的不爱白小帆,要么就是太爱她了,很怕跟他在一起,伤害了她,总之,是个死循环。” “你呢?你的个人问题怎么样了?”曲朗问。 王锡明笑了,说:“曲队,你怎么说话好像我爸我妈呀,他们就喜欢用个人问题来说事,现在没几个人这么说了。” 曲朗哈哈大笑起来说:“我也是这样,家里人一说就是个人问题,习惯了。” 王锡明用警队的习惯称他为曲队,白小帆也跟着这样叫。 “你就别转移主题了,到底有没有?”曲朗问。 王锡明摇头说:“真没有,可能是受夏队的影响,有时候还真有点怵。” 曲朗坚决不赞成地说:“可不能被他带沟里去,他的想法完全不对,人不能因为还没发生的事就做出如此的预防,人一出生就要死,我们就什么也不做了等死行吗? 我说的可能有点极端,但总归是一条路的。不要怕这些事,虽然警察是高危职业,但每个人不都活得好好的,开开心心的?我们的城市反而因为他们的付出变得越来越安宁不是吗?” 王锡明点头说:“跟你说话与跟夏队说话就是不一样,他在别的地方跟你特别像,只有在这个问题上完全不一样。” “白小帆现在还执迷不悟吗?再这么下去,就不是夏一航耽误她了,而是她自己耽误自己了。” 王锡明意味深长地说:“我看她现在好多了,原来在队里的时候,总是长吁短叹的,一副失恋的模样,现在,我看她活泼的很,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可能打开心结了。” 曲朗不解地问:“是吗?我怎么没觉出来?” 王锡明试探着说:“要是她所有的变化都来自你身上呢?” 曲朗一愣,摇头说:“这怎么可能?” 王锡明拍手笑道:“怎么就不可能,你和夏队好多地方都太像了,尤其是工作起来,夏队就是一死胡同,白小帆原来太执着,现在,他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她不可能不知道夏一航的真实想法了,她也长大成熟了,这事也就不是什么事了。” 曲朗点头说:“那就好,我劝过夏一航无数次,希望他别抱着原来的观念了,但他……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不就是他不喜欢白小帆?这个可能吗?白小帆就算不是十全十美的女人,至少也是十分九美了,他还想找什么样的?对了,听说他有过初恋,是你们大学的同学对吗?” 曲朗点了点头说:“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早就烟消云散了。” 曲朗不能想梅娅娅的事,只要一想起来心就疼。 其实,暗地里,他曾经拿梅娅娅与白小帆比较过,虽然他觉得如此比较是最无聊的事,但他还是做过对比。 就像王锡明说自己与夏一航有很多共同之处一样,他觉得梅娅娅与白小帆也有很多的共通之处,她们都是美丽而又独立的女性,但她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是梅娅娅的个性有些内向,而白小帆则是外向活泼型的。 曲朗不得不承认,对比的结果,他觉得白小帆比梅娅娅更适合自己,如果没有夏一航,可能他真的要追白小帆了,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她知道,现在的白小帆的心思,还在夏一航身上。 让曲朗最感到无力的是,为什么他要和夏一航又搅到一起?他甚至想,如果碰上一个差不多的就处,可不想再与夏一航有瓜葛了。 第193章 石大虎 曲朗安排王锡明火速进京,调查贾六,贾六是整个案件的关键人物之一,这是他们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尤其是曲朗与夏一航通话后,更坚定了曲朗的想法。 曲朗把要调查的重点全部给王锡明发了一个微信,其他的并没有做太多的叮嘱,他觉得应该让王锡明尽快地成熟起来,如果自己一味亲力亲为,反而不利于他的成长。 在进京之前,曲朗让他重点调查一下石大虎,这是冷光波集团的二号人物,在李仁政之下,但七年之间,冷光波的公司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他们由原来的打打杀杀,逐步进入到正规行业,虽然这中间有没有违法行为,也不是曲朗他们调查的重点。 石大虎在案件出事的第三年,也就是四年前,突然就辞职了,通过多方走访打探,辞职的原因可能就是冷光波的公司转型,而石大虎这样的打手型的狠角色派不上用场了,有时甚至是他们转型的绊脚石。 冷光波应该是一个仗义的男人,反正石大虎辞职之后,开始他也如贾六一般,开了一家规模中等的餐馆,但他的个性根本无法经营,很快就赔得血本无归,后来他又先后做了些小生意,但都没有成功,后来就再也没人知道他了,有人说他离开本市了,也有人说他又回到冷光波身边,做了一个贴身的保镖。 曲朗他们调查得知,石大虎现在在一家娱乐酒当保安,也就是看场子的,早就没了七年前的威风。 王锡明第一次没见到他,他轮休,再去,他根本不见,而且王锡明去的那家酒可谓是人满为患,想找一个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王锡明第三次去的时候,多了一个心眼,他知道他们是在清晨的时候才停业,他两点多开始在酒出口的地方等。 他终于看到了一脸沧桑的石大虎。 王锡明看得多的就是他的照片,但照片上的男人意气风发,如今却是一脸的酒色,苍老而疲惫,其实他今年才三十六岁。 王锡明终于等到酒里的人慢慢散去了,有的人成双成对了,有的人烂醉如泥被人拉走了,反正刚才的喧闹渐渐平息了。 王锡明发现石大虎还算称职,帮着服务员一起收拾残局,王锡明耐着性子没上前打扰他,知道他是一个性格暴躁之人,惹怒了他,别说调查了,连基本情况都摸不到。 服务员都离开了,石大虎也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手提袋,从酒的后门出来了,王锡明赶紧迎了上去。 王锡明主动亮明身份,石大虎没有一丝的慌乱,一般人见到警察盘查自己,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慌,但对于常进常出的人,他们早就习惯了,尤其是石大虎这样的人。 “你找我干什么?”石大虎的语气一点也不友好。 王锡明态度温和地说:“调查原来的一起案件,希望你能配合我们。” 石大虎不以为然地说:“我才不会管你们那些破事呢,要配合找别人去。” 王锡明说:“这起案件与你也有关。” 王锡明以为这样说他会感兴趣或者有些紧张,但石大虎这人还真跟别人不一样。 他说:“有关没关该怎样就怎样,我才没工夫与你们磨牙呢,你没看我刚刚下班吗?我累了困了,你要是能关了我,我就跟你走,要是什么调查,门都没有,老子没时间理你们。” 王锡明傻眼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算当警察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嫌疑人没见过?如果蛮横不讲理的人还是头一遭。 “你是要我请你去我们局里谈吗?”王锡明变得严肃起来。 石大虎一脸的不屑说:“如果有必要,要是没什么事,可别耽误我时间。” 王锡明看他确实憔悴,就指着前面的洗浴中心说:“咱们去哪里聊,随便再点点东西吃,我请客。” 石大虎看了他一眼,脸上第一次露出笑模样说:“那敢情好,说好了,你请客。” 王锡明心里骂了两句脏话,觉得自己也算是无能了,不只一次搭钱请吃饭了。 凌晨的洗浴中心是最清新的时候,前台的工作人员都趴在桌子上打盹,石大虎敲了敲前台的桌子,一个漂亮的女服务员被惊醒了,她翻了两下白眼,不满地接待了他们。 洗浴中心一楼是餐饮,他们直接进来,石大虎一点也不客气地点了六种小菜,还要了一瓶酒。 现在的餐厅只有他们两个人,王锡明也饿了,两人低头吃了起来,石大虎给他倒了一杯酒,王锡明说早上真的喝不下,石大虎说,你连酒都不喝,还想让我配合你? 石大虎的酒量一看就很好,他将三两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挑衅一样看着王锡明。 搭钱、陪酒,王锡明一脸的无奈。 他端起酒杯,一抑脖,也把酒干了。 石大虎伸出大拇指,王锡明知道他为人并不复杂,只是喜欢表面文章。 两人吃饱喝足了,王锡明几次开口要说案情,都被石大虎给阻止了,他说太累了,需要休息休息。 他们来到三楼的休息厅里,王锡明看他醉得快睁不开眼睛了,知道自己的愿望又要落空。 果然,石大虎躺在床上就要入睡,王锡明不能再等了,他的机票已经订好了,但石大虎的信息对他调查贾六是十分和重要的。 “我是来调查七年前珠宝被窃案的,你能不能帮我梳理一下?”王锡明开门见山开口了。 石大虎一点也不好奇王锡明要调查什么,什么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十多年的打拼生涯,让他早就麻木了。 “原来是这个案子,这案子与我无关,你找错人了,当时是李仁政负责。” 王锡明听他接话了,心里一喜,只要他开口就好,说明七年前的案子,至少他是知道的,而且也应该知道里面的具体细节,关键就看他说与不说了。 “我想问,既然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辞职呢?”王锡明决定往他的痛点上戳。 第194章 李仁政 王锡明提到石大虎的辞职,以为他会暴跳如雷,没想到,他翻了一个身,把后背给了王锡明说:“辞职跟这个有毛关系?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李仁政,他现在红着呢,你想知道什么他都知道。” 王锡明说:“他我是一定要找的,但先找你们这些外围人调查一些情况。” 石大虎根本不想说话了,王锡明觉得他的睡眠呼之欲来了,他赶紧叮了一句说:“你知不知道,七年前的珠宝案件,那箱珠宝是有问题的。” 王锡明不敢说是假的,怕打草惊蛇,但如果一点口风都不露,石大虎这关肯定过不了。 果然,石大虎马上转身坐了起来问:“有什么问题?” 王锡明继续调他胃口说:“这个我不方便透露,但确实是有问题,我怕相关人员知道了,会坏了大事。” 石大虎说:“你是不是故弄玄虚?我可不吃这一套,有你就说,没有老子就睡觉了,我可不想跟你们捉迷藏。” 王锡明面对这样的主,只好说:“那箱珠宝十有八九是假的。” “假的?”石大虎疑惑地问:“怎么可能?那不是李仁政亲自检查的吗?而且……而且偷珠宝的人傻吗?偷了一箱假珠宝?” 王锡明说:“他偷的时候怎么可能知道是假的?” 石大虎来了兴趣说:“这么说……”他想了又想说:“这就有意思了,说明李仁政有问题对不对?” 王锡明早就调查出他与李仁政严重不和,与其说辞职是因为他不适应现在的岗位,也可以说是李仁政胜利的结局。 王锡明慢慢地说:“这个就不清楚了,所以才找相关人员调查。” 石大虎早就没了睡意说:“这不都是七年前的事了吗?怎么又拿了出来?” 王锡明说:“现在,所有案件都要清零,不光重大案件,小案件有陈案的,也要破案的。” 石大虎马上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们是不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如果真的是李仁政玩的猫腻,这事可就有看头了。” “每一个参与的人都有关联,现在就是不知道在哪一个环节上出的问题。” 石大虎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他可能与李仁政斗了太多年,太渴望能赢一局了。 王锡明趁热打铁问:“你与冷光波和李仁政他们还有来往吗?” 石大虎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可能,我现在是谁,他们是谁?早就不可同日而语了,想见他们,难上加难,我现在也没有想见他们的心,要是真的是李仁政做的,这事倒是很有意思。” 王锡明说:“你是承认当初这起案件是你们起的头了?你们计划好了,将珠宝偷出来,然后派人在半路上截取,一旦出事,你们就把所有事都推到偷珠宝的人身上对吗?” 石大虎笑了说:“干嘛说是我说的?七年前你们不也是下了这样的结论吗?