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实录》 第一卷·怪物篇 1.1 第一剧 他肯定会回来的! ----------一个精神病人的手札《黑暗约定》 1.小蛇 这是一条有着金色的尖细尾巴的怪蛇。此时红色的枸杞子静静的漂浮在它旁边,金与红的对比很夺眼。据说这条蛇已经泡在这瓶烈酒中有一年多了。药酒里有西洋参,枸杞、地黄之类的中草药。草药色泽纯净,品质上好。虽然已经泡了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可是,却依然看起来非常的完整,色泽因为浸泡的关系,显得很玉润。除此之外,最古怪的是那条全身没有丝毫生机的金色幼蛇,虽然死了,可是其软鳞的颜色,却显得更加的耀眼与纯粹。在其腮旁,总是有一颗气泡,那气泡帖着蛇腮,过了许久,漂了起来。在八九十度的烧刀子酒里,不管是什么蛇泡了一年,都不可能还活着。但这条蛇却让人感觉还活着。 一双深黑如墨的眼珠映现在药酒青色的瓶壁上,很久之后,眼睛突然间转向门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从蛇酒瓶上挪开目光,他的感觉告诉他,蛇没有生命特征。因此瞪了一眼藏在门外的小男孩。小男孩立时缩了缩头。 “我没有骗你,它-------刚才真的在眨眼睛。我保证没有骗你!”乔琛抓着门框,委屈的说。他似乎在害怕里面的什么东西会把他抓进去似的。 当哥哥乔笙转身的时候,酒瓶里那条一直保持死寂状态的小蛇竟然动了一下,只是,瞬间又恢复了死寂的状态。 乔琛道:“那么烈的酒里泡上一年,什么东西还能活!” “我没有骗你,骗你的是小狗,是小猪!”小男孩想着,明明就是看见了嘛!我看见它眨眼睛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他觉得自己很委屈,返身朝屋外跑去。 后面哥哥追在乔琛后面。 前面的乔琛突然间蹲了下来,赌气似的,瞪着后面的少年。 “哈哈,怎么了?弟弟?”乔笙抚着小男孩的头,微笑着。阳光下,乔笙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看起来就像是一尊佛雕。 “哥?”乔琛的眼睛突然发直般看着前方,因为恐惧脸色煞白。“那里有人啊哥!” “哪里有人?哪里有人?”乔笙焦急地问,他朝着弟弟看的方向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可是,在他的脑子里,却清晰地浮现着一个浑身罩着黑色的斗篷的人,那人明明在阳光底下,却给人一种处身于黑暗的感觉。那个影子令乔笙都由心底深处产生畏惧,那就是弟弟看到的人,可是,自己为什么就看不到呢?乔笙天生可以感知到其他人的意识,尤其是跟弟弟乔琛,这种感应更加强烈。 乔笙的神色未变,他大大咧咧的笑着,一边安慰着乔琛。可是,脸上却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也有一种解释,他从弟弟脑海中读到的影像,其实只是乔琛自己幻想出来的。父亲乔远早就说过,乔琛有严重的妄想症。 乔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对面是十字路口,朝南走可以出村子。他的眼睛发直,看着那个路口,此时街上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显得极其遥远。乔琛的身子在发抖,这个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握住他的手,从那只手掌上似乎传来了一股异样的暖流,暖流流过,他身上的阴寒竟然缓缓地消释。乔琛抬起头来,少有的沉默。他看了看哥哥的眼睛,那是一双温暖和煦如春风的暗褐色眸子。 在村子入口处的十字路口处,出现二个人影。一高一矮,乔琛紧抓着乔笙的手,汗从手心中不停地沁出。 “你看,没有人啊。”乔笙笑道,却看见乔琛直直地看着脚下。乔笙低头看到,那里有二滩黑色的痕迹,仿如是一双脚掌的轮廓。 乔琛突然间抬起头来,对着哥哥道:“哥,这个人跟你一样。他是冲着那蛇酒来的。” 乔笙看着乔琛,在想着弟弟话中“这个人跟你一样”的含义。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异能力吗?可是这个小子从来没有表现出痕迹来过。 就在二个少年跑出去的时候,那八仙桌上摆着的药酒瓶内,出现了细密的小气泡。这些气泡越来越密集。最后,竟然隐隐有要撑开泥封的药酒瓶盖子的迹象。同时,从里面传出奇怪的“咕咕”声。那咕咕声听起来既像是气泡冒出酒水表面后破裂的声音,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瓶盖。 可是,仔细听却又发现,其实什么声音都不像,仿佛是从世界的另一面传过来的怪声。这奇怪的声音响了许久许久。最后气泡盈,满瓶内,缠绕在那条金色的怪蛇的身体上。无数蠕动的气泡像是蛹一样堆积在金蛇的身上。 2.旧人 乔家祖地在原来的湖南十万大山深处,在2053年全家搬到木市,木市的北边是殷墟市。城际公路之上一辆黑色甲壳虫式样的复古汽车缓缓地行进着,车子出了殷墟市上了城际大道,最后过了殷墟市的市界,正式进入邻城木市。车子行进入木市的北郊,这片郊区处于待开发区,木市大建设,现在的重心是在南部城区。车子驶过百味馆,前面是一处加油站。车子缓缓驶进加油站,一个中年胖胖的男人摇下车窗,喊道:“哎,加油!” “多少钱的?”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拿着油枪,头也不抬地问道,忽地一声炸响,听见司机咋呼道:“哎,不记得哥哥了?乔笙~” 乔笙抬起头来,脸庞上没有丝毫变化,过了一会,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弱弱地问道:“胖哥?” “对呐!”胖司机猛地拍了一把自己大腿,在车子里面神情激动。然后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乔笙喜不自禁地说:“胖哥,你找到蛇玉了?” “是呐!兄弟,快把油加满了,跟哥哥找个地方搓一顿。哥激动呐,一清早直接推门开车跑来了,现在肚子缺食叫得厉害。” 中年胖子的名字叫韩三,本人是个倒斗的,是个古董贩子。去年的时候,跟着一群亡命徒倒过次大斗,差点死在墓里,是乔笙危难时救了他。韩三按着乔笙的肩膀,这个时候,他忽地抬头,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从加油站的值班室里出来,样貌上与乔笙有三分像。胖子韩三忽地咦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问乔笙道:“这是谁?不会是你弟吧?” “是啊。”乔笙对乔琛笑道:“喊胖哥。” 乔琛嘴张了张,突然间滞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在对面的街道拐角处,站着一道黑色影子,那影子也正直直地看着乔琛。那目光隐蔽在巨大风帽阴影之中,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胖子首先冲了出去,他身上挂着数十斤冗肉,可是却像猎犬一样灵活。他身子一扭,一步跨出三米,朝着拐角处的阴影扑去。 乔笙把油枪交给弟弟,自己像箭一样后脚跟上。那影子仿佛挑衅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胖子吼了一声,黑虎掏心打在那黑影的胸口,胖子只觉得手上特轻,旋即黑影并未直接摔倒,而是裹在了手上,竟然是一件空荡荡地衣服。 乔笙在后面道:“这人是摩拉教徒,跑得真快。” 胖子把手上的衣服朝地一甩,哼道:“这家伙像不像古墓里的那个捣乱者?”当时,古墓里的开关突然间发动,随后有人看到在开关处站着一道黑影,那影子当时害死了三条人命,连胖子都差点死在墓里的流沙里。当时看到空空如也的过道处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就心知不妙的胖子深刻地记住了那个影子的特征。 “这人跟了我好久了。”胖子在回去的路上又道,“我想他应该是冲着蛇玉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路上他又不动手。” 乔笙摇了摇头,“他来这里应该好几天了。” 胖子问:“你在哪里见过?” 乔笙道:“你看这里……”乔笙指着地上一对黑色胶状液体痕迹,那是一对脚印形状,“我弟弟看到过这个人。” “他不是为了蛇玉?”胖子作深思状。回到汽车站,乔琛已经把油加满。乔琛抬头对哥哥道:“哥哥,那人好可怕。” 3.蛇玉 胖子拿出一块通体血红的鸡冠状石头,那石头的材质非石非玉,更像玛瑙一些,但并不是玛瑙。乔笙问胖子这东西是怎么来的,胖子先是蹑嚅不愿意说,乔笙笑骂道:“胖哥,我就知道这好东西来路不正。” 胖子脸色一正,随即又调侃起来,他说:“这石头来路确实不正,但不是胖爷我坑蒙拐骗来的,而是人送到胖爷手上的。” 那天是一个阴雨天,傍晚没到天已经拉下夜幕来了。胖子的店在木市古董一条街靠北的一端,这一天胖子一点进货都没有,加上前二天跟一个同行闹了点别扭,心情不太爽,他就打算早早地关门出去溜跶溜跶。这个时候,一个浑身蒙着黑衣的人突然闯了进来,胖子已经把卷帘门拉下一半了,硬是被那人拦住。这是什么人这么不开眼呢?胖子转过身来,这个人也看着胖子,但是死不说话。看那神情,像是怀里揣着什么宝贝似的。胖子来了精神,把卷帘门朝上一送,又合上了。引着那怪人进去。那怪人也不废话,进了屋就说:“你把门关上。” 胖子一愣,也不担心这人会图财害命,又拉开灯,把门拉合上了。 乔琛的脑袋钻了过来,原来他刚才一脸死拽地站在一边,其实是在聚精会神的偷听。 那怪人说:“我这里有个宝贝,你能不能帮我销出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榆木疙瘩盒子,那盒子非常墩实,保护非常好。 胖子这个时候看到那人的脸了,一道刀疤从左眼角划到右下颌,一眼就能看出这刀疤足以要人命,没死简直是奇迹。胖子心里嘀咕,这人不会是什么亡命徒吧。 那人道:“你敢不敢接?敢我就开,不敢我就换下家。” 胖子说:“小瞧爷了是不,只要是宝,就是国安局要的东西胖爷都一样敢给你销出去。” 那人就不再废话,临了要开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只要开了,你不想接也得接,否则就得把命赔里面。 胖子才不在意这些狠话,他几次都差点就从鬼门关里没出来,还怕这些。胖子用下颌点了点盒子,示意甭磨叽,开了让爷看是什么大不了的宝贝。 说到这里,胖子忽地停住不说了,这屋里没人,一桌酒菜。胖子倒满面前的一次性怀子,把酒仰脖喝干。 乔笙说:“这也不惊不险的,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啊。” 胖子看了乔笙一眼,神秘一笑,问道:“当年咱们在那春秋古墓里遇到了流沙井,出路进路都被堵死,根本不可能生还出来,可是一共八个人进去,最后却只死了三个消失了一个,其他人连胖子我都活着出来了,那个时候你虽然说是运气,其实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普通人,其他那几个也不是普通人。给我这个东西的,应该也不该是个普通人。” 胖子看到是蛇玉,而且是成色非常好的石品,这东西算不算得上矿石还得另说,因为它不是从矿里挖出来的,至今也没有找到这种东西的矿脉,它的出现都是在一些古怪的废墟上发现的,至今全世界范围内发现的各色蛇玉不超过三百件。这种东西算是近十年来突然崛起的一种收藏品,像这种成色的蛇玉,能够兑换成上千万的资金。这东西这么值钱,并不仅是因为它稀有,而是有坊间传闻,这是上个文明的东西,而且是跟生命本源有关系的东西。上个文明据说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高度,但是,它毁灭的也很古怪,几乎是整个地被宇宙抹灭了。那个时代的科技,就现在的科学考古的分析,在生命科技上达到了神话般的高度。 蛇玉与上个文明有关联,又与生命本源有关,因此引起人们的哄抢就非常合理了。 胖子看是蛇玉,直接摊手道:“这东西好是好,但是我是没有钱拿下来。” 那人摇了摇头,“不用你出钱,你只要帮我出手就成了。至于得到的钱吗,到时一人一半。” 胖子当时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了,一人一半,一个人就是至少五百万,而且这还是一般成色的蛇玉,这人拿出的蛇玉,色泽凝血,非比寻常,所以胖子没有深想就立马答应了。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一个成年人在这么巨额的金钱利诱之下,也是会出现短暂的理智失常的时候。要是胖子当时想一下,也就不定会拿到这块烫手山芋了。 那人向胖子要一件中国古代的官窑瓷器,一种装丹药的瓷瓶。那人像是随口说的,偏偏胖子还真有这样的一件。那是他花了五千多块拿下来的,是一件景德瓷的瓷葫芦。 胖子跑进内室去拿,到了内室却看到玻璃架上原来放瓷葫芦的位置竟然空了!玻璃架有报警装置,而且胖子肯定一直没有其他人单独进过这里,防窃装置也没有示警,这就古怪了。胖子出来,店门依然是紧丝合缝地合着,刚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刚才的那个怪人已经没有影子了。桌子上摆着那个榆木盒子,盒子敞开着,里面摆着蛇玉。旁边的椅子上连个人毛都没有。胖子浑身上下一阵恶寒,只觉得手心里黏黏的,满是冷汗。 4.出事 房门外面传出来悉悉苏苏的声音,乔笙缓缓起身站起来,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门后,他猛地拉开门,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朝着走廊方向跑去。 乔笙皱着眉头,那声音应该是故意被弄出来的,可是他刚才竟然一点迹象都没有发现。这个时候乔琛突然喊起来:“哥,是那天的那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眼睛忽地在墙上睁开,那双眼睛定定地盯着乔琛,那双眼瞳犹如深渊似的,浓黑如墨,在瞳仁里面泛着一丝惊异。在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咦了一声,老头子没有名字,暗金世界的人叫他七老。七老抚着下颌的灰须,喃喃:“这小子怎么能够看得清那东西的?”说完,人又垂头走路,他的腰驼着,二条腿走紧了还打颤,老态残钟。 在墙上突兀出现的眼瞳也随即消失,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个时候,胖子也追了出去,那块蛇玉则抛到乔琛怀里。 蛇 玉此时愈加红润,里面隐隐涌动着血样的云雾,乔琛没有注意到,他捧着蛇玉的手中指正在汩汩地流血。此时他走出门外,追着跟去。 在临出门前,乔琛注意到门框附近的脚印,那是一对黑色的脚印轮廓,这时他的眼睛被那脚印中心的一个奇怪的字符吸引住了。那字符不是现代汉字,也不是英语,反而像是甲骨文。乔琛平常有个习惯就是研究几个古文明的文字,他写过好几篇相关的论文,可惜没有人知道。那字很不清晰,可是他还是辩认出来,是一个水字。每只脚印中心都有这样一个字,只是一正一反。这个水字是什么含义?为什么每次出现那个黑影人,都会留下这样的一个痕迹呢?它是故意的吗?乔琛偏着头想。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蛇(1) 第一剧 他肯定会回来的! ----------一个精神病人的手札《黑暗约定》 1.小蛇 这是一条有着金色的尖细尾巴的怪蛇。此时红色的枸杞子静静的漂浮在它旁边,金与红的对比很夺眼。据说这条蛇已经泡在这瓶烈酒中有一年多了。药酒里有西洋参,枸杞、地黄之类的中草药。草药色泽纯净,品质上好。虽然已经泡了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可是,却依然看起来非常的完整,色泽因为浸泡的关系,显得很玉润。除此之外,最古怪的是那条全身没有丝毫生机的金色幼蛇,虽然死了,可是其软鳞的颜色,却显得更加的耀眼与纯粹。在其腮旁,总是有一颗气泡,那气泡帖着蛇腮,过了许久,漂了起来。在八九十度的烧刀子酒里,不管是什么蛇泡了一年,都不可能还活着。但这条蛇却让人感觉还活着。 一双深黑如墨的眼珠映现在药酒青色的瓶壁上,很久之后,眼睛突然间转向门外。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从蛇酒瓶上挪开目光,他的感觉告诉他,蛇没有生命特征。因此瞪了一眼藏在门外的小男孩。小男孩立时缩了缩头。 “我没有骗你,它-------刚才真的在眨眼睛。我保证没有骗你!”乔琛抓着门框,委屈的说。他似乎在害怕里面的什么东西会把他抓进去似的。 当哥哥乔笙转身的时候,酒瓶里那条一直保持死寂状态的小蛇竟然动了一下,只是,瞬间又恢复了死寂的状态。 乔琛道:“那么烈的酒里泡上一年,什么东西还能活!” “我没有骗你,骗你的是小狗,是小猪!”小男孩想着,明明就是看见了嘛!我看见它眨眼睛了。可是,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他觉得自己很委屈,返身朝屋外跑去。 后面哥哥追在乔琛后面。 前面的乔琛突然间蹲了下来,赌气似的,瞪着后面的少年。 “哈哈,怎么了?弟弟?”乔笙抚着小男孩的头,微笑着。阳光下,乔笙的脸上,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看起来就像是一尊佛雕。 “哥?”乔琛的眼睛突然发直般看着前方,因为恐惧脸色煞白。“那里有人啊哥!” “哪里有人?哪里有人?”乔笙焦急地问,他朝着弟弟看的方向却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可是,在他的脑子里,却清晰地浮现着一个浑身罩着黑色的斗篷的人,那人明明在阳光底下,却给人一种处身于黑暗的感觉。那个影子令乔笙都由心底深处产生畏惧,那就是弟弟看到的人,可是,自己为什么就看不到呢?乔笙天生可以感知到其他人的意识,尤其是跟弟弟乔琛,这种感应更加强烈。 乔笙的神色未变,他大大咧咧的笑着,一边安慰着乔琛。可是,脸上却似乎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也有一种解释,他从弟弟脑海中读到的影像,其实只是乔琛自己幻想出来的。父亲乔远早就说过,乔琛有严重的妄想症。 乔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对面是十字路口,朝南走可以出村子。他的眼睛发直,看着那个路口,此时街上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远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显得极其遥远。乔琛的身子在发抖,这个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握住他的手,从那只手掌上似乎传来了一股异样的暖流,暖流流过,他身上的阴寒竟然缓缓地消释。乔琛抬起头来,少有的沉默。他看了看哥哥的眼睛,那是一双温暖和煦如春风的暗褐色眸子。 在村子入口处的十字路口处,出现二个人影。一高一矮,乔琛紧抓着乔笙的手,汗从手心中不停地沁出。 “你看,没有人啊。”乔笙笑道,却看见乔琛直直地看着脚下。乔笙低头看到,那里有二滩黑色的痕迹,仿如是一双脚掌的轮廓。 乔琛突然间抬起头来,对着哥哥道:“哥,这个人跟你一样。他是冲着那蛇酒来的。” 乔笙看着乔琛,在想着弟弟话中“这个人跟你一样”的含义。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异能力吗?可是这个小子从来没有表现出痕迹来过。 就在二个少年跑出去的时候,那八仙桌上摆着的药酒瓶内,出现了细密的小气泡。这些气泡越来越密集。最后,竟然隐隐有要撑开泥封的药酒瓶盖子的迹象。同时,从里面传出奇怪的“咕咕”声。那咕咕声听起来既像是气泡冒出酒水表面后破裂的声音,又像是什么东西在撞击瓶盖。 可是,仔细听却又发现,其实什么声音都不像,仿佛是从世界的另一面传过来的怪声。这奇怪的声音响了许久许久。最后气泡盈,满瓶内,缠绕在那条金色的怪蛇的身体上。无数蠕动的气泡像是蛹一样堆积在金蛇的身上。 2.旧人 乔家祖地在原来的湖南十万大山深处,在2053年全家搬到木市,木市的北边是殷墟市。城际公路之上一辆黑色甲壳虫式样的复古汽车缓缓地行进着,车子出了殷墟市上了城际大道,最后过了殷墟市的市界,正式进入邻城木市。车子行进入木市的北郊,这片郊区处于待开发区,木市大建设,现在的重心是在南部城区。车子驶过百味馆,前面是一处加油站。车子缓缓驶进加油站,一个中年胖胖的男人摇下车窗,喊道:“哎,加油!” “多少钱的?”一个长相俊秀的少年拿着油枪,头也不抬地问道,忽地一声炸响,听见司机咋呼道:“哎,不记得哥哥了?乔笙~” 乔笙抬起头来,脸庞上没有丝毫变化,过了一会,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弱弱地问道:“胖哥?” “对呐!”胖司机猛地拍了一把自己大腿,在车子里面神情激动。然后人推开车门,走了下来。乔笙喜不自禁地说:“胖哥,你找到蛇玉了?” “是呐!兄弟,快把油加满了,跟哥哥找个地方搓一顿。哥激动呐,一清早直接推门开车跑来了,现在肚子缺食叫得厉害。” 中年胖子的名字叫韩三,本人是个倒斗的,是个古董贩子。去年的时候,跟着一群亡命徒倒过次大斗,差点死在墓里,是乔笙危难时救了他。韩三按着乔笙的肩膀,这个时候,他忽地抬头,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小男孩从加油站的值班室里出来,样貌上与乔笙有三分像。胖子韩三忽地咦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问乔笙道:“这是谁?不会是你弟吧?” “是啊。”乔笙对乔琛笑道:“喊胖哥。” 乔琛嘴张了张,突然间滞住了,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在对面的街道拐角处,站着一道黑色影子,那影子也正直直地看着乔琛。那目光隐蔽在巨大风帽阴影之中,让人有种莫名的压迫感。 胖子首先冲了出去,他身上挂着数十斤冗肉,可是却像猎犬一样灵活。他身子一扭,一步跨出三米,朝着拐角处的阴影扑去。 乔笙把油枪交给弟弟,自己像箭一样后脚跟上。那影子仿佛挑衅似的,一动不动地站着。胖子吼了一声,黑虎掏心打在那黑影的胸口,胖子只觉得手上特轻,旋即黑影并未直接摔倒,而是裹在了手上,竟然是一件空荡荡地衣服。 乔笙在后面道:“这人是摩拉教徒,跑得真快。” 胖子把手上的衣服朝地一甩,哼道:“这家伙像不像古墓里的那个捣乱者?”当时,古墓里的开关突然间发动,随后有人看到在开关处站着一道黑影,那影子当时害死了三条人命,连胖子都差点死在墓里的流沙里。当时看到空空如也的过道处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就心知不妙的胖子深刻地记住了那个影子的特征。 “这人跟了我好久了。”胖子在回去的路上又道,“我想他应该是冲着蛇玉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路上他又不动手。” 乔笙摇了摇头,“他来这里应该好几天了。” 胖子问:“你在哪里见过?” 乔笙道:“你看这里……”乔笙指着地上一对黑色胶状液体痕迹,那是一对脚印形状,“我弟弟看到过这个人。” “他不是为了蛇玉?”胖子作深思状。回到汽车站,乔琛已经把油加满。乔琛抬头对哥哥道:“哥哥,那人好可怕。”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部小说唉哟,更精彩的永远在后面就像我在论坛上对别人说的那样,我最满意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希望这部小说,也就是我目前相对比较满意的小说,能够得到大家的喜欢,也希望它能够帮助大家度过一个个无聊的夜晚……】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蛇(2) 3.蛇玉 胖子拿出一块通体血红的鸡冠状石头,那石头的材质非石非玉,更像玛瑙一些,但并不是玛瑙。乔笙问胖子这东西是怎么来的,胖子先是蹑嚅不愿意说,乔笙笑骂道:“胖哥,我就知道这好东西来路不正。” 胖子脸色一正,随即又调侃起来,他说:“这石头来路确实不正,但不是胖爷我坑蒙拐骗来的,而是人送到胖爷手上的。” 那天是一个阴雨天,傍晚没到天已经拉下夜幕来了。胖子的店在木市古董一条街靠北的一端,这一天胖子一点进货都没有,加上前二天跟一个同行闹了点别扭,心情不太爽,他就打算早早地关门出去溜跶溜跶。这个时候,一个浑身蒙着黑衣的人突然闯了进来,胖子已经把卷帘门拉下一半了,硬是被那人拦住。这是什么人这么不开眼呢?胖子转过身来,这个人也看着胖子,但是死不说话。看那神情,像是怀里揣着什么宝贝似的。胖子来了精神,把卷帘门朝上一送,又合上了。引着那怪人进去。那怪人也不废话,进了屋就说:“你把门关上。” 胖子一愣,也不担心这人会图财害命,又拉开灯,把门拉合上了。 乔琛的脑袋钻了过来,原来他刚才一脸死拽地站在一边,其实是在聚精会神的偷听。 那怪人说:“我这里有个宝贝,你能不能帮我销出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榆木疙瘩盒子,那盒子非常墩实,保护非常好。 胖子这个时候看到那人的脸了,一道刀疤从左眼角划到右下颌,一眼就能看出这刀疤足以要人命,没死简直是奇迹。胖子心里嘀咕,这人不会是什么亡命徒吧。 那人道:“你敢不敢接?敢我就开,不敢我就换下家。” 胖子说:“小瞧爷了是不,只要是宝,就是国安局要的东西胖爷都一样敢给你销出去。” 那人就不再废话,临了要开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只要开了,你不想接也得接,否则就得把命赔里面。 胖子才不在意这些狠话,他几次都差点就从鬼门关里没出来,还怕这些。胖子用下颌点了点盒子,示意甭磨叽,开了让爷看是什么大不了的宝贝。 说到这里,胖子忽地停住不说了,这屋里没人,一桌酒菜。胖子倒满面前的一次性怀子,把酒仰脖喝干。 乔笙说:“这也不惊不险的,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啊。” 胖子看了乔笙一眼,神秘一笑,问道:“当年咱们在那春秋古墓里遇到了流沙井,出路进路都被堵死,根本不可能生还出来,可是一共八个人进去,最后却只死了三个消失了一个,其他人连胖子我都活着出来了,那个时候你虽然说是运气,其实我就看出来了,你不是普通人,其他那几个也不是普通人。给我这个东西的,应该也不该是个普通人。” 胖子看到是蛇玉,而且是成色非常好的石品,这东西算不算得上矿石还得另说,因为它不是从矿里挖出来的,至今也没有找到这种东西的矿脉,它的出现都是在一些古怪的废墟上发现的,至今全世界范围内发现的各色蛇玉不超过三百件。这种东西算是近十年来突然崛起的一种收藏品,像这种成色的蛇玉,能够兑换成上千万的资金。这东西这么值钱,并不仅是因为它稀有,而是有坊间传闻,这是上个文明的东西,而且是跟生命本源有关系的东西。上个文明据说达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高度,但是,它毁灭的也很古怪,几乎是整个地被宇宙抹灭了。那个时代的科技,就现在的科学考古的分析,在生命科技上达到了神话般的高度。 蛇玉与上个文明有关联,又与生命本源有关,因此引起人们的哄抢就非常合理了。 胖子看是蛇玉,直接摊手道:“这东西好是好,但是我是没有钱拿下来。” 那人摇了摇头,“不用你出钱,你只要帮我出手就成了。至于得到的钱吗,到时一人一半。” 胖子当时被巨大的利益冲昏了头了,一人一半,一个人就是至少五百万,而且这还是一般成色的蛇玉,这人拿出的蛇玉,色泽凝血,非比寻常,所以胖子没有深想就立马答应了。俗话说的好,人为财死,一个成年人在这么巨额的金钱利诱之下,也是会出现短暂的理智失常的时候。要是胖子当时想一下,也就不定会拿到这块烫手山芋了。 那人向胖子要一件中国古代的官窑瓷器,一种装丹药的瓷瓶。那人像是随口说的,偏偏胖子还真有这样的一件。那是他花了五千多块拿下来的,是一件景德瓷的瓷葫芦。 胖子跑进内室去拿,到了内室却看到玻璃架上原来放瓷葫芦的位置竟然空了!玻璃架有报警装置,而且胖子肯定一直没有其他人单独进过这里,防窃装置也没有示警,这就古怪了。胖子出来,店门依然是紧丝合缝地合着,刚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刚才的那个怪人已经没有影子了。桌子上摆着那个榆木盒子,盒子敞开着,里面摆着蛇玉。旁边的椅子上连个人毛都没有。胖子浑身上下一阵恶寒,只觉得手心里黏黏的,满是冷汗。 4.出事 房门外面传出来悉悉苏苏的声音,乔笙缓缓起身站起来,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到了门后,他猛地拉开门,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朝着走廊方向跑去。 乔笙皱着眉头,那声音应该是故意被弄出来的,可是他刚才竟然一点迹象都没有发现。这个时候乔琛突然喊起来:“哥,是那天的那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双眼睛忽地在墙上睁开,那双眼睛定定地盯着乔琛,那双眼瞳犹如深渊似的,浓黑如墨,在瞳仁里面泛着一丝惊异。在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咦了一声,老头子没有名字,暗金世界的人叫他七老。七老抚着下颌的灰须,喃喃:“这小子怎么能够看得清那东西的?”说完,人又垂头走路,他的腰驼着,二条腿走紧了还打颤,老态残钟。 在墙上突兀出现的眼瞳也随即消失,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个时候,胖子也追了出去,那块蛇玉则抛到乔琛怀里。 蛇 玉此时愈加红润,里面隐隐涌动着血样的云雾,乔琛没有注意到,他捧着蛇玉的手中指正在汩汩地流血。此时他走出门外,追着跟去。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蛇(3) 在临出门前,乔琛注意到门框附近的脚印,那是一对黑色的脚印轮廓,这时他的眼睛被那脚印中心的一个奇怪的字符吸引住了。那字符不是现代汉字,也不是英语,反而像是甲骨文。乔琛平常有个习惯就是研究几个古文明的文字,他写过好几篇相关的论文,可惜没有人知道。那字很不清晰,可是他还是辩认出来,是一个水字。每只脚印中心都有这样一个字,只是一正一反。这个水字是什么含义?为什么每次出现那个黑影人,都会留下这样的一个痕迹呢?它是故意的吗?乔琛偏着头想。 在远处的一处荒凉的杂木林林某处,一个黑影背对着加油站的方向站着。在杂木林黑褐的地面上,有几处水坑,水坑中的水,颜色如墨。那人回过头来,望着奔杂木林而来的乔笙,裂嘴一笑。这次乔笙看见这个家伙了,跟从弟弟乔琛脑中读出的影像一样,黑暗冰冷。 乔琛想着:这事情好古怪,那人每次出现都是点到即止,仿佛有意又仿佛无意,肯定是有着什么阴谋。他是为了我家的那条金蛇?又不太像,要是为了金蛇,为什么他又不去夺走呢?我看哥哥并不知晓那蛇是活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蓦地里,乔琛的脑子忽地闪过一道灵光,眼睛望向手中的蛇玉,只见那蛇玉颜色如鲜血,握在手中,还有一股暖意。这股暖意一开始是没有的,旋即,乔琛喃喃想道:这石头有一个蛇字,是不是有关联?还有那金蛇到底有什么用途? 就在此时,一丝丝血血液般地物质从蛇玉之中顺着乔琛手上的伤口渗入乔琛的手掌之中,那手掌的感觉渐渐地消失,颜色却愈来愈红。而那蛇玉之上,似乎隐隐起了奇怪的变化。 “胖哥,你别过来……”乔笙声音艰难地说着,此时只见在地面上,从那五个黑色水坑中正汩汩地涌动着五股黑水,这五股黑水绞结在乔笙的脚下。一股淡淡的金色光泽在地面上涌动,但是却行动甚缓,被黑影紧紧压制。 “你到底是什么人?”乔笙问。 ==那人却不说话,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似的,站着不动。在那人的头顶上,涌动着黑色的雾气。黑色雾气源源不断地钻进金光之中,将那金光缓缓污蚀。 从那黑影人身上,一股愈加危险气息渐长,乔笙的额头上起了丛丛的汗珠。这个时候,乔笙脚下的黑水已经侵入到他的脚踝,从其脚踝往下,漆黑如墨,完全没有了知觉。胖子这个时候早就已经没有人影了。 黑影人的声音突然响起,那是一种毫无生气的音调,听起来完全不像是活人发出的。这个时候,那黑影人的身体完全被黑雾笼罩,在那黑雾之中,黑影人的形体模糊,正在溶解进黑雾里面。那水坑之中也产生了相同的雾气,这些雾气顺着黑色液体侵蚀进乔笙的身体里去。乔笙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越来越不听话。 “这是什么能力?”乔笙有些惊骇了,他隐约知晓那黑影的意图了,那人正在侵夺他的身体。那五个杂落的水坑,看来是辅助这种邪术的。胖子韩*而复返,手上多了一把铁锹,他举着铁锹,朝着黑影人砸去。乔笙大喝:“别碰他!那人邪门的紧,铲平那些水坑。” 韩三一个急刹,这人看似笨重,却灵活的很。他转身用铲铲了土,朝着那水坑埋填去。土一埋进去,便见一阵黑雾急速升腾起来,之后化作恶鬼模样冲向韩三。韩三拿锹去拍,竟然把雾给拍散了。这个时候,那坑里的黑水“嗞嗞”地被土吸收,那土也变得黑亮,甚是诡异。胖子连续又加了几锹土,将那坑填满了。缠绕乔笙的五股黑水立时有一道迅速地变细变弱。 “你---找死!”那黑影又说话了,声音低沉沙哑,耳朵膜子只觉得一阵骚,痒难过,脑中发晕。声音一落,一道黑水从乔笙的身体上抽出,缠向胖子。 胖子把锹朝地上一铲,把土猛掀,土盖在那黑水之上,那黑色液体又缓缓地从土中蜿蜒出来。胖子头上一重汗珠:这都是什么东西呐,老子怪事见过不少,但是最玄乎的还是这些怪胎。胖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土掀起来就抛。乔笙喊道:“快跑!” 胖子脸上全是汗,闻言愣了一会,那石油状的液体就到了一米之外,他折身就跑。跑了一段,忽地又回来,问道:“现在怎么办?”这个时候,乔笙整个人萎蘼,面色青黑。 在一株松树之下,一个单薄瘦弱的身影不知道何时出现的,阴影落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看轮廓有些像是弟弟乔琛。 乔笙转过头来看到乔琛,对胖子韩三道:“你对付不了他,你带着我弟弟快跑,朝市区里跑,他不敢怎么样的。” 乔琛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哥,没事。” 乔笙这个时候连转头的力气都没有,瞪了胖子一眼,示意他快走,然后紧闭上双眼。胖子见乔笙的手指像墨一样,诡异的可怕,拉起乔琛就朝后跑。乔琛“啪”地甩开他的手,冷冷看着远处的阴影。乔笙垂声吼道:“走……”然后就再说不出话来,与此同时,那黑色像水一样的液体漫过了他的脖子,他的吼咙彻底的麻痹,无法再发声。 乔琛轻声道:“哥,你不会有事的……”说着,把手放到乔笙的肩膀上。 5.中毒 “乔琛,你干什么?”乔笙的声音颤颤抖抖的,他努力地想要动下手臂,却只是徒劳。 在对面,那黑色如雾的人形轮廓似乎在发出桀桀的怪笑,让人感觉他的阴谋成功了而在狂笑。追逐胖子的液体这个时候转了回来,缠向乔琛。 当乔琛的手放在哥哥乔笙的身上时,那黑色液体忽地迅速地从乔笙的身上涌进乔琛的身体里去。只见乔笙身上的黑色迅速的退去。 “弟弟……”乔笙只见乔琛的脸庞迅速变得漆黑如墨。“快点停下来!” “哈哈哈哈,我要拥有一具了不起的身体了。———咦……”黑影忽地顿了下来,他的声音并不是从对面发出来的,反而像是在乔琛的体内响起的。 乔琛紧闭的眼睛忽地睁开了,那双眸子里,冰冷阴寒,黑雾涌动。乔笙在发动异能时,会在地上留下某种痕迹,例如脚印的轮廓或者是其他形状的痕迹,这是异能力达到C级初等的特征,而在这些痕迹中出现标示符号,则意味着已经到达了C级中等。乔笙是C级的异能者,但是明显并不如那黑影人。因此,被那黑影人死死克制住。而此时,乔琛却睁开了眼睛。乔琛笑道:“你真的挺特别的。” “你是什么人?你不是那个小男孩?竟然有人比我先到一步了……哈哈哈哈”忽地狂笑声从乔琛的体内消失,旋即是一声巨大的怒吼。“你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胖子抱乔笙抱着远远地退开。乔笙奄奄一息地看着远处,呆呆的不说话,过了一会,他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在他的身上,黑色斑点错落,那斑点还在蠕动不休。 乔琛的嘴角发出冷笑,他的眼睛再次闭合。这个时候,一个非常诡异的景象出现:只见那黑色液体不停地被吸入乔琛的体内,黑影人想要极力退出,那黑液却是毫无阻滞地涌入乔琛的身体里去。 “到底怎么回事?”胖子疑惑地道。 “乔琛在吸收那人。”乔笙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那黑液忽地从中间断开,之后这些黑液逃命似的回龙进远处的黑色人形轮廓里去。随后那轮廓逐渐虚化,最后蓬地一声,消失在了空气中。 乔琛这个时候,身上的黑液忽地搅动起来,片刻后,只听一声惨叫,乔琛瘦弱的身体立时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乔琛,整个人仿如是烧焦了一般,漆黑如炭。他的身体冰寒无比。 从发现那黑影人为始,到弟弟为救自己中毒晕倒,乔笙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身上残存的黑液并不多,那个怪物的目标应该一开始就是乔琛。可是他为什么选择的是乔琛呢?当乔笙的恢复过来后,脑海中反反复复地转着这一切。然后,他发觉到所有的事情并不是像表面那样单纯。 首先是金蛇……对,那条泡在酒里的蛇怎么样了?乔笙忽地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其次是蛇玉,这是他在偶然中知道的一种东西,这个东西与唤醒生命层次有关系,可以说是开启人体异能的一把钥匙,可是,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它为什么会叫蛇玉?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父亲一直讳莫如深的关于母亲的死亡,母亲真的像父亲说的,是一个普通的善良医生?在一次采药过程中被蛇咬死的吗?忽地,乔笙的脑子里灵光闪过,为什么这一切都与蛇有关系? 【我是来点击一下的,大家收藏一下吧】 【关于这个小说,目前估计会写到五十多万字。我想喜欢看灵异远古文明类型小说的朋友,一定是有想象力并且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神秘的力量的,而我就是其中一员,只是我认为这种神秘力量只是因为我们还没有认识到所以才觉得它神秘。事实上,我感觉所谓的神秘力量就是我们这个世界最本源的东西而已。我的小说,就是要探讨这些,虽然本人是新人,可能没有这个能力……但是还是向大家召唤下收藏……】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蛇(4) 在医院的走廊里,“查不到昏迷的原因。”老爸从医院里走出来,近乎无意识的叹了口气,脸上浮现着一抹悲伤。这一刻,他突然间记起了自己的妻子。 “阿敏也是这样子..........”乔父突然间像是苍老了十几岁。这些年他把近乎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医治别人的事业上,很大部分原因是想要忘记妻子去世留给自己的痛苦。一想起来当年痛苦死去的妻子,乔爸就觉得心如刀绞,同时对于自己一向自信的医术,产生深深的自我怀疑。他在大学时代就是医学上的骄子,这些年来的行医,更是让他的医术又进了一层。可是最终他却发现,那种病,自己仍然是毫无头绪。面对妻子,他第一次感觉到无力,而现在,儿子又是如出一辙。 “老爸,妈妈的病是不是也跟这个相似?”乔笙终于开口问出了这个压在心头很多年的问题,虽然他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乔父蹲坐在医院走廊一旁的座椅下面。手里叼着一根烟,烟并没有点燃。然后那张憔悴的脸庞上,因为痛苦而狰狞起来。 “我要回村子一趟。”乔笙走到老爸旁边,伸出手轻轻搭在父亲的肩膀上,没有告别,一个人轻轻的转身。 “你一个人回去想干什么?那东西不是你能对付得了的,儿子。”乔父突然喊他道。 “妈妈就是被它害死的吧?”顿了顿,乔笙对父亲扬起一道温暖的微笑,“不管怎么样,那东西现在还没有成形。还不算麻烦。” 乔父眼睛突然间湿润了。看起来儿子不禁全都知道了,而且,一直以来都在默默的调查着。为了不让自己担心,他竟然一个人独自把秘密守了那么久。 “我已经失去你妈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们。”最后,父亲的声音带着无语的凝噎。 “放心吧爸爸。”乔笙还是微笑。 6.消失 这里是鸢村外面的一条小路,路穿过鸢村,笔直的向北。以它为中轴线,沿路有十四座古城镇被这条初看不起眼的小路连在了一起。 这条路照村里上了年纪的人的说法,是从秦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岁月悠悠,多少朝代已经在风吹雨打中消磨殆尽,偏偏这条荒僻的小道,却一直坚定的遥指着北方的某处。而在这满是古迹的西北一带,最著名的十八座古城,有十四座在这条小路所在的直线方向上。这不得不说是一个令人惊奇的奇迹。 可是,古怪的是,如此令人惊叹的一条路,在历朝历代的地理志等文献上,竟然几乎没有一字的提及。乔笙在百度上变换了各种关键词,也没有找到关于这条小路的历史。 无形之中,这条路让人突然间觉得如此莫测。好像它在历史中的一切,被一层说不清道不明来路的云雾遮掩着,又或是冥冥中有什么力量在试图通过这种未知的方式掩盖真相的记录。 吉普车上,坐着面容异常冷漠的少年男孩。少年的眉宇间,不经意的皱着,这让那张文静秀气的面庞上,多了一丝超越年龄的神秘气质与稳重感。他不时的转头望向外面。视野中不时出现一片片树林或者灌木丛。整个旷野之上,在秋季有着异常的萧瑟感。那独生的歪脖树衬着苍凉的背景,让这片土地凭添了一抹沧桑。 传说中,这片大地最初是属于秦朝的一个贵族。贵族得了怪病英年早逝,其地宫就在这里。当时为了拱卫地宫,在地面上建造了八座卫城。卫城分列八方,为这位地位显赫的贵族守望八方。另外也有一个传说,那地面上的八座卫城不是为了拱卫那个王族的地宫,而是为了镇压。镇压地宫中封印的那位秦朝的大贵族。 那个贵族生前追求长生,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很有造诣的方士,擅长炼丹。有一个传说,说他的死因并不是因为得了怪病,而是因为他得到一枚金龙心却没有上报。这个消息被他身边的一个心腹报告了上去,秦朝的皇帝于是认为他有谋逆之心,于是将其秘密赐死。而金龙心也被夺走。此人死后,怨魂不散。为了镇压他的亡灵,皇帝就在地面上建立了八座镇,以镇压地宫中不安份的这位贵族的怨灵。 “金龙心........金龙心。”乔笙受到了某种启发,眼珠子中迸射出骇人的亮光。“速度快点!”他突然急道。 在车外,一个体形瘦长的中年男人,走在路上。他低垂的双目混浊无比,甚至眼黑与眼白近乎于融合在了一块。那双漠然毫无人气的眼眶之内,黑与白交杂在一块,极为骇人。他头发披散着,将整张脸庞遮住。在走路的时候,他二条腿几乎不会弯,直直的踏脚出步。在被吉普追上的刹那,他猛然抬头,那双看不到丝毫人气的一双眼球似乎受到了颠簸,黑色的瞳仁竟然与那隐带着淡淡灰臆的眼白彻底搅在了一块,再也分不清二者的界限。“他”看了一眼疾驰而去的吉普,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似的,之后突然转向朝着旷野中的一处灌木丛走去。 而扬尘而去的吉普,此时正急匆匆地赶回村子。完全没有留意到这路上的怪人。 大堂里放着的蛇药酒果然连瓶子都没有了。乔笙有些懊恼的寻察了一遍。房子并没有人进来过的痕迹,琐也都是完好的,甚至,连各个屋内的布置也还是一如走的当初。可是,大堂里的药酒为什么却没有了呢? 在乔笙打开大堂的锁之前,屋子没有任何被盗的迹象。而且,屋子内的财物也没有一件损失。这些说明了什么?乔笙冷冷看着原来摆放蛇药酒的位置,脸色越来越阴沉。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蛇(5) 屋子肯定没有人进去过,东西,除了泡有金色小蛇的药酒外,一无所失。这一切的后面都遥遥在印证着乔笙的那个怪涎的猜测。 药酒会自己跑逃走。 金龙心是几千年以前的东西他没见过,也不清楚,可是,他知道一点,所谓的金龙心是从一种有着遍体金鳞的“龙”身上剜下来的,所以称为金龙心。是不是真有龙一直都只有传说,但是,金色的蛇他却是见过。那就是在药酒里泡的那条。父亲曾经说过,这种金尾巴的蛇是异种,也只有这西秦大地上才会有。联想到传说中的秦朝贵族跟金龙心,他就猜想,二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更重要的是,在他发现金蛇的问题关键的时候,弟弟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病倒了。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有可以穿墙而入的异种来过。假如是这样的话,他什么不偷,为什么偏偏对那瓶药酒有兴致? 屋子的墙上挂着的那几幅画作,都是真正的名家真迹,是别人作为珍金送给父亲的。小偷如果是图财,这些东西无疑是最好的作案目标。而不会去偷一瓶药酒,除非那药酒有什么特殊的价值。 这二个猜测,到底会是哪一个呢?乔笙来来回回的检查着八仙桌周围的各种情形。假如是“它”自己逃掉的话,那么,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蚂迹的。乔笙突然间心有所获,他找到一只紫外线光筒,然后把先前一分一毫都没有放过但是却一无所获的地方,又用紫外线光照了一遍。 果然,几颗六芒星形状的金色斑点出现在视野之内。这些金色的六芒星是在原来瓶子位置的墙壁之上。看起来那“东西”真的是利用“穿墙而过”的方式逃走的! 乔笙用手指拭那些斑点。碰触到人手指肚上的肉后,那颗六芒星突然间像是金粉一样,沾在了乔笙的手指尖上。几乎是瞬间,一道淡淡的乳白色气体从乔笙皮肤下面渗出,阻挡这些金色粉末侵入人体内。 金粉之中突然间涌出无数条细小的蛆状物,它们撕咬着白色的气体,想要钻进皮肤之中。乔笙手上乳白色的气雾则搅动起来,颜色变得幽黑。过了不久,淡金色的光芒翻动了几下像是坠入深渊的石子一般,消失了。 7.液体 这里是鸢村外围的一个抛尸现场。警察已经把现场封锁起来,一个法医正在清查着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 这是一起典型的无头凶案。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拖拉的痕迹,除了被尸体压倒的灌木与枯草外,这里根本找不到其他人到过的丝毫线索。仿佛这具尸体是自己跑上来的,然后突然间死在了这里。 尸体的整个眼球已经分不出黑瞳与眼白了,二者像是被搅过的一样,互相混杂在了一块。那张枯黄的脸庞,毫无表情。没有痛苦,看起来他死的时候非常安详。 “傅法医,怎么了?”傅峰是这一带唯一的一个法医,或许是因为职业习惯,他痴迷于研究各种动物的尸体包括人的尸体。所以,每次凶杀现场,他都会当作一个案例考察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今天他却有些反常。他盯着那具尸体的时间太长了,连一旁的警察队长都感觉不耐烦了。 “古怪。”他抬起头来,浓黑的双眸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怎么了?”长相魁梧的队长问道。 傅峰站了起来,挥了挥手示意可以把尸体抬走了。转身跟着尸体离开这里。 队长无奈的摇了摇头,旋即安排人手整理现场。自己打量了一下四处,除了荒凉还是荒凉。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入夜时分,一个瘦削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鸢村外围的旷野边上。旋即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人就从原地消失了,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在白天的案发现场。 阴风习习,远处的野树林在夜幕下悄然站立,如同一只只潜伏在夜幕中择人而噬的怨鬼。 出现在灌木丛现场的少年面容严肃,是乔笙。 乔笙手里攥着一把小型的无光紫外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从村外面直接到了这荒郊野外。看他的脸色神情,在这阴嗖嗖的野外,竟然丝毫没有恐惧之状。 四野里还有依稀的几只蛐蛐在叫,不时的也会有沙沙的风卷枯叶的声音。可是,即使是这些声音,也掩盖不了夜幕下的寂静。 乔笙拿着紫外灯,人蹲着一步一步的在找什么东西。他突然停下来,将那紫外灯照向面前的某处。在黑暗中,一道淡金色的荧光亮起。地上赫然是那种金色六芒星。 金色六芒星的周围是黑色的尸液。在旁边是白天被警察抬走的尸体所在的位置,乔笙朝灌木丛的深处又走了二步,再次发现了一块面积更大的黑色液体。按液体滴落的方向,那东西似乎是向着西北方向逃去的。 乔笙把地上的黑色液体都收集到玻璃瓶里,之后,站起来望了望西北方向,人就诡异的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8.病毒 “韩队,”李小曼走进来,怀里抱着一堆报告。“这里是那具尸体的报告。”李小曼的脸色与平时有些异样,神色带着一丝说不清的诡异状。 韩队从电脑上抬起头,看了他二眼,笑道:“说吧,又有什么幺娥子?” “这次的案件有些小诡异。”李小曼递上来报告,脸上则带着一抹别有深意的微笑:“这是傅法医的检验报告。那具尸体的死亡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什么?”韩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小曼,“都高度腐烂了,怎么说都得死了五天以上吧?” “您没有发现,搬运那具尸体的过程从始至终,都没有腐尸的恶臭吗?”李小曼提醒道。 她这一说,韩刚似乎也反应过来。因为看到那尸体就直反胃,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反而忽略了自己有没有闻到意识中的恶臭。 高度腐烂却是刚死不久,没有尸臭,这些听起来颇有些诡异。韩刚莫名地觉得背部有些冷。 他不停地翻着检验报告,终于,将目光从上面抬起,“可能是中毒?” “在检验结果中,这名受害人全身细胞近乎于高腐尸体那般,组织跟细胞都溃烂了。而且在尸检中,还发现了一段奇怪的DNA。这段DNA不是受害人的,同时也不是任何已经发现的生物的。”李小曼款款而谈,在这种恐怖事件中,完全没有普通女人的畏怯。“技术科猜测,那是一种从未发现过的生物毒素,就像蜘蛛的毒液一样,可以腐蚀蛋白质。如果真的如此的话,这个案子就有点麻烦了。” 韩刚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 “上方有什么指示?” “不惜任何代价,都要破案。” 在档案库里,一个瘦削的年青警察正在翻找着关于昨天下午的离奇抛尸案的卷宗。 受害人叫禇柯,是摩拉古城的一名邪教徒。此人所属的教派非常神秘,备案上也所记不详,只是说那是一个崇拜龙的宗教。并且这个宗教相信神龙会回来,那个时候,世间的一切罪恶都会受到神龙的审判。 过了许久,似乎是查完了资料,年青的警察把备案合上,然后,伸了个懒腰,从档案室里出来。 门外正好是看守档案的小崔,小崔疑惑的看了看这个年青的同事,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档案室。但是,他并没有询问,而是道:“咦,你是新来的?” 年青的警察嘴角微笑,眼睛则被帽檐盖着看不清楚。他很有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绕过小崔,朝文员室走去。之后再没有出来过。 过了不久,从文员室里走出来警察小高,小高嘴里骂骂咧咧地嘟囔着:“妈的,怎么会睡着了?奇怪,身上还有股子味。”那味道闻起来像是麝香。“今天难道是撞鬼了?这他妈味道是又从哪里来的?” 档案员小崔跟小高不对头,本来他还想问下进文员室的那个新同事的叫什么之类的,一看出来的是小高就作罢了。他低下头去开始查看有没有需要整理的档案。 警局的后面,是一处废弃的荒地。荒地今年要动土新盖一座休闲广场,方便警民健身。所以堆着许多的杂物和石料,现在这个点也没有人。此时,在这片荒地上,一个单薄的少年从空气中浮现出来。他一在地上落定,人便即急急的向西北方向赶去。 9.人影 这是一幛老朽的全木建筑的店铺。店门似乎许久没有开过,已经爬上了蛛网。少年手里还拿着电话,电话里一个焦灼的中年男人在述说着什么。 “笙儿,你不要再趟这个混水了。都是当年你爸莽撞,才惹下了这场灾祸。你快回来,我不想你也跟那东西扯上。”乔父的声音疲倦而无奈。“乔琛已经出现了中期的症状,那东西肯定是不会放过你弟弟的,你不能再有事了啊。” “爸,你不要为我担心的。”乔笙声音轻缓,在电话的这一端,使用了安神术。在市医院里的乔父,紧张而疲倦的神情有所松缓,心情也平复了一些。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蛇(6) 这个时候,那幢透着苍老与衰弱的木房子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满脸褶皱的老者。 乔笙道:“爸,弟弟是中毒了,不是你认为的那种东西。我会尽快找到解药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老人看了看找来的少年,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折身走向屋里,然后,带着乔笙走向院落的深处。 “你怎么怀疑到摩拉古城的。”老人打开仓储室,一条地下秘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老一少面前。 “我弟弟中毒了,应该跟那东西有关。”乔笙声音稍冷的道。“而且,我发现在村子外面死掉的人是摩拉教的教徒,它是因为失去太多能量引起的死亡。” 地下室面积大约有一百多平,高约三米。而且,密室与上面的联系都有专门的迷阵来掩饰,如果不是有建造图纸或者深谙这里的布置的人,是不可能找到入口的,也更不用谈能进来了。下到下面,密室的布置看起来像是一间科学怪人的实验室。 在昏暗的灯光下,老人佝偻的身体似乎变得异常的挺拔。老人走到密室的中心,那里有三十多厘米高的祭坛,祭坛的中心,是一条五龙拱立的圆桌,桌子上面供奉着一颗黑褐色的人形头骨。那头骨诡异的地方在于那双黑洞般的眼眶。里面竟然隐隐有着一蓝一红的光芒在游走,看起来像是蛇魂一般。 头骨给人一种即将腐朽的感觉。 “快没电了。”老人看着祭坛上的头骨道,语气中有种老友诀别的遗憾与无奈。 “这不是人........骨吗?不是巫术.........”乔笙脑子转得飞快,隐隐意识到他一直以来对那古怪头骨的认识可能有误。他一直以为,头骨只是巫术仪式中的一个组成,是一种符号。 老人转过头来,意味深长地道:“什么巫术魔法之类的,还不是更高深的科学。” 乔笙点点头,就像他的异能力,本质上还是一种深层次的精神力量。精神力量无处不在,例如催眠、心理止痛,说白了都是人的精神力的一个反应。 老人喃喃地道:“小笙子,这次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了?” 乔笙淡淡的笑道:“有的时候,就是不愿意还能有什么办法?人总要去做些自己能力之内的事情。现在我弟弟已经受到了危害,我就更没有推脱的理由。而且,我也真的很好奇,那个神秘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个世界真的有龙吗?” “嗯,你这样想也不错。以前你问我,这颗黑褐色的瘆人头骨的来历,我没告诉你。这不是什么头骨。而是一台电脑。一台能够接入人的思维的电脑,还可以像人一样思考的超级电脑。什么人造了它呢?说不清楚了,应该是上一个文明。那个文明我们称之为巫术时代的文明,因为据我们发现的资料,他们的科学程度之大,到了匪夷所思的高度,很多让人不敢相信的东西概念,在那个时代却是非常普通的。至于龙,我想没有这个更令人感觉到惊异了吧。就是这台电脑,它的价值就比什么传说中的龙的价值与意义要大。” “可是,它不仅仅是外表像是头骨........”乔笙道。这个时候,他把装着尸液的瓶子递给老人,又从裤兜中掏出一只锦囊似的东西,从里面掏出一缕稍显枯黄的头发。这缕头发是弟弟的。手中的玻璃瓶子,此刻整个已经变得漆黑。里面的那团尸液像是活的一样,缓缓地伸缩,在瓶子的内壁蔓延,煞是诡异。 “古人所谓的大道,在广义上就是科学,更高层次的科学。大道无形,是因为它存在于万物之中,万事万物之中,都有大道所在。又所谓万法同源,殊途同归,当科学到了某种程度,在现在的我们看来,也就恍如是魔法一般。这颗头骨电脑,如果我不告诉你,你能分辨出来它与普通头骨的本质差别吗?又会怎样解释它的一些神异呢?”老人说着,已经走上了神坛上,然后双膝盘坐在电脑前的蒲团上,双眸低垂,精神开始集中。 感受到虚空中的意识能量,头骨眼眶中的蓝红光芒倏地大亮。浩然磅礴的无形气息迅速的以光速扩大。最后,又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没有扩散出这间地下密室。 二道炽亮的光芒从头骨的双眸中射出,投在对面的墙上。 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把那尸液跟乔琛的头发都举在头顶。一缕血红的光束打来,聚集在这二样东西上面,与此同时,那尸液中的化学分子式正在被一段一段地解析出来,忽然,墙壁上的画面突然间颤抖了一下,从那头发上解析出了一副古怪的画面。画面上是一处大山,山壁上刻画着狰狞魔鬼夜叉形象的巨大石刻突然间出现。摩拉鬼刻! 栩栩如生的鬼怪刻像,每一个都高达十米。这些鬼怪像是凿山而雕,手法高超,猛一看上去,如同是活的一样。 这个时候,老者的身体突然间颤抖起来,那头颅的双眼眶内,无数令人骇然的影像起伏,与此同时冰冷的气息笼罩了整个地下密室。 从那摩拉石刻中走出一道灰蒙蒙的虚幻人影,这人影出来的方式极为古怪,就好像是从大山里面钻出来的。人影一出来丝毫不受古怪的石刻的影响,左右看了看,然后竟然对着密室这边笑了笑。看那样子,似乎是在对乔笙在笑,可是,具体的东西也说不定。因为方位的原因,有些人拍出来的照片看起来就像是在盯着照片外的人看。但是乔笙身上波动的气息变得非常不稳定,好像那东西的目光有着破坏人的超常能力的作用,过了一会后,那人影便即转头向着左手的方向飘去。 “哧啦”的一声,颅骨双眼眶内的光芒突然间一暗,那墙上的影像也渐渐的变淡,消失。 老人身形再次佝偻下来,胸部急速起伏。脸色阵青阵红阵白。 “你都看清楚了吗?”老人伸手止住乔笙,示意不要他上来。 乔笙点了点头,“我弟弟的毒应该是因为吸收了那黑影人的体液造成的。”而那尸液有着剧毒,可以想像,只要能够有某种物质可以消解这些尸液物质,那么乔琛的毒就可以解开了。在乔琛的头发中,为什么会出现那座山体呢?乔琛从小都没有出过远门啊。难道说,是那黑影人的尸液侵入乔琛的头发中导致的?还有那个灰影子,那应该就是那个黑影人。可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乔琛的记忆中? 这灰影子的从体形来看,他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回忆了一下,心里立时一凉。那东西不正是那个摩拉教徒吗?如果是那个邪教徒,那派出所里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个时候,老者喊了他一声。老者此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另一边的一堆化学仪器的柜架前面。乔笙跑过去,问道:“七老,是有什么发现吗?” 老者捻须,眼眶中神色凝重地道:“确实是毒。而且是一种罕见的生物毒素,成份不算复杂,可是,你看........” 乔笙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面前的全息影像上出现了一份化学分子成份表。共有十三种化学分子,有十二种已经分析了出来,但是却还差着一种,那一栏上是留白的。 “这是一种新的生物毒素,有些类似于蛛毒,但是有些奇怪的是,最后一味成份却分析不出来。”七老道,“不知道这是哪种生物分泌的毒素,我竟然连一点与之类似的毒素的印象都没有。”老人说话的时候,眼睛和手都没有停下,而是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方式进行着化学测验。 “七老,我要去一趟摩拉鬼刻,解毒就交给您了。”乔笙目光坚毅地道。 老者停下手中活计,叹了口气,“那里是摩拉教的地盘,那些人可是不好惹的啊。你猜测那条蛇可能是害死你妈,的元凶,这个我不好判断,但是,要想调查那件事情,不一定要去摩拉鬼刻那种地方。” “我总有种感觉,那地方要出什么古怪事。不去看看,总是有些不放心。” 老人想了想,也不费话,对乔笙道:“你截几段头发跟活的皮肤组织给我。只要有这二样东西,不管你受多大的伤,只要能留一口气回来,我就能把你救活过来。” 乔笙哑然失笑,但是旋即也有些凝重。他不知道七老说这话的意思。 “毒药解析出来后,如果你还没回来,我会帮你把药给你爸的。”老人不无伤感地道。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蛇(7) 10.古怪 摩拉鬼刻,是在山体上凿狰狞的鬼神像的山体石刻。但是,摩拉古城的这些石刻有些怪异的地方。那些巨大的狰狞人像虽然形体巨大,却让人觉得那并不是雕刻者的艺术想象,反而有种是按照着实际的比例来雕刻的。摩拉城参观者中几乎没有人会不去摩拉山看这些石刻,如果说只是有一二个人觉得那些雕刻是按照着实体的大小来雕的尚有可原,但是近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而且,那些狰狞的石刻还有一些古怪的地方。假如这是一种民间传说的鬼神,那么与之类似的雕刻应该是能够找到的,而且,在民间也应该有这些形象的画作,可是,遍查各地的神鬼雕刻,摩拉鬼刻却都是独一无二的。那么,它的形象画作应该能在民间找到吧? 还是找不到。不仅别的地方没有这些形象,连摩拉城历史上也没有相关的资料。老一辈的原住民甚至对这些形象狰狞痛苦的石像忌惮莫如深。 摩拉鬼刻在全国各地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连民间都不清楚这些石刻是什么时候建造的,连其艺术形象的原型在民间也找不到,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了。 仔细观察摩拉山上的雕像,这些艺术形象也很怪异。首先是这些雕像看起来与人非常相似,但是,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够发现,除了他们形体巨大外,他们的面部比例是与人不同的。他们的双眼间距非常大,按比例来算,是人类的二倍有余,双眼有一半的部分在太阳穴附近。他们的耳朵是三角形的,类似于民间传说中的妖精的耳朵,嘴巴非常小,在庞大的面部上像是一个小洞,非常不显眼。没有鼻子。 他们的头上有二支触角,触角顶端上似乎各有一张微型的人脸。看起来颇为诡异瘆人。他们有二对手,每只粗壮的手臂的上端附生着一只稍小一些的手臂。手指粗壮,指甲尖利。尾椎处能看到一条粗壮的尾巴。 这一天是摩拉城摩拉鬼刻对外休整的日子。景区内看不到游客竟然也看不到景区管理人员。在摩拉山深处的峡谷内部,一个非常隐秘的山洞里,几只皮肤浅绿的人形生物蜷缩在洞内一角。潮湿的洞内,这些浅绿皮肤的“人”的双肩琐骨处都串连着一条生锈的铁链,铁链将这些可怜的绿人互相琐在一块,使得他们无法逃走。甚至连坐起来都办不到。 令人惊异的是,这些绿人的外貌特征竟然与摩拉山上的摩拉鬼形象有五分相似。除了四肢数量没有异常,外,他们的头部有着二根触角,脸部则没有鼻子。双眼的间距也大得吓人。此时,他们灰褐色的双眸中毫无生机,无比绝望。二个女性绿摩拉人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在他们的眼睛里,除了绝望外,还有深深的恐惧。 而在这些人的一边,是一堆绿灰色的骨骼。看样子,这里曾经有不止十个摩拉人被残杀在这个阴冷的山洞内。 冰冷的气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间笼罩住了整个山洞。那些瘦骨嶙峋的摩拉人的眼神中的绝望瞬间达到了一个极致。几道虚幻的淡灰色人影悄然从洞内缓缓飘出,看不清这些影子的具体模样,但是,当这几道影子出现的瞬间,他们身上阴暗幽冷的气息便即将整个山洞封锁住了。山洞内所有的动静在遇到那股冰冷气息之际,都仿佛被悄然冻结,根本传不到外面去。 那些人影钻入这些绿色的人的皮囊内,之后,这些很可怜的人就觉得意识模糊,然后,就沉沉睡去。当他们睡着的时候,他们的身体却动了,站了起来,然后,一前一后排好队,整齐的走向洞内黑黢黢的深处。 在洞内的深处,出现了一丝很微弱的淡金色光芒。这光芒的中心,是一个泡药酒的玻璃瓶。这个玻璃瓶内正游动着一条细小的金色尾巴的小蛇。这竟然是乔家失踪的那瓶药酒。那小蛇此时活泼异常,深红色的小眼睛发出慑人的血芒,当这血芒射到绿色的人身上的时候,便见以那目光的焦点为中心,绿人的皮肤开始萎缩。 “咕咕”、“咕咕”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响,那小蛇的形体也变得凝实了好多。尤其是双眼中的血芒,变得愈加的幽深。很快,那第一个绿色的人被吸干,绿色的皮瘪下去,贴在骨骼之上。紧接着,蛇瞳转到第二个绿人的身上.......... 在摩拉峡谷的边缘处,一个身着白色休闲装的少年在峡谷边不时来回的走动着,看着深深的峡谷,似乎在思考什么。 现在正是景区休整的时间,游客是进不来的,而这个少年明显不是景区的管理人员。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那少年最后似乎确定了什么,走动的身形停下,然后人就渐渐的消失在空气之中。 峡谷的一个山洞边缘,白色休闲装的少年探头朝里观察了一番。洞内很暗,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股股阴风从洞内深处刮来。颇为的诡异。 少年走进来,面色凝重。此时,他的手微扬,一道光束出现,照向洞内。 少年拿着电筒四处照了一番,发现洞竟然很深,里面似乎还有洞。他悄悄的走进去,下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在脚下流淌。走到洞的深处,左手边又出现一个洞。 微型手电筒朝里照了照,竟然照不到头。当光照射到那洞内的一侧的时候,一堆颜色灰绿的尸骨出现在视线之中。 这些人形骨骼并不是人类的。少年蹲下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头骨比人类要大许多,双眼的距离很宽,没有鼻子,几乎没有嘴,在嘴部的位置处只有一条缝。手臂与人的相似,但是指骨尖锐如刀锋。腿腿粗壮有力,明显是一种非常擅长搏斗的人形生物。在这个洞内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骨骼呢?还有,这些生物生前一看就知道是一种非常厉害的动物,他们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是自相残杀的吗? 骨骼上除了双肩的琐骨上有被洞穿的洞外,没有任何的外伤。 少年目光凝重的看着这些尸骨,从上面的气息可以感受到他们死前的剧烈恐惧。 是谁杀了他们?他们肩上的琐骨创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人囚禁在这里面?最后被饿死? 他的猜测竟然八九不离十。那少年取出照相机,把这些尸骨选择性的拍了几张照片,人站起来看向洞内的深处。里面似乎有人影! 灯光照过去,果然有几具人影。他们全部是背对着洞口,脊背宽阔,个头也比人类高上许多。倒是跟外面的这些骨骼有些莫名的相似感。 “喂。”少年喊道。他以为会有人回应他,但是却是一片死寂。 那些人安静的有些怪异,好像都死了一般。 “喂。”少年走上去,他拍了拍前面的人的肩膀,没有动静。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定格在那些人的身上。这些人竟然只是包着绿皮的骨架。 就在这个时候,少年裤袋内一阵抖动,竟然来电话了。 少年按了接听,却发现里面全是“呲呲啦啦”的干扰音。少年望了一眼这几具站着却都已经死掉不知道多久的怪异绿色尸体,转身朝洞外走去。 电话的一头传来父亲乔远的声音:“乔笙,你快点回来。” “爸,出什么事了?” 那电话里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急切,“不要问那么多,快点给我赶回来。” “好,爸,你别着急。”乔笙忘记了要研究一下洞内的古怪尸骨,转身朝市医院赶去。 排在最后的干瘪尸体的头,突然间转过来,眨巴着眼睛,望着向洞外走去的白衣少年。然后头又转了回去。 11.合体 就在乔笙前往摩拉市区的路上,在市郊的一处凄凉寂寥的街道旁,有一间纯木的简陋小房子。这幢房子是如此的不显眼,在里面住着一个苍老龙钟的老者。 在这幢房子下面的地下密室内,七老正在自己的实验室里调配着一种液体。那液体呈黄绿色。这时候,七老把手侧摆着的一个玻璃瓶拿起来,里面有一撮人体表皮和半根头发。那黄绿色液体开始沸腾,七老把旁边玻璃瓶中的东西适时撒了进去。只见那头发与皮肤在液体中沉了几沉,立时消失不见,溶解在了液体之中。七老看着那液体翻腾地愈加剧烈,轻声道:“这次,我要见证我的伟大构想,是否还能成功。”说着,将那盛着药液的玻璃瓶放入了头骨的口腔里。 在这幢平凡的小木房子内住着的老者,正是七老。七老正在配制为乔琛解毒的解药,刚才他放入药液中的是乔笙的细胞组织与乔琛的头发。当药液进入头骨的口腔之中以后,头骨的双目部位开始缓缓地飘出白雾。七老看着这一切,坐静地坐在位置上,他看着那头骨,过了许久,药液中的水份被蒸发殆尽,一粒圆形的药丸随即从头骨的口中吐出。 七老把药丸接住,放入一个葫芦形状的瓷质药瓶里。 在市第三医院的重症监护病房内,乔父憔悴地守在小儿子的床边。 乔琛此时的情况非常不妙,他的身边里的组织似乎都融解在了体内的黑色液体之中,他整个人的身体浮肿,像是一个被胀满的皮囊。旁边的生命监测仪上的生命特征已经非常微弱。在乔琛的左额头处,那块蛇形青色标记已经由青色变为了黑色。 乔笙站在父亲旁边,对于这种情况束手无策。 “父亲,弟弟的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乔父吐出一口气,看着小儿子,说:“有一个星期了吧。” 二个人等着七老,七老说已经配制出解药来了。可是,到现在七老还没有来到。“你说的那个七老,到底是什么人?”父亲问道,他不怎么相信这种江湖术士类型的人。 乔笙说:“七老,是我的老师。爸,我的异能力就是七老帮助我开启的。” 就在这个时候,监护室的门突然间开了。一个龙钟的老者站在门口。这个时候,后面一个护士喊道:“老头,你怎么进来的?快点出去。” 乔笙忙出去迎接,并告诉了护士情况。护士才看了一眼老者,面有疑惑地离开了。 “这个药,你给他吃下去。可能会有些预料外的危险。”七老道。 “什么危险?” “你把它喂下去就知道了。” 七老从瓷瓶里倒出一粒蓝色晶莹的药丸,那药丸有些类似矿石质地。乔父在一旁也忙对老者表示感谢,无论药有没有用,对方的心意都该领会的。 乔笙把药放进弟弟嘴里,那药丸一进去,立时化散。乔琛的身体中的黑色似乎在退去,蓝色渐渐的占了上风,但是药力似乎仅仅是到此为止,并不能将那黑液从乔琛的身体内驱走,而是将其压缩。乔笙莫名地伸出手按在弟弟的肚子上,就在这个时候,乔笙的脑海里突然间一片空白,旋即从乔琛的身体里暴涌出墨般的液体将他吞噬然后化入了乔琛的体内。 “啊!”乔父呆住了,他的大脑在这种突发情况下,完全不能适应。当他回过神来时,病床前只有乔琛,而那个老者早就不见踪影了。 【第一章节到此结束,如有可能,请顺手收藏一下,关注一下作者】 【这一章的谜底在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第三卷:第五实验室、第四卷:鬼社的攻袭里面,这一章涉及到全书所有的线索,特此注明】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鳖(1) 第二剧 1.鳖 这是一个路边的咖啡馆,时间是下午,这个时间段,是许多白领休闲的时候。因此咖啡馆里坐着许多的人。隔着茶褐色的落地玻璃,可以看到屋子里面的人神态安适的浅斟慢酌。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形容邋遢的中年颓废男人,悄然站立在这家咖啡馆的对面。那双混浊的眼睛中,透着一丝怨毒。就在一个星期前,这个城市流浪汉被咖啡馆的员工从咖啡调配室里赶了出来。没有人清楚他是如何躲过咖啡馆的重重防护钻进了调配咖啡的重地,只是,看到他的时候,他正站在水机旁用一只脏杯子喝着调咖啡的专用水。咖啡方面当然不敢让这件事情被前面的那些白领所知,所以,在狠狠地教训了这个邋遢的流浪汉后,就把他从后门撵了出去。 今天,这个流浪汉再次来到这家咖啡馆的外面,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咖啡馆里的顾客。他们动作优雅的喝着卡布奇诺,不时的弯首浅聊二句,而之后,又开始浅吟低酌。 就在这个时候,咖啡馆外面的摄像头转了过来,对着这里闪了一下。古怪的流浪汉愤怒的瞪了一眼摄像头,转身仓皇的离开了。 晚上,这家咖啡馆一片漆黑,像往日这种时候,里面早已经亮起灯来了。一个青年人走过来,他发现,这家咖啡店的玻璃门并没有锁,仍然是营业的时候那样开着,只是里面为什么没有灯光呢?在路灯的光芒照耀下,青年人看到了里面影影绰绰不下十人的人形轮廓。而他们都一动不动的坐着,毫不为黑暗所动。 这诡异的一幕吓了他一跳。就在这时候,从店内跑出来一个人。“篷”的一下,二个人撞了个满怀。青年人嘴里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想要找麻烦的时候,一抬头却发现,那人早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看着里面诡异的一幕,又联想到刚才那个莽撞的家伙以及店内的异常,青年人觉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他掏出手机,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然后,在打开了店内的灯后,发现加上店老板等一共二十三个人,全部都死了。而且,最诡异的地方是,他们的姿式还保持着死时的状态。 快速的封锁现场,调查取证。这是一场近乎于无头案的多人死亡大案。 青年人被带到警局做纪录。当谈起他在咖啡馆遇到的一幕时,一个漂亮的女警拿过来一张照片,这是从咖啡馆的监控系统中抽调出来的,照片上是一个颓废的流浪汉。她问道:“是不是这个人?”在这个女警的额头上,有一道并不明显的伤疤,被盖在刘海的下面。女警叫刘娜,人很漂亮,是警局名副其实的警花。 青年人面色异常慌乱,一个几十人无声无息死亡的案子自己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搅了进去,任谁都会心理压力大增的。 “不,不知道。我当时根本没有看清楚,而且,我爬起来的时候,那人跑得连影子都没了。” “好了。你可以走了。谢谢你的配合。”最后韩警长伸出手来。 等那青年人走后,女警才对韩警长道:“很奇怪。这些人的尸检报告显示,他们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已经死了。” 韩警长皱着眉头,“可是,他们在之前,一直都活得好好的啊。而且,还有他们的公司里每天都有他们的出勤纪录。” “我们从那些尸体里找到了这种东西。”女警拿出一只透明塑料袋,袋内装着一只黑色的尸鳖一样的东西。那可怕的黑色甲壳动物此时已经死掉了,在袋子内一动不动。 “这是什么东西?”韩警长眼睛微眯,盯着那证据袋里面的“怪物”问道。 “鬼鳖,一种进化的尸鳖异种。”女警在讲述这些的时候,眉目间异彩频频,竟然丝毫没有女性对这种可怕虫子的厌恶与畏惧之色。“它们进入人体之后,会分泌出一种神经毒素,这种毒素比*还要毒,只要进入血液循环,人就会重度昏迷甚至死亡。随后,它就会接管丧失了自我意识的寄主的大脑,成为大脑的部分。这种东西没有智力,但是,它们在接管寄主大脑的刹那继承寄主的智慧与部分记忆,从而可以令死者在一段时间内表现得跟生前类似。因此,那些死者在自己死亡后,还能一定程度上和平常一样的进食和工作。直到最后,这些尸体崩溃,这些虫子因为缺乏它们所需求的营养物质也跟着死亡,这些活死人才最终’死掉’了。” “可是,他们是怎么被这种恶心的虫子寄生的?”韩警长表情中露出对这样的异种的极度厌恶与忌惮,虽然那已经只是一只死虫而已。 “现在还不清楚。但是,很可能跟二个人有关系。”女警目光渐寒,旋即又回复平和。“在咖啡店里当天的纪录中,一共有二十四个人,但是,尸体却只有二十三具。缺少的那一具去了哪里?还有晚上从那个从咖啡店里跑掉的人,这二个人,很可能跟这起怪异的谋杀案有着关系。你看看这个人,熟悉吗?” 韩队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在左眉的内侧,有一块暗青色的胎记状的东西。 “从那天晚上的录像上发现,这个人与曾经多次出现在出事地点附近的一个流浪汉体形非常相像。我们怀疑,这个流浪汉与这件二十多人离奇死亡的大案有着某种直接的关联。” “查到他的背景信息之类的了吗?” “此人是木市郊区百味馆的老板,平常跑长途,经常走私一些珍惜的野生保护动物。不过,半年前,他就失踪了,其妻子曾经报过一次案。” “严查此人。” 在夜幕的深处,一个踉跄的醉汉突然间抬起头来,在他眼睛的深处,闪过一抹暗红色妖异的目光。一个单薄的男孩子的身影耸立在前。 这个邋遢的男人,就是前几日出现在咖啡馆附近的流浪汉。此时,他脚步蹒跚,仿佛是重醉的酒鬼一般,似乎随时都会摔倒。这个时候,他猛地抬起头来,仿佛感受到危险的野兽,双眼紧盯着拦住他去路的人类。 “快走开!”流浪汉声音中气不足又极为急促,声音听起来像是破絮打在响鼓上,低闷沙哑。“你从北方追到这里,到底是谁?” “乔琛。”男孩答道。虽然是在黑夜之中,但是诡异的是竟然能看出这前面是个长相清秀俊郎的男孩。乔琛的额头上,有一条蛇形状的蜿蜒疤痕。那疤痕呈现着淡淡的金色。在他的眼睛深处,也游走着一抹极淡极淡的金色光芒。 “你一直在那个店里的打工对吧?那么,你一定也被寄生了..........嘿嘿,是不是要找我帮你解毒啊?” “你是说顺着咖啡进入体内的卵是吧?”乔琛笑道:“已经被我同化了。倒是你这个母体,我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还有鬼鳖是怎么进化出来的?你们又是什么时候出现是谁把你们带进人类社会的?” 乔琛浑然不觉面前的邋遢大汉是个危险至极的角色,闲庭信步一般的款款交谈,不见丝毫这种年纪的男孩子的焦躁或者慌乱。 一双血红色的眸子缓缓地在大汉的脸上浮现,与之同时的是其背后,不知何时多出来一道巨大的黑影。 流浪汉的背部一阵蠕动,背上长出四个肉瘤。那包着肉瘤的灰黄色皮肤像是被撑爆的气球,“哧”的破开。夹杂着黑色与黄色的液体从那肉瘤里流出。 “你也是一个异种而已,为什么却偏偏要跟自己的同类作对呢?”中年人问道。 “同类?”乔琛还是千年不变的微笑,他抬起手,看着对面双眼闪烁着赤红光芒的大汉,冷笑道:“异种的能力,难道就是用来屠杀的吗?” 中年流浪汉脸色愈加低沉,冷不防的,猛扑上来。就在这时,四只长约一丈的幽黑蛛手般的鳖肢从流浪汉的背部张开,然后,迅速向乔琛抓去。 鬼鳖的爪子锋利异常,虽然是节肢动物,可是,它们的手肢之间的配合却是非常的默契与流畅,速度丝毫不逊色于哺乳动物。当这只鬼鳖破开人皮,一只形似狼蛛的巨大八爪怪物一跃而起。而那具破烂的尸体则像是被风卷起的纸片在空中打了个旋后,如同一件穿破的衣服颤颤索索的落向地面。 乔琛同情的朝那件已经不足以称之为尸体的尸体看了一眼,悄然叹了口气。鬼鳖的巨大阴影罩过来,四双暗红如血痂的眼睛,凶狠的盯着下面将成为自己食物的人类。 鬼鳖,乔琛这是第一次遇到成熟体,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以致于连他都看不清楚,便见到头顶上扑来一只巨大的怪物。 鬼鳖有八双眼睛,这每一只眼睛,都有着奇怪的名堂。传闻这些眼睛,每一对都有着不同诡异的功能。看到那八只在夜幕中旋转起来的血红如灯的鳖眼,乔琛心中旋即警惕起来。那八只眼睛有什么名堂他还不确定。据他猜测,大致应该属于可以麻痹猎物神智一类的能力。那东西应该跟蜘蛛捕食时的毒液类似,有着辅助猎杀的用途。具体的功能,仅凭猜测是无法知道的。 第一眼看到那东西的动作,他就放弃了跟这家伙玩比拼灵巧与速度。从它的动作反应看,那怪物的神经反应能力在异种里面都算是极快的,所以,当那只鬼鳖跳起来时,他没有选择躲避。他的眼神如海水一般平静与冰冷,大脑则快速的运转着。此时,在他的身上,隐隐然有了一些异样的东西。是沉稳?是成熟?那种东西无法说清,就像是人类身上的气场一样,缥缈无法解释,但是却无比真实地存在于人的身上。 “扑”,乔琛不闪不避,身体被八只如刀的利爪狠狠的刺中,然后,利爪像是穿透报纸一般,前进后出,四只锋利的利爪从他的背部穿出来。鬼鳖幻想着血流如注的画面,但是,当他顺利的扑中猎物后,他却没有发现对方的血没有像喷泉一样狂涌而出。 如此严重的伤势,换个人就已经翘了。而瞬间的痛苦过后,乔琛浑然无事地转过脸,盯着面前那八只诡异而深邃的眼睛。同时,乔琛的双眸在一瞬间深邃得仿如黑洞无法见底,然后又变得浑然无物。那狰狞的怪物眼中红光微闪,便即暗淡下来。 “你是什么异种?”那面如狼蛛的怪物惊慌地问道。 乔琛笑了笑,答非所问道:“你不是母体。”旋即,从身上的伤口处,突然涌出一股股冰冷的血液。血液沿着鬼鳖的触手,像是一张大网一般卷向它。 “吱!---------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从那鬼鳖八只血眼之下的口器中,响起一串惊慌恐惧的叫声。旋即,他腹部后的二条巨腿猛然发力,身体后纵,想要将自己的触手抽出。乔琛的面部痛苦的狰狞了二下,旋即身体的肌肉同时收缩,硬生生挤住倒拔的鳖肢。同时脸上闪过一抹戏弄之色。 体内的血液喷薄而出,旋即,血网将一人和一八足怪物一块笼罩而入。 “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人。”当那血网快要合拢之际,一个缥缈带着惆怅的声音从乔琛的嘴里吐出。 夜,郊外,一个巨大的血膜在剧烈的抖动之后,仿佛是即将临盆的子宫在快速的痉挛。当东方的天色渐渐发白,那巨大的球形膜才慢慢地停止了颤抖,不久就听见那膜上传出一阵奇异的金铁交鸣的刺耳音节,旋即一道蛇形的裂纹从球膜上端沿着球膜的中轴线裂开。一个浑身湿漉漉的俊郎挺拔的少年,双目紧闭,立身在那直径三米多的血膜中央。天地间出现的第一束光线射在他的身上,旋即,像是水波一般,在这少年身上扩散开来。那少年身上寂静的气场随之也出现波动。过了不久,他的眼皮一阵急颤,睁了开来。 少年从那血膜中走出来,迎着东方的太阳,双手平举,掌心向上,闭起双目。一阵阵清雾从身上蒸腾而起。十几分钟后,少年悠悠地吐出一口浊气,人的精神看起来也爽朗起来。看着新升的太阳,他双眼中深埋在眼眸中的金芒闪烁了一下。 少年抬手看了一眼,在右手掌的拇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暗红色的纹路。只见那纹睁开来,里面赫然是一只暗红色的眼睛。那眼睛眨了眨,又合上了。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鳖(2) 野味馆 木市咖啡馆事件之后,市公安厅收到十几起失踪案件。本来木市公安厅就已经很头大,现在一下子头疼起来。经过调查,失踪者最后都曾经在市郊的一家名为百味馆的野味馆出现过。 百味馆位于城市近郊,是木市非常有名气的一家野味馆,现在的店主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 老板娘做事情总是轻手轻脚的,是个很有家教的女人。但是,如果一个人总是能够在你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接近你身后,并且他的面色异常苍白,那么,就有些考验人的心脏承受能力了。 老板娘的家在郊区,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与她一起居住的还有二个女店员。小梅和小丽。 这个家里本来是有男人的,男老板据老员工小丽说,是一个很魁梧很有风度的男人,但是半年前,在跟老板娘吵了一架后,人离家出走了,至今没有再回来过。男老板一直跑运输,人离家出走后,家里就只有那辆静静地躺在车库里的货车,在暗示着这个阴气太盛的家里,曾经也有一个男人的。 一到夜晚,院子里就静得死寂。 这个大院子里的寂静不是那种一般意义的寂静,更像是一种死寂。没有人说话不代表什么声音都没有。可是,除了宿舍内同伴的呼吸声外,外面竟然什么都听不到。风声,虫鸣这些最普通的声音,在这个院子里似乎绝迹了。 到了半夜左右的时候,住在楼下的小梅跟小丽就会听到头顶“蹬蹬蹬”的巨大的上楼声,那声音听起来如此笨重如此响亮,好像是有好几个笨重的男人同时挤着上楼梯。那声音最后停在老板娘的房前。接着,“啪”的一声,门轻轻打开,随后,“嘭”的一声门重重的被人关上了。 二个女孩子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就在这个时候,小梅突然间想到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没错,她把最重要的地方遗漏了。那些男人是怎么进来的?门早在六点左右就已经被锁死了,那些男人是怎么进来的?是老板娘为他们开的?可是,她为什么没有听见大门被推开时那巨大的吱呀声。小梅第一次锁门的时候就被那门巨大的噪音吓到过,所以她记得非常清楚,那个有些年头了的大铁门的动静有多大。如果有人开门,不可能她听不到的。 那么那些上老板娘楼上去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小丽突然悄声喊她道:“小妮子,是不是在思春呢?” “去,谁思春呢!” 小丽道:“你知道我今天在老板娘房里打扫时看到了什么吗?” “什么东西?” “一床单白糊糊的液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小梅脸红了,嗫嚅道:“我怎么知道是什么东西.......” “那是人的脑浆啊!哈哈哈哈。”小丽忍着笑,但是最后还是笑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头顶又传来“磴噔噔”的响声。 门一如往常那样,“篷”的一声被摔上了。 第二天的清早,摊小梅到楼上打扫。老板娘卧室的门琐着。小梅走上去开门,却发现钥匙开不了门。 她开关这间门也有几十次了,每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她仔细地查看了一番门上的暗锁,锁没有什么异样。可是,钥匙插进去却怎么都拧不动。今天这卧室门为什么却打不开呢? 这个时候,屋子里发出“嘭嘭”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地板上踏步。不是幻听,那声音确实是真实的,而且,听起来像是不止一对脚。小梅有些慌了,她朝小丽比手势让她上来,并且将手指竖在嘴边,示意噤声道:“你快来。” “哪有什么声音?”小丽悄悄地上来,然后耳朵贴在门上,但是屋里非常安静啊。“哎,你肯定是幻听了。”说着,掏出钥匙,朝琐眼里插去。 “哒”,一声轻响,门竟然开了。 “就算是自己刚才出现了幻听,那么刚才怎么都开不了门又如何解释呢?”小梅脸上满是疑云。 小丽率先走进去,然后,用手捂着鼻子道:“又是这味?好恶心。”然后,她就下意识地朝床上看去。在床的中心,果然有一大摊青白色的液状物,味道正是从那上面发出来的。小丽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悄声道:“昨天晚上的肯定是猛男,那么多。” 小梅走进来,脸红耳噪的把床单收了。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睛朝着那床单上的浊物瞄去,突然间问道:“小丽,你说这真是男人的那东西?” 小丽捏着鼻子,道:“除了比较稠外,差不多吧。好了好了,味好大,快拿走,放洗衣机里去。从来没有发现过味这么大的男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令二个人差点魂飞天外。“谁让你们进来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板娘竟然到了她们的身后。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是进来打扫卫生的。”小梅心差点跳出来。 “行了出去吧。那床单放下。” 到了楼下,小丽吐了吐舌头,道:“无声无息的,真是跟鬼似的。差一点在那个阴森森的屋子里被吓出心脏病出来。” 小梅脸色凝重,望着关得紧紧的大铁门,她突然间问道:“老板娘刚才去哪了?” 3.失踪的人 杜诗雅,她是小梅的表姐,今年大学刚毕业,学的是土木工程,平常的业余爱好就是研究一些古怪的案件。她住在城关的一处公寓楼内,一个人租了一大间房子。 今天是星期天,杜诗雅收拾了一下,打算去城郊看看自己的表妹小梅。就在这个时候,楼上响起了“篷篷”的巨大响动。声音急促而且杂乱,好像是七八个人在地板上捉对相扑摔倒在地的声音。 杜诗雅皱着眉头,莫名的她心里有些慌张。或许是那声音太大了吧,她平常非常讨厌噪声。她没有多做留心。 诗雅离开公寓,然后,在小区外面拦了一辆出租,朝郊外赶去。就在她下楼之际,身后的过道上无声无息的掠过一道黑色的影子。 诗梅看了看表,表姐说十点左右她就能到,现在已经是九点十五了。她拿着一大摞盘子送到洗碗池去洗。 “啪哒”,一个白乎乎的东西从水龙头中掉了下来。 “啊!”小梅惊叫出声,在水池的中央,漂着一只刚蜕过皮的鳖虫。那鳖虫似乎已经被淹死了。 “怎么了小梅?”小丽走过来,朝水池中一看,也是花容失色。“好恶心的虫子!”随即,她喊道:“阿达,阿达!”没有人应声,她想起来,阿达这个男服务员,已经有二天没有来过了。 “别喊了,我们自己弄吧。”小梅忍着恶心与恐惧,道。 “你们在干什么?”老板娘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们俩后面。 “啊,啊,老板娘。”小丽指着水池中央,“一只虫子。” 老板娘看了看,伸手把水中漂浮的虫子捞起,面不改色的样子令另外二个女生大为赞叹。怪不得人家是老板。 “好好干吧。不要声张。” “是,知道。”二个人当即道。 去给客人拿佐料时,在佐料柜里,小梅发现了一只奇怪的黑色瓶子。里面装着白中夹着青色的黏稠的液体,盖子打开,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腥味。小梅把盖子盖上,脸上布满红晕。这,不就是早上在老板娘床单上发现的那东西吗? 上午十点十五分,一个身着淡雅白色休闲装的白领丽人出现在野味馆门前。 杜诗雅到了后厨。欧式厨房设计,大方而又典雅。后厨内光线也很足,灶台碗橱擦洗的一尘不染,看起来颇为令人放心。 “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诗雅拿着佐料橱的一只佐料瓶,捏着鼻子问道。她刚才在观察这里的一切,随便翻看着这里面的佐料都有什么,哪里产的,什么牌子。这是她的一个古怪的爱好。 诗梅看到是刚才她放下的瓶子,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难道她要说那是一瓶收集男人那种东西的瓶子或者佐料? “这是变质的脑灰质浆。”诗雅说道。“难道用这东西来做调料?” “什么?”小梅吓得脸色苍白。这如果是脑浆......那么老板娘屋子里的那些要怎么解释?对,她发现每天晚上上老板娘房子里去的人,只听见他们上楼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听见过他们下楼的声音。难道说他们都已经遇害了?而这些脑浆就是他们的? “到底怎么了小梅?”表姐诗雅疑惑地问道。 “表姐,你确定那是脑浆?” “肯定啊。以前选修课上,我还亲手处理过它们呢。我选的就是解剖学和生理。” 市郊的居民区。 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个子不算太高,但是人很挺拔。身材有些单薄,但是身体比例非常匀称。他的眼瞳深邃如渊,平静而令人无法看透。长相很清秀,在左侧的额头上,有一块不显眼的蛇形的疤痕。 他静静地看着前方的一栋三层小楼。小楼的门紧锁着,整个楼异常的寂静。浓烈的不安的气息正是从那幢别墅内飘出的。 乔琛在这附近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打斗痕迹,而且在这附近有着极强烈的鬼鳖的气息,释放出如此浓重气息至少需要十几只鬼鳖。似乎这附近有什么对它们特别重要的东西。而且,通过对空气中的气味分子的辨析,这些鬼鳖似乎属于同一个族群,而且,现在它们应该都已经死亡多日了。 乔琛皱着眉头,是什么东西吸引了这么多的鬼鳖?还有,又是什么东西把它们全部杀死了?不过,疑惑旋即消失,乔琛的目光变得极为阴冷。因为又有十几名人类因为这些异种死亡了。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鳖(3) 4.落网 回到城关的公寓,诗雅刚走进小区大门口,就看到小区内扎满了人,还停着好几辆警车。 “李伯,发生了什么事吗?”诗雅问保安室的看门大爷。 “A5135的住户在屋里被杀了。” “什么?”诗雅大惊。 A5135就是自己顶上的那一户啊。看着外面围着一黑压压看热闹的人,诗雅有种异常荒谬的感觉。 走上楼,她看到了用黄色胶带拦起来的隔离圈。诗雅走上5楼,在隔离圈外面就被警察拦住了。 受害者住所的门敞开着,里面有几个正在取证的警察。其中一个长相皎美白皙的女警尤其吸引到了诗雅的注意力。 警花刘娜手套着取证时专用的白色手套,她背对着主卧的门,此时,她的一只手非常熟练的伸到死亡者的脑后,然后,手腕上用力,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开始朝外拽。 竟然是一只巨型的鳖虫。这只鳖虫已经死去许久,身体呈死灰色。整个鬼鳖的体形,大约有一只巴掌大小。其体积正好可以填充满一个成人的脑壳。 刘娜旁边的几个警察看到这么大一只鳖虫,并没有丝毫的惊讶,而是一脸漠然的看着刘娜将之装入塑胶袋。之后,几人同时起身,而外面则迅速地进来几个手抬担架的警察。 “呃,那个女警好厉害啊。”有人低声说。 死亡的人被抬出来的时候,诗雅非常敏锐的看到,虽然尸体上覆着白布,可是,却依然无法掩盖这具尸体的特别之处。他给人一种腐败已久之感。而在他的露出的手腕上,则可以看到一朵朵尸斑。同时,这个壮硕的青年男人的身体像是被穿旧的衣服一样,给人一种从内而外的塌陷感,又仿佛那白布之下的是一具已经快要腐烂成泥的尸体。 诗雅突然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这具尸体会给她这样的感觉? 警局的贵宾接待室内,韩队正热络的陪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聊着。在门外,一个长相可人的女警不时的在门外探头望向里面。 “刘娜,想见我们的小帅哥,就进来。害什么鸟的羞啊?”韩队大大咧咧地笑道。 刘娜双颊桃红,人一跺脚,逃走了。 韩队大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妮子这样过,小哥,有兴趣没?姐弟恋?” 乔琛脸上红了起来,但是语气平静地道:“没兴趣。” “好吧,老弟你太没有幽默感了。”韩队继续道:“您是市里认证的特异人士,这次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也确实得仰赖老弟你呢。我们调查发现,制造条条血案的母体,很有可能是这个人的老婆。”说着抽取咖啡馆死亡案中的流浪汉的照片。“有证据显示,他是第二个被寄生的人类,而第一个会是谁呢?除了他老婆我们实在想不出来更好的人选。加上小哥你在他家车库内发现的这段时间内失踪的十几个人的尸体,我们基本上就已经肯定是她无疑了。” “我到时会出手帮你们的。”乔琛干脆地道。 韩队心中的好感又生一分,跟聪明人打交道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而跟一个有实力的聪明人合作更是一件快事。 “那好,小哥你在这里坐会,我去看看那妮子筹划的怎么样了。” 城郊,小楼,黑暗的地下车库。 在车库的中央,摆着一只长方形的台子。台子上摆放着十六具用白布遮盖着的人的尸体。 “啊,你终于来了。”一个缥缈的声音响起。这是老板娘的声音。 老板娘从台子上坐了起来,覆盖在身上的白布滑落到纤细的腰部。她面色桃红,双眼中闪烁着疲倦的妖异红色。 就在这个时候,门“碰”的一声,合上了。整个地下车库内,光线陡暗,阴沉异常。 乔琛看着风韵犹存的老板娘,道:“那只公鳖死了,你难过吗?” “死就死了,即使没有你,他也会死的。” “为什么?”乔琛反而有些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了。“而且,你为什么连自己的附庸也杀?” “他们啊,不是我杀的。” “那他们怎么死的?又为什么会死在你家里?”乔琛问道:“不是你杀的,他们又是被谁杀死的?” 老板娘突然间轻声道:“我真的没有杀他们。我,只是帮他们收尸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一声巨响,门猛地被二名特种兵踹开了。随即,后面冲上一群荷枪实弹,身披凯夫拉纤维防弹衣的特警冲进来,依着战术位置迅速的将车库控制了。而在外面,无数军警、警车严阵以待。 当这些特种兵冲进来的一刹,乔琛的身体就消失在了车库的暗影之中。老板娘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惨淡一笑。 当韩队紧张地看着从车库内退出的特警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而当看到举着双手的那个异种娘们时,他的心又终于归位。一惊一喜之间,恍如历了二重天般。一队穿着白色大褂的特殊警务人员冲上来,朝着老板娘打了一通枪,旋即,老板娘娇弱的身体上便扎上了十几支各种生化针剂。 当老板娘软倒之际,一只用铠夫拉特种纤维层层扎成的网裹了上来,然后,当那网罩上老板娘后,几个动作迅捷无比的特警冲上来,将老板娘紧紧的用网缠住,之后,又是好几道加固,最后,一群人把其搬入一辆特别加固的比运钞车还要坚固的车子里面。 旋即,一具具尸体也被从车库内搬了出来。当那几十具如同穿烂的衣服一样的尸体被抬出来的刹那,全场空气似乎都静得凝固了。 尸体的数量,与失踪人数一致。 5.尾声 被特别加固的重点监控室内,一个骨瘦如材的老板娘虚弱的躲在白色的铁板床上。她的脸颊深陷,二块颧骨高高的隆起。她的身体上几乎只剩下一层皮了。那血红色的眼睛此时,不知道因为体积原因,而泛着一种无神的灰色。 在这监控严密、防御力牢固的监控室内,一道黑色的影子缓缓地出现。一个额头上有着一条细小的蛇纹的男孩子出现在监控室内。 乔琛走到已经坐不起来的女人身上,伸手探到她的身上,过了一会,徐徐道:“你是母体。但是,我想问你,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自己的附庸呢?” 女人惨淡的一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道:“我能看看死亡之眼吗?从来没有一个异种能够进化出它来。我现在真的对你产生了好奇了。” “不,我没有。如果你说的是这个........”他伸开手,对着女人张开。 女人脸上出现一丝欣慰地笑容,然后她感激地对他点了点头,道:“对于你的问题,我给你讲个你们人类现实中的例子吧。你知道蜜蜂吗?它们有一个女王,其他的都是工蜂或者雄蜂,所有的蜜蜂之间都互相和睦相处,兢兢业业的为自己的社会服务。可是,一旦出现了二只蜂王的时候,为了守护自己的蜂王,蜜蜂之间就会互相撕杀。甚至蜂王还会自己亲自出手铲除对方的守护者。你懂我的意思吗?”说完,她便仰起头来看着对面的男人。 “你是说,有二只母体?”乔琛大惊。 “我把这个不该告诉外族的秘密告诉你了,同时希望能拜托你一件事情,不要让我的种族灭亡,请给我们指一条生路。”说完,她的头便即垂了下去,嶙峋的脖颈急剧的喘动。 “另一只母体是谁?”乔琛问道。旋即,他摇了摇头,看着满面死灰生机全无的女人,知道她再也不能说话了。 【明天开始第一卷的第三个情节,送尸人。在这里求请正在看的筒子投几张推荐票,多谢了。】 【鳖这一章的伏笔主要在第三卷:第五实验室里面,第一卷只是略加提及】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送尸人(1) 第三剧 1送尸人 这是一条羊肠小路,在小路的一侧,一条薄弱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烈日之下,路面上却蒸腾着白色的浓雾。雾中人影的左手拇指上,竟然长着一只暗红色的瞳孔,不时的眨动。每次眨动,那附近的浓雾,就会悄然地极速旋转起来。漩涡的中心,是那颗血瞳。每次眨合,便有无数的雾气涌入那拇指上长着的眼睛嘴里去。 少年的眉头,似乎从来没有舒展开过,看着那涌入血瞳的白色的,带着辣感的雾气,乔琛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我这血瞳,名为十罗冥眼,这名字听上去很牛,可是我从来没有发现它有什么具体的用途。想不到却可以吞噬这些诡异的雾气。”乔琛想着,眼睛下意识地望向裸露在空气中的小臂,此时,只见那皮肤上的毛孔扩大,皮上血管突出,手臂上竟然像是染了血似的鲜艳,而在皮肤的表面上,则是敷着一层白。乔琛的手一挥,一股黑色的液体被从体内逼出,顺着毛孔缓缓流出,如同黑油似的。 时至正午,太阳当头高照,苍青色的梧叶被烤得奄奄,但是在阳光之下,这条小路上的森森白雾反而翻腾奔涌得更加厉害。 乔琛的身影缓缓消失,最后一道白浪扑起,黑影仿佛被整个吞噬,消失不见。 小山丘脚下,破败的山头上孤独地矗立着稀稀落落十几间低矮的草房。其中一间草房面西朝东,正对着古怪的羊肠小道。此时已经是下午了,那白雾却反而衰弱下去。在这间唯一直面小路的房子前面,一道伛偻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下面。在其侧一道挺拔如松的年轻身影,一样的姿态迎面夕阳,只是那背影被拖长后显得异乎瘦削。 就在这个时候,牛铃声嘀咚,一辆平板牛车上坐着赶牛人。那人坐姿古怪,仿佛是以一个伛偻的老者为模,浇筑成的。那赶牛人一动不动,只有手中的牛鞭,不时的突然掠起,在风中一个大回转,带起一篷沉闷的鞭啸。只听那赶牛人在牛车上唱道:夕阳下,唱归歧山,迎着黑夜的镰刀,策马一往无前。 “老张头,又谁死了?”茅草屋前的老者,一声悲壮,低声哀问。 “果老啊,是那前山后夹屏里,一丈原上的空寂师傅!”赶牛人张头回过头来,那张脸竟然分不出左脸右脸。只有一道焦黑的火疤,从左向右横抹过,最后停在右眼圈上,也只有那里才能够看到黄色的皮肤。那只独眼看到乔琛的时候,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那光芒转瞬即逝,赶牛人慢慢地从乔琛的身上挪开目光,再次恢复一贯的平静,似乎刚才的失态只是视觉上的幻觉。 但是乔琛却不这样想,刚才那老头的目光是那么的凌厉,完全不似一个普通的赶尸的老者。在那道稍纵即逝的目光中,似乎深有含义。 乔琛忽然想起果老的一句话,那些运尸人是生人界与死人界之间的一道桥梁,有的时候这种人能够看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是看到了什么吗?是的话他看到的是什么?”乔琛是个果决的人,想到就问。就在他张口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前面的小路上哪里还有车影子?他忽地想起果老在一开始说的,他今天会有一个疑问无法得到回答。 在雾霭如波的羊肠小径的深处,一辆破旧的牛车缓缓破浪前行。在车板上,裹着皮革,皮革盖着尸体。在这个时候,乔琛发现坐在车帮前面驾车的老者,依然是一幅石雕的样子。那些连他都有些难以承受的白雾,却对老者无能为力。 车辙深深,在车辙内,不经意看无法发现其上有一层淡黄色的液体。那液体紧紧贴着泥土,丝毫没有被吸进土壤中去。 “果老,这里面的是什么东西?” 老者似乎老眼昏花,看了许久倒抽一口凉气,冷声道:“尸液!” 2影子 这个山沟沟的村子,被那条白雾蒸腾的小路与外界一分为二。这条路被称为黄泉路,一旦人在起雾的时候上路,不久后就会横死。它起雾的日子非常固定,每个月月满将亏的翌日,雾气从清晨开始笼罩这条古怪的土路。之后持续三天。雾在古老的传说里,来自地府的九泉之一的黄泉河。从雾中出来的人,在死的时候,身上会出现一道道蜿蜒的河道。那河道延伸,古时候有个画家将这些图案按照某种古老的仪式绘下来,发现竟然是一张怪异的地图。地图中有一条路,向着地图上的世界的中心延伸,最后消失。 乔琛隐隐地感觉到车辙里的尸液与面前的黄泉路有着某种联系。他的手指轻轻的拭向液体,果老注意到时已经晚了,黄色的液体掺着棕红色的土粒已经黏在了乔琛的手指肚上。 只见那些黄色的液体突然间活动起来,像是一只只虫子似的朝着乔琛的手指钻去。只是瞬间,液体便即消失在乔琛的手指上,那几粒棕红色土粒独自粘在乔琛的手上。 果老的脸色在发现那液体的异常后就阴沉不已。这个时候,只见乔琛的眼睛蓦地闭上了,那根被感染的手指,则是渐渐地变得血红无比。 过了好久,乔琛突然间长吁一口气,眼睛也睁开了,他的嘴里骂骂咧咧地。“好厉害,吃了我好多血。这东西肯定不是尸液。”说着,那只血红的手摊开开,凝聚在手指上的鲜血缓缓退去。忽地手指肚上一动,在皮肤的下面,一道淡黑色的青斑蠕动。 乔琛眦牙咧嘴地盯着手指,从手指的中间处裂开一道口子,一只椭圆形的鳖状生物爬了出来。淡青的鳖壳上点缀着点点红色。这东西一钻出来,头上伸出二道极细的须了,向着上空扎挣着。 乔琛看着那生物道:“要名字?就叫小青吧!” 从那鳖状物身上传来一阵不满的情绪,似乎有些不乐意这个简单的名字。小青是从乔琛的血中化出来的,与乔琛血脉相连,情绪也能被乔琛感知到。 “嗯,这个名字可是非常有名的喔!”乔琛哄骗道。 “你真是个怪物。”果老看着乔琛的时候,满是皱纹的脸舒展开笑道,看到小青的时候,脸色却是悄然升起一抹凝重。“这东西,有些像是尸鳖的幼仔。不祥!” 乔琛点头道:“跟尸鳖或许真能攀上亲戚,不过,这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可能只此一只。我觉得叫它蝶蛳更好。”说着的时候,那停留在他手指上的小青,忽然背部张开,一对闪耀着霞光的翅膀一振,便化为一束流光,飞入前面的路上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乔琛的目光突然望向“黄泉路”深处。一道人影背向行走着,无数的白雾蒸腾翻涌,很快将那影子吞噬掉了。看他适才行走的步态身姿,紧沿着路的中轴线行走,仿佛丝毫不在乎周围那诡异的白雾似的。乔琛亲自进入过其中,那些白雾异常黏人,而且,与皮肤接触后,身上的血液便会不受控制的向着体表涌来,似乎这些人畜无害的白雾有着莫名的吸力,在吸引这些似的。连他都隐隐感觉在里面久了,都无法控制血液外涌的这种趋势,想要快点脱离这些东西。 “去看看前面!”乔琛眼眸一紧,那道影子给他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 小青,作为异种蝶蛳,在白雾中飞行畅然。它的速度极快,只是几个振翅,已经沿着“黄泉路”的中轴线飞出了数百米。中轴线上的白雾密度最大,但是那些白雾却好似极为忌惮小青似的,并不围绕。 古怪的是,小青竟然一路上没有发现人踪。在“黄泉路”的中央,一身黑色的旧麻布衣服被浓郁如实质的雾气缭绕着。衣服里的人像是突然间蒸发掉了,衣服跟着软塌塌地堆在了地上。 蝶蛳似乎对那衣服上的气味极为抗拒,很快从衣服上爬起,振翅飞了出来。 “你是不是看错了?”果老的眉头皱着。 乔琛摇了摇头,非常肯定地道:“不会。” 可是,如果他没有看错,为什么小青却没有发现他呢?难道说那人影真的被白雾分解了?或者他的速度比蝶蛳的速度还要快? 乔琛的目光再次投向白雾,此时不知道为何,那白雾的颜色似乎深了一点,增加了淡淡的青色。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送尸人(2) 3石化病 这是一个黑夜,月黑风高,远处的城郊传来凄厉的夜枭的鸣声。青柏路二旁的路灯散发着昏暗的黄光,可惜年深日久,多段路段的路灯无法再发出光芒,也没有人想到去修理。因此,这条显得阴森的老街上,有的地方亮着有的地方则是昏黑一片。在远处,走来一个踉踉呛呛的中年男人。因为光线昏暗的关系,看不到他的相貌,从他的轮廓外形上判断,这个人应该是有什么急事,而且此前喝过不少的酒。 突然,那中年男人似乎猛地哆嗦了一下,之后,他便以一种极为诡异的方式硬挺挺地站在原地,在一侧是杆掉漆严重的白色路灯柱。 与此同时,在街道的拐角阴影之中,隐约浮现一道影子。他似乎在盯着远处路灯柱下的中年男人。很快,他又彻底地隐没在了黑暗之中。只是如果朝这里观察,会发现这里的黑暗似乎多了一层青色。 一个瘦弱的影子出现在路灯柱下,来者正是乔琛。 在他的左手拇指之上,突然裂开一道缝。一只血色的冷厉瞳孔悄然张开。乔琛下意识地望向四处,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街角的那个拐角处。他的眼角似乎发觉到那里的夜影有些古怪,可是只一眨眼的工夫,那里又必得了平常。乔琛看向拇指肚上的血瞳,只有在非常危险的时候,它才会开启。而此时那血瞳已经悄然闭合了。 这个中年男人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他的肌肉呈现出高度纤维化的特征。乔琛的手探到他的身上,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硬梆梆的,他手臂上的肌肉一块块地凸起,青筋暴突。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黄色的液体突然间从这个中年男人的左耳洞中流出。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乔琛的目光定在这道浓稠的黄色液体之上。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这种东西似曾相识。没错,就是在山沟沟里的夹山屏村,那赶牛车车辙里留下的液体。可是,这里怎么会出现尸液?而且,这人明明还活着,怎么会产生这种因为组织被消化而产生的液态物质呢? 大约十几分钟后,从市区传来急凑的急救车笛声。这个时候的时间大约是晚上十一点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此时靠近郊区的青柏大街二旁的商店小吃馆早已经闭门打烊。 青柏路上阴森的灯光下,空无一人。远处夜枭啼哭,城市的另一幅冷厉的面孔悄然浮现在深夜之中。 “这鬼地方,白天来就觉得阴森森的,晚上来果然更吓人。”一个年轻的男医生从车上跳下来后,骂骂咧咧地道。 听到街上响动的急救车笛声,两旁的灯光“呼啦啦”亮起一片,可是没有一家打开门出来的。 把那个硬挺挺石化的男人抬上车,不知道何处突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第十个!”这里的医生,都是二十多三十岁左右,并没有一个年纪如此苍老的,可是古怪的是,却没有人对这声音产生疑惑。 急诊室早已经准备好,因为接到报医电话的时候,电话里的人就已经明确地说明了病人可能有生命危险。 在急诊科里,一名头发灰白但是双目烱烱的老年医生目光焦虑地看着远处。在其一侧,坐着一个年纪在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少年的眼睛轮廓极为漂亮,双瞳澄澈深邃。 “石化病?”乔琛悄声问道。 老年医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肌肉高度纤维化,大脑液化,关节坏死,因此整个人像是没有意识地石雕一样,维持着他发病时的姿态。因此得名的。不过,这种病的病理是什么,还没有结论。它的传染机制,也一直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老年医生的声音,和青柏街上出现的声音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语气有所变化。 “你们已经遇到多少类似的病例了?”乔琛问道。 “我们医院这是第十个。”老者答道。 “这些石化病人的身上是不是会产生一种黄色的液体流出?有的时候是从耳朵有的时候是从别的地方?”乔琛试探性地问道。 “没有发现过,不过,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会留意一下的。”主任医师奇怪地看了一眼乔琛,不过知道这个年轻人与普通人有些不一样,因此,那疑问之色也只是一闪即逝。这个老年医师是医院里有名的二位中医方家之一,在医院里也广受敬重,名字叫王其深。其人对于一些古怪地、西医无能为力的怪病有着令人惊叹地治愈能力。中药草在他的手底下,似乎变成了能够治愈一切怪症病魔的利器。像石化病这种怪异的病症,打针不是、开刀不是,只有中医能够应对。 4少了一个人 “按这个方子,熬好送服。另外,进行输液。”王医师过了许久,对外面的护士唤道。见到乔琛的时候,他朝着这个年轻人目光示意。 等二人来到王其深的办公室以后,他才开口道:“这个病人身上确实存在你说的那种黄色液体,我已经让人去化验了,据我的经验,不是简单的尸液。” 乔琛关心的不是是不是尸液这个问题,他扬起眉毛,问道:“以往这类病人没有发现过吗?” 王其深头摇头,“会不会是个例呢?” “是不是一样的症状表现?”看到王医师点头,乔琛肯定地道:“那就不会了。这不是个例。我现在很想弄清楚这些液体最后去哪了。” 对于液体蒸发或者风干或者被遗留在了绷布上这些可能性,乔琛不是没有想过。但是他总是感觉到并不是这些原因导致的液体不被发现。他仔细地检查过今夜这个中年男人有关的东西,那左耳流出的黄色液体并没有遗落在医疗物品上,而是一直留在左耳下面。他用东西去擦过,但是无法清除。因为液体已经凝固了,紧黏着皮肤,如同从人身上长出来的一样。那么,以往的那些病例应该也会在身上的某处存在这样的痕迹的,至于医生没有发现黄色液体的原因,可能是他们没有在意从而被大脑自动忽略了。 “这些病人现在都被放在单独的医疗观察室里。”王其深医师告诉乔琛,乔琛看着他,询问能不能前往那里看看。王其深医生点了点头,这个没有问题。 安置这些病例的病房是在重症监护室的旁边一间大房子里。这间病房几乎是纯用玻璃铸造的,隔离性能极佳。病房内摆放着将近十二张床位,其中有八张上面都睡着人。整个房间内静得异常,里面虽然开着空调,可是,却让人觉得里面冷嗖嗖的,其间还弥漫着古怪的味道,像是消毒水,又像是什么植物发霉腐烂后的味道。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送尸人(3) “封闭性非常棒,几乎连外面的空气不经过特殊的过渡通道就完全渗透不进来。”乔琛赞叹道。 里面的病人每一个都吊着营养液,旁边摆放着抗生素,他们定期要接受抗生素的注射,否则很可能因为内部的生物破坏导致机体的完全溃败。借着灯光,乔琛拉开一张病床上的白色床单,然后,他抬起病人的手将其袖子捊起来。王其深发现的时候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在他想要喝斥几句的时候,却突然间目瞪口呆了。只见病人的身上,满是黄疸样的疤痕,从额头到四肢,其胸部更是黄痕斑斑,令人触目惊心。 “怎么会这样?”王其深大吃一惊。昨天这些病人还没有出现这种大面积的黄疸,而且以他的医学造诣,他一眼就看出这些黄色斑痕并不是什么黄疸最多是类黄疸的症状。可是,它们是怎么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悄然蔓延到这些病人的身上的呢,还有这些石化病人,获得的是最高级别的传染病监护,他们在这间病房内是不可能获得外界的病菌的感染的,那么这些黄疸是什么引起的? 乔琛扫视了一眼病房,突然道:“为什么少了一个病人?”说完,他走到第九张病床前,上面的被子铺得好好的,但是人却不见了。其余的三张床上还没有安置病人。 在床下,赫然有一行脚印,脚印的轮廓上是隐约的黄色液体。乔琛当即蹲下,手指伸出在上面抹了抹。在玻璃墙下,半截脚印留在墙下,另半截似乎是在玻璃墙里面。仿佛那个突然间爬起来的病人,直接穿墙而过了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紧急铃声。王医师已经按响了警报器。 “去视频监控室!给我查查人是怎么消失的!”王医师暴跳如雷地对紧急跑过来的医护人员吼道,同时指派人手查找丢失的病人,一面去视频监控室。 乔琛则是绕过墙,来到外面。外面并没有脚印,从刚才的那半截的脚印指向的方向看去,是重症监护室。乔琛的目光忽地一紧,向着对面的重症监护室走去。一道凄厉的尖叫声从重症监护室内响起,声音尖厉恐惧,似乎遇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乔琛绕过慌乱的医护人员,奔向重症监护室而去。 在重症监护室内,一个年轻的女护士昏倒在地上,刚才的尖叫是她发出的。在她的前面半尺远处,白色的病患服堆在地上,仿佛里面的人瞬间消失了似的。在那衣服的周围,一抹极其稀释的白雾状的气体在门开的瞬间,悄悄地消失在空气之中了。 在另一处,视频监控室内,监控全院监控录像的小张却睡着了,整个人趴在面前的监控桌上。王其深医师走上去,“啪”地一下,狠狠地朝他肩膀打了一巴掌,只觉得小张硬梆梆的,仿佛一个石雕似的。从小张的左耳洞里,汩汩流出黄色的黏稠液体。 5谜底 女护士到底看到了什么东西被吓昏的?乔琛环视着整个重症监护室,前面的一摊衣服令他有些烦燥。那个病患服上写着一个大写的“九”字。 “那个人难道是直接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乔琛想着,走上前去。后面的门突然被粗暴地推开,之后一群男性医护人员冲进来,迅速地“控制”了现场。之后,地上的病患服被拾起,然后放进了抬进来的一个类似于生化箱的箱子里去。 “请出去一下。”一个面目冰冷的男性医师走过来对呆立一旁的乔琛说道。 乔琛笑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最后,他很温和地顺着男人手臂的方向走出了重症监护室。他透过外面的玻璃门看着昏迷的女护士被人抬起,然后从他面前通过。 乔琛想等女护士描述她到底看到了什么,他找到地位颇高的王其深,简要地叙述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王其深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小张死了,或者说是被感染了。”王其深的语调听起来非常冷漠,好像是人渡过了最恐怖的时刻后情绪的不正常平复。乔琛“哦”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小张今天摊夜班,在视频监控室监管视频仪器。在发现有一个石化病患神秘消失后,我带着人想去调相关的监控录像,但是一进去,就发现小张扑在自己的桌前,人已经僵硬了。” 乔琛问道:“录像上有什么发现?” “什么也没有,在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十分这段时间里,异常病患观察室的录像,一片空白。”王其深医师道。 “能带我去看看小张吗?”乔琛询问道。王其深抬起眼角,点了点头,这个没有问题。 四肢蜷缩,肌肉无比僵硬,瞳孔也是完全的涣散。小张的双手插向天空,身体姿势显得很不正常。这是被强制改变发病时坐趴的姿势造成的。如果不是仪器显示这个人还有各种生理特征,几乎可以判定为死亡了。相比于乔琛发现的石化病人,小张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可是,即使这么严重,也没有要了他的命。这是为什么?乔琛伸手拨开小张左耳际的鬓角,耳下非常光洁,没有黄色液体凝留的痕迹。真是奇怪了。“他没有那种液体吗?”乔琛问王其深。“是这样。”王医师神情坦然地答道。 “不对,肯定会有。”乔琛异常肯定地反驳道,他回过头来,看着王医师。“你说谎了。”乔琛的目光坚定而又平静,只是那眸子深处有着隐隐的忧虑。在这个靠近那个怪异的山沟沟的地方,到底在发生着什么?石化病的引发机理又是什么? 二人对视许久之后,在乔琛那种莫名的精神压力之下,王其深的面孔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身体瘫靠着椅背。只听他长叹一声,眼睛神色疲惫。他先是闭目,过了一会睁开眼睛,点头道:“没错,我说谎了。” 原来,石化病的传染媒介就是那种黄色的类似尸液的液体。这种液体一旦接触到人的皮肤就会快速地渗透进人的身体里去,等到潜伏期过后,人开始发病,就会变成石雕,而那种黄色液体也会从发病者的耳洞处涌出,传染给接触这类病人的下一个人。而医院的医生在救治被送进医院的石化病人的时候,有许多就受到了感染。他们把这一情况向上面进行了汇报,因为这种病目前没有有效的防疫措施,为了防止外界人群的惊恐,消息被严格封锁。医院方面则组织力量对这种罕见的病症进行攻克性突击研究。 “按照你说的时间推断,第一批患病者发病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而受到感染的医生们也早该进入发病期,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医生们并没有开始大面积发病。”乔琛淡淡地说道。 “没错。”王其深自豪的道:“我们虽然还没有找到治愈这种怪病的方法,可是,却因为我国渊深源奥的中医学,将这种病的发病期大幅度地延长了。”王其深顿了顿继续道:“我发明了一种新的中药,煎服熬汁后,可以抑制这种病的病毒。” “但是一旦病情发作,情况也会比普通的石化病人更加严重。” “如今看起来是这样。” “我现在需要第一批原始病源的各项资料,尤其是他们得病前做过什么事情。”乔琛语气凝重地道。 6尾声 时诊中医学院的关于石化病人的资料外加由政府渠道得到的信息,确认第一批病源在得病之前都去过一个共同的地方:夹山屏村。乔琛第一感觉想到的就是那条诡异的“黄泉路”,那些雾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送尸人(4) 时诊中医学院接诊的九名病患,互相之间都认识。作为喜欢探寻一些有着奇怪传说的地方的驴友,这些人在十月十五号一块组团去过夹山屏。 石化病的一个非常古怪的特征是,患者的身体都会流出一种奇怪的黄色液体。这种液体百分之八十的成分是人体的组织液,但是还有百分之二十的成分不明。乔琛想起在夹山屏的一件事情,那个赶尸人车辙里留下的黄色液体。夹山屏村作为身处山窝窝的落后贫穷的山村,年轻人早就已经远离家乡,迁徒到城市周边去生活了。只有那些老人们,因为固守着祖上的规矩,要留在村里守护着那条诡异的“黄泉路”,据村里德高望重的果老所说,如果没有人看守这条祖路,栖居其中的恶魔就会出来害人。而留下的老人,很多都是守护这条不祥之路的一员。 在进入夹山屏的时候,从黄泉路的一侧,靠近坟山的地方,一道车辙留在地上。在夹山屏有一个古怪的习俗,死后的人,要由赶尸人用牛车驮着尸体穿过黄泉路埋到对面的坟山上去。这个工作除了赶尸人外,其他人做要遭遇噩运。 果老坐在屋前的空地上,背对着太阳,砍削着一根木头。从他的背后,传来规律而轻微的脚步声。老人抬起头转过身来,对着面前一脸恭敬的年青人笑起来。 “果老,我想找张老头,有事情问他。”乔琛轻声道。 “哦……一直没有见他回来过了。”果老停下手里的活计,拿起身侧的旱烟管,呼哧呼哧地抽了起来。“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果老的声音中带着试探。 “我发现他在上个月十五号的时候,跟一群外地人接触过。之后,这些外地人都患上了一种诡异的疾病:身体石化僵硬。” 果老呆了一下,旋即又开始大口大口地抽烟。过了一会,果老似乎恢复了心情,抬起头悠悠地道:“你去坟山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我看老张,也是凶多吉少了。” 坟山上埋着自元朝开始夹山屏的老祖宗,但是,整个地面上,除了山包的起伏外,坟都是平坟,不留坟头,因此看不到累累的坟茔。枯草深深,但是在坟山的中间地带,却有一片新土的痕迹。那里应该就是前山后夹坪的空寂大师傅埋骨的地方。在这里车辙深深,还有隐约可见的牛蹄印在。 看车辙的走向,老张似乎是埋下死人后,赶牛往回走。但是,当车辙到了“黄泉路”的边缘时,突然间车辙印全失,而在一旁十米远处,二道新的车辙出现。车子的方向竟然是向着山外。这二段车辙中间的车辙是被什么抹灭的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在远处的山道拐角处出现。那道背影给乔琛一种古怪而熟悉的感觉。他忽地想起来,前二日浓雾中见到的影子就是他! 在时诊中医学院里,王其深目光忧虑的看着特殊病人观察室内剩下的八张床上的病人。他有一种感觉,这些人似乎都到了某种关键的时候。那些一直仿佛僵硬的病人,此时他们纤维化的肌肉组织在缓缓地蠕动着,在其下面,仿佛存在着万千的细小的虫子在爬动。白色的雾气从这些人的身上生出,越来越多。 “给乔琛打电话!”王医师吩咐助手。 助手是个年纪在二十五六岁的在读中医学博士,人长得比较清秀,与王医师还有三分相像。这时,王名处苦着脸对王其深道:“信号不通。” “那就一直打,一直到通为止。”王其深看着整个观察室内白色的氤氲,皱眉低声喝道。在现代化的隔绝措施下,这个特别观察室与外界是隔绝的,即使是氧气,也是要经过程序才能进入。那么,室内出现的淡白色的气体是什么,它是怎么进去的? 看着那些诡异的白雾状的东西,王其深的心头像被什么压住了。 在进入山村的唯一的一条小山路的拐角,风比其他的地方要大上一些。风吹过山岭,有些发暗的绿色植物便即迎风滚动。枯树枝杈在山腰矗立,远处飞过一队鸟群。在这个静谧的下午,一道黑色狭长的人影悄然从旁边的山壁中浮现出来。这个人的脸没有左右,因为从左部面庞到右部脸庞,都被火焰燃烧地挤到了一块。只有右边的眼睛周围,有一圈昏黄的皮肤。他的眼睛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蓝白色,在眼睛的深处,藏着一抹狡黠。他的身形有些怪异,似乎曾经遭到过拉伸似的,偏长。此时,他的身体之上翻腾起波动来,随着波动,他的身体仿佛融进了后面的山壁之中去了。在其上生出几簇葱绿的草,迎风舞动。 几百米外,乔琛的身形蓦地里消失,眨眼间出现在山路的拐角处。他的身体缓缓地从空气中浮现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他左手拇指上的眼睛忽地自行开启了。在旁边的山壁上,一簇绿草长得尤为茂盛。在那草丛的下面,一篷白色的山土引起了乔琛的注意。 【这一章赶尸人的情况,明天早上会大白的。大家看过后,随手收藏吧,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 (接) 因为,在那白色的东西中间,有一抹淡黄色的东西。小青飞了出来,径直落向草丛。只见那白色的土壤似的东西忽地一阵蠕动,旋即,那片山壁都震动起来。 “还不出来吗,你这个妖孽!”乔琛目光冰冷,警戒地盯着那抖动的山壁。一种莫名地危险感,让他前所未有的谨慎。 “嘿嘿,想不到你这种程度的异种,竟然看出了我的真形。你越是不同,哈哈,吃掉你对我的帮助肯定也更大。”山壁中一道飘忽的声音响起。 一道道白色的气箭连珠般从山壁之中射出,速度疾逾闪电。这些气箭表面,蠕动着一颗颗微小的粗糙如瘤的白色小泡。这些白色的气泡,蓄含着异常凶险的气息。乔琛左手拇指上的血瞳,感受到危险猛地彻底睁开。 “哧”一道刺耳的像是某种高分子合成塑料门擦地开启的声音从空间的深处响起,只见一道泛着妖异血色的圆形邃道门旋转着开启。那些凌厉的气箭,忽地一下,全部扎进了门去。那门旋即缓缓地关闭,浮现出来一只暗红色的巨大瞳孔,看样子却是有些像是乔琛手上的血瞳的放大版。 那暗红色的眼睛瞪了对面的山壁一眼,便即缓缓地萎顿下来,一点点地闭合不见。同时,一股森寂冰冷的气息将对面的山壁笼罩了起来。那簇葱绿的绿草忽地像是受到了打击似的,枝叶微耷,颜色转暗。一道狭长怪异的人影颤了几颤,从山壁中跌了下来,神情萎顿。那张诡异的脸庞上一双闪烁着淡蓝色的眼睛凶狠地盯了乔琛一眼后,身形虚化,最后,竟然化成一团白色气体消失不见。 乔琛嘴角微动,身形也是淡化起来。可是过了许久,他的身体也没有消失,反而愈加凝实。他身形晃了一下,感觉到刚才发动十罗冥瞳将他的体能几乎耗尽,想要再次使用这些异能,首先得恢复体能。 出了山村,移动信号恢复。紧接着一道电话打进来,王医师在电话里语气焦灼。在山际公路上赶上一辆公交,一摸衣袋才发现竟然没有硬币! 这个时候,只见旁边坐着的一个年轻的漂亮女生看了他一眼,朝投币箱里投了四枚硬币。“下次再还我好了。”看到乔琛致谢的目光,女孩嘴角升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貌似不经意地说道。 “那个人……像是赶尸人老张头,还有他最后明明受到十罗冥瞳不轻的伤害,竟然还能施展遁法,换做我肯定跟现在差不多,走路都要靠这些交通工具。那种白雾,到底是什么?似乎与黄泉路上的雾非常像……”靠着窗看着山间景色,乔琛的心里却是缠绕着一个个疑问。他是一个异种,一个人类的守护者,他的目标就是保护人类,防止邪恶的异种破坏人类社会。而现在的情况让他隐约感觉到这是个不轻松的任务。 到了医院的时候天色已黑,灯光下一个神色急匆匆的青年男医生一把拽住乔琛,边跑边解释道:“王主任等得快急死了。” 在住院部的下面,停驻着四五辆车牌号非同寻常的吉普车,在一些不起眼的小角落里,也多了几个神情怪异的男性面孔。在特殊观察室外,围着医院的上层以及一些身份特殊的政府人员。 透过特殊观察室的玻璃墙壁,只见里面白雾氤氲。白雾深处,一道硕大的类似蚕蛾的巨形异种尾部朝天,双翅撑地。从它的尾部末端的生殖,器处,喷涌着大团大团浓郁的白雾。它正在撒茧,白雾竟然是这种怪物的茧!乔琛看着这只神情萎顿的蛾子,惊讶无比。 而那些雾状的东西紧紧地黏聚在八个病人的身体上,越来越多最后竟然形成了一只巨大的茧包。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茧包颤动,一张人脸从茧中伸出,赫然是被寄生病人的样子。 【第三剧已经完结,可能是因为短篇吧,大家会觉得不够精彩,所以请耐心等待第二卷吧,第二卷会非常好看的。另外,今天是第四剧,请大家记得看,这个写了二个版本,都会给大家更新出来的。另外,请顺手收藏下吧,并不会花费多少时间的。】 【藏在黄泉路下面的是什么东西?它到底想要干什么?请等着第二卷:远古的证据跟第三卷:第五实验室的到来,这个怪物到底是人类文明的恶果,还是上帝派来惩罚人类的魔鬼?】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腑鬼(1) 第四剧 腑鬼 1谁的脏腑 这里是下水道的终端,整条臭水沟里满是浊物,其上还漂浮着一些奇形怪状无法辨认的东西。苍蝇围着水面飞动,不时停下来吮吸食物。就在这个时候,一队牵着狗的警察从远处的拐角转出来,警犬奋力的朝着这条排污沟奔来。 在排污沟内,有一个黑乌乌的圆形漂浮物。在其上密密麻麻是一重重苍蝇。这些苍蝇停在上面一动不动,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张网落下,捞起那漂浮在水面上的东西。只听“嗡”的一声嗡鸣声响,河水中一丛黑雾飘起,四下惊散。警花许研下意识地退了一步,眉头皱着。纤手捏着鼻子,不堪忍受这里的味道。 “早说了不要你来了。”旁边一个相当高大的男警调侃道。 “我接到的那个怪异的电话,当然得应该亲自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在跟警察恶作剧。”许研蚁声蚁气地回答。原来,这二天晚上每当钟敲十一下的时候,总会有一个奇怪的电话打进警局来,可是接听却是忙音。技术科查过,虽然有通话纪录,却无法查到电话的来源。跟电信公司交涉过,也没有查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直到昨天,被扯到老虎须的警局再次接到那个电话。这次电话里面并不是盲音,而是一个报警电话:在殷墟市郊的腐山排污河中有人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内脏,包括肠子、胃等器官。 这个声音听起来让人三伏天如坠冰窖。当时接听的是许研,许研说那电话简直让她感觉到是地狱有一个人打来的电话。 打捞上来的东西被迅速的装入了黑色的取证袋内。捞上来的第一个东西像胃,但是已经高度腐烂,无法确认是不是人的。 “看来,这次是真的遇到了一个大案子。”高大的方队捉着下巴,看着封好的四个大黑袋子,这些袋子被迅速地送入后面的面包车后厢。 排水沟位于殷墟市郊的一座小山侧,整个城市的下水道的终端都汇聚在这座被称为腐山的小山之内,城市生活污物通过下水道流入山体内再流走。这条发自腐山的污水沟宽约二米,远远通向北方的一个巨大湿地。早在城市规划之初,城市设计者就已经想到利用天然湿地清理污水的功能。方队留下二个年青警察在水沟前面逡巡,不时的用杆子打捞一下。过了许久,似乎确定没有什么发现后,这二个小警察急匆匆地赶回到留下的车辆里面。引擎一声轰鸣,车子缓缓地启动,向着城市的方向开去。 在其后的排污沟内,那本来平静的污水忽地荡漾起来,一圈圈波浪以同一中心开始向外扩散。在中心点一串串巨大的气泡从下面升起来,之后炸开。一幅黑漆麻乌的类似紧身衣的东西漂了上来,仔细看却是一幅异常完整的人皮。 “你说,那是女人皮还是男人皮?”一个面孔天使身材魔鬼的女孩子转过头,眼睛微眯。她的嘴角微笑,却令人感觉寒气逼人。 身材挺拔但是显得颇为瘦弱的少年走到河边,双目凝视波动中心。顿了许久,突然问道:“你说,会是什么异种?” 方佳摇了摇头说:“在我的家族的一本档案里记述过类似的东西,有一种异种将消化液从人体的摄食器官内送入,然后从内部将人类猎物分解,最后只剩下一层皮。与这里出现的凶杀,颇有些相似。不过它们在许多年前就消声匿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出现了。” 乔琛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漂亮异常的女生,过了许久,他盯着她问道:“那些器官怎么解释?从内而外的消化方式,内脏一类的不是应该首先被消化掉吗?刚才那些警察捞走的是什么?或者说,它们消化不良?” 方佳瞪了他一眼,说道:“说不定呢。”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闪,消失在对面的灌木丛林里。二人对望一眼,都有些惊骇。那种速度连他们都觉得快得看不清楚。 2.神秘数字 远远的一幢民国式样的大宅子出现在林野之间,墙上枯萎发褐的爬山虎的叶子完整地盖在古宅的表面,看起来像是一只风化的怪兽。门上的漆历经近百年的岁月脱落得快一干二净了,露出里面黄色的木芯。乔琛看了一眼古宅,道:“这房子算是个古董了,文物保护单位难道不知道这是处古迹?它又为什么一点没有名气呢?” 门上上着锁,那锁的年头看起来也颇有历史了,但却没有那门的历史长。这锁应该是八九十年代时生产的,现在已经绝迹了。 大厅跟房间内都显得空空荡荡的,能够搬走的东西都被搬走了。只有大厅之中还留着一张八仙桌。在桌子上面有一只红色的用来呈供品的红色碟子。透过半透明的碟子,下面垫着一张报纸。方佳伸手拿开红碟子,抽出报纸。上面的时期是一九四九年三月。这个时候,大约是国军开始撤出大陆的时间段了。 报纸上的新闻很正常,没有失踪也没有谋杀,翻过来之后,在密密麻麻的铅字上面,一行奇怪的数字横着大大地出现在报纸的另一面上。 乔琛伸过头来,见到方佳紧皱着的眉头,说:“看起来是不是像电话号码?” 方佳摇了摇头,手捧着平平无奇的古董报纸,轮廓狭长漂亮的双眸凝视着那串号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她抬起头来,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摆设与装饰,像在找什么似的。她秀眉紧锁,却是 乔琛探过去头,看到那张报纸上写着89765123这样一串数字。数字丝毫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刚才那个影子就是钻进了这幢古宅,之后不见了踪影。乔琛四下里探了探,淡灰色的高墙,墙上还有几段电线围着,六七间房子空空如也,没有能够藏人的地方。在西厢侧房的墙上残留着一张古怪的照片合影。只是那合影上的气氛似乎不对,整张照片都透露着一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觉来。在照片框的侧边上,一圈浓黑如墨的漆涂在上面,竟然没有变色。乔琛的眉毛紧了紧,看了一会照片,却是实在没有能够从中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在那些人的胸前,都有一幅怪异的图案。 图案是用数字组合在一起构成的三角形状。那三角图案给了乔琛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似乎那三角图案有着某种古怪的吸力似的。他挪开目光,走出房间的时候,那相框的边沿蓦地里蠕动起来,一团墨水状的东西汇聚起来,最后沿着墙面滚落下来。地面上徐徐地形成了一张人形的黑色轮廓。 乔琛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有注意到墙根处的异状。他一向心就不细,明明觉得那相框的颜色有所变化,却是懒得朝深处想。这个时候,方佳从大堂里走出来,喊他道:“我们走吧。”听她的声音,郁郁不已。乔琛望了一眼这位大小姐曲线玲珑的背部,跟着出去了。 乔琛问她道:“你刚才看到那数字的时候,是在想什么?怎么一转眼人就突然变得幽怨起来了?” 方佳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你还真是细心呢。” “谁让你是美女呢,我偷偷打量你的时候,自然将你表情变化收之入微了。” 方佳脸上冷冰冰地。她对乔琛道:“哼,油嘴滑舌,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呢。” 乔琛突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那桌上的旧报纸,忽地他发现上面的那串数字似乎消失了。碳素墨水写下的字,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乔琛想喊方佳,方佳忽地转过身来,却先对乔琛急道:“快跳进来。”说着,手中不知道何时多出一柄古朴的银边镜子。 乔琛看着那镜子,上面刻划着古怪的线条,线条像是非欧几何学的那种空间线条,线条看似普通,却总令乔琛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感。上面的符纹,是某种空间科学的抽象模型。哥哥的忘年交神秘人七老曾经说过,当科技到了直指本源的地步,就是类同于魔法。从那符纹上,乔琛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束缚感,这个银镜应该是一种人造空间,一旦进入,想要出来就必须有方佳的同意。也就相当于自己掌握在了方佳的手里。 方佳看着他,也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因此也不说话。过了一会,乔琛非常干脆地化入那银镜之中去,反而令方佳一滞。 这个时候,远远的几道令人心忌的暗影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三人的气息,隐隐间透出一股萧瑟肃杀之感,不禁令方佳大感头疼。在适才方佳的预感中,乔琛被他们杀死了。 这个时候,方佳忽地想到了那串神秘的数字。她见过那串数字,当年祖爷爷死的时候,是死不瞑目的,人断气后,眼睛还是睁得滚圆。当时祖奶奶看到了,直接心疼地晕了过去,醒来就喊了一声“冤孽”,人又背过气去了。当时祖爷爷死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祖爷爷的嘴唇一直在动。方佳看见了,祖爷爷临死时嘴唇翕动着,那口型像是在念:89765123,一遍一遍地重复。当时方佳还小,并不在意,只是因为祖爷爷死前的可怖形状,顺带把这串数字也记住了。方佳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串数字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老太爷死的时候,是2066年,而现在这串数字却出现在了一张一九四九年的老报纸上?在方氏一族中,祖爷爷的死亡是一个不提之秘。方佳突然间好奇起来。 回过头来,再看那幢古怪的民国样式的老宅,方佳再不觉得这只是一幢普通的宅子。房子的主人是谁?生前是做什么的?还有这幢房子为什么在这里却无人知晓?以及这房子所处的位置,正好是那些器官浮出的地方。这房子跟神秘器官案有没有联系?这一连串的秘密后面,有没有将之相连的线?方佳头晕了,她忽地看到手中的银镜,嘴角上掠起一抹顽皮的笑意,把镜子上下颠了颠,立时里面如发生了地震一般。 3.烬火社 阳光被松林遮住,阴影投射下来,只见那阴影中走出来三道影子。为首的女子姿容如似月宫的仙子,也像月亮一样清冷。这女人叫李风后,也是个异能人士。她身后跟着二名身着宽大黑袍的老者,二名老者的脸都遮蔽在巨大风帽的阴影里。三人的胸前,都印着一朵火焰状的花纹。方佳认得这种标志,是烬火社成员才有资格佩戴的。 “方家的猎魔人……”李风后轻声道,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到了这里之后,她对乔琛的感知就消失了。消失的很突兀。方佳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银弓,弓弦在树影里闪烁着幽幽的光亮。这叫猎魔弓,非常厉害。这种弓现在也只有方家有这个手艺了。烬火社的人也不敢轻易得罪方家。 人进入银镜之后,乔琛只觉得进入了一个迷宫之中。方佳所持的银镜大小不过二幅手掌左右,里面的空间却足有数十亩地。而且其中犹如迷宫,以长墙贯之,形成一个个小的隔间。每幢房间内壁上,都有着奇怪的线路符纹。看起来像是自然生成,与那银镜表面的符纹如出一辙。乔琛便在里面仔细地观看这些纹路。 这些符纹的本质,都是对空间本质的一种解析与重构,从而对局部的空间进行变化改造。因此,那每一条纹路都有着极为浩瀚的意义与信息。而这一条纹路互相组合,才形成一种空间的模型。而这一个模型,所包含的纹路就不下百千条。乔琛感应了一下,这里的隔间约略有将近三十六间的房子,这些房子之间互相组合,维持这银镜内的空间。他并不想一蹴而就,能够完全领悟这神秘银镜的机理。看了一会,只隐隐有些崇拜那参透出这些空间法则的牛人来。过了不久,他便即完全被其中所蕴含的机理与思想吸引,沉浸其中之后,那血脉本源中的信息如被引沸的水一般,引动沸反,近乎盈天。以往在遁术方面不太明晰的地方,竟然隐隐间梳理出一个大致的结构出来。 那一直以来出于本能使用的遁术异能,此时隐隐然有了一种焕然之感,颇有返朴归真之相。随着灵机陡开,乔琛似乎隐约对空间之道有所把握,,在他的意识深处,仿佛突然开了一扇新的窗户,那黑洞洞的外面不知道有多浩瀚也不清楚会有什么。乔琛悠悠醒来却是为适才的那种顿悟雀跃,那左手拇指上睁开一只暗红色的幽瞳,那幽瞳的深处隐隐产生了一道模糊的六芒星的符纹来。 可惜遗憾的是,顿悟时感觉到的神秘窗口,随着自己醒来却是再也感受不到了。 【大家如果看到这里了,上方有收藏本书选项,大家支持下吧。我一直都在认真地写作,希望能够写出真正的既能娱乐别人又能同时给人某些启发的东西,虽然我现在能力有限,但是,却不会因此放弃自己的这个目标。因此希望大家能够把鼠标朝上点一下,举手之劳却是帮助我在这条路上能走得更远。谢谢!!!】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腑鬼(2) 4.神秘的尸体 在迷宫的某处,蓦地里墙角处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阴影。一个挺拔的少年面目凝重地望着迷宫深处一角所在,在那里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乔琛心中罕见的忌惮,只是那黑雾深深,看不到里面藏着什么。 在黑雾的深处,一具人形的轮廓渐渐浮现,忽地那东西一颤,被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抓住,随即取出了黑雾之中。 乔琛抽回那黑色巨型手掌,只见那只巨型黑色虚影状的手掌,光影朦胧,不久后,黑影状的物质消失,露出里面的手臂,但是在手臂上面,多了许多黑色的斑点。乔琛骂了一句:“真厉害,妈的,这家伙死了还这么厉害。” 这是一具古怪的尸体,尸体已经严重的干尸化,只见那黑褐如炭的尸体之上,一股股泡状的暗褐色气体从其中渗出,气泡炸开,一小簇古怪的黑雾便即如露般笼罩在那片皮肤附近。这些古怪的黑雾越积越多,最后将这具干尸遮蔽住。 这些黑雾明显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物质,乔琛的异瞳可以看到地心处的东西,可是运足目力后他竟然仍无法看透这些雾障。“这干尸上的黑雾古怪,不知道是什么物质,连我的视力都看不透。”乔琛暗想。 就在乔琛探视这黑雾之时,只见那干尸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黑色的气膜。那黑色气体状物质,悄然地蔓延到乔琛的手臂之上,那丝丝黑气与皮肤一接触,立时钻了进去。乔琛蓦地里觉得身上奇痒无匹,几乎是下意识的,皮肤表面泛起一层蓝色光芒,抵挡那黑雾的侵袭。二者相抵,那已经钻入经络中的黑气大部分被逼了出来,但是仍有一些附在经络之中,吸收着体内的能量。乔琛心中大为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一时之间无法驱除那诡异的物质,乔琛把目光凝视在刚才被他丢在地上的干尸的身上。这东西身上覆盖的黑色气膜,似乎是在遮挡干尸身上的什么东西。可惜那黑雾太过霸道厉害,根本不许人碰尸体。他刚才就是那么稍不留神,就着了道了,而且体内残存的毒雾,正在一点一点消耗他的能量,虽然量很小,可是无法驱除掉,归是个祸患因数。 “这东西有水的属性,竟然是五行物质,这个时代还能遇到神罚时代的东西,还真是料想之外。可惜我不知道怎么收取,否则以后用来在不时之需的时候,还能起到奇效。”乔琛颇有些遗憾。现在的他,还非常自信于自己的能力。就算是看不出深浅的方佳,以及方佳深不可测的背后家族,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于异种而言,除了个体的强大外,群体的力量还真对他们威胁不大。所以,虽然知道面前这东西很稀有,虽未收取也不觉得可惜。方佳让他躲到这个镜像空间里来,不知道是什么厉害人物。乔琛虽然颇为淡然,不喜争斗,可是想到方佳适才那种焦灼,他心底深处属于雄性的争强好胜的本性,还是不时作怪。 不知道何时,在干尸的某处,那遮蔽住干尸的黑雾,竟然消失了一块。只见在那消失的地方,一只背壳斑斓的黑色甲壳虫正在吞吃着黑雾。只见甲壳虫所到之处,覆盖在尸体表面的黑雾不一会功夫就被吞吃个精光。而那黑色甲壳虫身上的异彩,则是增加一分,它的躯体也缓缓地生长着,肢体也由圆滚滚转向修长。那背上的甲壳则是越来越透明。这正是那从乔琛血液中化生出来的异种蝶蛳小青,此时小青的虫躯正在快速的变化着,那本来浑黑坚硬的甲壳,此时犹如一块彩玉,而那本来丑陋的甲壳虫形体,也有了一丝变形,有些类似于天牛的形态。 在小青爬过的地方,干尸身上的花纹映现在乔琛的眼前。那是一幅玄奥美丽的图案的一部分,乔琛痴迷的看着这显露出来的图案的冰山一角。这是一种前所未见前所未闻的新的异能的基因机理图! 仅仅是那么一小部分的图案,乔琛就发觉到其中隐藏的巨量的信息。就跟当年哥哥乔笙救他时,他脑中出现的异能信息一样。他现在的异能,基本都是那时候自己从哥哥的异能信息中解析出来的。那也是一副图,是哥哥乔笙的基因机理图。基因机理图是异能的根源,它就好比是异种的对于异能的记忆。最后,乔笙的基因机理图融合进了他的基因机理图中了。异种越是强大,他们的基因机理图就越是深奥复杂,也有着更眩目的美感。这具尸体的异种,在生前应该是个非常强大的家伙。仅仅是看他的基因机理图的复杂深奥,就可以想见。 这是一个擅长空间异能的异种,而且,根据乔琛的大脑的解析,这幅图中包含的空间异能是非常高级的操控空间的异能。 “简直是不可思议!”乔琛呆呆地呢喃,彻底为那图案中所展现的世界震惊。可惜只能看到部分,九成的图案都被诡异的五行水雾遮盖着。此时小青又吃到了极限,停了下来,虫腹一鼓一鼓的。乔琛只觉得这只异种蝶蛳,似乎生了一些异样的变化,他跟它之间的感应联系似乎也生了变化,隐隐中似乎多了一丝不同的联系。 那蝶蛳停了许久,忽地振翅飞起,藏进了乔琛的衣兜里去。以往他与小青的感应,仅仅是互相感应到对方的情绪,而此时却似乎有了一种置身处地的感受。似乎他的意识随时可以降临到小青的身体之中似的。乔琛想道:“想不到我的这只宠物,竟然克制这五行水毒雾,而且对它的帮助还极大,要是让它一直吃下去,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干尸上的黑雾再次浓郁起来,将空白之处填补。乔琛的脑子里,已经牢牢的记住了这幅图案。他又想了想,拿出一只爵状的容器,运起黑影大手,快速将那干尸收进爵内。这干尸身上的图案,价值不可限量,以后用那它帮助小青进化。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对这尸身上的图案莫名地着迷。 就是在这个时候,乔琛的目光注意到那原来搭放干尸的墙角,只见那上面有一串希腊数字,乔琛课余的时候,经常钻研古文字,因此一眼就读了出来:89765123,竟然是在民国古宅中发现的数字。乔琛特别注意了一下墙根上的希腊数字,是很古老的马其顿式写法。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这串数字出现在这面银镜上面的历史绝对比希腊建立民主城邦的时间要长。那就是说,这串数字至少有三千年的历史了。那个时候,欧洲文明正从爱琴海上蔓延,古希腊璀璨的文明正在酝酿。而那个时候,已然有人造出了这枚内藏乾坤的银镜并且在里面留下这串数字,那个人想要留下什么信息呢?乔琛又想起那幢民国古宅,这串历史悠久的数字,在时隔千年后,被一个民国人记在报纸上,这之间是不是巧合?更重要的是,这串数字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99mk.cc。wap.99mk.cc 第一卷·怪物篇 腑鬼(3) 6.电话号码 殷墟市北郊公安局里,刑警大队长办公室内坐着的方队正大口大口地抽烟。经过法医检验,他们从排污河里掏出来的确实是人的内脏,共计二个肺、三个胃,肠子无法统计。这意味着至少有三个人被人如此残忍的杀死并且解尸。 方从哲吸着烟,整个办公室内烟笼雾罩着,大美女许研开门进去,差点被熏背过气去。许研道:“方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屋里起火了呢。” 方从哲把烟屁股狠狠地按在烟灰缸里掐灭,拄着手道:“我现在不就是正被火煎着呢嘛。这完全是一起无头案,上面却发下话要三天内破案,这不是难为我吗?” “方队,你也别急。我倒觉得这完全没有头绪的事情,反而可能更简单。”许研大美女说道。本来她想笑,也好带动一下满脸愁容的大队长,可是一想到这是一件人命案,她也就笑不出来了。她继续说道:“方队,你知道咱们殷墟市西边的木市吧?我表姐家在哪里,她本人也是做警察的。前段时间,我听她讲过一起离奇的多人失踪大案,最后被破了,原来不是被人害的,而是异种干的。” 方从哲看着她,领悟到话里的意思,他问道:“那种案子是怎么破的?” 许研道:“是一个大一的学生,名字好像叫乔琛的。” 方从哲问道:“你能联系到他吗?” 许研道:“联系不到,但是我表姐刘娜或许可以。” 就在这个时候,方从哲桌子上的电话座机忽地响了起来。座机的屏幕上显示了一下号码,旋即消失,那一闪而逝的数字是:89765123。 电话的另一头先是一阵古怪的盲音,方从哲窝着火呢,当即骂道:“妈的,说话!”就在他要挂掉的时候,那边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火葬场要出事了。”旋即电话没有挂掉,却已然响起了盲音。 方从哲按下电话,突然看到许研脸色煞白,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许研害怕地说:“刚才电话里的声音就是我昨天接到的神秘人的声音。”这个时候,二个人想起来去看来电显示才发现上面是空白。二个人后背都是一阵恶寒。 郊外腐山旁边民国古宅前,一道隐约的水影悄然而快速地从古宅中逃出,向着西南方向的腐山逃去。风后的身体微晃,空气中立时弥漫起浓郁的玫瑰花香,只见那水影背后蓦地里出现一朵鲜艳的玫瑰花朵图案。旋即,只听那水状的异种惨叫一声,摔倒在地。那胶状的身体在地面的泥土上蠕动,似是想要渗入地下。他正是适才躲过乔琛探察的那个异种。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在那滩水胶状物质的中心,一朵鲜艳的带刺红玫瑰从泥土中生长出来,迅速的生叶开花。这个异种,立时成了刺人玫瑰的养料,体内的力量不可阻止的吸入玫瑰之中。 地面上的水胶被那花朵快速的吸食,一个人形隐隐浮现出来,无比憔悴。同时,那地面上,胶水渐渐消失,一个萎顿的人体缓缓实化。在那人的背上,一朵妖艳摄魄的红玫瑰含苞待放。 这个时候,风后眼睛睁开,看着那地上趴着的气息奄奄的怪物,眼中满是戏谑。在她明亮如妖的剪水眸中,映着那娇艳盛放的红色血玫瑰。 “原来是个水螅属的异种,张老,你查查这个家伙身上的备案图,看看他的来历。”风后手在那红色妖美如她的玫瑰上轻抚过,如同魔术一般地,那盛放玫瑰消失不见。地上趴着的异种,此时仿佛罪犯解了枷似的,如释大敕。 整张脸隐藏在黑色风帽中的张老,手在那异种的后脑上轻按。那异种如受电击,浑身上下剧烈地颤抖不已,状似极为痛苦。老者的手抚过之处,那异种后脑处的头发立时一根不剩露出水青色的头皮。一道类似于商品商标的图案在头皮上浮现出来。 风后看着老者探查,突然间娥眉倒竖起来,娇声怒斥。 “烬火社行事,还有人没点眼力见吗?”与此同时,一朵妖艳的红色带刺玫瑰突然浮现于空中。忽地,她将那探查的老者拉了起来。与此同时,诡异黑雾凭空出现将那水螅属的异种整个笼罩起来,那雾气中,无数的细小到肉眼难察的盅虫浮动,犹如烟云。在空中,一张狰狞的脸孔浮现于空,对着对面诸人裂嘴冷笑。 “烬火社吗?这几年蹦跶的很欢畅嘛!”调侃不屑,随即那可怖的脸孔散做一团黑烟,地上的异种也消失不见了。 风后跺脚,却无能为力。那人明显是成火期的强大异种,即使是守护火焰沙杯的圣使也不一定能够拦下。方佳却是震骇无比。在她十七八年的生涯中,不乏见过一些强大的存在,也有这种可以千里之外就能够在一众强者手中救走人的。世间生物不可计数,发生异变进化出异能来的怪胎,概率虽低,可是放到人类庞大的基数里去,仍然会是一个可怖的数字。而在这些异种中,有一些惊才绝艳的存在也是完全可能的。人类的历史中,这样的强者是确实存在的,只是,所有的异种都倾向于沉默在人群中。强大的异种更是如此。因此,想要见到强大的异种几乎很难,而像刚才那个明显是在千里之外就在风后的手里把人救走的异种,更是比中亿元大奖还要难。 “暗金世界里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这么强的人?那人适才显示的一手,颇像传说中的暗夜科技实验室的怪物。族中传说,上一个文明曾经致力于研究一些恐怖的科技,这其中以那暗夜科技实验室生产的生化人最为恐怖与邪恶,神罚之灾毁灭了整个文明,但是传闻这暗夜实验室的怪物逃过了那一劫。”方佳的小脸刹时一白。这个时候风后正好看过来,她强笑了一下,旋即把心中可怕的猜想放回了心里。 暗夜科技实验室,是神罚时代泛滥科技下的一个臭名昭著的异能探索实验室。这个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据说一直在寻找死亡最本质的力量,并且他们创造出的人类,都是具有着邪恶黑暗力量的异种。这些异种大多毫无理智,只是当时的大家族大财团大势力甚至各国政要们豢养的杀戮机器。后来,那个时代的科技彻底在人类手中脱缰,并将那个文明毁灭。无数年的沉寂后,现在的人类文明在当年神罚文明的废墟中重起,并将那个时代定名为神罚时代,用来警示自己。而神罚时代的一切近乎在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灾变中被彻底毁去,连那场终极灾难的证据都似乎也随着文明蒸发了。不过,还是有一样东西留续了下来。那是在暗夜科技实验室创造的一种怪异的气体怪物。这种东西,可以穿过任何的防护,当时似乎是在对它进行渗透试验。它被关进了一只黑洞级的密闭箱内,而这只箱子被埋在实验室的中心,从而让这只怪物在大灾变中得以逃脱。后来,它脱出了黑洞箱,那时候已经是人类的神话时代了。人类最初的异能者们,称其为蚩尤。 7.神秘火葬场 这里是城郊一处荒凉之地,整个城市共用一个火葬场。那火葬场巨大的牌坊耸立在夕阳晚霞之中,长长的乌黑影子拖到天边。几辆白色的丧车驶进火葬场去。那丧葬车中走下一群人来,古怪的是,这些人不哭不哀,脸上反而有些解脱之色。这些人神情冷峻,一个个非常默契地走进等候室,里面有一家人正坐着,这家人看了眼走进来的二十多人。他们互相之间并无讲话,但是这家人总觉得新进来的这批人有些奇怪的地方。这个时候,已经轮到他们了,这家人便即起身,朝着祭奠礼堂走去。其中有个十三四岁年纪的小男孩在家人丛中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这些人,蓦地里发现这批奇怪的人的脚下,影子浓重的异常。小孩子拉了拉旁边长辈的衣袖,说道:“大伯,你看那些人的影子,好奇怪哦。” 大伯拉了小孩一下,示意他别乱说话,但是终究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瞥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把他吓死,在等候室内,竟然空无一人。这人转过头来,又看到了那些人正端端地坐在椅子上等候。这个时候,那群人里有一个额头有一块难看的青疤的中年男子望了他一眼,那双瞳子,灰不拉矶的,没有一点生机。他胆战心惊地回过头来,大呼只是花眼了而已。 这后进来的人,透着一股子古怪,可是这种古怪一时之间又没有人想得到是什么。小男孩还想回头去看,却被他大伯拦住了。 等这伙人乘着殡仪车出来的时候,小孩朝等路道旁边那排房子看去,等候室就在这排房子里。忽地小孩叫了起来,原来那后来的二十多人清一色是四十上下的中年人,而且这些人身上没有披麻戴孝,身上是统一制式的白色长袍。因为惯性思维的原因,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把他们身上的白衣服当成了孝服了。还有,小孩子叫道:“他们没有带死人来。” 不是来火化的,这些人扎堆跑到殡仪场干嘛?难道还是来看热闹的?最先发现问题的小孩是跟着他妈妈坐在车窗下,他趴在窗子上,说完话后就忽地噤声了,脸色变得苍白。旁边的妇女吓坏了,直问怎么了,但是孩子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市公安大队大院内,二辆警用吉普车整装待发,旁边是高大的方队。其他警员都是满眼睛期待,兴奋的警犬不时的呜呜二声。只有方队目光深沉,脸上有一丝异样的阴霾。方队看向后面,后面大美女许研正在打电话。许研道:“表姐,还是打不通吗?” 在木市的警局里,知性美女刘娜道:“你别急,可能是信号的问题。”原来她打乔琛的电话,总是提示不在服务区。刘娜暗道:“前二天还通过电话,现在去哪了他?”殷墟市出了大案子,木市这边当然也听说了,这是一起典型的异种作案案件,这种事情,也只有让同是怪物的乔琛去查才有可能破获。可是,乔琛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通过公安内网,刘娜调出了殷墟市内脏案的法医检验报告以及照片,那些器官虽然说是已经高度腐烂了,但是依然可以辨别的出被人解下来时是非常完整的,最奇怪的一点是法医的报告,那卷报告的最后一行处用笔写着:器官完整,未经手术式切割。这就是说,这些器官像是自然脱落下来的,好像是熟透的瓜,长到某个程度了,就自动从人身上掉了下来。这一点令刘娜非常好奇。 如果不是杀人解尸,那这器官是怎么脱落下来的?人的器官真的能像是西瓜那样自己脱落?刘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时候,她的电话突然响了,刘娜接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她给乔琛买的电话打来的。她忙接听,乔琛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还是那么的轻缓,不紧不慢的,让人一听就自然而然的心情平静起来。 “你打电话干吗?”乔琛问道。 “你在哪?”刘娜先问他在哪,然后才把事情说了。 乔琛“哦”了一声,似是漫不经意的样子,然后说:“我现在在腐山,火葬场我正要去一趟呢。” 刘娜说:“你在殷墟啊,对了,我告诉你那个腐山很邪门的,我以前在那里出过警,听说里面有怪物。你小心着点。” 乔琛“哦”了一声,就挂上了电话。刘娜嘟着嘴,脸上颇为失落。 乔琛刚才在腐山山体内,发现山体内其实有二条暗河。河里漂着各种秽,物,恶臭扑天。乔琛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块龟骨,龟骨上面有着残缺的图纹,纹路看起来像是河图。 这个山洞里的暗河,通向市区总排污站,还通向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殷墟市殡仪场。 8.尾声 殷墟市殡仪场的门房姓张,张老头年届五十八,快到六十了。他从二十二岁的时候,就在这个火葬场当守门的,现在已经有四十六年的时间了。火葬场入门处的水泥路,前几年整修过,当时这条路莫名地裂开过一道巨大的裂缝。路修好后,到现在已经有四年的时间了。老张眯着眼睛,看着水泥路。在路的偏左一侧,有一条黑缝。老张总是不经意地就抬眼瞥上一下,然后就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吹上一吹,喝上一口。就在这个时候,老张突然抬起头来,望向里面。从等候室内,突然涌出一阵怪风。老张眼睛像猫一样紧盯着,然后揉了揉眼睛,只见二十三名衣着整齐的中年人从等候室内走出来,然后向着礼堂大楼走去,这些人走得并没有什么秩序,老张却有种起心里的寒意。因为这些人太安静了,他们的步伐太过协调了,完全不像是来火化的人,那样悲伤,步调也丝毫不见紊乱。 老张回过头来,摇了摇头,叹道:真是奇怪了。 什么奇怪啊?爷爷。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旋即门被推开,是老张的小孙女张奇妙。 刚才那群人好奇怪。老张似不经意地道,依然埋头喝茶。 哪群人?张奇妙拉着一个人,亲昵地挽着那人的胳膊,是一个小伙子。那小伙子脸上平淡无波,没有丝毫的情绪的样子,但是偏偏又不让人觉得倨傲,在他的额头上,有一块青色的蛇形胎记。他是乔琛。 你男朋友?老张没有答话,抬眼看了小伙子一眼,不温不火地问道。 张奇妙眼珠子一转,脸上出现二个可爱的小漩涡,点了点头道:第十九个。 “扑”,老张一口茶全喷了出来,指着张奇妙颤着道:“小妮子,你想气死我啊!” 张奇妙做了个鬼脸,用手肘捅了捅他:我就要这一个了,快叫爷爷! 她转过脸来,看了乔琛一眼,只见乔琛一张脸整个的红透了。乔琛张了张嘴,看到了老张怒瞪着他,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了。 张奇妙“扑哧”笑了,拽着老张的胳膊,撒娇样的说道:爷爷,我哄你玩的。我哪有男朋友,他啊,是我一姐妹,路上正好碰见结伴来的。 老张瞪了孙女一眼,道:没事朝火葬场跑个啥子。又看了看旁边的男孩子。 张奇妙在老张背后面对乔琛吐了吐舌头,然后对老张道:爷爷,你以后别在这种地方看门了,好瘆人的哦。 老张让乔琛坐在靠墙边的一张椅子上,叹道:爷爷在这里干了几十年了,哪能说辞就辞的。 乔琛这个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恶臭,他皱了皱眉头,问道:老爹,刚才你说人,什么人啊? 就是刚才去礼堂那边的那群人啊? 什么时候的事情?乔琛似无意般地问道。 你们进来的那会。那么多人,你们没看到? 乔琛看向张奇妙,张奇妙摇了摇头,她根本没有看到人啊。乔琛忽地站了起来,张奇妙慌忙跟上去,问他道:你又要干嘛? 乔琛没有回答,突然问她道:你闻到臭味了吗? 张奇妙愣了会,小声道:好像有股尸体腐烂的味道。 乔琛拉起张奇妙,朝着礼堂的方向就跑。在礼堂大楼前面是厕所。味道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乔琛的目光忽地眯起,视线凝注在厕所根角一块露出半截的青石上面。那上面有一串用秦篆写上的数字:89765,剩下的看不见在地下埋着。 乔琛目光凝重起来,刚才他没有看见有人朝这里走,现在这里又突然出现了这串奇怪的数字,乔琛的眉头皱到了一块。他思考的时候,眼睛眯着,眼角斜挑,像是在微笑,但是给人一种冷意。过了一会,他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了似的,朝着厕所里进去。 厕所里面,各个蹲坑上竟然都蹲满了人。令人头晕的巨大臭气浊浪,差点把贸然闯进的乔琛直接熏翻过去。 乔琛“呕”地一声,跑了出来,脚步踉跄。张奇妙吓了一跳,上去扶住他,只觉得他像是刚从千年粪坑里爬出来的似的,恶臭难当。她一只手捏住鼻子,另一只手却没有躲开,而是让乔琛抓着。乔琛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上下剧烈地颤抖着,像是要虚脱了似的。乔琛直接就吐了,连肠子里的酸水都吐干了快。 张奇妙也顾不得他身上的臭味,双手扶住他,问道:怎么了? 乔琛摆了摆手,只顾着吐起来。乔琛只觉得浑身无力,整个肺腑直想全部吐出来吐光才好受。 “我难道怕臭味的吗?”乔琛脑子都感觉转不动了。 这个时候,里面陆续走出人来。乔琛心中忽觉得不妥,从气息上看,这些人并无异常,是普通的人类。可是,刚才的恶臭他们怎么没事? 乔琛把灵觉放到最大,但是这些人没有任何不妥之处。他们就是群普通人。 这些人从厕所里面出来,没有进礼堂,而是向着大门外走去。他们穿着白色的长袍,但是仔细看并不是孝服,而是一种统一制式的古怪服装。 张奇妙担心地看着他,你怎么样了? 乔琛摇了摇头,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马达声音。 乔琛莫名地有些心中淤堵,就像是忘了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偏偏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感觉。乔琛看着这群白袍装束的人走出火葬场大门,总觉得像是有些什么事情被他忽略了。 他看着那群人走出大门,然后向西拐去。 这个时候,警车开进火葬场,迅速从上面走下十几名警察来。 乔琛的电话这个时候响起,里面传出一个陌生的女声:乔先生你好,我叫许研,是殷墟特警大队的警察…… 乔琛打断对方,问道:快去拦下刚才出去的那群白袍人! 白袍人?许研奇怪地问道,但是出于警察的敏感,她还是变得凝重起来: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人出去啊…… 这个时候,乔琛撒腿就朝大门外跑去,那群人应该还没走远,因为西边只有一条南北向的公路,但是他出去一看,公路上哪里有那群人的影子? 在腐山的排污河中,漂浮着数十具内脏,有胃,有肠子还有肝。这些东西,都是从腐山内的另一条小的暗河中排出来的。这些内脏的在乌黑的污水中,竟然光洁如新,上面还残留着血迹,丝毫没有沾染上污垢。 【鼠标轻点,求请收藏】 【最后失踪的人,会在第三卷:第五实验室中提及,他们是什么人?能看到他们的小男孩最后怎么样了?火葬场里面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它到底是什么?请等待“第五实验室”的到来,它是人类触摸上帝之手的禁区之一……】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1) 引子 三十多年前,木市北部县城康城曾经发掘出过一块黑色的石碑,这块石碑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那块碑原本是埋在康城以北的昌江河附近,昌江河的一个分流是腐山内暗流的水源。昌江河是康城水路的重要部分,河面宽阔,河道也较深,是很好的水路,为康城的地方经济发展沟通都有着重要的作用跟意义。但是其北段河道,却经常发生一些古怪的事情。这里的沉船事故,竟然比海航还要频繁。而且航难就只发生在北段这个区域内。按理说这种内河航道,应该是很安全的才对,但是偏偏不是这样。在这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在昌江河底下有一条龙洞,那龙洞的出口就在昌江北段河路内。每当这条龙饿的时候,它就会吞噬过往的船只。因此在这里有许多镇龙庙防止龙吞噬过往船只,一直香火不绝。 离现在最近的一次事故,是发生在2045年。那一年上海合作组织开展军事联合演习,因为昌江河与黑龙江是相连的,有几艘俄罗斯的探险船从黑龙江溯流而上。那艘探险船名叫查卡洛夫斯基,是一艘由小型军舰改装成的非常稳定牢固的海船,船上连同船长水手一共有三十多人。这艘船曾经进入过北极,最终顺利返回。船长曾经自诩自己的船是永不沉没的“黑珍珠号”。 查卡洛夫斯基号要进入昌江的时候,有当地的老者劝阻。说7月跟八月是昌江龙神抬头的时候,这个时候是非常危险的。但是船长作为现代科学教育出的精英,当然不会相信,船长甚至还要求当地人与他们一起乘船前往黄海看军事演习。当地人当时就吓得面色煞白,再不劝阻这群自大的外国人。后来果然出事了,船驶到昌江河北段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当时船上的许多船员听到了古怪的吼声,那声音是一种从来没有听见过的叫声,声音沉浑悠长,可是音量并不大,像是声音被皮革包住了似的。这个时候,船上一个年纪比较大的二副,就劝船长暂时停船,明天再走。但是船长不听,还奚落了他几句说:中国人几句蠢话就吓到你的胆了吗? 那个二副就自己悄悄的放下救生筏,自己从船后滑了下去,向着岸边划去。就在这个时候,后面传来巨大的咕隆声,他回头一看,什么也没有,船驶得非常平稳。他总觉得有什么危险的事情要发生,所以,他就奋力地划。北段河道是整个昌江河最宽阔的部分,足足有五十米的宽度。这人划到岸上,一回头却没有发现查卡洛夫斯基号的影子,只有河面上波涛汹涌,河中心不停地释放着汩汩的巨大气泡,那古怪的低鸣声也没有了。二副后背都湿了,他发了求救信号,当时正好附近有军舰巡航,从晚上十点开始搜索,一直到第二天,也没有发现查卡洛夫斯基号的踪影。 这是件大事,中俄二国政府都非常重视。当时就出动海上救生队以及军舰寻找,但是整个昌江河都被找了一遍,连船骸都没有发现。据那个逃出的俄国人描述,船就是在昌江河洛家口北段突然消失的。这里还有一座止龙庙,庙很破旧,高高的矗立在河岸上俯视一片众生。后来打捞船把整个北段江底都翻了一遍,也找不到查卡洛夫斯基号的半点船骸,反而是捞上来一块巨大的石碑。这块石碑在水下不知道躺了几千年了,可是刚打捞上来的时候,上面竟然黑亮如新,除了粗壮有十几米高的水草缠绕着碑体之外,竟然没有一点水垢。更古怪的地方是这块碑不停地流出巨量的黑水来,那水比石油还黑,但是又让人感觉那是河水,相当诡异。当地的老年人就哀叹,灾祸离人间不远了。 这碑上面有许多奇怪的花纹,许多专家闻讯赶来,却都不认识。不过,所有的专家都意见一致,这是一块很有价值的古碑,很可能与远古的某种图腾崇拜有联系。碑被吊臂放到一艘船上,碑还没放下,吊臂就断了。“啪哒”一声,竟然把下面船的龙骨砸断,船跟着石碑一起沉入了河底…… 后面的事情愈发诡异,不管吊臂承重多大,都会断掉,而且是就要安放在船上时突然断裂,碑掉下去就砸掉船的龙骨跟船一块沉入了河底。后来,碑放在了河岸边上。第二天,整个河岸以石碑为中心,遍地的鱼虾死在岸上。还有一条头上长角的巨蟒,那巨蟒随后被送入了动物园,三天之后可惜也死掉了。随后几年,北段昌江河附近的鱼虾短绝,一直到现在还不见好转。 村民之中传说这是触怒了龙王了,因此请法师做过法事,但是也不见好转。半个月后,村子里来了五个黑衣人,他们测量了石碑,之后用石灰线将碑描上,这些人又撒了许多豆子在那石碑上,随后人便走了。村民们以为这件事情还了不了,第二天就发现原来放石碑的地方,已经没有了石碑的影子了。 1.石碑 这段河流非常平静,位于洛家口,位置上属于昌江河的北段。如今夜幕笼罩,星辰无力,但是依稀可以看到河面上波涛汹涌,水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不绝于耳。河岸二侧泥土非常潮湿,土质松软,越往河坡下走,土壤越是松陷,在河岸上有着许多的螃蟹窟,可惜里面没有一只螃蟹。 在这河岸一端,有一处警示亭,亭子下面有一块用白线描出的长方形,长约五米,宽约二米。亭子对面是止龙庙。那止龙庙前二年经过修缮,颇见气势。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亭子附近的夜幕似乎尤其浓重,在那夜幕之中,隐隐有一道模糊的人样轮廓。那轮廓从黑夜中走出,然后看了看无名亭,低过头看着地面上用白线划的长方形。他嘴角微撇,踏步而出。忽地他人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河岸处。只见在河边淤泥之上,一圈圈泥土喷薄而出,一股股泥浪翻涌,似乎有什么怪物要出现似的。 “你的速度还不算慢,不过依然不能与我火焰相比。”亭下的黑衣修长身形的人影笑道。话音未落,从地下传出一阵刺耳的叽叽声,随后只见一个黑乎乎的头颅从泥土中钻出,随之尖细的声音响起:“谁先得到猎魔者之碑跟先来后到可没有关系。” 淤泥之上,袅袅地升起一个身材细长的人来,那人的脸上戴着一张白色面具,面具之上没有五官,只露出眼睛。那双眼睛在夜幕中显得极为刺眼,暗红如血痂。他是摩拉教最强三人之一,擅长土类异能力,其名无,在暗金世界中被叫做白面具。 白面具走上来,也看着亭子中心的长方形,皱着眉头。他说:“猎魔者之碑是跟蛇玉一样珍贵的传说之物,后者可以觉醒生命进入层次,这猎魔碑则可以赋予人无上的力量。这碑一直在猎魔人的圣地里面,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火焰摇了摇头,倚着旁边的亭柱子,突然笑道:“你说,这东西真的只是能够赋予人力量那么简单吗?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完全继承猎魔士力量系统的人?猎魔人懂得赋予仪式,可是他们从来没有一个成为真正的猎魔士,你不觉得奇怪吗?” “觉醒生命的第一层次,获得初级的异能力,对基因的要求对生命的韧性要求对于普通人来说,比死了再活还难,更何况成为成熟的第二层次的猎魔士?” “这河底下出了这块猎魔者之碑,又经常无故消失航船,这下面到底会是有什么?” “你可以下去看看!”白面具说完,围着长方形查看起来,旁边火焰悠闲地看着。 “我是火类的能力,水正好是我的天敌。” 在木市的市安全局大楼内某间隐蔽的会议室内,坐着市长、刑侦大队长、公安局局长等市政领导精英,刘娜站在队长韩方的旁边。市长是个四十多岁精干的男子,姓楚,叫名原,有部队背景。楚名原坐在首位上,脸色愁云惨淡,韩方从怀里掏出烟盒来,楚名原忽地抬头,骂道:“韩方块,又犯毒瘾了是不?” 韩方抬起头对市长讪笑,把烟盒又放回到了怀里。他悄悄瞥了眼刘娜,刘娜似乎有心事,心不在焉。楚名原忽地对韩方道:“韩方,上次你们破了一个异种案,所以这次的任务我觉得还是由你们刑侦大队来主要负责。” 韩方挺直胸,正正经经地道:“是,长官。但是,这些匪夷所思的情况,光凭我们的力量,恐怕无法胜任。我请求向国安局报告,申请中央政府的援助。” 楚名原脸一板,“石碑的事,要是请上面来弄,还要咱们干吗?你们手上不是有这类怪胎的资源吗?再找那个人。” 刘娜回过神来低声插了一句:哼,就是为了正绩,前段时间还要抓这类人呢。 韩方小声道:“别乱说话。” 楚名原看见了也不说话,就笑道:“韩大队长,你有把握吗?” 韩方大声道:“有八成的把握。不就是运到博物馆去吗?” 刘娜忽地想起来什么,这个时候楚名原却问了一句:“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乔琛。”韩方说。 “按照现代对异能力的划分标准,他算是什么程度的异能者?” “至少是C级。” “我们掌握的资料,现在最强的异能者能达到什么级别?” “B级,不过,达到B级的人,很少很少。” “这些人里,有三个在国安局任职,另外二个人,一个在西藏高原上隐修,是位密宗的和尚,一位是北京的一位老爷子。”特殊处的刘处长借茬说。 这个时候,监测器忽地响起,随后整个安全局大楼内人影涌动起来,原来监测到了消失的石碑的能量信号。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2) 2.石碑复现 洛家口是昌江河二岸比较落后的一个村子,这里的经济相比其他相似地方,并不起眼。在洛家口最有名的是一家名为望江寺的寺庙。这一天夜晚,望安寺的信持,一名年纪七十左右的老和尚正在禅堂打坐。和尚忽地睁开眼睛,看向西南方向无名亭。此时,一股奇怪的能量波动忽地波动而起。 “阿弥陀佛。”佛号低吟,住持站起,外厢此时走进三个老和尚,向住持颔首宣佛。 “住持。” 昌江边上的无名亭是望江寺的和尚建的,这些和尚原来是守护无名亭的。当年打捞出的那块石碑,据说还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其中一个匪夷所思的传说,那块从昌江河捞出的石碑并不是块碑。可是,如果不是碑,那又是什么东西?传说没有给出答案,只是有许多知晓内情的人,都默认这样的空穴来风。另外一个传说,也比较隐秘,就是说,这块碑跟上个文明有些关联,或者说是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不是开启蛇墓的钥匙?没有人说得清楚。 “有人把石碑挖出来了。”老住持声音永远都是不疾不徐,也听不出声音中有焦灼的情绪。只有旁边三个长老,立时间变了脸色。这些和尚肯定知道些什么,可是他们不说,也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些世外的人会知道一些更深的内幕。 “住持,我们现在去吗?”一位长老问道,得到了住持的默许,三个人也就不再说话,相对静默起来,合目什手,入定了似的。过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再有其他的动静,到了第二天清早,这禅堂里开始有小和尚进来诵经,大堂上哪里还有三名长老的影子,只有坐在蒲团上闭目危坐的住持。 在昌江边上,蒙蒙的黑雾萦荡,湿气很重。从雾气中传出细微的交谈声。 “来了,特殊处的公员,还有些散人……咦,这些是什么人……”白面具看着无名亭下,一点点蠕动的泥土,石碑一角已经露出,那石碑正在缓缓地浮上来。原来它一直都在原地,只是沉入了地下。 火焰看着那石碑浮上来的一角,脸色紧张。在他这一端,流动着红色的纹路,那纹路是他的基因机理图,另一面白面具那一角则是发着土黄色的微弱光芒,正是这二股光芒,拉着沉入地下的石碑朝上浮。二个人的眼睛都定定的看着那石碑,在石碑浮上来的一面,是一幅复杂的图案,那图案上的缝隙内,长着绿色的霉菌似的东西。二个人就是在用记忆记录这上面的图案。这些图案有些像是异能者的基因机理图,但是却要更加复杂。二个人每记下一点图案,脸上就出现罕见的欣喜之色。那图案虽然复杂,可是,应该并不难记,但是二个人每记一点似乎都像是费了好大的力气似的。 在碑面二端,亮起一黄一红的光来,这些光顺着图案的缝隙蔓延,每当二人多记住一些,就见那对应的光芒多增进一分。二人所记的速度基本上旗鼓动相当,但红光明显要快一些。 远处已经隐隐听到警笛声声,这个时候,碑上的光芒还不到碑面的一半,火焰抬头道:“走吧,这个碑暂时拿不走了。” 白色的面具缓缓地抬起头来,双眼暗红如痂。他看了看周围,只觉得周围多了几道隐约的气息,眼神中狠厉之色变了几变后,点了点头。 “这碑我们拿不走,也不会便宜你们。”黑夜中响起一道缥缈的声音,尖厉而阴森森,却是那白面具。 随后,那隐藏在黑夜中的高远气息,也缓缓消失了。 河边亮起刺眼的光芒,探照灯聚焦到无名亭而来。从东北面驶来十几辆军用吉普。当车子停下,立时十几个荷枪实弹的特警冲了下来。 很快地封锁了无名亭附近百米的范围。韩方打电话给刘娜道:“小刘同志,明天的事情得麻烦你了。” 刘娜说:“你给楚市长说一声,乔琛的异能力暂时不能用,让他再派人来。” “这件事情别人还真办不成。”韩方走到个僻静的地方,悄声说道。 刘娜呆了呆,有些没明白过来:“你这是什么意思?乔琛现在跟普通人没二样。” “哎,你是关心则乱。上次进蛇墓的时候,那个流泪的山壁,你们没有注意,但是我注意了。血泪渗进山壁以后,那些杂乱的纹路是一块碑一个人影。” “这跟你说的有啥联系?”刘娜想起来当日进入蛇墓的时候的事情,她跟乔琛都被那古怪的巨大隆隆声吸引住了,反而没有多加留意石壁。 “那影子就是乔琛,我记得清清楚楚,就跟乔琛的轮廓一个模子似的。你也听乔琛说过了,上个时代的文明并没有真正的断绝,只是不为人知而已。我相信他们的遗迹中显示出来的东西,肯定不是没有理由的。我就感觉那石碑的跟乔琛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所以才敢揽下来的,说不定那碑还跟乔琛恢复能力有关系呢。” 刘娜说道:“那碑,可是被列为特等机密。这样高级别的机密,有危险是肯定的。我相信那些高层的科研者,不会没事干随便给块石碑加上S级的机密规格的。乔琛愿意帮,他就来,不愿意你也不许强人所难。” “这个你放心,他要是真的不敢来,你说我还干吗非请一个废人?” 刘娜皱了皱眉头,电话结束后,她把车停在公路边,摇下窗子看着外面灯光摇曳。晚风吹来,夹带着夜晚的纸醉金迷。 3.怪画 这里是B大学的自习室,教室能坐将近二百人,但是却只坐着寥寥十几人。乔琛坐在窗户边上,头埋着画着图纸。这个时候,一个有些不满的娇脆声音响起,乔琛抬头,教室门口一个长相娇蛮的女孩正看着他。女孩喊道:乔琛,有人找你,你是不是又去当神棍骗人了? 窗户上响起“咚咚”的敲击声,乔琛转头,看到外面穿着白色休闲装的刘娜。刘娜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阳光下黑亮发光。脱掉*后,解放下来的身材标准而火暴,引得许多男学生驻足偷窥。刘娜笑眯眯地看着他,她似乎没有画妆,但是却刺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门外的女孩看到乔琛双眼发直,不屑地白了他一眼。她手上拿着考研的资料,在靠门处的第一排坐下来,埋头看了起来。她叫白晓菡。 乔琛走到门口时,白晓菡不经意地问道:“你姐姐?”乔琛转头看着埋头在朝笔记本上记着什么的白晓菡,轻声道:“不是。” 刘娜走过来,拉着他道:“没打扰你学习吧?” 乔琛摇了摇头,手勾在脑后,看着外面一双双贼目,笑道:“要是你穿超短裙,这些家伙会不会流一地鼻血。” “你这是夸奖吗?”刘娜走过来,抱着他的手臂,:“我请你去喝咖啡。” “你这样我会流鼻血的。”乔琛脸上变得通红。 刘娜本来是想就近,但是乔琛怕别人引起误会,就在学校外面的三叶草坐了下来。乔琛听了刘娜的来意,沉思了半晌。他现在跟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而那个碑的邪性,事多了去了,很多不可置信的事情,而且都是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一旦有什么情况他不一定还能像以往那么幸运。 刘娜急忙安慰道:“这件事情,你量着自己的实际情况决定。谁也不能逼你。” 乔琛摇了摇头,道:“是有些感觉可能有危险,但是那碑我一直又很想见见。我以前在网上搜到过它的图片,总觉得似曾相识。可是又想不到这样的感觉是怎么产生的。” “那我看这事不急,都已经出现了,政府方面肯定会严加保护的,不会再消失。你的感觉一向很准,最好是等你恢复了再去。” 乔琛对她道:“美女,你给我拷贝一份那石碑的图片资料,尤其是上面的花纹。” 三叶草咖啡厅的门被推开,一个中年胖子走了进来。那人一眼就发现乔琛,接着直奔这边过来。 乔琛正跟刘娜相聊甚欢,猛地被人拍了一下肩膀,吓了一跳。刘娜眼睛中隐隐有一丝火气,但是看到乔琛脸上涌起来的笑容,那丝火气才散去了。 胖子韩三见到对面的美女,愣了一愣,突然问乔琛道:“我是不是打扰你好事了?” 乔琛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胖子总是在这种问题上跑偏,他笑道:“差不多,你想怎么补偿我吧?” 胖子一笑,拉过一张凳子,手招了招,让服务员加上一杯黑咖啡,然后非常谄媚的对刘娜笑道:“小姐真漂亮,二公子的眼光越来越长进了。”随后,偎过来悄声对乔琛道:“二公子,晚上我帮你们在伊甸园开好总统套房,这个礼你觉得怎么样?” 乔琛偷偷看了一眼对面正专注地品着咖啡的刘娜,见她没有听到,才道:“你少来,对面那位是个姑奶奶,你小心让她给塞进局子里去。” 胖子也恢复正经,低下头小声道:“二少爷,我让你看样东西。”说完,就去掏衣服里面的夹层口袋。刘娜也探过头来。 胖子拿出来一个绢包,那绢包有些旧,是块黄手绢。随后手绢取开,里面是一张折叠得很方正的老旧牛皮纸。牛皮纸上满是褶皱。乔琛打开牛皮纸,是一副拓本,有些年头了。 上面画着一副五边形,五边形里面还有许多怪异的图案,这些图案很复杂,但是也充满了美感只是给人一种不完全的感觉。至于这种感觉是怎么来的,说不上来。乔琛看了一会,忽地脸色微变。他问刘娜道:“你还记得蛇墓里面的壁画吗?” 刘娜受到提醒,立即明白过来,面色凝重地看着牛皮纸上的画,对乔琛道:“壁画上的图案,似乎是用这种图案组合出来的。”乔琛点了点头,问胖子道:“你这东西是从哪里弄来的?” 胖子胸脯一挺,说道:“当年你哥走的时候,他床上留下过一个菱形图案。我想以他细致的个性,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画个奇怪图案放那里的。所以我这几年一直在留意,最近在北边的一个山村里淘换到一副古画,那人就把这东西一块送给我了。我当时也没感觉这图案有什么特别,后来仔细看这图案的时候,发现这五边形里面的小图案,每一个的大致轮廓都是菱形的,跟大公子画的那个古怪的菱形很相似。就知道这图案不寻常。”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3) 4.疯子 昌江河一如往常安静的月份,河面平静,河边涟漪潋滟,宽阔的河面上竟然没有一只船。在河岸边上,围着上百人,多数是荷枪实弹的公安。一个高大的方脸男人在人群前徘徊,不时的按动手机,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接他的电话。这时候一个警察跑上来,对方脸男道:“韩队,吊车已经好了,要不要现在就动?” 韩方有些犹豫,他跟别人不同,他见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次要是在他这里发生什么怪事,没有那个人在,到时收场都收不了。他给刘娜打电话,却总是提示不在服务区。就在这个时候,韩方的手机响了,是刘娜打来的。 “韩队,不行,我请了人家不来。咱们别为难他了,暂时停下作业让上边派人来再说吧。” 方圆百米范围内,站着将近五十个警察。旁边还有吊车以及文保人员。韩队看着场面,不知道该怎么办。旁边的副手悄声道:“队长,什么时候开始?” 韩方愣了愣,就在这时,一个疯子不知道从哪里钻进防卫森严的禁严区。那疯子一边朝无名亭里跑,一边大叫着:“灾难要来了!灾难要来了!”几个警察迅速的扑上去,想要拦住那疯子。可是连扑了几次,看着明明逮到了,松开手却发现人已经跑出去十几米了。 韩方骂道:“愣什么,逮住他!” 这个时候韩方就瞧出了古怪之处。首先是在外围除了有隔离带,还有专门的守卫,根本不可能有人闯得进来,可是这个疯子却是突然间就出现在了场中。第二个,四五个警察每次都眼瞅着抓到疯子,可是每次却又无缘无故的被那疯子逃掉。那疯子喊着:“碑……妖魔……不能碰啊,要有灾难啊……” 韩方看着那吐字不清的疯子,眉头皱着,他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个疯子。那疯子回过身来,看着韩方,那眼神中有着警告有着劝释,更多的是一种深切的担忧。这下子韩方突然间明白过来了,这个疯子不疯。可是,那疯子眼中闪过的复杂光芒转瞬即逝,疯子又开始歇斯底里地叫起来。四五个警察趁着他刚才那一瞬的迟疑,抱住了他。精壮的警察将瘦小的疯子抬了起来,四仰八叉地要把这疯子扔到外围去。韩方摇了摇手,示意那些警察把疯子放下来,对警察道:“把这人赶出外面去,别再让人闯进来了。” 那疯子忽地力气大增,一下子把四个壮汉的手甩开,他疯了似的朝着无名亭跑去。在无名亭那边正停着一辆吊机。 韩方心底忽地透出凉气来,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他吼道:“捉住他!” 但是已经迟了,那疯子一下子扑到了石碑上面。就在那一个瞬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停止了运动,所有人都奇怪地在一瞬间同时失声。江风呼啸,却听不到声音,河面上波涛滚荡,在河面中心竟然出现了漩涡。 那疯子扑到了石碑之上,整个人抱着黑色的石碑。疯子还在吼叫,声音听起来比先前更加的尖细嘹亮,刺得人耳朵难受。可是忽然间他就不吱声了,世界彻底的沉寂了下来。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那疯子的身体从四肢末端开始,缓缓地变得透明起来,最后是肚子,胸部,头部,都变得像玻璃一样透明。疯子最后一刻回过头来,眼睛中闪着不可揣测的幽幽光芒,最后整个人就消失了。 人群炸开了锅,这么诡异的事情活生生发生在自己的面前,人们的心底里都生出一股寒气。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说消失就消失了?从疯子开始大闹开始,到他消失不超过半个小时。他扑到碑上不到五分钟,整个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的。 韩方头顶冒起了冷汗。那疯子肯定不是真疯,那他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如果刚才是他的人去搬那石碑,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 韩方不敢想。那是完全超出他控制的局面。 这个时候,在洛家口段的昌江河边的一处小山丘上,站着一个身着考究黑色西服的男人,这个男人正拿着望远镜看着无名亭这边的状况。当那疯子在碑上消失的时候,这人的嘴角微撇,冷冷地道:“活该,谁要你这么多事?” 后面一个也是黑色西服保镖打扮的冷面壮汉谨慎地走上来,在男人的后面轻声道:“朱爷,房爷来了。” 被称为朱爷的人没有丝毫反应,只是举着望远镜看着无名亭的方向。这个时候,那边的一辆白色警车吸引住了他的目光。那警车从三环大桥上下来,向着无名亭的方向开来。随后车子停下,车门打开,走出来一男一女。女的一身*,英气飒爽,男的则有些瘦弱,但是身子板挺拔,双目中眼神坚毅。朱爷的心跳了一下,定定的看着那男子,后面一个身着儒袍的中年模样的威严男人已经上来,顺着姓朱的方向看去,也是一愣。他没有用望远镜,但是却也看清了那男子的模样,尤其是那男孩子左额角上的那块青色的蛇形胎记,引起了他的注意。 “朱老三,这个人在你的资料库里怎么从来没有提及过?”房姓威严男子不经意似的问。 “你不要来兴师问罪,我也是刚刚才发现他。”过了一会,朱爷放下望远镜,一个女孩子走上来,将望远镜收起来。“这个人,是我见过的第二个有蛇纹的人。” 朱阿碧走上来,在朱爷耳边问道:“朱爷,要不要……” 朱爷挥手,“不必了,自有那些暗金世界的人把他送给我们。” 5.碑纹 乔琛在桥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在无名亭那边,那块黑色发亮的幽幽石碑,恍如一处无底洞的开口,等着生命的靠近。乔琛我眼睛忽地注意到在那石碑的二端,那里有一滩黑色的液体痕迹。那痕迹的轮廓他不陌生,那是人类脚掌的轮廓。他的眉头突然紧皱起来。那脚印轮廓中肯定还有东西…… “乔琛!”韩方喊道。 乔琛回过头来,对韩方笑了笑,径直走去。这个时候,刘娜忽然跑了上去,韩方焦急地喊道:“刘娜,你别跟着捣乱!” 刘娜站在乔琛肩侧,乔琛皱了皱眉头,随即笑了起来。“一会你要离碑远一些,在我后面看着。” 刘娜点了点头,“胖子说他去找朱三爷,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乔琛笑了笑,:“跟那些老狐狸打交道会有好吗?” “胖哥不也是个狐狸啊!” 乔琛的目光落在石碑上,他伸手拦住刘娜,自己朝前走去。“小心点!”刘娜在后面喊道。 石碑平静地躺着,乔琛静静地走上去。在那黝黑的石碑之上,一道繁复带着某种信息的图案显现在眼前。乔琛的目光陡地变得犀利起来,因为这些图案,如果分解成更小的部分,都是菱形的轮廓。这种图案他见过,胖子带来的那张拓图上就是这种图案。乔琛探下身子,在石碑上面来回地仔细地查看着那繁杂的纹路,这些纹路不像是刻上去的,反而像是生长出来的。这种感觉很怪。 刘娜紧紧地盯着乔琛,女人特有的细腻观察力看到,乔琛所站的位置,正是刚才那个疯子扑倒的地方。为什么他偏偏是站在那里?这是不是一种巧合? 乔琛突然转过头来,对刘娜招手道:“刘娜,那张图给我。”顿了顿,忽地又道:“你别动。”说着退回去,接了过来。刘娜道:“你朝一边挪挪,我总觉得这碑有些邪异。” 但是,刘娜还是发现,乔琛依然是站在那个疯子消失的位置上。她喊乔琛让他再挪地方。乔琛又朝一边挪了挪,这时候刘娜惊骇的发现,乔琛竟然还是站在刚才的那个位置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乔琛站了起来,向着碑头的黑色脚印轮廓走去。