只是你们找不到足够的证据,所以不了了之了,你们现在掌握了珠宝是假的,这就有意思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假珠宝的事,冷光波和李仁政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了,珠宝店还有活路吗?” 王锡明知道他讲的是实话,就问:“你觉得那个叫贾六的在这越案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贾六?他算老几呀,只是一个小头目,这么大的事他可没胆做的,但建议确实是他提出来的。” “他的腿跟这个有关吗?” “不知道。”石大虎的嘴还是挺严的。 “听说他现在在北京混得不错?” “不知道,早就不关心他的事了,现在我混得最惨,关心别人没意思。” “你为什么觉得李仁政有问题呢?” 石大虎想了想说:“冷光波的公司要是没有李仁政,他也发展不到今天,那家伙脑袋是聪明,但冷光波也被他利用过,只是他不自知,谁要是敢跟他说李仁政的坏话,他是坚决不客气的,但李仁政真的那么忠心吗?我看未必。”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认为如果那箱珠宝是假的,李仁政要怎样做才能天衣无缝呢?” 石大虎喜欢听这样的假设,他说:“如果真的是他,那么偷盗那个小子,叫……叫李什么来着,我是记不住了,也不太认识他,应该是他们联合在一起做的鬼。” 王锡明很明确地表示:“李江平应该不知道这一切,只不过他是带人受过而已。” 石大虎好像明白了,说:“这小子是怕当了替死鬼所以才跑的,可万万没想到,珠宝竟然是假的,这下好了,白白浪费了七年时间,你们是不是把他抓到了?冤呢,该!谁让他贪财了。” 王锡明问:“如果现在李仁政或者说是冷光波知道了珠宝是假的,会做什么?” 石大虎摇头晃脑地说:“关键要看这事问题到底是出在谁的身上了,如果真的是李仁政,那他现在可没什么好下场了,冷光波基本上处于半退隐状态,一切的事都交由李仁政打理。” 王锡明不解地问:“冷光波年纪也不大,为什么不自己打理呢?” “后台老板,李仁政在这方面特别听冷光波的,虽然他的主意特别多,但他就不是一个敢于出头露面之人,就是躲避在背后的军事,两人合作挺完美的。” “为什么把你踢出公司呢?”王锡明故意问。 石大虎好像时间久了,也没什么怨气了,或者说,这些年他早就习以为常了说:“打打杀杀的时候我还有用,现在……现在,人家是正经买卖了,我就多余了,我不怪冷哥,他对我够意思,就是姓李这小子不是人,总在冷哥面前说我的不是。” “这事李仁政肯定脱不了干系,下一步我们重点要调查他,希望你能提一些有用的建议。” 石大虎想了想说:“我真不知道太多,很多事冷哥是不会告诉我的,他说我这人太冲动了,容易坏事。就是你们现在调查的这个事,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多。” 第195章 北京之行 不知不觉中,王锡明感觉石大虎这人还算简单,就耐心地问:“你对李仁政的总体感觉是什么?” 石大虎有些不服气地说:“要不是这小子,我现在也不能如此,他就跟宋江一样,天天想着招安的事,如果还像以前,我们早就红红火火了,那时候的日子,真如水泊梁山一样,要多快活有多快活,但他不肯,他说这日子早晚要出事,而且一定是大事。 就是在他的鼓动之下,冷哥终于动心了,参加什么社会活动,还积极捐款,拿兄弟们的血汗钱为自己露脸,我当时就看不下去了,但又能怎样呢?冷哥就喜欢听他的,慢慢的,我们越来越没地位,冷哥最后把我们几个反对最厉害的都打发了。” 王锡明同情地点了点头问:“他还真有点军事吴用的意思。” 石大虎想了想说:“这还真是,他这人奇招繁多,挖空心思设置陷阱,反正他要想琢磨谁,谁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要不是冷哥这些年看我对他忠心耿耿的份上,说不定他会怎么往死里整我呢。” 王锡明看石大虎情绪平稳了不少,又把冷光波公司的人一一打听了一下,但问到贾六现在的具体地址,石大虎完全不知道,王锡明问他贾六的腿是不是冷光波打的?石大虎摇着头说:“就算是,我也不知道,因为这类事我真的不知道,李仁政应该知道所有,但他不会跟我们说一句的。” 王锡明知道石大虎没有说谎,问:“你想把我刚才跟你说的珠宝是假的这个事告诉冷光波吗?” “怎么,你怕了?”石大虎问。 王锡明说:“我是谁?我是警察,要是害怕能跟你说吗?” “那你为什么要问?” “还是希望你别说,由我们说最好,但你要是想说我也不反对。” “为什么我说就不好了?” “因为冷光波要是知道你接受了我们的调查,李仁政会不会以为你跟我们说了太多呢?” 石大虎一下愣住了,接着点头说:“你提醒的好,我不说,真的不说,过去的事就过去,反正就算我说了又能怎样?要不是冷哥真的不喜欢我了,他李仁政就算再下绊他也不会听的,算了,不掺和了。” 王锡明看他睡着才走的,虽然没调查出太多有用的信息,但至少也知道了一些外围情况。 王锡明觉得,石大虎是那种简单但又执着的男人,不管怎么说,就算冷光波辞退了他,他的心里依然拿冷光波当哥哥。 王锡明调查发现,石大虎与冷光波是从小的兄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比与李仁政在一起的时间长多了,他与冷光波的兄弟之情,比一匹布都长,就算现在,他也在极力地维护着冷光波。 调查贾六是接下来的关键,贾六的家人在本市的还有一个妹妹,其他人都与他去了北京,王锡明千方百计才打听到他妹妹的单位,又通过别人,终于拿到了贾六在北京的准确地址。 飞机轰鸣着冲上蓝天,王锡明的心情是复杂而兴奋的,他在警队这类出差也不算少,但像现在这样独立而又可以自主的调查权限还是让他很是兴奋。 他在飞机上查看着有关贾六的信息,他发现,冷光波这个人有个个人情结,就是对从头跟着自己的人,在最后时期放弃的不算少,石大虎是最典型的例子,而贾六也一样。 贾六与冷光波也是邻居,他们都是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冷光波从小没父没母,在当地小混混中是个领头的,他喜欢用拳头说话,但又不是一个张扬的个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孩子们,对他是又怕又敬,很快他就成了这一片的头。 贾六虽然贪玩也喜欢出手打人,但他学习是不错的,但自从跟了冷光波在一起,他的学习是直线下降,为此,贾六的家人无数次让他离开冷光波。 但冷光波的身上仿佛用魔力一样,让跟在他身边的孩子们不能自拨。 冷光波也劝过他离开好好学习,但贾六说什么也不肯,死死缠住他,贾六的脑袋是很活泛的,本来在冷光波后来的公司里应该有一席之地的,但李仁政说他太精,太会为自己打算,还说他与冷光波早晚要掰。 冷光波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相信李仁政,还让他当了公司主要部门的负责人,但正如李仁政说的那样,贾六这人喜欢算计,尤其有贪图便宜的习惯,时间久了,冷光波喜欢还拿他当兄弟,但就是不重用他。 人在什么地方碰上什么样的人是无从选择的,特别是年龄小的时候,要逃过这一劫,又谈何容易? 至少,冷光波虽然凶猛,但对自己的弟兄们还算仁至义尽,至少离开的兄弟们也无怨言。 王锡明知道,他要碰的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稍有不当将前功尽弃,如果真的打草惊蛇了,那么他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无法展开了,据说,贾六表面上是个小喽啰,但人相当精明。 此去之前,夏一航已为他们告知了北京警方,关键时刻还是需要警方的配合。 想到这里,王锡明又感慨起夏一航与曲朗的友谊,一个人的友谊能处到如此的程度,真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的,他们虽算不上生死之交,但他们的感情已然是亲情一般。 王锡明下飞机的时候正好是晌午,他走出首都机场,街上已然是车水马龙,只是陌生的面孔太多,提醒他这里已是他乡。 正是这个时候,曲朗给他发了一个微信,王锡明一看心花怒放,正是时候。 王锡明不敢耽误,与北京警方取得了联系后,他打上车直奔贾六的饭店驶去。 贾六原来叫贾铁柱,因为当了老板的缘故,他现在早就改成高大上的名字贾东升。 王锡明到了他的店里,第一时间打听他的消息,店长出面接待了他,王锡明说自己是他妹妹最好的朋友,到北京找他办点事。 店长问他打电话了没有,王锡明说打了几个,没人接,店长告诉他说他最近又开了一家连锁店,现在应该在新店里。 王锡明要了地址,打车而去。 第196章 何志利 王锡明接到的是曲朗告诉他有关珠宝店何志利的调查情况,让王锡明吃了一颗定心丸。 曲朗与王锡明是同时分头进行调查的。 曲朗去过原来的店铺,也多方打听过何志利,最后知道,何志利在李仁政的骚扰下,先前的的店铺再也不做了,现在他儿子又新开了一家更大规模的珠宝店,但何志利基本上是退隐江湖了。 曲朗按照事先打听好的地址,找到了何志利所在的小区,他向门口的人打听何志利具体住在那幢楼里,门口人说最好打个电话让人下来接。 曲朗根本没有他的电话,正犹豫中,一个人走了过来,门口的人问他何志利是不是与他住在一幢楼上?那人看了一眼曲朗说:“他现在在医院呢,前几天生病叫的救护车。” 曲朗急问:“什么病?严重吗?在哪家医院?” 那人看了他一眼说:“你到底是他什么人呀?” 曲朗说自己原来是他做生意时的邻居,好几年没在本市了,现在也要走了,想看看他,那人听他这么说,才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他。 曲朗听说他是心脏类的病,就有些犹豫,这人他必须见,但说话就要小心了。 曲朗赶到医院的时候,快到中午了,曲朗特意买了水果和花蓝。 按照地址,他上了三楼,来到了心血管科室。 这里有贵宾间,好在没人监管,曲朗很熟练地找到了相应的门牌号。 他敲了敲门,里面答应一声音:“请进。” 曲朗赶紧推门而入。 何志利的照片曲朗看了无数遍,但他面对本人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眉眼还是何志利,但他苍老的程度大出曲朗的意外。 何志利事发的时候四十七,现在也不过是五十多岁的人,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年龄,曲朗至少以为他已经六十大多了。 陪在何志利身边的是一个年轻的男性,大约二十多岁,何志利看了半天,问:“你是谁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呢?” 曲朗灵机一动,说自己是他原来珠宝店旁边服装店的亲属,那时候跟何志利还挺聊得来的。 何志利使劲想也没想起来,只好问说:“是朱家吗?”曲朗赶紧点头。 何志利摇了摇头说:“都不记得了,好多年都不见了。” 曲朗赶紧问他身体怎么样? 他摇了摇头说:“老样子了,不行了,一年总要住上几次,离阎王不远了。” 曲朗不相信地说:“怎么可能,您现在才五十多点,怎么就这么悲观呢?” 何志利说:“我的身体什么样我能不清楚吗?这跟年龄无关。” 曲朗问:“还有几天出院呢?” 何志利问:“你有事?医生说了,明天就可以走。” 曲朗想,还是现在就说,如果他回家说了,说不定还得进医院,在这里怎么说也有一个安全的保障。 曲朗为了安全起见,打电话让夏一航派一个人过来,这样对他也是一个保护。 何志利发现了他的反常,一直在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曲朗在等待人的时候东拉西扯,说一些有关珠宝的知识。 何志利把身边的人打发走,直接问:“你一定是有什么事,现在说。” 曲朗看他紧张的样子,就问:“你觉得能是什么事呢?” 何志利抬起的脑袋又躺了回去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不记得你了。” 曲朗一再拖延时间,等夏一航派来的人一进门,曲朗就说:“你还记得七年前在你的店里发生的珠宝盗窃案吗?” 何志利一下瞪大了眼睛说:“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 曲朗一字一句地说:“当年那个偷珠宝的人被我们抓到了。” 曲朗刚说到这里,何志利‘啊’的一声就背过气去了,曲朗赶紧按床边的铃,医生还没到,他就又醒转了过来,看着跑进来的护士说:“没事,没事,你们先出去。” 护士看了一眼曲朗,不满意地说:“可不要刺激他,他的心脏可承受不了。” “那个人怎么说?”何志利没等护士出门就问。 曲朗看何志利完全不在状态中,知道他现在的脆弱,就说:“那个人说那箱珠宝全是假的……” “什么?假的?不可能!他在血口喷人。”何志利喘着粗气说。 曲朗安慰他说:“你现在身体不好,但我们办案也是时间紧迫,不然,我也不可能打扰你,但……” “不可能是假的,如果真的是假的,也是那个偷盗之人掉的包,这类事还用问吗?七年了,他的话,你还会信?” 曲朗笑了笑说:“凭他单一地说我们当然不会信了,但他要是说得有理有据呢?” 曲朗从包里掏出几张照片,上面有原来华丽珠宝店的箱子,还有箱子里的假珠宝。 何志利一看当年熟悉的场景,又要背过气去,曲朗赶紧递给他一杯水说:“我觉得你的身体这么不好,是不是也跟这箱珠宝有关?这一箱珠宝是不是压在您身上七年了?” 何志利听曲朗这么说,不知为什么眼圈突然红了,他下意识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又警惕地抬起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曲朗说:“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就重复一遍,当年,那个偷珠宝的人叫李江平,二十二岁,偷珠宝后,他躲避在三幢楼房的中间房子里,是在顶楼整整待了一夜,后来他用骑车的方式躲避到了外地。 在外地期间,他想把珠宝脱手,结果发现,整整一箱子的珠宝全部是假的……总价连二千都没有,他为了洗刷自己的罪名,把这箱子和假的珠宝,一个没敢动,全部保留了下来,它们的名单,与你当年报失的珠宝一模一样……” 何志利有些喘不上来气,他一直摇着头。 曲朗把照片全部让他看了一遍,尤其是放在箱子里的摆放都与七年前一模一样。 “别坚持了,问题就出在你这里,七年前所有的线索都中断了,就是因为李江平的跑,现在他回来了,很多线索很容易就找得到,你是第一受益人,我们会把你当成重点对象的。” 第197章 起因 何志利彻底明白曲朗的身份了,但他还是虚弱地问了一句:“你是警察还是冷光波的手下?” 曲朗觉得现在亮出警察的身份,要比冷光波的身份强多了,他们害怕的一定是冷光波,于是掏出自己在省培训中心的证件让他看了一眼说:“我是警察来办案的,李江平到案,这个案子也就没有什么可神秘的了。” 何志利也明白,当年他们精心策划的案件,最担心的人也就是李江平,当然,他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这个人比任何一个人都重要。 曲朗看他的神思开始游离,就说:“看在你生病的份上,我们没让你去警察局问话,但这一切都一目了然了。” 何志利神色越来越差,问:“假如这是真的,你们准备怎么对付冷光波他们?这案件的起因是他们,我只不过……” 曲朗知道他的世界坍塌了,于是趁热打铁说:“你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这样对你是有好处的。” 何志利苦笑着说:“好处?你看我这身体还需要什么好处吗?我只是怕我的孩子们受到威胁,听说冷光波现在从事的都是正业,但他的为人我是不相信的。” 曲朗安慰他说:“你只负责你应该承担的部分,其他人的,由我们来处理。” 何志利摇了摇头说:“你们也未必能把他们怎么样。” 曲朗笑了,说:“要是我们不敢动他,也不会再提起这个案子,你就放心,把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了,你不也静心了吗?” 刚才出去的小男孩走了进来,问他们是不是应该吃饭了,何志利让他去医院的食堂打来三份饭,还告诉他,让医生给自己打一针可以镇定的针,他说自己要好好与曲朗他们聊一聊。 曲朗知道他要开口了,到了这个阶段,只要找到何志利,不管他承认与否,曲朗早已明白此案的过程,但细节之处,还需要当事人自己说明。 他们吃了饭,曲朗又给夏一航打了电话,他们还派来了技术科的人员,将何志利接下来说的话全部录了下来。 “如果你们再晚来几天,就有可能见不到我了。”何志利开头了,却是这样的话。 屋子里静悄悄的,那个小男孩儿让他打发回家了,要取什么重要的东西,而其他人,曲朗按照他的要求,请他们去门口守着。 “人真的不能有一念之差,只要有了,再怎么后悔也来不及了,这七年我基本上是在后悔中度过的,但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了,怎么都无法说服自己。” 曲朗点点头,鼓励他说下去。 七年前的一天,何志利正愁珠宝店何去何从的时候,他认识的贾六跑了进来。 何志利的珠宝店当时正处于危机当中,他的店表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已然是入不敷出了,店面每一年都在涨价,而他们的店面又不在市里的主要街道上,现在黄金几乎一天涨一点,人们都开始观望。 尤其是隔壁的店面,他们新开了以白金钻戒为主的珠宝店,而他们大部分是黄金,现在,很多小年轻的已然不喜欢黄金饰品了,但他们店还是以黄金为主。 就在他与房东商量价格无果的时候,贾六来了。 他与贾六的相识其实是特别偶然的,贾六有个表哥,结婚的时候来市里买首饰,贾六跟着他一起跑,就选定了这家店,当时何志利正好在店里,就热情地推荐了几款,表哥很满意,一来二去,贾六还带过其他人来本店买,何志利挺过意不去的,就请他吃过两次饭,也曾给过他一些小的首饰类的小饰品。 两人来往不多,但一次喝酒的时候,何志利说了自己店的艰难,贾六说自己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也帮不上他,只能向朋友介绍这个店了,也是杯水车薪。 这天,贾六来的时候何志利并没有在店里,贾六也没敢生张,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希望去一个安静的地方,何志利以为他又为自己介绍了客户,所以满口答应了。 他们是在一家火锅店的包间见的面,何志利去的时候,贾六把菜都要好了,下午两点也不是吃饭时间,店里只有他们两人。 何志利不问,贾六什么也不说,他们喝了一瓶酒之后,贾六才问他:“现在有个大买卖,就看你敢不敢干了,如果干了,你的危机也解除了,也帮了我的大忙。” 何志利没明白,但好奇心被他勾了起来,问:“到底是什么买卖?我除了珠宝首饰这行,别的一概不懂。” 贾六说:“要的就是你的珠宝,但就看你有没有胆子了。” 何志利觉得他的眼神里有很深的东西隐藏其中,就让他把话说明白些。 于是,贾六就把自己的计划全盘说了出来,何志利一听,立刻摆手说:“这不行,这个可不行,这是要掉脑袋的,你以为警察是吃干饭的吗?别看平时我们可以随意说他们,真的出了事,他们还是专业的。” 贾六说:“你没听清吗?我们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如果有一点点的漏洞,我怎么办?你知道冷光波吗?” 做生意的没几个不知道冷光波的,于是说:“当然知道了,跟他有什么关系?” 贾六说:“我就是他的手下,这事就是跟他干?” 何志利一听冷光波的名字,更不干了,说:“我可不敢做,冷光波还不扒了我的皮?我劝你也别动这歪心思了,老老实实,这事可真不是人干的。” 贾六把计划又说了一遍,他说:“这个偷珠宝的人是关键,只要他把珠宝真的偷走了,他是肯定不敢再见冷光波的,而且,警察追察的时候,一定把重点放在偷珠宝的人身上,只要他跑了,谁也拿我们没奈何。” 何志利问:“那要是他被警察抓到了呢?” 贾六摇了摇头说:“你想,如果他被警察抓住了,他有活路吗?再说了,这件事只要实施,我肯定是其中的一员,我有办法让他跑……” 第198章 计划 何志利听贾六说的头头是道,他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说那个偷珠宝的人一定就能逃?他为什么要逃,难道他不怕冷光波吗?” 贾六说:“没人不怕冷光波,但他就是一个死,我在冷光波的公司里干了几年了,我太熟悉他的所有操作,这个人他是不会留下的,我一定把风吹到他耳朵里,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必死无疑,他还不跑吗?跑了,拿着几百万的珠宝,不跑,死得无声无息,你觉得他会怎样选择?” 何志利认为这事还是不把握,贾六冷笑一声说:“这个世界上有百分百把握的事吗?只要有八成可行,我们就值得一试,人嘛,不就是求个光宗耀祖吗?磨磨叽叽还像个男人吗?” 何志利与他的处境完全不同,他把头摇得停不下来说:“不干,绝对不干,这事可不是小事,出了事,可就没办法弥补了。” 贾六说他不男人,还说如果他不做,他就要找别人做了,但如果有人透露出一点风声,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何志利看出了贾六眼里的凶光,但他还是没答应,只说自己要想一想,这可是个大事,一旦出了事,自己的家就要完蛋了。 贾六虽然满脸的不高兴,但也没在强迫他,还结了账,临走还叮嘱了他几句,说千万别将这样的事说与别人听。 何志利看贾六走了,沉思良久,一方面自己是真怕警察和冷光波,另一方面,他的店真的面临困境,如果现在就不干了,他们怎么办?就算他马上不做了,库存里的几百万的货要怎么办呢? 越想越闹心,到了晚上,他躺在床上,与老婆说话的时候,老婆说儿子明年必须要结婚了,而且要赶在五一前。 何志利知道儿子正要买婚房,却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着急结婚,老婆说儿媳妇有了,娘家说头胎做了对女儿的身体不好,还不如赶紧把事办了的好。 何志利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儿子找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儿,每天像个宝一样供着,这要是知道他们家的店都要没了,准吹。 儿子是他们俩口子的心头肉,从小就娇惯无比,要是真的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他们分了手,儿子…… 何志利不敢想了,他虽然是个商人,但在家特别怕老婆,他也知道他们这样对儿子太溺爱了,但养成了习惯也改不了了。 再想一想贾六凶恶的眼神,何志利越来越想干他一票。 出了事会怎样呢?不就是个死吗?自己年纪也不年轻了,又能怎样呢?再说了,自己这十多年来在商海中沉浮,多少次起死回生,大风大浪而已。 第二天,他就给贾六打了电话,说自己想通了,贾六说他太识时务了,那话的意思是,如果他不识时务,他的下场也不会好。 他们把计划做得详细又周密,尤其是珠宝的数量和金额,一定要有零有整,这样不让冷光波怀疑,另外,他必须找一个特别可靠的人,在李仁政的眼皮子底下过关。 贾六说:“我负责向冷光波推荐这个计划,十有八九能成功,而且,我会推荐几家店,最后十有八九就是你家的店,还有,你千万不要有慌张的神色,最好当天就你自己,人多了,一定会出事。” 何志利也担心归贾六的部分,尤其是怕偷珠宝的人不跑怎么办?那他们可就没活路了,也怕偷完就被警察抓住…… 贾六看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就有些烦了说:“别说那么多了,就按计划练习,事成之后,我就要一百万,多少我都不考虑了。” 对于贾六要的数目,何志利没有一点疑义,他就是要一半,他也会答应的。 贾六为了安全起见,他与何志利在半夜的时候,不止一次来到店里,他们把店里的品种、价格还有发票之类的都准备好,尤其是接应的人选。 何志利必须在李仁政的眼皮子底下,将假的珠宝与真珠宝掉包,这个人相当重要了,他肯定是知道事情的原委的,而且还必须是可靠而又胆大心细的人。 何志利想让贾六来,贾六说当天的抢劫自己是有参与的,后期才最重要,贾六说让他儿子来做,何志利说什么也不肯。 一是他不想在儿子面前有这样恶劣的表现,二是不想把儿子拖进来,但这个人选到底是谁好呢? 