在那幅脚印的轮廓中心,有一幅古老异常的符号,乔琛读了出来:土。这说明曾经有一个土类的异能者在昨夜出现在这里过。另一头,则是一个很模糊的符号,乔琛不认识。 石碑上的纹路很古怪,跟前段时间他发现的蛇墓的壁画上的一副图案很相似。但是又有些不同的地方,这种不同乔琛一时间说不上来。从这碑纹上,乔琛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股反感来。 他想到,这碑上面的纹路跟蛇墓里的壁画上的纹路很像,二者有什么联系?这碑跟蛇墓是同一个时代的吗?二者都是上个文明的遗留吗?但是问题是,进不去蛇墓就无法确证蛇墓可能是上一个失落的文明的产物,而怎样才能进入蛇墓呢?应该是有钥匙,可是这把钥匙到底是什么?会不会是眼前的石碑?乔琛的思绪回到石碑上面。封锁住通往蛇墓内宫的大门上,也有着这种碑纹。当时他的手触碰到那石门的时候,就是从这些纹路上面涌出的奇怪能量将他的力量全部吸收掉的。这就令这纹显得更加的神秘。至少这纹在克制异能者的异能上有着某种重要的作用。 胖子说,朱三爷家有带这种纹的东西,而且还暗中搜集这方面的信息,或许能够从朱三爷那里找到解开这种纹秘密的突破口。可是,现在乔琛却觉得这个任务恐怕是更难了。因为这纹跟抑制异种的异能有关系,它对于朱三爷这类人就有着极高的机密属性,是不太可能告诉不相干的人的。 这个时候,乔琛的目光集中在碑体上,他忽地伸手摸向碑体。 碑身冰凉,手搭在上面的时候,整条手臂有种浸入冰块中的感觉。过了短短一会,乔琛蓦地里觉得自己的脉搏加快了,他惊异地看着石碑,难道它还有影响人的脉搏的能力?刘娜在后面突然喊道:“别弄了,快点回来!” 乔琛回过头来,想要安慰一下神经紧张的美女警花,忽地觉得从石碑中涌来一股类似电流的能量,顺着他的手掌向上,最后是全身。旋即,一股狂猛的热流涌进全身,他只觉得像被高压电电到了似的,一下子头脑就失去了基本的意识。 刘娜只看到乔琛转过脸来,刚要微笑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忽地定格了,之后他的面部就抽搐起来,瞬间他整个人就像是触电了似的,剧烈的痉挛,人紧跟着倒在了地上。 6.不速之客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4) 6.不速之客 刘娜跑过去想要去拉起乔琛,这个时候,一个人却把她拉住了。是韩方。刘娜叫道:“你放开我!你放开!” 韩方吼道:“你想干什么?这碑这么邪性,你想把自己赔里面去!”说着,猛地抱住歇斯底里了的刘娜。 刘娜哭着道:“他是因为我才来这里的,我不能不管他!你放开,你们不敢救,别拦着我!” “你别犯傻了,这碑出的事,你作为经常接触到国家机密档案的高级公务员还不知道吗?这种事能救吗?” 就在这个时候,乔琛的左手拇指处,那枚进化失败的死亡之眼,忽地缓缓睁开了一条缝。只见乔琛搭在碑上的右手,忽然自己弹开了。石碑上面,出现了一道红色的手印子。韩方这时候对其他警员道:“还不来人,把她给我看住了。” 这个时候,远处过来一大群人,为首的是一个长相天使的活泼女孩。这女孩子后面还跟着二个中年人,中年人衣着素青的长衫,少女则是穿着很低休闲的运动服。那女孩就是方佳,方氏猎魔人。 方佳走到了无名亭这边,看到碑旁躺着的年轻人,眉头皱紧。一个女警察对方氏三人喝道:“谁敢扰乱公务,一律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方佳看了看那边被几个人拦住的刘娜,对着里面喊道:“为什么拦着本小姐救人?” 刘娜道:“韩队,你快点让人放进来,人家能救!” 韩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外面非常扎眼的三人,冷冷地道:“这世界上神棍的人不少,要是他们是吹牛,再多赔进去几条人命,我怎么好交代?” 方佳道:“我是成年人了,自己做出的决定自己可以负责,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到底要不要救人?再过会那个人就活不成了。” 韩队问道:“你真的有这个本事?” 方佳道:“这二位是我叔伯,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也会担保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责任关系。” 韩方这个时候才道:“好,放……他们进来。” 方佳低声朝中年人说了些什么,一个中年人递过来一个灰色的口袋,里面装着黄豆。方佳掂了掂,又围着石碑转了一圈,似乎在寻找什么方位。她也注意到了那碑头二端的黑色脚印,但是并没有在上面浪费精神。找准了位置,按照着猎魔人中流传的祭祀规矩,她开始放豆子。然后,一个中年人扔过来另一个绿色的口袋。这个口袋里面装的是一种灰色的粉末。最后,二袋子里的东西都放完了,方佳忽地用一把银质的匕首刺破中指,把血滴到黄豆跟灰色粉末的上面。那流出的血不是红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金光。在这个过程中,方佳的脸庞迅速地苍白如纸。二名中年人面面相觑,最后才缓缓地去拉晕倒在地上的乔琛。 方佳走到乔琛面前,仔细地看了看他,然后,对韩方道:“快送医院进行虚脱治疗。” 医院内,刘娜站在等候室里。方佳笑着道:“姐姐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你那种仪式,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哦,姐姐也见过?” “没错,我见过,三十多年前,曾经有五个黑衣人就用类似的方法让石碑消失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异能人士?”刘娜的警察直觉还是非常敏锐的,她感觉到眼前的少女很不一般。这种人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又是因为什么? “姐姐,他没事了,我就先告辞了。” 刘娜皱起眉头,突然道:“妹妹别忙,你们能够解决石碑的事情,还请跟我回一趟局里。” 这个时候,走廊外面,胖子的身影出现。刘娜眼前一亮,喊道:“胖哥,在这里。” 胖子对刘娜问道:“怎么着,当真出事了。”转而看到旁边的俏皮少女,刘娜介绍道:“就是她解的围。” 胖子摆了摆手,自己进病房里去看看。床上乔琛双目紧闭,手腕上吊着液,嘴上也戴着氧气罩。 “这怎么还打着氧?”胖子皱着眉头问。 “医生也说不清楚,乔琛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就是醒不来。”刘娜说。 “那这打氧是怎么回事?这不是重危了吗?” “不打氧,他就没有呼吸。” 胖子越听越糊涂,刘娜不是异种,自然说不明白这其中的诡异之处。方佳笑道:“没事,其实不打氧也死不了。” 胖子看着方佳,方佳的身上并没有出异的地方,但是胖子竟然还是看出了点什么。他指着方佳耳朵垂上面的月季枝刺纹,说道:“方氏?” 方佳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笑。胖子道:“姑娘你是方氏,这个胖爷我怎么会弄错。都说方氏多美女,看到你隐约能感觉到这句话不假。想不到二少竟然还有方氏这种朋友,我还真要重新估计下二少的能量。” 方佳笑了笑,说道:“没我的事了,我得走了。” 胖子忽地拦住她,笑道:“你们这次出来,肯定是为了那个碑的事情吧?” 方佳一愣,脱口而出:“你知道那个碑的事情?” 胖子狡猾大大的,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你知道里面的那个小哥吧,他跟蛇墓可是有着莫大的关联。” 这二句话说得没头没脑的,偏偏那方大小姐竟然满面凝重起来。她停了一会,问刘娜道:“他去过蛇墓?” 刘娜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已经隐约知道腐山的那个墓洞,并不简单。可是蛇墓跟那碑又有什么关联?她忽然记起乔琛在墓洞里说过的:“应该里面还有……”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随后乔琛就晕倒了,又是怎么回事? 7.白面具 一座竹制古雅的二层古典式茶楼矗立在人造湖心岛之上。伫岸而立,白面具修长的身躯在河岸边上貌似弱不经风,却偏偏又给人一种无可摧动的坚实感。他的眼睛凝望着波光潋滟的湖面,在湖面远处漂浮着一只小舟,舟上坐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安安静静地坐在舟上,任凭着小舟来回的随波浮动。 “朱三爷。”白面具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向身后走来的朱三爷微微躬身。朱三爷人近中年,啤酒肚挺着,脸上肥肥地,笑起来颇似弥勒佛,他在暗金世界的圈子里,也确实有地狱弥勒的外号。他跟这中国东南靠海的三大市里,是仅次于暗金世界长老团大长老的顶级牛,逼人物。 朱三爷摇了摇手,面上挂着那幅亲近和善的笑容,笑道:“白公子来了我们会氏公社,大家就是要生死不弃的兄弟,礼节什么的,可有可无。” 白面具也笑了,可是他笑起来别人是看不到的,他的脸上永远只有那幅忧郁的苍白面具。 “三爷,那个叫乔琛的小子,真的跟蛇娲遗物有关系吗?” 朱三爷摇了摇头,站在白面具的一旁,也学他那样看着湖面。轻舟上的少女依然在垂头看着手里的书。 “凡是有蛇纹的人,基本上都有可能跟蛇娲遗物有关系。那个人,可惜不能为我们所用,否则,我们会氏公社,也不会落到要受长老团那群道貌岸然之类的欺负。” “那个碑我跟胖子都看不出什么异常来,但是我发现那上面的纹路很怪异。不像是普通的镌刻上去的。” “哦?”朱三爷一惊,看着白面具。以朱三爷的见识,他也不知道关于猎魔碑上的纹路的详细情况。 “那个碑上的纹,像是自己长上去的,就像是河图,是生长出来的。”白面具声音下意识地沉了下去。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所有的异能人士都明白。乌龟背上生长出河图,不是一种自然现象,而是一种基因异化的表现。 一块碑如果自己生长出表现生命基因的纹路来,意味着它很可能不是表面看到的一块碑,它很可能也是一种生命。这样的生命,会带来什么样的理念上的变革呢?这是一种无法说清的东西。 朱三爷沉吟许久,才开口问道:“你猜测的如果是正确的,那么它可能是哪种类型的异化生命?” 白面具转过脸来,一脸认真起来:“时间类或者是空间类。” 朱三爷的脸色瞬间变了,然后他脸上一惯的习惯性微笑消失,神色变得一沉如止水。旁边的朱阿碧看得疑惑,他很少见过朱三爷出现过这种表情,他从来只看到朱三爷的脸上挂着那种令人不知不觉间就丧失了警觉的笑容,虽然有时候他的笑容比穷凶极恶者的狰狞面孔还要令人胆寒。 这个时候,朱三爷的秘书朱言渊走了上来,她的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她把文件夹打开,翻了几下,然后抽出一张纸来递上去。 “三叔,这个你看看,是那个乔琛画的。这个纹路还没有完成,但是看起来跟咱们掌握的那个貔貅纹很像。这些也都是他画的,似乎是在完善这幅画。” “你看看……”朱三爷看完把图纸递给白面具。 “这不是貔貅纹,虽然看起来轮廓很像,但是这些纹路的在转折点上以及互相联结的方式,跟貔貅纹差距还是蛮大的。有点像……” “像什么?”朱言渊饶有兴致地看着白面具,从白面具的身材轮廓来看,应该是个很帅的男人。但是她总是恶意地想,这人是不是面部重度烧伤了啊?要不然干嘛戴着张苍白兮兮的面具呢?还有那个被传得很邪乎的乔琛,我看本事也不咋的嘛,人长得也不算多帅,虽然有些让人会莫名印象深刻的东西,也不至于像传说中的那么玄乎。倒是把这二个人的各自优点综合在一块,倒会是个完美的组合。 白面具笑了,但是他无论是笑还是不笑,别人都是看不清楚的。白面具知道这一点,可是他每次听到她的声音时还是忍不住对朱言渊笑。 “像那个碑上的纹路。”白面具说。 8.梦 木市第二军方总医院,重症监护室内。刘娜坐在病床旁边,眼睛凝视着乔琛。她的目光如湖水般澄澈,只是注视的人像死了一样,一点感应不到。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5) 8.梦 木市第二军方总医院,重症监护室内。刘娜坐在病床旁边,眼睛凝视着乔琛。她的目光如湖水般澄澈,只是注视的人像死了一样,一点感应不到。 刘娜从乔琛的手指开始,一点一点的揉动,她笑着道:“我是第一次服侍别人,你可要快点好起来,不然就……”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给乔琛按摩,一枚黑色的针眼映现在眼帘之中。小臂上的针眼怎么会是黑色的呢? 护士走进来,笑道:“娜娜,他是你弟弟?” “我们像吗?”刘娜倩然一笑,问道。 “像,你长得美他长得帅。” “你的嘴真甜。对了,最近有什么人来看他的吗?” “我好像看到过,但是院长那边不让过问。” “哦,还惊动二院的张院长了?”刘娜饶有兴致地道。“他们都做过什么?” “也没做什么……”护士有些支吾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家属,有权利知道。”刘娜脸色阴沉下来,她能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过而她却不知道,她用手指着乔琛手臂上的黑色针头问。 “取……取血清,他们在他身上取了一些血清。” 刘娜忽地站了起来,“他们有什么权利随便抽人血清?” 护士小心地道,“可能是为了治他的怪病的吧?很多检测要用到血清的。”护士一边安慰一脸怒容的刘娜,一边检查吊水跟氧气。 乔琛的额头上不知道何时,额头上的那条青色的蛇痕,竟然长出了一只须子,颜色似乎也重了许多。 护士忽然叫了一声,刘娜问怎么了。 “我被人摸了一下。”护士于怡小声地道,脸蛋红红的。 刘娜戏谑地问道:“是不是他干的?他最不老实的。” 于怡笑了,也觉得这不可思议,在这附近的只有三个人,一个自己,一个是刘娜另一个就是在床上躺着人事不省的乔琛。于怡看了乔琛一眼,开玩笑地道:“我感觉他听得到咱们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乔琛忽然间浑身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他进了梦障了。”刘娜声音凝重起来,同时眼睛中兴奋地闪烁着如水的光芒。梦障,一种精神上的突破,这种情况一般很少出现,但是在和尚的身上出现的概率却相对比较高。 “梦障?梦魇?”于怡问。 刘娜点了点头,也可以这样理解,但是又不完全地一样。这个时候,胖子韩三出现在门外, “梦障?”胖子很懂行,看着脸色挣扎的乔琛,“他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态?” 在昌江河岸无名亭下,一块石碑静静地躺在亭下的地面上。只是如果够仔细地话,会发现碑身上纹路正在发生变化。那纹路之上,缓缓地显示出一个很模糊的轮廓,过了很久后,当最后的太阳光线也隐没在天空中的云霞中后,那碑身上的轮廓也渐可辩认,竟然是一具人形的轮廓。而这轮廓的形状,竟然极似乔琛。看守无名亭碑的公员,这个时候都涌向新建的警所的电脑前。只见那台银河号的计算机上,剧烈的跳动着电磁花。这台电脑是用来监视无名亭那边的无名怪碑的。 “快点向上方报告。”所长首先反应过来,电脑的反应这么剧烈,不禁反常,还让他有种某种极度诡异的感觉。那只是一块碑而已,以往的各项监测数据也都很平常,可是今天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动荡起来呢?一个生命体的复杂程度都不可能达到现在的这种数据振荡幅度,那块碑到底是什么东西?所长是理工出身,他看出来监测数据已经快要超过电脑的Cpu运转速度极限了。虽然说银河级的电脑算不上高端,可是那也是好几千块的财产啊。“把电脑关掉。”他喊。 “关不上。”技术员回答,他的操作已经无法操纵这台市面上算是最基本的电脑了。然后技术员迅速的拔掉了电源。就在关掉电源的瞬间,那屏幕上忽地一闪,是一幅很清晰的画面,可是瞬间后画面消失。 那最后消失的画面是什么?所有人下意识地感觉到诡异,刚才还因为过大的信息乱流造成电脑几近失控,怎么一拔电源反而出现了一幅画面呢?那画面里有什么? 要不要重开电脑?除了所长所有人都转过头来,征询所长的意思。这个时候,所长的头脑里面清晰地意识到古怪,为什么那一闪而逝的画面会引起所有人的好奇?意识到这一点,他按照自己的职业本能,是理应拒绝好奇的诱惑的。但是最后他竟然点头了。当电源再次插上时,电脑缓缓重启。它就像是一个得手的怪物,缩在深深的坑穴中冷静地盯着外面逐渐靠近的猎物。电脑打开以后,屏幕上还是一片喧嚣,并没有看到适才的画面。缓缓地,画面出现了。在一条河边上,一座亭子,一个白色的公所,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画面?过了没有多久,画面转向了公所内,几名负责监守无名亭的公员正趴在公所里盯着电脑屏幕看着什么。远处的城市外环路上,几辆公车正飞速赶来。但是当他们到达昌江边的公所时,公所里空空荡荡的,找不到一个人。 “你说,那碑现在发生了什么类型的变化?”白面具的声音从树阴中响起,飘飘缈缈的,另一边则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但是树阴下却看不到二个人的影子。 “不知道,我又不是研究这些怪物的。”朱言渊笑了。“我现在很好奇,那个小子怎么样了。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碑就能描画出碑上纹路的怪胎。” 9.梦游 韩三看着刘娜,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笑道:“我一直以为你是来监视他的,想不到真正关心他的人是你。当年大少爷在最后关头救了我,我一直想还。谁知道竟然遇到了他们,大少爷成了他们的实验品。现在有人要是打乔琛的主意,我第一个不同意。” 刘娜看着他,神情很镇静,她低着头一直看着乔琛,乔琛的眉头皱着,似乎很痛苦。“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外面的走廊上突然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刘娜跟胖子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都不怎么好。胖子率先跑了出去,之后又折了回来。“一块去,我不信任长者团的人。” 刘娜瞪了他一眼,只好跟着出去了。走廊外面围了好几个人,那个发出惨叫的护士似乎摔倒了被人又扶了起来,不知道她是受什么惊吓了,脸色煞白煞白,眼睛子有些发直。幸好这边是重症监护区,否则就热闹了。刘娜作为一个警察,有着很高的职业素养。把人遣散以后,她先开始抚慰受惊不小的小护士,然后才询问发生了什么。 小护士指着地面,刘娜跟胖哥都看到在走廊上有一排很淡很淡的水迹,水迹泛着一丝微黄,形成一个脚状的轮廓。看起来像是水生的异种走过时留下的脚印。小护士的脸色“刷”地一下又白了,像是又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刘娜便让她下去,恢复恢复精神状态。 看到走廊上的脚印后,刘娜的脸色白了一下,之后她看了胖子一眼,胖子不知道是没有看见还是怎么着,只是盯着那水迹在看。刘娜叹了口气,知道胖子对她的成见太深,也不说话,径直顺着脚印的方向离开了。胖子抬起头来,看了看她消失的方向,然后掏出一根吸管,将地上还没有彻底干透的液体收集了起来。从墙壁中浮现出一个影子,那影子一出来便向胖子靠过来。 胖子把试管交过去,二话不讲转身回到监护病房。胖子的心头有种怪异的感觉,心突然间有些放不下。肯定是要发生什么事情了,可是要发生什么事情呢? 胖子首先想到的是鬼社,他一直怀疑七老的真实身份应该是鬼社的人。可是正如乔琛这些年的调查一样,不仅没有发现到关于七老的分毫线索,反而把自己绕到了一个个漩涡里来。鬼鳖类异种的母体的死亡被埋在了乔琛的身上,金色蛇玉的消失,还有那古怪的火葬所外面失踪的大批人。这些事件肯定都有幕后,但是结果却是所有人的矛头都被指向了乔琛,而乔琛又在蛇墓那边失去了自己的异能力,简直是让这种不利雪上加霜。 胖子把肥胖的身体顺势坐在墙角的陪护床上,他看着乔琛,手里面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一瓶伏特加。仰脖灌了一口,胖子笑道:“二少人虽然冷僻了些,也不像是愿意揽事的人,但是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知难而退,鼻青脸肿也要去做。这是我最敬佩的,但是你搅入了暗金世界这个大漩涡,以后的麻烦胖子我也帮不了多少了。现在就看那几个暗金世界的堂会主事接下来怎么办了。” 胖子叹了口气,突然间眼睛睁得滚圆,因为乔琛不知道什么从床上爬了起来,朝着监护室门外走去。乔琛走得非常慢,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很古怪的僵硬状态。胖子喊道:“小二爷?” ps:右击有收藏,大家支持一下。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6) 10.灵基 昌江河附近突然间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靠着河边,有一处大排档街,全是小餐馆,这些小餐馆的主要客人就是在昌江河上打水生活的渔民。而这些渔民,平常下了渔后,就喜欢跑到这个沿河排档一条街,三五成一队的喝个小酒。一来驱驱水寒,二来则是互相打打屁联络联络感情。 昌江河边靠东端的一家酒食摊,并不怎么显眼。店家是个五六十岁的独眼老者,跟他打下手的是一个大约三十左右的妇女,那女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风韵颇留。女人不时的看一眼无名亭那边的山头,山头上什么也没有,但是看这个女人的眼神与面部的微小表情,却仿佛那山头上有人似的。独眼老者从做饭的篷子里探出头来喊道:“阿莲,快点剥些蒜蒜来,捣成泥。一会再去张渔匠的铺子买几条鲜活的红鲤鱼,我要做糖醋鲤鱼。” 阿莲却一脸无动于衷,双眼定定地看着那边的山头。老者露出怒容,骂了句什么,接着吼道:“看什么劳什子的!那里有你的魂不成吗?”接着喉咙里发出一股奇怪的“咕噜”声,像是水底下的生物的怪鸣,那叫阿莲的女人才一咕噜地转过神来。 “瞎李,你就不会对阿莲好一点?多少年了还这样吓她?”朱阿碧的声音响起,瞎李面色恭敬至极,客气问道:“朱爷,您这次怎么有功夫来了?” 朱阿碧笑了笑,对阿莲道:“阿莲,还记得我吗?” 阿莲笑了笑点了点头,但是她的眼神里面却是一片茫然。朱阿碧笑了笑,毫不在意,他对瞎李说:“你今天就招待我们就行了。” 瞎李笑,“这是自然的,朱爷今天又有什么大买卖?” 朱阿碧没理他,径直坐了下来。其余几个同来的伙伴也是一样。这里是会氏公社一个固定的点,这些人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聚头了。跟随朱阿碧来的有三个五十左右的老者,还有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的额头上画着一只金色的蝉,在江风下熠熠闪光。他的目光显得很冷漠,看人看物都透着股旁观者的感觉。 这个年轻人对朱阿碧道:“碧三叔,一会长老团的人来了,让我打头阵。” 朱阿碧摇了摇头,说道:“看情况吧。至于咱们会氏公社的后起一代与长老团的新秀间的较量,自然会给你们舞台去的。这个你不要急。”朱阿碧看出来年轻人的心思,这个年轻人也姓朱,跟朱阿碧是本家,名化字青翼。 朱青翼冷冷地道:“那个唐寅我想剥了他。”说着杀气涌了上来,朱阿碧瞪了他一眼。年轻人只得冷静下来。 “这次的目标是得到猎魔之碑,你们的个人恩怨不要影响了计划。否则到时候小心三爷把你先剥了。” “那猎魔之碑到底是什么东西?”穿灰衣的老者问。 朱阿碧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是很清楚。然后他考虑了一会,徐徐地道:“这么多年,很少见过这么多势力同时对一样东西这样热心。看我们带来的携带那碑的物什,可以想见得到应该是个空间类的宝贝。说不定是个空间门。”就在这个时候,朱阿碧的眼睛忽地眯了起来,他看到远处驶来几辆公车,那公车停在看守的板房前,之后下来的人走出房子,出来的时候他们明显慌乱了许多。这些人都是长老团的成员,长老团比预期来得要早。按理说他们要等到午时正的。长老团属于国家安全局的,国安局其实是长老团的正式称呼,这是保护国家政权的机器。不过,从二十一世纪后,随着生命科学以及物理学的发展,人类对自然的认识有了极大的提升,国安局渐渐被坊间称为长老团。异能时代的到来是开始在二十二世纪初叶发现了炎帝陵群,这个事件直接推动了人类的进化。坊间都认为那是异能时代到来的一个标志。人类得知曾经存在过许多个文明的有利证据就是这次考古发现给出的,而且从陵群中还发现了一些很神异的东西,或者说是科技。奇怪的是这个科技并没有为华夏国独享而是分散到了全世界,这件奇怪的情况成了一个未解之谜,还有到底在炎帝陵群发现了什么,也是一个谜底。到了二十二世纪末,炎帝陵群突然间失踪了,整个的失踪了,到现在还没有任何官方的解释。总之人类的文明时代从物质文明时代突然间升格到精神层次文明时代,是一个有些跳跃的过程。 无名碑上的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晰,就是乔琛。而此时胖子刚走过走廊的转角,进入到了一个死胡同,而乔琛已经不见了。刚才他还紧跟在乔琛的背后,可是连眼睛都没有眨,人就消失了。 从公车上走下来了十几个人,还有二十多个武警。长老团的人里面,有一个面貌清秀的年青人,这个年青人看样子是头,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有些俯首帖耳的感觉。他的周围似乎有着某种神秘的气场,让人感觉捉摸不到他的真实所在。他朝岸边的大排档看了看,目光中掠过一抹轻蔑之色。有许多个地下社团在打猎魔碑的主意,国家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可是这个年青人却是一点也不在意,也看不出如临大敌的感觉。在他的脸上挂着智殊在握的笑容,而那笑容让所有看到的人莫名地敬畏。这个年轻人一出现,江边数里地的磁场环境似乎都有所变化,气氛也变得很凝重。他就是被暗金世界中人誉为白面阎罗的阎罗。此人姓阎名罗字宁。 阎罗一出现立时指挥道:“封锁方圆千米范围,让磁阵车二十分钟内到位;1部的人按原定计划执行命令。” 朱阿碧旁边的黑衣老者低声道:“我感觉到磁阵车过来了,很快这附近十千米内的空间都会被封锁,无法进行空间遁法。要不要让他们提前过来?” 朱阿碧点了点头,事出突然,计划也只能有所变动。“让人潜进来,但是不要接近二千米内,否则会引起其他人的警觉。” 悄然间,整个昌江河康城段多了许多陌生面孔,而这些人或明或暗,来自各方。他们是各个势力中派来的精英,而他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是为了猎魔碑。而这个猎魔碑的用途,现在还在各大势力的智库中演算着。一些神通广大的独行侠则已经从神秘至极的信息提供组织天道机组织得到了关于猎魔碑的一个隐秘的消息,长老团对猎魔碑势在必得。这个消息间接地透露出国家方面可能已经掌握了关于猎魔碑的秘密。坊间流传着一个流传很广泛的说法,拥有了猎魔碑就相当于拥有了建立未来的第五势力的资本。整个看似平静的小小康城,一时间暗流涌动,风起云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异样的能量波动涌起,一道瘦弱的身影忽地突破了由磁阵车建立的第一层磁墙。 长老团方面的人一时间个个面色冰冷,阎罗的目光看着那道灰色的影子,目光低沉如水。他的眼睛定在那道虚幻的影子上后,异芒一闪,立时恢复了平常时的神情。 11.秘密 胖子跟丢了乔琛,之后接到了刘娜的电话。刘娜咬着嘴唇,过了许久,才问道:“他是不是真的在梦游?” “肯定啊,要不然他怎么会连我都不认识?”胖子说,这个时候胖子已经跑出去了,他的眼睛盯着空间,感知也放开了,可是没有异常感应。胖子很奇怪,乔琛的异能力按照暗金世界的划分,应该是接近60晶左右,他的异能力在异能者的排级中也就相当于是一级中上等而已。而胖子则是达到了99晶,已经隐隐间要跨上一个更高的高度了。可是,他竟然无法感知到乔琛,这不是很奇怪吗?乔琛身上有一些古怪,例如说他从十三四岁时觉醒异能力开始,他的异能就是60晶,而现在他的异能力竟然没有多大的进步。而且胖子知道,这些异能能量,还是乔琛的哥哥乔笙的。胖子一直感觉乔琛的异能潜力不大,就是这个原因,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放任乔琛查控乔笙的死亡原因的原因所在。暗金世界里的人不会在意一个异能力五六十的小虾米乱来的。只要他不利用屠杀弱小,把暗金世界暴露,那么,只要给乔琛备个案就可以了。例如说在华夏这边,对异能者的管理的最高层是长老团,方式隶属于长老团,主要负责管理备案这些异能者。 方氏一直没有备案乔琛,与刘娜有关系。刘娜是长老团的骨干之一,有她的护佑,方氏自然会对乔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乔琛没有阴暗倾向,而且一直在帮着警方与那些黑暗势力周旋。这些个原因综合起来,这也是乔琛能够一直没有遭受到长老团或者暗金世界的干扰的原因了。在华夏这块地面上,如果长老团都没有对一个小异能者进行干预的话,其他势力更不会去抽长老团的脸了。作为世界上四大势力之一的长老团,他们在华夏这边的权威是不会受到本地势力的挑战的。 但是,胖子现在已经感觉到不对的地方了,乔琛怎么可能被他跟丢了呢?这种情况只有乔琛比他的空间能力更加强大才有可能,而且,乔琛会跑去哪里呢? 刘娜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她问道:“会不会去蛇墓了?” 胖子一拍额头,对啊,他怎么连这个忘了?乔琛是在那里被封印的异能力,那么,他突然间恢复了异能,很可能也是因为蛇墓的原因。一些古老神秘的地方,据说有些奇异的地方,会对某些人有召唤的能力。蛇墓会不会就是这样的地方?还有蛇墓出现的太奇怪了,在此前它的信息不存在于任何势力的记载,好像是突然间从山洞里面冒出来的。 胖子立马截了个车,然后朝着蛇墓的方向冲去。 刘娜则是接到了长老团方面的指示,作为第二批增援昌江河方面的公员前往昌江河无名亭。刘娜这个时候,已经获知了看守昌江河的几名公员失踪的信息。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抢下猎魔之碑。”这是上面的指示。 刘娜已经能够明白,猎魔之碑的重要性可能比她先前的揩油还要高,这很可能是一具时空之门,九大神器传说中,时空之门共有九块,长老团已经掌握了二块,如果再集齐这一块长老团就掌握了三分之一的时空之门。这意味着,长老团将成为拥有时空之门最多的势力。时空之门据说牵涉着最终极的秘密,而这个所谓的终极到底是什么?时间或者空间或者时空的终极秘密?抑或是生命的终极秘密?世界上能够被称为终极的秘密太多了,而传说中的所谓终极指的是什么?是某一个终极秘密的解开还是说是终极秘密的终极? 刘娜不敢想了,因为这些东西都是没有答案的,怎么想都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她只有遵守上层的命令,拿到这块猎魔之碑,然后她也想看看,这个世界,这个看似一切合理的世界,到底是有着怎样的真面目。随即,刘娜笑了。这是一个奢侈的愿望。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是这次增援小队的队长格罗夫。格罗夫是个新疆人,高鼻隆目,有些欧罗马人的面貌特征。他身躯高大,在没有觉醒能力之前,曾经是地下拳场里的冥界之王,死在他手里的顶级拳师,不下于一百人。这个家伙嗜血好杀,后来觉醒了异能,被三级大星师佐罗殿下收服。 阎罗看着场上迟疑的众人,厉声道:“各就各位。”阎罗静静地站着看了许久那道虚幻的人影。那人影木木地站着也不动,只是眼睛的方向看着猎魔碑。“你是来抢猎魔碑的?” 人影安静地点头,过了一会,他突然劝道:“这个碑对你们没用。” 阎罗一笑,“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不拿走它,这里就会有灾难。会有很强大的力量找到这里来。”人影的声音很轻很平缓,不急不燥,像是在说一件很稀松的事情。阎罗的一向平静的面色突然间微沉,悄声道:“你这是在虚言恫吓吗?” “你知道……” “你最好现在退出十里范围,否则我会杀了你的。”阎罗突然间厉声笑起来,但是笑得声音很小。这个时候,外面的人都奇怪的看着,阎罗的个性很明显,他从来不会跟陌生人谈这么久,除非那个角色连他都惹不起的时候。于是,一个疑问在很多人心中升了起来:“那个看不清楚轮廓的影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连堂堂的冥使阎罗都会忌惮?” 随即有人想到了几个可能性,首先是以那影子的大致轮廓来看,是个年轻人;那么可能的对象就被排除掉了九成,也就是说这个年轻人很可能是如今暗金世界新生代的顶尖高手之一。阎罗就是新生代中背景惊人实力逆天的顶级精英之一,而想要让他不敢轻易出手的,一共有三人。一个是沙俄地区的黑死党太子陀斯列,另一个是北欧地区的天主教会的红发圣女,第三个叫烈,没有背景,但却是新生代中最可怕的年轻高手。他是唯一一个挑战过北欧冥王的年轻高手,而且成功生还。 但是这三个人的可能性并不太大,因为这三人都不在华夏境内,而且路途遥远,当然也不排除境外势力获得消息,派人潜进华夏。但是陀斯列现在在车臣那边忙着扩张,红发圣女又极少被派出欧洲地区,那么只有烈这个独行侠了。可是,如果真的是烈的话,以烈那种逆天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被还没有架设好的磁墙发现,而从刚才第一层磁墙破裂发出的振动波幅来看,这个闯入者的实力最多是在百晶左右,而且从磁墙振幅强度来看,这个家伙的空间遁法也极为粗糙,任何一个达到了百晶的异能者,再愚笨都不可能在突破物理磁墙时让磁墙发出那么大的动静的。而以烈那等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可以与四级大魔师相捍的变态来说,这是一直赤裸裸地对自己实力的侮辱。 那么,大大咧咧闯进长老团核心布防区的莽撞家伙到底是谁呢?视人命如草芥的阎罗为什么表现出那等慎重的表情呢?一时间疑云笼罩昌江河岸。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7) 12.是谁 早在那虚影闯入核心区内时,这里的一切信息都自动地进入了国安局的技术科里了,庞大的透着令人喘不过气来的黑色仪器在嗡嗡地转着。这里的场景看起来很像是二十一世纪某大公司的重要机房,庞大的主机燥热的环境。但是这个被以简洁人性素雅为主流的外界看到的话,肯定会对之嗤之以鼻的。因为这跟科技的发展趋势是背道而驰的。但他们如何能知道,一个三层次的文明制作出的四层次文明才能生产的机器,怎么可能不笨重不粗陋?这种粗陋之下,其实是一个远高于现在的技术一个档次的技术。 很快地,一幅四D高仿真投影打出。一串清脆可爱的萝莉娇音随之响起,“人物可能性匹配度: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第十十五名:乔琛……第二十名:……” 一个个人像出现在技术科公员的面前。 几个默戴着黑色太阳镜的黑面老者看着,然后不时的用手在虚空中划着,然后在他们手下出现了一个个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虚拟屏幕。屏幕之上,迅速的划过一串串的数据。在那蓝光的照耀下,这几个老者也是一样的虚幻形态,原来他们也不是真正的人类,而是信息人,而这几名老者的终端连接着城市另一处的一幢隐秘的地下建筑群中某处,那里三个老者微闭双目,正在与技术科的电脑一起解析着那些混乱没有头绪的信息。 人脑与电脑的合作方式,是在三十年前成熟的。人脑与电脑合作,可以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最后,三个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最后他们确定了三个最可能的人。一个是正在车臣进行势力吞并的黑死党太子陀斯列,第二个是正在北美暗金世界地下拳场历炼的烈,第三个是乔琛。乔琛在电脑的排名中并不占有多高的位置,可是,经过人脑与电脑的综合分析后,却一下子进了前三。 “大哥,这个乔琛的资料我们都看过,他近五年来的实力进展都不大,都是在五十九晶左右,从这点上来看,他的天赋一般。”黑面额头上有一颗星星的星老对额头上是金色太阳的金老道:“而且,作为六十晶左右的异能高手,我感觉如果真的是他的话,应该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任何影响的。倒是如果那闯入的影子本尊是陀斯列或者烈,就有些麻烦了。那样必须向长老团提交警告信息了。” “我担心的不是是不是谁,而是那陀斯列不是在车臣吗?怎么一转眼人就到了华夏了呢?黑死党做事向来是预先为留四五步的余地,我看他们不止是冲着猎魔碑的。至于说那个影子是不是乔琛,反而是其次。是他的可能性不太大,因为以阎罗的智计,不太可能会对一个一级的异能者郑重起来的。我倒是担心,这个人会是陀斯列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以阎罗的能力来说,肯定是可以一眼就看破陀斯列的,陀斯列跟阎罗有不共戴天的仇,阎罗不太可能会对他克制。所以,虽然咱们发现了陀斯列到了华夏,但是如果说闯入者是他的话,这个可能性真的令人怀疑。如果是烈的话,长老团会头疼一些,却不用担心太多。从阎罗的反应来看,我感觉是烈的可能性比较大。如果是烈的话,咱们就必须增加四级的魔师前往了,阎罗克制不了新一代中排名第一的烈的。而且,阎罗自己也曾经如此承认,如果是单独与烈相对决的话,他很难保证全身而退。” “嗯,我也是感觉是这二人的可能性比较大,可是,如果是烈的话,也有问题。”月老道,月老排老二,额头上是一枚银白色的月亮。“烈现在应该是到北美的阿兹台克,而且,以他的个性,是不太可能为了一个不明底细的猎魔碑放弃自己的既定计划,倒是这个乔琛,最不可能却是最有可能的。” 金老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他。” “为什么?”其余二个老者已经听出大哥话中明显的意思了,这其中还有隐情。但是额头上生着一颗金色太阳的金老却不再多说。“让上面出人吧,要真是烈,还真不是一般的令人头疼。不过,终归要比西伯利亚狼要麻烦小一些。” 第二梯队的增援已经出发,刘娜依然非常担心乔琛的去向,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戴上白色无面面具,切断自身与外界的一切无线联络方式,她就无法再向胖子询问蛇墓那边的状况了。焦急如焚的心情,令得刘娜的脸庞有些燥红。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的燥动,让自己安宁下来。这次任务非同小可,各梯队间的原定计划都有所提前。据说,现在的昌江河边已经聚满了各路人马。只要长老团稍有疏忽,就可能被人钻了空子。戴上连体帽,一股来自前方的信息立时与大脑中的接收装置联通,一股股实时庞大的前线信息涌入头脑之中。刘娜把大脑模式转换到A级模式,才渐渐缓和了头脑的晕涨感。 “那个影子是谁?”刘娜的目光忽地集中到了昌江河上的那个虚幻的影子,那个影子看不出轮廓,但是刘娜属于女性独有的敏锐感觉却有种说不清楚的亲切感,当看到那人影之际,刘娜一直无法完全宁静的心忽地平静如止水。“是乔琛?难道通告上说的大敌是指乔琛?”刘娜呆了。乔琛现在只有六十晶左右的能量,而从前方发来的信息来看,那里现在最低的异能者都达到了二百晶。而且这还是在最外围观望的,而越是接近昌江河核心区,那些异能者的实力就更高。很快刘娜就意识到了什么,乔琛的能量并没有被天罗解析到!天罗是现今世界上最先进的二台顶级计算机之一,这台机器的运算率达到了在一秒钟内同步处理解析十个银河系内发生情况的能力。也就是说,假如有一天人类文明可以蔓延到银河系之外去,一台天罗就可以完成对整个银河系所有事情的托管。这是什么概念?这已经无法用电脑的计算率来做形容了。 刘娜的心先是一定,旋即又着急起来。乔琛现在还处于梦游状态,如果他一旦脱出梦游的状态会怎么样呢?刘娜不敢朝下想了。一个六十晶的异能者,或许在人世间算是很厉害了,可是当面对这里的异能者时,当真微不足道。 可是,那一向心狠手辣的阎罗为什么好像非常顾忌乔琛呢?这些暂时不是重点,她现在需要最快速地赶到昌江河,然后才好去想如何应对最不利的局面。乔琛啊乔琛,你怎么总是让人不能完全对你放心呢?刘娜焦灼无比,第一个冲上车,然后发动引擎,朝着西北方向驰去。 13. 召唤 那个人影子是不是乔琛呢?胖子并不知道现在乔琛还在监护室内躺着,而刘娜也不知道,后来刘娜才想起她看到的这个虚幻的影子。她很肯定那影子就是乔琛,可是,乔琛为什么又会同时在监护室呢?这一直是一个谜团。乔琛醒来后,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阎罗所忌惮的或许真的并不是乔琛,但是他对于那个影子确实是非常的忌惮。当看到这个影子对于他的话闻若未闻的样子时,他由衷的有些恼怒了。 “马上要出事了,你还要动手吗?”影子的声音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是如此的气定神闲,明明是来这里抢夺猎魔碑的,可是却又让人感觉他根本懒得去与人争。这是他胸有成竹还是他自觉实力不足以与这里的诸多势力争夺?远处传来空气剧烈尖啸的声音,是国安局的科技装甲车驶来了。从第一辆车子上走下来一个劲装美女,看不到脸可是仅从身材上的妖娆程度来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尤物。在她的白色高科技软甲左肩处,有一朵活灵活现的红色耀眼待放蔷薇。一株妖艳异常的带刺蔷薇。 阎罗看到这个蔷薇女孩时,脸色少见地出现一抹似水柔情。但是那个女孩并没有看他,而是看着对面的影子。那影子无动于衷的站着,云淡风轻的看着无名亭那边开始慌乱的人群。一道光阵忽地光芒大作,连同周围的磁墙在强大的能量扰动之下,发出了刺耳的难听音响。 阎罗很快就明白自己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什么了,他冷冷地道:“谢谢你的提醒。”说完,人朝着河边的无名亭冲去。刘娜走过来的时候,装作无意的看了一眼那个虚幻的影子,她问道:“你是谁?” “我叫茧。”那影子说。 “你最好现在离开这里,这里的情况很复杂,不是谁都可以来淌的混水。”刘娜好心好意地劝道。 “不必了,你劝我也没有用。”影子固执地摇头,“我不是来趟浑水的,我是来取我自己的东西的。” 刘娜看了看这个一幅陌生人姿态的影子人,有些疑惑了。他看样子真的并不认识自己。这会不会是他的伪装?他不想要给我引起麻烦?但是很快,她就取消了这种想法。乔琛没有这么好的演技的。他不擅长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的。 “好吧。随你自便好了。”刘娜的声音忽地冷下来,她朝着远处的无名亭走去,后面还跟着好多人。磁墙已经完全布置好了,不管是谁都很难从外面突破进来,也没有谁能从里面突破出去。华夏的磁墙的强大,举世有名。要破磁墙先要破掉磁阵车,而磁阵车每一辆都是可以毁灭掉一个大型城市的超级移动堡垒,想要摧毁它还没有摧毁磁墙容易呢。一辆磁阵车的战斗力可以媲美三级顶峰的魔师,而防御更为变态,接近四级大魔师的防御能力。这次一次性出动了六辆磁阵车,华夏对于猎魔碑的决心可见有多大了。 影子的目光忽地锁定在外围的一辆公车上,他的眼睛变得幽深无比,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随即,影子咧嘴笑了,“这下好玩了。一个三级的大魂师……”大魂师跟三级大魔师是二种类型的异能,前者类似于魔法师,注重于对自然力量的借用,后者则强调对肉体的修炼。三级的大魂师,在这里应该算是最顶尖的战力了。他们就相当于一辆移动的超级炮火堡垒。 “这下子有些小麻烦了。”影子乔琛想道,“这个家伙可是能量过千晶的家伙,我在他手底下一拍就散了吧?”乔琛正想着,心底深处的那个召唤忽地又出现了。 “你胆怯了……千晶的能量就可以压制住要成为传说级强者的你吗?” “你到底是谁?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不可以因为你的一个承诺就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去赴险。”乔琛冷冷地说。 “你这是借口,你所谓的事情不就是寻找到谋害你兄长的幕后真凶吗?可是你知道你这五六年的时间为什么连蛛丝蚂迹都没有查到吗?没有错,你认为是你的实力不够,你一直在别人的圈套里面钻来钻去。可是你知道你为什么五六年里,实力却丝毫不见长进吗?因为你顾虑太多了,顾虑太多的人背负的重担会让他们的脚步慢下来。死中求机遇,这是所有强者都不会避免的必然。你真的还要重复你此前的生命轨迹吗?” 乔琛愣了愣,他从来没有省视过自己一直以来的行为模式,现在他似乎有种被点醒的感觉。没错,自己看似一直在坚持着查探哥哥被自己吸收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有人在背后计划好的一项科学实验,可是,如果从事情的整体进展来看,自己这五六年无疑像是在别人的迷宫中原地踏步。他必须打破这个怪圈。可是怎样打破呢? 一个人要想打破自己既定的生活轨迹,第一步是赴险,越是危险改变生活轨迹的转机就越大。乔琛的智商当然是一点就透,可是同样的,他的性格中有着多疑的软肋,除非是自己真正相信的人,否则他都会去考虑自己听从别人的意见的可行性有多大。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能不让暗金世界引起对他的注意的重要原因所在,而同样的,这也令得他在实力上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上,无法获得长足进步的原因。危险是激发人潜力的重要因素。 “我只有二个疑问: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那么多我的事情?你告诉了我,我就会帮你。”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8) “不不,你不是在帮我。你是在帮你自己。”那个召唤说,“你应该知道,暗金世界是与你平常接触的世界完全不同的二个世界,他们在许多地方所遵循的规则也是不一样的。我知道你的事情,而你不明白我是怎样知道的,这就好比于你无论怎么查都查不到那个七老是一个原因。因为你的实力太弱,弱到连仰视你要查探的层次的能力都不具备。你现在明白了吗?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如果你能夺到那个碑,那么,我就可以宣布,你已经为自己的未来奠定了第一步的基础了。” 乔琛的眼睛再次恢复了那种毫无情绪的平静,没错,他现在没有跟别人讲价的权利。 就在这个时候,无名亭方向突然间发生了爆炸,那爆炸出现地如此突兀。旋即,只见一道残破的法阵出现在虚空中,在那法阵上燃烧着朵朵妖异的黑色火焰。法阵苦苦地支持着,可是黑色火焰却丝毫不在乎的将之撕碎吃掉。 14.神秘脚印 乔琛站着一动不动,看起来笃定已极。可是实际上呢,他却是小心翼翼地,因为有至少三道数百晶能量的异能者在锁定着他。一旦他有所动作,立时就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能量的大小,决定了异能者的战力。乔琛虽然有着那个神秘人的帮助,将自己的身体与空间完成了结合,从而令别人无法探测到自己的真实所在,同时令外界的物理攻击减弱,但是这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攻击的能量超过某个极限,他还是会立时被完全摧毁的。虽然那个神秘人的空间结合之术非常玄奥,玄奥到他无法解析出原理,可是有一点是,如果他的实力超过了一百晶,也就是达到三级异能者的水准,那么他就不用担心其他异能者的攻击了。因为,这种与空间结合的秘术,首先的要求是施展者本身的能量晶达到一定的限度,否则的话,这种结合带来的好处就会大打折扣。 乔琛现在已经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在能量上的软肋了,所以他更加迫切地想要获得强大的能量。而获得那个猎魔之碑,按照神秘人的说法,他就可以得到一百晶的能量。那个时候,他就拥有了一百六十晶的能量了。他也就正式成为了一名初级魔师。按照神秘人的说法,只有成为了魔师后,才有可能了解到异能者的真正意义。否则,只是一个略异于常人的家伙而已。 乔琛如果不是与空间进行了结合,光是那三道锁定他的意识就足以将之摧垮。乔琛更是理解了,什么才是强者。假如别人不是无法查探到自己的虚实,恐怕现在他早就被人清理出场了。 他需要拥有力量,需要力量。在这个时候,乔琛的人生观再次改变了。世界上很多事情,是无奈的。只有拥有了足够强大的力量,这种无奈才能适时的减弱。强大,是为了有力量压缩无奈,否则你就会发现,是人生的无奈在压缩你的生命质量。 长老团研究出了摄取猎魔之碑的方法,可是,当那法阵放出不久,眼看着猎魔碑正在进入纳物法器之中,突然间从那猎魔碑体中涌出数朵黑乌乌的火焰,那火焰一出现立时扑向虚空中,然后便见那几名操持法阵的长老团成员蓦地里身体痉挛,摔倒在地。之后,那隐藏在虚空中的法阵也是显出形来,却是已经被烧得残破了。 “这碑好厉害,要是这火焰落到我的身上,几乎是立时就会灭杀掉我了。”乔琛吓了一跳。 就在下一瞬间,那三道锁定乔琛的气息忽地同时一动。一声威严悠长的冷哼声从那辆公车里传出来,旋即只见这片空间光线一暗,一个浑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如同蝙蝠一样出现在虚空中。那巨大的蝠翼遮蔽了半片天空。此人是佐罗殿下的首徒,中级魔师:蝠。 乔琛身形一动,立时就感觉到周遭的空间中,似乎有一张张无形的电网。他仔细地探查了一番,竟然有四张。原来早在他动之前,别人为了防备他突然遁走,就在其周围设置了异能电网。 “啊!”一声低叫,乔琛隐去的身形忽地再次浮现出来。蝠轻蔑地一笑,“我刚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个南柯先生,果不其然啊。” 一只巨大的翼手凌空抓向乔琛,乔琛身上还处于麻痹状态,他拼命跳了一下,却只跳开了五六米远。那翼手依然在天空中向着他抓来。 “扑哧”一声,乔琛被抓个正着,那蝠满脸狠色地看着手中痛苦地紧闭着双眼的虚影,嘴角却是冷笑道:“没有那个金刚钻也敢来这里送死,真不自量力。” 说完,便听见一阵犹如气球泄气之声。从那翼手之上滑落下一根白色的羽毛来。那虚影竟然是羽毛替身。而乔琛的真身在用替身术破了空间异能电网以后,真身悄无声息地循着电网的破裂处向那无名亭遁去。那里虽然有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阎罗,可是阎罗现在已经被那猎魔碑死死的压制住了。稍有分神,恐怕就是被黑焰焚成灰的下场。乔琛的心底也是突然间没有底了,这个猎魔碑太可怕了。 刘娜忽地轻松下来,紧绷着的脸庞也是缓和了。那人到底是不是乔琛呢?只要没有死就好。她心中思忖着。她的目光微眯,在她的面前空气出现了异常的扭曲,这是有人遁空。她玉脸微寒,一把微型激光枪瞬间出现在手里。正在遁空的乔琛心下一寒,要是她一枪打过来,至少要把他打得魂飞魄散啊。 刘娜作为长老团的下属核心成员,自然是以长老团以国家利益为重的。因此当事情与她的原则相悖的时候,她下意识地还是会选择守护自己的原则。只是,那人如果是乔琛怎么办? 刘娜最终依然选择了开枪。一道炽眼的极为凝聚的光能破开虚空。但是刘娜并没有真的对着乔琛开的枪,而是有意地射歪了二十度。而就是这二十度,让乔琛躲过了一场灭顶之灾。 下一跳的时候,乔琛已经出现在了猎魔碑之上了。 “尔敢!”一声暴怒的吼声传来,便见那蝠的巨大翼手再次抓来。 “快运转我传你的法诀,用碑去挡他。”那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 但是那咒语竟然不起作用! 乔琛一时间心焦如焚,他又连续念了好几遍,但是结果依然如故,而那翼手则已经抓来了。 乔琛见既然无法躲过翼手的抓摄,立时纵身朝那满是黑焰的碑身上跳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就是乔琛的性格。 刘娜突然间意识到了,这不就是乔琛吗?可是悔之晚矣。那黑焰太过恐怖,她根本无法靠近。一道虚影晃动,一闪间突破了翼手的抓摄,纵身跃入了猎魔碑之中去了。 而到达蛇墓的胖子也发现了乔琛的线索。 在蛇墓的入口前,有一行清晰的脚印,那脚印进入了蛇墓内去了。可是古怪的是,原来进入蛇墓的入口此时却变成了一堵山壁。在那山壁之下,一行脚印的后半截赫然被压在下方。 这行脚印胖子第一感觉就是乔琛,可是事实上乔琛正在昌江河无名亭那边……那么这行脚印到底是谁的?还有那蛇墓怎么突然间消失了?到底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 15.灵基 胖子看着脚印,一开始他相信这是乔琛留下的。但是很快他的经验就让他敏锐的意识到并非如此。因为这行脚印虽然跟人足迹非常相像,可是如果仔细地看,它是没有五根脚趾的。它的前端就像是一块整体。 这很可能是山鬼,一种记载于古代典籍里面的神秘生物,其实说白了山鬼是一种异种罢了。胖子记得山鬼在暗金世界的信息库中的描述是:可以改变山脉。因此洞口很可能是被转移了,而不是自行关闭了。 这只山鬼掩蔽山洞的目的是什么?胖子想到了几个原因,但是没有一个有着绝对的把握。他悄悄地用一种黑色的汁液在地上画了一个隐蔽的记号,人则向着其他地方查看而去。 在他走了很久后,那一点隐蔽的黑点忽地蠕动起来,过了一会见到原来是那记号下面的石头在动。很快墨迹在地面上就消失了。 这里住着一只山鬼,这是无疑的。但是这只山鬼从来没有被人类的暗金世界所发现。 在昌江河畔,乔琛跳进了黑焰之中。只是与那黑色诡异火焰稍微接触了一下,乔琛便被那火中暗藏的吸力不由自主地吸了进去。 乔琛被吸进去之后,整个人的灵魂就只剩下不到一半了。进入的空间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而这个盒子里面弥漫着淡淡的微白色光芒。这种光像是雾一样,但是乔琛地意识深处却是感觉到这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很快地,一股炽烈的火焰涌来,乔琛的身体中忽地出现了一股莫名的吸力,那吸力一出现,乔琛的身体立时不由自主地兵解开来。 一时间浑浑噩噩,意识鸿蒙。乔琛这个时候,忽地似乎感觉到了一丝什么。当意识定下来,乔琛才发现自己已经与那微白色光芒整合在了一起。而且是一种深层次的结合。 就在这个时候,火焰燃烧带来的痛苦如泄闸的洪水般不可抵,制的出现。乔琛几乎是无意识地身体一阵痉挛。这种痛苦简直是从九幽地狱中出来的。那痛苦像是恶魔一样撕扯着隐于空间中的乔琛。 “小子,你只会躲避吗?”一道阴厉怨毒的吼声响起在迷迷糊糊的乔琛的耳边。这是火灵的吼声。 “啊哈,这只火灵你要是能够摄服,还用怕什么魔师之类的啊。”那神秘的声音随后在乔琛的意识中响起。 乔琛此时只是苦笑。摄服?他凭什么能够摄服,现在的他,已经虚弱的动都困难了。 “哦,也是啊,你都快死了。”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 乔琛翻了翻白眼,他非常无语,这一切可都是这家伙在背后导演的,现在他却好像事不关己似的隔岸观火。 “小子,你莫要怨我。我也是无能为力啊。这火灵乃是封印成精,天生就是克制我的。如果本座能够恢复五成的功力,或许收服它跟玩一样,但是现在却是连碰它都做不到。” 乔琛这个时候已经感觉到那火焰的烈度已经提升了至少一倍,而且还在继续上升。他拼命的把自己向着这个四方空间的四角躲去,以躲避剧烈的火焰。最后,他畏缩在角落里面,这里的温度要略小上一些。可是即使如此,乔琛的虚影也变得干巴巴的,虚弱的说不出话来了。 “你一早就知道这种情况,却不说出来是不是?”乔琛用意念问道,此时他的面部狰狞如厉鬼。 “你不要这么气急败坏,你不懂得这个火灵阵的好处。” 乔琛用无语应对。无论什么好处首先是得能有命来享。乔琛现在已经快意识都被煮灭了。 昌江河岸,蝠接替下指挥工作。一道新的更加庞大的光阵缠结在猎魔碑之上,只见空间里似乎出现了一股拉力,将那黑色的沉重碑体整个地拉升了起来。一辆磁阵车驶来,地面隆隆地震动。只见那磁阵车停在猎魔碑的下面,旋即,那光阵颜色变换由炽眼的橘黄色转变为海蓝色,猎魔碑也旋即缓缓地向磁阵车上落去。 这个时候,猎魔碑非常的平静,就像是没有受到打扰时那般安静。这一幕很诡异,或许是因为刚才用了一个人来祭祀的原因。乔琛的虚影落进猎魔碑上,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被猎魔碑吞噬进去了。随即,这猎魔碑就安静了下来。 16.图 封印竟然是这些黑色的火焰,乔琛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的意识里面,封印应该是鬼画符。 “其实,无论是火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落到你眼睛中的都只是表象。”神秘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恐怕活不下去了。”乔琛苦笑着说,这个时候,他已经连怨恨都没有了,他感觉得到自己现在已经只剩下一副骨架。在火焰的炙烤下,他的身体像是烧成灰的炭,一点点的蓬化为灰烬。 一幅基因机理图从乔琛已经虚幻如烟的身体中出现。这是一幅破碎的,毫不连贯的图纹。纹路很特别,或者说晦涩。 “咦,这图纹好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神秘人的声音响起,“可惜怎么破碎的这样厉害?让我仔细地看看。” ps:请右击收藏一下多谢大家捧场了。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9) 一股从灵魂深处升起的灼痛感出现了,机理图其实就是灵魂的本源。如果说灵魂是软件的话,这些机理图就是让软件得以实现某种功能的程序语言。 如果一个异能者的基因图消失了,那么就意味着他永远地消失了。 黑色的火焰一点一分地燃烧着那张残缺的基因图,无边的疼痛像是洪水般一次次淹没乔琛的意识。 “啊!---啊……” 痛苦一次比一次重,乔琛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从基因图中被剥离出来。危险感觉变得愈加强烈,果然,又一波痛苦袭来,这次比上几波加起来都要恐怖。乔琛的意识现在已经有九成被黑焰消耗掉了,剩余的不足百分之十,只是惯性地吸附在基因图上。从意识深处,乔琛绝望了。这一波,无论如何他都不再可能挺得过去。这黑焰可不是普通的黑焰,名为封印狱炎。这种火焰是从天级封印术中衍生出来的,它们一出生就具备着强大的火焰灵力,燃毁万物,更厉害的是它们的火焰可以禁锢任何一种形式的能量。封印狱炎也被列为异火榜上榜上有名的异火。 “缩守你的基因图。”神秘人说。乔琛依言躲进了基因图中。 “呼啦啦”一阵剧烈的燃烧声响起,剧烈的黑焰将基因图燃烧起来。 乔琛一个打滚,身体蜷曲,旋即他的身体开始发出黑亮的光泽,而这种光泽之下,乔琛的身体如同一块就要熔化的铁块。“扑啦”一声,火焰又剧烈一倍。乔琛的身体开始融化,黑色的铁汁状的液体渗入基因图中。被火焰炙烤得发白的基因图像海绵一样“嗞嗞”地吸收进这些液体,乔琛的意识也随即与基因图完全地融合在了一起。 火焰似乎被激怒了,愈涨愈高。那已经发灰发白的基因图,在这般威势下,几乎就应该是被摧枯拉朽般地烧为灰烬。但是就在黑色铁水般的液体融进去后,基因图忽地散发出点点红光。那火焰扑来,红光愈炽。 “哧啦啦”,一阵阵响动,火浪妖舞,却是像百炼熔炉中的火焰在锻炼那基因图似的。基因图上的光芒先是被火焰压制,旋即,黑焰忽地被红光刺破。 “想不到你因缘巧合下,竟然成功完成了意识与灵魂的合一。现在你还不快点收服这封印狱炎?”神秘人声音甫落,从那基因图中突然间产生了无穷的吸力。旋即在那火海之中,旋起一道龙卷风。黑焰突然间像是失去了重心的醉汉,忽地黑焰涌进基因图而去。 这些黑焰一进入基因图,便见基因图红光流转之间,隐隐多了一层黝黑之感。一条黑线穿梭游走在基因图里面。这条黑线如同是针线一般,将那破碎的基因图连接了起来。可是认真看依然是能够看出,那基因图的各段之间,并不连接,仍然是断裂的。 在吸收火焰的过程中,乔琛的身形也开始缓缓地再次从基因图中浮现出来。 17.神秘人 一道神秘的影子蓦地出现在意识处于半昏迷状态的乔琛的身旁,这是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儒士模样的男人,他的目光扫过身上流转着黑芒的年轻人身上,轻轻叹了一声。儒士突然把手伸向乔琛,只见乔琛那布满了怪异符纹的身体,蓦地里一阵搅动,在那儒士的手底下出现了一道微小的漩涡,那漩涡漂浮着一朵朵微型的黑焰。只见那漩涡迅速扩大,然后像一只怪兽的嘴吞向儒士的手掌。那漩涡一直咬到儒士的手腕部位,然后忽地停顿下来。 中年儒士微微一笑,“倒是怪凶的。”话音落地,那漩涡便即一声低鸣,仿佛呜咽似的,缩了回去。中年儒士微笑地看着乔琛,过了一会,乔琛的眉毛皱了皱,意识渐渐苏醒了过来。 “你是谁……神秘人?” 中年儒士点了点头,笑道:“你的命真硬,据我所知,还从来没有人类能熬得过这封印狱炎。” 乔琛注意到了身上的变化,此时他的身体比以往更加凝实,而且与空间的感应也变得更加强烈。隐隐然乔琛感应到了空间中浓郁的火属性的能量。“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所谓的五行之力……” 中年儒士闻言一笑,却是欲说又没有说。 “怎么称呼你?”乔琛想起来了,问神秘人。 “你叫我灵吧。” “我叫乔琛,你说过我帮你打开封印,你就帮我提升能量的。” “我是说过,但是我已经完成了承诺了。” 乔琛眉头皱起,他感觉得到身体发生了些什么变化,可是绝对没有达到千晶那种变态的能量高度。 “我予你的这具身体,比提升你千晶的能量更要意义重大。”灵说,“你自己就可以帮助你自己获得迅速千晶的能量。” “……” “你这具身体,有一个名堂,叫做封印魔体。这种魔体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和一个最大的缺陷。”灵在碑里走动起来:“你的身体拥有夺取别人能量的特殊能力,因此拥有这种魔体的人,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身体的能量跃升到过千晶甚至过万晶,只要你吸收掉的生命越多,你提升的就越快。当然,也有一个极限。有的封印魔体,极限是一千也有的是一万晶,这个要看个人的体质。你的话,极限是在一千五到三千左右。也算是不错了。” “……”跟天生极限是万晶的异能者比起来,一千五到三千?这还算不错?乔琛嗤之以鼻,不过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他也是知道,一个异能者的身体能够盛纳的能量确实是有极限的。“那么缺陷呢?” “缺陷就是拥有它的人在达到自己的极限后,很难再更进一步。” “你说什么??”乔琛忽地冲上去揪住灵的领子。他可是从哥哥的口中得知那个七老至少是八千晶的超级强者啊,如果他的极限是一千五的话,他一辈子都别想为哥哥报仇了。 ps:右击,求请大家收藏支持下诡闻~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10)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只要你能提高自己的极限承受值不就行了?不过这是一个痛苦而且危险的过程。” “那就是利用封印魔体的吞噬特性,吞噬一些异能级别比你高的异能者的基因图或者吸收比你能量级别更高的能量体。” 在异能者的认知中,级别低的异能者是不存在吞噬级别高的基因图的可能的,不同级别的基因图,高一级的会主动吞噬低一级的,从而低级的异能者会被同化掉。例如一个一级的异能者发现了一个垂死的二级异能者,然后他吞噬了二级异能者的基因图,那么结果只有一个:二级基因图将这个人给同化掉从而令其变成自己的宿主载体。 至于说吸收比自己能量级别高的能量体,这也是不现实的。首先一个人的承受能量的范围是一定的,一旦超过这个极限哪怕是只超过了一分,那么人也会立时像气球一样被撑爆。 听到乔琛的疑虑,灵不禁大笑起来,“果然啊,时光流逝,人类文明是真的一代不如一代了。我看你们这代黑铁文明还不如上一代呢。哈哈,你们也是难逃上一代文明的命运循环啊。” 简直像是神经质,乔琛皱着眉头看着自得自满的灵,灵还在笑,过了足足五分钟灵才停下来:“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你不知道这是有办法克服的吗?用你们的话说,就是有功法。” “什么?”乔琛眼瞪得滚圆,他一直以为这是玄幻小说里面的概念。其实玄幻小说中的基本的概念也是有根据的,是从古代的修真者流传下来的典籍中发展而来的。乔琛问他是不是有这种功法,灵白了他一眼:“这种信息怎么可能纪录在我们的身上。”他用了一个非常古怪的词汇,纪录。但是明显乔琛再次成功地屏蔽掉了这些,他只听到了主题:功法。灵没有那种功法。 刚出封印就被一个随手就可以撵死的蚂蚁白眼,这绝对不是一个不知道什么级别但是肯定不是盖的老古董能够承受的。 “那种信息在我们那个时代属于必须有超高权限才能获悉的绝密信息,而且是只在特定的地方才有记录,例如说圣地这些地方。不过,沧海桑田,这些地方应该都已经被地壳运动给掩盖了吧。” 18.出来 整个昌江河岸,似乎都笼罩着一股凝滞的诡异气氛。长老会的人来回地奔走,五行阵在磁阵车外布了一重又一重。可是,那巨大的磁阵车却是一动也不动,里面的驾驶员也收不到外面传进去的消息,仿佛是一瞬间,这辆磁阵车进入了另一个时空的夹层里面与所有的这些隔绝了。 阎罗此时已经恢复过来,但是他的脸还是带着一抹煞白。他走到刘娜的旁边,此时的刘娜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隔着防护服也依然能让人强烈的感觉到她心情的波动。 “刘娜……”阎罗轻声喊了一声。刘娜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你没事吧?”阎罗担心地问。 “没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刘娜强自镇定。 阎罗摇了摇头,他自己对这种情况也是模模糊糊呢。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了。 “你记不记得六十年前一件类似的事情?”坐在瞎李的摊档前喝着小酒隔岸观火的朱阿碧问旁边的一位灰衣老者。 “沱沱河剑柱事件?”灰衣老者战战兢兢地问。 “没错,就是那件事情,那件事情之后,这暗金世界就多了一个妖孽。”朱阿碧的眼睛中闪过一束异芒,而灰衣老者则是吓得一哆嗦。“那剑柱也是现在这猎魔碑的情况,所有势力都势在必得,可是最后谁也没有得到,反而都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说会出第二个妖孽?” “说不准。随着世界上各个遗迹圣物的发现,我们暗金世界对世界自认为极深的认识正在一次次被打破重建。” “蝠司,三道阵已经布好,磁阵也已经完全被我们掌控,随时可以将这座磁阵车毁掉。”一个公员跑上来附到蝠耳边悄悄地说。谁也不知道,长老团已经向蝠下令,一旦出现任何不可控的情况,就执行毁灭掉猎魔之碑的决定。 一旦猎魔之碑被毁掉,这世界上将没有任何一家势力可以重建时空门了。人类在上个世纪末叶,提出了“大次元计划”,这个计划就是要寻求获得进入其他次元的方法,从而走出现在这种隔绝封闭的状态,实现与整个次元世界的接轨。人类世界曾经肯定不是如此孤立的,人类发现过一些其他次元或者说是非地球文明在地球上留下的证据,根据人类的考古学的发现,人类的历史被重新定义。现在的文明应该是属于第三纪的黑铁文明。而以往存在过的文明都有与其他次元交流的迹象。现在的人类世界是因为科技不够还是被其他世界有意隔离了呢? 所以搜索时空门的各个组件,重造时空门就促成了这一代文明实施“大次元计划”的动力。大次元计划说白了就相当于低科技阶段的与国际接轨这一类的国家行为。 如果其他势力知道了长老会私自毁灭猎魔碑的事情的话,百分百会暴跳如雷。时空之门的任何一个组件的处置权都不是可以由一家势力说了算的。 但是长老会已经下了秘密的决定,而且现在的长老会,是华夏世界里最强大的组织,其他几大组织现在想管也是手长莫及。 “小子,快点出去,不然这里就要被辗碎虚空了。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我老人家也走不掉了。” 乔琛翻着白眼,这个中年人怎么也看不出老者的模样,说话流里流气的,偏偏一嘴一个老人家的。“怎么出去?”乔琛问。 “这东西现在已经是你的了,竟然来问我老人家……”灵说着指点了一下脑子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乔琛。 “嗖嗖嗖”,乔琛惊讶地感觉到驱动这只猎魔碑竟然如此耗费能量,只是刚发动他就少了将近五分之一的能量。猎魔碑内的空间出现了一道凹陷,旋即那凹陷变幻成了漩涡,一股吸力吸来将这一老一少吸了进去。再次出现时,二人已经到了外面的世界了。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11) “啧啧,这里倒还真是汇聚了不少人。可惜真正看得入眼的,也就是那个刚才抓你的蝠……嗯,另外还有二个,能量比蝠还要再强上一些。”灵谑笑着说。 乔琛却是完全地呆住了,他现在跟刚才已经大不一样了。现在的他感知之敏锐,已经接近三级异能者了。故而那些隐匿着的强大气息,好像是突然间跳出来似的出现在他的感知里面。那么多强大的气息,对于现在的乔琛而言,都是无比的压力。因为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可以抗衡的。 “好强……”乔琛喃喃,旋即目光中露出向往之色。 “土鳖!这也能算强?没有见识真可怕。哈哈哈哈!”灵再次发笑,完全没有一个中年人的矜持。 “哼!”蝠冷哼,目光冰冷地看着处于三道时空法阵笼罩之下的二道虚影,果然是如师尊所言,这次要出妖孽。不过,幸好我提前做好了准备,现在就要把你们毁灭在这里。 “他们在做什么?”乔琛看见那本来按照古中国修真者的阵位站立的公员忽地游动起来,旋即以这磁阵车为中心方圆十百米内的能量都忽地搅动起来,百米、十米,随着面积的缩小,那能量搅动却是愈加的浓缩。危险自乔琛心底发出。通过阵法引动宇宙的能量进行攻击的方式,真的是太可怕了。现在他们就好像是位于核弹爆炸的中心位置似的,只要那凝聚起来的能量突然爆炸,他肯定是瞬间就被蒸发掉了。 “就凭这些微末的道行,就敢跟我老人家叫板?”灵眉头皱起,面目也阴沉了下来。他也感觉到了那阵法的凶恶之处。 “二个人?”朱阿碧看着远处,在他这种级别的强者眼中,这段距离完全是不在话下的,就是那边飞过几只苍蝇他都可以数得出。但是偏偏就是看不出那二道虚影的模样。魂游这种情况他当然是不陌生的,只是这二者的魂游的技能还有些不太一样。朱阿碧看见猎魔之碑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肯定是被这二个人收走了,手一挥对其他人说:“走吧,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三爷……” “要是连封印狱炎都可以收服,你们认为长老会的这些人可能留得下他们吗?除非是那些长老们亲自出手,否则……”说着,抛下二张红票人就缓缓地沉入了地下。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是紧跟着身影消失…… 灵随手点了几个方位,那凝聚到了实质的能量竟然像是被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立时间泄了气。 这种手段,看的乔琛目瞪口呆。灵并没有使用多少能量,但是偏偏就是那么轻易的就把那强大到令人恐怖的能量给化解了。 “不在一个境界上……”乔琛迅速地给二个人进行了定位。如果是他的话,肯定只会想到以力克力,最不济也是要通过自身的能量保护住自己硬抗下来。 蝠的面色愈加阴沉,这个时候,二道同样隐约的影子出现在蝠的身后。那二道影子给乔琛以熟悉的感觉,就是先前与蝠一起锁定他的另外二道目光的主人。 就在那巨大的法阵引动的能量被点泄后,所有的人才看清了那站在磁阵车上空的二道虚影。那是一个年轻人跟一个儒士打扮的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这里是长老会的地盘,竟然有人在这里搅局。”所有人在想,很多人因为看到了那黑焰的厉害,因此下意识地认为没有人可以在黑焰的炙烤中,得以生还。这就造成了一个思维定势,这二个人肯定是先前就利用某种方式隐藏在了无名亭附近的。“这二个人是哪个势力的高手?” 19.觉醒吞噬 猎魔之碑消失了,蝠的面色阴沉如死水。在他的身后站着二道耸立不动的灰色虚影,这是二团极其强大的能量,蝠的底气突然间又有了。 那中年男人给他的压迫感异乎寻常,那不是自己可以克制的了的对手。“阎罗,将磁阵车布置好,开到极限功率。” 阎罗点了点头,脸上已经恢复了正常,依然是那么的冷漠不着一丝情绪,只有偶尔用眼角瞥到貌似有些失魂落魄的刘娜时,他的眼睛中才会悄然翻起波涛。“她很伤心。”阎罗想,这个时候接到命令,他移步走向指挥亭。“嗡嗡”的轰鸣声起来了,越来越响。 这个时候,灵与乔琛已经到了磁墙的外围。那磁墙在空气中若隐若现,磁墙之上电光游走,如同一条条随时准备噬人的蛇一样。 刘娜焦急地看着乔琛,她比谁都知道磁墙的厉害。否则为什么仅仅一道小小的磁墙就可以挡下百分之九十外面那些各路势力?这磁墙除了强大的阻挡能力以外,最强大的地方还是在于它的吞噬能力。异能力说白了就是一种新形式的能量而已,而磁是可以吸收能量的,因此磁墙的真正威力不在于它们坚固,而是在于它对于异能者的伤害。 灵的面色果然青了,乔琛看了他一眼,问道:“这东西很厉害?” “嗯,这应该是现在的这支人类文明所走的路线中,对异能文明最有杀伤力的一项发明。”灵说。 “你有办法能够破这个磁墙吗?” “……” 就在这个时候,地下突然间蠕动了起来。一片片土地从地下翻卷出来,好像地下正有一只巨型的土拨鼠在挖洞。 “哧啦啦”一阵剧响,磁墙下面的地面出现了短暂的松动,旋即强大的电流涌现,如同晴空霹雳一样打向地面。 就在这个时候,灵一拉乔琛,在二人身周出现了一层淡蓝色的光晕,然后二个人如同一把椎子似的冲向那出现了波动的磁墙。 “轰隆隆”,一阵如同闷雷般地响声出现,磁墙竟然被灵直接撞出了一个洞。飞出去后,乔琛回过头来,只见在那磁墙下面,一头巨大的土拨鼠异种突然间迸碎,化成了一片片的炭片。 那土拨鼠乔琛认得出来,那是一只畜养的巨型变异巨鼠。这样的一头巨鼠怎么会自己跑到这种荒郊野外来呢?乔琛想不明白。远远地,在北边的小山丘上,一道靓丽的身影望向这边。 那女人嘴角噙笑,对身旁的朱三爷笑道:“三爷,您真是料事如神。果然又出来了二个妖孽。” 朱三爷手上一抖,烟斗中的烟灰落下,飘飘扬扬,他的眼睛却是微眯着,也不说话就是看着远处乱作一团的长老团。过了很久,就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朱三爷才突然间吐口道:“也不是我料事如神,你不明白历史就是一场变换马甲的轮回的吗?” 那女人却是妩媚一笑,投进朱三爷怀里。“女人从不关心历史,我只看现在。三爷你果然是爷爷说的那样,是个真正的枭雄。” 朱三爷大笑起来,非常受用。“你那个千年难出一个的妖孽爷爷,可惜死得早啊,否则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小辈出来扮演历史的车轮推动者?” ps:求请大家帮助收藏一下~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12) “那个韩三怎么处置?他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是不是要……”这女人一边娇,喘,一边趴在朱三爷的耳边问道。朱三爷正忙碌的手,忽地一停,看着怀里的美人,然后笑道:“先不管他,让他折腾。就是他那个伙伴,你们注意好了,最好能吸纳进来。” “那小子真的有那么重要?”这女人问道,身子朝朱三爷怀里拱了拱。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一个连七十晶能量都没有突破的小家伙,却能够画出那种玄奥的基因图,不说他异能力有多强,就说这份天分就值我们这么重视他。” 乔琛狂喘着气,天空中的罡风几乎就要把他刚凝聚出来的虚影给吹散了。而灵却是如同在散步一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你这小子,实力不怎么样,可是心理素质倒是勉强过关了。” 乔琛翻了翻白眼,冷冷道:“我已经把你救出来了,你说说怎么践行你当初的承诺吧……”乔琛对于此事耿耿于怀,假如灵还是敷衍他的话,他真的有拼命的计划。 “哎呀,就算我老人家吃亏得了,送你一副千古难得一见的神奇躯体竟然还不满足,人类真是蛇心不足啊……”灵装模作样的叹着气,乔琛却是冷冷地看着他,丝毫没有买帐的意思。灵说:“你的这个基因图,算是中等偏上的水准了,那么,我就送你一个相匹配的异能吧。” 乔琛眼睛放光,直直地盯着他。 “你现在能够操控自己的异能做到哪个程度?” “我能够空遁……” “还有呢?”灵看着他说。 “还有……”乔琛竟然突然间想不出来,他除了会一个空遁异能外,攻击类型的异能还真的没有……“身体好像会……会自己吐出‘血’来,然后包裹住敌人……然后把敌人消化掉了。”乔琛不是很肯定地说,他这个能力只在对付鬼鳖时用到过,而且当时是怎么样做到的,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灵眼睛一亮,颇为感兴趣地问:“哦,表现出来我评估一下。” 乔琛摇了摇头,“不行,不是主动技能……”闻言,灵头顶三道黑线:“那我可就不好给你异能……” “或许你攻击我,就会出现了。” 灵的手臂忽地化为一团青烟,当那青烟瞬间包裹住乔琛的时候,乔琛预想中的“血”却没有出现。他处于青色烟雾之中,浑身无法动弹分毫,连异能都被封锁住了。 “是不是需要身体的支持……”灵一语中的。 到了医院之后,乔琛走到重症监护室,这个时候,正有一个护士在例行地检查。 “这个人好像不行了……”护士对旁边的护士长轻声道,他们正在检查的人正是乔琛。 乔琛走过去,朝自己的身体中一倒。这个时候,只见那检测仪器上的各项指标忽地开始缓慢动了起来。 “又活过来了,又活过来了……” “快点,各项急救措施准备……” 乔琛却是忽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装模作样的以一种茫然的样子看着周围的护士与医生:“你们在干什么?我不过是刚刚睡过了头而已。” “啪”,凭空出现一声脆响,灵打了乔琛后脑勺一下,惩罚他对这么多美眉说谎。 “哦!”乔琛捂着头,嘴里悄声地把灵的前后十八代都问候了过来一遍。 下午,医院内停尸房的地面上,白花花的地板上面,突然间似乎濡,湿了,干洁的地板上面,水迹从停尸的尸屉下面缓缓地流出来。这个时候,停尸房紧闭的门,忽地打开了。一名身穿白色护士服的女护士推着一辆小车走了进来。 那地面上的液体缓缓地流向这个小护士,浑然无觉间,小护士白色的卫生鞋上出现了一片湿迹。那湿迹沿着脚踝向上向上…… …… 停尸间的门忽地一下子又被关上了,护士美眉推着小车走出来,然后走向电梯。 电梯的指示灯亮起,13楼。重症监护室。 “喂,小护士,你叫什么名字啊?”胖子腆着脸问长相清纯可爱的护士小萝莉。小护士似乎吓坏了,像躲苍蝇一样躲着他。这个护中士叫于怡,胖子知道她是刘娜的好姐妹。 “你不怕我告诉刘娜她交友不慎吗?” “你说好了,刘娜心里只有我那个愣兄弟。”胖子腆着脸,假睡中的乔琛却是心里骂道:“死胖子乱说。”乔琛是真的不知道刘娜对他的意思吗?没有人知道,但是他总是有意跟刘娜在一块时装傻却是真的。 于怡取下一个床位病人的吊水,嘱咐了几句,作势要走。 “你拦我也没有用,你没看见那边人过来替班了吗?” 胖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一个小护士走过来。 “你来看着这里吧,我得下去先吃点饭然后去睡个午觉,昨天夜里替人值班,果然是夜班最毁人啊。”于怡伸着懒腰说。 那个小护士与于怡跟胖子擦肩而过,现在已经是换班的时间了。 胖子追着于怡,脸上讪笑着,丝毫不因对方的拒绝而有丝毫的动容。这是脸皮真正练到家了的家伙。 “要换针了。”小护士走到乔琛的床边柔声提醒道,乔琛只是动了下眼皮,接着睡。 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天气晴,温度二十五度,气候宜人,阳光明媚。 手臂开始痛起来,很快地手指尖开始麻木,乔琛这个时候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突然间被再次鬼压床了。 痛感从手腕处挂吊针的地方开始,先是手腕,接着整条小臂处也开始隐隐做痛起来了。“灵,你在哪,帮帮我……”乔琛的声音虚弱无比。 冰冷、森然、冷漠,一道集合了如此多东西的目光凝视着乔琛,那是一张还算清秀的脸庞,可是,她眼中的神情,却是完全地没有一丝温度。人类的眼睛永远不会产生这种恐怖的眼神。 “是你……你不是这里的护士……”乔琛想问,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发声。 小护士的嘴角微微弯起来,她看出了乔琛正在挣扎,可是无论他如何挣扎,都只能是徒劳了。这个时候,她的手悄悄地搭上乔琛的手掌,十指相握,空气中忽地闪过一抹疾速的空气,那空气刀轻松的划开了乔琛的手腕,血涌出来的时候,从这女人的手掌下面,狂涌出略带暗灰的透明液体。液体汹涌的向着乔琛手腕上的伤口处钻去。 就在这个时候,乔琛左手拇指上一只红色如血的眼眸忽地再次睁开了。 犹如是一只戏弄老鼠的娇媚的猫一样,这个小护士一脸戏谑地看着挣扎却迟迟无法醒来的乔琛。这个时候,她身体内的液体,已经有三分之一进入了乔琛的体内。她的身体变得有些瘪了下去。尤其是那张脸,变得犹如干尸一般。本来非常可爱漂亮的大大的双眼,此时却是整个的突了出来。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13) 她看着到手的猎物似的看着乔琛,暗褐色的舌头一卷,把干巴巴的嘴唇舔了一下。 “吃掉你,我的基因图恐怕又要完善一层。好香甜的味道……”这女人享受地闭上眼睛,喉咙“咕咕”地动。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没有注意到,一颗血红色的妖异眼睛,已经半睁开了。女人干瘪的身体中还在涌出半透明的液体,这些液体冲进乔琛的体内,想要代替乔琛。只是,女人没有注意到,她的脸色正在变黑。 “啊吼~”一声类似于老虎的低吼声响起,旋即便见黑色的液体忽地从乔琛的体内飞出,瞬间将女人包裹了起来。 “原来这就是他的能力……黑化异能,吞噬!”灵的眼睛变得凝重了起来。 会氏公社拉拢,错觉它们是好的,是因为会氏想要暗中支持乔琛组成新的超能组织吸引长老团,又是救他又是各种帮助各种优待,诱导乔琛成为妖怪,最后为女人感化,并问内心是否真想如此。 眼睛、 ps:猎魔之碑写得有些水了,以后不会这样…… 反正也不收费…… 【备注】佐罗殿下:三级大星师,掌管长老团的天象所。大徒弟:蝠 北欧冥王:四级大魔师,北欧四大武力象征之一。北欧冥王是北欧四大超强势力暗黑军团的主宰,他同时是北欧最嗜杀的顶尖强者之一。 陀斯列:沙俄黑死党太子,手下有一支地狱魔团 红发圣女:北欧天主教圣女 烈:可能是鬼社成员 《诡闻实录》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猎魔之碑(13)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吞噬(1) 1 孤独的房子伫立在荒野之上,黑夜的雾气在空气中飘荡着,从远处看,那幢荒野中的房子显得异常的诡异神秘。 这幢房子是老氏的茅屋造型,而这样的房子竟然还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一个瘦弱的少年站在远处的小山丘之上,双眼灼灼地看着这个房子,他已经在这里伫守了许久了,白天的时候,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个房子,夜晚的时候,也只有在每个月的十五号月圆之夜才会出现。 望着天空中皎洁的月色,少年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有一股异常的气息正在酝酿着,似乎随时会从那个神秘的屋子里面跑出来。 少年的眼睛,是诡异的暗青色,瞳孔睁开,会发现瞳孔正中的一道暗红色的五芒星。 少年的身体周围在剧烈的抖动着,他的身体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气,这层雾气没有消散而是越来越浓,一道乳白色的铠甲成形。铠甲之上刻画着奇怪繁杂的纹路,极其相似人类的基因图。这道铠甲缓缓地搏动着,像是一颗正在复苏的心脏。 而从远处荒野之心那座小屋里面也是传来越来越剧烈的波动。 少年的嘴角露出一抹残忍兴奋的笑容,像是看到了令人激动的猎物。 但是过了许久,那从大地下面传出的波动,却是愈来愈小,最后竟然归于了寂静。 少年愕然地瞪着眼睛,极为不甘心的样子。 他是来这里猎取地兽的,一种自然进化出来的强大异能兽。 在这个少年的胸前左侧,有一个用圆框起来的红色的“伍”字。 这是第五实验室的超级人类。 “混蛋!”少年攥着拳头,朝空气中快速击打出二拳,拳头所落之处,二道空间溻陷的晕纹出现,旋即又消失。“地兽,这是我发现的第一头地兽,不是应该今夜出世的吗?” “轰隆”,一拳击在脚下的小山丘之上,一时间地动山摇,以拳头的落点为中心,山丘上四分五裂。 在数十里外的木市一平常的居民公寓,乔琛的眼睛忽地睁开,趴在他腿上的蝶蛳正打着呼,这个时候很不高兴地也醒了过来。此时的蝶蛳,生出了一双漂亮的蝴蝶般七彩斑斓的翅膀,她现在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萝莉。只是现在这个小萝莉却嘟着嘴,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好大的动静,是有异能者在打斗吗?”乔琛茫然地看着西边。 “琛,我们去揍那些家伙一顿去吧?”小青仰着脸一脸不高兴地说,最讨厌别人打扰自己睡觉了,小青生气了。 2 “嗯,”乔琛点了点头,“那边是有一个兽巢的吧?是有人在捕猎吗?”乔琛喃喃着看着小青。 郊野,皎洁的月光,微风阵阵,凉意袭人。一大一小二道影子正行走于黑暗之中。 “琛,你说会是什么人,竟然敢去猎捕地兽?”小青在夜空中展开自己斑斓的蝶翼,蝶翼上彩光流转。她模仿着大人的口吻说话。 “不知道,应该是长老团的人,要不就是会氏公社,这二边就他们有这种实力。” “你现在不是会氏的代理人吗?如果是会氏公社的人打扰了我睡觉的话,我说不定会放过他。”小青笑吟吟地说,完全像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小女孩。 “你想打也行。”乔琛笑,手接过小青伸过来的手,小青振动了二下翅膀,带着乔琛飞上天空。 来到小山丘处,四野却是无一人影。 “咦,跑了吗?”小青绕着土丘转了一圈,忽地朝着南边的丛林飞去,“琛,快来,我闻到气味了。”小青高兴地喊道。 乔琛跟着小青,忽地抓住她,抱在怀里。小青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是忽地意识到是乔琛抱住了她,因此又恢复了安静。她抬头看到乔琛蹲下来,专注地观察着前面的情况。这个时候,小青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远处的密林深处正传来微弱的声音,那声音沙沙地,像是响尾蛇弄出的声响。但是响尾蛇生存在沙漠中,这里怎么会有那种生物呢? “琛,是地兽的气味……”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小的胳膊环着乔琛的脖子,“而且是种非常强大的地兽,比你还要厉害。” “地兽巢里的那只怪物苏醒了吗?”乔琛说。 “不是同一只。”小青很肯定地说,她这个时候定定地看着琛,看着这个创造出她来的木讷的人类。 “我们过去看看。”乔琛抱着小青,小心翼翼地朝前探去。小青任他抱着,嘴角上带着月光般明亮的笑容,她的小手不时地去拨弄乔琛被树叶弄乱的头发。 声音传来,是三个人正围坐在一起。其中一个是胸前带着伍字的实验人类,另一个则是一样在胸前带着伍字的女孩子,第三个也是相似的装束,只是他的胸前的伍字跟另二个人的青色字体不同,是黑色的。如果不是异能者的话,是无法在夜幕中看清那个字的。第三个人是个地兽,味道正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地兽是力量的象征,同级别的地兽,完胜人类异能者。想不到第五实验室竟然会有这种怪物级别的力量。 “石玉,”少女喊旁边的人类少年,她的名字叫柏凉,“你确定这里的地兽是一头火焰狮子?” “没错,虽然期限快到了,我还是想在这里搏一把。”石玉低吟道。 “喂,你们还要不要去抢千蛇尺?”旁边的地兽少年恼怒地低吼。 “你急个什么?”少女用手敲打地兽少年大大的头颅,“千蛇尺可是在韩方的手里,想从他们手里抢东西,你认为你顶得住他的大蛇涎之术吗?” 地兽少年名叫曹锷。曹锷撇了撇嘴,“如果他不用那个术,我可以灭掉他两个。” 就在这个时候,那地兽少年猛地回过头来看着身后,双眼发出幽幽的蓝光,他的身体也迅速地异化,头变化成狼首,四肢也迅速地变回狼的四肢。他身体跳起来微弓,之后如箭般窜向乔琛藏身的灌木丛。 一大一小二道影子飞上空中,一个粉雕玉琢的蝶翼小女孩拉着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飞在空中。 柏凉双眸低眯,身体上淡红色光芒蓬勃而起。那小女孩手中拉着的少年并不让她如何警惕,倒是那个蝶翼的可爱小女孩,甫一见面之下,就令她寒毛倒竖的感觉。 柏凉虽然是女生,却是狼小队的真正的主心骨,同时是另二个成员间的调和剂。 乔琛刚刚偷听他们的机密,肯定是不能够留下的,倒是那个背生双翼的小女孩,如果能够生擒那恐怕是可以与捕捉到地兽同样级别的功勋。何况,第五实验室的计划向来是不允许非成员听到,否则就只能对那些非成员说声抱歉了。 3 乔琛迅速地计算出柏凉的实力,这下子把他给惊到了。柏凉是一名二级危险异能者,她的能量晶至少已经达到了二百多晶。 柏凉旁边的那个二十一二岁的年轻人,则是高达三百晶的能量,而那只在地上虎视眈眈的地狼兽,算得上是他们中最弱的一个,但是因为它天生身体是地兽的身体,虽然能量晶只有一百三四十左右,可是战斗能力与难缠程度却是三人之首。 乔琛不禁头大起来,他的能量晶到现在还没有突破七十九晶,恐怕那个柏凉的一拳如果实打实地硬挨他都不一定能够接住的。至于小青,虽然小青的实力连他都无法估计出来,可是,他并不想让小青与人搏斗。毕竟,在他的眼里,小青只是一个初生的小女孩而已。 自己怎么可以让一个小女孩披挂上阵呢? 乔琛说:“我不想跟你们为敌……”话到一半,却停止了。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柏凉脸上露出的讥讽。没错,在这些家伙的眼中,一个一级异能者,还真的连个开胃菜都算不上。 乔琛的脸上戴着银灰色的面具,整个人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他本人平常就是那种非常冰冷不苟言笑的人,现在突然不说话,一股寒气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这是天生的,无法利用异能改变。 柏凉眉头皱了起来,她不是担心乔琛。在她的眼睛里面,乔琛这样的一级异能者,根本就是透明的,是她可以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存在。乔琛的实力、身体结构、基因图的属性,在二级异能者的感应中,完全是无所遁形的。 “狂妄。”柏凉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其他二个人更是笑出声来。乔琛却是情绪不变,透过面具看着下面的三人,此时三人已经对他完成了合围之势。 柏凉是个身材匀称高挑的女孩,身上有着一股子北方民族豪爽的性格。虽然说这个时代,是异能者的时代,正有无数的异能者从普通人的躯壳中苏醒过来,可是,一些民族的特性却是依然保留着的。 她郎声笑道:“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不想与我们为敌也可以,只要你让那个小姑娘下来,我们之间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不行!”乔琛冷冷地说,小青的产生可以说是因为他才化生出来的,就像他的亲人一样,任何问题他都有可能考虑要不要妥协,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却是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 小青听到乔琛坚定地声音,嘴角露出一抹很温馨很可爱的笑容来。下面的三人的威胁虽然令她感觉到异常的不安,可是,看他们对琛不怀好意的样子,她的目光又渐渐地变冷下来,直到最后变为冰点。 柏凉也注意到小青的变化,但是小青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幼体,她虽然看不出小青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可是,一个幼体,无论它如何逆天,都不可能媲美真正的二级异能者,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地兽,一个同样不可小视的怪胎。 “要把这个生着蝶翼的漂亮的……小怪物抓回去加以好好的研究呢……”柏凉这样想着。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吞噬(2) 4 乔琛不是一个自大狂从来都不是,一开始发现这三个人的时候,他就想要先远离这些令他不安的家伙。只是小青拗着要看看他们在干什么,不肯走。乔琛像个疼爱妹妹的哥哥一样不忍心违拗妹妹的要求,因此将二人的气息隐匿,本来以为这样子的话,万无一失的,谁知道那个地兽竟然那么敏感还是发现了他们。 小青前几天睡觉着了凉,一直没有好,今晚上吹了点风,刚才打喷嚏,于是让那个地兽的鼻子给发现了。 “可恶的狗!”小青白了一眼那条双眼赤红的地兽,恨不得把它的鼻子打瞎。 “你竟然敢说我是狗!小东西,一会我非把你撕了不可。”地兽在地上咆哮,“你别总是飞在空中,敢到地上来吗?我会让你知道污蔑伟大的地狼兽的后果有多么可怕!”那头地兽恶狠狠地威吓着。 小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多大我多大,竟然大言不惭要与我这种小孩子决斗,你也真不知道害羞。” 那地狼也自知是理亏,低吼着说不出话来,“那就让那个瘦子下来,我跟他打!” “切,你没有资格跟琛打!”说着,拉着乔琛想要飞走,虽然她嘴硬,心里却是很清楚这些人的斤俩,并不是她可以对付的。 “想走吗,可爱的小妹妹?”柏凉突然间背上也生出一对蝉翼样的翅膀来,翅膀轻轻拍动二下后,她就升到与小青一样的高度,然后挡在小青跟乔琛的前面。 “b级人造金蝉翼……”乔琛的眼睛一闪,这东西在市面上是买不到的,黑市上都炒成天价了。它的飞行速度超过大多数有翼类异能者的飞行速度,据说更是隐隐可以媲美最擅飞行的西方天使。 优势顿时消失,小青的小眉头立时紧皱了起来。 乔琛说:“小青,我拦住他们,你先回去。” “不,我才不会丢下你呢,琛。”小青不快地说。 “他们伤不了我的……” “呵呵。”柏凉冷笑,伤不了你,一个一级异能者还真是够大言不惭的,难道真的是无知者无畏吗? “你以为自己有一双假翅膀就能够追得上我吗?除非你的速度能够比得上火箭,否则,你就别用这种吃定了我们的神态洋洋自得呢。”小青人小鬼大的说,同时语气老气横秋无比。 她话刚一说完,拉着乔琛,身体一扭,在空气中划出一道残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绕开挡路的柏凉。 “这是小青的速度吗?”乔琛只觉得意识一沉,人已经远远甩开柏凉飞出了老远,他抬头看见刚才一瞬间间的飞行,似乎消耗了小青极大的能量,她本来如玉般透明红润的小脸蛋,此时却是无比的苍白,呼吸更是无比急促。这意味着那种速度小青并不能持续太长时间。 “小青……”乔琛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干巴巴地说:“快点停下来,他们已经被甩出老远了。” 但是小青却是固执地摇了摇头,“这点距离还不行,我感觉得到她就跟在后面。” 乔琛虽然只是一级异能者,可是,因为特殊的基因图的原因,他的感知力比二级异能者还要强。因此,虽然狼小队刻意隐藏了气息,乔琛依然能够感应三个危险的气息正紧紧地追蹑而来。 乔琛抓着小青,此时已经能够看到远处木市通明的灯火。但是下一刻,一道黑影拦在了他们的前面。 背后金蝉翼轻轻拍动,柏凉的嘴角带着淡淡的蒙娜丽沙式的微笑,她的眼睛异常欣赏的看着小青,这个时候,她突然伸出手来对小青说:“小妹妹,过来,姐姐不会伤害你的。” “哼……”小青瞪了她一眼,双翅快速地拍动,小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看来刚才的那种速度让她消耗非常大,“想要抓我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小青虽然是个幼兽,可是,智商却是非普通同龄人可比,这些人苦苦相追,所为的就是要抓她,她自然是明白的。 柏凉叹了口气,“是因为这个男人吧?” 小青看着柏凉,咬着嘴唇,乔琛则还是那样一幅万年不变的木讷样子。 这个时候,另外二人也赶到了,也升上了空中。三人在空中成三角围住了乔琛。 “你们想逮小青?”乔琛一字一顿地看着这三个人,眼睛中那不知道是冷默还是天生的无动于衷的眼神忽地亮了起来,那是一种冰冷的没有丝毫情绪的眼神,这样的眼神盯着人,竟然令人感觉到由内至外的寒意。死神的眼睛。 柏凉似乎非常不喜欢这样的眼神,这种眼神不应该属于一级异能者。 柏凉想起来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刚才成为二级异能者。所有新生的二级异能者,都会接受一项猎杀任务。她当时跟随着自己的小队进入恶魔山谷,那里生活着一种非常邪恶的异种,鬼鳖。带队的是她青梅竹马的天才异能少年卓哥,。 鬼鳖一般都是一级的异种,很少有二级甚至三级的强大成员。所以,猎杀任务还是相对顺利的。但是当他们在第三天猎杀了一窝新的鬼鳖之后,停下来休息清点猎物的时候,却骇然地发现少了一只鬼鳖。 “怎么会少了一只?记录上明明是十七只啊,是不是谁藏起来了?”卓哥大声看着其余队员。鬼鳖虽然是一级的异种,可是,它们的基因图,却是非常少数可以供适一级二级异能者吸收的,可以改善异能者的基因图的结构,提高异能者的能量晶。 没有一个人说话,所有人都是瞪着对方,认为是对方偷偷藏了起来。 搜查了每个人的空间戒指,没有任何发现。 猎杀任务为期七天,但是卓小队已经提前完成了任务的百分之九十,只剩下最后一个巢穴,他们的任务就提前完成了。 但是在前往最后一个巢穴的路途中,却发生了变故。 5 在过一道河的时候,变故发生了。从那条颜色湛黑的河流之下,忽地窜出二三十只鬼鳖!! 鬼鳖或许算不上多么强大的异种,可是,它们能够长时间位列在异种榜上,总归不是浪得虚名的。它们有着强大的再生能力,有着媲美血族的速度,而且这是一种少见的群居性动物,它们有着很强的组织观念。一只或许并不算什么,但是当十只二十只鬼鳖出现在一块的时候,它们比二级异兽还要恐怖。 柏凉越是回忆那段事情,眼神中的杀意越是强烈。 “大家别慌,按阵形拒敌!”卓喊着,但是鬼鳖的速度太恐怖了,当它们从埋伏在水中到跃出水面再到扑向卓小队,短短的一瞬,它们就把卓小队给分割开了。 七个人类,虽然都是二级异能者,可是毕竟都是新生的二级异能者,他们对于自己的力量的掌控还不够到位,那些二级的异能术平常想要使用,都只有着六成的成功率,现在促然应敌,更是每使必空,甚至有些实力较弱的成员都无法应用他们的力量。 当三只成年鬼鳖不畏死地向柏凉扑来的时候,她慌了。她慌忙招架之间,却被后面的鬼鳖偷袭成功。鬼鳖尖利如刀的爪子扎中了她的手臂,血汩汩地流出,像水一样。鬼鳖造成的伤口,都很难愈合,因此血在没有外力的作用下,是不会自己停止的。这个时候,卓赶在第二只鬼鳖的致命攻击到达前,将那只鬼鳖一掌击飞。危机解除,柏凉的身体瞬间瘫软下来,被赶来的卓一把抱住。 二十九只成年鬼鳖,其中还有一只竟然是二级异种。普通的二级异种,其攻击力都相当于人类中的精英级别的二级异能者。它带领着这么多鬼鳖,对付七名人类,战斗近乎是一面倒。 “啊,跟你们拼了!”一个队员的手臂被鬼鳖生生咬断后,吼叫着扬手不顾其他鬼鳖的攻击,将面前的一只鬼鳖捣了个前胸穿后胸。 “阿亮!”卓双目赤红,耳边响动着鬼鳖的低吼与队员的怒叫或者愤怒地喝骂,“大家尽力突围,不要与这些杂种困战。” 但是这个时候,鬼鳖的肢手横飞,队员们已经杀赤眼了。卓抱着柏凉,连续几个大招,打开试图将二人扑下的鬼鳖后,跳出了鬼鳖的包围圈。 这个时候,其他人已经彻底被鬼鳖们给围住,人类红色的血液与鬼鳖绿褐色的血液交织横溅,一片惨况。 “走!”卓对柏凉吼道,然后他自己跳进了战圈,想要去救其他队员:“去救援!” 柏凉眼睛迷蒙了,她咬着唇,忽地发力狂奔。她强压着自己要转身回去的冲动,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来。这个时候,人类异能者身体中爆发出来的彩色光晕已经在鬼鳖暗褐色的能量光晕中越来越微弱。而在混乱的战圈之外,柏凉忽地看到了一只幼年的鬼鳖,那只鬼鳖她隐约记得,是那只逃掉的鬼鳖。这只小鬼鳖是她将它打死的,当时因为它太小,没有出全力,谁知道它竟然会装死并且最后逃掉了。 那只鬼鳖的八只眼睛冰冷、默然地看着柏凉,就像现在乔琛的那种眼神。 “如果我杀了他,你会考虑跟我们走吗?它只是一个一级异能者,怎么有资格配做你的主人?”柏凉的声音冰冷至极。 就在这个时候,乔琛忽地抱住小青,二人极速坠向地面。 “想跑吗?”柏凉嘴角冷笑,双翼微收,人如流星坠地落向地面。曹锷则是脸上微寒,喉咙处发出“吼吼”声,他现在只想要一抓将那小萝莉跟乔琛抓成碎尸。“或许可以放过那个小萝莉一马……”他脑中转着。 甫一落地,乔琛的身体即化为一抹黑色的液体包裹住小青朝地面之下陷去。 就在二人沉入地下的时候,一直不声不响的石玉,朝地面之上一拍。一道银白色的箭状光束扎向地底。 那光箭几乎是紧帖着乔琛的胸口扎来,幸亏他刚才甫一沉入地底后就进行了变身。 曹锷忽地暴怒起来,爪子看也不看的打向后面。乔琛此时从这头地兽后面的地下钻了上来,甫一出来,他的手便化为一滩黑色的水迹袭向这只地兽。 “找死!”曹锷怒吼着,一拳攻向乔琛。 “啪”一声诡异的裂帛声响响起,乔琛化为水状态的手臂,四分五裂。不过,这也隔断了地兽巨大力量的冲击,使得乔琛不会受到内伤。即使是这样,乔琛还是倒飞出去十几米。 “琛!”小青尖叫起来,眼圈也红了。 “没事,别怕。”乔琛对小青安慰性地微笑,但是他的面色苍白的厉害。一级异能者与二级异能者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很难有办法弥补。说完之后,乔琛的身体再次化成一滩黑色发亮的石油状的液体,他包裹着小青,二人再次迅速地沉入地面。 小青想要去打那只地狼兽,却被乔琛按住朝地下沉去。其他三个人很快围了过来,但是他们并不擅长遁土之术,因此当他们看到乔琛那么迅速地遁土之术,也只有无可奈何的份。他们现在怀疑乔琛是不是人类,因为人类是不可能那样迅速地形变的。他很可能是大地中的某种异种。 “想不到这个一级异能者这么棘手。”石玉说,他此时正抚摸着手腕上的手镯,神情显得很忧郁,可是嘴角上却露着一抹玩味地笑容。 ps:求下收藏~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吞噬(3) 6 曹锷没有注意到有几滴石油状的液体粘在他的手臂上。 “要是带了土阵壁还怕这些土属性的异种?”曹锷懊恼地说,不过一想到乔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他就很觉得丢脸。虽然他根本不在意这种怪物,刚才的那一拳已经让他完全摸到这个异种的实力,根本是不堪一击。可是,越是这样,让一个那么弱的家伙跑到了自己的背后都没有发现,还是让这只地狼懊恼。 柏凉的目光却是忽地转向曹锷的右手,现在曹锷的右手已经变为了人的手掌模样。土黄色的皮肤上面生着一颗颗黑褐色的小瘤子,显得整个手臂皮肤坑坑洼洼的。 “怎么了?”曹锷奇怪地看着她,问道。 “刚才那家伙被你打碎的时候,有没有那种黑色的液体落在你的手臂上面?”柏凉问。 “……” “我看有蹊跷。”柏凉冷冷地说,她的神情到现在还是没有从杀意中恢复过来,“那个小子,难道也是个异种而非人类?” “一级异能而已,就算有什么花招,在绝对实力之下又能算得了什么?”石玉冷笑,“ 那个火焰狮子,又在躁动了,今天应该就是它破土而出的日子。我们快去看看吧!” 三个人背后的翅膀同时拍动,旋即如箭一般向东方飞去。 从地下钻出地面,小青看着乔琛,在确定他并没有受伤后,才恼怒地说道:“琛,我想要强大起来!” 乔琛摸着她的头,笑道:“实力是需要时间一点一点来积淀的,不是说提高就可以提高的。傻姑娘。你的实力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哎,琛,你不明白,我想要更强大的力量。如果我们都很强大的话,哪里要怕他们被他们欺负?”小青像个小大人样的说道,“对了,他们说什么火焰狮子,咱们也跟去看看。说不定能够顺手牵羊呢,也能报复他们一下。” 乔琛的性格,这种时候应该是会摇头的。他从来不会以身犯险,但是看着小青那一脸期盼,却最终是点了点头。对于他而言,刚才确实是太过窝囊了,根本是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小青应该也是一样,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要报复的欲望。假如真的能像小青说的那样,也不需要顺手牵羊,只要搅黄他们的捕猎计划就可以了。 何况,乔琛木讷却不代表软弱。他从来不是那种真正的好好先生,退避只是为了收回拳头好打得更重。 “我们走。”乔琛说着,拉着小青站了起来,旋即,他的身体又化成一团液体,包裹着小青沉入地下。他们在地下飞速地朝土丘方位跑去。 在郊野外的那幢茅草房子之下,大约是地底百米处,一个巨大的蛋形空间里面,一只巨大的石茧剧烈的鼓动着,仿佛有一个恐怖的生命即将出生一样。而在地面之上,大地正在龟裂,而在离此地不远的小山丘之上,三道影子注意着那幢象征着地兽即将出生的小房子。他们是看不到地兽,大地可以阻挡异能者的窥视。所以大部分的地兽都会把自己的后代寄生在大地之内。 而这只孕育在石茧之中的地兽也不例外。石茧中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威压来,预示着这只小地兽的不凡。 “真的是火焰狮子吗?”地狼兽曹锷神情不自然地问。 地兽火焰狮子,算得上是地兽中的王者。因此这只地狼兽才会对地面的剧烈波动感觉到不安,而因为对方同时也是地兽,让他感觉到非常不自然。 “琛,快点,我们趁那只地兽破茧前,把他先拿走。让那些家伙白高兴一场!”小青叫着。 就在这个时候,整个郊野忽地一阵剧烈的颤抖。旋即,以那小茅草屋为中心,地面上竟然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一道火光从石茧中冲天而起。 火焰狮子出世! “糟糕,我们果然晚了一步!”小青攥着小拳头叫道。她对于地兽的出世有着异样的感知力,虽然这种感知力因为她的年龄太小,而并不强烈。 “琛,那是只一级的火焰地兽。”小青转过脸来对乔琛说,“我们一会怎么帮它?” 乔琛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抬头看着狼小队冲向破茧而出的火焰地兽。 那是一只和成年家猫差不多大的东西,真是想不出来这么大的一个蛋竟然孕育的是这么一个小东西。 “用冰石!”柏凉一边调整飞行状态一边指挥着其他二个人如何合作:“曹锷,你在正面赶这只小地兽,石玉,你负责张网!” “好的!”其他二人一声呼哨,率先飞了出去。而柏凉则是定在空中,居高临下看着那只小小的火焰地兽,“可真是可爱,哈哈,一出生就是一级的异种,看这威势,长大了还了得?” “啊吼!”一声低沉如雷的威吓性吼声从这只小小的家伙的喉咙里面发出,简直不敢想象这么小的家伙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嗓门。曹锷目露凶光地朝火焰狮子步步紧逼着,虽然天生的还是有些对这只小狮子有所畏忌惮,但是经过第五实验室的强化,他的本能已经弱化了,甚至连属于地兽的通过遗传进行继承的本能记忆都被那些暗金世界的科学家们洗掉了,所以,地兽间的相互克制,影响不了他太多。 “嘭”地一声,那火焰狮子金黄色的身体上升腾起半米多高的灼人火焰。“啊吼!”它再次发出恐吓性的吼声,同时停止后退,作出扑咬的架势。 “来吧来吧,我倒要看看,火焰狮子是不是真的比我们地狼强!”虽然这样想着,曹锷还是明白,火焰狮子这种名列异种榜前五十的物种的强大。因此打足了精神提防着,免得毁了地狼族的一世英名。 7 “呵呵,这只小家伙倒是真勇敢,竟然毫无畏惧一只成年的地狼……”站在高空临高把控周围动静的柏凉笑了起来,忘却了刚才的烦恼,“一定要逮住你,这么强大的地兽,一定可以换到二级的星纹基因图。我自己现在的基因图,虽然是达到了二级的标准,但是却只融合了一颗星纹,想要突破二级进化到三级的基因图,却是必须要融合吸收九颗星纹。而只有达到三级异能者,我才有资格去竞逐进入神迹空间的资格。而这只地兽,就是我获取第二颗星纹的本钱!” “呼啦”一阵剧烈的刺耳的灼烧声音响起,还有空气被瞬间烧裂的响声混在一起。旋即只见一颗金黄色的炽热的火球击向跟火焰地兽撕打成一团的曹锷。 曹锷一声惨叫,从撕打中抽身出来躲开火球。但是二者间的距离太近,他虽然见机躲得快,还是被火球烧掉了左侧身上的皮毛,空气中传来刺鼻的烧羽毛的味道。 “呕呕!”地狼兽仰脖朝着月亮悲鸣起来,旋即,一只强化变身的巨型地狼出现在月夜之下。 “叫得好难听,这只丑狗!”小青捂着耳朵不要听地狼的嚎叫声。 天空中柏凉的眼睛激动地发出亮光,看向那只处于极度情绪不稳定中的火焰狮子的眼睛也是愈加炽热。一只幼兽,竟然让一只成年地狼兽不得不强化变身,简直是太过逆天了。这样想着,一把亮闪闪的银弓突然出现在柏凉的手中,她放上一只特殊制作的箭矢,在这支箭矢的前端放着装有专门用来麻醉强大异种用的针剂,她静静地瞄准好那只正处于亢奋状态的小地兽,随时准备射下去。 “琛,不好了,她要偷袭小猫儿!”小青满脸焦急地喊道。 乔琛看到那把发着亮光的银弓,眉头也是皱了起来。小青或许不认识那只弓,他却是认识的。那是B级的蛟弓,可以破除轻易三级以下任何异种的物理防御的弓。现在B级的东西都是突然间贬值了吗?为什么一年都不一定能够看到一次的b级神器,今天一个晚上竟然出现了这么多? “我们帮不了它,你看见那张弓了吗?就算是我也挡不住。而且,上面有专门对付异种的针剂……”乔琛说。 “琛,不能让他们抓走那只小猫儿,否则他们会教坏小猫然后做更多坏事的!”小青拽着乔琛的衣领说。 “……我知道……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乔琛揉着太阳穴想了好久后,才冒出来一句话。 “啊吼!”火焰狮子咬中了曹锷的手腕,却被曹锷一把甩飞出去了。 “魂淡!”曹锷甩着手腕,眼睛中露出凶光。就在这个时候,柏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了起来,“让开曹锷!” 曹锷抬起头来,看着蛟弓那幽幽的银色光亮,下意识地退后了二步。本来想要生撕了那只火焰狮子的念头,不得已放弃了。 就在这个时候,曹锷敏锐地注意到柏凉的身后。一团若有若无的黑色雾气萦绕着,附向柏凉。“是那只怪物!”曹锷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起了乔琛,不知道为什么乔琛给他的感觉会如此深刻。 柏凉也感应到不对的地方,但是她并没有回头,而且忽地朝地面坠去。 “晚了!”没有丝毫情绪的声音在柏凉的身后响起。 “果然是你!你不知道逃命,却反身回来暗算我们,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吗?”柏凉感觉到肩膀上一丝丝的寒意,像是冬天的雨滴落在自己的身上的感觉,同时还有越来越凉的心,而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嘴硬,威胁乔琛。 一团黑色的液体漫过她的肩膀,当她的眼角余光看到肩上的黑色液体,心中说不出的厌恶与恐惧。这是女人的天性,不是后天能够克服的。乔琛的身体笼罩住了柏凉整个后背,一股股寒到心里的凉意从背后传来,令得柏凉面色都怕的颤抖。黑色的未知液体,跟蟑螂一样令女人恐惧。 乔琛的这种异能,是与猎魔碑中的封印融合后产生的,每当他变为这种形态的时候,他身体内的基因图对世界本源的能量的感应就变得异常容易,而就是这样子的情况下,他似乎能够感知到其他异能者的基因图,然后他像是一个解析敌人密码的数学家一样,开始了快速地分析对方的基因图的弱点,然后控制对方。在灵的说法之中,这种异能叫做黑化吞噬,不过,他现在可一点也没有吞噬其他人的基因图来强化自己的基因图的能力,尤其是用这种状态对付实力强的对手,对他的消耗大得吓人。 柏凉就像是一堵无隙可击的石墙,乔琛的能量晶在快速地以每秒一晶的能量消耗着,他几乎是能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能量在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弱化着。那黑色液体的色泽也越来越淡,最后竟然隐隐有了一丝透明感。 小青满目担忧地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乔琛,她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一次的战斗,像这次一样令他消耗地如此快。就像是乔琛身体内的能量被那个长相柔弱外表颇有伪装性的女人吸走了似的。乔琛嘱咐过她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地下,但是现在她却是再也管不了那么多,双翅一抖,人冲天而起。半空中,她的翅膀闪烁着迷人的彩色光芒。 小青冲出地下,手中提着一把不知道哪里来的剑,朝着空中的柏凉刺去。正准备将网套住火焰狮子的石玉猛地甩掉手中的金色兜网,脚下一蹬,身后的翅膀连扇,飞到空中截住了小青。旋即二人恶斗起来。 火焰狮子这时没了后顾之忧,身上的火焰“蓬”一下升到半空,一双火眼也是瞪着曹锷。 “过来过来,看我打得你熄火,小怪物。”他浑然忘却了自己也是怪物的事实。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吞噬(4) 8 柏凉静静地笑着,在最初的慌乱后,她镇定下来后,并没有去挣脱乔琛,而是静静地任凭那些黑雾笼罩在自己的身上。 乔琛巨量的消耗,不等他吞噬柏凉,恐怕自己就会因为能量晶耗竭死亡了。 “轰隆隆”,一阵剧响后,火星四溅,一股炽热的炙浪翻腾。只见火焰狮子身上的火焰灭了一半,而那只成年地狼兽,也是浑身布满了被火焰炙烧后的伤痕。 “啊吼”,火焰狮子低声吼叫着,一步步后退着,它的左前腿受伤了,一瘸一拐的。曹锷双眼赤红,恨不得一把扑上来把这只火焰狮子撕碎。只是,那火焰太过恐怖,令他不得不小心对付。 此时,远在木市的一处公寓内,刘娜早早地过来,用钥匙打开房门,准备给乔琛和小青做早饭,可是,却发现屋子里面根本就是空无一人。 “胖哥,乔琛这么大早地会去哪里?”最近她可是知道,有许多不明身份的强大异能者出现在木市的周围。 “说不定晚上就不在了。”胖子看着天色微明的天宇,这个时候,是凌晨五点多。乔琛的作息很有规律,早晨六点准时会去公园修炼,然后到八点会在公园外面的小摊上随便吃点东西凑合了一天最重要的一顿饭。所以,刘娜会早一个小时过来给他做早饭。这当然不是为了他一个人,更重要的是对小青。因为小青还在发育的阶段,怎么可以天天跟着他不吃早饭? “这是第五十遍电话了,琛少还不接电话,要么是他没有带电话,要么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了。”胖子看着刘娜,让她不用再打电话了。很明显,电话乔琛是随身带着的,因为家里没有他的电话。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娜娜,你在这里看着家,我出去找。”胖子说着抬步出门,他昨天还看到乔琛在充手机电,不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他突然不接电话太不正常了,胖子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韩爷,昨夜我见到琛爷朝西边去了。”胖子的眼线众多,尤其是在木市,小有势力。胖子那些小弟有许多是在这附近居住的,因此最终还是找到了一丝线索。 胖子的眼睛凝重地眯了起来,那边是什么地方,他很清楚。那里有地兽巢,而且那个地兽巢的第一位发现者是第五实验室。这个组织虽然是长老团下辖的机构,却是长老会最有威慑力的力量之一。而且,那里面的人,根本不是人,他们是一群现代科技下的最高成就。这里面二级异能者,多如狗,而且因为是实验室产物,因此实力强大出众。 如果乔琛真的在他们捕猎地兽的时候出现,肯定会被当成威胁给处理掉……胖子额头上冒出汗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乔琛肯定已经凶多吉少了。即使自己贸然前去,也救不出人来,反而可能被他们那群非人类给当成威胁。 “去还是不去?”快到那里的时候,胖子突然间踌躇起来。或许乔琛或许刘娜不知道第五实验室是什么,作为混迹暗金世界多年的胖阎罗来说,却是如雷贯耳的。 强大、凶残、不讲道理,这是第五实验室最显著的标签。 去还是不去?胖子踌躇了。不是他不想去,乔琛如果真的遇到了那些怪胎,肯定不会有生路的。那么自己前去还有意义吗?或者,他邀请众多好友,等天放明后,一同前去? “不行,我不能回去。他是笙少的弟弟,他要是死了,我韩胖子对不起救过老子命的笙少。”胖子大步向前,眼神变得坚毅起来。 ………… “想不到这小子这么能抗。”柏凉吐了口长气,用脚蹬了蹬摔倒在地上不能动的乔琛,此时她的情况也不好,脸色苍白无比。更奇怪的是,已经摆脱了乔琛,可是,那种疲倦感,却没有减轻,她现在非常想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这家伙真是个怪物。能量晶都竭了,竟然还有气。”乔琛想要吸收她的能量晶,但是最后却耗尽了自己的能量晶,也没有破开柏凉能量晶的防御。 “要不然杀了他?”石玉手中提着变化成蛹的小青,在蛹身周围,有一圈蓝色的封印圈,这东西就是石玉手腕上戴的那个手镯。这个手镯有着封印异兽的能力。 “算了,这个人带回实验室,这次加上那只火焰狮子,咱们的收获应该是出来的五组小队中收获最大的。”柏凉笑着说。在地上如同一滩水样的乔琛,气息弱到了极点。在那滩黑水之中,乔琛的眼睛忽地睁开,眨巴了二下,看着化成了蛹的小青。那只眼睛中露出异常愤怒的火焰,小青是异种,而所有的异种最怕的就是被打回蛹的形态。这对于他们而言,伤害之大,难以想象,想要恢复元气,没有半年十个月的时间想要完全恢复是痴人说梦。 “这就是传说中的以维护暗金世界秩序著称的第五实验室吗?”他们暴躁、不问青红皂白,对于异种完全漠视的作风,令乔琛少有地出现了厌恶之感。 只是,乔琛也明白了他与二级异能者间巨大的差距。不过,乔琛目光中闪烁着一抹狠厉,“也说不定最后鹿死谁手呢……” “轰”,就在这个时候,远处正与火焰狮子战斗的曹锷,突然间被爆炸的火球掀飞出去数十丈远。火焰狮子的火焰玉!很少听闻刚出生的火焰狮子会使用这个技能,虽然说这个技能是他们与生俱来的,但是,这威力也太出乎另二人意料了。 就在二人出神之际,一道肥胖的身影悄悄出现在山丘后面,他手中提着一个50毫米口径的火焰炮,炮口对准了远处柏凉二人。旋即,一团比火焰玉还要大一圈的火焰球悄无声息地飞向柏凉二人。 “敢伤我胖子的兄弟,都给我去死吧!”胖子早就看到了远处那瘫痪在地上的乔琛,他比谁都知道乔琛的生命力有多么顽强,竟然会被人打成这样,那得是受了多重的伤啊!“去死吧!”在柏凉二人意识到危险之前,胖子忽地跳出来,炮口中连续跳出三朵火焰球,呈直线向二人轰去。 “不好!柏凉,小心!”石玉焦急大叫,把手中的蛹扔掉,抱起柏凉就朝远处飞去。 但是已经晚了,胖子的火焰炮是专门对付异能者的,胖子的胖阎罗之名,就是用这杆火焰炮打出来的。它的威力哪里是这么简单的,火焰球炸开,强大的热量席卷着柏凉二人而去。这火焰炮有定向攻击的能力。 在巨大的冲击之下,用背部挡着的石玉用力将怀中的柏凉推出去,自己则是陷入了火海之中。 “石玉!” 胖子这个时候,已经跑到乔琛旁边,想去抱起地上的乔琛,但是看到那一滩水状的乔琛,却是发了愁了。石玉被火焰吞噬,但是不到一分钟,当那剧烈无比的火焰开始减弱的时候,那个石玉却是从火焰之中缓步走了出来。此时,他的身体发出烤肉的香味。 “我要杀了你!”嘶哑的声音,从石玉的嘴里面发出。 “真是变态,竟然连我的阎罗火焰都杀不死。”胖子双眼发直。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9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柏凉仰头痛嚎,只见她身后突然间升腾起浓郁的黑色雾气,那雾气是从她的体内散发出来的。“怎么会这样!啊……”更加凄厉的叫声响起。 “柏凉!” “柏凉!” 石玉跟曹锷都发现了柏凉的怪异之处,“我要你死!”柏凉突然间歇斯底里起来,也不顾什么淑女形象,狂奔向地面上化成了一滩液体的乔琛,用脚愤怒地踩着。曹锷也放弃继续击打火焰狮子,冲上来挡住胖子。 “到底怎么了柏凉?”曹锷是这里面伤得最轻的人。 “肯定是那个小子有古怪!你快点杀了这个胖子,咱们快点走,今晚上遇到的这些人,太怪异了。”石玉虽然从火焰中生还,可是,也差不多搭上了半条命,此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恢复自己的伤势。他坐下的地方,正是小青化蛹的地方。他选择在这里坐倒,就是为了最后离开时,能够把小青带走,这样他们也不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这个人思虑周密。 “嘭”,胖子像个沙包一样被曹锷打飞出去,溅起泥土来。 “哎哟哟!”胖子惨叫起来,这个时候,那个曹锷的狼爪再次抓来,他一个懒驴打滚,躲了过去。 地面上乔琛化成的那滩水迹,越来越稀薄。最后,完全地消失了。柏凉也是一下子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不过,她背上的浓郁黑雾,没有消失反而如有实质了。 “水分身术……”石玉看着气息越来越弱的柏凉,心像石头一样开始坠落,那个看起来普通的一级异能者,给他一种异样的压迫感,“他的心机好深,根本不是表面上那样的憨厚。先是示敌以弱,最后装作无法吞噬柏凉的样子,用水分身迷惑柏凉,让她放松警惕,然后,悄悄地将真身藏在柏凉的身上,一点一点的侵蚀柏凉,直到最后,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我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么简单的心计,他只是一个一级异能者,虽然拥有罕见的吞噬异能,却不可能吞噬二级异能者,级别间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原来是水分身,原来你一直都潜伏在我的身上,你这个混蛋,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柏凉怒吼着,身体上突然散发出淡紫色的光芒,这是异能者准备自爆的前兆。一旦她成功自爆,一个二级异能者爆炸的能量,那可是相当于一颗万吨当量的核弹呐!整个木市都会被瞬间覆平。 “不好了。”乔琛看到她体内那颗淡紫色的固态的能量晶散发着淡淡紫芒,越来越不稳定,也着急起来。只要再给他一分钟时间,他就能够控制住能量晶了。但是现在,那颗能量晶却是已经隐隐有超出他控制的征兆。女人果然是最疯狂的动物,乔琛紧皱着眉头。一旦她自爆成功,不说整个木市,小青、胖子、刘娜还有自己,都是要完全葬送在这里的。 “绝不许这种事情发生,你这个疯女人。”乔琛的目光凌厉起来,精光闪烁。无数黑色液体,以更加快速地速度笼罩住那颗能量晶,更加狂躁的能量以成倍增加的速度涌入乔琛的身体之内,大量的能量决堤般地涌入乔琛的体内,几乎就要将它炸裂。乔琛的筋脉暴突,眼睛赤红,全身的肌肉似乎都像是在滚烧红的铁板,这比任何酷刑都要可怕。 追杀胖子的曹锷,突然间愣了下来,他感觉到了柏凉的异常,旋即意识到要发生什么了,立马化身为地狼,朝着地下钻去。而那个石玉,则是已经早消失了。 一秒、二秒、三秒,胖子愣住了。如果那个疯女人自爆的话,整个木市都会被夷为平地的!在那剧烈的不稳定的能量压迫之中,胖子的神智都感觉有些不清楚了。他的潜意识之中,恨不得反身就逃跑。 “乔琛,小青……”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到了地上化成蛹的小青。此时,小青银白色的蛹,突然发出淡淡的光芒来,颜色也由银白色变成了淡淡的绿色。那绿色的蛹,仿佛能量的漩涡中心,不停地吸收着从柏凉身上散发出来的巨量的能量。 蛹的身上,亮起一道怪异的纹路,随着纹路的亮起,蛹吸收能量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乔琛此时则是忍着巨量能量涌入身体内带来的痛苦,不顾一切地吸收着那超级巨量的能量。 肌肉开始被能量撑裂,筋脉也越来越紧绷,再吸收下去,乔琛全身的筋脉都会断裂掉,一旦断裂掉,即使他能够留下一条命,也只能是一个废材而已。 意识模糊之下,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搞怪的胖子、顽皮可爱的小青,成熟知性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刘娜,神秘的方佳,这些一幅幅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然后,是被夷为平地的木市,所有的画面都被粉碎。 “不!”乔琛的手紧紧攥成拳头,“不要发生这些事情。” ………… “绷”,“绷”……,乔琛的筋脉一条条断裂,又一波新的痛苦涌来,几乎令他的意识都散掉。但是他却还在不断地吸收着。 肌肉、筋脉,全部被撑裂,最后变成一团浆糊样的东西。就在这一刻,乔琛的意识突然间清晰过来,观察着自己的身体,他不禁一阵心凉。 身体成了这样,以后也只能是一个废人了。 断开的基因机理图,此时忽然间发出璀璨的光芒,旋即,一股庞大的吸力出现,那已经到了爆炸边缘的二级能量晶,突然间稳定了下来。只见那断裂的基因机理图大肆吞噬一般地将那二级能量晶的能量吸收殆尽。 “为什么会这样……”柏凉说完这句话后,身体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胖子的精神在压力消散的瞬间,再次“附体”。 乔琛的基因图吸收了庞大的能量后,开始缓缓地生长。异能者的基因图,是与生俱来的,生的时候什么样,死的时候还是什么样,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人的基因图可以自己改变。 筋骨肌肉,也开始缓缓地生长出来。乔琛的灵魂随着肉体的重塑,与身体的结合程度也变得愈加的敏锐。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吞噬末章与新一章:女娲遗骨(1) 10 曹锷跟石玉去而复返。二人看着胖子,眼睛都露出凶恶的光芒来。如果不是横道里跳出这个家伙,他们认为情况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糟糕。柏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那只火焰狮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这个时候,小青的蛹,正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在黎明前的夜幕中,像一块巨大的玉石一样。 玉石现在被胖子抱在怀里面,曹锷走上去,伸出手来。胖子后退二步,怒瞪着他们。 “这里是木市,就是长老团的人来了,也必须遵守这里的法律。”胖子说。 这真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法律,只是弱者用来保护自己的说辞而已,一个成年人说出这样的话,显得多么的幼稚而可笑。曹锷心里笑着,一边想。这个时候,他的身影变幻间,化成了虚影从胖子的怀里夺下了小青的蛹。 “还给我!”胖子大吼一声扑了上去。 “嘭”,胖子被重重地摔了出去。 “石玉,柏凉没有事吧?刚才可真是危险。”曹锷心有余悸地说。 “能量晶耗尽……她以后都是一个废人了。”石玉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异常冰冷,“我们要不要帮她超度?” 曹锷一呆,旋即点了点头,对于第五实验室的人而言,一旦成为废人,也就不再具备价值了。曹锷只是回过头来,问他道:“真的一定要杀了她?” 石玉抬起头,眼睛中没有丝毫情绪:“你说呢?那个死胖子交给你了,最后还能逮到一只蝶人,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曹锷点头,然后冲向正朝炮里面填火焰弹的胖子。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几乎只是瞬间,就到了胖子跟前,手一伸,抓住胖子的脖子,向一旁甩去。 胖子的武力值简直是渣,如果没有热武器。 胖子被摔出去,落地处砸出一个坑来,血顺着他的嘴流出来。 胖子惨笑着,第五实验室的人,果然个个无情,个个凶横。胖子想起以前跟同行打屁,说不知道地兽的力量有多大,是不是能够跟自己比。现在一比,确实是不能够跟自己比,二者间根本不在一个等级位面上。 这个时候,石玉忽地捏向柏凉的脖子。就在这个时候,柏凉的眼睛忽地睁开了。那双眼睛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混混沌沌的。一抹异样的黑色火焰般的光芒出现在她的眼底。她的手闪电般地出手,拦住石玉致命的一击,然后人“倏”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一 把将重伤的石玉按倒在地。 变故突生,石玉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一拳击向柏凉,但是柏凉手只一摆,把他像小鸡一样甩了出去。柏凉站了起来,此时她的身体内散发着一种令人畏惧的肃杀之感。 “你不是柏凉!你到底是谁?”石玉脸色铁青着问。 “柏凉”却是灿然一笑,问道:“我不是柏凉又是谁?” 石玉却是呆住了,不是柏凉又是谁?只是,他能够感觉到,这个人虽然外表是柏凉,却并不是真正的柏凉。或者说,有人正披着柏凉的身体为衣服……想到这里,他的脸色彻底地煞白了。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那个一级异能者,是他!想到他诡异的攻击 方式,又看到眼前如此怪异的情况,石玉一下子吓破胆了。 能够看到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敌人看不到,而且你根本不了解他。 石玉呆呆地问:“你想干什么?你穿着柏凉又是为了什么?你肯定不是一级异能者,一直你都在伪装,你到底有何居心?” 柏凉一愣,旋即笑道:“我就是柏凉啊,你看!”说着翩翩地转了二下。 “啊!”石玉双翼忽地趁柏凉转圈时,快速振动起来,像箭一样飞上天空去。 一滴黑色的液体如流星弹丸飞向石玉,旋即钻进了他的体内。 石玉像是疯了一样,不顾一切地飞逃,浑然没有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样。 “柏凉”看着那在天空之中化为一点寒星又化为不可见的石玉,嘴角上露出一抹异样的笑容。 曹锷这个时候,转过头来,致命的一拳没有打下。看到石玉不顾一切逃命,又看到柏凉恢复如初,他不禁是大喜。石玉为什么逃走?或许是因为他刚才要杀柏凉,羞愧得逃走吧。这只地狼兽想着。但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此时的柏凉,双眼乌黑 如墨,黑得简直不像是人类的眼睛,而在那双原本秀气的明水双眸之下,如今妖异的厉害。 女娲遗骨 1 “想不到,想不到……”一个低沉的笑声传来,“柏凉”转过头来,看到在小山丘之上,站着一个修长伟岸的男子。那男子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此时,那只地狼兽,已经被柏凉打得不能动了。 柏凉打量着那小山丘上面的男人,一双“妙目”流转,颇为摄人。谁知道那山丘上的人却是朗声笑道:“哈哈哈哈,你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藏在一个女孩子家身子里面算什么?” 话到人到,那男子已经出现在了场地中央。 柏凉的眼睛中流转起怪异的光芒来,这个人是谁?为什么竟然能够给他一种异常危险的感觉? ps:求请大家支持下下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2) 乔琛点了点头,别人既然救了自己,只是要这个女孩子而已,那么就给他好了。反正如果让自己处置她,他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置呢。 “兄台慢走!”乔琛忽地拦住要走的男子,问道:“兄台说的黑魔门,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这个世界还存在着修真门派吗?” 男子笑吟吟地道:“这是秘密,你以后自然会明白的。现在我必须要走了。”说着,抱起柏凉,人凭空消失了。 乔琛看着他消失的地方,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局限性。只是,当那人消失的时候,他左手拇指上的眼睛再次睁开来,眼睛瞪着那个方向,却始终没有察觉到一丝因为启动异能带起的空间波动。 ………… “乔琛,你准备一下,我们要去接手会氏的几处二级机构了。”胖子早早地来到乔琛住的公寓,还没有进门就大声地吆喝了起来。 “不行。”乔琛皱着眉头,他的眼睛看着那一闪一闪闪烁着萤光的蛹,自从小青被打回原型化成蛹以后,一直没有出现苏醒的迹象。此刻,在二天以后,小青的蛹上面,多出了几条紫色的纹来。从蛹上,乔琛能够感受到小青现在的状况一点都不乐观。她 似乎到了进化的时候了,可是,却好像缺乏了什么东西,进化迟迟不能成功。 “到底小青需要什么?”乔琛冥思苦想,可是,他对于这些东西完全是一窍不通,“要是灵在就好了。” “灵?灵是谁?”胖子也注意到小青的异状。旋即,他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大声道:“我想起来了,异种进化,是需要巨大的能量支持的。小青不是自然结蛹,被打回原型后,被迫结蛹了,因此能量不足以使她进化!” 乔琛也是恍然大悟。 “那我就去抢能量晶!” “慢着慢着!”看到乔琛气势汹汹的样子,胖子吓得连忙拦住他。“你要在现代社会抢东西?你是不是疯了?你还没有抢到东西,恐怕就被国安局的反异能军队给打成虚无了!” “你说怎么办?”乔琛看着胖子,在这类事情上,乔琛那种直脑筋真的不够用。他想的办法,都是最直接的办法,同时也是最危险的办法。 “我们不是成了会氏的代理了吗?这个代理费他们不是没给我们吗?”胖子看着乔琛,阴险地说道:“正好凑这个机会,让他们出下小血!” “好!”乔琛非常干脆地说:“那我们现在走。” “喂,你不去换身衣服吗?人靠衣装,佛要金装。你就穿着这种乞丐装去接手地盘去吗?” “这有什么关系吗?”乔琛的脑子再次短路。他可是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些事情,而平常的生活要不是刘娜帮忙打理,他恐怕真的会把自己变成乞丐,不应该是乞丐不如! 胖子在细节上对乔琛的要求不高,所以,当乔琛把领结打成了疙瘩以后,再也看不下去他如何花样尽出的折磨那条五千多块钱买来的领结了,拉着他道:“算了,这样就成了。”然后二人急匆匆地朝外走去。但是到了他的那辆老爷车里面以后,胖子怎么 看怎么觉得乔琛的那条领结太过“帅气”扎眼,干脆给他又扯了下来。 “怎么不带了?”乔琛奇怪地看着胖子。 “你不用带领带就已经很帅了。”胖子随手把领带给扔到后座上。 既然是要做会氏公社这么大的集团的代理,那么,毫无疑问的,他们必须拥有一定的自己的势力。胖子经营多年的那点小势力,在真正的大势力眼中,根本不值一提。所以,会氏公社拔出九牛身上的一毛,一共三处自己企业下属的二级机构送给二人。当 然,对外的原因,是这三处机构的负责人赌钱输给了胖子跟乔琛。 2 “这三家,一家是赌场,一家是娱乐夜总会,另一家则地下拳场。”胖子乔琛讲述道:“其实,看似咱们得了大便宜,凭白得到三处价值不菲的赚钱场所,可是咱们真要接收这三处,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会氏上层或许都默许了,但是为了保密起见,中低 层次是不知道的,只是知道他们老总把场子都输给咱们了。他们心里不服,就会找咱们闹事;这是其一,其二就是上层那些家伙,也不是真心的服咱们,只是战略上的问题,他们不得不对咱们臣服。但是,他们肯定会在咱们接收场子时,以及接收场子的 初期,给咱们示威的。所以,想要成功接收他们,又不让生意黄了,非得看手段不可。”胖子说。 “嗯。”乔琛淡淡地答应了一声。 “你不上心,神仙都拿你没有办法。我可先说下,那里面可是藏龙卧虎之地。” 到了第一处接收的地方,是原会氏企业百乐卖赌场下辖的一家娱乐夜总会,寒冷北极夜总会。 ………… 在寒冷北极夜总会的高层会议室,一个相貌彪悍的男人身子前倾,对夜总会的管理者会吼着:“好啊,夜总会说送人就送人,这里不是你们用心血浇灌起来的吗?三爷说送人,你们就都怂了吗?”这个男人叫曹极,是朱三爷表姐的外甥。虽然是远亲,终 归是有着那么点关系的。因此,平常在夜总会里飞扬跋扈,别人也都让着他。现在忽然听说,夜总会的老板要转手给别人,这个曹极第一个不乐意了。“韩胖子?他算个老几?这小子,到现在都只是一个二级异能者,而且武力差得要死,让他来当老板? 说笑吧?你们愿意在一个二级异能者的手里干活吗?还是愿意听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地位没地位的死胖子的指挥?” 立时,会议室的温度再次下降,许多人明显被曹极说动了,脸上压抑的不忿表现了出来。 “对,不能就这样轻易的把公司交接给一个外人!这里怎么说也是倾注了咱们心血的地方啊!”有人附和道。 有一个人附和,就会有第二个,然后就会有第三个…… 很快,北极夜总会的高层们就统一了口径,几乎是全体反对将夜总会交给韩胖子。虽然上命难违,但是他们却可以让韩胖子知难而退。而一旦韩胖子知难不再接手北极夜总会,那么,夜总会也就能顺势独立出百乐卖,从此落得自由自在了。这简直是一次 天大的喜事跟机遇。一旦胖子放弃对夜总会的所有权,那么,他们这些高层岂不就成了持有夜总会的董事了? 而就在他们做着白日梦般的商议的时候,会议室那封闭极佳的地板上,不知道为什么,却出现了一层细密的黑色的液体。过了许久后,那液体又再次消失了。 ………… 阿斯顿马丁停住,走进夜总会,装潢之气派,简直让人以为是到了天宫了。只是这个天宫,明显多了一层铜臭气。 乔琛对胖子说道:“胖子,有很危险的人物坐镇。” “哦?是想给咱们下马威是吗?”胖子看起来倒是非常的镇定。 这个时候,夜总会的大厅经理王朝伟走了进来,满脸笑容地迎上去,对胖子说:“韩先生,你可算是来了。” “呵呵。”胖子也是满脸笑容,二人之间的虚伪客套,看得乔琛一阵鸡皮疙瘩。 “韩先生,您再不来可得把我给急死了。” “哦,那么,李笑阳与曹极二人为什么不出来迎接呢?我可是你们以后的老板啊……”胖子看着诺大的一个夜总会,竟然只是一个大堂经理出来迎接,这说明那些真正的高层很不欢迎他啊,而且这就是想向他来下马威啊。 “他们啊……”大堂经理露出为难的表情,旋即又是露出一抹痛苦之色:“韩先生,您不说,我都不敢跟您说啊。李笑阳总经理跟曹极经理等人,全部被人抓住了。” “抓住了?”胖子奇怪地看着他。“谁这么大胆子敢抓北极会所的经理,是不想活了吗?” “哎,一个地下拳场的恶霸,听说咱们北极高级娱乐会所要换掌柜的了,就跑来打劫。他的实力太强了,保安没有一个人是他的对手,那些高层也没有打过他,全部被那家伙擒住囚了起来,等着您来付赎金呢。”这个王朝伟脸虽然苦着,可是暗地里却是 在等着看胖子的洋相。如果他交了赎金,那么以后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采用这种敲诈的方式,那么这个夜总会也就别想要安生了。 而胖子如果不交赎金,那么,以后也就别想要在这个北极夜总会站住脚了。一个连自己的员工都不舍得花钱救的老板,没有一个员工会愿意跟着他干。 “好,那就让我看看,是哪个混蛋竟然敢在我太岁头上动土。”胖子皱着眉头道。这一招太出乎他的意料了,而且又准又狠,这真是一个厉害的下马威,一个处理不好,这个场子就别想接得安稳了。 “那个家伙是谁这么牛,竟然能够让堂堂北极夜总会都束手无策,还非要等我这个还没有成为真正老板的胖子来救?不是你们串通了要给我难看吧?”胖子冷冷地问。 “没有没有,您这是想到哪里去了?”王朝伟立时吓得噤若寒蝉这当然是装出来的。他这种人,该在什么时候作出什么样子,是早就已经谙熟于心的了,否则也不可能在这种地方混到这么高的地位,还稳稳当当的。“哪有自己家绑架自己家来敲诈自己东 家的道理,您说那不是脑子傻了吗?”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3) “恐怕就是脑子傻了呢?”胖子笑,但是神情上绝对没有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一点令乔琛大为赞叹。“知道那绑架者的背景吗?竟然跑到我北极高级会所来敲诈来了,肥了他的胆子了。” “知道,他是地下拳场的黑魔拳手……” 听到黑魔拳手二字,胖子的嘴巴立时掉了下来。地下拳场,那是真正的生死界啊。刚刚可能你还好好地活着走进去,出来的时候,可能就是一具肢体不全的尸体了。地下拳场的等级为三级,第一级,为黑铁拳手,对应实力为一级异能者,第二级,为黑魔 拳手,实力对应为二级异能者,第三级,为黑金拳手,不过,全世界的地下拳场,黑金拳手的数量不超过十个。他们的实力,对应的是三级异能者。 不过,要是真的论起实战的战斗力,最强的其实还是这些每天都在生死间来来回回的地下拳场的拳手。一个普通的黑魔拳手,其战斗力相当于一名二级顶峰异能者的战斗力。 一级异能者的数量与二级异能者的数量比例为10:1,而二级异能者与二级顶峰异能者的数量比例却为100:1.。由此可见一名二级顶峰的异能者与普通二级异能者之间的实力差距有多大了。而地下拳场中不同等级拳手间的数量比例差距更大。 黑铁拳手的数量与黑魔拳手的数量比例为:1000:1,而黑魔拳手与黑金拳手的数量比例则为1000:1..。 由这个数字比例,就可以想见地下拳场中能够活下来的拳手,其实力会有多么强悍了。 “而且,他是黑魔榜上排名前百的黑魔拳手。”王朝伟说道:“您现在明白我们为什么会拿他没有办法了吧?” 王朝伟说完,本来还等着胖子说几句豪言壮语,可是等了许久,也没有听见胖子说话。他抬起头来,才看到胖子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黑魔榜那可是地下拳手实力排行榜中含金量最高的榜单,基本上能够在这个榜单上打入前百的人,个个都是实力逆天之辈。而这个挟持了北极夜总会上层的劫匪,竟然就是黑魔榜上面前百的拳手,这一下子就打击得胖子有些手足无措了。 他自己虽然是个二级异能者,可是,首先他不是战斗型的异能者,他的能力是操纵各类*上面,单打独斗的话,他的武力几乎就是个渣。至于乔琛,现在不过是一个一级异能者,更不可能跟那个家伙相提并论了。 乔琛抬起头来,看着二楼。“他在上面。” 胖子闻言也抬头去看,果然,只见一个长相凶神恶煞的身体约有二米左右的黑大汉正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那双铜铃般的双眼,如嗜血的独狼一样瞪着楼下的乔琛跟胖子,眼神中带着一抹讥嘲。 “您二位是谁去救人啊?”王朝伟结结巴巴的问。 “我去对付他……”乔琛冷冷地看着那个危险无比的黑大汉,说。谁知道他话还没有说完,胖子却是拉着他就朝外面走。 本来还在举棋不定,不知道是进是退的胖子,闻言却是一把拉起乔琛就朝外走。 “今天暂缓接收,你小子可别乱捣乱。”胖子紧拽着乔琛,生怕他真的跑上去跟那个黑大汉打。 “为什么不打?”乔琛问。 “你打得过吗?”胖子问,“我们要请外援,咱们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 “嗯。”乔琛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胖子,“你要找谁?那个家伙很危险,普通的二级异能者不是他的对手的。” “我当然知道,我要请的这个人,那可是令黑白二道都是闻名丧胆的阎罗一样的人物。” 就在二人匆忙逃走的时候,背后传来讥笑声。 “懦夫!” “看他们跑得多快,就跟狗挨了打一样。” “哈哈哈哈,韩胖子真的就是个懦夫啊!哈哈,什么拼命阎罗,我看也就是条狗而已啊。” 乔琛悄悄地握紧了拳头,他回头看着那个发话的人,却看到了曹极。 当真是嚣张! ………… “三爷,听说寒冷北极那边的人,请了一个黑魔榜前百的高手,然后就将韩胖子给吓得乖乖地逃走了。您看这种人,真的适合做咱们的代理人吗?”朱言渊走进朱三爷的办公室。 朱三爷却是笑道:“或许吧,那个韩胖子不是那种会知难而退的人,那个乔琛就更不是了。退避可能只是权宜之计。做咱们会氏的代理人,对他们有着莫大的好处,他们怎么会丢下这块到嘴的肥肉呢?” “您不觉得咱们这样做会养虎为患吗?” “如果他们真的是老虎,咱们不养,他们最后还是会变成老虎的。” 朱言渊眼睛一亮,问道:“三爷好像对他们很青睐。” “嗯,这二个人,都是人中的枭雄,只是现在碍于自己的实力、势力不足罢了,咱们即使不出手助他们,他们也会成为这暗金世界的一号人物。我们养他们,他们以后就不会反噬我们,还可以帮助我们一起对抗长老会。何乐不为呢?” “诚如您所说,他们现在的实力太弱了,北极会所那边咱们是不是要知会他们一声?” “不用,如果这件小事他们都拿不定,那么也就怨不得别人了。” “我猜测,那个胖子肯定会去请某个厉害的人物吧,然后再回来找场子。” 朱三爷却是微笑着不言,顿了顿,才对朱言渊说:“你关注着那二个小子点,有什么情况就及时汇报给我。这二人,是我重要的二枚棋子,缺之不可。” “是。” “哦对了,如果那几处的人,出手太黑,你在暗中帮他们一把。我可不想虎未成气就被打死了。” 朱言渊却是灿然一笑,“我还以为您真的对他们多么放心呢……” “你去吧,另外,迎接使者的仪式准备得怎么样?这件事情可绝对不可以办砸了,那才是咱们未来能否成为新的华夏文明世界最强势力的保证。这些远古遗裔,多拉到一位,咱们的实力就增强了一分。”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4) “准备好了,您放心吧,三叔。” ………… “老陈,帮我联系下黑暗之子……什么?联系不上?挂了!” “老徐,帮我联系下黑暗之子……什么?早就没有联系了?” ………… “喂,老胥,你帮我联系下黑暗之子。……什么?你联系不上?好吧,挂了。”胖子气冲冲地挂上了电话,这已经是第二十个人说联系不上了,这怎么可能呢,二十多个人同时联系不上,这就有些问题了。 胖子靠着车座背上,叹了口气,这些狗肉朋友一到了关键时刻果然是指望不上的。他们肯定是受到了那三家高层的指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影走近了银白色的阿斯顿马丁,直到这个时候,乔琛也意识到有人已经靠近了车子。他惊异地抬眼看向车外,一个模糊的身着黑色斗篷的男人出现在了车窗外面。 “啊!黑暗之子?易辛!”胖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激动不已地冲下车,然后抱住了这个神秘的男子。 他就是黑暗之子?乔琛的目光打量着这个长相胡子拉渣的男子。长相平常,身上也没有多少凌厉的杀伐之气,如果不是刚才他靠近车子自己没有发现,真的很难把他当成一位强者。 胖子一出来北极夜总会,就急匆匆地在找这个男人,黑暗之子?这个胡子拉渣,长相非常蒙古的大汉,竟然是黑暗之子? “走,我们先去喝一杯。”胖子一扫原来阴霾的心情,拉着易辛上车。 易辛看着乔琛,眼睛中闪烁起惊异的光芒来。 易辛跟胖子的性格差不多,都是那种看似流里流气,其实都是非常古道热肠的那种人。 ……………… 寒冷北极夜总会,三层会议大厅内,曹极大笑着说:“怎么样,我就说那个什么狗屁韩胖子就是个窝囊废了吧?” “曹经理果然英明啊。”其他人立时附和道。 “不过,他们要是下次还敢来,怎么应对呢?”一个大厅经理问。 “再敢来?”曹极冷笑,“那就别想像今天这样这么容易出去了。” “曹经理是想?” “嘿嘿,那个韩胖子不过是倒卖古董的小古董贩子而已,他的人脉,又能有多强?难道说还能认识比咱们请的黑魔拳手更强的帮手?或者说他有钱去请那种级别的高手?何况,这个王超,那可是黑魔榜前百的高手,要请他们,他有这个钱吗?” “可是,他们毕竟是朱三爷……” “哼怕什么?咱们都已经这样做了,朱三爷不是也没有让人做什么指示吗?你们觉得,朱三爷会不知道咱们给这个新来的家伙使绊子吗?朱三爷什么都想到了,可是,他却没有阻止这一切。因为什么?他这是要试试那二个家伙,是否真的值得三爷为他们 下这么大的赌注。因此,咱们就算是把他们打死了,也没有事情,最多是挨三爷一顿批评而已。谁让那二个家伙没有这个本事,硬来做这出头鸟的?咱们这也是为三爷提前把这二个不中用的家伙给剔除掉而已,还算是立了功呢。” “是啊是啊!” “嗯,还是曹经理想得深想得远。” …… 其他人其实只是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惹朱三爷发怒,现在这个曹极这种做派,是摆明了要这样干下去。本来这些人也只是想要借此给那二个家伙一个下马威而已,并不真的想要撕破脸皮。现在既然有人做出头鸟,他们才乐得在后面看热闹呢。 ………… 易辛一个冲拳,打在化为黑影的乔琛的身上。 “好,时机把握得太及时了。”易辛大笑道,说完,又是一个冲步上前,拳头打向乔琛凝结的地方。“啪”地一声脆响,乔琛的虚影再次化为碎片,然后缓缓地消失在空气之中了。 乔琛再次凝结出来的时候,却是已经出现在易辛的背后。一团烟雾笼罩向易辛,旋即化成绳子将对方缠住。 “啊!”易辛狂吼一声,身上闪烁起刺眼的白光。旋即,乔琛用以束缚易辛的“绳子”立时间断裂而开。 “厉害。”乔琛化成实形,喘着气赞叹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现有人能够撑破他的束缚的。 “应该我说才对啊,乔兄弟你现在不过才一级异能者吧?如果我没有暴发出最强的实力,恐怕就要被你的黑绳给困缚住了。” 胖子笑道:“你以为我这个小兄弟像你这老家伙一样没有用吗?” “比你可有用多了!比我吗,已经快差不多啦!”易辛大笑道。 胖子笑骂道:“脸皮越老越厚了。” 乔琛看着这对老友,不知道为何竟然也是异常的高兴。 “走,咱们继续去喝上一杯去!”胖子笑道。 三人开着车,朝闹市区驶去。 在酒席上面,胖子突然问:“易,你是怎么想起来找我的?” 易辛一笑,“你不是在找我吗?” 胖子挠头,旋即举起杯来,三人再次碰杯,声音响彻整个包间。 3 回到乔琛的公寓,乔琛走到地下室去。在地下室内,一团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东西被扔在角落里面。 “呜呜……”那角落里的东西“呜呜”地叫着。 “想不到还活着。”乔琛看着黑暗中的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曹锷,此时他已经变为了原型,一只黑色毛发的地狼。 这只地狼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它身上那捆得密密麻麻的黑色绳子不断地抽取着他体内异能晶的能量,此时,他的异能晶已经接近枯竭了。 “嗖嗖”,一阵细微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那缠在地狼兽身上的黑色绳索从地狼身上松开立时融入进乔琛的身体之内。 黑暗并不会影响到乔琛的视力,乔琛看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地狼,它的双眼中闪烁着仇恨之光。 “你比我想象的要坚强。”乔琛说,旋即,手一伸,那只地狼便即飞了起来,悬停在空中。 乔琛的身体化为黑色的烟雾,然后只见那烟雾便即包裹住那只地狼兽。 “第一只地兽。”乔琛口中吐出一个词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虚幻的影子从黑暗中升起。竟然是消失许久的灵。 灵的嘴角此时升起一抹笑容,“一切都要开始了,主人啊,你的遗愿,我一定会为您完成的。这也是我能够为您所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啊吼!”一声低闷的低吼声从那翻腾的黑云中响起,旋即只见那黑云一阵涌动,一股异样的能量波动也是随即产生,黑云之中,一道光亮游动起来,那光芒不停地流动着。乔琛的基因图也在一点点地浮现出来。 ………… “乔琛,你是天生的断图之人。你的实力,最多能够达到三级异能者,就算是到顶了。如果你选择了我这一道,则可以克服这一点。但是,这一道也非常的艰辛和危险,死亡率达到了百分之九十!”灵的声音在乔琛的脑海中响起。 “死亡率达到百分之九十……”乔琛惊呆了,异能者的实力的提升固然非常困难缓慢,可是,却没有什么死亡率的问题,而这灵所谓的黑暗之道,虽然可以弥补天生断图之人的缺陷,但是那死亡率也太恐怕了吧? “呵呵,你害怕了?你可知道我这黑暗之道,成千上万的人想要求我教授,我都是不予理睬的。这可是上代文明的全部结晶。即使在茫茫的宇宙之中,这也是可以列入前十的功法。你小子真不识货,一点死亡率就吓到你了。” “一点死亡率?”乔琛愕然,这可是九死一生的死亡率啊,在灵的嘴里竟然只是一点死亡率。 “此道,也不是说谁想要修习就可以修习的。它有一个最大的要求,就是天生的断图之人。也就是说,基因图必须是断裂的异能者才能修炼。而你的基因图,正好符合了这一点。而且,你的基因图,在我见过的基因图中,都算是很不错的,只是可惜它是 断裂的。但是如果你能够练成黑暗之道,你的成就会比你的基因图完好时还要强大。” “在宇宙中都可以稳列前十,这种 “你练还是不练?”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5) “这对于你可是一个大机遇,你练还是不练?” “练!”乔琛咬着牙说。 “好,既然你要练我这黑暗之道,那么,我就有义务告诉你有关它的背景信息。这黑暗之道,乃是我地球人族历史上最伟大的一位传奇所创,他是我的主人,当年我还没有进化出灵智时,他就死了。只是,这个黑暗之道,却被主人提前记录在了我的脑海 之中。” 乔琛入神的听着。 “这个功法,乃是主人在宇宙中的一个黑洞中探险时,偶然灵光触发而创造出来的。因此命名为黑暗之道。而这个黑暗之道,跟普通的修炼之法不同,它必须通过吞噬那些强大的异种才能够进阶。此功法一共为四阶,分别为天地玄黄四阶。黄阶,修炼者 的异能晶必须要达到二位数,也就是一级异能者方可修习。在这一阶中,修习者必须吞噬一个强大的一级的异兽才能够真正的步入黄阶的殿堂。而当你的能量晶达到三位数的时候,也就可以向玄阶的境界冲刺,这个时候,你就必须吞噬一只三级地兽。否 则,冲关的成功率会降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下!而且,你要注意你吞噬的异兽,等级最低也需要为地级异兽!吞噬品阶越高的异兽,你成功晋阶以后的实力增幅也会越大!” “最低品阶都得是地兽级别?”乔琛只觉得头有些发晕,地兽,在他的认知之中,已经是异兽中最强大的存在了,而听灵的话,却仿佛地兽只是刚刚达到标准的异兽……那么,更加强大的异兽是什么?天兽?难道真的存在天兽?乔琛疑惑了。 “当你成功晋阶到玄阶境界以后,你还必须尽快寻找到一只灵兽来吞噬,以帮助你巩固境界,否则,你很可能会被功法所反噬,变为疯子或者傻子。当你能量晶达到六位数后,就可以冲击地阶了。一样的,这个时候,你就必须通过吞噬一只天兽来帮助你 冲关。否则,你冲关成功的可能性,就会立马降到亿万分之一。” “……”乔琛已经感觉到自己头晕目眩了。地兽,人类如今地球上最强大的异兽,成年地兽,几乎是可以瞬间秒杀掉同级别人类异能者的强悍存在了。灵兽,神话传说中的一种仅次于仙人的强大异兽;从来没有人见过灵兽的存在。那种异兽,恐怕可以直 接瞬间秒杀三级异能者吧?至于天兽,那是什么?乔琛无语问苍天了。不过,想要冲击地阶必须吞噬天兽这一点来看,那应该是超越了地球上人类曾经出现过的最强者的级别了吧?而且,冲击地阶需要的能量竟然这么大,需要达到六位数的能量晶才能有 希望冲击!这是什么概念?就乔琛所了解的历史,人类中还没有一个异能者的异能晶达到过四位数…… “至于第四层,也就是黑暗之道的最高境界,天境,连我的主人都没有领悟。就算是地阶,也是尚未完成的。”灵最后说。 “什么?就是说这个黑暗之道,仅仅只有二境是完全的?” “你说呢?”灵白了他一眼,“否则,黑暗之道怎么会只是宇宙第十的功法?” 乔琛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一个只有二层完整的功法,竟然就可以进入全宇宙第十功法排名? “为什么这个功法只能由基因图不连续的异能者才能修炼?” “因为我的主人就是一个断图者,就像你的一样。是异能者中天生的残疾。” ………… “啊……”乔琛痛苦的低吼起来,没想到吞噬地兽的痛苦竟然会这么大……不,不是吞噬异兽的痛苦大,而是运转黑暗之道进行吞噬,才会产生这样恐怖的痛苦。 旁边,突然间出现的灵,满目忧忡地看着那如同煮沸的热汤一样鼓荡的黑雾,仅仅是看到那翻腾来翻腾去的雾气,就已经能够让人想象得出,得是多么剧烈的痛苦才能让一个坚毅的人,如此的折腾。 “啊啊!”从那黑雾中传出的叫声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然后,每隔一段时间,痛苦的叫声就会消失,这是乔琛痛晕过去了。不久乔琛的痛苦嘶吼又会再次出现。 灵也没有想象到,修炼这黑暗之道的痛苦会这么巨大。他消失的这段时间,其实一直深藏在乔琛的基因图之中。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他已经明白了乔琛是一个怎样的人。 乔琛,是一个隐忍极有坚持的人,他甚至能够在胸腔中满是仇恨的时候,还能够保持住眼睛的清明,甚至可以通过自爆的方式去杀死仇人,甚至为了报仇,忍辱负重,从而在不惜同归于尽的时候,让自己选择屈辱跟妥协,只为了最后的报仇。就是这样一 个心性如此坚忍之人,都在修炼那黑暗之道时,出现不堪痛负的情况。灵旋即想起自己之所以会被封印在猎魔之碑的事情。 灵一直在寻找着能够继承黑暗之道的人选,一开始他是用的大量撒网的方式进行传承,因此导致了数千个异能者死亡,之后,引出了那个时代的最强者联手将其封印在了猎魔之碑里面。灵的挑选,虽然一开始的标准在他看来并不高,但是如果放到世俗世 界中,还是非常高的挑选是非常严格的。可是,即使如此,他所挑选出来的那些所谓的天才,却无一撑过一开始修炼时的那种痛苦,从而在修炼时死亡了。 灵曾经数次从猎魔之碑中逃出,然后每次他都会因为要传承黑暗之道而导致成千上万的异能者的死亡,久而久之,一些人类异能世界的真正高层就通过了一条协议,永远封锁猎魔之碑中碑灵的秘密,不允许任何势力或者个人靠近猎魔碑,永远封印猎魔碑 。 灵在无心之下,成为了全世界异能者的恶梦。 他看着那黑色的烟雾的惨状,越来越担心,这次是不是又要失败了。虽然乔琛的基因图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断裂的基因图,可是,在他的认知中,这基因图并算不上太高级,历史上被他选中的那些天才里面,少说也有一百个人的基因图的高级程度超过了 乔琛。 因此,开始传承的时候,他并没有对乔琛能否通过第一层的考验报太大希望。但是现在却不禁非常担心起来。他竟然有些担心乔琛的生死来了。按理说,他已经对此早就见惯了,现在竟然会为这样一个小白鼠的生死担心起来了。 乔琛此时的情况,非常不妙。他在上次与柏凉的战斗中,新生的肌肉与经脉,此时,再次绷裂开来,变为了一团肉酱样的糊状。 那种粉身碎骨之痛,是笔墨所不能形容一二的。 乔琛的意识此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他经历过的生死时刻,绝对超过了一位数,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的危险过。这次,他感觉自己的精神灵魂马上就要崩溃了。真正的崩溃,魂飞魄散。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6) 4 此时,乔琛的肌肉各个组织彻底地化为了一团混沌,那寄生在肉体之中的灵魂,也是被迫逼了出来。基因图里生出一股吸力,将之吸收。旋即那基因图,开始散发出剧烈的亮光来。 灵惊讶地看着那突然间迸发出来的亮光,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种情况。在修炼黑暗之道的时候,确实有着各种各样古怪的状况,但是出现这种状况的机率非常小,到现在为止,他也不过就见过几例罢了:有的是身体之中发出兽类的吼叫,还有的,甚至会 传出异样的香味,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有人在修炼的时候,会出现亮光的。而且,那光芒还在持续增强着。 但是,那光芒在持续了一阵后,就开始渐渐地减弱。当乔琛的灵魂彻底地融入进基因图的时候,那光芒也是消失了。一进入基因图之后,那灵魂即将崩溃的感觉,也是瞬间消失。同时乔琛感觉到灵魂似乎与空间产生了某种契合。只是,这种感觉还非常微 弱,仔细感知反而消失不见了。 灵垂眉思索着这种现象,似乎刚才,他看到在那光芒之中,隐约有一个婴儿的身影。只是,再仔细看的时候,却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这个时候,乔琛已到了关键时刻,只见那黑雾由浓转淡,最后竟然隐约可以看到里面包裹着的地狼。只是,那地狼幽黑的毛发,此时已经变成了枯灰色,想必是被乔琛吸收尽了能量的缘故。这个时候,一块六芒星一样的盘子出现,只见那盘子共分成十二 块,其中一块中出现了一只黑色的地狼的图案。而乔琛的灵魂,也就在那里面。 “第一阶貌似就要成功了……”灵看着那悠悠转动的基因图,眼睛中的凝重略有减少。只是,还差最后一步,就是在基因图之上,形成一条魂纹。这第一条魂纹,有个名堂,叫地纹。有了大地之后,才有基础。之后,会依次出现三条纹,人纹,有了人纹 ,就意味着有了变化的根本;然后是天纹,有了天纹,代表在黑暗之道上的成就,已经达到了一个近乎完全的状态了。而之后,就会出现神纹。 “竟然有功法能够进化出神纹,这简直是不可思议!”当乔琛知道可以进化出神纹的时候,下巴几乎要掉下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幽黑的地纹从那地狼兽盘中缓缓生出,然后,依着逆时针的方向向其他十一块纹盘串去。 “这个过程,恐怕要花上二三天的时间吧……算了,我先去休息一下再说,哎最近总是昏沉沉的,看来能量已经到了告警的地步了。可是,上哪里去找那东西呢?”说着,灵打着哈哈,身形渐渐地透明起来。不过,很快,他的身体又恢复了半实体的形态 ,他一直是栖居在乔琛的身体之内,此时乔琛正在关键时刻,他现在就是无家可归啊! 灵拍着脑门,做苦闷状。这段时间,他消失不见,就是希望恢复自己的能量,可是,他能量缺损的太过厉害了,不是通过独特的修炼方式就可以补充的。昏睡感越重,灵寻找灵晶的需求就越迫切。他看着那已经度过了最困难时刻的乔琛,嘴角笑了起来。 这不是就有一个非常好的苦力吗?找灵晶的事情就交给他好了,我老人家就多休息休息!哈哈哈哈。 ………… “胖子,你确定你真的要进套?”易辛点着一根烟问。 胖子罕见地收起一贯的嬉皮,“不进,怎么样?朱三爷已经瞄中了我们了,想退又岂是能够退得了的?而且,我那个兄弟,你知道,他的仇,光靠几个人是报不了的。” “嗯,虽然我不能陪你淌这趟浑水,但是就冲胖子你这个家伙为了兄弟可以二肋插刀的性格,我老易就得最后帮你这一次。” “哎,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对不起美雯。” “好兄弟,还说这些。”易辛狠力捶了他一拳,“现在就去会会那些个家伙,还要不要喊你那个兄弟?” “算了,咱们哥俩个去就成了。他每次一旦进入修炼状态,没有一天一夜是完不了的。” “也太拼命了吧?” “跟你这拼命三郎,还差那么一点。” “是啊,但是就只差那么一点了。” 二个人说着笑着走上车,然后开车朝寒冷北极夜总会而去。此时,已经是傍晚了,华灯初上,穿着暴露的女郎在街景中蛇般走动着,一幅鬼魅城市的景象。 寒冷北极夜总会。 这是木市北区十大夜总会之五,在附近东西南北的五条街道之上的所有夜总会中,最为豪华最为吸金的夜总会了。 停车场,各种最新版的贵族级别的跑车,停得满满的,甚至都停到了旁边的街道之上。可见寒冷北极夜总会的热闹程度。 这里是富少阔姐们聚会highpart的集中地。 一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此时行走在夜晚街灯的阴影中,缓缓地靠近寒冷北极夜总会这座巨大的黑夜巨兽。它的行踪虽然隐秘,可是,依然被几个人跟踪上了。这些人发出信息,迅速地报告给了夜总会的高层。 “哈哈,我们的老朋友来了,听说还带了帮手。那么,今晚就让我们为他们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part怎么样啊?”曹极大笑道。 “好!好啊,我们一切听曹总的。” “嗯,是要好好招待他们。” “一切听曹爷的……” 而在这些高层们的阴笑声中,一个眼神冷漠阴狠,气质阴冷的壮汉走了出来。他就是寒冷北极夜总会聘请来给乔琛和胖子下下马威的黑魔拳手:黑火!黑魔排名榜上名列第七十五名,性格暴烈,与他打斗的人,经常被他生生撕裂。在地下拳场中,有着黑 面罗刹鬼的称号。 而在这个时候,寒冷北极已经成了他们关注的焦点。 ps:f求个收,求张推荐票。求个书评。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7) 5 阿斯顿马丁,缓缓地停了下来。 “哈哈哈哈,当初像丧家之犬一样逃掉了,这下竟然真的敢腆着脸回来。也好,这次你们就别想走出去了。”曹极狂笑着。 一个大厅经理忧心地问道:“曹总,咱们就这样子等着?是不是太过撕破脸皮了?要不我们都躲一下?” “躲什么躲?”曹极瞪了他一眼,“既然我们已经一致决定只要他们再次走进这个场子,就不要再想走出去的决定,还怕个毛?我看那个胖子,现在已经带着死相了。黑火,下面就看你的表现了。” “嗯,我一定把他们生撕了。” “这太血腥了,只要打残废就足够了。” “嗯。知道了,到时候我下手会有分寸的。” 其他人一头黑线,这个黑火是出了名的打起来就残虐无比的货色,他说的有分寸,是指给人留个全尸? ………… “哈哈哈哈,我这次可是,来迎救你们的。想不到你们自己就把自己救出来了。那么,咱们现在执行交接仪式吧?”胖子看到面前的一众夜总会高层,冷笑道。 “这个先不急。”曹极吊尔郎当地站着,一只手剃着牙,“我们这边有一个兄弟,非常仰慕韩胖子你的威名,想跟你切磋一下。哦……你旁边这位,好眼生的紧,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 “既然是大人物,又岂能随便告诉不相干的人名号?”胖子反讽道。 曹极脸上露出不忿之色,牙齿紧咬着,笑道:“好,好。那就请韩兄进来吧。” 这是一间非常宽阔的大厅,是现代大型夜总会必有的设施之一。这种地方,是夜总会内解决内部矛盾或者外部矛盾的地方,说白了就是私人武场,通过私下的暴力,来解决一些事情,就像胖子现在的这种情况。 “韩胖子带来的那个家伙,看起来气息不显,但是为什么总让我有种危险的感觉呢?” “哎,别说了。又不是只有黑火这一张牌。你就等着好了,只要把这个胖子打残了,咱们的自主权肯定会变大的。这以后的好处,你可想过。要是真的让外人接手了咱们夜总会,你觉得以后咱们的日子还会有现在这么舒坦吗?” “其实,我倒是对那个黑火颇有信心。光看块头就看出来了,黑火二米多,整个人站那里就像是一座小山一般,再看胖子带来的那个满脸胡渣的家伙,皮包骨头的,能不能接得下黑火一拳都是问题。” “是啊。不过,怎么今天来的只有韩胖子一个人?不是还有一个叫什么乔琛的吗?他怎么没有来呢?” “估计是害怕不敢来了吧,哈哈!” “哈哈哈哈,是啊,咱们寒冷北极现在就是他们的龙潭虎穴,来了能不能出去可就不知道了。那小子年纪不大吧,可能还没媳妇吧,不能就这样挂了对不对,得先娶好媳妇,留下种再来给胖子陪葬啊。” 胖子听着这些人肆无忌惮的评语,脸上的肥肉不仅颤抖不已。这些家伙,还真是胆大包天啊。他看了看那个黑火,确实颇令他感觉危险。能在地下拳场那种一级一级的生死考验下活着走出来的拳手,无一不是战斗超群,而能够进入黑魔榜,那就更是恐怖了。 易辛的神色也不再像平时那样子吊尔郎当,多了一抹凝重。但是,他还是回了一个放心的眼神给胖子。 “这个黑火,我以前对他有些耳闻。”易辛对胖子说道:“当年的一代拳王莫翰里,就在即将打满人生生涯的最后一场生死拳赛之际,碰到了刚出道的这个黑火。二人之间一上来就爆发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之后,这个黑火,身上冒出黑色的火焰,力量暴增,在挡住莫翰里的一记致命攻击后,用双手抓住莫翰里,生生将之生撕了。” 胖子看到那个黑火的时候,也是面容耸动。这个家伙,脸上横肉丛生,双眼因为经常愤怒瞪眼的原因,眼角朝上挑着,绝对的凶神恶煞。不过,更重要的是他的战绩。这个家伙,手里共有一百零八个初级黑魔拳手的性命,黑铁拳手的性命更是不计其数。他的排名虽然只是黑魔榜第七十五名,但是在嗜杀凶残的程度却足以排进前五。 黑火踏前二步,横立于前,一双铜铃一样的眼睛瞪着胖子二人。胖子只觉得迎面一股旋风刮来,站都站不稳当。而反观易辛,则是巍然不动。胖子吃惊,巨人一般的黑火更是吃惊。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保持这样的平静。不过,他旋即却是冷笑起来,易辛虽然实力看似颇强,但是他还是很有信心将之杀死的。毕竟,易欣是一个异能者,而他却是在生死磨炼中走出来的强大的死亡战士,地下拳场的拳手都如此称呼自己,以与在他们眼中“非常柔弱的”异能者相区别。 “韩兄,我们当日被囚,在胁迫之下,答应将夜总会的一半交给黑火先生,您要是有意见就跟他说吧。”曹极阴险地指着黑火。 “哼,你不是这里的老板吧?就算是要转让给别人,也轮不到你这种角色出来说话吧?”胖子冷笑。 曹极脸皮抽搐,过了一会,退开一步道:“哼!” 黑火上前,冷笑道:“这个夜总会已经有我一半,听说你是未来的老板,那么,你是否同意其他高层一致的决定呢?”说着,捏得手指“啪啪”作响。 ………… 这是一处普通的老旧的公寓,在夜晚的时间里面周围其他公寓的灯光都亮了起来,但是这一幢,却依然是黑的。 这间房子正是乔琛的公寓,而这幢公寓一间女孩子的卧室内,一枚巨大的散发着青色光芒的蛹上,正在缓缓地出现一道道怪异的纹路。这些纹路的生长,与地下室中乔琛的地纹的生长速度互相呼应。蛹在楼上,乔琛人在地下室,但是这二人之间,却有着某种神秘的感应。这个时候,一股股能量从天地间被剥离出来,然后涌进青蛹之上。 而与此同时,那散发着炽眼光芒的基因图,也变得愈加晶莹剔透起来了。 “咦……”灵忽地抬头看向上面,一看到那只青蛹,他的目光立时变得异样起来,“这种地方,竟然会有灵兽……只是,这灵兽不是由天地所生吗?如何这只小灵兽却有着人类的气息?” 一声龙吟响起来,从那黑雾之中,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只见黑雾翻腾,浓郁了好几倍,而无数的能量,汹涌地涌入这座小型的房子。浓郁近乎实质的能量开始向乔琛与那青蛹。 “怎么会这样……”灵惊讶至极,这种情况,只有专门的聚灵阵才能引发,可是,这里根本没有聚灵阵……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他抬头看着楼上的小青,又看看化成黑雾的乔琛,难道是因为他们?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8) 6 “嘭”,黑大汉重重地摔在大厅坚硬的地板上。旋即,他从地上猛地跳起来,跐牙裂嘴地再次扑上来。而他身后,寒冷北极夜总会的高层则是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小个子易辛。他看起来并没有多强的战斗力,可是,竟然连摔了黑火三次。 一个太极推手,易辛一拨一拉,黑火脚下不稳,“蹬蹬蹬”连退了三步。这个时候,他已经不再敢小瞧面前的这个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的瘦弱男人了。一股黑色气息从他身体中迸发出来。 一股令人从心底中感觉害怕的冷意笼罩住了大厅。 “黑色冰狱!”有识货的人惊声叫了起来。 “没错,就是黑色冰狱!”黑火发出残忍的笑声,定定地看着易辛。 这个时候,易辛的额头上也出现了汗珠。他感觉得到自己完全被锁定了,一种异常的危险之感在心底里面升起。这是经常出生入死的人特有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有在非常危险的境地的时候,才会出现。而现在,面对这个黑大汉,这种感觉又再次出现了。 黑魔拳手,果然不是虚名。这是易辛第一次遇到这么顽强的对手。他从盗墓中捉摸出来的用于对付粽子的异能,竟然无法对这个家伙造成致命的伤害。粽子的抗打能力,远远比人类要强,而即使如此,他依然能够一拳就放倒一只粽子,而这个黑大汉,连接了他几拳,竟然屁事没有。太令他感觉不可思议了。 这个时候,那个黑大汉身上的黑暗气息越来越强,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炸弹一样。这就是排名第七十五的黑魔拳手的绝技的威力吗?简直是不可想象。 一道残影出现,黑大汉不知道何时,已经在原地消失。 他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到了易辛的上方。一腿踢下,一股寒冷彻骨的阴风先腿扫到。 “阴阳罩!”易辛也爆发了自己的绝技,这是他十几年盗墓生涯中生死之交领悟出来的保命绝技。因为对手是那些粽子,代表为阴,而自己是活人,则为阳,便命名为阴阳罩。只见一黑一白二个罩子一左一右保护住他。 黑色冰狱与阴阳罩相交,“轰”地一声巨响,一攻一守的力量融合在一块,旋即发生剧烈的反应,然后爆炸了开来。 二声闷哼响起,二人都是退出去十几米才站住。二人的脸色,一样的刹白。 “嘭”,黑火一条腿突然跪了下来。他的腿断了! 反观易辛,虽然脸色比黑火还差,可是,至少他还是站着的。其他人都被镇住了。谁也不会相信,一个默默无名的人,竟然可以击败堂堂一代拳王黑火?这个时候,有人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他是不是十年前盗墓界那个神秘消失的黑暗之子?” “当年名震盗墓世界的阴阳罩,除了黑暗之子还有谁……会……” “嘿嘿,想不到连这尊神都出来啦。哈哈,这次咱们可是赚大发了!”曹极却是狰狞地冷笑道。只见十几个身着白色衣服的*武士出现在大厅周围,“给我拿下他们!既然敢来,没本事就不要再走出去了!给我剁碎他们!” 胖子站在易辛的旁边,手轻轻地扶着他。此时易辛的身体颤抖着,身体也有摇摇欲坠之势。如果没有胖子的搀扶,说不定他就摔倒在地了。 “这十五个*武士可是相当于黑魔拳手的武力值,你们要是现在想活命,那么就答应把夜总会转让给我!”曹极狰狞地看着胖子,他不相信对方在这种情况下,会不答应他。 看着那十五个杀气腾腾的*武士,胖子又看了看自己兄弟的状态,点了点头。 “好,我签!”胖子点头道。 ………… “喂,乔琛!”刘娜打开门,打开灯,却没有看到乔琛。 “不好,乔琛的马子来了。那个女的也不简单,要是让她看到了,就不妙了。”灵拍着额头,他已经看了乔琛一整夜了,现在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但是看样子乔琛没有醒来的迹象。 “乔琛,你这头猪!都快七点了,你还不起来!小青!” 就在这个时候,那黑雾突然间睁开了一双幽默的眼睛。“乔琛你醒了?”灵说。 “灵,你什么时候来的?”说着,那团黑雾向灵飘去,“我听见刘娜在喊我。” “你这个样子就想 去见心上人?”灵说。 “嗯?她不是我心上人。”乔琛不快地回头说,然后低头看了下自己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 “我没有死掉,真是幸运。我从来没有想象过会有那么剧烈的痛苦,更没有想象过自己竟然能够忍受住那种级别的痛苦。好几次,我自己都已经绝望了,如果不是想到自己的心愿未了,说不定为了早点结束那种痛苦,我就选择了自杀了。在那种痛苦之后,不知道我现在到什么程度了?灵既然说,这功法可以排进宇宙前十,我既然练成了第一层,那么,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呢?”乔琛这样想着,一边快速地观察着自己的身体。 “咦……能量晶怎么只剩下一晶了?” “只剩下一晶?”灵吓了一跳,“按照主人留给我的记忆,修炼成功者,最好的情况,只是剩下十晶左右,你竟然只剩下一晶……简直不可思议。” “这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意义吗?”乔琛一头雾水。 “第一阶黑暗之道完成之后,一般而言,体内剩下的异能晶越少,那么,这个人的潜力就越大。而按照主人的理论,异能晶最少也会剩余十晶,你竟然只剩下一晶,简直是个怪胎。现在你看看你现在的身体可以容纳多少的能量。” “一千晶……一万晶……五万晶……什么,十万晶?”乔琛探察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能够容纳的能量最大值最后在十万晶时停住后,他呆住了,连灵也呆住了。 “怪胎,简直是怪胎。第一阶初成,就能够达到六位数的最大能量承受额度,你,就是个怪胎。”灵像怪物一样看着乔琛。 乔琛也是一时间转不过来的样子,过了一会,他迸出来一句:“这好像只是身体可以承受的能量……” 灵直接摔倒在地。“你是说你的基因图也可以承纳能量?” “嗯。”乔琛点了点头。 “那快点看看,你的基因图能够承受住多少的能量。” “……”乔琛精神力专注起来,可是,基因图内空间浩浩荡荡,无边无际的样子,他越是探测,却感觉自己越是无法把握住其中的世界。甚至,连自己的意识都有要迷失在里面的感觉。“不好……”乔琛一下子睁开眼睛。 “怎么了?”灵有些紧张地问,他现在发现自己的那些经验似乎根本无法应用在乔琛的身上。 “我探测不到,差点迷失在里面。” 灵的目光“倏”地闪过异芒,这句话至少意味着乔琛的基因图非常庞大,唯其如此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这说明你的灵魂太弱了。”灵说,这是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嗯,本来我还觉得自己的灵魂已经很强大了,但是一进入基因图内,立时感觉如此的渺小,犹如蝼蚁一样。” “嗯,等你这黄阶境界达到一级的时候,我就教给你一种修炼灵魂的秘法。”灵露出用糖果骗小女孩的猥琐笑容。 “什么秘法?”乔琛问。 “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在二人一边朝上面走的时候,对话以意识地形式,迅速地交流着。 “什么是黄阶一级?” “每阶十级,每一级,便会出现一条地人纹。因此每阶共有十级,当你拥有了十条地人纹之时,也就是你进入新的境界之时。” “嗯。” “我现在有一条地纹了……然后还需要十条地人纹……”乔琛忽地呆住了,“出现地人纹,有什么样的标准需要达到?” “这个就因人而异了。”灵说。“有的人,可能一年内就会出现第一条地人纹,有的则可能十年出现一条,甚至一百年才出现一条;像我的主人,他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练出了第一条地人纹。以后再说吧,不要让你的马子发现你的秘密。”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地下室的门前,灵的声音也消失了。 “我应该怎么样恢复自己的能量晶?”乔琛问,但是已经没有人能回答他了。灵熬了一夜,已经瞬间睡着了。 ………… “乔琛,你再不起来,就别想吃葱爆鸡蛋了!”这个时候,厨房里面响起了锅碗瓢盆的声音。 乔琛推开地下室的门,回道:“我刚才在撒尿呢!”后面的灵瞬间被他的回答给雷到了。 刘娜说:“快出去早市上买一捆葱来,记住不要那种枯叶的!一捆的价格最多就是二十块钱,不许买一捆葱给小贩一百块了!” “对了,让胖子也来吃早饭,一会我们一块出去办事情。” “胖子?他一直没开机啊!” “怎么会,他这二天应该一直开机的啊。算了我自己打吧!”走出门去,乔琛掏出电话给胖子打电话。 “对不起,您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又打了胖子的其他号,都是一样。乔琛的目光突然间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灵问。 “胖子可能出事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吊尔郎当的家伙说不定是喝醉了,在哪里正睡觉呢。” “他有事的时候不会掉链子的。”乔琛说,“我得先去北极。”说着乔琛折身朝寒冷北极夜总会而去。他已经忘了刘娜的吩咐。 灵翻了翻白眼,对此表示嗤之以鼻。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9) 7 寒冷北极夜总会下面二十米处,一间巨大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挂着一盏巨大的莲花式样的吊顶灯。在这座大厅内,二个遍体鳞伤的男子,已经奄奄一息,但是旁边还是有几个壮汉,在不停地用脚踢打着他们。 这二个人,不是其他人,就是胖子跟易辛。 在胖子签下了转让书以后,曹极等人并没有按照承诺放二人走。而是让十五个*人武士将他们打成重伤,然后擒到了这里。 “让你们走?那不是又多了一个变数了吗?在说,我干嘛要跟你们这种蝼蚁谈条件?把你们的生死握在我自己的手里,岂不是更好吗?我突然间发现,我还真的蛮喜欢这种感觉的!哈哈哈哈,给我打,打死了送去喂狗!” “是,曹爷!”几名打手继续对地上的二人拳打脚踢。 “易哥,我从来没有喊过你一次大哥,但是,兄弟今天要跟大哥你说声对不住了。你本来应该已经可以过上天伦生活了,偏偏因为我,又陷入了这个泥潭!” “哈哈哈哈,胖子,你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真的是那个胖子吗?兄弟之间,说什么狗屁话。大不了不就是一条命吗?有什么好可惜的!” “哈哈哈哈,哥哥说的是,有你这位大哥,死掉了我们还是阴间的一对好兄弟。有什么能比咱们兄弟间的情谊更重要的?” “这才对嘛!麻的,你们这群王八蛋,靠人多算什么?有本事跟爷爷单挑!” “单挑?就你这样也配?”一个打手“呸”了一口。 “好啦,看这二个皮厚的家伙挨揍这么久,还真是乏味,众位,咱们上去找几个娘们换换口味?”曹极对身后的夜总会的高层问道。 “好,哈哈,今天老子心情好,要连干三个表子!” “我们玩五P,怎么样老李?” “加上我!” “去你麻的,那不成捉对厮杀了?还P个什么味?” 这些人嘻嘻哈哈地朝上面走去。 ………… “不好……不好了……”一个夜总会的服务生气喘吁吁地大叫着,找到这些刚上到地面上来的高层。“昨天那个家伙又来了,正在前大堂大闹着呢。” “哈哈,正好,要捉捉一对,省得以后麻烦。”保安经理大笑道,旋即带着一群一级异能者保镖朝前堂而去,“那家伙不过是个一级异能者,竟然这么大胆,敢独自来闹事?” ………… “三爷,听说那个胖子找了个帮手,去找场子。不过,场子没有找到,反而被曹极给逮住了,现在被押到了地下刑室,虽然人还没死,但是也差不多了。要知会他们一声吗?”朱言渊笑靥如花,她是一早就不相信胖子跟乔琛可以凭自己的力量接手那几家出名的刺头公司。只是朱三爷却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现在那个乔琛竟然只身前往,三爷,恐怕这小子也得成为阶下之囚了。” 朱三爷脸色不变,坐在窗下斟着茶。过了许久,放眼窗外的春色,问道:“你是不是在笑三叔的决策?找代理,却非要找那样二个要势无势,要实力没有实力的人?” 朱言渊不说话,却一脸如此的样子。 朱三爷笑道:“因为我看到这二个年青人的一样品质。永不言弃,明知前面路途艰险也不会考虑放弃。”顿了顿,朱三爷饮了一口浓茶,突然伤怀地道:“他们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品质,就是绝对的信任对方,绝对地把对方的生死看得跟自己一样重。这一点,才是最触动我的。” “三叔,您每次这样说的时候,肯定都是动了恻隐之情了。您为什么会突然告诉我这件事情?” “没有别的,因为三叔曾经就有这样一位兄弟,可是……哎,都是陈年的事情了。不提也罢。算了,你去让人知会那个曹极一声,别做得太过份了。然后就下去吧。” “朱三爷竟然会为别人动情,这真是罕见的事情。”一个青年走了进来,此人平平无奇,但是朱三爷这种枭雄级别的人物,见到他后,却是瞬间严肃了许多。 “李公子说笑了。竟然不知道李公子已经从神农墟来到了我们这东土世界了。有失远迎。” “三爷何必客气,我们神农墟李家以后在东土世界的发展,还要仰赖三爷的扶持呢。”这神农墟乃是神迹之一,传说是神裔们居住的地方。这神迹之内的势力,无一不是代表着人类世界最强的力量,他们也是人类文明至今屹立不倒的倚柱。 “我今天代家父给三爷送来了一份高等灵晶,还请三爷笑纳。” “多谢李老,多劳李公子了。小老头我就收下了。”朱三爷闻言灵晶二字,立时心怦然动了起来。灵晶,在神迹之外的地方,蛇玉已经是最高等的能量结晶了,灵晶,几乎都是各大超级势力的限制级宝贝。会氏也有一块灵晶,但是朱三爷作为会长也不能将之私吞,很简单,那是属于整个公社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够私吞。 “刚才,朱三爷在跟贵外甥女聊什么呢?” “哦,一个我会氏的普通一员而已。” “刚才,朱三爷在跟贵外甥女聊什么呢?” “哦,一个我会氏的普通一员而已。” “那我们就谈一谈改造人计划吧?” 闻言,朱三爷脸色一变,旋即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惊喜之色。 ………… “嘭”,打手重重地踢在二人肋上。 一声闷哼,胖子说:“易哥,我越来越担心小琛他会犯傻,单身跑来救人啊,那样恐怕真的是要被他们一网打尽了。” 易辛点了点头,突然问道:“你有没有听到上面打斗的声音?” 胖子摇了摇头,却是没有听到。 易辛苍白一笑,“你担心成真了,他真的来了。” “笨蛋,他以为他很厉害吗?竟然一点脑子都没有。” ………… 乔琛的手打在飞扑而来的一个打手身上,那打手只觉得一股吸力从那只手掌之上传来,旋即便觉得一阵无比剧烈的虚脱感出现。接着人就倒了下去。 “呸,好难吃的。”乔琛“啐”了一口。这些打手,虽然也都是异能者,但是他们的基因图太过劣质了,能量晶杂质太多。乔琛吸收了数十个人,才提高了十晶左右的能量。 保安经理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他手一挥,喊道:“抓住他!” 乔琛嘴角冷笑,纵身跳进冲上来的保安之中。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修炼了黑暗之道后,已经变了。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狠厉的笑容,此时,在他的眼睛里面,这些人如同食物。 黑暗之道,其实就是噬人之道。 “嘭”,一个保安大汉被打得倒飞出去,摔到了墙壁上面,然后缓缓地滑落下来。“嗯,这次来的,略有进步。”乔琛舔,拭嘴角,转身把从后面偷袭上来的二个家伙打飞。 手探到这些保安的身体里面,一道黑线便即会瞬间进入这些保安的体内,然后,迅速地掠夺掉他们的能量晶跟基因图。而这些,都经过黑线进入了乔琛的体内,补充乔琛的基因图。 丢失了基因图以后,异能者就会成为一个普通人。而丢失了全部的能量晶,则会立时丧命。奇怪的是,每次乔琛出手进行掠食的时候,那些保安的体内,都会残留着一丝能量晶。这一丝能量晶就足以让他们活下来。看来乔琛在潜意识中,并不认同这种掠 夺的行为。 只是,黑暗之道能够成为宇宙中排名前十的功法,当然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乔琛的改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是以为就该如此,由此可以看到,黑暗之道的霸道之处。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10) 手探到这些保安的身体里面,一道黑线便即会瞬间进入这些保安的体内,然后,迅速地掠夺掉他们的能量晶跟基因图。而这些,都经过黑线进入了乔琛的体内,补充乔琛的基因图。 丢失了基因图以后,异能者就会成为一个普通人。而丢失了全部的能量晶,则会立时丧命。奇怪的是,每次乔琛出手进行掠食的时候,那些保安的体内,都会残留着一丝能量晶。这一丝能量晶就足以让他们活下来。看来乔琛在潜意识中,并不认同这种掠 夺的行为。 只是,黑暗之道能够成为宇宙中排名前十的功法,当然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乔琛的改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是以为就该如此,由此可以看到,黑暗之道的霸道之处。 十几个保安,竟然没有一个人是乔琛的一合之将。 那保安经理被吓到了,资料上,乔琛不是只是一个一级异能者吗?怎么战斗力这么强悍? 肥胖有余的保安经理吓得转身落荒而逃。 乔琛就跟着他穿过大厅,穿过偏厅,拐过过道。 “不好了,不好了,那个乔琛杀来了。”保安经理一见到曹极等人,立时大叫。 “哼,一个一级异能者,你堂堂二级强者还用怕他吗?”曹极皱眉。 “不,不是,是那个家伙太可怕了,他的能量好像很低,但是只要他碰到谁,谁就会昏死过去。” “是吗?一种沉睡的异能?”曹极沉吟,“走,去看看!”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嘭”地被人给踢开了。 “果然是你!”曹极看着破门而入的乔琛,目光阴沉到了极点。 “胖子呢?”乔琛问。 “胖子?哦,你想找他啊?”曹极笑道,“他现在只要我说一声,立马就会人首分离。你信不信。” 乔琛盯着他,“那样我会把你们都杀死。” “no,no!”曹极摇了摇手指头,“我不会杀死胖子,而你也不会杀我们间接的逼死那个胖子。就我的资料而言,你不是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之人。” “对,你说的很对。”乔琛冷笑,“既然你这么了解我,为什么不让我们坐到谈判桌上来呢?” “哈哈哈哈……”曹极笑了起来,这个时候,十几个*武士突然出现,包围住了乔琛。“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没有实力的人,怎么会有发言权呢?更淡可能有谈判的权利。”话刚说完,那曹极看到一颗黑色的小球体忽地在眼前闪过,然后,只觉得自 己咽喉处一凉,身体中好像有了些异样,似乎有虫子钻进了身体之中了。 “你刚才做了什么?”曹极问,这个时候,他发现身后其他人也是一样的面色惊愕,似乎刚才并不是只有自己有那种奇怪地感觉。 “这几个*人,应该值不少钱吧?”乔琛打量着十五个*武士。这些*武士,跟真正的人类不一样,他们天生有抵抗精神类异能的能力,而且,他们在身体方面得到了单方面的强化,武力惊人,尤其是速度甚至媲美血族。 “你到底做了什么?”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在你们的身体里面下了一种封印,只要你们有任何不利于我的想法,立马就会受到它的反噬。……哦,不信吗?可以试试啊!” “给我……啊……”曹极忽地大吼了一声,整个身体软了下去。他捂着头部,身体抽搐着。 刚才乔琛在跟他们谈话的时候,悄悄地将一滴黑色液体打到了这些人的身体之内,那种黑色液体,是乔琛身体的部分,现在这些人的身体内都钻进了那种东西,它们受乔琛的控制。 在曹极的体内,那颗黑色的液体正在朝他的基因图钻去,一旦破开基因图的防御,那么,曹极的基因图就会迅速地被黑液侵蚀。这样的结果,不是曹极可以承受的。 8 会议室内,气氛沉闷,共有二十五人,静静地肃立着。他们的中间,是一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波澜,只是偶尔用眼睛扫一下其他人。他,正是乔琛。 “你们决定了吗?”乔琛问,此时那曹极已经躲在地上不省人事,乔琛的黑暗之球,此时已经攻入了曹极的基因图内。曹极是二级异能者,基因图上也出现了二颗六芒星,此时其中的一颗六芒星,已经有一颗变成了黑色,而那颗被侵蚀的六芒星,正在向 另一颗靠拢而去。 乔琛的眼睛不时地闭上,感受着自己的基因图地变化。他发现,当他吸收别人的基因图的时候,他的基因图也在变化着,那些被吸收的基因图,化为某种非常基础的东西,被乔琛的基因图吸收。 前面那些一级异能者的基因图,太过弱小,反而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吞噬了一个二级异能者的基因图后,那种尝到美味食品的美妙感觉,出现在乔琛的意识之中。 “修炼黑暗之道,如果靠单纯的修炼,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够生出第一条地人纹,而直接通过吞噬的方式,却似乎可以加快这样的进程。”乔琛惊喜地想。 乔琛的目光忽地抬起来,看着面前这些普通都达到了二级的异能者,笑道:“哼,这些家伙,不正好是补品吗?” 一股冷意从其他夜总会高层的心底生出,他们只觉得浑身发凉,一种被野兽惦记上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只是一个一级异能者而已,难道可以跟我们这么多二级异能者相抗衡吗?我们一起出手,杀了他还用怕什么?” “是吗?”乔琛露出一抹冷笑,旋即,那家伙嚎叫一声,也如曹极一样摔倒在了地上。