贾六的推荐正如他自己预料的那样顺利,他们公司急需五百万,此时他提出这个建议是再好不过了。 在选择店的时候,贾六基本上没参与,但他指出应该在那条街道上,最后,李仁政拍板定下了何志利家,他们家不仅规模适中,而且地理位置也极好。 接下来,人选的问题上,李仁政竟然真的采纳了贾六的建议,找了到公司没多久的生脸李江平,李仁政没见过李江平,第一面就相中了,这样的容貌,很难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一切都按照贾六的意识再进行。 贾六本想在李江平面前提一下他的处境,这样,就让他死心塌地地去偷珠宝,但没想到的是,李仁政打电话的时候,贾六是后到的,他听到了后半部分,而且他还发现了李江平的忐忑不安,再回上李江平一再问他,公司里的老办法是什么意思? 贾六知道李江平是听到了李仁政要灭了他的电话,他心里一喜,这话不用自己提醒了,也就扫除了自己的嫌疑。 贾六故意在看护李江平的时候给他空间,当李江平给他杯里下药的时候,其实他是知道的,因为他一直密切地注意着李江平,如果是风平浪静,那对他是不利的,他看到李江平偷珠宝的心越来越强烈了,自己反到无事可做,心里不仅高兴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只有一点,就是李江平如果很快被公安机关抓获,那事情就要败露了,但他想,以他对李江平的了解,这小子虽然胆子不大,但机灵的很,只要过了三、五年,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死案了。 第199章 策划 何志利知道自己是在冒险,但如果不冒险,自己的店铺就有可能要兑了,前几天,他的同行们在一起还讨论出路在哪里,现在没有大把的现金,再上最时髦的首饰根本不可能,何志利当时还说,要是银行可以用珠宝抵贷款,他愿意现在就撒手不干了。 当时说的都如玩笑话一般,其实,有的时候玩笑就是真的,只不过是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出来而已。 与生意难做相比,何志利最头疼的是面子,他在这个行业可以说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如果真的承认生意做不下去了,自己要回家歇业了,是一件让他生不如死的失败。 何志利决定赌一把,他把贾六说的话都仔细地思索了一番,觉得自己虽然也处在风险之中,但贾六更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人,但他们商量的计策应该说是没有一点漏洞了,但还需要一个人的配合。 这个人就是将真的珠宝换下来,变成假的,这人必须有这胆量,还要值得自己信任。 何志利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婆。 老婆与自己风风雨雨这些年,也算是一个女强人,现在虽然早就离开珠宝店,成了家庭妇女,但早些年的打拼,要是没有她也没有今天的自己。 但他又一想,老婆怎么说也是个妇道人家,这件事他参与应该没有问题,但今后她还有好日子过了吗?她天天提心吊胆地生活,何志利想想就难过。 店里有一个漂亮的服务员,每天都关怀倍至地讨好自己,何志利心里只是一闪,他觉得,这类事如果求到别人头上,自己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如果开始敲诈怎么办?自己只能吃哑巴亏,而且永远的受制于人。 还有一点就是贾六也不会答应的,他千叮咛万嘱咐,说这个人的作用非常关键,虽然只有几分钟的时间,但日后他可成了事件的中心,如果这个人选出现问题,我们前面的都白做了。 何志利最后选中的人竟然是快七十的老爸。 儿子他不可能选,自己的兄弟姐妹他也不会选定,最后他觉得父亲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父亲虽然快七十了,但身体康健,一点问题也没有,现在不是去花园舞枪伦剑,就是参加各种和唱团,而且还是小头目,用母亲的话说,屁股后头二十多个兵呢。 何志利的店就是从父亲的手里接过来的,原来只是一个小铺面,后来发展成了规模,想当年,父亲是去大兴安岭的一个叫金沟的地方,用生命淘得的金子,听父亲说,那时的经历足够写本书的,常常是结伴而去的人十几二十个,可回来的人只有四、五个。 父亲,用自己母亲的话说,原来就是小混混,整天就喜欢在外面冲锋陷阵,现在老了,也还是老人们的头。 何志利知道这事耽误不得,他必须在事先做好充足的准备,在一天晚上,他给父亲打了电话,虽然他们俩家离得也不算远,但他因为忙,很少回家,反倒是老婆和孩子,常常回去吃饭。 父亲来的时候,店里已然下班了,何志利买了一些老爷子喜欢吃的菜和五粮液。 父亲看到儿子要与自己喝酒,就高兴地说:“你小子一年到头也请不了我几次,是不是有什么事求我?告诉你,我是一分钱也没有,有也让你儿子搜刮干净了。” 何志利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对家人的关心确实不够,就将酒倒上说:“爸,你也知道我忙,你就不能不事的时候过来?你要是过来了,我还能撵你不成?” 老爷子洗了手,坐下说:“你忙我也忙,说,是不是有什么事。” 何志利有些内疚,他觉得自己把老爷子拖下水真是不孝之子,但现在箭在弦上,他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了。 何志利先让老爷子好好喝酒。 父亲问他是不是有事?要是有事就先说事,省得一会儿喝高了,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也是何志利就担心的一点,老爷子哪点都好,就是喜欢酒后乱说话,而且酒醒后一点也不记得,而且还屡教不改。 何志利特意将店里的卷帘门拉上,这才进屋说:“爸,我和你说一件事,你要是不敢做,你就直接说,而且,这件事你说什么也不能说出去,如果说了,你儿子的命就没了。” 老爷子一直高高兴兴地喝酒,他想,儿子就算找他有事,也不可能是自己办不到的事,最闹心的就是要钱,而他一进门就封了口。 但他看儿子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就严肃地问:“到底是什么事?你遇到事了?” 何志利点了点头说:“爸,我真遇到事了,你也知道,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但房东今年年底还要涨房租,现在的黄金饰品越来越不好卖了,银行贷款又催得急……” 老爷子不理解地问:“那也不至于关门歇业?” “就快了。” “这么严重?” “是。”何志利说:“爸,你知道的那几家,现在就剩下三家了,接下来我们就要够呛了,你也知道你的大孙子又要买婚房,又要结婚,我的小店要是真的破产了,这门婚事也要吹。” 何志利的儿子,不仅是他们夫妻手心里的宝,也是老爷子的心头肉,他一听急了,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是想让我们卖房子还是抵押?” 何志利摇了摇头说:“爸,我怎么可能那么做,就算是真到了那个地步,我也不能惦记你和我妈的房子,我们自己不也有房子吗?” 老爷子不以为然地说:“我们都多大岁数了?房子早晚还不是你的,现在给你了,又能怎样?我没意见,你妈也不会说什么。” “爸,我是做不出来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是有主意了,还是让我给你出主意?” “爸,你有好主意吗?” 老爷子摇了摇头说:“我都多大岁数了?离开这行多少年了,早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还是你拿主意,我能帮你的,肯定帮。” 第200章 父与子 何志利在父亲的监视下,终于把整个计划说给了老爷子听,老爷子中间问了一些自己原来担心的地方,何志利用贾六的话一一解答了。 如果父亲打了退堂鼓,何志利真的不知道合适的人选会是谁。 虽然老爷子沉默了有两分钟的光景,最后还是特别爽快地答应了。 何志利突然就流泪了,他说:“爸,你老人家这么大的年龄了,可我……我真是不孝之子,如果你觉得不妥,咱们再商量。” 老爷子看着他的模样,端起酒杯说:“儿子,你爸我年轻的时候,经历的事比你多多了,多少次都是九死一生,现在你们的时代好了,这样的事越来越少了,我也不想让你冒险,但你既然跟我说了,就说明你是想干这一票了,我支持你。” 何志利看着父亲,想起他年轻时的经历,父亲喜欢在喝酒的时候说自己年轻时的经历,虽然这些经历他说了无数次,而且每一次的版本都有所不同,但事是真事,只是他做了加工。 父亲说有一年,他在金沟里淘到了一块不小的金块,但你要想把这样的金子带出去,基本上是难上加难。 金沟是在一座山上,来里面淘金的人成群结队,但真正能淘到金子的人并不多,下山的卡多如牛毛,他们几乎搜刮尽你想要带出去的金子,当然,是会留给你一点点的,这样,你好下次再来淘。 他们也用吞金的方式,但也逃不过卡子里人的眼睛,他们常常用泄药,将他们掀翻,然后再放他们下山。 那一年,老爷子淘到了指甲那么大的金子,这在淘金里算是收获不小的,老爷子知道无论藏在什么地方都会被人发现的,他在上山的时候,特意将刨沙子的工具做了专门的修改,就是为了能有机会将金子带下山。 刨沙子的工具有点像铲子,老爷子将柄特意在铁匠铺里用的是空心的,又拿出实心的铁条插入到空心里,只是比铲子少了大约二十厘米。 老爷子虽然与好几个人一起上的山,但他做事的时候却不喜欢吱声,他挖到了金子一声不吭,悄悄放在特制的铲子里,又用铁条盖上。 他把一些金沙放在一个小盒子里,这些是孝敬卡子上的人。 那天,不知道是卡子里的人心情不好,还是看他们几个不顺眼,在他们吃了泻药,没收了金沙后,并没有放他们走,虽然他们全身都被搜罗干净了,但就是不放他们走。 尤其是何志利的父亲,当时他也是个头,几个人把他关进一个铁笼子里,接着又放进一条狼狗,那条狼狗被牵着一条铁链,铁链的长度正好够不到老爷子,但如果老爷子稍微动一下,那狼狗就有可能咬到他。 当时的他,吓得丢了半条命,就是这样,他也没说自己的铲子是有问题的,整整一晚上,他就是在惊心动魄之中度过的,那条狼狗,后来是饿急了,几乎一夜没让他睡,一个劲的往他身上扑…… 这是老爷子最值得炫耀的一段历史,他就是用这样的经历,将一个穷得吃不饱饭的家庭,慢慢变成了一个富有的生意人…… 老爷子说:“儿子,你就放心,老爷支持你,你在关键时刻还能想到我,我也挺高兴的,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做生意的人有时候只有剑走偏锋,也许你做了这一票,咱们家就能兴旺二十年,值了。” 何志利知道父亲是有故事的人,但没想到他老了还有这样的壮志雄心,于是,他与父亲一起商量起具体的操作。 商店的柜台后面是竖立的柜子,里面装的是一些装饰用的饰品,他们都是推拉的门,藏一个人一点问题也没有,问题是老爷子需要什么时候进去? 进早了,老人家毕竟年岁大了,一旦出了什么事也是有可能的,还有一个就是虽然贾六说了具体的时间,但时间上,人家李仁政是自由的,不可能精准到具体几点,如果服务员都没离开,人就进去了,怎么进去? 总不能当着服务员的面进去?还有,如果李仁政来得早,服务员都没走呢,人进得去吗? 两个人来到柜台前,开始琢磨怎么办,最后,还是老爷子有主意,他说:“将后面的板子卸下来,变成活动的,这样,就算服务员没走人也能进去,问题就是怕服务员此时拉柜门,这样,人就暴露了。”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将木板悄悄变成活动的,而时间上,必须让贾六保持在要下班的时间点上,因为如果真的下班了,何志利是没有理由留在店里的,如果太早,服务员在,他们什么也做不了。 将柜台的木板变成活动的,需要何志利自己做了,因为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一旦知道,出了事,警察是要查的。 好在时间还够。 与老爷子商量好之后,何志利用了两个晚上的时间,将原来的死板变成了活动的木板,当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看得出来,因为商店的后面,也就是何志利与父亲吃饭的地方,服务员是不允许进来的,他们根本看不到后面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一切就绪,就等着实施这一天了,无论是何志利还是父亲,都有一些紧张,何志利不停要叮嘱父亲,一定不要出任何的响声,如果那个时候那怕是咳嗽一声,他们都将前功尽弃,而且性命不保。 老爷子的精神也是高度紧张,生怕因为自己给儿子带来麻烦,而且何志利还怕他喝点小酒之后乱说话。 老爷子说:“那是以后的事,咱们先把这事做了,如果成功了,我就把洒戒了。” 何志利虽然不相信父亲的话,但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主了,一切都听天由命。 从贾六那里传来了好消息,那个偷珠宝的人,已经知道自己会没命的,也有了要偷盗的念头,还有时间,也是按照他们的路子走的,因为李仁政从要做这单生意开始,他就开始踩点,他必须要在下班之前,而且最好是何志利在店的时候,因为别人做不了主。 第201章 实施(1) 都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其实,这句话也适用某些计划好了的阴谋。 李仁政还有贾六、何志利之流设计的惊天阴谋,总将有到来的这一天,这一天,对参与其中之人都很重要,因为他们的命运完全因为这个案件而改变了。 何志利几乎是一整天都神思恍惚,他真怕因为这个自己栽了,如果他倒下了,他的家庭也随之倒塌,其实,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干上这一票,但心里总是觉得只要干了,就一定会后悔。 抱着宁可后悔也要干的何志利,惶惶不安的看着表,一会嫌慢一会儿快,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崩溃了。 四点的时候,他与老爷子见了一面,叮嘱他千万别到时候打嗝、放屁、咳嗽…… 气得老爷子说,你能不能别总提这些事?本来年龄大了,身体就不好控制了,你还没完没了的提醒,你是不是怕我忘了这些? 何志利想,老爷子,你可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只要你一个不小心,我们都没命的。 终于到五点了,何志利好像没事人一样来到店里,店里有两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她们对何志利的到来没有一点吃惊,这位老板就喜欢天天呆在店面里。 五点半了,贾六说应该是五点半出发,因为何志利只要在店里,关门就要晚一些,五点半一到,何志利就给老爷子发了一个过来的信息,老爷子很准时地过来了,何志利看老爷子的样子,竟然没有一丝的慌张,反倒是自己一直平静不下来。 老爷子很快就进入到店的后面准备起来,五点四十,李仁政的车刚好停在了店铺的门口,何志利早就知道这部车的外观和车号,看到车子,他的心里又打起了鼓。 还好,后面没有一点声音,只要何志利让服务员离开,老爷子就会进入到柜台的底下准备着,他的时间不能太长,他怕老爷子年岁大了,在里面时间长了透不过气来。 果然,一切都按照何志利与贾六算计的那样,李仁政几乎一字不差地说了自己的诉求,什么女朋友太刁蛮,自己怎么讨好都没用,但又不能不讨好,何志利用演戏一样的精准水平,表达了自己的不愿意,在李仁政无数遍的规劝下,才勉强同意了。 接下来就是挑选珠宝的时刻了,何志利听他说自己一点也不懂珠宝,就自告奋勇地毛遂自荐,说自己在这方面就是专家,李仁政乐得轻松,让他自己做主。 何志利打发两个服务员下班,等她们走了,李仁政问他为什么不让她们帮着?何志利不好意思地说: “现在店里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了,我都三个月没给她们开满工资了,一个个正生着气,我要是把你这份大单子让她们知道了,她们还不天天管我要工资了?” 李仁政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说:“你呀,真是奸商,连这个都算计。” 何志利拿出一个精致的箱子,里面是一个一个的暗格,何志利每拿一个珠宝,都像李仁政解释一番,质地还有价格。 李仁政开始还饶有兴趣地听着,还会问一问,时间一长,他就无心再问了,让他随便拿,反正最后拍板的是自己的女朋友。 何志利挑的都是店里最好的产品,当然,其中还有不少是男式的,何志利问他到底能要多少?李仁政说最少也得一百万? 何志利一听,表面上高兴的就要手舞足蹈了,他拿东西的手都有点颤抖,李仁政暗暗地嘲笑了他一番,而何志利则是吓的,他始终处在高度紧张之中,还要把这种紧张,压制到最小点上。 东西很快就装好了,他们又一一核对了价格还有发票,李仁政还按他说的交了五万元的押金。 何志利当时要十万,李仁政说五万就够多了,何志利也没在坚持。 东西全部拿好了,何志利还细心地把珠宝拍了照,他对李仁政说:“这是我店卖出去的最大的一份了,拍照留个纪念。” 照片是那种拍立得,立刻就出来了,拍照的质量还不错,金光闪闪的,透着喜庆。 李仁政笑而不语,何志利说:“你可别到了家里,只要一两件呀,那我可白高兴光忙乎了。” 李仁政轻轻摇了摇头说:“放心,不会的,如果真的只要一两件,我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这么说,至少一百万,这下你总应该满意了吗?” 何志利立刻喜笑颜开地说:“这就对了,您是谁呀,大老板呀,这就是气派。” 一切都准备好了,何志利将箱子合上还上了密码锁,一切都是当着李仁政的面做的,有条不紊又安之若素。 李仁政还站在柜台前,这样不利于何志利掉包,他指了指门口,让李仁政帮他把门打开,就在李仁政回头看时,何志利用右手拎着箱子往外走,走到第三节柜台的时候,底下柜台的门悄悄的打开了,老爷子在里面把里面的与外面一模一样的箱子放在地上,然后他接过了何志利放在后面的箱子。 一放一拎,他们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而李仁政则听话的走到了门口,将门打开,等待何志利的出来。 何志利拎着掉了包的箱子,心里踏实了一些,父亲这一关过得有惊无险,他又在何志利的指挥下,他们把卷帘门锁好,这才上了车。 坐在车上,李仁政确实说了一句,说要再看一眼珠宝,何志利吓得不轻,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好在他很快就镇定下来说: “这箱子是能随便就开开的吗?”他把照片递了过去说:“放心,到你家的时候,按这上面的,差一个都不行。” 李仁政其实就那么一说,也没在意地转过头专心地开起了车。 再说老爷子,他听到儿子与李仁政的对话,很怕自己这关出什么差错,服务员一走,他就钻了进去,好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在儿子与李仁政对话的过程中,老爷子盼着他们快点结束,自己弓着身子太难受了,而且里面的空气也不好,他很怕自己再弄出点动静。 第202章 实施(2) 当老爷子把箱子一递一收完成后,他几乎虚脱了,在里面整整待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好像漫长的一天…… 何志利他们刚刚将门上了锁,老爷子就退了出来,他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晚上。 好不容易爬到了小床上,他的心还是提着,儿子下一步的关键能否成功?一切都是未知数,老爷子从年轻到年老,这是又经历了一次惊心动魄的折磨。 再说何志利他们,他的心情也和过山车一样忐忑不安。 老爷子这关是过了,但接下来的每一步都是考验他神经的地方,要是没人来抢呢?要是抢了被李仁政他们抓住了呢?或是被警察追上呢?他心里真的是七上八下的。 好在,一切都在按导演的剧本在表演,到了岔路口,车子果然是停了下来,而且李仁政非要自己下车,如果他不说,自己还真找不到借口。 李仁政背对着他抽烟,当李江平跑过来的时候,何志利是知道的,他甚至觉得他并没有抢,而是自己送到他手上的,好在李仁政完全没有看到…… 他看到那个男人跑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才想起来要喊的,于是他大声喊了起来…… 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完美,警察虽然很快就来了,但他与李仁政被叫到了警察局里,他们填写了笔录,也把照片交了上去,他的心一直忐忑着,到了晚上,贾六才告诉他,说那个人跑了…… 何志利一连几天的担心终于落了下来,他知道警方一定还在追捕中,但看情形,应该是对自己有利的。 他先是回到店里,把好消息告诉父亲,并一再叮嘱他不要喝酒,为了怕老爷子跟着担心,他特意提出让他与母亲去外地旅游…… 老爷子的心终于放下了,三天后,没有一丝的坏消息传来,他终于与旅行团一起出去旅游了,而何志利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何志利将那一箱子的珠宝,一点一点混在其它珠宝中,慢慢卖了出去,虽然李仁政没少来找麻烦,但他们除了要那五万元的押金,也没有别的理由,只不过天天来骚扰他们。 何志利也不敢报警,万般无奈之下,将五万元押金退了回去,又给了李仁政将近两万元的珠宝,他们才算消停下来。 虽然保险公司赔付了他们损失,但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出售珠宝,也怕被偷之人被绳之以法,所以他们兑了店铺,将生意上的资金投入到一家正在扩大规模的店里,而自己则在暗中观望。 何志利在这场阴谋中大获全胜,但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按照规定,他给了贾六一百万,但因为贾六是整个事件的策划者,李仁政不知为什么,将他的腿打折了,还说他办事不利,贾六很快就到了北京治疗,虽然治好了病,但也花了三十多万元。 他来找何志利要钱补偿,何志利说珠宝出手也不容易,保险公司的钱,他早就有了用处,俩人因为这个闹得很不愉快,最后,何志利又拿店里的近五万元的首饰才算把贾六也打发了,但两人关系从此恶化。 如果不是贾六后来一直待在北京,也许他们之间早就出事了,还好,贾六后来再回到市里的时候,并没再来找他们的麻烦,听说他在北京的生意越来越好。 何志利的心病算是落下了,尤其是父亲,表面上,父亲一点变化都没有,但何志利知道父亲的压力有多大,他们父子间再也没就这个话题说过什么,但老爷子从此再也没喝酒。 这是何志利当初最担心的,因为老爷子只要喝了点小酒,嘴就没有把门的,为了喝酒的事,母亲与他争吵了大半辈子。 父亲赌咒发誓要戒烟,雷声大雨点儿小,从来也没有效果,气的母亲连提都懒得提了。 珠宝事件发生后,老爷子神奇地把酒戒了,可见在老爷子的心目中,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本来身体健康的父亲,在事件的第二年就突然去世了,是心脏方面的病,医生说他太紧张了,整天太紧绷了…… 只有何志利知道老爷子的心病是什么,这心疼从此就转到他的身上,不管哪里出了什么案子,只要一说是偷盗的,他就吓得睡不好觉,一天一天下来,他的身体也垮了,和他的父亲一样,也是出在心脏上。 慢慢的,七年过去了,很多人和事都物是人非,冷光波和李仁政也陆续离开本市了,贾六也基本不回本市了,但他的心却总也不踏实,他看着儿子慢慢接过了自己的事业,甚至盼望着,自己早点离开人世,他不想面对曾经的过去。 这些年,他不仅积攒了三百万的资金,还注重他们的银行利息,他觉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一定要帮助儿子洗脱嫌疑,因为儿子从头到尾一点也没参与。 儿子虽然有些娇生惯养,但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很快就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他也早早退了下去,虽然每天无所事事,但他的心就是静不下来。 