这个人说的没错,乔琛的吞噬之法,其实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在侵蚀别人的基因图的时候,必须凝聚心神,否则就会有被反噬的可能。而假如这么多二级异能者一起 出手,完全可以将他一击成渣的。不过,这些人明显已经被吓傻了,连续二个二级异能者瞬间丧失攻击能力,已经令他们失去了正常的思考能力。 乔琛看到这一幕,提着的心缓缓放了下来,“你们很明智,假如还有不识相的,就会步这二个人的下场。”顿了顿,乔琛指着昏迷的曹极,冷笑道:“如果有人想要跟我做对,就会像那个家伙一样,失去全部的异能力。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去看看,他是 不是已经没有了异能力了。” 经过检查,果然发现,曹极还有着生命迹象,可是,异能力却完全消失了。 这下,其他人突然间觉得乔琛恐怖异常起来。他们的勇气也瞬间消失。异能力是他们能够爬到这个地位的保证,如果没有了异能力也就没有了一切。 “我们愿意追随伟大的乔大人!”不知道是谁突然间冒出来这么一句,然后,便是将近十人的附和。 “哼哼,这些人变得还真快。”乔琛心里不屑,但是表面上却露出很高兴的样子。这是从胖子那里学到的,现在他现学现卖,倒也像模像样。“那还不把人给我放出来?” 就在说话的空当,乔琛集中精神,彻底地攻陷了那个家伙的基因图,一股异样磅礴的元力涌入乔琛的基因图里面。“啊,感觉到快要到饱和了,我的基因图的吸收能力,看来最多不超过三个二级异能者的基因图啊。我再看看地人纹出来没……一点反应也 没有,恐怕真是我太心急了。” 胖子跟易辛被抬了出来,那些原本还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的家伙们现在全部变得畏畏缩缩起来。 看到胖子的惨状,乔琛勃然大怒。 “这不是我们干的,全是那个曹极,本来我们一直在劝他不要找二位大人的麻烦,乖乖交接,但是他不听,最后还逼迫我们与大人为难,还请大人体谅我们!” 所有人开始推卸自己的责任。 “哼!”乔琛却是不理会他们的苦苦哀求,用意识控制着进入他们体内的黑暗之球,吸收着他们的能量晶。 “啊!”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11) “啊!” “大人放过我吧……受不了啦!” “小人该死,大人请放过小的吧。我以后为会所鞠躬尽粹,死而后已。” “我愿一生为大人的马前卒,为大人效生死之劳,我这条命都是大人的!” 地上一时间鬼哭狼嚎起来。甚至,有一个突然间从地上跳了起来,袭击乔琛。 乔琛一个侧跳躲开,然后用意识控制着黑暗之球猛力吸收他的能量晶,能量晶是异能者的第二生命,即使是自然地输出,当超过一定量的时候,也会出现痛苦的,更何况像乔琛现在这样,暴力地强迫它吐出自己的能量?这简直可以媲美将肉从骨头上剃掉 的痛苦。 当乔琛专心对付那个偷袭者的时候,其他人的痛苦则是一顿。这个时候,其他人不禁庆幸有出头鸟攻击乔琛,这样就解了他们的痛苦了。 那个偷袭者很快就痛昏过去了,没有了意识的基因图,立时没有了很好的防护,乔琛非常顺利的攻入其中,然后将之吞噬。 只剩下最后一点基因图了,乔琛却是再也无法吸收掉。 “我现在的基因图还是太过弱小,因此无法吸收太多的基因图,假如我的吸收程度提高十倍百倍,那么我基因图成长的能力岂不就是增加了十倍百倍?”他这样想着,却是不知道有什么方法可以增加吞噬的量。“等灵醒了,问问他好了。”乔琛想着。 ………… 将曹极等人毁尸灭迹之后,乔琛看着剩下的人,此时胖子二人已经送到了最好的异能者医院救治了,但是事情还没有完。这些家伙把胖子还有易辛弄成那样,岂能让他们就这么轻松地过去了?乔琛说:“你们觉得这件事情要怎么办吧?不要对我表忠心之 类的,我不相信那些虚的。”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心中忐忑不已。现在他们的小命全部系在了乔琛的手里,不由他们不听话。 “你们今天犯下的事情,十条命都不够杀的。但是,如果把你们全部杀死,谁来干活呢?所以,我想知道你们觉得自己的命值多少钱?用钱来赎。否则……” 一共八个高层,身体立时瑟瑟发抖起来。“我愿用钱买命!我不想死,不想变成普通人!” 一个大厅经理哭喊着说。 有一个就有第二个,事实上他们也知道,在关乎自己生命的时候,轮不到他们讨价还介。 “好,你第一个说。” “我出一千万买自己的命。”这个大厅经理姓赵,叫赵一贵,是个二级异能者。看到乔琛摇头,他不禁满头大汗,慌忙改口:“二千万,不,二千五百万!”这已经接近他全部财产的总值了。 这个时候,乔琛才点了点头。 接着,一个接一个地“出钱买命”。一番生命买卖下来,他们的全部身家有九成被乔琛给榨干了。但是这只是买到了他们的命而已,他们还要终生为乔琛打工,否则,随时会失去异能力,成为一个普通人。 “嗯,你们还算老实,我比较喜欢老实人。我不需要钱,我只需要能晶,我知道你们肯定有渠道,将这些钱给我兑成能晶,而且越快越好。” “啊,这么多的能晶……” “嗯?““”乔琛看了他一眼。 这人立时噤若寒蝉,其他人则是瞪着这个家伙。乔琛要他们把钱换成能晶,这可是意味着他们的钱可以省下很大一部分的!毕竟,能晶是国家限制品,固然难以买到,但是那只是对一般买家而言。像他们这种有渠道的人又大量购进的大客户,市面价格一 千万的能晶,最多也不过才八百万就可以买到了。 而这个蠢货,这不是要断他们的财路吗?他是真的蠢吗?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 那个家伙似乎也反应过来了,头耸着退进人群中,充当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家伙。 9 带了将近八百晶的能晶回到家里,刚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至。刘娜端坐在大厅中,面前是一大桌早已冷了的饭菜。 “糟了!”乔琛拍拍脑袋,他怎么忘了,自己一早就出去也没有跟刘娜打声招呼。这下可躲不掉一场狂风暴雨了。乔琛想。 但是刘娜看见乔琛,却并没有发火。她是非常容易发火的女孩,但是这次竟然没有发火。乔琛看着她,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预想中的暴风雨,突然问道:“你不生气?” 刘娜忽地眼泪都流出来了,问他道:“那么危险的事情,你自己怎么就一声不吭地去了?给我说一声,帮不了你,至少可以让警方控制局面,不至于弄到最坏的结果啊。”说着,泪就流了起来。 乔琛说:“娜娜,谁瞎说什么了?我只是被同学拉去帮忙了,忘了回家而已。” 刘娜抬起头来,眼圈红红的,“胖子都告诉我了,还让我不要对你发火。” 乔琛心里恨道:“死胖子,早知道就不救你了。你肯定是故意的。” 灵的声音也适时响了起来,“你这小子,竟然也有这种通人性的一面。”说完继续去睡,留下想反驳的乔琛,也没了反驳的对象。 刘娜把饭菜都收拾好,送回去重新热了一遍,然后,擦了擦泪,看着他说:“小青呢?” “小青,去上学了,今天不回家了,在同学家住。” “行,饭都在热着,你自己先吃吧。我还有任务,马上要出警,不能再逗留了。”说着,拿起衣服就朝外走。 “娜娜,你小心点。”乔琛在刘娜经过时,小声说。说完,脸就红到了耳根。 ………… 关上门,在房子周围下了禁制,乔琛把放在空间储物环内的能晶拿出来化开。八百晶的能晶化开一半,满满一个浴池都快装不下了。乔琛把小青放进浴池里面。 能晶液体,晶莹发亮,在液体表面上,笼罩着一层蓝色的光芒,异常夺目,仅仅是看着就令人感觉非常赏心悦目。 蛹表面的颜色变得很暗淡,这是极度匮乏能量的缘故。 乔琛把小青放进去,旋即,那晶莹的液体,立时朝着蛹内钻去。 湛蓝的光芒笼罩着青蛹,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四分钟,能量液非常快速地消耗着。看到小青吸收能量如此之快速,连乔琛都倒吸了口凉气。这简直不是在吸收,而是直接的吞食!那么巨量的能量,就算是乔琛吸收起来,都要小心翼翼地,稍不留意,就可能会撑破经络。 看着蛹身上涌现出来的红色的异样符纹,还有房间中越来越震荡的能量波动,乔琛的目光也是越来越凝重。他连续地朝着浴池内投放着能晶,可是,很快地就被消耗光了。那蛹消耗能量的速度太过恐怖。 越是高级的异种,在他们化茧进化之际,都会存在一个大量吸收能量的过程。可是,像小青这样子吸收能量的,却太罕见了。 “小青,到底应该算是什么级别的灵兽,怎么吸收能量的速度跟量会这么大呢?” 随着蛹身上出现第一条贯穿蛹身的红色光线之后,吸收的速度便开始减弱。乔琛把剩下的所有的能量晶都投了进去,但是依小青的吸收速度,这些最多二个小时也就会被消耗殆尽。 “进化的过程,最怕的就是因为能量不足而被中断。我得再去弄上一些能晶,这些完全不够啊。” 乔琛给赵一贵打了一个电话,现在赵一贵是他的代理人。 “乔先生,您有什么吩咐,请尽管吩咐。”赵一贵在电话的另一头点头哈腰地说。 “我现在急需要最少二千能晶的能量,你给我准备一下,半个小时后我会去你那边拿。” “是是!我一定为乔先生准备妥的。”赵一贵巴不得有在新老板面前表现自己能力的机会,因此一挂上电话,立马动用起了全部的人脉,还有就是向其他寒冷北极的同事下采购令。其他人都知道赵一贵已经隐隐然是乔琛的代理人了,因此并不敢违逆他,也是立马动用自己的人脉,大价钱收购能晶。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12) “咦,怎么有异能者的能量波动?是什么人在打斗?”乔琛自从修炼成功黑暗之道的第一层境界之后,虽然在攻击力上并没有太过明显的表现外,在这感知方面,却是已经逼近了二级精英级别的异能者,因此,方圆十里范围的能量波动,他都能够感知的到。“看这能量波动的幅度,应该是二级异能者间的斗殴。 在这个时候,那经过黑暗之道洗礼之后的灵魂,忽地兴奋起来,而那断裂的基因图也是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二级异能者的基因图,犹如美味一样,吸引着乔琛。只是,现下他要吸收别人的基因图至少需要等到二天以后。但是,那种对于猎物的渴望依然令他无比地兴奋。 ”“为什么我现在对于杀戮会越来越不排斥呢?”忽地,乔琛冷静下来,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就在此时,那股波动忽地大了许多,原来是那打斗的双方正在快速地朝这里而来。 ………… “雷奥,你小子竟然也有了三只手了,还敢偷我玉蛇组的猎物。”一个白白净净的中年男子边打边说,他使的是一把剑,每次挥剑的时候,那剑的轨迹好像就引动了周围的能量,一起攻击向那穿黑衣服的男人。威势惊人。瞧得乔琛都是不禁暗自赞叹。 “李撒,那九眼鬼鳖异种,谁说是我偷自你们玉蛇的?是你玉蛇的小崽子没有本事,降不住那东西被雷爷我顺手给收了而已。”黑衣男人嘴硬,他是顺路的时候碰到了玉蛇组的人捕猎异种,就在人家就要得手之际,突然出手把受伤的异种给抢了去。但是在他嘴里,却完全是他为了救玉蛇组的人不被那只异种伤害不得已之所为了。此人使得是一把巨斧,每斧抡起来,都是虎虎生风,斧重约千斤,每劈下来,就仿佛是一座山砸下来一样。由此可见这个雷奥竟然是个大力士。 这玉蛇组,其实就是一个捕猎混迹在人类社会中的异种的组织,这种组织在人类社会各处都有。它们有的是受雇于国家,弥补国家在某一领域的不足,有的则是纯粹的私人团体,捕猎了异种拿到黑市中去卖。 异种,天生拥有着强大的力量,同时,他们的各个组织,既是人类异能者的大补药品,同时他们的身体结构,基因又是科学研究的宝贵材料。因此,最普通的异种,都价值千金。虽然捕猎异种是件非常高危的工作,可是,同时它也是一个一本万利的高收入行业。这就导致许多稍有实力的异能者都想成为一名成功的异种猎手的原因。 这玉蛇组在异种猎手里面,实力算是中流,很不错了。尤其是其老大,玉面郎君李撒,是一名精英级别的二级异能者,同时是一位特殊异能者,拥有着极为强大的感知能力。靠着自己的感知力,趋吉避凶,他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成名。后来,更是根据自己在感知能力上的优势,结合自己家传的武技剑法,经过多年的实践、创新,他竟然自创了一套B级的剑法:窥天剑道。借着这套恐怖杀伤力极高的合法,从而在异种猎手圈内,名声大噪。 “道藏于剑!”李撒大吼一声,一剑如长河贯日,趁着雷奥一斧劈空的空当,向着雷奥刺下。 10 当那一招“道藏于剑”刺下时,吃惊的不止是雷奥,更有隐藏在暗处的乔琛。此刻的乔琛,隐藏了自己的气息,完全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了一体,即使是二级精英级别的异能者,都是无法发现他的藏身之处的。乔琛静静地观看着精英级别的强者间的打斗,那每一招每一式之间,都带着无穷量样的毁灭性力量,那每一剑,每斧的攻击轨道,以他的大道,都感觉想要找出破绽来,比登天还难。这便是几经生死历炼凝练出来的武技吗?乔琛惊呆了。 原来,打斗还有这样的技巧,对,就是技巧。如果说能量晶是地基的话,那么修炼的功法,就是用来锤炼地基的打基车,和未来建筑的建筑模式;而武技,则是地基之上的建筑的结构。功法决定了地基上最后是能建茅草屋还是高楼大厦,而武技,则代表了这座高楼大厦的结构。只有好的武技,才能充分发挥出一个异能者力量的全部。 当乔琛看到那一剑中所包含的变化,无迹可寻的攻击轨迹,暗暗合于天地运行的道理之时,他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 “这就是武技吗?”乔琛喃喃自语着,同时,手情不自禁地按着那轨迹比划着。在约略将其记住以后,乔琛却是感叹起来。假如说使用武技的话,他可以将自身的能量发挥到六成左右。这也就是说,同样等级的异能者,使用武技,跟不使用武技,在攻击力上会相差整整一倍。 “只是可惜,武技,却是被当作限制级的信息,被国家跟各个组织势力垄断着。”乔琛想到世面上多数普通异能者并不会武技的情况,不由得无奈。 ………… “吼!”雷奥一声怪叫,侧身想要躲开那一剑,但是却发现,那剑依然非常诡异地朝他刺来。他手猛地一拉,用斧柄档在胸前。 “哗”一声,金铁交鸣声响,那神妙的一剑竟然被这黑壮大汉给挡住了。 雷奥脚朝斧柄一踢,斧头飞起,砍向李撒。 就在此时,那李撒忽地不动,只见那斧头“呼呼”风响,砍向他而去。 斧头砍过,旋即只见那白衣李撒,应斧化为了虚烟。然后,在黑大汉的背后,出现了李撒的真身。 “去死吧!”李撒低吼一声,又是同样的一剑刺出,那剑势飞快,“噗嗤”一声,裂帛之声响起,前胸穿后背,那来不及回身的雷奥,魂飞剑下。 ………… “咦,这个李撒,竟然可以瞬移……在真正的生死决战的时候,要是对方会瞬移的话,还真让人头疼。先在正面用替身术,吸引对手的注意力,然后本尊悄然的瞬移到对手身后,来个猝下杀手,还真是杀人夺宝的绝招。、”乔琛想着,“只是这瞬移,需要很长的准备时间,而且还跟使用者自身的异能能量大小有着关系。一级异能者因为本身能量有限,是无法使用这种异能的。使用它,最低的要求也得是二级异能者。修习这瞬移术的各项要求极为的苛刻,对空间的悟性的要求更是高得离谱。这个白衣男人,还真算是个人才。既会那么精妙的剑技,又会瞬移。这个黑大汉死得也不冤。这白衣男人,应该是先用一招道藏于剑吸引雷奥的注意力,然后借机使用了替身术,并开始准备发动瞬移。真是个棘手的家伙。不过,他现在刚刚经过大战,消耗非常大,我说不定可以捞到点好处。像这种强者身上,不可能会不带着一些宝贝,那么,你这个家伙,虽然很让我赏识,但是也不得不朝你下手了。”乔琛的身体渐渐隐没在地面之下。 李撒一剑功成,飞身后退,并没有乘盛追击。这是几十年与那些恐怖的异种、强大的同行斗争后的经验。在不能确定敌人彻底死掉之前,不要轻易将毫无防备的自己送到对方的身边,哪怕对方已经是尸体也不行。 “真是小心!”乔琛在地下看着,只见那李撒退后然后扔了一把飞镖打中尸体后,又等了许久才靠近尸体,说道。 李撒走进雷奥的尸体先是从其腕上剥下那只空间储物腕轮,然后,又在其身上翻找了一番,在确信没有遗漏后,收剑回身正要走人。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地面之下,渗上来一滴黑色液体,那液体沾到他的脚上,最后,轻轻地爬上他的脚踝,迅速地渗入了进去。 李撒目光灼灼地低头看了一眼脚踝,作为二级精英强者,对自身的感知力之强大,远远超出常人的想象。他几乎是在感觉到脚踝突然一凉的时候,就察觉到有异物进了身体之内去了。 “果然有人一直潜在暗中,现在竟然来偷袭,还真是无耻!”说着时,他一脚朝乔琛所呆的地面猛跺下去,只见一道白色的光芒笼罩住了他的脚与小腿,强大的力量随着他抬脚跺下向着地面砸去。 “这家伙竟然一早就发觉到我了吗?”乔琛一脸错愕,但是看到那闪烁着恐怖白芒的砸来一脚,却是不敢怠慢,朝远处土遁而去。 “轰隆”,一声巨响后,乔琛原来呆的地面,立时凹陷下去一口直径二米左右的大坑。 “呼”,好恐怖的一脚! 乔琛看了一眼刚才的地面上出现的大坑,也是吃了一惊。看到对方朝自己走过来,慌忙用意念控制着黑暗之球开始吸收李撒的能量晶。 李撒闷哼了一声,脚步也一滞。 “想不到我运气不错,竟然遇到了一只地吸怪,刚才真是大意,竟然让这东西偷袭得逞了。”李撒心中亦喜亦忧,喜的是地吸怪是一种极为珍贵的异种,黑市价格是有价无市的那种,忧的是这种东西生性狡诈,异常难缠, 而且有着极为恐怖的攻击力。他现在正是大战之末,猝然遭逢这种强大的异种,倒还真的是挺麻烦的。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13) 11 乔琛的目光“倏”地一沉,因为那滴黑暗之球进入了李撒体内不久,立时遭到一股淡白色能量的驱逐。像曹极那种,虽然也是二级异能者,但是跟李撒这种精英级别的异能者比起来,简直有云泥之别。这种差别一是在遭遇危险时的应变能力,一是他们对 于自身能量的控制能力上面。乔琛蓦觉得身上的压力大了许多,那李撒体内的能量已经完全地包围住了乔琛体内的黑暗之球。黑暗之球跟乔琛同体连枝,一方受损,本尊必然会有相应的反应。 乔琛吃惊不小,想不到这李撒竟然对自己身体能量的控制如此的强大,只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调动了这么大量的能量来。他身体迅速地朝地下潜着,同时眼眸紧闭,控制着那滴越来越小的黑暗之球与白色能量对抗。 “哼,雕虫小技而已。”李撒鼻中冷哼,精神却是愈加集中,他身体内那滴黑暗之球,瞬间被汹涌而至的白色能量挤压成了虚无。就在李撒嘴角露出微笑之际,忽地破空声响,甫一传到他耳朵之中,他脸色就是一变。原来,在他凝神控制身体能量消灭黑 暗之球时,地下突然射出十几滴黑色的液体来。 李撒立时面色大变,在他的认识当中,地吸怪一般是独行兽,一般也只能使用一次“侵蚀”攻击,现在地下突然间射出十几滴“侵蚀”,难道说这地下有十几只地吸怪?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可就倒大霉了。这地吸怪,可是极为记仇的,你惹了它们,它 们只要活着,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追杀而至的。 乔琛冷笑地看着地面,那李撒的反应能力真是相当灵敏,只见地面上黑暗之球飞出,李撒的身体之下,便即升起一道白色的防护盾墙来,这盾墙一出,那些疾射而来的“侵蚀”,有一大半被挡住了。 “可惜,我不是地吸怪。”乔琛笑谑。 李撒未等面露喜色,便即感觉到背后一凉,竟然有三滴黑暗之球折了个弯飞到了他身后,然后钻进了他的身体之内去了。 “不好!”李撒心叫不妙,也顾不得体面,飞身直冲九天,想要逃走。他一边压制着身体内蠢蠢欲动的“侵蚀”,此时他还是认为袭击他的是地吸怪,毕竟,这种通过射入自己的体液进行攻击的方式,只有地吸怪这种异种。地吸怪在异种榜上,列名第五 十五,凡是进入前百的异种都是强悍不可一世的恐怖力量,而这地吸怪的排名,甚至快接近五十名内,由此可见它们这一种群实力的强悍了。尤其是在发现,可能有不止一只地吸怪的时候,连李撒这种老练的异种猎人,都是发怵了。猎手跟猎物之间的关 系,永远不是永恒的不可逆的关系,它们的身份随时会互换。 李撒作为玉蛇组的老大,当然不想让自己的一世英名,化为了猎物的腹中之食。 前方夜幕之下,一道修长的人影凭空伫立,其身后,下弦月的光芒轻辉抛洒,在其身周形成一道淡白色的光晕。此人面戴一张银白色的面具,气息悠悠,却带着一股令人捉摸不到的黑暗气息。此人正是乔琛,此刻他看着那飞逃而来的李撒,身形淡化,如 果不注意的话,是很难发现的。 那李撒正自逃命,更不会想到前面会有人埋伏。径直朝着乔琛飞来。 乔琛也是紧张异常,那李撒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虽然他刚才与那雷奥激斗已久,消耗颇大,又中了自己的黑暗之球,依然不是自己可以正面可以对抗的。自己现在的问题,一是能量晶太少,二是缺乏攻击的武技。这二样,都是现在非常欠缺的。虽然 说自己有灵这个背景神秘,实力莫测的“老爷爷”,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灵总是神出鬼没,如果不是他自己想出来,即使自己喊破嗓子他也不会出来的。想要指望他,是暂时指望不上了。 所以,乔琛不可以与那家伙直面打斗,否则,谁知道受了重创后的李撒,会不会突然爆发杀招阴沟里面翻船呢? 看着李撒越来越近,乔琛也是愈加的紧张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玩这种半空狙袭的把戏。他想要夺对方的基因图,想要吸收对方的能量晶,也想要他身上的财物。而这一切,都必须先杀死对方的前提之上。 ………… “到了,就是这个时候!”乔琛心中大喊着,旋即,手化为掌刀,朝李撒劈去。他这一劈之中,运用了从李撒那里偷学来的道藏于剑的原理,虽然没有李撒使来那般圆熟流畅,却也是有模有样。在使用这招武技的同时,乔琛还暗运起黑暗之道。黑暗之道 ,按灵的说法,只是煅烧基因图增加异能晶的一种功法,并不具备攻击力。但是当他运转起黑暗之道的时候,却发现体内的能量竟然随着自己的心念运转了起来,这一运转,掌刀威力立时如火浇油,威力大涨。 李撒心神还未到乔琛的攻击范围时,那强大到变态的感知力,立时间令他产生出异常危险之感。他慌忙控制身形试图止住身形,只是,此时想要立马停下,却是不能,巨大的惯性令身体依然朝前飞滑了好大一段距离。一进入乔琛的攻击范围,他眼眸便是 紧缩,因为一道黑气氤氲的掌刀,挟带着无上的威杀感朝他劈来。那掌刀上的气息,如此黑暗诡异,连他心里都是隐隐发怵。不过,当看到那掌刀的时候,他的心却是一紧,因为这一刀的轨迹,他看着太眼熟了。 “好妖孽,原来是你偷袭我!”话声止,李撒的身体却是在空中横滑十丈,险险躲了过去。 此时,他才看清楚那偷袭他的人,竟然是一位戴着面具的“人形异种”、。 乔琛笑道:“感知力很强,想必你的基因图,也非常强大了。” 李撒皱了皱眉头,这明显是句赞扬的话,任何异能者听闻别人称赞他的基因图,都会异常高兴,可是,他现在却是丝毫都高兴不起来。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句话听起来意味深长,像是一个食客在品评某样食物的感觉。 “想不到地吸怪这种异种里面,竟然会有你这么强悍的存在。”李撒道。 “地吸怪?”乔琛心忖,“原来他把我当成异种了,这更好,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还是不要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好。” “呵呵,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想要逃吗?” 李撒郎声笑道:“异种终归是异种,难道还真想反身当猎人吗?妖孽,你今夜偷袭本座,我必然十倍还于你。”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乔琛哂笑。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14) 李撒论实力跟武技,都是远远撇乔琛十万里不止。可是,这只“地吸怪”的“侵蚀”,太过恐怖了。一旦他精神稍一走神,那被他强封体内的黑暗之球,立时就会蠢蠢做动,令得他不敢全神对敌。 乔琛此时也看出了李撒的难处,道:“你奈何不了我,即使你想拼命,我也有逃脱的办法,而到时候,你体内的四滴侵蚀,立时分别强攻你的心脉,到时候,一旦被侵蚀成功,你的一生努力就要倒退最少一半,而且再无精进之日。” “你今天想要什么?”李撒听出了乔琛的话中之意。乔琛也似是明白,他无法奈何李撒,因此想要退而求其次。 “我要那只九眼鬼鳖,还有一套武技。”乔琛道,“你给不给?” 李撒眉头一皱,却是摇头道:“九眼鬼鳖在我身上,但是武技却是没有。你应该明白,那东西是限制级的信息,一般人根本没有资格看上一眼,它的珍贵程度,非普通钱财可以得到的。更不会有人随身带着那种东西。”他唠唠叨叨半天,最后一句话,就是没有武技。 乔琛皱着眉头,这个李撒不像是这么啰嗦的人啊。“原来,你叫来帮手了……”乔琛星目寒光闪烁,感觉到远处疾掠而至的能量气息。 “呵呵,妖孽,你现在知道已经晚了。”那李撒忽地扑向向下疾坠的乔琛,想要在其他人赶来前拦住他。 这样强大的异种,可是百年难遇啊。 12 “哼。”乔琛冷哼一声,身形下坠速度立马加快。同时,心念念动黑暗之道,只觉得自己与黑暗之球间的联系变得愈加强烈。他控制着那三颗黑暗之球,与白色能量互相攻击着。 “这黑暗之道,我已经算是入门了,也产生了地纹。有了地纹,就意味着有了进一步进化的可能。但是,黄阶第一层我还没有达到,因为我现在还感应不到地人纹生出来。想要进化出一条地人纹来,我感觉必须要达到一定量的能量晶,还有就是要吸收许多基因图,可是,到底是需要多少基因图呢?不过,暂时不去管这些了。这黑暗之道,似乎能够将身体与宇宙的联系增强。我暗运这黑暗之道来控制那黑暗之球,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那李撒的速度太快,虽然乔琛已经加速,还是被那李撒拦住。二人就在空中拳来脚往地打了起来。 “哧”,一剑划过,乔琛没有躲开,手臂上被砍出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哈哈哈哈,异种,今天看我把你收服,如此特殊的异种,完全可以卖给黑狱门,那里可是专收地吸怪的啊。” “看你有没有本事了。”乔琛嘴角冷笑,黑暗之道终于运转起来,旋即,那三滴在李撒体内的黑暗之球,忽地膨胀起来,如同恶虎一般扑向白色能量。 李撒脸色一变,抽剑回身就走。乔琛也不追,深吸了口气,朝地下遁去。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掉了。 黑暗之道太过消耗精神力,连续二次运转黑暗之道,已经是他的极限。现在坠到地面后,立时使了遁地就走。不过,乔琛并不是回自己的小公寓,而是朝市区而去。 那李撒也不敢再追,他检视了一下体内的情况,体内凝结着“侵蚀”的地方的白色能量,已经隐隐泛黑。他倒抽了口凉气,大为吃惊。这地吸怪的“侵蚀”,何时如此强大了? “队长!”几位背后双翼抖动的异能猎手围在李撒面前,看着面色呈青黑色的李撒,心中都是大为吃惊。那雷奥夺了九眼鬼鳖,李撒来追,难道是打斗中受伤了? 李撒这个时候松了一口气,这是他十五年猎手生涯中最狼狈的一次,也是最让他后怕的一次。那真的是地吸怪吗?他现在有些怀疑了。李撒倒出几颗黑的红的药丸,仰口吞了进去。然后,吩咐了一句小心后,人就凭空浮在空中闭目调息起来。 ………… 在运转黑暗之道的时候,乔琛发现了一个古怪的情况。运转黑暗之道的时候,他本人就好像突然间进入了一个黑洞般的空间中,非常黑暗,只是在这无边无际的黑洞之中,不知道前方多远处,却似乎又有一道非常微弱的光芒存在。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那微弱的光芒,似乎是修炼这黑暗之道的一个指向标,只要他不停地朝那光芒所在的方向走,就一定能够最终得成正果。 每次修炼的时候,乔琛都感觉在朝着那光芒的方向走着,可是,那种速度,似乎一百年都不可能到达光芒的所在。 “如何才能加快修炼的速度呢?我总感觉,这黑暗之道,不该如此平常无奇才对。恐怕它的好处,要达到那第一个层次以后才会显现出来吧?”乔琛这样想着,身体却是从地下钻了出来,他出现在一处偏僻的角落之中,看看四周无人后,他迈步走向大路。 “喂,听说了吗?听说咱们这里出现了一支捕灵队……”黑暗之中,一缕若有若无的声音传来,乔琛的耳朵忽地竖了起来。 “捕灵队?那是什么组织?”乔琛问。但是在去听时,那声音却已经没有了。想是那人也意识到自己声音有些大,或者改用了其他的交流方式。 ………… 在现在的暗金世界之中,因为异种横行,人类中的异能者为了人类社会的安宁,保护自己的家人族人不受残忍的异种的伤害,形成了种种猎杀异种的组织。这就是猎手团体的形成原因。 异种,在身体、吸收天地能量等各种方面,都有着人类所不能够超越的优势,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它们一开始对人类社会形成了非常大的冲击,无数人类被他们屠杀吞食。这就使得异种在人类的社会认知之中,是杀戮与邪恶的象征。后来,随着人类异能者的觉醒,人类开始有了与异种对抗的资本,尤其是人类在超能生命科学上的科技进展,使得人类在超级力量上面的优势愈发地显著,最后甚至对异种都有了无比的优势,这个时候,人类发现,异种的皮毛骨肉,都是宝贝。而它们的身体结构,基因结构,对于超能科学的研究更是有着极佳的借鉴价值,这就令得异种猎人这一职业越来越吃香,最后就发展出了各类猎手组织,以及异种交易场等等。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15) 异种猎人组织,是那些实力优秀的各行各业的异能者结合而成的,因此,猎人组织的发展,使得他们也成了一支非常强大的力量。只是,这股力量非常松散,远不像华夏长老会、欧洲天主教会等超级势力那般对整个世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猎人组织中,有一个衡量各个猎人组织实力的等级划分。最初级的猎手团是黑铁猎手团,朝上依次是:铁牌猎手团、铜级猎手团、白银级猎手团、黄金猎手团。其中,黄金猎人团的成员,每一位在世俗世界中都是实力出众,地位超然的大人物。而再朝上,就是捕灵团了。 然后我们再来说下各个等级猎人团体的捕猎对象。像黑铁级别的猎人团体,它们的主要捕猎对象,是一级普通异种,像坚石巨鼠,鹰爪狸猫这种一级异种;铜级猎手团,则是捕猎一些特殊的一级异种,例如灵吸怪,百节地蚕这等实力非常强悍而且还有着一定的特殊异能力的异种,他们偶尔也能够捕猎到最弱小的二级普通异种;白银级猎手团的主要捕猎对象,则是二级异种;对于一些特别特殊的二级异种,他们会使用团体战术进行捕猎;像玉蛇猎人团,就属于白银级别的猎手团;而黄金猎手团,则是对二级以下的异种不屑一顾的,他们的主要捕猎对象是异种中的王者:地兽!地兽的实力,最低也是三级。偶尔他们也会顺手捕猎一下像地吸怪这种非常强大又很特殊的异种。 这些猎人组织之中,利润最大的当然就属于黄金猎手团。一年只要碰到一只地兽并活捉它们,这一年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了。不过,地兽这种级别的异种,灵智已经丝毫不低于人类,生性又极为谨慎狡猾,稍有不对,就会逃命,因此想要捕猎它们的难度,不是说拥有了超强的实力就可以的。要知道地兽,可是真正的自然的宠儿,只要它们遁入大地之中,任你实力逆天,也拿它们没有办法。 其次自然就是白银级别的猎人团体;再朝下依次是铜级猎手团跟铁牌猎手团。 铁牌猎手团的利润最低,因此它们往往会通过量来取胜。这也是异种猎人组织里面,数量最为庞大的,他们一般会划分自己的狩猎场,在自己的狩猎场内,不允许其他铁牌猎手团成员前来捕猎,否则就是挑衅了。而这些铁牌、铜级异种猎人团体,一般都会寻找靠山,也就是找那些白银级别的异种猎人组织当后台。这也就使得有些白银异种猎人团体手下管辖着十几个低一级的猎手团体,而这些有着同一靠山的猎手团之间,虽然也不可以妄自进入对方的狩猎场,但是互相之间可以进行合作。 而白银猎手团则又往往会是某个黄金猎手团的附庸。 而在黄金猎手团之上,还传说有着更加强大的异种猎人,或者说是灵兽猎人。这类组织,往往不再是松散的私人间的结合形成的团体,而是某个超级势力的力量了。它们已经超越了猎人组织的范畴。它们对地兽完全不屑一顾,只在有灵兽出没的时值才会出现。 捕灵团的成员,每一个都有横扫一个小势力的实力。他们的身份,都无比的神秘,成员之间都带着面具,交流也是互相用一种神秘的方式交流,以保证对对方的面貌身份互相一无所知。 它们的实力,据说都在四级巅峰。 一个捕灵团,竟然会来到木市?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 赵一贵的府邸,是一座千万级别的豪宅。 泳池、花园、健身房一个不缺。 乔琛走在那地上铺着细密的雨花石铺就的路上,一点也不见适才恶斗的迹象。旁边,则是战战兢兢的赵一贵。 “现在有多少能晶了?”乔琛问。 13 “回报乔先生,一共四千万晶……明天的话,会有八千万晶运来。”赵一贵垂首恭敬地道,话语里颇有一丝讨好之意。一夜之间,弄到八千万晶,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办到的。 乔琛也是吃了一惊,他本来认为能够再弄到一千万晶就已经非常不错了,想不到现在一下子多出了三千万晶。 “嗯,你做得很好。”乔琛称赞道。 四千万晶,光存储就花费了总共四十只空间腕轮。乔琛抚摸着这些每只都装了至少一百万晶的能晶的空间腕轮,脸上欣喜。这一下子,不仅小青的进化不愁没有能量了,自己也可以通过吸收这些能晶,快速地强化自己了。 四千万晶能量,如果全部吸收的话,那不太恐怖了。不过,这些是普通的能晶。能晶说白了,是一种人造物,每一晶存储的能量并没有真正的一晶的能量,质量最好的能晶,一晶的能量最多有三分之一;,而这三分之一中,只有百分之一的能量是可以被吸收掉的,而吸收掉的这百分之一的能量里面,最后真正能够融入异能者的异能晶中的,最多也不超过二百分之一。也就是说,一千万的能晶,最多也不过能有二百多晶的能量成为异能者的异能晶。 这四千万晶最多能够帮乔琛补充八百晶左右。 “不过,虽然年似不多,但是真的想要一股脑地吸收却是不可能的。”乔琛本身的能量才多少?没有修炼黑暗之道的时候,也不过才几十晶而已,这八百晶的能量对于他而言,已经是非常恐怖的数量了。如果他真的妄图一次将之吸收,最后的结果不会有别的,是直接肉*体爆炸而亡。 收起这些空间腕轮,乔琛又吩咐了几句后,人就凭空消失了。 修炼了黑暗之道以后,虽然在攻击力上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施展平常的那些异能的时间却是大幅地减短了。看到乔琛只是几秒钟,人就彻底地消失,赵一贵不禁是暗暗咋舌。他本身也是一个二级异能者,虽然多年的酒色,已经令他在异能力方面大为减弱,可是,见识却是还在的。像乔琛那样瞬间发动异能,这般能力,就是一些非常强大的精英级别的二级异能者,都不一定可以做到的。 ………… 回到家中,乔琛立时加了一层禁制。 在回来的路上,乔琛已经发现了木市的一些变化。夜幕之中,似乎多了许多高手。而且,一些平常很少在市区出没的异种猎手也多了好多。 这些迹象都不平常。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左右了。 外面依然是灯火辉煌。 浴池里面的能量晶液,已经不到四分之一,而吸收了八百多万晶能量以后,蛹身愈加的透明纯净。那道红线也是愈加的耀眼。一股磅礴的特殊的灵兽威压,隐隐出现,令得乔琛都是感觉到一丝心慌。 “Iih小青真的是灵兽吗?”乔琛有些疑惑,小青的产生,是跟他有着莫大关联的,如果真的是灵兽的话,那么小青的身世该如何解释? 能晶液中出现了一个个小的水漩,小青吸收能量的速度随着能量晶液的倒入再次暴涨。 这一夜,乔琛没有睡觉。 四十个空间腕轮中的能晶,在以一个小时的就消失完一个腕轮的速度消耗着。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16) 如此大量的能量消耗,可是,小青的蛹还是没有特殊的变化,队了更加的纯净,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正酣睡的小青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异样。乔琛看着小青的吸收速度开始降低,不用频繁地添加能量晶后,自己也盘坐下来,开始修炼。 黑暗之道,乃是宇宙之中,最为天纵之才之人由天地指引所创,以黑暗之力入道,修到极致,便可以与宇宙同一地位。 此道,最注重的便是精神力。每次修炼都是一种对于修炼者的精神的考验。越是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修炼的效果也会越好。而且,修炼这黑暗之道,也能够强化精神力。 乔琛深知精神力的好处,每一个异能者,异能越强大,对精神力的要求也越是苛刻。毕竟,想要调动那么巨量的异能量来发动异能,没有足够的精神力,如何可以完成?当然,更重要的是,这黑暗之道的修炼,可以最大限度的增加人的潜力。 乔琛闭目集中精神,开始修炼起来。 身体内的能量,很快地依循着黑暗之道的指引,开始运转。乔琛感觉到,那能量运行时,似乎在隐隐产生着一种微弱的新型的能量,只是那能量太过弱小,根本无法察觉。而且,一旦他停止修炼,那股能量也就会瞬间就消失无踪当真是奇怪已极。 随着能量的运转,乔琛的周身也是如被千万把小刀分割切开一般地痛起来。这种痛苦,令得他的五官都是紧紧地凑在了一起。 修炼黑暗之道,完全是一种自虐啊! 但是,乔琛却从来没有想到要放弃。不止是因为这是一种多么顶级的功法,而是因为修炼时的那种痛苦,可以令他快速地进入心神空明的境界。 没错,那痛苦完全不是人受的,而一旦进入到黑暗之道的那种心神空明的精神状态后,这样的痛苦就会减轻。一边是无边的痛苦,一边是无比美妙空明的精神状态。而这种神秘的精神状态,令他的精神有种从深处得到洗礼的愉悦感,而且,在这种状态之中,似乎他的精神力会快速地增长。有着痛苦的鞭苔,那样一种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神秘精神状态,就会在痛苦达到极致时出现。 在那种状态下,乔琛感觉自己似乎与整个宇宙都融为了一体,整个人的神思似乎可以随时遨游九宵云外,那是一种完全没有痛苦、没有烦恼的状态。而在这样的状态里面,乔琛会发现那个黑洞一样的空间。那个黑洞世界,似乎就在这种状态下的世界的尽头。 在黑暗之道中,称这二个世界,一个为天之宙世界,而黑洞则称为黑暗本源世界。 在天之宙世界里面,极为适合人的精神跟灵魂的生长跟修炼,在这里修炼,增强的精神力,是最纯粹的精神力;在外界从来没有人能够进入这样的世界中来专门修炼自己的精神力。乔琛感受着自己的灵魂跟精神力一点点地纯粹跟强大起来,满心欢喜。 只是,那天之宙世界尽头的黑暗本源世界,更加令他好奇。那个黑暗得没有一丝光亮存在的世界中,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13 黑暗本源世界,虽然好奇,可是,乔琛却并不想走进其中。天之宙世界,是如此美好、如此的利于灵魂的增强,一个异能者,最强的是什么?就是灵魂跟精神力,因为这二者是首脑,异能是它们产生的。而乔琛急需要强大,所以他想要在天之宙世界里面的世界一直修炼。但是,随着黑暗之道的运转,那黑暗本源世界中突然间生出一股吸力来,将其强制摄入其中。 乔琛进入黑暗本源世界。 这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有无边的黑暗。这里应该是一个枯燥的世界,但是,当一进入之后,乔琛却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那就是他跟自己的基因图间失去的联系再次出现了。 “在那天之宙世界里面,我与自己的基因图间的联系是被割断的,而一进入这里,却又突然间又出现了那种联系。真是古怪至极啊。”乔琛想着。 “过来,过来……”一个神秘的声音从乔琛的大脑中响起来,那声音好像是凭空出现在他的脑海中的,乔琛吓得跳了起来,“你是谁?你在哪里?”但是,那声音却再也没有响起来了。乔琛看着远处那抹光亮,“或许只是幻觉吧。” 但是,当乔琛这样想的时候,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反复多次后,乔琛好像也发现了一点规律。就是每当他的情绪变得稳定下来后,就会听到那个神秘的呼唤。 “那抹光亮……为什么在这里侍有光呢?”乔琛忽然意识到些什么。“我要过去看看,那光亮到底是什么。” 可是,走了不知道多久,或跑或走或飞,乔琛却发现,最后自己都好像离那光线一样的遥远。 “是幻觉吗?”乔琛想。但是,他想起来,其实本来这一切不就是幻觉吗?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又怎么可能在幻觉中还有幻觉呢?“那光芒到底是怎么回事?” ………… 在乔琛住的福华小区外,茫茫黑暗之中,隐藏着几个神秘人。他们之间,互相知晓对方的存在,却又不跟对方说话。这些人的目光,都是定定的盯着乔琛的公寓。这些人的目光中间,都透着一抹贪婪。 “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灵兽。”一个长相凶恶的大汉舔了舔嘴唇,笑道,“一只灵兽啊,如果收为自己的灵兽,我的实力,立马就会上升一个档次。到时候什么东剑西刀南拳北腿,那还不是任由我宰割!只是,能够豢养灵兽的人,到底是谁呢?” “多少年没有见过灵兽了?如果不是我有天灵嗅虫,怎么会发现这个地方会有灵兽?只是,能够豢养灵兽的人,无不是有着莫大的神通,看这周围还有二个人发现,我还是不要做出头鸟的好。先让他们探探路,我再决定对策。反正这灵兽我是收定了。”这是一个瘦小的老头,在他的鼻头上面,不时蠕动着一只蓝色的小虫子。 “已经有其他人知道这里有灵兽的气息了,如果不杀了他们,即使我得到那只灵兽,又有何用?只要他们放出风声,我不是一样要把灵兽,交上去?”这人是个身着金甲的中年壮汉,脸相朴实,但是一双鹰眼却是闪烁着狠厉。 ………… 乔琛的身体,正在被一股黑暗至极的气息侵蚀,那气息从高速运转的能量中生出,然后渗透进乔琛的肌肉血脉之中。旋即,那浸入了黑暗气息的肌体,立时开始溃烂。只是,随后乔琛的身体又会重新愈合。这样的过程,反来覆去的进行着。 新生的肌肉都会透着一种古怪的透明这感,仿佛是水晶一般。 随着黑色气息不停地产生并渗透进乔琛的身体之中,乔琛的身体迅速地“更新”着,旧的躯体不断地被侵蚀掉,新的肌体则重生着。痛苦正是如此而来的。新生的肌体,给人一种极具毁灭气息的感觉,而乔琛身上则多出一种无法窥测的神秘气质。那黑亮的头发,有种晶体之感。 每次当能量冲刷过基因图时,基因图就会爆发出一道强烈的光芒来。而那早已经融入基因图中的地纹,则变得愈加粗壮。 当最后一波能量循环结束,乔琛也是大汗淋漓地醒转过来。这个时候,他的精神力几乎已经接近枯竭。如果不是一开始是在天之宙世界中,精神力产生的快,他根本无法坚持这么长的时间。这一次他足足地修炼了有十分钟。 “嗯,这黑暗之道最消耗精神力的地方,是那个黑暗本源世界。在那里面,精神消耗几乎是刚开始的十倍。”乔琛休息一会后,仔细回想着刚才的一切。,“那黑暗本源里的光芒到底是什么?还有那神秘的呼唤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琛非常疑惑,“但是,除此之外,在那里面似乎没有任何其他的发现。”他不知道,当他进入黑暗本源世界之时,从能量中产生的黑暗能量,比没有进入前整整翻了一倍。 乔琛看了看浴池,暂时还不需要加能晶,他也就立即闭目恢复起来精神力来。 精神力消耗殆尽后,头脑会疼得异常剧烈。不过,从那种可怕的消耗状态中出来后,他精神力的恢复速度也要比常人快三四倍。 当精神力恢复后,异能者强大的感知力也就会恢复。 “咦,外面怎么会多出三道如此强大的气息呢?”乔琛感觉到了外面有人存在,“太大意了,这三个家伙,竟然都是二级巅峰的异能者。如果刚才他们冲进来,那可就糟糕了。这个,或许就是这黑暗之道的一个缺陷了。每次修炼之后,会因为精神力用竭而导致感知将有一段时间盲眯。这个时候,也是我最为虚弱的时候。”乔琛摇了摇头,这个缺陷必须要想办法弥补掉,否则以后还真的太麻烦了。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之蛇虐(1) 蛇虐 tdg乔琛的眼睛落在窗外,黑暗对于他而言,是不会影响到他的视野范围的。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左右了,乔琛的目光像鹰一样看着外面的三个人。此时,那三个人似乎也觉察到了危险,其中一个身影变淡,想要遁走。 “嗖”,一声细微的尖啸声破空响起,旋即射中那个家伙的身上。 另外二个人,则是飞了起来,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冷笑连声。一个是枯瘦的鼻头上面有虫子的老者,另一个则是一脸凶恶的中年大汉。那大汉的手中,此时蓦地多了一柄大刀。 但是就在下一刻的时候,这二个人却忽然间如同喝醉酒的鸟一样从空中掉了下去。 乔琛微眯着眼睛,身形变淡,下次出现已经到了屋外。他的目光横扫了一遍周围,是的,没有可疑的东西。地面上二具尸体横陈在发白的道路之上。 乔琛落下去,看着那二具尸体。 就是刚才的那二个人。 一个鼻头上镶嵌着一只蓝壳怪虫的老头,一个是个面相极为凶恶的中年壮汉。 乔琛很奇怪,这二个人的实力,都非常强悍,到底是怎么死掉的呢?这二个人,即使是自己想要对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怎么突然间就死了呢?周围没有可疑的人或者物,也没有其他的异种的气息。真是奇怪,怎么刚升到空中就死掉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那二具尸体忽然间蠕动了起来。乔琛吓了一跳,慌忙跳开。定睛一看,只见那二具尸体的四肢,竟然从身体之上分裂开来,在地面上兀自地爬行。那爬动的姿势,竟然无比地类似于蛇类的疾行。二人八肢,朝着黑暗中爬去。乔琛忽地心头一动,收摄其中一只。那具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长出了一只令人恐惧的黑色的三角形蛇头。那蛇头的下面就是白森森的白骨。 蛇头咬来,乔琛手掌一甩,将那东西扔了出去。 “好诡异的蛇,怎么会从尸体之上长了出来?”乔琛想到这是不是一种寄生性的生物?不过,联想到这死去的二个人的实力,实在是莫可思议的事情,二个二级异能者,什么级别的怪物可以用他们当宿主? 乔琛愣了一会后,也就不再去管。他回过身来,想要回公寓。就在他转向的刹那,那二具尸体,竟然像冰一样融化,大约半个小时后,那地上只剩下一滩黑水。这个时候,一辆布加迪威航驶过,车轮辗压过地面,那黑色的液体沾在上面,缓缓地蠕动着。那车主毫不知情,没有多久,车子已经消失在远处街道的拐角处了。 突然间变成了蛇的尸体,在乔琛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这是个怪物横行的世界,可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么诡异的死法。 他们是不是受了某种邪恶异种的寄生?正如先前所说,那需要多么强大的异种,才可能让二名二级精英级别的异能者来做生*殖温床? 或者假设那并不是被寄生呢?那么该如何解释这种情况?乔琛想起来一个古老的传说。 蛇虐…… 没错,蛇虐是一种非常古老的诅咒。 传说在一些深山之中的土著民族之中,为了保证族人守护族规,祭司会准备一种古怪小蛇的卵,他们会对这些小蛇的卵进行诅咒,然后将之寄生入每一个新生的族人的体内。当族人违犯了族规或者叛逃出族,那么,他们体内的蛇卵就会孵化,当小蛇产生出来的时候,就是他们身死的一刻。当他们的身体化为蛇后,灵魂就会被蛇永远的禁锢,无法超生。 这是一种令人不寒而粟的惩罚。 难道说这二个人就是那种民族的成员?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合理地解释这些情况了。因为,那些民族是不会走出大山的,走出了大山就相当于叛族,这二个人出现在都市之中,已经算是叛族的罪了。于是乎,他们的尸体化为了蛇。 不过,他们是怎么样发现的这里呢?乔琛却有些想不明白。他的禁制虽然说不上多么厉害,但是隔绝屋内屋外的气息还是可以的。 就是这样子,还是被人发现了。 乔琛在想的时候,总是习惯低着头。在屋子里面,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静静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少女鹅蛋脸,小嘴唇,雪白的牙齿,一双眼睛灵气逼人。 她是谁? 乔琛抬起头来,愣了好一会也没有认出对方。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却看到那个少女点头轻笑,“琛。” 乔琛差点仰面倒地。她是小青? “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乔琛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但是既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乔琛就不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他看了看饭菜是不是已经热好了,然后开饭。 “琛……”小青神情似乎有些凝重,乔琛不知道自己是幻觉还是怎么了,觉得小青似乎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 “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小青问。 “没有。”乔琛仔细地感知了一番,“没有啊。” “不对,有什么东西。”小青说得非常肯定。 这个时候,小青忽地站起来,她走到门前,忽地把门打开了。 门外的一幕令人胆战心惊,一地的黑色三角头的蛇正盘踞在乔琛家的门前。任何人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黑蛇以后,都一定会难受的。人类有着极为严重的密集恐惧症。 小青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这些蛇。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对蛇都会有着很严重的恐惧症,但是明显的那些蛇更害怕小青。 “这些蛇是怎么回事?”乔琛看着它们,那些蛇这个时候,看到乔琛立时吐出信子,发出低低的吼声。乔琛一瞬间想起来那二具尸体。这些蛇是他们的尸体变的? ………… 胖子三天前就从医院里面出来了,虽然说上次在寒冷北极会所内受的伤极为严重,但是作为一名二级异能者而言,恢复能力也是非同寻常的。接到电话胖子正在店里吃饭,然后他就把店的任务交给助手,自己开了那辆阿斯顿马丁向西区跑。一上到二楼就看到满走廊的黑蛇。没有什么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胖子从楼梯上直接摔了下去。“咕鲁鲁咕鲁鲁”,还转了个弯。 “怎么跑来这么多蛇?乔琛你是不是想要吃全蛇宴啊?” 乔琛苦笑,这么丑陋的蛇,他也得吃得下去啊。“胖子,你飞上来。” 胖子“噔噔噔”地却沿着楼梯朝上爬,然后淌进蛇群里面,那些黑蛇异常凶悍,不停地向胖子发动攻击。不过,却都被胖子给斩掉了脑袋,并且顺手抓了几条体形较大的黑蛇,准备一会开个蛇宴。 “蛇肉可是非常鲜美的,胖子有好久没有吃过这种美味了。”胖子一进屋,就朝厨房走去。开了煤气灶,加上水,然后把蛇放到案板上,用刀剥去皮。雪白的蛇肉让人一看就会产生食欲。 小青把门关上,重新坐回桌子前面,她吃饭一向没有什么吃相,但是现在却吃得特别柔婉,那气质完全像是相府里的千金。 小青端着白米饭,朝嘴里扒了二口,然后放下,说:“不吃了,我要吃蛇肉。” “那些蛇好诡异,还是别吃的好。” “喂,乔琛,你在跟谁说话呢?”胖子忙碌着,这个时候,水开滚了,他把已经切成一段段的细嫩的蛇肢扔进锅里面,卡上盖子,走出厨房,眼睛立时在小青的身上直了。“这位……乔琛你又……”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之蛇虐(2) “胖子……”小青喊道。 “啊?小青?”胖子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做的蛇羹要分给我喝哦。” “啊啊……当然啦。”胖子走过去坐到沙发上,然后像以前一样伸出手臂想去揽小青,一脸坏笑:“想不到小青变得这么的漂亮啦。” 小青笑道:“胖子,你是不是想要挨揍了?” ………… 小青的暴力少女倾向胖子是多加领教过的,当即干笑着坐正。 “怎么引来这么多怪蛇的啊?”胖子问。 乔琛摇了摇头,然后把先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样啊……我倒是听说过十几年前的一件事情,跟这件事情有些类似。道上传的说法,叫做蛇虐。” “蛇虐?”小青一脸好奇。 “嗯,蛇虐,一种寻找替身的术。非常歹毒,一共要找到十三条七月七点七时的性命,通过蛇虐的方式将之杀死,然后尸体会化成黑蛇,在集齐十三个人变成的虐蛇以后,施术者就会利用这些虐蛇来恢复肉身。”胖子说。 “这些蛇为什么会集中到这里面来?”乔琛问。 “这我也很疑惑。” 就在这个时候,公寓前突然间火光冲天,门外的走廊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来由地着起火来。那一地的黑蛇在火中扭曲着身子,红色的火苗,黑色的狰狞蛇影,有种修罗般地景象。 小青目光一凝,身形化为一团青影,朝着公寓外面飞去。 胖子则是在二人都飞走后,留下来灭火。否则这幢公寓第二天就要化成烟灰了。 西区属于人迹比较少的地方,此时在街道的上空,一前一后三道影子在互相追逐着。最前面的是一条灰色的影子,后面则是一白一粉。那灰影人的实力明显更高一筹,或者说是飞行技术更高一筹,总是将后面二人拉开几十米的距离。 小青的双翼忽地张开,那双蝴蝶翅膀,光华流转,比起从前来更加炫丽耀眼,流华也是愈加的美丽璀璨。小青化为一道彩光,瞬间飞到了前面,然后拦住了那个纵火犯。 “站住!”小青冷眉怒叱,“为什么要放火烧我们的房子?” “为什么?”那人原来是个五十上下的老头,“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异种,那么,你的同伙应该也是个异种了。怪不得这样歹毒。” 乔琛自从开始修炼黑暗之道,身上的人类气息已经很模糊,但是也不是异种的气息。不过,越是这样,其他一些异能者越是认为他是一个异种。 “你想说什么?”乔琛皱着眉头,看着这个有着些仙风道骨的老头,“那些蛇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老头一呆,旋即冷笑:“自己找上来的?你知道那些是什么蛇吗?它们根本不是自然界存在的蛇,它们是一种邪灵。而邪灵是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门的,只有你们使用那种禁术,它们才会找上你。” “都跟你说过了,那些蛇是自己找上门的。施术者另有其人。”乔琛已经知道事件的大致情况,这个老头是怀疑他们是蛇虐的施术者。蛇虐,乔琛并不了解,因此也不好解释那些蛇为什么会找上他。既然不好解释就没有必要浪费口舌,何况,他很清楚那些满口卫道的人,是不会有心情听你解释的。“小青,我们走吧。” 小青飞过来偎着乔琛,对老头道:“老头,你看到那些蛇就认为是我们在施邪术吗?这么武断,还直接放火烧房子。假如我们是普通人的话,岂不是已经冤死了?”说着,二人就要飞走。 ………… 老头脸青白不接,这番抢白,他却哑口无言。不过,他终归是有道之人,并不生气,而且刚才放火其实只是一种试探之计。假如里面是普通人的话,那火就会在烧死那些虐蛇以后自动熄灭,否则就会把里面施术的人一起烧死,让那幢建筑物跟着陪葬,一了百了。现在看来,这二个年轻的男女,并不是那种邪恶之徒。不过,他还是喝言喊道:“且慢走。” 乔琛却是不理,径直回飞。老头身影一闪,拦在了前面。 “不管是不是你们,都请留步。这种事情已经十几年没有出现过了,这是非常邪恶的一处术,它的出现从来都不是好的征兆。”老者看着二个后生晚辈,谆谆地产道:“那东西绝不会没有缘故地出现在你们家的门口。或许你们不了解这个术,但是如果了解的话,就不会这么生气老夫的冒昧了。” 乔琛皱了皱眉头,确实,他非常生气老者烧他房子的事情,虽然说那幢房子在西区并不值钱,可是毕竟是他住了好多年的地方。他对任何与自己有关的东西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怀旧情结,而且是强迫性的。 “可是,你烧了琛的房子。”小青说。 “那火在烧死那些邪恶的虐蛇后会自动停息的,不会烧坏你们的房子。”老者叹了口气,“你们不想听一听关于蛇虐的事情吗?” “不就是一种用蛇当替身的术吗?”小青噘嘴。 “不,用蛇当替身,只是不了解内情的说法。施术者杀死了十三个至阴之人后,会化出五十二条母蛇。之后,这些母蛇会巨量的繁衍,产生的后蛇会去吞噬各种可以增加本身能量的东西,人、异种都会吞噬。然后母蛇便会吞噬这些后蛇从而增加自己的能量。当母蛇成熟以后,它们就会回到施术者的身边,施术者便会将自己的灵魂占据其中最强大的一条母蛇之上。之后,这五十二条虐蛇便会开始互相吞噬,最后,其他的蛇都会成为那条最强大的寄生着施术者灵魂的蛇的组成。之后,施术者就会进入一段很长的休眠期,再次醒来时,他便拥有了一具强大的蛇躯。这是蛇虐的大致过程。” “所以看到那么多蛇聚集到我们家门前,就认为我们是施术者?”小青问。 “对,但是,还有一种更坏的情况。”老者的神情忽地异常凝重,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如果,在这个过程中,那个已经成功获取了强大蛇躯的人,并不满足,而是使用蛇虐的另一种术的话,情况会可怕许多。这样的人,会变成史上最为邪恶的一种怪物,娲魔。” 乔琛的眼睛也是露出凝重,人魔蛇他也听说过,是一种非常邪恶的生物,它们本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其他物种利用造物者的规则漏洞产生的一种怪物。这种怪物的力量,非常强大,强大到超越了人类可以达到的极限。这种东西,一旦出现,就会掀起腥风血雨。 “获得了蛇躯的怪物,我们称为娲奴。意味着是蛇人女娲氏的仆人。娲奴是最接近女娲后裔的一种半人类,不过,他们强大归强大,却依然保有着人性。而娲魔却不同了,娲魔是一种彻底被魔性控制的怪物。”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女娲遗骨之蛇虐(3) 老者的神情变得久远,似乎在回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一样。 “娲魔,是在娲奴的基础上,从自己的身体中,产生出无数虐蛇。最后,当娲奴的身体彻底地化为了虐蛇后,这些虐蛇就会散佚,然后开始恐怖的噬人之旅。在噬人的过程中,这些虐蛇变得越来越缺乏人性,产生出魔性,而魔性又促使着他们对人类的鲜血有着痴狂般的爱好。当每条虐蛇获得了足够的人类的血肉后,就会开始第一阶段的进化。当进化成功后,它们就拥有了寄生的能力。它们会寻找自己可以驾御的最强大的异能者寄生,然后,利用异能者来获得强大的力量。最后,完成第二阶段的进化。当它们进化完成后,宿主就会死亡,非常凄惨的死亡。” “是不是会突然间死掉,然后身体的四肢会化成蛇?”乔琛突然插口问。 “是的,不过,在身体化为黑水前,他们只是一种假死的状态。”老者叹道,“这些蛇,此时就会再次化成一条又一条的虐蛇,然后,它们会去寻找强大的异种吞噬。任何东西的数量一旦达到一个恐怖的量级,那么实力再弱,也会令任何强者变色。何况,这种变异的虐蛇,你就算是杀了一只,它们也会立刻化成二只出来,根本是杀不尽的。必须要用特殊的硫磺火才行。它们吞噬了异种后,就会继承那种异种的基础能力,这个时候,无数的虐蛇会再次合而为一。” “好可怕的生物。”小青面色都有些白了,这简直是杀不死的怪物啊。 “合而为一后,就叫做女蛇。女蛇一共会产生出五十二条,之后,这五十二条母蛇会汇聚到一块,然后,再次互相吞噬,最后只剩下一条,经过更长一段时间的休眠后,再次醒来,只要吞噬掉十三个年青的处子之身的女孩子,它就会化身成为强大得可怕的娲魔。” “啊,你是说,我们门口那些蛇,是为了来吞噬我跟琛的吗?”小青皱着眉头,因为那些蛇似乎非常畏惧她,根本不敢进屋子,所以她就没有想到这上面去。难道猫会去想老鼠会不会来吃自己?接着,小青跟乔琛几乎是同时转头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转身朝回飞去。 “喂,你们难道不愿意跟我合作吗?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正有一个蜗魔在复苏!如果让他成功,整个木市的所有生灵都会难逃厄运的。”老头在后面喊道。 “带上你的硫磺火,跟我们回去。”乔琛的声音远远传来。 ………… 远远地,乔琛就闻到一股异样浓郁的腥气,那股腥气连硫磺的刺鼻味道都掩盖住了。 公寓中光影闪烁,竟然布满了黑蛇。而胖子被数量恐怖的蛇群围堵在中间,无法逃出去。地面上无数的蛇尸,但是过不了多久,那些蛇尸就又再次活了过来。 胖子现在很狼狈,身上到位有咬伤,胸部甚至还挂着二个蛇头,那蛇死死地咬中他,死都不松口。 小青想飞下去,但是被老者给拦住了。 “让你们的朋友随时准备逃。”说着丢下去一颗暗黄色的药弹,然后,那火焰立时沾地就炸了起来。胖子听到喊声,也是在那火焰出现的瞬间,就抱着头朝外冲出来。小青非常灵活地冲下去,将胖子一把拉起来。那些蛇本来想拦住二人,但是奈何硫磺是蛇类的克星,竟然都不敢去拦。只是见那火越来越大,都似乎下定了决心似的,想冲出火焰去。 老者连续扔了几个硫磺火弹,看着那火焰的阵势,乔琛心疼起就要爆废的房子了。 胖子被救上来后,就开始“啊啊”大叫。他身上的那些伤口此时,都一片乌黑。黑色犹如淤血样的东西,还在蔓延着。 乔琛感觉到那黑色的东西的危险性,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手化为一团黑色雾气,笼罩住了胖子。 胖子也不反抗,任凭那黑雾渗进他的体内为他驱毒。 “怎么了琛?”小青看着乔琛的神色不对,担心地问。 乔琛说:“我好像看到了那个家伙。” 小青有些不解,老者却是目露狂热之色。 乔琛的黑雾与那黑色淤血接触后,二种能量便即互相吞噬。因为那黑色淤血中,掺杂有娲魔的一丝灵魂,所以,乔琛才会看到那东西约略的样子。 过了许久,黑雾从胖子的身体中退出来,又回到乔琛的身体之中。而乔琛的眼睛中则带着一抹不解。 ………… 在那虐蛇被烧成灰烬之后,四人一块落到地面上,看着已经无法住人的公寓,胖子拍着乔琛的肩膀,说道:“以后咱们去北极住。那边的房子多带劲啊。” “刘娜会不乐意的。”乔琛说。 胖子抓了抓头,突然间用手晃着老头,“你怎么没有个烧的分寸?这房子被你烧没了,你怎么赔吧?” 老头无奈地晃了晃肩,“我是为了救你才烧的,要赔也是你赔。” 小青却是制止了他们道:“不要吵了,再买一幢不就成了吗?大不了把那个什么夜总会给卖了不就成了吗?” 胖子闻言,翻了翻白眼。 老头问道:“本来这里的蛇,应该都被烧死了才对,怎么突然又在屋子里面出现了?”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本来蛇确实应该被火全部烧灭的,但是胖子不是抓了几条过来想做蛇羹吗?就在他忙着灭火的时候,那水锅里面竟然一条一条地朝外掉活蛇。等乔琛发现不对的时候,半个屋子里面都是蛇了。 “,这种蛇你也敢吃……”老头用可悲可怜的目光看着胖子,然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 那房子忽然间整个的坍塌了下来。 余火立时被砸灭,只见那废墟中蠕动着,不知道下面会有什么东西。 老头叫道:“为什么你们这里面会招来这些虐蛇的?” 乔琛也是满头雾水。如果像老头先前所说的那样,这些蛇只是想吞噬他,那么,为什么却迟迟不敢进屋子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废墟忽然间炸开,一头浑身带着火焰的狮子走了出来。 “是那只小猫。”小青还记得那只火焰狮子。 这个时候,只见那只火焰狮子身上的火焰消失,重新恢复成小猫一样的萌物。小青飞上去,那小家伙一开始呲牙裂嘴地发出低吼声,但是却迟迟没有攻击小青。这只火焰狮子看着小青,竟然任由小青拍打它的脑袋。 “琛,这只小家伙原来是为了躲那些蛇才爬到了咱们的屋子下面的。”小青转过头,对乔琛喊道。 “原来如此啊。”老头叹了口气,看着那头威压极大的地兽竟然任由小青抚摸不由得大为惊奇。 “原来小青有驭兽的能力啊。”胖子看着小青,却是意识到进化后的小青有了一项新的异能了。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蛇虐(4) 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灰烬中出现,然后迅速地想要逃离。小青的飞行能力,快得匪夷所思,只见一道七彩流光滑过,小青已经追上了那道飞速如电的影子。 “好快地速度。”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进小青的耳朵里面,旋即小青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起来,一道黑色的影子则趁此时绕过她,逃向了远方。 乔琛飞过去,拉着还在发呆的小青,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小青摇了摇头,攥着小拳头,恨恨地道:“我刚才怎么会突然间出神了呢?” 乔琛抚着她的头,笑道:“别想了,那个人很强大……” 老头这个时候,也喊了起来。老头姓柏,名子字简。 柏简叫道:“那个人我知道是谁了……” 所有的人都回过头来看着他,老头叫道:“那个家伙是个娲奴,一个受娲魔驱使的娲奴。” “……娲奴?你怎么这么肯定?”胖子转过头来,一脸凶相的看着他。 “因为我记得那种气息,那就是娲奴的腥气,我不会记错的。以前我就亲手斩杀过一只娲奴。”老头异常自豪地说。 “就你吗?”胖子斜着眼睛,老头挺着胸脯,但是眼神却有些游移,“当时是我跟师傅二个人……不过……”老头却突然没有再说下去。三个人都感觉到不对劲,周围的空气变得凉了许多。 这个时候抬头,只看见远处的夜幕之中,一双灯笼般大小的红色眼珠子瞪着他们。在三人发现后,那眼睛却是悄然间消失了。 “是娲魔,是娲魔……”柏简低声喃喃,“看来真的是糟糕了,可是,为什么这里会有真正的娲魔出现呢?” 旋即,他的眼睛盯在小青的身上,“一定是因为她,一定是因为她!” “你干什么?”小青推开柏简的手,乔琛也是皱着眉头看着突然间状若疯狂的老者。 “那个东西很可怕吗?” “那可不是一般的可怕!你知道它每次出现要死多少人吗?”老头瞪着眼睛,“这个怪物,就差最后一步,吸收一个特殊的异种了。你,还有你……”他指着乔琛跟小青,“你们二个都非常特殊,一定是因为你们,那种东西才会又来到木市的。” 乔琛朝夜幕中走去,这个时候,街道上残淡的灯光昏黄,照着他拉得非常长的影子。 乔琛忽然弯下腰来,手从地上拾起什么。这个时候,他说:“这些是蛇鳞?” 几个人过去看,果然在地上看到淡银灰色的鳞片。柏简点头道:“没错,是蛇鳞,这说明它还没有完全成功。” “这东西,你知道怎么找到他的藏身之处吗?”乔琛问。胖子则是看着手中的那半片蛇鳞,目光中若有所思的。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珠子不停地转着。娲魔,娲魔,这个时候,胖子心里面就转着这个名词。 胖子突然看着老头,说道:“老头,你跟这个娲魔肯定有着仇恨的吧?” “没错。”老头恨恨地说:“他杀了我师父,杀了我整个师门的人,除了我当年逃出来了。” ^^…… 那个娲魔叫严使,相传是宋代时的一位修真者。时代的变迁,古代文明随着历史几经消沉之后,人类进入了现代文明。现代工业文明,是吞噬旧时代一切遗留的怪兽,虽然华夏古代文明是自己消亡的,就如玛雅一样,是选择了自我退出历史,但是,它还 是留下了许多的痕迹,而这些痕迹,在工业文明的侵略下,化灰湮灭了。 而这个严使,看着这个世界的发展,在经历了不适应后,也就适应了。他潜心在地底深处修炼,在成为娲奴后,就开始妄想着要成为一名强大的娲魔。只有具备了娲魔的实力,才有资格去寻找失落的华夏文明真迹。在异能者的观念中,是神迹的所在。传 闻,在神迹中,有着让人获得神的力量的东西存在。 “那个小女孩,是我最好的宿体。”在黑暗中,一个男子的声音传出来,但是却看不到他的形体,也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只是这附近的温度,变得低许多。 ………… 小青蓦地里打了个哆嗦,然后眼睛望向窗外。 “琛,那个人没有走。”小青声音有些恐惧地说。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能力也没有进化完全,像娲魔这种大妖怪,不是她能够降服得住的。乔琛扶着她的肩膀,笑道:“别怕。”这个时候,他们的家已经搬到了市区的一处别墅内了。这里属于福华小区。 这幢别塑是赵一贵贡献出来的。 赵一贵正在外面布置着菲佣跟保镖,虽然他知道这些对于一名强大的异能者而言,丝毫不重要,但是它是身份的象征。而且,乔琛是他的老板,将老板伺候好了,他才会有好日子。 乔琛的目光望着窗外,他本来拥有着超出常规的感知力的,但是在这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对那种诡异的阴冷气息毫无办法。虽然隐隐约约地能够感觉到那气息并没有离开,可是却始终没有办法确定它的位置。望着茫茫暗夜,乔琛竟然少有的生出一 种无力感。 胖子半躺在沙发上,手里提着一柄酒,正跟一脸忧虑的老头对饮。此时胖子回过头来,对乔琛说:“琛少,你都无法确定那东西的存在,就不要再浪费精力了。那东西要出来早出来了,不出来,咱们也没有必要为他寝食不安的对不对?等明儿收了剩下二 家会所,咱们再招集好手,对那什么蛇魔来一个大围剿。” 第二天的早上,赵一贵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别墅来,告诉乔琛等人:“不好了,千皇赌馆的人来砸场子了。” “什么?”乔琛眉头挑起,现在他的心情正值烦乱,偏偏遇到这种事情,就更让他不高兴了。 “对手这次一共来了十位黑魔拳手,其中有二位是在黑魔拳榜前七十名内;还来了三十多名黑铁拳手。对方的实力对我们几乎是压倒性的。”赵一贵说,这个时候,乔琛才发现他的眼角一片淤青。 “好,知道了,你前面带路。”乔琛平静地说,像是刚刚听说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赵一贵却是身上一哆嗦。他几十的年察言观色之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主人已经非常生气了。 “老板,他们可是有着几十个黑魔拳手的。”赵一贵好心提醒。 “怎么了?”乔琛转头问。 “我们就这样去,要不要我再找几个帮手?”赵一贵小心翼翼地问。 乔琛想了想说:“嗯,也好。” 赵一贵作为寒冷北极的主事者之一,这些年来的经营还是小有势力的,很快就召集到了十几个人。二名黑魔榜前一百的高手,剩下的十二名中有五名是黑魔拳手,七名则是精英级别的黑铁拳手。这点力量虽然比不上千皇赌馆的实力,可是,多少还是可以 撑撑场面的。何况,这次的主角也不是他,而是他现在的老板。 “老板好!”这些人喊道。 乔琛点了点头,胖子则是作为他们的临时指挥者,一大票人朝寒冷北极而去。 ………… 寒冷北极的保安部仅剩的保安,还在顽强地与入侵的敌人拼斗着。但是对方的实力太过强横了,尤其是那个黑大汉,几乎没有人能是那黑大汉的一合之敌。这批仅剩下的保安,被全部控制,只是一个时间上的问题。 那黑大汉叫格尔木,格尔木劈脚将一个扑上来的保安踹飞出去,然后,又是一个抡臂将旁边二个保安打倒在地,一边呼喝着,一边像在训练时那样将身边的保安打飞。 这个时候,其他几处地方的情景也是如是一般。千皇会馆在三大会所里面,实力尤胜寒冷北极会所,而且,寒冷北极夜总会经过上次的大清洗,本身的实力就已经弱了太多。如今被有备而来的千皇的人打得措手不及,兵败如山倒。 查德良是这次袭击行为的千皇方面的指挥官。 他站在二楼,手抵着栏杆听着手下的汇报,脸上带着那幅万年不变的微笑。情况比他预想的要顺利,事实上他一直不相信曹极那批人会这么轻松地臣服于一个外人。他还以为寒冷北极夜总会高层的缴械是因为会氏那些老家伙的指令。 他还不知道北极的情况,因此也就丝毫不在意地带人来砸场子。夜总会的主人已经换了,也就跟自己再没有瓜葛,那么对付他也就没有什么好疑问的了。 查德良是一名二级异能者,二级异能者虽然说在人类群体中很罕见,但是绝对数量也还是相当大的。只是因为人类本身的数量基数太大,所以看比例而言,二级异能者的比例非常小。虽然如此,可是查德良却有一个远比他的异能者的身份更加显赫的身份:谨学学院学员。 谨学学院,是木市三大异能者学院之一,这个时代,学院的地位之高耸不是其他任何组织可以媲美的。同时,以中立姿态耸立的学院,与其他势力都有着一种香火关系。一个强大的学院,往往会与多个强大的势力关系非常好,因为这些势力的高层可能就是学院的学员。 在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知道,想要系统地增强自己的异能力,单凭个人的悟性,是非常虚幻的事情。而学院掌握着最大的异能力的资源,例如说修炼异能力的方法,发挥异能力的技巧之类的。而这些,在外面普通人是没有权限获知的。 谨学学院,在木市的实力,是稳在前三的。 这个学院培育出了太多的强者,甚至连长老会的高层,都有着其校友。 所以,查德良是不怕有会氏的高层支持的乔琛的。 乔琛,如果不是被会氏的朱三爷看中,他这样一个既没有大势力做靠山,又没有强大的个人实力的一级异能者,根本不可能有今天这样的风光,也根本不放在他的眼睛里面。 虽然临行前,孙胜再三叮嘱他不要跟乔琛一伙闹得太僵,他还是最终决定要横扫整个夜总会。毕竟,乔琛虽然被智多星孙胜认定为“背景神秘”人士,可是,对一名拥有正式的学院成员资格的查德良而言,什么背景都不值一提。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对学院的学生手下留情。他不怕最后真的会撞到铁板。 在来的路上,赵一贵向胖子诉说着对方的霸道行径。 “他们来了后,只问二位老板在哪里,闻说你们不在,立马就开始动手砸场子。光是一号大厅就被他们全部砸烂,直接损失至少在一百万左右。”赵一贵气愤地说。 “知道他们的背景吗?”胖子问。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蛇虐(5) “带头的是千皇赌馆的一名副主事,叫查德良。这个人平日里面做事,不张扬,但是真的做起来事,却是个绝对心狠手辣不惜手段的人。” “他有什么背景吗?” “他是谨觉察学院的学员……” 乔琛转过头来,看着胖子凝重的脸庞,问道:“谨学学院不是你经常说的那个学院吗?” 胖子点了点头。“学院,是最令人头痛的势力。这个家伙,竟然会是学院派的成员。” 乔琛却是一愣,想到了一个问题。 灵曾经说过,异能其实在古代的修真者看来,就是一种修真能力而已。这些学院,应该就是类似于古代的修真门派。那么,他们是否也有所谓的功法,武技呢? 乔琛想着这些,好奇而又兴奋。 查德良在二楼的办公室里面安静地坐着喝茶,听闻手下报告说乔琛来了,将茶缓缓地放到了桌子上面,笑道:“今天,就让你知道,有谁的支持,但是没有个人的实力都是枉然的。” “老板真的要在这里动杀手?” “要不然呢?” 乔琛踏进寒冷北极夜总会,此时整个夜总会内,破败狼藉,桌子沙发被狂暴地扔在地上。 “嘭”,乔琛一拳将几名围上来的黑铁拳手打飞,自从黑暗之道成功以后,他的力量,就已经比得上一名二级异能者了。他在惊异于黑暗之道的强大的同时,却也发现了一件问题,那就是在度过了最初的实力增幅后,他的实力无论怎么修炼,都不再有显著的提升。 黑暗之道的修炼,最重要的是对能量的吸收,没有巨量的能量的补充,即使黑暗之道再过强大,也不可能令一个人凭空的拥有二级的异能力。因此,乔琛才会重视起来这些商业组织,因为,想要获得巨量的能晶,在这个社会上是必须要用钱买的。而能晶的价格,比黄金还要高,而他修炼黑暗之道,想要有所进展,就必须要有数量惊人的能晶的支持。而这些,需要数额惊人的金钱。而这么多的人,想要通过个人赚取,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只能借助于类似夜总会这样的商业组织。这也是乔琛为什么会突然间重视起这一块来的原因。 查德良从楼上俯视着下面的人,拍掌笑道:“身手不错,怪不得能够接手这座小夜总会。” 乔琛看到查德良的时候,目光中忽地亮光一闪,从查德良的身上,乔琛嗅到了一股远比精英级别的二级异能者还要精粹的能量晶的诱人味道。 查德良的目光也是冷冷地迎上乔琛那炽热的不正常的眼睛。他的目光是冰冷的没有温度的,而乔琛的目光却正好相反,炽热、兴奋,但是这不是看到朋友的那种炽热,而是类似于猎手对猎物的目光。查德良心微微地颤了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旋即他意识到,他是不喜欢乔琛那种完全将他当成食物的目光。 “哼。”查德良鼻子冷哼,“这家夜总会我想接手,不知道乔老板跟韩老板对价格有没有什么意见?如果没有的话,就请在这张契约上划押吧。”说着的时候,不知道何时,二名黑魔拳手已经出现在了查德良的背后,双手负后而立。而另外八名黑魔拳手,则是带着三十多名黑铁拳手,出现在楼下,呈半月形包围了乔琛一行。 赵一贵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十几个黑魔拳手气势的交锋,那种森然凌厉,不见血不归鞘的凌厉气息,令普通的异能者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胖子这次来,准备非常充足,在双方人马对峙的停当里面,他正在好整以暇地组装着他最引以为傲的火焰炮。 那一纸契约之上,要用一百万光是地皮都超过一千万的老牌娱乐会所后,赵一贵等老一班的夜总会高层,都是眉头紧皱。经过清洗后,原有的管理层人才不够,现在遇到千皇过来趁火打劫,至少有九名夜总会的高层被他们控制,自己这边只剩下赵一贵和保安部经理二名高层。看到北极的人员伤得伤,场子被砸得砸,一派大乱后的景象,乔琛的脸立时沉了下来。 这些人,竟然欺负到他的头上来了。 乔琛把那一纸契约撕掉,对查德良说:“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你们一个人都别想走出这里。” 查德良冷笑,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患有自大狂症?在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敢威胁他?看来,真不该好心给他留一百万啊。查德良想着,眼神一动,千皇的人立时将乔琛众人围住。 乔琛看着查德良,擒贼先擒王,这是在自己方总体实力不如人的时候的作战策略。 查德良看着乔琛的目光,只是冷笑。虽然乔琛给他一种非常危险的感觉,可是,一名刚刚步入二级的异能者,与他这名真正的二级精英异能者间的实力差距,还是非常大的。 因此,查德良丝毫不在意乔琛在想什么,会做什么。如果对方真的敢直接找上自己的话,自己不介意亲手干掉面前这个令他极为讨厌的年轻人的。 忽地,乔琛的身影动了,他的速度之快,几乎连胖子都是有些诧异。他从来没有想到过乔琛竟然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而小青的表现则还好,她与乔琛有着神秘的心灵感应,乔琛的实力自然她也是最清楚的。 “来得好!”查德良大叫一声好,人则是朝还在半空中的乔琛劈去。在他的手上,不知道何时,多出来一把三尖二棱刀来。这把刀,并不是普通的刀,而是异能者的异能凝结出来的。当异能者的实力达到一定境界后,就可以利用一些特殊的功法,凝结出属于自己的武器来。这种自身之中产生出来的武器,或许并不如一些特制的武器那般锋利,可是,论易用程度却不是那些普通武器可以相比的,而且这种自身修炼而出现的武器,它们能够顺着自己的心意进行改变,这就更是造成了这种武器在战斗中的优势。如果一把刀忽然间变成了一根鞭子,是不是会让人防不胜防呢? 所以,当查德良凝结出自己的武器后,不禁乔琛,连其他人都是大为惊讶。这种凝结出武器来,甚少有人见过,传言这种东西只有实力达到一个非常高的程度后才有可能出现。唯有那站于查德良后面的二名黑魔高手没有露出讶异之色。 td乔琛运动起来之后,运动轨迹看起来就像是成了一滩黑雾。他冲上二楼,向着查德良一掌砍去。 查德良冷笑,等到乔琛的攻击已到面前,他手中的大刀才忽地闪电般劈出。 乔琛的目光忽地凌厉起来,查德良的这一刀劈砍,竟然是武技,而且是一种D级的武技。武技本身就已经非常难得,能够获得等级,就更是不得了。乔琛感觉到那一刀劈下之后的威势,想要闪躲,奈何已经躲之不及。慌乱之下,他也是运转起从李撒那里偷师得来的C级武技:道藏于剑,只是这武技经过乔琛的临时改造,成了运用于拳头上的一种武技。 乔琛的拳头在小范围内一个怪异的扭动,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锋利的一刀。然后,拳头击打在刀柄上。 “想不到,你也会武技,怪不得……”查德良冷笑连连,举刀朝已经飞上来的乔琛攻去。刚才他只是存心试探,现在则是使了全力。 乔琛的眼睛像鹰一样眯住,与查德良硬拼一记。 “呃……”手腕仿佛骨折了一般,乔琛甩了甩右手,看着一脸惊异的查德良。刚才查德良的一刀攻来时,在最后一刻突然间刀身划了一个弧,就是这一个弧,让刀的攻击力跟速度在极短的时间内暴增,以至于乔琛都没有时间去卸去一名二级异能者的攻击的能量。 “在绝对力量上,这个查德良,比我还是强上一个二个层次,因此硬拼不得。”乔琛想着对策,此时那查德良也已经冲上来了。 查德良的攻击,招招致命,只要劈死了乔琛,剩下的人都好处理。 “嘭”,乔琛被一掌拍飞出去,然后临落地时,化为实体,摔落在了地上。他的嘴角挂着血丝,而查德良则是捂着脸,双目如赤地吼叫道:“混蛋,你竟然敢咬伤我俊美的脸庞!” 查德良的眼睛几乎就要冒出火来,他那冷酷的面庞上此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竟然有人弄花了他的脸,那么,这个人必须死。 查德良提刀再次扑了上去。他虽然不是谨学学院的优秀学员,可是,却是谨学学院中速度极为出名的学员。因此,即使是完全爆发了自己速度的乔琛,在查德良的面前,都显得有些笨拙。乔琛几乎是瞬间就被速度夸张的查德良一刀劈中。 “吡啦\“”,乔琛适时地化为黑雾消失在原地。 查德良的刀身上,不知道何时,多出了一滴黑色的液体,那液体正朝着他的握刀的手腕上爬去。 乔琛的身形在查德良身后凝结出来,但是不等他有所动作,查德良身体旋转,一拳打向乔琛。查德良的速度,太过迅速,几乎是连躲都来不及,乔琛就已经被打飞出去。“我非要把你活生生打死!”查德良摸着自己的脸,一边阴森地说。他一步一步朝乔琛走来,乔琛却是依然那幅浑然不在意的神情。此时那沾在查德良刀上的黑色液体,已经趁着查德良与乔琛搏斗的时候,钻进了查德良的身体之内了。 查德良也感觉到了不对,他眉毛忽地一挑,一脚踹向地上的乔琛。但是应脚的却是一篷黑雾。 “你干了什么?”查德良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有一个东西在蠕动,他的能量是白色的,迅速地包拢向乔琛的“黑暗之球”。 但是就在那些白色能量涌来时,那黑色液体忽地分散开来,然后竟然溶入了进去。查德良一惊非同小可,躲到二个黑魔拳手的身后,坐下来开始想要逼毒。 乔琛忽然间道:“查德良,你不要妄想可以逼出那滴液体,如果没有我帮助你,你是根本不可能将它逼出来的。” 查德良运转体内的异能量,也发现了这一点。 “那我就杀了你。”查德良忽然眼眦欲裂地道。 “杀了我你也活不成。”乔琛微笑,根本不理他的威胁,“你今天把我北极夜总会砸成这样,如果你不给出一个令我满意的答复,那么,我就告诉你吧,你杀我之前,我就可以要你的小命。” 查德良脸上阴晴不定,过了许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问道:“你想要怎样?” “砸坏了东西当然要赔。”乔琛说。 “好,我赔。”查德良一松口,于是那点信心更是一泄千里。此时,他已经再也硬不起来了。在他体内的那滴液体太古怪了,竟然不仅可以与他的异能量相互融合,甚至,可以轻易地破除他体内重要脉络的防护。只要那东西侵蚀他的重要心脉,即使不死,他也得重残,甚至终生都不会再有实力上的进步了。 对于一个异能者而言,异能力是他们所得到的东西的一切,也是未来能够爬到什么高度的基础,如果说因为这样一个小人物,害得自己经营了这么久的努力,付之东流,简直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所以,暂时先忍下来。他只要回到谨学学院就有办法解除那黑色液体的威胁,到时候再来剥这年轻人的皮,抽此人的筋还不都是随自己的心意。 这个时候,他也意识到刚才为什么乔琛会一直落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原来他是早有所图啊。这个年轻人的心思与忍耐力,确实不是他以前的那些对手可以相比的。 只是,越是这样的人物,就越留不得。查德良垂头时,目光中闪过凶狠残暴之光。 签订下屈辱的赔款协议时,查德良的面色阴沉无比。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阴沟里面翻船。 ………… 在朱三爷的书房内,朱三爷听着这几天的汇报,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惊异。能够收降北极,本身就有些出了他的意料,而这次查德良这一关,竟然也被安全渡过,而且,还让查德良签订了赔款条约,这简直是件令人感觉到夸张的事情。查德良是头狡猾阴狠的狐狸,而且是那种不确定可以一口咬死对方就不会贸然出手的那种枭雄式人物,乔琛对上查德良竟然会完胜?这太让朱三爷感觉到不可思议了。在朱三爷的计划里面,就算是乔琛能够胜,也最多是惨胜而已。 但是,现在的结局,毫无疑问,没有按照朱三爷的计划发展的。 这让朱三爷对于乔琛的评估,再次提高了一分。 不过,朱三爷却是相信,一旦那个家伙出手,乔琛那批人肯定只有束手无策被碾压的份了。想到那个家伙的时候,朱三爷的脸,都不禁是僵住了。他本来是不想要那个家伙出手试探乔琛等人的实力的,但是看起来还真的需要他出手。只是,如果这家伙出手,自己可得多担上一份心了。否则,说不定乔琛这批自己好不容易选定的棋子,就被他直接给敲碎了。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蛇(6) “千皇真是太猖狂了。”寒冷北极的管理层在获救并且令嚣张如查德良签下了赔款条约后,立时间士气也跟着起来了。他们现在开始感觉,如今的老板,似乎很值得跟随。因此,这些人也就开始跟着叫嚣要拿千皇开刀。 胖子开始准备后面向千皇赌馆问罪的各项措施,以及招集人手。 但是,北极的问题,其实不在于经济实力的问题,而是在顶尖级别的人手问题上。像现在的北极,黑魔级别的拳手,也能够拿出来十几个,可是,这十几个基本上就是普通的黑魔拳手。要那种进入黑魔榜的顶尖黑魔拳手,经过了管理层大动荡后,还真的没有这个能力拿出来。 乔琛摇了摇头,这些问题,他一听到就会觉得头大如斗,因此也就不再去掺和。这种事情,胖子比他有经验的多,也更适合他来管理。乔琛带着小青回到位于福华小区的别墅。 乔琛开始一贯的修炼,这个时候,灵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脑海之中,只是灵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太对劲。对于这种不对劲,乔琛只是皱了皱眉头,他可不相信会有事情能令灵感觉到棘手的。就像儿子永远不会觉得有事情是父亲办不到的一样。 “你是不是想要强大的武技?想要强大的身法?”灵问。 、“没错,灵,你可以再帮我吗?”乔琛试探性的问道。他知道灵不喜欢自己太过于依赖他。 “你知道黑暗之道,为什么可以进入宇宙前十吗?”灵问。 “不知道,不过,它博大精深,而且好像蕴含着某种最本质的道理。”乔琛用自己这段时间的感受努力形容着黑暗之道。 “没错,它是唯一一种最接近宇宙本源大道的一种功法。”灵淡淡地说:“这个功法,其实已经超出了功法的范畴。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感受到它的伟大之处。” “啊?”乔琛瞪着灵,“不是功法?““” 灵点了点头,“黑暗之道,为什么有一个道字?因为它本身就是一种宇宙之道。宇宙有光暗,因此有光暗之道;宇宙有重轻,因此又有重轻之道。而这黑暗之道,就是宇宙二大本源之一黑暗本源的道。如果你能够参透它,那么,你就会是古往今来的宇宙第一人。而你想要的什么武技,什么身法,其实都暗藏在这黑暗之道中。你自己静心去领悟,就会从中领略到这黑暗之道的博大精深与伟大。” 说完,灵的气息再次消失在乔琛的基因图空间的深处。 乔琛的心灵,则亦是开始沉静下来。黑暗之道,并不是单纯的功法,而是宇宙黑暗本源之道!这一点,让乔琛大为震撼。 他的心神随着黑暗之道一遍一遍地淬炼,可是,灵魂的强度也在一点点地增强着。而随着他灵魂的增强,他对于黑暗之道中所包含的宇宙本源之道也是开始隐隐有所感悟。 “呼”,从深度的精神状态中脱出,乔琛吐出一口长气,脸色也是苍白如纸,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紧紧沾在自己的身体皮肤上。不经意间,他身上出了一身的浊汗。那浊汗有着一股腥臭味,乔琛便将衣服脱掉,进了单人浴间冲洗一番。边洗乔琛也开始回忆刚才的那种状态。几乎就是差一点,他的灵魂就要在那神秘的黑暗空间中迷失,他内心深处,有十分之九的把握,一旦他刚刚没有从那黑暗空间中脱身的话,或许他就永远不能够醒过来了。那空间是什么?乔琛虽然还有余悸,但内心深处却对那黑暗空间无比的好奇与向往,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状态。 他进入那黑暗空间,只是朝里面前进了十几米远,就开始出现灵魂迷失的情况,如果当时他没有把持住,朝前多踏出一步,那么,他敢肯定,自己真的就回不来了。想到这里,乔琛身上不禁又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是,那里面似乎有着某种力量,我每朝里面靠近一步,就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变强,感觉到自己的黑暗之道变得更加的纯熟。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它是真实存在的还是一种幻觉?”乔琛想着,“而且,进入那里面的时候,似乎我的大脑中出现了神秘的信息,我记得那里面似乎就有关于武技的信息,我似乎是为了追逐那武技,才会差点被吸入进去再出不来的。” 乔琛想起灵的话:黑暗之道,博大精深,武技身法应有尽有,你要自己去慢慢领悟。 可是,他为什么却在黑暗之道中,什么也领悟不到呢?黑暗之道,乃是宇宙二大本源之一的黑暗本源的至道,想要领悟到它,除了悟性、机缘外,其实对灵魂的要求更加的高。乔琛的灵魂,虽然天生就很强大,可是即使如此,他的灵魂也只是可以与那些精英级别的异能者相媲美,而他本身的异能量等级,也还只是在七十多点而已。没有能晶的支持,想要短期内增加本身的绝对能量,简直是痴人说梦。 而想要领悟到那黑暗之道,光是对灵魂的要求,都必须要是三级异能者的灵魂强度,乔琛现在连第二级异能者都没有达到,根本不可能领悟到那宇宙的真正本源之道的。 乔琛走出浴室,眼睛中闪烁着光芒,他需要快速地增加自己的力量。首先是要增强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灵魂天生比同级别的异能者要强大三分之一,这在以前或许是个优势,但是这种优势,在黑暗之道对灵魂的要求下,却是丝毫不足为道的。黑暗之道对灵魂的级别的要求,最低也得是三级异能者,别说他现在的灵魂强度,只是二级中等罢了。 灵魂的增强与本身的能量有着一定的相关性,似乎本身的能量升高了,乔琛的灵魂强度也会随之而增强一些。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想法子增强自己的绝对能量。乔琛现在的能量经过吸收能晶已经达到了七十二晶的能量值了。通过吸收能晶的方式增加异能量,固然是个非常快的方法,但是,它的吸收度太低,一千万的能晶,才不过够转化成二百晶的异能量,而全世界能晶的生产总量,也不过才十多亿而已。 除去小青吸收掉的一千万晶能晶,现在还剩下将近四千五百万晶能晶,也就是说,这些能晶,够乔琛增加九百晶的能量。但是,并不是说为了增强自己的绝对能量就可以无限制的吸收能晶。人体吸收能晶的极限,乔琛的极限是一次吸收一百晶,就无法再继续吸收了。而且,这些能量,他还需要花上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够将能晶全部转化成自己的异能量。 不过,随着自己实力的提升,这种转化的时间会变短,吸收的上限也会提高。 走出来,乔琛掏出一只空间腕镯,然后便见一道黑线伸进空间腕镯里面而去。黑色的液体遇到那白晶晶的能晶后,便即将它们开始融化。乔琛这种变形的能力,很少有人类异能者与此相似。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蛇虐(7) nc窗外传来怪异的能量波动,黑色气体从腕轮中缓缓抽出回到乔琛的身体中,乔琛转过头来看着窗外。窗外华灯流彩,不时有轻微但是极为尖锐的声音传来,这是超高速滑翔机划过夜空的声音。 小青敲门,问道:“琛,方便进来吗?” “你也感觉到了?”乔琛静心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知道你想要吸收娲魔的灵魂,娲魔的灵魂确实是比二级高手更为有益的灵魂,对人的灵魂是极大补的。”小青看着乔琛,一等他答应,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帮他去猎捕那个娲魔,虽然她心中对那种东西的气息很是畏惧。 “谢谢你,小青。”乔琛说,“你能够感知到那东西的实力吗?相当于几级异能者?” “三级。”小青说,这个等级在暗金世界中都是极为罕见,但是小青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惊讶畏惧。莫说只是一个三级的娲魔,就算是成熟体时期的娲魔,为了乔琛,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去猎捕。 “三级,这种实力已经不是我们可以应付的了。”乔琛冷静地分析道。: “即使我们现在不趁着有人在猎捕他去杀他,他逃脱后也会来找我们的。那个时候,我们在他手底下就更没有机会了。” “可是,他想夺舍你。”乔琛说,“如果你去的话,会增加不稳定的因素。我自己去,你在家看着。” 但是小青却笑了,“那个娲魔,此时恐怕是连半条命都不保了,他凭什么能够夺得了我的舍?” “你怎么这么肯定?”乔琛疑惑地看着胸有成竹的小青。 “上次,他出现窥探咱们时,其实试图当时就要夺我的舍,但是因为畏惧那个老头,所以,没有全力出手。本来我差点就被他成功了的。在他退去时,我在他的灵魂之上下了黑暗之盅。”小青掩嘴笑道,她喜欢看到乔琛为她着急的样子。 “黑暗之盅?”乔琛有些晕,“你什么时候会的下盅?” “这是我意识中早就存在的,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面好像被人刻下了好多的信息,这些信息随着我实力的提高,一点一点有序地被释放出来。那个黑暗之盅,其实就是一种可以探测别人灵魂与地点的一种盅,本来没有名字,所以我就取了黑 暗之盅这个名字与你的黑暗之球相互呼应。”小青笑道。 “我现在真的有些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是从我身体中化生出来的。”乔琛也笑道。 “以后你会知道我到底是怎么出生的。那个娲魔在被二个极为强大的对手缠着,那二个捕猎娲魔的人,应该都是三级异能者。” “也是三级吗?难道说现在三级异能者已经滥大街了?”乔琛暗想,摇了摇头,旋即全速飞行,跟上小青的速度。 到了郊外,城市的灯火辉煌与郊外的黑暗相比尤为强烈。 小青被乔琛包着一起沉入地下。在荒野之上,剧烈的能量爆炸此起彼伏。 那娲魔是一个下半身为蛇上半身覆满了白森森磷片的人体,头部则披散着又黑又长的头发。此时他披头散发,上半身上的鳞片,有大半脱落,鳞片脱落的地方,一片血色。只是那娲魔的战斗力实在是强悍,虽然是一对二,竟然将那二名人类三级强者死死 地压制。 这个时候,一名人在老者忽地后退,而另一位老者则是帮他挡住娲魔。娲魔眼中闪烁起青幽幽地蓝光,旋即手朝着面前的灰衣老者抓去。只见那一抓尚未到,一片腥风刮起,一条黑蛇朝着灰衣老者咬去。那娲魔的手臂竟然变成了蛇首,咬向老者。 那蛇诡异无比,甫一出来,腥风立时笼罩住了那灰衣老者,灰衣老者只觉得无论如何闪躲,都无法躲避开这条巨蛇的噬咬。他以为必死,全身爆发出灰色的光芒来,将其整个人包裹住。那灰色光芒与那腥风相触,立时就听得一阵“嗞嗞”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这时,那站在灰衣老者之后的白衣老者,却是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旋即,一声厉喝声响起:“大道至简,太极二仪,生!”只见冥冥空间,一幅黑白二色的鱼图出现,旋即将灰衣老者包住。那黑蛇此时已经咬到,“嗞”地一口咬在那太极图上,光 芒爆闪,那黑蛇竟然自头开始被一团白光所吞噬。而此时一日一月二道图形从太极图上浮升起来,然后互相围绕旋转着罩向娲魔。 娲魔目光紧凝,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一轮日月。过了没有多久, “你们不惜自损几十年苦修祭出这太极二仪日月阵来,倒真是铁定了心要逮本魔尊回去。本来还想要放过你二人性命,今天看来是必须要取你二人之命来补本尊的威严了。”娲魔叫道,也变得愈加的阴厉。只见他手一张,十指“倏”地化为森森白骨,那 白骨迅速的交缠在一块,最后,十根指骨竟然化为了一柄白骨剑。“此剑名为蛇骨剑,按照修魔者的说法,乃是一柄上古C级神兵,你们这太极二仪日月阵,虽然厉害,但是是否能够防御得了C级pyj神兵的锋利吗?” 那白骨剑一出现,一股凌厉萧肃的杀伐气息便是狂涌而至。乔琛心中不禁暗叹这C级的神兵之厉害。D级的蛟弓可以轻易地躲穿二级异能者的本身防御,那么这C级的蛇骨魔剑是不是就可以无视三级高手的防御? 巨大的杀伐气息汹涌而来,以那娲魔为中心形成了一道漩涡。白骨魔剑之上,随着这股杀伐之气的涌至,竟然发出了一种非常诡异的扰乱人神智的魔音。小青急忙用手去捂乔琛的耳朵,自己却丝毫不受那魔音的影响。 娲魔的剑朝着太极阴阳日月阵上一碰,只见二股力量立时开始交锋。只是瞬间,那日月双轮便即出现一道裂缝,旋即一道白亮刺眼的光芒从那太极图上出现。 而娲魔手中的白骨魔剑,刃尖也是出现了一丝弩钝。 但是,只见从娲魔的体内,突然间涌出一股黑气,那黑气枭袅绕绕,旋即便被白骨魔剑吸收。之后,白骨魔剑上光芒暴涨,竟然直接刺透了太极阴阳日月阵图。 白衣老者与灰衣老者则是纷纷避让。 乔琛正自惊叹那白骨魔剑的威力时,却见那剑刺破了太极二仪日月阵后,径直刺向二老者。而那二名老者也非常奇怪,竟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等着娲魔的剑刺来。 二老者必然命丧娲魔之手的感叹还未发出,场面立时又有所变化。只见那白骨魔剑上的光芒忽地暗淡下来,而后那锋利杀伐的白骨魔剑,竟然分解开来,又化为了十根指骨。 “摧动那白骨魔剑,看来已经耗尽了娲魔的能量。而太极二仪日月阵,看来也是将二名长老会的老者的能量耗尽了。”小青在乔琛耳边轻声说。 情况果如小青所言,二方似乎都陷入了僵持,谁也奈何不了谁。 “娲魔,多少年没有出现过了异种了,想不到却被我们二个老不死的家伙给逮到了。”白衣老者道。 “今天,就是你这娲魔的祭日。”灰衣老者的脾气明显比较暴躁,暴跳如雷地说。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蛇虐与蜂针 “你认为你们还有力气吗?”娲魔笑。然后,身体上忽地蠕动起来,竟然是全身上下分解成了一条条的小蛇,那蛇体黝黑如墨,在夜幕的流光下面,隐隐地流动着墨光,似乎是墨水形成的东西。 “想逃,你逃得了吗?”灰衣老者冷声喝问。但是,他的身体刚一飞起来,立时又坠了下来,将他摔得眦牙裂嘴的。 “真是愚蠢,你们这种异能者,一旦失去了异能力之后,又能有什么用途?”说着,那娲魔竟然越来越小,而在他的脚下,则是多了一条条长如小指,粗细如粉条的小黑蛇,这些黑蛇正在不断地朝着远处的夜幕中逃去。 白衣老者看着这一幕,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作为三级异能者,几乎就是绝顶的战斗力了,他们的实力几乎就是可以瞬间秒杀乔琛这种即将进入二级的异能者的。但是,这头娲魔的实力太强了,竟然将他们二人逼得用尽所有异能量,如果传出去,娲魔一 道不知道要酝酿出什么样的燥动。 假如现在有一个哪怕只是一个长老团下属某个机构的二级异能者,也可以轻易地拦下那个娲魔。因为,娲魔的实力也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那正在化蛇逃离的娲魔,突然间诡异地不再动了,身形也不再像雪人一样融化消失,而是保持原状地站在了那里。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二人瞪大了眼睛,一二百年的经验让他们意识到某种危险。 那娲魔的身体,此时已经小了整整一圈,而那少掉的一圈,此时已经逃进远处的夜幕,消失不见了。这娲魔有一个特别为人所畏惧的能力,就是当遇到危险后,他们就会化蛇逃走。而且,只要能够逃掉一条蛇,他们就可以重生。 此时的娲魔身体,好像被什么胶液给粘住了,那些小蛇拼命地蠕动着,却好像有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它们,使得它们无法脱离本体而去。 娲魔怒喝道:“何方小辈,竟然趁虚偷袭本尊。” 他的声音又急又怒,因为,虽然现在自己很虚弱,但是别人只是把自己留下的这部分全部杀死也是没有用的,他经过一段时日的修炼还是可以恢复过来,但是问题是,那样一来,他的修为也要损失掉百分之七十左右。这可不是他愿意面对的最坏情况。 他一声怒喝,却是没有人回答他。只是,他身上的那种束缚力量越来越大,而且,那力量正在开始蚕食他的身体。这次遇到的肯定是异种,娲魔双目喷血。现在的他,即使是有开心辟地之力,也是用不上了。那白骨魔剑对异能量的消耗太过恐怖,今天还 是超常发挥,才利用它破了那二个老头的太极阴阳二仪阵。平常,他根本使不出白骨魔剑的二段式攻击。 只是,在那太极阴阳二仪阵恐怖的威势下,他虽然侥幸破掉,但是自己的全部可用的异能量也是消耗一空,连小手指头都动不了。只是,那二老头的情况明显也是极为不妙,但是相比自己要好了一些。 这个时候,只要他化蛇而去,就算是长老会的增援赶到,也是无用。 不过,这个偷袭自己的家伙,却好像是具备着吞噬能力的异种。具有吞噬异能的异种,本身就是非常罕见而恐怖的,因为他们的攻击方式一般都会比较特殊,不是依靠单纯的肉体攻击,而是利用吞噬异能,一旦为他们所趁,几乎就是生命与异能力全部被 人吸收的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娲魔才会害怕。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异能者,最多也就是杀毁自己几条小蛇而已,并不能够令自己的实力有多大的消耗,而这个异能者,却明显是要将自己剩下的身体整个的吞噬掉来补充自己。偏偏自己现在连一根小手 指都动不了,若是平常,这种实力的异种,他只要弹弹手指头就可以将之抹杀。 乔琛成功偷袭之容易,连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只是,那娲魔身体的防御,竟然依然如此之坚固,令他迟迟不得破其防御,从而好吸收对方的能量。 这个时候,小青提着白衣与灰衣二人来到乔琛面前,将那二人朝地上一扔,说道:“琛,这二人的异能量好生深厚,不是能晶可以相比的。” 乔琛从娲魔的身上探出一头来,对小青摇首道:“你把他们放了吧,我不杀与己无怨的人类。” 小青嘟着嘴,虽然不乐意,却还是依言如此。地上二人昏倒在地,正是被小青打昏的。小青提着二人,将之甩出数十米远去。就在这个时候,娲魔也是突然间爆发了。他的身体整个地化为无数条蛇,那些蛇,向着四面八方冲撞,力图要扯开乔琛的力量。 乔琛也是拼了老命了,二人之间进入了一场诡异的拉锯战。 小青看着却帮不上忙,这种情况,只能靠乔琛自己。 娲魔,因为修炼的是女娲一脉的功法。女娲一脉,属于神民,是当初大华夏文明最为著名的一支血脉种族,比西方最高贵的天使一族,还要接近神。有一个传说,说女娲氏一脉,并不是单纯的人类,他们是当初大华夏文明时代的生物科技的结果。这种说 法很有市场,但是因为那个时代已经烟消云散,谁也无法去印证了。不过,这一族的修炼之道,却是在全宇宙都有着极为鲜明的特色。被认为是最接近神的修炼方式。因此,这一脉的各支,其基因图、异能量等等都与普通的种族有所不同。娲族一脉,就 是灵丹妙药。 “小子,你是无法吞噬我的,你的实力还太弱,即使我现在异能量严重消耗也不是你可以觊觎的。因为,我娲族一脉的身体,本身就有着对吞噬能力的天生抗性。”娲魔狂笑道。他已经感觉到乔琛在发动吞噬这一异能时,能量的消耗是非常巨大的。 乔琛紧咬着嘴唇,娲魔所言不虚,他的吞噬能力咬在娲魔体之上,确实收效甚微。如果不能够快速解决他的话,一会说不定会有长老团的人跟踪而至,那样可就麻烦了。乔琛不想节外生枝,如果再过十分钟还是如此的情况,那么,他就只有放弃吞噬这头 娲魔了。 这个时候,小青却是身形一晃,到了娲魔一侧。 “哈哈,小灵兽,想不到在这人间世界竟然能够看到一头灵兽,等我恢复好后,我一定会去取你来当我的身体容器。哈哈哈哈……”忽地,娲魔声音陡地停止,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小青,嘴张得大大的。在他的目光之中,最后看到的是乔琛手中的一柄 犹如蜂针之物。 那蜂针插入娲魔的颈侧,旋即娲魔感觉到一阵头昏目眩,神智竟然昏迷了过去。小青拔出蜂针,看到一脸惊愕的乔琛,不知道说什么好,被乔琛直直地看着,不禁娇羞不胜。她看乔琛还是那幅呆愣的状态,不禁羞嗔道:“还不收起他来,咱们快走。” 乔琛这时也意识到有非常强大的气息正在飞速朝这里靠近,从已经昏迷的娲魔体中化出,然后手一挥将那娲魔收了起来,与小青快速地离开现场。 “小青,你到底是什么异种?娲魔说你是灵兽,你又是什么灵兽?为什么你的那个蜂针那么厉害?竟然一下就让这个顽强的家伙晕倒?”乔琛满脸疑惑。 小青的目光忽地迷离起来,她好像也在为乔琛的问题所困惑。“我,我也不清楚。我只是有许多记忆,可是它们大部分都还没有被解放出来。” 乔琛握住小青的手,那手犹如白玉脂一般滑,润无骨。小青如电触一般,手下意识地电般抽回,不满地瞪了乔琛一眼。乔琛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小青的手摸起来似乎比大美女刘娜还要舒服,就想要再去握小青的手。小青欲怒欲嗔,却又不知道为什 么总是对乔琛狠不起心来,只得双翼一展,化为一道七彩流光,将自己与那木头般的乔琛甩了数十丈远地距离。 乔琛拖着娲魔,速度受到限制,这一下子不禁有些急了,在后面喊道:“小青,你怎么突然飞那么快!”但是小青这次没有理他,径直朝自己家的别墅飞去。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第一次进化(1) 回到别墅,乔琛依然选择了地下室,他走进地下室,准备继续吸收娲魔。假如成功的话,他或许会实力大幅度提升的。 乔琛运转起来心法,黑暗之道,虽然他现在连其中的门径都没有窥探到,但是毕竟已经出现了许多的好处。只是,这黑暗之道,每次使用,都会出现短时间的虚脱现象,因此,不是确保安全或者是到了那种地步,乔琛不愿意,使用黑暗之道。 乔琛运转起黑暗之道,还是发现了一个特别有意思的情况。就是每当他运转黑暗之道时,灵魂之中就会出现一个黑色的阴阳鱼的轮廓出现。而每当这黑鱼图案出现,乔琛的灵魂与自己的基因图间的联系就突然变得异常的紧密。而且,这个时候,他的感知力也是迅速的提升起来,而对于那黑暗之道产生的黑暗本源之力的吸收速度也变得快了许多。 黑暗之道最大的好处,就乔琛目前感知到的,也就是会产生出黑暗本源之力了。这黑暗本源之力,乃是宇宙中最为本源的力量之一,它进入乔琛的肉体之后,立时会令受到浸润的肌肉细胞得到淬练。随着习练黑暗之道的时日的加长,乔琛的身体在产生出的微量的黑暗本源之力的淬练之下,身体正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只是是,那黑暗本源的量太少了,还不足以对全身的各处肌肉组织同时进行淬练。仅仅是如此,也令乔琛的身体比起以前更加地接近自然的结构,他变化形体时的时间也不需要准备那么长的时间了。即使是只缩短了变身时间的一秒,那么在实战之中,这一秒钟时间有可能就决定了自己的生死。因此,乔琛也就更加加深了对黑暗之道的修炼,只要是没有其他的情况,他就会开始修炼这黑暗之道,然后休息到精神力恢复了八九成后,他就会继续开始修炼。 在修炼黑暗之道时,那黑暗之力进入肉体之中时,会犹如辣椒油浇在了伤口上一样的疼,但是,乔琛却丝毫不受其干扰,日复一日地修炼着。从一开始的一星期只能修炼一次的频率,到现在一天可以修炼一次甚至强行忍受着那可怕的痛苦,他可以一天修炼二次。。 据灵所说,修炼时的痛苦是黑暗之力改造肉体结构的结果。因此,乔琛反而对那种非人的痛苦有了某种期待。 这个时候,运转起来那黑暗之道后,乔琛的灵魂中再次出现了一条黑色的鱼儿形状,此时,那基因图上则是生出一股力量来,与乔琛的灵魂相辅相成。乔琛感觉到自己的感知力突然间变得比平常更加地精微起来,同时,他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也是愈加的精微。而在这种情况下,乔琛试着将自己的力量集中起来,专注于一点对娲魔的防御进行突破。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只是,如果是在没有运转黑暗之道时,乔琛是做不到的。因为对于自己的攻击的控制,是需要非常强大的精神力,而精神力的大小则看灵魂的强弱。乔琛的灵魂,并不足以产生如此庞大的精神力。而乔琛能够做到现在这一点,他很清楚并不是自己的灵魂真的有那么强大了,而是因为灵魂与基因图之间的互相作用才做到的。而想要让灵魂与基因图向一个方向上出力,只有利用黑暗之道才可以做到。 黑暗之道,在有的时候就像是一把钥匙,这把钥匙是开启身体这座宝库的钥匙。只是,乔琛现在只是发现了一扇门而已。随着对黑暗之道的了解日深,乔琛敢肯定,一定会发现更多的可以用钥匙打开的门的。 就在这个时候,娲魔的身体动了一下,看来他是感应到危险,就要醒过来了。 “要在他没有醒来前,将他的防御轰开,否则可就真的有些麻烦了。”乔琛很清醒地做着规划。于此同时,他的攻击开始由面式攻击,迅速地集合起来向着一点进行攻击。 “轰”。攻击与防御相撞,发出一声只有攻防双方才能听到的巨响后,归于沉寂。娲魔的防御还真不是盖的,那防御罩竟然在一阵剧烈的波动后,再次恢复如初。 “轰轰轰”,乔琛连续三次攻击,都是如开始那般。而随着攻击,那娲魔就要醒来了。一旦醒来,乔琛再想要攻破他的防御就更难了。异能者的防御,在有意识时,防御是最高的。他们在没有恢复意识前,防御是最差的。这个时候,那娲魔的身体表面,覆满了一只只小型的黑色蛇头,密密麻麻的极为瘆人。 那些蛇头,只是无意识地晃动。并没有有意识地想要逃离的意思。因为他们没有打接到主人的意识。此时的娲魔,还没有完全地清醒。 眼看着娲魔体内的防御也在开始有组织起来,乔琛却是有些着急了。这说明那娲魔马上就要醒过来了。 “只有背水一战了。”乔琛的脸上露出一抹狠厉来。他所谓的背水一战,指的是要燃烧自己的异能量来换取爆发最强的攻击力。这种方法类似于异能者的自爆,通过引爆自己的异能量,来达到与敌同归于尽的结果。 只是,燃烧自己的异能量,又与自爆有些区别,可以简单的认为燃烧自己的异能量是自爆的绿色安全版。 “呼”地一声,乔琛丹田内的异能量开始燃烧了起来。一道声势骇人的攻击迅速地出现。那威势一出现,立时令中毒昏迷的娲魔猛地睁开了双眼。但是这个时候,乔琛不惜燃烧自己的能量晶换取的超强攻击已经准备完毕,就差着最后的一箭出弓了。 娲魔毫无疑问,在漫长的岁月中经历过无数的生生死死,本人更是在阎罗殿走过几遭的怪物,可是,每每他都能从阎罗王手里面逃掉。因此,死亡对于他而言,只能算是小场面。可是,看到那凝聚成一颗小型的火球的异能量悬空浮动在自己面前,他还是有些怕了。从那颗半黑半白的能量球上面传出的歇斯底里与嗜杀成狂的气息,令他这个杀人只当儿戏的魔头都不由心生畏惧。那种威势,正是修炼黑暗一道之人所独有的霸道气势。 娲魔迅速地调动着自己的最强防御,而那能量球也已经遥遥地击打向他而来。 那能量球,乔琛暂时命名为:黑暗之眼,而黑暗之球的名字他也有了更好的名字:黑暗之虫。 黑暗之眼那黑不黑灰不灰的颜色,显得如此之土,可是,偏偏却让人触目惊心。它好像非常重,因此飞行的速度非常地缓慢,只是,它所经过的空间,却是在那空间之上留下一道龟裂的痕迹。 幸亏这黑暗之眼的能量不够大,假如它的能量强度再强上十倍,不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看着那黑暗之眼所过之地,空间一片龟裂,娲魔的眼睛都直了。他这么漫长的岁月,还真的非常少有看见过这种级别的攻击。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决定,他以为与乔琛在一起的小青,虽然是灵兽,但是应该没有什么背景,就是一个流落在暗金世界的一个可怜虫而已。而她身边的人,应该都只是普通的异能者罢了。而现在,他开始怀疑起来这个念头。那黑暗之眼,绝对不是一种普通的武技,那是至少可以媲美C级顶尖的武技。不,至少是B级。否则不会有这种威势。而B级武技,那是足以颠覆整个暗金世界各大势力基石的遥远存在,而它出现在一个普通人手里,只能说明这个普通人的背景绝对不普通。而一个拥有B级武技的家族,那必是神民世界家族才有可能。现在娲魔开始后悔了,神民世界,那几乎就是地球上最为强大顶尖的位面了。正是因为有着这个位面的存在,地球才能够在一次次的外星势力的觊觎之下,得以幸存下来。 但是,不等娲魔继续后悔,剧烈的爆炸将他还未恢复元气的意识,再次轰得飘了起来。 “滋滋滋”,防御破裂的声音随之响起,一道如雷蛇般的裂缝出现,旋即,那坚固无比的防御,像碎玻璃一样“哗啦啦”摧枯拉朽般地被击碎了。 这一击完成,乔琛骇然发现,自己的能量晶竟然只剩下不到一成!也就是说,仅仅一秒不到的燃烧,竟然将他的能量晶近乎瞬间燃烧了个殆尽。通过这种方式发动的攻击固然可怕,可是,那消耗也是一样的惊人。 就当娲魔的防御被击碎,还没有恢复之际,乔琛忍着浑身酸软虚脱的身体,向娲魔的灵魂扑去。 黑色如墨的液体瞬间将娲魔的灵魂覆盖住,然后,开始吸收起那精粹无比的灵魂能量。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第一次进化(2) 黑暗之眼发动的瞬间,乔琛体内的能量,立时沸反盈天,全部的能量,几乎是在黑暗之眼成形发动的瞬间,全部被带走了。乔琛只感觉到一种枯竭感从灵魂的深处传来,那种感觉,犹如被人将灵魂从身体里面抽出来放到太阳下面炙晒一般,令人无法忍受 。而与此同时,乔琛的基因图,本来温润如玉,此时也是突然间变化了,色泽暗淡无华,犹如一块石板一般。 这是异能量极速耗竭的表现,就在这个时候,娲魔的防御已被攻破,立时间,一道决口出现,一股异能量的清香出现在乔琛的意识之中。 异能量的清香,吸引着乔琛干旱的身体。而此时,那娲魔的意识,在那黑暗之眼的爆炸之中,消失了。没有了意识的灵魂,就会陷入沉睡。而在灵魂的上空,一双幽黑如同黑洞的双眼,则是满含着野兽对猎物的饥渴的目光。就在此时,那决口终于彻底地 被打开,乔琛的身体像是一块海绵一样,扑到了娲魔的灵魂之上。 此时,那娲魔的灵魂之中,被注入了一股黑色的液体,那液体在白色带青的灵魂之中,长鲸吸水一般地将那些纯粹清澈的灵魂能量,送入到乔琛的身体之中。 随着这些能量的涌入,那无比精粹的灵魂能量将乔琛几乎枯竭的灵魂,重新使之焕发了生机。很快的,乔琛的灵魂便即恢复如初,而娲魔的灵魂能量却不过只消耗了一半不到的样子。乔琛此时不禁感叹,灵魂,所有的生命都具备,可是,可以说是最没有 门槛的一种生命属性。可是,它虽然没有门槛,却很少有人让自己的灵魂强大。异能量可以通过修炼增加,但是从来没有人知道灵魂如何才能增强。看着这三级异能者的庞大灵魂,乔琛不禁惊讶它们的灵魂竟然如此的强大。只是,他不知道,就是三级异 能者也不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灵魂,一般而言,人类的灵魂与生俱来就那么大,即使是异能者,也不可能说像娲魔的灵魂一般,整整超过二个人的灵魂量。那么,娲魔的灵魂如此强大是怎么回事呢?这与娲族一脉的修炼方式有关系。 娲族一脉的修炼方式,其实是沟通自然,借助天道的力量来增强自身。而生命的灵魂,是天道最纯粹的一种表现。因此,经年累月的对天道的感悟,自然就会令他们的灵魂得到煅练,从而能够缓慢地增长。数百年时间的累积,即使再过缓慢的增长,累积 到了最后,也会是一个惊人的量。 看着那剩下的一大半灵魂能量随着时间的延长而渐渐地在消失,乔琛不禁心焦。这灵魂能量,虽然不能够提高异能量,可是,灵魂却与黑暗之道有着某种深层次的联系。而这种联系,乔琛现在只是能够感觉到,具体却是不清楚是怎样一种联系。他有种预 感,他如果想要在黑暗之道上有所发展,灵魂将是一个硬性的条件。黑暗之道的最后,肯定会对灵魂有着某种苛刻的要求。 而正是这个预感,让乔琛对于提升自己的灵魂能量,愈加的紧张。可是,自己的灵魂已经达到了吸收的极限,再不能多吸收一丝一毫了。就好像海绵吸饮饱了海水,再想多吸一点都不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乔琛忽然间生出一个灵光一现的想法。他开始运转黑暗之道,不再是纯用意念,而是直接通过自己的灵魂来运转。就在这个时候,那刚刚吸饱满的灵魂,“倏”地一下,竟然被那黑暗之道的运行,消耗掉了三分之一的灵魂能量!于是,再 次陷入了不饱和状态的灵魂,立时像是抽水机一样,将那娲魔的精纯灵魂能量长鲸般吸收进自己体内。 就这样,黑暗之道悄悄地运转,而灵魂能量不停地消耗又被补充满,这样周而复始。乔琛感觉到用灵魂直接运转黑暗之道的时候,并不会像以往那样的痛苦。只是,也就没有了那种炼体的效果。 乔琛想着这或许就是事不能二全吧,世界上哪里能好事全归自己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乔琛却是忽然间发现了自己灵魂的变化,灵魂能量不停地消耗的mjf同时,灵魂之中,产生了一枚淡白色的珠核。那珠核一出现就成了黑暗之道的中心,同时灵魂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中心。而灵魂之核产生,乔琛的元神立时觉醒。乔琛却 是不喜反惊,因为这元神举世以来,也没有几个人类真正的练成过,他怎么突然间就练成了?这东西,那可不是谁都能够练成,就算练成了,没有强大的力量,很可能会怀壁其罪招来横祸的。元神,其实按照科学界的说法,就是小天地。身外宇宙为大天 地,是一切之一切。人本身的结构则是宇宙结构的一种投射,因此人类有着沟通宇宙天地的潜力。异能者的能力来源就是这一事实的结果。但是,人虽然有着与生俱来的结构优势,但是是却终归是属于宇宙的,是宇宙的附庸。而拥有了元神就不一样了。 元神是小宇宙,有了元神的人类,就意味着拥有了自己的天地,自己的世界。因此也就不再是宇宙的附庸。当然,拥有了元神,并不意味着一定能够成为强者,很可能会因为宇宙的忌妒,从而遭遇到早夭的不幸。 所以,乔琛才没有出现惊喜而是惊讶。如果说他的实力达到了三级后他觉醒了元神,或许他会欣喜若狂,但是现在却正好相反。不过,依他的性格,却是不会真的因为怕事而畏惧这一事实。任何情况,他都已经习惯了泰然处之,习惯了既来之则安之了。 因此,在惊讶后,他也就释然。 静静为乔琛守护的小青,却是看着地下室,嘴角轻笑,温暖妩媚。这个时候,她的翅膀轻轻舞动着,翅膀上的流彩翻腾,一道屏蔽此处气息的大阵出现在了别墅外面。 那阵法融入于周围的环境,然后悄然地连阵法运转时的气息波动都是隐藏了起来。小青看着一切已经都准备地妥当后,终于是长舒了一口长气。她也没有想到,近万年来没有人修炼出元神这等事情,竟然会出现在乔琛的身上。她一边高兴,一边却也是如乔琛的担心一样,对于这件事情喜忧参半。毕竟,元神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于稀罕与珍贵。肯定会引来觊觎。所以,她使用了自己身为高级灵兽的本能能力,布下了一座在暗金世界都属于罕见的阵法。这阵法即使是四级强者到来,也不一定能够发现出什么端倪。灵兽的能力,那可是比一名四级异能者还要强大的存在。只是,灵兽的能力,必须要到了成年之后,才开始充分体现出来。不过,即使如此,小青的能力依然是足够令人惊叹了。木市虽然大,可是,四级异能者那种级别的存在,依然是不足以在这里被容纳的。一块大陆一般而言,也就十位四级异能者而已,即使是像亚洲大陆这样的超级大陆,那也不过才十三位四级异能者而已。 因此,小青才不担心自己的这一大阵会引来强者的注意,毕竟,她布下的阵法,即使是四级异能者来,也不一定能够发现。这不是实力上的问题,而是一种天赋。布阵对于小青这样的高等灵兽异种而言,他们天生的优势已经决定了他们在实力很弱的情况下也可以布出超出水准大阵的。 对于人类而言,大阵是利用天地间存在的原理进行设计并用来达成某种功能的一门学问,而对于灵兽而言,却不是这样。布阵就是他们天赋中的一种。而小青对于大阵的领悟更是超凡,这或许多亏了她的血脉高贵的缘故。而因此,她精心布设的大阵,还是利用自己的双翅进行布置的大阵,其等级与精密程度,即使对于四级异能者而言,都是一种非常高深的大阵。绝对不会有人会想到,这样的大阵竟然会是一个小女孩布出的。 而正是这个大阵,令得乔琛的元神产生时爆发的特殊气息散发出去,从而令得其他时刻关注这里的强者,不能够发现乔琛的秘密。否则,就真的麻烦了。 乔琛感受着元神,有了元神之后,他的整个灵魂似乎都有所变化。这个时候,他突发奇想,用元神来运转黑暗之道。 元神此时还很弱小,但是就是这么弱小的元神,运转起来黑暗之道,竟然轻松无比。而以往乔琛都是费了吃奶的力气才能控制黑暗之道的运转的。那元神虽然还很弱小,但是它的强大特殊之处,还是在第一时间令乔琛的目光一亮。有了这个元神,那么,对于他来说,以后运转这黑暗之道,也就不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了。而且,也不再用准备那么长的时间了。 不过,利用元神来运转黑暗之道的时候,也有一个非常不利的地方。那就是对于灵魂能量的消耗更加地恐怖。就在这么短短一瞬,那娲魔的灵魂能量已经见底了。 ps:求下红票,没有收藏的同学也请收藏支持一下。多谢了。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第一条地纹(1) 乔琛大叹这元神真是用不起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一件事情,就是利用元神的时候,灵魂也在变得愈加的精粹。 “世间万物有利有弊,这元神虽然会令灵魂能量的消耗大到恐怖,可是,它似乎可以锻炼自己的灵魂。”乔琛想道:“只是,想要使用这元神,必须要令自己的灵魂能量增加,这样子,才可以使用这元神。否则,就会跟黑暗之道一样,成为一个软肋。我 现在的灵魂能量的容量,只够使用一次元神来运转黑暗之道,再多恐怕就会出现剧烈的副作用了。”乔琛暗暗分析道。此时,那娲魔的灵魂能量已经被消耗一空了。乔琛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种消耗速度,这元神根本就是一个软肋啊。除非是那种灵魂 能量极多的怪胎,才有资本玩这元神啊。 乔琛的身体从那已经瘫软冰凉的娲魔的身体中化形出来,他的小腹一鼓一缩的,像是里面有一个皮球在跳动。在他的丹田处,满溢着无穷的异能量。利用黑暗之道,乔琛硬是将那娲魔十倍于自己的异能量给吸收掉了。因为,如果不能够及时地吸收掉对方 的异能量,这些异能量就会因为对方的死亡而渐渐地消失。 娲魔的能量,简直是极品能量。因此,乔琛硬是在已经到饱和了还是强行将剩余的能量给吸收掉了。只是,现在却是吃到了苦头。不是别的,而是那能量太过巨大,乔琛无法转化吸收,令得那能量变得极为不稳定随时会爆炸! 乔琛的面色惨白,后悔莫及。能量吃下去容易,想要再吐出来就难了。因此乔琛现在连动一下都不敢,凝神压制那蠢蠢欲动的异能量,免得它们现在就炸了。 “果然是遭天妨了。”乔琛心中苦笑,却是闭目用尽力气来压制那些能量。 可是,那能量太过巨大,而且又极精纯,比同样数量位的人类异能者的异能量要强大的多,因此,很快那些能量就突破了乔琛的束缚,开始朝着乔琛的四肢百骸暴走而至。 那些能量冲击着乔琛的全身经脉,乔琛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要爆炸了一般。 那能量如同一千万把剐肉刀,在他体内游走不时的刮断他的经脉什么的。肌肉组织在一个个地被割开,乔琛只觉得这痛苦几乎就已经逼近了第一次修炼黑暗之道时的痛苦了。但是,与修炼黑暗之道时不同,乔琛还可以昏迷,因为有灵帮助他。但是现在却 不一样了,灵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出现,而他又不能任自己昏迷。一旦昏迷,那些暴走的能量没有了他的压制,立马就会爆炸开来。那么巨量的能量,一旦爆炸,这方圆十里内,绝对是存草不存了。 但是,不管乔琛如何地去压制那些能量,最终结果还是在越来越坏。 他的级别太低,根本就压制不了那么巨量的能量。如果不是能量是没有意识的,乔琛恐怕早就被这些暴走的能量给炸成虚无了。不过,现在乔琛也已经到了极限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对那暴走的能量无法压制了。 就在此时,从他的基因图中,突然生出一股庞大的吸力。那吸力,犹如大海中的海涡,在乔琛体内的能量海洋中,产生,然后以恐怖的速度吸收那些暴走的能量。 灵的气息则从“海涡”之中出现,乔琛陷入半昏迷的意识,灵光出现,意识再次清醒过来。 “灵,你总算来了。”乔琛心中喊道。 “不要说话,快用你的元神来运转黑暗之道。”灵的声音急促而不安。 灵因为能量即将耗竭,而一直在乔琛的基因图中沉睡,以保持自己的能量。当娲魔的能量在乔琛的体内暴走时那巨大的能量波动,终于是把陷入沉睡的灵给唤醒了。灵,虽然无法吸收普通的能量,但是,这娲魔的能量却是可以吸收的。灵本来还在庆幸竟 然遇到这么纯粹的能量,他缺乏能量的问题可以解决了。可是,这能量太大了。即使他开启自己最强的功率,他发现还是无法令这些暴走的能量恢复平静。稍不留意,乔琛会被这些能量给炸成虚无。所以,他在一边全神吸收这些能量的同时,不得不分神 提醒有些不知所措的乔琛。 闻言,乔琛便是毫不犹豫的照做。非常迅速地,乔琛感觉到自己灵魂深处开始枯竭。这种枯竭是如此的痛苦,但是乔琛没有听到灵说:“好了,可以停下了。”因此,他继续毫无保留地用元神运转着黑暗之道。 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都开始因为干旱而龟裂。可是,他依然坚持着,他相信灵,他很少会轻易相信别人,但是相信了,就会无所顾忌地去信任对方。 如果黑暗之道再不停止,他一定会因为灵魂枯竭而死掉甚至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但是乔琛却一直没停。他在等灵,他觉得自己能够等到灵说停止的那一刻。 就在他的灵魂能量的最后一滴都枯竭的时候,他依然故我地在坚持运行黑暗之道。灵魂深处的痛苦比肉体上的痛苦更加难以忍受,但是乔琛却依然咬着牙在坚持。 灵此时正在倾尽全力吸收着那些狂暴的能量。如果这些能量不能够在短时间内恢复到乔琛身体能够容纳的极限,就会无法逆止地爆炸开来。这些能量比他想象的还要纯粹,因此也就比普通的能量更加的危险。而此时,他的吸收速度已经缓了下来,他在拼 命地保持着吸收速度不让它降下来,但是灵知道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吸收能量的速度,是不听人的意志的。但是他竟然用意志将吸收的速度硬是多保持了三秒时间。这三秒时间,对于灵这种强者而言,也是一种考验。稍有差池就会被那能量弄得走火 入魔。但是灵却依然在强制着这种吸收速度继续保持。他已经将自己的灵识全部关闭,只是为了能够控制着吸收速度不要降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了乔琛的情况有点危险。乔琛的灵魂在非常快地变成灰色,越来越失去生机。他的灵魂能量,正在被黑暗之道压榨,只要最后的灵魂能量耗竭,他就要变成行尸走肉了。可是,他竟然不知道停下黑暗之道。这让灵气炸了肺。 就在这个时候,灵顾不得走火入魔,大喊道:“快停下你这个笨蛋!”但是晚了,乔琛的最后一滴灵魂能量也被榨干了。也就在最后一刻,乔琛的灵魂彻底地萎缩之后,那颗还很弱小,看起来并不凝实的元神,有些像是一团雾。而在包裹着元神的灵魂能 量耗竭一空之际,那颗雾团状的元神,忽地一阵紧缩,体积越来越小,而那元神则是越来越明亮。 有元神地存在,乔琛就不会死。因为,元神说到底是灵魂的一种升华版。就在那元神发出光亮之际,就见到那疯狂奔涌的能量,忽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掌控住了,竟然朝着元神涌去。 灵目瞪口呆,为种情况就算是他这种老怪物,也是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随着那些灵魂能量的涌入,那已经缩小到比米粒还小的元神珠,竟然如同吸饱了水似的,开始膨胀。只是,膨胀了几秒后,又开始收缩。然后这种情况就开始周而复始地进行。 每进行一次,那元神珠就变得愈加剔透和明亮。而那狂暴的娲魔灵魂能量,则是迅速地消失。就在这个时候,那黑暗之道运转的速度也是快得恐怖了起来,巨量的能量被黑暗之道炼化然后变成精粹的能量精华补充进乔琛的元神之中。而灵魂则是犹如遇到了泉眼一般,开始汩汩地生发了出来。 与此同时,那基因图上,出现了第一条地纹!基因图,与乔琛的灵魂的结合程度又提高了一成!灵魂与基因图的结合程度越高,那么,灵魂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也就越大,而且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基因图更难被剥夺! 基因图是异能者的根本之一,很多疯狂的科学机构,都在暗暗利用基因图进行一些邪恶的研究。像第五实验室,它们就是一个以人工制造与改造基因图为研究主方向的机构。而被剥夺了基因图之后,异能者的异能,一般就会消失,严重者甚至会死亡。这种死亡率很高,一般都是在百分之八十左右。 ps:精品期间,求下收藏红票。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第一条地纹(2) tdgp 那条地人纹,散发着淡淡的橙色光芒,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在基因图中,那条地纹,还很模糊,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燃^文^书库][].[774][buy].[com]第一条地人纹出现之后,乔琛发现,自己对于能量晶的吸收速度似乎增加了一倍!也就是说,他以往要花二个小时吸收能量,现 在一个小时就可以搞定了。乔琛现在吸收能量的速度,已经和二级巅峰异能者吸收能量的速度一般了,甚至比他们还要强上许多。这是地人纹出现的第一个好处。 第二个好处,就是乔琛的感知力,又提高了一阶。他的感知力,本来就比普通人要敏锐,现在更是在地人纹的出现后已经有了接近三级异能者的感知能力了。感知力虽然不属于战斗力,却对于异能者而言,非常的重要。尤其是在面对强大对手追杀时,其 优势更为明显。而且,超强的感知,往往能够令人提前预知到危险的来临。所以,乔琛对于自己的感知力增强还是很感觉到满意的。 第三个好处,就有些微妙了。这地人纹出现在他的基因图的第一块区域内,也就是那块地狼兽盘上面。基因图,在修炼了黑暗之道后,分化成了十二份。一般而言,以往无数修炼黑暗之道的天才,他们的基因图也就是分成了十份独立的区域,就算是那位 开创了黑暗之道的超级强者,也不过是只分化出了十一份独立的区域而已,乔琛却分化出了十二份。这一方面当然是意味着乔琛的基因图与其他人类相比,更适合这黑暗之道,而另一个方面,也意味着,乔琛要比其他修炼者多花费五分之一的工夫才能完 成晋阶。因为别人只要产生十条地人纹即可以进入下一阶的修炼,而乔琛却必须是要产生十二条地人纹才可以。这无疑对他未来的进级之路增添了麻烦。 当那第一条地人纹出现在地狼兽区域内后,一声狼啸破空响起,乔琛心念一动,手掌挥舞,立时虚空中出现一头蓝色巨狼。只是这狼跟地人纹一样,还不够凝实。这头幽狼身上散发着强大的凶悍的气息,一看就知道是个战斗力惊人的召唤兽。 乔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头幽狼。地狼异种属于二级中等的异种,战斗力与耐力都属于比较好的异种,而幽狼,则是地狼异种中比较特殊的一支,被誉为狼中王者。与银月魔狼,并列王者之位。乔琛看着,虽然还没有凝成实体就已经威势赫赫的这头幽狼, 不禁是大喜。 灵也是异常的惊讶地看着这头地狼,喃喃道:“我听说,修炼黑暗之道,每一级都会出现一个新的异能力,我也见过各种各样的异能力,但是类似你这种召唤术的能力,倒是第一次见。” “召唤术很罕见吗?”乔琛欣喜地看着面前听话乖巧的巨狼,用手轻抚着它颈间的长毛问。那长长的幽蓝毛发,如同是用蓝宝石精雕细刻而成,异常的炫丽高贵。这足以说明乔琛召唤出来的这头幽狼的品阶之佳。 “幽狼为狼中侠者,战斗力极为惊人。你小子吞噬了一头普通的地狼兽,然后就能够召唤出高出地狼兽一个品阶的幽月狼王,简直是赚大发了。”灵大笑道。 “只是可惜它还无法凝聚成实体,现在这种状态,恐怕没有多强的战斗力吧?”乔琛问。似乎是听懂了乔琛话中的意思,那幽月狼王仰头一声咆哮,挥爪虚空一抓,竟然令那空间都是出现了一丝振荡。 “好强的攻击力!”乔琛赞叹。那幽月狼王闻听称赞,仰首一声长啸,非常高兴。 灵笑道:“嗯,或许是因为你吞噬的第一只地兽是是一只二级异兽的原因吧。不过,你现在需要明白一点,你现在虽然看似实力大涨,但是一旦露出了你真实的底细,那么,你的麻烦就大了。” 乔琛点了点头,他当然也意识到这看似双福临门,其实是福祸相依。就凭他拥有元神这一件事情,就足够让那些四级强者为之疯狂了。如果泄露出这个秘密,毫无疑问会引来那些超级强者来夺舍。那可是真正的大难临头。乔琛虽然能量容纳额度达到了六 位数,令灵都感觉到不可思议,但是,并不是在说他的能量可以在二级异能者的时候就能够吸纳十万晶的异能量,只是说他的身体可以容纳这么多。乔琛发现,他的身体并不能够容纳十万晶的异能量,好像有某种限制存在。如果不能够突破这种限制,真 正想要成为一名拥有十万晶能量的异能者,却是不可能的。 十万晶能量的容纳额度,其实每增加一万晶异能量就得越过一个障碍。这个障碍,是宇宙的某种规则在作怪。如果在没有拥有元神之前,乔琛也会天真地认为自己的身体可以通过不停地吞噬异能量而最终容纳十万晶能量的能力,而会不自量力地进行疯狂 的吞噬能量的行为。但是现在他却知道,以每一万晶能量为一个门槛,想要达到十万晶的能量,就必须通过十个门槛。第一个门槛,也就是乔琛突破为一名一万晶能量的异能者向二万晶冲刺的门槛,现今的世界,四级异能者的实力就已经到了人类的极限 了。从来没有一名异能者的能量能够真正地达到一万晶。至于说拥有二万晶能量的异能者,那只有在玩笑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概念。而这第一个门槛,突破一万晶向二万晶异能者冲刺,就必须要让他的基因图形成第二个完整地独立区域,像地狼盘那样 的区域。而想要形成这样的一个独立区域,他就必须要再吞噬一只地兽。吞噬的地兽的等级越高,那么,黑暗之道的威力就越强,产生的异能力也就越强。可是,相应的,地兽的捕获就越为困难和危险。例如说,乔琛再次吞噬异种,肯定会选择三级的地 兽,否则就相当于浪费了一个基因图区域。而三级地兽,就算是最普通的,其实力也足以媲美三级异能者精英巅峰的实力了。 乔琛现在的实力,最多也就算是一名初等二级异能者,不过,他相信自己只要还没有到达第一个门槛,那么就可以没有顾忌地通过吞噬异能量来快速地达到一个实力上的增强。等到了九千多晶的时候,这时吞噬的效果就会开始变慢,到时候就必须要寻找 地兽吞噬了,以突破这种限制了。 安静下来,乔琛发现,自己除了形成了第一条地人纹,虽然说还不够成熟;还拥有了一个召唤术,召唤幽月狼王。召唤术对异能量的消耗极大,不过,这也没什么。幽月狼王的攻击力实在是令人惊艳。第三个,则是乔琛拥有了神秘的元神,虽然他现在只 是初步知道了这元神用来运转黑暗之道,简直就是举重若轻,跟他运用黑暗之道时完全是截然相反。黑暗之道在他的手里,简直是一种对他**跟灵魂的双重折磨。不过,用元神运转黑暗之道,固然有着诸多好处,可是,也有一个巨大的缺陷,那就是它 对于异能量的消耗,对于灵魂的压力太过重了,无法撑太长的时间。除非乔琛的灵魂能量或者说是异能量变得非常多。灵帮他算了一下,如果用元神来运转黑暗之道,必须要拥有三千晶的能量,才能应付一场中等时间长度的战斗。 最后一点,乔琛发现自己的异能量额度已经达到九十了。只要再努力一下,差不多就可以突破到一百晶,正式成为一名二级异能者了。在不考虑幽月狼王助战的前提下,乔琛现在的实力,相当于一名三百晶的异能者;,如果使用黑暗之道,那么,他的战 斗力会强上二百晶左右;而如果再使用元神,那么,乔琛的战斗力可以与七百晶异能者斗上一斗;如果直接使用召唤术幽月狼王,那么,乔琛有信心以幽月狼王那种变态的攻击,一击可以破碎虚空的攻击力,完全可以秒杀九百晶以下的二级异能者。不过 ,除了自己本身的实力具备持久作战的能力外,其他的手段完全都能用来在关键时刻冲刺一下胜利而已。否则,还不等打败敌人,自己已经先倒下了。 不过,拥有着黑暗之道、元神这种手段,虽然不能够自如使用,乔琛依然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自信。 拥有元神,灵魂的修炼就有了。现在只要每天用元神来运转黑暗之道,对灵魂的增幅几乎就相当于过去的二天甚至三天;而黑暗之道又是凝练**的不二法门,为了灵魂与**同时进步,乔琛在以后的时间里,竟然尝试着灵魂与**同时修炼黑暗之道。 这样一来,痛苦增加的可不止二倍,而是四倍,但是他竟然真的撑了下来了,而且还是一天固定九个小时的修炼。这种修炼强度,连灵都有些为他担心。小青更是求灵让乔琛不要这么拼命,乔琛最听灵的话。但是灵看着那脸上因为剧烈的痛苦而狰狞扭曲 的乔琛,心中虽然不忍,可是看到他闭目认真修炼的样子,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安慰小青道:“小青啊,你别太担心。对乔琛的健康是不会有危险的,只是痛苦了一些。何况寒梅浓香寒中来,宝剑锋从磨砺出,乔琛现在的情况非常特殊,急需要实力。就由 他心意吧。” 小青也只得无奈地点头。她比谁都了解乔琛的一点,那就是乔琛缺乏安全感。他需要强大的实力来保持他的那种淡定随和的心性,只有实力,才能够令他最真实的本我,感觉到安全,也才能够自然地表现出淡定儒雅的气度来。 而在市郊,一座巨大巍峨的学府前,一个面色阴狠的男子,正跟一个身穿谨学学院学士服的男人交谈着。 “大师兄,您也对那黑暗之球没有办法吗?”说话的人是在乔琛手下吃过暗亏的查德良。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去找常师叔!他是异种攻击学权威,我相信他肯定能够帮你拿出那寄生在你体内的寄生黑暗之球的。” “这黑暗之球的威力就这么强吗?”查德良问。 “不是强,而是诡异。它根本与以往的任何一种黑暗之球都不一样,看来这个人应该是一个秘术流派的传人。话说这秘术流派,可是把咱们学院派当成是敌人的,也怪不得那个人下手会这么狠毒。”大师兄说完,就听到一声粗重的吼声响起,如雷贯耳, 震耳欲聋。 “哈哈哈哈,小猹子,听说你被一个学院外的人打得灰溜溜地跑了是不是?”一个粗犷豪爽的汉子的叫声从学院里传出来。 查德良脸上变得阴晴不定,可是,看到那个黑壮汉子,还是毕恭毕敬的行礼道:“谭师兄好。” 那粗犷的黑大汉身后,跟着一群人,似乎与黑大汉一样都是来看热闹的。 “小小猹,虽然我一直看不惯你这人的阴险样,可是,谁叫你是咱们谨学的人呢?说,那家伙是谁住在哪里,老谭我帮你去找场子,省得让你给咱谨学学院丢了人还找不回来场子。”谭虎声叫道,他说话直来直去,一点不留情面,令得低头不敢抬的查德 良,脸上更是变得阴晴不定,同时闪过一抹狠厉。 “谭黑炭,我们查盟的事情,何时要你这块傻大个操过心?”这个时候,阴沉更胜查德良的声音响起,这声音一起,立时整个场面都是好像静了三分,除了谭虎声外没有人敢说话 。此人就是谨学学院实力排前十的查盟盟主,查德良的哥哥,查狂歌,“我 倒要看看,是哪个跳梁小丑,竟然敢伤我查狂歌的弟弟。”此话刚落地,便听到谨学学院的围观学员们都是低低的吸了一口气。这查狂歌,那可是个心黑手狠的主啊。那个惹事的小子可有麻烦了。 ps:下面情节会越来越精彩,不水不拖,精品期间敬请支持。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查狂歌(1) “轰隆隆”,一阵巨响传来,fc乔琛跟小青出去看。却见到楼外面站着几个面色凶狠之人。而在另一边,则站着以黑大汉为首的另一队人马。 “这是来找茬的人啊。”乔琛笑道。 小青则是掩嘴笑着说:“要不然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让刘娜姐姐带人抓了他们?” “不用,这些人穿着谨学学院的学院服,应该是那个什么查德良叫来找场子的人。我倒是要看看,现在的学院派有多强的实力。” “琛,你看左边那队人马,那个领头的是不是跟查德良长得有几分像?” “听说他有个哥哥,应该是他的哥哥了。这个人,在道上的名声挺大,据说个人实力在谨学学院都是稳列前十的。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乔琛笑道。 从楼上走下来,小青跟在乔琛的一边,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破空的响声,却是胖子乘着高空滑翔机飞了过来。 “哎,乔琛,想不到跟这些家伙碰瓷了。”胖子一脸担忧的说。 “胖子,你对琛没有信心?”小青戏谑他道。 “不是没有信心,而是那个查狂歌的实力太强了。”胖子苦着脸说,这段时间,他是吃饱了小青的苦头,因此对这个小姑奶奶是有些从心底里面的怕。 “还不是一样吗?”小青反问,“我倒是不相信他们会是琛的对手。” 胖子苦笑,男人跟女人的不同,就是乐观;前者以事实为根据,后者以自己的喜好为依据。小青根本不知道这个查狂歌有多么可怕的声名。那可是一个真正的杀人不见血的疯子。 “查哥,你说他们会不会申请城市保护?”在查狂歌的旁边,一名谨学学院的学员问道。 “不会的,刚才的那颗电子爆弹,已经将这幢别墅附近的所有无线联结网破坏了,他们有这个想法也晚了。”查狂歌冷笑,既然要来找场子,当然得想得周全一些了。查狂歌的作风就是算无遗策,外加绝对不给对手翻身的机会。 “谭哥,你说那个打伤了查德良的人,是不是不知道查德良还有个牛,逼哥哥啊?” “这个我可不知道,只是查狂歌要对付谁,我老谭就要帮谁。” “我看那个家伙,是惨了,如果谭哥不帮他的话。” 从楼上走下来,乔琛看了一眼查狂歌。 查狂歌看着乔琛,过了一会,突然问道:“你就是乔琛?” “是我。” “你伤了我弟弟,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如果你能够将你名下的寒冷北极交给他,我可以不打残你。” “一座寒冷北极,只能换来不被你打残吗?”乔琛依然笑道。他虽然不了解这个查狂歌,但是他却听说过这查狂歌领导着一支白银级别的猎手团。而这个白银猎手团团长的实力,那可是接近三级异能者的实力。 查狂歌眉头微皱,这个乔琛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对于一名天生强大的异能者,查狂歌的感知也是一样的比同等级的人要强大。可是,他明明能够感觉到乔琛的等级并不高,却偏偏有种看不透对方的怪异感觉。 乔琛却是一直云淡风轻的模样,只有小青知道,乔琛出乎寻常的对这个对手非常重视。查狂歌,谨学学院战斗力前十名的学员。仅仅是这个名头,就足以令他的名字响彻整个木市大地了。学院,既是中立力量,同时也是唯一可以傲然于长老团、教会等世 界级的大势力的中立力量。虽然谨学学院只是学院阵营的一方,但是其影响力其实远超过了会氏这种私人联盟的影响力。 因此,学院的实力,是最有含金量的实力。而这个男人,查狂歌,能够名列谨学学院前十,就足以说明,他是那种百中无一的天才。乔琛虽然自信,但是却不自大。他现在的战斗力,即使使用自己诸多的保命手段,最多也就是能够在三级强者的手里面逃 出性命而已,要说与他们硬碰硬,他还真没有这么狂妄。只是幸好,这个查狂歌,虽然实力很强,但是毕竟不是一名真正的三级高手。否则,乔琛还真的只有夹起尾巴来做人的份。 这是一场无可避免的战斗。 “市内可是不允许公开斗殴的,查狂歌,你小心会被市政府的那群人给叫去喝茶!”谭虎声哈哈大笑道。他跟查狂歌,可谓是真正的生死对头。虽然因为都是学院学员,只要一天在学院内,就不可以生死相见,但是二人在平常的行动中,向来是针锋相对 。你要做的事情,我一定要捣乱,因此,谭虎声不合时宜的叫声,在那些学员听来自然不过。 “谭黑子,你找死也不急这二天吧?” “猹大,你要是有那个实力,以你的为人,早就在诸次任务时把我阴死了。既然没有那个实力,就不要放这种屁话。” 查狂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一掌将那个死对头打死。乔琛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对冤家对头斗嘴,也看出了这查狂歌对那个黑壮大汉没有一点办法,不禁窃笑。 “以后有的是时间跟你算帐,今天我懒得理你这块黑木头。”说着,一拳轰向乔琛。 乔琛挡住,却感觉到从查狂歌的拳头之上,涌来一股巨力。那巨力是如此的巨大,以至于差点令他的手腕碎裂。 二级巅峰异能者,被誉为最接近三级异能者的存在。这主要体现在他们对本身异能量的利用率上。例如说普通二级异能者,一次攻击或许可以调动出全身能量的百分之三十,极限也不过是四十左右。而二级巅峰,尤其是那些天赋强大的异能者,可以调动全身百分之六十甚至更高的能量。也就是说,他们的一次攻击,差不多就相当于普通同级异能者的二次攻击的叠加。这种攻击的叠加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大于二。 在武技上,几乎所有的武技,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追求这种攻击叠加的效果从而来提高武技的攻击力的。 那查狂歌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击,其实是一种非常高级的武技。这种武技,叫做地掌,属于c级的武技。可以实现二次的攻击叠加。 乔琛顺势返身,以化解那巨大的冲击力。乔琛现在的异能量,也不过刚刚达到一百晶而已,而这查狂歌,那却是已经早达到了七百多晶的异能量了。再加上武技地掌的攻击叠加,也就是说,他的一击相当于乔琛一击的十四倍!这是什么概念?这就犹如是儿童与一名成年壮汉硬碰硬!乔琛吃了一个暗亏,站稳后,冷静地看着对方。 查狂歌却是一抹狞笑出现在脸上,乔琛比他想得要弱。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查狂歌(2) 乔琛却是目光冰冷,此时他的右臂,依然隐隐发麻。那是一种强大的武技,如果不是那个武技,或许他不可能吃这么大的亏。 但是,在见识到对方的实力后,乔琛的目光渐渐从冷静理智,变得闪闪发光。他的眼睛发亮,仿佛是找到了猎物寻找到了目标了的猎人。没错,这个查狂歌的实力,非常强,强到连他的一击,自己都应付困难。可是,越是强大的对手,越能够令自己快速进步。只有经历困难,你才能够真正的成长。乔琛坚信,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一信条。所以,他对查狂歌这种强大的对手,有了一丝狂热。只有这种对自己有着恶念的强大存在,才能够激发出自己内心的战斗力,也才能够最有效的激发自己的潜力。 查狂歌的身影如闪电般飞来,那速度之快,整个场中都没有几个人看清。谭虎声不屑地“呸”了一声,对付一个连学院的门都没有进过的家伙,竟然要使用自己六成的力量,这查狂歌还真是无耻。 就在他思虑要不要出手帮助乔琛时,却见到乔琛“倏”地在原地消失不见。 “遁地了。好快地土遁之术,这人难道是五行流派的人吗?”谭虎声沉吟。遁术,是一种非常古老的异能,据说这种异能最强的,是那些古老的流派。遁术,是这些流派中一个大的支系,五行流派的看家本领。 就在这个时候,乔琛忽地从地下钻出,从查狂歌的背后出现,然后闪电一击! “好!”许多人同时叫好,因为乔琛从遁地、再次出现、攻击,这三个阶段,几乎是行云流水,无懈可击,完美地表现了乔琛对于时机的敏锐把握。 查狂歌却是横腰挫马,轻松地避开了乔琛这迅猛完美的一次偷袭。 “仗着遁术,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吗?”查狂歌却是冷笑。手掌一翻,白色的风旋从他的掌心下面产生,那风旋旋转极快,厉啸连连,有如鹰喋血哀啼。 “小子,这招叫鹰血啼魂,威力也就不过是中等,但是因为是风属性的武技,因此极难闪躲,而且有突刺的效果。你要是想躲开它,就必须趁它没有完成之际,遁开避开锋芒。想要破它,也很简单,只要滴上一滴血在上面,立时就破了。”谭虎声提示道。 乔琛闻言,径直咬破手指,一滴血轻点,打向那越来越大的白色风旋。 血滴在空中划出一道红线,转瞬就进入了白色的风旋之中。只见一声刺耳至极的厉啸声从风旋中响起,旋即便见到那乳白风旋竟然开始萎缩。 “谭黑子,我一定会剥了你的皮抽你的筋!”查狂歌怒喝道。这鹰血啼魂乃是C级中阶武技,极为可怕。只是,这武技的准备时间也很长,而且,如果实力没有达到三级异能者的高度,那么,你很难能够驾驭它,最好的结果会像查狂歌的情况一样,不能轻易移动。 谭虎声以言提示这招的破解之法,确实犯了查狂歌的大忌。如果这个技能成功,那么,乔琛真的是非死即重残,即使他想要躲到地下,恐怕都躲不过。 就在此时,一道巨大的阴影遮至,查狂歌抬头看到乔琛已经不知道何时,飞到了上空。一股低沉可怕的能量威压从乔琛的手底下传出来,旋即乔琛像一只捕食的苍鹰一样,朝着查狂歌扑来。 查狂歌的速度更快,轻易躲过。然后其揉身而上,一掌将打空的乔琛给拍飞出去。之后,更是紧帖住乔琛,双人之间拳来脚往,异能量的光芒闪烁,斗在了一起。乔琛此时甚为吃力,查狂歌的实力比他本身的实力强大太多,他几乎每对碰一次,就会多少受到一点内伤。 查狂歌也知道这个情况,凭借着速度逼着乔琛与他硬碰。可是,打了很久以后,却是突然间发觉,这乔琛竟然依然精神抖擞地在空中与他拳来脚往不矣乐乎。 原来,乔琛的身体经过了黑暗之道的各种蹂躏后,早就已经脱胎换骨了。而且,修炼黑暗之道时积累在身体内的黑暗本源之力,经过这番暴力摧打,也被激发出来了。乔琛的内伤被黑暗本源迅速地修复并强化。虽然每碰碰一次都令乔琛感觉到内脏受伤了,可是,这也令内脏被黑暗本源之力改造的更加完美。 乔琛只觉得身体像是在经历一场重铸,他的肉体经受打击的限度正在不断地提高。那查狂歌的每一击的攻击力,似乎都在减小。而查狂歌的攻击,击打在他的身上,所造成的疼痛也在日渐变小。 乔琛惊喜,那查狂歌的攻击并没有真正的变弱下去,甚至还在不断的增强,可是,自己竟然觉得他的攻击越来越弱,越来越不足以对自己造成威胁。乔琛立时明白,是那些被激发出来的黑暗本源能量的作用。 查狂歌则是越打越惊异。乔琛一直被他追着打,而且,他rt的每次攻击都是实打实地地落在了乔琛的身上,即使说一击无法杀死乔琛,那么这么长时间的连续叠加攻击早就应该已经令乔琛内腑严重受创而死。可是,看乔琛那生龙活虎的样子,丝毫没有要死的迹象。 “好,我看看你能多禁打!”话声未落,只见查狂歌身上突然爆发出淡白色的能量光芒。 “嗯,终于要出绝招了吗?”乔琛想道。他心中变得异常地谨慎,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是云淡风轻。 “不好!”乔琛蓦觉得危险,查狂歌的攻击,已经超出了他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虽然说有着黑暗本源之力的修复,可是,并不意味着他的身体成为了不怕打的小强,任何防御都有着自己的极限承受值。乔琛也是一样。这查狂歌刚才应该只用了自身实力的百分之四五十,这次却是发挥了自己百分之八九十的实力。这一下,乔琛压力陡增。 只是一击,乔琛就感觉自己像风筝一样被轻易的击飞了出去。 这一击,应该耗费了那个查狂歌的很大部分能量,他的下一次攻击,也就很难紧跟着发出来。毕竟,每个人的最强攻击,都是无法瞬发的。最强攻击,需要时间准备能量准备,这个世界上,越强大的攻击,一般而言准备时间也就越长,需要调动的能量也就越大,而对身体的消耗也越大。因此,最强攻击,只能作为一种战术性的手段,在关键时刻爆发一下个人的实力,而没有人会用在平常的对敌。否则,别人在你攻击的间歇突然偷袭,你就会很被动甚至因此 “想不到这乔琛,并不出名,战斗力却似乎有些超乎我们的预计。” “查狂歌竟然对付一个外面的异能者,都要花费这么大力气,我看他以后还怎么在学院里面称王称霸!” “你们说,是不是那个查狂歌徒有虚名啊?”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偷学武技 “嘭”一声巨响,乔琛再次被击得倒翻着飞出去。在武技方面,乔琛只会一招:道藏于剑;而且还是偷师学来的,怎么比得上查狂歌这种学院学员啊。而在本身的绝对能量上面,乔琛现在也不过只有一百晶而忆,而查狂歌却是都快过一千晶了。可以说,在种种方面乔琛都被查狂歌所压制。 就在这个时候,乔琛的目光却是一凝,只见查狂歌一拳又已经攻至。这种实打实的肉搏战,乔琛还真的不是非常擅长。这个时候,只见他双手快速地结印,查狂歌一拳攻来,乔琛的身形随着攻击化为了虚影。就在此时,那查狂歌嘴一张,无数黑雾从其口中吐出。那黑雾一出现,立时从中化生出无数白色的飞蛾来。这些飞蛾朝着远处一处泛着异样能量波动的地方飞去。只见这群飞蛾,甫一靠近那处空间,立时伸出长喙,像在吸取蜜,汁似的,吸收着什么东西。乔琛的身影在那空间之上一阵扭曲,旋即浮现出身形来。只见他身上上下,覆盖着密密麻麻的白色飞蛾,那些飞蛾的喙都插在他的身上。看起来非常恐怖。 小青口里念念有辞,过了不久后,乔琛身上的白色飞蛾忽地从乔琛的身上纷纷飞散。 “嘭”,一声巨大低沉的能量碰撞响起。只见谭虎声接住了查狂歌的一拳。谭虎声郎声大笑道:“小猹,你这样欺负一个普通人,实在是有损我谨学学院的威名啊。” “那我就把你先干掉!” 查狂歌跟谭虎声斗在了一起。乔琛趁这时间,赶紧调息。 查狂歌拳头轻运,过了没有一会,突然间从嘴里吐出一股黑烟,从那黑烟之中,化生出无数白蛾。这些白蛾,一出现,立时朝着谭虎声席卷而去。 谭虎声脸色大变,骂道:“小猹,你就会这么点招术吓人吗?”说完立时朝着相反方向逃去。 “早知道你会怕这一招,谭黑子,你以后不要来坏我的事情,否则,要是哪天你在狩猎的关键时候我用这招偷袭你……哼哼……” “小猹,你以为我是那种会被吓住的人吗?”虽然这样说着,他飞得却是更快,看来非常畏惧这种虫子。 查狂歌转回头来,定定地看着乔琛。此时乔琛也定定地看着他。乔琛的目光再次变得如湖水一般的平静,平静的让人感觉到那一双眸子里面,不是眼睛而是二汪湖泊。 小青目光发亮,对一旁紧张的在不停地摆弄手机的胖子说道:“胖子,你别忙活了,刚才的爆炸恐怕就是电子炸弹,这边暂时不能与外界进行联系了。或者除非你会思维交换这种异能力,否则是不可能叫来救兵的。” 胖子担心地看着天空中再次战作一团的二人,问道:“我看那个查狂歌,是招招想置乔琛于死地。乔琛现在完全是被动防守,时间久了,肯定要吃亏啊。” ih小青掩嘴笑道:“你不要担心了,你没有看出来,琛他还有底招没有用吗?” 胖子的眼力是非常高的,这个时候静下心来看,也发现了这一点。那查狂歌虽然处处压制乔琛,可是乔琛丝毫不乱,防守与攻击之间极有章法。查狂歌则是冷笑着道:“今天我若不取你性命,就会留人笑柄,你就自认倒霉吧。” 乔琛感觉到危险,运转起黑暗之道,立时全身剧痛无比,但是感知与反应速度也是成倍提高。连续几个快速闪躲,堪堪躲过再次强化后的查狂歌的攻击。 “你就只知道闪躲吗?”说着,查狂歌身形一闪,飞到乔琛上空,一脚劈来。这一脚,速度快逾闪电,威势极为惊人。 “轰”,乔琛被砸得朝下坠落,落地之后,巨大的冲击力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来。查狂歌如同猎食的巨鹰,朝地面俯冲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再次砸在一起。“篷”,乔琛化为液体被砸得飞散开。 “是分身术!”查狂歌一击到乔琛身上,毫无阻碍地将其砸成虚无,就感觉到不对。背后危险传来,他却是看也不看,甩手朝后挡住。旋即,只觉得手臂剧痛。小臂竟然被击断飞了出去! 需要知道,一感觉到背后有危险,查狂歌立时大幅用异能量包裹住手臂,然后才去挡乔琛的攻击。只是,这一挡之下,那条手臂立时就是如同被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给切了下来。需要知道,经过异能量特别强化的手臂,其坚硬程度甚至可以与生铁相媲美硬度!而且,查狂歌比乔琛的实力强得不是一点半点,可是,即使如此,乔琛竟然直接将他的手臂给斩了下来! 顿时全场哗然! 查狂歌倒是血性,手臂被人斩断,却是丝毫不顾疼痛,飞身躲开乔琛的第二波攻击。 从使用分身术,隐身到地面之下,然后到出现在查狂歌背后,利用偷师学来的武技:“道藏于剑”,乔琛的一系列的时机计算,都非常完美。而他的攻击,也是起到了最佳的效果。 从这一件事情上,乔琛也感觉到了武技的重要性。刚才如果不是攻击的时间拿捏得极准确恰当,正好赶在对方没有完全将手臂保护住的时候,自己的攻击又正好是切在了查狂歌手臂防御的最弱处,他确信自己无法将其手臂斩断! 乔琛攻击的成功,一是在于使用了武技,这让乔琛更加感觉到了武技的重要性;他需要更高级的武技!二是在战斗中,对整个战场局势的掌握,对于时机的把握!乔琛的大脑在这方面,具备着远超于常人的敏锐与快速!三是利用了对方的轻敌之心!乔琛快速分化出分身正面诱敌,其实只要查狂歌稍微用感知探察一下,就能够发觉到那坑下面的乔琛是假的,是一个替身!而那样子的话,他也就不会傻愣愣地冲进乔琛布的陷阱里面,从而陷入如此的被动。正是这三方面的成功,才使得乔琛的偷袭成功! 查狂歌此时已经被气得肺都要炸了。他哪里想到竟然有人可以斩断他的手臂!而且,还是一个实力远远不如他的非学院方面的异能者,这更让他觉得丢脸! 不过,他也意识到一件事情:“乔琛会武技!”没错,刚才那一招斩下自己手臂的,正是武技!而且,这武技的级别还不低!可是,这个时代,武技是限制级的信息啊!除非他是学院的赏,或者是有背景的人物! 而毫无疑问,乔琛哪一条都不占! 那么,就是偷学武技!偷学武技,那可是一条大罪名!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定修罗术 就在这个时候,乔琛的目光开始变得越来越浓黑,最后,那双本来清澈的眸子,竟然变得像黑洞一样,似乎所有的光芒经过那双眸子的时候,都会被乔琛的眼睛吸收一样。此时,那一双眼睛,给人的感觉,不像是眼睛,而像是二个微型的黑洞。就在那双 眸子之内,一道旋转的黑色的漩涡,正在一点点的形成。这是乔琛从黑暗之道的修炼之中,所悟出的一个新的技能。这是一种瞳技。或者说是一种瞳术,而这种瞳术,不能算是一种武技,但是,因为它的难以防御,所以,造成了这种类型的异能力,有着 异于普通武技的能力。 在现在的暗金世界,擅长瞳术的异能者也不是不存在的。但是与异能者的数量相比的话,他们的数量比例,依然是非常小的。而且,拥有瞳术的异能者的数量,在等级越高的异能者里面,数量比例就越小。不过,越是等级高的异能者,他们的瞳术也强大 得可怕。不过,瞳术的修炼方式比武技的信息还要少,属于限制级中的限制级异能。 黑暗之道中,按照灵的说法,是宇宙大道之一。既然是大道,自然就不是一种单纯的修炼之道,而是一种包藏万千的东西。也就是说,它是一种修炼之法,但是如果仅仅是把它当成修炼的功法而已,那么就有点太过于大材小用了。人体的修炼,其实也是 一种哲学,修炼之道,归根结底来说,其实就是一种揭示人体与宇宙间关系的科学。在古代的修真者为了保持这些知识的神秘性,以及为了不将这些知识公之于众有着道义上的支持,因此故意将这种科学神秘化、神圣化,让普通大众认为,这种信息被修 真组织垄断,也是正常的,合理的。 这就使得普通人对于这些修真功法,有着诸多的误解。而且这种误解,还被当成一种真理。 而乔琛在修炼了黑暗之道以后,也是明白了这一点。修炼之道,其实就是一种认识揭示人体与宇宙关系的科学。越是高级的修炼之道,这种对于宇宙对于人体的这种认识也就越是深刻。像乔琛修炼的黑暗之道,完全就是一种关于宇宙本源的至强科学。因 此,它不仅仅是一种修炼之道,而是包含着修炼之道的一种最强科学。而武技,或者说特殊的异能,其实就是宇宙中包含的对于某种能量机理的运用之法。只要你的悟性够高,那么,这种最强科学里面,就能够从黑暗之道中领悟出各种技能。从修炼之道 ,武技,再到这种神奇的瞳术。而乔琛,本来是一直在参悟黑暗之道的。不过,黑暗之道的感悟太过困难。乔琛一直在与查狂歌打斗得如火如茶,黑暗本源之力被激发时,他才约略地领悟到一丝端倪。而这种端倪一出现,乔琛立时就感觉到自己的眼睛, 与这种端倪迅速结合。而这种结合,乔琛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开始有变化。乔琛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似乎与那天之宙世界,也就是修炼黑暗之道时,出现的黑色球体产生了一股联系。 就在这种联系出现的时候,乔琛的视界内,看到的就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体。此时在乔琛的眼中,那查狂歌的身体,已经被无数的能量线条所代替。这些能量线条,就是异能量运转的路径。 这种能量的运转,在查狂歌的心脏处汇集。而从心脏处,有二股一正一反的能量流。这种能量流,一白一蓝。 而这种一白一蓝中,异能量不停地循环,然后汇集到心脏处,再由心脏处传送出去。 在这些能量流中,有着一个个颜色各异的光亮闪烁点。而这种闪烁点,就是人体的各个大小,穴位! “查狂歌,你想到了算计我的事情吗?”乔琛看到查狂歌似乎作势欲走。查狂歌的个性,自然不可能因为对手的一点异样,而打退堂鼓。那么,他为什么要走呢?肯定是想到了什么阴险的法子来对付乔琛。胖子在打退了查德良后,就对其背景进行了详细 的调查。这种调查,自然也包括对查德良的哥哥查狂歌的调查。 查狂歌的性子,绝对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没有更好的办法绝对不会放手的人。因此,乔琛知道,肯定是他发现了自己的某处破绽。可是,他实在是想不透自己到底在哪个地方露出了破绽。 既然想不到对方的招术,那么,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乔琛不喜欢这种被动的情况。因此,乔琛的目光忽地变得冰冷。 “你既然来了,就这样可以轻易抽身而退吗?那样,以后别人岂不是认为来我这里闹了事,闹完就可以全身而退?我不是会陷入太多这种讨厌事了吗?” “……你认为你能够留得住我吗?”查狂歌却是狂笑,他觉得乔琛虽然看不透,实力却并不算得上多强。只是比较耐打而已。但是,他也还是有些不安。因为,一个如此实力的人,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大的抗打击能力?这是非常不合理的。 乔琛却是微微一笑,身形瞬间消失在空中。那查狂歌全身戒备,这个乔琛,太过于诡异,身上透着一股说不清楚的诡异。 查盟的人群之中,突然间弥漫起一团黑色雾气来。这些雾气,从地面上冒出来,然后升到空中,爆炸开来。这些气泡很小,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是数量却越来越多,最后,这些小的气泡互相融合在一块了,然后形成了比较大的气泡。这些 气泡升起来在空中爆炸开来。 “快点散开!”查狂歌首先意识到不对劲,对下面的查盟成员喊道。 学院人员的素质是不容小觑的!他们一个个动作整齐,虽惊不变,非常有秩序地向外散开。可是,那中间的人,却是没有这么幸运。因为那里面的黑雾最浓郁,也最多。这些在中间的人,全部像是被胶水粘住的小鱼小虾一样,无法逃脱走。 “我的身体动不了了!” “我的四肢麻痹了……” “啊,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一个个惊惧地叫声响起,而此时如果拥有可以看清别人的身体异能量流动的眼睛,那么就会发现,在这些人的重要的穴位之处,蠕动着一粒粒黑色的气体能量。而这种气体能量,阻滞了这些人异能量的流转,从而令得他们的异能力无法使用,四肢无法运 动分毫。 查狂歌看着这些人,心中大惊。难道说那个乔琛会那种邪术? 他心中所想的邪术,是一种名为“定修罗”的幻术。 这种幻术,非常罕见,学院的镇碑空间里面封印的那些老怪物中,有一个就会这种幻术。而那个老怪物,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修罗幻师!这个名字,已经因为它消失的时间太久,就要被新一代的异能者们遗忘了。但是如果去问那些一百多岁的异能者 ,却是会得到不同的答案。这个名字,会令那些人颤抖恐惧! 修罗幻师李修罗,那可是在三十岁左右就一人手刃三名精英级别二级异能者!也是谨学学院唯一一个修炼成功幻术“解金刚”的天才幻术师,他同时是连霸六年学院擂台赛六连冠的传奇。可惜这个人,后来却因为罪大恶极,而被学院镇压在了镇碑空间里 面了。并且永世不得见天日。现在,他已经被镇压了五十年。 |这 |是 |分 |割 |线 |,——这——是——分——割——线——你——们——不——懂——其——中——的——含——义——你——们——不——懂———— |。 |你 |们 |不 |懂 |其 |中 |的 |含 | |义 ps:vk召唤一下红票收藏什么的,收藏暂时不敢奢求。 大家加油,到今天会员点击才四百多点,次奥。 这个类别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下本书我绝对不开这种类型了。 ps:各大,小,穴位,我去,谁写小,穴了,小,穴是什么啊,偶不懂,为什么要屏蔽小,穴啊,各种奇葩屏蔽词,这样有意义吗,不是说纵横是说的那些个某某出台了这一规定的部门, ps\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定修罗之术二 ? 定修罗,是一种幻术。[燃^文^书库][].[].[com]幻术,与众不同,是一种比瞳术还要难以防御的一种异能。如果这个人会“定修罗”这种幻术的话……那这个对手还真的麻烦。查狂歌想道。 不过,乔琛明显想的不是跟他一样的问题。 “给我死!”乔琛嘴中迸出三个字,冰冷无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查狂歌却是如遭遇了雷击。只见地面上那几名不动一动面色狰狞的谨学学院的学生,却是突然间面色痛苦起来,他们的小腹部都是突然间涨缩不已。旋即,只见这些人的身体,竟然越胀越大。最后,竟然膨地一声,炸了开来…… 一时间血雨腥风,无数破碎的红色的物体像雨一样从天上下下来。 当乔琛说出那句“给我死吧!”这句话时,所有人都是立时脑海中出现了这一幅情景。所有人都震惊于乔琛的凶狠,想不到他竟然如此暴力。可是,当一切归于静止时,他们却发现,刚才所看到的一幕,却是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而那几名谨学学院的学员,也是无一不是好好的活着。他们的嘴里在喊着:“奇怪,我的身体不能动了。”类似这样的话。他们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自己,令得身体不听从自己的指挥。 “定修罗之术!果然是定修罗之术!”查狂歌低喝道。 “什么,是定修罗之术?”连谭虎声那一阵营的人,都是大感吃惊。 胖子则是神情疑惑,他似乎听说过定修罗之术这个名字,可是,并不知道这所谓的定修罗之术,是什么术。只是,看那些人的反应,这个术似乎还蛮厉害的。 乔琛闻言,并没有多少欣喜。本来他还在为自己突然间感悟出来一个幻术而高兴,但是,刚刚使用了没有半分钟,自己的精神竟然感觉到无比的颓丧。幻术,要使用幻术达到战略效果,达到伤敌效果,就必须要满足一点,那就是要具备深厚的瞳力! 幻术,共分为二种支派。一是利用超强的脑波在别人的大脑中形成共振,然后在对方的大脑里面形成特殊的幻象,并引发特定的大脑反应。这是最普遍的一种幻术流派;第二种就是使用瞳术的幻术流派。瞳术,本身就是一处非常消耗灵魂力与异能量的异能,所以,这种幻术释放方式并不主流。但是,因为眼睛可以放大脑电波放大灵魂能量的作用影响,因此,这一流派的幻术师可以使用出更加强大级别也更加高级的幻术。 乔琛只觉得自己脑海中翻江倒海,一阵眩晕,夹杂着头疼。 定修罗之术,是一种级别很高,C级中阶的幻术。这种术,对于施术者的要求,也非常的高。首先是要求灵魂强度达到二星。一般而言,普通人的灵魂强度没有星级,或者说是属于0星状态。而异能者的灵魂强度普遍都是一星。这个灵魂强度的星级划分标准,与异能者的异能量、等级并不直接相关。事实上,一星级的灵魂强度的异能者,有可能是三级异能者也可能是一级异能者。这也是灵魂修炼方面在异能者世界而言,都是神秘异常的原因之一。 而定修罗之术,却是要求异能者的灵魂达到二星级才可以使用这种术。 而如果达不到这个要求,那么,根本是施放不出定修罗之术的。而能够使用定修罗之术的人,必然是灵魂达到二星了。灵魂达到二星,那可是超级抢手的人才啊!即使是学院方面,也会对这种人才伸出橄榄枝的。异能者都知道,一个人的潜力,其实不仅仅是看你在异能量的修炼上的天赋,还要看另一个标准,那就是你灵魂的星级。如果一个人在异能量的修炼上,非常有天赋,修炼非常快,可是,他在灵魂增长上,却很一般,甚至一直无法突破一星,那么,他是不会被作为一名真正合格的天才来看待的。因为,没有灵魂上的天赋,那么,一个人的潜力就算再大也是可以预期的。在异能者这条路上,一个人越强,越向高层修炼,对于灵魂的要求也就越高。一些高级的武技、功法,都是必须灵魂达到几星几星的。迄今为止,人类暗金世界中,等级最高的一部功法,是三级功法。还有没有再高的功法,这个问题,连世界最强者都不确定。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更高级别的功法,暗金世界中的这部三级功法,名为火焰本源功法。 它对于修炼者的灵魂的最低要求,是必须达到三星灵魂才可以修炼!而三星级的灵魂,近一千年来,还没有一个。就算是当今世界上最强大的几位四级异能者存在,都没有一个人的灵魂达到了三星的级别。最高的一名,灵魂程度达到2.9星,远没有达到三星的要求。 而如果灵魂强度不够,那么,强行修炼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很简单,直接灵魂无法承受功法运行时对灵魂的压迫,使得灵魂承受不住而灵魂破碎…… 定修罗之术,要求二星的灵魂强度才能够修炼。刚才乔琛就是施放了定修罗之术,才会在其他人的脑海里面出现那种可怖的一幕的吧?而乔琛可以使用这种幻术,也就意味着他的灵魂强度,达到了二星? “不,绝对不能让他活下去。”查狂歌本来还想要利用乔琛偷学武技这一个理由将乔琛送入军事监狱,押监他个一百年,让他老死在监狱里面。但是,现在他却是改变了这种想法。因为,一名灵魂达到二星的异能者,那绝对是会令学院大力拉拢的对象啊。如果是那样的话,学院根本不可能会因为乔琛偷学了一点武技就放弃一名灵魂达到二级的异能者送入监狱的。那样子自己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吗?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它发生!而最有效的办法,当然就是要把对方给杀掉。这世界上,没有一样事情可以像把人杀掉那般的一了百了。 当然,也有复活的办法,但是那复活过来的,只是**跟记忆,灵魂是不是原来的那个谁有知道呢? 而且,复活是需要付出极高的代价的。而这种代价,乔琛不可能付得出的。 “乔琛,今天我必杀了你!”查狂歌说着话还未落地,人已经凭空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了乔琛的背后。他一掌轻探,那一掌无声无息地,朝着乔琛的背后就是击打了上去。 可是就是这样毫无声息的一掌,却令乔琛的背后都是寒毛倒竖起来。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危险之感,悄然产生。 “蓬”一声,乔琛再次雾解逃过这一击。随后,二人再次陷入拳脚的相加之中。 瞳术,乔琛在被那查狂歌紧追猛打之际,却是毫无办法发动瞳术。毕竟,瞳术发动时,需要精神集中,而且,刚才他的精神力消耗也特别大。现在再想使用瞳术,却是有些困难。 在乔琛的意识深处,那如米粒一般大小的元神,突然发出光芒来。这道光芒一出现,那沉寂的元神也是突然间像是熟睡的人睁开了眼睛。元神运转黑暗之道,很快的,乔琛的身体,便即进入了黑暗之道那种特殊的状态之中。对于外界的能量的运转、对于攻击的轨迹,都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大脑里面。 “瞳术,定修罗之术!”乔琛嘴中吐出二个字。旋即,一股如同水流一般地能量涌向袭来的查狂歌。 查狂歌立时定在了空中。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谨学学院 “炽炽……”那查狂歌的身上,忽地升腾起一团白色光芒。那光芒一出现,一股莫大的威压,立时就令乔琛感觉到了自己的瞳术的力量受到了干扰。 “破!”查狂歌双臂一振,竟然破开了乔琛的“定修罗”之术!旋即,他双手翻开,朝着乔琛打去。只见二道白色龙卷风状能量,从他手掌中心涌出,然后,迅速地卷向乔琛。 只见那二道白色龙卷风,忽隐忽现,乔琛在黑暗之道的状态下,竟然也是无法捕捉到其运行的轨迹。那二道龙卷风就仿佛是幽灵一样。而危险感,则好像是无处不在似的,并且紧紧锁定在乔琛的身上。朝相反方向飞去。那股危险之感,并不是乔琛可以抵御的。 这是什么攻击方式?这就是学院的实力底蕴吗? 乔琛体内的异能量忽地沸腾起来,乔琛嘴角紧咬,然后便即是将大量的异能量,用黑暗之道燃烧掉,从而产生出巨大的能量。然后,他的速度瞬间飙升数百倍。“轰隆隆”,空气中响起巨大的音爆声,而乔琛也是消失在半空中了。而就在乔琛消失的一刹那,二道白色龙卷风忽然间在那里相撞。只见那空间都是隐隐地震荡起来了。二团白色能量,不停地翻涌挤压着,连空气中的水蒸气都是瞬间被蒸发殆尽了。 在速度迅速地提高到超音速时,乔琛全身的骨头,都似乎是要被挤碎了。幸好,有着黑暗本源之力的淬练,乔琛的身体比普通二级异能者的身体要结实坚固。否则,光是那超高速时的巨大压力,就足以令他全身骨折了。 不过,回头看到自己刚才所处的位置,那令人骇然的一幕令他暗暗咋舌。 如果他现在在那个地方的话,恐怕就是雾解都会被挤压得粉身碎骨。此时,那处空间中形成了一团巨大的能量涡旋,那涡旋中心,有着巨大的吸扯力。 乔琛的目光变得冷静下来,这个查狂歌,竟然如此狠毒。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既然你要我死,我必不让你活!乔琛却是冷冷地心忖。这是他的行事规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碾压之的主。他暗暗地定下了:杀死查狂歌。 不过,现在肯定不能如此。幽狼王,是自己的保命底牌,不到最后关头不能暴露。要杀他,也得等到只有查狂歌跟自己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谨学学院的院保处的人,却是在看着一卷实时传送的视频。那视频上面,正是乔琛跟查狂歌。这视频,是学院保卫处的线人,发送过来的。学院为了保证自己学院学员的安全或者为了防止他们仗着學院而在外面為非作歹,因此,學院在學生之中布设了许多的线人。 当看到这视频的时候,院保卫处的人并没有朝上层报告。因为那查狂歌,乃是一名精英学员,不出意外,将来肯定会成为学院的一名实权人物。所以,这些人没有按照程序阻止,而是任凭查狂歌乱来。这种人情,以后等查狂歌成为学院的实权层的时候,他们的好处还能少得了吗?他们本以为那被素有心狠手辣冷面阎罗之称的查狂歌,会以迅雷之速度将那视频中的年青人给干掉的,谁知道,那年青人竟然不仅没有被迅速干掉,甚至还斩掉了查狂歌的半截手臂。 “这是一名拥有二星灵魂的异能者,快点,报告给上面!”当看到画面中“定修罗之术”发动时,这些人才真的慌了。这可是一名二星灵魂的异能者!而且,他的实力明显弱于查狂歌,虽然他一直被查狂歌所压制,可是并没有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他有没有学院背景?最好没有!如果有的话,一名二星灵魂的异能者被谨学学院的学员追杀得险象环生,人家学院会轻易放过你吗?而如果他没有学院背景,那么就更好了。一名二星灵魂的异能者,整个谨学学院的数量也不到五十个!而且,这五十个里面,有四十多个是学院的教授!而如果他没有学院背景,这就说明,这是一名天才!一名真正的天才。一名没有学院的系统培养就拥有二星灵魂程度的二级异能者,在有了学院的各种资源后,其成长速度会达到什么样?简直令人不敢想象。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这样一名沧海遗珠是他们发现的并最先报告给学院的! 什么未来的实权派,都比不上眼前可见的利益重要。 因此,他们迅速地报告了上层。而上层,听闻可能是一名没有组织的二星灵魂的异能者后,更是重视。直接就派人前往事情发生地点去了。 经过异能量燃烧之后,乔琛,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开始出现了虚弱之兆。 “轰!”再次与查狂歌硬拼一记后,乔琛的异能量终于告急。那查狂歌不断地让乔琛跟他硬碰,从而不停地消耗乔琛。二人在短短的时间里面对拼了几百记。查狂歌的能量,也开始告急,而乔琛的能量,本来就不如查狂歌,更是到了见底的状态了。乔琛现在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行动在变得迟缓。 乔琛此时的情况,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时。查狂歌暗笑,手中的速度却是不减反增,同时,他的能量也是快速地积聚着,一个大招,悄悄地在形成。 “你给我去死吧!”查狂歌狂笑着道,此时,一团犹如太阳般耀眼的光球突然间出现,乔琛立时就感觉到了一种异乎寻常的危险之感。 谭虎声身形一晃,出现在了乔琛的一边,然后,拽着乔琛就是朝着远处逃去。 “这是查狂歌的成名绝技之一,太阳幻日。幸好我了解他,知道他什么时候用这一招,否则,你就真得死在那小子手里了。”谭虎声对乔琛道。 “多谢。”乔琛道谢道。 “谭虎声,你又来坏我好事!” “查狂歌,你不觉得以大欺小,是很丢我们学院脸面的行为吗?你看看那边,是不是咱们学院的执法队来了?” “什么?”查狂歌心中一紧,看向谭虎声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几点黑影正在迅速变大,最后出现在面前。 “参加尊长!”所有谨学学院的学员都是恭敬的行礼。 这些谨学学院的人物,身上隐隐波动的那种气息,令乔琛感觉到惊异。在那种气息之下,所有人心中都会生出一种异样的仰视之感。这便是强者威压对弱者的一种压制。 乔琛也是俯身行礼。 “小兄弟不用多礼,我们谨学学院学子,有没有对您造成什么危险?”这位是一名面相较黑,但是颇为朴实善良的中年男人,有一个大大的啤酒肚。此人,是学院的攻击学教授李乾龙教授。 在一番客套之后,李乾龙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李乾龙教授在获知乔琛没有学院背景后,立时向乔琛发出了邀请。 “查狂歌,你不知道学院规章制度严禁任何形式的打架斗殴吗?尤其是对非学院人士的攻击行为?你这次行为,本来是足以成为开除你的,但是念在你对学院多有贡献,因此,学院法外开恩,对你留校查看。”李乾龙教授说道。 ps\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加入谨学 pw这件事情,最终的处理结果,是查狂歌被处以留校查看的处分。这个处分,按处罚本身来说,算是挺重的,但是在这里用,却不算轻也不能说重。因为按照学院的规章制度,这种率领本院学生在外闹事的行为,主事者是足以被处以开除的。但是查狂歌却只是被留校查看了。毕竟,查狂歌是学院的骨干精英之一,对于人才,即使有着一些污点,只要不过界,学院方面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人才是所有组织立足之本,发展之源。没有人才,何谈发展呢。 在发现了乔琛这种刚刚进入二级异能者级别的存在,就已经灵魂达到了二星级灵魂的怪胎,就更是不可错过的争取对象了。 因此,学院方面破天荒地向一个没有背景的年轻人,道歉。名义是为自己的学院的学生的不当行为而道歉。这是为了搏印象分。 乔琛也收到了学院的邀请函。只要他同意,立时就可以越过预备学员,直接成为学院的正式学员。 乔琛当时就答应了。他可不怕进入了谨学学院后,会被这个查狂歌找麻烦。查狂歌实力现在是比他强,可是,即使是比他强,最终也肯定是会被乔琛给踩在脚下,而且会是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被乔琛踩在脚下的。乔琛相信自己的实力跟潜力。因为他是世界上目前唯一一个修炼成功黑暗之道的人。虽然这个黑暗之道,到现在他也还是没有什么明确的头绪。 而且,进入学院之后,有一个外面所没有的好处,那就是拥有更多的更高深的异能科学方面的资料。而且,他可以进入那在异能者眼中被认为是无比珍贵的宝藏的图书殿堂! 据说,在图书殿堂里面,有着许多远古时代的文献真本,还有着各种丰富的功法修习手册。而乔琛就是想进入里面,去看这些没有权限连看都被认为是违法的书籍。 所以乔琛非常爽快地就同意了。而这也在谨学学院的管理层的意料之中。没有别的原因,如果乔琛真的是没有背景的一个散流的话,那么,学院对于这些散流是有着无比巨大的吸引力的。 不止是学院所掌控的丰富的知识,异能力修炼的功法,更重要的是,在异能者的世界里面,充满着弱肉强食,甚至一些邪恶的异能者,还会通过吞噬其他生命的方式进修。而这就造成了异能者的成长过程异常的艰辛。而进入了学院,不止意味着会拥有无数的修炼资源,更重要的地方是,你会拥有一个相对平静的安稳的修炼环境。 而且,在学院里面有着许多非常强大的异能者,他们擅长各种各类的异能力,总有一个导师适合你。而有导师的指点,要比一个人独自练习更加有效率。 这些,都令学院成为了最佳的归属地。因此,学院的影响力在散流中,极为强大。学院可以说是所有没有组织的散流们向往的神圣之地。 而在进入谨学学院之后,乔琛也成了谨学学院最为火热的明星人物。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从来没有一个散流,能够是同等级的学院派的异能者的对手。可是,乔琛却打破了这个数十年来的惯例。而且通过从现场流传出去的现场视频来看,他的实力,是远远弱于查狂歌的。而就是这样,这名一直名不见经传的人物竟然不仅没有在查狂歌的手底下吃亏,反而把查狂歌的半截小臂给切了下来。 这是整个学院的巨大新闻,而这个新闻的传播速度越快,传播范围越广,查狂歌的耻辱就越大。没错,他在学院实力稳稳占据前十五,而且他最近更是夺得了实力排名赛的前十。可是,……他一想到这些,就怒火攻心。没错,怒火攻心,寝食难安。而且,更重要的是,现在乔琛表现出的实力让他畏惧。一名刚进入二级不久的新人,竟然灵魂达到了二星。要知道,灵魂达到二星的异能者,就是在谨学学院全学院范围内都是数不出几个的。基本上都是那些教授级别的老家伙才有达到二星的!其中院长本人,则是达到了二星九的灵魂程度。可谓是在整个北方数省,灵魂都是能够排到前矛的强者之一了。但是,学生里面,灵魂达到二星的,却没有几个,除了那个……可怕的女人…… 所以,他一定要在乔琛没有成长起来之前,干掉这个敌人。否则,一名二星灵魂的异能者,他的潜力会有多大,谁也说不清楚。 而趁自己现在能够杀掉他,那么,就不要给他机会。 “好了,把手伸进仪器里面。”一名脸色白净,皮肤细腻的男人,对查狂歌指示道。 “是师父。”查狂歌对这名年纪看起来比他还要小的男人恭敬无比地说道。然后依言把手插进那团面前的光束中去。 “你竟然会被人打掉半截小臂……你可真是太长我的脸了。”白脸男人冷笑道,他的名字叫白登子。 查狂歌却是噤若寒蝉,道:“师父,下次我一定会把他杀掉,挽回您老的声誉。” “杀掉?你小子也想赔掉一条命吗?你不知道同学院成员之间互相厮杀,是要抵命的吗?”白登子冷声道:“何况,杀了他哪有让一个天才,变为废材来得爽快刺激。” 【明天补上,今天电脑坏了。 另外,向大家要下票票~ 嗯,有则投没有也不强求。大家加油吧。 我也加油,明天我会认真码字,准备最好能码出一些存稿来。 我是个手残的码字工,干得慢又少…… 【补充 sj查狂歌眼睛一亮,看着师父问道:“师傅,您有何妙策?” 白登子看了他一眼,笑道:“他既然敢进我们学院,不就是落到了我的手掌心里面了吗?在佛祖的五指山里,我自有方法对付他。” 查狂歌闻言,顿时高兴起来。 “魂珠大赛,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白登子问。魂珠大赛,乃是谨学学院一项影响非常大的比试大赛。这个大赛的前三名获胜者,都将会获得令异能者眼谗的奖品:魂珠。第一名可以获得一枚整个的魂珠,第二名可以获得半枚魂珠,而第三名可以获得一枚用魂珠为材料炼造的丹药。所谓的魂珠,其实是一种树上结的果实。这种果实,有着增加灵魂修为的能力。这种树,叫做魂树。这种魂树,生长在谨学学院后面的一处碎片空间中。所谓的碎片空间,就是一个个存在于我们所生存的这个空间的独立的小型空间。 而生长有魂树的空间,都异常的危险。里面不禁有各种难以预料的毒物,还有一些强大的魂兽。这些魂兽,个个战斗力强悍无比,其实力甚至与难得一见的地兽持平。而且,碎片空间里面的魂兽,还有着更加恐怖的战斗方式,那就是灵魂攻击。魂兽的战斗力,普高比人类高,而它们的灵魂,更像是得天之佑一般,异常的强大。 因此,它们也就进化出了一些独特的利用自己的灵魂强大的优点进行攻击的智慧。有强大的魂兽,甚至会灵魂攻击,而有些没有灵魂攻击但是异常狡猾的魂兽,会引诱闯进碎片空间的人类异能者,进入一些对灵魂有攻击性的植物附近去,甚至在这些碎片空间中,存在着一些克制灵魂的区域。人类一旦踏足其中,灵魂就会自然地受到伤害。 而魂珠,就是生长在这样一个特别的地方。 只是,谨学院拥有的碎片空间,虽然拥有魂树这种罕见的灵魂类植物,可是,同样的,里面的危险也比普通的碎片空间要大。最大的危险就是里面强大的魂兽,而且这些魂兽无一不是拥有着灵魂攻击的武技。这就令得想要进入碎片空间获取魂珠的行为充满了危险。而且,好的魂树,一般都生长在碎片空间的深处,更是有着危险重重的。 基本上,碎片空间,几乎就是二级异能者的必死之地。所以,学院是不允许学员进入其中的。魂珠的获取,都是由专门组织的教授们一块前往碎片空间采取。而采取的季节,一般是七月到九月三个月份。而每到这个时候,学院就会举办魂珠大赛,让学员们争取,获得对灵魂裨益极大的魂珠。而学员们更是为之疯狂。不禁是学员,就算是其他的任何异能者,听闻有能够帮助灵魂增强的东西,也是会立时疯狂的。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李汤达 (上一章已经补齐) “谨学学院,据说是出产魂珠的少数几所学院之一。乔琛你进去之后,一定要想办法多弄到这魂珠,它可是,灵魂的金丹。”胖子翻着自己查来的关于谨学学院的资料向乔琛一条条述说着进入谨学的各项好处与坏处。 “第一名好处,当然就是魂珠了。那魂珠据说是谨学学院的碎片空间所出产的。而魂珠的价值高昂功效异常的神奇,但是,学院每年分配给学员的配额也是极为有限的。能够安全地获取魂珠的,只有通过二种方式。一种,是通过学院举办的各项竞赛并拿 到指定的名额,那么就会被赏赐这种神奇的魂珠。只是,谨学学院的学员,个个实力出众,同级别之中,很难遇到敌手。乔琛你的话,倒是不用在意那些普通学员。他们强,也只是与普通异能者相比,与你比还是差得远。只是,这谨学学院的精英,却是 你需要大为小心的。那个查狂歌,实力虽然说是前十,其实,最多也就是前十五。今年也是他第一次拿到前十的排名,而且极不光彩。所以,真正的前十名,还真是你的劲敌。你得小心了,那些人,可是一个个的大变态,任何一个出来,都近乎是同级别 里面的接近无敌般的存在。” “其次,就是学院定期开放的功法大殿堂了。”胖子喃喃道:“这个你可得要争取。据说,那殿堂里面,拥有着极为珍贵的各种功法,还有据说是需要三星灵魂才能修炼的一本三级功法。你要是能够学习这个功法,那可就真是发了。只是,灵魂程度需要 三星。” “再其次,就是……” “再再其次,就是……” ………… 胖子一条一条地说着,乔琛则在仔细地听着。这些东西,在别人看来可能非常枯燥乏味,可是,在乔琛看来,却不一样。他喜欢这类东西,因为它们好像是路标,会让乔琛明白方向,自己要优待做什么、才是最有效率的方式。“嗯,我都记下了。”乔琛 说。 “下面,我再给你说说在谨学学院要特别留心的东西。这是非常重要的,而且,更重要的是,你还得罪了那个查狂歌。这个查狂歌,据说在学院内蛮有背景的。所以,我相信你这次进了学院,虽然有学院的规则的保护,不至于担心对方出阴招害人,但是 肯定是难免要吃些苦的。不过,有了我给你讲的这些东西,你就可以不用担心他们干什么阴险的招术了。” 胖子摇头晃脑,不时地用手比划着,真是比乔琛还要热心。 “第一个要注意的,就是碎片空间。你要记住,虽然碎片空间里面,学院并不限制学员进入,但是你千万不要私自闯进去。因为里面太危险了,它的危险程度,可以说是排在谨学学院十大最危险注意事项的第一位的!”胖子说。 “第二位危险的,是学院的镇碑空间!” “什么是镇碑空间?也是类似于碎片空间那样的东西?”乔琛不耻下问。 “当然不是,这所谓的镇碑空间,乃是一处用来镇压一些可怕的魔头的地方。这块的资料,我没有收集到详细的内部资料,保密级别非常高。但是,它被排在仅次于碎片空间,可以知道它的危险程度了。你记住,没事别接近这个地方。”胖子谆谆“教导 ”道。 “第三大危险,则是一名内部学员。”胖子慢悠悠地说,并且看了乔琛一眼,看到他听得很认真,满意地道:“这个学员,据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的排名,在谨学学院排名第二,灵魂强度更是达到了二星。这个人,生性乖张,残忍,所有的学员都吃 过他的苦头,乔琛以后要特别注意他。”胖子说。 乔琛点了点头,记下了。接着听胖子继续一条一条地朝下讲注意事项。小青双手扶腮,却是快要睡着了。 在进入谨学学院后,乔琛首先是被安排了学院的宿舍里面居住。因为,学员必须达到二级积分才拥有自由出入学院的资格。 所谓的积分,其实是所有学院实行的一套制度。有了积分,你可以用更便宜的价格买东西,可以用积分换成钱,可以用积分向学院换取更多的修炼资源。积分越高,本身的权限也就越高。权限越高可以享受到的资源也就越高。而获取积分的方式也非常多 。例如说义务打扫学院一天,可以获得零点一分的积分。而同样的,也可以通过比赛获得积分。 学院举办的公开赛,获胜者可以获得相应的积分,而不胜的选手也能够获得一定的积分。这是一种获取积分的方法。另一积分的获取方法,则是通过私下的竞技。学员之间,互相约比,然后进入学院为这此设立的公证擂台进行比赛。然后,约比者互相押 积分。这种方式,一般而言,赚积分非常的快。 第三种方式,就是用东西向学院进行兑换。狩猎中获得的异种的材料,都是明码标价的,可以换钱也可以换积分。这是最为普遍的一种赚积分的方式。 还有一种,就是接任务。接学院派发下来的任务,完成就有相应的高额积分奖励。 乔琛进入谨学学院的第一天,就听说了魂珠大赛的事情。 一个宿舍一般会有二名住宿者,高级学员甚至拥有独立的别墅,住在学院的特别开辟的住宿空间里面。 开辟空间,对于以往的人类而言,简直是不可能的。但是人类在发展了上万年后,这种开辟空间的技术却是已经非常成熟了。 开辟一个新的小型独立空间,用来做房地产开发区,或者单独开辟一个空间,作为种植基地之类的,在现代已经非常普遍。甚至,还有专门的公司,从事这种开辟工作的任务申请。只要你付钱,他们就会按照你的要求帮你开辟空间。这个时代,有了许多 几千年前的人所不敢想象或者说从来没有想象到过职业。这些职业,例如空间开辟者,人体组织供应者(这是一种可以不断地从身体上生长出某一人体组织的生化人),太空居民,都是非常普遍了。现在的人类,虽然说还没有达到神话时代的文明高度, 可是,已经是殖民了整个太阳系的庞大种族了。 乔琛现在所居住的,是老住宿区的5-312室。 跟乔琛同一个宿舍的学生叫李汤达。在学院的资历很老,但是实力似乎并不怎么出众。一般而言,在学院学习修炼的时限为六年,然后就要进行毕业考。而李汤达已经呆在了学院九年的时间,每次毕业考他都以一分之差而被迫留级。因此,他有着千年留 级废材的名声,不过,对于此,李汤达明显无所谓。只是,今年应该是他最后一年呆在学院了,如果他还是没法通过毕业考,不仅不能再呆在学院里面,甚至连毕业证书都拿不到。学院里面除了修炼的好处外,还有一样所有学员都异常看重的东西,那就 是毕业证。有了学院的毕业证,可以说走遍天下都不怕。因为,学院的毕业证的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到哪里就业都属于通行证。 “嗯,今年我能不能顺利通过考试呢?”李汤达横躺在床上,头枕着手臂自言自语。 “肯定会。”乔琛顺口接道。 “咦,你怎么这么肯定的?”李汤达好像非常高兴别人说他能够通过考试。 “每次都只差一分,这比每次都考满分还要难吧?”乔琛说。 ps:大家对小说有什么意见,可以在书评区写下来。 另外,大家看着觉得不错,就申请个帐号,方便阅读的同时,也可以支持下我。 注册很简单,随便想个名字,然后随便用个QQ帐号即可。然后你就可以收藏本书和其他大神的书。积分到了后,还会有推荐票,可以支持你喜欢的作者和小说。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黑手 “哈哈,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李汤达自嘲般笑着说,“听说你把那个查狂歌小子给揍了?” 乔琛一边整理被褥,一边说道:“没有,更多是侥幸而已。” 李汤达手抚着下巴,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来说道:“我其实也早就想揍那个家伙一顿了,跟他师傅一样阴险毒辣,完全是个害群之马。” “你跟他有怨?”乔琛头也不回地问。 “没有啊,只是看他不爽而已。喂,外面有人找你啊。” “哦。”乔琛这个时候回过头来,去开门。小青笑靥如花,亭亭玉立,手里提着一个大箱子,然后递给乔琛。乔琛接过来,揉了揉她的头发,乌黑明亮,柔顺丝滑无比。小青刚走进宿舍里面,李汤达像见鬼了一样跳了起来,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小青。 “喂,你在看什么?”小青不乐意地噘着嘴,瞪了他一眼。 “好漂亮……”李汤达喃喃,但是旋即恢复吊尔朗当的一贯姿态。 小青拿过乔琛床上的被褥,行云流水般地铺好。旁边李汤达用一种“小子真有【福气”的目光看着乔琛,乔琛却是丝毫不动于衷。 “小妹妹,一会哥哥请你去吃饭怎么样?我就知道,乔琛老弟这么帅的人的妹妹,肯定也是貌若天仙。” 