曲朗觉得自己拿下这个案子算是最顺利的,因为李江平的缘故,也因为何志利的积极配合,他算是很快就将事件从头到尾地叙述了一遍,虽然没有悔过的心态,反而还有为了儿子自己牺牲的精神。 曲朗没再唱高调,说什么此案对别人的影响有多大,他觉得每个人的角度不同,性格也不同,他们不会用普通人的思维去理解这样的事,如果他们能,这样的事他们也不会去做。 何志利让身边人回家取东西的小男孩回来了,何志利将里面的东西呈现给曲朗看,是一张三百万的存折,还有一个活期的存折,何志利说这就是珠宝的所有价值,我把利息也算好了…… 曲朗将与他的谈话全程都录了音,考虑到他的身体,他们只派了两个警察来到医院,当然曲朗是通知夏一航帮忙的,这个案子最后也落到了夏一航的头上。 全部结束后,曲朗将自己的结果告诉了王锡明,让他与北京警方密切配合,这起案件要大白天下了。 第203章 结案 王锡明的北京之行,虽然经历了不少的波折,但最后还是在北京警方的大力配合之下,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不管贾六怎样狡辩,当所有证据都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终于沉默了。 七年前的珠宝盗窃案,就差冷光波这一个环节了,曲朗给夏一航打电话问是是不是本案的最难点就在这里? 夏一航说,我觉得他们会有应对方式的,现在的冷光波早就不是当年的他的,完全脱胎换骨,这么不容易的洗白,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果然,夏一航的预言得到了验证,当办案民警找到冷光波的时候,他是一问三不知,表现的比影帝还专业,最终,李仁政站了出来,说这一切都是自己所为,与冷总无关。 案件终于尘埃落定,李江平、贾六还有李仁政都被收押关了起来,后面的诉讼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里要说的是何志利,他在坦白了案件经过之后的第五天就去世了,也算最后了却了一桩心事,而他的儿子,没有受到一丝的牵连,他把所有的赔偿全部准备好了…… 曲朗对于案件的后期,是不用再费心的,但付国良打来了一个电话,倒是让他思忖良久。 付国良说:“曲朗,你回国时间并不长,这类案件以后能不碰还是别碰了,你以为这样的案子真的需要七年吗?那里里面的事太多,而且……” 他足足沉默了有一分钟才说:“冷光波现在转正行了,但他的势力不可小觑,一般人还是绕着他走的,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表现自己,容易得罪这些人。” 曲朗感谢了他,也说了自己办案的原则,他说如果想的太多,任何案件都是有背景的,自己真的是寸步难行了。 付国良并没再多说什么,只说告诉他是自己的本分,听不听是他的权利了。 付国良的话还真不是空穴来风,就在他们办案结束的第八天,他们公可的大门就被人泼了通红的油漆,写着:不要多管闲事,省得遭到灾祸的字样。 曲朗第一时间就报了警,监控里显示,这些人是大摇大摆进来的,虽然都蒙着面,但也没看也他们有多胆怯。 夏一航过来的时候,赶紧把曲朗拉了出去,曲朗问他做什么,他说快点回家看看。 曲朗已经几天没有回家了,一听这话赶紧往家里赶,还好,家里一切安然无恙。 坐在家里,曲朗问夏一航:“这些都是冷光波干的?” 夏一航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这类事不用他说话的,李仁政这么些年抛头露面,一旦他进去了,对冷光波的损失太大了,所以,他手下的兄弟们应该是会替他出头的,” 曲朗有些害怕地问:“是不是李江平有危险呢?” 夏一航又摇了摇头说:“他虽然是整个事件的导火索,但其实他也是替别人背了黑锅,以冷光波现在为人处事的成熟,他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应该是贾六,如果出事也一定是出在他的身上。” 曲朗急问:“那他在监狱里会不会有危险。” 夏一航摆了摆手说:“这个你放心,我们早就想到了,现在是重点看押,等到刑期出来了,就把他送到荒漠的地带执行刑期……” 曲朗说:“难道现在就动不了他吗?” 夏一航说:“现在他基本上没有任何的动作能让我们抓住,这样泼油漆的行为,就算抓住了,也关不了几天,我们往后看,我想他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但捞李仁政是一定的,那就不知道他要动用什么手段了。” 曲朗恍然大悟一样说:“原来根结在这里,要是李仁政很快就出来了,可能一切还都好说……” 夏一航摆了摆手说:“不说这些了,我问你,是不是案件破获了,反而并没有之前想的那么惊喜对不对?” 曲朗点头说:“是,总有一些人为的因素在里面左右案情的正常进入,而结案里面也有不和谐的东西在里面削弱了成功的喜悦。” 夏一航点了点头说:“这些年,天天为这样的问题困扰着,没破案子的时候,天天想着怎么才能抓到凶手,真的抓到了,有时竟也不尽如人意。” 曲朗说:“还好,当年的热情还在,如果连热情也没有了,是不是就老了?” “老了。”夏一航感慨地说。 “你手头的案子怎么样了?听说前两天你们破获了一起大案?” 夏一航抽出一颗烟,走到窗户前面,打开了小窗,点燃香烟说:“也是三年前的案子了,早就应该破了……” “你手里儿童失踪案件怎么样了?这个是你追查最久的。” “别提这个案件了,一点头绪都没有,前年前,我们好不容易抓到一个线上的人,结果,就在监控的时候,他竟然躲避了监控,在一个楼顶上自杀了。” “这怎么可能?”曲朗不相信地问。 “我也不明白,当时这个案件只有五个人知道,那两个都是头头,,这样的案子抓了快三年了,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能不精心,但还是出了纰漏,让这个人死了,他肯定不是自杀,但他背后的人到底是谁,我们是一无所知,要不你进我们组得了,帮帮我。” 曲朗立刻摇头说:“这个可不行,我对这类案子天生麻木,再说了,这样的案子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破的,我喜欢快刀斩乱麻。” 夏一航看了他一眼,把烟掐灭了说:“真想和你一样自由自在的破案,等我退休的时候,你的公司还没黄,我就给你打下手。” 曲朗瞪了他一眼说:“我才不要你呢,伺候不起。” “能不能是你们几个人中间的亲朋好友听到了消息,然后透露的?”曲朗突然补充说。 夏一航叹了一口气说:“要是这么查起来,那……那还查得完吗?反正呢,以后局长说了,只向他一个人汇报,可现在一点线索也没有,汇报什么?” 夏一航还有事就先走了,曲朗觉得一连几天的办案下来,头也有些沉就想休息一会,一想到自己与保险公司的合同,他又睡不着了,他现在是要发工资的人了。 第204章 三婚成新闻 这是一个三居室的客厅,此时,已是吃过晚饭看电视悠闲的时刻,一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手机里,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女孩儿,正在视频上手舞足蹈,男人兴奋异常,不时与女孩儿交流着,让她再笑一个,再笑一个…… 女孩儿的清脆的笑声悦耳动听,笑得男人隔着屏幕都想上前掐一把…… 突然之间,门被敲响了,而且声音大的出奇,男人皱了一下眉头,对面有人问:“爸,怎么了?是谁?” 男人轻轻地说:“没事,先聊到这儿,一会再告诉你。” 男人赶紧将手机关了,迈步到来门口,在门镜前往外看了一眼,不高兴地拉开门说:“你要干什么?哪有这么敲门的?” 来者是男人的弟弟,他手里拿着一张报纸,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气急败坏地说:“哥,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女人从来都不曾收手,你还不是被她骗的最惨的一个。” 男人叫张守仁,他的弟弟叫张守义,他们俩合开了一家规模不大的小公司,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仁义兄弟公司。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在公司再说吗?到底是什么大事,还追到家里了?而且连个电话也不打,我看你是越来越放肆了,就算我是你哥,你也要懂些规矩不成?” 张守仁还沉寂在与外孙女儿的快乐中,有些不满地说。 弟弟张守义赶紧将报纸递给他说:“你先看看,看了你就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了。” 张守仁拿起眼镜,看了一眼,弟弟赶紧指着中间比较醒目的报道说:“哥,你只看这里,看这张照片。” 这是本省的一家娱乐报,虽然报纸上的照片是黑白的,但张守仁看到上面笑靥如花的美人脸时,脸色大变,本来还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他指着上面的美人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弟弟知道终于还是拿住了他,因而对他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他反而变得淡定,语气平和地说“我也是刚刚看到,这不就跑了来吗?这就是今天的报纸,头条呀。” 这是一则新婚消息,说的是本省“着名”女演员兰婷婷,于前天,也就是五月十四日,与金融业的大亨王实喜结连理。 兰婷婷今年三十岁了,看上去还如二十一二一般,她不是漂亮,而是美,就是骨子里透着一股着妩媚。 她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两只会说话的眼睛看到人就笑,说话的声音悦耳动听,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很受异性的欢迎。 当然,说她是着名演员是抬举她了,其实,她是一个三流的非专业模特,这几年因为年龄的缘故,上t台的时候越来越少了,转站影视业。 拍了一部特别火的电视剧,因为主演都是响当当的大明星,虽然她在里面只是出演了一个台词少得可怜的第三者,尤其她的戏全部是与男主和女主直接对劲,让她的知名度有了一定的提升,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还真赢得了一些小角色的青睐。 她真正的出名当然不是她表演的水平,而是她的爱情生活,比一匹布都长,她经历了离婚、结婚再离再结的命运,有人说她用婚姻做赌注,赢得财产,但男人们也不是傻瓜,明知道她是火炉还往里跳吗? 王守仁是她第二任丈夫,也是被她骗的最惨的人,当时他们结婚的时候,王守仁已经四十好几了,他觉得自己识人的水平绝对不在别人之下,何况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呢? 王守仁的小公司接的就是一些模特商演和野模走台的活,他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的兰婷婷。 兰婷婷那时候与第一任丈夫离婚不久,名声正难听。 第一任丈夫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是有些资产的小老板,结果,两人结婚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离婚了,原因是兰婷婷不顾家,不懂得生活过日子,反正这些话都是从兰婷婷自己嘴里说出来的,但遭人诟病的就是男人比她大了十六岁,据说离婚的时候,将一套市中心的房子给了她…… 张守仁一开始对她并无好感,觉得一个小姑娘,嫁给了一个大自己那么多的老男人,就算她心思不带算计,至少也不会给人好感,所以,有时落到自己手里派活的时候,就不给她好脸色看。 万没想到的是,兰婷婷这人是一个……怎么说呢,反正挺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大大咧咧的,不喜欢掩饰自己的观点,张守仁明显的对她打压,她也没计较,照样开开心心高高兴兴每天来报道。 后来,张守仁故意给了她两个好一些的活动,也没见她有多感恩,完全是一个随心所欲的女孩儿,而且,在她们守在公司等活的时候,她成了大家的小助理,经常给其他人买饭倒水,没有一点“明星”架子。 因为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接影视的活了,但依旧没心没肺的混在野模的行列里。 不得不说,兰婷婷是出众的,在一众人等里,她总是出类拔萃鹤立鸡群,你想不注意她都难,长得妩媚艳丽不说,那一副娇人的身材,让同是模特行业的男模垂涎欲滴,更何况她参加活动的主办方。 王守仁一开始对她没有一点想法,直到有一天傍晚。 王守仁有一天加班加到晚上快十一点了,就在他离开办公室,准备下班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公司的格子间里有一盏灯一直亮着,他发现是兰婷婷正在伏案疾书,王守仁太好奇了,她们的工作哪里用得上做案头工作呢?那她如此勤奋是做给谁看呢?自己吗? 王守仁心里一动,他决定上前去看一个究竟。 他悄悄地走到兰婷婷的身后,她一点也没发现自己,他探头一看,原来是她接了一部新戏的八号主演,她正在准备台词和心理准备,也把角色的心得写了下来。 王守仁发现她并不是敷衍,而是认真地在做着准备,他对她的印象,一下好了起来。 第205章 印象 王守仁轻轻喊了她一声,把正在认真写作的兰婷婷吓了一跳,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王守仁轻轻摇了摇头,问:“你怎么这么晚还不走?我看你写的是角色分析对吗?” 兰婷婷点头。 王守仁问:“这么……这么一个小角色,你怎么这么用心呢?” 兰婷婷笑了,说:“我想当大明星,他们也都是从小角色演起的,我现在不年轻了,可不想到了晚年再红。” 王守仁奇怪地问:“你现在演的角色,没几个人知道,你怎么能红呢?” 兰婷婷说:“这部戏有希望了,因为又是圈内知名的大明星出演,而我扮演他的妹妹,虽然戏份不多,但露脸的时候不少,如果把握好了,机会还是有的。” 那天晚上,两人聊了很久,后来他们谁也没回家,就在办公室里睡了一宿,当然是各自睡在自己的办公室桌上。 也就是从这天晚上起,王守仁对她的印象,好像火山喷发一样,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仿佛她找了一个比自己大的男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了。 电视剧拍摄的时候,兰婷婷人就消失了,王守仁还觉得自己有点小失落,这中间他打了三次电话,两次没人接听,第三次的时候,兰婷婷终于接了电话,说自己在片场的时候不能接电话,说这几天自己的戏全部完成了…… 王守仁问她还回不回自己的公司了,他现在有几份特别好的活动可以交给她,他以为兰婷婷会特别感激他,因为他们这些找活的人特别看重接活的质量。 没想到,兰婷婷说自己现在不打算回本市了,她要在北京发展,主要是看这部戏有没有好的回馈,王守仁说这部戏离上映的时候还有一大段时间,让她先回来,等上映的时候再走也不迟。 兰婷婷说自己边等边再找活做,王守仁最后无话可说。 王守仁三年前四十六岁,与自己的妻子离婚不到一年的时间,孩子归了前妻,他自己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刻。 虽然他见不到兰婷婷,但两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晚上都要打一通电话,后来改成微信聊天,天南海北什么都聊,当然,感情是他们躲不开的话题。 随着他们聊天的深入,王守仁渐渐知道了她与第一任丈夫的恩怨情仇。 兰婷婷说自己从小就没了父亲,是母亲一手把她拉扯大的,而且母亲是一个特别要强的女人,连再嫁人的打算都没有,可能是她爱父亲太深的缘故,反正兰婷婷觉得小的时候,父亲虽然不在了,但家里常常有父亲的影子。 母亲特别喜欢与父亲的照片说话,有时还当着兰婷婷的面述说自己是如何的想念父亲,在兰婷婷幼小心灵里,她对父亲是十分膜拜的,她在很长一段时间,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男人都不如自己的父亲。 后来,母亲因生病也离开了她,那时候,她已上了大学,她觉得母亲就是因为太思念父亲了,以至于她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幻的世界,而从小缺少父爱的兰婷婷,在与男人交往的时候,就喜欢比自己年龄大的男人,她觉得有一种安全感。 当王守仁把大家的说法说给她听的时候,她沉默了好长时间才说:“我与第一任丈夫的结合当时的我是不情愿的,但对他有好感,没爱情,是他,执着地追求自己,每天不是送花就是送礼物,而且对她关怀备至。 兰婷婷说,大学生的爱情基本都是水中月镜中花,毕业了人也就散了,不如抓住一份牢靠的感情,男人比我大十六岁,又是离异的,对我十二分的关心,我也就动了嫁他的念头。 因为不爱他,也不想与他谈情说爱,他当然高兴了,知道我有嫁他的心,就开始操办起来,什么房子、车子之类的,都是他答应我的,我什么条件都没提,我也不懂这些,心想,他是个条件不错的男人,对我又呵护备至,我还以为掉进了保险箱。” 在兰婷婷的倾述中,王守仁知道了,兰婷婷与第丈夫离异主要来自她要读研究生,而男人想让她在家相夫教子,这对喜欢玩,活泼开朗的兰婷婷是不可能的事,两人矛盾由此产生,尤其这个时候,男人让她在家要孩子,兰婷婷早就看出男人根本就没有考虑自己的感受,只是把自己当成他炫耀的资本。 她当然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于是,两人由最初的小吵小闹,变成后来的冷战,兰婷婷没有娘家,她生气的时候喜欢跑出去旅游,在路上她遇到了好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路拍一路放在朋友圈里,丈夫看了醋意大发。 他们的婚姻只维系了不到两年,兰婷婷分到了一套房子和车子,当时丈夫想让她净身出户,兰婷婷报怨说,如果不是自己有几个好姐妹的话,她真的是一无所有了,这些都是婚前商量好的,他想反悔当然不行了,我得到的也是我应该得的。 王守仁总之是知道了她关于离婚后的一切情况,还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兰婷婷说:“我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三十岁之前如果还不能成名,自己就死心了,好好的找一份工作,找一个靠谱的男人嫁了,一生也就这样了。” 王守仁大着胆子问她想找什么样的,她笑着说:“真想找个大明星,然后成就自己的明星梦,一举两得,但是不可能,这样的梦她原来总做,现在醒了。” 王守仁觉得自己越来越了解兰婷婷,坦白直率,无论什么事都不掖着藏着。 也把王当成了自己的知音,有什么烦恼也喜欢说给他听。 兰婷婷这人,特别乖,她在听你说话的时候,很少插话,静静地听着,也不着急给出意见,反而经常吃惊地说,要是我碰见这样的事,我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还是你强,能为自己做主。 两人交往到半年的时候,那部戏终于上映了,结果出乎意料的差,让兰婷婷的信心直入谷底。 第206章 婚姻的虚与实 电影并没有因大腕的加入而轰动一时,反而很快就被吐槽得没了信息,兰婷婷的明星梦也就告一段落。 王守仁继续让她回来,但她还是不死心,想再接一两部有影响的片子,王守仁说她年龄也不算小了,踏踏实实生活就算了。 兰婷婷说自己定的目标一定要为之奋斗一番,怎么说现在也没到三十…… 一天晚上,两人视频聊天,王守仁看她化妆很浓,就问她白天做什么去了?兰婷婷兴奋地说又接了一部戏,虽然也是小角色,但这次希望更大一些,现在电影已经拍到快杀青了,自己过几天才能进组,这样,电影离上映的时间就不远了。 王守仁听她说了导演的名字,又说了主演的名字,觉得还真是响当当的组合,没想到,兰婷婷因为太兴奋了,对他说要给他换装试镜。 她说今天她换了十多套衣服,每个她都喜欢。 兰婷婷的衣服真可以说是花样翻新,几乎很少有重样的,王守仁问她买衣服的钱从哪来的?兰婷婷说自己宁可不吃不喝也要买衣服的。 王守仁知道,她的衣服,可不是不吃不喝就能买下来的。 兰婷婷在北京租了一个地下室,大约有十平米左右,她在镜头前换衣服的时候,开始还知道避着他,后来可能是太麻烦了,基本上就当着他的面开始穿衣服…… 那天的王守仁一下就回到年轻的时光里,他几乎是热血沸腾,不能自已…… 无论兰婷婷有怎样的缺点和毛病,都无法阻止他对她无尽的思念。 后来,他被这思念折磨得茶饭不思,终于有一天,他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在首都机场见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儿…… 曾经骂兰婷婷找一个比她大十六岁男人的王守仁,他自己比她大了十九岁,但他如十九岁的小青年一样,一头栽在兰婷婷的感情漩涡里,挣扎不出来。 他们在北京,在她不足十米的地下室里,整整缠绵了五天五夜,王守仁感觉自己真的回到了青春的美妙时光,而兰婷婷则像极了他的小妻子,对他言听计从,温温柔柔成了她贴心的小女儿,让他魂不守舍。 五天后,他不得不离开北京,在晚上的微信聊天里,他不时让她回来,让她做自己的小妻子。 兰婷婷一反常态说自己不想嫁人了,如果嫁,也要等到三十岁,那时候的她梦想也破灭了,老老实实回归家庭也是正态。 但王守仁不肯,他知道围在兰婷婷身边到底有多少双贪婪的眼睛,自己稍不留神,这些人就要捷足先登。 王守仁先是软磨,后是硬泡,再后来就是用物质做诱饵了,最后答应给她一百万,她才勉勉强强答应了。 王守仁问她不是有很多钱吗?前夫的房子不是值好几百万吗?怎么会看中自己的一百万?兰婷婷有些难为情地说房子早就换成衣服了,她还说,自己要结婚的话,要单独准备一套房子装衣服…… 王守仁当时吓得倒抽一口冷气说自己可担负不起这么多衣服的钱,兰婷婷说到了三十肯定不买了。 王守仁把一百万的现金打到她的账户上的时候,她终于同意与他结婚了,只是王守仁并不想大操大办,兰婷婷立刻同意了,说自己也不喜欢。 王守仁不想大办是有原因的,一是自己年龄大了,找这样一个小老婆,怕同行笑话,也怕自己的家人横生枝节,再有就是自己的前妻。 前妻是一个特别霸道的女人,两人离婚后,她经常使唤王守仁,如果王守仁不答应,她就不依不饶,王守仁不敢太得罪她,因为自己的小孙女就在她的手里,她经常拿不让他看孙女为由,威胁他。 王守仁离婚后,经过别人介绍也认识几个女人,但基本上都被前妻搅和了,女友一看他连前妻的事都处理不明白,也就没了下文。 但兰婷婷不一样,当他们决定结婚的时候,兰婷婷就住进了王守仁的家里,在这里,她与前妻终于还是遇到了,王守仁特别怕兰婷婷吃亏,结果却是她们俩成了好朋友,有好几次,兰婷婷竟然打电话让她过来…… 王守仁不明白,问兰婷婷是怎么把她说服的,兰婷婷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奇怪地看着他说:“没用说服呀,我告诉她,什么时候喜欢来就来,什么时候想用他就用,她说自己是一个特别开明的妻子,不会计较这些的。” 王守仁当时听了,心里特别的不是滋味,因为他发现,自己对她身边的人吃醋得要命,但她对自己几乎没有一丝醋意。 有几次,王守仁特意说有几个模特对自己有意思,兰婷婷好像没听明白一样说,可得与她们搞好关系,你的公司不易,不要轻易得罪这些人。 王守仁问她不怕自己与她们有什么吗? 兰婷婷奇怪地问:怕有什么用?这事靠自觉。 说完这几个简单的字,她又做自己的事去了,仿佛王守仁的话根本不是对自己说的。 结婚三个月后,王守仁就后悔了,甚至肠子都悔青了。 兰婷婷不会做家务,是那种一点也不会的那种,有一次,王守仁胃疼得厉害,想喝一碗小米粥,因是大晚上了,外卖肯定是没有了,兰婷婷想自己亲自做一次。 