小青想着:这家伙虽然花痴,可是,毕竟是琛的舍友,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跟琛,我还是别跟他弄得太僵。免得以后找琛的麻烦。这样想着,小青的神态也就柔和了许多。 “我是他朋友。认识你很高兴,以后琛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希望你能帮他。”小青笑道,但是对李汤达伸出的手,毫不直视。根本不理他。李汤达的脸皮明显不是一般地厚,毫无尴尬之状,依然笑道:“嗯嗯,有美眉你一句话,别说一个乔琛,十个我都 帮你罩着。” 小青道:“那谢谢了。” 乔琛却是打开箱子,丛里面拿出一样样的东西。有他最喜欢吃的水果,还有红酒,还有几本他每夜都要翻看几页的书籍,否则就睡不着。只是来学院太匆忙,因此忘记带了。反正,总之是乔琛日常经常用到或者不离手的东西,全被小青给带来了。在最里 面,还有一大盒密封得很好的食品盒子。 “这是刘娜姐姐给你做的,她很生气你进入了学院也不通知她一声。”小青轻轻地呢喃责怪道。 “我以后请她吃饭,给她道歉。”乔琛说。 “哎呀,这东西是扎克拉玛的《宇宙源论》,你也会看这种满是公式的枯燥玩意。”李汤达说。 “你也看?”乔琛问。 “喏,你看这个书柜。”李汤达随手一指,那书柜就自动打开了。里面摆着一排排的大部头书籍。 里面光是扎克拉玛的书籍就有好几本,其中有一本就是《宇宙源论》,其他几本,在外面的市面上根本就找不到。所以,乔琛立时双眼一亮。 “扎克拉玛不仅是一位研究人与宇宙的顶级强者,还是一位三级的大星师。可惜,英年早逝。要不然,我看现在的大星师王应该是属于扎克拉玛的。”李汤达道,为扎克拉玛英年早逝惋惜不止。 小青看到李汤达那满书柜的书,不仅对他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因为,他阅读的僻好与乔琛很有些相似。在小青的感觉里面,乔琛喜欢的东西都是有价值的,跟乔琛喜欢的相似,就意味着这个人的品味不赖,人品也差不了多少。 小青是非常看重一个人的品味,品德的。品味品德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一个人的品味品德,就仿佛是一个人在人生这个游戏中的“智商”。这些东西是保证你不失败,不走弯路冤枉路的保证。 所以,李汤达竟然会阅读这一类的书籍,间接说明这个人在某一方面是有可取之处的。 李汤达提议带二个人逛逛谨学的学院环境。 于是,乔琛跟小青都同意了。乔琛提议第一个先去看看碎片空间。他有一个很大的计划。但是,他不知道,有一双幕后黑手,也已经在向他伸来。 因为,白登子预言,乔琛进入学院,很大的原因之一就是觊觎学院的碎片空间中的魂珠。谁都知道,学院的魂珠的价值是多少。 魂珠,在整个北方三省,那都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不止是因为,这种东西出产的地方少,更多的是因为,它是一种可以直接作用于灵魂的东西。灵魂,虚无缥缈,却偏偏是一个人最根本的东西。所以,能够有效的增强它的东西,其价值本身就显得无比意义重大。 而在谨学学院的南院,这里是白登子的大本营。 一个学生走进白登子的办公室。在门外敲了敲门。 “进来。”白登子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的情绪包含在里面。就是这种声音,令所有人都感觉到无比的恐惧。那种声音,就像是冰冷的毒蛇吐出信子的声音一般。而这种声音,也让人感觉到白登子是个喜怒无常,残忍的家伙。一个人的声音,往往是一个人品质的外在表现之一。它是能够表现或者说流露出个人的品质的。 一个人的本质,犹如灵魂一样,是虚无缥缈的,但是这种虚无缥缈,并不是说,完全地无迹可循。 它会通过各种外部的特征表现出来。例如说阴险冰冷的人,声音是尖细的;狡诈的人,眼睛是非常转得快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如果你对人性有很深的了解,同时你对于人的各种情绪表现时的微表情进行观察与总结就会发现,这些表情,真的会非常忠实地将个人的情绪思想表露出来。而一个人的习惯性表情或者说物质,往往是其思想的一个凝结。 所以,白登子的声音,就像他的人一样令学生们害怕与恐惧。 当那个学生听到白登子的声音,让他进门时,他的身体竟然抖了!没错,是抖了。像是高,潮了一样。 没错,这是个女学员。 长得还蛮不错,骨子里风骚,媚态。屁股很翘,很大,走路时屁股会下意识地扭得花枝招展。 “你监视那个新来的学生怎么样了?”白登子问。那女生本来讨好地靠近白登子,做出各种勾人的表情,想要勾引。但是见白登子视而不见,不禁下意识地收回了自己的骚态。但是,还是不自禁的想要让自己的这位导师潜规则自己。毕竟,白登在学院那可是实权派人物,虽然他令人从心底里面感觉到冷。但是,白登子在男女之事方面还是比较规矩的。并不受下面一些别有用心的女学员的诱惑。 “他跟一个名叫李汤达的家伙住一个宿舍,下午他们好像要去学院逛逛。”女生小心谨慎地说。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玉硫果实 p这个女生叫岳玫瑰,家住安常区。安常区,属于市郊。家中成员十三名,父母二名,祖父一名,然后兄弟姐妹多个。而岳玫瑰是诸女中长相最好,也最有风骚态的女儿。连其父亲,都直称无法直视此女媚态。此女也对其闺蜜言说父亲房事极佳。 而此女平素行为也极为绿茶婊。表面正经,暗中则是多对有能力的男学员进行勾引。此女前后共有姘头十几名,同时深入交往者,有五六名之巨。男人,在其眼中,乃是同男宠之意也。 从导师办公室出来,她暗暗想:“哼哼,那个新来的家伙,没权没势,我何不帮教授出头呢?教授不方便出手对付他,我可没有这种不方便。嗯,正好我手底下,有几名追求者,就让他们献献忠心好了。” 这样想着,她水蛇一般扭动着身姿,异常妩媚的走掉了。 小青看着学院那古朴大气却不显豪奢铜臭气的学院,不禁目放羡慕之光。她笑道:“琛,真是羡慕你啊。现在我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进学院来了。” 乔琛也是笑起来,旋即,李汤达对小青道:“小妹纸,你要想进我们学院,估计要等一年后的招生大选了。其余的时间,是不招生的。像小琛这种情况,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情况。” “嗯,那我就等一年后,一定要来这里。”小青握着小拳头,坚定地说。 “不过,你可以常常来玩的。我到时候代琛兄弟,帮你弄一张贵宾卡,这样你凭卡,就可以什么时候想琛兄弟,什么时候就来学院了。”李汤达笑谑道。 小青却是扭过身来,沉默了一会后,突然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她这样问,倒也不害羞。李汤达却是喜欢这种直爽的女孩子,对小青一见如故。“那是自然,作为兄长,我自然有义务为我的弟妹做点事情。” 乔琛的目光忽地一凝,他朝着远处看去。 只见一个长相清纯靓丽的年轻女生迎面走来,她脸上含着笑,看着乔琛。 乔琛却是皱着眉头,因为,这个女人一走近,就把手搭在乔琛的肩上,并对乔琛道:“你就是乔琛?” “没错,你是?”乔琛礼貌性地问道,这个女人看起来清纯,但是却给乔琛一种骨子里面很阴冷的感觉。 而小青,则是看着这个女人,紧皱着眉头。 “我叫岳玫瑰。这位废材认识我的。”岳玫瑰绕着乔琛说道。 李汤达却是像见到了猫的老鼠,一拉乔琛跟小青,示意快走。但是,岳玫瑰却是伸开双臂,将李汤达给拦住了。“李汤达,你急着干嘛去?我还会吃了你不成,你就吓成这样?” 李汤达嗫嚅地笑道:“没有没有。”但是,依然是抓着乔琛二人要走。岳玫瑰眉头一挑,道:“我要跟他们聊天,你在这里捣什么乱?”柳眉倒竖,不怒自威,但是,骨子里面隐藏的媚态却是散发了出来。这让小青眉头皱得更紧了。 岳玫瑰伸出手来,想去捏小青白嫩如玉的脸蛋,啧啧称赞道:“真是个小美人。你看这脸蛋,这皮肤,吹弹可破,连摸上一摸,都让人怕伤到了。”小青头一扭,躲开她。 “喂,岳玫瑰,你这个骚,婊,子,竟然又来勾引男人了?”一个黑大汉叫道。却是那个曾经帮过乔琛的谭虎声。 谭虎声一走上来,看到李汤达,却是非常恭敬的朝李汤达一鞠手。李汤达却是没有理他。 岳玫瑰眉头一挑,道:“谭师兄,你找师妹有什么事情吗?人家还想结识一下,这位破例入学的小师弟呢。” 谭虎声却是把大手朝岳玫瑰身上就要搭去。岳玫瑰一个侧身躲开了。 “碎片空间第一层的玉琉树,就要成熟,你的那班狐朋狗党,正在找你呢。想不到你竟然跑这里来了,难道说,你们查盟,今年不想争玉硫果了?”谭虎声声音未落,那岳玫瑰立时就变了脸色了。她手一指,对谭虎声道:“好,谭虎声,那我就先谢谢你 了。”谭虎声却是大笑起来,“你这个有名的黑寡妇,谁敢让你感谢啊!”说罢,周围路过的学员立时有人偷笑了起来。 岳玫瑰只是白了谭虎声一眼,没有再说话,也没有跟其他人打招呼,急匆匆地朝着远处走去。 乔琛却是向谭虎声一躬手,向对方道谢。“多谢谭大哥多次伸手帮助。”谭虎声却是豪爽的一挥大手,对乔琛说道:“小事而已,何况,你现在是李兄的朋友,我更要帮助你了。是李师兄的朋友,就是我谭黑炭的朋友。”黑炭是查狂歌给他取的绰号,他 自己却丝毫不以为杵,也曾经如此自称。 旋即,谭虎声像是第一次发现小青的存在一般,大声嚷襄道:“兄弟,你可真有福气,竟然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谭虎声说。小青对这个称呼非常高兴,因此对谭虎声的印象高了一分。 乔琛对谭虎声道:“小青不是我女朋友。” :“是你妹妹?” “也不是。” “……” “普通朋友?” “也不是。” “那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乔琛转而道:“那什么玉硫树,是怎么回事?”乔琛却是问道。 “玉硫树,是碎片空间……嗯,你应该知道碎片空间吧?这是一种宝藏级别的资源,不是每个学院都有资格拥有的,而咱们谨学学院就拥有一个,而且是一个级别非常高的碎片空间。”谭虎声兴致勃勃地给乔琛讲了起来。 原来,这碎片空间,并不是一个单纯的空间这种概念。他分很多层次的。一共有十个层次,越高层次的碎片空间,里面肥育的宝贝等级也越高。而一个碎片空间,又是许多层,像一个鸡蛋那样,有核心层,有蛋黄层,有蛋白层,也有蛋壳。而碎片空间, 一共有十层。每一层都有着宝物。或者是灵药,或者是奇珍异果。而这第一层,最珍贵的,就是那玉硫树果实了。“这玉硫树果实,可是一级顶级珍果,可以培本固元,对于异能者的身体的发育和巩固非常重要,而且,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功能,就是可 以让人的容颜常驻!” “呃,竟然还有这种宝物。” “不仅如此,这玉硫果,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玉硫之心。这玉硫之心,一百只玉硫果之中,才有可能有一枚中含有。玉硫之心,常食可以让灵魂,增加孕育出元神的机率!”谭虎声说到元神的时候,乔琛看到他跟李汤达二个人,那都是双目放光啊。 “不只是提高出现元神的机率,更重要的,还在于,这玉硫之心,可以增强灵魂之力。而能够增强灵魂之力的东西,都是非常难得的。而这玉硫果,因为只是一级宝物,所以,学院方面对于学员的私下采摘,并不多做限制。只要不同门相残,那些老家伙 才乐意于看到我们为了那玉硫果实斗智斗勇呢。” “这玉硫果实,再过半个月,就要成熟了。到时候,碎片空间会打开,所有学员都可以进入碎片空间,碰碰运气。实力不足的,可以跟着学院的采摘队捡个剩饭,而实力强的,可以直接进去寻找玉硫之心。” “还有这等好事。”乔琛暗惊,这学院果然是财大势大,竟然允许这种在外面可以引起轰动的宝物,随便学员们采摘。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ps:会发生什么事情呢?大家一定要拭目以待啊~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要求 \这些要求就更苛刻了。首先是要求你的异能力达到二级异能力的级别,然后就是灵魂强度达到了一星巅峰。”谭虎声介绍到。 这个时候,三人已经到了旗台上了。巨大的画着一位白须飘飘的老者的院旗在空中随风飘动。看起来,那老者就像是在空中悠哉悠哉的散步走动一般。 乔琛一边观察着学院的环境,一边听着两位对他印象分超好的学长跟他介绍各种东西。一边,那两位学长不时地对小青献殷勤。各种,小妹妹,你想不想去尝尝我们学院的阿根莲斯啊;小妹妹,大哥请你去吃炭烧红牛啊;小妹妹……小妹……我请你们去吃……我来请你们去吃……我请,我请……不让我来请……一路上,是少不了这种争辩声音的。 乔琛却是丝毫没有留意他们在争什么,只是竖着二只耳朵听他们讲各种禁忌,各种规则啦。听得特别开心的样子。 “咱们学院的碎片空间,名叫三号谨碎片空间,是虚无属性的。碎片空间有金属性的,有木属性的,有水属性的,有火属性的,也有土行属性的碎片空间,然后也有虚无属性的碎片空间。虚无属性的碎片空间,又被称为混沌属性的碎片空间。这是所有空间中最为常见的一种碎片空间。也是分布最文的。” “而咱们谨学学院的这种碎片空间,是属于宝藏极为丰富的那种。而宝藏多了,也就意味着里面的危险多,怪物多。虽然碎片空间对于进入者的要求是达到二级异能力级别,灵魂达到一星巅峰,可是,为了保证进入其中的学员的死亡率最低,同时又能够让尽可能多的学员可以进去历练和寻宝,学院就找到了一个进入其中的标准。那就是达到了二星巅峰的异能力级别,灵魂达到二星。” “乔琛兄弟,你的灵魂达到了吗?我记得听人说,听上次那个现场上有人说,你的灵魂达到了二级高等?那么你的灵魂岂不是达到了二星灵魂中等的程度了?也怪不得学院会不惜破坏规章,将你特招进来。”李汤达说。 “哎,你不要这样说。其实琛兄弟根本不止灵魂强大这么简单。身体素质也强得离谱。你是不明白,当时那个查狂歌是多么欺负人,仗着自己是二级接近三级的异能力者,就通过硬碰的方式想要耗死琛兄弟。但是,最后他的身体承受不了了,琛兄弟却还一样站着,气定神闲的很呢。”谭虎声大声爽朗的笑着说道。 “啊,看来我还真的是看走了眼了。”李汤达颇为惊异地看着乔琛说道。 “不是,只是运气好而已。”乔琛慌忙谦虚,这是他下意识的行为。谦虚过之后,又觉得完全不用谦虚。那毕竟是事实,是事实而硬说是运气,他觉得太过于矫情了。 只是已经说了,也没有办法了。 于是乔琛对二个人笑道:“你们二位大哥就别再捧我了。我可是受不起的。你们说的那个碎片空间,我是真的非常好奇啊。。而且非常的好奇。那里面到底会有些什么东西呢?”乔琛现在的身体能量,太过于弱小了。而他的身体,本来是可以承载出更多的能量,身体也不会被能量爆炸。而他想要通过一些速效的方式进行补充,但是那种方式就需要吸收别人。可是,他还没有找到可以让他吸收的人,他能够做好事为人民除害的那种家伙。查狂歌这人,是可以吸收的,而且自己也说过要杀了他,但是,现在一是这个查狂歌个人实力本来就比较强,而另一个就是,他有着很大的背景。自己现在根本碰不了他。 所以,乔琛就想着能不能进入碎片空间这种不在常理范畴内的空间中去碰碰运气。 只是,他也很清楚,虽然他现在有这个实力可以进入其中。但是,却依然是非常危险的。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他的对头,那个查狂歌。 他相信,自己如果是势单力薄的进入了碎片空间的话,毫无疑问的会被查盟的人,给害得连骨头渣都不带剩下的。 可是,他能够不进入其中吗?不能,既然是个机会,他就不能够放过。 那么,他应该怎么做呢?来保证自己在半个月后的碎片空间开启的时候,能够顺利地进入其中,并寻得宝物,而且人能够安全顺利的出来?这是一个……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加入虎盟 “不过,乔琛你要是真的想进入里面,也有不用担心查狂歌那批人的方法。”谭虎声爽朗的笑道,并向乔琛发出了邀请:“那就是加入我们虎盟。我们虎盟,号称平阳驱狗盟,专门对付查盟那群阴险毒辣的家伙。小兄弟你只要届时加入我们,届时跟随着 大部队,不仅不用怕查盟那群混蛋,而且,还有机会收拾他们一把。”谭虎声大声笑着说道。 “嗯,这倒也是。虽然说虎盟现在的实力,还与查盟有所差距,可是,也只是稍有点差距而已。你要是真的加入他们,自问是自保没有问题。只是,小小的虎盟,相比于进入天盟而言,还是有些屈才了啊。”李汤达抚胸长叹道。 李汤达这样说虎盟,那谭虎声竟然一点也没有露出不快之色,脸色反而很是崇敬。天盟,乃是学院这一辈中,最天才的学员:天所创立。天就是那位灵魂达到二星顶峰的学员,个人实力更是高居于学院前三名。此人的实力,据说,已经相当于普通的教授 了。而他的年纪,却很年轻。甚至,比谭虎声还要小许多,与乔琛的年纪相差无几。而天盟的实力,则是学院社团之中,实力最强者,没有之一。 “原来天盟如此强大啊。”乔琛由衷的感叹道。他没有想到,原来天盟的实力,竟然是学院五大超级势力之一。这个天盟,已经隐隐然间有了与学院官方势力,平起平坐的实力。而这种社团,其意义已经超出了学院其他的社团了。而学院方面,也有意将 天盟拉入自己的势力阵营里面。这样子一来,学院的五大超级势力,就全部都是学院官方势力了。这对于天盟而言,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因此,所有的学员,都想成为天盟的一员。而即使是已经加入了其他社团,例如加入了虎盟,虎盟的盟主也是允许有能力加入天盟的成员加入天盟。因为,进入天盟的成员越多,那么对于自己的社团也就越有利。毕竟,那也是自己的盟员。一旦加入了天 盟,那么,这个成员将立时升为长老。 不过,天盟选拔人才的标准,非常的苛刻。 乔琛因此道:“天盟选人的标准那么苛刻,我可不认为我能够进入其中。” “乔琛,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像你这种资质,一个没有经过任何系统训练,灵魂就达到了二星级,你认为是件简单的事情吗?这除了说你够勤奋外,还说明你的天赋非常强大。虽然你现在的实力,并不显著,但是你的潜力已经决定了,你是所有大势力 的争夺对象。”李汤达谆谆教诲道。 乔琛点了点头,但是最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对谭虎声的提议显得很有兴趣。到现在为止,那个天盟,他都没有见过。虽然可以想象,肯定是一个非常强大的联盟,但是越是强大,也就意味着越是难以进入。因此,乔琛反而还是对近在眼前的虎盟颇为感 觉到兴趣。所以,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虎盟副盟主谭虎声的提议。 加入联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享用联盟内部的训练场。 所谓联盟的训练场,其实是一种简单的说法。所谓的联盟的训练场,本身也是学院的训练场。只是,学院的训练场被那些大联盟们给分割了。这一块是这一家的,那一块是那一家的。只有极小面积是共用的,是给那些没有组织的学院成员们使用。越是强 大的社团,他们所战用的训练场也就越大。而且,其占用的设施也就越好越高级。而在公共训练场里面,也是类似的。有实力的,就占用好的资源。 而虎盟,实力算是所有社团的前十五名,属于一线社团了。而像天盟,这种已经超越了社团意义的大势力,则是有更高级的训练基地。那是专门为精英级别的学员专门设立的。当然,其他的达到要求的学员也可以进入其中。 乔琛得到了谭虎声的推荐,而且加上他不俗的战力,非常轻易的就得到了虎盟全部成员的加入认同。只是,所有的人也有一点不认同的地方,就是乔琛现在的战斗力,还需要在学院里面训练上一年,才有可能显现出来,才有可能成为联盟内的中竖力量。 属于虎盟的训练基地,位于大训练场的核心区域。在核心区域靠北三十六度的方位。而紧跟在旁边就是查盟了。 两个社团的实力相差无几,因此训练基地的位置也非常的相近。双方的成员,竟然在训练的时候发生摩擦甚至大规模比斗事件。 乔琛跟着两名虎盟成员来到大训练场的时候,就看到无数双眼睛紧盯着他。而尤其是查盟的人,更是虎视眈眈。这个人,乔琛,是整个查盟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他是唯一一名不属于学院系,却能够与学院精英打斗而不败的家伙。而且,查狂歌,还在 明面上吃过他的亏。而查狂歌,是查盟的副盟之一。这个耻辱不止是查狂歌一个人的,更是整个查盟的。 所以,乔琛一走进来,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这位新近风头最劲的男孩子,因为身处于漩涡里面,而备受关注。别人都知道,查盟,就是一条阴险的毒蛇。任何得罪到它的,都将会被他给咬死。他们或者是想看一看,这名新近特选进来的学员,将会怎样被查盟的毒牙咬死,或者想看看,他是如何能 够在查盟的算计下,成功生还,成功突围的。 可是,这些都并不重要。最重要的东西是,乔琛是一个可以使用定修罗术的怪胎。定修罗术,那可是幻术,C级的幻术! 而整个学院,擅长高级幻术的人员都是少之又少。更别提像定修罗这种特殊的要求特别苛刻的幻术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幻术,乔琛,却是会的。而且,他从来没有学子背景。就算是他以前的背景,也很过于乏味。有一个神秘的哥哥,似乎是一名实验小白鼠。然后,在一个计划中,消失了。而其他的家人,也是在实验中被消失了。只有乔琛一个人剩 了下来。他肯定是为了报仇,为了找出那个用他们一家人做实验的家伙来的。 99mk.cc。wap.99mk.cc 第二卷·远古的证据篇 训练场(未完) 训练场,主要分为三大块。第一大块,是用来训练力量的。训练力量的设施,算是最多的。举重、千斤石、俯卧撑具,还有那种上下两块巨石,人站在中间。当上下两块巨石砸下来的时候,人要撑起手臂来挡住。力量越大,则巨石的重量也就越是大。 力量,是训练场的最多的设施,训练场里面还有其他的设施。如训练灵活性的,有训练速度的,应有尽有。 乔琛目瞪口呆,因为这些设施,虽然看似普通,但是它们都叠加了太多的高科技的元素,因此,因此无论是训练的效果还是别的,都是异常的强大的,不是外界的那些东西可以相媲美的。 乔琛首先选择了进行力量测试。 进行力量测试,是需要有专门的人员的。因为测试的用具跟训练用的器具不同,属于比较珍贵比较重要的一类。因此,它们都有着专门的看护人员。而乔琛在登记完成后,便跟着被带进了一间小型的椭圆形状的大厅。在大厅里面,有许多的人,这些人, 都是经过了一个阶段的训练后,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有所进步,而来这里面进行测试的。 这样的大厅,整个训练场有许多。并不是只有一个。一个这样的大厅,差不多同时进行多项的测试。有力量的测试,有敏捷的测试,有速度的测试。 “李哥,不错啊,力量达到了四百九十晶了!”一个男人对刚从测试台走下来的的另一个壮硕男人笑道。 “还好还好,训练了三个月,到现在才达到了四百九十晶,还没有达到五百晶,多少是有些小遗憾的。”虽然是如此说,但是那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对这一测试非常的满意的。 四百九十晶,离五百晶已经算是只差一步了。而在异能者的中,有一个说法,如果三十岁之前,还没有达到五百晶的力量,那么,这个人在异能者中的前途便肯定是走不远的。而这个壮硕的大汉,还有一年的时间,才到三十岁。他相信自己的潜力。 “木哥,厉害啊,竟然力量达到了五百九十晶,速度达到了33级,这个成绩,算是咱们这一批人里面,最优秀的了吧?” “是啊,木哥的潜力,非常大。恐怕,这次申请进入杀蛟会,是问题不大的!” 而那个被称为木哥的男人,面带着习惯性的微笑,对这些人的评价只是简单的答复,看不出骄傲也看不出什么太多的心情起伏。此人,名叫张木,乃是这一届学员中的后起之秀。乔琛是在下届学员选拔还没有开始时,就被破格加入了谨学学院。因此,他 也勉强算是这一届的学员了。因此,乔琛也是对这一届的学员实力层次有所耳闻。 那排在第一阶梯的,共有五人。这张木便是名列第五。其余的四人,早就已经被其他社团给吸纳走了。这张木,只是因为一开始就想要进入全院社团实力排名第五的杀蛟会,因此才迟迟没有能够加入社团。否则,他早就进入社团了,可以享有更多的训练 好处。例如说名列前二十之列的虎盟与查盟,都曾经邀请过他。但是都被他给婉拒了。 杀蛟会,其会长,乃是学院实力排名前六的人物。与查狂歌这种实力掺水者,颇有区别。基本上,进入了学院实力前七名的,全部都是有着媲美教授级别的战斗力。 这种人,岂是查狂歌那种人可比?何况,乔琛当时如果不是超实力发挥了黑暗之道,越级挑战,否则肯定是直接被压制的死死的。其次,也是因为那个查狂歌,太过于狂妄,枉图用猫抓老鼠的把戏来对付乔琛。否则,他是怎么也不可能吃那么大的亏,也 不可能让乔琛得手。 内行人,自然是了解这些的。但是其他人却是不这样认为的。因为,乔琛是堂堂正正地打败了查狂歌!而且是堂堂正正的打败了那个毒蛇男! 因此,这些人立即把目光注意力聚焦到了乔琛的身上了。 而连那个张木也是颇为好奇的看着乔琛。 乔琛,一个不是学院的人,而且,是一个连自己本身的实力都只是刚刚达到了二级的异能者,他到底是如何做到击败那种人的? 所以,乔琛现在就是一个谜。 【大家多包涵,晚上太晚回来了,】 99mk.cc。wap.99mk.cc 外篇1进化的死亡之眼 【这里是腑鬼的外篇,补充的几个人物,以及火葬场的一些怪事】 1.她是谁 就在灌木丛一侧,有一片树林,方圆约有将近十亩。那树林之中,尽栽塔松。春夏秋冬,松林茂密,松不掉叶,里面始终是阴森森的。前几年这边闹虫灾,八九成的树木都遭了灾,就这松林不生一只害虫。在松林的深处,一团白雾从松树的根部袅袅弥漫上来,过了不到三息的时间,那白雾笼罩了方圆将近二丈的范围。那白雾深深,其中竟然晃动着几条黑色的人影。只见一条如水蛇般妖娆的女人当先走出来,随后几名全身都蒙在黑色长袍头覆黑色帽子的老者也从白雾中尾而出。 “少司,那不知名的人类异种一会若是反抗,怎么处理?” 那蛇蝎般的美人扁而狭长的狐媚双眼微眯,一道寒意深深的笑意从那眯起的眼睛中亮起。她纤手轻挥,道:“此人的数据我看过,跟那千年异种大概是出自一系。若是他反抗的话,生擒恐难,那么,就地格杀好了。” 后面二人心中略寒,来时大司的指示是生擒或招揽,到了少司这里,就是一旦反抗直接格杀。传闻她嗜杀,倒是不虚。 那美人顿了顿又吩咐道:“我那小表妹还在,你们到时候要小心一点,别伤了我表妹。”这个时候,那眼角处的余光顿时变得柔和下来。 二人身体一颤,恭声应道:“是。” 刚走出古宅,方佳浑身只觉得如冰水浇灌,心里顿时有些慌乱。她看了看旁边,心道:“这人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是为人不错。虽然不时喜欢油腔滑调,终归不令人讨厌。只是他的灾祸貌似不远了。” “你会二身术吗?”方佳问道。 乔琛一呆,却是悚然。他所用的异能,基本上都是自身天生的,像这二身术,就是属于后天的异能,或者说是法术。乔琛却是不会。 “那可是糟了。”方佳竟然心里莫名地着急。那双俏丽的眼睛看着乔琛,道:“要是不会,那你就麻烦了。” 乔琛笑道:“我还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能让我头疼的。什么麻烦,我也不怕。” “懒得跟你多说。”方佳的眉头却是快皱到了一块,小模样立时在焦急中添了一层俏蛮可爱来。她掏出一柄古朴的银镜,对乔琛道:“那你就进来。” 乔琛看着那镜子,上面刻划着玄奥的大道符纹,那符纹他虽然没有见过,却感觉到一种熟悉感。这种符纹在古代神话里面被认为是神刻划的东西,有着神的力量。事实上乔琛却是清楚,这不过是一种科技的表象而已。那上面的符纹,是某种空间科技机理的抽象模型。当科技到了直指本源的地步,就是类同于魔法。从那符纹上,乔琛只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古怪感觉似乎在自己头脑中形成了,可是终归是不认识那些符纹,因此不能明晰其中的意象是什么。只是,这银镜内的空间,一旦进入,想要出来就必须有方佳的同意。也就相当于自己掌握在了方佳的手里。 方佳看着他,也明白他在顾虑什么,因此也不说话。过了一会,乔琛非常干脆地化入那银镜之中去,反而令方佳一滞。 “这小子还真放心我啊。”方佳脸上微笑。这个时候,远远的几道令人心忌的暗影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三人的气息,隐隐间透出一股萧瑟肃杀之感,不禁令方佳大感头疼。 2.风后 阳光被松林遮住,阴影投射下来,只见那阴影中走出来三道影子。为首的女子姿容都似月宫的仙子,只是她身上的刁蛮阴冷的气息却是令人望而生畏。风后对表妹笑道:“前二天我去你家,你人却是不见踪影,原来是跑到这边来。莫不是来烬火社找我报名加入的?” 方佳见是表姐莞尔一笑,跑上去搂着她道:“我道是遇到什么厉害的异种了呢,姐姐你怎么来这里的?” “异种?”风后骄傲一笑,道:“它们在我烬火社的地盘上敢乱来吗?我倒是没有问你这小妮子呢。”说完,打量了一番四周,她的耳朵微不可察地转动了一下,最后恢复原状,没有发现目标。 “我是追一个异种才发现的这里。”方佳道。 “妹妹你见到一个跟你差不多大的男子吗?” “见了,他好像已经走了一会了。” 风后身旁的一名黑衣人大惊,“他朝哪里去了?”风后回头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人身体如坠冰窖,对面前这个女人噤若寒蝉。 “姐姐,你们找那人干吗?他是犯了你们的什么规定了?”方佳问道。 “是。”风后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那家伙是个非常危险的角色,他出现的太突然了,我们必须抓到他给他做好记录。这世间的异种太多,如果不让他们规矩点,人类恐怕都要被弄翻了天了。” 人进入银镜之后,乔琛只觉得进入了一个迷宫之中。方佳所持的银镜大小不过二幅手掌左右,里面的空间却足有数十亩地。而且其中犹如迷宫,以长墙贯之,形成一个个小的隔间。每幢房间内壁上,都有着奇怪的线路符纹。看起来像是自然生成,与那银镜表面的符纹如出一辙。乔琛便在里面仔细地观看这些纹路。 这些符纹的本质,都是对空间本质的一种解析与重构,从而对局部的空间进行变化改造。因此,那每一条纹路都有着极为浩瀚的意义与信息。而这一条纹路互相组合,才形成一种空间的模型。而这一个模型,所包含的纹路就不下百千条。乔琛感应了一下,这里的隔间约略有将近三十六间的房子,这些房子之间互相组合,维持这银镜内的空间。他并不想一蹴而就,能够完全领悟这神秘银镜的机理。看了一会,只隐隐有些崇拜那参透出这些空间法则的牛人来。过了不久,他便即完全被其中所蕴含的机理与思想吸引,沉浸其中之后,那血脉本源中的信息如被引沸的水一般,引动沸反,近乎盈天。以往在遁术方面不太明晰的地方,竟然隐隐间梳理出一个大致的结构出来。 那一直以来出于本能使用的遁术异能,此时隐隐然有了一种焕然之感,颇有返朴归真之相。随着灵机陡开,乔琛似乎隐约对空间之道有所把握,,在他的意识深处,仿佛突然开了一扇新的窗户,那黑洞洞的外面不知道有多浩瀚也不清楚会有什么。乔琛悠悠醒来却是为适才的那种顿悟雀跃,那左手拇指上睁开一只暗红色的幽瞳,那幽瞳的深处隐隐产生了一道模糊的六芒星的符纹来。 可惜遗憾的是,顿悟时感觉到的神秘窗口,随着自己醒来却是再也感受不到了。 3.神秘的尸体 在迷宫的某处,蓦地里墙角处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阴影。一个挺拔的少年面目凝重地望着迷宫深处一角所在,在那里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存在。乔琛心中罕见的忌惮,只是那黑雾深深,看不到里面藏着什么。 在黑雾的深处,一具人形的轮廓渐渐浮现,忽地那东西一颤,被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抓住,随即取出了黑雾之中。 乔琛抽回手掌,只见那只巨型黑色虚影状的手掌,光影朦胧,不久后,黑影状的物质消失,露出里面的手臂。 这是一具古怪的尸体,尸体已经严重的干尸化,只见那黑褐如炭的尸体之上,一股股泡状的暗褐色气体从其中渗出,气泡炸开,一小簇古怪的黑雾便即如露般笼罩在那片皮肤附近。这些古怪的黑雾越积越多,最后将这具干尸遮蔽住。 这些黑雾明显是一种非常奇特的物质,乔琛的异瞳可以看到地心处的东西,可是运足目力后他竟然仍无法看透这些雾障。“这东西古怪,不知道是什么物质,连我的视力都看不透。”乔琛暗想。 就在乔琛探视这黑雾之时,只见那干尸上已经覆盖了一层黑色的气膜。那黑色气体状物质,悄然地蔓延到乔琛的手臂之上,那丝丝黑气与皮肤一接触,立时钻了进去。乔琛蓦地里觉得身上奇痒无匹,几乎是下意识的,皮肤表面泛起一层蓝色光芒,抵挡那黑雾的侵袭。二者相抵,那已经钻入经络中的黑气大部分被逼了出来,但是仍有一些附在经络之中,吸收着体内的能量。乔琛心中大为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情况。一时之间无法驱除那诡异的物质,乔琛把目光凝视在刚才被他丢在地上的干尸的身上。这东西身上覆盖的黑色气膜,似乎是在遮挡干尸身上的什么东西。可惜那黑雾太过霸道厉害,根本不许人碰尸体。他刚才就是那么稍不留神,就着了道了,而且体内残存的毒雾,正在一点一点消耗他的能量,虽然量很小,可是无法驱除掉,终归是个祸患因数。 “这东西有水的属性,竟然是五行物质,这个时代还能遇到神罚时代的东西,还真是料想之外。可惜我不知道怎么收取,否则以后用来在不时之需的时候,还能起到奇效。”乔琛颇有些遗憾。现在的他,还非常自信于自己的能力。就算是看不出深浅的方佳,以及方佳深不可测的背后家族,他都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对于异种而言,除了个体的强大外,群体的力量还真对他们威胁不大。所以,虽然知道面前这东西很稀有,虽未收取也不觉得可惜。方佳让他躲到这个镜像空间里来,不知道是什么厉害人物。乔琛虽然颇为淡然,不喜争斗,可是想到方佳适才那种焦灼,他心底深处属于雄性的争强好胜的本性,还是不时作怪。 不知道何时,在干尸的某处,那遮蔽住干尸的黑雾,竟然消失了一块。只见在那消失的地方,一只背壳斑斓的黑色甲壳虫正在吞吃着黑雾。只见甲壳虫所到之处,覆盖在尸体表面的黑雾不一会功夫就被吞吃个精光。而那黑色甲壳虫身上的异彩,则是增加一分,它的躯体也缓缓地生长着,肢体也由圆滚滚转向修长。那背上的甲壳则是越来越透明。这正是那从乔琛血液中化生出来的异种蝶蛳小青,此时小青的虫躯正在快速的变化着,那本来浑黑坚硬的甲壳,此时犹如一块彩玉,而那本来丑陋的甲壳虫形体,也有了一丝变形,有些类似于天牛的形态。 在小青爬过的地方,干尸身上的花纹映现在乔琛的眼前。那是一幅玄奥美丽的图案的一部分,乔琛痴迷的看着这显露出来的图案的冰山一角。这是一种前所未见前所未闻的新的异能的基因机理图! 仅仅是那么一小部分的图案,乔琛就发觉到其中隐藏的巨量的信息。就跟当年哥哥乔笙救他时,他脑中出现的异能信息一样。他现在的异能,基本都是那时候自己从哥哥的异能信息中解析出来的。那也是一副图,是哥哥乔笙的基因机理图。基因机理图是异能的根源,它就好比是异种的对于异能的记忆。最后,乔笙的基因机理图融合进了他的基因机理图中了。异种越是强大,他们的基因机理图就越是深奥复杂,也有着更眩目的美感。这具尸体的异种,在生前应该是个非常强大的家伙。仅仅是看他的基因机理图的复杂深奥,就可以想见。 这是一个擅长空间异能的异种,而且,根据乔琛的大脑的解析,这幅图中包含的空间异能是非常高级的操控空间的异能。 “简直是不可思议!”乔琛呆呆地呢喃,彻底为那图案中所展现的世界震惊。可惜只能看到部分,九成的图案都被诡异的五行水雾遮盖着。此时小青又吃到了极限,停了下来,虫腹一鼓一鼓的。乔琛只觉得这只异种蝶蛳,似乎生了一些异样的变化,他跟它之间的感应联系似乎也生了变化,隐隐中似乎多了一丝不同的联系。 那蝶蛳停了许久,忽地振翅飞起,藏进了乔琛的衣兜里去。以往他与小青的感应,仅仅是互相感应到对方的情绪,而此时却似乎有了一种置身处地的感受。似乎他的意识随时可以降临到小青的身体之中似的。乔琛想道:“想不到我的这只宠物,竟然克制这五行水毒雾,而且对它的帮助还极大,要是让它一直吃下去,不知道会出现怎样的情况。” 干尸上的黑雾再次浓郁起来,将空白之处填补。乔琛的脑子里,已经牢牢的记住了这幅图案。他又想了想,拿出一只爵状的容器,运起黑影大手,快速将那干尸收进爵内。这干尸身上的图案,价值不可限量,那毒水雾似乎对小青的帮助也极大。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适才他在领悟图案中的信息的时候,好几次顿悟之交,都隐隐有引发空间之窗的迹象。虽然不知道它有什么用,但是那空间之窗却令乔琛莫名地痴迷。 4.蚩尤 地上满是憔悴的黄叶,黄叶之下,隐约可见一条青砖路。路的一头通向古宅。这个宅子,是民国时候一位政要人物的私宅,宅子里曾住着他的一位情人。而那情人,就是烬火社的一名高级成员。那是一个罕见的水属性的女人,那是一个有着婉约气质,容貌如仙的女子。可惜,已经化为了历史中的尘埃。 方佳看着一侧的佳人,佳人如花,灵肩俏面,胸脯高耸,身姿骄人。这个女人,是她的表姐,一个把万千男儿踏在脚下的巾帼!她心中深处很推崇这位表姐。这时,风后忽然一仰额头,冷冷地道:“藏头露尾,还不出来!”声音毕,身后一名老者如电般飞射而上,扑进宅内。只是二三息的功夫,那老者狼狈地窜了出来。其人仿如被暴雨淋了一般。紧接着一具虚幻的水幕似的异种突然从老者的身上分离开,然后忽地一转,人朝东方逃去。 风后的身体微晃,只见那水影身上蓦地里出现一朵鲜艳的玫瑰花朵图案。旋即,只听那异种一声惨叫,摔倒在地。那胶状的身体在地面的泥土上蠕动,似是想要渗入地下。他正是适才躲过乔琛探察的那个异种。就在这个时候,只见在那滩水胶状物质的中心,一朵鲜艳的带刺红玫瑰从泥土中生长出来,迅速的生叶开花。 地面上的水胶被那花朵快速的吸食,一个人形隐隐浮现出来,无比憔悴。同时,那地面上,胶水渐渐消失,一个萎顿的人体缓缓浮现出来。在那人的背上,生长着一朵妖艳摄魄的红玫瑰。 这个时候,风后眼睛睁开,看着那地上趴着的气息奄奄的怪物,眼中满是戏谑。在她明亮如妖的剪水眸中,映着那娇艳盛放的红色血玫瑰。 “原来是个水螅属的异种,张老,你查查这个家伙身上的备案图,看看他的来历。”风后手在那红色妖美如她的玫瑰上轻抚过,如同魔术一般地,那盛放玫瑰消失不见。地上趴着的异种,此时仿佛罪犯解了枷似的,如释大敕。 整张脸隐藏在黑色风帽中的张老,手在那异种的后脑上轻按。那异种如受电击,浑身上下剧烈地颤抖不已,状似极为痛苦。老者的手抚过之处,那异种后脑处的头发立时一根不剩露出水青色的头皮。一道类似于商品商标的图案在头皮上浮现出来。 风后看着老者探查,突然间娥眉倒竖起来,娇声怒斥。 “烬火社行事,还有人没点眼力见吗?”与此同时,一朵妖艳的红色带刺玫瑰突然浮现于空中。忽地,她将那探查的老者拉了起来。与此同时,诡异黑雾将那水螅属的异种整个笼罩起来,那雾气中,无数的细小到肉眼难察的盅虫浮动,犹如烟云。在空中,一张狰狞的脸孔浮现于空,对着对面诸人裂嘴冷笑。 “烬火社吗?这几年蹦跶的很欢畅嘛!”调侃不屑,随即那可怖的脸孔散做一团黑烟,地上的异种也消失不见。 风后跺脚,却无能为力。那人明显是成火期的强大异种,即使是守护火焰沙杯的圣使也不一定能够拦下。方佳却是震骇无比。在她十七八年的生涯中,不乏见过一些强大的存在,也有这种可以千里之外就能够在一众强者手中救走人的。世间生物不可计数,发生异变进化出异能来的怪胎,概率虽低,可是放到人类庞大的基数里去,仍然会是一个可怖的数字。而在这些异种中,有一些惊才绝艳的存在也是完全可能的。人类的历史中,这样的强者是确实存在的,只是,所有的异种都倾向于沉默在人群中。强大的异种更是如此。因此,想要见到强大的异种几乎很难,而像刚才那个明显是在千里之外就在风后的手里把人救走的异种,更是比中亿元大奖还要难。 “暗金世界里这么强的人,除了五帝外,再没有达到这种程度的。可是,刚才那人的异能,不像是五帝中的任何一个。倒是跟传说中的暗夜科技实验室的怪物们有些类似。”方佳的小脸刹时一白。这个时候风后正好看过来,她强笑了一下,旋即把心中可怕的猜想放回了心里。 暗夜科技实验室,是神罚时代泛滥科技下的一个臭名昭著的异能探索实验室。这个实验室里的科研人员,据说一直在寻找死亡最本质的力量,并且他们创造出的人类,都是具有着邪恶黑暗力量的异种。这些异种大多毫无理智,只是当时的大家族大财团大势力甚至各国政要们豢养的杀戮机器。后来,那个时代的科技彻底在人类手中脱缰,并将那个文明毁灭。无数年的沉寂后,现在的人类文明在当年神罚文明的废墟中重起,并将那个时代定名为神罚时代,用来警示自己。而神罚时代的一切近乎在那场毁天灭地的大灾变中被彻底毁去,连那场终极灾难的证据都似乎也随着文明蒸发了。不过,还是有一样东西留续了下来。那是在暗夜科技实验室创造的一种怪异的气体怪物。这种东西,可以穿过任何的防护,当时似乎是在对它进行渗透试验。它被关进了一只黑洞级的密闭箱内,而这只箱子被埋在实验室的中心,从而让这只怪物在大灾变中得以逃脱。后来,它脱出了黑洞箱,那时候已经是人类的神话时代了。人类最初的异能者们,称其为蚩尤。 5.二小无猜 乔琛听说过风后这个长着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脸蛋和令人精尽而亡的魔鬼身材的异能霸王女的风流韵事。据说,公开宣称自己是风后男朋友的男人不下二手之数,这些人都曾经因此相互斗殴出过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其中还有二个甚至因此被暗金世界的统治机器关进了黑暗狱。不过,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想要停止因为她发生的雄性牲口斗殴事件的意思,而是继续大胆地与其他男性异能者暧昧。 乔琛出来的时候,对着方佳作了个鬼脸,轻声叹道:“那个狐狸精幸好没有发现我,否则会不会拉我进小黑屋,然后我就精尽而亡呢?” 方佳听到他不经意的话,笑脸如花瞬间冰封。她冷着脸,转过身去就走。乔琛慌忙去拉她。方佳狠狠地把袖子甩开,呸了他一口道:“你也不是个好人。” 乔琛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再去拉她。只得问道:“我又怎么不是好人了?刚才你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方佳想说什么,又觉得说不出口,俏脸羞红。她想了想,最后只得娇羞地跺了跺脚,说道:“哼,我就是这样喜怒无常,以后我都不想听见你说话,不想看到你这个人,你以后也不要再找我。” “我死也要死得明白。” 方佳想了想,问他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乔琛一呆,随即惶急地道:“那不就是一句玩笑话吗?” 方佳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作了,声音缓和下来,但是脸色还是很严厉:“我怎么没觉得你是个爱玩笑的人?还有,那是我表姐,你要对她尊敬一些。” “我才不呢,暗金世界的人不是都叫她娼……”在一道凌厉得能把人切碎的明亮眸子的怒视下,某人刚刚的一点轻松顿时又收了起来。“她是我表姐!你记住了吗?” 乔琛想了想,心忖,我堂堂七尺男儿,自然要有须眉的胸襟,又看到方佳像只老虎一样的目光,似乎随时会火山爆发的样子,他挠了挠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方佳看着他,漂亮如月的眼睛微眯,道:“现在我要回家去了,你去哪?是回学校吗?” 乔琛一呆,笑嘻嘻地道:“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查腑鬼事件。” 方佳白了他一眼,声音一转,道:“你还是等我来了再说吧,你不明白那东西很危险的。要不然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他们还能在烬火社的眼皮子底下活动?” 乔琛却是毫无畏惧地道:“我哥当年中的毒,跟受了腑鬼咬的人的症状很像。危险,但我会小心的。” 方佳想道:“我回去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来这里。那腑鬼又出来作恶,家族内肯定会派人来,要是不许我来我就拜托其他的族人照顾一下这小子。”顿了顿,她又想道:“我要是告诉这小子我回去后不一定还能回来帮他查,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心呢?”她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又恢复嘻嘻哈哈之态的男孩,冷哼道:“小心就没有危险了吗?” 乔琛突然间偎上来,道:“那你就别走了呗。” 方佳皱着眉头,但是声音却透着少有的暖意。她对乔琛道:“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得回家去的。最多我尽量早点来帮你查。” 乔琛笑嘻嘻地道:“我也就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这种大家族的母异种,出来回去都是有着严格规定的,我怎么会不明白你们这种大势力对自己的后辈成员的各种约束?” 方佳恼怒地道:“你……” 乔琛扮了个鬼脸,人倏地消失,然后在远处空气中浮现出来:“我是公异种。” 方佳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忽然间竟然笑了出来,她弯着腰,一边笑一边说,声音清脆悦耳。 “这次我回去,很可能真不能出来了,到时候我会拜托其他人,罩着你的,臭小子。”说完,人也凭空消失了。 一块路牌旁边的空气,蓦地里晃动如水波,一道俏丽如珠如玉的纤秀身姿出现。女孩的面貌并不算是倾国倾城,可是,却别有一种令人牵肠挂肚的动人之感。女孩子看了一眼旁边山道角落处的一道“万”字空遁座标,静静地等着车。虽然是异种,方佳却很喜欢乘坐汽车。她喜欢靠着窗坐,这样可以静静地看外面的景色。她闭上眼睛,嘴角微翘,不知道在想什么。车来的时候,她在踏上车之际,看了看远处的森林。那边有一座民国时代的古宅,还有一个正呆呆站着的人。 乔琛望着方佳消失的地方,有些失落。他摇了摇头,把目光收回,转身走向远处高楼琼宇林立的城市。 6.鬼胎 这里是城郊一处荒凉之地,整个城市共用一个火葬场。那火葬场巨大的牌坊耸立在夕阳晚霞之中,长长的乌黑影子拖到天边似的。几辆白色的丧车驶进火葬场去。那丧葬车中走下一群人来,古怪的是,这些人不哭不哀,脸上反而有些解脱之色。 在火葬场高高的围墙一角,阴影之中出现一个人来。那人看着这些人有序地走进火葬场的等候室。 “再过一个小时,天差不多就要全黑了。”阴影中,乔琛轻声道。他的心头随着日光的消散,莫名地有些慌燥起来。是有什么情况要发生了吗?乔琛莫名地想。很奇怪,自从见到风后那个名扬暗金世界的骚娘们后,他似乎就一直不顺。 在火葬场主楼前有一片巨型广场,那广场上除了一片花圃外,连人影都不见。那新来的几队人跟此前就守候在其中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在空旷的广场之上。广场的中央,复仇女神那蝙蝠状的形态在黑暗与残霞的交织中,更为狰狞。那黑色的蝙蝠状双翼半举在空中,仿佛是正在扑向猎物似的。在这种环境里,竟然树这样的一个雕塑,设计者当真是个怪胎。就在这个时候,乔琛突然间专心地观察起这幢火葬场。它的布局太过阴森,太过诡异了。像这种场所,按照常理而言,应该是尽量朝阳光的方向设计,而这里的那个设计师,却似乎是个心理阴暗者,将这火葬场设计的阴森可怖。在白天日头最毒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可是,当夜幕降临后,就能发现这火葬场中的布局的怪异。那主楼就仿佛是怪兽高仰的头颅,而那二翼,则像是怪兽高举正要抓向猎物的利爪。 忽地,乔琛看出了什么,他的眼睛紧紧地盯视着广场中心处的复仇女神像。那里,似乎是这片建筑的某种中心。月亮渐渐升起来了,乔琛一直悄悄地潜伏在阴影之中。他整个人的气息,悄然地收敛,仿佛与整个外界脱离了联系。寂静的夜幕下,除了几处窗户里射出灯光,这片诡异阴森的建筑都沉没在一种令人不安的安静之中。 夜里的寒气日渐浓重,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气息正从地下一丝一缕地飘出。乔琛的心扑扑地狂跳,他左手拇指上的那只暗血色的死亡之眼再次睁开了。那从地下飘出来的能量,令乔琛的身体出现了一丝麻木。而那枚死亡之眼中,却是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是死亡之气,传说中的死亡之气!乔琛的脑海中传来手上死亡之眼看到的景象,只见地面上,以那复仇女神为中心,一股股袅绕的墨乌色气体,从地下源源地飘出来。 “原来这里是一处聚死谷地。怪不得这里的建筑布局如此古怪不合常理,原来是暗合聚死谷地的构造。建筑形成的聚死 99mk.cc。wap.99mk.cc 公主与王子的故事 1.初识 我是伯尔德林伯爵府的二小姐伊丽丝,但是我并不喜欢伯爵府,因为它沉闷缺乏生机,缺乏温暖。我的父亲是理查·伯尔德林伯爵,他是一个威严的人,他跟所有帝国的大人物一样喜欢绷着脸,喜欢高高在上的训斥我。这里的下人,见到父亲就像是鹿见到了老虎,同样的见到我他们也一样的噤若寒蝉。在伯爵府里,我有许多的仆人却没有一个朋友。我在人群的簇拥中,其实无比的孤单。 如果你羡慕被无数下人服侍的生活,那么,我想你必须准备好生活在自己一个人的世界里的苦闷。世界上没有二全其美的事情,拥有锦衣玉食的人,往往会是孤家寡人。而这样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渴望着能有一个朋友。 在帝国里面,最古老最强大的贵族魔法学院是纳尔留德。帝国的五大圣级法师有三位出自纳尔留德学院。 按照历史学家的说法,像现在的伯尔德林家族,莫斯林德家族、奥纳德家族等贵族家族的先祖,在历史上都曾经是纳尔留德学院的高材生。纳尔留德学院的前身是帝国皇家第一学府,后来在圣历改革中,开始接受其他贵族及平民家庭的子女。 我是今年的三月份进入纳尔留德魔法学院的。在学院里面我和我的第一个朋友,伯吉丝合开了一间玫瑰露饮料店。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种饮料,据说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帝国第三王朝时代。创造这种饮料的是第三王朝的丽吉丝王后。 当我成为纳尔留德学院的学员并且结识了我的第一位朋友之时起,我的单调的生活才开始出现色彩。 伯吉丝这一天工作特别卖力,她一大早就跑出去采摘新鲜的玫瑰花,还破天荒地自己调制玫瑰露的原液,平常的时候这一切她都是不做的。伯吉丝认为这是下人的活。对于此我倒是没有什么所谓,我喜欢看着调制好的玫瑰花瓣浸在蜂蜜里面,喜欢看那一朵朵鲜艳的花朵缓缓地沉在杯底,这是历经了浮华后的一种沉淀。 伯吉丝今天有些反常,她平常只负责看店,今天怎么会这么勤劳了呢? “喂,伯吉丝,你今天怎么这么勤快?”我问她,她一脸认真地把新采摘下来的花朵择下花瓣然后一片一片丢入蜂蜜里面。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一副看稀奇的表情看着我。她的眼角有一颗青色的痣,但是并不显眼。 “伊丽丝,作为我帅哥风向标伯吉丝的闺蜜,你怎么可以如此后知后觉呢?今天可是三年一届的白魔法师擂台赛啊!”她非常夸张的张大着嘴巴盯着我。 “那又怎么样?”一个比赛而已,她怎么会为了一个比赛突然变性了? “那我再讲明白一点吧,比赛上会有伊尔菲斯学长!”她以一种这下你该了然了吧的神情看着我,可是我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伊尔菲斯学长?那个魔法天才伊尔菲斯?在精英墙上我倒是见过这个名字,精英墙上也有照片,可惜他有半张脸被一只金色的面具挡住了。简直是耍酷!客观地说他的另半张脸还是挺精致的,但是因为她玩神秘,我对这位学长的印象分并不高。我一直都认为这是一种小男孩才喜欢玩的把戏。 “喂,伊丽丝,你才多大?”伯吉丝不满地对我说。 我抿了一口昨天卖剩的玫瑰露,笑了。不要跟犯了花痴的女生讲道理。 2.实验室 “喂,伊丽丝!”伯吉丝二个手快速地将新配制好的玫瑰露放进挎篮里,一边对我道:“你真的不去?那可是全学院最天才的伊尔菲斯学长,而且人帅得可以媲美精灵王哦!” “我还得看店呐!”我对她摇了摇头,身子靠着凤凰羽质地的表面有爱洛特珍珠图案装饰的沙发上,我把腿搭在桌案上,另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你去吧,我可是对什么天才学长没有兴趣。” 伊丽丝走了以后,我用手支着脸庞站在柜台前面。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整条洛神路上竟然很难再看到一个学生,偶尔有一个也是急匆匆地朝着广场的方向跑。广场那边不时的传来魔导扩音器那低闷地播报:纳尔留德魔法学院第二百四十五届魔法对抗赛还有十五分钟开赛!请未到场参赛学员抓紧时间。然后播报重复了三遍。 “嗨,美女,你怎么没去看比赛啊?”一个头戴鸭舌帽的男生走过来扶着柜台问道。 “我要看店。”我说。 “现在谁还会来买你的玫瑰露啊?都去看比赛去了。” “你要吗?”我问。 “二杯。”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请你喝一杯。” “谢谢。”我对他笑了一下。 “你头上的蝴蝶结好可爱啊。美女你是勤工俭学生吧?”他最后补了一句,然后跑去看比赛了。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学校的人大部分都集中到了广场以后,我把店关了,然后带着自己的魔法试验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魔法试验箱是每次上魔药制剂课的时候才要提上的,用来装试剂跟一些必须的实验器材。 “哈哈,这次我要试验一下新配方怎么样。这是我研究了好几个晚上药理书后想出的一种玫瑰露的新配制方法。”我的心扑扑地跳着。魔药实验室的大门紧闭着,我偷偷掏出魔禁卡,朝着门条上擦了一下。这是我跟理查伯父磨了好几天以后才要到的可以任意出入魔药实验室的次高权限魔禁卡。理查伯父是我们魔药学的教导主任。 我先把玫瑰花从花皿里面拿出来摆放在实验台上,然后我小心翼翼地把另一样最重要的材料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这是一种比较珍贵的结晶食材,名为蜘蛛晶。因为它被提取出来以后形似蜘蛛而得名。 不过,蜘蛛晶很容易被破坏掉它原有的结构,例如说不小心在蜘蛛晶里面溅到了一滴水,那么全部的蜘蛛晶就会熔解。而且溶解以后,很奇怪的是它就失去了它原来的那种神奇的功效了。 我认真地将玫瑰露的原液配制好,这是一个简单而不无枯燥的活,但是对于我而言其实无所谓的,正如我说过的,我喜欢看着那些鲜艳的花瓣最后沉入水底。在我看来,这是玫瑰花找到了自己最终归宿的象征。落红不是无情物,终归是多了一分土腥气,而只有在蜂蜜中沉睡,才是玫瑰花真正好的归宿吧。 我拄着脸看着台上那装着原液的蒸馏皿中的玫瑰花瓣一片一片地沉入水底,像是一只徜徉在湖水中熟睡的小船,从此岸被温暖的水流推到彼岸。这一岸是我的征程,彼岸是我的归宿,中间流淌的是一点一滴的感动。看着这温馨的一幕,我的脸上不知道何时突然间爬起了一丝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身后响起一阵“咝咝”的轻微声音,这种声音意味着,有人进来了。我吓了一跳,虽然我能够进来,但是你真的相信我的伯父会把一个次高权限的魔禁卡给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女孩吗?而且我很容易好奇,这样高的魔禁卡如果到了我的手里,这肯定是伯父最头疼的事情。因此,这张卡是我从他那里“偷偷拿来”的。 我的胳膊把旁边的珍珠泉水给碰到了,水淌在桌面上,形成一道道清亮的小溪。头顶上的长明珠柔和而轻舒的散发着白亮的光芒。我看着那四处流淌的小溪,愣了然后才想起来拿起抹布去擦那些水。可是已经晚了,有好几个盛着结晶的结晶皿里面已经溅到了水了,这里面还有蜘蛛晶。我看着那洁白如雪的蜘蛛晶一点点的融化缩小,可是却无能为力。蜘蛛晶遇水的变化是不可逆的,我只觉得头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地砸了一下。这些蜘蛛晶可是我一个月的积蓄啊! 我回过头来怒视着那个家伙,竟然是长相犹如精灵一般精致的男生!他有着曲线精巧的眼眸,深邃如墨的眼瞳,嘴不大非常贴合那张长而英俊的面庞。他的眼睛中闪烁着一种让人说不清的光芒,这种光芒一落到人的身上,就会产生出一种宁静的力量来。 “哦,对不起。”他一眼就看到了桌面上发生的一切。 我从瞬间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非常穷凶极恶地吼道:“你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吗?”这个时候,在我对面的男生突然间笑了,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阳光而神秘。我恍惚间感觉到一丝刺眼,但只是恍惚而已。我知道我是犯花痴了。所以我很不耐烦地问他:“这些你要赔的。” 然后他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我很拽地甩了甩自己的长发,也笑了,眼睛微眯,像是在躲避刺眼的阳光。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那个盛名无出其右的纳尔德林天才伊尔菲斯。 3.罚站 在纳尔德林流传着一个预言,凡是成为白女巫的纳尔德林学员就一定会孤独一辈子。白女巫在帝国里面享有着崇高的声誉,可是这个职业却让许多人畏之却之。 当伊尔菲斯听说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白女巫的时候,他表情郑重地看着我然后把这个传说一字一顿地告诉了我。当时他的表情在几年后我再次回忆起这段时光的时候还非常清晰地记得。我一直很疑惑我认识的伊尔菲斯与传说中的那个天才白魔法师是不是同一个人。 纳尔德林学院的课程很繁重,而且它有着多得令人不可思议的条款用来约束所有学员的行为。我从来不认为这些条款有什么不对,可是当我最后被处罚面壁的时候,对于这些令人不胜其烦的条款还是颇有怨言,虽然我知道最后我依然会对此继续无所谓。 面壁就是面对着墙壁作沉思状一定时间,这个时间取决于老师的心情。用魔教课的老师们的说法,面壁并不是一无是处,你们可以在面壁的时候好好梳理一下以前学过的知识点。跟我一块被罚站的还有许多个人,其中就有我的闺蜜伯吉丝。在课堂上她向我阐述在白魔法师擂台赛上见到了多少个金光闪闪的帅哥,然后不停不停地讲她的观看感受,以及各个帅哥的型号差异,最后就在她总结陈词的那一刻,我们被一向以灭绝人性著称的德琳·莫里斯教授逮到了,于是我们就要面壁整个上午。 我告诉她我也遇到了一个帅哥。但是是在哪里见到的我并没有提,难道我告诉她我不看盛大的比赛而偏要跑去试验什么新配方?没有人会相信这种类似于魔研师的怪癖竟会出现在一个花季美少女的身上的。 我知道在实验室里遇到的人是伊尔菲斯的时候,他正跟丽撒尔娜还有几个特别轩昂的帅哥级男生朝着大会议厅走去。丽撒尔娜是我们德尔纳林学院最漂亮的女生,她有许多的追求者,是整个纳尔德林最漂亮的女生。当他走过我旁边的时候完全没有丝毫的目光流连到我的身上,按照所有花痴小说里的情节,这个时候我应该是自卑、失落、不甘、痛苦、悲愤、发狂才对,但是这一切没有一点落实到我的身上。我用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追了上去,然后看着他,问道:“你什么时候赔我?”然后我就郑重地问了他的名字,因为当他想赖帐的时候我就可以通过他的名字问到他在哪个班里,然后向他的班主任兴师问罪。 伯吉丝说,我这是变相地索取帅哥的联系方式。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可是我回过头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然后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伊尔菲斯。我知道他用了隐形术,这是一个高级的法术,如果借助一些工具还是可以被一些中级魔法师使用的。一瓶药水忽然间滑到我的手心里,那是一瓶红色的液体,打开盖子的时候会有一股怪怪的酸味。红色的隐形药水,这东西可是个奢侈品。只要将它喝下去,人就会自动的隐形。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到一股异常的空气波动。有人在用幻象术了。 “喂,你是谁?”我悄声问。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是谁。 “别废话,快点喝下去。”命令的口气,但是声音听起来很柔和。 我很想快点脱离这样的窘境,可是,你应该知道我怎么好意思丢下伯吉丝呢?所以我很犹豫。最后,还是那个听起来颇有些自大的声音响起: “你把那瓶药水给她。”那个声音说。这个时候我已经听出来是谁了。 那我怎么办? “喂,你在跟谁说话呢?伊丽丝?你是不是头疼又犯了?”伯吉丝问。 “好吧好吧。”我在心里念叨着,然后闭上眼睛把隐形药水递给了她,“别说话,喝下去悄悄地逃掉,灭绝师太不会发现的。”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光亮忽地一暗,然后又回复了正常。我看到自己头上披着一幅半透明的纱织的斗篷,斗篷下面还有一张熟悉的面孔:伊尔菲斯。 我拉住身体愈加透明起来的伯吉丝,然后对伯吉丝轻声道:“伯吉丝,跟着走。”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出现了二个轮廓,一个像是我,另一个是伯吉丝,这就是幻象术。 “喂,你做的?”我指着背后的二个逼真的幻象,兴奋地问。 “喂,你在跟谁说话呢?”伯吉丝在后面悄声喊道。 帮人约他 我们跑到了操场上,然后伊尔菲斯才拿开隐形斗篷。这个时候就听到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是伯吉丝。我真担心她是不是会激动的休克过去。 这个时候,她的隐形效果还没有结束,因此我们只能听到空气中不时传来她的呼喊与语无伦次,却看不到她的人。 “快让我显形,快点啊。”伯吉丝拉着我的胳膊,但是我知道她的眼睛肯定直直地盯着伊尔菲斯。我看向伊尔菲斯,他向我耸了耸肩。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等药力过了。他说。 我问伊尔菲斯为什么要帮我们,他笑了起来。这个时候,他的眼睫毛闪烁着金色的碎芒,像是春天时挂在花朵上面的阳光。 “我欠着你的蜘蛛晶,但是我暂时还不了你。”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所以,你希望借用这种方式来向我申请延时交付是吗?”我神经很大条地想了起来,我当时竟然没有意识到,一个买得起红色速效隐形药水的人怎么可能连一点用来配制魔法饮料的普通的材料都赔不起呢? 回去之后,伯吉丝依然处于半梦游状态。“我竟然遇到了伊尔菲斯,竟然还喝了他一瓶隐形药水……oh,mygod!哈哈,全校园的偶像,竟然会为了我们,帮我们逃脱老师的惩罚!这是为什么呢?我应该怎么回报他呢……”她开始犯起花痴病来了。 伯吉丝开始策划怎样与伊尔菲斯能有一个愉快的新的相遇。最后,伯吉丝突然间拉住我的胳膊,可怜兮兮地央求我道:“伊丽丝,你帮我把伊尔菲斯约出来好不好。” “你干嘛不自己约他?”我咬着吸管看着店。这个时候一对情侣走了过来,但是伯吉丝却对人家挥了挥手,并说道:今天不做生意了。然后她又转过来对我小声地道: “因为人家害羞嘛。” 呵呵,真是好笑,难道我就是脸皮很厚的女生吗?不过,最终我还是在伯吉丝的威逼利诱之下同意了。前提是她要把查尔斯·林维伯爵的那本亲笔签名的《魔药学通俗讲义》送给我做酬劳。我提出这个要求的次数在第六百五十一次的时候,终于得偿所愿。伯吉丝非常狡黠地说:我就知道留着这本枯燥的大部头肯定会派上大用场。然后她抱着我的腰,一脸谄媚地说:“伊丽丝,我最可爱的小公主,我的幸福可全部寄托在你身上了,我祝你马上成功。” “好了,好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想要就势坐下先把玫瑰露喝掉。伯吉丝却把我硬拽了起来:“小懒虫,现在就去。” 我到了自然魔法师院,这是纳尔留德学院三大精英分院之首。找到伊尔菲斯的时候,他正跟一群同学在打维吉球。这是一种利用飞行或者加速类魔法追逐具有攻击性的魔法维吉球的一种竞技游戏。 当我走到操场的时候,差点被声潮直接击懵。然后是人山人海的围观者。自然魔法师院的学员只占全部纳尔留德学院学员的二十五分之一,这些围观者的数量远远超过了自然魔法师院学生的总和的二倍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伊尔菲斯乘着一块魔毯从我面前飞速的掠过,然后在他经过时我的鼻子被人轻轻地刮了一下。当他飞速地飞过时,整个广场上再次涌动起排山倒海的声潮。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那个家伙,我感觉到自己的鼻子隐隐做痛。我想现在我的鼻头已经红得像小丑了。 我没有注意到,在一侧一个清冷倨傲的目光悄悄地打量着我,满是敌意。 维吉球在下半场的时候,突然间发狂了似的朝着我这边飞过来。它的速度太快了,当我意识到它很可能狠狠地砸到我的时候,已经迟了。我吓得面色苍白,这东西如果真的撞到人身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惊慌失措的时候,眼角撇到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我认识她,丽撒尔娜。同样是自然魔法师院的学员。 “嘭。”维吉球撞在维吉服的上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会有人用自己的身体去当发狂的维吉球。我当时也有些傻了,然后反映过来的时候,才看到替我挡住维吉球的人竟是伊尔菲斯。他转过头来对我无所谓的笑了一下,好像一点事情都没有。可我却明明看到他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许多。我下意识地问道:“你怎么样?” 但是他并没有理我,而是抓住了维吉球,然后举了起来。这个时候全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伊尔菲斯抓住了维吉球,他成了胜利者。 这个时候,丽撒尔娜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又落了回去,但是随即我又有些失落,可是我为什么会失落呢?我站在他身后,忍不住再次小声地问他:“你没事吧?”我很清楚维吉球的冲撞力有多大,从来没有人会愿意被维吉球撞到,即使说他是穿着防护服的维吉球高手。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我的声音太小,还是因为旁边欢呼的声音太大,伊尔菲斯没有听见。我看着他的背影,看着那些赛场上忘乎所以的欢呼的人群,有种莫名的失落。他真的没有事吗?我刚刚明明看到他身体趔趄了一下,他的脚步错开了二分之一步才站稳…… 丽撒尔娜走上赛场,把奖杯献给了伊尔菲斯。所有的人都认为伊尔菲斯跟丽撒尔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所以下面的人随即都起哄让伊尔菲斯亲丽撒尔娜一下,作为额外的奖励。这是一个香艳而刺激的提议……我用古典小说里的台词小声地嘀咕。 丽撒尔娜看了看人群中的我,然后主动走上去,亲了一下伊尔菲斯。我扭过头去,听见四周传来无边无际的呼声,轰轰隆隆,振耳欲聋,我悄悄地走出人群,坐在远处的凉台上。 “喂,你来这里干什么?”突然一个轻快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来,看到了伊尔菲斯。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悄悄地从台上偷偷溜了出来。我禁不住笑了,我很快又沉下脸来。他坐在我旁边,我告诉他:“我是来捎信的。” “哦,是什么信?”他眼睛眯了起来,略带点小邪异的笑着问:“是不是你向老师告状我欠债不还,来传讯我了?” “我没那么小气。你把那瓶隐形药水给我的时候,咱们就已经二清了。” “哦,那说说你的来意。”他一脸无所谓地样子。 “伯吉丝想请你吃饭。”我说。 5. 我现在有些后悔答应去请伊尔菲斯这件事情了。我告诉他伯吉丝会在伊莲玫瑰等他,然后他拉住想要立即跑掉的我,问我道:“你去不去?” 我白了他一眼,我干嘛要去当电灯泡啊?那样肯定会被伯吉丝给掐死的。 我告诉他如果在三秒钟的时间内还不松开我的手的话,我会立马让他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包括那个什么丽撒尔娜。 “好啊。”他笑了起来,然后他指着前面说道:“你看丽撒尔娜正看着这边,你让我消失在她的面前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害怕丽撒尔娜,我听到他说丽撒尔娜的名字的时候,我就吓了一跳。然后我很自然地就顺着他的手看去。但是我没有看到丽撒尔娜在朝这里看,而是从眼角看到丽撒尔娜正朝这里走过来。我立时有些慌了,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挣开。“你快点放开我啊。”我对他吼道。 然后我挣开他的爪子,落荒而逃。我好像感觉到他在背后笑,我想这次麻烦了,因为我肯定得罪了丽撒尔娜。可是,如果丽撒尔娜是 第一卷·蛇墓 第一章:一条金色小蛇,一座山上怪异的石刻,频频出现的黑影人,远古文明遗留的科技,异种间的对决(蛇墓的传说) 第二章:行尸走肉的人,照常喝咖啡正常工作,最后却集体神秘死亡在一家咖啡厅……全城区的神秘失踪案,主角紧追着种种难察的蛛丝蚂迹,一路追踪而来,最后发现所有行尸的体内都有一种诡异的尸鳖,它们是这些行尸的大脑,这些可怕的异种来自何方?最后发现了一个人,在他的体内有着尸鳖,可是那人却没有因为尸鳖的吸食而凋亡…… 第三章:一条诡异的山坳公路,定期出现磅礴的大雾,一支旅行队没有听从山村的禁忌传言,冒然闯入,最后却都离奇死亡。在一家中医院内,有一处神秘的特殊监护室,里面的病人很古怪,主角最后发现了这些人与山坳公路的联系,同时也发现了公路上白雾的本质,原来是……而在公路的下方,有一处血红的土壤,那里有无数的白色巨型蚕虫,而那蚕虫被覆巢时,有一条突然钻进了红土之下消失了…… 第四章:警方发现无数人类的脏器从一座山体中不断流出,这些脏器是谁的?烬火社一个异能者社团出现,邪教摩拉教的邪恶阴谋,异能世界在人类世界的哪里?诡异殡仪场中突然出现又突然失踪的大批人类去了哪里,他们是谁?还有突然间大量的脏器从腐山中流出,这一切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在里面? 第五章:一副古老的地图,只有半副,而这半副里竟然详细地描绘着木市与殷墟市北部的地形,腐山、火葬场、老山坳竟然是在同一处神秘地区的边角带处。在这幅地形里,似乎隐隐然记录着某个神秘的地方,而那个神秘的地方,到底藏着什么?还有诸多怪事之间是否真的有所关联?而那个神秘的地方,具体的位置在哪里?另半张地图现在在谁的手里?在公安厅的档案记录之中,乔琛最终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物,一系列怪案之中,似乎都有一个人的身影,同时所有的死亡者都与一副神秘地图有关系……警花刘娜告诉了乔琛一件诅咒……警方对于这件案件保持着默视的态度,最后在刘娜的阻挠无效下,刘娜决定帮乔琛查案。最后她却受到异种的刺杀。(异种装作乔琛引她离开乔琛给她的保护挂掉了保护)。追寻着地图上的地点,乔琛感应到一股莫名的呼唤,那呼唤在殡仪场附近变得强烈……他去找寻那青石,却发现早已经没有,挖地三尺也找不到(刘娜利用警方资源帮助),却发现广场中央的复仇女神像令他恐怖异常,最后,小青却进入其中,并且与乔琛再次合体成为一种新的异种:蝶人。在复仇女神像下,发现了蛇窝,循着蛇窝发现了一处墓地,在墓地内部,发现了墓壁上面的地图,才智那半幅地图不过是一块远古地图的一小部分而已……而那墓穴似乎到了尽头,正待诸人想要离开时,墓穴深处竟然忽地传出古怪的婴啼声……在寻找入口时,乔琛却被神秘的符印所伤,失去了异能…… 第二卷·猎魔人 第一章: 谁的车 1 王先生向我叙述爆炸案的时候,依然惊魂未定。 “小D探长,我们昨天工作到很晚,大约凌晨2点才结束,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回家,突然眼前一道闪光,接着就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我们都被震倒在地上,旁边的水管都炸开了。办公室里满地都是玻璃碎片,灰尘扑面,好多人都受了伤。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离我们不远的港口发生了爆炸!太可怕了,我要是早走一会儿,正好赶上……” 王先生说到这里,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唇轻轻颤抖着。 “小D探长,你一定要帮我们查出到底是谁放的炸弹啊!他伤害了那么多人!” 王先生离开后,我来到了爆炸案发生的地点。 经过现场勘查,发生爆炸的是停在港口临时停车场的一辆车,这里距离王先生的办公地点只有200多米。看着炸碎的汽车残骸,我不禁替王先生捏了一把冷汗。这样的爆炸威力,如果人在现场,肯定和汽车一样粉身碎骨了。不过,受害者大有人在,一位报纸经销商程先生就在这场爆炸中身亡,另有20多人受伤。 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一些被殃及的车主气愤地叫喊着,死者和伤者的家人更是悲伤愤怒不已。 已经在现场取过证的KK告诉我,这次爆炸很明显是人为的,案犯在车上放置了一枚威力不小的炸弹,但犯罪动机、炸弹放置时间都没有线索。 我站在汽车碎 99mk.cc。wap.99mk.cc 资料考据 一套大红绣金凤的宫装,有长长的下摆和微立起的领口,衣袖稍宽大了些,以金丝滚边团出小小的如意图案 起一柄桃木梳子梳着自己鬓间的长发,这时惠菊进了来,手上是一只一样的托盘,里面是一片温柔的水蓝,惠菊轻轻抖开,上面有用鹅黄,乳白和浅粉的线绣出的大片的芙蓉,中心一点金黄,胸前和下摆缀着密密的金珠,清逸中却不失了该有的华贵。腰间是湖蓝闪光缎面的腰带,系出蜂腰轻柔,盈盈可握。后面垂下长长的两条,配着拖地的后摆刹是好看。画一个清秀却精致的状,眉是对着拿在手上的铜镜仔细画就的涵烟眉,梳一个略微复杂的如意高寰髻,饰以玉兰纹珐琅彩头钗,鎏金花托包镶橄榄形阳绿翡翠长簪和三朵新摘的蔷薇花,嫩黄色。脑后是一柄白玉扇形梳插和几枚珐琅琉璃的小簪花,耳朵上是一对玉兔捣药耳坠。没有戴护甲,露出修长的手指,戴一枚和田籽玉戒指,上面雕着千层的牡丹。 月白水波纹的简单的裙子,头上挽一个低至脖颈的髻,只戴了一根金簪,很长,簪首是一颗明亮的东珠,后面镶着米粒大小的银珠,簪尾光滑尖利 长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髻上插着一颗珍珠与红宝石相间的钗子,在带上一对红宝石耳环,然后换上了那条她很喜欢的长裙,裙子红白相间,只是花纹有些特别,没有绣花绣草,而是又一个个方块叠加组合而成的,这是知画自己的设计,家人都说有些古怪,可知画却非常喜欢,感觉自己高雅极了,知画将一串珍珠项链带在了胸前,本来她是很想配一串红宝石的, 但见她一袭素淡的月白色上衣胸前佩着一条造型很古雅很繁琐充满着异族色彩的绿宝石项圈,下着绸缎裁制成各式条,子,上头绣百花纹的凤尾裙,皆示粉浅色系组成,充满了春天的娇嫩色彩;以紫色腰带圈住她不盈一握的柳腰,腰上系着一条珍珠串成的佩饰,下端绑着两只银铃,风吹过响出清脆的声音,长长的秀发梳了个“挑心髻”,髻上妆点了一朵白玉雕成的芙蓉花,耳鬓两旁各流一撮秀发随风飘动,更显得俏艳无比. 枣红镶黑金绣蓝紫牡丹的旗袍 ,乌云般的秀发低低的梳成了一对对髻,髻的两旁簪了些含苞待放的水紫色凌罗纱的花球,每个花球里都缀着一颗小小小的深紫色珍珠,乌发被衬的更乌更亮了,耳边的皮肤如羊脂白玉一般。 ,她依旧挽着低低的对髻,只是两鬓换成了些晚香玉花球,梅红的长裙没有纹饰,非常的朴素,只是在领口上镶着黑得油亮亮的锦缎就显得古雅尊贵,衬着她圆圆的小脸,却又显得十分娇俏,宛如一枝插在白瓷冰纹瓶中的红梅,两颊花吐胭脂般的红晕泛着妩媚的醉意。挺直的鼻子,微微上翘的唇角,然而最好看的还是她那一双会说话的杏仁大眼珠,如浸在白水银中的两丸黑水银,她捏着冰绡纨扇的湘妃竹扇柄,垂下的黄金穗子微微颤动,艳若仇十洲的美人图。 她穿着百凤缕花镶金大红云丝袍,上罩金黄绣龙凤镶银鼠皮坎肩,项上挂的珍珠坠子,颗颗大如龙眼,纤纤玉手上带着金镶玉的宝石镯子,还有长长的镶着无数宝石的金护指这一切都衬着烟火在夜色下闪闪发光就如一朵用黄金宝石锦缎貂裘打造而成的牡丹花,雍容而肆意的怒放 她梳着飞凤髻,髻上压着一只金镶玉的凤凰,还有两只蝴蝶镶银翡翠簪子,一对珍珠镶金耳环 身着泥金色缕花锦缎旗袍,上罩金青色织锦镶银狐皮坎肩,云髻高挽,两旁插着翡翠珍珠包金发钗,淡白的鹅蛋脸上一双碧水般的凤眼明净净清亮亮的,宛如一朵插在金瓶里的栀子花. 右边的贵妇更丰满些,肤若羊脂,眉目端丽,显得更亲切敦厚些,她穿着蓝底绣金花图案缎子云袍,深蓝色缎子坎肩,领口袖口也镶着银狐皮,头上和颈上都带着贵重的金饰. 着桃红锦缎绣金色牡丹花图案镶金色皮毛的长旗袍,桃红色镶黑貂皮绣牡丹花图案的坎肩,头上也压着一朵镶金裹玉的牡丹花,雍容华贵的抱着一只金黑色的哈巴狗在把玩,不时的还与和硕和婉公主开着玩笑. 和硕和婉公主----晴格格,乾隆皇帝的义女,她穿着鹅黄亮缎镶嵌翡翠宝石花的的短袄,下着一条翠绿色刻花绣凤的百褶裙,珍珠翡翠耳环和项圈明皇皇的闪烁着光芒. 她穿着翠绿色锦缎绣大朵银花的马甲下配一条银白色镶嵌翠绿花边的百褶裙,发髻上歪歪的压着一个长盘式样的头饰,依旧是翠绿锦缎镶嵌着一朵朵雪白碧绿的花朵,两边各垂下一串长长的七彩宝石的流苏.星子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灵气逼人. 今天的打扮有些奇异,乌亮亮的头发一半结了好多条小辫子,然后由一条条小辫子绕成了一个个小发髻分在两耳边上,另一半梳成两条麻花辫垂在胸前,发髻和辫子上缀着许多小珍珠和小宝石,头顶上压着蓝蓝新疆小帽子,帽子上也缀满了蓝宝石和珍珠. 眼圈旁图了一层一层薄薄的银蓝色细粉,水灵灵的大眼睛更加显得星光闪闪了. 一袭白色皱绸裙子从领口到裙角一层一层的,腰间用一套天蓝色镶着蓝宝石和珍珠花纹图案的缎质腰套,把小蛮腰束得圆圆小小.银蓝色的小靴子上也缀满了宝石花. 冰蓝色流彩百碟长纱裙,带着绣有五彩蝴蝶的素锦披肩,腰上系着纯金镶蓝宝石腰带,垂着一块玉蝉玉佩和一个绣了怜雨花的荷包,长发梳成华丽繁复的缕鹿髻,头戴紫水晶镶钻步摇,又挑了一对纯银镶金流苏簪,一对宝石簪子,还有那只蓝色的镯子.画了娥眉黛,戴了蓝宝石耳坠,又戴了红宝石的花钿.打理好行装,喝了口茶便出了门去.... 溢思身穿水粉色梅花长袍,身披绣着梨花的紫色披肩,腰系明黄色水晶腰带,垂了条蓝宝石链子---那是她一百岁生日时溢懊姐姐送她的.梳了祥云鬓,头戴红宝石镶金步摇,翡翠流苏簪.不甚精致的脸庞上描着柳叶黛,戴着蓝水晶的花钿,绿宝石的耳坠. 溢薷今日也格外妍丽,粉色梨花长裙,身披绣着黄色秋菊的丝绸披肩,腰系淡蓝色绣着锦碟的绸带,梳了流月鬓,头带银步摇(因为她比溢思低一个品阶,为沈贵嫔所出,所以不可以带金步摇),额间除了用金粉画的梨花瓣以外,再无装饰,显得格外清秀.... 几个人闲谈了一阵,溢绱和溢悼还有姐姐一同出来了,姐姐今日可谓风华绝代,一身淡红罩纱长裙,身批绣了明霄蝶紫色披风,梳了祥月鬓,头带透明水晶镶金步摇,几只红宝石金簪插在脑后,额上水晶花钿,一对钻石耳坠. 溢绱和溢悼穿了一样的明黄色鸾凤长袍,金丝披风.溢绱梳了如意鬓,头带银丝镶金花水晶步摇,额上红玉花钿,耳边绿宝石坠子. 溢悼亦不逊色,腰系纯金镶紫水晶腰带,长发盘成如月鬓,镀金蓝水晶步摇上还插了朵粉色栀子花,十分清新,姐姐和妹妹们都生得惊若天人,如今这么华丽的打扮更是托出了妍丽的容貌,美不胜收.... ,髻首插着红珊瑚雕就的牡丹花,几只白玉蝴蝶轻巧地簪在鬓间,髻尾处斜插着赤金打造的花丝錾金步摇,通身为凤凰配祥云,凤嘴处衔明珠,珠下串金丝攒花流苏.配以身上的绛红色绣金丝牡丹宫装,亦加显得光华流转.高贵雅致 “笔、墨、纸、砚、各色笺纸、香袋、香珠、扇子、扇坠、花粉、胭脂等物;外有虎丘带来的自行人、酒令儿,水银灌的打筋斗小小子,沙子灯,一出一出的泥人儿的戏,用青纱罩的匣子装着;又有在虎丘山上泥捏的薛蟠的小像, 双蝶戏花的淡粉外衫,绣着细碎梅花的桃花色锦缎交领 嫣红的百折细绢丝玲珑罗裙 宝蓝吐翠孔雀吊钗 缠枝花卉纹金腰带 玉珠管项链 一棵七宝灯树上点亮了烛火。七层叠枝的光芒摇曳着照亮了店堂。他在绣工繁复的地毯上盘坐下来,像一位年轻的君王,神态安闲地检阅着小小的国度。 俏色玛瑙雕成的牛角杯,带着墨色水银沁的玉佩,枫叶纹描金的碧蓝色琉璃盘,在烛光映照下流动着不可思议光彩的大颗水晶珠,宛转吐纳着轻烟的孔雀石博山香炉,在其间拉起屏障,反射着月华冰纹的奇异织物…… 是萨珊波斯传过来的银器,你看它外壁分成了九瓣莲花,这种纹样在中原很少见的。萨珊王室被大食国驱逐之后,会这种手艺的匠人是越来越少了。”李琅琊甚至买下了一只造型有点夸张的高脚银杯。看着这只银杯,一把金丝裹唐草纹饰刀鞘的短刀,两盒据说是用“于阗冷暖玉”琢成的围棋子 薄墨云纹的象牙色襕袍 小小银罐,里面是上好的紫笋茶研成的粉末,掺和着木炭的碎屑,用力嗅一嗅,可以缓解他可怜的“晕香”状况。 作为调香基础材料的沉水香,多是从海上的“香料之路”来到长安西市。出自占城、真腊的顶级货色与黄金等价,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但只有出自大唐国土最南端的崖州,在那栖息着山鬼灵魅的绝岭深潭之中采集到的沉香,才是千金难求的幻之香料——难怪“千秋岁”的香气,有着这样独一无二的蕴籍丰满! 镇国之宝:尊天至尊龙凤水晶皇冠(一顶)(赐予皇太后)一级国宝:尊天至尊金簪(一支)(赐予皇后)二级国宝:尊天至尊寒玉簪(一樽)(赐予侧皇后)三级国宝:尊天至尊金龙权杖(1根)(赐于皇上)贵宝:尊天至尊水晶玉雕(一樽)(赐予皇太后)珍宝:千年古宝玉(一块)(赐予皇后)御宝:南海珊瑚夜明珠(一颗)(赐予圣尊公主)天宝:南海珊瑚珍珠(一颗)(赐予皇太后)美玉宝石:一级宝物:沁琳宝玉(二块)(赐予皇后、侧后)二级宝物:水晶玉(二块)(御国公主物)三级宝物:(红、橙、黄、绿、青、蓝、紫)彩心钻石(七色各一块)(赐予七大公主、长公主)四级宝物:镶金送子观音(二樽)(赐予圣尊贵妃)五级宝物:茴香古玉(二块)(赐予长公主)六级宝物:羽海珍珠(6颗)(赐予公主)七级宝物:凌兰玉佩(1对)(赐予尊皇公主)八级宝物:玲珑彩球(6只)(赐予七大公主)九级宝物:冰雪之玉(2块)(赐予侧后)十级宝物:龙慕翡翠玉(5块)(赐予皇贵妃以上的后妃)珍贵药材:天宝:天浆圣草(3株)国宝:金颜仙丹(3粒)尊宝:天山雪莲(3株)尊宝:镶雪龙骨炖品(3份)尊宝:御茴精致补品(3份)一级:精致补龙脉补品(5份)二级:雪莲仙补品(5份)三级:谷雪冬虫夏草(5份)四级:精致宝灵安胎药(5份)五级:仙灵琵琶补品(5份)六级:北侍胶藻补品(5份)七级:进贡南国滋品(5份)八级:崂山水枣莲(5份)九级:精致极品安胎桂花糕(10份)十级:精致极品安胎绿豆糕(10份) 红色上等蜡笺纸、珊瑚纸、洒金纸或金纸、 碎花金湘镯 白羽莲花镯 三色彤手镯 涵毓玲珑镯 涵黎纱水链 簪子:流烟云影簪 潆影妙容簪 琉璃星蝶簪 项链:涵菱忆秋链【 黛熏钰彤链 夜雨霖铃链 玥恋祺梦耳环【由皇后赐给东\/南\/西\/北娘娘】古琴:惜泠韵尘【古筝】 纶玥染颜【琵琶】 翎颜无双【二胡】 宝贝 贝为海中介虫,大者名宝,交趾以南海中皆有。 红 大如巨栗,赤烂若珠樱,视之若不可触,触之甚坚,不可破,佩之者为鬼神所护,入水不溺,入火不燃。 青琅 生海底,云海人以网得之。初出时,红色,久而青黑,枝柯似珊瑚,而上有孔窍如虫蛀,击之有金石声。 金刚钻 形如鼠,粪色青黑,生西域百丈水底磐石上,土人没水觅得之,以之镌镂,无坚不破,唯以羚羊角击之即碎。 奇南香 一作迦南。其木最大,枝柯窍露,大蚁穴之。蚁食石蜜,归遗于中,木受蜜气,结而成香,红而坚者谓之生结,黑而软者谓之糖结。木性多而香味薄者,谓之虎斑结、金绿结。 猫儿眼 宝石也。其状色酷似猫眼,内光一线,如猫睛一般,可定时辰。 99mk.cc。wap.99mk.cc 是谁在投毒? 1 这是星期天的早晨,一般而言,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但是安仔的电话此刻却响个不停。 “喂,你是著名学生侦探安又七吧?”电话里面的清脆女生足以令安仔由梦乡回归现实,仅仅听声音的话,安仔相信给自己打电话的是一位气质美貌俱佳的女神。 “是的,您找在下有何贵干吗?”安仔迅速地调整状态,用一名符合美女口中身份的有为学生侦探形象的声音答道。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抠脚大汉的大笑声,这声音如此熟悉,除了那个平日里装沉稳扮成熟,其实骨子里面很搞怪的KK外,还有谁会这么无聊? 安仔生气地想着,然后看了看表,七点零五分。 “啊,想起来了,今天是要去迪斯尼玩的日子啊,自己差点睡过头了。”安仔拍了拍脑袋,也不再跟KK生气,火速穿衣,然后脸也不洗就朝侦探所冲去。 “哈哈,就是这个东西,可以随意地改变人的声线。”kk举着一个类似于扩音器的东西,对气愤的安仔解释道,“这是华博士最新的研究成果哦。你要是生气,下次就用这个来耍我好了。” 安仔翻了翻白眼,下次你还会上当吗? 迪斯尼的游人在周末的时候格外多,小D探长跟KK都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倒是安仔玩得非常尽兴。 “如果安仔知道咱们此行的秘密的话,你说他还会这么开心吗?”KK羡慕地看着正跟白雪公文跳舞的安仔问小D探长。 “你觉得,告诉我们这里今天会有人投毒的神秘人,为什么不自己阻止那个投毒者?”小D探长答非所问。 原来,今天早上六点的时候,侦探所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里面的声音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就是安仔早上听到的那个女声。她的声音被华博士发明的那个声音记录转制器记录了下来,然后顺便被KK用来捉弄安仔。 那个电话告诉他:”是小D侦探所没错吧?“ “是的,您需要什么帮助吗?调查、取证还是反跟踪?”kk非常公式化地问。 “今天有人会在迪斯尼公园投毒,而且会是恶性投毒,你们愿意去阻止他吗?没有报酬……” “今天不是愚人节……”kk皱了皱眉头。 “当然不是愚人节,你们信也好,或者等到发生了以后,我向报社曝光你们的不作为也可以。”说着,对方挂掉了电话。 小D探长没有迟疑地同意了。 2 在通往明日世界主题区的路上有许多流动售货车,很多妈妈带着自己的小孩子在上面不时地买一些纪念品或者小吃。 “小D探长,你说如果有投毒者,咱们应该从哪里开始寻找他呢?”kk看着茫茫人海,愁眉苦脸地问。 “最好的投毒方式,一是在饮用水中投毒,周边有许多免费供水点,那里可能是投毒者的目标;还有就是吃饭的地方,不过,大部分游客基本都是买肯德基……” “你是说,投毒贩有可能是肯德基的员工?”kk反应很快。 “也有可能。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留意一下,我则去附近几个供水点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要不要跟安仔说一声?”kk问。 小D探长看了看正玩得起劲的安仔,摇了摇头,“让那孩子多玩会吧,他需要放松。” 二个人说话间分开,潜入人流之中。 在树荫下停下一辆轿车,一个戴着墨镜的美少女从车上走下来,看着远处正东张西望的安仔。 安仔发现刚刚还在旁边的小D探长跟KK已经不见人影了。 “又丢下我一个人。没义气的家伙。”安仔喃喃。这个时候电话忽然响了。 “喂,你是安仔吧?”电话里面响起早晨听到的那个清脆的声音。 “好啊,kk,你认为我还会在同一个坑里面摔两次吗?”安仔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就猜测到是kk那个家伙又想用那个什么声音转制器来骗他了。 “kk?”轿车旁边的美少女反问,“我不是kk。你那位同伴,去调查投毒案去了。” “投毒案?什么投毒案?”安仔听到案子,神经立马兴奋起来。出于职业习惯,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少女倚在树后,背对着安仔,似乎早就知道安仔会这样做。 “现在正有一个投毒者正朝明日世界主题区而去,如果你不能及时抓住他的话,会有很多人因此中毒。” “那个人有什么体貌特征?”安仔迅速地问。 “体貌特征?好像是戴着一顶鸭舌帽吧……”然后电话就挂掉了。少女转过身看着远处像条狼一样仔细观察着行人的安仔,嘴角噙笑,然后拉开车门,熟练而优雅地坐进车里面。车子发出轻微流畅的引擎发动音,像一位春季睡醒的少女一样,安静地移动起来。 “李朝伟,虽然你是我男朋友,可是,我却不得不如此做。希望这几个侦探可以阻止你的疯狂吧。” 3 安仔经常报怨任务太多太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可是同时又会像现在这样,听到有案子就条件反射似的兴奋起来。 “我说为什么会突然要来迪斯尼,原来是有事情瞒着我呢。”安仔这样愤愤地想着,一边又觉得那二个家伙自己工作留自己愉乐太小瞧他了。“哎,其实,在我看来每次的破案过程才是真正的愉乐啊。我每次说多累,只是不希望你们二个工作狂把自己累坏了。” “喂,到底怎么了?”刚刚走出肯德基的kk就发现外面的街道上围了好多人,安仔就在人群的中间,此时他正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 地上的小女孩身体抽搐着,面色潮红,嘴角还在不断吐着白沫。这是典型的氰化物中毒现象。在小女孩的手边,撒着许多炒杏仁。安仔看到kk,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kk,有人在投毒!这个小女孩被人喂了氰化物。”安仔激动地喊着:“我们得快点救她,要不然就救不活了。”说着抱着那女孩朝人群外面跑。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正停在人群外围,安仔拦住车,要车主带他去最近的医院。 车窗摇下来,是一位鹅蛋脸小嘴唇的古典美女,这个女孩子跟安仔年纪相仿,如果戴上墨镜的话,就是刚才那个给安仔打电话的女孩子。 “请救救她!”安仔恳求说。 “你最好在原地等待救护车。”女孩说:“救护车可能在路上。” “但是她等不了!她年纪太小了,氰化物中毒晚一分钟都可能救不回来了。我知道附近最近的一家药店,我们可以去那里买到戊基亚硝酸盐,那样或许可以为救治争取到时间。”安仔说,“求你了。” “……”女孩看着急做一团的安仔,“如果她死在我的车上……” 【刑侦培训课】:氰化物中毒 氰化物通过皮肤、呼吸道或消化道进入体内所致。氰化物进入体内后,可迅速分解出游离的氰,通过与各种细胞内呼吸酶中的铁、铜、钼等金属离子结合,导致该酶失活,致使细胞不能利用氧,从而产生细胞内窒息。临床表现主要为头痛、头晕、恶心、呕吐、心悸、胸闷气促、烦燥、抽搐、昏迷甚至呼吸抑制等。中毒严重者可出现“闪电式”骤死。静脉血呈鲜红色为其特征表现。氰化物种类甚多。职业性中毒主要是由于氰化氢气体或氰化物盐类粉尘所致。生活性中毒多由于误食含有苦杏仁杏贰成份的食物如:苦杏仁、木薯等。 紧急抢救方法是服用戊己钠硝酸盐,洗胃,吸纯氧或注射硫代硫酸盐。 “快点!”安仔听到她如此没有人性的话,大吼道:“不会妨碍到你身上的!”这个时候,安仔转过头来对kk喊道:“kk,那个家伙戴着一顶鸭舌帽,他正在向明日世界跑去,他会在那里投毒的,你让小D探长快去抓他!”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安仔按照那个神秘电话里的人的指示,沿着街道一直跟踪过来,然后,他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拉住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并朝她嘴里投了什么东西。之后,那人就朝前逃去,而小女孩突然间摔倒在了地上。 安仔第一时间报警和打了120。 “你这样做很鲁莽。”开车的漂亮女孩说:“如果女孩死了,你是解释不清楚的。” “我知道。”安仔的声音冰冷,他对于这个冷漠的女孩印象非常不好,“但是这个女孩能撑得到救护车来到吗?” 4 KK询问起刚才具体的情况,这个时候,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刚才看见那个年青人突然扑上来抓住小女孩,然后还朝小女孩嘴里投了什么东西。看这情况,像是给小女孩喂了毒啊!” “那个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有一颗痣。”另一个人描述起来那人的相貌。 Kk打开模拟画像仪,将围观者对那名“投毒者”的外貌特征的描述添加进去,然后,一幅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逐渐清晰起来。这是华博士最新研制出来的“罪犯克星”系列仪器中的一种。 【刑侦培训课】: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 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是指专家根据受害者和目击者的描述,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面部模拟画像。模拟画像结束后,目击者或受害人要对画像进行相似度评价,画像与疑犯相似度达到60%以上就算模拟成功;如果相似度达到80%以上,可以说嫌疑人已被锁定。 模拟画像通常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根据目击者或受害人的口述,来进行模拟画像;另一种是通过各种资料来绘制模拟画像,资料主要来自于监控录像或截图。专家会结合人脸面部肌肉、骨骼结构等知识,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画像。 传统的模拟画像,是采用手工绘制的方式,即专家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用手工画出画像。随着电脑技术的进步,电脑人像组合系统得到了广泛应用。这种系统有点像电脑拼图游戏,人脸部的各个部分,如头发、眉毛、鼻子、眼睛、嘴巴等都有多种选择,绘制者可以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将脸部的各部分进行组合,来拼成完整的脸部形象。这种组合系统的优点是,即使不是画像专家也可以快速拼合,缺点是拼合出的人像有明显的拼凑痕迹,不太自然。因此,破案时多是将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 “迪奥迪奥”,警笛声音响起,由远而近。这个时候,小D探长也赶过来了。 小D探长的第一句话是问安仔去哪里了。 “安仔抱着那个女孩去抢救了。”kk说。 “确定是氰化物中毒吗?”小D探长说。Kk点头,同时用下巴指了一下地上散落的烤杏仁。小D探长拉过旁边那辆流动售货车,里面摆放着很多的杏仁小吃。小D探长在其中翻找了一番,基本上都是一家非常有名的杏仁品牌,不该有食品安全问题。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袋包装明显不同的杏仁被翻了上来。小D探长拿出来,从里面杏仁的成色上来看,这是一袋烤杏仁。 杏仁经过较长时间烘烤是有一定机率产生氰化物的,小D探长撕开包装袋,拿出一个测毒器,朝上面放上去。 测毒器的报警器忽地尖叫起来,指示毒药毒性等级的红色指示灯也亮了起来,一共六颗红灯闪烁。 “六级!”小D探长眉头紧皱,“确实是氰化物。” “请让开请让开!”一队警员走过来驱散行人。 “咦,原来是小D探长。”警长看到小D,忙上前握手,“小D探长,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 小D摇头,“可能是有人投毒,有一个小女孩据说被人喂了毒了。” “小女孩人呢?”警长瞪着周围的人问。 “人已经被我侦探所的一位同事抱去抢救了……是氰化物中毒。”小D探长解释了一句。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有那个喂毒者的线索吗?”警长问。 Kk拿出模拟画像仪,递给警长。“这里面是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外貌线索是由目击众人提供的。” 警长姓韩,叫三平,是一名三级警司。韩三平看着小巧的模拟画像仪,一边看犯罪嫌疑人的清晰画像,一边用手不停地抚摸着这台神奇的仪器。 “韩警司,”kk说,“您最好让所有出售这种小吃的流动售货车暂停出售食物,我们怀疑有人在其中投毒。”kk指着地上撒落的烤杏仁。 韩警司的专业知识也是不可小觑的,问询一番后,迅速地让迪斯尼乐园方面发布广告,令大家暂时不要购买杏仁类可以产生氰化物的食品。 “但是这些特制的烤杏仁是怎么被放进去的呢?”韩警司看着那袋散落的烤杏仁,“另外……小D啊,你那个同事太不懂事了,竟然把重要证人给抱走了……这给我们调查造成了很大的难度。”虽然这样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韩警长并没有真的责怪的意思,相反,有小D这位名侦探在,他倒是偷偷庆幸不少。 5 被安仔拦车的女孩叫安丽蓉,是本市著名青年企业家安长石的宝贝闺女。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今天竟然出奇的好,否则安仔大吼大叫早就被她一脚踢出十米远,并且重度内伤了。 安仔对安丽蓉大声喊道:“快停车,我去买戊己钠硝酸盐。”说着,也不等车停下,打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安丽蓉本来对他那种毫无礼貌与修养的乍乍乎乎行为,频频皱眉,就差一脚把他踢出车外摔到马路上去了,但是看到安仔不顾安危地为一个陌生小女孩这般拼命,还是不无担心地想要喊住让他等车停稳,但是看到安仔像泰山一样灵活地窜出去后,她嘴动了动最后什么都没有说。 车外就是一家药品超市,安丽蓉看着安仔直奔进去后,才从手提袋里面择出一枚淡红色的药丸,然后喂给了小女孩。小女孩早就已经失去了知觉,浑身抽搐个不停,但是喂下那药以后,过了没有多久,微弱的呼吸竟然有所增强。安丽蓉看着小女孩,轻轻吐出了一口气,这下小女孩就死不了了,她想着。然后,她从车厢里面走出来透口气。车子里面那种淡淡的杏仁味令她难受,虽然是解毒世家的嫡女,安丽蓉却偏偏最受不了那些与毒药有关的味道。 安丽蓉叉手倚着车,神态懒懒地,她眼睛的弧度很有特点,微眯着眼睛的时候,像个小狐狸。她看着从超市里面拿着装有戊己钠硝酸盐以百米冲刺速度朝外赶的安仔,嘴角微撇,那张俏丽俨然绝世胚子的冷艳模样竟然有了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救护车也赶来了。 在把小女孩送上急救车后, (未完待续) 安仔再次确认小女孩的状态很稳定后,终于在救护车开拔后,长出了一口气。他真的害怕小女孩会撑不住而死亡,否则他是有嘴也说不清楚。 “我还以为你不怕呢……”安丽蓉倚着车对他笑道。 “怎么不怕,人死了我就麻烦了。” “那你还那么鲁莽地救?” “氰化物中毒的救治你不懂吗?就是要跟时间赛跑。怕也得努力一把,还是个孩子……” 安丽蓉看了一眼安仔,然后垂首看着脚尖,手则拂住一缕垂下来的头发。 “好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安丽蓉说。 刚坐上车,安仔突然间在车厢里面蹦了起来,然后立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抱着头叫了起来。他猛地一蹦,头把车顶给撞得一声巨大的闷响。 “你就是那个打电话的女的,你跟这次投毒事件肯定有关联!快说怎么回事?”安仔头部“重伤”竟然还不忘“公事”,话像机关炮一样跑出来。 “撞坏我的车,要你赔。”安丽蓉转过脸来怒气冲冲地说。 这个家伙是不是从火星来的啊?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 光绪年间,滦州城出了一个劁鬼匠。这劁鬼匠原本是个劁猪匠,因他姓朱,人送外号“朱一刀”。 这天,朱一刀到三十里铺去劁猪。事也凑巧,他是个见到酒盅叫爹的主儿,而那位请他的主儿恰好是管酒壶叫爷。俩人碰到一起,酒逢知己,相见恨晚。一直到傍晚掌灯时分,朱一刀才恋恋不舍地放下酒盅,离开三十里铺。 朱一刀骑上大叫驴,被风一吹,酒劲立马涌了上来,就觉脑袋像个半斗子,昏昏沉沉的。他只好趴在驴背上,任由大叫驴自己赶路。 走了半天,朱一刀忽然觉着有点不大对劲。从三十里铺回滦州城,往常用不了俩时辰,可今天他估摸着走了该有仨时辰了,咋还没到呢?等他从驴背上坐起来,醉眼迷离地一看,心里顿时一惊,这驴竟在一个坟圈子里一个劲地转圈呢。朱一刀忙揉揉眼睛,借着疏淡的星光一看,发现有一个黑影拽着驴缰绳,在驴前边牵着走呢。他一下明白了,这是遇上鬼了。 朱一刀从驴背上出溜下来,借着酒劲壮胆,悄悄来到黑影身后,猛一伸手,一下抓住了那个小鬼儿的后脖领子,咬着牙说:“好你个狗胆包天的鬼东西,竟敢调理我朱一刀。告诉你,我朱一刀这大半辈子,猪羊猫狗都劁过,还就没劁过鬼呢。既然你今天送上门来,正好让我老朱试试刀!” 小鬼儿一听朱一刀要劁他,拼命从朱一刀的手里挣脱出来,撒脚就跑。朱一刀无缘无故被这个小鬼调理了半宿,哪肯让他就这么跑掉。一个箭步蹿了上去,穷追不舍。小鬼儿慌不择路,三转两绕之间,便让朱一刀给逼到了一个死墙角。小鬼儿双手捂裆,一头扎进墙角里,缩成一团。 朱一刀上前一把抓住小鬼的头发,说:“我看你还往哪跑?” 小鬼儿被逼到绝境,只好使出救命绝招——鬼呲牙。就在朱一刀伸手抓他头发时,他猛然回过头来,呲着一嘴瘆人的白牙“嘿嘿”一笑,露出了一脸狰狞,企图吓跑朱一刀。不想朱一刀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知道害怕,冲着鬼脸“呸呸呸”,连啐了三口,一下把小鬼儿给啐蔫巴了。朱一刀趁势手腕一用力,把小鬼儿拎过来,狠狠地摔到地上,用脚踩住。随后从腰带上的小皮兜里掏出劁猪刀,向小鬼儿的裆里一划,跟着顺手一捏,只听小鬼儿惨叫一声,两个鹌鹑蛋般大小的鬼卵子,就给挤了出来。 劁鬼之事,第二天便轰动了滦州城,不到三天工夫,就传遍了滦河两岸。朱一刀由此名声大振,再有哪家宅中闹鬼,便会花钱请他上门驱鬼。 刚开始,朱一刀只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地做做劁鬼生意。后来劁鬼的生意越来越好,他干脆放弃本业,专事劁鬼,成了一个专门劁鬼匠。 光绪十二年,滦河发大水。河堤决了口子,冲毁了二十多个村庄,淹死上万口子人。不久,滦州城里的知州府突然闹起了鬼来。每到深夜,院子里就会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打得门窗噼里啪啦直响。一阵阵瘆人的哭笑声,顺着门窗缝隙直往里钻,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知州大人被折腾得寝食不安,赶忙让总管把劁鬼匠朱一刀请到府上驱鬼辟邪。 朱一刀一进知州府,就发觉府上阴气甚重,随处都能闻到鬼的味道。可他找遍了知州府的犄角旮旯,却没能发现鬼的藏身之处。朱一刀不由警觉起来,心说,这知州府里的鬼,看来不是等闲之辈,不可掉以轻心。 知州府总管,让下人在院中摆上供桌香案,备好香烛黄钱、荤素供品,还有四个黑驴蹄子和半斗黑豆等一应用品,请朱一刀过目。朱一刀却摆摆手说:“撤下,撤下。摆这虚头巴脑的花架子,糊弄鬼呀。来点实在的。” “请朱大师吩咐。” “两个猪爪,一盘花生米,一坛老烧。” 总管不敢怠慢,赶紧按朱一刀吩咐,一一备好,然后带两名下人站在一旁,随时听候调遣。 朱一刀坐在院里,啃着猪爪,吃着花生米,慢悠悠地喝着烧酒,等鬼现身。 直到三更时分,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卷着瘆人的哭笑声,顺着墙根角落盘旋打转。总管和两个下人被吓得浑身筛糠,全都尿了裤子。朱一刀却用衣袖抹了抹油嘴,兴奋地说:“来买卖了!” 说话间,朱一刀从腰带上的小皮兜里掏出劁猪刀,慢慢站起身来,向着那股阴风步步逼近。朱一刀自打干上劁鬼这个行当,什么刁钻古怪的鬼都碰上过,可今夜知州府里的这个鬼祟,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朱一刀伸手一抓一个空。这个鬼祟分明就在知州府上蹿下跳,可愣是咋也逮不着它。情急之下,朱一刀“嗖”地一下甩出劁猪刀,说了声:“着!” 就见一道寒光划过,向着那股阴风刺去。随后就听知州大人的寝室里,传出一声惨叫。 朱一刀和总管等人急忙跑进知州寝室,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痛苦地呻吟着,在地上滚来滚去。 总管让下人点着灯一照,原来是知州大人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裆来回打滚。一旁有两个鹌鹑蛋似的东西,血淋淋地扔在那里,还在微微颤动。总管用胳膊肘捅了下朱一刀,悄声问道:“你看这是咋回事……” 朱一刀一见这个场面,早就慌了手脚。心说,这娄子可捅大了。知州府是请他来驱鬼的,反到把人家知州大人给劁了。这可咋好?就在朱一刀不知如何收场时,忽觉眼前一亮,发现那把劁猪刀插在知州大人的小肚子上。一股污秽之气,顺着刀口缝隙冒出来,让人闻之作呕。 朱一刀上前一把拔下劁猪刀,跟着有一个小圆脑袋从刀口里冒了出来。朱一刀用手捏着这个小圆脑袋,使劲一揪,便把一个形同胎儿模样的东西,从知州大人的肚子里给揪了出来。 总管吃惊道:“知州大人的肚子里,怎么会有一个胎儿?” 朱一刀把手一举,说:“你看仔细了,这是胎儿吗?” 总管和两个下人伸着脖子一看,不由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这个东西长着未老先衰的少白头,一嘴瘆人的白牙齿,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发出绿幽幽的寒光。 总管和两个下人望着朱一刀,战战兢兢地问:“这是……” “鬼胎。”朱一刀说:“这就是那个大闹知州府的鬼。我说咋也找不到它的藏身之处呢?闹了半天,它藏在知州大人的肚子里。嘿……你们快看,这里好像还有字呢。” 总管拿过灯来,照着一看,只见那个鬼胎的后背上,清晰地写着:贪没朝廷治河官银五十万两,收受治河主管贿银二十万两,克扣筑堤修坝工银…… 1祸从井出    龙溪县不过方圆百里大小,却有一半土地都属员外卢洪一家。这卢洪生性贪婪残暴,却又偏偏生得一个孝顺乖巧的儿子,令他很是得意。可今年开春,才刚年满二十的卢公子竟一病不起,请遍全县名医都没能查出个病根来。儿子是卢洪的心肝,他心里那个急啊,于是悬红万两,广求能人异士救他儿子一命。几个月过去了,来人踏烂了门槛,儿子的病依旧毫无进展。这天,卢洪正守在儿子床边叹气,下人进来禀报:“有个老乞丐揭了告示,说能治好少爷。”“老乞丐?”卢洪正想叫人赶他走,不过病急乱投医,什么人都要试试,只好又命人让他进来了。卢洪定睛一看,这老乞丐还是个瘸子,拄个拐棍,蓬头垢面,未近身一阵臭气便扑面而来。卢洪皱着眉头,狐疑地问道:“你懂医术吗?”只见乞丐不把脉,不问诊,只看了眼病榻上的卢公子,就转头说道:“我不懂医术,但能治好令公子,因为他并未得病。”“什么?没病?”卢洪开始怀疑这乞丐有病了。乞丐一字一句地分析着:“脸庞清瘦但面色白润,气丝微弱但气息均匀,非病理之象也。令公子是因‘气’所致。有‘气’郁结于胸而卧床不起,只要将‘气’驱散,包他不药自愈。”说完径直来到后院,指着角落的一口井,又说:“此井乃‘气’之所在。”这口古井在卢家传了几代人,已多年不曾饮用。乞丐问道:“令公子病倒前,是不是喝过此井的水?”下人证实,当日少爷确实从井里舀了瓢水喝,几个时辰后就卧床不起了。卢洪忙打上一桶水,只见井水竟如墨汁般漆黑!他这才知道乞丐并非等闲,忙拱手作揖:“大师果然料事如神!求您一定救救小儿。”乞丐点点头:“此井百年有余,沐浴日月灵光,早已是口活井,吸尽了府上怨气。令公子又喝了井水,怨气因此结于胸中。”卢洪很是纳闷:“为何我家中会有如此多的怨气?”“哈哈……”乞丐笑道,“古语有云,负人则生怨。为何府上怨气重?员外应问问自己究竟得罪了多少人。”卢洪一阵脸红:“还请先生赐教,如何驱散小儿身上的怨气。”“很简单,怨气是何处来,何处散。员外只须找出三位对你怨恨最重的人,消除了他们对你的怨气,心甘情愿地往这井中流下一滴泪,便可洗净污浊,再让令公子服下井水,自可驱散怨气。”2还债解怨“那么,谁才是最痛恨我的人呢……”卢洪开始给得罪过的人排起了座次。乞丐大笑:“全城百姓对员外的事都略知一二,头一个对你恨之入骨的,自然是城东的王大力。”卢洪一听,不由得暗暗叫苦。王大力的父亲和卢洪是生意伙伴,王父病逝后,卢洪巧取豪夺,侵吞了王家田产,也因此才成了全县首富,王大力则家道中落,沦为他卢家的佃农。不仅如此,王大力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燕儿,卢洪看燕儿温柔贤淑,硬是花钱摆平了燕儿爹,让燕儿与自己的儿子订了亲。王大力被请到卢家,听说卢洪有求于他,不禁放声大笑:“你姓卢的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真是老天有眼。”说罢,任凭卢洪苦苦哀求,毫不所动。乞丐突然开口:“卢员外承诺,只要你肯帮忙,他愿意将令尊的田产悉数奉还,并取消燕儿的婚约,你看如何?”这乞丐居然擅作主张!卢洪怒气冲冲地把将乞丐拉到一边,还没质问,乞丐倒先开口了:“钱重要,还是令公子的命重要?”卢洪掂量了片刻,无可奈何地同意了。乞丐果然没看错,卢洪将田契交给王大力,又将儿子的婚书撕了个粉碎。他立马来到井前,挤眉弄眼地流下了几滴眼泪,原本乌黑的井水果然立刻淡了许多。“下一位,是城西的独眼刘。”乞丐说道。卢洪心里又是一沉,这独眼刘跟自己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呀!可他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刘家大门。独眼刘一见卢洪,那只独眼顿时变得血红,挥着扫帚打了过来。乞丐好不容易按住他,说明了来意,独眼刘咆哮道:“你叫我帮他?我自小瞎了只眼,与老娘相依为命,老娘为了养我在卢家做长工。有一年,姓卢的丢了个花瓶,一怒之下就把账全算在了我娘头上。我娘羞愤难当,一病不起,很快离我而去……这种草菅人命的畜生,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说罢便将二人赶了出去。卢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乞丐上前安慰道:“员外莫灰心,山人自有妙计,不过这次要员外牺牲一下了。”卢洪横眉一瞪:“我间接害死他娘,难道要我偿命?”“非也,非也。”乞丐说罢,对卢洪耳语了一番。卢洪顿时面露难色,但一想到儿子,还是点了点头。三日后,恰是刘母的忌日,独眼刘一早来给母亲上坟,远远地听见一阵锣鼓声,只见那乞丐手上挽个竹篮,领着群哀乐班子朝他娘的坟头走来。卢洪披麻戴孝地走在前头,手里握着哭丧棒,远远地便“扑通”一声跪下,老泪纵横,“咚咚”地磕着响头,三步一跪,九步一叩,这可是孝子给先辈行的大礼啊!独眼刘明知卢洪有求于他,可眼见卢洪满头的白发和磕得满脸的血,气也不禁消了大半。乞丐劝道:“员外当年的确铸成大错,但千错万错也不该报应在小辈人身上呀。”独眼刘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肯帮忙,我娘去世后,我的眼泪就哭干了,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乞丐从竹篮里拿出一碗汤:“刘公子,还记得这青红萝卜汤吗?”独眼刘心里猛地一震,轻轻喝了一口,竟簌簌地流下了泪水。乞丐眼疾手快地掏出个小盅子,接了几滴眼泪。“我已经二十年没喝过这汤了!想不到你熬的汤居然和我娘熬的味道一样!”独眼刘嘴里呢喃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3千金散尽卢洪对乞丐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将独眼刘的眼泪倒回井里,井水仍呈一丝灰色。“还剩最后一个怨气未消,快告诉我是谁?”卢洪急切地问道。“是我。”乞丐的脸色忽然变了。“什么?”卢洪吓了一跳,他端详着乞丐的脸,突然觉得似曾相识。乞丐冷笑道:“还记得二十年前你府上的穷书生吗?当时我就住在长工刘妈隔壁,她每次熬萝卜汤都会送我一碗,所以我也学会了熬这种汤。”卢洪的心里仿佛电击一般:当年有个书生寄宿在卢家,干点砍柴浇花的小活,后来他与家中丫鬟小月日久生情,而卢洪当年早已垂涎小月美貌,欲纳为小妾,便命人赶走书生。书生便与小红商量好私奔赴京赶考,不想卢洪率众家丁追赶二人至江边,二人被逼跳下了滚滚江水……乞丐咬牙切齿地说:“当日正值腊月,我的一条腿被刺骨的江水冻得溃烂,从此变成了瘸子,小月更是尸骨无存!因为瘸了腿,我连科举的资格都没了,成了一个要饭的乞丐……”卢洪惭愧地低下了头:“说吧,我要怎么补偿,才能解你心中怨恨?”乞丐冷眼看着卢洪:“为救儿子,你不惜一掷万金,放弃尊严,我深感佩服。但同时,我察觉你心中却又充满了怨气,一心想着等儿子痊愈后再去报复王大力和独眼刘,是不是?”卢洪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他惊讶乞丐居然什么都看得出来。“我要你把所有的财产,一分不剩地交出来!只有让你失去财势,你才会放弃仇恨与贪婪,心中怨气方能自行散去,否则下一个病倒的人必定是你!”乞丐语重心长地说。卢洪不得不服,很快就将地契、房契、银两、古董都搬到了乞丐的面前。“二十年了,我终于报了仇了,哈哈!”乞丐放声狂笑,一滴泪水顺着浑浊的眼珠落入井中。卢洪舀起井水一看,水已变得清澈透明。卢公子饮下井水后,果然奇迹般好了起来,父子俩抱头痛哭。后来,乞丐把卢家财产一文不剩地捐给了龙溪县的百姓们,从此销声匿迹。有人说,其实乞丐二十年前就在河里淹死了,后来成了仙,下凡略施小计惩戒了横行霸道的卢洪。也有人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善良的卢公子的妙计,因为父亲强行给自己订了门亲事,他索性串通那乞丐上演了一出苦肉计,使父亲改过自新,也化解了人们对父亲的仇恨,可谓用心良苦。再后来,卢家父子经过几年努力拼搏,又积攒起了偌大家业,卢洪也变得宅心仁厚,仗义疏财,他还在那古井前竖起块石碑,名曰——心井。 老城东街十里有座葫芦庙,庙里的住持好行善,每天都命积香厨蒸上三笼屉馒头,施舍给讨饭的叫花子。 这天,一个叫穆顺的年轻叫花子听说葫芦庙施舍馒头,就兴冲冲地奔到庙前。不料,这和尚蒸的馒头本就不大,加上穆顺实在又饿坏了,一个馒头塞进嘴里,一仰脖就囫囵吞下去了,穆顺伸手又要拿,却被一个胖和尚一巴掌打开:“干啥?想吃饱啊?” 穆顺歪着脑袋:“你们的馒头比枣还小,一个还不够塞牙缝的。” 胖和尚差点笑出屁来:“一个讨饭的乞丐,名堂还不少。想吃饱,我给你指三条路,一是花钱去酒楼,大鱼大肉随你吃。二是偷把菜刀去抢,劫,遇到个有钱的,你就发了,如果被官府抓住,你还能去大狱里吃断头饭。三嘛,你瞧,西街牛家正雇小工,管吃管住还给十两银子,牛家一定喜欢你这样的。” 胖和尚说完,周围的人哄堂大笑。穆顺气得脸发红,心想老子要是有钱,还当叫花子啊?不过这牛家雇小工的事他倒听说过,于是他吐了口唾沫说:“我可不敢偷你家菜刀,你还是留给你媳妇当剃刀,给你儿子刮秃瓢用吧!”说完,撒丫子就往牛家跑。其他叫花子大笑起来,有个年老的乞丐见穆顺真要赌气去牛家,赶紧拉住他说:“你不想活了?这牛家可是阎王殿啊!” 穆顺不懂,他只听说这牛家是开酿酒作坊的,他们酿的“百里香”每年都要给皇宫进贡,怎么成了阎王殿呢? 老乞丐叹口气,向穆顺说起了缘由:原来,这牛家每年到了小寒节,都会贴告示雇小工,这小工到了牛家,才开始倒是挺好,不用干活,每天好吃好喝,比当大少爷还悠闲。可不知为什么,半个月之后,天气一冷,进牛家的小工,十有八九会突然暴毙,全身上下还找不出一丝伤痕。牛家说小工是暴病,可年年的小工都一样死法,难道人人有病?有不忿的人报了官,可这牛家有钱有势,每年还给皇宫进贡御酒,官府也惹不起,只草草调查一番,敷衍了事。后来有知道内幕的人透露,这牛家有块磨盘大的青石,进了牛家的小工,每天都被逼着赤身睡在青石上。你想,寒冬腊月,身体再强壮的汉子,也抗不住整晚光着身子睡在石头上啊,而当初暴毙的小工,十有八九就是冻死的。 老乞丐拍着穆顺的肩膀说:“小兄弟,咱们宁肯饿死,也不能进牛家啊!”老乞丐本想穆顺听了自己的话,立马会打退堂鼓,不料这穆顺却哈哈笑起来。他告诉老乞丐,自己从小就怕热,七八岁还光屁股在雪地里洗冷水澡,牛家的大青石还能比雪地冷?老乞丐见劝不住他,气得直跺脚:“年轻人不知道死活啊!” 牛家正为雇不到人发愁,一见穆顺来,乐得赶紧把他拉进家里。牛家管家告诉穆顺,他的工作很轻松,啥事不用干,好酒好菜管饱,还奉送十两银子,这比当大爷还快活。穆顺一摆手说:“这事我知道,我只是想问问,你们让我睡的那块大青石在哪里,我想看看到底能不能冻死我。” 牛管家的脸一下子变了,吞吞吐吐说不出话。穆顺反倒笑了,他告诉牛管家,他这人天生穷命,从小讨饭,没享过一天福,只要牛家真让他当几天大爷,过几天舒服日子,他就是死了也瞑目了。如果那大青石真把他冻死了,是他命短,可是如果冻不死他,牛管家可要说话算数,十两银子一文不能少。 原来如此!牛管家乐了,立即掏出十两银子塞给他,又摆上酒菜,让穆顺吃饱喝足,然后签了雇工契。之后的日子,穆顺整天小酒喝着,小菜吃着,闲事不干,逍遥自在。但是等天气一凉,牛管家就把他带到了一间小屋,屋正中有张石床,石床青绿色,正是人们传言的牛家的大青石。牛管家说,既然穆顺早知道要睡青石床,他就不再多说了,穆顺现在愿意也得睡,不愿意也得睡,说完,牛管家身后几个彪形大汉把拳头攥得咯咯响。 穆顺摆手:“我不耍赖,不就是睡石床嘛,我以前还睡过坟地呢。”说着麻利地脱了衣服,安安稳稳地睡了上去。这石床中间凹,四周高,状如棺材,等穆顺躺下,牛管家就命人在上面盖上块大石板,以免穆顺受不了凉,半夜爬出来。 做完这一切,牛管家来到后堂,告诉牛老爷,今年雇的小工还算听话。牛老爷却盯着他说:“今年天气寒冷,那人恐怕在石床上熬不过三个晚上。唉,今年的凤头雪莲恐怕又采不到了。” 两人正说着话,牛老爷的独子牛大少进来,忍不住问:“咱家每年都雇小工睡那张青石床,到底是为啥啊?” 牛老爷嘿嘿一笑,半晌,才开口:“你就是不问,这个秘密迟早也要告诉你,这里面可是关系着咱们牛家酿造御酒‘百里香’的机密啊!” 牛老爷说,会酿造百里香的酒坊有的是,为啥单单他们牛家酿的百里香最醇厚,连皇上都喜欢呢?就因为在酿酒方子里,他偷偷放了一味雪莲。“用雪莲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咱家用的雪莲是采自千里之外的大雪山。”牛老爷说,这大雪山冰天雪地,极度酷寒,在崖顶有块大青石,石下生着一窝雪莲,这雪莲状如凤头,正是天底下少见的凤头雪莲。当年,牛老爷的父亲用这凤头雪莲,酿出了天下独有的百里香。但是这雪山崖顶寒冷之极,只有春夏才能攀爬,如果冬天上去,铁人也会被冻烂了,可奇特的是,那凤头雪莲只有冬天才开花。这一来就难办了,上去人的季节雪莲不开花,开花的寒冬人上不去,这该咋办呢? 后来,牛老爷的父亲发现了一个秘密,在雪山崖顶长雪莲的地方,有一大一小两块青石,而这石头正是有名的子母石。牛老爷的父亲就雇人把那块子石拉回家里,这子母石极有灵性,母石在崖顶冷,子石就冷,母石热,子石就热,即使远隔千里,依旧灵验。牛老爷的父亲还发现,只要有人在寒冬季节,能在大青石上赤身睡上半个月,还死不了,那说明今年崖顶不算太冷,就能采到凤头雪莲。如果那人死了,说明崖顶酷寒,人上不去,就不要再白跑一趟了。 牛大少恍然大悟。牛老爷说:“父亲把这个秘密传给我,现在我传给你,你现在知道为啥要年年雇小工睡那石床了吧?” 牛大少点点头,随即又叹息,说每年拿人命来试冷热,未免有点残忍了。不料牛老爷却黑下脸说:“什么残忍,这叫无毒不丈夫。咱牛家凭借这一招,才赚下了万贯家财,这叫一招鲜吃遍天,如果没有大青石试冷热,你小子别说锦衣玉食,西北风你也喝不上。”牛老爷随即说,牛大少也不小了,如果今年雇的小工冻不死,说明可以去采雪莲,到时牛大少就跟着牛管家去一趟,一来见见世面,二来等自己百年后,牛大少也好接手家业。牛大少心里不乐意,嘴上却不敢说。 第二天,牛管家来到放石床的小屋,让人抬开石板,发现穆顺正呼呼大睡呢。牛管家推醒穆顺问:“昨晚冷吗?”穆顺打着哈欠说:“还行,就是半夜出了身汗,有点热。”牛管家心里冷笑:小子,再睡几晚上,看你还嘴硬不。谁知一连十几天过去了,穆顺不但没被冻死,由于好吃好喝还长胖了不少。牛管家大喜,赶紧屁颠着去禀告牛老爷。 由于已经三年没有采到凤头雪莲了,作坊的存货已经告罄,牛老爷一听睡石床的小工没死,立即跳起来,吩咐牛管家赶紧准备一番,然后让牛大少跟着他上雪山采雪莲。牛大少一百个不乐意,牛老爷大骂了一顿,雇了两个轿夫抬着他,才好歹让牛大少出了门。 一晃个把月过去了,还不见牛大少一行回来,牛老爷有些着急,赶紧派人去打听。可去的人回来说,今年大雪山上格外寒冷,别说是人,就是神仙也能冻死。牛老爷心说不会呀,睡石床的小工不是没冻死吗?这说明今年雪山上不冷啊! 于是牛老爷急匆匆来到放石床的小屋,一摸石床,发现石床不但没有以前的寒冷彻骨之感,反倒还微微发热。牛老爷奇怪了,围着石床转了几圈,也不明所以。就在这时,一个下人脸色惨白地奔进来,告诉了牛老爷一个噩耗:几天前,几个猎户上雪山打狐狸,发现了几个冻死的人,其中有两个轿夫,一个管家,还有个坐轿的大少爷……牛老爷一听,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醒来后,牛老爷一下子蹦起来,大叫:“把那个叫穆顺的押来,我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人找了半天,发现穆顺早没了人影。牛老爷又心疼儿子,又恼怒穆顺,立即命令下人把那块青石床打烂,他如今儿子都没了,还要块烂石头干啥?不想下人们把青石床打烂后,发现床下竟然有个洞,洞一直弯弯曲曲挖到了牛家屋外的树林里,人们正奇怪是谁挖的洞,却发现洞那边竟然钻过来一个人,怀里还抱着个火炭盆。 牛老爷立即让人把他拿下,然后问他:“说,洞是谁挖的?” 那人哆哆嗦嗦,说洞是半个月前,一个叫穆顺的人雇他挖的,穆顺还给了他五两银子,让他每晚在石床下放一个火炭盆。 牛老爷气得哇哇怪叫:“那穆顺不是叫花子吗?怎么会有钱雇你挖洞端火盆?” 那人带着哭腔着说:“穆顺说有个姓牛的老爷给了他十两银子,雇他睡石床,可床太凉了,他有心反悔,又舍不得那十两银子,于是他就找到我,银子对半分,雇我半夜给他端火盆烤石床……” 牛老爷闷哼一声,又晕了过去。 一、佛窟 张义没想到此生自己可以见到如此大的佛像,不,应该说是古墓。 一天前,他的老同学郭逢找到他,说有一个朋友在伊勒呼里山的原始密林失踪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被困在某个山洞里。探险是郭逢的长项,但岩层探测却是张义研究的领域,郭峰请他务必参加这次的救援行动。 人命关天,张义当下就坐飞机赶赴了黑龙江和郭逢会面,众人立即向深山出发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 张义瞠目结舌之际,那些人从背包里取出冲锋枪挎在肩上,拿出工兵铲开始挖掘,一看就不是一般的盗墓者。 郭逢捅捅他,低声说:“跟在我们后面,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也许你还能分到一两件冥器!” 见到真枪实弹,正常人都会害怕,张义的脑袋一时间混乱起来。 挖开土层,这些训练有素的家伙斜斜地打出一条通道,速度之快,令人啧舌。担当挖掘先锋的队员脑袋很快消失在了洞里,没过一会,他在里面骂起来:“操,是沙子!” “积沙墓!”郭逢把张义甩在一旁,上前察看。 电影和小说里往往把古墓渲染得机关重重,但真实的墓穴,机关暗器都会生锈,最能挡住盗墓者的武器只有两件,一是疑冢,二是积石积沙。 张义心里隐隐有了点希望,却没想到这帮人竟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只见他们从包里取出一袋袋凝胶样的东西,沿着挖好的洞灌进去,十分钟后,这些混凝土一样的凝胶把沙子全部固定,反而好挖得像豆腐一样! 古人的智慧终究挡不住二十一世纪的技术和亘古不变的贪婪! 三、孢子 他们挖通盗洞的时候,张义一直在旁边看着,打穿地下墓穴的一刻,一股阴冷的气息窜了出来,挖掘的人纷纷捂住口鼻。 “老黑,你先下!”一个队员命令道,郭逢不易察觉地冲张义耸了耸肩,张义心里明白,在这个队里,真正的领导者并不是他。 绑好绳索,老黑滑进了盗洞……突然,老黑发出了一声惨叫:“啊!” 所有人面面相觑,发令的人冲下面喊:“老黑,没事吧?” 回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拉绳子!” 绳子被收回,那一端却空空如也,而且绳子的另一头沾着气味古怪的液体。 “我们下去!” 一声令下,几名队员挎上冲锋枪,沿着盗洞钻了进去,只剩郭逢和张义留在上面。张义不希望这群人得手,但更不希望看到有人死去!下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 正在他沉思时,下面又接二连三地传来一声声惨叫,伴着冲锋枪突突的枪击声,有什么东西正在向他们攻击! “我下去了!”郭逢说了一声准备往里面爬。张义突然注意到被抛在盗洞两旁的沙子,有些不对劲…… “等等,把防毒面具戴上!叫里面所有的人都戴上!” 说着张义戴上防毒面具也跟了进去,已经有人折亮了荧光棒,地上有几具尸体,全身溃烂不堪,身上还有几处弹孔,往外流着漆黑的脓汁。是什么把这些先进来的队员变成了这样,然后他们又被神经紧张的后援队伍当成了怪物打死! 隔着防毒面具他冲众人喊:“全部趴下,把防毒面具戴上!” 所有人伏在地上,从盗洞斜射进来的一线阳光里,有一些极小极小的微尘在漂浮着,看上去是那样的无害。 “张博士,是什么怪物?”一个队员问他。 “不是怪物,是粘孢子,某种毒菌的粘孢子,就混在沙里!老黑是在挖沙的时候把这些东西吸进去的,看起来,它的毒性很强!” 张义心里很不是滋味,帮助他们等于是协助他们犯罪,但是不帮他们,大家都要死在这里。 “用火,它们很轻,热气流会把它们吹出去!”他说,但愿这些微尘不会发生爆炸。 队员们把衣服脱下来点着,堆在一起,很快,那些微尘被热气息托着,从洞口飞了出去。郭逢第一个站起来摘了防毒面具,告诉大家:“安全了!” 张义站起来打量这个墓室,这里只有三丈见方,四周放着铜鹤灯,里面的油已经干涸了,正中间停放着棺椁。头顶四面各有石柱,支撑着上面的大佛像。 “有人来过!”有个队员骂道。 张义循声望去,看见众人围着棺椁,棺椁的盖被推开了一条缝,旁边跪着一具骷髅,一只手探进了棺椁里面。 原来这个不知何年何月进来的盗墓者,已经推开了棺和椁的盖子,但为什么,他偏偏在开棺的一刻死在这里? 答案就写在他的脑袋上,骷髅的颅骨上有两个洞,看样子像是被放在棺盖下的弩机射穿的! 四、牛角 一个队员一脚把棺前的尸骨踢倒,准备开棺。 张义知道阻止不了他们开棺,不过他倒是被棺材像石头也像木头的材质吸引了。 他用手摸了一下,惊讶地叫了出来:“树化玉!” “什么,博士?” 张义真想抽自己几个耳光,但骑驴难下,只好解释道:“古人说是树化玉,其实就是我们今天说的木化石,就是木头形成的化石!” 有脑筋快的人问了句:“木头在地下不都成了煤吗?” “所以这东西才珍贵,几万棵树也未必有一棵能变成化石,几率比中六合彩还低!” “那它值钱吗!”有人问了一个张义最不想回答的问题。 “值钱!”张义拐了个弯,“在我们地质学上是价值连城的……” “切!”众人起哄,这些人更关心的显然是棺材里面的东西。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棺材里剩余的弩机,棺材打开的同时,几个探灯一起打向棺材,里面是一具枯骨,没有他们想要的珍宝玉器,只有一个盒子枕在尸骨的头下。 郭逢小心取出,打开盖子,里面是一对琉金坠饰的牛角,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郭逢前后打量:“我的天,是真的牛角做成的?” 甚至连张义都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真牛角难道比上面的金饰更值钱? “你们看这一对角,浑圆细长,这头牛起码活了三十年。在中国,牛只是生产工具,并不被当成神来看,崇拜牛的只有印度!” “这是外国货?” “不,佛教源自印度,因此早期的中国佛教里,牛也是圣物,只是后来才被当成单纯的生产工具。也就是说,这对角是极珍贵的中国佛教早期产物,搞不好整个中国只有这一对!而且,这东西卖到印度和泰国,比在中国卖更值钱!” “哈哈,赚到了!” 张义担心地看了看郭逢,如果是这么珍贵的东西,被他们卖到国外,必然是巨大的文化损失。 “不!你们不能拿走这东西!” “滚一边去!” 张义的话还刚说完,便被众人推倒在地。 可当郭逢把盒子装进包里,众人准备离开时,突然头顶爆出一声巨响,碎石和积尘纷纷落下来。 “顶塌了!快离开这里!”有人叫了一声。上方的穹顶正在快速崩塌,轰然一声巨响,一块平滑的岩面从正上方出现。张义看向四周,突然发现他犯了一个错误,刚刚以为是用来支撑的石柱,此刻落掉了积尘,上面居然各有一个深槽。 这深槽引导着头顶这块石板向下压来,看来是某个机关被触发了,要把他们都压死在这里。 上方的石板?上面明明是石佛啊!张义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现实,从他们头顶压下来的正是那尊巨大的石佛!这是一个玉石俱焚的机关! 意识到触发机关的众人拼命地去摸棺材的底面和四周,但却什么也没发现,这些完全是无谓的挣扎,主人既然设计了这个可怕的机关,就绝不可能留活路给盗墓者。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灭顶之灾! 五、逃脱 “用雷管!”有人喊起来。 “不行,整个墓会炸毁的,那样我们死得更快!” 张义咬着牙关拼命地思考,这里空空如也,有什么能帮到他们……他的目光突然落到了石棺上,那个木化石的棺材。 “把棺材侧翻过来顶到墙上!”他冲着慌乱的众人吼起来,“把雷管放进去,进行定向爆破!木化石比钢铁还硬!快点,时间不多了!” 生死关头,每个人都爆发出了惊人的能量,众人喊着“一二三”,沉重的棺材终于被他们推到墙上,有人把点燃的雷管扔进了棺材与墙之间…… 轰然一声巨响,沉重的棺材像香槟的塞子一样弹了出来,墙上炸出了一个洞,露出了天空。他们的位置应该是在地下,为什么炸开墙壁就可以直接从地面离开?张义的脑子轰的一下,他懂了,并不是佛像在向下沉,而是整个墓室在向上升,把他们挤向大佛的底座! “快点离开!”郭逢叫了一声,冲了出去,接着一个队员跟了过去。 但似乎郭逢在匆忙中掉了什么东西,是那个古盒。跟在他后面的队员反射性地捡了起来,突然洞口处发出一声爆炸声,那个捡起盒子的队员眨眼间已经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张义的脑子像短路了一样。 被爆炸炸塌的洞外,第一个出去郭逢把一个点燃的雷管放在盒子里丢在了地上,嘲弄地大笑:“再见!” 他想杀人灭口,独吞宝物!明白这一真相后,张义感觉全身的血都冷了下来。 已经没有雷管了,而墓室还在缓缓上升!再过几秒,他们就将死在这里。 “混蛋!我杀了你!”发疯的队员扑到洞口的碎石上,一边嚎叫一边用双手拼命地去挖。 全完了!几秒钟的时间他们什么也做不到,谁也不会想到郭逢在最后一刻会为了独吞宝物把他们全被葬送在这里!好歹毒! 这时,张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抓起一把工兵铲开始疯狂地凿着地面。他忽视了一个细节,既然洞顶有积沙和粘孢子,那么这个盗墓前辈是怎么进来的?在没有先进技术的情况下,积沙几乎是无法战胜的,所以……这个人打穿的盗洞一定在地面之下! 一声脆响,工兵铲凿碎了一块墓砖,下面是个通道! “喂,这里可以出去!” 六、业报 众人狼狈地从这个古洞里爬出去时,有些人不能自控地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这种感觉简直像重生了一样。 背后的洞里一股烟尘涌了出来,弥漫四周,看来那个墓室已经完全合拢,再晚几秒,他们就会被压成肉饼。 张义手脚颤抖着站起来,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抓住郭逢! 他向崖壁的方向跑去,郭逢看见追来的张义,先是一惊,然后冷笑出来:“你可真有本事,居然跑了出来!张义,你还是不明白,推动这个世界前进的不是所谓的正义,而是利益!” “不,有很多东西比钱更重要,比如信念,比如生命,比如……”不愿意再多废话,张义一把勒住郭逢的脖子,然后去抢他手中的牛角。 但郭逢的力气却比他要大,他对准一棵树的树干,重重一撞,张义感觉脊椎都要断开了,双手也被郭逢用力挣脱。他在张义的肋骨上踢了一脚,狠狠道:“再见了,还有你那穷酸的信念!” 郭逢把那对牛角衔在嘴里,抓着绳子向下攀爬。张义用手撑着身体,但因为体力的过度透支,身体已经有点不听使唤。一定要阻止他! 这时,下方突然传来了一声惨叫,然后是重重摔落的声音。 张义从崖壁探出头,只看见空荡荡的绳子,郭逢不见了? 下一秒,他明白了发生的事情:这个用尽机心的墓主人不可能不在这对他视如珍宝的牛角上做手脚,最方便的办法当然是涂毒! 所以把牛角衔在嘴里的郭逢死在了这上面。 张义向下看了看,郭逢好像掉进了树丛里,这样也好,一会儿就告诉他们郭逢已经跑了,等所有人都离开再打电话给文物部门。 他站起来,望向被烟尘笼罩的大佛,佛像微睁的双眼正平静地注视着人间的贪婪与业报…… 以及信念! 1.圈套 2011年3月,日本的两大黑帮组织,清川会和山本组为争夺日本著名电气公司渡边集团的控制权,展开了血腥的仇杀,短短的半个月里,有17个暴力团分子被杀…… 上午8点50分,福如大厦前和往常一样,身着黑色西服的清川会成员站成一排,恭候会长清川虎之助的到来。他们不知道,在对面的大厦上已经有一个刺客,架起了一支俄罗斯产的CB-98式高性能狙击步枪悄悄地瞄准了这里。 这个杀手名叫吴明,三周前,他在东京的安全屋内,收到了一张50000万日元的支票和清川虎之助的照片。经过严密观察,他发现除了周末之外,虎之助每天上午9时,会准时到达福如大厦清川会总部。虎之助乘坐奔驰S600防弹车,他一下车,立即会有两个着防弹衣的保镖贴身护卫。完成击杀的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刚迈脚下车,抬头的那一瞬间,最多不超过1秒。 时间分秒过去,三辆黑色奔驰车从街角转过来,吴明低下头,瞄准镜慢慢地套住了第二辆车即将停住的位置。虎之助将会在这里下车。 忽然,吴明心里一跳!他本能地向对面大厦望了一眼,对面大厦某处像有一面镜子闪了一下。他急忙伏下身子,几乎是与此同时,一颗高速旋转的子弹破空而来,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吴明趴在地上,额头上的冷汗突沁,他的直觉救了他一命。“砰、砰”两声,又是两枪打在他头上的水泥围栏上,弹着点几乎就在一个地方,碎屑触脸生疼,好厉害的枪法!吴明立刻意识到:“圈套!”而且对方是不在他之下的高手。 吴明低趴着脱下上衣,向右上方扔出,与此同时,身子疾向左边翻滚,“噗”的一声,上衣在空中平添了一个透明的窟窿,紧接着“砰”的一声,又一枪打在了离吴明不到半米的位置。第三枪“当”的一声打在屋顶门上,原来吴明已经钻进了大楼里。 大约20分钟之后,吴明狼狈不堪地从两公里外的一个窨井里爬出,他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显然,他被人出卖了。 2.埋伏 吴明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他唯一的联络人酒井。吴明驱车赶到酒井在京都郊外的别墅。 他拔出手枪,轻轻推门,门居然是虚掩着的。偌大的厅里空无一人。吴明飞快地蹿上楼,来到酒井的书房门前。吴明从怀里掏出一个钮扣一样的小东西,轻轻地贴在门上。然后慢慢地扭开了门锁。门刚打开的一刹那,吴明纵身前滚,半跪举枪对准了前方。只见酒井背对着房门,正坐在沙发椅上。 吴明快步走到酒井面前,转过沙发椅。只见酒井双目圆睁,眉心处有一个枪眼,已经死了!这时,吴明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刺客先生,我已经等候多时了,把手举高,慢慢地转过身来。” 吴明心中一凛,慢慢地转过身来。只见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手持一把美制沙漠之鹰手枪对着他。那大汉冷笑一声:“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惹到我们清川会的头上。”吴明扔掉手枪,缓缓地放下手,道:“干这一行,迟早有这一天。报上你的大名,我也好知道死在什么人的手上。” 那大汉哼了一声:“在下宫井弘二,请多多指教。”吴明眼瞳突然收缩,宫井弘二是清川会的著名枪手。据说,他曾被敌对帮会二十余人围在一个旧工厂里,不到一小时,他即脱困而出,而对手全部毙命,警方赶到现场后,不禁咋舌,因为每个死者都是眉心中弹,一枪毙命! 吴明苦笑一下,说:“大名鼎鼎的黑道枪神宫井先生,无人不晓,为何今天居然做出背后袭人的勾当?就不敢和我堂堂正正地比试一把?”宫井脸色一变:“你敢和我比枪?老子是全日本出枪最快的枪手,0.6秒!你能有我快?也罢,好教你死得心服口服。”说罢,将手中的枪也扔到地上,“这样公平吧,看看我们今天是谁的枪快!” 两人缓缓下蹲,弯腰。他们动作虽然慢,但手一直都垂在腰间。突然,两人各自伸手抓枪,上举,上膛,开火,动作一气呵成,直如电光石火。枪声之后,两人分别滚到一边,吴明半边脸都被血染红了,而宫井的前额多了一个血洞。宫本双眼怒睁,仿佛要夺眶而出,他至死也不信,居然有人出枪之快能突破0.6秒的大关! 吴明站起身,抹了一下脸上的血,宫本的子弹擦过了吴明的左额,两人险些同归于尽。 吴明惊魂未定之时,忽听到柜子里传来一阵阵声音,他拉开大柜子,却发现有一个20岁左右的妙龄少女被捆得像棕子一样。吴明急忙将她身上的绳子解开,扯下堵在她嘴上的毛巾,问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少女双眸泫然,说:“酒井是我父亲,我听他说过你,小心,这里不止宫井一人。”话音未落,房门突被撞开,一个欧洲人跃身开火。子弹与他们擦身而过。 吴明一把扯过少女,将手上的手表一按。“轰”的一声巨响,门被炸了一个大洞,吴明事先贴在门上的钮扣炸弹一击奏功,那个欧洲杀手被炸翻在地,只听到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吴明对少女说道:“快走!”说完对准落地大窗连开两枪,大窗玻璃布满裂纹,两人撞开玻璃一跃而下,落地瞬间前翻,卸去下坠之力。待到清川会众枪手赶到窗前胡乱开枪时,吴明和少女已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了。 3.无间 汽车在山间的公路上急驰。少女喘息方定,对吴明说:“吴明先生,谢谢你救了我。”吴明沉着脸,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反手拔枪,顶在了少女的头上,冷冷地道:“我从来没听酒井说过他有一个女儿,我的名字除了酒井,没第二人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刚才我们从二楼跃下,你居然能卸去下坠之力,你到底是谁?” 少女并不惊慌,道:“难怪父亲总说吴先生疑心最重。吴先生,你的情况除了父亲,就数我最了解。你是中国人,曾在中国军队某部当过特种兵,退伍后误杀了一个政府官员,被中国警方通缉,亡命偷渡日本,是我父亲收留了你,对吗?”少女拂了一下长发,接着道,“我叫酒井纱,父亲一直做的是要命的买卖,所以他从来不对外人说有一个女儿,从小就把我寄养在姑姑家。不过,我们每年都有几次相聚的机会,没想到今天我一进门就被用枪指着绑起来了,我虽然是空手道七段,但也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宫本这混蛋杀了父亲……”酒井纱越说越伤心,最后痛哭起来。 吴明想到酒井就这样死于非命,心里也是恻然,将手中的枪,插回了怀里。酒井纱慢慢停止了哭泣:“吴先生,你杀手的身份已经暴露,清川会必然对你追杀不休,我们怎么办?”吴明沉思了一下,道:“目前只能先找个地方藏匿,再找机会偷渡出国。”酒井纱眼睛一亮,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安全。” 酒井纱说的地方,原来是离京都不远的一个偏远小镇马鞍,马鞍无马,却多温泉。吴明泡在露天的温泉里,房间里人影晃动,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住了身边的毛巾,他的枪就在毛巾下面。 却是酒井纱出来,她端着一个盘子,上面有两个小酒杯和一壶清酒,巧笑着将盘子放在吴明的面前,自己则将浴袍除下,赤裸裸地迈入了温泉池里。吴明不禁心跳加速,神志恍惚起来。酒井纱倒好酒,递了一杯给吴明,自己将另一杯一饮而尽。吴明把酒也饮了。谁知,一杯清酒下肚,吴明竟觉得头晕目眩,他心知不妙,伸手去拿枪,但连一个小指头都抬不起来。 酒井纱笑着说:“吴先生,女忍术媚功天下无双,乱你心神。鸠罗花根浸的清酒让你动弹不得,本女子手段如何?酒井在我的女忍和鸠罗花根下,可是没过半小时,就什么都说了。”吴明强作镇定,问:“你到底是谁?”酒井纱道:“可曾听说过‘诹访妻’?”吴明心头大震。 日本战国时代,织田信长派遣嫡长子信忠,联合德川家康大军,一起攻打甲斐的诸侯武田家。在信州,他们遇到了战国名将武田信玄第五子仁科盛信的有力抵抗。最终,仁科盛信还是寡不敌众,他和手下诹访胜右卫门等十八将被敌军团团包围在居馆内。 这时,突然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鲜艳的红色铠甲,手提雉刀冲杀出来,大呼:“我乃诹访之妻,谁来与我一战!”一路竟接连砍杀织田军七八人,一直冲到织田信忠身边,险些砍死信忠,后身陷重围,为免受辱,力竭之时,用雉刀自刺己喉自尽。据说,当时信忠指挥作战时背靠的那棵梧桐树上,刀痕纵横,多年犹存。 酒井纱这里所说的“诹访妻”却是指当今黑道之王清川虎之助手下三大杀手中最神秘的女杀手“诹访妻”,据说她是当今日本仅存的几位精通古代各种忍术的高手之一。吴明口中发苦,嘿然道:“清川会真看得起我吴明,居然派出了三大杀手中的两位来对付我!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谁想杀你们会长?我想,从酒井那里你们已经知道了。” 酒井纱笑着摇头:“你还记得半年以前,你是否做过一单生意,只身一人劫了一个武装押运车,拿了一个大箱子?”吴明道:“记得,当时酒井交给我这单生意,让我把这箱子藏在一个不为外人知道的地方,连酒井都不知道,你们当然问不出。”酒井纱道:“对了,我就要那个箱子。交给我,给你留个全尸,不交,我要你去了修罗狱都后悔!” 4.刑警 酒井纱说着,用小刀在吴明的胸前轻轻一划,鲜血流出。吴明冷哼一声:“我亡命多年,你这点伎俩能奈我何?”酒井纱脸色一变,举刀又划。这时,只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女声:“住手,我是警察!” 酒井纱一愣,随即变了表情,一副天真无辜的样子,转过身来。只见一个女子双手握着一支点三八的左轮手枪,对着她。酒井纱反手把刀架在吴明的动脉上,挑衅地道:“好啊,那就来个同归于尽。”那女子又淡淡地道:“你大可一试,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酒井纱左右无计,突然一蹲,没入水中,温泉池里斗然激起两米多高的水花,一时间那女子视线模糊,待定睛看时,酒井纱已没了踪影。 那女子还在举枪四处搜索时,吴明盯着她说:“别找了,这温泉池有一个排水孔,她已经逃了。”那女子提了枪,来到吴明的面前,拿出一个证件,道:“吴明先生,我是国际刑警日本部的干探望月美子,你的情况我们了如指掌,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吴明闭上眼睛:“我可不想被利用完后,又被遣返中国。”望月美子看着他道:“清川会和山本组都在找你,你在瑞士银行的存款也被国际刑警通过外交渠道冻结。你能活几天?与我们合作,我保证你能得到一大笔美金,给你一个新身份,你可以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吴明苦笑:“看来我真的没得选择了。” 不久,吴明在望月美子安排的一个国际刑警安全屋里了解到,望月美子是国际刑警在日本的高级干探,代号“孔雀”,曾在山本组外围公司卧底多年,这次任务就是调查清川会和山本组的火并真相,准备将清川会和山本组与国际恐怖组织的关系查清楚,以便一网打尽。吴明当然知道“孔雀”这个名字,据说“孔雀”曾在三年内连破几个黑帮组织,黑道中人都视其为死敌。 而吴明也知道了,他半年前劫的那个箱子,里面居然装的是前苏联的核原料,用铅和其他防幅射材料包裹后,被俄罗斯黑帮偷运到日本,准备高价出售。清川会和山本组争夺渡边集团完全是一个幌子,他们的目标就是这些核原料,谁拥有了它,谁就能与世界各地的恐怖分子取得广泛的联系,挟世界各种恐怖力量之威,成为日本黑道的真正霸主。而吴明半年内的两次行动,雇主都是山本组。 吴明决定与国际刑警合作,并交出装有核材料的箱子。吴明告诉望月美子,行动后,酒井让他把核材料放在静冈附近森林里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准备待价而沽。 第二天,吴明把他们带到静冈山里一个瀑布里,取出了那个箱子,当几位干探将箱子放进车里时,只听空中传来轰轰的引擎声,一架武装直升机从公路拐角处飞过来。吴明大叫一声:“卧倒!”一把抱住美子,滚到路边一棵大树旁。只见那直升机上的重机枪,“哒哒哒”吐出火舌,几个干探刚拔出枪,就像割草一样倒下。美子拔枪伸头向直升机射击。吴明一把拉住她,大吼:“你疯了!那可是加特林重机枪,弹速每分钟6000发,足可以把你切成两半了。” 正在这时,直升机已飞临他们两人上空,突然有几颗圆圆的东西掉在吴明和望月美子几米远的地方,“手榴弹!”吴明扑在望月身上。圆圆的东西轰然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们两个震得昏了过去,原来是几颗用于反恐巷战的眩晕弹。 5.真相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吴明悠悠醒来,他头痛如裂,身子一扭动,发现双手已经被反铐住。一抬头,却是酒井纱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吴明转头看美子时,只见她脸色苍白,也被反铐着躺在自己身边。 吴明哼了一声:“诹访妻,你不要高兴得太早,那箱子我早已经设好炸弹,如若没有我的密码,想强行打开,轰!全完蛋!”酒井纱一把抓过望月美子,反手一刀插进了美子的大腿,美子痛极尖叫。吴明忙说:“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3) 汤普森是世界上最好的刺客,没有之一。出道十年,他接过一百多宗高难度任务,从未失手。他刚刚接到了一个报酬丰厚的任务:刺杀环球石油公司总裁哈尔森,酬金500万美元。 哈尔森,世界上最大石油集团的老板。根据委托人提供的消息,哈尔森会在两天后短暂出现在位于本市的私人庄园里。届时,他将在私人庄园主建筑的大堂里和另一家石油巨头签订合并协议。 哈尔森的私人庄园防卫可谓滴水不漏,唯一的刺杀途径就是远距离狙击——两公里的超远距离狙击被称作是不可能的任务。即便是最好的狙击手使用最好的器材,可空气的温度和极细微的风速变动,都会使子弹偏离轨道。目前在世界范围内,没有任何权威机构证实的成功案例。所以,这个任务被定为最高难度的SSS级。 但对汤普森来说,这纯粹是送钱的活儿。因为,汤普森不但是第一流的刺客,更是世界上最好的狙击手!出道以来,上百次的刺杀,60%都是靠狙击完成,有将近一半的是超远距离的击杀。 对着任务简报想了想,汤普森决定提前潜伏到哈尔森庄园的附近。因为在哈尔森到达的前一段时间,整个庄园临近的道路都要戒严。于是他背上装有一些专用材料的黑色旅行包,提着一个银白边的黑色方形手提箱——里面是汤普森吃饭的家伙:M82A1巴雷特,理论射程2000米!——哈尔森出发了。 任何时候,刺客都不能让人发现自己前往任务地点和从任务地点撤离路线的蛛丝马迹。汤普森曾经有个圈内朋友,什么都出色,就是太张扬。后来这家伙在接受最后一个任务的第一分钟起就被人跟踪,结果在埋伏的时候被人敲晕,送到了刺杀目标的手上。汤普森认为刺客要死也要死在枪弹之下,这种憋屈的死,纯属技术不精,侮辱了一流刺客的名声。所以,他一出门,就想着法子走复杂的路线,他有足够的技巧甩掉可能的跟踪者。 “要躲开跟踪最有效的办法,就是让你自己都觉得行走困难。”这是汤普森从一名顶尖的追踪高手那里学到的真理。而城市里什么地方最难走呢?自然是拥挤的地铁了。 被粗暴的工作人员像挤饼干似的塞进了人满为患的车厢里后,汤普森心中充满了安全感。在罐头般的车厢里,上帝都没法转身。可汤普森没有意识到,即使在地狱里,也会有活得滋润的幽魂。而在拥挤的车厢里,有一种人就是车厢之王,通常大家管这种人叫做“贼”。 汤普森满头大汗地从人群中挤出了车厢时,他发现自己很不幸地被盗了。丢了一个钱包,一个装营养棒的小袋子。装营养棒的袋子掉了是个大麻烦。整整两天多的时间,汤普森都要在哈尔森私人庄园附近的野外度过,只有这些专业的高热量、低含水量的营养棒才能让他精神奕奕地埋伏,而且不用上厕所。 短时间内可没办法配置新的营养棒了,汤普森决定临时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他在地铁口的热狗摊上买了根热狗,张口一咬,咦,味道相当浓郁啊,酸酸咸咸的。汤普森不由得又多买了两根,三下五除二地塞进了肚子。 走着安全的路线,换乘了好几辆车——还好,口袋里还有些零钱——汤普森终于来到了哈尔森庄园的外围。这是个极其广阔的庄园,建立在一个山窝里。 汤普森小心地爬到山头,找到了角度最好,最靠近庄园的一个位置埋伏下了。他决定要在哈尔森坐在庄园的大堂里签字时进行狙击。 根据多年的经验,汤普森清楚地知道,委托人给的时间表不一定准确。在委托人约定的任务撤销时间到来之前的这两天里,汤普森连觉也不能睡,必须紧盯着。 时间很快就到夜晚了。空气凉爽,是个潜伏的好氛围。不过汤普斯感到口渴了,不是一般的渴。 “该死,那热狗的盐放多了!” 汤普森不由责备自己的大意。以前他也经常吃热狗,热狗的味道很熟悉,像今天放这么多调料的还是第一次遇到。但没关系,只有两天时间,熬熬就过去了。 世界就是这样,坏消息总是不会单独出现。汤普森极力不去想口渴的事,肚子却轻微地叫唤了一声。他的脸色马上变了:腹泻! 这玩意儿说来就来,而且势头迅猛。翻腾的肠胃带来剧烈的绞痛让汤普森脸色惨白。在这风清月朗的晚上,只要稍微放出一点儿气味,成群的猎犬就会兴奋地咆哮而至。 “妈的,那杂碎居然卖过期热狗!我说怎么放了这么多调料。”后悔不及的汤普森面临有生以来最大的考验。他被俘虏过,被拷打过。无论什么样的伤害,也只是外伤,咬咬牙就过去了。可腹泻同时挑战的是人的痛觉神经和控制神经。 从这时起,一切就度日如年了。 第二天上午,面色憔悴的汤普森刚顶过了又一轮的冲击,他嘴里咬着草根,有点神经质地发誓道:任务结束,我要休息整整一年!这一年我什么都不做,就找一间最奢华的房间住着。这个房间里,一定要有最顶级的厕所,我想上就上,不想上也要在里面晃荡。刚想到此处,绞痛又来了,汤普森面若死灰。 终于,地狱般的两天后,哈尔森准时出现了。这是汤普森第一次痛恨委托人给了如此准确的信息。 强忍着下面的翻腾,汤普森很专业地端正了狙击枪,视线通过瞄准镜紧跟着哈尔森的身形移动。这肥胖的家伙今天似乎过于亢奋了,进了庄园就没停歇过。哪怕对方的签字代表已经在大厅里就位了,他还在东游西荡,晃得汤普森头昏眼花,骂声不断。 终于,这位精力过剩的石油帝国大佬停歇了,坐在了大厅桌前,握着笔,正准备在合同上签字。 汤普森瞄准了,就在他要扣动扳机之际,小腹的阵痛突发而至,汤普森的手轻微地一哆嗦,枪声响了。镜头中,一朵绽放的血花闪过,哈尔森胖胖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中了!”汤普森很自信地欢呼起来,全然不顾是否被发现,他提起箱子和尚未拆卸的枪就往山下跑。如果有眼力好的追兵跟在汤普森后面,就会奇怪地发现,世界第一刺客的屁股居然湿透了。 快乐并尴尬地在河水里冲洗后,汤普森终于放松了。他先想回家换个衣服,然后,他要找到那个卖热狗的小贩——免费杀了他! 好不容易回到了公寓的楼下,汤普森提着箱子躲住了。他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几个明显是杀手的家伙在公寓门口晃荡,就在自己头顶的斜上方,汤普森用眼角就发现了一名狙击手。 汤普森果断转身离开,远远地拐到一个小巷里,打通了中介的秘密电话。还没等他开口,中介就发话了:“哈尔森没死,耳朵中枪。根据协议,你没完成任务又暴露了,委托人正在追杀你灭口,好自为之。”说罢,中介就挂断了电话。 汤普森无助了。现在,他浑身上下就只有那个不能暴露的卫星电话和手提箱里的狙击枪值点钱,除此以外,身无分文。饿了整整三天,腹痛了整整两天,他已经筋疲力尽。 提着箱子在小巷子里穿梭,汤普森想找点吃的。没钱怎么办,只能乞讨。汤普森决心朝前方那个卖炒土豆块的小摊子走去,那个身子单薄的女老板,看起来比较好说话。 “您好。”汤普森先打了个招呼,然后结结巴巴道,“情况是这样的……那个……我……”世界上最厉害的刺客,羞涩得连讨个土豆都说不出口。毕竟,他没有这方面的专业培训。 听到招呼声,忙碌的女老板抬起头来。可当她看到这个高大却全身破烂,一脸猥琐的男人俯视着自己时,第一反应就是赶紧用手遮住了胸口。很快,女老板就脸红地发现其实实在是没东西遮,于是她醒悟过来,一把抓起钱盒子藏到身后,另一只手则麻利地用锅铲把炒熟的土豆护住。见到这一幕,汤普森啥都不敢说,低头灰溜溜地跑开了。 “要饭,真的比杀人难太多。” 夜晚,无处可去的汤普森抱着箱子蜷缩在桥洞下。他在垃圾堆里翻出了几块热狗——又是热狗——很愉快地吃了。结果很戏剧,他又拉肚子了。拉得虚脱的汤普森靠着桥墩琢磨着:必须弄点钱了,不然不用对方的杀手,自己都会饿死在这座城市里。 汤普森决定拿着枪,去抢,劫一个有钱人,之后饱餐一顿,换身好衣服,永远地离开这个城市! 可当汤普森好不容易站起来,决定由杀手转变成抢,劫犯时,两个小混混从汤普森身边走过。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其中一个迅速地将一把刀子捅进了汤普森的小腹,并熟练地抢过了手提箱,然后两个家伙哧溜几下就没了踪影。 “好快的手脚!分明是个打闷棍的老手!”汤普森痛得弯下身,却不忘职业性地评判一番。挣扎了几下,汤普森终于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在失去意识前,他脑子里就不断地在想:如果没有地铁里的小偷,没有地铁口卖过期热狗的小贩,今天,我是不是会在一个有着最顶级厕所的房间里大吃大喝呢? 可惜没有如果。身经百战,无数对手用尽种种手段都杀不死的世界第一刺客,最终就羞涩地栽在了过期食品和两个混混的手里。 “世界上从来没有无敌的杀手。只要你是人,只要你继续做这行,最终一只蚂蚁也可能终结你的荣耀。”汤普森死之前耳边回响起了这句早已忘记的话。说话的人是带着汤普森入行的一个老雇佣兵。他的死很憋屈:退休前接下了最后一个任务。在成功后紧急撤退时,不小心踩了块 一、鬼影 我叫方南,是一名在读心理学硕士。现代人心理压力大,喜欢疑神疑鬼,恰好给了我一条财路。课余时,我明里为人算卦、驱邪、看风水,实际上兼为他们做心理辅导,缓解他们的心理压力。心情舒缓后,他们自然再也看不到那些“鬼”了。 我的新客户名叫何凯,是一家贸易公司总裁,家资千万。在驱车前往何凯家的路上,他将遇到的困扰向我说了一遍。 怪事大约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当时他和妻子孙梅刚刚度完蜜月搬入新屋。没过几天,他们俩就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妥,就好像家中有一个隐形人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并不时地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家中的零碎物品,常常会莫明其妙地移动位置,而且两人都开始频繁地做噩梦—— 一开始,何凯认为是新房的风水有问题,然而请来几名风水大师,将屋子好一通折腾,却没有半点效果。无奈之下,何凯和孙梅只得搬到位于市郊的别墅居住,这才得以睡上几个好觉。可是,刚刚安稳了不到一个星期,怪事又再度发生。一天晚上,何凯半夜醒来,一睁眼,竟看见一个白衣女子坐在床头对着他笑! “是林姗姗!我认得那个女人,她是我从前的秘书林姗姗!”何凯脸色蓦然变得苍白,“林姗姗是我的前女友,但是她的性格比较偏激,我和她相处得并不开心,于是就和她分了手,娶了现在的老婆孙梅。可我没有想到,就在我和孙梅结婚的那天,林姗姗居然割脉自杀……” 何凯的话不尽不实,可我还是隐约把握住了整个事件的脉络。想来,应是何凯玩弄了林姗姗的感情之后,又无情将她抛弃,刺激得林姗姗绝望自杀。何凯出于愧疚,于是郁结于心,这才引发了梦游、健忘、暴躁、幻觉等等症状。 汽车沿着海滨公路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在海滩边停下。经过一条木栈道,一栋精致的双层木屋映入眼帘。由于受湿气的影响,才不过晚上十一点,这里已是浓雾弥漫。 何凯敲了敲门,一个面色惨白的女人推开门,紧张地说:“何先生,你总算回来了,太太刚才又做噩梦了,现在情绪还很不稳定。” 何凯转身对我介绍:“这是张阿姨,我请她来帮我照顾孙梅。” 张阿姨把门拉开,闪到一边请我们进去。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睡衣的年轻女人正在客厅沙发上瑟瑟发抖。她长相清秀,面容憔悴,目光惊恐而散乱。看起来,他们这些天的确是被“女鬼”折腾得够呛,四面墙上到处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符咒,香烛散发出的烟气更是呛得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好重的阴气!”纯粹是出于职业习惯,我顺嘴感叹了这么一句。不料,孙梅“啊”地一声尖叫,紧张地抱着根鸡毛掸子跳起来四处乱挥。我和何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她安静下来。 “别怕,有我在,没有什么鬼怪能再骚扰你们。”我借机让他们喝下自制的符水,并送他们一人一只护身符,让他们戴在脖子上。我自信满满地告诉他们,让他们安心休息,我将坐在大厅亲自为他们守夜。那女鬼不来便罢,要是来了,定用一道掌心雷,轰得她不得超生。 “大师,能超度还是尽量超度她吧。毕竟……”何凯将我扯到一边,支支吾吾地对我说道。 还算他有点良心。我给他们喝的符水中,投放了少许安定剂,而护身符里,亦装有麝香等安神助眠的药物。反正,大多数所谓“鬼怪”,都是由客户的心中滋生,只要让他们睡个好觉,再辅以我三寸不烂之舌为他们开解心怀,疏解压力,困扰客户的“鬼怪”自然就会消失了。 当晚,我和衣倚在沙发上打盹。不知不觉地,我竟睡着了,还做起了梦。梦中我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拉开大门向外走去。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在门口茫然地站了一会儿。这时隐隐约约有阵哭声传进我的耳朵里,忽大忽小,忽左忽右,飘忽不定。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指点我,出门、下台阶,再反应过来时我已站在了不远处的一座悬崖边上。 有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坐在悬崖边缘低低地啜泣。仿佛感应到我的到来,白衣女人一转身,急速扑进我的怀里,冰凉的手按在我的胸膛上。“别辜负我。”她说,我感受到她嘴里吐出的气息冰凉彻骨,“否则,我就死给你看。” 女人的身形蓦地消失,我定定神,忽然发现脚心被硌得生疼。梦中的人,怎么会感觉到疼痛呢?我终于确定了,这不是一个梦! 二、调查 “方大师果然法力高深,这么久以来,我和孙梅头一次睡了个安稳觉。”何凯握着我的手连连鞠躬。 “些许小事,何足挂齿。”我淡淡地说,“只是,我昨夜虽然重创了那女鬼,却未能成功将她超度,只怕过上几天,她还会回来。” “那可怎么办?”何凯的脸刷地白了。 “不妨,这次我只是一时大意,等我有了准备,要除去这女鬼易如反掌。”我先是给他们吃下颗定心丸,然后又问何凯,“林姗姗还有什么家人或比较要好的朋友在吗?” 何凯茫然地摇摇头:“林姗姗的父母在她十多岁时,就因为意外去世。至于要好的朋友……至少在我公司的时候,我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明白了。”我点点头,若有所思。 别过千恩万谢的何凯一家人,我走出别墅,在路旁一块岩石上坐下。当我解开衣裳一看,我的胸膛上赫然印着一只鲜红的掌印! 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心理学硕士,我从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鬼怪神佛。我昨夜遇见的,是有心人捣鼓出来的“鬼”。对方或许是林姗姗的朋友或亲人,不忿她被何凯欺负,故此向何凯一家施以报复;或许是何凯的同行冤家,想搅得何凯心神不定,借机吞并他的公司。据我估计,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些。 本来,这不关我半点事。然而,昨夜的遭遇令我隐约能够感觉到,他似乎已不再满足于吓唬何凯,而是动了杀机!他吓唬我时使用的手段,很可能是他用来谋杀何凯的方案预演。 如果何凯出了什么三长两短,警察肯定会顺藤摸瓜查到我的头上来。到时候,我做兼职神棍的事情曝光,学校为了维护声誉,很有可能把我开除!唯今之计,我只能想办法打消那家伙的杀人念头。 于是,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能帮我调查一个人的资料吗?她叫林姗姗,三个月前割脉自杀……” 三天之后,我很轻松地令他们一家三口喝下“符水”。与上一次他们喝下的“符水”不同,这次我在水中添加了足量的安眠药。 轻轻推开主卧室的门,见何凯夫妇已坠入梦乡。接着,我又来到了客厅里,仔细检查那些燃烧着的香烛,可惜结果却一无所获。 这一点都不奇怪。如果上次那捣鬼的人,是在香烛中掺了致幻药物,诱使我出现幻觉,那么他也不会笨到留下什么痕迹。我已大致猜出,那个捣鬼的人是谁。 何凯夫妇,不会吃饱了撑着自己吓唬自己。而这栋别墅位于偏僻的海滩上,外人想要摸进来搞事也不容易。别墅内居住的三个人中,既然有两个已排除了嫌疑,那么最后剩下的张阿姨,嫌疑就变得格外的大了。更何况据我调查,张阿姨是林姗姗死后才来到何家做帮佣,而且她和林姗姗的老家都是同一个县城,这难道仅仅是一个巧合吗? 于是,我慢慢地走到一楼的保姆房,轻轻叩门:“张阿姨,我们可以谈谈吗?” 屋内没有任何反应,我叹了口气:“张阿姨,我知道你怪何凯抛弃了林姗姗,害得她割脉自杀。但你有没有想过,这其中可能还另有隐情呢?” 虽然我不耻何凯玩弄女性感情的行为,但若换一个角度考虑,其实林姗姗落到这种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根据我的调查,林姗姗出生于闽北一个偏远的乡村中。也许是以往的贫困生活,给了她太大刺激,大学毕业后,她逗留武汉,一心想要凭借娇好容貌钓个金龟婿,从此过上好日子。 这种想法倒也说不上有错,错只错在林姗姗在与何凯交往的同时,她还与其他几名帅哥俊男保持往来。何凯知道后,当然会大为恼火,断然和她断绝了关系。至于林姗姗的自杀,那应该是一个意外。她本想用这种方法来挽回何凯的心,岂知弄假成真。 我在门外解释得口干舌燥,屋内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显然,张阿姨并不相信我的一面之词。我只好叹了口气,轻轻推开房门,打算和张阿姨当面把事情说清楚。谁知,张阿姨正沉沉地睡着!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冷笑,我迅速转身,眼角瞥见一个白影以人类绝不可能拥有的迅捷速度一闪而逝。 “谁?是谁?”我大喊着追到客厅,白影却又已消失不见。 大门突然向两边打开,海风以及雾气一起涌了进来,接着所有灯光刷地熄灭,像有人拉掉了电闸。我打亮火机,战战兢兢地,一步一步走到屋外。 三、超度 海风的呼啸声越发地猛烈起来了,仿佛人绝望的嚎叫。在我目力所及之外,似乎有一些比黑暗更加黑暗的影子在蠢蠢欲动。 “幻觉,只是幻觉。”我不停地对自己说,“这世上,根本不可能有鬼!” 噔、噔、噔、噔……一连串沉重的脚步声从栈道那边传了过来。冷嗖嗖的白毛汗,瞬时间布满我的全身。脚步声离我越来越近,但任凭我把眼睛睁得多大,还是什么也看不到! “滚……否则死!”雾中传来飘飘荡荡的声音,像一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喊哑了嗓子。 声音是从我脚下传来的。我猛地低头,看见脚下多了张女人半腐烂的脸!两只已经变成血窟窿的眼洞,幽幽地瞪着我,然后慢慢隐没入地下。 “滚!或者死!”浓雾中再度传来尖利高亢的警告。 “不可能,假的,假的!”我喃喃地说,“就算你真是林姗姗,也没脸来害何凯。因为,从头到尾,错的都是你。” 呼……像有人愤怒地吐出一口气,我手中的火机蓦地熄灭。在光亮消失的那一瞬,我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从浓雾中走出来扑到我怀里。 “既然不走,那就死在这吧。”她轻声说。接着,我感觉到有两颗尖锐的牙齿刺进我的脖子里……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何凯坐在床头,手指一边无意识地叩击着床头柜,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突然,我的视线被何凯的手指吸引住了。他一下一下叩击柜子发出的声音,就像…… “你猜出来了?这可真好!”何凯快活地笑了起来,“躲在栈道下,用木棍一下一下向上捅,这本是很简单的小把戏,但配合呼啸的海风,浓密的白雾,的确会使人以为有一只隐形的怪物正在慢慢靠近。至于那忽隐忽现的鬼影……” 何凯递给我一个类似于手电筒的东西。手电的玻璃屏上有个夹层,里面可以装上各种图片。只要拧亮手电,图片就可以利用投影原理投射到对面的墙上或地上。 原来“鬼”是这样被制造出来的!我恶狠狠地瞪着何凯:“你欠我一个解释!” 何凯道:“别着急。虽然你本意是想骗我的钱,但至少你还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也不想再隐瞒你什么……” 二十多年前,在闽北的一个小山村里,一对孪生姐妹呱呱坠地。穷困的生活,迫使父母做出将妹妹卖掉以养活姐姐的残忍决定,一对亲生姐妹从此天各一方,过上完全不同轨迹的生活。 二十年后,妹妹从养父母口中知道了事情真相,她千里寻亲,却惊讶地发现亲生父母已双双去世,而姐姐竟是她同一公司的同事。 为什么你只是比我早出生一会儿,就能够得到父母的怜爱,宁可卖掉我,也要将你养大?孙梅心怀不满,于是发誓将姐姐的男友抢过来,让她也尝尝被心爱的人抛弃的滋味! 她没有和姐姐相认,而是主动接近姐姐的男友,成功将他俘获裙下。只是,胜利的滋味她还没有品尝多久,姐姐自杀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得她心防失守…… “孙梅认为自己是杀害姐姐的凶手,而我则是她的帮凶。她的精神处于半崩溃的状态,只固执地认为,我和她都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所以,她开始装神弄鬼,企图让我以为林姗姗的怨魂找我算账来了,就连那些我请来驱鬼的‘高人’,也被她吓唬得半死。只是,她的计划虽然精妙,却怎么能瞒过她的枕边人?她装鬼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事情真相。”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和林姗姗分手的真实原因,并不是因为你见异思迁,也不是由于孙梅横刀夺爱,而是因为林姗姗私生活太过放,荡?” “你要我亲口告诉我的妻子,她的姐姐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何凯摇了摇头,“别说我开不了口,就算是真的这样说了,以孙梅的精神状态,她会相信我说的话吗?所以,我只能找一个人,一个身份虽然可疑,至少立场客观,孙梅认为对方没有理由会欺骗她的人,来告诉她事情真相……” 何凯爽快地依约付给了我“超度亡灵”的酬金。我走出医院大门,决定放弃现在这个收入可观的兼职,专心回学校上课——我突然发觉,世道复杂,人心多变,作为一名心理学在读硕士,我对人心的把握,还一点都不够深入。 腊月二十五那天,丁健被放了出来,管教拍着他的肩膀说:“我们放假,你小子也放假,我们放的是短假,你小子放的是长假。过年去吧,敞开怀吃。”    丁健犯的是强奸罪,罪不至死,名声却臭了。从监狱回家,父亲头也不抬,说了句:“丢人的东西”,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肯出来。“要不,你先到别的地方躲躲,等过了年再回来。你爸心脏不好,让他慢慢地把气顺下来。儿啊,你别怪妈,妈实在没办法。”说着,母亲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丁健鼻子一酸,拎着行李出了门。    能去哪儿呢,走一步算一步吧!丁健顺便上了一辆又一辆公汽。几乎每个白天他都是在公汽上度过,晚上就下车随便找家旅馆,蒙头大睡。    这天,丁健下车后,走在一个陌生小镇的大街上。街不长,两边有不少店铺,只是一路走到底,也没看到一家饭店开门。看到家家店铺门上贴的大红春联,丁健这才意识到今天竟然是大年夜,难怪饭店歇业得那么早。    怎么办呢?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得赶紧找个提供食宿的地方!丁健有些焦急,偏巧这个时候天上下起了雪,雪花掉在头上,头发很快就湿漉漉的了。丁健裹了裹衣服,从包里取出了伞。伞是黄色的,非常好看,这是他们监狱的产品,他们的监狱对外叫“新新伞厂”。伞面上印着“一路走好”的字样。在他们监狱,每一个犯人刑满释放那天,都会获赠一把特制的伞。    丁健打着伞,匆匆地走。在一个街口,他一不留神踩了一个女人一脚。丁健不好意思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问道:“大嫂,我想请问,哪里有饭店?”    女人说:“没有。都回家过年去了。咦,你来这里干什么?”“回家,路过这里。”    哦,女人发出了一声感叹,眼神里还有了一点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4) “吃点饺子。大年夜不吃饺子是不行的。”丁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埋头吃起来。    厅里,小女孩和妈妈一起在看春晚,电视上正演着歌舞。“小丫头,怎么不见你爸爸呀?”丁健和小女孩搭讪。】 “出门了。”小女孩看了他一眼,又指着电视说,“潘长江,潘长江出来了!”    看了一会儿电视,小女孩打起了呵欠,小春给她洗过手脸,让她睡去了。    “我走了。”丁健也站了起来。女孩睡着了,这里只剩下了他和小春,丁健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理由呆在这儿了。    “不会有车了。”小春说,“就住在这里吧。”    “方便吗?”小春没有回答,起身走向厨房。“多少钱?”小春依然没有回答。    一会儿,小春回来了,让丁健跟着她来到一间窄屋。走进去,丁健看见一个立柜和一道布帘把横长的窄屋分成了两部分。里面铺着两张床,立柜挡着,布帘没拉,他看见一张床上,白花绿叶的被子上露出小女孩红艳艳的脸。另外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一张光板,被褥小山一样堆在沙发上。    “我们把它抬到厅里。”丁健站着不动。“外间的桌子,拼拼也行。”    “桌子不平。”丁健和小春抬起床,倒腾了好大一会儿才勉强把床搬出狭窄的门,弄到了厅里。    小春铺好了床,才九点半,还早。他们又在炉边坐下。默默地看电视。    “多少钱住一宿?大姐!”丁健突然又问。他估摸着不会很贵。刚才吃了那么一顿饭,小春才收了他十块钱。“算了。”小春说,“这又没什么成本。”    渐渐地,小春的话多起来,问丁健是哪里人,做什么事,怎么今天不想着法子回家过年。除了老家的地址是真的,其他的丁健都扯了谎—他说自己在外面打工,刚回到家就和家里人闹了别扭,一气之下就出来了。“年轻人,气性大呢。”小春说,“多半是你错处多。大过年的,家里人说你两句,你就让他们说两句。”说着说着,不早了,小春笑着封了炉子,让丁健早点休息。    丁健躺在床上,闻着棉被的清香,怎么也睡不着,身体的某个地方膨胀了起来。他想女人。小春,是他出狱后遇到的第一个女人。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丁健捉摸不透。自己不过是个陌生的路人,她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正缺着呢。方便得不能再方便了。丁健又想起那些人的话。她是兼做那种生意的女人吧?丁健忽然判断。她没有男人,这是肯定的了。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支撑一个饭店,做那一行确实是很方便。她男人不在家,她或许早就熬坏了吧……    丁健觉得自己浑身的火就要着了。如果她真是那种女人,她会要多少钱?这种小地方,肯定不会很贵。或者,干脆不给她钱?谅她也不敢把他怎么着,她还有个孩子呢。——不过,还是给她吧。要不是她,今天晚上他就成冰凌了。    丁健打定主意,如果小春来找他。他就做。这回即使被人发现,也算不上犯法了吧?奶奶的,四年前的夏夜,他本来是好心想将那个醉酒的单身女人送回家的,没想到那女人搂住了他,他一时没把握住,就……这次不同,顶多是个拘留,正好有地方过年了。反正回去也没人看出他的好来,他妈的痛快一把是一把吧。    丁健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支棱着耳朵听动静。忽然,屋里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小春摸索着朝自己走过来,丁健赶紧闭上了眼。    “睡了吗?”小春问。丁健没有回答。    小春在桌边停下,猫一样在抽屉里抓翻着什么东西,似乎有丁丁当当的金属响。丁健一动不动地躺着。她在找什么?刀子吗?她以为自己会有多少钱?丁健忽然明白了小春的店为什么要开在小镇边缘,为什么大年夜里还留他住宿吃饭。另一种可能在逼近着。    小春走到丁健身边,伸出手,推推他的被子,说:“快十二点了,你起来帮我放炮吧。”    丁健愣了片刻,起身,披上衣服,两个人来到门外的一小片空地上。小春把火机和炮递给丁健。炮响了起来,火花的明灭中,他看见小春的脸,胆怯中含着几丝娇媚。    炮放完了,丁健和小春回到了屋里。小春扭开一盏台灯,对丁健说:“你先别关灯,我一会儿就来。”一会儿就来?哈,难道是暗示自己等她。丁健蹑手蹑脚地跟过去,挪到门缝那儿,看见小春翻出的粉绿色裙子,宝蓝色内裤,柳翠色胸罩……她是在找避孕套吗?听说干这一行的都准备有这东西。    血又重新上涌,丁健回到床上,用手抓住床单,一下一下地揉着。他不是毛孩子了,得坚持到最后。    小春终于过来了。“给你。”小春把一件东西扔到了丁健的床上。是一条男人的秋裤。“你的秋裤腿扯了。”小春说,“明天我给你补补。”    丁健的脸抽搐了一下。他全忘了。他的秋衣秋裤两侧都压着两条粗糙的白边,这是犯人服的标志。许多人出狱时都扔掉了,他没扔。他没有多余的秋衣秋裤。反正穿在里面也没人看见,他原本这么想。    丁健看着小春。小春又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递过来:“你的东西,刚才结账时,掉地上了。孩子捡着了。忘了还你。”    是那张自己和母亲在亲情餐厅吃饭的收据。丁健一下子坐直了,接过来。    “睡吧。”小春也看着他,“孩子的爸爸,也在里面。八月十五,我去看的他。也是在亲情餐厅吃的饭。”丁健再也不敢看小春,只盯着那条秋裤。    “犯的什么事?”过了半天,丁健抬起头问。“故意伤害。”小春说,“镇上一个流氓把我糟蹋了,孩子他爸揍了他。把他打残了。”屋子一下静了下来。    “那个人呢?”丁健终于问。    “还在这镇上。”小春说,“我不懂,没留证据,告输了。不然,孩子他爸也不会下那么重的手。”“睡吧。”小春又说,“明天就回家去。回家多好啊。不管怎么着,家里人也是盼着你回家的。”小春关掉了灯,“再有两年,孩子他爸就能打上你手里的黄伞,出来了。”    丁健仍旧坐在那里。小春站了起来,像忽然想起了什么,把窗户打开了一道小缝。“屋里有炉子,晚上最怕的就是煤气了。”小春说。    一股清甜的气息冲着窗缝挤进来。透过那道窗缝,丁健清晰地看见:外面的雪,下得正好,很洁白。】 1海岛小店 刘征今年四十岁,正好活到他期望活到的年龄。 今天一大早,他就躲在一株大树后面,目送依然独居的前妻,送八岁的儿子去上学。刘征的脸上露出一丝辛酸的微笑,他已经决定,今天完成最后一项工作,就去自杀,独自死在市郊那片黄晓琳最爱的海里。 刘征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搬出一个青漆剥落的铁柜,打开来,里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张明信片。这个铁柜曾经堆满了明信片,刘征耗时十年,终于将它们一一寄出,这是最后一张了。 十年前,刘征和黄晓琳还在鼓浪屿,靠一家明信片商店度日。每天,都有很多游客走进商店,选好最喜欢的明信片,然后寄给朋友、恋人、家人,或者未来的自己。那天,一位头戴一顶白色圆顶帽,穿一件碎花衬衫和一条齐膝短裙的女孩,像阳光下的蒲公英,被风吹进了商店。她在一墙明信片前精挑细选了一个小时,终于选中了一张。明信片上的图案是彩绘的大海和花瓣。她郑重地坐在刘征面前,说:“我要求十年后寄出它!” “十年很久远啊!”刘征说。 女孩深吸一口气,像每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女生那样,动情地说:“对我们的爱情来说,它很短暂。”说着,她从挎包中取出五张看起来有些陈旧的邮票,小心翼翼地贴在明信片上,然后提笔在明信片上写下一行字: “军,十年后,无论你依然贫穷,还是富可敌国;无论你依然英俊,还是风华不再,我都会永远与你相伴,鼓浪屿的风和海会为我们作证!爱你的淇。” “十年后,请一定为我寄到。不能早,也不能晚!”女孩将明信片交给刘征时,又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 刘征立即被女孩打动了,因为她像极了妻子黄晓琳。她们都纯净无瑕,阳光美丽。“我保证会寄到!”他做出承诺。 2爱情别墅 原以为十年很久很久,但却转瞬即逝。在这十年里,刘征的店因经营不善,关门了。他和黄晓琳失去了唯一的经济来源。他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最后终于分道扬镳。儿子和全部财产归黄晓琳,刘征只带走了那个装满明信片的铁柜。 那时,刘征就已决定离开这个世界,但他不能违背曾给予寄信人的承诺。所以,他决定一定要活到四十岁,直到寄出最后一张明信片。 刘征将明信片塞进包里,走到码头,登上渡船。船绕鼓浪屿航行,他闭上眼睛,直到船停靠在别墅码头,才睁开眼,沉重地踏上阔别多年的鼓浪屿。自从他的明信片商店关门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回到这片土地。 目的地并不远,但刘征送信前决定为黄晓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寄一张明信片。他踱进一家明信片商店,很快就选中了一张有关海岸线的明信片。他坐下来,皱着眉头思索了很久,终于写下一行字: “晓琳,离开你,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珍重,我在海的另一边。不要找我,开始你自己的生活吧!刘征。” 他又写上地址,将明信片递给年轻的店主,说:“马上送出!”今天寄信,明天黄晓琳就能收到,不过那时他已到了“海的另一边”。店主盯着失魂落魄的刘征看了半天,才点了点头。 刘征终于解脱,他疾病缠身五年,得的是心脏病,并非绝症,但做手术至少需要一百万,这是一笔他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天文数字。当他的明信片商店关门时,他就决定离开黄晓琳,独自承担一切。他在晓琳并不知道病情的情况下,屡屡挑起矛盾,直到逼迫她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然后,他依靠药物,穷困潦倒地又活了几年,终于要送完所有的明信片,兑现完承诺,远离一切艰难困苦了。 他很快来到最后一张明信片的目的地,这是一幢欧式别墅,楼前有一个花园,里面种满了各式花草,修剪得整整齐齐。能在鼓浪屿拥有这样一幢别墅,绝非普通人。看来那位叫淇的女孩选对了男人,他为她带来了富足的生活。真好!刘征伸手去按门铃,却发现门旁贴着法院查封别墅的通告。 男主人生意失败,破产了! 这让刘征很伤感,他越来越觉得这对恋人真像自己与黄晓琳。不同的人生,相同的命运,被一张明信片交织了在一起。 3天方夜谭 刘征走进别墅房间时,发现里面的气氛十分古怪。 他一眼就认出了淇,虽然淇已经青春不再,但还是那么迷人。她冷漠地坐在桌旁,对面坐着一个有些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想必是她的男人军。刘征走进去时,他们一言不发,正盯着桌面上的离婚协议书发愣。 “快签吧,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男人说。 女人眼圈一红,终于提起了笔。 刘征摇摇头,走过去将明信片压在协议书上,说:“你的明信片,请查收!” 军一把抓起明信片,看着上面的文字怔怔出神,眼圈慢慢红了,似乎又回忆起了美好的往事。淇也认出了这张明信片,眼泪掉落下来,说:“没想到十年后它真的能够送达,可是,却变成了一个莫大的讽刺。” 刘征问:“你为什么要离婚?” 淇长叹一声,说:“我无法承受眼前的一切。每天被债主追着跑,总是遭到谩骂侮辱,刚刚获得片刻安宁,就会有人打来恐吓电话,甚至会有突然飞来的石头砸穿窗户玻璃,现在法院也找上门来了。我受够了,我要放弃!而且——他早就不爱我了……” 刘征摇摇头说:“他一定是爱你的,只是不想拖累你,才让你离开。”他想到自己的经历,不自觉地要为军辩护。 “你了解他吗?凭什么这样说?”淇不满地望着他。 刘征坐在她身旁,向她讲述自己十年来的故事,然后在她惊异的目光中说:“一个跌进人生低谷的男人愿意放手,一定是因为爱。” 淇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紧紧逼视着军,想确认刘征的话是不是真的。 军仍在凝视明信片,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他抬起头,避开淇的目光,说:“我不仅生意失败,还欠下三百多万元巨款,这些负担不仅是你,也是我所无力承受的,签字吧!” 淇很失望,又提起了笔。 刘征急忙说:“至少你还健康,而我今晚就要死了,你比我幸运得多。”军讶异地望向刘征,刘征接着说:“我患有心脏病,无力工作,不能照顾妻儿,更加无力筹钱治病,今天送完这张明信片,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军和淇都不安地盯着刘征,不确定他所说的是真是假。 刘征苦笑了一下,指着明信片说:“你们不用离婚了,还有一笔巨大的财富在等着你们,足够让你们走出困境。” “什么?”两人都惊奇地望着明信片,它只是一张发黄的旧纸片,上面除了淇在十年前留下的情话,一文不值。 刘征将食指压在邮票上,说:“这是5枚清代红印花小壹元邮票,全世界仅有21枚,但你们竟然有5枚,太令人惊奇了!这种邮票不能在当代使用,这也是我为什么亲自来送这张明信片的原因。” 淇睁大眼睛,大声说:“它们是我从爷爷集邮册里精挑细选出来的,当时并不知道它的珍贵,只觉得它很漂亮,只有它才配得上这张明信片和我的心意。”说到这里,她的脸上闪过一抹红霞,仿佛在那一瞬间又回到了十年前。 军啧啧称奇:“它一定很贵吧,有没有十万元?” 刘征摇摇头:“不,二百四十万元。” “天!”军大叫,“5枚小邮票竟然这么值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一张值二百四十万元。”刘征纠正道。 军和淇都大叫起来,淇忽然想起了什么,疑惑地问:“你既然知道它们的价值,又急需用钱治病,为什么还要……” 刘征长叹一声:“它们不属于我。”说完站起身,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 军和淇面面相觑,接着一起摇了摇头:“他一定是在编故事。” 4月光海岸 当月光洒满鼓浪屿时,刘征登上了石崖崖顶,坐了下来。远处有一座灯塔,白色光柱失去了方向,在海面上凌乱地移动。他期待光,然而那束光始终不曾照射到这里。刘征的心底不由升起一丝伤感,眼眶湿润了。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悬崖。 “再见,晓琳!” 他在心底默念一声,纵身一跃,身体像一只断线的纸鸢向大海栽去…… “嘭!”刘征掉进了一张柔软的网里,他睁开眼,灯塔的光束恰好照射过来,晃得眼前一片雪白。 “真跳了!真有人跳海了!”刘征的耳边响起一片嘈杂的呼叫声,接着又是警笛声。刘征用力甩甩头,他觉得这一定是错觉。 刘征被人七手八脚地扯下渔网,泡在了冰冷的海水里,他彻底清醒过来,发现崖下海面上用木杆支着一片密密麻麻的渔网,一大群渔民正围着他。 渔民趟水将刘征抬上岸,刘征顿时傻了眼,他看见崖边停着一辆警车,黄晓琳跳下车,飞扑过来,牢牢抱住刘征,痛哭流涕地说:“刘征,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病情?你以为你走了,我就能幸福?不会的!刘征,失去你,我就失去了一切!” 刘征在久违的妻子的怀抱里,像个孩子一般痛哭起来:“晓琳,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的功劳!”刘征抬起头,看见淇和军走下了警车。淇接着说:“那天你离开后,我们立即找专家鉴定了邮票的真伪,想不到,它的真实价值甚至超出了你的估价!这证明你说的都是真实的,不是在编故事。但我们不知道你会选择在哪里自杀,所以只好报警,恰好110又接到了黄晓琳的报警,她告诉我们,你一定会选择在这里跳海自杀。” 刘征诧异地望着黄晓琳:“你为什么会去报警?” “我告诉她的!”这时,又有一个年轻人走下警车,他正是刘征为黄晓琳寄明信片的商店店主,“你来我的店里选明信片时,脸带悲伤,我就察觉到了异样,后来见到你的明信片内容,总觉得会出大事。于是我立即马不停蹄地亲自将明信片送到了黄晓琳手里。她很激动,想立刻见到你,却不知道你的住址,于是就拨打110,期望能查到你的户籍地址,然而却得到了你即将自杀的消息。她对应你在明信片上的留言,马上就猜到你会在这片石崖自杀,但当时已经太晚,我们来不及赶到现场,只得通过电话联系这里的渔民,请求他们提前做好防护措施,以防万一。” 刘征被这群热心人感动得泪流满面。黄晓琳擦去眼泪,拉住刘征说:“跟我回去吧,孩子正在家里等你呢!” 刘征却愣住了,摇摇头:“不,我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我不想拖累你和孩子,与其死在床头,还不如死在这片海里,这片我们曾经最最向往的大海。” 淇大声说:“刘征,你的病一定会治好的,你不用担心医疗费,因为我会送你一张邮票,它的价值不仅能治好你的病,还足够你开一家更大的明信片商店,让你衣食无忧。”刘征惊喜地望着淇:“你为什么这样做?” “你挽救了我们的生活,也挽救了我们的婚姻。我们又怎能眼睁睁地看你走向绝境呢?回去吧,所有的苦难都会过去,只要心中有爱。”淇微笑着说,脸庞就像十年前的她一样光彩夺目。 老黑出门找工作,人家一看他的高中文凭就摇头,正准备灰溜溜回家的他发现“浪都”酒吧门口贴着一个告示,上面写着:“月薪一千,急聘保安,管吃管住管穿”。老黑看看自己的腱子肉,乐了:我这身板儿,天生是当保安的料啊!他刚进去就被经理给轰了出来:“走,走!你以为这保安是谁都能干的吗?来了吃霸王餐的你敢惹吗?就你那样一看就是一窝囊废!”老黑悻悻地出来,没走几步,就迎面撞上了坑蒙拐骗发家的阿发,老黑眼珠一转,像碰到救星似的把阿发请到小馆子喝酒。三两“老白干”下肚,阿发脸上放光,已经醉眼朦胧了。老黑谄媚地凑过脑袋笑着问:“阿发,你那假证生意还做吗?能不能帮我办个证?”阿发愣了愣,压低声音问:“你想办个什么证?我这可是高科技,网上都查得出来!”老黑说:“本科毕业就行!”阿发“嗤”地一声冷笑:“就凭你?大字不识一箩筐,还本科毕业?就算找到了工作也迟早露馅!”老黑一阵唉声叹气,突然,他眼前一亮,附着阿发的耳朵说了一句话,阿发顿时张口结舌,半晌才回过神来向老黑翘起大拇指:“高!有你的!这个证我还真没做过,连样品也不好搞,你得多等几天……”几天之后,老黑再次来到“浪都”酒吧求职。经理一见是老黑,不耐烦地挥手:“你怎么又来了?”老黑也不说话,“啪”地把一个本本扔到经理面前。经理一看,顿时喜笑颜开:“哎哟,闹了半天你还是镀过金的呀!我马上让后勤给你发制服,明天就来上班吧!”就这样,老黑找到了工作。不过,假证贩子阿发更高兴,他觉得自己肯定创了一个记录——第一个制作冒牌“刑满释放证”的人! 张俊的生活相当单调。他和女朋友小玉一起上下班,中午在楼下的“偶遇”餐厅一起吃饭,晚上回家一起做饭,生活的一点激情都没有。张俊这心,总觉得有点不甘。 这死水般的生活终于有点儿小浪花了。张俊近来去“偶遇”的积极性大多了,出门之前也会积极打扮一下自己。这一切都是因为“偶遇”的一个女人。 “偶遇”环境优雅,特别适合情侣进餐,张俊和小玉每天准点出现在餐厅,就连坐的位置也是一样。那个女人也一样,每天中午都和男友出现在“偶遇”,而且也是固定在离张俊他们座位不远的一个雅座。女人是这片街区里大多数白领女性的典型代表,永远是一身典雅大方的职业装,头发利落地盘在脑后,面容姣好的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而她身边的男人,绝对是一个另类,左耳上穿了一排夸张醒目的耳环,每日的着装也是千奇百怪,像是一个搞艺术的人。“这两人看上去真是不般配,你看那女人每次吃一点就在那落寞的抽烟。”为了掩饰自己的目光总瞟向那对情侣,张俊对小玉这么说。但他没有说,他是喜欢看女人抽烟时脖颈微微弯成的弧度,真是迷死人了。小玉是个不抽烟的女人,别说优雅了,至今还是小孩子的脾性。 这天,张俊照例边吃饭边偷看那个抽烟的女人。今天女人点起了一支圣罗兰,翘起腿的样子格外优美,他不由得看呆了,连小玉和她说话都没有听见。“啪”的一声,张俊挨了一巴掌,他愕然地转头,只见小玉脸涨得通红:“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尽管小玉的这一巴掌只是轻轻地掴了一下,张俊的脸还是迅速的红了。他尴尬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只见那女人嘴角掩饰不住笑意,偷偷瞄向这边,和张俊的目光正好撞在了一起。女人的脸迅速红了,为了掩饰,赶紧把手中才抽了半截的圣罗兰给掐灭了。张俊的手开始不听使唤,脸也开始发烧了…… 张俊重又体会到了初恋的感觉,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元素,他的世界生机盎然起来。一到午饭时间,他就开始坐立不安,心乱如麻:既渴望见到那个女人,又担心自己的一句话,一个动作不合体,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因为愧疚,他对小玉也格外地热情。还好小玉这丫头,居然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对张俊的热情给了温柔的回报。 这天中午,张俊和小玉吃完饭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那男人叫道:“小姐,你的纸巾掉了!” 小玉弯腰捡纸巾,张俊转头下意识地看向女人,她也正好看向张俊。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移开的意思,短短的几秒钟,张俊经历了要哭要笑,要拥抱全世界的过程…… 张俊和那女人依然在“偶遇”相见,相视,不过谁也没有打破沉默。一个月后,小玉到城市的另一头上班。张俊就和同事一起混迹公司附近的大小餐馆了。毕竟“偶遇”是适合情侣去的,他一个人可没有勇气跨进去。 小玉工作忙,每天回家很晚。张俊有些心疼,正好家里也催他结婚,就动了这念头。但这天,他还是一个人跑到了“偶遇”。往常的位子,往常的时间,但是一个下午过去了,也没有见那对情侣出现。张俊黯然离去,直奔商场,买了一个漂亮的钻戒:还是惜取眼前人吧! “小玉,嫁给我吧。”晚上,张俊郑重其事地把钻戒放到了小玉面前。但是意料中的小玉喜极而泣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小玉神色不定地扣上了装钻戒的盒子,幽幽地叹口气:“早该找机会告诉你的,我……喜欢上别人了。真的很抱歉,我们,还是分手吧!” 有两三秒的时间,张俊觉得世界一片空白。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很有风度地笑笑:“谁呀,是你的新同事么?“ 小玉摇摇头:“你还记得“偶遇”餐厅里那个总是坐我们对面穿了一排耳环的男人吗?一次我开玩笑打了你耳光,他偷偷看着我笑,那以后我们就注意上了对方……” 张俊如雷轰顶,瞠目结舌…… “可是,”张俊满腹狐疑地问,“那个时候我们几乎寸步不离,你们是怎么有机会……” 小玉情不自禁地笑了:“有一次他叫住我,说我的纸巾掉了。其实那包纸巾是他的,他在里面塞了纸条,上面写着他的手机号码……” 市文化馆要组织一次“我心中最美的影像”摄影大赛。作为这次摄影展的组织者,我感到非常兴奋。 这天,我正在翻阅作品,突然闯进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见了我,有些害羞地说:“老师,我想参加‘我心中最美的影像’摄影大赛,是不是只要是图像就行?”我微笑着说:“行,把你的大作拿出来吧?”不料他却摇摇头:“还没照出来呢。我过几天拿给你行吗?”我笑着点了点头。 摄影展开幕的前一天,我正在浏览作品,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一转头,竟然是那个小男孩!他兴奋地挥着手里的一个大信封:“老师,我心中最美的影像给你送来了!”我接过信封,抽出照片,一下子愣住了:“这是作品吗?这是医院的X光透视片!” 这时,突然急匆匆闯进来一个穿着朴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5) “扑通”一声,周静雯重重地倒在地上,她爬起来揉揉跌得紫红的肩膀,又一次地倒下…… 一部名为《危城侠客》的电影正在这座城市拍摄,影片讲述的是一个用英勇行为来唤醒人们良知的现代侠客的故事。执导本片的汪导素来追求完美,连影片结尾那一幕中的“陌生女子”都要通过试镜来选拔。 在结尾的那一幕中,遭到人们漠视、误解甚至诬陷的侠客在阴雨蒙蒙中踏上通往火车站的公车,决意离开这座道德上的危城,结束侠客生涯,却突见一歹徒在挤满人的公交候车亭的广告牌前,抢夺一男子的笔记本电脑。侠客本想视而不见,却见一陌生女子冲上前与歹徒搏斗,歹徒举起电脑砸向她的头部,女子瞬间被砸晕倒下。侠客的正义感又被重新唤醒,上前制服歹徒,抱起了昏倒的女子…… 众所周知,善于捧红新人的汪导一旦在影片的结尾处安插一个不知名的演员,那就意味着,此人将是他下一个捧红的对象,所以这个“陌生女子”的角色受到了万千少女的追逐。拥有姣好面容和曼妙身段的周静雯幸运地得到了试镜的机会。试镜那一天,只见周静雯从容上场,猛然把头向后一仰做出被砸中状,抬起的手迅速捂住额头,胸部一挺拉动腰部,腰部带动膝盖微微内曲,之后轰然倒地,一切都那么的协调自然…… 选拔结果出来了,周静雯在众多选拔者中脱颖而出,成为这个角色的扮演者。周静雯兴奋地给老家的妈妈报喜。演艺学院毕业后,她在外漂泊多年,却没能换来一次上镜的机会,今天她终于成功了! 拨通了手机,她兴奋地说道:“妈妈!我要上镜了!就在《危城侠客》这部电影的结尾处……”通话却被打断了,原来是汪导要找她谈谈。汪导一脸严肃地说:“你今天的表演可以胜任这个角色,可还是称不上完美,想成为签约艺人还需在我面前表演完美的倒下。” “什么是完美的倒下?” 汪导启发她说:“就是让我这么追求完美的导演都觉得无懈可击。你回去琢磨懂了就来片场找我,这里有一扇通往成名的大门等你开启。记住,一个新人最重要的不是演技而是悟性。” 回去之后,周静雯来到最后一幕拍摄的地点,希望那里的场景会启发她的悟性。只见眼前是一个普通的公交候车亭,站台两端的柱子中央夹着一个巨幅广告牌,雨棚从上面伸出,而周围的建筑却因旧城改造成了一片瓦砾,只剩站台一侧顾客寥寥的银行和另一侧布满裂缝的门面墙。 她走到站台广告牌的正中央,因为这里正是影片中要表演倒下的位置。此时突然下起了雨,站台上顿时挤满了避雨的人。周静雯刚想静心感受此般场景,不远处工地上的打桩机却传来地震山摇的声响,一侧传来的喧嚣吵闹更是彻底打断了她的思绪。周静雯瞪了一眼,见到一群放学后在那门面墙房檐下避雨候车的小学生。 紧接着的一幕让她的眼睛瞪得更大,在打桩机的震动下,门面墙的一道裂缝正在延伸着,墙上的石灰片片脱落,眼看着整面墙就要倒向房檐下的小学生们,周静雯大喝一声“墙要倒了!快跑啊!”可小学生们却被此景吓得被钉住一般。顾不得犹豫,她冲过去用双手抵住了欲倒的墙体,可一个弱女子的力量哪里抵得住,千钧一发之际,又有几双手一齐按在了墙上,原来站台上的几个男子也冲上前帮忙,并把小学生们疏散开。众人合力,呼啦一下,整面墙向内侧倒去,一场险情化解了,可墙头上的半块砖头却随着惯性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周静雯的额顶,她瞬间被砸晕倒下…… 病床上的周静雯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张充满感激和赞许的脸,被救的小学生和家长们都守候着。欣慰之余,周静雯却担忧伤情是否会影响拍摄,医生告知她只是由于后脑着地引起了轻度脑震荡,而额顶的外伤也可以用刘海遮住。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保持这个笑容,小朋友们都凑到大姐姐跟前。”咔嚓一声,一张小学生们簇拥在周静雯身边的照片被拍下来。拍照的是文明办的工作人员,他说:“你带头救人的场景被边上银行的摄像头记录下来,银行的工作人员把视频上传到文明办的论坛中,我们才得知你的事迹……” 出院后,周静雯登录了文明办的论坛,观看了视频,终于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被瞬间砸晕倒下的时候,根本没有意识用手捂住额头,而胸部腰部膝盖也没有丝毫动作,就是木头般直挺挺地向后倒下。“这就是完美的倒下!”周静雯兴奋不已地想着。 她去了片场,找到了正在指挥拍摄的汪导:“汪导,我终于明白了什么是完美的倒下了。”汪导一改往日严肃的表情,一脸堆笑地把她拉到一个远离人群的角落:“不错,我捧红的新人都是有悟性的,这扇通往成名的大门就等着你来开启。”说完就把一个东西悄悄地塞在周静雯的手中,周静雯一瞧,竟然是一张酒店的房卡,她这才明白,原来完美的倒下就是倒在汪导的床上,通往成名的大门就是酒店房间的那扇门…… 到了结尾那一幕拍摄的日子,周静雯却并没有出现在公交候车亭,她的名字已经从演员表中删除,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她更有“悟性”的女演员…… 一个月后,到了《危城侠客》上映的日子,周静雯接到了一个最害怕接到的电话:“闺女,妈在影院门口,马上就要进去看你露脸了!” “妈……”周静雯不忍心让妈妈伤心,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影片结束了,周静雯的电话里传来了一个有些哽咽的声音:“闺女,妈在影片结尾看到你了,你真是妈的好闺女……” “看到我了?怎么可能?妈妈肯定是在安慰我激励我……”想到这里周静雯收拾行李前往那个见证她明星梦坠落的公交候车亭,她只想搭乘驶往火车站的公车,回家靠在妈妈的肩膀上大哭一场。 她低着头走到了候车亭跟前,突然一个陌生的小女孩冲到面前:“周静雯姐姐,能帮我签个名吗?”“签名?你,你认识我?”周静雯很疑惑。“是啊,一个多月前就认识了……”小女孩用手往后一指。周静雯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愣住了…… 其实,在电影结尾一幕拍摄前,文明办就把公交候车亭的广告牌换成了公益广告,上面印的正是当日周静雯在病房里被所救小学生簇拥的大幅照片,上面写道:“舍己救人,温暖全城,学习周静雯。”就这样,她通过这种特殊却更有价值的方式在影片中上了镜,这真是一次完美的倒下…… 1、访客 周末的夜晚,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金芳呆坐在办公室的藤椅上,后背开始隐隐作痛。多年以前,金芳和还是男友的齐鹏结伴出游,齐鹏不慎滚下山坡。金芳当时想都没想就一下子扑了过去,试图抓住心上人。结果她也失去了重心,两人一同滚落到山下。齐鹏并无大碍,金芳的后背却被山石狠狠地硌了一下,从此落下病根,每逢阴天下雨受冷遇寒,背痛便会如期而至。 现如今,那些曾经的美好生活恍如昨日,爱情走到了尽头,她的人生似乎也钻进了一条死胡同。 明天中午,金芳要在家里招待一位特殊的客人——那个即将带走自己丈夫的女人。这个看似荒谬的约会是由金芳提出的,这也是她同意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的唯一条件。 金芳从衣兜里掏出一个药包,拿在手里把玩起来。她没有寄希望于齐鹏和他的情人会吃自己做的饭菜,但一杯清茶,他们总还是会喝的。金芳并不是一个毫无理性的女人,但每每想到那个女人如同章鱼一般吸附在丈夫身上,再多的理性也会瞬间垮塌。 金芳提笔在手,准备给父母留下几句话,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转向办公桌的一角,那里摆放着六岁女儿的照片。看着女儿天真烂漫的笑脸,金芳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人掏空了,眼泪扑簌簌流下来,握笔的手也开始微微打战。 突然,办公室的门猛地被人推开了,一个眉目清秀,浑身湿透了的女人闯了进来。她反手把门关好,径直走到金芳桌前。看着陌生女人那怯生生的眼神,金芳突然从心底泛起一种同病相怜般的感伤,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见过她…… “我叫李丹,是从对面跑出来的。”陌生女人突然抬起手臂,指向窗外说道。即使不回头看,金芳也知道那里是市精神病医院。 “我在里面呆得憋闷,想找人说说话。看见你这里亮着灯,就冒昧闯进来了。你不用害怕,其实我没有精神病。我现在这个样子,都是被我前夫害的……”这个自称李丹的女人思路清晰,言语得体,的确不像精神病患者。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无疑引起了金芳的兴趣。 金芳打开抽屉,取出一条毛巾递给李丹。李丹感激地接过毛巾擦拭着头发,突然抬头问道:“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2、自述 我叫李丹,原来是一名空姐,工作性质决定了我和丈夫长期保持着“小别胜新婚”的甜蜜状态。一次飞行归来,我刚刚推开家门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丈夫说是一个女同事曾来给他送过会议资料。我当然不相信这种鬼话,送材料还用送到床上去吗?整个卧室都弥漫着那种香气。 利用工作便利,我从国外买回一套远程监听设备,把监听终端藏在卧室,又在附近租了套房作为监听场所。我向公司请了一个礼拜假,对丈夫则谎称公司安排我去南方培训。 我离开的当天晚上,丈夫就迫不及待地把情人带回了家。当时我真恨不能立刻拿刀砍死这对狗男女,但接下来他们的一番对话,却把我吓傻了。 我父母在退休之前都是大型国企的高管,积攒下数百万家产。那天晚上,情人追问我丈夫何时才能离婚,他竟然这样答道:“要离婚,也得先把李丹父母的财产搞到手才行。当务之急是先把那两个老东西弄死!等李丹继承了遗产,再想办法把她也弄死,这样一来,咱们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啦……” 当时我又气又怕,不敢相信自己会嫁给这样一个凶残的家伙。我决定第二天一早就拿监听录音去报案,至少可以告他预图谋杀。 第二天清晨,我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母亲在电话里声音颤抖地对我说,父亲刚刚出门遛弯,被一辆大货车撞死了!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我慌忙带上录音笔,匆匆赶回了娘家。 据勘查现场的交警介绍说,肇事司机来自外省,由于疲劳驾驶导致车子失控,最终酿成了惨案。我当然不相信事情会这么简单,便当场打开挎包,准备拿出录音笔放给警察听。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挎包不知何时被人割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的东西早已不翼而飞! 此后一个月,我每天守候在母亲身旁,生怕她再出什么意外。一个周日的早晨,母亲想吃鲜虾,让我去给她买一些回来。当我拎着二斤青虾走进小区时,赫然发现单元楼前围着一大群人。透过人群的缝隙,我看到地上躺着的母亲…… 房门是从里面反锁的,警方认定母亲的死因是不慎坠楼或是自杀。经过我一个多月的贴心陪护,母亲的心情已经有所好转,更何况,她绝不会忍心丢下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管的!可是,除我之外根本没人相信这其中隐藏着阴谋,而我又偏偏把最关键的物证弄丢了。料理完母亲的后事,我便下定决心:决不能让自己成为丈夫的第三个牺牲品! 我把父母的遗产悉数捐给了慈善机构,丈夫得知这一消息后,怒气冲天地跑回家,大喊大叫着要对我动粗。就在他扑向我的一刹那,我从身后抽出事先准备好的水果刀,直接刺进了他的心窝…… 3、真相 “大姐,你觉得我丈夫该死吗?”李丹问道。 “如果事实像你说的那样,你丈夫真该千刀万剐!”金芳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李丹会心地笑了,接着说道:“大学期间我主修的专业就是精神病理学,把自己伪装成精神病人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法医最终对我做出了‘迫害妄想症’的精神鉴定,此后我就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大姐,你可一定要替我保守这个秘密啊!” 金芳苦笑着点了点头,明天的这个时候,自己将成为另一桩不幸婚姻的牺牲品,哪里还有时间和心情去泄露别人的秘密呢? 窗外,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李丹拢了拢头发,起身向金芳道别。 金芳第二次提笔在手,刚写了两个字,办公室的门就再次被人推开了,守夜的王大爷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刚才我看见精神病院的李丹从咱楼里出去了,怎么样,没吓着你吧?” “没有啊,我们聊得挺好的。”金芳没心情做过多的解释,三言两语就想把他打发走,“王大爷,您还有事儿吗?” “没事了,没事了。”王大爷连连摆手,两条腿却始终不挪地方。“金处长啊,你刚调到咱单位时间不长,有些事情可能还不太了解。刚才那个李丹是不是又跟你说起她杀死狠心丈夫的故事啦?实话告诉你吧,李丹压根就没结过婚,哪儿来的丈夫啊!” “什么?”金芳一脸困惑。 “不仅我知道,咱单位的老员工差不多都知道。”王大爷轻叹一声,说:“李丹的爸妈,生前都是咱单位里的领导。李丹她爸的确是死于车祸,但绝不像她跟你说的那样。出事当天,他车里还有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小孩。警方后来查证,那个女人是李丹她爸的情人,小孩是他俩的私生子。李丹她妈一辈子要强,事发之后觉得没脸见人,跳楼自杀了,李丹随后就疯了。” 同一个故事,却是两种绝然不同的讲述,金芳不解地问道:“既然这样,那李丹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问题都推给一个不存在的人呢?” “李丹她爸在外面养了个小家,实际上就等于抛弃了她们母女俩,紧接着她妈又自杀,留下李丹孤苦伶仃一个人。李丹心里受不了,这才给自己编造出一个丈夫,把她爸对家庭的背叛,她妈对自己的抛弃统统掩盖起来。我听说,这好像叫痛苦转移法。只要一有机会,李丹就往咱单位里跑,逢人便说她爸妈是如何被自己丈夫害死的。” 4、破局 王大爷一字一顿地说道:“李丹这孩子也真够可怜的。这些人咋都那么爱钻牛角尖呢?遇到点事儿就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不顾自己也得顾孩子啊!”说完摇头叹息着走出了办公室。 金芳如堕五里雾中,感觉王大爷似乎话里有话,猛一低头,看到面前的纸上赫然写着“遗书”两个大字。难怪王大爷刚才迟迟不肯离去。 自己居然被精神病人愚弄了一番,金芳不禁哑然失笑。笑过之后,她突然发觉自己现在也像一个精神病人。李丹这个疯子为了掩饰家庭生活的不幸,可以“理性”地编织谎言,这无疑是出自她内心深处对父母的爱。回头再看看自己,因为被愤怒和仇恨遮住了双眼,以至于完全忽视了身边那些爱着自己的人。和李丹相比,自己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金芳再次把目光定格在女儿那张可爱的笑脸上——难道自己真的忍心抛下女儿不管吗?难道自己想让女儿成为下一个李丹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想到孩子,再想到古稀之年的父母,金芳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她一把扯过桌上的信纸,用力揉成一个团,“砰”,丢进了垃圾桶。 窗外繁星满天,雨后的空气沁人心脾。金芳蓦然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值班室里亮着灯,王大爷不在。金芳站在门口,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架,是王大爷和一个年轻女孩的合影。金芳想起几个月前,王大爷曾给大家发过喜糖,说自己的宝贝女儿研究生毕业,当了医生。金芳走到桌前,拿起了相架。当她看清楚女孩的相貌时,顿时惊得张大了嘴巴:这不就是李丹吗? 金芳手捧相架,呆呆地站在值班室里,眼眶中慢慢溢出了泪水。 一、找关系 孙家胜的儿子叫小山,十四岁,在老家中学上八年级。这小子就像脱缰的野马,逃学旷课进网吧,顶撞老师跟同学打架。孙家胜和老婆一商量,决定把儿子转到城里上学。 甭看孙家胜在城里混了七年,可除了做包子就是卖包子,说到底还是个人生地不熟的乡下人。离包子铺不远就有一所中学,孙家胜问这个找那个,可人家你推我,我推你,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隔壁开超市的吴勇拍着胸脯说:“孙哥,就凭咱兄弟的关系,这个忙我帮定了。”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五个电话才算找对人,先是寒暄一阵,最后把正事一说,果然有了眉目。 吴勇挂了电话,得意地说:“这事有戏,我一姓肖的同学在工商局,给丁副局长开车。”孙家胜问:“转学这事还得找工商局?”吴勇解释道:“这叫曲线办事,你想啊!丁副局长跟赵副校长是老同学,只要丁副局长说几句话,这事儿就成了。”孙肖胜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第二天,孙家胜和吴勇去找肖司机。找人办事自然不能空着手,再说肖司机是穿针引线的,后面的事还得让人家掇合哩!孙家胜一咬牙,花三百块钱买了条香烟。 肖司机这人挺不错,不但热情,而且特豪爽。见了面,吴勇一介绍,肖司机热情地伸出双手:“孙哥,既然你跟吴勇是兄弟,那咱们也就是兄弟,我一定想办法把事给办好。”孙家胜感激得连声道谢。 过了几天,肖司机打来电话,说:“孙哥,你的事我跟丁局长说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先联系联系感情。”孙家胜忙说:“行啊!就是我一直跟包子打交道,请客吃饭的事不在行,只能让兄弟你多操操心。” 二、花钱买感情 晚上七点,孙家胜赶到醉仙居。过了一会儿,肖司机领着几个人来了。肖司机一介绍,都是些科长主任的。再等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依然是什么主任科长的,最后丁局长才来。 主客一到,晚宴开始。随着美味佳肴上桌,气氛慢慢活跃起来。大家推杯交盏,你来我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丁局长给大家讲了个段子,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坐在这群人中间的孙家胜非常拘谨,后来喝了点儿酒,才慢慢放开了。可听了丁局长的段子后,也不知道是自己晕乎,还是没听明白,孙家胜呆愣愣地坐着,在心里嘀咕,这有什么好笑的? 晚宴结束,肖司机带着他去买单,收银员报价,1688块。孙家胜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肖司机是醉仙居的常客,对这样的餐价习以为常,在一旁说:“孙哥,要说丁局长这人真不错,就说吃饭,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他缺这一顿饭?关键是人家体谅你的难处,你说是不是?” 孙家胜缓过神来,小鸡啄米般说:“那是那是。”幸亏自己带足了钱,要不然真下不了台。孙家胜买了单,小心地问:“那怎么没给丁局长提这事?” 肖司机鄙夷地说:“俗了吧!咱们吃饭是为了建立感情。科长主任们缺吃少喝了?丁局长帮你就为了吃这一顿饭?只要关系搞顺了,感情搞好了,你还担心什么?” 孙家胜哑口无言,他忙说:“我这不是急嘛!”肖司机也不啰嗦,交待道:“过些天,我给丁局长说说,再把赵校长约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你儿子转学的事就成了。” 走在大街上,被夜风一吹,孙家胜的酒醒了不少。想着刚才的情形,总觉得有点儿稀奇,吃饭不是为了办事,是建立感情,这哪跟哪啊! 凌晨三点,孙家胜和老婆生火揉面,开始了一天的忙活。孙家胜一边揉面,一边琢磨,一个包子赚两角五,1688块得卖多少包子?两口子算了好半天才得出答案,得卖六千七百五十二个包子。 三、再找关系 八字还没一撇,就白送了这么多包子,老婆心疼地说:“咱们小百姓办个事咋这难呢?”孙家胜也跟着叹息一声:“卖了这些年包子还不是为了孩子,只要孩子好,不就是多卖几年包子吗?”俩口子互相安慰几句,又继续忙开了。 肖司机说等几天,可等了十来天也没动静。孙家胜着急啊!忙打电话问,肖司机才想起来似的,说马上马上。第三天,肖司机果然打来电话,还是在醉仙居,但吃饭的方式略有改动。 这次加上丁局长和赵校长才五个人,但排场不比上次小,满满地摆了一桌。酒是好酒,烟是名烟,几个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丁局长对赵校长说:“老赵,你可是段子高手,说个让咱们乐呵乐呵。”赵校长也不推辞,顶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那就来个超短的——我这人爱喝酒,不光工作要总结,喝酒也得总结一下,具体情况是这样,存在问题,好喝酒;分析原因,酒好喝;总结经验,喝酒好;整改措施,酒喝好;努力方向,喝好酒。 “哈…哈哈……”包厢里爆出或高或低的笑声。见几个人笑得挺认真,孙家胜只好陪着干干地笑。因为脑子里想着这桌酒菜得多少钱,要是换成包子得卖多少个,所以他压根就没听。等大家都笑够了,他才在心里嘀咕一句,真有这么好笑? 吃饭方式略有改动,原来是丁局长和赵校长跟许多人一样,也有敲敲背泡泡脚的爱好。醉仙居的对面就是一座洗浴城,几个人酒足饭饱出了门,肖司机又领着进了洗浴城。 洗浴城里酒绿灯红,几个人都去消费了,孙家胜窝在大厅的沙发里,像老和尚念经,一个人嘀嘀咕咕。刚才一桌花了2388块,到底得卖多少包子?他算来算去,总算搞清了,得卖九千五百五十二个包子。 丁局长和赵校长陆续从包房里走出来,个个容光焕发,一脸安逸。肖司机让孙家胜去买单时,他脑子里已堆满白花花的包子,莫名其妙地问:“要什么馅的?”肖司机一愣:“什么要什么?”孙家胜反应过来,赶紧跑去买单。 事是办成了,可没全成。肖司机告诉孙家胜,小山转学不成问题,因为赵校长点了头。但问题是学校保证不了学籍,没学籍就没法考学,也领不到毕业证,等于是黑户。孙家胜傻眼了。幸亏肖司机好人做到底,帮他介绍了教育局的余干事。 孙家胜忙问:“这事好不好办?”肖司机说:“绝对没问题,余干事是我铁哥们,我给他打电话说说,也就是吃顿饭的事。”一听吃饭,孙家胜的头都大了,脑子里马上又堆满许许多多的包子,白花花的,耀得人头晕。 请客吃过两顿饭,孙家胜对里面的门道差不多摸清了。跟余干事联系上,他就把吃饭的事全部交给人家,人家也不见外,热情地帮着张罗。 四、磕最后一个头 隔了几天,余干事打电话给孙家胜,说在兴王府酒楼,那儿上档次,价格又公道。按照约定的时间,孙家胜赶到兴王府。在订好的包间里等了一会儿,人就陆陆续续地来了。余干事一介绍,跟孙家胜猜的差不多,来的是科长干事。本来请了张局长,可因为忙来不了。 既然吃饭,无非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吃到兴头上再说几个段子。孙家胜没心思听,他正盯着桌上的菜盘算着,那盘清蒸大闸蟹得换多少包子,那道鱼跃龙门卖的包子能装几蒸笼。桌子上的菜多,算到最后脑子里都成了一锅粥。 花七八千钱块请吃饭,小山转学的事总算落到实处。从酒楼里出来,余干事对跟在屁股后的孙家胜说:“老孙,你看多简单,咱们中国人就兴这个,吃个饭喝杯酒事就成了。只是这次张局长没来,所以还得请张局长。” 孙家胜愣着没言语,余干事不满地说:“谁稀罕你一顿饭,对张局长来说,请吃饭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你请一下就是对人的一个尊重,一种感激。”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家胜只得答应下来。 九十九个头都磕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只要儿子能转到城里上学,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那日子该多好啊! 放暑假后,小山就来到城里,每天帮着打打帮手,闲下来就到处玩玩。这天,天都黑了,还是没见小山回来。孙家胜想儿子肯定去上网了,可找了好几家网吧也没见人。 第二天上午,小山回来了。估计是玩了通宵游戏,蔫不啦叽的没一点神气。孙家胜是越看越气,丢下买包子的顾客,一把拎过小山,劈手就是两个耳光:“你个不听话的东西,老子打死你。”幸亏他老婆和几个顾客拉着,要不然小山准得鼻青脸肿。 小山捂着脸躲进屋里,孙家胜的气还没消,像一头原地打转的疯牛,呼呼喘气。一位老先生凑过来,开导说:“孩子不能打,越打越刺头,你这当爹的得学会解扣。”孙家胜苦笑说:“解扣?我这当爹的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6) 一、找关系 孙家胜的儿子叫小山,十四岁,在老家中学上八年级。这小子就像脱缰的野马,逃学旷课进网吧,顶撞老师跟同学打架。孙家胜和老婆一商量,决定把儿子转到城里上学。 甭看孙家胜在城里混了七年,可除了做包子就是卖包子,说到底还是个人生地不熟的乡下人。离包子铺不远就有一所中学,孙家胜问这个找那个,可人家你推我,我推你,都是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隔壁开超市的吴勇拍着胸脯说:“孙哥,就凭咱兄弟的关系,这个忙我帮定了。”说完,他掏出手机,拨了五个电话才算找对人,先是寒暄一阵,最后把正事一说,果然有了眉目。 吴勇挂了电话,得意地说:“这事有戏,我一姓肖的同学在工商局,给丁副局长开车。”孙家胜问:“转学这事还得找工商局?”吴勇解释道:“这叫曲线办事,你想啊!丁副局长跟赵副校长是老同学,只要丁副局长说几句话,这事儿就成了。”孙肖胜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第二天,孙家胜和吴勇去找肖司机。找人办事自然不能空着手,再说肖司机是穿针引线的,后面的事还得让人家掇合哩!孙家胜一咬牙,花三百块钱买了条香烟。 肖司机这人挺不错,不但热情,而且特豪爽。见了面,吴勇一介绍,肖司机热情地伸出双手:“孙哥,既然你跟吴勇是兄弟,那咱们也就是兄弟,我一定想办法把事给办好。”孙家胜感激得连声道谢。 过了几天,肖司机打来电话,说:“孙哥,你的事我跟丁局长说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先联系联系感情。”孙家胜忙说:“行啊!就是我一直跟包子打交道,请客吃饭的事不在行,只能让兄弟你多操操心。” 二、花钱买感情 晚上七点,孙家胜赶到醉仙居。过了一会儿,肖司机领着几个人来了。肖司机一介绍,都是些科长主任的。再等一会儿,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人,依然是什么主任科长的,最后丁局长才来。 主客一到,晚宴开始。随着美味佳肴上桌,气氛慢慢活跃起来。大家推杯交盏,你来我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丁局长给大家讲了个段子,大家笑得前仰后合的。坐在这群人中间的孙家胜非常拘谨,后来喝了点儿酒,才慢慢放开了。可听了丁局长的段子后,也不知道是自己晕乎,还是没听明白,孙家胜呆愣愣地坐着,在心里嘀咕,这有什么好笑的? 晚宴结束,肖司机带着他去买单,收银员报价,1688块。孙家胜惊得倒吸一口凉气,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肖司机是醉仙居的常客,对这样的餐价习以为常,在一旁说:“孙哥,要说丁局长这人真不错,就说吃饭,他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他缺这一顿饭?关键是人家体谅你的难处,你说是不是?” 孙家胜缓过神来,小鸡啄米般说:“那是那是。”幸亏自己带足了钱,要不然真下不了台。孙家胜买了单,小心地问:“那怎么没给丁局长提这事?” 肖司机鄙夷地说:“俗了吧!咱们吃饭是为了建立感情。科长主任们缺吃少喝了?丁局长帮你就为了吃这一顿饭?只要关系搞顺了,感情搞好了,你还担心什么?” 孙家胜哑口无言,他忙说:“我这不是急嘛!”肖司机也不啰嗦,交待道:“过些天,我给丁局长说说,再把赵校长约出来,咱们一起吃个饭,你儿子转学的事就成了。” 走在大街上,被夜风一吹,孙家胜的酒醒了不少。想着刚才的情形,总觉得有点儿稀奇,吃饭不是为了办事,是建立感情,这哪跟哪啊! 凌晨三点,孙家胜和老婆生火揉面,开始了一天的忙活。孙家胜一边揉面,一边琢磨,一个包子赚两角五,1688块得卖多少包子?两口子算了好半天才得出答案,得卖六千七百五十二个包子。 三、再找关系 八字还没一撇,就白送了这么多包子,老婆心疼地说:“咱们小百姓办个事咋这难呢?”孙家胜也跟着叹息一声:“卖了这些年包子还不是为了孩子,只要孩子好,不就是多卖几年包子吗?”俩口子互相安慰几句,又继续忙开了。 肖司机说等几天,可等了十来天也没动静。孙家胜着急啊!忙打电话问,肖司机才想起来似的,说马上马上。第三天,肖司机果然打来电话,还是在醉仙居,但吃饭的方式略有改动。 这次加上丁局长和赵校长才五个人,但排场不比上次小,满满地摆了一桌。酒是好酒,烟是名烟,几个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丁局长对赵校长说:“老赵,你可是段子高手,说个让咱们乐呵乐呵。”赵校长也不推辞,顶顶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那就来个超短的——我这人爱喝酒,不光工作要总结,喝酒也得总结一下,具体情况是这样,存在问题,好喝酒;分析原因,酒好喝;总结经验,喝酒好;整改措施,酒喝好;努力方向,喝好酒。 “哈…哈哈……”包厢里爆出或高或低的笑声。见几个人笑得挺认真,孙家胜只好陪着干干地笑。因为脑子里想着这桌酒菜得多少钱,要是换成包子得卖多少个,所以他压根就没听。等大家都笑够了,他才在心里嘀咕一句,真有这么好笑? 吃饭方式略有改动,原来是丁局长和赵校长跟许多人一样,也有敲敲背泡泡脚的爱好。醉仙居的对面就是一座洗浴城,几个人酒足饭饱出了门,肖司机又领着进了洗浴城。 洗浴城里酒绿灯红,几个人都去消费了,孙家胜窝在大厅的沙发里,像老和尚念经,一个人嘀嘀咕咕。刚才一桌花了2388块,到底得卖多少包子?他算来算去,总算搞清了,得卖九千五百五十二个包子。 丁局长和赵校长陆续从包房里走出来,个个容光焕发,一脸安逸。肖司机让孙家胜去买单时,他脑子里已堆满白花花的包子,莫名其妙地问:“要什么馅的?”肖司机一愣:“什么要什么?”孙家胜反应过来,赶紧跑去买单。 事是办成了,可没全成。肖司机告诉孙家胜,小山转学不成问题,因为赵校长点了头。但问题是学校保证不了学籍,没学籍就没法考学,也领不到毕业证,等于是黑户。孙家胜傻眼了。幸亏肖司机好人做到底,帮他介绍了教育局的余干事。 孙家胜忙问:“这事好不好办?”肖司机说:“绝对没问题,余干事是我铁哥们,我给他打电话说说,也就是吃顿饭的事。”一听吃饭,孙家胜的头都大了,脑子里马上又堆满许许多多的包子,白花花的,耀得人头晕。 请客吃过两顿饭,孙家胜对里面的门道差不多摸清了。跟余干事联系上,他就把吃饭的事全部交给人家,人家也不见外,热情地帮着张罗。 四、磕最后一个头 隔了几天,余干事打电话给孙家胜,说在兴王府酒楼,那儿上档次,价格又公道。按照约定的时间,孙家胜赶到兴王府。在订好的包间里等了一会儿,人就陆陆续续地来了。余干事一介绍,跟孙家胜猜的差不多,来的是科长干事。本来请了张局长,可因为忙来不了。 既然吃饭,无非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吃到兴头上再说几个段子。孙家胜没心思听,他正盯着桌上的菜盘算着,那盘清蒸大闸蟹得换多少包子,那道鱼跃龙门卖的包子能装几蒸笼。桌子上的菜多,算到最后脑子里都成了一锅粥。 花七八千钱块请吃饭,小山转学的事总算落到实处。从酒楼里出来,余干事对跟在屁股后的孙家胜说:“老孙,你看多简单,咱们中国人就兴这个,吃个饭喝杯酒事就成了。只是这次张局长没来,所以还得请张局长。” 孙家胜愣着没言语,余干事不满地说:“谁稀罕你一顿饭,对张局长来说,请吃饭不是享受而是受罪,你请一下就是对人的一个尊重,一种感激。”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家胜只得答应下来。 九十九个头都磕了,也不差这最后一哆嗦。只要儿子能转到城里上学,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那日子该多好啊! 放暑假后,小山就来到城里,每天帮着打打帮手,闲下来就到处玩玩。这天,天都黑了,还是没见小山回来。孙家胜想儿子肯定去上网了,可找了好几家网吧也没见人。 第二天上午,小山回来了。估计是玩了通宵游戏,蔫不啦叽的没一点神气。孙家胜是越看越气,丢下买包子的顾客,一把拎过小山,劈手就是两个耳光:“你个不听话的东西,老子打死你。”幸亏他老婆和几个顾客拉着,要不然小山准得鼻青脸肿。 小山捂着脸躲进屋里,孙家胜的气还没消,像一头原地打转的疯牛,呼呼喘气。一位老先生凑过来,开导说:“孩子不能打,越打越刺头,你这当爹的得学会解扣。”孙家胜苦笑说:“解扣?我这当爹的容易嘛!” 接着孙家胜就把儿子转学的事一股脑倒出来。老先生也不插话,听完后说:“你呀别急,我去帮你问问。”孙家胜心想,你问问?到菜市场问白菜萝卜多少钱一斤差不多。 果然被那个老先生说中了。第二天,孙家胜俩口子在包子铺忙活,到了小中午也不见小山露面。老婆回出租房一看,小山没在,桌上却有小山留下的字条。 小山离家出走了。小山说知道爸爸为他转学花了不少钱,找了很多人,那种求人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小山还说他不读书了,那样爸爸就不用再去求人了。 孙家胜捧着儿子的字条,一时五味杂陈,喃喃自语道:“小山啊!你马上就能到城里上学了。都怪我呀!我为什么要打你?” 正怅然若失着,昨天来买包子的老先生走进店里,高兴地说:“成了!成了!”孙家胜蔫蔫地问:“什么成了?”老先生说:“你儿子转到城里上学的事,我儿子就是那所中学的校长,我帮你一问,根本不用那么麻烦,你呀开学时领着去报名就行了。” 整个下午,孙家胜都丢了魂似的,守着几笼蒸好的包子,一会儿苦笑,一会儿叹气。老婆知道他心里不好受,一个人忙着揉面剁馅,捏包子上蒸笼。 到了下午五点多钟,孙家胜的手机响了。接通一听,是余干事。余干事说:“老孙啊!我是好说歹说才逮住张局长,就今天晚上,咱们老地方见。”孙家胜木木地嗯了几声,那头就挂了电话。 五、撑死几条狗? 还是在兴王府,跟上次一样,在余干事的张罗下,十多个人围了一桌。孙家胜不再拘谨了,酒菜一上桌,就敞开怀了吃喝。余干事示意他给大伙敬酒,可他装着没看见,酒桌上的气氛就有些沉闷。 张局长是领导,很懂得活跃气氛。他手捋背头说:“你们谁来说个段子,咱们乐呵乐呵。”话音刚落,孙家胜起身说:“我来说个段子。”大家一看孙家胜主动请缨,忙拍巴掌说好,听着一定特新鲜。 “我和老婆进城卖包子时,我儿子七岁,现在都十四了。我想把儿子转到城里上学,可转学挺麻烦,找了张三找李四,今天在这摆一桌,明天在那请一顿,钱花了七八千总算有了眉目,虽然那钱花的我心疼,可我卖包子还不是为了孩子。”孙家胜苦苦一笑,把大家笑得莫名其妙。 “可……可我儿子离家出走了,他说知道我求人的滋味不好受,他再也不读书了。还有在我那常买包子的老先生,他顺便帮我一问,说谁也不用找就能去报名上学。你们说好笑不好笑?我就想,如果把请人吃饭的七八千块钱换成包子,得换三万三千四百三十二个包子。如果拿去喂狗,就是五百条狗也给撑死了……” 听着听着,一桌子人都变成了青菜脸。余干事当机立断,上前搡了孙家胜一把:“你是不是喝多了?敢在这胡说八道。”孙家胜嘿嘿一笑,把空空的衣兜掏出来,像谁都不认识似的,哈哈大笑着出了包间。 街上灯火灿烂,孙家胜跌跌撞撞地走着。眼前像起了雾,他朝脸上一摸,是湿漉漉的眼泪,便又一甩手,把那些眼泪甩在地上,摔得粉碎。 女巫,也称师婆,早在战国时代就声名狼藉了,那师婆编造河伯娶妇的鬼话,敛财害命,被西门豹扔进河中的故事,几乎是家喻户晓。清咸丰年间,安州也有个姓游的师婆,她在“祈福禳灾、改运换命”方面的本事被传说得神乎其神。据说有无数倒霉蛋在她的帮助下交了好运,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 这一天,又一个倒霉蛋找上门来。 传闻游师婆生下来就能说话,三岁通阴阳,七岁知生死,到十二岁便能呼风唤雨了。游师婆时常泄露天机,本该老早就被老天收走,无奈她命相极硬,老天只得把愤恨发在她的家人身上,最后她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可怜下场。好在游师婆通晓鬼神之机,所以日子过得很是舒坦。 这一天,游师婆正在打瞌睡,突然听到外头一阵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个讨口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几乎天天有讨口子、流浪汉来求游师婆为他们修改命运,更换运气。这些家伙腰里分文无有,却个个气粗胆壮,开口就要游师婆让他们封侯拜相,或者富甲天下,简直是穷迷了心窍。游师婆正要掩门,那讨口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直叫“神仙救命”,说不救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游师婆嗤笑一声,心想这天下的讨口子都是商量过的吗?怎么都这么下三滥呢? 游师婆掩上门,将两个饼子从窗口丢在那讨口子跟前,大声说:“回去吧,你的命运我已经给你改了。” 讨口子一愣,诧异道:“这就改了?” “你饿肚皮来,我让你饱肚皮离开,怎么没改?” 讨口子捡起饼子,掷向一边,说道:“霉运既是天生,区区巫婆岂能手握乾坤?罢罢罢!早死早投胎,好运还待来生吧!”说罢仰天悲叹一声,扬长而去。 讨口子、流浪汉如果遭到拒绝,总会以死相要挟。结果呢?他们才舍不得那条贱命呢。可这个讨口子却似乎要来真的。游师婆叫住一个过路人,让他悄悄跟着前头那个讨口子,如果讨口子寻死,就把他救回来。 过了半晌,那个人背着半死不活的讨口子回来了。救人者说,如若不是几个打渔的搭手帮忙,这讨口子只怕早就尸沉河底了。 游师婆给他灌了姜汤,又给他喂了药丸,讨口子终于缓过气来。 “怎么要死呢?”游师婆问。“倒霉得没了活路,只有死。”讨口子说。 “且说说你有多倒霉吧。”游师婆说。 讨口子说他家在遥远的绵城。他还在娘肚皮里的时候,霉运就上头了。出生那日,他爹出门去找产婆,刚出巷子口就被恶狗咬了。产婆好不容易请到,偏偏遇上他是个“立生子”。一天一夜后他终于出娘胎了,娘却因为难产罹难。又累又困的产婆出门的时候被门槛绊倒,一口气没接上归了西。洗三那天,他爹发了疯狗病,发狂而死。他就这样成了孤儿。先是被东城的人家收养,三岁那年,大火把东城人家烧了个精光。接着他又被西城的人家收养,五岁那年,一场山洪把西城人家冲了个倾家荡产。最后,他被北城教书先生收养,八岁那年,教书先生被骨头噎死。他从此成了远近闻名的丧门星,谁都不敢收养他了。为了糊口,他去帮人放牛,牛又被老虎吃掉。好不容易长大,到衙门口当差,可结果不是被栽赃,就是被陷害,还蹲了几年牢狱。到三十岁的时候,跟人学做贩运的生意,东借西凑了几两银子本钱,第一趟贩运的是鸦片,半途被土匪抢了个精光。伤心之余,心想还剩一点银子,索性就做小本的盐巴贩运吧,谁知竟然赚了两个银子,心思就大了些,四处借贷组织了个盐帮,指望捞上一把。押运着盐巴,正满怀希望,走到荒郊野外却遭遇了罕见的暴雨,一下就是三天…… “就算是做了讨口子,我的运气也比别的讨口子差多了。”讨口子说。大户人家做酒席,等他赶到,洗碗水都打发干净了。好不容易讨到个西瓜,在过桥的时候脚底下一滑,西瓜滚进了滔滔河水…… “你是够倒霉的。”游师婆叹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啊呸,我的名字叫啊呸。”因为他的运气实在太背,大家远远见了他,都觉得晦气,要往地上吐唾沫,啊呸!慢慢地,啊呸就成了他的名字。 “平常那些讨口子被拒绝后,口口声声寻死觅活,谁也没来真格的。你不一样。”游师婆说,“看得出来你想要改命的心比铁石还要坚定。那么,就让老婆子帮你一把吧!” 啊呸赶紧跪下磕头,说倘若游师婆能将他的霉运改成好运,他下半辈子一定早晚三炷香拜她,以谢再造之恩德。 “天地万物,一切都有定数,就像鱼游水底鸟翔天空,蜉蝣短命龟蛇长寿。”游师婆目光投向远处,像是看够了人间悲欢,瞧透了世间冷暖。 “上天是很公平的,给人富贵就不给人长寿,两样都给了就不能给清白,三样都给了的话就必须添加病痛折磨……” “哦,我明白了,上天不会造完人,也不会让人倒霉到头。”啊呸恍然大悟似的说道。 “完人就是圣人,古往今来圣人有多少?倒霉到头的也比圣人多不了两个。”游师婆瞥了啊呸一眼,笑道,“像你这般倒霉的人,不是遇到我了吗?” 游师婆将啊呸扶了起来,双目微闭,念了半天咒语,画了符水,叫啊呸一口喝了,说道:“符水入肠,好运随身,你的倒霉运气我已经给你换掉了,从此你将行交好运,事事通达。只是你要切记,要一辈子克勤克俭,劳而不怨,凡事讲求忠孝仁义,多与人为善,万万不可贪婪狡诈,更不可干那伤天理的事!” 啊呸以为这样就行了,却不想游师婆一把拽住他,将他拉到一个角落里,悄声说道:“老婆子瞧你人好,索性好事做到底,给你两条改命秘方,你用心记好。第一,绵城是你老家,你该回绵城兴家立业,如若实在没有本钱,就去观音庙磕七七四十九个响头,求她赐你本钱,然后就在庙门口由下至上第五个台阶跪着,静候菩萨来遂你心愿。第二,倘若受了冤屈,就撕掉衣袖,胸口挂个白纸牌四处游荡,必然有神灵帮你出头。嗯,我再想想……第三,如若你觉得谁挡了你的财路,想要除掉谁时,就去你当初去过的那个观音庙,掰下观音菩萨的左手小拇指吞下去,必然遂愿。可记住了?” 啊呸默念了一遍,点点头。 “还有最后一点,我帮你换命的事,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泄露了天机,你我都会倒霉!”游师婆叮嘱道。 回到绵城的啊呸举目无亲,祖屋的废墟上都长出了盆口粗的树木。啊呸暗下决心,既然命运已经改换,一定要挣出一份家业,娶妻生子。 在一个路口,啊呸见一个赶车的怎么也不能把车拉上坡道,赶紧上前帮忙。事后那赶车人问他要吃的还是要现钱。啊呸说就打赏两个现钱吧,我去剃个头刮个脸,光光生生开始新生活。赶车人仔细一打量,咳,啊呸!对着啊呸的屁股就是狠狠一脚,骂道:“我说平常这车轻轻巧巧就上坡了,今天咋使了吃奶的劲头都赶不上呢?原来是遇到了你这个倒霉蛋,丧门星!” 屁股被踹得生疼的啊呸四处兜了一圈,苦笑着去了观音庙。 啊呸进去后,一个劲地磕头,口中祈求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赐他金银。那些和尚见了,在一边嗤嗤地笑,他们还没见过这样的人,香不烧一炷,钱不供一个,光是磕头就指望观音菩萨给金银,真是穷疯了啊。 啊呸跪在那儿磕了一个时辰的响头,早不止七七四十九个了,然后晕头转向地站起来,捂着满头的青包出了庙门,从下往上数到第五个台阶,树桩一样跪在那里。从早跪到晚,都半夜了,身前身后除了青石板台阶,空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该不是那个游师婆捉弄自己吧?到东方发白的时候,啊呸又累又饿,实在撑不住了,睡着了。 正迷糊着,啊呸看见观音菩萨踩着云朵从远方飘然而至,手中拂尘一扫,只见一道金光闪过,他的面前堆满了金锭金砖,他又惊又喜,不停地磕头拜谢。菩萨踩着云朵远去了。啊呸看着满地金砖,发起愁来,怎么搬回去啊?他想去牵辆牛车来,却怎么也起不来,原来被金锭金砖压住了衣袂,挣扎了几下,还是起不来,这一着急,醒了,是个梦。 “原来做了个白日梦啊。”啊呸叹息一声。他一低头,发现膝盖底下有个小布袋子,一拎,沉甸甸的,一打开,嗬,白花花的全是银子。 “谢谢菩萨!谢谢菩萨!”啊呸一边哭,一边磕头。他这一哭不打紧,惊动了庙里的和尚。和尚们跑来一看,一个个瞠目结舌,唬得不轻。“老天爷啊,观音菩萨真的显灵了呢,真的给这个可怜的讨口子银子了,他可是一炷香没烧,一个供奉钱没给啊……这讨口子真是福星高照,鸿运齐天啊!” 啊呸去了剃头店,刚一进门就被剃头匠撵了出来:“啊呸!丧门星,倒霉蛋,你来干什么?” “谁是丧门星?哪个是倒霉蛋?观音菩萨都给我钱了,你还敢呸我?”啊呸把剃头匠往边上一推,坐进椅子里,把那包银子往桌上一拍。 “你杀人了?这银子……哪里来的?”剃头匠哆哆嗦嗦地问。 啊呸正要跟剃头匠细说,却听见街上一阵嘈杂。一个过路人叫住剃头匠:“剃头匠,你发什么呆啊?你不是天天叫自己运气不好吗?快去观音庙拜观音吧,听说有个讨口子磕了几个干头,菩萨就给了他一包银子呢!” 剃头匠扭头看着啊呸。啊呸笑着点点头,说:“我就是那个讨口子!” 剃头匠张大的嘴巴慢慢合拢,目光也由惊愕慢慢变成了敬佩和亲近,他扭头冲着大街吆喝道:“街坊们快来看啦,那个菩萨给钱的讨口子在我这里,他就是啊呸呀……” 这一吆喝,远远近近的街坊乡邻都来了,把剃头店围得水泄不通。剃头匠不光为啊呸剃了个漂亮的头,还免收了他的剃头费。而一旁的成衣店也赶紧送过来一套光鲜的衣裳鞋袜,照样分文不取。为什么呢?菩萨都送钱的人,那该是多好的运气多高的洪福啊,结识这样的人,不也沾了好运洪福吗? 从此,整个绵城再没人嫌弃啊呸,不仅如此,还都抢着跟他攀谈,请他吃酒喝茶,为的是沾沾他的好运气。 啊呸用菩萨赐的钱在北城一条偏僻的街上开了家米店。从开张那一刻起,生意就好得出奇,哪个吃米吃油都跑到啊呸米店来买,为的还是沾沾他的好运气。这条原本冷清的街道没过多久竟然成了闹市。 尽管生意好得出奇,啊呸还是丝毫不敢马虎,所售的米面油茶不仅品质好,而且价码实诚,童叟无欺。啊呸不光赚取了大把银子,也赚取了大把的好名声。不到两年,店面从一间变成了两间,接着就是第三间,第四间……啊呸还娶了房娇妻,生了两个儿子。可就在米店生意兴隆,一家人快快活活的时候,他遇到了个大麻烦——绵城恶霸赵铁嘴。 赵铁嘴靠打家劫舍起家,后来生了场病,退出江湖,在绵城开了家店铺。这个家伙虽然丢了刀枪,那一副狠毒贪婪的心肠却还揣在肚子里,见别的行商坐贾都大把地赚钱,他眼红了,带着一帮子喽啰提着刀子上门要求坐地分红,不给就砸店铺打人。由于他与绵城官府早有勾结,所以官府对他的为非作歹是睁只眼闭只眼。这可苦了绵城那些商人们,不得不给钱买平安。赵铁嘴先是要一成,接着要三成,最后竟然要求五五对分。一些商人受不了,只得到别处去做买卖。 啊呸在开店之初,并没给赵铁嘴“上供”。有人要啊呸提防赵铁嘴。啊呸却不以为然,说:“我的本钱是观音菩萨给的,有观音菩萨做我后台,他恐怕没那么大胆子招惹我吧。” 的确如此。早在啊呸开张之日,赵铁嘴就准备上门索要“供奉”,却又害怕观音菩萨怪罪,心想缓缓再说吧。如此等了三个月,底下的喽啰提醒他了:“我说大爷,今儿我出门去要供奉银子,您瞧人家怎么说——” “怎么说的?”赵铁嘴问。 “人家都冲着我咧咧,说你家赵大爷本事不是大得很吗?怎么不去啊呸米店收钱?逮我们这些软柿子捏算不得什么本事……”这个喽啰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搭腔了:“可不是吗?今儿个我出门去,听见街坊们都在议论呢,说咱们家赵大爷怕啊呸,啊呸才是这绵城的霸王,赵大爷都惹不起……” “啊呸!”赵铁嘴噌地蹦起来,将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掼,说,“知道我赵铁嘴为什么叫赵铁嘴吗?那是因为我什么都敢啃,都敢吃!别说他啊呸的钱,就算是观音菩萨的钱,我也敢全吞进去!走,跟大爷去找啊呸,让这绵城的人都看着我赵铁嘴是怎样吃人不吐骨头的!” 一行人拿着棍棒刀枪就冲啊呸的店铺去了。 听说赵铁嘴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7) 这一天,啊呸又来到大街上,像往常一样东游西荡。正经过一个街角,突然蹿出两个差人来,一左一右将他夹起来就往前飞奔。 “我们是提督府当差的,带你去衙门。”一个差人说。 “提督府的?”啊呸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带我去衙门做什么?” “为你申冤出头!”两个差人告诉啊呸,前些日子提督大人微服私访来到绵城,突然神灵托梦,要他帮一个赤裸胳膊挂白纸牌子的人申冤。提督大人打听了事由始末,赶紧调来八百精兵,要把赵铁嘴和贪官污吏全部铲除…… 到了衙门,啊呸惊喜地看见,赵铁嘴已经被五花大绑丢在一边,他的喽啰也跟大马虾似的捆成一串。至于绵城的官员,也是戴枷的戴枷,戴镣的戴镣。 提督大人问他被抢了多少,被砸了多少,总共算算损失几何。啊呸说了数目,提督大人手一挥,两个人将一个箱笼抬到啊呸跟前,掀开盖子,里头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啊呸不住地磕头作揖。 “要谢,你就谢神灵吧!”提督大人让啊呸退下,喝令将赵铁嘴一干人等押上堂来,新账旧账一起算,该就地正,法的就地正,法,该打入大牢的打入大牢,该押赴京城的押赴京城。 一时间,绵城百姓无不拍手称快。人们纷纷拥到啊呸的家门口鞠躬作揖,说倘若不是他求助神灵,只怕绵城永无宁日。啊呸用那一箱笼白银重新开起店铺。大家感念他的恩德,那生意比过去不知好多少倍。 绵城再没有恶霸和贪官污吏,成了一片难得的净土。不光那些过去离开的商贩们成群结队返回,就连一些大地方的商号也纷纷进来。没过两年,原本小小的绵城竟成了远近有名的繁华之城。 再说啊呸,他已经被人尊称为老爷了,名下的店铺遍布了整个绵城。大富大贵的啊呸老爷却并不是很高兴,他心里揣着个别扭,这个别扭姓章,人称章老爷,是啊呸老爷生意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章老爷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一到绵城,章老爷就登门拜访了啊呸老爷,感谢他为绵城开创出的清静太平,说之所以选择在绵城扎根做生意,主要还是因为啊呸老爷在这里。就像是为了沾人家的好运气似的,啊呸老爷开什么店铺,章老爷紧跟着也开什么店铺。啊呸老爷开始还觉得可笑,慢慢地就笑不起来了,因为这章老爷比他更会做生意。 若论做生意,这章老爷的确是个精,搞到后来,啊呸老爷干什么,得看章老爷的风向了,章老爷买,他就买,章老爷卖,他就卖……如此一来,他啊呸老爷跟在章老爷屁股后头拾漏米,还能赚什么钱呢? 啊呸老爷决定除掉章老爷,否则要不了多少年,自己就跟穷光蛋没什么区别了。啊呸老爷想到了游师婆当初说的第三条秘方。 自打啊呸在观音庙求得银子后,这小庙的香火突然就旺了。见啊呸来到庙里,和尚们都笑脸相迎,观音庙的好名头可就是因这个人来的,可不敢怠慢。啊呸老爷拿出一大包银子递给和尚们,要他们远避片刻,他有些私密话要跟观音菩萨说说。和尚们当然依从。空空荡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了啊呸老爷和他面前的观音菩萨,以及菩萨身边的随侍童子。 观音菩萨端坐莲台,左手持净瓶,右手持杨柳枝,目光悲悯地注视着啊呸。啊呸连磕三个响头,然后爬上供台,将菩萨左手那微翘的小拇指使劲掰掉。 “菩萨啊,莫怪我动粗,怪只怪那个章老头逼人太甚,如若你保佑我,让我遂愿,成为天下首富,回头我用真金白银为你重塑金身……”啊呸摸着那截小拇指,“瞧瞧,观音菩萨,你这都是泥巴做的。” 回到家里后,啊呸老爷就着茶水,将那截观音指一口吞下。夜深沉,一片死寂。啊呸老爷和衣而睡,等着菩萨降临,遂他心愿。遂什么心愿呢?我要章老头死掉!不,应该叫那该死的家伙受些活罪再死!还应该将他赚的那些金银全部转到我的口袋!最好让他全家死绝,永绝后患!……啊呸老爷胡思乱想着,慢慢就睡着了。 过了一阵子,啊呸老爷被惊醒了,他起身一看,只见章老头手里拿着火把,正在点火烧自家房屋,章老头的老婆和孩子跟在后面又哭又闹:“老爷啊,你就给我们留间房吧,烧干净了,我们只有当讨口子住瓦窑了!” 这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耳熟啊,好像是自家女人和孩子在哭喊啊。啊呸老爷打了个激灵,定眼一看,还真是自家的女人和孩子在跟前哭,而眼前正在燃烧的,也正是自家的房屋……啊呸老爷傻眼了:“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啊,你昨天晚上突然从床上爬起来,说得了神灵旨意,要把家里的金银全部散出去,我们也不敢劝你,只好由你去。你散尽了财产不罢休,还放火烧了店铺,才修好的新房也被你一把火烧了……”啊呸的女人和孩子抱着他,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我怎么会这样呢?这是咋回事?”大火渐渐熄灭,豪宅大院成了一片瓦砾,看着那缕缕青烟,啊呸老爷恍如梦中。 大火也殃及了邻居。啊呸被官府抓了起来,问起纵火因由,他不知从何说起,也难以启齿。好在官府看在他当初请神铲除赵铁嘴的分上,免了他的囹圄之灾,但是要他好生赔偿那些邻居。这一折腾下来,啊呸老爷成了个彻彻底底的穷光蛋。 啊呸为何会如此?绵城百姓的解释很简单,必然是得罪了神灵,或者干了对不起神灵的事,所以神灵才将给他的东西全部收走!既然已经被神灵抛弃,他的那些霉运肯定也重归旧主了。于是整个绵城的人都与他冷眼相对,如若路遇,避之惟恐不及,生怕沾惹了晦气。就连他的妻儿,也狠狠心肠抛弃了他。啊呸像做了个黄粱梦似的,一手拄着打狗棍,一手托着破碗,操持起了旧营生——讨口要饭。 这一天,啊呸来到了安州城,找到了游师婆家。 游师婆已经老得腿脚不利索了,听见敲门声,半天才来把门打开。 “我老了,已经没办法给人改换命运了。再说,你都这一大把年纪了,快上黄泉路了,还费那心思干什么?”游师婆嘟嘟囔囔地说,她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人了。 “我是啊呸啊。”啊呸说。 游师婆一脸茫然,显然不记得了。 “我就是那个跳河的啊呸呀,啊呸!”啊呸做了个往地上吐口水的动作,说,“倒霉蛋啊呸,丧门星啊呸……” 游师婆猛然记起他来,点点头,说:“啊,啊呸,啊呸,记得记得。”她突然眉头一皱,疑惑地问,“怎么啦?我不是已经改了你的命运吗?你怎么还是个讨口子?” 啊呸叹了口气,将这么些年的经历一一说了,最后说道:“我大老远地来找你,就是想搞清楚,头两条改命秘方都灵验了,为啥第三条秘方不灵呢?神灵不仅不遂我愿,反而叫我引火烧身,你看看我,我现在一贫如洗,妻离子散,你不是改换了我的命运吗?老天爷啊,我咋是这结果呢?” 游师婆听了,叹息一声,说:“你不要怪天怪地了,上天造人的时候,给人的命都是一样的。只要勤劳善良,必然有好运降临的一天,而心存邪念的人,再好的运气,也会被他丧失干净!” “为什么有人生来锦衣玉食享乐终生?为什么有人生来贫穷相伴困苦一辈子?如果说‘人的命,天注定,命里如有八分米,走到天边不满升’,你那些改命换运的话,不是骗人的吗?”啊呸问。 游师婆自斟了杯茶水,看着杯面的水沫,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命由天定,运由己生。生老病死不可改变的是命,怎么活着全由自己掌握,这是运。有人一时糊涂,在运这条路上迷失了方向,而老婆子就给他指点一下迷津,怎么会是骗人呢?”游师婆轻轻啜口茶水,说道,“如若真是骗人的,你做生意的本钱又是怎么来的呢?冤屈又是谁给你出的头呢?” 见啊呸一脸茫然,游师婆苦笑一声,说:“你已这般凄凉晚景,我也没两日活头,既然是两个行将就木的人在一起,我也没什么隐瞒的了。实话跟你说了吧,你的时运命,其实都是我给你谋划好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落到今天这一步……” 游师婆说,她在为人改换命运的时候,会像对啊呸那样传授一些改运秘方。而这些改运秘方,却是她老早就设置好的。早在啊呸来求她之前好多年,有个绵城的富人来找她改运想当官,她就告诉了人家两条秘方,第一是看见有人跪在观音庙第五个台阶上,就悄悄给他一包银子;第二是去衙门口背四书五经。而好多年前有个聪明的读书人因为不得志来找她改运,她也告诉了人家两条秘方,第一条,不要读书,到提督府门口去看对联;第二条,当官之后看见街头有人裸露双臂胸前挂着白纸牌子,想方设法帮其申冤出头。还是好多年前,有个当官的来找她改变自己体弱多病的命运,她也告诉了人家两条秘方,第一条,除老妻之外的女人都是逼命夜叉;第二条,看见在衙门口背诵四书五经的人,给他争取个功名……游师婆说,她在告诉这些人改运秘方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了后面的事。比如,那官员体弱多病是因为纵欲过度,令他远离声色必然康健,而他遇到在衙门口背诵四书五经的人肯定会设法提拔。聪明的读书人读的全是死书,到提督府门口看了对联就明白了为官之道,求取功名为官一方是早晚的事。某一天看见有人裸露双臂胸前挂牌求告无门,他肯定会设法为其出头。 “所有人在牢记下我叮嘱的秘方时,只会想到那是自己的命运所需,当然不会知道全是我的巧妙设置。而秘方一条条兑现时,他们自然会认为那是神明显灵……”说到这里游师婆颇为得意,“前来求我改换命运的人越多,他们命运改换的可能性就越大。在我面前的是一个天大的命运,他们都是中间的一个环、一个扣,只有环环相扣,才会像织网一样结出一张天大的好运好命!我就乐意做这个,我觉得我是上天派下来缝补他们命运的!你说呢,啊呸?” 啊呸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来,过了一阵,似乎终于想通了,又似乎还满脑子糊涂。他挠挠后背,抓出个虱子,丢进嘴里嘎嘣嚼了,愤懑地说:“你给别人的都是两条秘方,为啥给我三条呢?可恶的就是那第三条……” “你还有什么想不通呢?”游师婆微笑着摇摇头,轻叹一声,告诉啊呸,她平常给人设置的秘方,通常是一条为自己,一条为别人。当初见啊呸确实倒霉,给他设的两条秘方都是为他的。最后转念一想,觉得不好,还是应该给他设条绝路,只要他心生邪念,就必然自食恶果。于是,在接待啊呸之后的人时,游师婆就多给了那人一条秘方,去求一瓶可以迷乱人心智的毒药,涂在观音菩萨的左手小拇指上。 “你真算得上咎由自取。”游师婆点着啊呸的脑门,叹息说,“观音菩萨赐你银两,那是多大的恩情啊,别说神灵庇护,就是普通人的一饭之恩,也要铭记在心,感恩戴德,哪里还忍心去伤害呢?你看看你,竟然胆敢掰掉菩萨的手指!还好,这么多年了,那药竟然还有功效。” 听到这里,啊呸抡起巴掌,左一下右一下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然后抹着眼泪站起来,默默地出了门。 看着啊呸佝偻的背影,游师婆叫道:“啊呸,还那么痛苦干什么呢?人生一世,不过黄粱一梦……” 茶屋血案 圆月当空,庭院中的樱花随风飘落。阴阳师伊藤佐雅躺在雕花竹椅上,倾听着平安京大街上传来的悠扬乐声,正惬意时,却见一名侍女急匆匆走近,垂首说道:“大人,吉原楼出事了!” 吉原楼是平安京内首屈一指的茶屋,里面的艺妓色艺双全,京中的世家子弟和达官贵人皆爱流连于此。绸缎商加藤长川一向是花魁雪姬的常客,今夜两人正在温存之时,房外的婢女突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慌忙推门而入,却见加藤大人暴毙在床下,雪姬吓得花容失色,缩在一角瑟瑟发抖。 加藤的死状极其可怖,双目圆睁,全身血液流干,喉管上有一段粗大的锯状口子,显然是被锋利的獠牙咬断。雪姬说她当时突觉一阵强风刮过,便有些神志不清,再睁开眼睛时,加藤大人已经惨死。 佐雅四下打量一番屋子,眉头微皱:“近来这里可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雪姬无力地摇了摇头。她披了一件水绿色单衣,拂袖时腕上的银镯发出叮叮当当的撞击。那银镯雕刻得分外别致,佐雅不禁多看了几眼。 婢女忍不住插嘴道:“要说不寻常的事,也就是那个月咏了,自从她来了以后……” 月咏是一个月前出现在吉原楼的。她凭着红樱般明艳的美貌,很快成为众人公认的又一花魁,把雪姬的客人也抢去了不少。 婢女愤愤不平道:“那女人颇有些手段,说是狐妖子也不由人不信。”她说到此处,往外扫了一眼,有些鄙夷地转开了头,“对面走廊里正经过的,就是月咏了。” 佐雅闻言抬首。走廊里的女子身段极其婀娜,行走时如弱柳扶风,一把及腰青丝更添万种妩媚。 “果然是个美人啊。”佐雅的扇子抵住下巴,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一直等到月咏的身姿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向雪姬告辞:“小姐不必担忧,三日内佐雅一定找出杀害加藤大人的凶手。” 双姝争艳 接下来的两天,因为出了人命,吉原楼的生意冷清了许多。见门口的红灯笼下走出一条熟悉的人影,月咏急忙迎上去:“萨满大人——” “萨满大人可想死奴家了!”一条手臂先月咏一步挽住了来人。雪姬今日刻意装扮了一番,显得光艳照人。萨满见后心头一喜,讪讪向月咏笑了笑,便牵着雪姬疾步上楼,一番鱼水之欢后心满意足地离去。 当夜雪姬早早歇下。夜半时分,一条黑影潜入房中,轻车熟路地摸到床边,手起刀落,刀尖直直插入雪姬的心脏。雪姬挣扎几下就再无动静。黑影轻笑一声,正要离去,突然发现双脚竟不能挪动分毫!这时床上的雪姬发出“滋滋”的声响,片刻后变成了一个寸许长的纸人。先前扎在纸人身上的刀尖,则腾起幽蓝色火光,瞬间绵延成一个圆,把黑影围在正中间。 房中立时灯火通明,雪姬毫发无伤地和婢女站在门口,两人皆是一脸惊恐。她们身前的伊藤佐雅倒仍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容,持扇颌首道:“月咏姑娘真是好利落的身手。我很好奇,吉原楼这座小庙怎么引得来你这尊大菩萨呢?” 那黑影正是月咏。此刻她觉察到自己的法力正被缓缓吞噬,怒喝一声,手中魔术般多了一条荧光长鞭。长鞭带着疾风呼啸而至,快到伊藤佐雅面前时,鞭梢突然分为两个蛇头,吐着殷红的芯子,眼看就要触上佐雅的脸。佐雅却不慌不忙地合掌执扇,轻轻念了句咒语。蛇头立刻乖顺地垂了下去,与此同时,阵中火光猛烈加剧,月咏再也握不住长鞭,痛苦地抱头哀号,不多时便在地上蜷成一团。一阵烟雾袅袅散去后,地上赫然现出一只通身雪白的狐狸! 雪姬一脸惊色,却还是咬了咬牙,看向地上的白狐:“月咏,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白狐狠狠地瞪了雪姬一眼,别过头去。 “月咏。”佐雅微微皱眉,执扇的手轻轻动了动。 白狐有些害怕地把身体往后缩了缩,随后用前爪重重地挠地,发出几声呜鸣。佐雅一愣,上前几步侧耳倾听。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雪姬忍不住怯生生地问道:“大人听得懂狐语?” “不。”佐雅脸上浮起一个温柔的笑,“只是觉得它的声音听起来很哀伤而已。” 雪姬不再多问,取出自酿的青梅酒感谢佐雅为吉原楼除害。 轻啜了一口梅子酒,雪姬苍白的脸才有了几分血色,对动弹不得的白狐却仍有忌惮:“不知佐雅大人准备如何处置这妖狐?” 佐雅一口饮尽杯中物:“依小姐之见该如何处置?” “大人说笑了,雪姬蒙尘之珠,无甚见识。”雪姬低头抚弄酒杯,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只是听说白狐善媚善妒,常常迷惑男子以吸取精魄,若遭男子背叛,报复手段更是令人发指。说起来,三天前惨死的加藤大人本来是月咏的恩客呢,那日不知怎么点了我陪侍,结果……” 佐雅的脸上自始至终波澜不兴,良久,才缓缓一笑:“小姐言之有理,万不可让这白狐再为祸人间。”言罢把白狐抱至膝上,轻轻抚了几下。白狐的眼睛渐渐变得迷蒙,片刻后慢慢合上,再也不动。 雪姬长吁一口气,重新给佐雅斟酒。佐雅点头致谢,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女子皓腕上的银镯:“小姐的手镯真精致,我竟看不出是出自平安京哪位名匠之手。” 雪姬吃吃笑了起来,掩面道:“也难怪大人辨不出,打造这手镯的人,不在人世已经两百年了呢。大人可知道天香坊的玉灵夫人?” “原来是她。早就听说玉灵夫人打造的首饰天下无双,可惜大都藏于宫中,流传市井的极少。能否请雪姬小姐将镯子给我好好欣赏一番?” 雪姬面露难色,叹了口气:“本当乐意之极,可惜雪姬自幼佩戴这镯子,后来身量渐长,竟褪不下它来了。” 佐雅若有所思片刻,嘴角浮起一抹笑:“是我唐突了。如今妖异已除,雪姬小姐可安心神了。”言罢抱起白狐,施施然出了吉原楼。 月咏再现 两天后的吉原楼,萨满斜倚在榻上,眉开眼笑地去揽雪姬的纤腰。雪姬咯咯娇笑,低嗔道:“要是月咏那狐媚子还在,萨满大人怕是不会登雪姬的门呢。” 萨满意乱情迷,随口答道:“如此良辰美景,说那妖物做什么?我唯一爱的就只有雪姬你呀。” 正满室旖旎之时,萨满耳边突然传来低低的娇笑:“大人不是承诺过只爱月咏一个吗?誓言尚在耳边,大人的心这么快就冷了。真让人难受呢。” “月咏?!”雪姬一惊,翻身而起,看向门口的熟悉身影,目光变冷,回头却见萨满吸了迎面兜过来的白雾,神色恍惚地朝月咏膝行过去,眼中是就快溢出来的痴:“我记得的,一辈子只爱月咏一个,你是妖我也不怕……” “大人!”雪姬又悲又怒。萨满却充耳不闻,倒是月咏风情万种地扫了她一眼:“男人的誓言就像水中月,看着明晃晃的,照得你心都要碎了,却是永远也抓不住的。” “住口!都是因为你!”雪姬勃然大怒,直直向月咏扑过去。月咏脸色微变,顺手抖开长鞭,却猛觉脚底一滑,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向雪姬滑去。原来,那鞭子另一头竟被雪姬牢牢抓在手中……眼看就要撞上雪姬,月咏的前滑之势突然受阻,身体剧烈踉跄一下,停了下来。原来在电光石火间,长鞭“噼啪”一声起火,断成了两截。 “伊藤佐雅,你居然放掉了这个妖物!”雪姬瞪着房中刚刚念完咒语的白衣男子,怒斥道。 佐雅正了正衣帽,闲适笑道:“不劳小姐挂念,佐雅也很清楚自己的本分。” 闻声赶来的众人顺着佐雅的目光看去,不约而同地尖声惊叫起来!月咏的鞭梢居然卡在了雪姬的手臂中!不,不是手臂,是银镯!雪姬那从不褪下的银镯,此刻紧紧地勒在了手臂上,而银镯里圈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圈寸许长的白色獠牙,尖利獠牙闪着森森的寒光,深深嵌在粉红色的肉里,正缓缓地张开、合上,同时发出沉闷的呻吟声,似乎正享受着血肉带来的快感……众人不约而同想到了加藤大人喉管上诡秘的牙印,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冷噤。清醒过来的萨满战栗地指着雪姬嚎道:“你,原来你才是真正的妖物!” 雪姬行尸走肉般向萨满走去,嘴角浮起一抹惨笑:“你说过要爱我一生一世的。哪知这话如同天上的浮云,风一吹,就散了。” 萨满见那副森森白牙越来越近,骇得大叫,转头向一边的阴阳师求助:“佐雅大人救我,别让她过来!杀,杀了她!” 佐雅摇了摇头,折扇在手中轻轻一收,淡淡说道:“雪姬不过是个可怜人而已,被你折磨了两百年也够了,放手吧。” “啊?”萨满茫然地张大嘴巴,众人也都面露疑惑,不懂佐雅在和谁说话。“呵”,一声轻笑从雪姬身上突兀响起,竟是那副牙齿发出的! 四、情深不寿 一时间满室俱静。只见雪姬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无比,脸上一片空洞麻木,手上的银镯在血肉中肆意移动,空中弥漫起一团血雾。不多时,绯光渐渐散去,依稀现出女子模糊的身影。 女子的面孔一片虚无,衣饰倒分外引人注目。她穿了一袭平安王朝命妇以上高官才能着的十二单衣,云鬓上斜插一支凤凰追月玉簪。 佐雅淡淡笑了:“玉灵夫人,和我们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众人都是又惊又疑,女子却似毫不讶异佐雅知悉自己的身份,只是看着雪姬吃吃地笑,笑着笑着,却流出了眼泪,声音也开始哽咽:“佐雅大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世人都知道两百年前的天香坊是天皇钦点的宫中首饰御造坊,繁盛一时,传说中旷古烁今的制艺师玉灵夫人也出自其中。却鲜有人知,是有了玉灵夫人再有的天香坊。 “我原本生活在盛产玉石矿的上滨一带。一日清晨,我上山时见到一个青衣男子呆呆地坐在石边,皱眉看一幅画,脚边摆着几块上好的白玉。我忍不住好奇地看了一眼,见纸上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图样,不由失望地嘟囔道:‘泥尘之质,何劳金玉盛托?’ “我本是信口一句,哪想那男子却猛地跃起,面有怒色地质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被他一激,便说这玉佩式样实在简单,为何要用这样的好玉来做。这也是实话,男子却更加愤怒,斥我信口胡说。我一时恼火,便抽出腰间的小刀,从男子脚下选了一块白玉,三两下就雕出和纸上一模一样的玉佩。 “男子眼中瞬间惊喜交加,一改方才的傲慢,斯文地向我行礼,还夸我手艺别致,蕙质兰心。原来他叫柳生五郎,家在平安京,父亲,日前去世,给他留下了一家小首饰铺。铺中匠人手艺粗糙,打造不出客人图样上的玉佩,他听闻此处盛产玉石,想着也许有能人巧匠,没想到果然……说到此处,他又温柔地向我笑了一笑。也不知为何,我生性冷淡,可他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我的心怦怦直跳。 “鬼使神差,我把他带回了家中。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一夜。等到晨风拂面,他深情地问我是否愿意随他回平安京。那一刻我的心都要化了,几乎没有任何犹疑便答应了他。 “回到平安京后,我制出了几件与众不同的首饰,很快引起了京中贵族的注意,天香坊渐渐开始崭露头角,终于有一天,接到了宫中的谕旨。此时五郎已经是我的丈夫,他捧着天皇的谕旨,兴奋得全身颤抖,不停地说:‘娘子,我真不敢相信,这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听到这话后,我思忖了很久,终于开口告诉他:‘五郎,我并不是人。’” 玉灵夫人说到这里,见佐雅脸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忍不住问道:“你不吃惊?” 佐雅打了个呵欠:“能两百年魂不死,魄不灭,并非人力所为。上滨一带古玉万千,我没猜错的话,夫人是修道成精的玉石妖吧。” 玉灵夫人一惊,点点头继续讲下去:“五郎知道我的身份后,并不厌弃我,反而更是温柔体贴。他把我制作的首饰送进宫中,果然受到赞赏,从此天香坊蒙得皇恩,名满天下。我以为从此一生便可平安喜乐,不料五郎一次外出经商时,带回来一名叫雪代子的女子。雪代子年轻貌美,五郎很快就夜夜流连于她的宅院,冷落了我。 “突然有一天,五郎怒气冲冲地踢开我的门,端着一碗汤质问我,说雪代子的药膳里面居然被人加进了毒药。他竟疑心是我做的!我又悲又气,拿起碗一饮而尽,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哪知汤一下肚,我只觉五内俱焚,极度恶心,下意识地张嘴,却“哗啦啦”吐出了全部的牙齿!” 佐雅脸色一暗:“玉石妖的全部力量在于牙齿,一旦齿毁,便和常人无异,且会迅速衰老,灰飞烟灭。” 玉灵夫人流下两行清泪:“是,我这才知道,雪代子不满我独享天香坊女主人的殊荣,挑唆五郎把我赶出家门。五郎怕我报复,找游方高僧讨了这个法子,想置我于死地。此时天香坊已如日中天,我的一身技艺也已大半传于技师,自是无多大价值。当夜我委顿在自己房中,悲伤、不甘、愤怒,种种恶念在脑内冲撞交织。这时我看到桌上放着的要进献给天皇的银镯…… “天亮后五郎开门查看,满意地见到我已经灰飞烟灭。三日后,天香坊进献一批珍奇首饰,坊主柳生五郎携新夫人恭敬地匍匐于天皇殿下。天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8) “啪!”佐雅的折扇打在手心,语气是少有的凝重:“夫人啊,你报复雪代子的同时,就是在报复你自己啊。她生生世世受着这些煎熬,那你呢?你也身在这恨的牢笼中啊。” 挣扎的剪影安静下来,怔怔地看向佐雅。这时雪姬的左臂开始消失了,嵌在其中的白牙也一颗颗变成灰白烟尘。绯雾中的女子缓缓伏地,向佐雅拜了一拜,面孔渐渐虚无,终于消失不见。 佐雅轻叹一声,捡起地上的银镯,走入了平安京浩渺华丽的夜色中。 随着茶棚迎来送往的人越来越多,茶棚也渐渐有了些名气。不光是因为老穆烹茶的手艺特别,更因为人人都爱来茶棚听故事。 今天来的这位先生可算是个腕儿了,大家都叫他水爷,是个专业说书人,常在省城里的各大茶楼和电视台赶场子,算是省内小有名气的曲艺界人士。说真的,我很期待一个专业说书人讲的故事。果不其然,水爷的故事非常精彩,而且是那种让人心眼发热的故事,虽然故事的结局看似波澜不惊,但我承认,最后一个字落地的时候,我的确流出了眼泪。 “这是个唐朝的故事,算起来,是唐太宗那一朝的事儿。通州城外有座山,山里有座庙——”水爷不紧不慢地放下茶杯,讲了这么两句。 “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表姐接过话茬。我乐了,水爷翻了翻白眼,接着说道: “庙的旁边有一座私学的学堂,这个私学的老师,姓赵,姑且叫他赵先生吧。赵先生的私学规模并不大,门下也就二三十人,但个个都是顶尖的人才,因为据说这位赵先生曾是前朝东宫门下的一个什么重要谋士,玄武门之变后便归隐山林,虽是闲云野鹤,但又似乎和朝中的重臣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是个相当有来头的人物,收徒的标准自然也严格。在他名下的这些门生,其实大多数也就是指望学成后能得到他一封亲笔保举信,朝中有人确实是好办事。 “赵先生的这几十个门生里有那么两个人,最为出挑,一个叫方士奕,一个叫袁振升。我们的故事,就从赵先生最得意的两个门生谈起。” 1、棋逢对手 方士奕是吴县人,属于南方人氏。而袁振升是凉州人,是地道的北方人。二人的性格也像这姑苏春景和凉州大漠一般冰火两重天。 方士奕为人和善,总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家境也算不错。这人虽在场面上应付自如游刃有余,但并非八面玲珑见风使舵之徒,用方士奕自己的话说:他只是圆滑,而非奸猾,所以在门生里很有些威望。 相比之下,袁振升则显得不那么好相处。袁振升自幼家境贫寒,是千里迢迢一路卖着字画来到通州求学的,所以袁振升格外珍惜学习的机会。大家都说袁振升身上有股子狠劲儿,拼起来可以不要命——的确,说起来,他穷得除了命,啥也没有了。 这两人各方面都旗鼓相当,不分上下。偏偏方士奕不喜欢袁振升的呆板冷漠,袁振升也讨厌方士奕那张总是带着淡淡微笑的白净面皮。但即使如此,他们始终无法否认对方是和自己一样优秀的人。 赵先生当然知道他们之间的芥蒂,也不点破,只是时常把两个得意门生拉到一起关上门开开小灶。于是两个人一直咬牙切齿地较劲,一路较到了学成的那一天。 既然是得意门生,这毕业典礼也跟别人的待遇不一样,赵先生把两个门生单独叫到自己房中,掏出两个木疙瘩递给他们。方袁二人同时一愣——这俩木疙瘩,乍一看就是两坨黄杨木老树根,中间掏空,勉强能当个笔筒用。“这就是恩师的手艺?”方士奕在心中暗暗笑道。 “仔细看看,中间掏成圆形的那个是你的。”赵先生拿起一个外面是六角形,中间掏空成圆形的递给袁振升。方士奕接过剩下的那一个,他的这个和袁振升的形状正好相反,外面是柱状,中间方方正正。 “你们俩,都是聪明人。”赵先生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两个弟子,“但是聪明人,并不意味着能在官场上混的得意,你们觉得,自己这一去,这条仕途会走得顺利吗?” 方士奕愣了愣,一贯谨慎的他没有贸然作答,袁振升却主动开了口:“我为人过于耿直,凡事心里明白,面子上却不会变通,尽管此去有恩师的举荐,但是我心中自知,读书习业上可以和方兄较高下,但是在官场上,我比不了方兄的豁达通透。” “哪里哪里,贤弟客气,方某愧不敢当。”一个和自己较了三年劲的人突然服软,方士奕颇有些不习惯,赶紧圆场,“方某才疏学浅,只是遇事有些投机取巧罢了,投机哪里是人间正道,袁贤弟客气了。” 袁振升淡淡地咧了咧嘴角,没有接茬。赵先生看了看座下的二人,轻笑一声,说了句:“行了,我知道,你们一直想较个输赢。今日我只是想告诉你们,做人也好,做官也罢,最重要的,就是这方圆之道。你们二人,都各有自己的方圆取舍,也各有自己的长短之处,学成至此,你们是方是圆,已成定局,仕途如何走,只看你们事到门前,如何取舍了。对你们,我也无法给个定论,十年为期吧,十年之后,你们再回来,再分高下。”赵先生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了。 这天晚上的月亮很好,方士奕和袁振升却睡不着,他们两人都拿到了老师的保举书,一个即将去青州刺史府任职,一个则在忻州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对他们这般年纪的士子而言,这个起点算是不错的,只是将来这路走得怎么样,全看个人造化了。方士奕和袁振升各自在房中把玩着老师临别赠予的黄杨木雕,细细品味着老师的那番话。十年,十年为期,十年之后,他们还会再度重逢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否则便没有了这个故事。而导致他们重逢的原因,是贞观朝的一桩离奇命案。 2、忻州命案 故事发生在忻州,忻州地处晋北,西隔黄河与关中相望,北连太行与河北接壤,为晋中锁钥,兵家必争之地。忻州下属的宁武县城郊外有户人家,姓万,单名一个仁字,这个万仁没什么官职,算是个家业殷实的乡绅,颇有些隐士之风,每天喝喝茶写写诗,与世无争。这位万先生还通些岐黄之术,当然,他自己从来不给人出诊看病,他好像也不缺这份钱,只是和他来往的几个朋友都是宁武县中名声不错的大夫,除了这少数几个朋友,万先生就几乎不与他人来往了。这么一个离群索居的人,能有什么仇家呢?万府连仆人的数量都能一只手数过来。可他偏偏就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大白天,死了,就死在自己府里,死的不明不白。 最早发现万老爷尸体的是万府的管家万申。这天早上,万老爷闲来无事,想找朋友来喝酒吟诗。前面说了,万老爷朋友不多。今天他要请的是个名叫侯天朔的朋友,也是个挂牌行医的大夫,平日里好和万老爷切磋切磋杏林之术。侯天朔嗜酒,并且据说有种祖传的酿酒秘术,万老爷很喜欢他家的私酿,侯天朔每次去万府都要捎上两坛,今天也不例外。只是这侯天朔临出门前,突然有个急症病人来寻他,火烧火燎的非得请侯天朔立刻去他家看看,人命关天不能马虎,侯天朔只能差万申先回去复命,说自己随后就到。万申也是勤快,抱着两坛侯府家酿先走了一步,回了万府,跟万老爷说清了情况,万老爷便先差万申退下,自己守着几个菜,两坛酒,先自顾自地独酌起来。下人们知道这万老爷跟侯大夫每次喝酒谈天的时候,从来都不许外人在场,也就乐得消闲,各干各的事儿去了。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侯天朔终于赶到了万府,看样子赶得也挺急,额头上都渗出一层汗。进了门,万申赔笑迎上前,侯天朔却急急地说了一句“快带我去找你们家老爷”,万申不敢怠慢,一路领着侯天朔来到北屋厢房门前,轻轻叩了叩门,没有人应答。再叩了叩,还是一点动静没有,万申觉得奇怪,伸手一推门,门自己开了,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万老爷伏在桌上的身体,并且,这身体上——没有脑袋。 万申吓傻了,侯天朔也吓傻了,一个时辰之前还好好的万老爷,怎么现在成了个无头尸?万府一下子鸡飞狗跳的炸了锅,然后就是按照正常程序的报官、验尸、取证、断案。可这案子有些蹊跷,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连凶器也没有找到,似乎万老爷是自愿被割头的,一点都没有反抗。不过这个问题马上有了解释,因为这侯天朔的酒里被查出有毒。而且万老爷十指乌黑,的确是中了毒,也就是说,万老爷是先被人下毒,然后才被割了脑袋,那么,是谁下的毒呢? 酒是侯天朔家拿来的,于是理所当然,侯天朔就被抓了起来,投入狱中。但他是个硬骨头,抵死都不承认自己杀了人。县衙一合计,这酒虽是侯天朔的家酿,但也极有可能是拿酒的万府管家万申在半路下毒。于是万申也被抓了起来,当然了,万申也不承认自己有罪。那么这毒到底是谁下的呢?县衙的人很苦恼,现场除了万老爷身下那一摊血迹以外,其余地方连根头发丝都找不着,上哪里去找证据?县衙没办法了,贞观朝刑罚审慎,又不能滥用私刑,于是索性把这难题推给领导,层层上奏报到了州衙,这忻州刺史,正是当年赵先生的两位得意门生之一——袁振升。 3、端倪微露 袁振升拜别恩师之后便来到忻州,踏踏实实从县衙门一路做上来,十年之间大大小小也断过数百桩案子。还在赵先生门下求学的时候,先生就说过,方士奕长于谋而袁振升长于断。在万千纷乱的线索里寻找蛛丝马迹,并且梳理出清晰的脉络,这正是袁振升的长处。因此拿到这桩无头命案的卷宗时,袁振升竟有一丝小小的兴奋,好久没有接到这样毫无头绪的案子了,一时竟有些喜形于色。一旁的宁武县令赵复看着新鲜,忍不住插了句话:“看袁大人这般神采,莫不是这案子已经有了头绪?” “哦?哪里哪里,”袁振升回过神来,“这案子眼下毫无头绪,还得去现场复验后再作商议。” 赵复点点头,贞观朝素有命案量刑复奏制度,所以命案即便已过去半月,但万府的现场仍然被保护得很好。袁振升仔细看了看这北屋的结构,没什么特别的,也没发现机关暗门一类的东西,只有一扇小门通往万仁的书房而已。万仁为人有些洁癖孤高,不喜别人动自己的书架笔墨,平素这些地方连掸灰除尘都是自己动手,从不让外人插手,所以书房钥匙只有万仁本人才有。案发当天据说书房是锁着的,并没发现什么人出入,这一点万府的家丁们都可以作证。 袁振升命人找来钥匙,打开书房的门,几只苍蝇迎面飞来,袁振升拿手轻轻赶了赶,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个木匣子上——因为那个木匣子上没有像其他地方一样落灰。袁振升走上前去,拿起匣子,果然,下方有一道明显的灰印,显然是被人移动过。袁振升打开匣子看了看,里面什么也没有,但凭他的直觉,这匣子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什么人移动过。他想了想,转向一旁的赵复,问道:“这个东西你们之前看到过吗?” “没有。”赵复很肯定地摇摇头,“这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问我?”袁振升挑了挑眉毛,赵复立马识相地闭了嘴。袁振升看看窗外正在伺候花草的园丁,对赵复说了一句:“把他叫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园丁叫万三,在万府也有些年头了,只是还从未和官家中人打过交道,此时此刻站在一贯不苟言笑的袁振升面前,显得十分拘束。袁振升笑了笑,语气稍微温和了些:“别害怕,只是有些事想向老伯打听一下,照实说就是。”万三木讷地点点头,袁振升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你们老爷是忻州本地人吗?”“不是,”万三摇摇头,“老爷是十年前从外地搬到忻州来的,我们这些下人也多半是老爷搬到这里来以后才陆续招进府里的,除了管家万申。” “哦?万申是一直跟在老爷身边的?”袁振升眉头一拧,“你可知道你们老爷以前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来到忻州?”“听说是个大夫,以前也是给人瞧病的。”万三老老实实地回答,“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袁振升抿了抿嘴,想了想,接着问道:“能把事发当日的事情再给我讲一遍吗?” 万三点点头,结结巴巴地讲起来:“那一天,管家对我们说,老爷要请侯先生喝酒,让我们都别去打扰。我们家老爷和侯先生关系一向很好,经常你来我往的,而且他们二人喝酒聊天,都不让人打扰,就连送菜的人也是一次性摆上就再也不让人进屋了,所以我们也都不去打搅。但是那天管家出门以后却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说侯先生有急事,让他先回来了,他还带回来两坛酒,我们知道那是侯府私酿,老爷最喜欢的,所以也没在意。管家的把酒送进去以后,就去厨房跟厨子们斗骰子去了,一直没有人去打扰老爷——” “你怎么知道一直没有人打扰?”袁振升突然打断万三。 “花圃就在北院后面,我那天早上在剪枝,有人出入北屋我就能看见。”万三很肯定地说,“然后,侯先生匆匆忙忙来了,还跑得满头大汗,一进门就嚷嚷着让管家的赶快带他去找老爷,很急的样子,管家的就带着他来到北屋,一路上侯先生差不多是小跑着的,不知道为什么赶得这么急,然后他们敲门,没有人应答,再推门,就看到老爷躺在桌子上了。” “没了?”袁振升有点失望,这和卷宗上写的没什么区别。袁振升试图继续启发万三:“你想想,那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你们管家的,还有侯先生。对了,”袁振升突然想到了什么,“侯先生很匆忙?你说他一路小跑,他跑什么呢?” “小的也不知道……”万三挠挠头,小声嘀咕着,“反正他一进门先问管家的,‘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酒’,管家的点点头,他就很恼火的样子一路冲到老爷房里去了……”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酒?”袁振升眼前一亮,沉吟片刻,抬头看了看天,对一旁的赵复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随后对万三点点头,以示道谢,便转过身走了出去。 “袁大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赵复追上来问,袁振升虽然平素不苟言笑,但是在公务上对下级却十分照顾,而且赵复早年一直跟随袁振升做事,这两年才被派到宁武县做县令的,与袁振升官场上是上下级,私下里却称得上是亦师亦友,所以说话也不甚避忌。 “想到了,但还不甚明了,我们回去再理一理。”袁振升背着手说。赵复嘿嘿一乐,他知道,袁振升这个样子,多半就是有眉目了。 就在袁振升和赵复为了万仁无头案绞尽脑汁的时候,千里之外的长安城中,则另有一股暗流涌动着…… 长安,太极殿。 太极殿里的光线很昏暗,一个男人的身影投在地上,被拉得很长,显得很单薄,单薄的影子随着灯火摇曳着——白天,朝堂之上,他是君临天下的天子;可是此时此刻,他只是个孤独的男人,发妻几年前就死了,至于子女们……不说也罢。李世民苦笑着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手里的漆盒,那里面装着一份他不想看却不能不看的密奏。看着漆盒,李世民的手居然开始颤抖起来,当年飞马挽强弓也不曾手软。李世民抬头看看窗外的月亮,明净得让人心里发慌。十六年前,就是这样一个月凉如水的夜晚,他擐甲执兵来到玄武门前;十六年前,玄武门前有那么一刻,他也曾被这样一片明净的月色逼得心慌意乱,不敢去想象第二天自己双手沾满兄弟鲜血的样子。可是那时候的他不会手软,不会颤抖。可是今天呢?太极殿里没有十六年前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害怕……李世民拿起漆盒,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罢了,罢了,看与不看,有什么关系?都是血浓于水,都是骨肉相连。李世民又想起十六年前大哥中箭堕马前的那个眼神,他不敢忘,忘不了…… “召司空长孙无忌觐见。”李世民放下漆盒,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 4、同门相见 再把故事说回忻州,话说袁振升和赵复刚回到县衙,就得到了一个让他们俩都很吃惊的消息:此案暂时封卷,待御史台另派官员下来,和忻州府一起再做审理。也就是说,在御史台的人到达忻州之前,关于此案的一切卷宗、人证、物证统统都不能再动了,袁振升和赵复只能干等着——更奇的是,这还是一道密旨,也就是说,只有袁振升和赵复知道,还不能说出去。 “为什么呢?”赵复摸不着头脑,他只是个七品县令,见过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州府刺史罢了。宁武也就是个偏僻的小县城,就算这是桩无头命案,忻州州府出面也就可以了,怎么一个地方案件竟然惊动了堂堂御史台?(注:唐朝中央司法部门,主要有三个:一,尚书省的刑部;二,御史台;三,大理寺。地方案件没有地方文书不能直接呈报给中央司法机构) “即使要惊动,也应该是州府定不了案再上奏,我们刚开始查这案子,御史台怎么就派人来了?”袁振升皱起眉,他隐隐地感觉到这案子绝不仅仅是一条人命的问题。当然,他更没有想到的是——御史台派出的这位监察御史竟是他的一位故人。 要说京城的官员效率就是高,才封卷两天,这位监察御史就到了,袁振升和这位监察御史两下一打照面,都愣了——这位远道而来的大人,正是袁振升十年未见的同窗,方士奕。 其实严格说来,方士奕并非御史台的监察御史,而是中书省的中书舍人,由皇帝钦点来忻州查此案的,官阶为正五品上,比刺史袁振升低一级,但是——人家是京官。 县衙内堂里,袁振升和方士奕面对面坐着,说实在的,两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袁振升心说:十年了,虽说我做到了刺史,论品秩我的官阶还在你之上,可是我也只是个地方官,你居然把官做到了天子脚下,还是当今第一号权势人物中书令房玄龄的得意门生,干的又是炙手可热的中书舍人,每天在皇帝眼皮子底下晃悠。现在皇帝又钦点你下来跟我一起办案,说白了,也就是来盯着我办案的,果然是你的才干高我一筹吗——这么想着,袁振升有些气结。 方士奕心说:十年了,我虽说把官做到了中书省,但怎么着也只是个五品官,我自认这些年也算是平步青云了,居然比你还低那么一级。现在皇上让我来跟你一起办案子,这案子千丝万缕的东西我又没法一下子跟你讲清楚,或者说有些事儿我根本就讲不得。你又是个出了名的倔头,遇到事儿了,我是明着告诉你好呢?还是绕开你好呢?偏偏你又倔得精明,想绕,恐怕我还绕不开——这么想着,方士奕有点头疼。 二人各怀心思,却还是方士奕先打破了沉默:“案卷我看过了,早在你们审理此案的时候,就排除了其他人的作案可能,只把凶手锁定在侯天朔和万申这二人身上,对么?” 袁振升点点头:“嗯,我前几日又去万府复查过,万仁死在北屋,北屋是间封闭的屋子,只有一扇门通万仁书房,而那间房一直是锁着的。而案发当天只有两个人进过那间屋子,而这两人现在都在县衙的牢里。” “好,那我问你,在你看来,他们谁更像是凶手?”方士奕追问道。 “我不知道。”袁振升硬邦邦地扔过来四个字,在他看来,方士奕步步紧逼的语气像在审犯人。 方士奕自嘲地笑笑,点点头:“也是,你要是知道也不会直到现在还定不了案了。”方士奕很清楚,袁振升这人最怕激将。 袁振升果然还是没改老毛病,一听这话差点儿没跳起来,忍了忍,说道:“管家万申。” “为什么?”方士奕笑着看着袁振升,“还在先生门下的时候,先生就夸奖袁兄长于断,对于这桩无头案,即便没有证据不能定案,袁兄也一定有了自己的主张,愿闻其详。” 袁振升抬起头看看房梁,显得很无奈,伸手不打笑脸人,方士奕这番有礼有节的话让他实在没法不好好说话:“首先,假设侯天朔的酒里真的有毒,而他临时出诊是事先安排好的,目的是什么?伪造他不在现场的证据?这显然不足以作为理由。酒是他家的,一旦中毒,他显然脱不了干系,侯天朔是个有头脑的读书人,他要杀人会用如此简单的手段吗?” “好,再说说万申。”方士奕边点头边说。 “根据今天万府下人万三的口供,万仁和侯天朔喝酒是从来不许外人打扰的,而那天万申从侯府一个人回来以后,便去了北屋给万仁送酒,然后出来,去厨房,再到万申领着侯天朔一路来到北屋,这中间没有人再进过北屋,也就是说,万申很可能就是见过万仁的最后一个人。” “那他如何杀人呢?”方士奕不紧不慢地问。 “这太容易了——他是一个人回的万府,半路下毒完全有可能。”袁振升不假思索地说。 “按照你的逻辑,侯天朔在自家的私酿里下毒害人的手段太简单,那万申在无旁证的情况下,往自己带回去的酒里下毒的手段就不简单吗?据万府的下人交代,万申平日也是个机灵使巧八面玲珑的人,侯天朔不会这么傻,他万申会这么傻吗?”方士奕扬扬眉毛看着袁振升。 袁振升一下子被问噎住了,他承认,其实这也正是他迟迟无法做出可靠判断的原因,但是这个空子让方士奕提出来,实在让他很不舒服。 “你是在给我下套吗?”袁振升看着方士奕,“这个案子之所以难办,难办在哪里?并不仅仅难在现场没有线索,涉案的二人都没有口供。而是难在他们两人都可能作案,但是以我们断案多年的经验看,这样两个都很精明的人,绝不可能用这样简单的办法杀人,因为任何一种方法都会让人很快怀疑到他们。”——言外之意很清楚:我也知道万申不可能那么傻,要你教我? 方士奕点点头,他承认自己刚才的确有些咄咄逼人了,看来今晚这谈话是继续不下去了。 “这么说还是一点头绪没有了。”方士奕合上卷宗,“时候也不早了,袁兄能否容我把这本卷宗带回去看看,明日我们再议?”话虽如此,但是方士奕能感觉到,以袁振升的头脑,绝不会一点头绪也没找到,只是他不愿告诉自己罢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们立场不同,袁振升是要把案子查得水落石出,而方士奕……是要找到一些人,保全另一些人。 袁振升站起身,把方士奕送出门,又折回来。一直躲在一旁的赵复望着月光下方士奕的背影问袁振升:“您真的一点头绪也没有吗?” “有头,无绪。”袁振升轻笑一声,“今天万三还说过一句话,你记得吗?”袁振升看赵复一脸茫然的样子,又进一步提点道,“你还记不记得今天那个万府的下人说的那句话?侯天朔见到万申,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你是不是拿了我的酒’?!”赵复眼前一亮,“难道说——”“对,问题就在这里。侯天朔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句话?又为什么一反常态急匆匆地去看万仁?这是否意味着,他根本就知道酒有问题?急于想知道万仁到底喝没喝酒?” “对,完全说得通。”赵复想了想,还是有些疑惑,“这么说,难道真的是侯天朔在酒里下了毒?不可能啊,且不论他是不是会用这样直白的手段去害人,即便用了,把人毒死就是,何必还把万仁的脑袋给割了呢?这不是多此一举么?” “啪”的一声轻响,袁振升的拳头轻轻落在书案上,倒把赵复吓了一跳,“割头——这是我最大的困惑。杀人取命便是,拿着那颗人头要做什么呢……”袁振升皱起眉。 “看来明天该是提审侯天朔和万申的时候了。”赵复说道,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这位方大人是中书省和御史台派来的人,是不是我们查案子审犯人都得他在场?” “嗯。”袁振升重重地哼出一声鼻音,求学的时候就是对手,到了今天,还是摆脱不了彼此,真是命。袁振升望着方士奕消失的方向笑了一声,“这一次,我们倒看看谁先发现真相。”袁振升在心里默默地说。 5、事关宗室 方士奕房中,方士奕也在昏暗的灯光下翻阅着案卷,寻找着疑点。他想起临行前中书令房大人的一番语焉不详又字字带着弦外之音的话: “士奕,这一次派你去忻州查案,你可有把握?” “学生愚钝,没开始查案之前,只敢说——全力而为。”方士奕深知房公最不喜欢狂妄之人,在他面前收敛些总不会错。 房玄龄笑了笑:“这次虽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9) 方士奕仔细地翻了翻卷宗,无头尸,既然无头,如何知道死者就是万仁?方士奕又翻到万府北屋布局图,确实,北屋只有两道门,一道大门,一道通书房的侧门,书房…… 如果书房只有万仁能进去,那么他会不会是先在书房杀了人,然后移尸到北屋,再割下头颅使人无法辨认他的身份,然后再嫁祸给万申和侯天朔……方士奕皱起眉,摇摇头,虽然这的确是一种可能,但是巧合太多了。首先,万仁如何知道侯天朔的酒里有毒?其次,万仁怎么知道侯天朔不会和万申一起回来,而是临时出诊?第三,也就是最关键的,如果死者不是万仁,那么那具尸体到底是谁?真正的万仁又去了哪里? 一串串的疑问盘踞在方士奕的脑海里,这第三种可能的确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方士奕本能地感觉到,这可能是最接近真相的一种可能性,无头尸,一切都定格在这个诡异的“无头”二字上。方士奕站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子,一阵凉风迎面扑来,“想是没用的,只有明天亲自去万府走一趟了。”方士奕握紧了拳头。 与此同时,袁振升也在房中冥思苦想着——其实,方士奕今天想到的东西,袁振升早在去万府勘察的那一天,就想到了,确切地说,是在袁振升打开万仁书房的那一刻,就想到了:时间尚是早春,一间只有书香墨香的书房里有蝇虫,只能说明一件事——这个地方有它们喜欢的血腥味道。只是,因为对现场查的更仔细,所以他的疑问比方士奕还要多一些: 首先,侯天朔为什么行色匆匆,并且明显是知道酒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么假设万仁没有死,侯天朔的行为又作何解释?其次,如果这一切都是万仁自编自演的一出戏,那么在这个过程里,万申是进出过北屋的,万仁的时间如何拿捏的如此精当。在整个杀人、分尸、藏匿的过程中竟然能够确保没有被万申看见?再者,万仁也是堂堂七尺之躯,死者如果不是他,身形上看也是和他相当的,这么大个人,怎么之前万府的人没有见过?大白天的,万府的下人们眼睛都瞎了?最后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万仁,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嫁祸万申侯天朔二人,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呢?袁振升的眉头越拧越紧,一切,只有在明天提审万申和侯天朔的时候,再去寻找蛛丝马迹了。 十年前的同窗,十年后的同行,此时是各怀心思,但都辗转难安。袁振升是苦于千头万绪无从理起,方士奕的苦恼则更多一层:房公说的可查不可查,能说不能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袁振升是只图层层揭开真相,可方士奕得一边揭,一边藏;一边藏,还得一边防…… 院子里,月色如水,竹影婆娑,这个夜晚,和十年前他们各奔前程的那个前夜一模一样。 6、大夫万仁 第二天,方士奕和袁振升一起来了万府。先去的自然还是万仁的书房,同样,方士奕也注意到了书房里不合时令的蝇虫,还有那个木盒的压痕(盒子被袁振升之前带走了)。方士奕看了袁振升一眼,问道:“这儿原来放过什么吗?” “哦,一个盒子。”袁振升本来不想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是个空的,里面什么也没有。” 方士奕笑了笑,没说话,又抬头往书架上看了看,看着看着,方士奕的眉头越拧越紧,以至于袁振升也好奇地凑上来跟着看,越看,越不对劲——这万仁的书架上怎么摆的尽是些…… “这万仁是什么人?”方士奕问道,“卷宗上说——是杏林中人?”袁振升点点头,又摇摇头:“一个杏林中人,怎么成天看的尽是些……炼丹炼药的金石之术呢?”方士奕这家伙,果然是心细如发,袁振升在心里暗暗感叹道,信手从书架上抽出几本书,《淮南万毕术》、《参同契》、《抱朴子》……还有一本更邪门,《鸩经》!“这个万仁怎么连蛊毒之书也看?却没见着一本正经医书?这个万仁——真的是个大夫吗?” “一个号称是大夫的人,每日里研习的却是炼丹炼蛊……此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类。”方士奕顿了顿,忍住没说出“邪术”二字,他一向对这些金石之术很反感,但是他也知道。当今天子这几年对炼丹之术很是热衷,王公士人们也就跟着凑热闹。 “圣上好金石之术……?”方士奕心下一惊,马上联想起临行前房公的话,“有些事可查,有些事不可查,难道这个万仁……”方士奕的手心不觉已潮湿一片。他转过身看看袁振升,问道:“这万府的家丁有几人?那天在场的有几人?” 袁振升想了想道:“在你之前,我来到宁武也就一天,当天就来了万府。万仁是个离群索居的隐士,他的府邸你也看到了,地方幽静,但并不算大,平日里也不大和其他人打交道,家中仆役很少,除了管家万申以外,就只有一个园丁,还有一个看门的小厮,外加一个厨子。” “只有——四个人?”方士奕皱起眉,与此同时,袁振升也意识到了跟方士奕一样的问题:只有四个人,整个现场除了被害的万仁以外只有四个人……那就意味着所谓的没有外人进出可能根本就是一句空话,四个人串供,再容易不过了。想到这里,袁振升觉得十分懊恼,怎么自己比方士奕还先到一步,偏偏就遗漏了两个如此重要的细节呢? 方士奕看出了他的心思,不以为然地笑笑,拍拍袁振升的肩膀:“说起来,你也只比我早来一天而已,如果此案简单到一个人能定案,何苦再派一个人下来多此一举?” 话说到这儿,两个人都觉得,再较劲就没什么意思了,索性摊了牌,面对面坐下,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你是说侯天朔知道他家酿的酒有什么问题?”方士奕听完袁振升的话,不禁皱起眉,他的感觉和袁振升一样,如果将万府杀人案定义为万府内部四人串供作案,那么侯天朔这样的反应又作何解释?如果将疑点都引向侯天朔,那么万府的一切岂不是都太巧合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现在看来,万府的人和事,都不那么简单,而侯天朔,恐怕也不是无辜的。关键在于——我们能撬开谁的嘴?”袁振升揉了揉太阳穴,看向窗外,院子里除了衙役,剩下的就是那三个看似无所事事的仆役,怎么问?问什么?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袁振升打破了沉默:“试试看吧,也只能从他们身上找出点什么了。” 方士奕点点头,没说话,心却像掉到了无底洞里,他从袁振升那双带着倔强的眸子里看到了鹰一般的锐利,那眼神令他感到莫名的不安。袁振升的胃口已经完全被吊起来了,他自己也一样,可是,万仁书架上的那些金石蛊毒之书,还有那些看似普通的万府仆役,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简单……想到这里,方士奕抬起头对袁振升说:“袁兄,我有一事相商。” “说。” “这三个人,我们一个个密审,除了你我二人,不要再有其他人在场,更不要做笔录。” “你——什么意思?”袁振升不解地看着方士奕,“不做笔录,我们拿什么做口供?” “听在耳中,记在这儿。”方士奕指指自己的脑袋。 袁振升犹豫了一下,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他从方士奕眼中,隐隐地读到了什么。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审,审出的不仅仅是一个让他们心惊肉跳的秘密,而是一串…… 7、厨子万和 把万府的三个仆役都带回县衙后,最先审问的是万府的厨子万和。 万和长得一副厚道模样,面皮黑红,身形魁梧,手部粗糙,指关节很粗大,虎口处有一道刀疤,方士奕看在眼里,心里却在暗暗生疑:普通的厨子,大都是面色白净身形略肥,手指由于长期和水油接触而显得光润,为什么这个万和的手会如此粗糙?方士奕正在想着,袁振升先开口问道:“你来万府多久了?” “三年。”万和答道,倒是一点不显得紧张。 “你们老爷出事那天,你在哪儿?”袁振升接着问。 “厨房。”万和答道。 “据卷宗上说,万申那天也到过厨房,他是什么时候去的?去干什么?”袁振升追问道。 “哦,我们几个闲来无事,玩玩骰子。”万和随口答道。 “哪几个?”袁振升紧追不舍。 “先是我和万宝——就是府里看门护院的小厮,然后万申就来了。” “万申是什么时辰进来的?” “巳时。”万和想了想,“来的时候还满头大汗,说是刚从侯府回来,侯老爷出诊去了,他先走了一步。” “然后呢?他一直没有出去?”袁振升皱起眉。 “没有,他那天手气特别好,一直霸着桌子不肯下去,连万宝都被他挤走了——” “怎么?万宝出去过?”一直没说话的方士奕突然开口问道。 “啊……是。”万和点点头,“他去院子里晒太阳了。” “你怎么知道?”方士奕扬了扬眉毛,“你不是一直在厨房玩博戏吗?” “我从厨房的窗户里向外瞥过几眼,看他一直在院子里转悠,后来听见叩门声,万宝就去开门,一见是侯先生,万申马上扔下骰子迎出去了。” 方士奕和袁振升翻了翻卷宗上的万府布局图,厨房的前窗的确是正对着院门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方士奕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觉得——你们家老爷是谁杀的?” 万和眨了眨眼,突然往前凑了一点,压低声音:“老爷是谁杀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万宝这小子——心术不正。” “什么?”方袁二人对视一眼,追问道,“怎么回事儿?” “因为老爷出事的前一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万宝偷偷溜进了老爷的房间……”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万和起夜,看见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惊得他瞌睡一下子醒了七分。万和本能地猫到墙根下,看见那个黑影进了北屋,过了一会儿又溜出来了。“那天晚上月亮很亮,借着月光,我看见那个人正是万宝。”万和很肯定地说。 “他去干什么?”袁振升问道。 “不知道,八成是去找什么东西,但是没找到。”万和回答道,顿了顿又补充道,“小的觉得,也许老爷的死跟万宝有关——因为老爷第二天就出事了,而且,就死在北屋。” 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爬上袁振升的嘴角,他点点头,对万和挥了挥手:“你走吧。” 万和看了看方士奕和袁振升,作个揖,退了出去。袁振升略微往后靠了靠,发出一声轻笑,方士奕转过头看着他,好奇地问:“怎么了?” “他在说谎。”袁振升撇撇嘴,“万仁是二月初六被杀的,整个二月上旬忻州都是雨季,阴雨连绵,哪里来的月亮。从一开始,他就一直试图把万宝推到我们面前罢了。” “就算他在撒谎,又能说明什么呢?”方士奕摇摇头,“最多只能说明,万府的这几个人里,的确存在某种联系,而万和和万宝则不是一路。” “是这样,但不仅仅是这样,万和为什么要撒这样拙劣的谎?他把时间和地点交代的如此清楚,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在刻意告诉我们万宝在找东西?”袁振升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两步,“北屋通书房,难道……”袁振升突然想起那个空木盒,那个被人移动过的空木盒,难道万宝是冲着那个去的?拿走木盒里东西的人,就是万宝? “他为什么之前不说?县衙初审时也询问过这几个仆役,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不说呢?”方士奕自言自语道,自始至终,他都觉得万和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似乎那一切……都是说给自己听的?或者说,都是专门留着等到自己来了以后才说的?万和虎口处的刀疤,他那双只有行伍出身的人才会有的粗糙的大手,还有万和来到万府的时间……三年前,三年前……方士奕眼前猛地一亮,随即手心渗出一层汗,他下意识地把头转向窗外,正好对上万和看向他的眼神,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方士奕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还没待他回过神来,给万府看门护院的小厮万宝就走了进来。 8、花匠万宝 方士奕直起身,整理了一下思绪,抬头看看,这万宝身材精瘦,一副精明模样,方士奕将万宝上下打量一番,视线最终定格在他的双手上。 “你什么时候来的万府?”袁振升先开口问道。 “半年前。”万宝老老实实答道。 “之前你的差事是谁来做的?”袁振升接着问道。 “万三。” “是那个花园的花匠?”袁振升皱起眉,想了想,“既然有一个万三了,为什么还招你进万府?” 万宝愣了,顿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小的当时只是想混碗饭吃,经人介绍来了万府,至于为什么招小的来万府当差,我也不知道。” 袁振升顿了顿,接着问道:“万三说,除了万申是跟着你们家老爷搬到这里来的以外,剩下的几个都是搬来之后才陆续进府的,都是忻州本地人士,是这样吗?可是,为什么你却是——齐州口音?”袁振升略微提高了音调。 万宝一愣,脸色开始变得不自然起来,结巴了半天:“小的……小的本来就不是忻州人,而是生在齐州长在齐州,所以——” “忻州和齐州相隔千里,你为当个小小的护院——有必要跑这么远吗?”方士奕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万宝,万宝低下头,再不言语。 “你来万府,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为了一件东西?”袁振升步步紧逼,“二月初五,万仁死前的那天晚上,你去北屋——找什么了?” 万宝的脸色刷地煞白:“你们……你们怎么知道?!”话刚出口,万宝马上意识到说漏了嘴,但是,已经晚了。 “你去找什么了?”袁振升盯着万宝,“万仁书房里有一个空盒子,如果我没猜错,里面的东西应该是被你拿走的吧?” “我……”万宝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再抬起头,却换上了一副傲慢的嘴脸。方士奕和袁振升同时一愣,万宝接下来的一句话吓了他们俩一跳:“我是谁,你们不需要知道,你们也没权力知道。要带我回衙门,尽管带,但是你们怎么把我带回去,恐怕还得怎么把我放出来。” “好大的口气!”袁振升拍案而起,却被方士奕拽住了袖子。 “万宝,”方士奕笑了笑,语气显得很温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小厮,而是个炼丹的方士,对吗?” 万宝一愣,手开始剧烈颤抖起来,方士奕笑着指指万宝的双手,十指指甲盖黄中略微泛红:“京城现在金石之风日盛,达官贵人士子大夫家里,只要养得起,总有几个炼丹方士出入。像你这种被硫磺硝石丹砂常年熏染的手,我见得太多了。”方士奕顿了顿,将目光移向一旁,声音略微压低了一些,“你也看见了,此处没有别人,我来忻州,就是奉陛下密旨来的,密旨我就带在身上。所以今日这能问不能问,我都得问,至于如何取舍,那是陛下的事,和我无关,和你——更无关。”方士奕的语气平和,但字字见血,“当朝皇帝可不是秦皇汉武,陛下嗜服丹药,但绝不会偏信方士,你忘了贞观十二年自以为如日中天的御前方士王崇善诬告左仆射房玄龄,结果连话都没说完就被陛下的御前侍卫一刀砍了的事么?”方士奕掸了掸衣服的下摆,“我倒要看看,是你一个方士背后的人厉害,还是皇帝陛下的密旨更厉害。” “我说,我全说。”万宝扑通一声跪下,结结巴巴地说出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9、《火经》疑云 从秦皇召方士徐福东渡蓬莱寻求长生药的时候开始,天下的炼丹之人就越来越多。因为皇帝喜欢,这炼丹之术就变成了平步青云的梯子。并且这些炼丹方士还逐渐分成了几个门派,其中最大的一个门派叫做丹鼎门,丹鼎门的第四代掌门便是东汉的魏伯阳,魏伯阳著有《参同契》。此书一出,丹鼎门的声誉便达到了最顶峰,成为几个方士门派里最大的一派。然而所谓盛极则衰,丹鼎门从汉朝绵延至魏晋南北朝,到了隋朝,日渐衰败下来。尽管如此,却依然是很多炼丹方士向往的目标,因为丹鼎门有一本火法炼丹的秘籍,名曰《火经》,是独立于《参同契》正本里收录的《火记》之外的一本独立的秘籍,其中收录了一百条火法炼丹的看家秘诀,除了丹鼎门各代掌门知道以外,无人知晓——于是,弄到这本《火经》,就成了天下炼丹之人,包括丹鼎门人成天惦记的一件事,惦记久了自然要掐架,到了隋末,丹鼎门基本上就掐得没什么人了,那本《火经》也不知所踪了。据传是丹鼎门的最后一代传人带着书隐居山林了,躲到了哪里,没人知道,于是大家就到处找,最终,让这个万宝找到了下落。 “你是怎么知道《火经》在万仁府上的?”袁振升打断万宝的讲述。 万宝闻言抬起头,脸上又浮上了一丝得意的神采,语气也变得倨傲了几分:“我们魏王殿下想办的事儿,还真的没有办不成的。” “魏王?!”袁振升和方士奕同时直起身叫出声来,然后又互相看了看,意识到了彼此的失态,随即理了理衣冠,重新坐下。 “你——是魏王派来的?”袁振升问道。 “是,魏王派我来寻这本《火经》,编纂整理之后献给陛下。”万宝的语气中带着几丝得意,毕竟作为魏王门下的方士,鸡犬升天的优越感是难免的。 “呵呵,魏王果然是深知陛下的心意,《括地志》刚编好,就又开始寻《火经》了。”袁振升冷笑着感叹了一句,说真的,对这个魏王,他一直不怎么有好感。同是性格耿直的人,袁振升对魏征这位名满天下的谏臣一直十分仰慕,而魏征多次因为魏王府的待遇超过东宫上书劝止,魏王对魏征颇为不满,这也是袁振升不喜欢这位皇子的最直接原因。 方士奕没说话,他虽然表面上装得很平静,心里却像塞了一团乱麻,越绞越乱,这个万宝原来是魏王李泰的手下,而那个万和……方士奕眼前又浮现出万和那别有深意的眼神,难道……难道万府的四个人都有来头?方士奕的额头上渗出一片细密的汗,“大唐宗室”,房公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就在此时,袁振升的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绪,把他又拉回眼前:“你的意思是,魏王派你寻访《火经》的下落,而你则一路寻到了万府。那本《火经》,现在何处?” “《火经》?我根本就没找到。”万宝悻悻地说。 “没找到?”方袁二人同时提高了声调,“那你在万府待了这么久是为了什么?” “我一开始得到的消息的确是《火经》藏在万府,但我一直不知道在哪里,只是猜测放在书房里,但是万仁又一直不许别人进入他的书房,我也束手无策。二月初五那天,万老爷说第二天要和侯大人在北屋喝酒,让我提前把北屋收拾收拾,我就去了,但是那天我发现,北屋通书房的那扇门竟然没有锁。北屋的钥匙一直由我拿着,等到晚上我就一个人来了北屋,进到了书房——” “然后打开了书架第三格的那个木盒子?”袁振升问道。 “嗯,我把屋子和书架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本书的影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出来了啊。”万宝眨眨眼,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怎么?你们怀疑我因为《火经》杀了万仁?!这怎么可能?我根本没找到那本书,杀了万仁对我有什么好处?!” “没有人说是你杀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方士奕微微笑了笑,“我问你,你很想知道我们怎么知道你夜探书房的事对吧?”万宝点点头,方士奕微微凑近了一些,“是因为——有人看见。” “你——”袁振升有些不满想说什么,却被方士奕挥手打断了:“实话告诉你,这万府之内,螳螂捕蝉,自有黄雀在后,我相信你的话,你既没有找到《火经》,也没有杀人,那你有没有想过,是谁拿走了《火经》?又是谁一直在暗中窥探你的行踪,然后栽赃于你呢?” “这……”万宝低下头,想说,却又不敢说。 “好,你当然可以不说,但是你得明白,那些敢盯着你的人也绝非泛泛之辈,等你出了这道大门,你恐怕想说,都来不及了。”方士奕盯着万宝,“如果我没猜错,万仁虽不是你杀的,但是他的死也多半是由这本《火经》而起。不管杀人者是谁,你在明处,他在暗处,他随时可以找到合适的机会嫁祸给你,……你自己好好权衡吧。”方士奕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从京城出发之前,已经知道此案大约因何而起,既然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我自有分寸,你也看到了,今天这里除了我与袁大人没有别人——” “我说,但是你们必须得严守秘密,因为每一个人我都只是怀疑,每一个人我都无法确定他们的来路。”万宝打断方士奕,长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觉得,万府的水,很深……” 10、万和是谁? 半年前,当万宝来到万府的时候,万府只有四个人,厨子万和、花匠万三、管家万申和万仁自己。万宝来到万府本就是有备而来,所以行事格外小心,也格外留意,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万府的这主仆四人之间的关系,显得很奇怪。万仁对管家万申一直很好,甚至好得有些过火,万申在万府基本不用做什么事情,除了偶尔跟着万仁出门访友,帮着招待一下客人以外,就不做什么了。万府的事儿,更多的是那个少言寡语的花匠万三在打理,比较起来,万三倒更像是个管家。而厨子万和则不那么引人注目,然而…… 有一天深夜,万宝想趁着半夜没人的时候找找《火经》可能放哪,行至北院门口时,突然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地往大门那边蹭,万宝瞪大眼一看,惊了一下——居然是厨子万和。万宝觉得奇怪,心想他不是早就睡下了吗?就悄悄绕到他身后,远远地跟着他,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一栋看似普通的民宅前。万和停下了,万宝连忙闪到一堵墙旁边,万和朝身后看看,然后很谨慎地进了那扇门,万宝小心地绕到后窗,贴着墙根仔细瞧着屋子里的动静。 万和站在一个人面前,那个人背对着他,看不清楚脸,狭小的房间里,昏昏沉沉的光线显得暧昧不定。 “有什么消息么?”来人的语气声音不大,却让万宝觉得带着些许威胁的味道。 “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万和毕恭毕敬地回答。 “没有机会……”来人冷笑了一声,“三年了,我们已经忍了三年了,就要大功告成的时候,你怎么了?手软了还是心软了?” “我明白。”万和的声音有些颤抖,“只是,如果……如果我们能得到,接下来呢?何为大功告成?接下来又会是一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何谓大功告成?” “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来——你什么意思?!”来人的声音陡然变得冷硬起来,“刀光剑影又如何?你我都是刀尖下滚出来的,我们在拼死拼活的时候谁替我们想过?!”万宝觉得那个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万和没有答话,万宝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整个屋子突然变得很安静,空气骤然凝结在一起,窗外的万宝也忍不住暗暗拽紧了自己的衣角。不知过了多久,一直背对着万宝的那个人起身往门口走去,万宝急忙闪身到角落里,还是听清楚了来人的最后一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做好了,大家都好,做不好,一个也跑不了!” 猫在角落里的万宝眼见着来人渐渐远去,再回眼看向屋内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万和的脸上竟然已是泪流满面…… 万宝的语气越来越低沉,尽管他和万和陌路平生,而且很有可能为的是同一件东西,但万和当时的眼神却让万宝的心底有种复杂的感情——兔死狐悲?似乎是,又似乎不是。自己只是受命于人,无论得失;而万和却好像远远没这么简单。 “你还记得,那一天是什么日子么?”袁振升问道。 “二月初三。”万宝回答得很肯定。 袁振升想了想,抬起头对万宝说:“你先走吧,因为万仁案疑点重重,所以你们几个都要暂时被县衙收押,还请暂时委屈一下了。”说完,几个衙役进来带走了万宝,屋内,只剩下方袁二人。 “二月初三,也就是万仁遇害的前两天?”袁振升皱起眉,“初三,万和出府私会这个不知来头的神秘人;初五,万宝去了万仁书房找那本《火经》已经发现找不到了,初六,万仁被杀——短短几天内,究竟发生了多少事?”袁振升转向一旁的方士奕,却发现方士奕坐在那里发呆,“你怎么了?想到什么了么?” 方士奕沉默了一会儿,把目光转向窗外:“袁兄,你信我么?” “什么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0) 愤怒的侯君集撕掉了麴智盛的信,撕掉了自己最后一丝伪装的矜持,逃跑的抓不着,投降的打不了,剩下你这守城的,我不打你,打谁?! 那一天,唐军的将士们看到一脸谦恭的高昌使者突然莫名其妙被人拎出来砍了脑袋,随后侯将军传下命令:军中工匠速速开赴哈密伐木赶制攻城器械,三日后攻城。 其他人不是傻子,侯君集心里想什么,大家多少都能猜出几分,虽然皇帝陛下在出征前说过,征讨高昌是“讨伐罪臣,恭行天罚”,礼为上,问罪为上,兵戈为次。然而将在外,将为大,所以大家即使明白,也不愿意多嘴说什么,反正高昌已经像座掏空的沙坝一样,一触即倒,就算是陪着大总管玩个游戏好了。 但是有那么一群人,却不这么想,他们就是唐军中的这几万少数民族部队。虽然他们现在都是大唐的子民,虽然他们与高昌并不属于一个部族,但他们不愿意看到已经投降的高昌人再遭铁骑蹂躏践踏,哪怕他们的部落曾经遭到过高昌兵马的入侵,哪怕他们的妻儿可能也曾丧生于高昌人的手下。这种感情,侯君集绝不会明白,汉军也不会完全明白,因为这是只属于西域人血液里的狼性使然。他们是不同的狼群,他们都在戈壁草原上奔波,他们或许曾经有过血淋淋的交战,但他们永远是这片大漠共同的子民。 于是,终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三千铁勒军的领袖——契苾何力。 “既然高昌王已经派使者送来求和书,为何还要穷追猛打?”铁勒部族的人,说话从来不懂得拐弯抹角,进了军帐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正在擦拭着自己那一副宝贝双刀的侯君集停下了手,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一直少言寡语的铁勒人,沉默片刻,侯君集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为何?为了大唐的国威军威罢了。”好一句国威军威,说到底,不过是一点虚伪的心思——如果面对的是二十年前的突厥,他敢说这句话吗?侯君集抬头看了看帐外,突然觉得自己恐怕永远比不上李靖,想到这里,侯君集突然觉得很烦躁。 “大唐皇帝陛下在出征前就说过,此次是‘恭行天罚’,西突厥已经溃不成军,高昌王也已经死了,昆仑神已经给了他们最大的惩罚,难道一定要斩草除根才罢休?”契苾何力越说越激动,全然没有注意侯君集的脸在慢慢变色,“对我们西域部落的人而言,屈膝就等同割头一般,对屈膝纳降的人大动刀戈,这难道就是你们的道义吗?!” 好!等的就是这句话,侯君集冷冷一笑:“什么叫你们西域?莫非铁勒和高昌国曾经暗通往来?”不等契苾何力答话,侯君集又不紧不慢地说道,“当然,我知道,契苾何力将军是忠于大唐的,所以——明日就由你率领铁勒的精兵做攻城先锋吧。” 铁勒部族是由李靖收编的,一向对侯君集不冷不热,所以,侯君集不爽他们早不是一天两天了。 契苾何力愣住了,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绝,拒绝了便是暗通高昌,可是接受了……铁勒人善马战,长于骑射,可是攻城需要的是步兵和工兵,这些绝不是铁勒人的强项。契苾何力走出军帐,遥望着远处的高昌城墙,天寒地冻,高高的城墙显出一种暗黑的色泽,仿似一团凝固的血。 纵然高昌城里都在传唱着“汉家兵马如日月,高昌兵马如霜雪,日月照霜雪,回手即消灭”,但是对在战场上要以命相搏的士兵而言,眼前的高昌城墙绝不像童谣里唱的那么不堪一击,高昌黏土筑起的城墙坚而韧,高昌的窎弩曾经让西域的部落都为之胆寒,四面楚歌之下的高昌现在已经没有退路……算了,不想了,契苾何力回到自己的军帐里,他要把自己的盔甲好好擦个干净。 “父亲,侯君集这是什么意思?!要我们铁勒人去白白送死吗?”契苾乌延闯了进来。 契苾何力只是平静地擦拭着自己的战甲:“军令如山,问那么多干什么。”“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谁说攻城就一定得是别人去做?我们是阿尔泰山的子孙,阿尔泰山不养孬种;何况我们食大唐的俸禄多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契苾何力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们铁勒人不会说谎,说得起,就做得起。” 第二天,天很阴,风很大。牛角号的长啸声被风吹散,高昌城墙上射下的箭雨如乌云般压下来,铁勒士兵顶着盾牌沿着城墙向上攀爬,有的为了躲避箭峰从高高的城墙上跌落,有的直接被窎弩巨大的冲力掀翻,有的被侧身射来的长箭穿身而过,有的被城墙上浇下的沸水热油活活烫死。少数几个爬上了城墙,也因为寡不敌众转眼便被剁成了肉泥…… 好,到此为止吧,差不多了!侯君集毕竟也是贞观朝璀璨将星中的一颗,专为攻城赶制的器械绝不是造着好玩的——牛角号的声音瞬间变了调,无数石块铁弹从天而降,高昌的城墙转瞬间紫红一片,不知道是高昌人的血还是铁勒人的血。 不要问为什么一定要等到铁勒士兵折损大半了才用上攻城器械,侯君集自有解释:时间有限,器械和弹药都有限,必须看准了再打。 “汉家兵马如日月,高昌兵马如霜雪,日月照霜雪,回手即消灭”最终被证明是一句成功的预言,然而,一千多个铁勒勇士,却再也听不见了。 所有这一切,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可没有人再站出来说话了,谁也不想当第二个契苾何力——现在他的尸体正被裹在一块马皮里,剩下的一千多个铁勒士兵都待在自己的营地里,没有人敢去安慰他们。 高昌破城之后,侯君集下令军士入城后可以随意抢掠,照说这也是劳军的老规矩,也没什么太大问题。但是,侯君集的这个“随意”尺度开得如此之大,当然还有另一层意思:铁勒军的事情,你知我知,心照不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正当大家抢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谁都没有注意到,剩下的一千多铁勒兵居然悄无声息地走了,只带走了自己的少量兵器和马匹,去了哪里,无人知晓,只是从马蹄印的方向看,绝没有回大唐。至此,三千铁勒士兵的名字全部从名册中划去。 二十万大军,折损三千余人,若是再多,便赢得太惨烈,显得主帅无能;若是再少,便赢得太过轻松,显得主帅无功,所以——这个数字,不多不少,刚刚好。 “他们就这样班师回朝了,当时是太子李承乾亲自到金光门外迎接他们,我也在其中。”方士奕的声音很低。 “这就是所谓的征讨高昌大军折损三千的真相?”袁振升愤怒了,“陛下一向尊崇华夷平等,四海一家,可他们居然为了党同伐异虚报战功而草菅人命!三千铁勒士兵就这样不明不白做了孤魂野鬼!侯君集——他居然还能继续稳稳当当地做他的兵部尚书!”说到这里,袁振升突然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转向方士奕,“这些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方士奕苦笑一下:“你以为世间就没有人有良心,有道义了吗?这样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那陛下呢?陛下知道吗?”袁振升连忙问道。“陛下……”方士奕顿了顿,摇摇头,“我当时还在御史台,闻听此事,义愤填膺之下直接给陛下上了奏本,但是最后却——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袁振升不解道,“当今天子并非如此——”“昏庸”二字生生卡在了他的喉咙里。 “这不奇怪,侯君集是凌烟阁功臣,又刚刚平定了高昌,声誉正隆,即使陛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三千铁勒兵冤枉,但是二十万大军的功劳又如何能一笔抹杀?这种事,若要追究起来,不是一人,而是一串,纵然是皇帝陛下,又能怎么办?更何况,这样的事情,又不可能光明正大地昭告天下。不明就里的人看了,只道是陛下无故责罚功臣,难道皇帝想落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名声么?” 袁振升沉默了,他承认,方士奕说的都是实话。方士奕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现在想想,我当时也真是轻狂,居然一连给陛下上了三道奏本……呵呵。不过,最后陛下并没有因为侯君集的战功给予他任何封赏和升迁,并且还公开了几份弹劾他在高昌军纪不严的奏本。”还能说什么呢,庙堂之事,本来就是一本烂账。 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两人各有心思,突然,袁振升想起了什么,问道:“你是说,这个万和……” “契苾何力的军队左手腕处都纹有阿尔泰山鹰的图案,万和的手上的那个图案显然是被烙掉了,但是还是能隐隐显出一个形状来,何况仔细看去,他眉眼之间颇有铁勒人高鼻深目的痕迹,应该是铁勒人和汉人的混血。”方士奕答道,“三年前,正是铁勒军出走的时候,他们虽然当时没有回大唐,但事后一定会回来,铁勒人重情义,但对敌人也颇为凶残,如此对待他们的人,他们一定不会就这样放过。” 方士奕皱起眉,眼前又浮现出万和看向他的那种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是什么意思?如果他真的是当年出走的铁勒士兵,为什么要潜入万府?万府有什么能值得他花上三年的时间?即便有,即便是为了复仇,他万和又为什么要抛出万宝?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用眼神暗示自己,好像在暗示自己是否能认出他,想起他一样?还有万宝说的,那天晚上他跟踪万和出去见到的人是谁呢? 一连串问题盘桓在方士奕脑子里,虽然一切都没有答案,但是他能从种种蛛丝马迹和万宝转述的万和与陌生人的对话里感觉到,万和并不是一个坏人。所以,他决定单独和万和较量一番,他预感到自己将问出些很重要的秘密。 当然,他没有想到,自己即将扯出的,是一桩窃国大案的引线。 12、血泪旧事 一间不大的屋子,只有他们两人。气氛有点尴尬,又有点微妙。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方士奕先开了口:“你方才对我一副欲言又止似曾相识的样子,我们之间也不必拐弯抹角了——你是铁勒人吧?” “是的,我是三年前远征高昌的铁勒军首领契苾何力的副将,我叫契苾闽文。”万和——还是让我们叫回他的本名吧,契苾闽文点头回答道。 “不过,你长得的确不太像铁勒人。”方士奕眯起眼仔细端详着契苾闽文的脸。 “我母亲是汉人。”契苾闽文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您——您就是方士奕方大人?”“是。”方士奕点点头。 契苾闽文扑通一声跪在方士奕面前,颤声道:“真的是您……真的是您……” 对于铁勒人而言,方士奕是当时唯一真正顶住压力向皇帝力陈真相的人,锦上添花抑或落井下石,谁人不会?雪中送炭的人才真正值得记一辈子。“我们还在长安的时候,我见过您,虽然过去好几年了,可是我还是没有认错。”契苾闽文的声音哽咽了。方士奕也有些动容了,忙伸手去扶一直跪着的契苾闽文:“你何必如此呢?其实不必谢我,你们仍然颠沛流离有家难回,我也仍然在中书省做我的官,我什么都没能改变——”“不,我们铁勒人虽然粗鲁,但我们不是没有心肝的人,虽然一直远离长安,但我们知道京师有位方大人,不仅站出来为我们说话,而且因此得罪了侯君集,差点丢官,这些我们都知道,并且永远记在心里,铁勒人绝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得罪了侯君集,方士奕在心里苦笑一声。说真的,若不是因为坚持弹劾侯君集和其部下几名渎职的武将,自己还真不至于到现在只是个五品官——别说五品官了,当时若不是房玄龄从中斡旋,把他调到中书省,自己估计早被排挤出京师了。“方士奕啊方士奕,平日看着你挺圆滑,一到关键时候就露了底。”方士奕在心里笑叹一声。不过,看着眼前铁勒人真挚的眼神,他觉得一切其实都值得,至少问心无愧。方士奕扶起契苾闽文,拉着他在席上坐下,沉吟片刻,问道:“话已至此,该告诉我你——或者说你们,到底为什么来万府了么?” 契苾闽文迟疑了一下,低下头,不吭声。方士奕看着他,突然起身,踱到窗前,背对着契苾闽文,慢悠悠地说道:“我知道,这一定是一个秘密,而且,应该不仅仅是你们铁勒人的秘密。”方士奕顿了顿,没听见契苾闽文的回答,却听见了他粗重而局促的呼吸声,方士奕微微一笑,接着说道,“知道吗?你告诉我们,你看见万宝在万仁遇害的前一天夜探万仁书房,而他也告诉我们,二月初三那天晚上,他一路跟踪你去过城南的一间民宅——” “什么?!”契苾闽文惊叫道,额头上渗出一层油汗,“他……他看到了什么?” 方士奕仍是不紧不慢的语气:“你不用问他看到了什么,事实上,只是那么一次,他不可能知道你们到底是谁,你们到底要找什么,要干什么;但至少他知道一点,有人想让你做一件事,你不得不做,但你真的——不想做。”方士奕看了看契苾闽文颤抖的双手,“没错,大唐欠你们三千个铁勒人的太多,但大唐之前和之后所做的一切却无愧于你们和任何一个大唐的部族。你们真的要为一个或者几个败类,与整个大唐为敌么?”方士奕步步紧逼,“你自己说过,什么叫‘大功告成’?何谓大功告成?让大唐天下再起纷争,无辜生灵再遭涂炭,边地百姓再受疾苦,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大功告成?”方士奕盯着契苾闽文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其实,不必你告诉我,我知道,你们要做的事只有一件——谋反!” “我……我们……”契苾闽文双手撑地,不敢抬头。 当契苾闽文再度抬起头的时候,已是满眼泪水:“我们真的太难了,太难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比死去的兄弟更痛苦……” 方士奕说得很对,铁勒人要做的事,正是谋反。 三年前,一千个铁勒人趁乱出走,在高昌城西面一个叫尛跎的地方安顿下来,开始了新的生活。但新的生活并不意味着忘掉一切——怎能忘掉高昌城墙上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城墙下堆积的残缺的尸体?契苾乌延用铁勒人自己的方式安葬了父亲,一张马皮,一抔沙土,一生戎马,从此化做飞灰。 然而,契苾乌延和所有铁勒人其实还存有那么一丝期盼。期盼着一觉醒来,大唐的使者会来到他们面前,告诉他们:有罪之人已经得到了惩罚,铁勒勇士的在天之灵将得到告慰。他们不是临阵脱逃的懦夫,他们是真正的阿尔泰山鹰。然而,他们失望了。当万里之外的长安传来侯君集的弹劾状被不了了之,他仍然做他的兵部尚书,包括薛延陀部和突厥部的高昌远征军都得到了嘉奖的消息之后,铁勒人心中最后那么一点希望的火焰熄灭了。当然,他们也记住了另一个名字:方士奕。 铁勒人知恩图报,但也有仇必报,于是,一个复仇的计划就此展开。 铁勒族有几个大的部落,而游牧民族之间的常态就是打仗,大仗时有,小仗不断。到了武德年间,基本上只剩下两支大的部族了,一支便是契苾部,另一支则是兀偰部。武德年间的大唐和兀偰部关系不错,往来比较频繁。因此兀偰部中也有不少汉人或者胡汉混血。但是风水轮流转,到了贞观年间,契苾部和大唐的关系越来越近,契苾部有不少能征善战的勇士,卫国公李靖对这些勇猛强悍的契苾勇士十分推崇。武德四年收复突厥之后,李靖索性向唐太宗李世民上书要求将契苾部军士正式收编入大唐正规军,从此,契苾军正式成为唐军的一支。而在铁勒族内部,契苾部也渐渐占了上风,兀偰部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小。最终,兀偰部的新首领兀偰良由于厌倦了长年累月这种来了打,打了跑的生活,终于在一个夜晚做了一件事——离家出走!除了钱和一个一直跟着他的随从以外,他什么也没带走。 头人走了,剩下的兀偰部人再打也没什么意思了,索性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和契苾部混在一处过日子了。如果不是因为远征高昌,铁勒人恐怕也不会再去琢磨什么契苾和兀偰的区别,但是现在却不能不追究——因为,无论是契苾还是兀偰,都需要一个首领。契苾部的首领契苾何力已经战死,契苾乌延只是他的养子,不是血亲,而铁勒人选首领则最讲求血统,不是正统出身绝不能染指那枚刻着九只阿尔泰山鹰的权杖,而没有首领就无法调动契苾部所有的军队,没有军队,光凭一千个死里逃生的契苾士兵,造哪门子反,报哪门子仇?既然契苾部暂时找不出合适的人选,那就只能去找那个已经失踪了很多年的兀偰部首领——兀偰良了。 “可是——这和你来到万府有什么关系?”方士奕听到这里,仍是一头雾水。 契苾闽文抬起头,说了一句让方士奕差点跳起来的话:“当然有关系,因为——万仁就是兀偰良。” “什么?!”方士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万仁是兀偰良!他……不是汉人?!”一个颇具魏晋之风,据说还精通岐黄之术的隐士,居然……是铁勒人? 13、所谓大义 契苾闽文看出了方士奕的疑惑,忙解释道:“兀偰部本来和汉人的往来就很密切,相对契苾部而言,早已久沐汉人风化,兀偰良本身就是汉胡混血,见过他的人都说他的确很有点汉族读书人身上的酸腐气——”说到这里,契苾闽文突然想起方士奕正是他说的读书人,忙闭了嘴。 方士奕不以为然地微微笑了笑,又突然严肃起来:“这么说来,你来万府就是为了寻找铁勒族目前唯一正统的首领兀偰良?可是为什么——你要在这里待上三年?” 契苾闽文摇摇头苦笑一下:“方大人果然心细如发。说来也巧,我当初一路打听消息,听说兀偰良隐居在忻州。当时恰好万府招厨子,我就先暂且找个容身之处,准备等安定下来再打探,可没想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万仁居然就是我一直在找的兀偰良。”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万仁的真实身份的?”方士奕穷追不舍,“你又是如何确定他就是兀偰良的?你之前似乎并没有见过兀偰良。” “一年前。”契苾闽文回答道,“兀偰部的首领有一只狼头鹰尾扳指,是兀偰部的头人代代相传的神物,当年兀偰良出走的时候把它也带走了。一年前的一天,也是万仁约朋友喝酒,席间我去送菜,结果看到了这个东西。他当时喝醉了,醉醺醺地掏出那个狼头鹰尾扳指,和他的朋友在比划什么,我在窗外仔细看了,的确就是兀偰首领的那一只——” 方士奕突然摆摆手打断契苾闽文:“朋友?哪个朋友?”契苾闽文愣了愣,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侯……侯天朔。” “侯天朔?”方士奕皱起眉,万仁死的那天约的不也是这个朋友么?这个侯天朔……到底和万仁是什么关系?方士奕想了想,又转向契苾闽文,“我问你,你既然一年前就发觉了万仁是你们要找的兀偰良,为什么一直不把他带回铁勒部,而是继续潜伏在这万府呢?还有,初三晚上你夜会的人,就是契苾何力将军的养子——契苾乌延吧?” 契苾闽文低下头,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犹豫:“这也正是我一直待在万仁身边而没有回铁勒的原因,他……他有一种……我不知道怎么说——” 方士奕愣了愣,却很快从契苾闽文的语气和表情里隐隐读出了他的意思:“你是想说……是他让你明白了,你们一直想做的事并非什么‘大功告成’,只有舍私仇而取大义,百姓安居乐业才是真正的‘大功告成’——是这样吗?” 契苾闽文点点头,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兀偰良,这个契苾人口中传说的铁勒“书呆子”,这个抛下全族人出走异乡的“懦夫”,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震撼。面对契苾闽文,他不拒绝、不叱责,他只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平静地告诉他,他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他还告诉契苾闽文,其实所谓的复仇并非报复别人,而是报复自己,把自己永远放在那一个叫做“仇恨”的火堆上烤,上不去,下不来。 “也就是说,你没有说服兀偰良,最终却被他说服了?”方士奕轻声问道,“那么契苾乌延那里,其他的铁勒人那里,你又如何交代?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我无法交代。”契苾闽文摇摇头,“我被说服了,可我无法说服其它铁勒人。他们知道无法说服兀偰良,而铁勒只需要有一个首领。如果兀偰良活着,那么这个首领只能是他;可是如果他死了,就没有麻烦了,铁勒人便可以选出新的首领,而这个首领很可能就是契苾何力将军的养子契苾乌延了……”契苾闽文的声音越来越小。 方士奕倒吸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万仁,哦不,兀偰良,是你们杀的?” “当然不是。”契苾闽文抬起头诧异地看着方士奕,“如果是我杀的,我为什么还要暗示你们万宝可能另有所图?正因为我不知道兀偰良是何人所杀,我才希望你们找出真凶啊。”契苾闽文想了想,补充道,“初三,我夜会契苾乌延之后,觉得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回去之后便将一切对兀偰良以实相告。兀偰良让我告诉契苾乌延,三日后他要亲自见一见他,可谁知道还没见面,兀偰良就……” “不是你?不是你……”方士奕喃喃自语道。不是他,那到底是谁呢?契苾闽文怀疑万宝,结果他们从万宝那里挖出了魏王;万宝又指认了万和,也就是契苾闽文,结果他们又从契苾闽文那里挖出了铁勒人的反叛计划;可是他们俩又都说自己不是凶手,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么真正的凶手又会是谁呢?接下来又会挖出什么呢? 方士奕的眉头越拧越紧,突然,方士奕似乎想起了什么,抬起头问契苾闽文:“契苾乌延初三晚上夜会你,是为了和你商议谋杀兀偰良的事,可是现在兀偰良死了,你们下一步——要干什么?”方士奕紧紧盯住契苾闽文的眼睛,“你刚才在窗外暗示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告诉我什么?你们铁勒人,难道真的……” 契苾闽文扑通一声单膝跪下,双肩剧烈地抖动着:“我拦不住他们了……兀偰良死了,铁勒将会有新的首领,他们会带着铁勒人投奔西突厥,在西州庭州边界再燃战火——” “不可理喻!”方士奕愤怒地打断契苾闽文,“兀偰良和你的苦口婆心他们竟然一点也听不进去!好吧,要投奔突厥人,要造反,谁都拦不住!我马上回京向陛下奏明。大唐如果让他们进了交河城,便不是大唐!” “可是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契苾闽文抬起头,“方大人可以说他们不明大义,可是他们都曾经是大唐的子民,他们都曾为大唐流过血,甚至,蒙过冤。他们有错,可是大唐呢?那些功成名就的将军们呢?皇帝陛下呢?难道一点错都没有?” “有错,又如何?”方士奕看着契苾闽文,“私仇和国仇,是不是一回事?”契苾闽文的眼神一点点暗淡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他摇头苦笑一声:“算了,算我看错了人,偏偏找上你方大人。”他的眼里写满失望。 方士奕的心中一凛,但随即便恢复了平静:“我的确曾经为你们站出来说过话,那是因为大唐负了你们,说实话是我作为大唐臣子的本分;可是现在我也要站出来说话,那是因为今日是你们要负大唐,这一样是我做大唐臣子的本分。 14、义者,人为本。 “话是这样说,但你我是臣,更是人呀!”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把方士奕和契苾闽文都吓了一跳,应声而入的是袁振升,他有些愧疚地笑了笑,“得罪了,我是忻州刺史,这眼皮底下的案子,我不能被蒙在鼓里,所以当了一回隔墙之耳,方大人见谅。” 方士奕动了动嘴角,想笑却笑不出来:“我本来也没打算瞒你什么。” 袁振升朝一旁的契苾闽文努努嘴:“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方士奕没说话。袁振升对契苾闽文说道,“你没看错人,方大人既然当年能为了你们这些素不相识的人得罪朝廷权贵,今天更不会看着你们送死。” “可方大人此时正准备回京复命,他这一去,难道不是送我们去死?”契苾闽文回过头盯着方士奕。 袁振升转向方士奕:“你真的要这么做?”看见方士奕点了点头,袁振升叹了口气,“你这一去,他们可就全完了——” “他们投靠西突厥是叛国,一样全完了。”方士奕打断袁振升,他突然觉得袁振升脸上带着一种似乎并不属于他的优柔寡断,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总是爱板着脸的家伙。 袁振升仰起头,想了想,问道:“我问你,何谓‘人臣’?是先为人,还是先为臣?” “不管是为人还是为臣,国家为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1) “如果……我能劝说契苾乌延来见两位大人呢?”一直没有说话的契苾闽文突然开口。 “你一直没能说服他们,甚至连兀偰良也不能,这次——就不怕又是无功而返?”方士奕半信半疑。 “契苾乌延的为人我清楚,他虽然不服教化,但为人坦荡。如果我将二位大人所言如实相告,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契苾闽文也不是很肯定,但至少此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试试吧。”袁振升用探询的眼神看了看方士奕,又补充道,“还有,你再告诉他,先别忙着轻举妄动,因为你们铁勒的正统首领兀偰良……也许根本就没有死。” “什么?!”契苾闽文惊讶地问道,“怎么可能?他的尸体我们不都看见了么?”“可我们到现在为止,谁也没有看见他的脑袋。”方士奕接过话头,方袁二人会心一笑,其实,他们总能想到一起。 “契苾闽文,你去做你该做的事,我们也做我们该做的事好了。”袁振升眯起眼,“现在,该去看看牢里的两位客人。” 如果方士奕和袁振升知道“兀偰良没有死”这句话,会在侯天朔和万申那里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们——早就该说了。 15、谁是兀偰良? “你说我们该先提审哪一个?”方士奕显得颇为踌躇,牢里的侯天朔和万申是最直接的涉案人。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他们两人怎么个审法就颇为讲究了。 袁振升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愣了半天才问道:“先……先审那个侯天朔吧。”方士奕看了看他,轻笑一声:“你还在想契苾闽文的事?不是你主张放他走的么?怎么?现在开始拿不定主意了?”袁振升张张嘴,没说话。“行了,他现在已经上路了,多想无益,出了什么事……再议吧。”方士奕似笑非笑地抛出一句让袁振升气结的话,“拿得起,放不下。” 袁振升想了想,转了话头:“我总觉得,侯天朔身上的玄机比万申多。首先,他是万仁,也就是兀偰良的密友,记得契苾闽文说过什么吗?他第一次看到那枚兀偰部的狼头鹰尾扳指的时候,就是万仁与侯天朔在一起的时候。” 方士奕点点头:“也就是说侯天朔很可能知道万仁的真实身份,而且万仁死或者说失踪的那一天正是约了侯天朔,那么这个侯天朔……应该不仅仅是万仁的朋友这么简单,难道——”方士奕想起万府的这些人,万宝是魏王府的道士,万和是意欲谋反的铁勒部副将,这个侯天朔……不会也是什么王室贵胄一类让人头疼的人物吧,方士奕有点头大。 先被带上来的是侯天朔,说起来,方士奕和袁振升都是第一次见到他。侯天朔看上去倒是身形魁梧,相貌堂堂,可是好像跟契苾闽文有点相似,虽然发色乌黑,和汉人相差不多,但眉眼之间颇有些高鼻深目的意思。“怎么?莫非这个侯天朔……也是铁勒人?”方士奕在心里一咯噔,开口问道:“你是何方人氏?” “我……忻州人。”侯天朔回答。“哦?是么?”方士奕顿了顿,突然问道,“你是铁勒人吧?”“什么?!”侯天朔大惊,脸上陡然变色。方士奕和袁振升对望一眼,方士奕接着问道:“你认识一个叫兀偰良的人么?” “兀偰良……”侯天朔的脸上渗出一层汗,手也开始微微发抖,“不……不认识。” 袁振升冷笑一声:“事到如今,你没必要瞒我们什么了,我们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兀偰良还没有死。”其实,袁振升说这句话不过是为了诈一诈他,但是竟出乎意料地诈出了真相—— “你们,看来真的什么都知道了。”侯天朔抬起头,居然一下子变得很坦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的确就是兀偰良。” “什么?!”袁振升和方士奕被侯天朔的这句话惊得非同小可,侯天朔是兀偰良?那万仁是什么人?袁振升站起身,刚想说什么,方士奕暗暗拽了一下他的衣角,袁振升马上回过神来,“你是兀偰良,那万仁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朋友。”侯天朔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却显得很诚恳,听起来似乎还有点如释重负的意味,“我和万仁早在武德朝的时候就认识,当时的万仁效力于齐王李元吉麾下。那时,我们兀偰部和大唐的来往很密切,一来二去,我就和万仁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玄武门之变后,他作为李建成和李元吉的旧部逃到忻州隐居,而我也厌倦了长期以来的争斗,离开了兀偰部。我们都替对方隐瞒着彼此的真实身份。” “狼头鹰尾戒是怎么回事?现在哪里?”方士奕突然发问道。侯天朔一怔,继而笑了笑:“你们知道的看来的确不少,狼头鹰尾戒是我们兀偰部首领世代相传之物。只是一年前,我感觉到似乎有兀偰人来到忻州,忐忑之下就将此事告诉了万仁,并将狼头鹰尾戒交给他替我保管,免得让人抓到把柄,后来一直也没有讨要回来。万仁出事以后,我就被你们抓进来了。那枚尾戒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不想再做什么兀偰部的首领,但是那毕竟是我的部族代代相传的神物,对我而言,凝聚于此的血脉之情远远重于它所象征的权力。如果它在我手里丢了,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我的祖先。”侯天朔眼望西方,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们也不知道。”方士奕看了看袁振升,他看上去和自己一样困惑,“我们复查过现场,并没有见过这个狼头鹰尾戒,不光这个,还有那本《火经》……这些东西都去哪儿了呢?”方士奕越想越糊涂。万仁啊万仁,你手里的宝贝实在是不少,随便哪一件都能引来杀身之祸,方士奕暗暗感叹。 袁振升按了按太阳穴,开口问道:“既然你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万仁保管,你应该是相当信任他的,那么你初五那天给他带去的酒……又是怎么回事?” 侯天朔苦笑一声:“你们也认为万仁是我杀的?”侯天朔摇摇头,“实话告诉你们,万仁本身就精通蛊毒之术,什么毒下到酒里他观其色嗅其味就能分辨出个大概来,我要毒杀他的话,岂不是班门弄斧?” “万仁精通蛊毒之术?”方士奕想起在万仁书房看到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医书,“万仁在李元吉麾下效力的时候,是干什么的?” “齐王护军,官不大,但是因为精通岐黄之术,曾经为李元吉的幼子李承度治好过怪病,所以深得李元吉的赏识……”说到这里,侯天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收了后半截话。 方士奕想了想,没有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个问题:“二月初五那天的事,你再给我们讲讲吧。” “二月初四,万仁差万申到我府上邀我第二天去万府有事相商——”“万申?他没说是什么事?”方士奕插了句话。“没有,”侯天朔摇摇头,“第二天我准备好两坛家里的私酿,等那天万申来接我的时候——” “等等,”方士奕突然打断,“你跟万仁既然是时常走动的密友,应该不那么见外才对……可他为什么要在前一天已经差人邀请过你之后还要在第二天再派万申到你府上?” 侯天朔一愣,然后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大人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了。万申平日是不会因为我和他家老爷喝个酒小这样的事就登门来接我的,可是那天——” “那天他到了你府上以后说过什么?” “只说他家老爷在家等我,让我跟他快走。我正要出门,突然来了个病人,非让我出诊,人命关天,我自然让万申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 “他抱走你那两坛酒,是你让他搬走的,还是他自己主动拿的?”袁振升冷不丁地发问道。侯天朔回忆了一下:“他……自己拿的吧,我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东西已经不在了。” “好,也就是说万申这一路上对那两坛酒有没有做什么手脚,你并不知情。”袁振升看着侯天朔,侯天朔迟疑地点点头,袁振升接着问,“可是为什么你到万府后一路小跑到万仁所在的北屋,你是急着去看什么?你是不是根本就知道——酒有问题?” “一路小跑?”侯天朔不解地抬起头看着袁振升,“谁……谁说我急着去北屋看什么?我那天是由万申一路引着去的北屋,和平日没什么不同啊。”侯天朔一脸的困惑。 “嗯?”袁振升皱起眉,又想起他第一次去万府时万三对他说过的话——“侯先生匆匆忙忙来了,还跑得满头大汗,一进门就嚷嚷着让管家赶快带他去找老爷,样子很急,管家万申就带着他来到北屋,一路上他也是小跑着的……”——他们俩,到底谁在说谎? 突然,方士奕叽里咕噜地说了句什么话,袁振升没听明白,侯天朔却用同样奇怪的声音回应了一句,方士奕微微一笑,点点头:“没错,看来你的确是铁勒人,你没有撒谎。因为兀偰部的《斛律经》不是普通人能读到的。”方士奕轻轻叹了口气,“既然你就是兀偰良,既然你一直隐居在忻州,不想让你的族人找到你,既然你和万仁是莫逆之交,好,那我告诉你,万仁很可能就是因你而死。” “什么?!”兀偰良瞪大了双眼,“为……为什么?因为我将狼头鹰尾戒交给他保管?因为他是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人?到底因为什么?!” “因为……”方士奕长叹了一口气,“也罢,你既然是铁勒首领,我们也没有什么必要隐瞒了。” 方士奕将契苾闽文讲述的一切都对兀偰良和盘托出。 “现在看来,契苾闽文他们一直误会了万仁的真实身份,一直把他当成了兀偰良。而万仁,”方士奕皱起眉,“他为什么将错就错让他们误会下去呢?并且一直试图说服他们放弃反叛的主张?为什么……” 万仁并非真正的铁勒首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让危险都指向自己?因为友情?因为大义?方士奕想不通,万仁书房里那些金石蛊毒之书一直在他眼前晃。方士奕从一开始就认定万仁绝非善类,可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万仁,到底是个什么人呢? 16、柳暗花未明 听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兀偰良早已泣不成声——万仁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朋友,真正可以托付的朋友,可是却在他眼前送了命,而这一切只因为他自己的懦弱。兀偰良抬起头,眼睛被泪水浸得通红,颤抖着问方士奕和袁振升:“他——到底是谁杀的?是契苾人么?” “不是。”袁振升摇摇头,“刚才契苾闽文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万仁,同样,他也很敬重万仁的为人;如果你不是兀偰良,我们恐怕还要怀疑你是凶手了。” “他们撒谎!”兀偰良疯狂地吼道,“那些契苾人,他们天生就嗜血成性!一定是他们!他们想要我的命!他们想要拿到狼头鹰尾戒让兀偰人臣服于他们,做他们杀戮和反叛的工具!好,他们不是要找我么?我现在就回铁勒,让我的部落和他们契苾人真刀真枪地干一仗!要想让兀偰人做他们反叛的工具,先踏过我的尸体!” “你冷静点!”袁振升低声喝住兀偰良,“万仁是你的朋友,也是契苾闽文的朋友。他死得不明不白,你难受,契苾闽文一样难受,同为铁勒人,你们这么互相猜忌有什么意思?”袁振升吸了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契苾闽文说过,万仁当时和契苾乌延约定,三日后会面。我想,万仁初四那天约你初五见面,一定是要将这件事和你摊牌。他想让你亲自出面说服契苾乌延,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完成这件事……”袁振升抬头看向兀偰良,“而你呢?你是万仁的朋友,如果我是你,我现在想的就是怎样把这件事完成,而不是头脑发昏想着回去报仇。” 兀偰良的头一点点垂下去,慢慢埋进自己的臂弯,沉默了很久,他哑着嗓子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去找那个契苾乌延么?他……会相信我么?狼头鹰尾戒不知去向,我如何向他证明我才是真正的兀偰良?” 方士奕和袁振升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对啊,契苾乌延并不认识兀偰良,即便几日后契苾闽文把契苾乌延带来了,他们又如何证明这个侯天朔才是真正的兀偰良?要知道,一心投奔西突厥的契苾乌延心里盼的,就是兀偰良死。 “这就得问问那个万三了。”方士奕眯起眼,“他为什么要有意暗示我们你有问题?他为什么要有意替万申隐瞒?他和万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和万申?我不知道。”兀偰良摇摇头,“我只知道他们和万仁三人是一起从长安搬到忻州的——” “万三也是和万申、万仁一起来到忻州的?”袁振升直起身,“可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时他告诉我——他是后来才到万府的?” 方士奕闻言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东西——万仁书房的那本《鸩经》。那本书的年头显然不短了,但却显得很平整,似乎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方士奕突然站起来,一言不发地冲出门去,袁振升好奇地跟了过去,发现方士奕翻出那本《鸩经》,仔细翻阅着。突然,方士奕的目光定格在《鸩经》的第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工整的蝇头小楷:“赠兄兆仁。”署名则是一方小篆石章,字体很小,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方士奕和袁振升把纸页拿到眼前仔细辨认了半天,吓了一跳,章上的署名是——“李思行”。 李思行,武德年间任齐王护军,由于精通金石之术而深得齐王李元吉的信任。武德八年,李思行受齐王指派调制鸩酒加害于当时还是秦王的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后外逃,在磁州被擒,押往长安问罪。而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宣布天下大赦,前太子齐王旧部一律不再追究问罪,李思行不仅被释放,而且一路平步青云,到现在,已经官居三品了。 “李思行?”方士奕皱起眉,“看来,李思行认识这个万仁?而且关系还很不错?” 袁振升点点头,又想起兀偰良的话——“齐王护军,官不大,但是因为精通岐黄之术,曾经为李元吉的幼子李承度治好过怪病,所以深得李元吉的赏识。说起来……”“说起来……为什么兀偰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在隐瞒什么?万仁到底和李思行是什么关系?”袁振升喃喃自语道。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看了看方士奕,方士奕也在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他们似乎又想到了一起—— “怎么办?这种事,难道直接问李大人?”方士奕颇为踌躇,“他是三品大员,有些话……我们如何说得?” “那就先修书一封,派可靠的人快马送到他府上好了,既然是密信,就没什么说不得的。”“也只能这样了。”方士奕想了想,点点头。 忻州快马到京城只需三天,三天以后,方士奕和袁振升等来的却不是李思行的回信,而是李思行本人的深夜密访…… 17、天意弄人 “他在哪儿?”李思行披着深色斗篷闯进门来,望向方士奕和袁振升的眼神里满是急切与不安。。 “谁?万仁?”袁振升问道。 “万仁……?”李思行愣了愣,随即摇摇头,“不,他不叫万仁,他叫张兆仁,万是他的母姓,我想他隐居之后为了避嫌,就给自己改了母亲的姓氏。”李思行顿了顿,吐出一句让方士奕和袁振升大为意外的话,“可我要找的不是张兆仁,而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他现在在哪儿?” “您……您的儿子?”方士奕和袁振升十分困惑,“是谁啊?”“我不知道张兆仁给他改了什么名字,但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跟在张兆仁身边,他一定就在这万府之内。”李思行急不可耐地说。 “万府?”袁振升想了想,除了万仁,万府只有四个人,他们一个已经被证实是铁勒人,另一个是魏王府的道士,剩下的两位,就是那个老园丁万三和牢里的管家万申了,万三的年龄和李思行相差无几,那么李思行所说的他的儿子……难道是牢里的万申?!袁振升暗暗吃惊,方士奕也在心中暗惊了一跳,沉吟了片刻,方士奕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对李思行讲了个明白,让他们意外的是,还没等他们讲完,李思行早已是老泪纵横。 “张兆仁他死了?我的儿子现在牢里?”李思行闭上眼,摇摇头,喃喃地念道,“这算什么?报应吗?这是谁的报应?我的?还是他张兆仁的……” “什么意思?”这个故事讲了很久很久,整个过程中,我还是第一次打断水爷,“他既然将孤本藏书赠给那个万仁,也就是张兆仁,证明他们的关系应该很好。既然很好,为什么连他都不知道张兆仁隐居在哪儿?而他的儿子又是怎么回事?都是做官之人,张兆仁至于偷人家儿子么?” “对,武德年间,他们的确是同僚,也是过命的朋友。”水爷轻声笑笑,看着我,紧接着问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但是,你有没有发现,越是要好的朋友,他的成败荣辱在你心里的分量就越重?”“比如方士奕和袁振升?”我接茬道。水爷摇摇头:“不,比如李思行和张兆仁……” 张李二人都在齐王府当差,都精通岐黄金石之术,都深受齐王李元吉的信任和赏识。张兆仁长李思行两岁,二人便兄弟相称,经常私下一起切磋技艺。若真要论起医术,张兆仁还略逊李思行一筹,张兆仁更喜欢琢磨的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附子几钱发汗,几钱伤肝,几钱要命……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只要是学问,就必然有派得上用场的一天,比如当李元吉实在等得不耐烦了,打算给自己的二哥李世民下点猛药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张兆仁。 张兆仁当然没有辜负齐王的厚望,鸩酒调制得很成功,色香味俱全,并且成分搭配得足以要了秦王李世民的命;而且在事后验尸的时候还查不出什么可靠证据来——遗憾的是,李世民只装模作样喝了一口,然后就偷偷吐掉了。即便如此,那点鸩毒也还是翻江倒海地将他折腾了一番。于是,玄武门之变后,给秦王下毒的人肯定是死罪难逃了。这天晚上,张兆仁和李思行,两个挚友之间,有了一场这样的对话: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良禽择木而栖,我们这棵树没有选对,谁也怪不得。”张兆仁居然显得很平静。 “那现在怎么办?”李思行的脸色有些苍白,“等死?” “还能怎么办呢?太子和齐王的首级都已被送到太极宫里逼宫去了,我们脖子上的人头还能保得住么?”张兆仁摇摇头。 李思行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了一句让张兆仁怀疑自己耳朵的话:“你走,我留下。” “为什么?”张兆仁觉得很意外,很感动,而且——诚恳地说,还有点怀疑。 李思行苦笑一声:“我曾为齐王卜卦,说‘唐’字拆开便是齐王名讳,齐王必为大唐之主;这几年,我又多为齐王出谋划策,将秦王府的谋臣干将一一架空,甚至还多次找人谋刺尉迟敬德。在秦王府的人眼里,我是个绝对不能放走的人,唯有一死;可你不一样,你除了奉齐王之命调制过鸩酒以外,什么也没有做过,调制鸩酒的事,你知我知,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我横竖难逃一死,这条罪我能替你背,何苦还要赔上你一条命?而且——”李思行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兄长也知道,贱内去世得早,我只有一个独子,我死而无憾,可是他……我不愿意让他一辈子背着罪名,在边关做一个流放之人了结此生……兄长明白么?” 张兆仁怔怔地看着李思行,沉默良久,重重地点点头:“我明白。” 然而,事情就在这一刻之后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做了太子的李世民宣布天下和解,东宫和齐王旧部一律不予追究。用人唯贤,不问出身。特使魏征则亲自释放了正被押解回长安准备问罪的李思行,并委以重任。 当李思行获释并且平步青云的消息传到张兆仁的耳里的时候,张兆仁忍不住捶胸顿足。最难受的是,他还不能骂出来,不能对别人说自己苟且偷生,到头来却着了老天爷的道!张兆仁只能继续带着故友的儿子隐姓埋名归隐山林,不甘心却又不得不做他的无名百姓。 18、忠仆万三 “这……这叫怎么回事儿啊?”我有点哭笑不得,说真的,还有点想笑。“是不是觉得这个张兆仁特别可笑?”水爷问我。 “是挺可笑,但是也很可怜。”我摇摇头,“真的很可怜。”“话是没错,但他有一件事做得不厚道,”水爷喝了口茶,“他隐居是他的事,可他一直带着李思行的独子——这算什么呢?” 怎么回事?报复?报复谁?报复无心插柳的朋友,还是报复有心栽花的自己?当我写下这个故事的时候,实在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这个张兆仁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和动机。总之,他一直将李思行的独子带在身边,陪着自己隐姓埋名,没有告诉过他他父亲到底是谁,现在怎样,但是——他实实在在地将朋友的儿子,视若己出。 所有的一切,都被一直跟着他的一个老仆人都看在眼里,他就是那个少言寡语的花匠万三。 如果万三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张家老仆役,那么恐怕便没有了后来的那些事情,但是所谓无巧不成书——万三除了是张兆仁府上的一名老仆役以外,还受过李思行很大的恩惠。说起来,也算是救命之恩吧。当年的齐王李元吉是众所周知的乖戾暴躁之人,万三有一次不慎弄丢了张兆仁交给他保管,准备过几天献给齐王的鎏金掐丝香炉。东西倒不算稀罕,就算献上去齐王也必然是把玩两下就扔在一边的,但若是你弄丢了,那罪过也就大了。万三正心神不定之际,恰好碰到了来府里做客的李思行,李思行和万三关系也很熟络,看到万三神态有些异样,便问了起来。万三老实说了,李思行正好私藏有一件差不多的,便转头交给了万三让他去交差。从此,万三便记下了李思行的恩德。 眼看着张兆仁化身万仁,带着李思行的独子就这么不声不响地闷在忻州,这个中的关窍,万三真的是不知该讲不该讲。 可是,万事有因必有果。这一切的一切,到头来终于在一系列的因缘巧合之下有了果报,只是万三万万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整个事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当方士奕和袁振升将万三带到李思行面前的时候,两个十几年没有见面的老相识顿时老泪纵横。谎言,在此刻显得完全没有必要,而万三讲出的万仁无头案的真相也让在场的每个人心颤胆寒。 万仁的确是死了,死于他为自己调制的一杯鸩酒。十六年了,他太累了,受了朋友托孤之重,一路逃至忻州,却发现自己恰恰走了一条最不该走的路。他忍受着心底那一份愧疚、悔恨、压抑、屈辱交织的复杂情感。的确,他想恨李思行,因为李思行是将他陷于不义的人,但是他恨不起来,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他不知道该恨谁,所以只能默默地抚养李思行的幼子,这是他报复的方式,一种沉默的报复,这种报复并不会伤害谁,就像李思行的平步青云也并没有伤害谁一样,但是它会在人心里烙下一个印迹,一碰就疼一想就疼,越想抹就越抹不掉。 十六年,他一直这样报复着,可到了后来,他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报复早已变了味。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从万申第一次带着稚气叫自己“叔叔”开始?从他第一次手把手握着万申的小手描字帖开始?总之,十六年的时间,我一直是你的父亲,你一直是我的儿子。看着一天天长大的万申,万仁百感交集:李思行,对不起,我偷走了你的儿子,而且,我永远也不打算还给你。 19、一位父亲的死 只可惜,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渐渐长大的万申也有了自己的心思。这种心思从万申看到那本丹鼎门密传的《火经》开始,持续到他无意中听到叔父和府里的厨子万和的一次对话,终于再也压抑不住。 “原来叔父竟然有这样的身份!原来叔父竟然是一个大部族的首领!”万申越想越激动,而后便在心里编织起美梦来:劝说叔父回到铁勒,带领铁勒人和西突厥联手造反,叔父将成为一个西域部族的首领,那我又是什么? 当然,这一切终究只是幻梦,因为他一次次听到叔父在劝说万和。更糟糕的是,万和竟真的被说服了。万申第一次开始恨自己的叔父,他管不了叔父口中的国家大义,他只知道叔父改变了自己本可以无比辉煌的人生。他无法原谅,他一定要努力挽回。 思来想去,他最终决定——代替叔父!于是,他趁着打扫书房的时候偷走了狼头鹰尾戒,并且藏了起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除掉这条路上唯一的绊脚石—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2) ,就把万宝叫来当面问问好了。”袁振升边捏拳头边说。 “那我的儿子怎么办?”李思行急切地问,毕竟作为父亲,他眼下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儿子。 “李大人莫急,眼下虽然事情已经明了,但是还没有彻底结案,等到都弄清楚的时候,自然能还令郎一个清白。”方士奕的话很得体。但是他心底里对利欲熏心的万申十分反感。 李思行回神想了想,抬起头:“也罢,那我也不再打扰你们办案,只在一边旁听,二位大人看如何?” “旁听?”方士奕皱起眉,继而很不情愿地点点头。此时的他心里已隐隐感觉到万宝绝不仅仅是一个寻炼丹经书的魏王府方士这么简单。“大唐宗室”,他来忻州之前房公重似千钧的话又回响在他耳边。方士奕觉得自己的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 20、真相背后的真相 万宝被带来了,李思行和万宝两下一打照面,都吃了一惊。还没等方袁二人问话,方士奕便看见李思行对他们俩使了个眼色。方士奕一愣,和袁振升互相看看,二人和李思行一起转入后堂。万宝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脸上浮上一丝不安的神色。 “李大人有何发现?”袁振升急急地问。“我记得你们告诉过我,这个万宝是魏王李泰府上的一个炼丹术士,到万府是为了寻丹鼎门的丹书《火经》的?”李思行问道。 “对。”袁振升点点头。李思行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他哪里是魏王府的术士,他根本就是东宫太子的人!我在东宫不止见过他一次。” “东宫的人?”方士奕愣住了,太子和魏王为夺嫡争得不亦乐乎,这个万宝既然是东宫的人,他假冒魏王府的人干什么?假冒也就假冒了,他把万仁的脑袋割下来又是要干什么呢?“难道……真的如房公所言?”方士奕困惑地自言自语道。 “什么?”李思行回头看了看方士奕,“房公?房大人说过什么?”“房大人……”方士奕有些犹豫,还没等他想出应对之词,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突然自己找上门来了,而这个人的到来,将揭开全部的真相——他就是房玄龄的次子,一直效力于魏王李泰门下的右卫将军,房遗爱。 听说房遗爱突然来访,李思行对方士奕示意了一下,便转到屏风后面去了。方士奕心里明白,身为魏征好友的李思行并不想和房遗爱——魏王门下炙手可热的心腹之人在这种情形下有什么正面接触。 房遗爱身着一件深色的长衫,面孔一半隐在摇曳的烛光里,显出些阴郁和隐忍的味道,一如他说话时的音调和语气:“方大人,您是家父的门生,家父对你推心置腹无话不讲,想来我也没必要对您有所隐瞒,只是这位大人——”房遗爱指了指站在一旁的袁振升。方士奕笑了笑:“袁大人是我的同窗好友,但讲无妨。” 房遗爱点点头:“好吧,实言相告,今日我来到忻州,正是奉了……家父之命,”说到这里,房遗爱又停住了,想了想,接着说道,“其实,这也是魏王的意思……魏王的意思,其实也包含着皇帝陛下的意思……”房遗爱吞吞吐吐期期艾艾的语气让方士奕心里越来越没谱。 “到底是谁的意思?”袁振升忍不住打断房遗爱。“好吧,事情很复杂,待我从头讲起好了。”房遗爱舔了舔嘴唇,继续道:“丹鼎门的事,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丹鼎门这本《火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是这么多年却从未外泄过,因为——”房遗爱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这本《火经》不是制成书简纸帛代代相传的,而是烙印在每一代掌门的头皮上……” “什么?”方士奕和袁振升同时惊呼,屏风后的李思行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方士奕感觉有些反胃,他踱了两步,定了定神,抬头问房遗爱:“如此说来,这个万宝要取万仁的首级,就是为了得到这部《火经》?” “应该是这样。”房遗爱点点头。方士奕的心里却又多了一层迷雾:房遗爱是魏王李泰的心腹,万宝又是东宫太子的近臣,万宝第一次见到他们却又谎称自己是魏王府的方士,房遗爱一个人秘密跑到忻州来告诉他们《火经》的这个秘密……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方士奕正一脑子乱麻理不清的时候,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袁振升突然插问了一句话:“那么这个万宝到底是什么人?他们这样挖空心思想得到这部《火经》到底是为了什么?” 房遗爱微微一笑:“万宝是东宫太子门下的谋士——”“可他分明告诉我们他是魏王府上的人。”袁振升追问道。 “呵呵,”房遗爱笑出声来,“此人真名叫王雍,是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的外甥。李安俨是太子的什么人,我不说方大人也应该很清楚。至于他谎称自己是魏王府的人,当然不过是为了嫁祸魏王罢了。” 方士奕的眉头越拧越紧,低头思忖了一会儿,抬头问房遗爱:“那么房将军此行到底所为何事?只是为了告诉我们丹鼎门的《火经》是如何代代相传的?” “当然不是。”房遗爱笑道,“虽然这件案子陛下委派方大人来到忻州查案,但这案子背后的蹊跷,其实陛下早已知晓了。就在二位大人查案时,很多人也在查,只是二位大人查的是万仁之死,而其他人查的……”房遗爱一字一句地说道,“大人可知道这《火经》到底是一部什么书么?” “炼丹经书?”方士奕眯起眼。 “当然没那么简单。武德年间,丹鼎门的掌门叫张珔,那时的丹鼎门表面上是个炼丹方士的门派,其实却暗中和当时的太子李建成来往十分密切……玄武门之变后,丹鼎门看似彻底销声匿迹了。但实际上,张珔却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蓄势谋反,意欲为李建成报仇——” “哦?”方士奕皱起眉,“玄武门之变后,河北、山东两地有不少这样打着报仇旗号的散兵游勇,最后也都不了了之了。想必他一个丹鼎门也掀不起什么大浪吧。” 房遗爱神情一肃,一字一字地说道:“如果他们是和当朝太子联手呢?”“当朝太子?!”方士奕大惊:“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房遗爱并没有直接回答方士奕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接着说道:“这部《火经》,其实是丹鼎门门下各堂的联络图。而这些联络图拼在一起,又是丹鼎门的一笔传世宝藏的藏宝地图,具体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只是听说其结构十分精巧——”房遗爱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跑题,连忙扯回正题,“而这个化名万宝的王雍,正是受如今的太子承乾之命来寻找这部《火经》的。承乾太子早已与长安城内的丹鼎门门人暗中往来,但是丹鼎门各地各堂之间并无直接往来,只有拥有《火经》的掌门人知道如何联络其他人,这可能也是丹鼎门从汉朝绵延至我朝数百年而不绝的原因之一。张珔死后,《火经》便传给了他唯一的侄子,也就是这个化名万仁的张兆仁,张兆仁似乎无意于这些争权夺利之事,于是便带着《火经》隐居起来。于是太子便派出门下的得力心腹一路跟踪来到忻州寻找这部《火经》,他的目的也就是——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房将军的意思,我们已经很清楚了,”袁振升接过话头,“只是不知道被万宝,也就是王雍盗走的《火经》落入谁手?如今事发已有月余,丹鼎门却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难道太子的人并没有得到这件东西?” “当然没有,《火经》在送回长安的路上就被魏王的人截下了。”房遗爱回答道。 “被魏王截下?那为什么魏王不直接将此事上奏陛下?”袁振升追问道。“这个……”房遗爱一时语塞,“这个……此事事关重大,当然需要有个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才能对陛下言明,将叛党一网打尽。” 方士奕突然觉得很心寒——他想起了房玄龄,想起了房玄龄为什么要让他来查这个案子。房公是名义上的太子少师,却一直与太子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作为皇帝的近臣,房玄龄当然知道皇帝更喜欢哪一个儿子。当然,他更知道自己的儿子在魏王那里到底是什么地位。于是在得知了万仁无头案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时,这位一世清明的忠臣良相却选择了装糊涂。他默许了自己最得意的门生去查这个其实已经清楚的案子;至于房遗爱的突然来访……方士奕不愿意去想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就是自己一直敬重的师长,方士奕苦笑了一下,为官之人,一辈子果真逃不过这一个私字么?心乱如麻的方士奕抬起头,正好对上袁振升的眼神,袁振升的眼睛里也写满进退维谷的无奈。 此时此刻,他们俩都真正有了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不是由他们两人主宰的,他们只能找到事实的真相,而真相背后的东西,很多人早已心知肚明。即使一切都清楚了,又该如何结案? “此事……看来一切都已十分清楚了,至于接下来怎么办,房将军请先在驿馆中住下,我们……自有定夺。”方士奕觉得这话说得很艰难。 21、方与圆 送走了房遗爱,又安置了李思行,空空的房中只有方士奕和袁振升二人。屋子里静得可怕,夜空中不时划过一声鸟儿的怪叫,在这寂静的晚上格外刺耳惊心。 “你打算说,还是不说?怎么说?”袁振升看着方士奕,眼里布满血丝。方士奕摇摇头,没说话。 袁振升苦笑一下,望向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他的眼中有种亮亮的东西:“我以为这个案子,关于契苾人何去何从已经够为难的了,没想到更为难的却在最后。现在,你我都走到这个地步了,想进进不了,想退退不得了。”袁振升说话的语气有些奇怪,当然,心乱如麻的方士奕并没有注意到。“你是京官,我是外臣,这庙堂之事,我知道的远不如你多。但是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这帝王家的家事,历来便是一笔说不清道不明的账。蝇头小利都可以大动干戈,何况这庙堂之争。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主张你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为什么?”方士奕一愣,随即道,“你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你我这奏本一上,必然是一场腥风血雨。但是你想过没有?太子谋反不同于西域部族叛乱,太子谋反,目标直指的就是皇位。难道你想将此事压下,坐等皇城之内再上演一出十六年前的玄武门之变?更何况,纵然是皇子,犯了法,也一样要服罪。” “不愧是房公的门生。”袁振升平静地听完方士奕的话,淡然一笑。“你什么意思?”方士奕有些恼怒,“不是我不敬,房公把我推到这步田地,是他不义在先,我何去何从只听自己的,和他房大人无关。别以为我这样做就是要助魏王成事,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 “可是你这样做,不正是魏王所希望的吗?”袁振升反问道,“太子纵有野心,可是他魏王呢?他魏王把太子的计划了解得这样清楚,又如此及时地让房遗爱出现在我们面前。魏王的心,难道不是比太子更可怕吗?” 方士奕无言以对。他可以不计较自己的得失,甚至不计较自己的性命,可是他不管怎么做,都似乎是死路一条。方士奕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适合做官,他自以为自己外圆内方,殊不知自己的“圆”其实总是会被自己的“方”所羁绊,自己的“方”每每也总是会被自己的“圆”给磨平。自己看上去是左右逢源,其实是左右都不圆。方士奕突然想起老师十年前赠给他们二人的那两个木雕。 “去找找李思行李大人吧,他的儿子尚在狱中,这件事想不出个办法,他也脱不得身。”袁振升站起身,向门外走去,“总之,最好的办法——皇帝仍然是慈父,太子可保终年,父子可以不成父子,但朝廷还得是朝廷。”还没等方士奕回过神来,袁振升已经消失在门外,留下方士奕一个人坐在原地发愣…… 尾声 第二天,彻夜未眠的方士奕和李思行拿出了一个案卷的草本,草本上写道:万仁死于自杀,而他的仇家将其首级割下,然后逃匿。当然,这个所谓“仇家”的名字是编的;为何结仇,奏本里没有说明,大理寺和御史台也没有追问;只是方士奕被皇帝秘密召见了一次,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而万申则被罚守孝三年,李思行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万申自己是他的父亲。 然而,事情当然没有结束。数月以后,一个叫纥干承基的武士被突然逮捕。纥干承基自曝自己是太子的手下,然后将太子谋反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当然,纥干承基的供词很“小心”,除了太子李承乾和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以及左屯卫中郎将李安俨、杜荷以外,纥干承基的供词里没有再提及和牵扯任何其他人。好吧,不再拐弯抹角了,这个纥干承基的真名其实叫做契苾闽文,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肯这么做——这世上有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 贞观十七年,一场暗暗酝酿中的血雨腥风却有惊无险地消弭于无形了。每个人都很意外,侯君集领死,太子李承乾被流放黔州。更意外的是,太子李承乾被流放之后,魏王李泰并没有像其他人预想的那样当上太子。渔翁得利的是一直生性谦和文弱的晋王李治。两个月之后,似乎并没有什么过错的魏王李泰被流放均州。 长安城的深秋并不那么令人愉快,寒风肃杀,满地黄叶,一片寂静下,城墙上的暗红色的墙砖看着有些像干涸的血迹。太极殿里空荡荡的,皇位上的李世民显得苍老而孤独。他抬起头遥望着献陵的方向,两行浊泪顺着两腮流到嘴里,很苦,很涩:十七年了,离那一天整整十七年了,父亲,那一幕你还记得么?那两颗扔在你眼前的血淋淋的人头?那些事我一直不敢忘,但也不敢提。父亲,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你当年为什么会那样摇摆不定,左右踌躇;我终于明白了你当年的一切苦衷。可是太晚了,今天您的孙子也走了我当年那条路,只是我比您当年早了一步,快了一步而已,可是我还是保不住我的儿子。承乾流放了,靑雀(魏王李泰的小字)也流放了,我一下少了两个儿子,就像武德九年六月初四那一天的您一样——父亲,这是上天给我的报应,还是您给我的报应? 李世民想起那次秘密召见方士奕的情形,方士奕那句话狠狠地击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打得他措手不及,但也的确是他最想听的话——“陛下仍然是慈父,太子可保终年。” 慈父?慈父……李世民的目光落在一年前李泰送给他的那个漆盒上,这个漆盒他一直都没有打开。打不打开已经不重要了,里面写的什么,他早已心知肚明。重要的是,这是李泰送来的,是他的另一个儿子送来的……李世民颤抖着拿起漆盒,看了看,转身扔进火炉里,玄色的盒子由黑变红,又由红变黑,李世民的面孔在跳动的火光中逐渐模糊了。 “陛下,他来了。”近侍走到李世民身边低声说。李世民猛地回过神,定定神,声音却有些颤抖:“宣。”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李世民的脸上的表情也随着脚步声的临近而变得越来越复杂。烛光照亮了来者的面孔,他是袁振升。不,其实他不姓袁,他姓李。 李世民的脸上交织着惊喜、愧疚和痛苦的复杂表情,仔细端详着面前的袁振升,颤声说道:“你……你真的越来越像你的父亲,我的大哥了。” 袁振升淡淡地笑了笑:“父亲的样子在我心里已经很模糊了,现在在我心里,除了父亲,还有天可汗。” “你——”李世民的眼中闪出异样的光彩,却还是有些闪烁的味道,“你应该恨我才是。” “恨?”袁振升笑着摇摇头,“如果我恨你,我不会一直安安稳稳做你治下的一个臣子;如果不是这件事,我想我一辈子也不会再走到你面前。恨与己无利,与人有害。我以前恨过很多人,后来都放下了。其实人这一生,不管经历什么,都要放得下才好。” 袁振升看着李世民的眼睛,他的眼神很诚恳,李世民的眼中却有一种像得到了意外的礼物那样的不敢置信。他整个人向后倾去,原本阴郁的脸就像一块彻底浸到水中的棉布那样,缓缓地舒展开来。他感到自己的心就像一枚羽毛,在半空中浮了许久,终于落下来,上面沾满了灰尘。 “方士奕对我说过,是你告诉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李世民问道。 袁振升笑着摇摇头:“哪里,他是聪明人,我只说我该说的话,其他的事,都是他做的,与我无关。” 李世民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是啊,他是聪明人,只可惜聪明人看得透,所以不愿再在这朝堂之上做些逶迤逢迎之事。我想让他升官,可他不干,不仅不干,连本来的中书舍人也请辞了,连他的老师房玄龄都留他不住,可惜,可惜。” “没什么可惜的,想必他也看开了,放下了,不愿做官了,仅此而已。”袁振升淡淡地说。 李世民自嘲地笑笑,探询地看向袁振升:“那你呢?现在你我已经相认,该给你做什么官呢?”顿一顿,又道,“去年我已经给你父亲恢复了太子的封号,或者你希望像曹王李明那样,再做回你的皇子?” “不,我不希望。”袁振升摇摇头,“这些年,我在外地做官做得很安心,我想继续做下去,并且希望陛下允许我永远不做京官。” “你……”李世民望着袁振升,沉默良久,点点头,“我答应你……”李世民笑着补充了一句,“你身上到底还是有我们李家的傲气和棱角。” 袁振升也笑了:“但是我的心比以前更懂得悲天悯人了。” 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叔侄二人。他曾经亲手射杀了他的父亲,自己的大哥;他曾经跟随母亲隐姓埋名,带着仇恨读书,求功名,做官;可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他是他的叔父,他是他的侄子,仅此而已。 走出太极殿的袁振升脚步轻快而沉稳,来到玄武门前,他停下脚步,看了看暗红色的城墙,他想起了父亲,想起了三千个铁勒人,想起了依然不肯回到铁勒,而是在中原四处云游的兀偰良,还想起了那个饮鸩酒自尽的万仁……这些人,这些事,都已经过去了,人这一生,什么事都得放得下才好。 当袁振升迈出宫门的时候,他清楚地听见身后的宫门关闭时发出沉重的闷响,但是他没有再回头。 贞观十八年十二月初二,太子李承乾死于黔州。 贞观十七年后,魏王党成员岑文本、韦挺、崔仁师、刘洎等人被分别处死、流放、罢官。 唐高宗永徽三年,房遗爱和高阳公主谋反事发,房家满门抄斩。权倾朝野的长孙无忌和禇遂良借机陷害吴王李恪和江夏王李道宗至死。 永徽六年,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反对立武则天为皇后,未果。显庆四年,许敬宗迎合武后意旨使人诬告长孙无忌谋反,长孙无忌流放黔州,被逼自缢,长孙氏灭门。 长安城的秋天仍然寒意重重,昭陵和献陵无语相望,仿佛在讲一个很长的故事:莫道世间无情苦,无情最是帝王家。 小余最近诸事不顺,可谓头头碰着黑。连同事都说她乌云罩顶,面色黑过灶底炉灰。原因在于她最近得罪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兼有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在公司里难免特别受人“关照”。小余阴森地盯着此刻正倚在墙边和男同事调笑的方怡,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块。 小余和方怡同时进公司,等候面试的时候,方怡就坐她旁边。小余还记得自己当时正紧张地检查履历表,翻得满手是纸,而旁边的这个女人则对着镜子补粉修眉画口红,末了还自镜中对身边这个手忙脚乱的女孩报以暧昧一笑。 那个面试,小余半小时,方怡却是两个半小时。后来,小余凭实力如愿进入公司,方怡也如愿地进入了公司,但她凭什么?确实有点耐人寻味。 大公司,作风严谨竞争激烈,小余心想这里是凭实力生存的地方,自己一定有出头之日。