她不会淘米,也不明白要放多少水,最后竟然还跑过来问他做的时候用不用放点油…… 她所能做的,就是每天打扮自己,换无数套衣服,每一套都不满意,接着人就没了,跑到最高档的百货商场,将钱化成衣服…… 王守仁让她不要再抛头露面了,就当自己安分守己的小妻子,兰婷婷一脸无辜地摇头说,你不是说好了不干涉我吗?你不是说好了,我们有各自的生活吗? 王守仁这些话都说过,而且大多都是在床上的承诺,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了,说让她给自己生个孩子。 兰婷婷好像受惊的小鸟说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要孩子的,因为自己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可没工夫打理孩子的事…… 第207章 闪婚离得快 婚后的兰婷婷与婚前没有任何的变化,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玩。 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反而越来越像个孩子,那张总也不见衰老的脸,成全了她。 她接个单子高兴半天,但谁也见不到她到底赚了多少钱,有了王守仁的一百万后,她倒从来没张口要过钱,但王守仁看她花钱的样子,心疼得心都在流血。 兰婷婷经常在晚上回家的时候,手里拎着无数个纸袋袋,里面不是衣服就是鞋子,要不就是化妆品,她不喜欢网上购物,只喜欢在高档的百货商场里购买最新的款式。 王守仁根本不敢看她的衣橱,整个一个房间,里面一面墙到顶的衣柜,根本就装不下,墙的另一端又新订了一个四开门的衣柜,但里面也是“衣满为患”。 王守仁劝过她,也说过她并不是明星,这样的生活方式,一般人家是支撑不起的,而自己则是一家小公司的小老板。 兰婷婷笑着说,没关系的,现在不是有一百万吗?花完我就不买了,如果实在困难还可以卖出去一些我不喜欢的,应该也值不少钱。 王守仁哪里肯信她的话,这些衣服,不管是穿过的,没穿过的,她都非常喜欢,一点也不会做家务的她,在维护衣服方面,还是蛮专业的。 有一次,王守仁想把一百万要回来,说给她存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但觉得这样花下去,自己迟早会招架不住的。 兰婷婷不解地问,既然是我的,为什么要放在你那里? 王守仁说她太爱花钱,一百万花光了怎么办?自己可没有再多的钱供她挥霍。 兰婷婷说自己又不是没工作? 王守仁问她自己的工作能养活得起自己吗? 兰婷婷说她是一个钱多就多花,钱少就少花的人。 王守仁说她就不能好好打算一下吗?这样让自己的生活也有规律可循? 兰婷婷瞪着沾着睫毛的大眼睛说,自己最怕的就是一成不变,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才有趣好玩,有意思。 一百万是要不回来了,王守仁看她的样子,这一百万不到半年的光景就要没,到时候,自己的日子还能应付吗?她真的如她自己说的那样,钱少就少花吗? 根本不可能! 王守仁毕竟有了一把年纪了,他发现兰婷婷的身上总有花不完的钱,也有各式各样的珠宝换着花样的出现,王守仁问它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兰婷婷倒不说谎,说有些是自己太喜欢了买下的,有些是别人送给她的。 王守仁说那些送给她东西的男人都是不怀好意,兰婷婷说你原来什么也没送过我,你的意思比谁都清楚,就是想娶我,但我看他们反倒没这个意思。 王守仁问她是不是要出轨了?兰婷婷说怎么会呢,王守仁说看到你好几次在与别人聊天的时候,特别的暧昧,兰婷婷说,我和你聊天的时候也这样,但真的没多想。 兰婷婷除了摆弄自己的衣服和鞋子,其它家务活一样也干不来,不管她出门有多么的光鲜亮丽,但家庭里面的混乱,她是无所谓的,有的时候,她为了某些应酬,在床上,把衣服一件又一件的穿了脱,脱了穿,然后就跑出去了,床上一片狼藉,而她跟没事人一样。 不了解她的人,以为她一定是一个爱干净,喜欢整洁的女人,王守仁原来也是这样认为的,娶到家才知道,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子。 王守仁在结婚第一个月里就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对她第一次产生反感,是他们结婚一个月后,正好赶上她过生日,王守仁那时候还是特别爱她的,就讨好地问她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兰婷婷见他问,就认真地想了想,接着打开手机,找到一个画面,说喜欢上面一个高档包包。 王守仁看了一眼价格,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的颜色就不好看了,原来这是一只四万八千元的品牌包包。 兰婷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轻轻一笑说,不是你问的吗?我真喜欢这个。 王守仁当然不可能给她买了,但心情一直不好,过生日的时候给她买了一个三层的蛋糕,他发现兰婷婷依旧很开心,这件事慢慢也就过去了。 没想到,就在她过生日的第三天,她竟然把这个包背了回来,跟画面上的一模一样。 王守仁脸上有点挂不住,问她是谁送给她的?兰婷婷笑了笑,说是自己买的。 王守仁的心疼了一下,以后的日子,让他这种疼法的,可不止一次两次了…… 一百万到底能花多久,王守仁不知道,但只让他心疼的事,可不止这一件。 就在离婚的前一个月里,王守仁看到她和一个男人聊天的时候,与对自己一样,开始换衣服给男人看。 王守仁发现兰婷婷,要么是风风火火往外跑,只要待在家里,除了在网上聊天,她好像就没有任何事情可做,王守仁想与她好好聊聊天,她不感兴趣,有时说与她出门散散步,她也奇怪地看着他,那意思好像说,那不是老年人才应该有的生活吗? 兰婷婷这人,不管有多少缺点,但她的优点就是大大方方,就算她聊天,她从来没有过遮遮掩掩,她总是在自己的卧室里,把手机架在固定的手机架上,然后天南地北地与人聊天,有时也聊接活的事。 王守仁一开始,总是找各种理由过来打探,发现兰婷婷根本不在乎他的存在,有时,王守仁说别聊了,我们…… 兰婷婷就问,那我们做什么? 王守仁说我们可以一起做做家务呀,也可以想想明天要吃什么。 兰婷婷说家务我是不会做的,也没打算学,吃饭吗,如果你不喜欢做,我就去外面吃。 王守仁说你去外面吃了,那我呢? 兰婷婷说你不是会做饭吗? 王守仁问她日子是这样过的吗? 兰婷婷说,她一直都是这样过的。 有时王守仁看她聊天太上心了,就问她为什么不跟自己聊了? 兰婷婷瞪着好看的眼睛问他,在一起了,还用聊吗? 反正兰婷婷一直按照自己的生活轨迹生活,让王守仁越来越反感,尤其是对她越来越过分的聊天。 第208章 月亮岛 王守仁开始没在意,但后来感觉不对劲了,她聊天的对象很少是女性,而男性又都是年长很多的人。 王守仁问她为什么总跟这个年龄段的人聊天? 兰婷婷说,毛头小孩子太单纯。 王守仁越看越觉得不对劲,与自己和她在北京时的情形太相向了,于是,他躲在暗处观察。 兰婷婷倒没有原来在北京时连避讳都不要了,虽然她还穿着“底线”,但暴露的部位的尺度越来越小,而且她嘻嘻哈哈的态度,让王守仁无法容忍。 就在兰婷婷脱下长裙,准备再换一条七分裤的时候,微信那端的男人说她身材实在太好了,能不能给自己来段舞蹈? 兰婷婷想也没想,笑着答应了,马上就扭动起身子,嘴里还唱着她喜欢的歌…… 王守仁气极了,冲着微信里的男人大骂道:“你还要不要脸?这是我老婆。” 男人一脸的懵,说:“你有老公啊?” 王守仁冲着他又骂道:“你没老婆吗?一看你一把年纪的样子,在这里不知道羞耻吗?无耻之徒!” 男人不愿意了,说:“我根本不知道她有老公,再说了,我看你年龄不比我小,你一个男人,连老婆都看不住,还有脸骂我?戴绿帽子活该……” 男人还要说什么,王守仁早就压不住火了,上去把手机摔在了地上,骂兰婷婷是不要脸的女人。 手机在地下屏幕都摔坏了,兰婷婷拿起来发现还能打,就准备放在桌子上。 王守仁想也没想,抢在手里,又摔了下去,这下,手机的屏幕彻底变黑了。 兰婷婷特别无辜地看着发了疯的他,不出声地回到卧室哭去了,王守仁跟在她身后问她,已经有了丈夫的女人,怎么可以这样? 兰婷婷说这有什么呀?再说了,他是自己的老板,他想让自己参加活动,肯定要审查她一下,如果她身材有问题,人家会要自己吗? 王守仁说她能不能检点一点自己的行为。 兰婷婷委屈地说自己就是干这行的,扭扭捏捏可拉不来活,她说自己就算不在手机微信里,要是在工作单位,老板让自己展示一下身材,她一样会做的,她认为自己这一切太正常不过了,自己一点也没有变,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王守仁说你是有丈夫的人,与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就要注意这些事。 兰婷婷说这是工作而已。 王守仁说他们俩不就是聊天聊到一起的吗? 兰婷婷说你才是别有用心,怎么总拿自己与别人比。 王守仁问她当时自己也不是为了给她找活计,她为什么要当着自己的面换衣服呢?如果不是她这样做,自己也不敢追求她了。 兰婷婷无声地苦笑了一下说,你毕竟也曾是我的老板,在你面前展示一下,当然是为了今后有更多的活了。 王守仁说是不是只要给她找活的男人,她都会如此? 兰婷婷想也没想点头说当然。 王守仁当时差点没气昏过去。 兰婷婷一脸的不以为然。 王守仁问她是不是不再爱他了? 兰婷婷说一开始也没爱,只是有好感,跟他在一起放心。 王守仁发现自己无论说什么,她总有话回击自己,当他问她如果碰到一个她特别喜欢的男人,或者说她最崇拜的大明星想跟她在一起,她会怎样? 兰婷婷想了又想说,那可能就离开你了,但你也一样,要是碰到一个你喜欢的,我也会支持地离开你…… 王守仁听了她说的这句话,想也没想就动了拳头…… 从头到尾兰婷婷都没有求饶,拳头如雨点一样落到了兰婷婷的身上,她就那样挺着,不哭喊也不求饶。 王守仁打累了,当他回到自己的卧室睡觉的时候,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后悔,也很怕打坏她,但一想起她气人可不服软的样子,又忍不住想狠狠地教训她。 就在自己回屋睡觉的时候,兰婷婷偷偷离开了,谁也不知道当天晚上她在哪里,但第二天一早,她出现在省妇联的办公室里,让办公室里所有人看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兰婷婷脸上带着伤,身上也是,她并没有哭哭啼啼骂王守仁的不是,而是让妇联的人证明,他们的婚姻已到了破裂的边缘…… 当王守仁去妇联接她的时候,妇联的人告诉他,兰婷婷自己离开了,妇联的人教训了他好长一段时间。 王守仁也急了,说她们不了解实际情况,自己也是受害者,说兰婷婷如何不懂得持家,又如何不检点…… 妇联的一个年龄稍长的女干部,不解地看了他半天,说你年龄一看就比她大不少,你怎么这么冲动找一个这样的女孩子?这个女人是不是你亲自找的?听她说还是你死乞白赖求人家才嫁的,怎么,现在有了事,把一切责任都推到人家身上了? 你都是快当她爹的人了,就应该多体谅体谅她…… 王守仁气得说不出话来,说凭什么所有责任都由自己来负?妇联的人告诉他,就算他有天大的理由,打人就是不对的,不仅不对,再有下次,就要立案了…… 王守仁一听说立案,脸也白了,因为兰婷婷还把医院的证明也复印了…… 王守仁垂头丧气走出来的时候,他第一时间给兰婷婷打了电话,但电话被她拉黑了,总是占线的声音…… 兰婷婷所有举动说明,她不想要这个家了,他就是有千般能耐,也无法改变她的决定了。 王守仁知道婚姻保不住了,但他不甘心,自己的一百万就这样打了水漂,那可是他辛辛苦苦几年的收益…… 金钱是一方面,他内心深处,对兰婷婷还是有些舍不得。 他喜欢她是真的,她脾气好也是真的,她很少与自己针锋相对,无论遇到什么事,也不喜欢较真,王守仁想,就算自己真的在外面有什么风花雪月的事,兰婷婷一样会无动于衷的。 一想到要与她离婚,王守仁的心还是颤抖了一下,他真的喜欢她,就算她不做家务,就算她每天都喜欢聊天,但喜欢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