每天奋力构想独特方案、通宵写计划、不停地讨论、开会……吃喝拉撒睡都在公司了,差不多连家里的大床也想搬过来。方怡却总是不紧不慢,工作也不见热心,但她身边多的是“贵人”,总在适时扶她一把,无惊无险,一到六点,下班走人。 小余更加拼搏,除了工作工作还是工作,像个发条狂人,男朋友一个星期也见不到她几个小时,开始有怨言。但他还是体谅她,小余晚上留在公司加班,他就带着爱心饭盒来探望她。 小余好感动,她心想自己长相平凡,头脑一般,找遍全身都没有任何个人代表作。但上天依然厚待她,给她一个帅气,兼体贴到令她心酸的男朋友。 在想新方案想到快要脑中风之际,体贴牌男友会开玩笑似的卡住她的脖子喊“停”,然后陪这个濒临发癫的女友讲十分钟的笑话。公司里加班的人都知道小余有个很会说笑话的男朋友,还说从他的笑话中可以找到许多启发。渐渐地,留在公司加班的人多起来,都想会一会这个奇人。女孩子们赞叹之余,对小余又妒忌又羡慕。就连方怡,也有意无意地留下来“加班”了。小余很是得意,自己样样比不上她,但是这一刻只觉扬眉吐气,洗尽前耻。 数个月后,小余更忙了,她连日的努力有目共睹,终于争取到公司最大的客户,日本K公司的代表山本太郎先生对这个平凡务实的女孩也表示满意。男朋友见女友接下大计划,也识趣地不再打扰。小余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他的面了,即使偶尔打电话也是匆匆忙忙地问候,连小余也觉得过意不去。 不过大家还年轻,当然是以事业为重,小余想他会了解的。其实她根本不了解,男人也是善变的动物呀,他条件这么好,又满嘴甜如蜜,哪愁没有知心人?再一个月后,公司里已有人传出小余男友与方怡公然出双入对。小余几近发狂。她诅咒他、质问他、哀求他,他一言不发,全部默认了。 一切全因失恋而起,小余只觉自己跌入人生最低点,连走路都跌跤,喝水都塞牙。就在这个当儿,她最重要的计划书也像有预谋似的消失不见。小余知道,她倒下的话,谁将得益最大。方怡顺利接收了来自K公司的最大客户,山本先生对这位美艳动人的女孩同样赞不绝口。小余从没试过这样恨一个人。她恨方怡。 小余跌跌撞撞地游荡在深夜的街头,街上繁华如旧,以往她都没有机会仔细欣赏,现在好了,她手上的一切都被另一个女人抢走,以后有大把时间可以日日颓废。恍惚中,她看见有间招牌奇特的店铺夹杂在一堆霓虹闪烁的精品店中,小余眯了眯眼睛,不知为何,觉得这个招牌特别合她心意。这时,已有店员闪身而出,卖力招徕:“小姐,欢迎来到人肉沙包店!” “什么?人肉沙包店?”小余奇怪地重复。她只听过人肉叉烧包店。 “没错,这里是专门为客人提供出气的地方,不论是工作上、感情上还是生活上,不论是你的上司、情人、配偶、背叛你的朋友、或是你憎恨的对手,只要是你期望打击的对象,你都可以在这里实现心愿。” 小余知道了,这是现代最流行的,为舒缓压力而发明的神奇产业,她以前也在网上玩过类似的游戏,在假的卡通公仔上写上憎恨者的名字,便可以随心所欲对他狂殴一番。 “现在新开业,顾客都可享受八折优惠!小姐,你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呢,一定是积压了太多‘衰气’,不如趁此机会一次出清,总比憋在心里痛快呀。”店员像一眼看穿小余心事,越说越似挖着她的伤口。小余一咬牙关,一脚就踏入了店中。 小余自玻璃橱窗外看进去,许多人体沙包模型林立在里面,而且还是按照真人比例设计的。不过沙包毕竟是沙包,跟真人的感觉还是相距甚远。小余仔细地挑选了一阵,终于找到一个和方怡身形差不多的人形沙包。 店员记录下沙包编号,十分钟后把小余指定的沙包送入包间,并把一张记录卡交给她:“本店服务按不同的需求计算,房间里的各式道具均可使用,拳击一次二十元,使用棍子一次十五元,玻璃类制品按个算,一个五元,徒手掌掴一次五元,用脚踢一次十元,每种道具限使用三次,如果需增加特别道具则另外计费,徒手攻击则无上限。” “怎么这么多规矩?”小余气恼,“不是让客人打到开心为止吗?” “这样的话,你也可以试试我们的‘优惠套餐’,一次性,交付三千元,就可以随心所欲,一次打个够。” 小余扔下三千元,她才不要每次狂殴对手的时候还要慢慢计算花了多少钱!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现在就冲到方怡本人面前狂殴她一顿。 包间内有一台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3) 小余抱头尖叫,蹲在地上。那痛一跳一跳地分外鲜明,的确很鲜明,那是被重棍敲头的滋味呀! 小余哆嗦地环顾四周,她是独居,自然不会有“其他人”,一番折腾,小余觉得左脚发痛,刚才摔倒又扭伤旧患,真像被人狂踢了几回。小余惊恐地后退,空无一人的屋子里危机四伏,小小的一个浴室宛如陷阱。她终于知道了,这绝对不是巧合,一定是有人在“整”她。一年前,她看见了那个店铺,一年后也必定有人看得见。 但,到底是谁?会不会是新来的玛丽?那次在会议上当众讽刺过她做的计划如同弱智,一定怀恨在心吧……又会不会是阿May?她可算为公司服务多年,但上次升职却是自己先上位……不排除是阿唛,他最近几个客户都被自己硬抢了过来,早就公开视自己如敌……不是A就肯定是B吧,但会不会是C?看起来DEF一路至Z都有可能,好多疑犯!小余几乎连公司扫地阿婶都列入怀疑范围。但是,小余现在也是“得罪人多,称赞人少”的典型,她怎么猜得到?当年她恨一个人的时候,死灰都烧得起来,但今日被人所恨,居然毫无头绪。 过了一阵,“仇家”好像突然累了,怪事骤然停止,小余有不祥预感。对了,那一晚自己累极,坐在那店铺的沙发里,店员进来收拾,他还说—— 小余眼睛一抬,面前的镜子早已裂成一块一块,那悬在最高处的,尖尖的一角,不正似足一把刀吗?不不不!花了三千元殴打一个沙包已经够蠢!谁会多花五千元再去插沙包一刀?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呀! 但是,她永远无法预知,“仇家”对她的恨,到底有多深。恨一个人,可以只是因为一场偶尔的口角、因为少许误会、因为一些过失、因为对方的态度、因为好多莫名其妙的理由……小余惊恐地盯紧那把“刀”,盯着它,盯着它,盯着它—— 第二天有人看到小余早早回公司请假,脸上带着不明伤痕。有好事者前来关心,小余一律推说是“跌伤”,匆匆离去。厕所内另一帮女人们围起啧啧称奇,没有人留意到内间一扇紧闭着的门。她们并不知道,那个紧闭着的格间内,有人正细细听着外面这热烈的讨论,一丝微笑爬上眉梢。 而那边,小余正躺在床上,过去的是是非非又浮现在眼前。一年前,自己尚存一丝良知,没能“痛下杀心”,一年后,她亦如此逃过一劫。回想至此,小余不免暗自庆幸,却又猛然警醒。唉,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妈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教诲弃之脑后了? 而隐藏于某个角落的神秘复仇者,却随时变换面孔。如果心中有恨,说不定你也会看见那个装潢独特的招牌。下一个走进店的客人,会不会就是你? 1.噩梦开始的地方 事情已经过去一年了,林娜依然无法忘记那间屋子。 她尝试过很多方法——搬离那个小区,没有带走任何一件东西,甚至和男朋友分了手,只因为他们曾经在那间屋子中温存过。 她想抛弃所有与那段生活有关的东西,从而摆脱那段恐怖的记忆,可她绝望地发现,这一切根本就不起作用。因为有一样东西是她始终无法控制的:睡眠。不管她如何折腾自己,总免不了有进入梦乡的时候,于是她便再次回到了那间屋子。 在梦里,她再一次看见灰蒙蒙的地板砖,惨白的墙壁,听见那挥之不去的男孩的哭声……接着,她看见那扇门被打开,男孩小小的尸体随之滚倒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他穿一件绿色的毛衣,蜷着胳膊,两手张开,保持着扑在门板后的姿势,看上去像是一只硕大的青蛙。他的双眼也像青蛙眼睛般往外凸出,扩散的瞳孔如点漆般黝黑,渗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林娜与男孩的双眼对视片刻后,在惊叫中醒来,浑身颤抖,大汗淋漓。这样的场景在夜晚一遍又一遍地上演,将她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天,林娜照旧带着一身的冷汗去摸床头的台灯——可是她却摸了个空,然后隐约听到了男孩凄厉的哭声。林娜骇异地屏住呼吸,在死一般沉寂的夜色中,这哭声越来越清晰。林娜的头皮一阵阵地发麻,她“腾”地从床上弹坐起来,惊惧万分地瞪大了眼睛,周围的情形几乎要让她尖叫出声了! 林娜在惨白的月色当中,看到了熟悉的床、熟悉的柜子、熟悉的书桌……林娜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间屋子,回到了噩梦开始的地方。 她使劲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阵痛感传来。这不是梦。林娜没时间去思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跑出去!于是她哆哆嗦嗦地下了床,连鞋也顾不上穿,直接跨到了卧室门边。当门被打开之后,男孩的哭声更加清晰地传了过来。 林娜硬着头皮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里,发现这里也是一样,一切都和梦境中反复出现的场景一模一样。 这是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对面房间的门紧紧关着,哭声正是从那里传出的。林娜不敢想象在那扇门后面会有怎样可怕的场景。她扑到客厅的大门边,用颤抖的手摸向铁门上的转锁。 只要能转动那把锁,她就可以打开眼前这扇厚重的防盗门,然后逃出去,把那阴魂般萦绕的哭声、那被恐怖团团笼罩的房屋远远地抛在自己的身后。 可是防盗门显然是被锁住了,林娜使出全身力气与门锁较劲,最终,她放弃了这种无谓的努力,呜咽着坐在了一边。男孩的哭泣声仍在不断传出,恐惧像冰凉的潮水一样压向林娜。 突然,林娜想起了什么,她扑到墙边,摁下了铁门旁的一个开关。日光灯跳跃了两下之后,照亮了客厅。灯光驱散了一些恐怖的气氛,也使得林娜紧绷的神经得到了放松,她的思维能力略有恢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娜慢慢地想起了一些东西。 昨晚下班之后,自己去了公司附近的酒吧喝酒,喝得并不算多,却很快就醉了。她似乎撒了酒疯,引来很多人围观,人们的议论声中夹着一个清脆的童声。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逐渐进入了那个熟悉的梦境中。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这里了。 是的,没错。林娜看看自己身上,这件衣服正是去酒吧之前换上的。林娜的目光随即又扫到一样东西,使得她惊叫了一声。 林娜的脖子上挂着一只红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一个金色的“福”字。她清楚地记得,那个男孩的脖子上就挂着这样一个荷包,听说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 这个荷包无可避免地让林娜想到了往事。她伸手把荷包扯了下来,正要远远丢开时,却忽然愣了一下——荷包里有东西!林娜慌忙把荷包打开,里面有一把钥匙!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她拿起钥匙就插向防盗门上的锁孔。钥匙进入了锁孔,可是无法拧动。林娜刚刚兴奋起来的心情瞬间凉了下去。又是一阵哭声在她背后响起,她忽然意识到什么,心脏马上被极度恐惧攥得紧紧的。 林娜慢慢拔出那把钥匙,转过头,瞪圆眼睛,骇然地看着对面房间紧锁的屋门——这钥匙并不能让她逃出去,而是用来打开对面那扇门的。 像一年前一样,男孩还在门后哭泣,要是当时林娜能够去打开那扇门的话,事情的结果便会大不一样吧?可惜当时她没有,那么这一次呢? 林娜犹豫了片刻,跑回刚才呆的卧室。她知道那房间中有一扇窗户,她可以通过窗户求救。林娜宁愿被人骂成疯子,也不愿再进入对面的房间。 可当林娜急切地拉开窗帘之后,她的心一下子凉到了冰点。眼前的窗户上密密麻麻地钉满了木板,仅从缝隙间隐隐透出一些光亮。 林娜打着哆嗦,她明白了,自己根本毫无选择。她莫名其妙地回到了这个屋子里,承受着未知的恐惧,没有任何退路。要想脱离这样的困境,只有打开那扇房门,去面对门后的哭声,解开其中的秘密。 这一切显然是早已设计好的。林娜已经逃避了一年,终于有人把她抓了回来,这个人会是谁呢? 林娜走出卧室,男孩的哭泣声像针一般扎在她的心尖上。她慢慢地向那扇门挪过去,动作僵硬得像一只毫无生气的木偶。从此时开始,她已经进入了一场游戏,一场可怕的、为别人所控制的游戏。 林娜停在门前,仍然没有勇气开门。“有人吗?谁在里面?”她带着哭腔喊道,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凄厉的哭声。 当钥匙插进锁孔的时候,泪水也在林娜的眼中打转,她使劲咬着嘴唇,几乎都快要咬出血来。 终于,钥匙轻轻扭动了一下,“嗒”的一声,门锁开启。 门,悠悠地开了…… 2.被惩罚的人 林娜清楚地记得一年前的情形,那男孩从门后倒下,他一定是趴在门上哭泣再哭泣,直到生命熄灭的最后一刻。 不过这一次恐怖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大床,哭声正是从床上传来的。林娜的第一反应便是开灯,可是按下按钮后,灯光却没有亮起。 借着微弱的光线,林娜看到床上盖着一床被子,耸起了一小块。床单是惨白色的,而被子则鲜红如血,在夜色中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年前,也是这样的被子,也是这样的床,被子下面是一具散发着浓烈恶臭的腐尸。 虽然现在是盛夏时分,但林娜站在床头,却全身都弥漫着刺骨的寒意。她努力镇定住情绪,伸出手,揭开了那床血红色的被子。 被子下躺着一个男孩,他平趴在床上,脑袋却转过了一百八十度,向屋顶仰着,两只空洞的眼睛瞪得老大,哭声从他体内不断地发出。 林娜只觉得脑袋“嗡”地一热,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口。不过只是一瞬,林娜便发现这原来只是一个仿真娃娃。林娜抓起那个娃娃,找到开关拨了一下,令人心悸的哭声终于停止了。 林娜刚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细想,忽觉右脚脚踝一紧,被什么东西牢牢地握住了。她骇然低头,发现那竟是一只从床下伸出的白花花的人手。这一下着实把林娜吓坏了,她浑身发软,惊叫着瘫坐在地上,两脚乱蹬,想要把那只大手踢开。 那只手终于松开了,原本垂着的床单也被掀起,显露出床下的情形。 林娜瞪大眼睛,看见床下蜷着一个男人,被捆得像粽子一样,嘴上贴着强力胶带。此时,他连连摇晃着脑袋,向林娜投来求助的目光。 林娜壮起胆子凑上前,揭开了他嘴上的胶带。男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是被憋坏了。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林娜定下神,问了一句。 “我……我怎么知道?”男人说话还有些费力。他咽了一口唾液,说,“你先把我松开好不好,我都快被勒死了。” 林娜并不认识这个男人,不过他的出现无疑消散了自己心中的恐惧和无助。只犹豫了一下,她便将那男人从床下拉出来,动手去解对方身上的绳子。 “那个小孩呢?”男人突然问了一句。 林娜略一愣:“不,没有小孩。”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惘然:“可我醒来后一直听见有小孩在哭,就在这张床上。” “那只是个会出声的娃娃。”林娜一边说,一边把娃娃抓过来给他看。 男人愤愤地抱怨了一句:“这搞的什么玩意?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娜摇摇头,茫然地说:“我也是刚刚醒过来,在对面的那个房间,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身上的绳索解开了,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舒展着被束缚已久的筋骨。可突然,他的动作凝固了。他瞪眼看着身旁的床,神情有些奇怪,接着他扫视四周,脸上的表情变得骇异,他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个房间……这是……” 林娜的眼角抽动了一下:“你认识这张床?你知道这个房间?” “他妈的,这是谁干的?什么意思!”男人似乎被戳中了心中的痛处,突然显得非常激动。他挥舞着双手,气愤的神情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悲凉。 林娜的目光却被他后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住了。“怎么了?”男人见林娜牢牢盯着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林娜伸出手,从他腰间取下了一件东西。那是一个荷包,红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一个金色的福字。男人的目光收缩了一下,他的心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深深地刺中了。 这只荷包中同样藏着一些东西——当林娜把荷包打开之后,她看到了一部手机和一张折叠好的纸条。 男人抓过手机扫了一眼,嘟囔道:“这不是我的手机。”紧接着他伸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一圈,大惊小怪地叫了起来:“我的手机,我的钱包,全都不见了!我们遇到劫匪了吧?” 林娜缓缓地摇了摇头,强烈的预感告诉她:这件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她把纸条展开,快步来到客厅中,阅读起来。 男人也跟到了客厅中,迫不及待地追问:“这上面写了什么?”林娜抬眼瞥了对方一眼,反问道:“你叫刘洪?” 男人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林娜一扬手:“这是写给我们俩的信。” 男人蹙起眉头,把脑袋凑了过来。两人的神色变得越来越沉重,因为那封信是这样写的: 林娜、刘洪: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一定会觉得很奇怪,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当然我是知道答案的,不过这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你们现在需要关心的,是怎样从这屋子里逃出去。 你们都很清楚,一年前在这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一对祖孙曾在你们刚刚呆着的房间里相依为命。去年夏天,老人在一天夜里躺下后,突发脑溢血便再也没起来。男孩失去照料,被困在了那个房间中,忍受着饥渴与恐惧的煎熬。他太小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能做的只有不停地哭泣,哭累了睡会儿,醒来了再哭,直到再也没有一点力气…… 三岁应该正是在父亲怀里撒娇的年龄,可是那男孩的父亲在哪里?他把老人和孩子安置在冷漠的楼群中,竟然许久连电话也不打一个。男孩哭泣的时候一定叫过无数次的‘爸爸’,刘洪,你却最终也没有出现。 即使这样,男孩也并非毫无生机。有个女孩正住在这个房间的对面,在同一片屋檐下,仅仅隔着狭小的客厅。这个女孩自然就是你,林娜。在那个寂静的夜晚,你一定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只要你去过问一下,这孩子的命运便会完全不同。但是你没有去! 男孩就这样在绝望中一点一点耗尽了生命,一朵稚嫩的花儿尚未开放,便在冷漠和残酷的世界中凋零了。他所需要的帮助是这么简单,简单得像给花儿浇上一杯水,可却没有任何人给予他这杯水。 所有的人都感到痛惜,可是,又有谁认真思考过他夭折的原因? 我希望能改变人们的想法,让人们感受到真正的震撼——就从你们两人开始。如果必须有人为男孩的死付出代价,我想不出谁会比你们俩更加合适。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将陷入当时男孩所处的困境中,这就是我给你们的惩罚。 这套房子有两个门通往外界,一个在客厅中,一个在阳台上。现在那里都装上了厚重的防盗门,不仅打不开,而且隔音效果一流。林娜,你屋子里的窗户被木板封死,如果没有工具,是不可能撬开的。至于另外一个房间的窗户,虽然没有封上,但我也换了坚固的钢化玻璃,而且嵌入了墙体之中,所以你们没有任何逃生的出口。 你们和外界的联系也基本上被切断。我留下了一部手机。不过刘洪,既然一年前你连一个电话也舍不得打回来,我现在有什么理由让你把电话打出去?所以我焊死了手机的拨号键,这个手机只能接听,无法拨出。 屋子里没有水,没有任何食物。好了,你们就是处于这样一个困境中。惩罚已经开始,你们慢慢去体会孤独、无助、绝望交杂的恐怖滋味吧…… 林娜拿信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她抬起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刘洪。刘洪也在看她,脸上是同样的难以描述的神情:“原来你就是那个女孩……跟他们合租的女孩。” 一年多来,林娜最怕听的话莫过于这句“原来你就是跟他们合租的女孩”,这一下,林娜既愧疚又伤心,鼻子一酸,泪水涌了出来。 看见林娜的眼泪,刘洪的怒气找到了出口:“你明明听见了孩子的哭声……都没有去看一眼,最后,最后孩子就是死在房间门口!” 对方的责备反而大大驱散了林娜的愧疚,她止住泪水,不服气地反问:“你怪我?那你自己呢?你把他们扔在这里不管不问,我从来没见你来过。” “我怎么没来过!”刘洪见林娜诘问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嗓门儿也大了起来,“我来的时候你不在而已!” “那几天如果你能打个电话过来,你儿子也不会死。”见刘洪这个样子,林娜冷冷地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显然揭开了刘洪心中最痛苦的伤疤,他愣了一下,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我怎么会想到那么多?我的父亲和儿子都惨死在这里,你知道我什么心情?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在外面辛苦奔波,都是为了谁?你们有什么资格来谴责我?” 林娜看到刘洪手舞足蹈、情绪失控的样子,禁不住害怕地直往后退。刘洪却紧逼上来,一下抢过她手中的信,几把撕得粉碎,边撕边吼:“惩罚我?你凭什么?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 刘洪仰起头,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实在是找不到发泄的目标。他变得愈发癫狂,居然跑到客厅门口,用拳头捶那厚重的铁门:“你是什么混蛋……要惩罚我?你们为什么不惩罚自己!” 林娜远远退在一旁,不敢再说任何话。刘洪又开始用脚去踢铁门。他和林娜一样,醒来时脚上都没有鞋袜。此时肉脚与铁门相撞,只能发出轻微的沉闷声响。这些声响却一下一下重重地砸在林娜的心头。她痛苦而又恐惧地抽泣着。 刘洪终于平静下来。他颓然瘫坐在地上,把脑袋埋在双臂中,肩头微微耸动着,发出似有似无的呜咽声。 林娜看着他,眼神中渐渐生出一些同情。她慢慢走上前去,在刘洪面前蹲下,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胳膊。刘洪埋着头,蹭去了眼角的泪水,然后抬起头来,正遇上林娜清澈的目光。他深深吸了口气,情绪渐渐恢复平静。 “好了,我们不要再互相指责,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他一边说,一边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因为刚才的疯狂举动,他脚上已经是青紫一片。 刘洪四下观察了片刻,然后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林娜的房间。林娜也跟了进来,她想开灯,随即失望地嘟囔了一声:“这个屋的灯也不亮。” “这应该是那个家伙设计好的。”刘洪恨恨地说道,“两间屋子里都没有灯,我们就没有办法通过灯光向外界发出求救信号了。”说话间,刘洪拉开窗帘,露出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木板。 “他妈的,他还真把这里的窗户封住了。”刘洪骂骂咧咧地用手去扒拉,但木板纹丝不动。 刘洪有些丧气地说:“去那边看看吧。” 那边,就是一年前惨剧的发生地。那个房间稍微大一些,屋外便是阳台,只要能到阳台上,那两人就有救了。 然而正像信上说的,通往阳台的出口也装了防盗门,锁得死死的。整套屋子里,只有和阳台相邻的那扇窗户没有封住,还留给他们一丝希望。 此时正值深夜时分,对面的楼上漆黑一片,林娜在如此境地看到这样的情形,觉得整个世界都毫无生机。不过很快她又心中一动,满怀期待地说:“只要等到天亮,对面楼上的人或许能看到我们。” 刘洪往外望了一眼,摇头道:“隔得太远了,恐怕看不清楚……而且就算有人看到了又怎么样?他们根本不会想到我们是被困在这里。必须想办法到阳台上才行。”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推了推面前的玻璃。 这是老式的外推窗户,但受力后却没有一点松动的感觉。刘洪定睛一看,才发现铁制的窗框都已和窗架焊死在一起了。他屈指在玻璃上用力敲了两下,声音沉闷,他皱了皱眉头,对林娜说:“你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我们得把这玻璃砸开。” 林娜出去,过了一会儿,刘洪听她在客厅中喊起来:“你来看看这个东西行不行?我搬不动。” 刘洪来到客厅,见角落中有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竟是一个小小的保险箱。这箱子虽然不大,但通体都是由钨钢制成,颇为沉重,刘洪使足力气才把它抱了起来。两人一路把箱子抬到大屋的窗户前,刘洪稍微歇了口气,说:“你听我的口令,我数到三的时候,就一起把箱子扔到玻璃上。” 林娜点点头,两人慢慢聚起力量,数到“三”时,保险箱飞了出去,坚硬的箱体撞在窗户上,发出一声闷响,但那玻璃只是微微颤了两下,丝毫未损。保险箱重重地落在地上,将木质地板砸出了一道凹槽。 两人躲开弹回来的保险箱。林娜失望至极地摇了摇头:“没用的。他没有骗我们,这是钢化玻璃,砸不碎的。” 刘洪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两人面面相觑,然后又不约而同地茫然四顾。夜色幽暗,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孤独和恐惧在静谧中弥漫开来,冷飕飕地渗入了他们的肌肤。 信上描述的情形真实地展现在了他们的面前。林娜只觉得一阵阵冷汗泛遍了全身。这间封闭的屋子突然间变得如此闷热,密不透风,几乎令人无法喘息。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颤抖着问刘洪:“我们……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刘洪没有回答,他扑到床前,拿起了之前被他丢下的那只手机,胡乱按了几下,然后气恼地将手机重新摔回了床上。他忽然又想起什么,忍着伤脚的疼痛一头扎进了卫生间里。林娜也惶惶然地跟了过去。她走到门口时,见刘洪双手撑在水池沿上,正缓缓地转过头来,他眼中布满血丝,脸上是彻底绝望的神情,从喉口挤出一个嘶哑的声音说:“……没有水,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这屋子里没有水……他,他是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林娜的心蓦地一沉,愈发觉得胸口憋闷得难受:在这样酷热的天气,如果断了饮水,他们的生命就处在岌岌可危的悬崖边缘。“为什么?”林娜带着哭腔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惩罚。”刘洪瞪眼看着林娜,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他已经说了,这是惩罚……我儿子是被活活渴死的,所以我们也要面对同样的苦难。” “我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委屈的泪水从林娜的眼里奔涌而出,“他到底是什么人?” 刘洪茫然怔了片刻,忽然问:“你一直都住在这个屋子里吗?” 林娜苦笑了一下,摇头说:“怎么可能?出事的当天我就搬走了……你知道,那场面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只想远远地逃开,永远也不要回来。” “那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的?”刘洪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林娜再次努力思索着,但还是毫无头绪,“我下班后好像喝醉了,醒来时就出现在这里。” 刘洪点点头说:“我昨天加班走得很晚,离开公司时已经是十一点多了。经过一个地下通道时,我感到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查看,后脑勺就被重重地打了一下。以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直到你进入那个房间,把我救出来。” “这是有预谋的。你看现在的屋子……还有我们的行踪,他一定准备了很久。”林娜抱着自己的肩膀,越想越觉得可怕,她睁大眼睛,可怜地看着刘洪,“要不我们再去试试吧,也许多砸几次,那窗户可以被砸开的。” 刘洪摇了摇头:“不可能。”话音刚落,他的眼角忽然跳动了一下,兴奋地说:“我倒有个主意,或许有用!” “什么主意?”林娜急切地问。 刘洪没有回答,他离开卫生间,再次回到了那间大屋中,将地上那个保险箱抱了起来,然后一撒手,保险箱重重地砸落在地板上,连三米开外的林娜都能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震动。 “你这是……”林娜有些不解。 “现在是凌晨三四点钟。楼下的人一定会受不了的,他不是去物业投诉,就是亲自上来查看。”刘洪一边说,一边把保险柜重新抱起,又摔下,“——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有希望获救了!” “对啊。”林娜恍然大悟,连忙抢上前帮刘洪的忙,一次次地把沉甸甸的保险柜砸在地板上。 七八个回合下来,两人都已经精疲力竭。林娜揉着胳膊说:“不……不行,我实在是……没……没力气了。下面的人应该听见了吧?” “除非他是个聋子,否则不可能听不见。”刘洪顿了下,又说,“不过只这几下,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4) 那么,你们的命运又会如何呢?和那个孩子一样。你们也有一些逃生的机会。至于结果如何,取决于两个方面:外人对你们的关心以及你们自己所做的选择。林娜,一年前正是你的错误选择导致了悲剧的发生,所以在今天的游戏中你将成为主角,所有的选择都由你做——这也是我制定的,不容违背的规则之一。刘洪,一年前你放弃了照顾老父幼子的义务,所以你被剥夺了选择的权力,在以后的时间中,你必须听从林娜的安排。” 刘洪瞥了林娜一眼,似有不满却又无可奈何。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炎热的天气加上刚才那番剧烈运动早已使他口干舌燥。 “你们现在一定很渴,是吗?”电话中的男子似乎对二人的窘境了如指掌,他嘲讽似的问了一句,又说,“在这个房间的顶柜中有一小桶水,你们可以很容易地得到它,不过,你们会用这些水来解渴吗?我在防盗门的门脚磨出了一些缝隙,所以那扇门并不能防水。林娜,这就是你面临的第一个选择,该怎么做,由你决定。” 话刚说完,电话便挂断了。林娜和刘洪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顶柜,喉头干涩地咽动着。 刘洪搬来板凳踩了上去。打开柜门之后,他兴奋地低呼了一声:“他没有骗我们,真的有水!”林娜看着刘洪将一小桶水抱了出来。那是市面上经常看到的,四升容量的桶装矿泉水,虽然不算很多,但足以解一时之渴了。 “你先接着。”刘洪把水桶交到林娜手中,目光却盯着顶柜里面,“这里好像还有别的东西。” 林娜捧着那桶水,觉得口舌之间烧得厉害。而此时刘洪抱着一个箱子似的东西跳下了板凳,右手中还抓着一副耳机。 “这是一个……小冰箱?”刘洪把耳机扔到了床上。 林娜也看出来了,那是一个车载的便携式小冰箱。“这也是那个人留下来的吗?”她眼睛一亮,“里面是不是有吃的东西?” 刘洪连忙打开冰箱门,可令人失望的是:冰箱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任何东西。他恨恨地把冰箱摔到床上:“他妈的,一个空冰箱,有个屁用!” “先喝水吧,我都快渴死了。”林娜正被生存欲望深深地折磨着。 “不……”刘洪把水抢在手里,贪婪地抚摩了两下。“这桶水不能喝。”他嘶哑着嗓音说,“我们要靠这桶水逃出去。” “什么?”林娜莫名其妙。 “你没听他说吗?屋子的门底是可以渗水的,他在提示我们!如果我们把这桶水从那里倒出去,水会漫到门外的楼梯走道上。外面有人看见的话,他会认为这屋子里没有人,屋内发生了水管爆裂或是什么的,只要他通知物业,物业想办法把屋门打开,我们就能得救了!”刘洪一口气说完,语气非常急促。 林娜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刚才电话中提到的“选择”是怎么一回事。喝水解渴?还是把水倒出去以换得获救的机会呢?可是林娜也担心,要是水倒了出去,没有人救他们怎么办?“那不是我们俩能左右的事情。”刘洪眯起眼睛看着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是,这种机会绝对不能放过。” 林娜的目光只盯着那桶水:“那你的意思是……” “不,我的意思没有用。”刘洪打断了林娜的话,“必须由你来做决定,这是他定下的规则。” 林娜苦笑了一下,如此艰难的抉择她倒宁愿让对方来做。“我们……能不能少喝一点……把剩下的水倒出去。”林娜觉得这个主意似乎可以两全。 刘洪叹息着摇摇头:“如果渗出去的水太少,那我们的计划就没有意义了。现在天气这么热,水会蒸发得很快,我们每喝一口水,获救的希望便减少一分。如果不能获救,我们喝再多水都没用。因为水总会喝完,我们还会面临同样的困境,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后悔没有好好利用这次机会了!” 林娜咬着自己的嘴唇,良久之后,终于点头道:“好吧……就把这些水都倒了吧。” “很好!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刘洪满意地点点头,“那我们就等早晨上下楼的人多时把水倒出去!” 林娜转过头,不再去看对方怀中的那桶水。她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透过窗户望着外面的世界。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微微发白,对面的大楼里也有几间屋子亮起了灯光,早起的人们准备开始一天的生活了。林娜目光中流露出羡慕的意味,同时也嗅到了希望的气息。 外面的世界看起来似乎触手可及。自己无论如何也不会就这样困死在屋里吧?来去自由,这本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现在却成了林娜心中最美好的愿望。 4.示警,空的水桶 林娜思绪纷繁地转了片刻,一股倦意慢慢地袭了上来。她把身体倚在床头,闭起了眼睛。 恍惚中,林娜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躺在床上,形容枯槁。他拉着自己的手说:“不要管别人的事。”这句话刚刚说完,父亲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林娜认识他,这就是合租在自己对门的老人。老人用浑浊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林娜,用毫无生气的声音问:“你为什么不管我们?” 林娜想要离开,但她的手腕却被对方紧紧地攥着。那五指渐渐开始腐烂,并且沿着胳膊向上开始蔓延,很快就泛遍了全身。老人变成了一具腐尸,正如一年前林娜看到的情形一样。 男孩的哭声突然在她身后响了起来。林娜转过头,看见那个孩子趴在门后,一边哭一边用手拍打门板。男孩转过头,与林娜对视着,两只眼睛又大又黑,却没有任何生命的神采,有的只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绝望和恐惧。 林娜剧烈地悸动了一下,从恍惚的梦境中惊醒过来。 天色已经大亮了。林娜站起身转头四顾,发现刘洪并不在这间屋里。她连忙来到客厅中,看到刘洪正半趴在客厅门边,歪着脑袋,左半边脸颊完全贴在地面上,屁股却翘得老高,像是一只被人踩过一脚的蛤蟆。他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一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都睁得圆圆的,许久也不眨一下。 “你在干什么?”林娜被对方的怪模样搞得有些愕然。 刘洪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看了看握在手中的手机。片刻后他直起身,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灰土,说:“刚才五分钟有四个人从楼梯口经过,是时候把水倒出去了。” 刘洪撕开桶口的塑封,打开塞子,然后将水桶捧了起来。水桶倾斜,清澈的水柱从桶口挂了下来,浇在铁门底部,向门外漫渗而去。 水柱泛着晶莹的波光,汩汩的水声更是透出无限的诱惑力。刘洪和林娜全都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很快,一桶水便见了底,这些水应该能在楼道里形成较大的一片水洼。 “好了。现在得乞求老天保佑,能有个热心肠的人经过这里,看到外面的积水。”刘洪把空水桶扔在一边,然后又半趴在地上,摆出了倾听的姿势。 林娜忍不住把水桶捡了起来,将水桶高高举过头顶,一些残留的水滴落下来,落入她的口中。 “有人过来了!”刘洪忽然转身兴奋地嚷了一句,正好看见林娜用舌头舔桶口的最后半滴水,林娜连忙停止了动作,脸色通红。刘洪只是“嘿”地干笑了一声,然后又忙不迭地俯下身去,关注着门外的动静。 林娜凑到一旁关切地询问:“情况怎么样?” 刘洪做出个噤声的手势。林娜屏住呼吸等待了一会,却见刘洪起身失望地摇着头:“他停了一会——可是很快就上楼去了。” “上楼?那他就是回家去了……”林娜的心一凉。 “没关系,还会有别人看见的。”刘洪宽慰了对方两句,再次匍匐在了铁门边。这回等了有一分多钟,他的眼神忽然兴奋地闪动了一下,显然是外面又有了动静。 “有人来了吗?”林娜连忙问道。不过这次并不需要刘洪回话,答案就已然显而易见了。因为“叮咚”的门铃声在屋内响了起来。 “外面的人发现不对了!”刘洪腾地爬了起来,扑到门边,大声喊着:“喂!救救我们,我们被锁在屋里了!” 林娜也回过神来,和着对方的声音呼喊:“救命!救救我们!” 然而门外却没有任何回应,只听见门铃在屋内又继续响了两三声。 刘洪忽然沮丧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别喊了,没有用的,他说过,这是隔音的门,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门铃声此时也停了下来,林娜意识到什么,惶然问道:“他是不是走了?” 刘洪没有回答,他倚着铁门坐在了地上,闭着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无奈表情。 “别走,救救我们!”林娜用力拍打着铁门,虽然明知叫喊是徒劳的,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铁门是如此的厚实,那皮肉撞击的轻微声响根本不可能传到外界去。 “他会不会去找物业了?”林娜沉默了片刻,忽然又充满希冀地问道。 “谁知道呢?”刘洪睁开眼睛,长长地轻叹了一声,“反正我们只能在这里等着。我们可以选择,但却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我们的命运被外面那些素不相识的人掌握着,这就是他制定的游戏规则。” “那就等着吧。”林娜也颓然坐了下来,两人背靠着铁门,谁也没有心情再多说些什么。 时间慢慢地流逝,不知又有几个人从一门之隔的楼道间经过。毫无疑问,他们都将看到那片水洼,他们或许会诧异,或许会担忧,没准还有人会觉得气愤,但是会有人伸出援助之手吗? 至少刘洪和林娜始终没有等到这样一个人出现。 “哼。”刘洪终于用一声冷笑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没戏了,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林娜眼中也闪过一丝绝望的情绪,但她又不甘心地辩解道:“也许已经有人通知物业了,只是物业暂时没时间过来。” “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什么意义。”刘洪黯然摇着头,“因为外面的水差不多快干了。物业过来,会认为屋子里的人已经解决了问题,他们没有必要再打开屋子查看。” 林娜一愣,扭头看了看门边,的确,残留在屋内的水渍已经干涸了,门外的情况想必也差不多。“这么快就干了?”林娜失望地叫了一声,同时忍不住抱怨道,“我们根本不应该把水都倒了。这没有什么用!时间太短了,根本不会有人来救我们出去!” 这番话点燃了刘洪的坏情绪,他立刻硬邦邦地顶了一句:“是的,没人来救我们,也只有你能想到这一点!因为那些人全都和你一样,对别人根本漠不关心,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林娜愣了一会,凄然一笑:“我知道你会恨我。你儿子的死,你终究认为是我的责任。”刘洪铁青着脸不说话。 林娜抱着自己的膝盖,低下头去,把半个脸埋在了臂弯中。晶莹的泪水在她眼眶中打着转,但是没有掉下来。良久之后,林娜擦了擦眼角,轻声说:“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在临死之前,父亲只嘱咐过我一句话。他说:‘娜娜,不要去管别人的事情,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其他人会管你。’” 刘洪一怔,他没想到林娜会有这么一段凄凉的身世,也想不通她父亲为什么会留下这样的遗言。 林娜看也不看他一眼,自顾自说道:“我父亲是个好人,所有的人都这么说他。在我小的时候,他也非常疼爱我,我觉得自己拥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父亲。那时候父亲总是对我说,要做一个热心肠的人,看见别人有困难,应该去帮助他,因为好人总有好报的。呵,可是后来呢?事情却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说到这里,林娜的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她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在我九岁的那年夏天,父亲下班经过一片河滩,看见有个小男孩在河水中挣扎呼救。他连衣服也来不及脱,一头便扎进了河水里。谁知道那河水只有半米多深,父亲的头部重重地撞在了河床上,当时便昏死过去,虽然医院全力抢救,但还是落了个全身瘫痪。那个呼救的小男孩原来只是在搞恶作剧。他父母带着他来医院看过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我们无力支付高额的医疗费,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后,只能放弃治疗。父亲挨了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怎么会这样?”刘洪有些动容,“就没有人帮帮你们吗?” “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林娜的语调冷得像冰一样,“我母亲向见义勇为基金会申请过援助,可他们却说,我父亲没有救人,算不上见义勇为。” 刘洪叹息了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可以想象林娜父亲临死前的心境——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却被残酷的社会所抛弃,难怪他会给林娜留下那样一段遗言。 林娜的思绪又飘回到一年之前,她的声音变得略微有些颤抖:“那些天的晚上,有时我会听到哭声……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天我都在上班,等我很晚回来的时候,那个房间通常都是锁着的。我只是一个女孩,一个人在外面,只想保护好自己……” 刘洪仰头长叹一声。 “算了,不说这些了……”林娜咬了咬嘴唇,泪水终于从脸颊上滚落,“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我还是很想……很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5.窥视者,我们的机会 林娜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疲惫地仰面躺倒在床上。刘洪背靠铁门坐着,怔怔地不知在想些什么。这种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那“铃儿响叮当”再次在屋内响起。这声音立刻牵动了两人的神经,使得他们同时一震。 “快,快接电话!”刘洪拿起手机跑进林娜的房间。林娜从床上弹起来,迎上前接过手机,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不要插话,听我说。”电话那头的男人再一次强调了自己的“规则”,随即慢条斯理说,“看起来你们第一次脱困的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不过,你们仍有其他的机会。大卧室对面楼上有一个男人,他有窥视别人隐私的癖好。现在是周末的上午,这正是他的活动时间。如果你们出现在窗口,他有可能会看见你们。当然,你们看不到他,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来了解他的动向。我设法在他的望远镜里安了一个窃听器,你们戴上顶柜中的那只耳机,打开开关,就可以听见从窃听器里传来的信号。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仍然由你来决定,林娜。” 话音刚落,对方挂断了电话。林娜把手机收好,睁大眼睛问刘洪:“你听见他的话了吗?” 刘洪点头沉吟着:“有人能从窗口看见我们……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看看那个耳机是不是能用。”林娜一边说着,一边向对面走去,刘洪紧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之后,见那个耳机被扔在床上。刘洪找到旋钮轻轻拧开,然后戴上听了一会。 “有呼吸的声音,他正在使用那个望远镜!”刘洪兴奋地说,摘下耳机递给林娜,“你听听看。”说话间,他凑到了窗户边,向对面楼上眺望着。 林娜静静地听了会,点头道:“……是有一些声音,可不知他会不会真的看见我们。” “哎,看这里,我们在这里!”刘洪在窗前挥舞着双臂,声嘶力竭地叫喊着。 林娜也踱到窗前,茫然地看着对面。那个窥视者会在哪个房间里呢?他的目光又看向何处?两人就这样在窗口伫立着,怀着希望被偷窥的心态。 片刻之后,林娜忽然脸色一红,轻声道:“他……他好像是看到我了。” 刘洪连忙转头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他在自言自语,说一些……一些下流的话……”林娜神色扭捏,用手紧捂着耳机,似乎是不想让对方听见耳机中传出的声音。 刘洪略微一怔,随即便明白了过来。“这个变态!”刘洪恨恨地咒骂了一句,然后用手砸着玻璃,高声叫嚷道,“别他妈的瞎看了,快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 “你这样没用的。”林娜苦笑了一下,伸手拉了拉刘洪的胳膊,“别敲了,他在骂你呢。” “骂我?”刘洪无奈地咧了咧嘴,摇了摇头,“我们无法让他明白这里的困境,他只会像看杂耍一样偷窥我们,根本不会帮我们脱困的。” 林娜沉默了片刻,忽然说:“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你打我。”林娜认真地看着刘洪,“狠狠地打我。” 刘洪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皱了皱眉头:“不……我从没打过女人。” “你必须打我——如果他报警了,我们就有可能获救,我们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林娜的眼神急切而又坚定。 刘洪抬起手,在空中犹豫了一阵后,终于落了下来,不疼不痒地打在了林娜的脸上。 林娜听见耳机中传来一声“我靠!”语气明显带着幸灾乐祸的成分。 “太轻了!”林娜着急地看着刘洪,“你得使劲打,往死里打,打得让那个人害怕才行!” 刘洪把手高高举起,酝酿片刻后又放了下来:“不行……我下不了手。” “你这个蠢货。”林娜的眼神开始变化,语气也凶狠起来,“就像你爸爸和你儿子一样,你们祖孙三口,全都是十足的蠢货!” 刘洪惊愕地怔住:“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都是蠢货!”林娜继续辱骂,“他们俩活该死在这里,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陪葬!” 不管是真是假,这些话都尖锐地刺中了刘洪心底的痛处,他的脑门一阵阵地发热,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你打我啊!蠢货!”林娜一边喊着,一边甩起手,狠狠地抽在了刘洪的面颊上。这一巴掌让后者彻底爆发了,他咆哮着,反手一掌,把林娜打了一个趔趄,险些跌倒。 林娜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退在窗户边:“他们的死全都怪你!你是个不孝的儿子,更是个混账的父亲!” 刘洪发出野兽一般的呜咽声,他红着双眼抢上前,左手扼住了林娜的脖子,右手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林娜也不甘示弱,她一边咒骂着,一边手足并用地与对方厮打成一团。 一会儿的工夫,林娜就放弃了反抗,虚弱地靠在窗户上。刘洪停止了殴打,但左手却仍掐着林娜的脖子,他逼视着对方,用极度愤恨和痛苦的语调说:“那不是我的错……” “都是你的错……”由于被扼住脖子,林娜说话非常艰难,可态度却没有丝毫转变,“是……是你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刘洪咬着牙,脸上现出骇人的表情,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林娜剧烈地咳嗽了两下,无法说出话来。她秀丽的脸庞憋得通红,圆睁着的双眼中透出深深的无助和恐惧。片刻之后,两行清亮的泪水从林娜的眼角滑落了下来。 刘洪蓦然一惊,这才想起把手松开。林娜早已支撑不住,立刻瘫软在地上。 刘洪连忙跪在林娜身旁,将她抱住:“林娜……你没事吧?” 林娜闭着眼睛,泪水不停地涌出。她痛苦地摇了摇头:“不,我没事……只是……只是我们仍然出不去,他……不会帮我们……” 真正让林娜绝望落泪的,其实是他们厮打时耳机中传过来的对话。 首先是那个偷窥者的惊叹声:“我靠,玩真的啊,这会出人命的!” 随即有个女人被吸引了过来:“你又偷窥什么呢?” “快看快看,打得可热闹了!” “干什么呢这是?” “太过分了吧?要不要报警?” “报个屁!人家两口子的事,你掺和什么?是不是心疼那个小美女了?行了,望远镜我给你收着,不许你再这么瞎看了。” 刘洪听完林娜的讲述,神情也非常沮丧,他仰起头“呵”了一声,分不清是苦笑还是轻叹。然后他关切地看着林娜:“你怎么样了?我没伤着你吧?” 林娜脖子上有一道青紫的扼痕,脸颊也明显地肿了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半躺在一个男人的怀里,一下子羞红了脸,挣扎着坐起身,把刘洪推开:“我没事的。” 刘洪也觉得有点尴尬,他往后退了退,在距离林娜不远的地方坐了下来。刚才的争吵和厮打耗费了两人不少体力,再加上已有大半天的时间没有好好休息过,又滴水未进,两人的身体状况此时都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许久之后,两人气息略定,刘洪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你说的不是真心话吧?” “什么?”林娜一时没明白对方指的是什么。 “你刚才说,我们祖孙三人……都是……都是蠢货……” 林娜摇摇头:“那是我故意气你的。” 刘洪露出释然的表情,沉默片刻后,他又说道:“你见过我儿子吧,他可聪明了。” “偶尔能见着,没有……没有什么接触。”林娜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他非常聪明,比其他的孩子都聪明,如果他长大了,一定会比我强得多。”刘洪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他像所有的父亲一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豪,可是想到孩子的惨死,他的自豪感霎时被辛酸和心痛打散了。 林娜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会把老人和孩子留在这里?” 刘洪闭上眼睛,许久之后才答道:“怎么说呢?我曾经很有钱,可后来欠了许多债。老婆跟别人走了,把孩子留给了我。我在外面玩命地工作,实在是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 话还没有说完,刘洪便深深地吸了口气,不想再继续下去。林娜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屋子里又陷入了寂静。 6.贸然求救,你会帮助我们吗 外面的阳光越来越强烈,屋里的气温也越来越高。两人虽然呆着不动,但仍然觉得燥热无比。由于身体缺水,他们的汗液很少,热量蓄积在体内难以排出。 林娜的身子骨毕竟要弱一些。渐渐地她有些抗不住了,虚弱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要昏睡过去。 “坚持住,林娜!”恍惚中,她听见刘洪在呼唤自己,“我们还有机会的!” 机会!这两个字给林娜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她努力地睁开眼睛:“什么机会?” “我忽然想到——”刘洪从地上爬起来,语气兴奋地说,“那个保险柜,还有冰箱,这都是机会!你看,这些都是他留下来的东西,每一样东西都是一次逃脱的机会。那桶水,还有那个耳机,都是!所以我们还有机会,至少两次!”刘洪一边解释,一边走到床前把那个小冰箱抱起来,琢磨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地说:“可这个冰箱又有什么用呢?” 林娜却望着那个保险柜若有所思:“也许我们该想想办法,把这个保险柜打开,里面说不定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对对对!”刘洪扔掉冰箱,又跪在地上研究起那个保险柜来。不过他很快就失望了。“这是六位的密码锁,一共有一百万种数字的组合。不知道密码怎么可能打得开?” “他既然把保险柜留下,一定会留下密码的。”林娜推测道。 “很有道理!否则他何必多此一举?”刘洪赞许地看了林娜一眼,随即又皱起眉头,“可是这密码会藏在哪里呢?” “肯定是个很难发现的地方。如果很容易找得到,他用不着把东西锁在保险柜里。”林娜继续分析,忽然,她的目光一动,转向了床上的那只手机。刘洪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或者那人会通过电话把密码告诉他们。 “他会再打过来的。我们一直在遵守他的规则,这个游戏还没有结束。”刘洪喃喃自语,像是在安慰自己。 似乎专门要附和刘洪的话,手机的来电铃声这时真的响了起来:“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林娜连忙站起身,接通了手机。 “你们再次失败了,虽然林娜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你们遇见的人不愿意帮助你们。”电话那头的男人说,“我早已说过,你们要想成功脱困,第一是林娜的选择必须正确,第二是外界必须给你们真正热心的帮助。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你们已经失败了两次,不过,仍有机会。这机会正被你握在手里,林娜。” 林娜一怔,手里?自己的手里有什么呢? 男子继续说:“手机,这手机中藏着你们的一次机会。我对这个手机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设置,只要长按住接听键,相应程序便会从本机的号码簿中随机选择一个拨出去。这个手机中一共存了五百多个号码,全都是我胡乱输进去的,所以你无法预料电话那边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得提醒你,这个手机卡虽然接听是免费的,但卡中的费用却只能支持一分钟的主叫通话,在这一分钟之内,如果你能劝服对方帮助你们,那你们的前景就会变得非常乐观了。祝你好运,林娜!” 电话又一次断了,林娜把手机从耳边挪到眼前,呆呆地望着它,神情既兴奋又彷徨。 “一分钟?一分钟能说清楚什么?”刘洪摇着头,“更何况对方还是个陌生人……不直接把电话挂断就算好了。” 可林娜却不气馁,她招呼刘洪:“所以我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5) “绝对不是,请帮我们报警,谢谢你了!”林娜坚定地说。 “好吧。我这就打110。” 在林娜一迭声的感谢声中,对方挂了电话。林娜如释重负地看着刘洪,她一时无法控制激动的情绪,竟喜极而泣。 “好了,哭什么?我们得救了!”刘洪扶着林娜的双肩,兴奋地摇晃了两下。 林娜一副迷茫的表情,似乎还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刘洪一翻身,自顾自地躺倒在床上,过了一会儿,他问林娜:“你出去后第一件事是干什么?” “我……”林娜想了一下,“我想洗个澡,身上太难受了。” “哈哈,女人就是女人,都到这个份上了,先想到的居然是要洗澡。”刘洪笑着说,“照我说,咱们应该先去好好地吃一顿,胡吃海喝——怎么样?我请你吧,旁边不是有一家凤鸣楼吗?我们就去那里!” 林娜听到这个名字,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凤鸣楼?这旁边哪有凤鸣楼?” “小区外面不就是吗?在屋里都能看到。”刘洪用手指了指窗户。 林娜皱着眉头走到窗前,向外面眺望。果然,在小区南面的不远处,马路边立着一座富丽堂皇的建筑,三个硕大的金字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凤鸣楼。 林娜愕然一怔:“这……这不对啊!” “怎么了?”刘洪听出林娜的声音有些异样,坐起身追问。 林娜没有回答,只是急匆匆转身向对面的小房间走去。刘洪意识到不妙,连忙下床快步跟了上去。 小房间的窗户虽然被木板钉得严严实实,但难免有隙缝。林娜眯起眼睛透过缝隙向窗外张望了片刻,然后她回过头来,用绝望的声音说:“我们上当了,这里不是公林新村!” “什么?”刘洪也把眼睛贴到缝隙上,一边看一边问,“那这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来过这里!这不是我以前住的屋子,这些家具,这些布置都是他模仿出来的……”林娜瞪大眼睛看着刘洪。 刘洪恍然大悟:“难怪他要把这个窗户封上……因为你熟悉这边的场景,他骗了我们……” “现在该怎么办?警察会找不到我们的!”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林娜慌乱无措。 “不要急。”刘洪要稍微冷静一些,“那个女人还会打电话过来的,你快想想,怎么向她解释。” 林娜并没有时间细细思考,因为手机铃声此刻已经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正是刚才那女人打来的。她连忙按下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恼怒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我刚刚被110的警察教育了一顿,你觉得这样很有意思吗?” “对不起,是我把地址搞错了。”林娜忙不迭地插话。 “好啊,那你倒说说看,你到底在哪里?”女人的语气仍然很不友好,听得出正强压着怨气。 “我……我也不知道。”林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张口结舌了一会,才又说道,“对了,在小区门口,有一家凤鸣楼……” “行了!”对方打断了林娜的话,“我很忙,没时间听你胡扯,再见。” 听筒中传来“嘟嘟”的声音,对方已经挂机。林娜茫然无助地看着刘洪,刘洪铁青着脸,心中的愤懑终于爆发了:“混蛋,她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他挥舞双臂咆哮着,“忙忙忙!全他妈的是借口,她根本就是不相信我们!总有一天她也会像我们一样,尝到这种被人抛弃的滋味!” “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处理好……”林娜发出轻轻的啜泣声。 刘洪听到她的哭声,反而冷静了下来,轻轻扶住林娜的肩头,劝慰道:“别哭了,这不怪你,你也只能做到这样……” 林娜忽然抱住了刘洪,放声地痛哭起来。许久之后,林娜的哭声渐渐停下来,她离开刘洪的怀抱,擦着眼角的泪痕,颤声说了句:“我好累,要去睡会儿。” 林娜走到自己的床前躺了下来。那只手机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手机里残存着她最后的希望。 刘洪退到了对面的大房间里。他也早已疲惫不堪了,躺下后不久,便睡着了。 7.最后一个电话 两人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夜里。把他们唤醒的正是那“铃儿响叮当”的手机来电声。林娜恍恍惚惚地睁开眼睛,发现天色已然全黑了。刘洪从对面的大屋赶过来催促道:“快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林娜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他,那个男的。” “快接。记住他的规则,不要激怒他,他还会给我们机会的,明白吗?”刘洪快速地嘱咐了几句。 林娜点点头,把手机放在耳边,按下了接听键。 “林娜,到目前为止你的表现都很好,你的选择也一直是正确的。”电话中的男人话锋一转,“可你们还是没能逃出去。不管你如何努力,外面的世界却始终拒绝提供实质上的帮助。你一定很失望,而我比你更加失望。是我把你们关在了这个屋子里,可你们应该明白,真正把你们与外界隔绝开的,并不是那扇铁门。游戏该结束了,这将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打电话,你们还有最后一次逃生的机会。拆开你床上的枕头,那里有一封信,信里会告诉你怎么做。不过你只能一个人看这封信,刘洪必须退到房间外并且把门关好。至于你看完信之后是否愿意与他分享其中的内容,那将由你自己来选择。再见,林娜。” 男人挂断了电话。林娜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床上的枕头,然后便看着不远处的刘洪,神色彷徨。 刘洪明白林娜在想什么,他冲对方点了点头:“按他说的做吧,我在房间外面等你。”说完,他主动退出了房间,反手带上了房门。 林娜把枕头抱了过来,两手拉住枕套用力撕扯,很快便扯开了一个裂口。林娜在里面摸索了一会,果然找到了一封叠好的信笺。 林娜拿着信笺来到窗前,这封信是由两张纸组成的,但那两张纸并不是完全独立,而是通过一些联结点连在一块的,严格地说,这应该是一张纸上的“两联”。 信笺的上联和下联各写了一段文字。上联的内容是:你现在很渴吧?揭开你的床垫,你会发现在床板间藏着一桶水。这是我给你留的礼物。你会让刘洪知道这个礼物的存在吗?他会不会把这桶水再次倒掉呢?你只要把信笺的此联撕掉藏好,便可以放心地独享这桶水了。 下联的内容则非常简单:在抽水马桶的水箱和墙壁的夹缝里,我给你们留下了一个包裹,你们最后的逃生希望就在那个包裹中。 林娜匆匆看完了这两段话,无暇细想信中的内容,首先来到自己床前,揭开床垫之后,找到了那桶嵌在床板中的水。她迫不及待地将水取了出来,打开塞子先豪饮了两口。顿时,一种甘甜清凉的感觉霎时漫遍全身。 “怎么样?找到那封信没有?”房间外传来刘洪的声音,看来他有些沉不住气了。 林娜一惊,手忙脚乱地把水桶盖好,重新塞进了床板中。她的脑子飞转了起来:现在该怎么做?把一切对刘洪坦诚相告,还是独自藏起这桶水呢? 林娜无法抵御独享清水的欲望,可一天来共渡困境的经历又令她为这种自私的想法感到羞愧。林娜在心中努力搜寻着支持自己下一步举动的种种理由。很快,她的抉择就出现了明显的偏向。 刘洪也许会把这桶水也倒掉,可那种举动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我不能让他这么做。可是……算了,还是先看看那最后的逃生方法是怎样的吧,也许还要在这屋里坚持一段时间呢,我应该把水控制在自己手里。对,在形势明朗之前,先把水藏起来总是没错的。我可以把信笺的上联撕下来,把下联给刘洪看,他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当这些念头闪过之后,林娜下定了决心。她把床垫重新铺好,然后将信笺的上联撕下来藏在衣服里。做完这些事情之后,她开门走出了房间。 “怎么搞的,这么长时间?”刘洪颇有些狐疑。 “嗯……那个枕头很难撕开……”林娜敷衍了一句,把信笺的下联递给刘洪,“信笺在这里,你看看吧。” 刘洪没想太多,他接过信笺看了一眼,立刻转身向卫生间走去。林娜则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在水箱后面,刘洪找到了那个“包裹”——其实就是用一张报纸随意地包住了几样东西。打开报纸,里面出现了一封新的信笺,另外还有一柄锃亮锋利的短刀。 刘洪把这些东西一股脑都拿到了客厅里,在灯光下阅读信笺上的内容,只见那上面写道: 你们一定注意到那个保险柜了,那里面放的正是客厅铁门的钥匙。如果你们能打开保险柜,就可以离开这间屋子了。保险柜是用密码锁锁着的,那个六位数的密码我已经留给了你们——就藏在刚刚林娜在枕头里找到的信笺中。 那封信有上下两联,通过一百个联结点连在一起。其中有一些联结点被我事先弄断了。从最左边的联结点开始数起,第一次出现断点的数字就是密码的第一个数字;然后从这个断点继续往下数,数出第二个断点的数字;依此类推,你们很容易得到那个六位数的密码。 关键的问题在于,林娜有可能已经撕坏了所有的联结点。如果那样的话,你们会很失望,而我则更加失望。既然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之后,你们仍不能互相关心、互相信任,那最后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拿起这把刀,看看报纸上的内容。两个只能活一个。 林娜,最后一次的选择,你做对了吗? 刘洪拿出只剩下半联的信笺,愣愣地看了片刻,然后转过头,用充满忧虑和质疑的目光瞪视着他。 林娜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胸口像是被铁锤狠撞了一下,沉甸甸地堵得难受。看着刘洪逼视的眼神,她慌乱地往后退了两步,愧疚与悔恨的泪水夺眶而出。 “你把上联撕了?”刘洪绝望地吼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那是密码……”林娜从口袋中掏出上半联的信纸,她的手在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 刘洪劈手把上半联夺了过来,看清楚其中的内容之后,他明白了一切。他瞪大了血红的眼睛,目光中透出极度的愤怒、伤心和失望。片刻之后,他爆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苦笑。 “呵呵,好啊,好啊……”他看着林娜,一遍遍地重复着“好啊”这两个字,却说不出任何下文。林娜瑟缩在墙边,不敢去迎接对方的目光,只能低着头,呜咽不止。 不知过了多久,林娜止住哭泣,抬头说道:“我们还有机会的……再想想别的办法,至少现在有水了,能多支撑几天的……” 刘洪没有搭理她,他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一样东西——用来包裹短刀和信笺的报纸。 “怎么了?”林娜忽然想起刚才信中最后的一句话:看看报纸上的内容。她忍不住凑过去,也想看一看。 刘洪沉着脸把报纸交给林娜。那是一年前的报纸了,版面的醒目位置上是一条新闻,而新闻的内容林娜再熟悉不过了: “本市公林新村的刘老汉爷孙俩在租住地死亡七天以后,近日才被合租者发现后报警。据知情者介绍,年过花甲的刘老汉与孙子一起租住在公林新村某两居室中的大间内,儿子常年在外打工。6月26日,对门的同租者闻到一股很浓的异味,又因多日未见这爷孙两人,便向警方报警。民警进入大间后,发现刘老汉和孙子均已不幸死亡。经法医鉴定,基本认定刘老汉系突发脑溢血死亡;3岁孙子系饥饿脱水死亡。依据推断,老人死亡在先,孙子因缺乏求生能力,被困屋中活活饿死。爷孙俩的死亡时间,大约在7至9天前。据同租者介绍说,大约一周前,她曾多次听到孩子在房间内哭泣,这也从另一个角度印证了法医的推测……” “他留着这报纸,是……是什么意思?”林娜正是新闻中提到的那个“同租者”,这张报纸再次刺激到了她心底最为痛苦的回忆。 “他在教我们怎么做——最后的逃生方法,两个只能活一个。”刘洪的语调和神态都是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林娜胆怯地看着对方:“不……我不明白……” “得有一个人先死……尸体腐烂之后,外面的人闻到异味,他们才会想到去报警,就像一年前的你一样。”刘洪一字一句地把这些话说了出来,同时慢慢地逼近了林娜。 林娜这才注意到对方右手中正紧握着那柄锋利的短刀,她骇然失色,一边退向自己的小屋,一边颤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这是你自己造成的,都是你的错!”刘洪红着眼睛,把短刀举在了胸前,他的用意已经昭然若揭了。 林娜尖叫着躲进了小屋里,奋力想要把房门关上。可房门刚刚关到一半,刘洪的身体便猛地撞了上来。林娜猝不及防,一下子摔倒在地板上。 刘洪挥刀冲进来,向着林娜扑了过去。林娜在无限的恐惧中反而迸发出了求生的力量,她忽然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刘洪的脚踝上。 林娜这一脚正好踹在了刘洪的伤处。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伤腿一个趔趄,摔倒在林娜的身边,手中的刀也跌了出去。 林娜急忙翻身将那把刀抢在手中,几乎与此同时,刘洪的两只大手已经从身后扼在了她的脖颈上。林娜的心一阵狂跳,握紧那短刀,不顾一切地向身后挥了出去。随即她便感到着手处一顿,显然是刺中了什么东西,而刘洪扼在她脖子上的手也渐渐地松了开来。 林娜慌乱地挣脱开来,当她转过身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那柄刀不偏不倚正扎在了刘洪的脖子上。 “天哪……”林娜六神无主地痛哭起来,她想要凑近查看可又没有那个胆量,只是在原地颤声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刘洪却反而从癫狂的情绪中冷静了下来,他用手捂着脖子,呼呼地喘了一阵粗气之后,歪头看着林娜,虚弱地说:“我……我不怪你,你杀了我……你就可以……可以活下去……” 林娜泪流满面:“不,你别死!” “我必须死,外面的人大约……大约要过一周的时间,才会闻到气味……你需要食物,那个冰箱,你……你现在知道它的……它的作用了吗?”刘洪努力睁大眼睛。 林娜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她茫然地摇着头:“我不知道,这里……这里哪有食物?” 刘洪的嘴角露出一丝凄然且诡异的笑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说:“我……我就是你的食物。” 这句话中蕴藏着的意味实在太可怕,林娜一下子竟呆愣住了。而更加可怕的一幕又随即将她从恍惚的状态中唤醒: 刘洪用右手攥住短刀的刀柄,忽然一使劲,将整把刀从脖子里拔了出来。刀刃已经割开了他颈动脉,热腾腾的鲜血顿时如小喷泉一般滋得老高。刘洪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着,每抽搐一下,那“喷泉”便随之喷发一回。 林娜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尖叫,拼命地往后躲闪着,但仍有很多血点喷到了她的身上。 这样的“血喷”足足持续了十几秒钟,才慢慢地停歇下来,刘洪也不再抽搐了。林娜的精神几近崩溃,她爬到刘洪身边,战战兢兢地摇着对方的身体,哭喊道:“刘洪!刘洪!” 刘洪已经不可能再回答她了。随着林娜的摇动,刘洪原本紧握的左手忽然一松,一个东西滚到了地板上。 林娜愕然发现那竟是一只手机。她一时顾不上细想,连忙把那手机捡了起来,可她随即便失望了:那手机的拨号键同样是被焊死的。 不过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试试。林娜把拇指长按在了接听键上,大约五秒钟之后,手机里果然传出了拨号的声音,林娜心中一喜,可是这股高兴的劲头很快便被冲得烟消云散了。 因为一阵熟悉的乐曲声随之在房间里响起——“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林娜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她伸出一只手,颤抖着伸进自己的口袋,把先前那只手机掏了出来。手机的显示屏闪烁着,正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林娜按下了接听键,那个低沉的男声再次响了起来:“林娜,我说过上次是我打给你的最后一次电话。这句话并没有错,因为现在的录音电话是由你自己打过来的。当你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说明我已经死了。 “死亡对我来说并不可怕,我在一年前就该死去。当一个男人失去了妻子,失去了父亲,失去了儿子,他还有什么必要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相信这个世界如我所遭遇到的一样冷漠,我幻想其中仍然存在一丝希望,能够让人继续生存下去。所以我设置了这个游戏,你和我是游戏中的主角。我们在游戏中接受惩罚,也在游戏中寻找最后的救赎机会。 “然而幻想中的生机终究还是没能出现。没有人真正关心我们,你在最后关头的选择更是让我万念俱灰。这个世界已然无法救赎,我们只能去接受最后的惩罚。 “我给自己判了死刑,而对于你,我没有权力这么做。但是你将受到精神上的折磨,在黑暗、孤独和恐惧中度过接下来那些难熬的日子。你不应该抱怨什么,因为这一切正是我儿子在临死前所经受过的。” “不,我不要!”林娜感觉自己的脑袋像要炸开一样,她痛苦万分地尖叫着,可是又有谁能够听见呢? “也许我比你幸福,因为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电话中的声音中断了,林娜的心头蓦然一颤…… 蜡人张名叫张楚,是个插班生。有传言说他原本学的是工商,因为热爱文学,在大二转系来到我们这丐帮——中文系。对这传言,他从来不置可否。 顾名思义,蜡人张的绝技是做蜡像。但寝室不是蜡像馆,学校里也没有工作间,展示和制作的空间都不够,所以蜡人张做的其实不是蜡人,而是蜡猫蜡狗蜡兔子,和各式各样的蜡娃娃。 这些蜡像其实做得并不太像,比如有些老鼠长着圆耳朵,有些猫没有嘴,有些狗脑袋长得像花生……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会动会说话。他这些蜡娃娃,是我们居家旅行,馈赠亲友,投资保值,钓凯子泡MM必备之极品。 在去5教6教上课的路上,常能看见有些女生骑着自行车,书包后面拉链上挂着个说不出什么物种的娃娃,如果交通拥挤有人不慎碰到了它,它就会发出“有小偷!有小偷!”的叫声。引起行人侧目,它又会说:“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于是众人往往哄笑,而它又会再蹦出一句:“你笑屁啊?!”这是张楚做的娃娃中最简单的一种,会说三句话,后来在黑市上被炒到800块一个,张楚就不再做了。 高级一点的娃娃是这样的:可以替你拿拖鞋,换圆珠笔芯,剥桔子皮;可以把你的情书一字不漏地背给人听,背完以后还能长久记住,以便下次换个称呼再背给另一个人听;打牌的时候带一个在身边,它甚至可以替你偷看牌。这种娃娃我后来在EBAY上看到过一个,标价2999美金。 最顶级的娃娃则根本没有市价,只有最好的哥们才能拿到这种娃娃,这是张楚的情谊象征,谁也不会拿去卖了。这种娃娃体积一般大得多,有的能背下40000英文单词和GRE题库;有的会唱歌,像吴克群一样模仿各家嗓音,甚至现编词曲;有的能替你上MSN和人聊天,打字虽然速度不快,但逗女孩子水平一流;有的能为你做简单的作业,只要把参考材料备全给它,它甚至能写论文……写这段文字时,我手边就有一只加菲猫在给我做校对,看看我又在哪儿用错了“的得地”。 做蜡像需要开模具,张楚用石膏模子。做一个模子多则半个月,少则两三天,并不十分费事,也很少见他返工。本来即使是石膏模子,也能翻出好几个蜡像,但是张楚不喜欢重复自己的作品,坚持一样的蜡像只做一个。每次只要做出一个满意的成品来,他就会把模子毁掉。 曾有人趁张楚不注意偷偷拿过一个没来得及销毁的模子。但浇出来的蜡像全无特异之处,只是个普通的摆设。所以蜡像会说会动会跳舞的秘密,外人始终不知道。但对我们这些兄弟来说这并不是秘密。蜡人张曾经给我们演示过:在模具完工,蜡液烧热之后,一起浇进模具的还有一些纸片,那上面写着“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诸如此类的字,以后蜡像将会说出口来。毫无疑问,这只有张楚亲自写的才有用。 蜡人张有这份手艺,按理说女生缘应该不错。但可惜的是他天性木讷,不喜欢说话。尤其是在女生面前,简直很少说出三个字以上的话,最常见的是“嗯”“谢谢”“对不起”。而他的长相也稍显普通,中等个头,五官普通,紧贴着左眼角还有一道1公分长的小伤疤。谁要是有一道这样的伤疤,每次照镜子都会后怕:甭管这是刀伤还是撞伤,要是再偏个几毫米,眼睛非瞎不可。为此大部分女生觉得他不好接近。 尽管如此,蜡人张从不在乎,因为他有个让人心满意足的女朋友。 蜡人张的女朋友叫玫,个子娇小,但长得很漂亮,算得上是哲学系的系花。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让人只闻其声便生好感。身材也绝对诱人。美中不足的是一双手颇为沧桑,看上去就像三十多岁女人的手。 大一的时候,就有兄弟想要追求玫,但以失败告终。那时她有个很帅气的男朋友,两人如胶似漆幸福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可是好景不长,后来就听说那位帅哥另外还有五六个女朋友。玫分手的时候很伤心,但那家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遇到这种事的美女往往需要关心,不少人动了趁虚而入的脑筋,但一上大二,蜡人张转来了我们系,这些人的打算都成了痴心妄想。 那时候蜡人张还没有这个绰号,做蜡像的本事还不为人知,鬼知道出挑的玫是怎么看上了不起眼的他。据说玫喜欢唱歌的那个张楚,收集了不少他的唱片,除此以外,实在想不明白她有什么道理喜欢上蜡人张。 哲学系和中文系同属人文学院,又有不少共同的课程,就常能在教室里看到玫和张楚坐在一起。这两人在一起的样子不只让人羡慕,有时还让人牙酸。 蜡人张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玫时常会给他买早点,替他梳理乱糟糟的头发,甚至把他扣错一格的纽扣扣好。“冷不冷?”“饿不饿?”这些本该男生问女生的话在他们这儿完全倒了过来。我们有时甚至觉得玫就像蜡人张的妈,而蜡人张这小子有个这样的妈未免幸福得过分了点。 于是,有人隐隐提出了一个猜想:玫,会不会是蜡人张做出来的? 第一个提出这想法的是很少开玩笑的阿宗,所以当他认真地说出这句猜想时,着实让人有点不寒而栗。但越想越觉得挺有可能:蜡人张既然能做活猫猫狗狗,自然也能做出活人;玫这女孩各方面太过完美,很像是蜡人张这种宅男的梦中情人。 我们哥儿几个纷纷想:我要是有蜡人张的手艺,肯定也会使尽浑身解数给自己浇个完美女友。 唯一的奇怪之处是为什么玫之前会是别人的女朋友?当然好事者对此也有解释,说要人造一个美女还能考上咱们F大不容易,能进的只有文科里分数最低的哲学系。而蜡人张大一的时候身在别的学院鞭长莫及,难免被人钻了空子,这不大二就为了玫转了系吗? 某些人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甚至为此恳求蜡人张传授做蜡人的技艺。当然,我们清楚他这能力出自天赋,不可传授。但这现象足以说明蜡人张的手艺多受人羡慕。几乎每个男生在凝视杂志海报或干脆看A,片的时候都会有一瞬间神游天外,心想:我要是会做蜡人就好了。 可那个圣诞前夜的一场火灾,却让我们知道了蜡人张和玫之间令人震惊的真相。 学校里有一幢50年历史的老宿舍,住着我们大三的学生。这一年冬天很冷,于是几乎每间寝室都有人带来了形形色色的电热器和暖风机。当然,这些都属于违禁电器,理论上插到插座上就会把细弱的保险丝烧断,但对于这幢住着电光源系学生的9号楼来说,这简直不能算是阻碍。 那年的12月23日,圣诞夜前一天,因这些违禁电器的不当操作,引起了一场大火灾。 火从哪一间寝室烧起来的已不可考,因为当时我们兄弟几个都不在场,只有蜡人张正在为我们赶制作为圣诞礼物的新蜡像,为此我们把寝室腾了出来,只有玫陪着他。 火起来时是半夜3点,大部分人已睡了。当我们闻讯从各自的“野外巢穴”赶回9号楼时,火已烧得映红了半边天,而张楚和玫还没有跑出来。 9号楼的结构并不复杂,30米长的楼道两头和中间都有楼梯,而我们的317寝室正在楼梯边,100米12秒4的张楚抬抬腿就能跑出来。当时的窗户没有焊铁条,从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6) 查,一无所获。母亲见宝物寻回无望,当即中风摔倒,支撑了几日,便气息奄奄。而徐志也突患怪疾,整日咳嗽高烧,胸闷窒息。 徐静觉得此事极为诡异,再也不敢在徐宅多留。因为徐茂夫妇重男轻女,徐静和徐志母子关系一直颇为冷淡。交代了下人好生照顾徐家母子后,徐静便匆匆离开了徐宅。 然而没过多久,徐静也患了和徐志同样的病,且传给了丈夫,不几日两人竟相继死去。几乎是同时,徐家母子也在徐宅咽气。之后所有接触过几人的丫头仆役也纷纷发病。未过一月,两家从上到下从老到幼竟然全都死光。徐家老宅也成了空宅。 戍城自然有人垂涎徐家财富,趁夜色入内偷盗,却是有进无出,都死在里面。自此再也没人敢进徐宅。 从那以后,偌大的徐宅空空荡荡。深夜里冷风扫过,院中呜咽声起,似有鬼哭。戍城人都说徐宅里面住着索命鬼,害死了徐静姐弟两家百余口人,连入室行窃的小偷也没放过。 一来二去,徐宅有鬼的说法不胫而走。若有孩子不听话,大人往往会说:“你若再淘气,便送你到徐宅过夜。”那孩童马上噤声,冷汗直流。因此戍城多年来教育出的乖孩子特别多。 就这样,徐家老宅勇敢担当起吓唬好孩子的责任,在风雨中日复一日荒废了。 2、小偷 八年后,一个叫胡良东的人住进了荒废阴森的徐宅。 胡良东是江西九江人,父母早死,穷困潦倒,年逾三十,仍旧讨不到媳妇。但他却是个有理想的人,孩童时候,便立志要发家致富,成年后曾先后致力于种植养殖经商,但都以失败告终。 偶然的一次机会,胡良东翻看祖上留下的破破烂烂的《山海经》,悟到产金产玉的大山都在遥远的地方,于是毅然决定离开家乡,广游天下,希望某日面前突然出现阳山虫尾山,让他满载金玉而回。 胡良东走到戍城时,衣不蔽体,蓬头垢面,背上背着铺盖铁锅等八个袋子,活脱脱一个丐帮八袋弟子。 某日,在与当地土著乞丐共同乞食时,聊起当地故事,突然听说徐宅往事,胡良东暗淡无神的双眸猛然放出奕奕神采。他问明徐宅方向,拔足便跑。当地土著乞丐大吃一惊,只料此人已疯。 胡良东当然不是疯了,而是他蓦地意识到,金玉之山被他找到了。它以另外一种形式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了! 傍晚时分,胡良东终于走到了徐宅。占地百亩的宅院数年来无人居住,饱受风吹雨打,院内野草荒芜,虫鸟聚集。胡良东拣了靠西的一间厢房,将铺盖放下。后院一棵苹果树结了很多果子。胡良东摘了五六个大苹果,用前襟兜着,边啃边四处查看。一看之下,心中又喜又惊。喜的是宅子虽然破烂,各个房间却仍陈设着许多古董家具,惊的是这些家具表层光洁如新,好似有人定期打扫一般,并无灰尘。 胡良东想起乞丐们告诉他徐宅闹鬼一事,心中有些害怕,但一想到自己的远大抱负就要实现,不禁又生出几丈豪气。他横下心,吃完果子,到柴房里找出把锈迹斑斑的斧子,朝宽敞的正房而去。他知道,徐茂和徐志一定都曾住在这里,他们的细软当然也都在房里。这么多年,无人敢进徐宅,东西多半还在原来的地方。 果然不出所料。胡良东进到里屋,一眼便看见床边几个上着锁的红漆大箱。他用斧子狠命砍断其中一口箱子的锁扣,掀开箱盖,眼前顿时黄澄澄的一片。定睛细看,箱子里竟然是几十锭黄金元宝和一堆珠宝首饰。胡良东心头一热,差点昏过去。 这天晚上,胡良东连开六口大箱子。除了两箱锦缎褪色不能再用,其余箱子里皆为金锭珠宝,更有三尺高红珊瑚一尊。徐家大富,果然名不虚传。开始他还担心传说中的恶鬼出现,提心吊胆,暗暗告诉自己不可贪多,到手的财物够丰衣足食过一世也就好了。但恶鬼迟迟不来,财宝越来越多,他哪能放得下? 到后来,他看着满眼财宝有点手足无措。这么多宝贝,藏到哪里呢?此时天光大亮。原来他专心偷盗,不觉一夜已过。 看着红日在天,胡良东,突然得意地笑出声来。这宅子里安安静静的,根本没有恶鬼。如果有,他昨晚一夜折腾,早把鬼引出来了。既然戍城人都认为此处闹鬼,不敢靠近。自己何不把宝贝藏在徐宅,随时来取呢? 想到这里,胡良东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聪明了。他当即到后园掘了个大坑,想将黄金埋入。不想没挖多深,便挖出三具尸骸,皮肉烂尽,显然死去多时。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当时徐家病死那么多人,后园发现尸骨也算平常。他把尸骨扔到草丛里,将黄金埋入,又把破烂草皮盖在土上。 干完这一切,胡良东这才觉得浑身乏力,又饥又渴,于是怀揣两锭金子去到城里,兑了银子大吃大喝,填饱肚子后,又换了两身新衣服,理了头发修了胡须。再走上街时,胡良东便觉得,和自己比起来,神仙也未必逍遥到哪里去。 胡良东从小到大的唯一理想便是发财,现在当真发了财,一时间倒没有第二个想法了,长街之上一时竟有孤独之感。他突然想起,都说吃喝嫖赌是人生四种大乐。吃喝对当下的自己来说,已不成问题,嫖赌两样却从没试过。他一时兴起,立刻找了家青楼去嫖,嫖过之后又去赌。如此吃吃喝喝嫖嫖赌赌,两锭金子两天便没了。胡良东不怕,他在徐家还有存货呢! 3、捉鬼 这天午后,胡良东回到徐家,来到埋金子的地方,扒开土一看,顿时傻眼了。坑里的金子不翼而飞,换上的是被他扔进草丛的三具骷髅。胡良东脑袋嗡的一声轰鸣。第一个念头便是:见鬼了! 他拔腿就想跑,但脚却并不听自己的指挥,反而牢牢钉在地上一动不动。是啊,他刚刚享受了两天有钱的日子,怎么能就此打住呢? 他对着土坑使劲吐口唾沫:“老子死也要把金子弄回来,就算你是鬼,我也不怕你!” 他想搜搜别的屋子,看还有没有金银。路过前晚作案的地方,胡良东怔住了——他明明记得,自己曾将六口箱子劈开,拿走里面的财宝,弄得一片狼藉。怎么现在箱子好端端的竟像从没动过?他倒吸一口冷气,缓缓走近。被他劈坏的锁还挂在箱子上面。他战战兢兢掀开其中一只箱子的箱盖,探头一瞧,差点没昏过去!箱子里正是从大坑中消失的金元宝,整整齐齐码着,泛着耀眼的光。盖着元宝的棉布上写着几个大字“再拿就杀你!” 胡良东这回扛不住了,顿时直打哆嗦,拔腿便朝院外飞奔。刚出大门,迎面便把一个和尚撞个趔趄。和尚拉住惊慌失措的胡良东,问:“施主,出什么事了?” “鬼!”胡良东指着徐宅,“有鬼!” 和尚瞅瞅徐宅又瞅瞅胡良东:“施主不要害怕,大凡鬼都是怕人的。” 胡良东站住:“什么?” “鬼,是怕人的。”和尚说,“你完全不必怕他。” 胡良东打量他几眼。和尚四十几岁,圆头大耳,面皮白净,手里拿个黑钵,项上挂着念珠,气定神闲。 “你怎么知道鬼怕人?” 和尚笑:“因为我是个捉鬼的和尚。” “捉鬼?真的假的?”胡良东狐疑地上下打量和尚,“别是骗子吧?” 和尚走到徐宅大门前,用鼻子在门柱上下闻闻,又眯眼朝门里瞧瞧,回头说:“此间真的有鬼,不过不是厉鬼。” 胡良东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半信半疑地凑上来:“大师,您老人家真有法子捉鬼?” 和尚笑:“我行走天下,专为捉鬼。你三日后清早来此等我,我把这鬼给你看。”言毕,大踏步走进徐宅。 胡良东看着和尚进门,心想,捉鬼原是道士骗人的把戏,如今和尚不化缘,也搞起这一套了。不过,姑且看看这和尚唱的是哪一出好了。 胡良东在街上游逛了三天。没钱花的感觉还真不好受。第四天,胡良东早早来到徐宅门口。院门里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清。他坐在离徐宅不远的街角关注门前动静。太阳完全升起时,门内忽然起了变化,浓雾瞬间散尽,接着有人哈哈大笑,自门内出来,正是那和尚。他手中高高举着黑钵,瞧见胡良东在街角,便朝他招手:“施主,你来啦!” 胡良东跑过去。和尚指着黑钵:“被我装在钵里了。给你看一眼,我就封印他。” “什么叫封印?”胡良东愣愣地问。 “就是把他永远禁锢在钵里,让他不能再出来。”和尚边说边把钵放到胡良东眼前。里面跪着个小小的鬼,竟是个老头模样,花白头发,一把胡须。 胡良东问:“他是哪儿的鬼,怎么住在徐宅?” 钵里的鬼看见胡良东,大怒:“你把我的金子埋在大坑里,还偷了两块去花,你是个贼!” 胡良东纳闷:“怎么会是你的金子?你是谁?” 和尚笑:“他就是徐茂啊!” 胡良东顿时傻了。 4、协议 原来徐茂生前积财无数,富甲一方。他死后,实在不忍离开自己辛苦一生积累的财富,去到九幽轮回,竟变成鬼,流连老宅不肯离去。他每天夜里出入账房银库,看着自己一点点挣下的身家,逐渐萌生个念头,自己即便成了鬼,也要做个富有的鬼,不能把生前的财富失掉。于是,他开始将死前留给妻子儿女的财物一件件偷回。 他正忙活的时候,突然一场传染病让他的妻子儿女全部丧命,徐家成了空宅。他大喜过望,再也不用费心偷盗曾经属于他的东西了。从那以后,他就留在徐宅,专心守着财富。胡良东挖到的三具尸骨,都是被他现身吓死的小偷。 时间久了,徐茂慢慢发现,金子居然很好吃。他用牙齿将金子一点点啃成末,咽下去,觉得舒服极了。八年来,他一直享受着吃金子的快乐,过得有滋有味。 胡良东来时,穷途末路,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让徐茂有点害怕。他怕万一被胡良东拿斧子不顾一切猛劈一顿,自己会魂飞魄散。所以他只是将金子转移回箱子里,留下字条吓唬胡良东,没想到却被和尚给捉到了。 和尚与胡良东听后哈哈大笑。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到死都不肯撒手的吝啬鬼。胡良东笑着说:“这么说,徐家姐弟那场怪病不是你使的坏了?” 徐茂说:“虎毒不食子,我怎么能下手害自己的儿女。那是传染性极强的病毒,叫做甲流。” 和尚说:“我们少见多怪,不知世上还有这样的病毒。” 徐茂恳求和尚放他出钵,说愿意放弃财产去九幽轮回。和尚不肯:“我才不信你,一定要封印。” 胡良东眼珠一转:“大师,出家人慈悲为怀。他虽然吝啬,却也没害人,不过是舍不得自己的财物罢了。您放了他吧。我无家可归,原想借徐宅安身,如果因此使得他遭到封印,我也于心不忍。大师卖我个人情,不如将徐茂仍旧留在徐宅,了却他的心愿,我也算没白住他的房子一遭。” 和尚沉吟片刻,觉得胡良东说的有理,便将徐茂自钵中放出。徐茂对二人千恩万谢。和尚私下将胡良东拉到一旁,说与鬼相处一定要小心。虽然徐茂是个胆小的吝啬鬼,并非害人的厉鬼,也要小心。胡良东连连点头,请求和尚教他个制鬼的法子。这样的话,万一徐茂发作起来,自己也好制伏他。和尚从念珠串上拆下一粒珠子给胡良东,说:“万一徐茂凶性发作,用珠子砸他,便能让他老实。” 胡良东对和尚道谢。和尚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施主,记住不可吝啬,不可吝啬啊!” 胡良东心想,我如今成了徐宅的主人,以后更有大大的富贵,还能吝啬什么?满口答应,目送和尚走了。 5、替身 胡良东当即入住徐宅,将破旧的宅子修缮一新。头年娶了两房老婆,次年添了两个儿子。 徐茂本是经商的奇才。胡良东一边享受富贵,一边有了新的理想。他要赚更多的钱,成就自己的事业。他与徐茂定下协议,徐茂协助他赚钱,他供徐茂吃金子——这也是他留下徐茂的用意。 借助徐茂雄厚的财力和智力,胡良东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五年之后,戍城所有大店铺商号都挂着胡家的牌子。因为胡良东住在徐宅,戍城很多老人便开始拿他和当年的徐茂作比较。 就是胡良东自己,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当年的徐茂。他对一切事物渐渐失去兴趣,只愿意在夜里独坐库房,抚摸观赏那些明黄华丽的金子。每当徐茂出现,伸出手来,胡良东就知道他饿了,不得不把心爱的金元宝给他一枚。可是徐茂的食量越来越大了。他现在三天就可以吃下一两金子,一个月就要吃掉一斤黄金。 一斤黄金啊!简直是在吃胡良东的肉! 终于有一天,胡良东在徐茂又来要金子吃的时候发作了。他指着徐茂的鼻子,让他滚出去。徐茂冷笑,把手里没看完的书递到他面前。胡良东扫了一眼,上面弯弯曲曲的不知道是什么字。徐茂说:“法文版《欧也妮葛朗台》,你要不要看?” 胡良东瞪眼:“你给我滚,我才不管什么台。你太能吃了。我会被你吃穷的。” 徐茂继续冷笑,并不离开。 胡良东狠狠拍了下桌子:“你以后别想拿走我一丁点儿金子!” 徐茂缓缓地摇头:“其实这些金子都是我的。即使所谓你赚到的钱,哪怕一个铜板,也是我为你赚来的。我吃的只是自己的金子而已,你又何需吝啬呢?” 胡良东恼羞成怒,喊:“你滚,你不滚的话,我就拿和尚的珠子砸你啦!” 徐茂没滚,面无表情地看着胡良东,眼里都是讥诮。胡良东真火了,他把藏在袖子里的佛珠拿出来,朝徐茂狠狠砸过去。奇怪的事出现了。胡良东看见徐茂坐在自己刚才坐过的座位上,微笑地看着自己。而自己呢?他低头看自己的脚,居然是半透明的,看自己的手,也是半透明的。他猛然想起了什么,吓得差点摔倒。 “不错,你已经成了一个鬼。”徐茂笑,“吝啬鬼。” “怎么会这样?”胡良东嚎叫。 门外突然施施然走进一个人,正是给胡良东念珠的和尚。他笑着摇头叹息:“叫你不要吝啬,叫你不要吝啬,你还是没听话。唉!” 徐茂耸肩:“大师,你就不能想个别的法子吗?为什么我们吝啬鬼的转世总要这么麻烦呢?” 和尚微笑:“阿弥陀佛,总要有人受到教化,你才算积德,才可以转世。我也才算度人成功。”说罢低头找到被胡良东扔出的佛珠,对惊慌失措的胡良东道:“徐茂经过多年反省才得悔悟,但吝啬鬼的重生非要找到另一个吝啬鬼来替死才行,你也需悔过才能得新生。这个过程十分漫长。不过世间吝啬鬼多的是,总会有一个来接替你。那时你就可以投胎重新做人啦!” 言毕,和尚带着徐茂出门。不多时,消失了踪影。 胡良东呆呆站在银库中。不知过了多久,一滴鬼泪落在满地闪亮的金子上。 Yoyo是我们大学校园里的一个奇人。 从没人见过他大把花钱,也没听说过他有大款父母,但我们时不时能从他身边见到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品相全新的乔丹一代球鞋、86版擎天柱、全球限量30张的万智牌纪念卡、整版的80年猴票、1960版的“瑞士冠军”……有些东西未必特别贵,但绝对难找,不知道他是怎么弄来的。 Yoyo的另一个奇特之处,是怎么吃也不胖。每一次在校园里看见他,他手里总是拿着食物:布丁、薯条、香肠或者DQ新口味的冰激凌。喜欢吃这些东西的人,身材都难免会走形,只有Yoyo,一边每天摄入令人难以置信的热量,一边保持着令人羡慕的运动员体形。奇怪的是从不见他做什么瘦身运动,他也不是任何一个体育社团的成员。这只能让人感叹人体真奇妙。 Yoyo的秘密曝光在一个冬天。那一年中国队与韩国队在上海进行一场足球比赛,我们班上的几个男生一起兴冲冲地跑去观看。当我们一行五人冒着严寒冲到虹口足球场的时候,口袋里还一张票都没有。 那时候像我们这样热情的傻瓜还真不少,所以30元钱一张的学生票,都已经被炒到了300元。 我们几个空有高涨的爱国热情,却没有足够的硬件支持,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兜售门票的黄牛党,在大门外听着里面传来开场前的山呼海啸。 卡门最早接受现实,他掏出早已备好的耳机,准备收听电台转播。阿平开始抱怨:“早知道黄牛票贵成这样,我们应该和阿宗一样,留在寝室看直播。” 卡门说:“得了吧,阿宗从来不看任何比赛直播。” 阿平争辩:“但我们可以看啊!” 他们在一旁吵吵嚷嚷,我却没有说话,留心观察Yoyo的表情。如果他真是深藏不露的大款,现在该是他表现的时候了。果然,Yoyo咬了咬嘴唇,朝一个“黄牛”走去。 “票子要吗?”黄牛主动开口。 Yoyo问:“5张有没有?” 黄牛打量着他,说:“有!要什么档次的?30的50的100的?” Yoyo平静地吐出了三个字:“最好的。” 这把我们吓了一跳,也让黄牛感到意外。他扔下一句“稍等”,跑到一边和另一个黄牛样的男子嘀咕了几句,回来时手里已多了几张票。 “1800块一张,不还价。”黄牛的口气很硬,似乎对这几个小鬼能不能付得起钱不太相信。 Yoyo听到这个数字连眉毛也没动一下,伸出左手,说:“票先拿来看看,是真是假?” 黄牛犹豫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一下我们几个。好在我们相貌纯良,不像空手套白狼的强人。黄牛再看了看身边5米处的警察,估计琢磨着虽然有人贩票他不管,但有人抢票他总会管的。 Yoyo用左手接过黄牛递来的5张票,煞有介事地对着路灯照了照,随即侧转过身来对我们说:“喂,你们几个,身上带了多少钱啊?” 我们心凉了半截,嗫嚅着报出几个数字,小得不值一提。 Yoyo耸耸肩膀,转过身对黄牛说了句让我们大为失望的话:“没办法,买不起。” “没钱你早说呀!”黄牛显然比我们更失望,一把抢过Yoyo右手里的票子,嘴里还骂骂咧咧,“没钱充什么大款!” Yoyo不理睬他,走向我们。我们几个觉得脸上挂不住,也不想理睬他。但Yoyo突然拉住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走吧,都跟我来。” 我们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都跟着他转过一个圈,来到体育场的另一个入口。 Yoyo停了下来,在每个人手里塞了张票,面值588元,市价1800元的票。 怎么回事?每个人都看到了黄牛从Yoyo手里把票拿回去了。但只有我注意到,并且有些奇怪:Yoyo问黄牛拿票是用左手,黄牛抢回票则是从他的右手。 进场的时候我们没遇到任何麻烦,检票员手里的电子家伙,证实了我们拿的都是货真价实的票。 在场上队员唱国歌的时候,Yoyo向我们匆匆解释了他的秘密:他长了一双“复印机”手! 凡是他用左手摸过的东西,只要他愿意,都能在他的右手里原封不动地被复制出来。 我问:“什么都行吗?”“差不多。”Yoyo接过卡门递过去的一块玉佩,眨眼间就变了块一模一样的出来。 “哇!发了发了,再多变几个!”卡门兴奋地叫道。 “没用的,”Yoyo有点不耐烦,“复制的东西只能存在10分钟,10分钟后就自动消失了。” 10分钟后,当韩国人打进第一个球的时候,卡门的传家鸡血石玉佩二号机,果然在Yoyo的手心里凭空消失了。 卡门挠挠头:“这么说来,那个黄牛……”Yoyo耸耸肩:“估计他现在在骂人。” 球赛结束了,以中国队惨败告终。我们几个人的心里,除了恐韩症之外又多了个疙瘩。 再也没有人奇怪为什么Yoyo永远吃不胖,因为他吃的都是自己复制出来的东西,进了肚子10分钟就没了,光有美味,绝无热量;再也没有人奇怪为什么他会有那么多收藏品——如果卢浮宫能让观众动手摸藏品,他连蒙娜丽莎都会有。 严格来说这算是一种偷窃,但Yoyo有他自己的原则:他只对自己需要的东西感兴趣,从没拿他的复制本事去换钱。 大家对此感到不可理解。卡门鼓动Yoyo去复制另一种“名画”——这种名画156mm×77mm大小,颜色红红的,上面印着毛主,席头像和“中国人民银行”的字样。这种“名画”和蒙娜丽莎的最大区别是: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在10分钟里轻松脱手。 Yoyo却反对这么干。收藏家大多家财万贯,从他们手里偷点藏品没什么大不了,但用随时会消失的“假钞”从报摊小贩手里换他们的血汗钱,就是另一回事了。 卡门说:“可你没必要把复制的钞票用掉啊。” Yoyo不解:“那我干吗去复制?” 卡门吞吞吐吐地说:“你可以……存起来。” 一语惊醒梦中人,Yoyo陡然明白过来:既然银行比任何收藏家都富裕,那向它借点小零钱花花,应该无伤大雅。 从此,Yoyo干上了这号买卖:从自动取款机里取上1000块,然后扭头到旁边的自动存款机里存2000块……他每次重复的次数都不多,但这样翻上去,数目也是很吓人的。 Yoyo终于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入旧货市场,名正言顺地用真钞票买下自己中意的收藏品。他很谨慎,经常更换提款机和银行。但是最终这谨慎给他带来了麻烦。 Yoyo高估了银行的宽宏大量,尽管跟开发商合伙随便就能赚取上亿资金,但银行还是会对定期莫名其妙凭空消失几万块感到不爽。而Yoyo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做法,反而让他们渐渐发现了共同点:所有凭空消失现金的提款机,都有这么个账号提过款。 警察几乎是从天而降。Yoyo很快从校园里消失了。我们哥儿几个明白,只要他们弄明白Yoyo有这个本事,他们不会再放他出来——没有哪个警察局会让一台印钞机在街上走来走去。这类罪犯,连受审的机会都不会有。 Yoyo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不甘心老死狱中。 两天后,警察通知Yoyo的父母,他们的儿子在被捕途中,莫名其妙地死在了公厕里。 警察发现Yoyo的尸体是在狭小的厕所隔间里,从他进去上厕所,押送人员一直等了有十来分钟,才觉得蹊跷。等到他们撞开门,发现Yoyo已经停止了心跳。 现场有搏斗的痕迹,Yoyo脖子上有很深的淤痕和指印。很显然,他是被人掐死的。但押送人员一直守着厕所大门,没看见有人进入,也没看见有人出来。 最为匪夷所思的是,法医鉴定的结果是:Yoyo脖子上留下的“凶手指纹”,是他自己的。 一个人能自己把自己掐死吗?谁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人把自己卡晕的时候就必然会松手。 我们从Yoyo悲痛欲绝的父母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心情沉痛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只有我们几个能隐隐猜到,那个小隔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的,Yoyo为了逃脱牢狱,用那只了不起的左手,在狭小的公厕隔间里,摸了此时他觉得最应该摸的东西——他自己。 但是,这一次的复制品,不会乖乖地受他摆布。“他”和被复制的原件一样,如此热爱自由,以致不惜牺牲“别人”,好让“自己”逃脱。 只可惜“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的寿命,本来就只有10分钟而已。 1求子 “……所以,我一定要先怀孕,而且一定要是儿子!”留白风水咨询室里,林兰恳切地看着孟留白。 孟留白抿了一口胎菊茶,问她现在住在哪里。林兰告诉他自己住在紫兰花园B栋1202室,并说明天就打咨询费的预付款。孟留白表示不急,说要先看看环境和房屋是否能用风水术调整再收定金不迟,并约林兰明天早上九点紫兰花园小区门口见。 助理水月将林兰送走后问孟留白:“经理,这位林小姐,是不是和上次找您勘测商场风水的富商吴豪一起来过?”孟留白点点头,若有所思,说:“你存档的紫兰花园案例的PPT发给我一下。” 第二天早上九点,孟留白准时来到紫兰花园小区,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7) 医学书,胚胎在第八周前不会出现睾,丸发育,只要一直不发育,就会是女孩儿!” 孟留白眯眼看着她,没说话。 林兰喘息了一口,说:“我跟了他六年,青春都赌上了,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他太太生的,一定要是女儿,一定!” 孟留白还是不说话。林兰似乎下定了决心,自言自语道:“如果不出生,那男女就无所谓了……” 孟留白一惊,问:“你不会是要——”林兰诡然一笑,说:“放心,杀人太傻了,我不会做,但让一个孕妇流产,却不太难。” 孟留白皱眉,道:“你也是个孕妇……” 林兰站起身,冷冷道:“反正,你是不肯帮我的了,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我只知道,我不能输!”当林兰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孟留白在身后说:“从风水上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林兰的嘴角浮出一抹胜利的微笑。 3易女 这是一栋位于上海青浦的独栋别墅。开门的是一个穿着很朴素的中年妇女。林兰和她很熟识的样子,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吴妈,先生今天晚上要参加一个酒会,我来替他拿晚礼服。” 吴妈愣了一下,说:“没听太太说起啊。”林兰笑着说:“那你去问问太太,我在这等着。”吴妈说:“太太不在,她去奥特莱斯买东西了。”林兰笑得更甜:“没关系,我知道今天老板应该穿哪一款。”吴妈答应了一声,疑问的目光移向林兰身边的孟留白。孟留白微微一笑,说:“我是公司新来的,请多指教。” 吴妈匆匆点了个头,就忙着剪草去了。林兰长舒一口气,小声告诉孟留白大概有半个小时时间来操作。孟留白立刻让她带路先去卧房。 林兰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轻车熟路领着孟留白上楼,径直到了卧房。这间卧房和林兰的那间比起来,不可同日而语。一个卧房的面积就比林兰整个家都大了。全套的花梨木家具,奢华典雅。大床是明清古典风格的,挂着蚊帐。 林兰急急问老板夫人看起来会生男还是生女。孟留白站到卧室中间,抬腕看罗盘,又仔细测了一下床的方位,喃喃自语道:“奇怪了啊……” 林兰问:“奇怪什么?”“这栋别墅,阴气十足,外局有河,形成为‘玉带缠腰’,内局又种满了花草树木。再说,卧房在二楼的第二间,都是双数,为阴,也主生女儿。另外这个卧房和床的坐向,也是落在地支上,天干为阳地支为阴……” 林兰打断道:“你别跟我说术语了,简单一句话,她是不是会生女儿?”孟留白道:“这些都是无限增加生女儿的概率而已……” 林兰跺脚道:“我不要‘概率’!我要确定的东西,确定她一定生女儿!”孟留白无奈地摇摇头,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一道黄纸朱砂符咒,道:“贴在他们床底正中的位置上。”林兰一喜,抢过符咒,手脚并用地爬到床底,把符咒固定到了床底正中的位置。然后爬出来,掸了掸膝盖上的灰,问:“这样就能保证了吧?” 孟留白摇头说:“我也不知这么做对不对……”林兰拉了他一把,说:“走啦,换个性别嘛,又不是让你把胎儿拿掉。” 拿着礼服的林兰和孟留白一下楼,正碰到吴妈买了菜回来。林兰迎上去亲热地说:“吴妈做菜的花样最多了,我就盼着能天天吃呢。哎呀我得赶快赶回市区了,不然晚宴就来不及了。” 林兰开着红色马自达6行驶在沪青高速上。孟留白忽然没头没脑问了一句:“这家是不是一直都喝农夫山泉?”“是啊,打我第一次去他们家开始就是了,没换过。”林兰随口答道。 孟留白把头仰靠到座椅上,长长松了一口气,说:“那我就更有把握了。”林兰问:“为什么?”孟留白笑而不答。 4对决 时间又过了七八个月。这天上午一上班,水月就进来通报说吴老板求见。一身黑色登喜路西装,满脸喜气的吴豪笑呵呵地走进来。他这次来,是让孟留白帮忙择两个剖腹产的日子,一个在一周内择,一个在三周内择,但不能在同一天。 孟留白正要查老皇历。吴豪拉着他说:“在车上算吧,咱们去瑞鑫医院挑一间风水好的产房,以确保母子平安。”孟留白只好苦笑道:“产房风水还是第一次看。” 车刚开出去一会儿,吴豪LV手包中的手机响了起来。 “……你别急,才住了五天院就呆不下去了?好好,今天中午一定有辣椒吃……我这不是带了孟大师亲自来给你算剖腹产的日子了吗……好好,最好就这一两天的,我比你还急着孩子呢……” 没过十分钟,包里的电话又响了。吴豪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飞快地接起电话,这次,他目瞪口呆:“什么?大出血?也是在瑞鑫医院?” 孟留白陪着吴豪坐在产房门口的凳子上,安慰他道:“我在车上用梅花易术起了一卦,放心,是母子平安。”吴豪紧锁的眉头稍微松了一下,拍拍孟留白肩膀,说:“谢谢了,我觉得好多了。” 一声嘹亮的啼哭传出来。产房的门开了。“男孩儿,七斤三两,母子平安。”从产房内被推出的,是林兰。她被转入普通病房。 吴豪冲进病房。林兰满头大汗,虚脱般看着吴豪。哽咽着道:“这几天你都不来看我,光派个司机来有什么用!我买菜的时候滑倒,差点送命!” 吴豪看了她一眼,恍如没听到一般,先走近婴儿床。他上上下下打量着那个婴儿,嘴里喃喃道:“应该是女儿啊,怎么会是儿子?不对啊……” 林兰张大了嘴:“你——你——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儿子吗!家业财产不是也要儿子来继承吗!” “不,我老公和别的男人不一样,他喜欢的,是女儿。”吴豪和林兰,都惊恐地看着门口。 门口多了一个面沉似水的少妇,门外则是一脸惊恐,不敢出声的司机。那少妇扶门而立,胸口起伏。吴豪立刻蹿过去,扶住那少妇:“老婆,你怎么下床了,我刚把孟大师请来……” 少妇一甩手,冲林兰道:“真巧啊林助理,听司机小田说你也是这时候生啊?”吴豪赶紧解释道:“不是的——是啊,小林她丈夫……哦不,她男朋友,在外地,赶不过来,我就顺便照顾一下……” 少妇皮笑肉不笑:“多好的老板啊,对员工都照顾到家了!”少妇故意将“家”字加了重音。吴豪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也不敢回。林兰咬着嘴唇,瞪大眼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少妇扶着大肚子,一步一步走向婴儿床。林兰惊恐万状,想挣扎着起来护住自己的孩子,却终于还是倒回床上。 少妇俯身,看着男婴,脸上忽然慢慢绽开一个笑容,扭头对浑身不自在的吴豪说:“老公啊,这个男孩儿长得不错呢,不如就跟我肚里的女儿结个娃娃亲吧。” 吴豪顿时血涌上脸:“这个绝对——”突然一脸诧异地问,“你肚子里是女儿?” 少妇悠然一笑,直起腰,说:“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反正也不差这几天了,就让你提前高兴高兴吧。四个月时我就知道了,现在的医生啊,职业道德真不好,几千块的红包就都说了,幸亏你不是个重男轻女的……” 吴豪脸上一喜,旋即收了起来,说:“我是喜欢女儿,不过男女都一样嘛……”少妇捶了捶腰,说:“人家林助理也不容易,一个小姑娘,生了孩子男朋友都不在身边,你多安慰安慰吧,也多发点奖金好给她补补身子。”走到门口,又回头,长声说,“女人,都不容易啊……” 司机小田把少妇扶走了。吴豪尴尬地看着林兰,林兰面如死灰。她盯着雪白的天花板,似乎自言自语般问:“如果我生的是个女儿,那会怎么样……” 吴豪嗫嚅着什么,低了头。孟留白没有听到吴豪的答案。或许,因为他是站在门口,隔得太远。他觉得,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所以,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5尾声 回到咨询室,水月听说了这事,不解地问:“当初吴豪找你选一套容易生女儿的风水房,紫兰花园B栋1202室就是你选的啊,为什么你不告诉林兰呢?” 孟留白叹息道:“我们这行,知道的隐私太多,必须替每一个客户保守机密,再痛苦也得保守。” 水月叹道:“不过您也太厉害了,真的能决定胎儿性别!” 孟留白摇了摇头:“不尽然,风水并非万能。就比如说生男生女吧,早有古话叫‘酸儿辣女’,用现代医学解释,就是人体处于酸性环境时,容易生男孩儿;处于碱性环境时,容易生女孩儿。辣椒,是属于‘碱性食品’,我不让林小姐吃,另外让她喝矿物质水,这种水是人工调和的,属于酸性水,会让她受孕前身体尽可能营造酸性环境……而吴太太,喜欢吃的辣椒啊、马铃薯啊,都是强碱性食品,喝的水又一直是弱碱性的农夫山泉,这样累加起来本来就容易生女儿,再加上那别墅的阴性风水引导……” 水月张大了嘴:“啊……那张换性别的符——”孟留白很轻松地说:“那是张安胎符,能换性别的符,连我都没听说过。” “但我还有一个疑问……经理你说,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生儿子么?为什么吴豪不喜欢?” 孟留白道:“在我帮他选紫兰花园时,隐约听他说起,他有一个妹妹,十岁时不幸夭折了……他们全家,都很喜欢那个妹妹,吴豪也一直对她念念不忘……更何况,他又不会只生一个,可以先生一个女孩儿,以后再要男孩儿……” “那如果,林小姐生的是女孩儿,而吴太太生的是男孩儿呢?” 孟留白摇了摇头,叹道:“吴太太可不是简单人物,她家境比吴先生还好,你说吴先生会不会放弃她跟一个助理结婚?”水月嘟嘴道:“什么嘛,那林小姐从始至终都没有胜算喽?不管她生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孟留白轻叹道:“很多女孩子都会赌的,哪怕明知道没什么胜算。” 水月歪头,一副不解的样子。她走到门口,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吴太太以前一直不能怀孕,怎么突然就和林小姐一起怀孕了呢?”孟留白微笑道:“很简单,紫兰花园我安床的时候是根据吴豪的八字安的,催子当然也会催到吴太太身上。” 水月咋舌,拍了拍日程表,说:“明天上午您可要打起精神,我们公司有史以来最大的客户要登场了!” 1、天降神兵 太武帝在位期间,北魏与柔然连年互相攻战。燕然山是两国争夺要塞,驻守山下的是北魏一支身经百战的精兵,领兵的将军名唤荆戈,年仅二十五六,英勇善战,屡立功勋。 两国军事力量本是旗鼓相当,怎奈边塞气候恶劣,北魏士兵水土不服,常年拉锯战损耗巨大,再加上离家日久,思乡情切,渐渐士气竟是一片低落。 漠北苦寒,才十月便已入冬,雪说下就下,不多时便铺了三寸厚。魏兵大都在营帐中生炉子抵御严寒,却突然有探子跌跌撞撞闯进来,一路高呼:“柔然人打来了!离营地已不过十里!” 荆戈闻言一惊,连忙传下令去,出发迎敌。 鹅毛般的大雪还在遮天蔽日地下,士兵们深一脚浅一脚走在齐膝的雪里,手中铁盾重若千钧。走了五里有余,却连柔然人影子也没看见。荆戈皱眉,心中暗忖:莫不是探子情报有误? 正思量时,耳畔突然传来一声哨响,然后是马鸣,一匹马,两匹马,瞬间万马齐鸣,震耳欲聋。荆戈刷地抖开长枪,循声望去,大吃了一惊。刚才还一马平川静悄悄的雪野,转眼间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数以万计的柔然兵皆着白衣,端坐马上,似与这白茫茫的天地融为一体,怪不得先前没发现他们踪迹。 魏兵早被这“天降神兵”惊得目瞪口呆,听得荆戈怒喝一声,这才如梦初醒,挥舞刀剑朝敌人冲去。然而魏军先前雪地急行,体力耗损大半,加之地形不熟,渐渐抵挡不住柔然军的来势汹汹,边打边退。 “不能退!”荆戈又气又急。此处距魏兵扎营处仅仅五里,若溃退,柔然乘胜追击,很容易攻进他们的营寨。他一把长枪舞得密不透风,直到眼前都是明晃晃的刀尖时才惊觉,自己已深陷柔然军重围,一轮轮的进攻潮水一样涌上来。 敌军大将等到荆戈被车轮战拖得力有不济,这才催马上来。荆戈待要迎上,身后破空而来一支冷箭,只得回枪挡开。如此背后便露了一个大空子,身后刀光一闪,荆戈忍不住在心里长叹一声:“大丈夫马革裹尸原也是最好的下场,难道我今日要命丧于此?” 却听“咔嚓”一声,身旁有疾风吹过,一个青衣人举剑格住了柔然大将那一刀。刀剑相接,青衣人长剑立时断为两截,然而这个时间,已足够荆戈就势一滚捡回一命。那柔然大将勃然大怒,明晃晃的宝刀向青衣人劈下,青衣人却不闪不避,手中半截断剑也直直向柔然大将刺去。咔,宝刀先下,青衣人一条左臂应声落地,然而,他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仍是直直地把断剑刺入了柔然大将的咽喉。 血染白雪,触目惊心,所有人都被青衣人这不要命的打法惊呆了。 主将突亡,柔然军立时乱了阵脚,荆戈振作精神,命令魏兵进攻,场上局势顿时扭转。不多久,柔然军匆匆撤去。但听女子金石掷地般一声断喝:“退!”先前勇猛无双的青衣人立即转身收剑。 荆戈循声回头,但见满地鲜血残骸中,一个白衣少女束手而立,远远看去,只能见极黑极亮的一双眼,皓如天上星。 2、有女云裳 荆戈当夜于帐中镐赏将士,白衣少女也在席中。荆戈亲自斟酒道谢,见白天斩杀柔然大将的青衣人面无表情地垂手侍立少女身后,断臂并未包扎,却不见血迹,心中暗暗称奇:“敢问这位壮士高姓大名?” 青衣人不语,倒是那白衣少女淡淡一笑:“他是我家中打扫院子的下人而已,没有姓名,兄弟中排行第七,将军可以叫他阿七。” 一个无名无姓的家奴就有此本事,荆戈心中暗惊,虽然今天战场上对方帮了自己,但毕竟她出现得蹊跷,敌友未辨,忍不住正色问道:“姑娘家在何处?” 少女轻轻看了荆戈一眼,随手拿起桌上切肉用的小刀和托盘,手腕上下翻飞,点,削,雕,不多时,一个栩栩如生的木头小人出现在她手中。小人儿落地后,竟活动自如,走到案边倒了杯酒,递到荆戈手中,抬头吐出四个字:“蜀山云家。” 荆戈脸色大变,云家是一脉单传的异术世家,传说能撒豆成兵,驾驭偶人,曾随开国皇帝征战南北,建立不世功勋。后来北魏建,国,战乱平息,云家便去了聚天地灵气的蜀山隐居,不问世事。如今云家人为何会出现在这大漠之中? 似是看穿了荆戈的疑惑,少女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我爹爹虽不在朝廷,却可以说得上是最忠的一个忠臣,听说前方告急,便整天念叨着叫云家子弟出来助一助阵。我被他念烦了,就下山啦。” 她说得轻描淡写,荆戈却喜上眉梢。少女见他脸色几经变换,拍手笑起来。近看才发现,她肤如白瓷,眉目清丽,一双眸子更是灵动无比。荆戈心里不禁怦地跳了一跳。 帐中将士今日也都见识了少女神通,现在知道她要助北魏攻打柔然,信心大增,淡酒也喝得雄心四起。宴至尾声,有小将借着酒意,缓缓唱道:““人生百年,如梦如幻。有生有死,壮士何憾。保我国土,扬我国威。生有何欢,死有何憾。北地胡风,南国炊烟。思我妻儿,望我家园。关山路阻,道长且远。”座下众人也都跟着轻轻应和,唱至“思我妻儿,望我家园”这一句时,不少人竟已哽咽。 少女单名一个“裳”字,裁霞为衣云为裳,倒真是人如其名。 云裳就这样在魏营中住下,入帐时,她身边只带了一个断臂随从,不多时,却有两个青衣童子出来清扫积雪,另有四个少年用马粪生起熊熊烈火。荆戈虽早知云家傀儡之技天下无双,但亲眼所见,还是由衷折服。 转眼三天过去。柔然军气势汹汹卷土重来,行至魏营二十里外,却见魏兵早列阵等候,队伍齐整士气高涨。柔然人挥舞着大刀迎上,黑压压的箭雨已铺天盖地落下,原来荆戈知道柔然人性子急躁,一定咽不下那口气,早设好了埋伏,只等请君入瓮。 可荆戈毕竟还是低估了柔然人的勇悍,他们虽然死伤颇重,不但阵脚未乱,反而被激起了血性。柔然主将发出一声长啸,带领一队精兵,狼一样疾驰过重重箭雨,竟生生切乱了荆戈的布局。 半个时辰后,双方开始了贴身肉搏,魏兵又有渐渐衰退之势。 突然,一阵急急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魏军散开,一队青衣人纵马而出,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却都是些弱冠少年。 柔然主将大笑,催马往前走了几步,轻蔑地拍了拍手:“北魏军中已无男人吗?竟然要你们这帮小孩子上场玩过家家。”语毕,只见空中有银光一闪,兵器破空声传来,他下意识去摸刀,却觉得脖子上陡然一凉。 众人但见血柱喷涌,一具无头尸已轰然倒下,这才看清一个少年手中长满倒刺的铁链,然而场上万余人,竟没一个看清他是如何出的手!一向无所敬畏的柔然人,两次眨眼间失去主将,终于生出些惊恐。那队青衣少年毫无犹豫地杀入敌军,见人杀人,见马斩马,一时间,大漠上空一片绯光,燕山下千里黑土,尽做修罗场。 柔然人纷纷丢盔卸甲撤退,有人回头,远远见北魏军中一个白衣女子素手一挥,那帮夺命夜叉便齐刷刷住手,不再追击。 此后一个月,柔然安分守己,再也不敢前来挑衅。荆戈自此对云家技艺更是神往。 3、艺成情深 一天晚上,荆戈睡不着,披衣出帐,只见月似银盘,而月下的少女心事重重地在雕一只鹰,片刻,木鹰展翅飞向寒月。 “姑娘一身绝学,真是神乎其技。”云裳没料到身后有人,吓了一跳,见是荆戈,拍了拍胸口定下神来,粲然一笑:“什么绝学,不过是打发时间的小玩意儿而已。” “小玩意儿?”荆戈一脸疑惑。 “是啊。”云裳叹了口气,“家里人丁单薄,我也没什么兄弟姐妹,小时候爹爹见我无聊,便教了我这些手艺,说是孤单时,就可以做些小人出来玩一玩。” 荆戈看着少女脸上淡淡的哀伤,一时又是怜惜又是艳羡:“我倒希望有这样的小时候,那便可以学到这天下第一的神技。” “你想学?”云裳有些意外地看荆戈一眼,见他忙不迭点头,若有所思地歪头打量了他一会儿,突然说出差点让荆戈惊掉下巴的一句话:“我教你好了,也不难学。” 此后每天晚上,云裳果然都来教荆戈。首先是刀工,而后是心诀,最后是让偶人“活”起来的秘术。荆戈天资聪颖,进步神速,不过半个月,做出的偶人已经能下地行走,斟茶倒水。 “你若是我云家子弟,爹爹肯定要高兴疯了。”连云裳都惊诧于他的天赋异禀,时常打趣道。 “我觉得学得很慢啊,做出的偶人还不能上战场。”荆戈皱眉。 云裳白了他一眼:“我练到你现在的本事,用了三年,你就知足吧。” 荆戈转忧为喜,低头雕了一会儿偶人,再抬头时,眼中突然有了炽热的渴望:“如果,如果我生在云家,是不是做得出天下第一的偶人?” 云裳摇摇头,淡淡笑了:“那种东西,最好永远不要出现在这世上。”转头不愿多说。 每晚月夜相会,亦师亦友,两人之间渐渐萌生了情意。而月亮阴晴圆缺一轮后,荆戈向魏兵下了主动进攻柔然的命令。 驾驭偶人,尤其是驾驭战场上的大队偶人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自从来到魏营后,云裳便一天天苍白消瘦下去,那双灵动无比的眸子,也像大漠的天空,蒙上了淡淡一层苍茫。荆戈不忍她操劳过度,下次出兵时,便没带上她,尝试了一次亲自驭偶。虽不及云裳那般挥斥千里,却也有模有样。 柔然一退再退,不出意外,战争一月内即可终结。回乡在望,北魏士兵们满眼都是浓浓的期待。 荆戈伸手揽住云裳已瘦得不堪一握的腰:“战争一结束,我就和你回蜀山去,我们种很多菊花,养一些兔子,闲暇时还可以研究,怎么才能做出……天下第一的偶人。” 身后的青衣人一排排站着,全都眼神空洞面无表情,云裳叹一口气:“我说过,那种东西最好永远不要出现的。” 荆戈再欲细问,云裳却只是挥挥手,示意自己要去休息了,脸上神情愈发疲惫。 4、焚心之火 如此又过了半月,柔然军死伤了六七成,估计再来一次围堵,战争便可结束。魏帝诏书已下,只等大军凯旋,便封赏将士。 云裳知道军中已不必自己再出气力,连着几日都歇得很早。这一晚,她正睡得香甜,突闻帐外战马嘶鸣,鬼哭狼嚎声不断,她翻身而起,只见满室红光,搭帐篷的油毡哗啦啦烧得正旺。 手起刀落,平日用惯了的刻刀,此刻竟在手中微微颤抖,云裳累得气喘吁吁,幸好,四个偶人已经成型。云裳在四个青衣人的护卫下冲出火海,回头见火光冲天,哀号不断,魏兵所有的粮草和营帐皆付之一炬,而前方密密麻麻手持兵器的,是柔然人。 云裳一尘不染的脸上多了分煞气,无暇多顾,她手腕翻飞如灵蛇,片刻,身边便有了一个,两个,九个,一队,两队……九队青衣人。九九八十一个偶人,在她的操纵下,领着残余的北魏士兵,竟生生冲开两万柔然军的包围,撤到三十里外的一座山上。此时云裳衣衫尽湿,脸色已接近透明,身体几乎完全挂在一个青衣人身上,可她还是忍不住要想—— 今晚突袭的人,对北魏军营地了如指掌,很显然,北魏军中,有柔然的间谍,而且这个人职位还不低。 先前派去清点人数的小兵回来了,报告云裳:“逃出了三成,且其中还有一半受了伤。” “荆将军呢?”云裳淡淡问道。 “没有见到。”小兵顿了顿,抬起头来,“真是奇怪,从发现营地被袭起,我们就没见荆将军的影子。” “是吗?”云裳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像是一池没有了生命的水。是啊,以他的本事,难道还会被柔然人活活烧死在大帐不成?突围更是不难。如此只有一个可能—— 云裳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终于吐了出来。 5、谁为第一 云裳带人退守的山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柔然人却似对这山中乾坤了如指掌,总是巧妙避开魏军埋伏。他们一步步收紧包围圈,也不主动进攻,只把这山围了个密不透风,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看来敌人知道仓皇撤离的魏军没有粮草,在这山上撑不了几日,打算不费一兵一卒,只等他们饿得半死再上来收拾残局。柔然人生性粗莽,军中哪有如此精明的将才,云裳冷笑一声,脸色越发白了,手中的刻刀却是一刻也不曾停下来。 被困三日后,云裳终于下令突围,冲在最前头的是她穷尽毕生心力做出来的五百偶人,个个身轻如燕,骁勇善战,柔然兵早领教过这些青衣人的厉害,心中到底存了三分畏惧,云裳趁机命令魏军往下突围。绝地穷兵,竟渐渐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时,一队青衣柔然兵横刀跃马挡住了去路,竟与云裳造出的偶人一模一样,敌军中也有举世稀有的驭偶师!云裳正准备细辨,一支箭悄无声息地射来,直没入胸。一阵剧痛袭来,云裳不得不停下手中操纵偶人的动作,五百修罗瞬间化身毫无抵抗力的初生婴儿,刀光剑影里,肢体四分五裂。 北魏士兵溃不成军,柔然人兴奋地尖啸着追击,直到一位紫金铠甲的将军振臂一呼,才停下脚步。 云裳坐在死去的北魏士兵中,大漠苍穹中的落日像一滴浑圆的鲜血。紫铠将军策马,轻轻一刀劈裂阻挡他的青衣人,看向面前脸色惨白的少女,缓缓说道:“你的力量已经衰竭,偶人的威力便也减弱。” 云裳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良久,轻轻笑了,声音却已哽咽:“很好,荆戈,你果然聪明,驭偶的技艺已经不在我之下。” “不。”一身柔然装束的荆戈静静地说,“我知道,只有云家才做得出天下第一的偶人,传说这偶人一人之力,便可敌一国之军。只要你还活着,我心中便永远有一根刺。” “以一人之力,敌一国之军?”云裳愣了一下,好像明白了什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 “我能问为什么吗?若你不倒戈,柔然败局已定,你便是北魏名垂千古的功臣。” “为什么?”荆戈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好笑,抚掌微笑,“柔然可汗答应封我为王,从此美酒佳人,雄鹰骏马,都是我囊中之物。而就算打了胜仗,魏帝又能给我什么?飞鸟尽,良弓藏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8) 片废弃的破楼时,心里不免感到一阵凄凉。 小子出来迎接我。这幢废弃的楼,怕很少有人知道,它是属于天蝎座的。他果然就躲在这里。 坐下来后,他给我倒了一杯酒。我简短地问道:“怎么了?” “绑架……” “什么绑架?” “我绑架。” 小子低下了头,仿佛不是他绑架了别人,而是别人绑架了他。 小子的沙发边上是一地捻熄的烟头。 他还在抽烟,烟雾把他的整个脸都罩住了。只听他闷闷地道:“哥,我想你知道,父亲想让我接手天蝎座。” 他坦诚地抬起眼看着我:“你知道我不在乎的,可父亲很在乎。你走了之后,我的竞争对手就少了,可还有一些老辈们是个阻力。父亲的意思是,我必须做一点什么漂亮的来给他们看看,才好堵住他们的嘴,免得说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偏那时堂里急缺一笔钱,因为要做一桩大买卖,对方要求的保证金非常高。父亲决定把这事交给我解决。那之前,他已经给我探好了路。目标是被风险投资者青睐的一个人——瞿应则。” “那小子是耶鲁毕业,据说是个天才的药理学家。人很年轻,但风投这两年来,已在他身上投下了几千万。” “据说,他的研究项目马上就要出成果了。我们的计划是,在这时候绑架了他,那他的那些风险投资基金的幕后人士肯定就会着急——他那个项目出来,效益怕是论亿计算的。我们这时绑了这个人,要上个两三千万,他们总该是愿花的。因为没有他,那个项目就会陷入停滞状态。” “绑票的过程很轻松。我没有对他动粗,一是我不想,二是他实在也很配合。进入仓库后,我藏好车,先给父亲发了条短信。然后,就准备打电话。这时听到他说:‘该给我的风投老板打电话了吧?’” “我当时就愣了下,这小子脑子果然不是白长的。” “却听他笑了笑,低低地说了声:‘你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 “我懒得理他。你知道,我跟这些读过书的人从来就说不上什么话。勒索赎金的录音早就准备好了,无法分辩出是谁的语音,也无法成为指认我的呈堂证供,我们也准备了无法追踪的电话联通方式。一切都很顺利,果然,电话那头,那个有钱的风险投资老板一听,当时就急了。那晚,我还想着,也许要不了几天,我就可以飞去巴哈马,见你,把你接回来呢。” 他的表情露出一派天真来,可接着,他叹了口气:“我只是没想到,这事儿后来会闹得这么大。” 2、意外 “我绑走了这个家伙,父亲也在他的住所与试验室外都布下了眼线。可到了凌晨,我忽然接到电话,是父亲打来的。他的口气是少有的紧张,他说,看来风险投资方已经报了警了。试验室与瞿应则住所的附近,已布满了警车。” “可要命的不是警察,而是FBI、CIA、国土安全部,全都出动了。仿佛我们这起普普通通的绑架案,已威胁了整个国家的安全一般。” “我当时就惊呆了。放下电话后,想了想,摇醒了瞿应则——那家伙在这种情况下居然可以入睡!我冷冰冰地对他说:‘看来,你的投资方还想跟我玩玩啊!我要的钱对他来讲并不多,不过九牛一毛。想活命的话,你最好乖乖地跟我合作。’” “可他只是冲着我笑,好半晌才淡淡地道:‘他们不会付赎金的。’” “我怒道:‘你怎么知道?’他说:‘因为,如果你不绑我,再过一个月,他们只怕也要停止这个风投项目了。他们对这个项目早已没有信心,我也说服不了他们。据我所知,这家风投最近在资金面上已遇到了大麻烦,他们自顾不暇,忙到甚至没有时间为这个风投项目寻找买家,更别说付赎金赎我了。’” “我当时不由呆住。只听他道:‘我那时不是跟你说过,你那时放了我还来得及。知不知道,你如今绑架了我,谁最高兴?就是我背后的那些风投资本家们。’” “我问道:‘为什么?’他笑道:‘因为,我的命是他们的。他们投资了那么多钱在我身上,我已变成他们最大的资产。如果我出了事,被你撕了票的话,他们表面上会悲伤,暗地里多半会高兴,那保险金,基本够弥补他们投资的损失了。’” “我冷笑着:‘即然你现在一文不值,除了保险金外,没人指望你什么,那为什么CIA、FBI、国土安全局都会跟着卷进来?’” “他同情地看着我:‘看来,绑我之前,你没有详细调查过我的资料。当然,就算你想调查,也查不到。我在从事这个项目之前,曾为军方的一些绝密试验室工作过。对于我所知道的那些事,他们当然不希望外人知道。所以,你以为这只是一桩普通的绑架案,可在CIA看来,这可能是一桩间谍绑架案,他们一定要查出你的背景,看你是效力于他们的哪个敌对国家。何况,我目前涉及的项目,也事关绝密,你知道我目前研究的方向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只听他笑吟吟地道:‘毒品。’” “我不由猛地怔住,却听他详细地解释道:‘也可以说是治疗毒瘾的一种方案。你知道,戒毒瘾的办法有很多种,可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一种真正有特效。在给军方工作、开发一种战时麻醉剂时,我偶然发现了一种新型的毒品。这种毒品与传统毒品的最大不同是:它可能是一种安全毒品,它损害中枢神经的程度要较传统毒品轻很多,而且还不容易上瘾。’” “‘我的研究如果成功,把它作为一种替代疗法上市的话,不知会拥有多大的市场!很多人不相信我研究的成果,包括军方,因为项目经费的原因,他们当时还裁掉了我的项目。所以我才私拉风投,做研究。你绑架我,他们只怕会直觉地想到,这事或许会与国际毒枭有关。所以,FBI才会出现。而且,因为我是华人,他们现在想来已盯上了纽约城所有的华人黑帮。’” “然后,他让我大吃一惊地说了一句:‘天蝎座,是吧?’” “我忍不住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他笑着看我,说:‘既然我做毒品研究,你以为我那些风投的背景就那么简单?对纽约城中的毒品生态链,我多少也有一些耳闻。你既是华人,我会猜不出你来自十二星座吗?除了十二星座,还有什么毛贼敢随意绑架我这样一个还算有头有脸的人呢?’” “我当时的第一感觉就是:这小子知道的太多了,看来我必须杀了他!” 3、被绑架 “哥,你知道我从没杀过人。你一直警告我说,咱们虽在黑帮,也不可随便杀人。你在的日子,我知道你一直在罩着我,不让我陷入那样的困境里去。可那时,我顾不得了。” “所以我盯着那个瞿应则,缓缓地问:‘你说了这么多,难道就是要告诉我,留下你来有害无益,逼着我撕票吗?’” “可他镇定地望着我:‘你不能杀我!’” “我开始还对他的幼稚感到可笑,他以为我们天蝎座是干什么的?开教堂的吗?可他忽然解开了外衣,露出里面领带夹上的一个摄像头来。只听他淡淡地道:‘我做毒品研究,也知道针对我的人想来会很多,你以为我会全无防备吗?现在,你刚才和我的对话,我这里录音,录像资料都有,你不能杀我。’” “我怔在那里,听着他镇定地接着道:‘不用怀疑。你可以去看看我的车,就在那后座下面,有一台功率强大的信号转发器。不过不用担心,那信号会自动存入一个你们永远找不到的电脑接收硬盘里。我想,如果你杀了我,那里面留下来的证据,怕足以钉死你们整个天蝎座了。’” “我疯了似的冲向他的那台车。我再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人居然会为自己被绑架的可能作如此周密的准备。他说的没错,他车里,确实有个像是大功率转发器的东西。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小子郁闷地垂下头来,只听他喃喃道:“我以为只有我们毒,原来他们这些掌控资本的,掌握知识的,一点也不比我们差啊。” “现在怎么样了?”我终于开口问道。 “他还在我的手里。”小子沮丧地说。 “我不敢杀他,也不敢放他。可留着他,就会让几乎整个纽约城的秘密力量都来追捕我。虽然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可据我爹那边传过来的消息,现在整个天蝎座面临的压力已非常巨大。不只我们天蝎座,其它星座也闹翻了天。他们都痛恨这个给他们带来巨大麻烦的绑架案,已经被迫动手,要暗地里调查,给官方当线报,以洗脱自己的嫌疑。我真没想到,一桩简简单单的绑架案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说着,他望向我:“哥,我跟父亲其实已有两三天没有联系了,我不敢。这些天来,我几乎都在被那个叫瞿应则的牵着鼻子走。他确实比我聪明。他似乎也不想把我们陷进局中,居然主动带我逃避追捕。我现在真是慌了,这两天全听他的,他叫我换地方我就真的换地方,可哪有绑票的在被绑票的指示下行动的呢?” 他苦笑了下:“直到这时,我才明白,不是我绑票了别人,而是别人绑票了我。就在三天前,他还给我开出了条件。” “什么条件?”我把目光盯在小子脸上。 小子苦笑道:“他要我出三千万美元。他叫我转告父亲,说要他用这钱来救他儿子与他手底下整个天蝎座。” “他说,他的风投断了,如果他还想继续研究,就要亲自出来再找资金。说如果我们舍不得,等他研究结果出来,这三千万,可以算我们一份干股。” “那,你跟阿大说了?” 三千万,那差不多该是陈阿大与天蝎座几近大半的家底了。 小子点点头。 ——怪不得陈阿大会叫我回来。 4、解围 为什么叫我回来,只怕小子永远不会明白。 但我明白,因为——在父亲去世前,他留给我和天蝎座的,还有一份家底。那份家底,是留着紧急时救命用的。 当然它也就藏在巴哈马群岛。 陈阿大这些年折腾的事过多,想来现在要拿出三千万来,自己手里的是不够了。他想动用那份家底,可那份家底如想动用的话,需要他和我两个人同时的签字授权。不如此的话,他也不会想到我。 ——虎毒不食子,果不其然,他要我来救他儿子一命。 顿了好一会儿,我冲小子道:“给阿大打电话,说我答应他了。” 小子愣愣地看着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可他毕竟信任我,终于拿出一直不敢随便用手机给他父亲拔通了电话。我只听他说道:“鹰哥说,他答应了。” 电话那头一片默然。 想了下,我道:“叫他先签他的那份电子授权书吧,他可以先在线输入密码。” 然后,我冲着电话,大声地对小子道:“另外,请转告阿大,出了这么大的事,得罪了整个黑白两道,把天蝎座差点没整个的赔进去。他老人家,应该知道该怎么办,这事过后,该适时收山了吧。” 然后,我声音放缓和地道:“这么多年的积攒,除开这三千万,那剩下的固定资产,多少也该够那些弟兄们过活的了。” 却见小子忽然按住电话,像醒悟过来,冲我急道:“哥,为了这事,你把自己要搞得个倾家荡产,全部身家都赔进去了?” 我笑笑,冲他摇头:“没关系,不为这,有你阿大拦着,巴哈马那笔钱,我也永远拿不到手的。” 然后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道:“把密室的钥匙给我,你可以先回去了。毒品之事,此后永不再谈,都是想做大生意惹的祸。以后,带领兄弟们好好经营咱们攒下来的正经生意。而从此,天蝎座,我是老大。” 看着小子如释重负,又满是舍不得的,带着对我的依恋走出去,顺道开走了我租来的车,我也终于轻松下来,拿着他留下的钥匙,走到地下室,打开了那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暗门。 5、计中计 铁门打开时,就见瞿应则镇定地坐在那里。 他随身带有笔记本电脑,可以很容易地用无线方式联线到他开曼群岛开户的银行账户。 这是一个斯文精干的科学家。这时他望着我,问了声:“你们都答应了?” 我点点头,尽力冷淡地对他说:“给我账号。” 当交易完毕,我看着瞿应则说:“看来,你又有资金了,实验室也可以重新启动了。” 他则淡淡地望着我:“而你,等于就此解散了天蝎座?为此可以终止你的负罪感。我相信,你的那个小兄弟,从此会过一种正常的生活,不会再试图染指毒品交易了。” 说着,他站起来,冲我伸过一只手,满面诚恳地道:“合作愉快,咱们彼此恭喜吧。从此,你成为我的独家风险投资方。很刺激不是吗?也许,什么时候我们还可以联手,再干一票更有趣的。” 1、尾生 书生程继文进京赶考,夜泊瓜州渡口。书童和船家生火煮粥,程继文在船头独立。此时江上大雾,影影绰绰中只能看见旁边停的一条画舫,隐约有女子说话声从上面传来,苏北口音。苏北腔本来不甚动听,在这女子口中却有难以言说的韵味。程继文心中一动。只听她道:“你天天粘着我说故事,也不知人家有多烦。” 一个稍显稚嫩的女孩声音笑答:“枯坐实在没趣儿,不说故事做什么?你也不要讲忠孝节烈的事儿,只把尾生的故事再讲一遍就好了。” 程继文走到临近画舫一边的船舷。但听女子轻轻叹气,说:“从前,有个叫尾生的书生上京赶考,走到瓜州渡口,正巧遇上大雾弥江,只能停船……” 女孩打断她:“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讲的,你说因为看见旁边船上有个小姐,美得不得了,他才停船的。” 女子轻笑:“是吗?上次怎么讲的,我都不记得啦……” 程继文甚觉有趣,忍着笑,听她往下说。 “尾生见旁边船上小姐好似神仙,心生爱慕,当即令船家停船。自己则站在船头大声吟诗,想引起小姐注意。小姐却对他视而不见,进船舱去了。尾生遗憾得不得了,只能提高嗓门朗诵诗词。 “朗诵了三天,直到船家都能倒背‘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小姐才在船舱里低声笑了:‘若你真有心,今晚便去城中蓝桥下等我,如何?’ “尾生喜不自胜,赶忙上岸,找到蓝桥,在桥下等待小姐。偏偏小姐睡眠不好,吃多了安神药,本来只想午睡,却一直睡到四更天。夜里发大水,尾生抱在桥柱子上痴等,结果被水淹死了…… 女孩吃吃地笑:“尾生好傻。” 程继文忍不住笑道:“姑娘讲错了,哪里是瓜州渡口,那是蓝田县的事儿呢!” 舫中两人顿时无语,隔了会儿,女孩先笑了,接着女子低低呵斥:“都怪你,再不给你说故事啦!你把镜奁拿过来,我要洗脸了。” 程继文此时才明白,女子与女孩原是主仆。他站了半天,里面无人讲话,有些失望,刚要转身回舱,忽听画舫上小窗响动,哗地泼出一盆水。也许是大雾的缘故,也许是舱中人粗心大意,倒有半盆水泼在程继文身上。程继文“哎呀”一声,从肩到脚,半个身子都湿了。 舱内人惊觉,也一句“哎呀”。程继文忙抬头看去,雾气里只见舱中隐约的绛衣女子身影,娟秀淑丽,极为动人,不知是主还是仆。窗子突然关上,里面丫鬟的声音响起:“这位公子,对不住了,雾太大,没瞧见您呢。” 程继文连忙说:“不妨事不妨事,换件衣裳就好了。”盼着窗子再度打开,却只听丫鬟笑了几声,然后没了声音。 程继文失望地回舱换了衣服,又到船舷上站了半天。夜深了,书童两次叫他吃饭,他才恋恋不舍地进舱。 这一夜他睡得辗转不安,梦中总是尾生抱着桥柱断气的样子。天刚亮他便起身,开了窗户朝外看。一望之下心内陡然一空。江上空空荡荡,画舫不知何时竟然去了。 程继文怔怔望着江面半天。书童起来,见他痴瞅着江水,说:“公子看什么呢?一大早的,也不怕风冷。” 程继文默默盥洗毕,走上船头。船家正吃早饭,还以为他着急上路,赶忙说:“公子,吃过饭咱们就走,决不误您的考期。” 程继文不知为何,想也没想脱口道:“今天不走了,再停一晚。” 船家一愣——别的举子都忙着往京城赶,这位怎么要在此停留?但他乐得歇息,点头说:“是。”于是吃罢早饭,书童和船家高高兴兴上岸闲逛,只有程继文独在舱内,觉得好没精神,不知不觉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只觉身下舟子随着水面不停摇晃,似醒似梦。等他终于睁眼,旁边书童正急得满头大汗,连叫他名字。原来书童和船家回来看见他睡得香甜,就没叫他,直到日落时分,见他还不醒,才急了,喊了他半天。 程继文只觉身上虚软无力,书童喂他吃了碗热粥才好些。船家是个老汉,见多了江上古怪,问:“公子昨晚可是看见什么,听见什么了?” 程继文便把昨晚画舫之事说给他听。老汉摇头咂舌道:“公子别是见了水鬼。引诱公子投水,她们才好转世。” 书童也在旁边作证说昨天船旁并无画舫。程继文心内狐疑,有些害怕。三人商议,等到天亮立刻开船起程。 2、小姐 这天一整晚,程继文都不敢出舱,和衣躺在铺上。船家和书童睡在隔壁,打着很响的呼噜。程继文白天睡多了,难以入睡,闷闷躺了半天,觉得骨头酸痛,起身将窗子开了条缝,想看看外面星月。一望之下不要紧,心里又是惊恐,又是欢喜,昨晚的画舫居然又停在旁边。 此时江上风清月明,画舫精致华美的花纹看得一清二楚。船头两盏小巧宫灯,微风中轻轻摇晃,灯影也随着晃荡,月光水影里说不出的神秘。 他想立刻关上窗子,叫醒船家和书童。但听到舫中女子轻轻一句:“好淘气的丫头,不来给我梳头,倒去教鹦鹉说骂人的话,看我不打你。”他立刻就呆住了,说什么也不能放下扶着窗子的手。 丫鬟说:“你该说鹦鹉笨蛋才是,教了它那么多,只会喊姐姐,我教它说话比给你梳头还累呢!” 女子被逗笑了。程继文听见女子温软的笑声,心中惊恐顿时一扫而空。拥有如此美妙笑声,怎能是水鬼?打死他也不信船家的话了。 丫鬟说:“你瞧,昨晚那公子的船还在这儿呢,别是他也像尾生一般,爱慕小姐,所以停船等候吧……”她话没说完,突然咯咯乱笑,必是小姐嫌她多嘴,搔她痒痒。 程继文痴痴一笑,只觉此情此景令人无比欢喜惬意,又油然而生见那女子之心。舫内笑声渐停。丫鬟笑说:“好姑娘,你不是说尾生的故事还有后话,讲来听听吧。” 程继文一愣。他熟读《庄子》,深悉《盗跖》,却不知尾生还有下文! 舫中女子沉吟半天,缓缓道:“尾生当夜溺水而死。小姐第二天清早听到消息,悲不自胜,赤着脚走上岸去。沿途众人见她容色绝美,却举止癫狂,全都惊异。小姐走到蓝桥,尾生尸体已被打捞上岸,放在桥边。小姐跪在一旁哭泣了一天一夜。次日早上大雨倾盆,雷电交加,大家纷纷躲避雷电,都说小姐背盟爽约,害人性命,天公震怒。唯有小姐依然长跪暴雨之中。等到大雨过去,众人再来看她,她双眼泣血,哑着嗓子问众人要刀,说要救尾生。 “众人不知她何意,便将一柄杀猪刀递给她。只见她手起刀落,将自己左手四指齐齐斩断,顿时血如泉涌。她将三根手指立在地面,做成一柱香的样子,拜了几拜,爬到尾生尸体边上,把尾指放在尾生胸口,高声向众人道:‘雨停之前不要碰他,不然必遭雷击!’话音未落,大雨复又从天而降,打得众人身上疼痛难忍。大家狂奔回家,只留断指的小姐与尾生的尸体在桥边。 “大雨下了三个时辰才停。众人再到桥边看,尾生与小姐全都不见了。” 程继文听得心神震动,舱中的丫鬟显然也被故事的惨烈惊呆,半天才问:“小姐重伤,尾生死了,怎么可能都不见了呢?” 女子幽然叹息:“所谓诺言,是为言出必践。尾生践约,小姐失信,必然要偿还。她不愿欠他一条性命,所以断指相偿。” 丫鬟听得迷惑:“人命怎么能用四根指头还掉呢?” 女子似乎倦了,不答她话,只说:“事后多年,有人在京城见到尾生,他早皇榜高中,封妻荫子,至于小姐,再也没人见过。” 丫鬟叹气:“她手指断了四根,流血怕也要流死。不过我倒是明白了,尾生是个傻瓜,小姐是个大傻瓜。” 程继文大不以为然,忍不住开口道:“尾生固然是守信君子,小姐也不愧为刚烈巾帼,小姑娘所言大谬。” 丫鬟笑:“你又来偷听故事,也不怕水浇?” 程继文也笑:“你家姑娘讲的好故事,自然不怕人听。在下请教姑娘,尾生复生一段是从何处读来?” 女子淡淡道:“有人做过便会有人记得,何须尺牍撰记,过世人万般眼色。” 程继文顿时惭愧非常:“姑娘高见,在下鄙陋……” 女子轻轻道:“尾生船头诵诗,抱柱相待,是为有信;小姐裸足奔丧,断指以偿,是为有义。两人以信而始,以义而终,终究也只得一面之缘而已……”声音渐低,似有无限惋惜。 程继文听她说来,但觉心中酸痛,道:“一个至痴,一个至烈,即便今生不能结缘,来世也定会重逢。” 半晌,女子道:“你可想知道二人后世的缘分到底如何?” “当然。”程继文已听得痴迷,听说还有后文,当然想知道。 女子轻叹:“小姐的丫鬟找到桥边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被丫鬟央人抬回。尾生复活,哭着跟到船上。小姐弥留之际对尾生说,只要他金榜高中后回到她坟前,同样断指相酬,两人便可相守一生。可是,尾生再也没有回来——”讲到这里,她有些哽咽,“之后年年岁岁,暮暮朝朝,小姐总是徘徊于瓜州渡口,而尾生则在人世轮回。每一世,他们只能见上一面,之后他总是一去不回头。时间太久,有时候小姐几乎忘记自己所为何来了,只有手上时时刻刻不曾停止的疼痛提醒她,曾经受过怎样的伤……” 月色澄明,江水浩荡,两条船,三个人,都在初秋的寒气里静默。良久,程继文缓缓道:“若我是尾生,必会去换小姐性命。” “当真?” “当真!我可指天为誓!”程继文抬头望向画舫,窗上佳人丽影,虽看不真切,仍可辨出是那日雾中所见绛衣女子。眼见她抬手打开窗子,一瞬间,江流也似乎顿了顿,满天月色星光在她明艳容颜下忽地暗淡。,程继文怔怔说不出话,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原来世上还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女子侧身而坐,衣袖半掩面颊,道:“公子刚才所言可是儿戏?” “不,不是。”程继文有点结巴。 女子脸色一沉,郑重道:“公子可知我是谁?” “谁?”程继文有点傻,随即指着她惊叫出来,“你不会就是——” “正是。”女子安静地望着他,“公子你便是尾生啊!” 程继文愣愣地望着她清丽的脸庞:“果然我世世负你?” “你已经在人世轮回几度。每一世我都会在此等候。”她缓缓伸出左手,除拇指外,其他四指齐掌而断,看上去恐怖非常。她将手缩回袖内,“公子这次相信了?” 程继文想了想:“你因何断定我是尾生?” 她微笑:“你的精魄是我尾指所化。当日我指上戴着细细的指环,所以你腰上一定生来长着细痕,状如圆环。” 程继文讶异地摸摸自己的腰。她说得丝毫不差,程继文腰上可不正有一道浅浅的圆环胎记! 对面女子白玉般的脸孔虽然明丽,眼神中却掩饰不住岁月刻画的沧桑枯寂。旁边绿衣使女明亮的眼睛瞪着程继文:“你倒是快说话啊!” 程继文点点头:“我一定会回来用手指换你的命,你放心。” 女子正色:“若你食言,又该如何?” “教我变回一根尾指去好了。” “公子果能如蓝桥之约言出必践,誓死不渝?” 程继文正色道:“当然,小姐情深意重,我焉能辜负于你?” 画舫上女子眼中又似欢喜又似忧伤:“如此,公子上路吧。”广袖轻挥,清碧的水面无声分开,小舟缓缓下沉,被江水淹没。程继文眼睁睁看着女子于水下痴痴相望,终于不见,心中无限怅惘。 3、公主 来年春天,程继文金榜高中。皇帝还下旨赐婚,将长公主许配给他。程继文惊喜交加,皇帝最宠爱的长女若华养在深宫,传说容色艳绝,能得为妻,艳福匪浅,何况一旦贵为驸马,便一步踏进达官显贵之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9) 次说同样的话,听得都腻了。” “你是神仙,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程继文急道,“我要知道你是神仙,就不会答应娶公主了。皇家虽然高贵,怎么和神仙比呢…… 若华带泪笑了,又是蔑视又是伤感:“你总算说了真话,我不打算再让你轮回了。” 程继文没明白过来:“什么?你要带我走吗?” 若华伸出右手轻轻替他整理一下散乱的发巾:“不,我不会带你走的,是我要走了。我流离世上千年。现在,我累了。” “那我呢?我怎么办?”程继文死死抓着她的裙角,“你走了,我拿什么跟皇上交代?” “你还不明白吗?”若华含泪望着他,“你每次都能转世成人是因为我用尾指做了你的精魂。我的手疼痛太久,不想痛了。” 她言毕起身。程继文手中攥着的裙角流水般从他指间抽落,身体陡地变得很重,仰天摔倒。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腿脚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若华轻摆手,一缕细细的白线从程继文额头缓慢升起,等到了半空,汇集成一根纤细的手指,指上银白的指环仍在。若华伸出左手,尾指慢慢贴上断处,顷刻长好,就在尾指长好的瞬间,另外三指也同时生出。她试着合上手掌又张开,道:“疼了一千年,够了。” 丫鬟笑道:“若是依我,哪会白受那么多苦。好在我们神仙有过不完的日子,不然岂不是让这小人给误了。” 程继文睁着眼,表情木然。若华最后看了看他,他已经不认得她了。 “我们走吧。”若华说,将凤冠除下,掷于地上。 “小姐,你说皇帝会不会想念他的女儿呢?”丫鬟急忙摘下鹦鹉架子。 “你忘了吗?”若华笑,“人类的心比我们坚硬得多,他很快便会忘记一切的。” 尾声 公主若华于新婚夜失踪,唯余凤冠一顶。驸马程继文神智全失,状如痴呆,朝野震惊。 朝中名捕倾力合察,一无所获。 皇上思念爱女,群臣建议在城南修建凤姑台,皇上立刻着人去办。三年后高台落成,巍峨华丽,皇上携群臣上台。正值秋日,天高云淡,皇上龙颜大悦,令宫中乐师奏新曲,外邦进贡的美人起舞,赐众臣宫中佳酿。 大家都忘记了凤姑台本是为了纪念失踪的公主而建,连皇帝本人也不记得了,与众臣通宵宴饮,喝得醺醺然才扶着美人回宫去了。 当天夜里,突然暴雨惊雷,守台人第二日来报,凤姑台半边崩倒。皇帝正与美人剥葡萄吃,说:“改日叫人重修吧!”便没了下文。 1菜鸟 范佩辛走入帝国大厦86层一间隐秘的办公室,老乔伊从座椅后热情地迎出来,大力拥抱他。 “好久不见,老弟,还记得我说要为你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吗?”老乔边说边打开办公室里面一扇隐秘的大门,“喂,出来吧。” 从里面走出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点腼腆,但眼睛却神采奕奕。老乔伊耸耸肩,摊开双手说:“老兄,看在我帮你赚足佣金的份儿上,你不介意帮我带个学生吧?” “我才没兴趣教一只菜鸟。”范佩辛露出不屑的神情。 “相信我,他是我为你精挑细选出的好苗子。”老乔伊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他身上具有血脉传承的力量。如果能把他调教出来,我敢打赌,他会成为一个不逊色于你的好手。” 传说中,某些拥有远古血脉传承的家族,每隔几代,就会诞生出一名开启天赋,拥有匪夷技能的天才。范佩辛心中一动,点燃一支雪茄,慢慢向年轻人走过去,傲慢地把一口白烟吐在他脸上:“告诉我你的名字,小菜鸟。” “我叫康柏,先生。”菜鸟忍不住咳嗽,却仍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康柏?”范佩辛挑挑眉,又问,“哪的人?” “肯塔基,先生。” “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了,我的父母都已经过世。” “哈!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老鸟终于难得地发出赞叹,“亲人是什么?那就是牵挂。一个人一旦有了牵挂,总是不会舍得拼命。” 范佩辛完全无视菜鸟的愤怒,转过头,冲着老乔伊喊:“最近有什么轻松点的活吗?” “宽街听说有吸血鬼出没,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听说有人遇害,市政府出五百块要求把他驱逐走。” “好吧,就是它了。跟我来,小菜鸟。” 2黑色交易 夜幕降临,老鸟带着菜鸟行走在宽街拥挤的人群中。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只吸血鬼,哪怕是迟上一秒,就有可能多一个人受到伤害。”菜鸟在一旁严肃地说。 “其他人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相干,这世界上每一秒钟都有人死去。”范佩辛头也不回地一边说,一边四下观察。突然,他快步向一个卖烤肉饼的小摊走过去,对着那个健硕的大块头摊主和气地笑了笑:“嗨,老兄,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对不起,我好像并不认识你。”摊主疑惑地皱起眉头。 “不要紧,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共同话题。”范佩辛嘻皮笑脸地搂住摊主的脖子,向旁边阴暗的小巷子里走去。菜鸟呆了呆,赶紧也随后跟上。 “为了节约彼此的时间,咱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范佩辛搂着大块头亲热地说,“您瞧,最近宽街的治安越来越不好了,虽然受到袭击的大多只是些酒鬼、妓女之类,但数量多了,难免也会引起恐慌。所以,如果您愿意换个地方觅食,可就帮了我大忙啦!” “什么?觅……食?你到底在说什么?”大块头像看疯子一样,警惕而又不安地看着范佩辛。 “拜托,爽快点好吗?我真没什么兴趣跟你磨牙。”范佩辛的双眉不悦地拧成一团,一拳打在摊主的小腹上,痛得他满脸扭曲,像虾米一样蜷起身子。随后范佩辛的右膝狠狠地顶上去,伴随着“咔嗒”一下明显是鼻骨碎裂的响声,摊主仰面踉跄几步,半张脸都血肉模糊地绽开了…… “别打了!也许、也许你搞错了!”康柏终于忍不住,奋力冲上前,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范佩辛拉开。 “你是说……我搞错了?”范佩辛喘几口粗气,故作疑惑地问,“那么,麻烦你过来帮忙确认一下。”菜鸟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范佩辛伸出手,示意菜鸟拉自己起来。可菜鸟才伸出右手,就被范佩辛牢牢抓住,同时从腿上抽出军刀,飞快地在上面割出个口子,血立即像泉水一样从伤口涌了出来。 “传承至远古神秘种族的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就像鸦片一样难以抗拒。传说,如果哪个吸血鬼能够品尝到一千个流淌着远古血脉的人的鲜血,盗取对方的能力,那么他将进化成为血之君王……” 范佩辛低沉的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力。只剩下半条命的大块头,全身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忽然,他紧闭的眼睛蓦地睁开,碧绿的眼眸中跳跃着炽烈的地狱之火,一张裂至耳根的血盆大口贪婪地向流血的手臂扑咬过来。 康柏的手在眨眼之间变成了青铜的颜色,硬度绝对可以嗑断吸血鬼的满口獠牙。只是,老鸟的动作更快。吸血鬼的大嘴刚刚张开,就发现自己的口里多了件硬硬的东西,那是柯尔特军用左轮的枪管,枪机已经张开,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 “慢着!慢着!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吸血鬼尖叫起来,眼眸里闪耀着惊恐和哀求,“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留在宽街,只是喜欢这里的艺术氛围。” 范佩辛悠闲地吹起口哨:“哦,这样多好!我们早就该这样开诚布公了。” “我可以立即离开宽街,不,我会立即离开这座城市!” “如果五分钟前你这么说,我会非常高兴。不过现在……” 吸血鬼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放心,我懂规矩的。”他说着掏遍自己全身的口袋,把里面的钞票统统搜出来,抖抖索索地捧在手心,范佩辛看了,却只是同情地摇头。吸血鬼只好咬咬牙,又心疼地摸出一只金怀表。 “我就只有这么多了。”他可怜巴巴地说。范佩辛欣然将手枪插回枪套,另一只手则快速地接过钞票和金表。吸血鬼连滚带爬地没入巷子深处的黑暗中。 “你这样做,太可耻了!”菜鸟亲眼目睹这场黑色交易,脸涨得通红。“市政府只是雇我们驱逐他,并没有要求要杀死他。”范佩辛漫不经心地解释,随手点了几张钞票递给菜鸟。 菜鸟的怒火可没那么容易被浇熄,他的身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范佩辛轻佻地微笑着,用一根手指挑起康柏的下巴:“人活在这世上,总得对一些东西妥协。既然如此,咱们干吗不把身段放得更低一些,为自己弄点儿好处呢?”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沉默半晌后,菜鸟低声说。 “去吧。”看着菜鸟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范佩辛脸上的微笑慢慢转化成为讪笑和冷笑。哪怕是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菜鸟要去做什么,不过他并不打算去阻止。年轻人总是要吃过亏后,才会懂得天高地厚。 3对决 范佩辛转身走出小巷,来到一个表演魔术的小摊子前。穿着破旧高帽的魔术师,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十根手指头在虚空中弹奏起欢快的音乐,五六个小丑模样的木偶,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这的确是一场精彩的表演,以范佩辛的眼力一下子就看出,这并不是普通的魔术,而是一种隔空操纵的血脉技能。 “查理真是老了,表演越来越退步。记得以前,他至少可以操纵二十个木偶舞蹈……”几个观众的窃窃私语,随风飘进范佩辛的耳朵里。他的笑容凝住,眼皮飞快地眨动几下。“妈的。”他喃喃地轻骂一声,然后猛地一跺脚放声大骂,“真他妈的!” 在拥有传承远古血脉的家族中,性格越是偏激执拗的后代,就越是容易激发出血脉中蕴含的力量。“我只是喜欢宽街的艺术氛围。”那个吸血鬼曾这样说过。他当然会喜欢宽街,因为除了疯人院,宽街庞大的落魄艺术家群体,是最容易产生偏执狂的肥沃田地。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些刚刚激发出血脉力量的传承者,每次只吸取他们身上一点点的鲜血。在没有引起人们重视之前,他已经通过这种猎食手段,窃取了无数传承者的奇异能力。 “希望我是错的。”范佩辛一边快步赶往小巷一边这样祈祷。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猜,那么刚才那个吸血鬼,绝不会像他刚刚表现出的那样软弱和无能!才踏入小巷,陡然间,“轰”的一声巨响,巷子的一侧砖石飞崩。一个人影直接从那边撞飞了过来,重重倒在地下。倒霉的血脉传承者,虽然拥有将肌肤青铜化的特殊能力,但在吸血鬼犹如鬼魅的快捷身形下,只有挨打却没有任何的还手能力。 “嗨,住手,老兄!”范佩辛大叫。受到干扰的捕食者回头看了一眼,身体像猎豹一样灵巧地跃起,急速拉近与范佩辛的距离。范佩辛的双眼轻轻眯了起来,当那只吸血鬼的拳头快要碰触到他的脸上时,他忽然以左脚跟为轴,画了个半圆,转到吸血鬼的身后。同时右脚鞋尖弹出一截刀片,迅速戳向吸血鬼的脚踝。锋利的刀片划过吸血鬼的脚筋,感觉却像切割到一块干枯的老树皮上。枯干的筋络先是收紧,然后一跳,刀片顺着对方的肌肉而滑开,范佩辛几乎站立不稳。 吸血鬼抓住时机,脚一蹬地再次返身向范佩辛逼进。一手抬起挡住范佩辛左臂的仓促攻击,再一脚把他踢得踉跄倒退。不过趁着这个机会,范佩辛终于腾出空掏出了他的柯尔特。吸血鬼优雅的身影慢慢地从烟雾里浮现出来,看到范佩辛的手枪时,他眉毛跳了一跳:“该死!你们先不讲规矩死缠烂打。” “别这么说,这只是个误会。”范佩辛微笑着把枪口放低,摊开双手,“这小子是个菜鸟,你知道菜鸟总是比较容易冲动的。” “嗨,你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搞不清楚状况的菜鸟大声喊道,“这家伙吸了很多血脉传承者的血,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进化成血之君王,到时候就没人能对付得了他。”回答他的是一记横踹。 “我们讲和吧,这种无谓的战斗,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范佩辛一边吸着凉气一边提议。 “怎么会没有好处呢?只要干掉你们,吸光地上那个小伙子的血,我就可以再次进化。你最好别怀疑我的能力。” “没错,你的确很强。”范佩辛承认,不过也不忘记提醒,“但是,你敢肆无忌惮地,在这座全世界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里,释放你的全部威能来对付我们吗?” 吸血鬼有些犹豫了,作为一种害怕阳光,有致命弱点的生物,低调才是生存的王道:“你能确保,绝不再向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 “当然可以!我可以用我祖母的名义发誓!”施佩辛把枪扔到地下以示诚意。 那么OK,握手成交。两只手即将接触的瞬间,清脆地金属交击声陡然间响了起来,漆黑的巷子里,军刀与吸血鬼的利爪拉出的火花,在黑暗中形成了长长的光路。两道身影不断交错拼杀,清脆的金属声不绝于耳,一时间令菜鸟眼花缭乱。 吸血鬼轻松闪过当胸刺来的一刀,下意识一拳将范佩辛打飞。范佩辛在地下翻了几个跟头,恰好落在刚才扔掉的柯尔特边上。顺手操起手枪,将弹仓里的子弹在第一时间全数倾泄出去。银制的子弹在吸血鬼的四肢、胸口,掀起片片血花。但吸血鬼的肌肉蠕动着,伤口很快愈合恢复,一步步从墙上的缺口退入刚才他出现的房间里。 范佩辛掏出身上所有的手榴弹、烟雾弹、闪光弹,以及其他能从他身上摸出的任何大威力武器,一股脑向缺口中丢去。然后一把把菜鸟从地上拉了起来,飞快冲出小巷,融入密集的人流中。 4死战 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尖锐的声音。这异响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如同潮水一般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老鸟拉着菜鸟飞快地躲进一间看起来很结实的屋子里,透过窗户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才发现宽街的上空,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蝙蝠。吸血鬼扑扇着长长的黑翅,从蝙蝠群里钻出,发出嗜血的狂笑,身形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残影,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血雨纷飞。 跟随着吸血鬼发动攻击的还有他召唤而来的蝙蝠,数以万计的蝙蝠不顾性命疯狂地朝人群发动攻击。人们为了躲避攻击自相践踏,场面混乱不堪。 “该死……”范佩辛咒骂道。这一刻,吸血鬼展现出来的实力和疯狂,令他也感到胆战心惊。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人们需要我们的帮助!”菜鸟激动地大叫,但换来的,只是一记响亮耳光。 范佩辛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恨不得现在拿出一个包裹把菜鸟装起来,再贴上邮票,然后寄回他那该死的西部老家。 “我们不是救世主!我和你都不是!”老鸟气势汹汹地扼住菜鸟的脖子,把他顶到墙上,“听着,别以为你所从事的是一件多么高尚的工作,更别以为我们需要具备什么伟大的情操。我们只是一群苦力,就像清道夫或水管工那样的苦力!富翁和政客拿出点小钱,雇我们清理掉令他们感到不悦的肮脏污垢,仅此而已。不要学大人物假惺惺的慈悲,那是有钱人才能有权享用的奢侈品,是他们用来掩盖贪婪和罪过的假面具。对于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来说,生存才是头号大事,哪怕像土狼那样猥琐卑微地生存。” 这才是传说中那个热血、刺激,同时也不乏浪漫的吸血鬼猎手的真实生存状态吗?小菜鸟怔住了。他瞪着范佩辛,努力想从老鸟的神情中找到哪怕一丝说谎的证据。 “回家去吧,菜鸟,这座城市不是你梦想起飞的机场。”范佩辛慢慢地松开手指。菜鸟沉默了,身子也一点一点地佝偻下去。 “也许现在不会,但以后你肯定会感激我的。”老鸟如是宣称。 忽然,老鸟看见菜鸟蜷缩的身子渐渐膨胀,弯曲的腰杆也慢慢挺直:“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任性而不成熟的人。”菜鸟轻松地笑着说,“我想进城,于是就进了;我想做吸血鬼猎人,于是就做了。我总是如此,按照自己的心情,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活。这样,到我老了的时候,坐在摇椅上对我的儿子、孙子,讲起当年的故事时,我才可以骄傲地宣称,我曾经精彩地活过……” 范佩辛觉得他的肺和胸腔生起火辣辣地灼痛,似乎连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也因此变热甚至沸腾。 “不,你不会有那种机会的。只要你走出这扇大门,必定会死在外面那条冰冷的宽街上。别用那种该死的目光看着我,我是不会陪你一起去发疯的。”范佩辛板着脸说,瞳孔里有幽幽的莹光在跳跃。 “好吧,也许我真没那种机会了。但是,我至少可以对自己说,我没有辜负自己,没有辜负老天赋予的,每个人都仅有一次,一旦做出选择就不可能再重来的生命。”说完,菜鸟迈着坚实的步伐,向大门口走去。 “好吧,永别了,你这只该死的菜鸟!”老鸟再次大骂。不单是因为菜鸟出人意料的愚行,更是因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内部沉寂已久的某种东西,竟然在这一刻蠢蠢欲动,让他抑制不住地战栗不休。 这年头,比拥有良心更糟糕的,莫过于只将良心让狗啃掉一大半,却把剩下的一小半吝啬地藏好,掩埋在胸腔自以为永不会触及的最深处! “这只幼稚的菜鸟。”他忽然摇头失笑。然后抽出腰间的左轮,伸手慢慢打开面前那扇曾被他亲手关闭的门…… 尾声 “我错了,我不该把康柏交给你,真的不该。”老乔伊哀叹,心疼得眼泪汪汪。 范佩辛耸耸肩,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带来一阵钻心地疼痛——那只该死的吸血鬼力量大得惊人,只一拳就打断了他的三根肋骨。 “但他还活着,是我保住了他的小命,不是吗?” “可他现在对我来说,还不如死了的好!断了一条腿,全身多处骨折,好吧,这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因为失血过多,丧失了血脉传承的能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就算伤养好了,以后他也只能返回西部去放马!由于你的过失,使我损失了一个未来的好帮手,也葬送掉了一个优秀小伙子的前途!你该感到羞愧!” 长久的沉默后,老鸟的嘴角忽然鬼使神差般勾起一抹难以觉察的弧度:“就算葬送了他的前途,但是至少……至少他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良心。对于一个还没来得及被这座城市释放出来的废气所污染的小伙子来说,这是件好事,不是吗?” “你这个冷酷狡猾的混球!”老乔伊先是狐疑地看着范佩辛,继而仿佛想通了一般,亲热地骂道,“没错,一个具有血脉传承力量的吸血鬼猎手,的确会对你现在拥有的地位造成威胁。那么在他成长起来之前,就果断地扼杀掉,哪怕名声遭受点损失也不是不可接受。哈,老混球,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就是这个!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范佩辛脸上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刚才那种神秘的微笑,信步走到窗边,从帝国大厦顶层居高临下地眺望脚下那些如工蚁般忙碌往来的人群车流,并为自己点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后,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乡下曾经有过一个女人。当然,我进城之后就把她给甩了。不过后来我听人说,她为我生了个儿子。好像……”一缕白烟从范佩辛的鼻子里喷出来,然后袅绕盘旋,笼在他的脸上,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像也叫康柏。” 湖中有情况 今年的五一假期和学校的校庆赶在一起了,校长大方地给了大家7天长假,这让同学们高兴不已,丁丁更是兴奋地站在椅子上欢呼,因为他心里可有小算盘呢:韩森叔叔常年在玻利维亚研究野生动物,时常给自己发各种有趣的动物照片。丁丁一直想要亲自过去一趟,探望一下韩森叔叔,还要和野生小动物亲密接触! 虽说丁丁有过单独乘坐飞机的经历,但为了有个照应,老爸还是让丁丁的表哥小军一同前往。经过几次转机,两个小家伙顺利地来到了玻利维亚,韩森热情地把丁丁和小军接上车,然后开往自己的科学考察站。路上,丁丁和小军不住地东瞧西望,兴奋不已。 韩森的科学考察站环境不错,附近还有一个三面环山、方圆约3000米的小湖。“我的瘾上来了,不游不行!”小军笑嘻嘻地说着,然后换上泳裤跳进小湖畅游起来。丁丁则坐在码头边和野生小松鼠嬉戏。 半小时后,当小军准备上岸时,他却突然惊叫了起来,原来他的脚掌踩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头,出血了。丁丁急忙下湖将小军搀扶上岸。 “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脚掌上动。”小军龇牙咧嘴,表情痛苦。 小军的脚掌被石块戳破了,但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丁丁居然从伤口中扯出了一条已经钻进半个脑袋的小鱼,盯着这条小鱼,两人都愣了。 此刻,韩森也被小军的尖叫声吸引过来了。他扶了扶眼镜,仔细地观察这条小鱼:身长10厘米左右,花纹奇特,腹部还有一丝红线……总感觉有点儿眼熟,但又没什么具体印象,难道这是一个新品种的鱼吗? 奇怪小鱼的真面目 韩森把小军背回科学考察站后为他包扎伤口。这时,另外一名姓霍的研究员叔叔回来了。“都怪我忘记提醒你们啦,这个湖好像有问题,最好别下去游泳。”霍叔叔愧疚地挠了挠头。 “湖会有什么问题?”丁丁的“好奇细胞”瞬间被调动起来,他抢着问道。 “最近半年,湖里的鱼类和两栖动物急剧减少。当地人通过拉网式捕捞并没发现有什么凶猛水生动物,所以大家一致觉得可能是水质受到了不明污染,我正准备邀请有关部门对这个湖的水质和周边生态环境做一次详细检测。” 丁丁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把那条奇怪的小鱼递给霍叔叔看。霍叔叔看了看小鱼,说:“一年前,本地环保组织截获了一批走私鱼苗,他们曾把这些鱼苗送过来求我们帮忙鉴。但奇怪的是,那些小鱼在短时间内大量死亡,好像对任何食物都不感兴趣。就在我和韩森准备进一步研究时,一场突发的山洪冲垮了考察站的养殖池,小鱼也全被冲到了湖里……”“那些小鱼的肚子上好像也有红线!鱼好像就是那种鱼,它们肚子上都有红线!”韩森一拍脑门叫道。可这种鱼怎么会喜欢往伤口里钻?在场所有人相视无言。“明天我们多捕捞一些这种怪鱼,带回来核实一下吧。”丁丁建议道 第二天,在韩森的帮助下,丁丁成功地捕到了更多的奇怪小鱼。丁丁将它们和以及其他鱼类统统装在水桶里,回到研究站。可一打开水桶盖子,场面却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只见这些奇怪小鱼纷纷吸附在其它鱼类身上,咬破它们的鳃部,撕破它们的组织,吸食里面的鲜血,不一会儿,其他鱼类就变得干瘪了。丁丁、小军、韩森、霍叔叔四个人,目瞪口呆。 小军觉得脚掌好像更疼了,不由心有余悸地叫道:“天哪,这些鱼简直是水里的‘吸血鬼’!” 灾难迫近 “我记得有个环保组织的成员好像说过,那批鱼苗是从亚马逊河流域走私过来的……”韩森表情严肃地说道,“没错,一定就是这种鱼。据亚马逊土著居民讲,当地有一种神秘莫测的鱼种,它们专门靠吸食鱼类和牧畜的鲜血为生,如果人在水中受伤出血,也会遭到它们的攻击!” “其他的鱼类和两栖动物都是被它们杀死的!”小军攥了攥拳头。 “大家想想,幸亏小湖困住了它们,”丁丁瞪着眼睛分析着,“如果山洪再次爆发,让这些家伙流窜到玻利维亚其他主要河流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丁丁说得对,我们必须阻止吸血鱼产生更大的危害!”韩森脱口而出。可是怎么才能彻底消灭恐怖的吸血鱼呢?用网捕捞,不彻底;抽干湖水,工程又太大。最后,大家在一致觉得投毒是最有效的办法。霍叔叔补充道:“事不宜迟,现在雨季来了,就算山洪不爆发,随着湖水漫涨,吸血鱼都有可能流入马莫雷河,那样的话,再截杀它们就没可能了!” 可是,老天似乎有意在和大家作对。当晚,一场暴雨突如其来,丁丁四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雨势这么大,要不了两个小时湖水可能就会漫过湖岸,那时候吸血鱼沿着小溪游进大河,将带来无法挽回的生态灾难! 事态已经无比严重了。 紧急截杀 丁丁灵光一现,突然提议道:“我们不能让雨停下来,但能不能断了吸血鱼的通路?”这么一说,霍叔叔也反映了过来,“这是个应急的办法!我家有一些用来爆破的炸药,可以在湖岸出口处造成爆破,让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19) 次说同样的话,听得都腻了。” “你是神仙,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程继文急道,“我要知道你是神仙,就不会答应娶公主了。皇家虽然高贵,怎么和神仙比呢…… 若华带泪笑了,又是蔑视又是伤感:“你总算说了真话,我不打算再让你轮回了。” 程继文没明白过来:“什么?你要带我走吗?” 若华伸出右手轻轻替他整理一下散乱的发巾:“不,我不会带你走的,是我要走了。我流离世上千年。现在,我累了。” “那我呢?我怎么办?”程继文死死抓着她的裙角,“你走了,我拿什么跟皇上交代?” “你还不明白吗?”若华含泪望着他,“你每次都能转世成人是因为我用尾指做了你的精魂。我的手疼痛太久,不想痛了。” 她言毕起身。程继文手中攥着的裙角流水般从他指间抽落,身体陡地变得很重,仰天摔倒。他挣扎着想爬起来,腿脚却一点力气也没有。 若华轻摆手,一缕细细的白线从程继文额头缓慢升起,等到了半空,汇集成一根纤细的手指,指上银白的指环仍在。若华伸出左手,尾指慢慢贴上断处,顷刻长好,就在尾指长好的瞬间,另外三指也同时生出。她试着合上手掌又张开,道:“疼了一千年,够了。” 丫鬟笑道:“若是依我,哪会白受那么多苦。好在我们神仙有过不完的日子,不然岂不是让这小人给误了。” 程继文睁着眼,表情木然。若华最后看了看他,他已经不认得她了。 “我们走吧。”若华说,将凤冠除下,掷于地上。 “小姐,你说皇帝会不会想念他的女儿呢?”丫鬟急忙摘下鹦鹉架子。 “你忘了吗?”若华笑,“人类的心比我们坚硬得多,他很快便会忘记一切的。” 尾声 公主若华于新婚夜失踪,唯余凤冠一顶。驸马程继文神智全失,状如痴呆,朝野震惊。 朝中名捕倾力合察,一无所获。 皇上思念爱女,群臣建议在城南修建凤姑台,皇上立刻着人去办。三年后高台落成,巍峨华丽,皇上携群臣上台。正值秋日,天高云淡,皇上龙颜大悦,令宫中乐师奏新曲,外邦进贡的美人起舞,赐众臣宫中佳酿。 大家都忘记了凤姑台本是为了纪念失踪的公主而建,连皇帝本人也不记得了,与众臣通宵宴饮,喝得醺醺然才扶着美人回宫去了。 当天夜里,突然暴雨惊雷,守台人第二日来报,凤姑台半边崩倒。皇帝正与美人剥葡萄吃,说:“改日叫人重修吧!”便没了下文。 1菜鸟 范佩辛走入帝国大厦86层一间隐秘的办公室,老乔伊从座椅后热情地迎出来,大力拥抱他。 “好久不见,老弟,还记得我说要为你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吗?”老乔边说边打开办公室里面一扇隐秘的大门,“喂,出来吧。” 从里面走出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点腼腆,但眼睛却神采奕奕。老乔伊耸耸肩,摊开双手说:“老兄,看在我帮你赚足佣金的份儿上,你不介意帮我带个学生吧?” “我才没兴趣教一只菜鸟。”范佩辛露出不屑的神情。 “相信我,他是我为你精挑细选出的好苗子。”老乔伊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他身上具有血脉传承的力量。如果能把他调教出来,我敢打赌,他会成为一个不逊色于你的好手。” 传说中,某些拥有远古血脉传承的家族,每隔几代,就会诞生出一名开启天赋,拥有匪夷技能的天才。范佩辛心中一动,点燃一支雪茄,慢慢向年轻人走过去,傲慢地把一口白烟吐在他脸上:“告诉我你的名字,小菜鸟。” “我叫康柏,先生。”菜鸟忍不住咳嗽,却仍是恭恭敬敬地回答。 “康柏?”范佩辛挑挑眉,又问,“哪的人?” “肯塔基,先生。” “家里还有什么亲人吗?” “没有了,我的父母都已经过世。” “哈!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老鸟终于难得地发出赞叹,“亲人是什么?那就是牵挂。一个人一旦有了牵挂,总是不会舍得拼命。” 范佩辛完全无视菜鸟的愤怒,转过头,冲着老乔伊喊:“最近有什么轻松点的活吗?” “宽街听说有吸血鬼出没,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听说有人遇害,市政府出五百块要求把他驱逐走。” “好吧,就是它了。跟我来,小菜鸟。” 2黑色交易 夜幕降临,老鸟带着菜鸟行走在宽街拥挤的人群中。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只吸血鬼,哪怕是迟上一秒,就有可能多一个人受到伤害。”菜鸟在一旁严肃地说。 “其他人的死活和我们有什么相干,这世界上每一秒钟都有人死去。”范佩辛头也不回地一边说,一边四下观察。突然,他快步向一个卖烤肉饼的小摊走过去,对着那个健硕的大块头摊主和气地笑了笑:“嗨,老兄,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对不起,我好像并不认识你。”摊主疑惑地皱起眉头。 “不要紧,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找到共同话题。”范佩辛嘻皮笑脸地搂住摊主的脖子,向旁边阴暗的小巷子里走去。菜鸟呆了呆,赶紧也随后跟上。 “为了节约彼此的时间,咱们就不要拐弯抹角了。”范佩辛搂着大块头亲热地说,“您瞧,最近宽街的治安越来越不好了,虽然受到袭击的大多只是些酒鬼、妓女之类,但数量多了,难免也会引起恐慌。所以,如果您愿意换个地方觅食,可就帮了我大忙啦!” “什么?觅……食?你到底在说什么?”大块头像看疯子一样,警惕而又不安地看着范佩辛。 “拜托,爽快点好吗?我真没什么兴趣跟你磨牙。”范佩辛的双眉不悦地拧成一团,一拳打在摊主的小腹上,痛得他满脸扭曲,像虾米一样蜷起身子。随后范佩辛的右膝狠狠地顶上去,伴随着“咔嗒”一下明显是鼻骨碎裂的响声,摊主仰面踉跄几步,半张脸都血肉模糊地绽开了…… “别打了!也许、也许你搞错了!”康柏终于忍不住,奋力冲上前,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范佩辛拉开。 “你是说……我搞错了?”范佩辛喘几口粗气,故作疑惑地问,“那么,麻烦你过来帮忙确认一下。”菜鸟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范佩辛伸出手,示意菜鸟拉自己起来。可菜鸟才伸出右手,就被范佩辛牢牢抓住,同时从腿上抽出军刀,飞快地在上面割出个口子,血立即像泉水一样从伤口涌了出来。 “传承至远古神秘种族的血液,对于吸血鬼来说,就像鸦片一样难以抗拒。传说,如果哪个吸血鬼能够品尝到一千个流淌着远古血脉的人的鲜血,盗取对方的能力,那么他将进化成为血之君王……” 范佩辛低沉的声音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诱惑力。只剩下半条命的大块头,全身都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忽然,他紧闭的眼睛蓦地睁开,碧绿的眼眸中跳跃着炽烈的地狱之火,一张裂至耳根的血盆大口贪婪地向流血的手臂扑咬过来。 康柏的手在眨眼之间变成了青铜的颜色,硬度绝对可以嗑断吸血鬼的满口獠牙。只是,老鸟的动作更快。吸血鬼的大嘴刚刚张开,就发现自己的口里多了件硬硬的东西,那是柯尔特军用左轮的枪管,枪机已经张开,处于随时可以发射的状态。 “慢着!慢着!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吸血鬼尖叫起来,眼眸里闪耀着惊恐和哀求,“我发誓,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留在宽街,只是喜欢这里的艺术氛围。” 范佩辛悠闲地吹起口哨:“哦,这样多好!我们早就该这样开诚布公了。” “我可以立即离开宽街,不,我会立即离开这座城市!” “如果五分钟前你这么说,我会非常高兴。不过现在……” 吸血鬼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放心,我懂规矩的。”他说着掏遍自己全身的口袋,把里面的钞票统统搜出来,抖抖索索地捧在手心,范佩辛看了,却只是同情地摇头。吸血鬼只好咬咬牙,又心疼地摸出一只金怀表。 “我就只有这么多了。”他可怜巴巴地说。范佩辛欣然将手枪插回枪套,另一只手则快速地接过钞票和金表。吸血鬼连滚带爬地没入巷子深处的黑暗中。 “你这样做,太可耻了!”菜鸟亲眼目睹这场黑色交易,脸涨得通红。“市政府只是雇我们驱逐他,并没有要求要杀死他。”范佩辛漫不经心地解释,随手点了几张钞票递给菜鸟。 菜鸟的怒火可没那么容易被浇熄,他的身子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范佩辛轻佻地微笑着,用一根手指挑起康柏的下巴:“人活在这世上,总得对一些东西妥协。既然如此,咱们干吗不把身段放得更低一些,为自己弄点儿好处呢?” “对不起,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沉默半晌后,菜鸟低声说。 “去吧。”看着菜鸟的身影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范佩辛脸上的微笑慢慢转化成为讪笑和冷笑。哪怕是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菜鸟要去做什么,不过他并不打算去阻止。年轻人总是要吃过亏后,才会懂得天高地厚。 3对决 范佩辛转身走出小巷,来到一个表演魔术的小摊子前。穿着破旧高帽的魔术师,脸上带着夸张的表情,十根手指头在虚空中弹奏起欢快的音乐,五六个小丑模样的木偶,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 这的确是一场精彩的表演,以范佩辛的眼力一下子就看出,这并不是普通的魔术,而是一种隔空操纵的血脉技能。 “查理真是老了,表演越来越退步。记得以前,他至少可以操纵二十个木偶舞蹈……”几个观众的窃窃私语,随风飘进范佩辛的耳朵里。他的笑容凝住,眼皮飞快地眨动几下。“妈的。”他喃喃地轻骂一声,然后猛地一跺脚放声大骂,“真他妈的!” 在拥有传承远古血脉的家族中,性格越是偏激执拗的后代,就越是容易激发出血脉中蕴含的力量。“我只是喜欢宽街的艺术氛围。”那个吸血鬼曾这样说过。他当然会喜欢宽街,因为除了疯人院,宽街庞大的落魄艺术家群体,是最容易产生偏执狂的肥沃田地。他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些刚刚激发出血脉力量的传承者,每次只吸取他们身上一点点的鲜血。在没有引起人们重视之前,他已经通过这种猎食手段,窃取了无数传承者的奇异能力。 “希望我是错的。”范佩辛一边快步赶往小巷一边这样祈祷。如果一切真的如他所猜,那么刚才那个吸血鬼,绝不会像他刚刚表现出的那样软弱和无能!才踏入小巷,陡然间,“轰”的一声巨响,巷子的一侧砖石飞崩。一个人影直接从那边撞飞了过来,重重倒在地下。倒霉的血脉传承者,虽然拥有将肌肤青铜化的特殊能力,但在吸血鬼犹如鬼魅的快捷身形下,只有挨打却没有任何的还手能力。 “嗨,住手,老兄!”范佩辛大叫。受到干扰的捕食者回头看了一眼,身体像猎豹一样灵巧地跃起,急速拉近与范佩辛的距离。范佩辛的双眼轻轻眯了起来,当那只吸血鬼的拳头快要碰触到他的脸上时,他忽然以左脚跟为轴,画了个半圆,转到吸血鬼的身后。同时右脚鞋尖弹出一截刀片,迅速戳向吸血鬼的脚踝。锋利的刀片划过吸血鬼的脚筋,感觉却像切割到一块干枯的老树皮上。枯干的筋络先是收紧,然后一跳,刀片顺着对方的肌肉而滑开,范佩辛几乎站立不稳。 吸血鬼抓住时机,脚一蹬地再次返身向范佩辛逼进。一手抬起挡住范佩辛左臂的仓促攻击,再一脚把他踢得踉跄倒退。不过趁着这个机会,范佩辛终于腾出空掏出了他的柯尔特。吸血鬼优雅的身影慢慢地从烟雾里浮现出来,看到范佩辛的手枪时,他眉毛跳了一跳:“该死!你们先不讲规矩死缠烂打。” “别这么说,这只是个误会。”范佩辛微笑着把枪口放低,摊开双手,“这小子是个菜鸟,你知道菜鸟总是比较容易冲动的。” “嗨,你可不能就这样放过他!”搞不清楚状况的菜鸟大声喊道,“这家伙吸了很多血脉传承者的血,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进化成血之君王,到时候就没人能对付得了他。”回答他的是一记横踹。 “我们讲和吧,这种无谓的战斗,对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范佩辛一边吸着凉气一边提议。 “怎么会没有好处呢?只要干掉你们,吸光地上那个小伙子的血,我就可以再次进化。你最好别怀疑我的能力。” “没错,你的确很强。”范佩辛承认,不过也不忘记提醒,“但是,你敢肆无忌惮地,在这座全世界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里,释放你的全部威能来对付我们吗?” 吸血鬼有些犹豫了,作为一种害怕阳光,有致命弱点的生物,低调才是生存的王道:“你能确保,绝不再向任何人提起今天的事?” “当然可以!我可以用我祖母的名义发誓!”施佩辛把枪扔到地下以示诚意。 那么OK,握手成交。两只手即将接触的瞬间,清脆地金属交击声陡然间响了起来,漆黑的巷子里,军刀与吸血鬼的利爪拉出的火花,在黑暗中形成了长长的光路。两道身影不断交错拼杀,清脆的金属声不绝于耳,一时间令菜鸟眼花缭乱。 吸血鬼轻松闪过当胸刺来的一刀,下意识一拳将范佩辛打飞。范佩辛在地下翻了几个跟头,恰好落在刚才扔掉的柯尔特边上。顺手操起手枪,将弹仓里的子弹在第一时间全数倾泄出去。银制的子弹在吸血鬼的四肢、胸口,掀起片片血花。但吸血鬼的肌肉蠕动着,伤口很快愈合恢复,一步步从墙上的缺口退入刚才他出现的房间里。 范佩辛掏出身上所有的手榴弹、烟雾弹、闪光弹,以及其他能从他身上摸出的任何大威力武器,一股脑向缺口中丢去。然后一把把菜鸟从地上拉了起来,飞快冲出小巷,融入密集的人流中。 4死战 这时,天空中忽然传来一阵细微尖锐的声音。这异响逐渐变得越来越大,如同潮水一般冲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老鸟拉着菜鸟飞快地躲进一间看起来很结实的屋子里,透过窗户向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才发现宽街的上空,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蝙蝠。吸血鬼扑扇着长长的黑翅,从蝙蝠群里钻出,发出嗜血的狂笑,身形在空中留下一道长长的残影,所到之处都是一片血雨纷飞。 跟随着吸血鬼发动攻击的还有他召唤而来的蝙蝠,数以万计的蝙蝠不顾性命疯狂地朝人群发动攻击。人们为了躲避攻击自相践踏,场面混乱不堪。 “该死……”范佩辛咒骂道。这一刻,吸血鬼展现出来的实力和疯狂,令他也感到胆战心惊。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人们需要我们的帮助!”菜鸟激动地大叫,但换来的,只是一记响亮耳光。 范佩辛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恨不得现在拿出一个包裹把菜鸟装起来,再贴上邮票,然后寄回他那该死的西部老家。 “我们不是救世主!我和你都不是!”老鸟气势汹汹地扼住菜鸟的脖子,把他顶到墙上,“听着,别以为你所从事的是一件多么高尚的工作,更别以为我们需要具备什么伟大的情操。我们只是一群苦力,就像清道夫或水管工那样的苦力!富翁和政客拿出点小钱,雇我们清理掉令他们感到不悦的肮脏污垢,仅此而已。不要学大人物假惺惺的慈悲,那是有钱人才能有权享用的奢侈品,是他们用来掩盖贪婪和罪过的假面具。对于我们这样的小人物来说,生存才是头号大事,哪怕像土狼那样猥琐卑微地生存。” 这才是传说中那个热血、刺激,同时也不乏浪漫的吸血鬼猎手的真实生存状态吗?小菜鸟怔住了。他瞪着范佩辛,努力想从老鸟的神情中找到哪怕一丝说谎的证据。 “回家去吧,菜鸟,这座城市不是你梦想起飞的机场。”范佩辛慢慢地松开手指。菜鸟沉默了,身子也一点一点地佝偻下去。 “也许现在不会,但以后你肯定会感激我的。”老鸟如是宣称。 忽然,老鸟看见菜鸟蜷缩的身子渐渐膨胀,弯曲的腰杆也慢慢挺直:“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任性而不成熟的人。”菜鸟轻松地笑着说,“我想进城,于是就进了;我想做吸血鬼猎人,于是就做了。我总是如此,按照自己的心情,按照自己的想法过活。这样,到我老了的时候,坐在摇椅上对我的儿子、孙子,讲起当年的故事时,我才可以骄傲地宣称,我曾经精彩地活过……” 范佩辛觉得他的肺和胸腔生起火辣辣地灼痛,似乎连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也因此变热甚至沸腾。 “不,你不会有那种机会的。只要你走出这扇大门,必定会死在外面那条冰冷的宽街上。别用那种该死的目光看着我,我是不会陪你一起去发疯的。”范佩辛板着脸说,瞳孔里有幽幽的莹光在跳跃。 “好吧,也许我真没那种机会了。但是,我至少可以对自己说,我没有辜负自己,没有辜负老天赋予的,每个人都仅有一次,一旦做出选择就不可能再重来的生命。”说完,菜鸟迈着坚实的步伐,向大门口走去。 “好吧,永别了,你这只该死的菜鸟!”老鸟再次大骂。不单是因为菜鸟出人意料的愚行,更是因为他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体内部沉寂已久的某种东西,竟然在这一刻蠢蠢欲动,让他抑制不住地战栗不休。 这年头,比拥有良心更糟糕的,莫过于只将良心让狗啃掉一大半,却把剩下的一小半吝啬地藏好,掩埋在胸腔自以为永不会触及的最深处! “这只幼稚的菜鸟。”他忽然摇头失笑。然后抽出腰间的左轮,伸手慢慢打开面前那扇曾被他亲手关闭的门…… 尾声 “我错了,我不该把康柏交给你,真的不该。”老乔伊哀叹,心疼得眼泪汪汪。 范佩辛耸耸肩,但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带来一阵钻心地疼痛——那只该死的吸血鬼力量大得惊人,只一拳就打断了他的三根肋骨。 “但他还活着,是我保住了他的小命,不是吗?” “可他现在对我来说,还不如死了的好!断了一条腿,全身多处骨折,好吧,这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他因为失血过多,丧失了血脉传承的能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就算伤养好了,以后他也只能返回西部去放马!由于你的过失,使我损失了一个未来的好帮手,也葬送掉了一个优秀小伙子的前途!你该感到羞愧!” 长久的沉默后,老鸟的嘴角忽然鬼使神差般勾起一抹难以觉察的弧度:“就算葬送了他的前途,但是至少……至少他成功地保住了自己的良心。对于一个还没来得及被这座城市释放出来的废气所污染的小伙子来说,这是件好事,不是吗?” “你这个冷酷狡猾的混球!”老乔伊先是狐疑地看着范佩辛,继而仿佛想通了一般,亲热地骂道,“没错,一个具有血脉传承力量的吸血鬼猎手,的确会对你现在拥有的地位造成威胁。那么在他成长起来之前,就果断地扼杀掉,哪怕名声遭受点损失也不是不可接受。哈,老混球,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就是这个!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 范佩辛脸上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刚才那种神秘的微笑,信步走到窗边,从帝国大厦顶层居高临下地眺望脚下那些如工蚁般忙碌往来的人群车流,并为自己点燃了一支雪茄,吸了一口后,仿佛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在乡下曾经有过一个女人。当然,我进城之后就把她给甩了。不过后来我听人说,她为我生了个儿子。好像……”一缕白烟从范佩辛的鼻子里喷出来,然后袅绕盘旋,笼在他的脸上,使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好像也叫康柏。” 湖中有情况 今年的五一假期和学校的校庆赶在一起了,校长大方地给了大家7天长假,这让同学们高兴不已,丁丁更是兴奋地站在椅子上欢呼,因为他心里可有小算盘呢:韩森叔叔常年在玻利维亚研究野生动物,时常给自己发各种有趣的动物照片。丁丁一直想要亲自过去一趟,探望一下韩森叔叔,还要和野生小动物亲密接触! 虽说丁丁有过单独乘坐飞机的经历,但为了有个照应,老爸还是让丁丁的表哥小军一同前往。经过几次转机,两个小家伙顺利地来到了玻利维亚,韩森热情地把丁丁和小军接上车,然后开往自己的科学考察站。路上,丁丁和小军不住地东瞧西望,兴奋不已。 韩森的科学考察站环境不错,附近还有一个三面环山、方圆约3000米的小湖。“我的瘾上来了,不游不行!”小军笑嘻嘻地说着,然后换上泳裤跳进小湖畅游起来。丁丁则坐在码头边和野生小松鼠嬉戏。 半小时后,当小军准备上岸时,他却突然惊叫了起来,原来他的脚掌踩到了一块锋利的石头,出血了。丁丁急忙下湖将小军搀扶上岸。 “奇怪!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脚掌上动。”小军龇牙咧嘴,表情痛苦。 小军的脚掌被石块戳破了,但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丁丁居然从伤口中扯出了一条已经钻进半个脑袋的小鱼,盯着这条小鱼,两人都愣了。 此刻,韩森也被小军的尖叫声吸引过来了。他扶了扶眼镜,仔细地观察这条小鱼:身长10厘米左右,花纹奇特,腹部还有一丝红线……总感觉有点儿眼熟,但又没什么具体印象,难道这是一个新品种的鱼吗? 奇怪小鱼的真面目 韩森把小军背回科学考察站后为他包扎伤口。这时,另外一名姓霍的研究员叔叔回来了。“都怪我忘记提醒你们啦,这个湖好像有问题,最好别下去游泳。”霍叔叔愧疚地挠了挠头。 “湖会有什么问题?”丁丁的“好奇细胞”瞬间被调动起来,他抢着问道。 “最近半年,湖里的鱼类和两栖动物急剧减少。当地人通过拉网式捕捞并没发现有什么凶猛水生动物,所以大家一致觉得可能是水质受到了不明污染,我正准备邀请有关部门对这个湖的水质和周边生态环境做一次详细检测。” 丁丁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立即把那条奇怪的小鱼递给霍叔叔看。霍叔叔看了看小鱼,说:“一年前,本地环保组织截获了一批走私鱼苗,他们曾把这些鱼苗送过来求我们帮忙鉴。但奇怪的是,那些小鱼在短时间内大量死亡,好像对任何食物都不感兴趣。就在我和韩森准备进一步研究时,一场突发的山洪冲垮了考察站的养殖池,小鱼也全被冲到了湖里……”“那些小鱼的肚子上好像也有红线!鱼好像就是那种鱼,它们肚子上都有红线!”韩森一拍脑门叫道。可这种鱼怎么会喜欢往伤口里钻?在场所有人相视无言。“明天我们多捕捞一些这种怪鱼,带回来核实一下吧。”丁丁建议道 第二天,在韩森的帮助下,丁丁成功地捕到了更多的奇怪小鱼。丁丁将它们和以及其他鱼类统统装在水桶里,回到研究站。可一打开水桶盖子,场面却吓了所有人一大跳:只见这些奇怪小鱼纷纷吸附在其它鱼类身上,咬破它们的鳃部,撕破它们的组织,吸食里面的鲜血,不一会儿,其他鱼类就变得干瘪了。丁丁、小军、韩森、霍叔叔四个人,目瞪口呆。 小军觉得脚掌好像更疼了,不由心有余悸地叫道:“天哪,这些鱼简直是水里的‘吸血鬼’!” 灾难迫近 “我记得有个环保组织的成员好像说过,那批鱼苗是从亚马逊河流域走私过来的……”韩森表情严肃地说道,“没错,一定就是这种鱼。据亚马逊土著居民讲,当地有一种神秘莫测的鱼种,它们专门靠吸食鱼类和牧畜的鲜血为生,如果人在水中受伤出血,也会遭到它们的攻击!” “其他的鱼类和两栖动物都是被它们杀死的!”小军攥了攥拳头。 “大家想想,幸亏小湖困住了它们,”丁丁瞪着眼睛分析着,“如果山洪再次爆发,让这些家伙流窜到玻利维亚其他主要河流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丁丁说得对,我们必须阻止吸血鱼产生更大的危害!”韩森脱口而出。可是怎么才能彻底消灭恐怖的吸血鱼呢?用网捕捞,不彻底;抽干湖水,工程又太大。最后,大家在一致觉得投毒是最有效的办法。霍叔叔补充道:“事不宜迟,现在雨季来了,就算山洪不爆发,随着湖水漫涨,吸血鱼都有可能流入马莫雷河,那样的话,再截杀它们就没可能了!” 可是,老天似乎有意在和大家作对。当晚,一场暴雨突如其来,丁丁四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雨势这么大,要不了两个小时湖水可能就会漫过湖岸,那时候吸血鱼沿着小溪游进大河,将带来无法挽回的生态灾难! 事态已经无比严重了。 紧急截杀 丁丁灵光一现,突然提议道:“我们不能让雨停下来,但能不能断了吸血鱼的通路?”这么一说,霍叔叔也反映了过来,“这是个应急的办法!我家有一些用来爆破的炸药,可以在湖岸出口处造成爆破,让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0) 我叱他:“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观察到第四天的时候我终于忍耐不住了,趁着放学所有人都走光了的时候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爪子,想告诉她老师每天都会把板书放在网上供大家下载。 结果我的手刚触碰到她毛茸茸的爪子,她就浑身一个激灵,猛的跳起来,目瞪口呆脸色刷白。我目光向下,发现她的双手居然牢牢抱着自己布偶装上的尾巴,这个习惯可真诡异。 她剧烈的反应直接导致我语塞,刚想说点什么,她却打断我:“天啊!你看得见我?!” ……这叫什么问题。我犹豫了一会,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的表情立刻像是被装满了金银财宝的马车翻来覆去碾了三遍一样,痛苦地纠结在一块,忽然一把将脑袋上的树叶发卡拔了下来,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口里念念有词:“就知道这东西是骗人的,还说什么带了树叶就不会被人类看见,混蛋混蛋真混蛋!” “……”我的眉头抽了一抽,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Ⅱ糖果与气球 后来,她告诉我说,她是一只狸猫,名叫六六,因为在家中排行第六。我伸手摸了摸她的爪子,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穿上的布偶爪子,而是实实在在的狸猫爪。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最后问我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好呢?我这十六年来所有的科学观世界观人生观已经在这一瞬间崩塌沦陷,我只能硬着头皮苦笑。 “怎么还不走?”阿兜忽然走进教室,伸手往抽屉里拿出忘拿的课本,又朝我瞅了眼:“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一个人?”我难以置信地挑眉看他,我身边站着这么大一尊狸猫妖怪,他当假的吗? “是啊,难不成教室还有别人?”他张望了一圈,“我没看见啊?” 我有些纳闷,一回头,就见我身边的狸猫精六六同学正在张牙舞爪挤眉弄眼地做鬼脸,还挥舞着毛茸茸的爪子跳舞:“他看不见我,哈哈,原来我不带叶子他也看不见我……” 我有些无力地抚额,怪不得前几天全体师生都对特立独行的六六集体无视,原来是根本看不见她。 在六六几乎要把自己的脸贴到阿兜面前做斗鸡眼时,我把阿兜推出了教室。六六始终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还小声地问:“奇怪,为什么只有你看得见我呢。” 我悲叹:“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哎,算了,看得见就看得见吧,只有你一个人看得见我,说明我们特有缘分。”六六转了一圈,忽然把爪子伸到我面前,“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哎?我从来不知道做好朋友是靠说的。 其实我脑袋仍旧处于混乱时期,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件不能知道的秘密并深深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感到担忧。而且,更让我忧心忡忡的是,六六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我。我向左转,她也左转,我向右拐,她亦右拐,还一直喊我名字:“莫小振……莫小振振振振……” 我回头,她双手合十,哦不,双爪合十,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呐,莫小振,我想要气球。” 身旁的小贩手里抓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气球,她看上的却是一只黑漆漆的气球,品位可真独特。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我可没理由为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买气球,更何况她还不算人。 六六扁了扁嘴,从怀里掏出一块糖果塞到我手上:“送你的。” 我刚想道谢,她狡黠地抢先打断我:“妈妈说做朋友就该礼尚往来,我已经送你糖果了,你能送我气球吗?”“……”我无言以对。 Ⅲ.黑色气球飞上天 成功从我手上敲诈了一个气球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六六都一直奉行她的好朋友政策。每天清晨我叼着面包冲下楼,都会看见一只手拿黑色气球的狸猫小姐,她一般是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条纹相间的大尾巴,一听到脚步声就会竖起耳朵,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咕噜一声站起来,挥舞着自己的爪子:“唔……莫小振早上好!” 我张望了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风度翩翩地招手:“早上好。” 然后我们一同上学。 我问她:“六六,你一只狸猫精来上什么课?” 她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唔,我一直觉得人类上学好厉害啊,所以来体验体验嘛。” 其实六六和普通的学生并没什么两样,也会和我讨论昨晚的困难的数学题目和头疼的语文作文,只是看不见这个学生的老师不可能给她批改作业。 月考时,我很快做完试卷,一抬头就看见六六趴在我桌前,吓得我差点把笔都给扔了。虽然全教室的人都看不到她的样子,听不见她的声音,可还是应该考虑下我的心脏负荷不是吗? 她吐了吐舌头,指着我的试卷:“莫小振,这题你做错了啊,你看清楚题目,不能用这个方法做。” 我重新看了一遍题目,果然是我做错了。 “开头这一题,你结果算错了啊,你重新演算一遍看看,还有最后那道附加题你为什么没做?其实很简单的……” 我看着她滔滔不绝的样子,忽然想到,她大概也很想能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参加考试吧,可是老师看不见这个隐身的学生,她只能在我们考试时落寞地待在我身边,合着爪子,咬着下唇。我忽然很想伸手摸摸她柔软的额发。拿着一整本精心完成的作业却无处上交的她,一定很寂寞吧。 交上试卷后,我向老师要了一份空卷子,说是想要回家琢磨最后那道题,后来当我把卷子塞到六六爪子里时,她的眼眶忽然泛了红光。我把她摁到椅子上:“来补考吧,狸猫六六同学,我是你的监考老师莫小振。” “莫小振……谢谢你……”六六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弄得我一阵兵荒马乱手足无措,又是递纸巾又是拍背脊。 考试时间是90分钟,我陪着一只小狸猫在教室里待了90分钟,她埋头攒着爪子奋笔疾书,我就翘着脚撑着额头望向窗外,偶尔她抬起头,对着我傻笑几秒,说我侧脸比正脸帅,我就憋着笑,故作正经地板起脸,把她的脑袋摁下去继续做题。 四月的余辉,一直肆无忌惮地洒进来,我看见六六的睫毛变成了金色的蝴蝶翅膀,一直上下翻飞。 Ⅳ.你是否难过? “莫小振——!”听到尖利的声音,我睁开惺忪睡眼,六六惶恐的脸映入眼帘。 六六捶着我的脑袋说:“快醒醒啦,老师在让你回答问题……”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在六六的提点下翻到答案,好不容易才逃过难关。耳边传来她的碎碎念:“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在课上睡着,晚上睡得不好吗?” 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最近总觉得无精打采,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而且很容易犯困。就连一向迟钝的阿兜都提醒我:“小振,你脸色可够难看的。” 我并不在意,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我这么想道。 但是身体却很快给了我报应,在第二天和三班的篮球友谊赛上,我投进了一个三分球,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觉得一阵晕眩,头一歪倒了下去。视线模糊的一瞬间,我看见了六六惊慌失措的脸。 醒来时,我人在医院,父母亲戚都围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担忧。他们告诉我,我是因为贫血风寒所以晕倒了,虽然情况还好,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决定让我在医院多挂几天盐水。 穿过层层人群,我看见六六伸长了脑袋巴巴地向我的方向看过来,我对她笑了笑,她却哭丧着脸,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我寻思是不是我笑起来真的有那么可怕,当我努力起身想和她说话时,她却跑掉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总觉得六六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模糊。 那天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半梦半醒间我听到窗子撞击的声音,睁开眼,是六六从窗子爬进了我的病房。 我看着她缩在角落里抖着皮毛上的雨水,不禁笑出声来:“六六,下雨天就不要来了,你看你弄得像落汤鸡一样。” 六六没有理会我的揶揄,“哒哒哒”蹦过来,咬着下唇说:“你好点了没?”我捏捏她的爪子宽慰道:“我没事。” 她把尾巴裹在我的脖子上:“他们都说你是受凉了,这样你有没有暖和一点?” 我笑了:“现在是春天了,这么暖和的天,我怎么会凉呢。” 夜里的光很黯淡,可我分明瞧见六六的大眼睛里滚动着什么,她想了想,信誓旦旦道:“你安心养病吧,这几天我会帮你听课的,一定每天帮你补课,一定!” Ⅴ.谁要这种东西 我猜,接下来给我补课的那几天,一定是六六认识我以来最神气的几天,她不断趾高气扬地说:“这个知识点我是预习的时候就弄懂的,我是不是好厉害?”或者是“这里我一遍就弄懂了,小振你太笨了,我说了三遍你都没听懂。”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好,你厉害,你最厉害。” 六六得到了虚荣心的满足,临走时才打开一个袋子:“这些东西你吃了病会好吗?” 我接过来仔细一看,袋子里有冰糖燕窝、补血胶囊还有一堆昂贵的补品。 别人看不到六六,她自然没有办法去买东西,我抬起头问:“六六,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似乎是被我戳中心事,六六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这……这……” 看着她不断往身后隐藏什么的架势,我叹口气道:“六六,转身。” 她断然摇头。 我起身一把把她转过来,这才看见她原本蓬松柔软的大尾巴只剩下一小截了,样子惨不忍睹。 “我变成狸猫的样子,想去超市买,拖货架上的东西时被人发现了,他们以为我要偷东西……”六六说着耷拉下脑袋,恹恹地用眼角扫我,“钱我明明叼在嘴里了……” 我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难,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我怎么就遇上了这么傻的小狸猫呢…… 六六用爪子戳戳我的手臂:“那个……尾巴还……还会长的。” “痛不痛?”我伸手摸摸六六柔软的额发,“真的谢谢你。” “不痛。”六六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高高扬起,不知道是不是午后的光线太过明媚的关系,六六的身影似乎又模糊了些,就连边缘都不怎么清晰了。 Ⅵ.狸猫气球 原本应该三天就出院的我,不知为何,情况反而越来越差了,浑身乏力虚脱,脸色越发苍白。医生没有办法诊断出是什么毛病,无论是验血、照CT,都查不出任何异状。 妈妈每天对着我以泪洗面,无论我说什么安慰的话她都听不进去,泪腺特别发达的六六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打动,每天眼泪都哗啦啦地往下流。 任何一个男性,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觉得罪恶感倍增吧。 所以,我提议和六六去附近走走。 一路上,六六都在和我说着班级里的事情,比如阿兜和后排的女生每天偷偷传小纸条,又比如老师最近心情不好已经连着三天让没交作业的学生出去罚站了,还有就是班级里许多同学都很想我,正在策划一起来医院探望我。 正午的太阳有些太大了,照在六六脸上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她变得有些看不清楚了,我揉了揉眼睛,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 我有些担心地说:“六六,我好像……有些看不见你了。” 六六的表情非常惊异,她抓着我的手使劲摇着:“小振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我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她,却忽然觉得头昏昏沉沉,如同坠入深渊一般。迷迷糊糊间,我听见有人在耳边不断地喊着,“小振……小振……”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了,我想告诉她别担心,可却怎么都无法睁开眼睛。 等我醒来后,妈妈告诉我,医生对我的病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确定病因是什么。 六六也不见了。她在我枕头底下留了一封信,告诉我她要离开一段时间,那封信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我一想到她用她那大大的爪子抱着笔写字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得不得了。 她还在床底下留了一只黑色的气球,上面用粉红色的马克笔画了一只奇怪的脸。我仔细辨别了一下,觉得那可能是一只狸猫,因为它的尾巴长长的,还有一道道的条纹,我戳了戳气球上那只狸猫的脸,仿佛是在戳六六一样。 Ⅶ.如果再也看不见你 在六六离去的日子里,我的身体竟奇迹般一点点好起来,重新开始上学,开始正常的生活。我也试图寻找过六六,可根本没有人看见过她,我又从何找起呢? 再次见到六六,是一个傍晚。她在校门口的气球小贩边上,远远地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一眨,挥舞着爪子说:“莫小振!我在这里!” 其实我看得并不真切,只能依稀瞧见她的一个轮廓和一双眼睛。 我笑着跑过去:“那么久,你跑去做什么了?” 六六却扯开话题:“你能陪我再考一次试吗?” “早就等着你了。”我从书包里抽出一大叠试卷。 就快要放暑假了,天气有些闷热,夕阳做主的时间也越拉越长,我看着六六咬着笔杆努力写作文的样子,笑得很是畅快。 做完试卷后,六六抬起头,我才发现她居然哭了。 “哎……怎么又哭了?是试卷太难了吗?” “不是的……”六六摇着脑袋,“莫小振,我们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办法见面了。” 我惊讶道:“为什么?” “妈妈说,你会变得那么虚弱,都是因为我待在你身边,你身上有一些普通人没有的魔力,所以才能看见我这样的妖怪,可是只要妖怪一直留在你身边,就会无意识地不断汲取你的魔力,这样下去,你会挺不住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六六哭得稀里哗啦:“没有办法,妈妈说,等你的魔力消耗光了,你就没事了,以后就会像正常人一样看不见我……” 六六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像是飘散在空气里的水雾一样无法分辨,我努力想要听得清楚,站得越来越近,却发现,六六的脸已经模糊成一个影子了。 “小振……等魔力消失后……你会忘记我的……”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不会的,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我在教室里盲目地转着圈,“六六,你在哪里啊,我看不见你了,我看不见你了……” 夕阳已然落下,在漆黑一片的教室里,我再也看不到那个叫六六的狸猫精了。 我打开灯,发现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摆着一只黑色的气球,气球上画着一只并不好看的狸猫。我知道,那是六六在告诉我,她在那里。 Ⅷ.气球飞到哪里去? 我叫莫小振,男,十七岁,我曾经得过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病,连医生都查不出病因。 妈妈说,我病好之后,就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每天路过小摊时都要买一支气球,然后在上面画上狸猫。气球从手中溜走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前几天,我在路上看见一抹黑影,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那小东西也在面前停下来,我仔细地打量了它一番,居然是一只小狸猫,大大的尾巴,条纹相间的皮毛,黑白分明的眼睛滚滚圆。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我感觉到它浑身战栗了下,在我手心滴落了一滴液体,似乎……是眼泪。 这一幕熟悉得让我一阵心酸,却终究还是想不起来是为什么。抬起头,天空中飘着一只画着狸猫的黑色气球,一直一直向上飞着,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 究竟是什么呢?我对着小狸猫挥挥手,使劲拍打着脑袋,一步步向家里走去。 无论看起来多么坏的事,也许都有好的一面等你来发现。 被遗忘的游戏 文◎流光问彩 一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小女孩站在学校旁边的零售店前,看样子十来岁,黑色齐肩的中长发,皮肤很白,单眼皮。 司晓薇左右看看,指着自己问:“你在叫我?” 对方一把扯住她的校裙下摆,说:“帮我一个忙吧,拜托了。” 司晓薇只好认命地和她一起走进人群。一开始她还在思考对方是不是骗子。毕竟报纸上也登过,有人利用小孩子降低他人的防御值,然后做坏事。直到她经过一处服装店时,无意间扭头望向橱窗里摆放的新款裙装。橱窗玻璃映射出过路行人,咦?奇怪……没有? 没、有!怎么会!她终于发现,那面玻璃映照不出身边的女生。 “我是一只妖怪,不过我不是坏妖怪。”小雨每一次到城市都会这样作自我介绍。当然,大部分人根本看不见她,看得见她的其中一些人又不相信她,而另一些人则干脆无视她。司晓薇倒是很有耐性,认真听她说话。 “嗯,我是一个高中生,一个普通的人类高中生。”司晓薇也作起自我介绍,但立刻就被小雨打断,“你不普通,普通人看不见我。” “那好吧。”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两人互相表明身份后,便一起坐在不要门票的公园里闲聊。选的位置是公园较偏僻的地段,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司晓薇是在自言自语了。 “我是来这里找人的。”小雨第三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简洁明了。 司晓薇想了想问:“是找人还是找妖怪?” 小雨投过鄙视的一瞥,接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摊开来看。上面是一个小男生的画像,看年纪和她差不多大。 “为什么不用相片?”司晓薇问。 “我没有相机。” 关于画像,据说是一个叫何安庆的男生。小雨的要求很奇怪,她要找这个人,却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找他。她让司晓薇再三保证,绝不会告诉这个男生她来到南城才放心把画像留给她。与此同时,司晓薇也告诉她不要太抱希望,因为她交际圈很窄。 二 妖怪小雨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司晓薇并不普通。她不是普通高中生,而是一个看得见妖怪、在同学眼里不合群、个性很闷、行为古怪的女生,妖怪朋友比人类朋友要多,而且关系更好。 司晓薇最好的妖怪朋友是一只模样憨厚的河马大叔。大叔在城市里生活了上百年,最爱待的地方是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室,因为那里人流量很大,方便他观察人类——河马的爱好之一。 司晓薇将小雨给的画像请人弄成了相片,她将其中一张拿给河马大叔,“就是这个人,除了你,我还把相片给了我两个人类朋友。” 河马大叔端详着相片:“好像见过,不过记不起来了。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人。”他说的人实际上是指其他妖怪。 司晓薇点点头,实际上,她并不抱希望。 小雨倒是每天来问结果,然后缠着她带自己参观这座城市。有一次,她们在公园碰到领着一群小妖怪的河马大叔。其中一个豆子般大小的绿色妖怪欢快地蹦到司晓薇头顶,说:“我们现在要去探险,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南城的妖怪大多很友好,对新来的小雨没有丝毫排外。 “好啊!我要去!”司晓薇还没答应,小雨就一口应下来,她最喜欢玩了。豆子妖怪跳到司晓薇掌心上:“晓薇也一起来嘛!探险游戏最有趣了。” “游戏?”小雨一呆,突然变得沮丧,“那我不能去了。” 三 “司晓薇,你好。我是二班的何嘉铖。请问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明明说的是“耽误你几分钟”,可明显摆着一副“你必须要来”的面部表情。 何嘉铖是校园偶像,因为长得帅所以不管做什么都很引人注目,但司晓薇对他的兴趣还不如他身后只有一只脚的灰毛妖怪浓厚。 据说画像上的头像, 1 清晨的阳光撒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艾达站在街边,迎着暖暖的风扬起头观察路上的行人。她的眼睛在有些刺眼的阳光下眯了起来,嘴边长长的胡须在风中微微颤抖。街上人潮汹涌,艾达有些无聊地看着每一张从眼前飘过的脸。谁知一个不留神,险些被人踩中尾巴。她吓得跳了起来蹿到绿化带的花丛里,嘴里本能地发出一声大叫: “喵~” 路上有几个人同时回头看她,奇怪的眼神把她吓得全身缩成一个小毛球。 艾达后悔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来自全宇宙最文明的星群“戴尔曼”星群,明明是比地球人高十二个等级的超级宇宙智慧生物,为什么还要跑到地球这种几乎完全未开化的野蛮星球上,以地球上的“猫”这种低等动物的形态来研究人类这种看上去更低等的动物! 那几个看着她的人类都是很年轻,从外貌判断应该是雄性。他们身上都歪歪扭扭地穿着一样的白色衬衫——资料上说那叫“校服”。他们盯着艾达,两眼发亮。 “咦,这只猫好漂亮……” 其中一个朝艾达伸出上肢想摸她毛茸茸的耳朵。艾达闪电般朝他的“爪子”上抓去。对方没来得及躲闪,光滑的皮肤立刻就被划破了,有红色的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 “混蛋!”年轻的雄性人类捂着他的“爪子”破口大骂,“小东西,看我不弄死你!” “抓住它!抓住它!”另外几个人大喊着冲了过来。艾达还不习惯这个沉甸甸的身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躲避。在他们步步紧逼的时候,她只能一个劲地后退,然后在他们一起扑过来的时候,转身冲到了绿化带另一边的车道上! 耳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一只巨大的轮胎打了个急转弯从艾达身边滑过去。艾达这才发觉自己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她刚才跑得太快,一下子跑到了路中间,在她周围有无数各种各样人类的交通工具飞驰而过! “喵~喵喵~” 艾达尖叫着躲避着飞驰而来的轮胎,一边不停地留意周围有没有什么安全的,可以让她躲避车辆的地方。可是当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跑回了绿化带边上时,却看到那几个年轻的雄性人类还在不停地朝她起哄:“让你跑!压死你!哈哈哈!” 她不敢回去。 只是一秒钟的犹豫,让她忘记了躲避前方的车轮。 眼看着巨大的车轮就要从头顶压下来,艾达吓得整个都傻掉了。 “死定了。”那一瞬间,她心里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 “喂——” 一个陌生的大叫声从头顶传来。颈后突然一阵剧痛,艾达发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凌空飞起! 她吓得闭上了双眼。然而刺鼻的味道让她知道,刚才险些把她碾死的车轮,正擦着她的鼻尖急速滚过。 2 都怪哥哥! 艾达蜷缩逼仄的书包里,一边用爪子梳理乱身上糟糟的毛一边愤然地想着。 “升学研究吗?这个很简单的啦。” 一个宇宙小时之前,在她还在家的时候,她的哥哥艾尔这样说。 戴尔曼星群联邦教育部规定所有中学生每年升学时都要交一份研究报告。艾达刚刚上中学,如果她的报告没有通过,就得留级重读一个宇宙年! 最严重的问题是——每个人的研究项目都必须是最近三个宇宙年里都没有人做过的,而戴尔曼星群上已经找不出任何一样三年之内没被人研究过的东西来了! 就在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研究项目的时候,艾尔嬉皮笑脸地对她说:“你去地球吧,研究住在那里的人类。这个项目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学生做过了,一个宇宙日就能完成。” “地球?那是什么地方?”她惊奇地问。 “那是银河系猎户座旋臂上的一个小行星,距离我们戴尔曼星群只有四亿亿光年,很近的。” 艾达有些茫然:“四……亿……亿光年?” 她还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对宇宙间的距离一点概念都没有。 “总之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啦!” 艾达就这样被艾尔忽悠出了门。用星际定位系统锁定了地球的位置之后,足足穿过了十几个虫洞迷了七八次路才抵达了地球所在的太阳系。她远远地看着那颗悬浮在一片璀璨星光中蓝色的小星球,哭笑不得:这个小行星也未免太小了吧? 看起来……只有戴尔曼星群上的樱桃那么大。 难怪很少有人愿意研究过这上面的人类,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艾达绕着地球转了好几圈,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始,只好再次用宇宙通讯向艾尔求助:“哥哥啊,地球太小,我怎么登陆啊!” “笨蛋!”哥哥的吼声从半个宇宙之外传过来,“我们是纯能量体啊,直接上去当然不行!要先进入地球上的某种生物的身体才行!” “啊——那进入什么生物呢?” “最容易接近人类的生物!这样才好观察他们写研究报告啊!” “哦……”艾达依旧茫然地切断了通讯。她开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颗小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它实在是太小了,她只要打个喷嚏就能把它从银河系里吹出去! 凑在上面看了许久,她终于在一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0) 我叱他:“去去,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观察到第四天的时候我终于忍耐不住了,趁着放学所有人都走光了的时候走到她面前,拍了拍她的爪子,想告诉她老师每天都会把板书放在网上供大家下载。 结果我的手刚触碰到她毛茸茸的爪子,她就浑身一个激灵,猛的跳起来,目瞪口呆脸色刷白。我目光向下,发现她的双手居然牢牢抱着自己布偶装上的尾巴,这个习惯可真诡异。 她剧烈的反应直接导致我语塞,刚想说点什么,她却打断我:“天啊!你看得见我?!” ……这叫什么问题。我犹豫了一会,艰难地点了点头。 她的表情立刻像是被装满了金银财宝的马车翻来覆去碾了三遍一样,痛苦地纠结在一块,忽然一把将脑袋上的树叶发卡拔了下来,扔在地上踩了几脚,口里念念有词:“就知道这东西是骗人的,还说什么带了树叶就不会被人类看见,混蛋混蛋真混蛋!” “……”我的眉头抽了一抽,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Ⅱ糖果与气球 后来,她告诉我说,她是一只狸猫,名叫六六,因为在家中排行第六。我伸手摸了摸她的爪子,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什么穿上的布偶爪子,而是实实在在的狸猫爪。 她一个人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最后问我说:“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能说什么好呢?我这十六年来所有的科学观世界观人生观已经在这一瞬间崩塌沦陷,我只能硬着头皮苦笑。 “怎么还不走?”阿兜忽然走进教室,伸手往抽屉里拿出忘拿的课本,又朝我瞅了眼:“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一个人?”我难以置信地挑眉看他,我身边站着这么大一尊狸猫妖怪,他当假的吗? “是啊,难不成教室还有别人?”他张望了一圈,“我没看见啊?” 我有些纳闷,一回头,就见我身边的狸猫精六六同学正在张牙舞爪挤眉弄眼地做鬼脸,还挥舞着毛茸茸的爪子跳舞:“他看不见我,哈哈,原来我不带叶子他也看不见我……” 我有些无力地抚额,怪不得前几天全体师生都对特立独行的六六集体无视,原来是根本看不见她。 在六六几乎要把自己的脸贴到阿兜面前做斗鸡眼时,我把阿兜推出了教室。六六始终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边,还小声地问:“奇怪,为什么只有你看得见我呢。” 我悲叹:“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哎,算了,看得见就看得见吧,只有你一个人看得见我,说明我们特有缘分。”六六转了一圈,忽然把爪子伸到我面前,“所以我决定了,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哎?我从来不知道做好朋友是靠说的。 其实我脑袋仍旧处于混乱时期,总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件不能知道的秘密并深深为自己将来的命运感到担忧。而且,更让我忧心忡忡的是,六六似乎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我。我向左转,她也左转,我向右拐,她亦右拐,还一直喊我名字:“莫小振……莫小振振振振……” 我回头,她双手合十,哦不,双爪合十,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呐,莫小振,我想要气球。” 身旁的小贩手里抓着一大把五颜六色的气球,她看上的却是一只黑漆漆的气球,品位可真独特。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我可没理由为一个刚见面的陌生人买气球,更何况她还不算人。 六六扁了扁嘴,从怀里掏出一块糖果塞到我手上:“送你的。” 我刚想道谢,她狡黠地抢先打断我:“妈妈说做朋友就该礼尚往来,我已经送你糖果了,你能送我气球吗?”“……”我无言以对。 Ⅲ.黑色气球飞上天 成功从我手上敲诈了一个气球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六六都一直奉行她的好朋友政策。每天清晨我叼着面包冲下楼,都会看见一只手拿黑色气球的狸猫小姐,她一般是坐在地上,紧紧抱着自己条纹相间的大尾巴,一听到脚步声就会竖起耳朵,睁大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咕噜一声站起来,挥舞着自己的爪子:“唔……莫小振早上好!” 我张望了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风度翩翩地招手:“早上好。” 然后我们一同上学。 我问她:“六六,你一只狸猫精来上什么课?” 她笑得露出两颗虎牙:“唔,我一直觉得人类上学好厉害啊,所以来体验体验嘛。” 其实六六和普通的学生并没什么两样,也会和我讨论昨晚的困难的数学题目和头疼的语文作文,只是看不见这个学生的老师不可能给她批改作业。 月考时,我很快做完试卷,一抬头就看见六六趴在我桌前,吓得我差点把笔都给扔了。虽然全教室的人都看不到她的样子,听不见她的声音,可还是应该考虑下我的心脏负荷不是吗? 她吐了吐舌头,指着我的试卷:“莫小振,这题你做错了啊,你看清楚题目,不能用这个方法做。” 我重新看了一遍题目,果然是我做错了。 “开头这一题,你结果算错了啊,你重新演算一遍看看,还有最后那道附加题你为什么没做?其实很简单的……” 我看着她滔滔不绝的样子,忽然想到,她大概也很想能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参加考试吧,可是老师看不见这个隐身的学生,她只能在我们考试时落寞地待在我身边,合着爪子,咬着下唇。我忽然很想伸手摸摸她柔软的额发。拿着一整本精心完成的作业却无处上交的她,一定很寂寞吧。 交上试卷后,我向老师要了一份空卷子,说是想要回家琢磨最后那道题,后来当我把卷子塞到六六爪子里时,她的眼眶忽然泛了红光。我把她摁到椅子上:“来补考吧,狸猫六六同学,我是你的监考老师莫小振。” “莫小振……谢谢你……”六六的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弄得我一阵兵荒马乱手足无措,又是递纸巾又是拍背脊。 考试时间是90分钟,我陪着一只小狸猫在教室里待了90分钟,她埋头攒着爪子奋笔疾书,我就翘着脚撑着额头望向窗外,偶尔她抬起头,对着我傻笑几秒,说我侧脸比正脸帅,我就憋着笑,故作正经地板起脸,把她的脑袋摁下去继续做题。 四月的余辉,一直肆无忌惮地洒进来,我看见六六的睫毛变成了金色的蝴蝶翅膀,一直上下翻飞。 Ⅳ.你是否难过? “莫小振——!”听到尖利的声音,我睁开惺忪睡眼,六六惶恐的脸映入眼帘。 六六捶着我的脑袋说:“快醒醒啦,老师在让你回答问题……”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在六六的提点下翻到答案,好不容易才逃过难关。耳边传来她的碎碎念:“你最近是怎么了,老是在课上睡着,晚上睡得不好吗?” 其实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最近总觉得无精打采,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而且很容易犯困。就连一向迟钝的阿兜都提醒我:“小振,你脸色可够难看的。” 我并不在意,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我这么想道。 但是身体却很快给了我报应,在第二天和三班的篮球友谊赛上,我投进了一个三分球,还没来得及欢呼,就觉得一阵晕眩,头一歪倒了下去。视线模糊的一瞬间,我看见了六六惊慌失措的脸。 醒来时,我人在医院,父母亲戚都围在一旁,眼神中满是担忧。他们告诉我,我是因为贫血风寒所以晕倒了,虽然情况还好,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决定让我在医院多挂几天盐水。 穿过层层人群,我看见六六伸长了脑袋巴巴地向我的方向看过来,我对她笑了笑,她却哭丧着脸,吧嗒吧嗒开始掉眼泪。 我寻思是不是我笑起来真的有那么可怕,当我努力起身想和她说话时,她却跑掉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我总觉得六六的背影看上去有些模糊。 那天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半梦半醒间我听到窗子撞击的声音,睁开眼,是六六从窗子爬进了我的病房。 我看着她缩在角落里抖着皮毛上的雨水,不禁笑出声来:“六六,下雨天就不要来了,你看你弄得像落汤鸡一样。” 六六没有理会我的揶揄,“哒哒哒”蹦过来,咬着下唇说:“你好点了没?”我捏捏她的爪子宽慰道:“我没事。” 她把尾巴裹在我的脖子上:“他们都说你是受凉了,这样你有没有暖和一点?” 我笑了:“现在是春天了,这么暖和的天,我怎么会凉呢。” 夜里的光很黯淡,可我分明瞧见六六的大眼睛里滚动着什么,她想了想,信誓旦旦道:“你安心养病吧,这几天我会帮你听课的,一定每天帮你补课,一定!” Ⅴ.谁要这种东西 我猜,接下来给我补课的那几天,一定是六六认识我以来最神气的几天,她不断趾高气扬地说:“这个知识点我是预习的时候就弄懂的,我是不是好厉害?”或者是“这里我一遍就弄懂了,小振你太笨了,我说了三遍你都没听懂。”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好,你厉害,你最厉害。” 六六得到了虚荣心的满足,临走时才打开一个袋子:“这些东西你吃了病会好吗?” 我接过来仔细一看,袋子里有冰糖燕窝、补血胶囊还有一堆昂贵的补品。 别人看不到六六,她自然没有办法去买东西,我抬起头问:“六六,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似乎是被我戳中心事,六六的眼神开始游移不定:“这……这……” 看着她不断往身后隐藏什么的架势,我叹口气道:“六六,转身。” 她断然摇头。 我起身一把把她转过来,这才看见她原本蓬松柔软的大尾巴只剩下一小截了,样子惨不忍睹。 “我变成狸猫的样子,想去超市买,拖货架上的东西时被人发现了,他们以为我要偷东西……”六六说着耷拉下脑袋,恹恹地用眼角扫我,“钱我明明叼在嘴里了……” 我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危难,忽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我怎么就遇上了这么傻的小狸猫呢…… 六六用爪子戳戳我的手臂:“那个……尾巴还……还会长的。” “痛不痛?”我伸手摸摸六六柔软的额发,“真的谢谢你。” “不痛。”六六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嘴角高高扬起,不知道是不是午后的光线太过明媚的关系,六六的身影似乎又模糊了些,就连边缘都不怎么清晰了。 Ⅵ.狸猫气球 原本应该三天就出院的我,不知为何,情况反而越来越差了,浑身乏力虚脱,脸色越发苍白。医生没有办法诊断出是什么毛病,无论是验血、照CT,都查不出任何异状。 妈妈每天对着我以泪洗面,无论我说什么安慰的话她都听不进去,泪腺特别发达的六六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打动,每天眼泪都哗啦啦地往下流。 任何一个男性,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觉得罪恶感倍增吧。 所以,我提议和六六去附近走走。 一路上,六六都在和我说着班级里的事情,比如阿兜和后排的女生每天偷偷传小纸条,又比如老师最近心情不好已经连着三天让没交作业的学生出去罚站了,还有就是班级里许多同学都很想我,正在策划一起来医院探望我。 正午的太阳有些太大了,照在六六脸上的时候,我忽然发现她变得有些看不清楚了,我揉了揉眼睛,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 我有些担心地说:“六六,我好像……有些看不见你了。” 六六的表情非常惊异,她抓着我的手使劲摇着:“小振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我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她,却忽然觉得头昏昏沉沉,如同坠入深渊一般。迷迷糊糊间,我听见有人在耳边不断地喊着,“小振……小振……”这个声音太过熟悉了,我想告诉她别担心,可却怎么都无法睁开眼睛。 等我醒来后,妈妈告诉我,医生对我的病无能为力,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确定病因是什么。 六六也不见了。她在我枕头底下留了一封信,告诉我她要离开一段时间,那封信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的,我一想到她用她那大大的爪子抱着笔写字的样子,就觉得有趣得不得了。 她还在床底下留了一只黑色的气球,上面用粉红色的马克笔画了一只奇怪的脸。我仔细辨别了一下,觉得那可能是一只狸猫,因为它的尾巴长长的,还有一道道的条纹,我戳了戳气球上那只狸猫的脸,仿佛是在戳六六一样。 Ⅶ.如果再也看不见你 在六六离去的日子里,我的身体竟奇迹般一点点好起来,重新开始上学,开始正常的生活。我也试图寻找过六六,可根本没有人看见过她,我又从何找起呢? 再次见到六六,是一个傍晚。她在校门口的气球小贩边上,远远地看着我,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一眨,挥舞着爪子说:“莫小振!我在这里!” 其实我看得并不真切,只能依稀瞧见她的一个轮廓和一双眼睛。 我笑着跑过去:“那么久,你跑去做什么了?” 六六却扯开话题:“你能陪我再考一次试吗?” “早就等着你了。”我从书包里抽出一大叠试卷。 就快要放暑假了,天气有些闷热,夕阳做主的时间也越拉越长,我看着六六咬着笔杆努力写作文的样子,笑得很是畅快。 做完试卷后,六六抬起头,我才发现她居然哭了。 “哎……怎么又哭了?是试卷太难了吗?” “不是的……”六六摇着脑袋,“莫小振,我们以后可能再也没有办法见面了。” 我惊讶道:“为什么?” “妈妈说,你会变得那么虚弱,都是因为我待在你身边,你身上有一些普通人没有的魔力,所以才能看见我这样的妖怪,可是只要妖怪一直留在你身边,就会无意识地不断汲取你的魔力,这样下去,你会挺不住的……” 我听得云里雾里,问道:“那有什么办法能解决?” 六六哭得稀里哗啦:“没有办法,妈妈说,等你的魔力消耗光了,你就没事了,以后就会像正常人一样看不见我……” 六六的声音一点点弱下去,像是飘散在空气里的水雾一样无法分辨,我努力想要听得清楚,站得越来越近,却发现,六六的脸已经模糊成一个影子了。 “小振……等魔力消失后……你会忘记我的……”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不会的,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忘记你呢?”我在教室里盲目地转着圈,“六六,你在哪里啊,我看不见你了,我看不见你了……” 夕阳已然落下,在漆黑一片的教室里,我再也看不到那个叫六六的狸猫精了。 我打开灯,发现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摆着一只黑色的气球,气球上画着一只并不好看的狸猫。我知道,那是六六在告诉我,她在那里。 Ⅷ.气球飞到哪里去? 我叫莫小振,男,十七岁,我曾经得过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病,连医生都查不出病因。 妈妈说,我病好之后,就有一个奇怪的习惯,每天路过小摊时都要买一支气球,然后在上面画上狸猫。气球从手中溜走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前几天,我在路上看见一抹黑影,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那小东西也在面前停下来,我仔细地打量了它一番,居然是一只小狸猫,大大的尾巴,条纹相间的皮毛,黑白分明的眼睛滚滚圆。鬼使神差的,我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我感觉到它浑身战栗了下,在我手心滴落了一滴液体,似乎……是眼泪。 这一幕熟悉得让我一阵心酸,却终究还是想不起来是为什么。抬起头,天空中飘着一只画着狸猫的黑色气球,一直一直向上飞着,不知道要飞到哪里去。 究竟是什么呢?我对着小狸猫挥挥手,使劲拍打着脑袋,一步步向家里走去。 无论看起来多么坏的事,也许都有好的一面等你来发现。 被遗忘的游戏 文◎流光问彩 一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小女孩站在学校旁边的零售店前,看样子十来岁,黑色齐肩的中长发,皮肤很白,单眼皮。 司晓薇左右看看,指着自己问:“你在叫我?” 对方一把扯住她的校裙下摆,说:“帮我一个忙吧,拜托了。” 司晓薇只好认命地和她一起走进人群。一开始她还在思考对方是不是骗子。毕竟报纸上也登过,有人利用小孩子降低他人的防御值,然后做坏事。直到她经过一处服装店时,无意间扭头望向橱窗里摆放的新款裙装。橱窗玻璃映射出过路行人,咦?奇怪……没有? 没、有!怎么会!她终于发现,那面玻璃映照不出身边的女生。 “我是一只妖怪,不过我不是坏妖怪。”小雨每一次到城市都会这样作自我介绍。当然,大部分人根本看不见她,看得见她的其中一些人又不相信她,而另一些人则干脆无视她。司晓薇倒是很有耐性,认真听她说话。 “嗯,我是一个高中生,一个普通的人类高中生。”司晓薇也作起自我介绍,但立刻就被小雨打断,“你不普通,普通人看不见我。” “那好吧。”她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两人互相表明身份后,便一起坐在不要门票的公园里闲聊。选的位置是公园较偏僻的地段,这样就不会有人觉得司晓薇是在自言自语了。 “我是来这里找人的。”小雨第三句话就说出了自己的目的,简洁明了。 司晓薇想了想问:“是找人还是找妖怪?” 小雨投过鄙视的一瞥,接着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摊开来看。上面是一个小男生的画像,看年纪和她差不多大。 “为什么不用相片?”司晓薇问。 “我没有相机。” 关于画像,据说是一个叫何安庆的男生。小雨的要求很奇怪,她要找这个人,却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在找他。她让司晓薇再三保证,绝不会告诉这个男生她来到南城才放心把画像留给她。与此同时,司晓薇也告诉她不要太抱希望,因为她交际圈很窄。 二 妖怪小雨有一句话算是说对了——司晓薇并不普通。她不是普通高中生,而是一个看得见妖怪、在同学眼里不合群、个性很闷、行为古怪的女生,妖怪朋友比人类朋友要多,而且关系更好。 司晓薇最好的妖怪朋友是一只模样憨厚的河马大叔。大叔在城市里生活了上百年,最爱待的地方是长途汽车站的候车室,因为那里人流量很大,方便他观察人类——河马的爱好之一。 司晓薇将小雨给的画像请人弄成了相片,她将其中一张拿给河马大叔,“就是这个人,除了你,我还把相片给了我两个人类朋友。” 河马大叔端详着相片:“好像见过,不过记不起来了。我可以帮你问问其他人。”他说的人实际上是指其他妖怪。 司晓薇点点头,实际上,她并不抱希望。 小雨倒是每天来问结果,然后缠着她带自己参观这座城市。有一次,她们在公园碰到领着一群小妖怪的河马大叔。其中一个豆子般大小的绿色妖怪欢快地蹦到司晓薇头顶,说:“我们现在要去探险,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南城的妖怪大多很友好,对新来的小雨没有丝毫排外。 “好啊!我要去!”司晓薇还没答应,小雨就一口应下来,她最喜欢玩了。豆子妖怪跳到司晓薇掌心上:“晓薇也一起来嘛!探险游戏最有趣了。” “游戏?”小雨一呆,突然变得沮丧,“那我不能去了。” 三 “司晓薇,你好。我是二班的何嘉铖。请问可以耽误你几分钟吗?”明明说的是“耽误你几分钟”,可明显摆着一副“你必须要来”的面部表情。 何嘉铖是校园偶像,因为长得帅所以不管做什么都很引人注目,但司晓薇对他的兴趣还不如他身后只有一只脚的灰毛妖怪浓厚。 据说画像上的头像, 1 清晨的阳光撒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里。艾达站在街边,迎着暖暖的风扬起头观察路上的行人。她的眼睛在有些刺眼的阳光下眯了起来,嘴边长长的胡须在风中微微颤抖。街上人潮汹涌,艾达有些无聊地看着每一张从眼前飘过的脸。谁知一个不留神,险些被人踩中尾巴。她吓得跳了起来蹿到绿化带的花丛里,嘴里本能地发出一声大叫: “喵~” 路上有几个人同时回头看她,奇怪的眼神把她吓得全身缩成一个小毛球。 艾达后悔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来自全宇宙最文明的星群“戴尔曼”星群,明明是比地球人高十二个等级的超级宇宙智慧生物,为什么还要跑到地球这种几乎完全未开化的野蛮星球上,以地球上的“猫”这种低等动物的形态来研究人类这种看上去更低等的动物! 那几个看着她的人类都是很年轻,从外貌判断应该是雄性。他们身上都歪歪扭扭地穿着一样的白色衬衫——资料上说那叫“校服”。他们盯着艾达,两眼发亮。 “咦,这只猫好漂亮……” 其中一个朝艾达伸出上肢想摸她毛茸茸的耳朵。艾达闪电般朝他的“爪子”上抓去。对方没来得及躲闪,光滑的皮肤立刻就被划破了,有红色的液体从里面渗了出来。 “混蛋!”年轻的雄性人类捂着他的“爪子”破口大骂,“小东西,看我不弄死你!” “抓住它!抓住它!”另外几个人大喊着冲了过来。艾达还不习惯这个沉甸甸的身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躲避。在他们步步紧逼的时候,她只能一个劲地后退,然后在他们一起扑过来的时候,转身冲到了绿化带另一边的车道上! 耳边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一只巨大的轮胎打了个急转弯从艾达身边滑过去。艾达这才发觉自己的处境究竟有多危险:她刚才跑得太快,一下子跑到了路中间,在她周围有无数各种各样人类的交通工具飞驰而过! “喵~喵喵~” 艾达尖叫着躲避着飞驰而来的轮胎,一边不停地留意周围有没有什么安全的,可以让她躲避车辆的地方。可是当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跑回了绿化带边上时,却看到那几个年轻的雄性人类还在不停地朝她起哄:“让你跑!压死你!哈哈哈!” 她不敢回去。 只是一秒钟的犹豫,让她忘记了躲避前方的车轮。 眼看着巨大的车轮就要从头顶压下来,艾达吓得整个都傻掉了。 “死定了。”那一瞬间,她心里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 “喂——” 一个陌生的大叫声从头顶传来。颈后突然一阵剧痛,艾达发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凌空飞起! 她吓得闭上了双眼。然而刺鼻的味道让她知道,刚才险些把她碾死的车轮,正擦着她的鼻尖急速滚过。 2 都怪哥哥! 艾达蜷缩逼仄的书包里,一边用爪子梳理乱身上糟糟的毛一边愤然地想着。 “升学研究吗?这个很简单的啦。” 一个宇宙小时之前,在她还在家的时候,她的哥哥艾尔这样说。 戴尔曼星群联邦教育部规定所有中学生每年升学时都要交一份研究报告。艾达刚刚上中学,如果她的报告没有通过,就得留级重读一个宇宙年! 最严重的问题是——每个人的研究项目都必须是最近三个宇宙年里都没有人做过的,而戴尔曼星群上已经找不出任何一样三年之内没被人研究过的东西来了! 就在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研究项目的时候,艾尔嬉皮笑脸地对她说:“你去地球吧,研究住在那里的人类。这个项目应该已经很久没有学生做过了,一个宇宙日就能完成。” “地球?那是什么地方?”她惊奇地问。 “那是银河系猎户座旋臂上的一个小行星,距离我们戴尔曼星群只有四亿亿光年,很近的。” 艾达有些茫然:“四……亿……亿光年?” 她还没一个人出过远门,对宇宙间的距离一点概念都没有。 “总之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啦!” 艾达就这样被艾尔忽悠出了门。用星际定位系统锁定了地球的位置之后,足足穿过了十几个虫洞迷了七八次路才抵达了地球所在的太阳系。她远远地看着那颗悬浮在一片璀璨星光中蓝色的小星球,哭笑不得:这个小行星也未免太小了吧? 看起来……只有戴尔曼星群上的樱桃那么大。 难怪很少有人愿意研究过这上面的人类,因为他们实在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艾达绕着地球转了好几圈,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始,只好再次用宇宙通讯向艾尔求助:“哥哥啊,地球太小,我怎么登陆啊!” “笨蛋!”哥哥的吼声从半个宇宙之外传过来,“我们是纯能量体啊,直接上去当然不行!要先进入地球上的某种生物的身体才行!” “啊——那进入什么生物呢?” “最容易接近人类的生物!这样才好观察他们写研究报告啊!” “哦……”艾达依旧茫然地切断了通讯。她开始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颗小球,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它实在是太小了,她只要打个喷嚏就能把它从银河系里吹出去! 凑在上面看了许久,她终于在一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1) 3 “真的没有吗?” 梁海文有些失望地问。虽然流浪动物救助中心的兽医告诉他,今天根本就没有人送一只纯白色的猫来,他的目光依然不甘心地在满屋子的小动物身上流连。 然而始终都找不到那个白色的,小小的身影。 “没有。”兽医不耐烦地说,“如果要领养动物的话就明天来吧,我要下班了。” “可是老师说会送来的。”梁海文坚持道。 “谁知道呢?也许路上跑掉了。是你的猫吗?有照片的话可以先给你登记,以后如果有人送过来我们会通知你来领回去。” “没有。” 梁海文很后悔。他怎么就忘了先给它拍一张照片呢。 他垂头丧气地出了门,在落日的余晖中搭公交车回家。 也许老师骗了他。心里闪出这样一个念头。也许老师只是想把那只小白猫从教室里弄走免得大家都无心上课而已,她根本就没有找校工把小猫送到救助中心去。 也许……它又被重新丢到了大街上。 想起它绝望地哀求的眼神,梁海文的心猛地抽紧。 那样笨得连陌生人都不会躲的猫,就这样孤单地走在街上,该是多么的危险! 不行,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梁海文握紧拳头,掏出手机,鼓起勇气拨通了方老师的电话。 4 艾达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资料库告诉她,正包裹着她的身体的是地球人用来御寒的毛衣,她正躺在上面的软绵绵的东西叫靠枕,靠枕放着的地方叫沙发。沙发在客厅里。可是客厅又是什么呢?资料库说,客厅是房子的一部分,房子是人类用来居住躲避风雨和日光的建筑物。 “地球人类十分脆弱,生存能力极其低下,需要依赖无数不同物质和特定的环境的支持才能活下去。对空气的成分、气压、温度等等要求极高,因此只能生活在条件适宜的地球上。” 艾达在用电波把周围仔细探索了一遍之后,在观察日志里写下了第二句话。 真是弱爆了啊。艾达一边写一边想。 看来哥哥实在是太高估地球人了。用一个宇宙日来观察地球人?开玩笑,一个宇宙日相当于一个地球年,一个地球年相当于365个地球日;而她现在只用了不到一个地球日就把人类的本质看得清清楚楚。照现在这样观察下去,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叫交作业啦。 这样一想,被关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呆了大半个地球日的愤懑瞬间被清扫一空。 “喵~” 写完之后,她打个呵欠伸个懒腰,从那件深蓝色的毛衣里钻了出来。 “醒了啊!” 她听到梁海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只温柔的手再次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找回来?” “喵……” 艾达很不以为然地用爪子拍掉他的手。他不就是打开了那扇门嘛,这也好意思叫费劲? 梁海文竟然像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似的,说:“我放学以后立刻跑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后来我打电话问老师,她才说把你关在杂物间里,后来就忘了放你出来……要不是我回去找你,你说不定要被关到明天了!” 说完忽然顿了一顿,挠挠头:“真是的,你又听不懂,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艾达:“喵!” “你肚子饿了?我去弄点吃的来。别乱跑啊!” 梁海文临走还不忘扯一扯艾达尖尖的耳朵。艾达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种腹中空空如也全身酸软无力的感觉叫“肚子饿”么。 奇怪,梁海文怎么会知道她肚子饿? 梁海文钻进了厨房,艾达自己随意地在他家里逛了起来。根据数据库的评估,他家里的布置和装饰都还不错,清洁度也很高,但是就是太大太安静了,静得有些可怕。 艾达逛完了客厅又跑到了梁海文的房间里去。她看到了一典型的地球男孩的房间——浅蓝色的窗帘和蓝白格子的床单,墙上挂着球星的海报和飞镖板,书架上的书放得整整齐齐,其中一个格子里还放着一只轮船的模型。艾达跳上书桌,发现有个笔记本正摊开着放在上面。她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资料库自动把上面的地球文字翻译了出来。 “今天,我在路上救了一只小猫,现在它就躺在客厅里。它的眼睛圆圆的,眼睛尖尖的,腿短短的,又笨拙又可爱。不知道为什么,它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 “哎哎你在干什么呢?” 她还没来得及看完,就被一只手抱了起来,“不许偷看我的日记啊!” “喵~” 谁偷看了?我只是不小心看到而已。她有些心虚地想。 “算了,反正你也看不懂。” 梁海文把她抱回客厅,然后在她面前放了一只碗。碗里放着几根粉红色的柱状物,看上去软软的。虽然闻起来很香,但是…… “火腿肠,家里只有这个了,先将就着吃吧。”梁海文自然而然地说。 艾达迟疑地凑在上面闻了闻,然后本能地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作为纯能量体,所有的戴尔曼星群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把宇宙中的任何物质转化成自己所需的能量。但是进入这只猫的身体之后,她发现自己无法再也无法直接从身边的环境里吸收能量了,她还以为是因为地球的能量太少的缘故呢! 原来是要吃东西啊…… 艾达感觉怪怪的。像现在这样吃东西,还是她这辈子的第一次。 但是这“火腿肠”的味道居然还不错! 试探地尝了两口之后,艾达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在自己狼吞虎咽的声音中,她听到梁海文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吃不惯呢。你那么笨,还那么爱干净,应该不是流浪猫吧?” “喵~” 确实不是。艾达想,你居然猜对了。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笨! 梁海文用手给她梳理着睡觉时被压乱的毛,语气突然变得很沉重:“对不起,我本来应该想办法送你回家的,你的主人现在一定急死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真的舍不得送你走。” “喵~” 艾达把最后一块火腿肠咽下去之后舔舔嘴角,然后又舔了舔梁海文的手心。留在这里当然没关系,反正她本来就决定了要把梁海文当做个案观察的。 “你喜欢这里?”梁海文突然很惊喜地问。 “喵!” 艾达有些吃惊地叫了一声。这也太奇怪了,资料上说地球人类只能通过声音和动作来交流,他们是绝对无法像能量体那样直接读取别人的思维的。但是为什么梁海文竟然能这样频频地猜到她在想什么? 梁海文似乎也在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呆呆地看着她。 脸上的表情很是震惊。 四目相对,梁海文用颤抖的声音试探地问:“你……能听得懂?” 艾达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5 “以下内容为个案研究报告。研究对象:梁海文,年龄为13地球岁的雄性人类。地球人为聚居物种,通常以家庭为单位聚居。但梁海文因父母出国,一人独居,只有一名成年雌性人类每地球日来他家一次。梁海文说她是‘钟点工’,是来为他做家务的。注:家政机器人尚未在地球普及。” “梁海文的生活规律与地球上其他年龄相仿的人类相同。每天进食三餐,主要的活动是上学和做作业。注:地球人类的大脑无法与任何资料库直接连接,也无法直接复制信息,必须通过学校向年幼的个体传授知识。” 写到这里,艾达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梁海文。 人类的真是太可怜了。这是她最新的感想。生命只有短短的几十个宇宙日,却还要花三分之一的时间来睡觉,剩下的大部分时间还要用来为食物和其他的生存所需奔波,根本就没多少时间用来玩乐,更不用说用来思考和探索宇宙的奥秘啦。 难怪他们到现在都还处在这样极度原始的状态哩。 艾达感慨着,接着写:“梁海文性格矛盾。例如他有时候表现得很有勇气,有时候又显得懦弱。表面上不喜欢和别人来往,也没有朋友,但其实很渴望和别人交流。这种矛盾,是由人类之间的交流障碍造成的。人类因为身体的限制,无法直接从其他个体的大脑读取思维,这使得人类个体之间很难存在真正的信任。” 真是可怜啊。艾达对梁海文的同情心又多了一点。 立刻就想起了傍晚时的情景。 “做我的朋友吧!” 就在她犹豫着点头表示自己能明白梁海文在说什么的时候,梁海文这样说。 “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他们从来都不愿意听我说话,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只能和自己说话。可是我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们就说我疯疯颠颠的……可是我真的很孤单啊!你不要回去了好不好?如果你自己愿意呆在这里……我想……你的主人也不会怪罪的……” “喵~”艾达叫了一声,再次舔了舔,他的手心。 好吧,反正我没有离开这里的必要。 “太好了!”梁海文兴奋地把她抱了起来,举着她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艾达被甩得两眼直冒金星,大叫:“喵!喵喵!” 梁海文这才停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兴奋了!”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沙发的靠垫上,“你……有名字吗?我该怎么叫你呢?” “喵~” 艾达。我叫艾达。 梁海文在她的鼻尖上弹了一弹,“艾达,我去给你准备睡觉的地方!” 所以就有了现在艾达躺着的这只竹篮。 梁海文把一条围巾叠起垫在篮底当她的毯子,然后又放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当她的睡袋——大小刚好足够让她把身体蜷缩在里面。临睡时梁海文把竹篮放在床头,对她小声说:“艾达,晚安。” 艾达的回应是一阵咕噜声。 梁海文很快沉沉地睡了过去。艾达看着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宇宙生物进化的最高等级是戴尔曼星群人那样的能量体——没有实实在在的身体,只是一股纯粹的能量。他们可以在任何的环境下生存,也可以随着光在宇宙间随意地飞行迁徙。但是因为没有身体,他们只能通过资料数据去了解这个宇宙。比如说,他们知道“暖”或“冷”的准确概念,却永远不可能直接感受“暖”“冷”这种感觉。他们知道“风”是空气的流动,却永远不可能感受到微风拂面的愉悦。 现在艾达终于知道了。 原来,“暖”是这样一种全身都舒服得像是要融化掉的感觉。 她终于意识到,她的祖先在进化的时候抛弃了身体,看起来似乎是一下子把实体身体的局限抛弃掉了,但同时也失去了更多。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留下来,一直呆在这个竹篮里,每天都这样懒洋洋暖融融地睡觉。 只是作为一股毫无知觉的能量,就算是能在宇宙中永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迷糊中,她把她的疑问也写在了记录里。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无论我在脑海中想到了什么,梁海文都能立刻猜到我的念头。这是不合常理的。如果资料库有答案,请回复。” 艾达写完,就打个呵欠也睡了。谁知没过多久就听到一个声音:“艾达!艾达!” 艾达警惕地抬头,可是房间里除了睡得正香的梁海文,什么都没有啊! 是谁在和她说话? “艾达!” 艾达跳了起来,才发觉黑漆漆的窗户外有燕子正扑打着翅膀,尖尖的嘴不停地啄在玻璃窗上。 6 清晨。 梁海文一大早就起床了,不但做好了他自己的早餐,还给艾达煎了几片午餐肉。 然后在餐桌上一起吃。 微风掀起窗帘,风里带着淡淡的花香。阳光斜照进来洒在他们身上。那一刻,艾达无比满足。 那个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如果能留在地球上…… “真想带你一起去学校啊。”梁海文吃完了以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喵!” 艾达立刻表明立场。 带我一起去!我要去! 梁海文依依不舍地揉她的背后,“不行啊,如果被老师看到,她肯定又会把你带走的!我放学就回来啦。待会儿钟点工阿姨会来给你准备午饭,自己在家里要乖哦!” “喵呜……” 那就不要去学校。 梁海文皱眉:“我怎么可以不上学呢。” “喵!” 说了叫你别去就别去啊!艾达有些生气了。 “别这样。任性就不可爱啦。”梁海文最后扯了扯她的耳朵,抓起书包飞跑出了门。 喂! 艾达用最快的速度追了过去。可是梁海文比她更快,赶在她追上之前就“砰”地关上了门。艾达没刹住,鼻子险些撞在门上。 她要气哭了。混蛋,梁海文居然以为她是在撒娇吗?她这是在担心他啊! 不行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艾达在门后来来回回绕了几个圈子,还试着跳起来去够门把手。可是这门比她被方老师关进去的那间小仓库的门还牢固,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把它打开。越打不开就越着急,到了最后,她忍不住用头去撞门。谁知头还没碰到门上,那扇门就自己打开了。 艾达看到一双属于雌性人类的鞋子。原来是那位钟点工阿姨来了! “咦,真的有只猫啊。”阿姨自言自语地说。 艾达趁她还没关上门,一鼓作气,从门缝里冲了出去! “哎哎哎别跑啊!”阿姨从后面追了上来。艾达一路狂奔,终于摆脱了阿姨的追捕。好在她在记住了梁海文的学校的位置,直接从最短的路线跑了过去。刚到门口,她就嗅到了浓浓的不对劲的味道——在这个小小的学校里面,竟然有好几股非常强大的能量体在活动。 那样大的能量,绝度不会是地球上本来就有的东西! 除非…… 她立刻就想起了昨晚的那只燕子。 在她快睡着的时候,那只用嘴啄她的窗户的燕子。 “我是戴尔曼星群驻银河系的代表瓦提。”她跑过去推开窗户之后燕子飞了进来,开门见山地对她说,“我代表母星来通知你,你的研究报告已经通过了。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啊?这么快?!” 艾达一下子就懵了。据说前辈学长们的研究报告最少都要花两三个宇宙周才能完成,她才花了一个地球日……这怎么可能? “反正母星的通知就是这样的。你现在马上就走吧,千万不要滞留在地球上!”瓦提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之后,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艾达凭直觉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但没有听话地马上离开,反而一整夜都静静地守在梁海文的床边,并且强烈地要和他一起去学校。但没想到还是被他硬是留在家里了。 现在,梁海文的学校突然出现了这样大的能量体,他们一定是冲着梁海文来的! 艾达再也顾不上别人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在校园里横冲直撞。她也记不清梁海文的教室是哪一间,于是就一间一间地找。学校里朗朗的读书声慢慢变成了一场骚动。 “有只猫跑进来了!” “哇!好可爱!” “啊啊啊混蛋它从我头顶跳过去了!” 各种各样的叫声此起彼伏。调皮的孩子们迅速行动起来,有许多人试图抓住艾达。然而现在的艾达已经学会了灵活使用这个身体,再也不会像第一次被男孩子们欺负的时候那样不知所措了。即使是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时候,她也能迅速的逃走。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梁海文,千万不要有事! 她尽全力奔跑。可是跑遍了教学楼的每一层,在所有的教室里都找不到梁海文的身影。找到最后一间教室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难道梁海文已经…… “喂你们看,它停下来了!” “嘘,小心点,慢慢来,温柔一点才能抓住!” 有两个男生弯着腰,试图向她靠近。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了么?愚蠢的人类啊!可是梁海文究竟在哪里? 艾达心急如焚,竟一下子忽略男生们冲她伸过来的手。 “喵——” 她大声惨叫。尾巴上一阵剧痛,眼前天旋地转,她竟然是被抓着尾巴倒提了起来! “抓住了抓住了哈哈哈!”有人放肆地大笑。 艾达就这样被吊在半空。她疯狂地扑打着四肢想要挣脱抓着她尾巴的那只手,然而越挣扎就越疼,全身都疼得抽搐起来。喉咙中本能地发出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惨叫。最可恶的是,她本来可以从这只猫的身体里逃走的,但地球实在是太小了,她怕自己离开之后,就再也找不回这个地方…… 还有梁海文。 “喵——喵——” 梁海文,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被倒提太久,眼前渐渐地变成了一片血红的颜色。艾达觉得似乎有一股滚烫的的金属溶液被灌进了头颅里。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除了本能挣扎和喊叫,她再也做不了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只剩下了三个字。 梁海文。 梁海文。 梁…… 就在她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一个响亮的声音硬生生地钻进了耳朵。 “艾达!” 艾达浑身一震。 是梁海文,梁海文在叫她! 7 艾达蜷缩在梁海文怀中,全身瑟瑟发抖。 刚刚死里逃生的她,现在只剩下低声呜咽的力气了。然而她依然可以在脑海中大骂: 梁海文!你这个大混蛋!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你差点害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嘘——没事了没事了。”梁海文抱着她,从满脸不快的同学们中间走过去,大声说:“谁再欺负我的猫,我就要他们好看!” “切!” “去你的吧!” 艾达被抱走之后,他们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梁海文大步走楼梯,用手轻抚艾达的后背,小声责备:“我早就叫你不要来学校了,你还来,看,被欺负了吧?” 艾达:“喵~~” 你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担心你—— 梁海文叹口气,“我都坐到车上要走了,幸亏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听到了你在叫,才又跑了回来。再迟一点点,你的尾巴就要被他们扯断了吧?” 艾达吃惊地叫。上车走?去哪里? 梁海文抱着她走到了操场上,用手指了指校门口,艾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有一辆车豪华至极的房车停在那里。 “去和我爸爸妈妈一起住啊,你看,那两位叔叔就来接我的。我正想叫他们带我回家接你一起走呢。” 艾达果然看到有两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成年雄性人类站在车旁。虽然他们都戴着墨镜,但艾达依然能感觉到他们正看着这里。 他们,就是不该出现在地球上的巨大的能量体——他们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戴尔曼人! “喵。” 别过去,他们是骗子,他们不是来接你的。艾达用最低的声音说。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 “但是他们是来接我去见爸爸妈妈的!”梁海文固执地说,“你是不是怕我和爸爸妈妈团聚了以后就不喜欢你了呢?不会啦!” 艾达焦急地挣扎起来。胡扯!我才没那么想!我只是怕你出事!别再走过去了!他们不是好人! 梁海文的脚步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走越快。 “别担心,没事的。”梁海文的声音充满了鉴定和自信。艾达无可奈何。她既阻挡不了梁海文的脚步,更不能就这样丢下梁海文就走。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海文坐进了那辆房车。 “你不就是那个学生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艾达突然在戴尔曼专用的通讯频道收到这样的消息。她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摘下了墨镜,正在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 沉住气,不要胡思乱想,不要露出马脚。她这样对自己说着,用同一个频道回复:“我觉得还没有研究完,所以……” 对方立刻向她发送了一组密码。艾达这才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戴尔曼星群联邦安全局的探员! “我在你的报告里看到了最后的疑问,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这个地球人人之所以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是因为他的脑电波的频率和我们最常用的频率相同。这是地球人当中出现的第一例。我们要把他带回戴尔曼进一步研究,也许能找到让地球人进化的方法。而你,不可以再和他接触了,我们会安排你回戴尔曼去。” “不!”艾达大声叫道,“进化?进化成我们现在这样吗?没有身体,没有感觉,只剩下到处流动的能量——我真怀疑,我们这样到底还算不算是生命!” 一声巨响。车子停了下来。艾达惊恐地发现,怀抱着她的梁海文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然而即使是睡着了,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自己小小的身躯,不愿放开。 下一秒,艾达就被探员从梁海文手中夺过,丢出车外。 车子绝尘而去。 “如果你不喜欢那样的生命,你可以继续做一只猫。这是你的自由。” 在她被丢出车门的时候,探员这样对她说。 8 梁海文在一片白色的光芒中睁开眼。他全身都被笼罩在这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里,在纯粹的明亮中就好像在纯粹的黑暗中那样,他除了自己,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艾达……” 艾达怎么不见了?这是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连手指都动不了了。周围一片死寂,整个世界安静得像是坠入了宇宙深处的黑洞中,听不到一丝声音。他有些惊慌,再次喊道:“艾达!” 没有回应。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的回音。 “艾达!艾达!”梁海文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两个自称是爸爸妈妈的朋友的人带上了一辆车,为什么会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他努力地喊了很久,终于有个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 “安静,别慌,没事的。来,你站起来,试试能不能走动。” 梁海文剧烈跳动的心平静了些。那个声音说完话之后,他果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重新注入体内。他试着站了起来,像虚空中无尽的光芒伸出手,脚下缓缓向前移动了半步。 “这就对了。”那个声音说,“来,再往前一步。” 他于是抬起了脚。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去的瞬间,有个声音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梁海文!别动!快后退!别动!” 他猛然回头。 “艾达!” 熟悉的世界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看到自己正站在江边高高的堤岸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还悬在半空。 9 “梁海文!” 艾达在心中尖叫。她看到梁海文站在江边,只要脚下再迈出去一步,就会跌进又深又急的江水里! 而那两个穿黑衣戴墨镜的联邦探员,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鼓励他继续往前走。 艾达无比愤怒。说什么“带回去研究”其实都是骗她的,他们根本就是想杀死梁海文! ——不但要杀死梁海文,还要故意做出他不慎落水的假象,免得暴露身份。 太狡猾了! “看,我说得没错吧?” 一只硕大无朋的德国牧羊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艾达身后。牧羊犬说着朝探员们飞奔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中的一个扑倒在地;紧接着又有几条牧羊犬朝另外一个探员扑了过去!探员们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一群大型犬只压在了身上,动弹不得! “喵!”看到探员们被制住,艾达第一时间朝梁海文冲了过去。梁海文看到她,又惊又喜,“艾达,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艾达飞身起跳蹿到梁海文胸前,“喵——” 梁海文稳稳地抱住她,“乖,没事就好。”他这才注意到了被狗狗们扑倒的两个“叔叔”,“天啊,这是——” 艾达仰起头:“喵~” 别担心,那是我哥哥,他们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两个家伙。 “哥哥?!” 梁海文无比惊奇,“可是……你好像……是一只猫……” 艾达能明白他的困惑,于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和哥哥都不是地球人。我们来自戴尔曼星群,我是来研究你们人类的。 梁海文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看着梁海文目瞪口呆的样子,艾达乐坏了。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如果梁海文知道了她其实是外星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故意凶巴巴地瞪了梁海文一眼。 ——那两个人是来杀你的!你怕不怕? 梁海文抱着她从江堤上走下来,摇摇头,“有你在我就不怕。” 艾达鼻子一酸。 那你怕不怕我呢? “不管你是恐龙鳄鱼还是大白鲨我都不怕!” 艾达把脑袋顶在他的下巴下蹭了蹭。那边艾尔终于把两个联邦探员敲晕过去,带着他的狗狗朋友们转过来,“艾达,过来。” 艾达恋恋不舍地从梁海文手中跳了出来,回头看了梁海文一眼。 等一等,我马上就回来。 梁海文立刻追了上来,“艾达,别走!艾达!艾达!” 艾尔猛然回头,张开嘴亮出一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1) 3 “真的没有吗?” 梁海文有些失望地问。虽然流浪动物救助中心的兽医告诉他,今天根本就没有人送一只纯白色的猫来,他的目光依然不甘心地在满屋子的小动物身上流连。 然而始终都找不到那个白色的,小小的身影。 “没有。”兽医不耐烦地说,“如果要领养动物的话就明天来吧,我要下班了。” “可是老师说会送来的。”梁海文坚持道。 “谁知道呢?也许路上跑掉了。是你的猫吗?有照片的话可以先给你登记,以后如果有人送过来我们会通知你来领回去。” “没有。” 梁海文很后悔。他怎么就忘了先给它拍一张照片呢。 他垂头丧气地出了门,在落日的余晖中搭公交车回家。 也许老师骗了他。心里闪出这样一个念头。也许老师只是想把那只小白猫从教室里弄走免得大家都无心上课而已,她根本就没有找校工把小猫送到救助中心去。 也许……它又被重新丢到了大街上。 想起它绝望地哀求的眼神,梁海文的心猛地抽紧。 那样笨得连陌生人都不会躲的猫,就这样孤单地走在街上,该是多么的危险! 不行,一定要把它找回来! 梁海文握紧拳头,掏出手机,鼓起勇气拨通了方老师的电话。 4 艾达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资料库告诉她,正包裹着她的身体的是地球人用来御寒的毛衣,她正躺在上面的软绵绵的东西叫靠枕,靠枕放着的地方叫沙发。沙发在客厅里。可是客厅又是什么呢?资料库说,客厅是房子的一部分,房子是人类用来居住躲避风雨和日光的建筑物。 “地球人类十分脆弱,生存能力极其低下,需要依赖无数不同物质和特定的环境的支持才能活下去。对空气的成分、气压、温度等等要求极高,因此只能生活在条件适宜的地球上。” 艾达在用电波把周围仔细探索了一遍之后,在观察日志里写下了第二句话。 真是弱爆了啊。艾达一边写一边想。 看来哥哥实在是太高估地球人了。用一个宇宙日来观察地球人?开玩笑,一个宇宙日相当于一个地球年,一个地球年相当于365个地球日;而她现在只用了不到一个地球日就把人类的本质看得清清楚楚。照现在这样观察下去,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回家叫交作业啦。 这样一想,被关在一个黑乎乎的房间里呆了大半个地球日的愤懑瞬间被清扫一空。 “喵~” 写完之后,她打个呵欠伸个懒腰,从那件深蓝色的毛衣里钻了出来。 “醒了啊!” 她听到梁海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只温柔的手再次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你找回来?” “喵……” 艾达很不以为然地用爪子拍掉他的手。他不就是打开了那扇门嘛,这也好意思叫费劲? 梁海文竟然像是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似的,说:“我放学以后立刻跑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你。后来我打电话问老师,她才说把你关在杂物间里,后来就忘了放你出来……要不是我回去找你,你说不定要被关到明天了!” 说完忽然顿了一顿,挠挠头:“真是的,你又听不懂,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艾达:“喵!” “你肚子饿了?我去弄点吃的来。别乱跑啊!” 梁海文临走还不忘扯一扯艾达尖尖的耳朵。艾达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种腹中空空如也全身酸软无力的感觉叫“肚子饿”么。 奇怪,梁海文怎么会知道她肚子饿? 梁海文钻进了厨房,艾达自己随意地在他家里逛了起来。根据数据库的评估,他家里的布置和装饰都还不错,清洁度也很高,但是就是太大太安静了,静得有些可怕。 艾达逛完了客厅又跑到了梁海文的房间里去。她看到了一典型的地球男孩的房间——浅蓝色的窗帘和蓝白格子的床单,墙上挂着球星的海报和飞镖板,书架上的书放得整整齐齐,其中一个格子里还放着一只轮船的模型。艾达跳上书桌,发现有个笔记本正摊开着放在上面。她忍不住凑过去看了看,资料库自动把上面的地球文字翻译了出来。 “今天,我在路上救了一只小猫,现在它就躺在客厅里。它的眼睛圆圆的,眼睛尖尖的,腿短短的,又笨拙又可爱。不知道为什么,它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 “哎哎你在干什么呢?” 她还没来得及看完,就被一只手抱了起来,“不许偷看我的日记啊!” “喵~” 谁偷看了?我只是不小心看到而已。她有些心虚地想。 “算了,反正你也看不懂。” 梁海文把她抱回客厅,然后在她面前放了一只碗。碗里放着几根粉红色的柱状物,看上去软软的。虽然闻起来很香,但是…… “火腿肠,家里只有这个了,先将就着吃吧。”梁海文自然而然地说。 艾达迟疑地凑在上面闻了闻,然后本能地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作为纯能量体,所有的戴尔曼星群人随时随地都可以把宇宙中的任何物质转化成自己所需的能量。但是进入这只猫的身体之后,她发现自己无法再也无法直接从身边的环境里吸收能量了,她还以为是因为地球的能量太少的缘故呢! 原来是要吃东西啊…… 艾达感觉怪怪的。像现在这样吃东西,还是她这辈子的第一次。 但是这“火腿肠”的味道居然还不错! 试探地尝了两口之后,艾达就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在自己狼吞虎咽的声音中,她听到梁海文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吃不惯呢。你那么笨,还那么爱干净,应该不是流浪猫吧?” “喵~” 确实不是。艾达想,你居然猜对了。但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我笨! 梁海文用手给她梳理着睡觉时被压乱的毛,语气突然变得很沉重:“对不起,我本来应该想办法送你回家的,你的主人现在一定急死了。但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真的舍不得送你走。” “喵~” 艾达把最后一块火腿肠咽下去之后舔舔嘴角,然后又舔了舔梁海文的手心。留在这里当然没关系,反正她本来就决定了要把梁海文当做个案观察的。 “你喜欢这里?”梁海文突然很惊喜地问。 “喵!” 艾达有些吃惊地叫了一声。这也太奇怪了,资料上说地球人类只能通过声音和动作来交流,他们是绝对无法像能量体那样直接读取别人的思维的。但是为什么梁海文竟然能这样频频地猜到她在想什么? 梁海文似乎也在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呆呆地看着她。 脸上的表情很是震惊。 四目相对,梁海文用颤抖的声音试探地问:“你……能听得懂?” 艾达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 5 “以下内容为个案研究报告。研究对象:梁海文,年龄为13地球岁的雄性人类。地球人为聚居物种,通常以家庭为单位聚居。但梁海文因父母出国,一人独居,只有一名成年雌性人类每地球日来他家一次。梁海文说她是‘钟点工’,是来为他做家务的。注:家政机器人尚未在地球普及。” “梁海文的生活规律与地球上其他年龄相仿的人类相同。每天进食三餐,主要的活动是上学和做作业。注:地球人类的大脑无法与任何资料库直接连接,也无法直接复制信息,必须通过学校向年幼的个体传授知识。” 写到这里,艾达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熟睡的梁海文。 人类的真是太可怜了。这是她最新的感想。生命只有短短的几十个宇宙日,却还要花三分之一的时间来睡觉,剩下的大部分时间还要用来为食物和其他的生存所需奔波,根本就没多少时间用来玩乐,更不用说用来思考和探索宇宙的奥秘啦。 难怪他们到现在都还处在这样极度原始的状态哩。 艾达感慨着,接着写:“梁海文性格矛盾。例如他有时候表现得很有勇气,有时候又显得懦弱。表面上不喜欢和别人来往,也没有朋友,但其实很渴望和别人交流。这种矛盾,是由人类之间的交流障碍造成的。人类因为身体的限制,无法直接从其他个体的大脑读取思维,这使得人类个体之间很难存在真正的信任。” 真是可怜啊。艾达对梁海文的同情心又多了一点。 立刻就想起了傍晚时的情景。 “做我的朋友吧!” 就在她犹豫着点头表示自己能明白梁海文在说什么的时候,梁海文这样说。 “我一个朋友都没有。他们从来都不愿意听我说话,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只能和自己说话。可是我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们就说我疯疯颠颠的……可是我真的很孤单啊!你不要回去了好不好?如果你自己愿意呆在这里……我想……你的主人也不会怪罪的……” “喵~”艾达叫了一声,再次舔了舔,他的手心。 好吧,反正我没有离开这里的必要。 “太好了!”梁海文兴奋地把她抱了起来,举着她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艾达被甩得两眼直冒金星,大叫:“喵!喵喵!” 梁海文这才停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兴奋了!”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沙发的靠垫上,“你……有名字吗?我该怎么叫你呢?” “喵~” 艾达。我叫艾达。 梁海文在她的鼻尖上弹了一弹,“艾达,我去给你准备睡觉的地方!” 所以就有了现在艾达躺着的这只竹篮。 梁海文把一条围巾叠起垫在篮底当她的毯子,然后又放了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当她的睡袋——大小刚好足够让她把身体蜷缩在里面。临睡时梁海文把竹篮放在床头,对她小声说:“艾达,晚安。” 艾达的回应是一阵咕噜声。 梁海文很快沉沉地睡了过去。艾达看着他,忽然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 宇宙生物进化的最高等级是戴尔曼星群人那样的能量体——没有实实在在的身体,只是一股纯粹的能量。他们可以在任何的环境下生存,也可以随着光在宇宙间随意地飞行迁徙。但是因为没有身体,他们只能通过资料数据去了解这个宇宙。比如说,他们知道“暖”或“冷”的准确概念,却永远不可能直接感受“暖”“冷”这种感觉。他们知道“风”是空气的流动,却永远不可能感受到微风拂面的愉悦。 现在艾达终于知道了。 原来,“暖”是这样一种全身都舒服得像是要融化掉的感觉。 她终于意识到,她的祖先在进化的时候抛弃了身体,看起来似乎是一下子把实体身体的局限抛弃掉了,但同时也失去了更多。 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如果,如果可以的话,她真想留下来,一直呆在这个竹篮里,每天都这样懒洋洋暖融融地睡觉。 只是作为一股毫无知觉的能量,就算是能在宇宙中永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迷糊中,她把她的疑问也写在了记录里。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无论我在脑海中想到了什么,梁海文都能立刻猜到我的念头。这是不合常理的。如果资料库有答案,请回复。” 艾达写完,就打个呵欠也睡了。谁知没过多久就听到一个声音:“艾达!艾达!” 艾达警惕地抬头,可是房间里除了睡得正香的梁海文,什么都没有啊! 是谁在和她说话? “艾达!” 艾达跳了起来,才发觉黑漆漆的窗户外有燕子正扑打着翅膀,尖尖的嘴不停地啄在玻璃窗上。 6 清晨。 梁海文一大早就起床了,不但做好了他自己的早餐,还给艾达煎了几片午餐肉。 然后在餐桌上一起吃。 微风掀起窗帘,风里带着淡淡的花香。阳光斜照进来洒在他们身上。那一刻,艾达无比满足。 那个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如果能留在地球上…… “真想带你一起去学校啊。”梁海文吃完了以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喵!” 艾达立刻表明立场。 带我一起去!我要去! 梁海文依依不舍地揉她的背后,“不行啊,如果被老师看到,她肯定又会把你带走的!我放学就回来啦。待会儿钟点工阿姨会来给你准备午饭,自己在家里要乖哦!” “喵呜……” 那就不要去学校。 梁海文皱眉:“我怎么可以不上学呢。” “喵!” 说了叫你别去就别去啊!艾达有些生气了。 “别这样。任性就不可爱啦。”梁海文最后扯了扯她的耳朵,抓起书包飞跑出了门。 喂! 艾达用最快的速度追了过去。可是梁海文比她更快,赶在她追上之前就“砰”地关上了门。艾达没刹住,鼻子险些撞在门上。 她要气哭了。混蛋,梁海文居然以为她是在撒娇吗?她这是在担心他啊! 不行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出去! 艾达在门后来来回回绕了几个圈子,还试着跳起来去够门把手。可是这门比她被方老师关进去的那间小仓库的门还牢固,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把它打开。越打不开就越着急,到了最后,她忍不住用头去撞门。谁知头还没碰到门上,那扇门就自己打开了。 艾达看到一双属于雌性人类的鞋子。原来是那位钟点工阿姨来了! “咦,真的有只猫啊。”阿姨自言自语地说。 艾达趁她还没关上门,一鼓作气,从门缝里冲了出去! “哎哎哎别跑啊!”阿姨从后面追了上来。艾达一路狂奔,终于摆脱了阿姨的追捕。好在她在记住了梁海文的学校的位置,直接从最短的路线跑了过去。刚到门口,她就嗅到了浓浓的不对劲的味道——在这个小小的学校里面,竟然有好几股非常强大的能量体在活动。 那样大的能量,绝度不会是地球上本来就有的东西! 除非…… 她立刻就想起了昨晚的那只燕子。 在她快睡着的时候,那只用嘴啄她的窗户的燕子。 “我是戴尔曼星群驻银河系的代表瓦提。”她跑过去推开窗户之后燕子飞了进来,开门见山地对她说,“我代表母星来通知你,你的研究报告已经通过了。你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啊?这么快?!” 艾达一下子就懵了。据说前辈学长们的研究报告最少都要花两三个宇宙周才能完成,她才花了一个地球日……这怎么可能? “反正母星的通知就是这样的。你现在马上就走吧,千万不要滞留在地球上!”瓦提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眼之后,扑打着翅膀飞走了。 艾达凭直觉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但没有听话地马上离开,反而一整夜都静静地守在梁海文的床边,并且强烈地要和他一起去学校。但没想到还是被他硬是留在家里了。 现在,梁海文的学校突然出现了这样大的能量体,他们一定是冲着梁海文来的! 艾达再也顾不上别人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在校园里横冲直撞。她也记不清梁海文的教室是哪一间,于是就一间一间地找。学校里朗朗的读书声慢慢变成了一场骚动。 “有只猫跑进来了!” “哇!好可爱!” “啊啊啊混蛋它从我头顶跳过去了!” 各种各样的叫声此起彼伏。调皮的孩子们迅速行动起来,有许多人试图抓住艾达。然而现在的艾达已经学会了灵活使用这个身体,再也不会像第一次被男孩子们欺负的时候那样不知所措了。即使是被人群团团围住的时候,她也能迅速的逃走。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梁海文,千万不要有事! 她尽全力奔跑。可是跑遍了教学楼的每一层,在所有的教室里都找不到梁海文的身影。找到最后一间教室的时候,她停了下来。 难道梁海文已经…… “喂你们看,它停下来了!” “嘘,小心点,慢慢来,温柔一点才能抓住!” 有两个男生弯着腰,试图向她靠近。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抓住我了么?愚蠢的人类啊!可是梁海文究竟在哪里? 艾达心急如焚,竟一下子忽略男生们冲她伸过来的手。 “喵——” 她大声惨叫。尾巴上一阵剧痛,眼前天旋地转,她竟然是被抓着尾巴倒提了起来! “抓住了抓住了哈哈哈!”有人放肆地大笑。 艾达就这样被吊在半空。她疯狂地扑打着四肢想要挣脱抓着她尾巴的那只手,然而越挣扎就越疼,全身都疼得抽搐起来。喉咙中本能地发出一声比一声更凄厉的惨叫。最可恶的是,她本来可以从这只猫的身体里逃走的,但地球实在是太小了,她怕自己离开之后,就再也找不回这个地方…… 还有梁海文。 “喵——喵——” 梁海文,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被倒提太久,眼前渐渐地变成了一片血红的颜色。艾达觉得似乎有一股滚烫的的金属溶液被灌进了头颅里。意识慢慢变得模糊起来。除了本能挣扎和喊叫,她再也做不了什么。 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只剩下了三个字。 梁海文。 梁海文。 梁…… 就在她完全失去意识的瞬间,一个响亮的声音硬生生地钻进了耳朵。 “艾达!” 艾达浑身一震。 是梁海文,梁海文在叫她! 7 艾达蜷缩在梁海文怀中,全身瑟瑟发抖。 刚刚死里逃生的她,现在只剩下低声呜咽的力气了。然而她依然可以在脑海中大骂: 梁海文!你这个大混蛋!你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你差点害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嘘——没事了没事了。”梁海文抱着她,从满脸不快的同学们中间走过去,大声说:“谁再欺负我的猫,我就要他们好看!” “切!” “去你的吧!” 艾达被抱走之后,他们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梁海文大步走楼梯,用手轻抚艾达的后背,小声责备:“我早就叫你不要来学校了,你还来,看,被欺负了吧?” 艾达:“喵~~” 你以为我想来吗?要不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担心你—— 梁海文叹口气,“我都坐到车上要走了,幸亏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听到了你在叫,才又跑了回来。再迟一点点,你的尾巴就要被他们扯断了吧?” 艾达吃惊地叫。上车走?去哪里? 梁海文抱着她走到了操场上,用手指了指校门口,艾达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有一辆车豪华至极的房车停在那里。 “去和我爸爸妈妈一起住啊,你看,那两位叔叔就来接我的。我正想叫他们带我回家接你一起走呢。” 艾达果然看到有两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成年雄性人类站在车旁。虽然他们都戴着墨镜,但艾达依然能感觉到他们正看着这里。 他们,就是不该出现在地球上的巨大的能量体——他们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戴尔曼人! “喵。” 别过去,他们是骗子,他们不是来接你的。艾达用最低的声音说。 这些人出现在这里,肯定没什么好事! “但是他们是来接我去见爸爸妈妈的!”梁海文固执地说,“你是不是怕我和爸爸妈妈团聚了以后就不喜欢你了呢?不会啦!” 艾达焦急地挣扎起来。胡扯!我才没那么想!我只是怕你出事!别再走过去了!他们不是好人! 梁海文的脚步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越走越快。 “别担心,没事的。”梁海文的声音充满了鉴定和自信。艾达无可奈何。她既阻挡不了梁海文的脚步,更不能就这样丢下梁海文就走。 所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梁海文坐进了那辆房车。 “你不就是那个学生吗?为什么还在这里?” 艾达突然在戴尔曼专用的通讯频道收到这样的消息。她看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人已经摘下了墨镜,正在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 沉住气,不要胡思乱想,不要露出马脚。她这样对自己说着,用同一个频道回复:“我觉得还没有研究完,所以……” 对方立刻向她发送了一组密码。艾达这才知道了他们的身份——戴尔曼星群联邦安全局的探员! “我在你的报告里看到了最后的疑问,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这个地球人人之所以能猜到你在想什么,是因为他的脑电波的频率和我们最常用的频率相同。这是地球人当中出现的第一例。我们要把他带回戴尔曼进一步研究,也许能找到让地球人进化的方法。而你,不可以再和他接触了,我们会安排你回戴尔曼去。” “不!”艾达大声叫道,“进化?进化成我们现在这样吗?没有身体,没有感觉,只剩下到处流动的能量——我真怀疑,我们这样到底还算不算是生命!” 一声巨响。车子停了下来。艾达惊恐地发现,怀抱着她的梁海文不知什么时候竟睡着了。 然而即使是睡着了,他的双手依然紧紧地抱着自己小小的身躯,不愿放开。 下一秒,艾达就被探员从梁海文手中夺过,丢出车外。 车子绝尘而去。 “如果你不喜欢那样的生命,你可以继续做一只猫。这是你的自由。” 在她被丢出车门的时候,探员这样对她说。 8 梁海文在一片白色的光芒中睁开眼。他全身都被笼罩在这明亮却不刺眼的光芒里,在纯粹的明亮中就好像在纯粹的黑暗中那样,他除了自己,再也看不到别的东西。 “艾达……” 艾达怎么不见了?这是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他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连手指都动不了了。周围一片死寂,整个世界安静得像是坠入了宇宙深处的黑洞中,听不到一丝声音。他有些惊慌,再次喊道:“艾达!” 没有回应。也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的回音。 “艾达!艾达!”梁海文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两个自称是爸爸妈妈的朋友的人带上了一辆车,为什么会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他努力地喊了很久,终于有个声音仿佛从天外传来: “安静,别慌,没事的。来,你站起来,试试能不能走动。” 梁海文剧烈跳动的心平静了些。那个声音说完话之后,他果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重新注入体内。他试着站了起来,像虚空中无尽的光芒伸出手,脚下缓缓向前移动了半步。 “这就对了。”那个声音说,“来,再往前一步。” 他于是抬起了脚。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去的瞬间,有个声音从脑海中冒了出来:“梁海文!别动!快后退!别动!” 他猛然回头。 “艾达!” 熟悉的世界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看到自己正站在江边高高的堤岸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还悬在半空。 9 “梁海文!” 艾达在心中尖叫。她看到梁海文站在江边,只要脚下再迈出去一步,就会跌进又深又急的江水里! 而那两个穿黑衣戴墨镜的联邦探员,就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鼓励他继续往前走。 艾达无比愤怒。说什么“带回去研究”其实都是骗她的,他们根本就是想杀死梁海文! ——不但要杀死梁海文,还要故意做出他不慎落水的假象,免得暴露身份。 太狡猾了! “看,我说得没错吧?” 一只硕大无朋的德国牧羊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艾达身后。牧羊犬说着朝探员们飞奔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中的一个扑倒在地;紧接着又有几条牧羊犬朝另外一个探员扑了过去!探员们在反应过来之前,就被一群大型犬只压在了身上,动弹不得! “喵!”看到探员们被制住,艾达第一时间朝梁海文冲了过去。梁海文看到她,又惊又喜,“艾达,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不到你,担心死了!” 艾达飞身起跳蹿到梁海文胸前,“喵——” 梁海文稳稳地抱住她,“乖,没事就好。”他这才注意到了被狗狗们扑倒的两个“叔叔”,“天啊,这是——” 艾达仰起头:“喵~” 别担心,那是我哥哥,他们只是想教训一下那两个家伙。 “哥哥?!” 梁海文无比惊奇,“可是……你好像……是一只猫……” 艾达能明白他的困惑,于是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和哥哥都不是地球人。我们来自戴尔曼星群,我是来研究你们人类的。 梁海文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看着梁海文目瞪口呆的样子,艾达乐坏了。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如果梁海文知道了她其实是外星人,会是什么反应呢? 她故意凶巴巴地瞪了梁海文一眼。 ——那两个人是来杀你的!你怕不怕? 梁海文抱着她从江堤上走下来,摇摇头,“有你在我就不怕。” 艾达鼻子一酸。 那你怕不怕我呢? “不管你是恐龙鳄鱼还是大白鲨我都不怕!” 艾达把脑袋顶在他的下巴下蹭了蹭。那边艾尔终于把两个联邦探员敲晕过去,带着他的狗狗朋友们转过来,“艾达,过来。” 艾达恋恋不舍地从梁海文手中跳了出来,回头看了梁海文一眼。 等一等,我马上就回来。 梁海文立刻追了上来,“艾达,别走!艾达!艾达!” 艾尔猛然回头,张开嘴亮出一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2) 李畅的爸爸妈妈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他可算是学校里最有钱的孩子,所以他经常左手索尼PSP右手苹果IPHONE在学校里到处招摇,所以他对学习这么不上心,明明可以学得好却不肯下工夫,理由很简单,他要和他父母赌气。 我实在看不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用力一脚踩在他的脚尖上,彼时我们正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暴力成这样,但同时我心里有种莫名奇妙的笃定,李畅绝对不会生我的气。 李畅愣了半秒钟,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起来。 因为这一脚,李畅当了足足半个月铁拐李,走路走得像半身不遂刚刚痊愈。 “都是你害的。”他愁眉苦脸对我说。 “活该。”我很干脆。 “关心,有时候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凶狠。”李畅歪着身子,一本正经。 三 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只会告诉我的日记本,我一向都觉得李畅是很帅的,如果家长和老师允许在高中谈恋爱,我一定会选他做我的男朋友。 但是李畅太痞气了,在狼嚎事件之前,我觉得对这样的男生动心是异常可耻的事情。但狼嚎事件之后,痞气变成了英雄气,在我心目中。 所以有一天,我推了推走在我前面像个三岁小孩那样不断用脚踩枯落的梧桐叶听它们发出嘎嘎响声然后傻乎乎大笑的李畅:“你知道么,有时候想到你,就觉得我像捡到一块沾满泥巴的金子。” 李畅呆了呆,愣在那里,有点俯首听训的样子 我干脆把在心里纠结了很久的话一股脑儿吐露出来:“你能不能不要讲脏话,不要成天老子长老子短?”“你能不能好好学习?”“历史地理英语能有多难?麻烦拿出百分之一的脑细胞来重复记忆一下好不好?”“拜托你变得好一些好不好?”“如果、如果你能变得好一些,甚至变得优秀起来,那么我就不再会觉得喜欢你是一个自毁前途的错误。” 最后一句我当然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李畅是一个超级聪明的男孩,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像我一样玩转学业,甚至,只要在这剩下的一年里他足够努力,我们甚至有希望考进同一所大学,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抛开一切桎梏,狠狠地喜欢他,想怎么喜欢就怎么喜欢。再也不能有人说我做得不对。 关于李畅,我已经有这么美好又这么遥远的想象。 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像小动物一样恣肆勇敢生机勃勃的他。 四 第一次保送机会下来的时候,我是候选学生之一。 笔试之后,我是总分第一。 我信心满满,以为这次我是势在必得,直到班主任找我去谈话。他说,学校领导经过全盘考量之后,决定把这个保送名额给文锦妍。 我觉得我的灵魂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击得不见踪迹。过了好久,我才听见我自己僵硬地发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理素质更为稳定,如果参加高考,你更能考出优异的成绩。” “可是我同样会失手!这算什么理由?如果我功课好心理素质也好,这个保送机会不是更加应该给我嘛!明明笔试我考了第一,这都可以不算吗?”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好不公平。我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侮辱和伤害。 五 文锦妍是别班女生。总是班级第一,也总是和我争年级第一,但她从来没有赢过我。 据说她家境很好,但她平时总像只小兔子一样,好像谁大声咳嗽一下就能把她吓得要死。 关于保送的事,同学间暗暗传出流言,那所超牛的大学之所以打破惯例到我们这所不过是市重点的高中招收保送生,是因为文锦妍的父母在后面铺了路,所以这个名额不管怎样都是会给文锦妍的,其他人都是去陪跑的。 “下次再有保送笔试,关心你一定要再去呀!”本来就不喜欢我的女生借机在我耳边风言风语。 李畅大吼一声冲向那个幸灾乐祸的女生,提起拳头跃跃欲试。有时李畅真的很像鲁智深转世,在他看来,为了保护我去欺压别的女生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那天,在回家的路上,我问李畅:“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很荒凉,急切地需要用什么来填补。 “因为你就是这么好呀。”李畅不假思索说。 我开始流泪,这真的是忍了很久很久的泪水。 道旁的梧桐光秃秃的树干伸向天空,像是想要触摸不远处的夕阳,落在地上的叶子因为风起风落而低低地盘旋,像想飞却飞不起来的笨拙蝴蝶。 李畅小心地搂住我的肩膀,而我没有推开他。 六 我不明白为何文锦妍要在我们班外头等我。因为内疚?因为愧疚? 我走出去,她看到我,紧张得瞪圆双眼,同时又欲言又止。 其实,虽然我心里有很多怨愤,但我一直很清楚地知道,文锦妍并不是什么心机毒辣的坏女孩,在这件事上,她只是个被父母操纵的傀儡。 “关心,那个,我……”文锦妍结结巴巴欲言又止,我猜她是想和我说对不起,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畅冲过来一掌推开她:“干什么呀?滚远点!” 文锦妍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她惊愕地看着李畅,莫名其妙被一个男生推搡,换作别的女生一定觉得很愤怒吧?但文锦妍眼里流露出非常强烈的痛苦之色。 我看着她哭着跑开,心里忽然一动。 七 第二天,我给李畅发了条短信,我说:“今天晚自习你在凉亭后的假山那里等我。” 李畅回我:“好。不见不散。” 我又发:“你确定知道是在哪里么?” 李畅回复:“小食堂北侧的凉亭后假山,那里有一张刚刚重新上漆的木椅,我们晚上那里见,不见不散。” 我说:“好。不过你记得要送我玫瑰花。” 过了许久,李畅才又回复:“好,放心,会有好大好大一捧。” 接下来一整天,李畅都不敢正眼看我。 他不明白我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胆。 说真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我需要重新在自己心里建立一种平衡,不惜任何代价。 晚自习开始后不久,李畅偷偷溜出教室,随后我听见手机振动声,打开一看,是李畅的短信,催促我快去。 我合拢手机,稳坐钓鱼台。 五分钟后,巡视老师走进来,我立即举手,说:“老师,我有事向你报告。” 老师听完我的话之后匆匆出去了,没过多久,走廊里就传来嘤嘤的哭泣声,然后是一大捧艳红闪进来,几乎刺痛眼睛的红。 那么一大捧玫瑰,应该有好几百朵吧! 李畅在老师的押送下路过教室时,所有的同学都发出惊叹。 “李畅竟然买了那么多玫瑰花跑来学校追女生!” “他追的女生竟然是隔壁班的文锦妍!” 八 是的。 是我把李畅的那条短信,“小食堂北侧的凉亭后假山,那里有一张刚刚重新上漆的木椅,我们晚上那里见,不见不散。”转发给文锦妍的。 我知道文锦妍一定会去,我知道她偷偷地喜欢李畅,从她那次来找我道歉被李畅暴力推搡哭着跑走的时候我就知道。喜欢李畅实在是无可厚非的事,他是那么的英俊和硬朗。 校方勒令李畅和文锦妍在各自班上做公开检讨,文锦妍的保送资格并没有因此被剥夺,这也是我一早就预料到的,我那样陷害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她出丑,以解我的心头之气。 李畅走到讲台上,面无表情举着一张好像写了很多字的纸,然后小和尚念经般念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用他特有的方式反抗着。 他一直都是差生,因为为非作歹被学校处理过不知多少次,这点芝麻小事他才不会放在眼里呢,我想。 面对李畅毫无诚意的检讨,班主任也没有办法,只好勒令他闭嘴回座位。 李畅走下讲台回自己座位时,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眼神,他琥珀色的眼瞳里就像裹着一条死去万年的虫尸,那么明亮,却又那么死气沉沉。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毁坏了他内在的什么东西。 看上去桀骜不驯刀枪不入的李畅,因为喜欢我所以赋予了我伤害他的力量,而我竟然真的使用了这种力量。 那天下了晚自习,李畅独自离开,没有再打着“关心你太漂亮了实在很需要护花使者”这种旗号陪我一起回家。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李畅已经走出了我的生命,就在那一天那一刻。 九 后来,我考上了那所来学校招收保送生的大学。李畅复读了。他其实过了三本线,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弃去读。我没有去问他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回答我,过去那个即使我用力踩他脚他也会龇牙咧嘴对我笑的男孩已经不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 异地求学的生活虽然充实,但偶尔也会觉得非常寂寞,尤其是全宿舍女生都睡着了,而自己还醒着,每每此时,我就会想起我曾经畅想过和李畅考进同一所大学,然后两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喜欢对方,同度课堂之外的每一寸微小时光。 因为同在一所学校的关系,我和文锦妍偶尔也会碰面,我以为她会装作看不见我,岂料她冲我微笑。 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度。或者,她真的是那种超级善良慷慨的女孩,而我,却那么卑鄙地伤害过她。 我无法回应她的微笑。直到我在火车站再次看到她。 那是第二学年开学的时候,我早就听到消息,李畅以黑到不能再黑的黑马之姿在高考时超水平发挥最终考上了我们这所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学。 本来对于迎接新生这种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我,第一时间冲进了火车站。 动车进站时,我看到文锦妍在月台边上奔跑起来,她裙摆飘摇,轻盈得像一只蝴蝶。 我陡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 车子停稳,乘客们依次下车,文锦妍奔到一个高大的男生跟前,然后跳起来拥抱他。 是李畅。 一年多未见,我几乎有些认不出他来。昔日的跳脱和跋扈已经被沉静温和取代。 他看到了站立在红幅下的我。他向着我,轻轻地一笑。无怨无恨无感觉。 我彻底成为了他的路人。 那个我真的、真的喜欢过的男孩。 第一幕 “还看电影?这部《火星救母记》你都看了八遍了!你还写不写作业了!……”听听,老妈的责骂劈头盖脸而来,阿派哪里招架得住,只得溜了出来。 “唉,我的老妈要是也能被火星人劫持,那我就能去火星上逛一圈了,说不定还能和火星人交个朋友,以后也好经常串门,嘿嘿……” “你这个坏小子,怎么能这么想呢?妈妈可是世界上最辛苦、最爱你的人!再说了,想去火星上逛,那早说啊,美国大叔能做到的事,我堂堂一个科学魔法师也能做到!快,坐上我的魔法号飞行器出发吧——” 第二幕 飞行器高速飞行中—— 阿派高度激动中——“魔法师爷爷,火星人到底长什么样?是像电影中演的那样呢,还是像1898年,英国科幻家威尔斯在《大战火星人》中说的,火星人顶着大头、长着章鱼似的脚爪?” “恐怕你要失望了,不管是威尔斯说的,还是电影中演的,都只是科幻,因为现代人类的太空探测证明,根本就没有火星人存在!” “你胡说!1976年,美国的“海盗一号”火星探测器不是拍摄下了一张著名的“火星人脸”照片吗?这在当时可引起了巨大反响,多位知名科学家都坚信这是火星上存在智能生命的证据,是火星古代文明留下的作品!”阿派一点都不服气:“别想骗我,我可是个火星迷!” “呵呵,是,你知道的真不少,可你这个火星迷恐怕不知道,2010年7月29日,美国宇航局公布了一张新照片揭开了“火星脸”之谜——那其实是位于火星沙漠中央地带的一座布满岩石的高山。这可是迄今拍到的一张关于“火星脸”的最清晰照片哦。” 啊——阿派震惊失望中—— 第三幕 飞行器进入接近火星,距地面50000米—— 尽管失望,但阿派看到这颗赤红色的星球时,还是抑制不住兴奋:“多美呀!书上说了,火星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它表面的尘埃随风飘散,在高空中形成了一个高达40000米的尘埃层,这些尘埃散射太阳光而形成了这么科幻的颜色。” “没错,不过别被它的纱衣蒙住了眼睛,因为火星是一块不毛之地。它的表层只不过是干燥、荒凉、寂寞、寒冷的旷野,遍地沙丘、岩石和火山口。它的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的3倍,它的峡谷也比地球最大的峡谷更大更深。那条引起无数人遐想的“运河”,却不过是些峡谷、裂缝、积成长条的尘土和一排排的环形山或斑块而已。而那让地球人以为如同地球南北极的火星“极冠”,也不过是二氧化碳冷凝的干冰。” 唉——阿派继续失望中—— 第四幕 飞行器安全着陆—— “我要出去走走,我一定会找到火星人的给你看的!”阿派仍然不服输,想要冲出舱去。 “别痴心妄想了!这里根本就不具备火星人生存的条件,火星虽有春夏秋冬、白昼黑夜之分,但由于火星导热、蓄热能力极差,四季昼夜的温差惊人地大,最高达30℃,最低为-222℃。火星虽有大气,但它的大气压不到地球大气压的1%;大气中95%是二氧化碳,还有氮和氩,以及各种微量气体30余种,氧气却少得可怜,成了稀有气体。大气中的水蒸气更加稀少,平均为大气总量的0.01%。火星虽有枝脉丛生、弯弯曲曲的“河床”和长达1500千米、宽达60千米以上的“海床”,却没有水。所以大量情报显示:火星上根本就没有火星人!” 尾声 阿派从火星失望而归,可他对火星的兴趣你点都没有减,因为有消息称,人类有望于2030年移民火星!而众多可靠学家正在为这一颇具冒险精神的事业奋斗呢!阿派也要努力学习,他这个铁杆的火星迷可不想错过移民火星的机会! 狭长的深巷,两旁是废弃的厂房,残破的建筑在没有月亮的夜里一片颓废。一个美丽的女子从巷子的一头飞奔过来,碎花亚麻长裙在交替频繁的双腿上翩飞,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和紊乱短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巷子里被无限地放大。 这时,一个披着斗篷的男子出现在巷子尽头,异常俊美的脸庞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如夜幕般旖旎。 夜色的斗篷在夜色中扬起,划出完美的弧线,俊美的男子用看不见的速度出现在女子旁边,抱住了女子颤抖不已的双肩,嘴角的微笑越发灿烂,在破碎的月光下如血色的彼岸花瓣。 启唇,尖锐地虎牙抵在下唇上,接下来是愈演愈烈的笑容,还有那句残忍的浪漫:“永恒的吻,予你。” 女子瞪大了双眼,在吸血鬼温柔的拥抱中,发出了最后的一声惨叫。 “啊——”又一声惨叫响起。 忍无可忍的言筱满头黑线地关上了电视:“董菲菲,你跟着女主角瞎叫什么啊!!!” 被俗套吸血鬼剧情和室友董菲菲的“海豚音”折磨得死去活来,言筱终于被点燃了压抑很久的小宇宙,目前她正以火山爆发的势头喷向一脸无辜的菲菲小姐。 “人家不过是为女主角伤心嘛,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死法给虐得心痛不已,然后有感而发罢了……”望着双眼冒火的言筱,董菲菲理直气壮,继续喋喋不休的长篇影评中…… 而已……?罢了……?言筱嘴角抽搐,某人却很有伟人气势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喝杯牛奶就去睡美容觉咯。” 董菲菲扭动着圆乎乎的身体一口气灌下了整瓶牛奶,然后躺在床上流着哈喇子享受美梦去了。 董菲菲的一天在香甜的牛奶美梦里结束了。 然而对于言筱,她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换下睡衣,把直顺的长发扎成马尾,小心翼翼地擦拭了随身携带的银蔷薇匕首,打开窗帘,看着远近交错的灯火充斥着整个夜幕,一身黑色的言筱从窗口一跃而下。 血腥的气味从正前方飘来,狩猎,开始了。 (二) 行人稀少的街道上,黑色的近似人形的身影从道路两旁的阴影里急不可待地扑向一位正在打电话的女子……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闪过那黑影贪婪污黄的獠牙,跟着利索地抬脚旋踢,黑影便被狠狠踢向一边,未出鞘的银蔷薇在手中翻转着,带着能量聚积时柔和的光。侧身跃起,身形微转,毫不留情地奋力一击,荧光四射中,嗜血的黑影便蜷缩成一团烟雾,消失在夜色之中。 言筱扫了眼风中那缕消逝尽的黑烟,拍拍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扬了扬下巴:“F级吸血鬼而已嘛~”一边摆着造型,一边自我欣赏,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你也只能对付F级的吸血鬼吧?”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言筱跳开老远,在看清来人后才立着胸脯给自己顺气:“爷爷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的!” “我干嘛?!哎哟……”抹着两条海带泪,某爷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有个晋级考试成绩一直倒数所以没有办法提升力量只能对付F级吸血鬼的孙女让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所以您这是来保护我的……?” 看着拄着拐杖瘦得跟鱼干一样的猎人爷爷,言筱很无语,这是要谁保护谁啊?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 “不就是那个升级考试……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过的!”举着三根手指,言筱以对天发誓的架势说道。 “一定要过哦!”没听到爷爷的加油声,却发现一个陌生人接了自己的话,言筱觉得莫名其妙。 只见一个比电影里的吸血鬼还要优雅百倍的男子从树荫中走了出来。细碎的月光打在他象牙般的面颊上,浓密的睫毛与血色的瞳,绝妙地搭配在一起。 这气场…… 这结界…… 这味道…… 这…… “这、这至少是B级,吸、吸血鬼……吧”第一次看到如此纯种的吸血鬼,菜鸟猎人言筱吓得舌头直打结。 机械地转动脖子,询问加求助地看向爷爷,只见—— 一个老头甩掉拐杖狂奔,两条腿抡得比马达都快,飞快地埋没在卷起的滚滚黄土中,从地平线上传来歇斯底里声音:“那是A级吸血鬼!!笨蛋……” (三) A级吸血鬼!!那种强大到不像话的物种不是已经几百年没出现了吗?!怎么就…… 望着绝尘而去落跑的爷爷,言筱欲哭无泪。 “怎么,不逃跑么?”优雅的吸血鬼饶有兴趣地看着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言筱。 逃跑?两条腿都吓得不听使唤了,怎么跑?平日里只能对付F级的吸血鬼,今天突然就遇见个最高级的吸血鬼……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么……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错事……如来耶稣观音圣母你们随便来一个救救我吧……接近于绝望的言筱自顾自的碎碎念。 看着嗫嚅着嘴唇不出声的言筱,吸血鬼好奇地问: “你想说什么?” 这就要交待遗言了?!言筱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了,谁让吸血鬼和猎人宿敌呢,绝望之余也横生出了一股“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的勇气。 于是,言筱便以张飞喝退三万大军的架势开吼了: “我不怕你!你干掉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俊美的吸血鬼满头黑线,这家伙是以为我要吃她? “我可不是会随便吃路边摊的,贵族对食饵是很有讲究的。” 这话的意思是不用死了?……言筱大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好吧,路边摊这个比喻浮云了…… “我的目标是董菲菲哦。” 董菲菲是谁?这名字听着耳熟……哦……怎么是……啊! “董菲菲?!!” 怎么办怎么办……董菲菲可是我死党……每次都分给我零食吃,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就要……她死之后我一定会烧很多披萨给她……言筱胡思乱想中。 “你手里的是银蔷薇吧。”吸血鬼的声音里带着试探,询问道。 “嗯……”被成功的拉回现实,言筱看着手里的银蔷薇。 银蔷薇可是猎人一族从上古传下来的圣物,据说不管多强大的吸血鬼都可以被它封印。可是、可是这把传说中非常厉害的匕首,一直都被言筱当棒子用,因为,她根本拔不出来这把匕首! 银蔷薇……吸血鬼……有了!一个黄色的小灯泡在言筱脑袋旁边亮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银蔷薇的厉害吧。”比划了几下手里的银蔷薇,言筱说的似乎很有底气,“所以,如果你对董菲菲下手,我就……”言筱咬牙切齿地做了下表情。 “哦……”倚着树干,吸血鬼的声音漫不经心,似乎很是失望的样子。 “那就试试吧!” 随即身形一晃,不见了踪影。留下言筱在原地发呆。 他说试试……怎么办……自己根本就……这样的话董菲菲就死定了! 董菲菲!!! 言筱突然醒悟过来,飞快的奔向公寓。 很显然,他对银蔷薇还是害怕的,既然这样,那么,要下手的话就一定会选择言筱不在董菲菲身边的时候,比如,现在! 忐忑,急促,上气不接下气,却丝毫不敢松懈地直奔上楼,哗地拉开董菲菲卧室的门,就见窗户是开着的,窗帘正随风飘起,一只裹着白色被子的“大肉,虫子”在床上蠕动…… 看着这只睡意正酣的“菲菲虫子”,言筱总算舒了口气,想着为了这妮子的安全,还是抱着枕头挤一晚上吧。 然而,此时只顾想着菲菲的言筱没有看见,就在她打开卧室房门的一刹那,窗外却闪过一个人影,站在黑暗的角落,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上了: 应急反应——及格。 (四) “啊——” 听到尖叫声,言筱揉着严重睡眠不足的眼睛,打量四周,表情很是无辜。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董菲菲醒来之后发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尖叫之后便回归理智,很逻辑的问躺在她床上还一脸无辜的言筱。 “我怎么在你床上?”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言筱反问道,表情更加无辜。 “呃……”董菲菲无奈地扶额。 伸了个懒腰,摸到枕头底下的银蔷薇,言筱算是完全记起来了。 “我昨晚做噩梦了,这几天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了。” 不能说吸血鬼的事,所以只能对单细胞的董菲菲说真诚的谎言了。 见菲菲点头同意,言筱在想:贵族的高级食饵就是“蛋白质”? 一连几天言筱都寸步不离地跟着董菲菲,就连上厕所言筱也要等门,还好她们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所以事情也不算太难办。 星期五放学的时候,言筱掂着脚尖奋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捕捉董菲菲那圆鼓鼓的“倩影”,却意外地遇见了那位优雅的吸血鬼绅士。 话说冤家路窄,这句话流传至今肯定是因为它有一定的真实性,所以,碰见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言筱把头偏向一边,心想:要赶快等到董菲菲一起回去才好。 不料,优雅的吸血鬼竟然迈着优雅的步子朝言筱走了过来,帅气优雅的形象引来同学纷纷侧目,更有甚者,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地亮着闪光灯拍照,这场面好像周杰伦驾到似的。 不就是只吸血鬼么…… 不就是只长得好看点儿的吸血鬼么…… 言筱严重鄙视周围的花痴! 不喜欢同学们八卦的关注,言筱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表示警告:她今天可是带了银蔷薇,最好不要乱来。 没想到那个吸血鬼非但没有离开,还越来越近,最后俯在他耳边说了句:“董菲菲现在在公寓里。”然后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这下把言筱给惊住了,不顾周围同学的一样目光,她忙拉过一个同学询问。原来董菲菲最后一节课请假了!一听这话,言筱就知道要出事了,急忙抄近路回公寓。 因为最后一节课是体育活动课,整个年级一起到操场上课,言筱以为吸血鬼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猎食,所以言筱就没跟着董菲菲,但是,言筱怎么也没想到董菲菲会请假呀!既然吸血鬼已经知道了董菲菲的所在地,所以只有赶在吸血鬼前面找到董菲菲了。 想到这里,言筱更是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吸血鬼的速度不弱,所以,只能实打实的拼命跑了。绝对不可以让董菲菲落在吸血鬼的手里,身为猎人,保护好她负责领域的人类不受吸血鬼伤害,这是责任!而且,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做猎人! 打开公寓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红色液体…… 鲜红鲜红的颜色刺痛了言筱的眼睛…… 不可置信的言筱疯狂地围着客厅转了又转,终于,眼泪倾盆而出…… 还是,慢了一步么…… 正在这时,厨房的门开了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2) 李畅的爸爸妈妈生意已经做得很大了,他可算是学校里最有钱的孩子,所以他经常左手索尼PSP右手苹果IPHONE在学校里到处招摇,所以他对学习这么不上心,明明可以学得好却不肯下工夫,理由很简单,他要和他父母赌气。 我实在看不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用力一脚踩在他的脚尖上,彼时我们正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说真的,我不知道自己可以暴力成这样,但同时我心里有种莫名奇妙的笃定,李畅绝对不会生我的气。 李畅愣了半秒钟,像被蝎子蛰了一样跳起来。 因为这一脚,李畅当了足足半个月铁拐李,走路走得像半身不遂刚刚痊愈。 “都是你害的。”他愁眉苦脸对我说。 “活该。”我很干脆。 “关心,有时候你真的不是一般的凶狠。”李畅歪着身子,一本正经。 三 这个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只会告诉我的日记本,我一向都觉得李畅是很帅的,如果家长和老师允许在高中谈恋爱,我一定会选他做我的男朋友。 但是李畅太痞气了,在狼嚎事件之前,我觉得对这样的男生动心是异常可耻的事情。但狼嚎事件之后,痞气变成了英雄气,在我心目中。 所以有一天,我推了推走在我前面像个三岁小孩那样不断用脚踩枯落的梧桐叶听它们发出嘎嘎响声然后傻乎乎大笑的李畅:“你知道么,有时候想到你,就觉得我像捡到一块沾满泥巴的金子。” 李畅呆了呆,愣在那里,有点俯首听训的样子 我干脆把在心里纠结了很久的话一股脑儿吐露出来:“你能不能不要讲脏话,不要成天老子长老子短?”“你能不能好好学习?”“历史地理英语能有多难?麻烦拿出百分之一的脑细胞来重复记忆一下好不好?”“拜托你变得好一些好不好?”“如果、如果你能变得好一些,甚至变得优秀起来,那么我就不再会觉得喜欢你是一个自毁前途的错误。” 最后一句我当然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李畅是一个超级聪明的男孩,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像我一样玩转学业,甚至,只要在这剩下的一年里他足够努力,我们甚至有希望考进同一所大学,到了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抛开一切桎梏,狠狠地喜欢他,想怎么喜欢就怎么喜欢。再也不能有人说我做得不对。 关于李畅,我已经有这么美好又这么遥远的想象。 我是真的喜欢他,喜欢像小动物一样恣肆勇敢生机勃勃的他。 四 第一次保送机会下来的时候,我是候选学生之一。 笔试之后,我是总分第一。 我信心满满,以为这次我是势在必得,直到班主任找我去谈话。他说,学校领导经过全盘考量之后,决定把这个保送名额给文锦妍。 我觉得我的灵魂一下子就被这句话击得不见踪迹。过了好久,我才听见我自己僵硬地发问:“为什么?” “因为你的心理素质更为稳定,如果参加高考,你更能考出优异的成绩。” “可是我同样会失手!这算什么理由?如果我功课好心理素质也好,这个保送机会不是更加应该给我嘛!明明笔试我考了第一,这都可以不算吗?”我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好不公平。我觉得自己被深深地侮辱和伤害。 五 文锦妍是别班女生。总是班级第一,也总是和我争年级第一,但她从来没有赢过我。 据说她家境很好,但她平时总像只小兔子一样,好像谁大声咳嗽一下就能把她吓得要死。 关于保送的事,同学间暗暗传出流言,那所超牛的大学之所以打破惯例到我们这所不过是市重点的高中招收保送生,是因为文锦妍的父母在后面铺了路,所以这个名额不管怎样都是会给文锦妍的,其他人都是去陪跑的。 “下次再有保送笔试,关心你一定要再去呀!”本来就不喜欢我的女生借机在我耳边风言风语。 李畅大吼一声冲向那个幸灾乐祸的女生,提起拳头跃跃欲试。有时李畅真的很像鲁智深转世,在他看来,为了保护我去欺压别的女生也是理所当然。 所以那天,在回家的路上,我问李畅:“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很荒凉,急切地需要用什么来填补。 “因为你就是这么好呀。”李畅不假思索说。 我开始流泪,这真的是忍了很久很久的泪水。 道旁的梧桐光秃秃的树干伸向天空,像是想要触摸不远处的夕阳,落在地上的叶子因为风起风落而低低地盘旋,像想飞却飞不起来的笨拙蝴蝶。 李畅小心地搂住我的肩膀,而我没有推开他。 六 我不明白为何文锦妍要在我们班外头等我。因为内疚?因为愧疚? 我走出去,她看到我,紧张得瞪圆双眼,同时又欲言又止。 其实,虽然我心里有很多怨愤,但我一直很清楚地知道,文锦妍并不是什么心机毒辣的坏女孩,在这件事上,她只是个被父母操纵的傀儡。 “关心,那个,我……”文锦妍结结巴巴欲言又止,我猜她是想和我说对不起,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李畅冲过来一掌推开她:“干什么呀?滚远点!” 文锦妍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她惊愕地看着李畅,莫名其妙被一个男生推搡,换作别的女生一定觉得很愤怒吧?但文锦妍眼里流露出非常强烈的痛苦之色。 我看着她哭着跑开,心里忽然一动。 七 第二天,我给李畅发了条短信,我说:“今天晚自习你在凉亭后的假山那里等我。” 李畅回我:“好。不见不散。” 我又发:“你确定知道是在哪里么?” 李畅回复:“小食堂北侧的凉亭后假山,那里有一张刚刚重新上漆的木椅,我们晚上那里见,不见不散。” 我说:“好。不过你记得要送我玫瑰花。” 过了许久,李畅才又回复:“好,放心,会有好大好大一捧。” 接下来一整天,李畅都不敢正眼看我。 他不明白我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胆。 说真的,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也许我需要重新在自己心里建立一种平衡,不惜任何代价。 晚自习开始后不久,李畅偷偷溜出教室,随后我听见手机振动声,打开一看,是李畅的短信,催促我快去。 我合拢手机,稳坐钓鱼台。 五分钟后,巡视老师走进来,我立即举手,说:“老师,我有事向你报告。” 老师听完我的话之后匆匆出去了,没过多久,走廊里就传来嘤嘤的哭泣声,然后是一大捧艳红闪进来,几乎刺痛眼睛的红。 那么一大捧玫瑰,应该有好几百朵吧! 李畅在老师的押送下路过教室时,所有的同学都发出惊叹。 “李畅竟然买了那么多玫瑰花跑来学校追女生!” “他追的女生竟然是隔壁班的文锦妍!” 八 是的。 是我把李畅的那条短信,“小食堂北侧的凉亭后假山,那里有一张刚刚重新上漆的木椅,我们晚上那里见,不见不散。”转发给文锦妍的。 我知道文锦妍一定会去,我知道她偷偷地喜欢李畅,从她那次来找我道歉被李畅暴力推搡哭着跑走的时候我就知道。喜欢李畅实在是无可厚非的事,他是那么的英俊和硬朗。 校方勒令李畅和文锦妍在各自班上做公开检讨,文锦妍的保送资格并没有因此被剥夺,这也是我一早就预料到的,我那样陷害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她出丑,以解我的心头之气。 李畅走到讲台上,面无表情举着一张好像写了很多字的纸,然后小和尚念经般念道:“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他用他特有的方式反抗着。 他一直都是差生,因为为非作歹被学校处理过不知多少次,这点芝麻小事他才不会放在眼里呢,我想。 面对李畅毫无诚意的检讨,班主任也没有办法,只好勒令他闭嘴回座位。 李畅走下讲台回自己座位时,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个眼神,他琥珀色的眼瞳里就像裹着一条死去万年的虫尸,那么明亮,却又那么死气沉沉。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我毁坏了他内在的什么东西。 看上去桀骜不驯刀枪不入的李畅,因为喜欢我所以赋予了我伤害他的力量,而我竟然真的使用了这种力量。 那天下了晚自习,李畅独自离开,没有再打着“关心你太漂亮了实在很需要护花使者”这种旗号陪我一起回家。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李畅已经走出了我的生命,就在那一天那一刻。 九 后来,我考上了那所来学校招收保送生的大学。李畅复读了。他其实过了三本线,但不知道为什么放弃去读。我没有去问他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回答我,过去那个即使我用力踩他脚他也会龇牙咧嘴对我笑的男孩已经不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 异地求学的生活虽然充实,但偶尔也会觉得非常寂寞,尤其是全宿舍女生都睡着了,而自己还醒着,每每此时,我就会想起我曾经畅想过和李畅考进同一所大学,然后两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喜欢对方,同度课堂之外的每一寸微小时光。 因为同在一所学校的关系,我和文锦妍偶尔也会碰面,我以为她会装作看不见我,岂料她冲我微笑。 我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大度。或者,她真的是那种超级善良慷慨的女孩,而我,却那么卑鄙地伤害过她。 我无法回应她的微笑。直到我在火车站再次看到她。 那是第二学年开学的时候,我早就听到消息,李畅以黑到不能再黑的黑马之姿在高考时超水平发挥最终考上了我们这所在全国都赫赫有名的大学。 本来对于迎接新生这种事情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我,第一时间冲进了火车站。 动车进站时,我看到文锦妍在月台边上奔跑起来,她裙摆飘摇,轻盈得像一只蝴蝶。 我陡然间意识到了些什么。 车子停稳,乘客们依次下车,文锦妍奔到一个高大的男生跟前,然后跳起来拥抱他。 是李畅。 一年多未见,我几乎有些认不出他来。昔日的跳脱和跋扈已经被沉静温和取代。 他看到了站立在红幅下的我。他向着我,轻轻地一笑。无怨无恨无感觉。 我彻底成为了他的路人。 那个我真的、真的喜欢过的男孩。 第一幕 “还看电影?这部《火星救母记》你都看了八遍了!你还写不写作业了!……”听听,老妈的责骂劈头盖脸而来,阿派哪里招架得住,只得溜了出来。 “唉,我的老妈要是也能被火星人劫持,那我就能去火星上逛一圈了,说不定还能和火星人交个朋友,以后也好经常串门,嘿嘿……” “你这个坏小子,怎么能这么想呢?妈妈可是世界上最辛苦、最爱你的人!再说了,想去火星上逛,那早说啊,美国大叔能做到的事,我堂堂一个科学魔法师也能做到!快,坐上我的魔法号飞行器出发吧——” 第二幕 飞行器高速飞行中—— 阿派高度激动中——“魔法师爷爷,火星人到底长什么样?是像电影中演的那样呢,还是像1898年,英国科幻家威尔斯在《大战火星人》中说的,火星人顶着大头、长着章鱼似的脚爪?” “恐怕你要失望了,不管是威尔斯说的,还是电影中演的,都只是科幻,因为现代人类的太空探测证明,根本就没有火星人存在!” “你胡说!1976年,美国的“海盗一号”火星探测器不是拍摄下了一张著名的“火星人脸”照片吗?这在当时可引起了巨大反响,多位知名科学家都坚信这是火星上存在智能生命的证据,是火星古代文明留下的作品!”阿派一点都不服气:“别想骗我,我可是个火星迷!” “呵呵,是,你知道的真不少,可你这个火星迷恐怕不知道,2010年7月29日,美国宇航局公布了一张新照片揭开了“火星脸”之谜——那其实是位于火星沙漠中央地带的一座布满岩石的高山。这可是迄今拍到的一张关于“火星脸”的最清晰照片哦。” 啊——阿派震惊失望中—— 第三幕 飞行器进入接近火星,距地面50000米—— 尽管失望,但阿派看到这颗赤红色的星球时,还是抑制不住兴奋:“多美呀!书上说了,火星之所以是红色,是因为它表面的尘埃随风飘散,在高空中形成了一个高达40000米的尘埃层,这些尘埃散射太阳光而形成了这么科幻的颜色。” “没错,不过别被它的纱衣蒙住了眼睛,因为火星是一块不毛之地。它的表层只不过是干燥、荒凉、寂寞、寒冷的旷野,遍地沙丘、岩石和火山口。它的最高峰是珠穆朗玛峰的3倍,它的峡谷也比地球最大的峡谷更大更深。那条引起无数人遐想的“运河”,却不过是些峡谷、裂缝、积成长条的尘土和一排排的环形山或斑块而已。而那让地球人以为如同地球南北极的火星“极冠”,也不过是二氧化碳冷凝的干冰。” 唉——阿派继续失望中—— 第四幕 飞行器安全着陆—— “我要出去走走,我一定会找到火星人的给你看的!”阿派仍然不服输,想要冲出舱去。 “别痴心妄想了!这里根本就不具备火星人生存的条件,火星虽有春夏秋冬、白昼黑夜之分,但由于火星导热、蓄热能力极差,四季昼夜的温差惊人地大,最高达30℃,最低为-222℃。火星虽有大气,但它的大气压不到地球大气压的1%;大气中95%是二氧化碳,还有氮和氩,以及各种微量气体30余种,氧气却少得可怜,成了稀有气体。大气中的水蒸气更加稀少,平均为大气总量的0.01%。火星虽有枝脉丛生、弯弯曲曲的“河床”和长达1500千米、宽达60千米以上的“海床”,却没有水。所以大量情报显示:火星上根本就没有火星人!” 尾声 阿派从火星失望而归,可他对火星的兴趣你点都没有减,因为有消息称,人类有望于2030年移民火星!而众多可靠学家正在为这一颇具冒险精神的事业奋斗呢!阿派也要努力学习,他这个铁杆的火星迷可不想错过移民火星的机会! 狭长的深巷,两旁是废弃的厂房,残破的建筑在没有月亮的夜里一片颓废。一个美丽的女子从巷子的一头飞奔过来,碎花亚麻长裙在交替频繁的双腿上翩飞,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和紊乱短促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巷子里被无限地放大。 这时,一个披着斗篷的男子出现在巷子尽头,异常俊美的脸庞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如夜幕般旖旎。 夜色的斗篷在夜色中扬起,划出完美的弧线,俊美的男子用看不见的速度出现在女子旁边,抱住了女子颤抖不已的双肩,嘴角的微笑越发灿烂,在破碎的月光下如血色的彼岸花瓣。 启唇,尖锐地虎牙抵在下唇上,接下来是愈演愈烈的笑容,还有那句残忍的浪漫:“永恒的吻,予你。” 女子瞪大了双眼,在吸血鬼温柔的拥抱中,发出了最后的一声惨叫。 “啊——”又一声惨叫响起。 忍无可忍的言筱满头黑线地关上了电视:“董菲菲,你跟着女主角瞎叫什么啊!!!” 被俗套吸血鬼剧情和室友董菲菲的“海豚音”折磨得死去活来,言筱终于被点燃了压抑很久的小宇宙,目前她正以火山爆发的势头喷向一脸无辜的菲菲小姐。 “人家不过是为女主角伤心嘛,如此惊天地泣鬼神的死法给虐得心痛不已,然后有感而发罢了……”望着双眼冒火的言筱,董菲菲理直气壮,继续喋喋不休的长篇影评中…… 而已……?罢了……?言筱嘴角抽搐,某人却很有伟人气势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我大人不记小人过,喝杯牛奶就去睡美容觉咯。” 董菲菲扭动着圆乎乎的身体一口气灌下了整瓶牛奶,然后躺在床上流着哈喇子享受美梦去了。 董菲菲的一天在香甜的牛奶美梦里结束了。 然而对于言筱,她的一天才刚刚开始…… 换下睡衣,把直顺的长发扎成马尾,小心翼翼地擦拭了随身携带的银蔷薇匕首,打开窗帘,看着远近交错的灯火充斥着整个夜幕,一身黑色的言筱从窗口一跃而下。 血腥的气味从正前方飘来,狩猎,开始了。 (二) 行人稀少的街道上,黑色的近似人形的身影从道路两旁的阴影里急不可待地扑向一位正在打电话的女子……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闪过那黑影贪婪污黄的獠牙,跟着利索地抬脚旋踢,黑影便被狠狠踢向一边,未出鞘的银蔷薇在手中翻转着,带着能量聚积时柔和的光。侧身跃起,身形微转,毫不留情地奋力一击,荧光四射中,嗜血的黑影便蜷缩成一团烟雾,消失在夜色之中。 言筱扫了眼风中那缕消逝尽的黑烟,拍拍衣袖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扬了扬下巴:“F级吸血鬼而已嘛~”一边摆着造型,一边自我欣赏,一副欲求不满的表情。 “你也只能对付F级的吸血鬼吧?”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得言筱跳开老远,在看清来人后才立着胸脯给自己顺气:“爷爷你干嘛!人吓人,吓死人的!” “我干嘛?!哎哟……”抹着两条海带泪,某爷爷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有个晋级考试成绩一直倒数所以没有办法提升力量只能对付F级吸血鬼的孙女让我怎么能放心得下?” “所以您这是来保护我的……?” 看着拄着拐杖瘦得跟鱼干一样的猎人爷爷,言筱很无语,这是要谁保护谁啊?不过话虽这么说,但是—— “不就是那个升级考试……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过的!”举着三根手指,言筱以对天发誓的架势说道。 “一定要过哦!”没听到爷爷的加油声,却发现一个陌生人接了自己的话,言筱觉得莫名其妙。 只见一个比电影里的吸血鬼还要优雅百倍的男子从树荫中走了出来。细碎的月光打在他象牙般的面颊上,浓密的睫毛与血色的瞳,绝妙地搭配在一起。 这气场…… 这结界…… 这味道…… 这…… “这、这至少是B级,吸、吸血鬼……吧”第一次看到如此纯种的吸血鬼,菜鸟猎人言筱吓得舌头直打结。 机械地转动脖子,询问加求助地看向爷爷,只见—— 一个老头甩掉拐杖狂奔,两条腿抡得比马达都快,飞快地埋没在卷起的滚滚黄土中,从地平线上传来歇斯底里声音:“那是A级吸血鬼!!笨蛋……” (三) A级吸血鬼!!那种强大到不像话的物种不是已经几百年没出现了吗?!怎么就…… 望着绝尘而去落跑的爷爷,言筱欲哭无泪。 “怎么,不逃跑么?”优雅的吸血鬼饶有兴趣地看着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言筱。 逃跑?两条腿都吓得不听使唤了,怎么跑?平日里只能对付F级的吸血鬼,今天突然就遇见个最高级的吸血鬼……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么……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错事……如来耶稣观音圣母你们随便来一个救救我吧……接近于绝望的言筱自顾自的碎碎念。 看着嗫嚅着嘴唇不出声的言筱,吸血鬼好奇地问: “你想说什么?” 这就要交待遗言了?!言筱觉得自己是必死无疑了,谁让吸血鬼和猎人宿敌呢,绝望之余也横生出了一股“宁肯站着死也不跪着生”的勇气。 于是,言筱便以张飞喝退三万大军的架势开吼了: “我不怕你!你干掉一个我,还有千千万万个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俊美的吸血鬼满头黑线,这家伙是以为我要吃她? “我可不是会随便吃路边摊的,贵族对食饵是很有讲究的。” 这话的意思是不用死了?……言筱大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好吧,路边摊这个比喻浮云了…… “我的目标是董菲菲哦。” 董菲菲是谁?这名字听着耳熟……哦……怎么是……啊! “董菲菲?!!” 怎么办怎么办……董菲菲可是我死党……每次都分给我零食吃,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就要……她死之后我一定会烧很多披萨给她……言筱胡思乱想中。 “你手里的是银蔷薇吧。”吸血鬼的声音里带着试探,询问道。 “嗯……”被成功的拉回现实,言筱看着手里的银蔷薇。 银蔷薇可是猎人一族从上古传下来的圣物,据说不管多强大的吸血鬼都可以被它封印。可是、可是这把传说中非常厉害的匕首,一直都被言筱当棒子用,因为,她根本拔不出来这把匕首! 银蔷薇……吸血鬼……有了!一个黄色的小灯泡在言筱脑袋旁边亮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银蔷薇的厉害吧。”比划了几下手里的银蔷薇,言筱说的似乎很有底气,“所以,如果你对董菲菲下手,我就……”言筱咬牙切齿地做了下表情。 “哦……”倚着树干,吸血鬼的声音漫不经心,似乎很是失望的样子。 “那就试试吧!” 随即身形一晃,不见了踪影。留下言筱在原地发呆。 他说试试……怎么办……自己根本就……这样的话董菲菲就死定了! 董菲菲!!! 言筱突然醒悟过来,飞快的奔向公寓。 很显然,他对银蔷薇还是害怕的,既然这样,那么,要下手的话就一定会选择言筱不在董菲菲身边的时候,比如,现在! 忐忑,急促,上气不接下气,却丝毫不敢松懈地直奔上楼,哗地拉开董菲菲卧室的门,就见窗户是开着的,窗帘正随风飘起,一只裹着白色被子的“大肉,虫子”在床上蠕动…… 看着这只睡意正酣的“菲菲虫子”,言筱总算舒了口气,想着为了这妮子的安全,还是抱着枕头挤一晚上吧。 然而,此时只顾想着菲菲的言筱没有看见,就在她打开卧室房门的一刹那,窗外却闪过一个人影,站在黑暗的角落,在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上,写上了: 应急反应——及格。 (四) “啊——” 听到尖叫声,言筱揉着严重睡眠不足的眼睛,打量四周,表情很是无辜。 “你怎么在我的床上?”董菲菲醒来之后发现床上还有另一个人,尖叫之后便回归理智,很逻辑的问躺在她床上还一脸无辜的言筱。 “我怎么在你床上?”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言筱反问道,表情更加无辜。 “呃……”董菲菲无奈地扶额。 伸了个懒腰,摸到枕头底下的银蔷薇,言筱算是完全记起来了。 “我昨晚做噩梦了,这几天晚上都不敢一个人睡了。” 不能说吸血鬼的事,所以只能对单细胞的董菲菲说真诚的谎言了。 见菲菲点头同意,言筱在想:贵族的高级食饵就是“蛋白质”? 一连几天言筱都寸步不离地跟着董菲菲,就连上厕所言筱也要等门,还好她们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所以事情也不算太难办。 星期五放学的时候,言筱掂着脚尖奋力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捕捉董菲菲那圆鼓鼓的“倩影”,却意外地遇见了那位优雅的吸血鬼绅士。 话说冤家路窄,这句话流传至今肯定是因为它有一定的真实性,所以,碰见他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言筱把头偏向一边,心想:要赶快等到董菲菲一起回去才好。 不料,优雅的吸血鬼竟然迈着优雅的步子朝言筱走了过来,帅气优雅的形象引来同学纷纷侧目,更有甚者,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地亮着闪光灯拍照,这场面好像周杰伦驾到似的。 不就是只吸血鬼么…… 不就是只长得好看点儿的吸血鬼么…… 言筱严重鄙视周围的花痴! 不喜欢同学们八卦的关注,言筱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表示警告:她今天可是带了银蔷薇,最好不要乱来。 没想到那个吸血鬼非但没有离开,还越来越近,最后俯在他耳边说了句:“董菲菲现在在公寓里。”然后头也不回得离开了。 这下把言筱给惊住了,不顾周围同学的一样目光,她忙拉过一个同学询问。原来董菲菲最后一节课请假了!一听这话,言筱就知道要出事了,急忙抄近路回公寓。 因为最后一节课是体育活动课,整个年级一起到操场上课,言筱以为吸血鬼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猎食,所以言筱就没跟着董菲菲,但是,言筱怎么也没想到董菲菲会请假呀!既然吸血鬼已经知道了董菲菲的所在地,所以只有赶在吸血鬼前面找到董菲菲了。 想到这里,言筱更是加快了脚步,他知道吸血鬼的速度不弱,所以,只能实打实的拼命跑了。绝对不可以让董菲菲落在吸血鬼的手里,身为猎人,保护好她负责领域的人类不受吸血鬼伤害,这是责任!而且,连自己最好的朋友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做猎人! 打开公寓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红色液体…… 鲜红鲜红的颜色刺痛了言筱的眼睛…… 不可置信的言筱疯狂地围着客厅转了又转,终于,眼泪倾盆而出…… 还是,慢了一步么…… 正在这时,厨房的门开了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3) “大概不会,因为你已经被归类为我的嫁妆了,走哪儿我不得带着?”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拍着撑得圆圆的地肚皮,董菲菲吊儿郎当地说。 “现在是说那么伤感的话的时候么?”华丽磁性的声音响起,吸血鬼特有的红眸微眯着。 明明知道结局但是还是难过,对着绝美的吸血鬼轻声说: “我希望我可以替代董菲菲……” “小姐你好,我是乔夏。”打断言筱的话,吸血鬼对她行了个脱帽礼。 “你……”言筱对乔夏的行为很是奇怪。 “哦噢,大家都在啊,正好一起庆祝吧!”拄着拐棍瘦得像鱼干样的言筱爷爷手拎着一张纸,高兴地对大家说。 “庆祝什么?”言筱不解。 “你们不知道么,我家宝贝孙女儿的猎人晋级考试通过了,这次还要多亏了乔夏。”言筱爷爷依旧笑呵呵的。“乔夏可是我们家族的旧交了,虽然是吸血鬼但是通过贵族身份帮了我们猎人一组不少忙呢。” “答应世交的请求,帮助你通过考试,身为贵族自然是不允许失败的,所以谢礼就可以免了。”乔夏很绅士很贵族的补充道。 “我也帮了不少忙呢,是吧,哥!””调皮地挽着乔夏的手臂,董菲菲暗自偷笑:赚了不少披萨和衣服呢…… “董菲菲和我都不用死了!?真是太好了!!”本来伤感了一整天的言筱终于笑了起来,随即反应过来又板脸对董菲菲说:“你骗我啦,把那些披萨和衣服还我!”转身对乔夏说:“你把我吓得半死,我要精神损失费啦!”然后,言筱看了眼爷爷,自言自语地说:“爷爷就不用给我什么补偿了,反正那些名牌衣服披萨什么的都是用爷爷的信用卡付账的。” 明亮的阳光照在碧绿的草地上,瓷青色的地天空下,捏着扁扁的钱包大哭的老头,争抢着衣服的两个女孩,很高贵很优雅的吸血鬼……这些就是故事的全部,当然,最重要的是: 言筱的猎人晋级考试终于通过了!!! 有一天,正当我梦游神山仙岛之际,忽的从远处的天空缓缓飘来一张白纸,近了、近了,很准确地落在了我的手中。正在纳闷,是谁天外飞书给我呢,就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年轻人,好好看看吧~”于是我定睛看那张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病危通知书” 想我堂堂十岁男儿,年轻力壮、活蹦乱跳、精神抖擞,连感冒、咳速都不曾随意进攻我身体,怎的忽然就冒出一张病危通知书,哼,哪个挨千刀的想咒我啊!我姑且看看他这病危倒是从何而来。 “病危理由一:由于你经常不认真洗手,你的每双手上已经沾有了4—40万左右的细菌,而每一个指甲中就有了1700万细菌,双手加起来,入驻你指甲中的大军已有一亿七千万了!沾满污垢的指甲更是他们生存的温床。你又喜欢用手拿东西吃,这些部队就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你的五脏六腑! 病危理由二:你总是不剪指甲,非但不注意清洗长长的指甲,更是用那双九阴白骨爪在可怜的鼻孔里昏天黑地地挖啊挖,在脆弱的耳道里翻江倒海搅啊搅。脏东西就住进了鼻道,招致鼻道发炎、生疮和长疖(鼻道出现充血硬块、化脓、红肿、疼痛),甚至可能患多种慢性鼻病,降低嗅觉能力。而霉菌也被带入耳道,使耳道长满耳癣或化脓,同时也可以引起中耳炎,厉害时脓疮破裂,细菌会顺着耳小血管钻进脑子的网状血管里,引起脑膜炎。 病危理由三:你不喜欢洗澡,身上总是会这痒那痒的,你就用长指甲使劲地挠啊挠,经常划破皮肤。指甲缝里的细菌们就大踏步进入伤口,引起感染化脓,严重时还会从伤口进入血液,引起危及生命的败血症。 对了,忘记通知你进驻你身体的那些家伙都是谁了。总共有多达30余种的细菌和病毒,有以超级细菌为代表的细菌方阵,还有痢疾杆菌、伤寒杆菌、大肠杆菌等;有以肝炎病毒为代表的病毒方阵;另外还有许多寄生虫卵…… 签字:糊涂指甲博士” 呀,这可怎么办?他说的都是我平时的“好习惯”啊,后果竟然这么严重!难道我堂堂的男子汉就这样夭折了吗?我的远大抱负还没有实现呢?…… “乱叫什么,又在做什么天马行空的鬼梦啊?!快点起床上学去!”老妈的狮吼功适时地将我惊醒了,原来是噩梦一场,吓得我满身汗。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是却惊醒了平时不注意卫生的我。赶紧翻阅资料,收集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分享给那些跟我有同样“爱好”的大人和小孩们。 首先,要注意清洗指甲哦!而关于清洗,有以下建议: 1.平时不要随手乱抓东西,经常洗手,洗手时沾点洗手液,然后指尖合拢,在另一手掌上来回擦; 2.外科医生的做法,是在洗手时,用软刷子刷洗手指尖; 3.美甲师的方法也可以借鉴,用棉棒沾了酒精擦长甲或用水也可以; 4.帮妈妈们洗洗衣服和自己的臭袜子,也可以达到不错的洗甲效果哦! 然后就是,要经常修剪指甲。话说剪指甲大家都会,可这里面也有一些小学问哦: 指甲两侧的角不能剪掉,否则新长出来的指甲容易嵌入软组织内,医学上称为“嵌甲”。嵌甲常常会损伤周围的皮肤,引起皮下组织的急性化脓性感染,形成甲沟炎、指甲周围炎哦。 双手是我们生活必不可少的工具,而指甲则是保护手指的卫士。要学会好好管理这些卫士哦。如果你还对指甲方面的知识感兴趣的话,就来火太阳小镇继续充充电吧! 上课时,睡梦中的阿派被老师的粉笔头砸醒。课后,他找卡璐笑谈,说当时迷迷糊糊的自己还以为下起了石头雨。而卡璐却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有下石头雨的星球。当阿派细问时,卡璐却让他自己去查,真是吊足了阿派的胃口。好奇的阿派只有跑去找科学魔法师,踏上飞行器,赶往下石头雨的星球—— P1~P2: 上次去火星也就几十分钟的事儿,这次已经过几小时了,目的地还没个影,阿派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魔法师爷爷,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这个问题阿派已经问过N次了。 “火星距离地球最远也就4亿公里,而我们这次要去的Corot-7b星球距离地球要360亿亿公里,时间上要翻多少倍,你自己算算。不过出发前我已经将飞行器升级了,别心急快到了。”科学魔法师依旧那么淡定。 360亿亿!总共有多少个零阿派都数不清,所以直接打消自己算时间的念头。想来想去都是卡璐的错,突然提到个下石头雨的星球,却又不说清楚,好奇的阿派这才拜托魔法师爷爷带自己出远门。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这样的星球吗?阿派持怀疑态度。 改进版飞行器持续加速中—— 遥远的宇宙,一个橙红色的小点逐渐变大。当距离目标还有10万多公里的时候,飞行器被停了下来。 “瞧,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科学魔法师一手指着遥远的红色星球,一手递给阿派一台天文望远镜,“用这个看吧,我们不能再靠近了。” “用这看多不带劲呀,都到了这里,为什么不去亲眼看看。”阿派嘟囔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望远镜。 “虽说Corot-7b和地球一样是行星,必须仰仗像太阳这样的恒星获取温度和热量。但因为它距离自己的恒星Corot-7太近,地表温度高达2400℃,再靠近,我们可就有危险喽。”科学魔法师帮阿派把望远镜抬到眼前,“仔细看看,这颗星球有熔化岩石的力量,那里有片岩浆海,难得一见。” 岩浆海!一听到这几个字,阿派的眼神又散发出了光芒。透过望远镜看去,沸腾的红色海洋正在Corot-7b星球上翻滚前进,肆意吞噬着大地,景色那叫一个壮观。 “这的岩石都看着软绵绵的,难怪会被熔掉,哪像咱地球的石头,一个比一个硬。”阿派一脸的不以为然。 “以前,科学家们也曾怀疑过这片岩浆海的真实性,但后来,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计算,很快便肯定了这颗星球的成分。”科学魔法师也拿起望远镜看了起来,“瞧瞧那边更加火红的球体星球,那就是Corot-7b的恒星Corot-7星球。当这两颗星球相互作用时,便会出现类似太阳和地球般的相互影响。观察并记录这些数据,给了科学家们足够的证据,证明Corot-7b确实和地球一样,是由岩石构成的,而且还是颗‘超级地球’。因为它的直径是地球的1.7倍,而质量却是地球的5倍。所以这里的岩石密度更大,更结实。” “啧啧,这简直就是天下奇观,太棒了!”听完科学魔法师的话,阿派的态度有了180°的大转变。 “魔法师爷爷,这颗星球看起来那么火热干燥,怎么可能会有雨呢?更何况岩石都成了岩浆,哪儿来的石头雨啊。”阿派依然在怀疑石头雨的真实性。 “想知道石头雨是真是假,先得知道雨是怎么一回事。地球上,水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升温蒸发变成水汽,水汽遇到冷空气后会凝结成水滴。当水滴在天空中聚集多了,终于因为分量太重滴落下来,便成了我们所谓的雨。因为Corot-7b的结构组织和地球很相似,在它的上空也有大气层包裹,具有形成雨的一切必备条件。所以,当地表温度过高,大量岩石被熔化蒸发后,Corot-7b星球的大气中几乎都是由岩石成分组成的气体。这些气体在遇到冷空气后凝结,自然会变回石块,当它们以‘雨水’的姿态回到地面时,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石头雨。” 这边聊得正起劲时,Corot-7b星球的地平线上,橙色和褐色的云层也开始缓缓逼近大地,岩浆的海洋翻滚的更加起劲。“啪嗒!”“啪嗒!”等不及的石块从天而降,砸在岩浆中,溅起朵朵鲜红的浪花。 【小资料】恒星Corot-7 中文名:柯洛7 位于星座:麒麟座 星球半径:605520千米 表面温度:5000℃ 距离地球:489光年 距离Corot-7b:250万千米 Corot-7是一颗位于麒麟座的G9V型恒星,距离地球约489光年。个头比太阳略小点,表面温度高达5000℃,让所有的科研想法都望而止步。 P3: 亲眼见过了石头雨,阿派一时还缓不过神,这种壮观的景象真想用DV拍下来,拿回去给卡璐得瑟得瑟。 “不过,”阿派的脑袋瓜从没停止超过一分钟,“这个星球连岩石都保不住,不是变成液体就是气体,整个星球还不像含在嘴里的巧克力般,迟早熔化掉?” “阿派,所有事情都不单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石头雨和岩浆海只是你看到Corot-7b星球的一面。正如月亮面对地球般,Corot-7b永远都以相同的一面对着自己的恒星,因此对这半个星球来说,正是因为没日没夜地被高温烤蚀着,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相反,在它的另一面,那块常年见不到光的地域,根本见不到熔岩现象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零下200℃的冰冻岩石。” “既然来了,那咱也去那面看看呗!魔法师爷爷~”不知道是不是和海米呆久了,阿派撒起娇来也挺有一套的。 “我也挺想亲眼看看,不过那里太黑暗,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手电筒,帮你照亮半个星球。”科学魔法师调转飞行器的方向,“好了,看过了石头雨,我们也该回家了,扣掉路上的几个小时,到家刚好能赶上吃晚饭。” 尾声 看过石头雨后,阿派的脑袋瓜里又出现了很多联想。假设,在遥远的过去Corot-7b星球也像土星、木星一样,是一个巨大的气体星球。而后,因为在高温下待了太久,大气层开始蒸发,直到剩下中心的岩石状球体。那么或许这个岩石球是它的内核,正如木星和土星的内核一样。如果假设成立,那么以前碍于几万公里的大气层,人类总是无法看清木星的真面目,或许可以通过Corot-7b搞个清楚。何况既然是“超级地球”,那么我们是否也能从它身上更加了解深层次的地球呢?一切值得考究。 每次站在镜子前,看着这张脸,苏珮翎都会产生一种梦幻的感觉,她常常怀疑镜中的这个人不是自己。 她对这张脸所有的记忆来源于一个月前。她在丈夫秦思瀚的护送下出院回家,虽然这里所有的人都叫她苏珮翎,她还是迷糊地不知道自己是谁。面对家人和亲友,她都感觉十分陌生,她常怀疑自己得的是失忆症而不是肺炎,但所有人都一致口径说她是得了肺炎。 如果不是那些婚纱照和结婚证做证明,她不会相信自己找了个年届40相貌一般的考古学家做丈夫。时针指向了11点半,她茫然地来到了厨房,面对一排排冰冷的锅碗炉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阳台上发出物体落地的声音,苏珮翎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那个男孩又来了。从她出院第一天开始,他就天天站在阳台下行注目礼,这个人是谁她没有一点儿印象。从他深情的目光来判断,他不但认识她而且还交情不浅。她拿起地上的纸袋,里面放着一对好看的大石榴,炸开了皮,露出里面红宝石般的籽儿。她忍不住将石榴籽放进嘴里,香甜诱人,水分滋润,这种味道正是她所缺少的。 不一会儿秦思瀚提着一大袋食物走来,他拆开一盒比萨,细心地帮她切开。他的手指泛黄粗糙,带着一股地下潮湿的霉味。一想到他天天和出土的古物打交道,苏珮翎就没有了味口。她的淡然态度碰触到秦思瀚的敏感神经,镜片后他的眼眸跳跃着两簌星星之火。每次接触到他的眼光,苏珮翎总会滋生出一股深深的怕意。她连忙避开这个眼光,装作喜欢吃的样子,叉起一块比萨塞到嘴里。秦思瀚的眼光斜视到桌上火红的石榴,星星之火蓦地演变成森林大火,刀叉“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震得她双肩一阵得瑟,刀叉落到盘内。 “石榴是从哪里来的?”他凶悍地将石榴握在手中。 “是……是一个陌生人扔过来的。”她支支吾吾地回答。 他双目喷火,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抓起苏珮翎单薄的肩膀,声音高了八度:“我告诉你,那个小子是个疯子,杀人狂,你若不想找死就给我老实点!” 她紧张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呼吸,满屋子惶惶不安的气氛。 半夜,苏珮翎被楼上一阵响声惊醒,声音忽而快三拍,忽而慢三拍,像是在敲击什么东西。旁边的秦思瀚不见了身影,难道是他在楼上制造噪音? 很快,楼梯方向传来声音,她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二、对面的男孩看过来 早上起来,对着衣橱,才发现这些衣服全都不是她喜欢的风格,找来找去苏珮翎选择了一件灰色带丝巾的长毛衣。穿戴整齐后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没有工作没有爱好,是秦思瀚的全职太太。 房门锁了三道防护,她到处找钥匙,一抬头看到了楼梯口的落地婚纱照,老夫少妻站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毫不协调。新郎的笑容里仿佛隐藏着一股隐喻的险情,新娘的笑容却含有一丝被迫,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缺少神采。苏珮翎观看了很久,她确定这个眼光绝不是自己。她努力想象拍婚纱照时的情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每次回忆都会让她费劲心力,一阵眩晕中她跑到阳台透风,无意中发现了男孩的身影,她紧张地关上阳台门。门铃声突然响起,她吓得胸口直跳,挪移着脚步来到门边,从猫眼望去,看到男孩已经站到了门口,他的眼角弥漫着泪光,咬了咬嘴唇,对着屋内说:“珮翎,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这一年你去了哪里?你为何选择失踪也不和我远走高飞?你既然选择失踪,为何又回到他的身边?难道你真的爱他?”男孩的话让苏珮翎大吃一惊,她不记得自己何时失踪了一年,对这个男孩也没有什么印象。 她想给父母打电话,却不知道他们的电话是多少。她想找朋友询问,却不知道朋友是谁。这样的生活迟早会让苏珮翎发疯!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绕着二百多平方米的房子转圈。她烦躁地赶走了男孩,茫然地踏上了三楼。三楼的设施和二楼一样,只是采光不好,白天也需要开灯。三间房门全都上了锁,苏珮翎忽然产生一种破门而入的冲动,她的脑海中闪出了一幅画面,女主角为了窥探丈夫的秘密,用银行卡打开了房门。 她灵光一闪,赶紧打开屋里所有的抽屉,终于翻到了一张银行卡。她效仿女主角的样子在门缝里摇动了几下,房门果然打开了。她惊喜地推开了门,里面堆满了杂物。她轻松地打开第二间房门,里面空荡荡的。她打开第三间房门的时候,一个造型奇怪的东西跳到她的脚背上,仔细看,这原来是一根触目惊心的白骨。从发黑腐烂的骨口判断,它至少有几百年历史,她吓得捂住了胸口。嫁给考古学家需要足够的勇气,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下定这个决心的。 原来秦思瀚不仅是考古学家,还是一个古董收藏者。屋子里摆放的全都是出土文物,每样都散发着腐朽的霉味,刺激得她胃里一阵翻滚。正想离去,忽然看见一块耀眼另类的大红绸缎。她的好奇心上来,轻轻揭开红绸缎,这是一个约两米长的白色柜子,柜面豪华光亮,一把金色闪亮的小锁挡住了里面的秘密。 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她连忙盖上红绸缎,在秦思瀚出现前回到了二楼。 三、要不要一起洗 秦思瀚的出现让客厅出现了腐朽的味道,她胃里还没有消耗掉的食物差点冲破喉咙,她不自在地把手交叉在腰部。 “回来了,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她低垂眼帘,帮他脱掉了外套。 他看她的眼光总是充满了疑虑,仿佛她时刻都在欺骗他。 浴室中传来了令人舒畅的古音乐,大木桶中冒出了腾腾的雾气,朵朵花瓣漂浮在水面。这些必备工作她做得非常合格,秦思瀚的脸孔这才放松,他笑的时候肌肉僵硬,这更添加了她的紧张情绪。 秦思瀚的洗澡习惯是张开双臂,“扑通”跳入水中,而后闭目养神浸泡一个小时。即便是这样,苏珮翎也能闻到他身上的腐朽味道。对于一个研究古物20年的人来说,这种腐朽的气味已经深入他的骨髓。浴室里面的味道让她窒息,那些香料的味道刺鼻,这些都是她不喜欢的。 “太舒服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起享受下?”秦思瀚那摘掉眼镜后的裸眼凸起眼眶,更让人心慌。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堆衣服没洗。”她赶紧逃出了浴室。 四、复活的木乃伊 苏珮翎走出浴室后趁机打开他的外套,却没有找到小金锁的钥匙。她的脚步不听使唤地来到三楼,用银行卡打开了第三间房门。她掀开红绸布,白色的柜子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拨弄着金锁,岂料锁面出现了一行提示信息,请输密码。密码对她来说太空洞了,她想起找钥匙时看到秦思瀚的身份证,她试着输入他的生日,锁自动打开了。盖子非常厚实,她用了最大力气才掀开。一股浓重的香料味道散发出来,里面的画面让她终身难忘。 一具女尸静静地躺在里面,密密麻麻的白色绷带勾勒出完美的躯体。她只露出两只眼睛,睫毛就像一排浓密弯曲的扇子,弧度非常漂亮,她纤细的双手搭在腹部,神态非常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苏珮翎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新鲜美丽的木乃伊!她极力判断木乃伊的年代,女尸眼睑处的肌肤细嫩洁白,她那保存完好的尸身,她身体上的一切都证实了这具尸体没有经历过千年的演变。木乃伊不同于其他古董,为何秦思瀚将木乃伊放置在家里?难道是秦思瀚动了私心,没有惊动考古所想自己收藏?她想证实这件事,一想到秦思瀚那双怕人的眼睛她就退缩了。 漆黑的夜,苏珮翎再次来到了三楼,第三道门自动打开了。 红绸布飘落,白柜子发出动静,盖子自动打开,那具木乃伊诡异地睁开了眼睛。她撕开了脸上的绷带,那张脸孔竟然和苏珮翎一模一样。木乃伊的身体僵硬,机械般跳出了柜子。 看到木乃伊复活,苏珮翎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在一声嘶吼中,木乃伊的手臂挣破了绷带,五指变成了五把尖刀,她挥手间,尖刀伸展拉长。苏珮翎惊恐地跑下楼梯,用力拉门锁却无济于事,秦思瀚的钥匙也不翼而飞了。木乃伊已经走下了楼,她急出一身汗,慌乱中她摸到银行卡,拨开了大门。外面雷鸣闪电,大雨急速地流淌,木乃伊已经追来,距离她只有半米远。她发疯般冲向街道,一辆黑色轿车开来,她葬身于车轮之下…… 苏珮翎醒来身如水洗,胸口狂跳,每次半夜醒来她从来看不到秦思瀚。他仿佛只是她二分之一的丈夫,另外的二分之一给了隐形人。自从发现了木乃伊,她时常感觉房子里还藏匿着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和秦思瀚有亲密关系的女人。 五、惊悚画面 楼上又传来了忽慢忽快的响声,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惊魂未定的苏珮翎去一探究竟。她光脚踏上了楼梯,楼道里漆黑一团,声音是从第三间房里传出来的。她轻轻推开门,看到了一幅惊悚的画面。 秦思瀚正坐在白柜子前,托起了木乃伊的腰部。他的脚踏着地板,手指敲打着柜面,发出异常温柔的声音:“踏踏踏,这是你最喜欢的快三步和慢三步。珮翎,我们就像从前一样,亲密地拥抱在一起舞动。”苏珮翎从躲藏的这个角度看,发现木乃伊有一个高挺的鼻子,丰满的胸部,非常有女人味。 秦思瀚在她满是绷带的脸上深吻,手掌在她起伏的曲线上游走,陶醉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珮翎,你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木乃伊,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也会变成木乃伊去陪伴你,我们俩的封号就是‘挚爱’……” 苏珮翎的脸陡然变得蜡黄,牙齿打颤,全身哆嗦。秦思瀚身体一震,嗅出了她的呼吸,他血红的眼睛看向她,这一刻,他的眼光仿佛能杀人。她飞速逃出房门,刚顺利冲出家门,却猛然被一双温热的手拉住,竟然是那个不知名的男孩。 这一刻,不需要语言,她非常乐意跟他走。她坐上他的摩托车,疾驰而去。 六、背叛我者死 十分钟后,他们置身于一个小咖啡馆里。苏珮翎疲惫地将头靠在男孩肩上,两人就像一对久违的情侣。 “你是谁?” “珮翎,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我是你的初恋男友文跃扬,你结婚的那晚我差点死了。我天天守候在你家楼下,就是为了能多看你一眼。婚后不久,你突然失踪了一年,而一个月前你又离奇出现,能告诉我这一年你去了哪里吗?” 苏珮翎的头部膨胀,一些扭曲的画面流水般涌向她。她痛苦不堪地抱住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记不得了,求求你不要问我。”文跃扬的眼神带痛,拥紧了她不再说话。这一刻,她听到了他心脏的狂跳声。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他们左侧的玻璃烂了一个大洞,桌子上溅满了玻璃碎片。满脸凶煞的秦思瀚出现,他举起一把斧子对着文跃扬的头部凶狠地砸来。文跃扬一个闪身躲过,拉起苏珮翎就往外跑。他飞快地发动摩托车,苏珮翎紧紧抱住他的腰部,两人一起逃亡于黑夜。 秦思瀚的汽车在后面狂追,他的面部严重扭曲,野兽般吼叫:“背叛我者死!”他加大油门,对着摩托车冲过去。在一阵剧痛中,两人失去了知觉…… 七、男木乃伊 周遭是一片醒目的白色,仿佛来到了天堂,因为浑身的疼痛,黎若萱坚信自己还活着。经过这次意外撞击,她的记忆全部浮出水面。一个多月的深夜,下着大雨,她被一辆黑色轿车撞飞,当她睁开微弱的眼睛时,看到一双黑皮鞋,她的身体被抱起来……醒来她却奇迹般变成了苏珮翎。 秦思瀚犯有严重的多疑症、偏激症,他想得到的东西就会不惜一切代价。他利用卑鄙手段娶到苏珮翎后,发现只是娶到了一具驱壳,她还不能对文跃扬忘情,每天都在梦里叫喊文跃扬的名字。他接受不了这种精神背叛,他给梦中的苏珮翎注射了一支安乐死,而后,用最好的香料,把她制成了一具木乃伊。 大雨的那个夜晚,秦思瀚开车不小心撞倒一个女孩,他第一时间把女孩送到了医院。女孩的大脑受到严重创伤,导致失忆。她被撞得满脸血肉模糊,医生说需要整容,他就把钱包里苏珮翎的照片递了过去。就这样,黎若萱变成了苏珮翎,变成了秦思瀚的妻子。所有亲友都知道离家出走一年的苏珮翎回来了,都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3) “大概不会,因为你已经被归类为我的嫁妆了,走哪儿我不得带着?”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拍着撑得圆圆的地肚皮,董菲菲吊儿郎当地说。 “现在是说那么伤感的话的时候么?”华丽磁性的声音响起,吸血鬼特有的红眸微眯着。 明明知道结局但是还是难过,对着绝美的吸血鬼轻声说: “我希望我可以替代董菲菲……” “小姐你好,我是乔夏。”打断言筱的话,吸血鬼对她行了个脱帽礼。 “你……”言筱对乔夏的行为很是奇怪。 “哦噢,大家都在啊,正好一起庆祝吧!”拄着拐棍瘦得像鱼干样的言筱爷爷手拎着一张纸,高兴地对大家说。 “庆祝什么?”言筱不解。 “你们不知道么,我家宝贝孙女儿的猎人晋级考试通过了,这次还要多亏了乔夏。”言筱爷爷依旧笑呵呵的。“乔夏可是我们家族的旧交了,虽然是吸血鬼但是通过贵族身份帮了我们猎人一组不少忙呢。” “答应世交的请求,帮助你通过考试,身为贵族自然是不允许失败的,所以谢礼就可以免了。”乔夏很绅士很贵族的补充道。 “我也帮了不少忙呢,是吧,哥!””调皮地挽着乔夏的手臂,董菲菲暗自偷笑:赚了不少披萨和衣服呢…… “董菲菲和我都不用死了!?真是太好了!!”本来伤感了一整天的言筱终于笑了起来,随即反应过来又板脸对董菲菲说:“你骗我啦,把那些披萨和衣服还我!”转身对乔夏说:“你把我吓得半死,我要精神损失费啦!”然后,言筱看了眼爷爷,自言自语地说:“爷爷就不用给我什么补偿了,反正那些名牌衣服披萨什么的都是用爷爷的信用卡付账的。” 明亮的阳光照在碧绿的草地上,瓷青色的地天空下,捏着扁扁的钱包大哭的老头,争抢着衣服的两个女孩,很高贵很优雅的吸血鬼……这些就是故事的全部,当然,最重要的是: 言筱的猎人晋级考试终于通过了!!! 有一天,正当我梦游神山仙岛之际,忽的从远处的天空缓缓飘来一张白纸,近了、近了,很准确地落在了我的手中。正在纳闷,是谁天外飞书给我呢,就听得一个声音传来,“年轻人,好好看看吧~”于是我定睛看那张纸,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病危通知书” 想我堂堂十岁男儿,年轻力壮、活蹦乱跳、精神抖擞,连感冒、咳速都不曾随意进攻我身体,怎的忽然就冒出一张病危通知书,哼,哪个挨千刀的想咒我啊!我姑且看看他这病危倒是从何而来。 “病危理由一:由于你经常不认真洗手,你的每双手上已经沾有了4—40万左右的细菌,而每一个指甲中就有了1700万细菌,双手加起来,入驻你指甲中的大军已有一亿七千万了!沾满污垢的指甲更是他们生存的温床。你又喜欢用手拿东西吃,这些部队就顺理成章地进入了你的五脏六腑! 病危理由二:你总是不剪指甲,非但不注意清洗长长的指甲,更是用那双九阴白骨爪在可怜的鼻孔里昏天黑地地挖啊挖,在脆弱的耳道里翻江倒海搅啊搅。脏东西就住进了鼻道,招致鼻道发炎、生疮和长疖(鼻道出现充血硬块、化脓、红肿、疼痛),甚至可能患多种慢性鼻病,降低嗅觉能力。而霉菌也被带入耳道,使耳道长满耳癣或化脓,同时也可以引起中耳炎,厉害时脓疮破裂,细菌会顺着耳小血管钻进脑子的网状血管里,引起脑膜炎。 病危理由三:你不喜欢洗澡,身上总是会这痒那痒的,你就用长指甲使劲地挠啊挠,经常划破皮肤。指甲缝里的细菌们就大踏步进入伤口,引起感染化脓,严重时还会从伤口进入血液,引起危及生命的败血症。 对了,忘记通知你进驻你身体的那些家伙都是谁了。总共有多达30余种的细菌和病毒,有以超级细菌为代表的细菌方阵,还有痢疾杆菌、伤寒杆菌、大肠杆菌等;有以肝炎病毒为代表的病毒方阵;另外还有许多寄生虫卵…… 签字:糊涂指甲博士” 呀,这可怎么办?他说的都是我平时的“好习惯”啊,后果竟然这么严重!难道我堂堂的男子汉就这样夭折了吗?我的远大抱负还没有实现呢?…… “乱叫什么,又在做什么天马行空的鬼梦啊?!快点起床上学去!”老妈的狮吼功适时地将我惊醒了,原来是噩梦一场,吓得我满身汗。 虽然只是一场梦,但是却惊醒了平时不注意卫生的我。赶紧翻阅资料,收集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分享给那些跟我有同样“爱好”的大人和小孩们。 首先,要注意清洗指甲哦!而关于清洗,有以下建议: 1.平时不要随手乱抓东西,经常洗手,洗手时沾点洗手液,然后指尖合拢,在另一手掌上来回擦; 2.外科医生的做法,是在洗手时,用软刷子刷洗手指尖; 3.美甲师的方法也可以借鉴,用棉棒沾了酒精擦长甲或用水也可以; 4.帮妈妈们洗洗衣服和自己的臭袜子,也可以达到不错的洗甲效果哦! 然后就是,要经常修剪指甲。话说剪指甲大家都会,可这里面也有一些小学问哦: 指甲两侧的角不能剪掉,否则新长出来的指甲容易嵌入软组织内,医学上称为“嵌甲”。嵌甲常常会损伤周围的皮肤,引起皮下组织的急性化脓性感染,形成甲沟炎、指甲周围炎哦。 双手是我们生活必不可少的工具,而指甲则是保护手指的卫士。要学会好好管理这些卫士哦。如果你还对指甲方面的知识感兴趣的话,就来火太阳小镇继续充充电吧! 上课时,睡梦中的阿派被老师的粉笔头砸醒。课后,他找卡璐笑谈,说当时迷迷糊糊的自己还以为下起了石头雨。而卡璐却一本正经地说,真的有下石头雨的星球。当阿派细问时,卡璐却让他自己去查,真是吊足了阿派的胃口。好奇的阿派只有跑去找科学魔法师,踏上飞行器,赶往下石头雨的星球—— P1~P2: 上次去火星也就几十分钟的事儿,这次已经过几小时了,目的地还没个影,阿派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魔法师爷爷,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这个问题阿派已经问过N次了。 “火星距离地球最远也就4亿公里,而我们这次要去的Corot-7b星球距离地球要360亿亿公里,时间上要翻多少倍,你自己算算。不过出发前我已经将飞行器升级了,别心急快到了。”科学魔法师依旧那么淡定。 360亿亿!总共有多少个零阿派都数不清,所以直接打消自己算时间的念头。想来想去都是卡璐的错,突然提到个下石头雨的星球,却又不说清楚,好奇的阿派这才拜托魔法师爷爷带自己出远门。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这样的星球吗?阿派持怀疑态度。 改进版飞行器持续加速中—— 遥远的宇宙,一个橙红色的小点逐渐变大。当距离目标还有10万多公里的时候,飞行器被停了下来。 “瞧,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科学魔法师一手指着遥远的红色星球,一手递给阿派一台天文望远镜,“用这个看吧,我们不能再靠近了。” “用这看多不带劲呀,都到了这里,为什么不去亲眼看看。”阿派嘟囔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望远镜。 “虽说Corot-7b和地球一样是行星,必须仰仗像太阳这样的恒星获取温度和热量。但因为它距离自己的恒星Corot-7太近,地表温度高达2400℃,再靠近,我们可就有危险喽。”科学魔法师帮阿派把望远镜抬到眼前,“仔细看看,这颗星球有熔化岩石的力量,那里有片岩浆海,难得一见。” 岩浆海!一听到这几个字,阿派的眼神又散发出了光芒。透过望远镜看去,沸腾的红色海洋正在Corot-7b星球上翻滚前进,肆意吞噬着大地,景色那叫一个壮观。 “这的岩石都看着软绵绵的,难怪会被熔掉,哪像咱地球的石头,一个比一个硬。”阿派一脸的不以为然。 “以前,科学家们也曾怀疑过这片岩浆海的真实性,但后来,经过长时间的观察和计算,很快便肯定了这颗星球的成分。”科学魔法师也拿起望远镜看了起来,“瞧瞧那边更加火红的球体星球,那就是Corot-7b的恒星Corot-7星球。当这两颗星球相互作用时,便会出现类似太阳和地球般的相互影响。观察并记录这些数据,给了科学家们足够的证据,证明Corot-7b确实和地球一样,是由岩石构成的,而且还是颗‘超级地球’。因为它的直径是地球的1.7倍,而质量却是地球的5倍。所以这里的岩石密度更大,更结实。” “啧啧,这简直就是天下奇观,太棒了!”听完科学魔法师的话,阿派的态度有了180°的大转变。 “魔法师爷爷,这颗星球看起来那么火热干燥,怎么可能会有雨呢?更何况岩石都成了岩浆,哪儿来的石头雨啊。”阿派依然在怀疑石头雨的真实性。 “想知道石头雨是真是假,先得知道雨是怎么一回事。地球上,水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升温蒸发变成水汽,水汽遇到冷空气后会凝结成水滴。当水滴在天空中聚集多了,终于因为分量太重滴落下来,便成了我们所谓的雨。因为Corot-7b的结构组织和地球很相似,在它的上空也有大气层包裹,具有形成雨的一切必备条件。所以,当地表温度过高,大量岩石被熔化蒸发后,Corot-7b星球的大气中几乎都是由岩石成分组成的气体。这些气体在遇到冷空气后凝结,自然会变回石块,当它们以‘雨水’的姿态回到地面时,也就理所当然地成了石头雨。” 这边聊得正起劲时,Corot-7b星球的地平线上,橙色和褐色的云层也开始缓缓逼近大地,岩浆的海洋翻滚的更加起劲。“啪嗒!”“啪嗒!”等不及的石块从天而降,砸在岩浆中,溅起朵朵鲜红的浪花。 【小资料】恒星Corot-7 中文名:柯洛7 位于星座:麒麟座 星球半径:605520千米 表面温度:5000℃ 距离地球:489光年 距离Corot-7b:250万千米 Corot-7是一颗位于麒麟座的G9V型恒星,距离地球约489光年。个头比太阳略小点,表面温度高达5000℃,让所有的科研想法都望而止步。 P3: 亲眼见过了石头雨,阿派一时还缓不过神,这种壮观的景象真想用DV拍下来,拿回去给卡璐得瑟得瑟。 “不过,”阿派的脑袋瓜从没停止超过一分钟,“这个星球连岩石都保不住,不是变成液体就是气体,整个星球还不像含在嘴里的巧克力般,迟早熔化掉?” “阿派,所有事情都不单像表面看上去那样简单。石头雨和岩浆海只是你看到Corot-7b星球的一面。正如月亮面对地球般,Corot-7b永远都以相同的一面对着自己的恒星,因此对这半个星球来说,正是因为没日没夜地被高温烤蚀着,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相反,在它的另一面,那块常年见不到光的地域,根本见不到熔岩现象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零下200℃的冰冻岩石。” “既然来了,那咱也去那面看看呗!魔法师爷爷~”不知道是不是和海米呆久了,阿派撒起娇来也挺有一套的。 “我也挺想亲眼看看,不过那里太黑暗,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手电筒,帮你照亮半个星球。”科学魔法师调转飞行器的方向,“好了,看过了石头雨,我们也该回家了,扣掉路上的几个小时,到家刚好能赶上吃晚饭。” 尾声 看过石头雨后,阿派的脑袋瓜里又出现了很多联想。假设,在遥远的过去Corot-7b星球也像土星、木星一样,是一个巨大的气体星球。而后,因为在高温下待了太久,大气层开始蒸发,直到剩下中心的岩石状球体。那么或许这个岩石球是它的内核,正如木星和土星的内核一样。如果假设成立,那么以前碍于几万公里的大气层,人类总是无法看清木星的真面目,或许可以通过Corot-7b搞个清楚。何况既然是“超级地球”,那么我们是否也能从它身上更加了解深层次的地球呢?一切值得考究。 每次站在镜子前,看着这张脸,苏珮翎都会产生一种梦幻的感觉,她常常怀疑镜中的这个人不是自己。 她对这张脸所有的记忆来源于一个月前。她在丈夫秦思瀚的护送下出院回家,虽然这里所有的人都叫她苏珮翎,她还是迷糊地不知道自己是谁。面对家人和亲友,她都感觉十分陌生,她常怀疑自己得的是失忆症而不是肺炎,但所有人都一致口径说她是得了肺炎。 如果不是那些婚纱照和结婚证做证明,她不会相信自己找了个年届40相貌一般的考古学家做丈夫。时针指向了11点半,她茫然地来到了厨房,面对一排排冰冷的锅碗炉灶,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阳台上发出物体落地的声音,苏珮翎的心跳到了嗓子眼,那个男孩又来了。从她出院第一天开始,他就天天站在阳台下行注目礼,这个人是谁她没有一点儿印象。从他深情的目光来判断,他不但认识她而且还交情不浅。她拿起地上的纸袋,里面放着一对好看的大石榴,炸开了皮,露出里面红宝石般的籽儿。她忍不住将石榴籽放进嘴里,香甜诱人,水分滋润,这种味道正是她所缺少的。 不一会儿秦思瀚提着一大袋食物走来,他拆开一盒比萨,细心地帮她切开。他的手指泛黄粗糙,带着一股地下潮湿的霉味。一想到他天天和出土的古物打交道,苏珮翎就没有了味口。她的淡然态度碰触到秦思瀚的敏感神经,镜片后他的眼眸跳跃着两簌星星之火。每次接触到他的眼光,苏珮翎总会滋生出一股深深的怕意。她连忙避开这个眼光,装作喜欢吃的样子,叉起一块比萨塞到嘴里。秦思瀚的眼光斜视到桌上火红的石榴,星星之火蓦地演变成森林大火,刀叉“当啷”一声掉在地上,震得她双肩一阵得瑟,刀叉落到盘内。 “石榴是从哪里来的?”他凶悍地将石榴握在手中。 “是……是一个陌生人扔过来的。”她支支吾吾地回答。 他双目喷火,额头青筋暴起,一把抓起苏珮翎单薄的肩膀,声音高了八度:“我告诉你,那个小子是个疯子,杀人狂,你若不想找死就给我老实点!” 她紧张地点头,小心翼翼地呼吸,满屋子惶惶不安的气氛。 半夜,苏珮翎被楼上一阵响声惊醒,声音忽而快三拍,忽而慢三拍,像是在敲击什么东西。旁边的秦思瀚不见了身影,难道是他在楼上制造噪音? 很快,楼梯方向传来声音,她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二、对面的男孩看过来 早上起来,对着衣橱,才发现这些衣服全都不是她喜欢的风格,找来找去苏珮翎选择了一件灰色带丝巾的长毛衣。穿戴整齐后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没有工作没有爱好,是秦思瀚的全职太太。 房门锁了三道防护,她到处找钥匙,一抬头看到了楼梯口的落地婚纱照,老夫少妻站在一起的画面看起来毫不协调。新郎的笑容里仿佛隐藏着一股隐喻的险情,新娘的笑容却含有一丝被迫,那双漂亮的大眼睛缺少神采。苏珮翎观看了很久,她确定这个眼光绝不是自己。她努力想象拍婚纱照时的情景,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 每次回忆都会让她费劲心力,一阵眩晕中她跑到阳台透风,无意中发现了男孩的身影,她紧张地关上阳台门。门铃声突然响起,她吓得胸口直跳,挪移着脚步来到门边,从猫眼望去,看到男孩已经站到了门口,他的眼角弥漫着泪光,咬了咬嘴唇,对着屋内说:“珮翎,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这一年你去了哪里?你为何选择失踪也不和我远走高飞?你既然选择失踪,为何又回到他的身边?难道你真的爱他?”男孩的话让苏珮翎大吃一惊,她不记得自己何时失踪了一年,对这个男孩也没有什么印象。 她想给父母打电话,却不知道他们的电话是多少。她想找朋友询问,却不知道朋友是谁。这样的生活迟早会让苏珮翎发疯!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绕着二百多平方米的房子转圈。她烦躁地赶走了男孩,茫然地踏上了三楼。三楼的设施和二楼一样,只是采光不好,白天也需要开灯。三间房门全都上了锁,苏珮翎忽然产生一种破门而入的冲动,她的脑海中闪出了一幅画面,女主角为了窥探丈夫的秘密,用银行卡打开了房门。 她灵光一闪,赶紧打开屋里所有的抽屉,终于翻到了一张银行卡。她效仿女主角的样子在门缝里摇动了几下,房门果然打开了。她惊喜地推开了门,里面堆满了杂物。她轻松地打开第二间房门,里面空荡荡的。她打开第三间房门的时候,一个造型奇怪的东西跳到她的脚背上,仔细看,这原来是一根触目惊心的白骨。从发黑腐烂的骨口判断,它至少有几百年历史,她吓得捂住了胸口。嫁给考古学家需要足够的勇气,她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如何下定这个决心的。 原来秦思瀚不仅是考古学家,还是一个古董收藏者。屋子里摆放的全都是出土文物,每样都散发着腐朽的霉味,刺激得她胃里一阵翻滚。正想离去,忽然看见一块耀眼另类的大红绸缎。她的好奇心上来,轻轻揭开红绸缎,这是一个约两米长的白色柜子,柜面豪华光亮,一把金色闪亮的小锁挡住了里面的秘密。 楼下传来了脚步声,她连忙盖上红绸缎,在秦思瀚出现前回到了二楼。 三、要不要一起洗 秦思瀚的出现让客厅出现了腐朽的味道,她胃里还没有消耗掉的食物差点冲破喉咙,她不自在地把手交叉在腰部。 “回来了,我给你放好了洗澡水。”她低垂眼帘,帮他脱掉了外套。 他看她的眼光总是充满了疑虑,仿佛她时刻都在欺骗他。 浴室中传来了令人舒畅的古音乐,大木桶中冒出了腾腾的雾气,朵朵花瓣漂浮在水面。这些必备工作她做得非常合格,秦思瀚的脸孔这才放松,他笑的时候肌肉僵硬,这更添加了她的紧张情绪。 秦思瀚的洗澡习惯是张开双臂,“扑通”跳入水中,而后闭目养神浸泡一个小时。即便是这样,苏珮翎也能闻到他身上的腐朽味道。对于一个研究古物20年的人来说,这种腐朽的气味已经深入他的骨髓。浴室里面的味道让她窒息,那些香料的味道刺鼻,这些都是她不喜欢的。 “太舒服了!你要不要过来一起享受下?”秦思瀚那摘掉眼镜后的裸眼凸起眼眶,更让人心慌。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堆衣服没洗。”她赶紧逃出了浴室。 四、复活的木乃伊 苏珮翎走出浴室后趁机打开他的外套,却没有找到小金锁的钥匙。她的脚步不听使唤地来到三楼,用银行卡打开了第三间房门。她掀开红绸布,白色的柜子发出一阵诡异的光芒,里面到底有什么? 她拨弄着金锁,岂料锁面出现了一行提示信息,请输密码。密码对她来说太空洞了,她想起找钥匙时看到秦思瀚的身份证,她试着输入他的生日,锁自动打开了。盖子非常厚实,她用了最大力气才掀开。一股浓重的香料味道散发出来,里面的画面让她终身难忘。 一具女尸静静地躺在里面,密密麻麻的白色绷带勾勒出完美的躯体。她只露出两只眼睛,睫毛就像一排浓密弯曲的扇子,弧度非常漂亮,她纤细的双手搭在腹部,神态非常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苏珮翎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么新鲜美丽的木乃伊!她极力判断木乃伊的年代,女尸眼睑处的肌肤细嫩洁白,她那保存完好的尸身,她身体上的一切都证实了这具尸体没有经历过千年的演变。木乃伊不同于其他古董,为何秦思瀚将木乃伊放置在家里?难道是秦思瀚动了私心,没有惊动考古所想自己收藏?她想证实这件事,一想到秦思瀚那双怕人的眼睛她就退缩了。 漆黑的夜,苏珮翎再次来到了三楼,第三道门自动打开了。 红绸布飘落,白柜子发出动静,盖子自动打开,那具木乃伊诡异地睁开了眼睛。她撕开了脸上的绷带,那张脸孔竟然和苏珮翎一模一样。木乃伊的身体僵硬,机械般跳出了柜子。 看到木乃伊复活,苏珮翎吓得脸色发白,双腿发软。在一声嘶吼中,木乃伊的手臂挣破了绷带,五指变成了五把尖刀,她挥手间,尖刀伸展拉长。苏珮翎惊恐地跑下楼梯,用力拉门锁却无济于事,秦思瀚的钥匙也不翼而飞了。木乃伊已经走下了楼,她急出一身汗,慌乱中她摸到银行卡,拨开了大门。外面雷鸣闪电,大雨急速地流淌,木乃伊已经追来,距离她只有半米远。她发疯般冲向街道,一辆黑色轿车开来,她葬身于车轮之下…… 苏珮翎醒来身如水洗,胸口狂跳,每次半夜醒来她从来看不到秦思瀚。他仿佛只是她二分之一的丈夫,另外的二分之一给了隐形人。自从发现了木乃伊,她时常感觉房子里还藏匿着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和秦思瀚有亲密关系的女人。 五、惊悚画面 楼上又传来了忽慢忽快的响声,强烈的好奇心驱使惊魂未定的苏珮翎去一探究竟。她光脚踏上了楼梯,楼道里漆黑一团,声音是从第三间房里传出来的。她轻轻推开门,看到了一幅惊悚的画面。 秦思瀚正坐在白柜子前,托起了木乃伊的腰部。他的脚踏着地板,手指敲打着柜面,发出异常温柔的声音:“踏踏踏,这是你最喜欢的快三步和慢三步。珮翎,我们就像从前一样,亲密地拥抱在一起舞动。”苏珮翎从躲藏的这个角度看,发现木乃伊有一个高挺的鼻子,丰满的胸部,非常有女人味。 秦思瀚在她满是绷带的脸上深吻,手掌在她起伏的曲线上游走,陶醉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说:“珮翎,你将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木乃伊,我不会让任何人把你抢走,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天,我也会变成木乃伊去陪伴你,我们俩的封号就是‘挚爱’……” 苏珮翎的脸陡然变得蜡黄,牙齿打颤,全身哆嗦。秦思瀚身体一震,嗅出了她的呼吸,他血红的眼睛看向她,这一刻,他的眼光仿佛能杀人。她飞速逃出房门,刚顺利冲出家门,却猛然被一双温热的手拉住,竟然是那个不知名的男孩。 这一刻,不需要语言,她非常乐意跟他走。她坐上他的摩托车,疾驰而去。 六、背叛我者死 十分钟后,他们置身于一个小咖啡馆里。苏珮翎疲惫地将头靠在男孩肩上,两人就像一对久违的情侣。 “你是谁?” “珮翎,你怎么可以忘记我?我是你的初恋男友文跃扬,你结婚的那晚我差点死了。我天天守候在你家楼下,就是为了能多看你一眼。婚后不久,你突然失踪了一年,而一个月前你又离奇出现,能告诉我这一年你去了哪里吗?” 苏珮翎的头部膨胀,一些扭曲的画面流水般涌向她。她痛苦不堪地抱住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记不得了,求求你不要问我。”文跃扬的眼神带痛,拥紧了她不再说话。这一刻,她听到了他心脏的狂跳声。突然,一声巨响传来,他们左侧的玻璃烂了一个大洞,桌子上溅满了玻璃碎片。满脸凶煞的秦思瀚出现,他举起一把斧子对着文跃扬的头部凶狠地砸来。文跃扬一个闪身躲过,拉起苏珮翎就往外跑。他飞快地发动摩托车,苏珮翎紧紧抱住他的腰部,两人一起逃亡于黑夜。 秦思瀚的汽车在后面狂追,他的面部严重扭曲,野兽般吼叫:“背叛我者死!”他加大油门,对着摩托车冲过去。在一阵剧痛中,两人失去了知觉…… 七、男木乃伊 周遭是一片醒目的白色,仿佛来到了天堂,因为浑身的疼痛,黎若萱坚信自己还活着。经过这次意外撞击,她的记忆全部浮出水面。一个多月的深夜,下着大雨,她被一辆黑色轿车撞飞,当她睁开微弱的眼睛时,看到一双黑皮鞋,她的身体被抱起来……醒来她却奇迹般变成了苏珮翎。 秦思瀚犯有严重的多疑症、偏激症,他想得到的东西就会不惜一切代价。他利用卑鄙手段娶到苏珮翎后,发现只是娶到了一具驱壳,她还不能对文跃扬忘情,每天都在梦里叫喊文跃扬的名字。他接受不了这种精神背叛,他给梦中的苏珮翎注射了一支安乐死,而后,用最好的香料,把她制成了一具木乃伊。 大雨的那个夜晚,秦思瀚开车不小心撞倒一个女孩,他第一时间把女孩送到了医院。女孩的大脑受到严重创伤,导致失忆。她被撞得满脸血肉模糊,医生说需要整容,他就把钱包里苏珮翎的照片递了过去。就这样,黎若萱变成了苏珮翎,变成了秦思瀚的妻子。所有亲友都知道离家出走一年的苏珮翎回来了,都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4) 警局里很安静,外面不远就是海滩。已经快午夜了,游人们早已安歇,只有阵阵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我想了想,说:“我认为,对这个案子来讲,检测DNA并不是好办法。岛上游客很杂,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的都有,我们不能确定死者来自哪里,即使测出了死者的DNA,要想与各国警方联系并进行比对,恐怕也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更何况有很多国家目前还没有DNA数据库。” 【侦探小百科】DNA数据库:DNA是组成生物基因的材料。像人的指纹一样,人的DNA也具有唯一性,因此世界很多国家都建立了DNA数据库。英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建立法医科学国家DNA数据库的。据称,根据数据库中的数据,每周都能比对出大约800个犯罪嫌疑人。中国也建立了自己的DNA数据库,目前已经有约1000万份数据。 “那怎么办呢?”李警长一时有点束手无策。 “先让我们看看尸体吧。”我对警长提出了请求。一转身,我发现安仔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直到KK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我们来到存放尸体的房间。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我皱起了眉头:被害人的尸体已经被烧焦了,面目全非。KK上前查看,想从尸体上找到残存的线索。安仔却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走近他,低声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安仔摇摇头,悄悄对我说:“什么也没发现,但是我觉得这里的岛民都很奇怪,穿着打扮都像海盗似的,有种装神弄鬼的感觉。小D探长,这具尸体被烧焦,会不会是有人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我沉思片刻,耸耸肩:“谁知道呢,瞎猜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线索,解开所有的疑问。记住,凶手隐藏得再好,也逃不过法律的眼睛。”* 3 虽然尸体被烧得焦黑,所幸颅骨并没有损坏。因此,我建议李警长对尸体进行颅骨复原,这项技术可以复原出死者生前的相貌,以此来确认死者的身份,这比起大海捞针般地对比DNA要容易得多。 【刑侦培训课】颅骨复原 颅骨复原技术己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德国莱比锡市有一座古老的圣约翰教堂,世界著名音乐家巴赫就葬在这座教堂的墓地里。1895年,教堂准备扩建,巴赫的墓不得不迁走。可由于墓地里墓穴密集,棺木损坏,许多白骨混在一起,根本辨认不出巴赫的遗骸。解剖学教授希斯和雕塑家瑟夫内寻遍了墓地,找到了一个他们认为可能是巴赫的颅骨。但是谁能证明呢?于是他们想了个办法,运用颅骨复原技术进行了头面部复原,最终确认了巴赫的遗骸。这是颅骨复原技术的第一次成功应用。 人的头面部,由颅骨和包裹着它的皮肤、肌肉、毛发等组成,颅骨各部位的形态和结构,决定了人的面部和五官的模样,比如眼睛的大小、鼻梁、额头的高低、下巴的样子。一个人的外形无论怎样变化,都不可能改变骨骼的基本特征。因此,可以根据颅骨的特征,重建人生前的相貌。这就是颅骨复原技术。 传统颅骨复原,先要翻制出颅骨的石膏模型,再用橡皮泥模拟肌肉等软组织,粘贴到石膏模型上,塑造出人头部的基本轮廓。然后再根据颅骨特征和解剖关系,塑造出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眉毛、头发等细节,最后复原出死者的相貌。 现代颅骨复原已经引入了计算机技术,是将无名颅骨放在专用设备内进行激光扫描,在电脑中形成颅骨的三维图像。再根据颅骨的宽、高、眼眶内外间距等数据,通过计算机,并配合经验丰富的专家,给颅骨“配上”皮肤和毛发,还原出死者生前的相貌。 李警长觉得有道理,可却犯了难:“我们这座小岛上,并没有颅骨复原的仪器和专家啊。” “小D探长有一个朋友,做这项复原工作很在行,把他请来不就行了?”安仔说完,径自拿起手机拨通了华博士的电话。 在等待华博士期间,我们又勘查了发现尸体的小公园。结果令人失望,因为岛上的游客太多,这件杀人案又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所以现场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仅仅一天之后,我的老朋友——华博士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真够神通广大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他带来的那堆仪器,说,“就差把你的工作室全搬来了。” 他得意地晃晃脑袋,换上白大褂,立即开始了工作。 华博士首先打开卢马灯,对尸体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咦,这是什么?尸体的指缝中,露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华博士小心地用镊子把它取了出来,竟然是一小块骨头。 【侦探小百科】卢马灯:一种光强度极高的灯。白天在户外,它能使现场更加清楚;夜间或者在室内,它发出的光强度甚至可以超过阳光,能照亮现场的一切细微物体。 “这不像是尸体本身的骨头,而且这骨头看着有年头了。”KK的观察能力向来不俗。 “哇,好可怕!难道真的是有人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吗?这里过去应该有不少海盗出没,据说海盗惩罚叛徒的手段非常毒辣。我越来越觉得这是海盗的后代所为了。”安仔忍不住把刚才心里嘀咕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仔细观察着那块已经被放进玻璃瓶里的骨头,觉得这倒是个意外的发现。弄清这块骨头的来源,也许对侦破此案会大有帮助。 因为死者的颅骨比较完整,所以复原工作非常顺利,很快就复原出了死者的面貌。华博士拿着复原的照片叹息道:“好帅的小伙子,真可惜了!” “好了,先喘口气,润润嗓子。”我接过照片,顺手递给华博士一杯咖啡,“抓紧检验那块骨头,我觉得它不同寻常。” “跟你干活,就像屁股后面跟着个催命鬼。”华博士叹了口气,接过瓶子,眼睛半眯起来:“看上去,这块骨头的年代很久了。如果有历史学家帮忙,鉴定起来会更快。” 我问李警长,岛上有没有熟悉历史的专家。警长想了想,说:“海盗博物馆的馆长洛瑞是位历史学家。” 哦,是那位幽默风趣、能言善讲的馆长。李警长的反应还是蛮快的:“小陈,骑上我的摩托车,赶快去博物馆找洛瑞馆长,就说李警长有请。”* 4 利用复原像,我们很快查出死者是G省的探宝者马林。李警长动作很迅速,查清了马林的底细:“半年前,马林和同伴王山、沈一桐一起来到岛上寻宝,但迄今为止,没有什么大的发现。据马林的同伴王山说,为了寻宝,三人的投资已经超过百万,马林负担不起,希望退出。因此几天前他们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马林愤然离去。” “这两人有重大嫌疑。”我摸了摸下巴,“KK,你配合警员,把王山和沈一桐带过来。安仔,立刻联络华博士,问一下那块骨头的情况。” 不一会儿,安仔的消息来了:“小D探长,华博士说,在马林指缝里发现的那块骨头,经过碳-14检测,确定年代约为300年前。依我看,那应该是海盗的骨头。一定是马林发现了海盗宝藏,他的同伴起了贪财之心,杀了马林,把原该属于他的那份宝贝瓜分了!” 【侦探小百科】碳14检测:碳14是一种放射性元素,它每隔5730年衰变一半。无论动物或植物活着的时候,因为可以不断从自然界吸收,所以体内的碳14含量可以大致维持不变,而死后体内的碳14便开始减少。因此可以利用检测尸体或骨骼内碳14含量的方法,来估计某种生物生存的时代。据测算,生物体活着时,体内的每克碳含有大约500亿个碳14原子,每分钟大约有10个碳14原子衰变。 见到王山和沈一桐的时候,我们都明白了,寻宝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王山的胡子长到了胸口,沈一桐的头发乱糟糟的,两人的衣服脏兮兮的,简直像街头的流浪汉。 “马林是你们杀的吗?”趁他们还没有心理准备,我劈头盖脸地发问。 “马林死了?”两人的表情大变,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出这句话。 “天哪,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山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俩一直在洞里挖掘,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马林了!” “洞里?什么洞?带我去看看。”我说。 在一个乱糟糟的发掘现场,王山指给我们看一个深洞。他说,在岛上的这半年,他们几乎挖遍了整座小岛,但一无所获,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的这个深洞了。沈一桐也插嘴说,最近几天他俩一直在洞里挖掘和搜寻,根本没见着马林。 不管他俩说的是真是假,都必须进洞去看看。于是,KK和两名警员带着沈一桐在前面开路,王山和我们一行人紧随其后。洞里很黑,大家借着两盏头灯的光小心翼翼地前进。 王山忽然放慢了脚步,凑近我吞吞吐吐地问:“问您个问题。我和沈一桐挖这个洞花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如果以后在洞里发现了宝藏,在能证明我们无罪的情况下,这宝藏能不能还归我们所有啊?” “是是是,这可是个大事,警官,那可是我们辛苦得来的啊!”走在前面的沈一桐听到了,回过头来大声附和着。 “如果你们无罪,警方当然不会要你们的宝贝!”李警长高声说完,又轻轻嘀咕了一句,“这种鬼地方,有宝贝才怪。” 走在前面的一个警员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骂了一句,刚想接着走,突然紧盯着地面,大声喊道:“李警长,小D探长,这里、这里好像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王山紧走几步,和沈一桐一起凑到了前面。果然,地上半埋半露着一块骨头。他俩立刻兴奋起来,征求我们的意见,说能不能在警员的监督下取来装备,就地挖掘。李警长留下两名警员监督王山和沈一桐,其余的人统统出洞等待。 一小时后,四个人出来了。王山和沈一桐手里拿着一些骨头和几件衣服,手舞足蹈地告诉我们,骨架就埋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旁边还扔着几件海盗服装。“这一定是海盗留下的!”王山激动得说话都带颤音了。 不知何时,一些游客不顾警员的阻拦,已经围了上来。听说找到了宝藏,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有人羡慕地说:“他们的运气真好,要是我有钱,也要来寻宝!” 李警长恼怒地命令警员们清场,我则低声交代KK和安仔配合警员,将挖掘出的东西送到华博士那里去鉴定。 就清理现场这么一会儿工夫,洞中挖出宝藏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游人们纷纷聚拢到洞前,将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安仔张大了嘴巴:“太夸张了吧?”看着兴奋的人群,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这样一个并不隐蔽的山洞,人人可以来,而且海盗骨架很容易就能发现,为何之前的寻宝人就没有找到呢? 5 我回到华博士的临时工作室时,这老兄还在细心地检测王山他们挖到的骸骨,KK在一旁看得很认真,安仔却有些发怵。 馆长站在一旁,紧盯着骸骨。我问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特别之处,他连忙摇摇头:“不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工作习惯而已,遇到有点年份的东西就会习惯性地多看两眼。” “馆长,我之前猜测,海盗有一种神秘的仪式,死者是因为这种仪式而被杀死的。你听过这种说法吗?”安仔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馆长先是一愣,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在博物馆解说时那种神秘的语调说:“这倒是很有可能啊。” 华博士已经完成了检测,他用消毒纸巾擦着手说:“尸骨是300多年前的。对了,我认为死尸手中的那块骨头就来自于这副骸骨。” 我点点头,转身对馆长说:“谢谢您百忙之中过来为我们当顾问,真是太麻烦您了!” 馆长依旧盯着那副骸骨,缓缓地说:“啊,没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在KK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KK会意,起身送馆长回博物馆去了。 见他们走远了,我才对华博士和李警长分析道:“马林手中握着骨头块,这有两种可能,第一,马林发现了这具骸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掰下了骨头块,之后却被人杀死了;第二,马林根本没有见过骸骨,骨头块是他被人杀死后,塞进手里的。” “哈,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在海边度假了。”华博士使劲伸了个懒腰。 “别急,哥们儿,还没到时候呢。”我拍拍他的肩膀,“劳驾再检测一下尸骨的关节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能找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哦?”华博士将信将疑地看看我,然后耸耸肩,“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只好再舍命陪君子了。不过嘛,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大忙的份上,事后一定记得请我喝一杯好咖啡哦。” 说完,他又低头忙活开了。警长和安仔不解地看着我,我解释说:“我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大致猜到了这个案件的始末,包括这具尸骨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华博士能在关节处找到蜡,那就证明我的推理没有错。” 安仔愣了愣,摇摇头:“还是不明白。” 我微微一笑:“那就再给你一个提示:专家在处理骨骼标本时,一般会用双氧水把骨骼漂白,然后在表面打蜡……” 【侦探小百科】骨骼标本:骨骼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因此可以制成标本长期保存。制作骨骼标本时,一般需要将骨骼上的附着物(如肌肉)清理干净,再在每根骨骼连接处穿眼,并用金属丝连接,之后用双氧水漂白,最后打上一层液体石蜡,以起到保护作用。 安仔高兴地击了一下掌:“哦,我明白了!这就是说,如果华博士检测出蜡,就证明这副尸骨并不是一直在洞中的,而是已经经过人为处理和保存,后来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才被放到洞里的。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尸骨的来源很快就能查到!” “看来你助手的侦破水平大有长进啊。”华博士用显微镜观察着骨骸,“一切正如你所料。” 6 就在这时,有警员匆匆来报,说海边发生骚乱,一伙人似乎是在举行什么仪式,捆绑了一个人,正要惩罚他。 我们匆匆赶往海边。早我们一步赶到的警员已经控制了这伙人。那几个人身穿海盗服装,其中一个看上去是他们的头子,一脸的凶神恶煞,一只眼睛上戴着电影里那种黑眼罩。面前的地上蹲着一个手脚被绑的男人,他赤裸着上身,正惊恐地盯着那群人。 安仔惊叹了一声:“还真有这种事?!这是海盗在执行家法?” 警员给那个男人松了绑,他指着那群“海盗”,颤抖着说:“他、他们逼我交出宝藏,说那是我爷爷当年私吞的。我哪有什么宝藏啊!结果今天天不亮,他们就冲进我家把我绑到这儿来了,还说不交出宝藏就要按照海盗世代的家法,举行个仪式,然后秘密,处决我。幸亏你们来了……” 独眼男冷笑了一声:“说得不错。我们都是海盗的后代,海盗世家都是这样惩罚私吞宝藏的家伙的。要不是查了那么久才查出是你爷爷干的,你还能活到今天?前两天那个死掉的马林也是因为想私吞宝藏,也被执行了家法……” “那也是你们干的?”我打断了他的话,独眼男愣住了,他支吾起来:“不……不是我们……是别的……” 警员们把这些人都带走了,安仔正要跟他们去,我却拦住了他:“不去警局,咱们去另一个地方。这个意外事件,更让我确定了自己的推论!” 7 我和李警长带着几名警员来到了海盗博物馆。看到我们再次到来,馆长一脸惊讶。KK从暗处走过来,低声对我说:“他一直在这里,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馆长听说我们要检查镇馆之宝——海盗尸骨,非常诧异:“什么,你们说海盗尸骨被盗了?这不可能!馆里的安保系统非常完善,尤其对这具300年前的海盗尸骨,我们更是严加看管,不可能有人偷走尸骨。再说了——”他话题一转,“海盗尸骨是非常宝贵的,不能让你们随便检查。” 馆长的反应我早已预料到了。李警长掏出手机,口气严厉地问道:“拿到了吗?好,马上赶过来!”没多久,一名警员带着法院的搜查令赶到了。馆长见状,仍然百般阻挠,但警员们依法行事,最终取出了存放在博物馆里的海盗尸骨。 结果不出我所料,经检测后认定,博物馆里的这具尸骨,是现代人的骨骼,并没有300年的历史。我看着馆长,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却仍然在大声争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哪个员工偷偷干的!” 我冷笑一声:“看来,是有人要认罪了。但不是你的员工,而是你本人。”馆长愣了一下,正要张嘴说什么,我打断了他,“不过在你认罪之前,先来听听我说得对不对。” “来到岛上之后,我注意到,岛上的游客并没有宣传资料里说的那么多。我认为,是因为这座海岛开发海盗主题的旅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尽管旅游开发公司想尽方法吸引游客,可一直没有人在岛上发现海盗财宝,因此这里的吸引力在下降,游客自然不断减少。 “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开发公司的高层们被利益所迫,一定会想方设法改变局面。出现在深洞里的海盗骨骼,为何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骨骼是最近才被人放进去的。谁会这样做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很明显,只有旅游开发公司才迫切需要人们关注这个岛。所以我认为,是开发公司的人收买了你,于是你从医学院或是什么别的地方偷出人体骨骼标本,换出海盗尸骨,并将海盗尸骨隐藏在洞穴中,希望寻宝者找出海盗尸骨,从而吸引人们的关注,提升海岛旅游的热度,让旅游公司不至于亏本。 “起初,我也怀疑过和马林一起寻宝的王山和沈一桐,但是当我和他们一起进入洞穴的时候,我对他们的怀疑就解除了。因为在那种时候,他们最关心的不是如何解脱嫌疑,竟然是如果挖到宝藏,会不会还能归他们所有! “人心里要是有鬼,肯定不会有那样的表现,而是会像馆长你一样,故弄玄虚,百般阻挠,言辞闪烁。请问馆长,我说得对吗? “最后,马林是你们杀的吧?否则你们也不会将那块骨头放在马林手中,这样你们就可以转移警方视线,把调查重点放在王山和沈一桐身上了。你们为什么要杀马林?难道他识破了你们的诡计?” 馆长颤巍巍地立在原地,一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但他仍然一言不发。KK走到他身边,一字一顿地说:“不要以为沉默能让你逃脱罪责,旅游开发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坦白了。如果继续顽抗下去,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馆长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承认:“我们藏海盗尸骨时被马林发现了。当时我们只想用钱封住他的嘴,并没有想杀他。可是这个马林,竟然狮子大开口,向我们勒索1000万!情急之下,我们合力把他杀了,并点火烧毁了尸体。”他嗫嚅着,“不怪我们,是他太贪婪了,太贪婪了……” 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的人,一股怒火窜上我的心头:“贪婪,你还有资格说别人贪婪!如果不是财迷心窍,你们会去杀人?行了,你和你的同伙都将为贪婪付出惨痛的代价。” 8 海盗宝藏案圆满结案。 安仔不解地问我:“为什么看了海盗执行家法那一幕之后,你没有像我一样怀疑马林也是被海盗的后代杀掉的呢?” “因为实在太巧合了。我当时已经在怀疑馆长,可偏偏这么巧,就在馆长听你说了海盗仪式的猜测后,立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一切肯定都是他安排的,他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你想想,假如真的是海盗后代执行家法,那也和邪教差不多,躲还来不及呢,哪敢在众目睽睽下杀人呢?他们明目张胆这样做,其实都是在演戏给我们看哪。” 安仔恍然大悟。 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为了感谢华博士的鼎力相助,我请他在岛上最好的咖啡馆坐了一下午,还附赠了一顿海鲜大餐。他边吃边点头:“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这样吧,回去之后我给你一份回礼,希望能喜欢哦。” 一周之后,我收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拆开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副骨架,吓得我倒退了两步。 一张纸条从箱子盖上掉了下来: 老朋友,别慌,这是假的。我根据你的颅骨和身型仿制了一副骨架,这就是你变成骨头之后的样子。不必急着感谢我,这是我的兴趣所在。 目前正百无聊赖的华博士敬上 嘿,这个华博士,真拿他没办法! 我是安仔,跟随小D探长探案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小D探长是我心中的偶像,他沉着、睿智、冷静,不管多困难的案子到了他手上,都能很快破案。每次跟着他去犯罪现场,或者帮助他搜集资料的时候,我都很激动,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小D探长一样,成为一个让罪犯闻风丧胆的神探。 KK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竞争对手。小D探长常夸他细心、冷静,说那是成为一个优秀侦探的必备素质,还说相比之下,我有点冒失,经常好心办坏事。我一直不服气,我要等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这几天,小D探长不在,他去国外考察最新的刑侦科技的进展,我和KK轮流在工作室值班。今天轮到我了,本以为会风平浪静地过去,不料电话忽然响了。 对方的声音很年轻,自称秦太太,要找小D探长。 “秦太太您好,小D探长外出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秦太太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问:“请问您是哪位?我有紧急情况需要侦探帮忙,您能帮我吗?” 听到这话,我激动得心怦怦乱跳。我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咳嗽了一声,结结巴巴地回答:“当、当然,我也是一名侦探。” 秦太太的声音立刻高了起来:“侦探先生,我的女儿被人绑架了!求求你赶快来我家一趟吧,我的住址是青鹅大道68号……呜呜,救救我女儿……”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 挂断电话之后,我对着镜子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嗯,还挺帅的。飞奔出门的时候,我紧张得手都在颤抖,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独自接案子啊! 2 见到我,秦太太难掩惊讶之情,我知道她是觉得我太年轻了。但得知我是小D探长的助手后,她还是把我让进了家门。 “请您详细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好吗?” “宝宝,我的宝宝,她被绑架了!”秦太太颤抖着手递给我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你的孩子在我们手里,限你今天下午5点前拿50万元来赎!不许报警,否则撕票。我们会和你联系的。” 是桩绑架案!绑匪有可能会撕票,也就是说人质随时有生命危险!我的心又怦怦地跳了起来。我闭了下眼睛,强迫自己冷静。瞬间,我想起小D探长曾告诉*过我的:破案就像玩拼图游戏,线索就像是拼图碎片,只要把碎片一块一块地搜集起来,再按照一定的逻辑关系排列组合,就会找到答案。那么现在,这张字条就是这个案子的第一块拼图碎片了。 “请问,您的宝宝多大了?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模仿着小D探长的习惯动作,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秦太太的丈夫秦先生站在一边叹了口气,插话说:“宝宝才3个月大。今天早上给宝宝喂完奶之后,她就睡着了。我们把她放在房间的婴儿床里,然后一起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些尿不湿之类的东西,出门时间不超过一小时。可当我们急匆匆赶回来时,却发现……”秦先生说不下去了,满脸焦虑的样子。 “当时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我环顾房间,发现房子的装修十分精致,家具、摆设也都是高档货,这样一个富裕的家庭,应该会有保姆,尤其是宝宝才那么小。 秦太太摇摇头:“没有。前两天,我们请的育儿嫂晓红感冒了,我怕她传染给我女儿,就放了她假,让她暂时回家了。”秦太太想了想又补充说,“晓红没有钥匙,她回家前,我先生让她把钥匙留下了。” 我点点头,可转念一想,晓红虽然把钥匙留下了,可谁敢保证她离开前没有悄悄去配一把钥匙呢?嗯,晓红很值得怀疑。这是我拿到的第二块碎片。 接下来,我依照小D探长教我的查入室案件的方法,先检查秦家的大门。经过仔细查看,我发现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么说,绑匪要么持有钥匙,要么不是从大门进来的。《名侦探柯南》里也是这么演的呀,要想进入一间密闭的屋子,即使不走大门,能走的途径也有很多。那么这个绑匪究竟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4) 警局里很安静,外面不远就是海滩。已经快午夜了,游人们早已安歇,只有阵阵海浪不断拍打着沙滩,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我想了想,说:“我认为,对这个案子来讲,检测DNA并不是好办法。岛上游客很杂,来自各个国家和地区的都有,我们不能确定死者来自哪里,即使测出了死者的DNA,要想与各国警方联系并进行比对,恐怕也不是短期内能完成的,更何况有很多国家目前还没有DNA数据库。” 【侦探小百科】DNA数据库:DNA是组成生物基因的材料。像人的指纹一样,人的DNA也具有唯一性,因此世界很多国家都建立了DNA数据库。英国是世界上第一个建立法医科学国家DNA数据库的。据称,根据数据库中的数据,每周都能比对出大约800个犯罪嫌疑人。中国也建立了自己的DNA数据库,目前已经有约1000万份数据。 “那怎么办呢?”李警长一时有点束手无策。 “先让我们看看尸体吧。”我对警长提出了请求。一转身,我发现安仔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直到KK拍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我们来到存放尸体的房间。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我皱起了眉头:被害人的尸体已经被烧焦了,面目全非。KK上前查看,想从尸体上找到残存的线索。安仔却仍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走近他,低声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安仔摇摇头,悄悄对我说:“什么也没发现,但是我觉得这里的岛民都很奇怪,穿着打扮都像海盗似的,有种装神弄鬼的感觉。小D探长,这具尸体被烧焦,会不会是有人在举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我沉思片刻,耸耸肩:“谁知道呢,瞎猜是没有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线索,解开所有的疑问。记住,凶手隐藏得再好,也逃不过法律的眼睛。”* 3 虽然尸体被烧得焦黑,所幸颅骨并没有损坏。因此,我建议李警长对尸体进行颅骨复原,这项技术可以复原出死者生前的相貌,以此来确认死者的身份,这比起大海捞针般地对比DNA要容易得多。 【刑侦培训课】颅骨复原 颅骨复原技术己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德国莱比锡市有一座古老的圣约翰教堂,世界著名音乐家巴赫就葬在这座教堂的墓地里。1895年,教堂准备扩建,巴赫的墓不得不迁走。可由于墓地里墓穴密集,棺木损坏,许多白骨混在一起,根本辨认不出巴赫的遗骸。解剖学教授希斯和雕塑家瑟夫内寻遍了墓地,找到了一个他们认为可能是巴赫的颅骨。但是谁能证明呢?于是他们想了个办法,运用颅骨复原技术进行了头面部复原,最终确认了巴赫的遗骸。这是颅骨复原技术的第一次成功应用。 人的头面部,由颅骨和包裹着它的皮肤、肌肉、毛发等组成,颅骨各部位的形态和结构,决定了人的面部和五官的模样,比如眼睛的大小、鼻梁、额头的高低、下巴的样子。一个人的外形无论怎样变化,都不可能改变骨骼的基本特征。因此,可以根据颅骨的特征,重建人生前的相貌。这就是颅骨复原技术。 传统颅骨复原,先要翻制出颅骨的石膏模型,再用橡皮泥模拟肌肉等软组织,粘贴到石膏模型上,塑造出人头部的基本轮廓。然后再根据颅骨特征和解剖关系,塑造出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甚至眉毛、头发等细节,最后复原出死者的相貌。 现代颅骨复原已经引入了计算机技术,是将无名颅骨放在专用设备内进行激光扫描,在电脑中形成颅骨的三维图像。再根据颅骨的宽、高、眼眶内外间距等数据,通过计算机,并配合经验丰富的专家,给颅骨“配上”皮肤和毛发,还原出死者生前的相貌。 李警长觉得有道理,可却犯了难:“我们这座小岛上,并没有颅骨复原的仪器和专家啊。” “小D探长有一个朋友,做这项复原工作很在行,把他请来不就行了?”安仔说完,径自拿起手机拨通了华博士的电话。 在等待华博士期间,我们又勘查了发现尸体的小公园。结果令人失望,因为岛上的游客太多,这件杀人案又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所以现场已经被破坏得不成样子了。 仅仅一天之后,我的老朋友——华博士就出现在我们面前。 “真够神通广大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他带来的那堆仪器,说,“就差把你的工作室全搬来了。” 他得意地晃晃脑袋,换上白大褂,立即开始了工作。 华博士首先打开卢马灯,对尸体进行了细致的检查。咦,这是什么?尸体的指缝中,露出了一个奇怪的东西。华博士小心地用镊子把它取了出来,竟然是一小块骨头。 【侦探小百科】卢马灯:一种光强度极高的灯。白天在户外,它能使现场更加清楚;夜间或者在室内,它发出的光强度甚至可以超过阳光,能照亮现场的一切细微物体。 “这不像是尸体本身的骨头,而且这骨头看着有年头了。”KK的观察能力向来不俗。 “哇,好可怕!难道真的是有人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吗?这里过去应该有不少海盗出没,据说海盗惩罚叛徒的手段非常毒辣。我越来越觉得这是海盗的后代所为了。”安仔忍不住把刚才心里嘀咕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仔细观察着那块已经被放进玻璃瓶里的骨头,觉得这倒是个意外的发现。弄清这块骨头的来源,也许对侦破此案会大有帮助。 因为死者的颅骨比较完整,所以复原工作非常顺利,很快就复原出了死者的面貌。华博士拿着复原的照片叹息道:“好帅的小伙子,真可惜了!” “好了,先喘口气,润润嗓子。”我接过照片,顺手递给华博士一杯咖啡,“抓紧检验那块骨头,我觉得它不同寻常。” “跟你干活,就像屁股后面跟着个催命鬼。”华博士叹了口气,接过瓶子,眼睛半眯起来:“看上去,这块骨头的年代很久了。如果有历史学家帮忙,鉴定起来会更快。” 我问李警长,岛上有没有熟悉历史的专家。警长想了想,说:“海盗博物馆的馆长洛瑞是位历史学家。” 哦,是那位幽默风趣、能言善讲的馆长。李警长的反应还是蛮快的:“小陈,骑上我的摩托车,赶快去博物馆找洛瑞馆长,就说李警长有请。”* 4 利用复原像,我们很快查出死者是G省的探宝者马林。李警长动作很迅速,查清了马林的底细:“半年前,马林和同伴王山、沈一桐一起来到岛上寻宝,但迄今为止,没有什么大的发现。据马林的同伴王山说,为了寻宝,三人的投资已经超过百万,马林负担不起,希望退出。因此几天前他们发生了一次激烈的争吵,马林愤然离去。” “这两人有重大嫌疑。”我摸了摸下巴,“KK,你配合警员,把王山和沈一桐带过来。安仔,立刻联络华博士,问一下那块骨头的情况。” 不一会儿,安仔的消息来了:“小D探长,华博士说,在马林指缝里发现的那块骨头,经过碳-14检测,确定年代约为300年前。依我看,那应该是海盗的骨头。一定是马林发现了海盗宝藏,他的同伴起了贪财之心,杀了马林,把原该属于他的那份宝贝瓜分了!” 【侦探小百科】碳14检测:碳14是一种放射性元素,它每隔5730年衰变一半。无论动物或植物活着的时候,因为可以不断从自然界吸收,所以体内的碳14含量可以大致维持不变,而死后体内的碳14便开始减少。因此可以利用检测尸体或骨骼内碳14含量的方法,来估计某种生物生存的时代。据测算,生物体活着时,体内的每克碳含有大约500亿个碳14原子,每分钟大约有10个碳14原子衰变。 见到王山和沈一桐的时候,我们都明白了,寻宝真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王山的胡子长到了胸口,沈一桐的头发乱糟糟的,两人的衣服脏兮兮的,简直像街头的流浪汉。 “马林是你们杀的吗?”趁他们还没有心理准备,我劈头盖脸地发问。 “马林死了?”两人的表情大变,几乎异口同声地问出这句话。 “天哪,究竟是怎么回事?”王山结结巴巴地说,“我们俩一直在洞里挖掘,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马林了!” “洞里?什么洞?带我去看看。”我说。 在一个乱糟糟的发掘现场,王山指给我们看一个深洞。他说,在岛上的这半年,他们几乎挖遍了整座小岛,但一无所获,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眼前的这个深洞了。沈一桐也插嘴说,最近几天他俩一直在洞里挖掘和搜寻,根本没见着马林。 不管他俩说的是真是假,都必须进洞去看看。于是,KK和两名警员带着沈一桐在前面开路,王山和我们一行人紧随其后。洞里很黑,大家借着两盏头灯的光小心翼翼地前进。 王山忽然放慢了脚步,凑近我吞吞吐吐地问:“问您个问题。我和沈一桐挖这个洞花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如果以后在洞里发现了宝藏,在能证明我们无罪的情况下,这宝藏能不能还归我们所有啊?” “是是是,这可是个大事,警官,那可是我们辛苦得来的啊!”走在前面的沈一桐听到了,回过头来大声附和着。 “如果你们无罪,警方当然不会要你们的宝贝!”李警长高声说完,又轻轻嘀咕了一句,“这种鬼地方,有宝贝才怪。” 走在前面的一个警员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骂了一句,刚想接着走,突然紧盯着地面,大声喊道:“李警长,小D探长,这里、这里好像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王山紧走几步,和沈一桐一起凑到了前面。果然,地上半埋半露着一块骨头。他俩立刻兴奋起来,征求我们的意见,说能不能在警员的监督下取来装备,就地挖掘。李警长留下两名警员监督王山和沈一桐,其余的人统统出洞等待。 一小时后,四个人出来了。王山和沈一桐手里拿着一些骨头和几件衣服,手舞足蹈地告诉我们,骨架就埋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旁边还扔着几件海盗服装。“这一定是海盗留下的!”王山激动得说话都带颤音了。 不知何时,一些游客不顾警员的阻拦,已经围了上来。听说找到了宝藏,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有人羡慕地说:“他们的运气真好,要是我有钱,也要来寻宝!” 李警长恼怒地命令警员们清场,我则低声交代KK和安仔配合警员,将挖掘出的东西送到华博士那里去鉴定。 就清理现场这么一会儿工夫,洞中挖出宝藏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游人们纷纷聚拢到洞前,将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安仔张大了嘴巴:“太夸张了吧?”看着兴奋的人群,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这样一个并不隐蔽的山洞,人人可以来,而且海盗骨架很容易就能发现,为何之前的寻宝人就没有找到呢? 5 我回到华博士的临时工作室时,这老兄还在细心地检测王山他们挖到的骸骨,KK在一旁看得很认真,安仔却有些发怵。 馆长站在一旁,紧盯着骸骨。我问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特别之处,他连忙摇摇头:“不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工作习惯而已,遇到有点年份的东西就会习惯性地多看两眼。” “馆长,我之前猜测,海盗有一种神秘的仪式,死者是因为这种仪式而被杀死的。你听过这种说法吗?”安仔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 馆长先是一愣,然后压低了声音,用在博物馆解说时那种神秘的语调说:“这倒是很有可能啊。” 华博士已经完成了检测,他用消毒纸巾擦着手说:“尸骨是300多年前的。对了,我认为死尸手中的那块骨头就来自于这副骸骨。” 我点点头,转身对馆长说:“谢谢您百忙之中过来为我们当顾问,真是太麻烦您了!” 馆长依旧盯着那副骸骨,缓缓地说:“啊,没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在KK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KK会意,起身送馆长回博物馆去了。 见他们走远了,我才对华博士和李警长分析道:“马林手中握着骨头块,这有两种可能,第一,马林发现了这具骸骨,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掰下了骨头块,之后却被人杀死了;第二,马林根本没有见过骸骨,骨头块是他被人杀死后,塞进手里的。” “哈,后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在海边度假了。”华博士使劲伸了个懒腰。 “别急,哥们儿,还没到时候呢。”我拍拍他的肩膀,“劳驾再检测一下尸骨的关节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能找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哦?”华博士将信将疑地看看我,然后耸耸肩,“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只好再舍命陪君子了。不过嘛,看在我帮了你这么大忙的份上,事后一定记得请我喝一杯好咖啡哦。” 说完,他又低头忙活开了。警长和安仔不解地看着我,我解释说:“我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大致猜到了这个案件的始末,包括这具尸骨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华博士能在关节处找到蜡,那就证明我的推理没有错。” 安仔愣了愣,摇摇头:“还是不明白。” 我微微一笑:“那就再给你一个提示:专家在处理骨骼标本时,一般会用双氧水把骨骼漂白,然后在表面打蜡……” 【侦探小百科】骨骼标本:骨骼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因此可以制成标本长期保存。制作骨骼标本时,一般需要将骨骼上的附着物(如肌肉)清理干净,再在每根骨骼连接处穿眼,并用金属丝连接,之后用双氧水漂白,最后打上一层液体石蜡,以起到保护作用。 安仔高兴地击了一下掌:“哦,我明白了!这就是说,如果华博士检测出蜡,就证明这副尸骨并不是一直在洞中的,而是已经经过人为处理和保存,后来为了达到某种目的,才被放到洞里的。如果是这样,那就好办了,尸骨的来源很快就能查到!” “看来你助手的侦破水平大有长进啊。”华博士用显微镜观察着骨骸,“一切正如你所料。” 6 就在这时,有警员匆匆来报,说海边发生骚乱,一伙人似乎是在举行什么仪式,捆绑了一个人,正要惩罚他。 我们匆匆赶往海边。早我们一步赶到的警员已经控制了这伙人。那几个人身穿海盗服装,其中一个看上去是他们的头子,一脸的凶神恶煞,一只眼睛上戴着电影里那种黑眼罩。面前的地上蹲着一个手脚被绑的男人,他赤裸着上身,正惊恐地盯着那群人。 安仔惊叹了一声:“还真有这种事?!这是海盗在执行家法?” 警员给那个男人松了绑,他指着那群“海盗”,颤抖着说:“他、他们逼我交出宝藏,说那是我爷爷当年私吞的。我哪有什么宝藏啊!结果今天天不亮,他们就冲进我家把我绑到这儿来了,还说不交出宝藏就要按照海盗世代的家法,举行个仪式,然后秘密,处决我。幸亏你们来了……” 独眼男冷笑了一声:“说得不错。我们都是海盗的后代,海盗世家都是这样惩罚私吞宝藏的家伙的。要不是查了那么久才查出是你爷爷干的,你还能活到今天?前两天那个死掉的马林也是因为想私吞宝藏,也被执行了家法……” “那也是你们干的?”我打断了他的话,独眼男愣住了,他支吾起来:“不……不是我们……是别的……” 警员们把这些人都带走了,安仔正要跟他们去,我却拦住了他:“不去警局,咱们去另一个地方。这个意外事件,更让我确定了自己的推论!” 7 我和李警长带着几名警员来到了海盗博物馆。看到我们再次到来,馆长一脸惊讶。KK从暗处走过来,低声对我说:“他一直在这里,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馆长听说我们要检查镇馆之宝——海盗尸骨,非常诧异:“什么,你们说海盗尸骨被盗了?这不可能!馆里的安保系统非常完善,尤其对这具300年前的海盗尸骨,我们更是严加看管,不可能有人偷走尸骨。再说了——”他话题一转,“海盗尸骨是非常宝贵的,不能让你们随便检查。” 馆长的反应我早已预料到了。李警长掏出手机,口气严厉地问道:“拿到了吗?好,马上赶过来!”没多久,一名警员带着法院的搜查令赶到了。馆长见状,仍然百般阻挠,但警员们依法行事,最终取出了存放在博物馆里的海盗尸骨。 结果不出我所料,经检测后认定,博物馆里的这具尸骨,是现代人的骨骼,并没有300年的历史。我看着馆长,他的眼神闪烁不定,却仍然在大声争辩:“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哪个员工偷偷干的!” 我冷笑一声:“看来,是有人要认罪了。但不是你的员工,而是你本人。”馆长愣了一下,正要张嘴说什么,我打断了他,“不过在你认罪之前,先来听听我说得对不对。” “来到岛上之后,我注意到,岛上的游客并没有宣传资料里说的那么多。我认为,是因为这座海岛开发海盗主题的旅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尽管旅游开发公司想尽方法吸引游客,可一直没有人在岛上发现海盗财宝,因此这里的吸引力在下降,游客自然不断减少。 “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开发公司的高层们被利益所迫,一定会想方设法改变局面。出现在深洞里的海盗骨骼,为何没有被其他人发现?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骨骼是最近才被人放进去的。谁会这样做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很明显,只有旅游开发公司才迫切需要人们关注这个岛。所以我认为,是开发公司的人收买了你,于是你从医学院或是什么别的地方偷出人体骨骼标本,换出海盗尸骨,并将海盗尸骨隐藏在洞穴中,希望寻宝者找出海盗尸骨,从而吸引人们的关注,提升海岛旅游的热度,让旅游公司不至于亏本。 “起初,我也怀疑过和马林一起寻宝的王山和沈一桐,但是当我和他们一起进入洞穴的时候,我对他们的怀疑就解除了。因为在那种时候,他们最关心的不是如何解脱嫌疑,竟然是如果挖到宝藏,会不会还能归他们所有! “人心里要是有鬼,肯定不会有那样的表现,而是会像馆长你一样,故弄玄虚,百般阻挠,言辞闪烁。请问馆长,我说得对吗? “最后,马林是你们杀的吧?否则你们也不会将那块骨头放在马林手中,这样你们就可以转移警方视线,把调查重点放在王山和沈一桐身上了。你们为什么要杀马林?难道他识破了你们的诡计?” 馆长颤巍巍地立在原地,一时间仿佛苍老了许多,但他仍然一言不发。KK走到他身边,一字一顿地说:“不要以为沉默能让你逃脱罪责,旅游开发公司的负责人已经坦白了。如果继续顽抗下去,我想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馆长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承认:“我们藏海盗尸骨时被马林发现了。当时我们只想用钱封住他的嘴,并没有想杀他。可是这个马林,竟然狮子大开口,向我们勒索1000万!情急之下,我们合力把他杀了,并点火烧毁了尸体。”他嗫嚅着,“不怪我们,是他太贪婪了,太贪婪了……” 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扭曲的人,一股怒火窜上我的心头:“贪婪,你还有资格说别人贪婪!如果不是财迷心窍,你们会去杀人?行了,你和你的同伙都将为贪婪付出惨痛的代价。” 8 海盗宝藏案圆满结案。 安仔不解地问我:“为什么看了海盗执行家法那一幕之后,你没有像我一样怀疑马林也是被海盗的后代杀掉的呢?” “因为实在太巧合了。我当时已经在怀疑馆长,可偏偏这么巧,就在馆长听你说了海盗仪式的猜测后,立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以,这一切肯定都是他安排的,他想转移我们的注意力。你想想,假如真的是海盗后代执行家法,那也和邪教差不多,躲还来不及呢,哪敢在众目睽睽下杀人呢?他们明目张胆这样做,其实都是在演戏给我们看哪。” 安仔恍然大悟。 一切都解释清楚了,为了感谢华博士的鼎力相助,我请他在岛上最好的咖啡馆坐了一下午,还附赠了一顿海鲜大餐。他边吃边点头:“不错不错,味道好极了!这样吧,回去之后我给你一份回礼,希望能喜欢哦。” 一周之后,我收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拆开一看,里面竟然躺着一副骨架,吓得我倒退了两步。 一张纸条从箱子盖上掉了下来: 老朋友,别慌,这是假的。我根据你的颅骨和身型仿制了一副骨架,这就是你变成骨头之后的样子。不必急着感谢我,这是我的兴趣所在。 目前正百无聊赖的华博士敬上 嘿,这个华博士,真拿他没办法! 我是安仔,跟随小D探长探案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小D探长是我心中的偶像,他沉着、睿智、冷静,不管多困难的案子到了他手上,都能很快破案。每次跟着他去犯罪现场,或者帮助他搜集资料的时候,我都很激动,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像小D探长一样,成为一个让罪犯闻风丧胆的神探。 KK是我的伙伴,也是我的竞争对手。小D探长常夸他细心、冷静,说那是成为一个优秀侦探的必备素质,还说相比之下,我有点冒失,经常好心办坏事。我一直不服气,我要等一个机会来证明自己。 这几天,小D探长不在,他去国外考察最新的刑侦科技的进展,我和KK轮流在工作室值班。今天轮到我了,本以为会风平浪静地过去,不料电话忽然响了。 对方的声音很年轻,自称秦太太,要找小D探长。 “秦太太您好,小D探长外出了,要过几天才能回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秦太太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问:“请问您是哪位?我有紧急情况需要侦探帮忙,您能帮我吗?” 听到这话,我激动得心怦怦乱跳。我拼命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咳嗽了一声,结结巴巴地回答:“当、当然,我也是一名侦探。” 秦太太的声音立刻高了起来:“侦探先生,我的女儿被人绑架了!求求你赶快来我家一趟吧,我的住址是青鹅大道68号……呜呜,救救我女儿……”说着说着,她竟然哭了起来。 挂断电话之后,我对着镜子迅速整理了一下衣服,嗯,还挺帅的。飞奔出门的时候,我紧张得手都在颤抖,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独自接案子啊! 2 见到我,秦太太难掩惊讶之情,我知道她是觉得我太年轻了。但得知我是小D探长的助手后,她还是把我让进了家门。 “请您详细描述一下事情的经过好吗?” “宝宝,我的宝宝,她被绑架了!”秦太太颤抖着手递给我一张字条,字条上写着:“你的孩子在我们手里,限你今天下午5点前拿50万元来赎!不许报警,否则撕票。我们会和你联系的。” 是桩绑架案!绑匪有可能会撕票,也就是说人质随时有生命危险!我的心又怦怦地跳了起来。我闭了下眼睛,强迫自己冷静。瞬间,我想起小D探长曾告诉*过我的:破案就像玩拼图游戏,线索就像是拼图碎片,只要把碎片一块一块地搜集起来,再按照一定的逻辑关系排列组合,就会找到答案。那么现在,这张字条就是这个案子的第一块拼图碎片了。 “请问,您的宝宝多大了?她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我模仿着小D探长的习惯动作,将双臂交叉在胸前,掩饰着自己的紧张。 秦太太的丈夫秦先生站在一边叹了口气,插话说:“宝宝才3个月大。今天早上给宝宝喂完奶之后,她就睡着了。我们把她放在房间的婴儿床里,然后一起去小区门口的超市买了些尿不湿之类的东西,出门时间不超过一小时。可当我们急匆匆赶回来时,却发现……”秦先生说不下去了,满脸焦虑的样子。 “当时家里还有其他人吗?”我环顾房间,发现房子的装修十分精致,家具、摆设也都是高档货,这样一个富裕的家庭,应该会有保姆,尤其是宝宝才那么小。 秦太太摇摇头:“没有。前两天,我们请的育儿嫂晓红感冒了,我怕她传染给我女儿,就放了她假,让她暂时回家了。”秦太太想了想又补充说,“晓红没有钥匙,她回家前,我先生让她把钥匙留下了。” 我点点头,可转念一想,晓红虽然把钥匙留下了,可谁敢保证她离开前没有悄悄去配一把钥匙呢?嗯,晓红很值得怀疑。这是我拿到的第二块碎片。 接下来,我依照小D探长教我的查入室案件的方法,先检查秦家的大门。经过仔细查看,我发现门没有被撬过的痕迹,这么说,绑匪要么持有钥匙,要么不是从大门进来的。《名侦探柯南》里也是这么演的呀,要想进入一间密闭的屋子,即使不走大门,能走的途径也有很多。那么这个绑匪究竟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5)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在一旁听我打电话的秦先生和秦太太也很着急,几乎和KK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其实并没有完全想好,但话已经说出去没有退路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慢条斯理地说:“我刚才说的是按常理,但如果不按常理呢?假如这个绑匪是个很聪明的家伙,他也注意到了这个蜘蛛网,于是为了掩盖行踪,他会刻意小心谨慎,慢慢爬进又慢慢爬出,没有碰到蜘蛛网,所以蜘蛛网就没有破。” 秦先生和秦太太全愣住了,电话那头的KK也没有了声音。大约过了10秒钟,秦先生才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句:“倒是有这个可能。” 秦太太突然发飙了,她瞪着秦先生,大吼一声:“胡说八道!谁会傻到这个地步!再说了,绑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连梯子都留在楼下了,干吗要在乎一个蜘蛛网!” 我的脸顿时热辣辣的,虽然她没有直接朝我吼,但我知道她其实是说给我听的。她一边流泪一边指着秦先生的鼻子吼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忘记关窗户,宝宝就不会被人绑架。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秦先生哭丧着脸,大气也不敢出,看得出来,他既怕太太,也怕岳父。 我连忙打圆场:“现在咱们先别自乱阵脚,还是等绑匪联络你们之后再作打算吧,否则我们再胡乱推测也无济于事。”秦太太斜着眼睛瞪了我一眼,我承认我被她震着了。 KK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这小子,现在肯定在嘲笑我呢。 我和秦先生、秦太太一起来到客厅,沉默地看着那部米黄色的电话,可是它一直都没有响。* 5 夜里,我们只是简单地靠在沙发上打了个盹。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秦先生面色憔悴,胡茬都长出来了。 我很纳闷,距离秦家宝宝被绑走已经快24小时了,绑匪为什么还毫无动静呢?这难道是案子的第六块碎片吗?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KK发来的,言简意赅:“我觉得秦先生很奇怪。” 奇怪?回想从我进入秦家,一直到现在,秦先生都是以一个弱者的姿态出现的。他畏惧太太,畏惧岳父。在大家都否定我的推理的时候,只有他附和我的说法。这是他的性格让他对每个人都很客气,还是故意为之呢?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一件事,全身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我假意要去洗手间,趁他们夫妇不备,溜进了秦先生的书房。我左找右找,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最上面一页隐隐有着字迹的便笺本。这就是第七块碎片! 我连忙把有字迹的那张纸撕下来揣在兜里,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后,回到了客厅,接着找了个借口,说我有急事要马上离开,过一会儿就回来。很明显,秦太太认为我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便随便应了一声“好”。离开前,我向秦太太要了绑匪留下的那张字条,说是查案需要,她犹豫了一会儿就给我了。 出门后,我隐隐约约听到秦太太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秦先生说:“先不要吧,毕竟孩子的安全最重要……” 哼,他们这么不信任我,我就一定要侦破此案让他们看看!拿着两张纸条,我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急如星火。我坐上出租车,向司机报了华博士工作室的地址,然后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KK的电话:“喂,再帮我一个忙,给我查查秦先生的岳父!我已经推理出整个案子的过程了!” “又来这一套,上次你那个乱七八糟的推理还不够丢脸吗?这次又要干什么?” “总之你先帮我去查,等到能证实我的推理是正确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KK同意了。挂断电话,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在车上左扭右扭坐不住,车子一停,我就想跳出去,结果被出租车司机拽了回来:“你还没给钱呢!” 我冲进华博士工作室时,他正在喝咖啡,我顾不上打招呼,直接把两张纸都递给他:“华博士,帮我一个忙,看看这两张纸上的字是不是完全相同的。” 华博士看了看纸,说:“这是一封勒索信——咦,另一张纸上的字迹很浅啊,应该是在上面写字留下的压痕,看来我要用压痕检测的方法了。” 【刑侦培训课】:纸张的微痕密码 从纸张中可以发现很多秘密,如纸张的类型和生产时间、纸上墨水的种类和笔迹等,这些信息都是破案的重要线索。获得这些信息可以采用纤维分光光度法、拉曼光谱法、X射线荧光光谱法等。 在本案中用到了压痕检测。在纸张上写字,会在下面的纸页上留下压痕。有时压痕很浅,用眼睛根本看不清楚,这时可以用静电压痕探测仪来检测。 静电压痕显示仪可以将隐性的无色文字变成有色文字显示出来,是一种物证检验的设备。检测时,先将待检的纸张放在真空板上,再用聚酯薄膜覆盖,然后用真空泵抽气,纸张和聚酯薄膜就会紧贴在真空板上。此时,用带有静电的扫描盒在纸张上扫动,纸张上有压痕的地方对应的聚酯薄膜会带上静电。最后喷洒颜料,颜料被吸附在有压痕的地方,字迹就显示出来了。 除了可以显示字迹外,纸张上若有足迹、指纹、水渍等,也可以用静电压痕仪显现出来。 很快,华博士就将那张有压痕的纸上的字迹还原出来了。对比鉴定之后,他信心满满地说:“我百分之一百地肯定,两张纸上的字完全相同!” “太好了!”第八块碎片成功拿到! 我返回秦家,这时KK的调查结果也已经出来了。秦先生的岳父,也就是秦太太的爸爸是个富商,开了两家公司,秦先生娶了秦太太后,在其中一家当总经理。据公司的其他职员说,秦先生因为是依靠着岳父的关系进公司当高管的,所以很没底气,平时对太太和岳父言听计从,虽说职位很高,却没什么实权。 就这样,整块案件拼图的9块碎片我已经全部掌握。 6 我再次回到秦家时,夫妇俩仍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秦太太有气无力地问我:*“怎么样,有线索了吗?侦探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可如果再这样没头绪,我就要找其他侦探帮忙了。” “秦太太,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对你是个很大的打击,我希望你能承受得住。因为,真正的绑匪不是别人,而是——你的丈夫。” 秦先生像中了枪一样蹦起来,大喊:“胡说!” 秦太太也强烈质疑:“他怎么可能绑架自己的女儿?” 我深呼吸了一下,说出了我的全盘推理:“首先,房子大门没有破坏,窗户上的蜘蛛网也完好无损,因此我排除了有人破门或破窗而入的可能,因此得出了绑匪一定拥有房子大门钥匙的推论。我最先怀疑的是你们的育儿嫂晓红,尽管她离开时留下了钥匙,但我不能完全相信她。不过,后来的调查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排除了晓红后,拥有钥匙的就只有你们夫妇俩了,于是我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秦先生。秦太太,或许你还记得,当时我们站在窗边,是秦先生引导我们去看窗外,也是他告诉我们外面有梯子,甚至是第一个得出‘绑匪是爬窗进来’的结论的。我的老师小D探长曾经说过,总是热衷于把大家引向某一方向的人,最有可能是嫌疑人。况且,秦太太也说了,平时你们出门总是注意关窗的,怎么可能这么巧,昨天忘记关窗就马上出事了呢? “再接下来,就是秦先生的动机了。绑架无非是为了钱,绑架自己的女儿不但可以拿到钱,还可以确保女儿不会有危险。由于秦先生在公司只有职位没有实权,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是被某件急需用钱的事情困扰,所以想到了自己有钱的岳父!” 秦太太听着我的推理,微微发抖,脸色越来越白。 “你污蔑!”秦先生愤怒地大喊,拉开架势,似乎想扑上来揍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编的,我没做过,没有!” 我学着小D探长的样子冷笑,心里却不断打鼓:天哪,他那么凶,要真冲上来可怎么办啊? 不过见他只是虚张声势,我胆子壮了起来:“秦先生,你不要再抵赖了,你的那本便笺本指证了你。你在便笺本上写勒索信,字迹被印在了下面一页纸上。我已经请一个专家朋友检验了那张有压痕的纸,结果表明:勒索信上的字和你便笺本上的字迹是完全相同的!你要是还抵赖,我可以请那个专家朋友做笔迹鉴定。哼,你一定没想到吧?你只想着怎么拿钱,却忽视了这些破绽,真是百密一疏啊。” “我……我……”秦先生目瞪口呆地瘫坐在沙发上,他大概完全没有想到便笺纸是怎么跑到我手上的。 啪!秦太太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秦先生,”我说,“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策划这起绑架案既然是为了钱,为何迟迟不让你的同伙打电话来索要赎金?” “我、我觉得吊一下我岳父和我老婆的胃口,他们给钱会给得更爽快一些……我不能没有这笔钱,我在外面做的生意赔了,欠了一屁股债。如果不还钱,那些债主是不会放过我的……”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7 见到KK的时候,大概我的得意劲都挂在了脸上,他撇撇嘴说:“嘿,不至于吧,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我气极了:“有本事你也单独破个案给我看看呀!” KK瞟了我一眼:“单独破案?如果不是我发短信提示你秦先生有问题,你能找到突破口吗?”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 KK嘿嘿一笑:“不过你也不用感谢我,因为那是小D探长给你的提示。”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只听KK接着说:“我怕你会耽误案情,就联系了小D探长。他听说窗户下有蜘蛛网,又听说秦先生很怕太太和岳父,就立刻把目标集中到秦先生身上,认为他有重大嫌疑。真是太神了!” 我愣住了。 看来,要想赶上小D探长,我们还有很好长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王先生向我叙述爆炸案的时候,依然惊魂未定。 “小D探长,我们昨天工作到很晚,大约凌晨2点才结束,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回家,突然眼前一道闪光,接着就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我们都被震倒在地上,旁边的水管都炸开了。办公室里满地都是玻璃碎片,灰尘扑面,好多人都受了伤。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离我们不远的港口发生了爆炸!太可怕了,我要是早走一会儿,正好赶上……” 王先生说到这里,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唇轻轻颤抖着。 “小D探长,你一定要帮我们查出到底是谁放的炸弹啊!他伤害了那么多人!” 王先生离开后,我来到了爆炸案发生的地点。 经过现场勘查,发生爆炸的是停在港口临时停车场的一辆车,这里距离王先生的办公地点只有200多米。看着炸碎的汽车残骸,我不禁替王先生捏了一把冷汗。这样的爆炸威力,如果人在现场,肯定和汽车一样粉身碎骨了。不过,受害者大有人在,一位报纸经销商程先生就在这场爆炸中身亡,另有20多人受伤。 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一些被殃及的车主气愤地叫喊着,死者和伤者的家人更是悲伤愤怒不已。 已经在现场取过证的KK告诉我,这次爆炸很明显是人为的,案犯在车上放置了一枚威力不小的炸弹,但犯罪动机、炸弹放置时间都没有线索。 我站在汽车碎片旁边,仔细地观察着,想靠现场残存的部分将这辆车的外形在脑中进行还原,但遍地的碎片告诉我,这太困难了。 从目击者的口中寻找本案的蛛丝马迹,是最直接的办法。但当时时值深夜,本来就行人稀少,唯一几个目击爆炸场面的人都惊魂未定,只是说那辆车忽然就爆炸了,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人群中,一个穿着制服、满头白发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向他走过去。 “你好,我是小D探长。请问你是这个临时停车场的管理员吗?” 他看了看我说:“是啊。港口的大型停车场正在施工,所以在这附近开了几个临时的停车场,我是港口管理方聘的汽车管理员。” “请问案发的时候你在现场吗?” “我在。那时候,一声巨响,连值班亭都差点被掀翻,好危险啊!”他边说边心有余悸地捂住了胸口。 “有监控录像吗?” “这个……”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这是临时停车场,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我摸了摸下巴,问道:“你既然是管理员,那么对停在这里的车子应该有印象吧?你还记得发生爆炸的那辆车吗?还有,案发之前有没有陌生的汽车在这里停过?” 他点点头:“我已经在港口工作一个多月了,常来这里的车我都比较熟悉。对了,昨天很晚的时候还有一辆不常见的车在这里停过,现在已经不见了——很有可能就是发生爆炸的那一辆。” “你见到这辆车的司机吗?” 管理员想了想,很肯定地说:“见过,看得很清楚。” 我很诧异,调查竟然进行得这么顺利。我对警员交代了几句,然后对管理员说:“先生,希望你能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你是这件案子的关键证人。” 他听了我的话,下意识地挺了挺腰,仿佛自己成了正义的化身。 2 “让我想想——,对了,那个车主啊,是个瘦瘦的男人,戴了一顶鸭舌帽,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衫。当时虽然光线不太好,但我看到他长得凶神恶煞的,耳朵上的耳环闪闪发亮,有好几个耳洞呢。”管理员自信十足地描述着。在他说的同时,已经有警员在为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了。 【刑侦培训课】: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 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是指专家根据受害者和目击者的描述,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面部模拟画像。模拟画像结束后,目击者或受害人要对画像进行相似度评价,画像与疑犯相似度达到60%以上就算模拟成功;如果相似度达到80%以上,可以说嫌疑人已被锁定。 模拟画像通常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根据目击者或受害人的口述,来进行模拟画像;另一种是通过各种资料来绘制模拟画像,资料主要来自于监控录像或截图。专家会结合人脸面部肌肉、骨骼结构等知识,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画像。 传统的模拟画像,是采用手工绘制的方式,即专家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用手工画出画像。随着电脑技术的进步,电脑人像组合系统得到了广泛应用。这种系统有点像电脑拼图游戏,人脸部的各个部分,如头发、眉毛、鼻子、眼睛、嘴巴等都有多种选择,绘制者可以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将脸部的各部分进行组合,来拼成完整的脸部形象。这种组合系统的优点是,即使不是画像专家也可以快速拼合,缺点是拼合出的人像有明显的拼凑痕迹,不太自然。因此,破案时多是将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 描述完毕,管理员被带到休息室去了。绘图的警员拿着画有车主肖像的图纸若有所思,脸上隐隐透着担忧。 “出了什么问题?”我接过图纸问道。 “刚才他描述得比较模糊,这是我尽量按照他说的绘制出来的。可我觉得不是太准确。” 我点点头,这其实也是我担心的。因为管理员看见车主的时候光线不太好,许多细节他并没有看清,而且他看上去是个有点执拗的人,所以说出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我不敢保证。 “先按照他描述的样子找人吧。”我说,“虽然不十分详细,但大致的外貌轮廓总不会错的。” 警员走后,我将安仔和KK叫到警局来。他们听我说完案子后,干劲十足,尤其是安仔,他兴奋地说:“小D探长,这次案子要用到的技术和侦破手法都是你不久前才教给我们的呀,想不到那么快就能用上了,实在是太好了!对了,找到嫌疑人之后是不是要让证人进行辨认?这个环节交给我吧!” 【侦探小百科】:辨认犯罪嫌疑人 一般来说,辨认犯罪嫌疑人时,嫌疑人要和至少8个陪衬人站在一起,让目击者去辨认。这些陪衬者的长相、身高、身材、种族等,都应与嫌疑人相似,否则就会影响辨认的客观性。 安仔话音刚落,KK不放心地看着他:“你行吗?看你冒冒失失的样子。” “我怎么不行了?”安仔不服气地说,“就算我冒冒失失的,关认人什么事?证人不冒失就行了呗!” 我皱了皱眉头,说:“安仔,你在这里待命,等嫌疑人带回来之后,你陪同管理员去认人。KK,你跟我先到另一个房间,在认人之前,我们要先把车给认了。” 3 距离爆炸案发生已经30个小时了。临时停车场停靠的所有车辆都有车主来认领了,唯独发生爆炸的那一辆,车主迟迟没有露面。 “车子也能像人一样进行辨认吗?”KK问。 “可以,而且更好操作。”我答道。 根据管理员以及见过那辆车的其他驾车人的描述,警员很快绘制出了车辆的原型——那是一辆平板卡车,能够装载很多货物,车牌号是假的。 接下来,就是寻找爆炸车辆的司机了。我看了看表,不知道安仔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KK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看看那边的进展。” 走进辨认室,安仔正飞快地记录着什么。我问他情况,他得意地说:“报告小D探长,管理员大叔已经成功地指认了嫌疑人!” “哦?”我惊讶于他们的神速,“把嫌疑人带来看看吧。” 嫌疑人是个小伙子,20出头,瘦瘦高高的,没有戴帽子,但是头发压得扁扁的,是长期戴帽子留下的痕迹。他看上去很新潮的样子,右耳朵上打了几个耳洞,全都戴着小水钻耳钉。 “你有车吗?”我问他。 他撇撇嘴:“我要是有车就好了。我早就让我老爸给我买车了,可他就是不给我买,所以这几天我和几个兄弟就出去找钱,没想到被你们抓到了。” “怎么找钱?” 他惊讶地看着我:“我们劫了几个中学生,逃在外面已经三天了。怎么,你们不是为这个抓我的?” 什么?我们面面相觑。 安仔眼睛一瞪:“少来了!那辆车肯定是你的,炸弹也是你放的!你还敢狡辩!” “安仔!”我低声喝止了他,然后示意他和我一起离开了辨认室。*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不能这样下结论,这会影响到对整个案子的判断。”我严肃地对他说。 “可是,管理员十分肯定就是这个人,至于他说逃在外面三天什么的,肯定是在伪造不在场证明。只要我们去查,一定能查到的!”安仔有些委屈,语气却相当坚决。 4 可惜,调查结果跟我判断的一样,那个人的确不是车主,而且这三天来,他和几个同伙四处打劫,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几个被打劫的中学生都认出了他。他出没的很多地方都有监控录像,爆炸案发生的那晚,他在离港口很远的地方活动,也被监控录像拍到了。 安仔沉默着,看得出来他还没想明白。KK想揶揄他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转身问我:“小D探长,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车主呢?” “首先,就算我们查到他是车主,按照目前的证据来看,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放炸弹的人。他完全可以说自己的车被偷了,整件事都不关他的事。 “其次,如果他要伪造不在场证明来脱罪,完全可以跟同伙串通说是在某人家里看DVD、打游戏,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和同伙打劫了中学生呢?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以为咱们已经掌握了他们打劫的证据,赶紧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最后……” 我停下来。 “最后什么?”安仔小声搭话。 “最后一条,从一开始,我就不完全相信管理员说的话。他在光线不够亮的地方看到车主,怎么可能把车主看得那么清楚呢?从跟他的几次接触来看,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听说自己是重要证人,肯定想方设法地表现自己,所以很有可能在不完全肯定的情况下,随便指认了一个他认为形象差不多且面目可憎的人。” “原来如此。”KK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认人虽然失败,但是车子经过目击者的描述,已经成功模拟出来了,现在我们先来查车吧。” 我让KK联络了交通部门,将模拟出的汽车图片发给他们,然后请他们调出案发当天离港口停车场不远的几处监控录像,排查来往车辆。 在监控录像里,我们果然查到了那辆车。又经过多日追踪,我们终于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警方出动,很快将其抓获。 5 见到嫌疑人时,我们都吃了一惊——竟然是个女的。她作案的原因和那个被炸死的报纸经销商程先生有关,具体情况我就不在这儿多说了,反正又是一个性格偏执、迁怒他人、报复社会的疯狂分子。 案件水落石出,案犯也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安仔却在一边嘟嘟囔囔的,我问他嘟囔什么,他不服气地说:“看来让证人辨认嫌疑人的办法不可靠,很容易判断错误。” 我摇了摇头,问KK:“你认为造成这次失误的原因是什么?回想一下我教过你们的……” KK想了很久,忽然醒悟:“哦,肯定是安仔没有告诉管理员:如果你不确认谁是疑犯,可以不选。这才导致管理员瞎选认错了人啊!” 【侦探小百科】:辨认犯罪嫌疑人时,一定要告诉目击者:不一定必须选出一个人来,如果不确定,可以不选。否则,目击者有可能会为了完成任务,选出一个自认为最像的人。 我看着安仔,一句话也不说。 安仔的表情在变化,从不服气变成惭愧,再从惭愧变成后悔:“小D探长,是我错了,狠狠骂我一顿吧!” 我笑了:“明白就好。不过一定要记住:破案必须认真细心,切不可自以为是。否则一步不慎,就可能满盘皆错啊。” 隔着老远,安仔就旁若无人地大声向我打招呼:“小D探长!嘿——你说我这运气,可真是好呀!” 博物馆的几个工作人员闻声,都转头反感地看着他,就连接待我们的博物馆副馆长都有些恼怒。我赶紧挥手制止安仔,安仔也意识到不妥,吐吐舌头,悄悄地来到我面前。 安仔先是不好意思地冲着大家一笑,然后凑到我跟前轻声说:“小D探长,你知道吗?上周末我还和朋友一起来博物馆亲眼欣赏过那幅名画呢,当时参观的人那叫一个多啊!真没想到,没几天就被偷了。还好,我赶了一个晚班车。你没看过那幅画吧?唉,真遗憾啊!” 我冲他点点头,说:“安仔,破案的时候要保持严肃。KK已经去值班室调昨晚的监控录像了,你去把昨晚值班的保安带来,咱们一起调查。” 安仔收起脸上的笑容,挺直身体敬了个礼:“是!”然后就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微微摇了摇头,这小子,永远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怎么能在失主面前这样哈哈大笑呢?要知道,他的这种表现会让失主非常反感,觉得我们缺乏同情心,从而导致对我们抱有抵触情绪。而带着这样的情绪,会严重影响失主回忆和分析案件的准确性。 果然,副馆长瞅了安仔的背影一眼,皱起了眉头。好在他对我还算信任,把他所知道的案件情况全部告诉了我。 原来,半年前,这家博物馆的馆长李维勒从一位私人收藏家那里借来了一幅名画,这幅名画是19世纪末一位印象派大师绘制的,市场估价超过6000多万人民币!博物馆担心被盗,还为这幅画投了高额保险,并专门更新了博物馆的安保设施。经过半年的展出,已经有数十万人欣赏了名画的风采。可就在昨晚,不幸的事发生了——名画被偷。 馆长李维勒接到通知后,刚刚从外地匆忙赶回来,现在正不知所措地待在原本存放名画的小展厅里。据副馆长说,受到这个打击后,李维勒有点发晕。 【侦探小百科】:印象派 印象派是西方绘画史上划时代的艺术流派,19世纪70、80年代达到鼎盛,其影响遍及欧洲,并传播到世界各地。印象派反对因循守旧的古典主义和虚构臆造的浪漫主义,主张画家以瞬间的印象绘画,较多考虑画的总体效果,较少顾及细枝末节,因此印象派画法大都粗放豪迈,代表画家有莫奈、凡高等。 介绍完案情后,副馆长垂头丧气地说:“唉,真是倒霉,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小D探长,你要不要去和李馆长谈一谈?”副馆长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期盼,看得出,他恨不得我能马上破案,好让他从烦恼中赶紧解脱出来。 我摇摇头:“还是让李馆长先冷静一下吧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5) “那他是怎么进来的?”在一旁听我打电话的秦先生和秦太太也很着急,几乎和KK异口同声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我其实并没有完全想好,但话已经说出去没有退路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慢条斯理地说:“我刚才说的是按常理,但如果不按常理呢?假如这个绑匪是个很聪明的家伙,他也注意到了这个蜘蛛网,于是为了掩盖行踪,他会刻意小心谨慎,慢慢爬进又慢慢爬出,没有碰到蜘蛛网,所以蜘蛛网就没有破。” 秦先生和秦太太全愣住了,电话那头的KK也没有了声音。大约过了10秒钟,秦先生才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句:“倒是有这个可能。” 秦太太突然发飙了,她瞪着秦先生,大吼一声:“胡说八道!谁会傻到这个地步!再说了,绑匪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连梯子都留在楼下了,干吗要在乎一个蜘蛛网!” 我的脸顿时热辣辣的,虽然她没有直接朝我吼,但我知道她其实是说给我听的。她一边流泪一边指着秦先生的鼻子吼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忘记关窗户,宝宝就不会被人绑架。我爸爸不会放过你的!” 秦先生哭丧着脸,大气也不敢出,看得出来,他既怕太太,也怕岳父。 我连忙打圆场:“现在咱们先别自乱阵脚,还是等绑匪联络你们之后再作打算吧,否则我们再胡乱推测也无济于事。”秦太太斜着眼睛瞪了我一眼,我承认我被她震着了。 KK不知道什么时候挂断了电话,这小子,现在肯定在嘲笑我呢。 我和秦先生、秦太太一起来到客厅,沉默地看着那部米黄色的电话,可是它一直都没有响。* 5 夜里,我们只是简单地靠在沙发上打了个盹。时间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秦先生面色憔悴,胡茬都长出来了。 我很纳闷,距离秦家宝宝被绑走已经快24小时了,绑匪为什么还毫无动静呢?这难道是案子的第六块碎片吗?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KK发来的,言简意赅:“我觉得秦先生很奇怪。” 奇怪?回想从我进入秦家,一直到现在,秦先生都是以一个弱者的姿态出现的。他畏惧太太,畏惧岳父。在大家都否定我的推理的时候,只有他附和我的说法。这是他的性格让他对每个人都很客气,还是故意为之呢?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一件事,全身的汗毛顿时都竖了起来。 我假意要去洗手间,趁他们夫妇不备,溜进了秦先生的书房。我左找右找,在他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最上面一页隐隐有着字迹的便笺本。这就是第七块碎片! 我连忙把有字迹的那张纸撕下来揣在兜里,把所有东西放回原位后,回到了客厅,接着找了个借口,说我有急事要马上离开,过一会儿就回来。很明显,秦太太认为我留下来也无济于事,便随便应了一声“好”。离开前,我向秦太太要了绑匪留下的那张字条,说是查案需要,她犹豫了一会儿就给我了。 出门后,我隐隐约约听到秦太太说:“我们要不要报警?” 秦先生说:“先不要吧,毕竟孩子的安全最重要……” 哼,他们这么不信任我,我就一定要侦破此案让他们看看!拿着两张纸条,我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急如星火。我坐上出租车,向司机报了华博士工作室的地址,然后迅速拿出手机,拨通了KK的电话:“喂,再帮我一个忙,给我查查秦先生的岳父!我已经推理出整个案子的过程了!” “又来这一套,上次你那个乱七八糟的推理还不够丢脸吗?这次又要干什么?” “总之你先帮我去查,等到能证实我的推理是正确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KK同意了。挂断电话,我激动得浑身发抖,在车上左扭右扭坐不住,车子一停,我就想跳出去,结果被出租车司机拽了回来:“你还没给钱呢!” 我冲进华博士工作室时,他正在喝咖啡,我顾不上打招呼,直接把两张纸都递给他:“华博士,帮我一个忙,看看这两张纸上的字是不是完全相同的。” 华博士看了看纸,说:“这是一封勒索信——咦,另一张纸上的字迹很浅啊,应该是在上面写字留下的压痕,看来我要用压痕检测的方法了。” 【刑侦培训课】:纸张的微痕密码 从纸张中可以发现很多秘密,如纸张的类型和生产时间、纸上墨水的种类和笔迹等,这些信息都是破案的重要线索。获得这些信息可以采用纤维分光光度法、拉曼光谱法、X射线荧光光谱法等。 在本案中用到了压痕检测。在纸张上写字,会在下面的纸页上留下压痕。有时压痕很浅,用眼睛根本看不清楚,这时可以用静电压痕探测仪来检测。 静电压痕显示仪可以将隐性的无色文字变成有色文字显示出来,是一种物证检验的设备。检测时,先将待检的纸张放在真空板上,再用聚酯薄膜覆盖,然后用真空泵抽气,纸张和聚酯薄膜就会紧贴在真空板上。此时,用带有静电的扫描盒在纸张上扫动,纸张上有压痕的地方对应的聚酯薄膜会带上静电。最后喷洒颜料,颜料被吸附在有压痕的地方,字迹就显示出来了。 除了可以显示字迹外,纸张上若有足迹、指纹、水渍等,也可以用静电压痕仪显现出来。 很快,华博士就将那张有压痕的纸上的字迹还原出来了。对比鉴定之后,他信心满满地说:“我百分之一百地肯定,两张纸上的字完全相同!” “太好了!”第八块碎片成功拿到! 我返回秦家,这时KK的调查结果也已经出来了。秦先生的岳父,也就是秦太太的爸爸是个富商,开了两家公司,秦先生娶了秦太太后,在其中一家当总经理。据公司的其他职员说,秦先生因为是依靠着岳父的关系进公司当高管的,所以很没底气,平时对太太和岳父言听计从,虽说职位很高,却没什么实权。 就这样,整块案件拼图的9块碎片我已经全部掌握。 6 我再次回到秦家时,夫妇俩仍坐在沙发上愁眉不展。秦太太有气无力地问我:*“怎么样,有线索了吗?侦探先生,不是我不相信你,可如果再这样没头绪,我就要找其他侦探帮忙了。” “秦太太,我接下来要说的,可能对你是个很大的打击,我希望你能承受得住。因为,真正的绑匪不是别人,而是——你的丈夫。” 秦先生像中了枪一样蹦起来,大喊:“胡说!” 秦太太也强烈质疑:“他怎么可能绑架自己的女儿?” 我深呼吸了一下,说出了我的全盘推理:“首先,房子大门没有破坏,窗户上的蜘蛛网也完好无损,因此我排除了有人破门或破窗而入的可能,因此得出了绑匪一定拥有房子大门钥匙的推论。我最先怀疑的是你们的育儿嫂晓红,尽管她离开时留下了钥匙,但我不能完全相信她。不过,后来的调查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排除了晓红后,拥有钥匙的就只有你们夫妇俩了,于是我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秦先生。秦太太,或许你还记得,当时我们站在窗边,是秦先生引导我们去看窗外,也是他告诉我们外面有梯子,甚至是第一个得出‘绑匪是爬窗进来’的结论的。我的老师小D探长曾经说过,总是热衷于把大家引向某一方向的人,最有可能是嫌疑人。况且,秦太太也说了,平时你们出门总是注意关窗的,怎么可能这么巧,昨天忘记关窗就马上出事了呢? “再接下来,就是秦先生的动机了。绑架无非是为了钱,绑架自己的女儿不但可以拿到钱,还可以确保女儿不会有危险。由于秦先生在公司只有职位没有实权,所以我认为他一定是被某件急需用钱的事情困扰,所以想到了自己有钱的岳父!” 秦太太听着我的推理,微微发抖,脸色越来越白。 “你污蔑!”秦先生愤怒地大喊,拉开架势,似乎想扑上来揍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编的,我没做过,没有!” 我学着小D探长的样子冷笑,心里却不断打鼓:天哪,他那么凶,要真冲上来可怎么办啊? 不过见他只是虚张声势,我胆子壮了起来:“秦先生,你不要再抵赖了,你的那本便笺本指证了你。你在便笺本上写勒索信,字迹被印在了下面一页纸上。我已经请一个专家朋友检验了那张有压痕的纸,结果表明:勒索信上的字和你便笺本上的字迹是完全相同的!你要是还抵赖,我可以请那个专家朋友做笔迹鉴定。哼,你一定没想到吧?你只想着怎么拿钱,却忽视了这些破绽,真是百密一疏啊。” “我……我……”秦先生目瞪口呆地瘫坐在沙发上,他大概完全没有想到便笺纸是怎么跑到我手上的。 啪!秦太太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秦先生,”我说,“我还有一点不明白,你策划这起绑架案既然是为了钱,为何迟迟不让你的同伙打电话来索要赎金?” “我、我觉得吊一下我岳父和我老婆的胃口,他们给钱会给得更爽快一些……我不能没有这笔钱,我在外面做的生意赔了,欠了一屁股债。如果不还钱,那些债主是不会放过我的……” 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7 见到KK的时候,大概我的得意劲都挂在了脸上,他撇撇嘴说:“嘿,不至于吧,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我气极了:“有本事你也单独破个案给我看看呀!” KK瞟了我一眼:“单独破案?如果不是我发短信提示你秦先生有问题,你能找到突破口吗?”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 KK嘿嘿一笑:“不过你也不用感谢我,因为那是小D探长给你的提示。”我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只听KK接着说:“我怕你会耽误案情,就联系了小D探长。他听说窗户下有蜘蛛网,又听说秦先生很怕太太和岳父,就立刻把目标集中到秦先生身上,认为他有重大嫌疑。真是太神了!” 我愣住了。 看来,要想赶上小D探长,我们还有很好长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王先生向我叙述爆炸案的时候,依然惊魂未定。 “小D探长,我们昨天工作到很晚,大约凌晨2点才结束,正准备离开办公室回家,突然眼前一道闪光,接着就是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我们都被震倒在地上,旁边的水管都炸开了。办公室里满地都是玻璃碎片,灰尘扑面,好多人都受了伤。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离我们不远的港口发生了爆炸!太可怕了,我要是早走一会儿,正好赶上……” 王先生说到这里,用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嘴唇轻轻颤抖着。 “小D探长,你一定要帮我们查出到底是谁放的炸弹啊!他伤害了那么多人!” 王先生离开后,我来到了爆炸案发生的地点。 经过现场勘查,发生爆炸的是停在港口临时停车场的一辆车,这里距离王先生的办公地点只有200多米。看着炸碎的汽车残骸,我不禁替王先生捏了一把冷汗。这样的爆炸威力,如果人在现场,肯定和汽车一样粉身碎骨了。不过,受害者大有人在,一位报纸经销商程先生就在这场爆炸中身亡,另有20多人受伤。 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围观的群众里三层外三层。一些被殃及的车主气愤地叫喊着,死者和伤者的家人更是悲伤愤怒不已。 已经在现场取过证的KK告诉我,这次爆炸很明显是人为的,案犯在车上放置了一枚威力不小的炸弹,但犯罪动机、炸弹放置时间都没有线索。 我站在汽车碎片旁边,仔细地观察着,想靠现场残存的部分将这辆车的外形在脑中进行还原,但遍地的碎片告诉我,这太困难了。 从目击者的口中寻找本案的蛛丝马迹,是最直接的办法。但当时时值深夜,本来就行人稀少,唯一几个目击爆炸场面的人都惊魂未定,只是说那辆车忽然就爆炸了,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人群中,一个穿着制服、满头白发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向他走过去。 “你好,我是小D探长。请问你是这个临时停车场的管理员吗?” 他看了看我说:“是啊。港口的大型停车场正在施工,所以在这附近开了几个临时的停车场,我是港口管理方聘的汽车管理员。” “请问案发的时候你在现场吗?” “我在。那时候,一声巨响,连值班亭都差点被掀翻,好危险啊!”他边说边心有余悸地捂住了胸口。 “有监控录像吗?” “这个……”他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这是临时停车场,没有安装监控摄像头。” 我摸了摸下巴,问道:“你既然是管理员,那么对停在这里的车子应该有印象吧?你还记得发生爆炸的那辆车吗?还有,案发之前有没有陌生的汽车在这里停过?” 他点点头:“我已经在港口工作一个多月了,常来这里的车我都比较熟悉。对了,昨天很晚的时候还有一辆不常见的车在这里停过,现在已经不见了——很有可能就是发生爆炸的那一辆。” “你见到这辆车的司机吗?” 管理员想了想,很肯定地说:“见过,看得很清楚。” 我很诧异,调查竟然进行得这么顺利。我对警员交代了几句,然后对管理员说:“先生,希望你能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你是这件案子的关键证人。” 他听了我的话,下意识地挺了挺腰,仿佛自己成了正义的化身。 2 “让我想想——,对了,那个车主啊,是个瘦瘦的男人,戴了一顶鸭舌帽,穿着一件黑色的T恤衫。当时虽然光线不太好,但我看到他长得凶神恶煞的,耳朵上的耳环闪闪发亮,有好几个耳洞呢。”管理员自信十足地描述着。在他说的同时,已经有警员在为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了。 【刑侦培训课】: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 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是指专家根据受害者和目击者的描述,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面部模拟画像。模拟画像结束后,目击者或受害人要对画像进行相似度评价,画像与疑犯相似度达到60%以上就算模拟成功;如果相似度达到80%以上,可以说嫌疑人已被锁定。 模拟画像通常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根据目击者或受害人的口述,来进行模拟画像;另一种是通过各种资料来绘制模拟画像,资料主要来自于监控录像或截图。专家会结合人脸面部肌肉、骨骼结构等知识,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画像。 传统的模拟画像,是采用手工绘制的方式,即专家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用手工画出画像。随着电脑技术的进步,电脑人像组合系统得到了广泛应用。这种系统有点像电脑拼图游戏,人脸部的各个部分,如头发、眉毛、鼻子、眼睛、嘴巴等都有多种选择,绘制者可以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将脸部的各部分进行组合,来拼成完整的脸部形象。这种组合系统的优点是,即使不是画像专家也可以快速拼合,缺点是拼合出的人像有明显的拼凑痕迹,不太自然。因此,破案时多是将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 描述完毕,管理员被带到休息室去了。绘图的警员拿着画有车主肖像的图纸若有所思,脸上隐隐透着担忧。 “出了什么问题?”我接过图纸问道。 “刚才他描述得比较模糊,这是我尽量按照他说的绘制出来的。可我觉得不是太准确。” 我点点头,这其实也是我担心的。因为管理员看见车主的时候光线不太好,许多细节他并没有看清,而且他看上去是个有点执拗的人,所以说出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我不敢保证。 “先按照他描述的样子找人吧。”我说,“虽然不十分详细,但大致的外貌轮廓总不会错的。” 警员走后,我将安仔和KK叫到警局来。他们听我说完案子后,干劲十足,尤其是安仔,他兴奋地说:“小D探长,这次案子要用到的技术和侦破手法都是你不久前才教给我们的呀,想不到那么快就能用上了,实在是太好了!对了,找到嫌疑人之后是不是要让证人进行辨认?这个环节交给我吧!” 【侦探小百科】:辨认犯罪嫌疑人 一般来说,辨认犯罪嫌疑人时,嫌疑人要和至少8个陪衬人站在一起,让目击者去辨认。这些陪衬者的长相、身高、身材、种族等,都应与嫌疑人相似,否则就会影响辨认的客观性。 安仔话音刚落,KK不放心地看着他:“你行吗?看你冒冒失失的样子。” “我怎么不行了?”安仔不服气地说,“就算我冒冒失失的,关认人什么事?证人不冒失就行了呗!” 我皱了皱眉头,说:“安仔,你在这里待命,等嫌疑人带回来之后,你陪同管理员去认人。KK,你跟我先到另一个房间,在认人之前,我们要先把车给认了。” 3 距离爆炸案发生已经30个小时了。临时停车场停靠的所有车辆都有车主来认领了,唯独发生爆炸的那一辆,车主迟迟没有露面。 “车子也能像人一样进行辨认吗?”KK问。 “可以,而且更好操作。”我答道。 根据管理员以及见过那辆车的其他驾车人的描述,警员很快绘制出了车辆的原型——那是一辆平板卡车,能够装载很多货物,车牌号是假的。 接下来,就是寻找爆炸车辆的司机了。我看了看表,不知道安仔那边进行得怎么样了。KK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去看看那边的进展。” 走进辨认室,安仔正飞快地记录着什么。我问他情况,他得意地说:“报告小D探长,管理员大叔已经成功地指认了嫌疑人!” “哦?”我惊讶于他们的神速,“把嫌疑人带来看看吧。” 嫌疑人是个小伙子,20出头,瘦瘦高高的,没有戴帽子,但是头发压得扁扁的,是长期戴帽子留下的痕迹。他看上去很新潮的样子,右耳朵上打了几个耳洞,全都戴着小水钻耳钉。 “你有车吗?”我问他。 他撇撇嘴:“我要是有车就好了。我早就让我老爸给我买车了,可他就是不给我买,所以这几天我和几个兄弟就出去找钱,没想到被你们抓到了。” “怎么找钱?” 他惊讶地看着我:“我们劫了几个中学生,逃在外面已经三天了。怎么,你们不是为这个抓我的?” 什么?我们面面相觑。 安仔眼睛一瞪:“少来了!那辆车肯定是你的,炸弹也是你放的!你还敢狡辩!” “安仔!”我低声喝止了他,然后示意他和我一起离开了辨认室。* “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不能这样下结论,这会影响到对整个案子的判断。”我严肃地对他说。 “可是,管理员十分肯定就是这个人,至于他说逃在外面三天什么的,肯定是在伪造不在场证明。只要我们去查,一定能查到的!”安仔有些委屈,语气却相当坚决。 4 可惜,调查结果跟我判断的一样,那个人的确不是车主,而且这三天来,他和几个同伙四处打劫,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几个被打劫的中学生都认出了他。他出没的很多地方都有监控录像,爆炸案发生的那晚,他在离港口很远的地方活动,也被监控录像拍到了。 安仔沉默着,看得出来他还没想明白。KK想揶揄他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转身问我:“小D探长,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不是车主呢?” “首先,就算我们查到他是车主,按照目前的证据来看,也不能证明他就是放炸弹的人。他完全可以说自己的车被偷了,整件事都不关他的事。 “其次,如果他要伪造不在场证明来脱罪,完全可以跟同伙串通说是在某人家里看DVD、打游戏,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交代自己和同伙打劫了中学生呢?他之所以这样说,是以为咱们已经掌握了他们打劫的证据,赶紧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最后……” 我停下来。 “最后什么?”安仔小声搭话。 “最后一条,从一开始,我就不完全相信管理员说的话。他在光线不够亮的地方看到车主,怎么可能把车主看得那么清楚呢?从跟他的几次接触来看,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听说自己是重要证人,肯定想方设法地表现自己,所以很有可能在不完全肯定的情况下,随便指认了一个他认为形象差不多且面目可憎的人。” “原来如此。”KK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认人虽然失败,但是车子经过目击者的描述,已经成功模拟出来了,现在我们先来查车吧。” 我让KK联络了交通部门,将模拟出的汽车图片发给他们,然后请他们调出案发当天离港口停车场不远的几处监控录像,排查来往车辆。 在监控录像里,我们果然查到了那辆车。又经过多日追踪,我们终于锁定了犯罪嫌疑人。警方出动,很快将其抓获。 5 见到嫌疑人时,我们都吃了一惊——竟然是个女的。她作案的原因和那个被炸死的报纸经销商程先生有关,具体情况我就不在这儿多说了,反正又是一个性格偏执、迁怒他人、报复社会的疯狂分子。 案件水落石出,案犯也将受到应有的惩罚。 可是,安仔却在一边嘟嘟囔囔的,我问他嘟囔什么,他不服气地说:“看来让证人辨认嫌疑人的办法不可靠,很容易判断错误。” 我摇了摇头,问KK:“你认为造成这次失误的原因是什么?回想一下我教过你们的……” KK想了很久,忽然醒悟:“哦,肯定是安仔没有告诉管理员:如果你不确认谁是疑犯,可以不选。这才导致管理员瞎选认错了人啊!” 【侦探小百科】:辨认犯罪嫌疑人时,一定要告诉目击者:不一定必须选出一个人来,如果不确定,可以不选。否则,目击者有可能会为了完成任务,选出一个自认为最像的人。 我看着安仔,一句话也不说。 安仔的表情在变化,从不服气变成惭愧,再从惭愧变成后悔:“小D探长,是我错了,狠狠骂我一顿吧!” 我笑了:“明白就好。不过一定要记住:破案必须认真细心,切不可自以为是。否则一步不慎,就可能满盘皆错啊。” 隔着老远,安仔就旁若无人地大声向我打招呼:“小D探长!嘿——你说我这运气,可真是好呀!” 博物馆的几个工作人员闻声,都转头反感地看着他,就连接待我们的博物馆副馆长都有些恼怒。我赶紧挥手制止安仔,安仔也意识到不妥,吐吐舌头,悄悄地来到我面前。 安仔先是不好意思地冲着大家一笑,然后凑到我跟前轻声说:“小D探长,你知道吗?上周末我还和朋友一起来博物馆亲眼欣赏过那幅名画呢,当时参观的人那叫一个多啊!真没想到,没几天就被偷了。还好,我赶了一个晚班车。你没看过那幅画吧?唉,真遗憾啊!” 我冲他点点头,说:“安仔,破案的时候要保持严肃。KK已经去值班室调昨晚的监控录像了,你去把昨晚值班的保安带来,咱们一起调查。” 安仔收起脸上的笑容,挺直身体敬了个礼:“是!”然后就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微微摇了摇头,这小子,永远是这样冒冒失失的。怎么能在失主面前这样哈哈大笑呢?要知道,他的这种表现会让失主非常反感,觉得我们缺乏同情心,从而导致对我们抱有抵触情绪。而带着这样的情绪,会严重影响失主回忆和分析案件的准确性。 果然,副馆长瞅了安仔的背影一眼,皱起了眉头。好在他对我还算信任,把他所知道的案件情况全部告诉了我。 原来,半年前,这家博物馆的馆长李维勒从一位私人收藏家那里借来了一幅名画,这幅名画是19世纪末一位印象派大师绘制的,市场估价超过6000多万人民币!博物馆担心被盗,还为这幅画投了高额保险,并专门更新了博物馆的安保设施。经过半年的展出,已经有数十万人欣赏了名画的风采。可就在昨晚,不幸的事发生了——名画被偷。 馆长李维勒接到通知后,刚刚从外地匆忙赶回来,现在正不知所措地待在原本存放名画的小展厅里。据副馆长说,受到这个打击后,李维勒有点发晕。 【侦探小百科】:印象派 印象派是西方绘画史上划时代的艺术流派,19世纪70、80年代达到鼎盛,其影响遍及欧洲,并传播到世界各地。印象派反对因循守旧的古典主义和虚构臆造的浪漫主义,主张画家以瞬间的印象绘画,较多考虑画的总体效果,较少顾及细枝末节,因此印象派画法大都粗放豪迈,代表画家有莫奈、凡高等。 介绍完案情后,副馆长垂头丧气地说:“唉,真是倒霉,竟然发生了这种事。小D探长,你要不要去和李馆长谈一谈?”副馆长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期盼,看得出,他恨不得我能马上破案,好让他从烦恼中赶紧解脱出来。 我摇摇头:“还是让李馆长先冷静一下吧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6) “小D探长,我是馆长李维勒,我想知道你能帮我们找回名画吗?”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句多余的寒暄也没有,开口就直奔主题。 “我尽力而为。我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手的眼睛。”我坚定地说。李馆长和我对视了足足5秒钟,才冲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 他将我们迎进小展厅。厅内正对着大门的墙上空空如也,那里原本悬挂着名画,现在画忽然不见了,墙壁上露出白花花的一大块,显得特别扎眼。 李馆长指着那块空白,向我们介绍名画的传奇历史。 2 那是在19世纪末。 不少艺术家在灵感来了之后都会不顾一切地扑在作品上,这位著名的印象派画家也不例外,他精力旺盛,灵感丰富,为了绘画经常废寝忘食,长期如此,导致他的身体很差,偏头来疼不断折磨着他。 这年夏天,他结识了一位贵族。这位贵族在郊外拥有一座庄园,庄园四周青山秀水,绿草如茵,野花烂漫,空气清新。贵族知道画家身体很差,便邀请他去自己的庄园度假和休养,画家答应了。就这样,他来到了这个对于自己的艺术生涯极为重要的地方。在这座庄园里,画家待了足足3年。这3年时间里,他全身心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创作出了很多精品画作。 1891年,贵族为庆祝自己40岁生日,请求画家给他画一幅肖像画。画家为了报答贵族,经过长达半年的潜心酝酿,终于创作出了这幅传世名作。画作上,贵族骑在马上,一手持剑,英姿飒爽。贵族对这幅栩栩如生的画作非常满意,把它作为传家宝保存了下来。 自打创作出来后,这幅画的名气就很大,吸引了不少王公富商的关注,有不少人出高价想买走名画,但都被贵族拒绝。据传,有好些人雇佣窃贼潜入贵族的庄园,试图偷走名画,甚至有些窃贼为了偷画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他们无一成功。 之后长达100多年时间里,贵族家族一直保存着这幅名画。贵族去世后,他的后人得罪了一个想要购买这幅画的公爵。公爵为了得到画不惜一切手段,他栽赃贵族的后人,将其投入监狱,贵族的家族日益衰落,甚至连庄园都卖掉了。到了20世纪初,贵族的后人终于彻底破产,被迫将该画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公爵。但公爵也没能保住名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被砍了脑袋,家产也被送进了拍卖公司,一个神秘买家以罕见的高价买走了画。但从此之后,这幅名画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没人了解这位神秘买家,也没人知道名画被收藏在哪里。 直到大约5年前,收藏家王尔森突然向公众展示了这幅名画,他宣称自己是从那位神秘买家的后人手中买到名画的,可他拒绝提供有关那个神秘买家的任何信息。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名画刚刚被王尔森展出不久,就有人将他告上了法庭。这人在诉状中说,当年的那位神秘买家就是他父亲,名画是属于他们家族的,但王尔森采用一些不合法的手段将画骗到手。这个案子审了好几年,直到大半年前法官才宣判,原告证据不足,画仍然归王尔森所有。因为我与王尔森私交很好,所以宣判之后不久,王尔森就将画借给我展出,我也希望通过这幅画让我们的博物馆人气旺一点。唉,我们博物馆是家私营博物馆,日常的运营经费不是很充足,还需要靠门票收入,这幅画也确实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参观……可谁也没有想到,画竟然被偷了!”说到这里,李馆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王尔森到底是怎么获得这幅画的呢?”我追问道。 “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过他给我的回答实在是云遮雾罩,让我都心生怀疑。”李馆长苦笑着说。 安仔听完,同情地说:“画丢了,王尔森一定得找你们索赔吧?这幅画价值6000多万人民币,你们能赔得起吗?” 李馆长又苦笑着说:“幸好,我们给名画投了高额保险,如果真的找不回来,赔偿的问题还不用我们担心。” “赔款是给谁的?”KK追问道。 “当然是给画的合法主人王尔森。” “哦——”安仔和KK四目相对,会心一笑,然后趁大家不注意,凑在一起悄悄地嘀咕起来。呵呵,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他们在怀疑什么,但我觉得还有待调查,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以免影响自己的判断。 3 我随即在小展厅里搜查起来。展厅的防盗门是用密码开启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不过这一点也不意外,窃贼能入侵博物馆的安保系统,他们的准备一定很充分,而且技术手段也很高超,因此他们肯定能够窃取安保系统的高级权限,从外部打开防盗门。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这个窃贼非常专业和细心,经过仔细搜查,我们都未能发现窃贼留下的任何指纹或脚印。 展厅侧面的墙上挂着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李馆长告诉我们,正常情况下,电视里会一直播放关于名画的背景知识介绍和高清数字图像。“我们利用了一种十分先进的技术——全数字化高仿真复制技术,把名画扫描成极为精细的数字图像,图像画面相当逼真。”话语中,他流露出一点自豪。 【侦探小百科】:全数字化高仿真复制技术 这是一种用数字复制名画的技术,简单地说,就是将名画用高精度扫描仪扫描,转化成数字方式存储并进行展示。现有的技术可以将画作的原色、图章、笔墨、线条、色调、层次、色彩晕染等进行精确复制。 “的确很先进。”我随口说道,内心里却跳出一个人,于是转过身对安仔说,“把昨晚的录像和失窃名画的信息都送到华博士那里去吧,说到高科技,我这个老朋友总是能带给我们惊喜。对了,李馆长,请你把名画的高清数字图像交给我们去做个检查吧。” 很快,安仔拿齐了资料,匆匆离开。 “小D探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李馆长焦急地瞪着我。 我环顾小展厅,觉得这里再也找不出什么线索了,于是我说:“看来,我们得去会一会画的主人——王尔森了。等我的助手回来后,我们马上出发。” 李馆长立刻点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这里有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先联系他。” 安仔从华博士那里回来后,我们便出发了。在车上,安仔和KK不停议论着,他们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安仔说:“我觉得那个王尔森的嫌疑很大啊。博物馆给名画投了高额保险,如果他把画偷回去,既能拿回画,又能得到高额赔偿金,岂不是很赚?” KK犹豫着说:“嗯,你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再想想,他把画偷回去之后,是继续收藏还是卖掉?” 安仔想了想说:“如果继续收藏,就不能再让任何人看到这幅画,否则风险太大,所以我觉得他是要卖掉。” “卖掉的话,那就得在黑市交易——你说我们要不要通知警方,让他们监控艺术品交易市场和黑市?说不定能找到画呢。” 李馆长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他皱着眉头说:“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王尔森偷的画。当初,就是王尔森提议我们给这幅画买高额保险的,而且这画的来历本来就不明不白。” 我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的胡乱推测,对于破案不仅无益而且有害,我们还是一步一步认真调查吧——到了王尔森面前不要乱说话,否则让他心生抵触,这案子就更不好调查了。” 安仔和KK立刻收了声,李馆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4 王尔森家是一栋非常气派的独立别墅,还有一个大花园,园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现在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到处花香草绿,莺飞蝶舞,非常漂亮。 王尔森已经接到了李馆长的通知,提前在客厅里等着我们了。一见面,他就亲热地迎上来,一边跟我握手,一边温和地说:“小D探长,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我想,您一定能帮我找回名画吧?”他那副架势,宛若老电影里欧洲上流社会的贵族一样。 我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慢慢开始询问关于这幅画的一些历史情况。王尔森很坦率地说:“没错,前一段时间是有人把我告上了法庭,说这幅画原本属于他们家,我父亲是趁着某次他家里失火将画偷出来的。这简直是污蔑!法院已经判决了,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我胜诉了,画是属于我们家族的。那个跟我们打官司的人是个小个子酒鬼,一看就不是好人,整天醉醺醺的,我看他纯粹是想讹我们一笔。” “那么您父亲到底是从何处得到这幅画的呢?”我追问道。 王尔森诡秘地一笑:“这个嘛,公开的说法是我父亲从神秘买家手中买到的画。但小D探长,我可以私下里告诉你真相——我父亲说,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在东欧某个国家旅游,在一家小商店里发现了这幅画,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名家的画作,就立刻买了回来。当时因为店主人不识货,因此售价很便宜。后来,经过鉴定,这幅画果然是名家所画。呵呵,我父亲经常拿这件事教育我,说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让我平时对身边的事情要多加留心。” “那么您父亲有没有告诉您,小商店是如何获得这幅画的呢?” “谁知道。”王尔森耸耸肩,“那时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不久,欧洲到处都很混乱,而且那时的人还不太懂得收藏的价值,经常有人用很少一点钱就买到了名贵的古董呢。” 听了王尔森的话,安仔有点不客气地插嘴道:“您这个故事有些离谱了吧?我似乎在很多拙劣的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情景。” 王尔森并没有生气,而是很绅士地笑着反问道:“可是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呢?” 这句反问一下子把安仔噎了回去,他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干着急。王尔森接着说:“就连那个起诉我的人都无法提出反驳的理由,因为那家小商店早已经关门大吉,店主也不知去向了。当然,如果你们真的有本事找到店主,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倒是想再从他那儿买一些低价的名画呢,哈哈哈……”他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我追问道:“您这个故事让名画显得格外神秘啊。在来您这里之前,我上网查了一些有关这幅画的资料,网上说您将画展示出来后,一直向媒体大肆宣传这幅画背后一些神奇的故事,就连打官司也非常高调。我想问问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想让画的关注度提高,从而炒高它的价格?” “呵呵,坦率说吧,我虽然喜欢收藏,但本质上还是个商人,我当然希望自己的藏品价格飙升,所以——”王尔森眨眨眼睛,“要不是画被偷了,下个月的全国巡展,一定能让画的关注度更高!”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终于变得有些严厉了,“虽然保险公司会赔给我钱,但是经过这一番炒作,谁知道这幅画的价格会涨到什么地步!如果你们找不回名画,我肯定会亏!所以……”他瞪了一眼李馆长,然后对我说,“小D探长,我希望你一定要找回这幅画!拜托了!” 下个月名画要去巡展?我看了李馆长一眼,他朝我摊摊手:“是有这么回事。” 我暗笑一声,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们又聊了一阵,见再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线索,我便起身告辞了。 一出房门,李馆长便着急地将我拉到一边,悄声问:“小D探长,你怎么看?你觉得是他偷的吗?” 安仔立刻插嘴:“哼,他为什么要炒高画的价格?肯定是想高价卖出!我觉得就是王尔森偷的,说不定他已经在私下里联系好买家了。” KK摇了摇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不要因为偶尔发现的一些细节就胡乱下结论,我们可不能随便冤枉人。小D探长,你说呢?” 我点点头,对李馆长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相信最近我就会得到一些对破案很有帮助的线索。” 李馆长轻轻地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告别。 5 晚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案子,一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可刚睡着没多久,电话忽然响了,挣扎着拿起来一看,是华博士打来的。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重要事情? 一接通,就听到了华博士兴奋的声音:“老朋友,你最好尽快来我这里一趟,关于那幅名画,我有个惊人的发现!” 我看了看墙上的鹦鹉时钟,差10分凌晨3点。华博士就是这样,遇到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可以不吃不喝不娱乐不休息,直到把它弄清楚为止。 我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既然有了能让人惊喜的发现,看来离案子水落石出就不远了——呵欠——那就不急于一时,我们明天再讨论吧。”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哪里,我是对自己有信心罢了,嘿嘿。只要有一丁点线索,犯人就别想逍遥法外。” “你——”华博士一时无语,“你还真是不害羞啊。” 我哈哈笑了。挂断电话之后,我很久都睡不着。安仔给华博士送去的录像和高仿真图像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线索呢?鹦鹉时钟嘀嗒嘀嗒地转着圈圈,我盯着它,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通知了安仔和KK之后,我赶到了华博士的工作室。 这里一如既往地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华博士眼睛里布满血丝,黑眼圈也非常重,看来一整夜都在研究这幅画。 “看来,你比我还工作狂呀,真难得。”我揶揄道。 “你这么爱睡觉的人,就不要拖‘工作狂’的后腿了。”他一笑,指指墙壁,“你得感谢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他们提供的全数字高仿真图像,让我从中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抬头一看,发现研究室的整整一堵墙上,都投映着名画的高仿真图像。 “有什么问题?” 他翘起嘴角,略带自豪地说:“这画是假的。” “什么?”我大吃一惊,“你没搞错吧?” 这时,安仔和KK也赶到了,听说这幅画是假的,也大觉意外。 华博士喝了口咖啡,说道:“这幅画的仿真程度很高,估计一般的鉴定家都未必能分辨出真假来。但是博物馆方制作的高清晰度数字仿真图像帮了大忙。我从颜料皲裂度、笔墨特点等方面,利用数字技术对它进行了鉴定,还与19世纪其他印象派画家的画进行了比对。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画是假的!这幅画很多细节不符合19世纪的绘画风格,也与那位画家的特点不同。” 【侦探训练营】:数字技术鉴定书画 因为书画艺术品的价格非常昂贵,所以赝品很多,以前鉴定家往往只是根据个人经验来判断艺术品的真伪,但现在科学家已经发明了用数字技术鉴定书画的方法。 数字鉴定技术包括多种手段和方法,常用的有: 颜料鉴定法:不同时期书画家使用的颜料有些不同,而且书画作品的颜料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会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各种各样的物质。人们可以提取书画作品的颜料,利用计算机技术分析颜料的成分、皲裂度等信息,从而鉴定书画作品是否仿冒。 特征笔画鉴定法:人在写字画画时,运笔都有自己的特点。只要从确定为真迹的书画作品中提取作者的特征笔画,再利用特征笔画在计算机上建立数学模型,就可以与待鉴定作品进行对比和鉴定。 三维图像分析法:这种方法是将书画作品扫描后制成三维图像,然后放大进行分析。在放大后的三维图像上,能一目了然地看出作品的笔画规律、墨迹深浅等信息,对于鉴定书画作品具有很大作用。 得知画是假的,再联系到前面发现的一些线索,对这个案子我心里有了答案。我看了看两个助手,他们跟在我身边时间不短了,我要考考他们,于是我问:“你们怎么看?” 安仔开心得几乎要笑出声来了:“这还用说吗?这次肯定是我的判断对了!嫌疑最大的当然就是王尔森!李馆长向他借画时,他就设了一个诡计,把假画送到博物馆展出,把真画藏起来,再雇人偷走假画,这样既可以骗到高额保险费,还保证真画在自己手里!” “不,绝不是这样。”这时,KK似乎也有了自己的答案,“如果王尔森要骗保险,怎么会多此一举先借给博物馆呢?要知道,博物馆一定有鉴定专家,要是被看出来画是假的怎么办?而且,从博物馆偷东西出来,难度可不小。与其冒这么大的险,还不如不借画,照样给画买保险,然后偷偷将画藏起来,再伪造被盗的现场,对外声称画被偷走了。这样做的效果是一样的,但风险却小得多。” 安仔听完KK的分析,哑口无言。 我继续问KK:“那么,你认为是谁偷了画?” KK一时没有确定的答案,脸有点发红,支支吾吾地说:“难……难道是跟王尔森打官司的那个人?他起诉不成,怀恨在心,所以就把画偷走了。” 我笑笑:“这倒不可能。王尔森说起诉他的那个人是个小个子酒鬼,我调查过了,确实如此。那个人酗酒,家境贫穷,身体又没那么矫健,要想自己或是雇人从博物馆这样有严密监控的地方偷出画来,难度非常大。” “那窃贼是谁呢?”华博士和两个助手都忍不住问。 我耸耸肩,卖了个关子:“谁知道呢!” 华博士没好气地“嘁”了一声,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推断,现在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6 我带着助手来到博物馆,馆长李维勒正在办公。一见到我们,他就着急地问:“小D探长,抓到窃贼了吗?” “快了。”我微笑道,“在抓贼之前,我首先要告诉你:早上我刚刚得到消息,那幅画是赝品。” 李馆长夸张地“啊”了一声,然后睁大眼睛等我继续往下说。我故意沉默了一会儿,他就这样一直等着我说话,气氛很尴尬,他有点不知所措。 “李馆长,我看你好像不太惊讶啊。”我终于笑着说道,“好吧,让我来分析一下整个案子。 “那天我们观看录像时,发现监控视频被替换了。后来,我又再次看了录像,我注意到,监控录像是在35分钟后才恢复正常的,也就是说,作案时间只有短短的35分钟。窃贼非常自信,他有把握在35分钟内偷走画,这说明窃贼对于博物馆极为熟悉。 “另外,当初这幅画被借到博物馆时,给画做鉴定的人是谁?王尔森因为水平有限,有可能看不出画是赝品——甚至他有可能已经知道画是赝品,却因为经济利益驱动故意宣称画是真品——可是,后来我的一个科学家朋友却鉴定出这幅画是赝品。我想,博物馆雇请的鉴定专家水平一定很高,但他却看走了眼,这有点难以想象。我认为,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是故意的!这个鉴定专家为何要做出虚假的鉴定结果?是不是受到了某人的指使? “还有,画已经在博物馆展览了半年,可就在即将送往外地展览时被盗。这是一个很有深意的时间点!其他博物馆收画时,也要给它做真伪鉴定,那时很可能会发现画是赝品。因此我推断,偷画的人已经知道画是赝品,可他不想让其他博物馆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最后,李馆长,我想问问你,画失窃那天,我听副馆长说你恰好去了外地,为何这么巧,请问你去了哪里?对于上面这些问题,你又有什么答案?” 听着我的分析,李馆长只是一味地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安仔和KK惊讶地看着李馆长,他们什么都明白了。安仔忍不住说:“原来是这样!都已经这时候了你还不认罪?” 李馆长没有说话,KK紧追不舍:“你可以不认罪,但如果我们去调查当时做鉴定的那位专家,他一定会说出是谁指使他的!到时候你肯定会罪加一等。” 沉默良久,李馆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画是我偷的。王尔森将画送来时,我就知道它是赝品了。不过,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博物馆而言,能展出这样一幅名画,影响巨大,因此我首先当着王尔森的面给画做了明显标记,以免还画时王尔森不认账。接着,我私下里给鉴定专家一笔钱,让他做出虚假的鉴定报告。这半年来,这幅画确实吸引了大量参观者,但下个月画要被送到外地展出了,我不能让人知道画是假的,不然,我和博物馆的名誉就全毁了!所以我制造了这起盗窃案……我认罪……” 警察很快来了,李馆长被带走了。 我们也离开了博物馆,路上,微风拂面,我心情一阵轻松。安仔还有问题不明白:“小D探长,你说会不会是王尔森和李馆长串通的?”他还是觉得王尔森不是好人。 我摇摇头:“不会。正如KK所说,如果要骗保险,王尔森在家里假造盗窃案会更保险些,他没有必要让李馆长来掺一脚。贪财的人是不会轻易允许别人分一杯羹的。” 两个助手愤愤不平地声讨着这些骗人的坏蛋。我看着他们,心中非常欣慰,这两个助手跟着我有一段时间了,这次,一个能发现录像中的时间漏洞,一个能分析出王尔森不是罪犯,看来,他们的水平已经大大进步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们俩就可以独立破案了。如果正义的侦探能再多一些,罪恶存在的概率就会减少一些。 我正想得出神,忽然,安仔的一声惨叫传来。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蚕宝宝拿出来吓KK了,害怕肉,虫子的KK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要揍安仔,安仔赶紧转身逃跑,却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疼得哇哇叫…… 真是一对活宝!我哭笑不得,看来我要收回刚才的想法了,指望这两个小子独立破案,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我一直以为只有在类似警局、侦探事务所、监狱这样的地方,才会时常发生刑事案件,可是当欧文馆长苦着一张脸来向我求助的时候,我才发觉,博物馆也不是那么太平的地方,我甚至已经忘记究竟处理过多少件博物馆失窃的案子了。 “我们丢失了一批昂贵的烛台。”欧文馆长沉重地说,“我们博物馆准备办一个大型展览,因此从各大博物馆借来了一批精品烛台,总价值有几千万元!因为展览还有几天才正式开幕,所以我们将烛台先存放在博物馆的一个保险库里,进入保险库的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可是,可是烛台还是被偷走了……” 我和安仔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欧文馆长绝望地叹了一口气:“你们怀疑我吗?是的,怀疑我也是合理的,因为只有我知道密码,现在失窃了,我当然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可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我示意他冷静下来,并问他有没有保险库的监控录像。他摇了摇头:“监控室的同事被人打晕了,录像被人动了手脚,完全没有拍到烛台失窃的过程。肯定是团伙作案!而且一定是些熟手,否则不可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小D探长,我敢确定是团伙作案!” 欧文馆长一直强调是“团伙作案”,看来是想证明自己不是窃贼,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密码,不代表他不能组织一个盗窃团队。 “烛台被盗的时候,你在哪里?”安仔插嘴问了一句。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只是因为我与欧文馆长很熟,所以碍于情面,一时难以开口。安仔这个尖锐的问题无疑让欧文馆长十分难过,他耷拉着脑袋说:“你们果然还是怀疑我,唉——我根据监控录像出问题,以及监控室同事被打晕的时间来推测,失窃应该发生在昨晚11点左右。那时候我正在电影院跟一帮朋友看电影,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真是非常可靠的不在场证明啊。”我笑着说。同时,也是很刻意的不在场证明,我心里又想。 “好的,馆长,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彻底调查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我也很期待,我更期待找回烛台的那一刻,毕竟,我也非常想参观这个精品烛台展览。” 欧文馆长告辞了。他走出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与刚回来的KK撞了个正着。欧文馆长瞥了KK一眼,急匆匆地走了。KK愣愣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过头来快步走进房间。 “你迟到了!偷懒!”安仔不满地喊道。 “我向小D探长请过假了。”KK答道,“我爸爸今早参加一个慈善名画拍卖会,有不少记者到场,他希望我也一起去。” 我笑道:“是啊,你爸爸也算是相当有名的企业家呢。” 安仔一下子来了兴趣:“对了,KK,我只知道你爸爸是玩具公司的老总,别的就不太清楚了,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呢?” KK挠了挠头:“这有什么好说的,不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6) “小D探长,我是馆长李维勒,我想知道你能帮我们找回名画吗?”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一句多余的寒暄也没有,开口就直奔主题。 “我尽力而为。我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手的眼睛。”我坚定地说。李馆长和我对视了足足5秒钟,才冲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谢谢!” 他将我们迎进小展厅。厅内正对着大门的墙上空空如也,那里原本悬挂着名画,现在画忽然不见了,墙壁上露出白花花的一大块,显得特别扎眼。 李馆长指着那块空白,向我们介绍名画的传奇历史。 2 那是在19世纪末。 不少艺术家在灵感来了之后都会不顾一切地扑在作品上,这位著名的印象派画家也不例外,他精力旺盛,灵感丰富,为了绘画经常废寝忘食,长期如此,导致他的身体很差,偏头来疼不断折磨着他。 这年夏天,他结识了一位贵族。这位贵族在郊外拥有一座庄园,庄园四周青山秀水,绿草如茵,野花烂漫,空气清新。贵族知道画家身体很差,便邀请他去自己的庄园度假和休养,画家答应了。就这样,他来到了这个对于自己的艺术生涯极为重要的地方。在这座庄园里,画家待了足足3年。这3年时间里,他全身心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创作出了很多精品画作。 1891年,贵族为庆祝自己40岁生日,请求画家给他画一幅肖像画。画家为了报答贵族,经过长达半年的潜心酝酿,终于创作出了这幅传世名作。画作上,贵族骑在马上,一手持剑,英姿飒爽。贵族对这幅栩栩如生的画作非常满意,把它作为传家宝保存了下来。 自打创作出来后,这幅画的名气就很大,吸引了不少王公富商的关注,有不少人出高价想买走名画,但都被贵族拒绝。据传,有好些人雇佣窃贼潜入贵族的庄园,试图偷走名画,甚至有些窃贼为了偷画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但他们无一成功。 之后长达100多年时间里,贵族家族一直保存着这幅名画。贵族去世后,他的后人得罪了一个想要购买这幅画的公爵。公爵为了得到画不惜一切手段,他栽赃贵族的后人,将其投入监狱,贵族的家族日益衰落,甚至连庄园都卖掉了。到了20世纪初,贵族的后人终于彻底破产,被迫将该画以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了公爵。但公爵也没能保住名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被砍了脑袋,家产也被送进了拍卖公司,一个神秘买家以罕见的高价买走了画。但从此之后,这幅名画就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没人了解这位神秘买家,也没人知道名画被收藏在哪里。 直到大约5年前,收藏家王尔森突然向公众展示了这幅名画,他宣称自己是从那位神秘买家的后人手中买到名画的,可他拒绝提供有关那个神秘买家的任何信息。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名画刚刚被王尔森展出不久,就有人将他告上了法庭。这人在诉状中说,当年的那位神秘买家就是他父亲,名画是属于他们家族的,但王尔森采用一些不合法的手段将画骗到手。这个案子审了好几年,直到大半年前法官才宣判,原告证据不足,画仍然归王尔森所有。因为我与王尔森私交很好,所以宣判之后不久,王尔森就将画借给我展出,我也希望通过这幅画让我们的博物馆人气旺一点。唉,我们博物馆是家私营博物馆,日常的运营经费不是很充足,还需要靠门票收入,这幅画也确实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参观……可谁也没有想到,画竟然被偷了!”说到这里,李馆长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王尔森到底是怎么获得这幅画的呢?”我追问道。 “这个——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不过他给我的回答实在是云遮雾罩,让我都心生怀疑。”李馆长苦笑着说。 安仔听完,同情地说:“画丢了,王尔森一定得找你们索赔吧?这幅画价值6000多万人民币,你们能赔得起吗?” 李馆长又苦笑着说:“幸好,我们给名画投了高额保险,如果真的找不回来,赔偿的问题还不用我们担心。” “赔款是给谁的?”KK追问道。 “当然是给画的合法主人王尔森。” “哦——”安仔和KK四目相对,会心一笑,然后趁大家不注意,凑在一起悄悄地嘀咕起来。呵呵,我微微一笑,我知道他们在怀疑什么,但我觉得还有待调查,不能这么早就下结论,以免影响自己的判断。 3 我随即在小展厅里搜查起来。展厅的防盗门是用密码开启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不过这一点也不意外,窃贼能入侵博物馆的安保系统,他们的准备一定很充分,而且技术手段也很高超,因此他们肯定能够窃取安保系统的高级权限,从外部打开防盗门。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这个窃贼非常专业和细心,经过仔细搜查,我们都未能发现窃贼留下的任何指纹或脚印。 展厅侧面的墙上挂着一台大屏幕液晶电视,李馆长告诉我们,正常情况下,电视里会一直播放关于名画的背景知识介绍和高清数字图像。“我们利用了一种十分先进的技术——全数字化高仿真复制技术,把名画扫描成极为精细的数字图像,图像画面相当逼真。”话语中,他流露出一点自豪。 【侦探小百科】:全数字化高仿真复制技术 这是一种用数字复制名画的技术,简单地说,就是将名画用高精度扫描仪扫描,转化成数字方式存储并进行展示。现有的技术可以将画作的原色、图章、笔墨、线条、色调、层次、色彩晕染等进行精确复制。 “的确很先进。”我随口说道,内心里却跳出一个人,于是转过身对安仔说,“把昨晚的录像和失窃名画的信息都送到华博士那里去吧,说到高科技,我这个老朋友总是能带给我们惊喜。对了,李馆长,请你把名画的高清数字图像交给我们去做个检查吧。” 很快,安仔拿齐了资料,匆匆离开。 “小D探长,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李馆长焦急地瞪着我。 我环顾小展厅,觉得这里再也找不出什么线索了,于是我说:“看来,我们得去会一会画的主人——王尔森了。等我的助手回来后,我们马上出发。” 李馆长立刻点头:“好,我跟你们一起去。我这里有他的地址和电话号码,我先联系他。” 安仔从华博士那里回来后,我们便出发了。在车上,安仔和KK不停议论着,他们的声音虽然很小,但还是被我听到了。 安仔说:“我觉得那个王尔森的嫌疑很大啊。博物馆给名画投了高额保险,如果他把画偷回去,既能拿回画,又能得到高额赔偿金,岂不是很赚?” KK犹豫着说:“嗯,你说得有些道理。不过再想想,他把画偷回去之后,是继续收藏还是卖掉?” 安仔想了想说:“如果继续收藏,就不能再让任何人看到这幅画,否则风险太大,所以我觉得他是要卖掉。” “卖掉的话,那就得在黑市交易——你说我们要不要通知警方,让他们监控艺术品交易市场和黑市?说不定能找到画呢。” 李馆长也听到了他们的议论。他皱着眉头说:“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王尔森偷的画。当初,就是王尔森提议我们给这幅画买高额保险的,而且这画的来历本来就不明不白。” 我摇了摇头:“没有证据的胡乱推测,对于破案不仅无益而且有害,我们还是一步一步认真调查吧——到了王尔森面前不要乱说话,否则让他心生抵触,这案子就更不好调查了。” 安仔和KK立刻收了声,李馆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4 王尔森家是一栋非常气派的独立别墅,还有一个大花园,园里种满了花花草草,现在正是鲜花盛开的季节,到处花香草绿,莺飞蝶舞,非常漂亮。 王尔森已经接到了李馆长的通知,提前在客厅里等着我们了。一见面,他就亲热地迎上来,一边跟我握手,一边温和地说:“小D探长,您的大名我早有耳闻。我想,您一定能帮我找回名画吧?”他那副架势,宛若老电影里欧洲上流社会的贵族一样。 我笑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慢慢开始询问关于这幅画的一些历史情况。王尔森很坦率地说:“没错,前一段时间是有人把我告上了法庭,说这幅画原本属于他们家,我父亲是趁着某次他家里失火将画偷出来的。这简直是污蔑!法院已经判决了,他们没有任何证据,我胜诉了,画是属于我们家族的。那个跟我们打官司的人是个小个子酒鬼,一看就不是好人,整天醉醺醺的,我看他纯粹是想讹我们一笔。” “那么您父亲到底是从何处得到这幅画的呢?”我追问道。 王尔森诡秘地一笑:“这个嘛,公开的说法是我父亲从神秘买家手中买到的画。但小D探长,我可以私下里告诉你真相——我父亲说,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在东欧某个国家旅游,在一家小商店里发现了这幅画,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幅名家的画作,就立刻买了回来。当时因为店主人不识货,因此售价很便宜。后来,经过鉴定,这幅画果然是名家所画。呵呵,我父亲经常拿这件事教育我,说机会总是青睐有准备的人,让我平时对身边的事情要多加留心。” “那么您父亲有没有告诉您,小商店是如何获得这幅画的呢?” “谁知道。”王尔森耸耸肩,“那时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不久,欧洲到处都很混乱,而且那时的人还不太懂得收藏的价值,经常有人用很少一点钱就买到了名贵的古董呢。” 听了王尔森的话,安仔有点不客气地插嘴道:“您这个故事有些离谱了吧?我似乎在很多拙劣的电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情景。” 王尔森并没有生气,而是很绅士地笑着反问道:“可是你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呢?” 这句反问一下子把安仔噎了回去,他瞪圆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只能干着急。王尔森接着说:“就连那个起诉我的人都无法提出反驳的理由,因为那家小商店早已经关门大吉,店主也不知去向了。当然,如果你们真的有本事找到店主,记得通知我一声,我倒是想再从他那儿买一些低价的名画呢,哈哈哈……”他摆出一副无赖的样子。 我追问道:“您这个故事让名画显得格外神秘啊。在来您这里之前,我上网查了一些有关这幅画的资料,网上说您将画展示出来后,一直向媒体大肆宣传这幅画背后一些神奇的故事,就连打官司也非常高调。我想问问您,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想让画的关注度提高,从而炒高它的价格?” “呵呵,坦率说吧,我虽然喜欢收藏,但本质上还是个商人,我当然希望自己的藏品价格飙升,所以——”王尔森眨眨眼睛,“要不是画被偷了,下个月的全国巡展,一定能让画的关注度更高!”说到这里,他的语气终于变得有些严厉了,“虽然保险公司会赔给我钱,但是经过这一番炒作,谁知道这幅画的价格会涨到什么地步!如果你们找不回名画,我肯定会亏!所以……”他瞪了一眼李馆长,然后对我说,“小D探长,我希望你一定要找回这幅画!拜托了!” 下个月名画要去巡展?我看了李馆长一眼,他朝我摊摊手:“是有这么回事。” 我暗笑一声,这个案子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们又聊了一阵,见再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线索,我便起身告辞了。 一出房门,李馆长便着急地将我拉到一边,悄声问:“小D探长,你怎么看?你觉得是他偷的吗?” 安仔立刻插嘴:“哼,他为什么要炒高画的价格?肯定是想高价卖出!我觉得就是王尔森偷的,说不定他已经在私下里联系好买家了。” KK摇了摇头:“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不要因为偶尔发现的一些细节就胡乱下结论,我们可不能随便冤枉人。小D探长,你说呢?” 我点点头,对李馆长说:“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相信最近我就会得到一些对破案很有帮助的线索。” 李馆长轻轻地跟我握了握手,然后告别。 5 晚上,我一直在思考这个案子,一直到深夜才沉沉睡去。可刚睡着没多久,电话忽然响了,挣扎着拿起来一看,是华博士打来的。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重要事情? 一接通,就听到了华博士兴奋的声音:“老朋友,你最好尽快来我这里一趟,关于那幅名画,我有个惊人的发现!” 我看了看墙上的鹦鹉时钟,差10分凌晨3点。华博士就是这样,遇到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可以不吃不喝不娱乐不休息,直到把它弄清楚为止。 我笑道:“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既然有了能让人惊喜的发现,看来离案子水落石出就不远了——呵欠——那就不急于一时,我们明天再讨论吧。” “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哪里,我是对自己有信心罢了,嘿嘿。只要有一丁点线索,犯人就别想逍遥法外。” “你——”华博士一时无语,“你还真是不害羞啊。” 我哈哈笑了。挂断电话之后,我很久都睡不着。安仔给华博士送去的录像和高仿真图像中,究竟隐藏着什么线索呢?鹦鹉时钟嘀嗒嘀嗒地转着圈圈,我盯着它,久久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大早,通知了安仔和KK之后,我赶到了华博士的工作室。 这里一如既往地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华博士眼睛里布满血丝,黑眼圈也非常重,看来一整夜都在研究这幅画。 “看来,你比我还工作狂呀,真难得。”我揶揄道。 “你这么爱睡觉的人,就不要拖‘工作狂’的后腿了。”他一笑,指指墙壁,“你得感谢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他们提供的全数字高仿真图像,让我从中发现了一个秘密!” 我抬头一看,发现研究室的整整一堵墙上,都投映着名画的高仿真图像。 “有什么问题?” 他翘起嘴角,略带自豪地说:“这画是假的。” “什么?”我大吃一惊,“你没搞错吧?” 这时,安仔和KK也赶到了,听说这幅画是假的,也大觉意外。 华博士喝了口咖啡,说道:“这幅画的仿真程度很高,估计一般的鉴定家都未必能分辨出真假来。但是博物馆方制作的高清晰度数字仿真图像帮了大忙。我从颜料皲裂度、笔墨特点等方面,利用数字技术对它进行了鉴定,还与19世纪其他印象派画家的画进行了比对。现在,我可以肯定地说:画是假的!这幅画很多细节不符合19世纪的绘画风格,也与那位画家的特点不同。” 【侦探训练营】:数字技术鉴定书画 因为书画艺术品的价格非常昂贵,所以赝品很多,以前鉴定家往往只是根据个人经验来判断艺术品的真伪,但现在科学家已经发明了用数字技术鉴定书画的方法。 数字鉴定技术包括多种手段和方法,常用的有: 颜料鉴定法:不同时期书画家使用的颜料有些不同,而且书画作品的颜料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会发生化学反应,产生各种各样的物质。人们可以提取书画作品的颜料,利用计算机技术分析颜料的成分、皲裂度等信息,从而鉴定书画作品是否仿冒。 特征笔画鉴定法:人在写字画画时,运笔都有自己的特点。只要从确定为真迹的书画作品中提取作者的特征笔画,再利用特征笔画在计算机上建立数学模型,就可以与待鉴定作品进行对比和鉴定。 三维图像分析法:这种方法是将书画作品扫描后制成三维图像,然后放大进行分析。在放大后的三维图像上,能一目了然地看出作品的笔画规律、墨迹深浅等信息,对于鉴定书画作品具有很大作用。 得知画是假的,再联系到前面发现的一些线索,对这个案子我心里有了答案。我看了看两个助手,他们跟在我身边时间不短了,我要考考他们,于是我问:“你们怎么看?” 安仔开心得几乎要笑出声来了:“这还用说吗?这次肯定是我的判断对了!嫌疑最大的当然就是王尔森!李馆长向他借画时,他就设了一个诡计,把假画送到博物馆展出,把真画藏起来,再雇人偷走假画,这样既可以骗到高额保险费,还保证真画在自己手里!” “不,绝不是这样。”这时,KK似乎也有了自己的答案,“如果王尔森要骗保险,怎么会多此一举先借给博物馆呢?要知道,博物馆一定有鉴定专家,要是被看出来画是假的怎么办?而且,从博物馆偷东西出来,难度可不小。与其冒这么大的险,还不如不借画,照样给画买保险,然后偷偷将画藏起来,再伪造被盗的现场,对外声称画被偷走了。这样做的效果是一样的,但风险却小得多。” 安仔听完KK的分析,哑口无言。 我继续问KK:“那么,你认为是谁偷了画?” KK一时没有确定的答案,脸有点发红,支支吾吾地说:“难……难道是跟王尔森打官司的那个人?他起诉不成,怀恨在心,所以就把画偷走了。” 我笑笑:“这倒不可能。王尔森说起诉他的那个人是个小个子酒鬼,我调查过了,确实如此。那个人酗酒,家境贫穷,身体又没那么矫健,要想自己或是雇人从博物馆这样有严密监控的地方偷出画来,难度非常大。” “那窃贼是谁呢?”华博士和两个助手都忍不住问。 我耸耸肩,卖了个关子:“谁知道呢!” 华博士没好气地“嘁”了一声,鄙夷地看了我一眼。 其实我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推断,现在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6 我带着助手来到博物馆,馆长李维勒正在办公。一见到我们,他就着急地问:“小D探长,抓到窃贼了吗?” “快了。”我微笑道,“在抓贼之前,我首先要告诉你:早上我刚刚得到消息,那幅画是赝品。” 李馆长夸张地“啊”了一声,然后睁大眼睛等我继续往下说。我故意沉默了一会儿,他就这样一直等着我说话,气氛很尴尬,他有点不知所措。 “李馆长,我看你好像不太惊讶啊。”我终于笑着说道,“好吧,让我来分析一下整个案子。 “那天我们观看录像时,发现监控视频被替换了。后来,我又再次看了录像,我注意到,监控录像是在35分钟后才恢复正常的,也就是说,作案时间只有短短的35分钟。窃贼非常自信,他有把握在35分钟内偷走画,这说明窃贼对于博物馆极为熟悉。 “另外,当初这幅画被借到博物馆时,给画做鉴定的人是谁?王尔森因为水平有限,有可能看不出画是赝品——甚至他有可能已经知道画是赝品,却因为经济利益驱动故意宣称画是真品——可是,后来我的一个科学家朋友却鉴定出这幅画是赝品。我想,博物馆雇请的鉴定专家水平一定很高,但他却看走了眼,这有点难以想象。我认为,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是故意的!这个鉴定专家为何要做出虚假的鉴定结果?是不是受到了某人的指使? “还有,画已经在博物馆展览了半年,可就在即将送往外地展览时被盗。这是一个很有深意的时间点!其他博物馆收画时,也要给它做真伪鉴定,那时很可能会发现画是赝品。因此我推断,偷画的人已经知道画是赝品,可他不想让其他博物馆知道。这又是为什么? “最后,李馆长,我想问问你,画失窃那天,我听副馆长说你恰好去了外地,为何这么巧,请问你去了哪里?对于上面这些问题,你又有什么答案?” 听着我的分析,李馆长只是一味地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安仔和KK惊讶地看着李馆长,他们什么都明白了。安仔忍不住说:“原来是这样!都已经这时候了你还不认罪?” 李馆长没有说话,KK紧追不舍:“你可以不认罪,但如果我们去调查当时做鉴定的那位专家,他一定会说出是谁指使他的!到时候你肯定会罪加一等。” 沉默良久,李馆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终于说:“画是我偷的。王尔森将画送来时,我就知道它是赝品了。不过,对于我们这样的小博物馆而言,能展出这样一幅名画,影响巨大,因此我首先当着王尔森的面给画做了明显标记,以免还画时王尔森不认账。接着,我私下里给鉴定专家一笔钱,让他做出虚假的鉴定报告。这半年来,这幅画确实吸引了大量参观者,但下个月画要被送到外地展出了,我不能让人知道画是假的,不然,我和博物馆的名誉就全毁了!所以我制造了这起盗窃案……我认罪……” 警察很快来了,李馆长被带走了。 我们也离开了博物馆,路上,微风拂面,我心情一阵轻松。安仔还有问题不明白:“小D探长,你说会不会是王尔森和李馆长串通的?”他还是觉得王尔森不是好人。 我摇摇头:“不会。正如KK所说,如果要骗保险,王尔森在家里假造盗窃案会更保险些,他没有必要让李馆长来掺一脚。贪财的人是不会轻易允许别人分一杯羹的。” 两个助手愤愤不平地声讨着这些骗人的坏蛋。我看着他们,心中非常欣慰,这两个助手跟着我有一段时间了,这次,一个能发现录像中的时间漏洞,一个能分析出王尔森不是罪犯,看来,他们的水平已经大大进步了,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他们俩就可以独立破案了。如果正义的侦探能再多一些,罪恶存在的概率就会减少一些。 我正想得出神,忽然,安仔的一声惨叫传来。原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蚕宝宝拿出来吓KK了,害怕肉,虫子的KK这次实在是忍无可忍,伸手要揍安仔,安仔赶紧转身逃跑,却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疼得哇哇叫…… 真是一对活宝!我哭笑不得,看来我要收回刚才的想法了,指望这两个小子独立破案,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我一直以为只有在类似警局、侦探事务所、监狱这样的地方,才会时常发生刑事案件,可是当欧文馆长苦着一张脸来向我求助的时候,我才发觉,博物馆也不是那么太平的地方,我甚至已经忘记究竟处理过多少件博物馆失窃的案子了。 “我们丢失了一批昂贵的烛台。”欧文馆长沉重地说,“我们博物馆准备办一个大型展览,因此从各大博物馆借来了一批精品烛台,总价值有几千万元!因为展览还有几天才正式开幕,所以我们将烛台先存放在博物馆的一个保险库里,进入保险库的密码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可是,可是烛台还是被偷走了……” 我和安仔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欧文馆长绝望地叹了一口气:“你们怀疑我吗?是的,怀疑我也是合理的,因为只有我知道密码,现在失窃了,我当然是最大的嫌疑人,我……可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我示意他冷静下来,并问他有没有保险库的监控录像。他摇了摇头:“监控室的同事被人打晕了,录像被人动了手脚,完全没有拍到烛台失窃的过程。肯定是团伙作案!而且一定是些熟手,否则不可能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小D探长,我敢确定是团伙作案!” 欧文馆长一直强调是“团伙作案”,看来是想证明自己不是窃贼,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密码,不代表他不能组织一个盗窃团队。 “烛台被盗的时候,你在哪里?”安仔插嘴问了一句。这也是我想问的问题,只是因为我与欧文馆长很熟,所以碍于情面,一时难以开口。安仔这个尖锐的问题无疑让欧文馆长十分难过,他耷拉着脑袋说:“你们果然还是怀疑我,唉——我根据监控录像出问题,以及监控室同事被打晕的时间来推测,失窃应该发生在昨晚11点左右。那时候我正在电影院跟一帮朋友看电影,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真是非常可靠的不在场证明啊。”我笑着说。同时,也是很刻意的不在场证明,我心里又想。 “好的,馆长,情况我已经知道了。我很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彻底调查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我也很期待,我更期待找回烛台的那一刻,毕竟,我也非常想参观这个精品烛台展览。” 欧文馆长告辞了。他走出我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与刚回来的KK撞了个正着。欧文馆长瞥了KK一眼,急匆匆地走了。KK愣愣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转过头来快步走进房间。 “你迟到了!偷懒!”安仔不满地喊道。 “我向小D探长请过假了。”KK答道,“我爸爸今早参加一个慈善名画拍卖会,有不少记者到场,他希望我也一起去。” 我笑道:“是啊,你爸爸也算是相当有名的企业家呢。” 安仔一下子来了兴趣:“对了,KK,我只知道你爸爸是玩具公司的老总,别的就不太清楚了,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呢?” KK挠了挠头:“这有什么好说的,不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7) “你们想让我去联系奥丁?”河童冷笑着说,“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诡异的行为,在没有下一个盗窃目标之前,我主动去联系他,就是摆明了告诉他,我是被警察指使的。” 看来,这个想法的确行不通,那么,只有让河童在网站上为我们发一条虚假的信息了。 07:09:33 我们约在KK的父亲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里见面。他一见到我,就紧紧握住我的手:“小D探长,多谢你一直以来这么照顾KK,他说跟你学到很多东西,希望他没给你添麻烦。” 他是一位看上去非常有气质的男士,西装笔挺,高大英俊,KK跟他长得很相像,父子俩都属于内敛型的人,看来KK的稳重完全遗传自他。 “您客气了。KK是个非常可靠的年轻人,他也帮了我很多忙。”我由衷地说,“以你们的家世,能让KK自己根据兴趣选择职业,很值得钦佩。”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是吗?”KK父亲笑道,“我会让他自己去闯荡的,当然,如果有一天他想回来继承家业,我也会感到很高兴。” KK有这样开明的家长,不能不说是幸运。聊了几句之后,我进入了正题:“想必KK已经跟您说过了,我们想请您帮忙‘钓鱼’,与奥丁联系,假意要买那些烛台。我想,以您的声望和地位,绝对可以瞒过他。” KK父亲郑重地点头:“乐意效劳,一切都听警方和小D探长你的安排,呵呵。” 我正要与他详细说说案情和我的安排,忽然,一名男子走了过来:“您是小D探长?久仰您的大名!对了,我是一家新闻网站的记者。您是在办案吧?” “是,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好好,祝您办案顺利。”男子说完,走开却不走远,仍然在周围转悠,不时看向我们,看来他是想挖个独家新闻。 KK父亲有些烦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抱歉地说:“这个人我认识,是那家网站财经版的记者,经常跟着我,想从我身上拿到一些爆炸性的新闻材料。没想到,刚才的话被他听去了……” 我又看了那个记者一眼,说:“嗯,看上去是有些麻烦。希望,我们的计划不要被他打乱才好……” 06:38:43 和KK父亲详细商量了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后,我们开始行动了。 我先让河童在网站上更新了一条留言: 真不愧是上市玩具公司的老板!为人豪爽,出手毫不犹豫!各位,烛台已经全部售出,不必再关注了,下次有宝贝再与你们分享! ——河童 我之所以让他这么做,是想让有富翁大手笔购买烛台的消息传开,最好是传到奥丁的耳朵里。他们是一个团伙的,虽然分赃后互不联络,但还是会互相关注销赃结果的。假如让奥丁得知是一家玩具公司的老板花大价钱买下烛台,KK父其去联系他时,就不会遭到他的怀疑。 按照我的指示,KK父亲登录了奥丁的拍卖网站的聊天室,与奥丁聊开了:“你好,我是个收藏爱好者,特别想得到这些烛台。我已经买了一些,但你手里的烛台我也很感兴趣。你看这样子行不行,我在现价的基础上,再加价50%,你直接将烛台卖给我好吗?” 奥丁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条信息:“好吧,我愿意。” KK父亲又说:“那么我现在就去筹款,咱们尽快找个地方交易,怎么样?” “你先来Y市,到了之后再上网跟我联系。” 大鱼终于上钩了! 02:20:59 警方立刻部署。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方派出了几名身手矫健、经验丰富的便衣,与我们一起赶往Y市。 到达Y市后,KK父亲在我的指示下登录聊天室。奥丁还在。 “我已经到了,我们见面吧。”KK父亲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 对面突然一阵沉默。过了足足有2分钟,一条信息传来了:“哼,小D探长,你辛苦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怎么回事,他知道我在追踪他?就在我们惊异不已的时候,奥丁下线了。看着他突然暗掉的头像,我郁闷极了。难道是有内鬼?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的话,他怎么可能知道真实情况呢? 这时,正在用手机看新闻的安仔叫道:“小D探长,快看!” 原来,在新闻网上,已经登出了我正在查烛台失窃案的消息。 “是那个财经版的记者!”我猛地想起了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气不打一处来。奥丁一定是看到了这则新闻,所以才终止交易下线的。 KK父亲急忙拿出手机,说:“别急别急,我有他们网站老总的电话,之前他们登过一些恶意中伤我的新闻,我跟他们交涉过。咱们赶紧想办法补救。” 我按照KK父亲给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找到了网站负责人。经过紧急交涉,新闻网补发了一条消息:“小D探长收到可靠消息,盗窃犯是英国人。目前小D探长已经出发奔赴英国,预计很快就能将这个跨国大盗捕获,国际刑警表示将给予最大的配合。” 网站的捣乱让我们措手不及,虽然做了补救,但是奥丁到底信不信呢?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01:41:36 奥丁又上线了!他一定看到了那条新消息,放松了警惕。 虽然又见到了他,但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可我们仍然没有找出他的位置。 连一直非常沉着的KK父亲都有点坐不住了。我的心中也十分焦急,我必须冷静下来,详细梳理一下思路。 我和奥丁已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斗智斗勇了,可奥丁竟然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这可能吗? 他刚才那不同寻常的举动让我想到了很多。他之前大模大样地将烛台的照片放出来,还在网站公开拍卖,这表明他非常淡定,根本不害怕被追查。可是刚才,仅仅是一条网站放出来的新闻就吓的他很快下线,这台不正常了。难道,他一直在留意我的动态?这说明了什么? 我想了又想,忽然灵光一闪,也许,我曾经调查过他,他受到了惊吓,所以才这么谨慎,才这么害怕我! 想到这里,我茅塞顿开,赶紧查看案发之后我都调查过哪些嫌疑人。 01:12:26 我们一共调查过12名嫌疑人,其中8人,调查过后又进了监狱;1人出了车祸,正躺在在医院里。那么,剩下的3人中,有一个可能是奥丁! 我仔细翻看这3人的资料,乍看之下都无明显的嫌疑,窃贼究竟会是谁呢? 线索太少了…… “小D探长,奥丁现在特别警惕,每次我提到交易,他都说要等一等。”KK父亲仍在与奥丁周旋。 “变警惕了……好,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新的战术。现在既然嫌疑人已经缩小了范围,那么只要再获得一些额外的线索,也许我们就能最终确定嫌疑人。 我请KK父亲先离开电脑,然后自己与奥丁交涉起来。 “你为什么忽然不想与我交易了?是不是烛台出了什么问题?”我问道,甚至在这句话后面打了一个表示生气的表情。 “没有出问题,我只是在处理一些事情,你等一等。”奥丁回话。 “我对你的诚意表示怀疑!要知道,我可不想出什么差错。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已经高价买了其他卖家手上的烛台了。我只想集齐一套,你懂不懂?如果你无法卖给我,请直说。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烛台,以前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欺骗?” “我有!” “那你立刻在烛台旁放一个茶杯,并拍下照片传给我看,让我知道你不是从网上瞎找些图片来唬弄我。” 奥丁很久没有回话,正当我以为他不打算照办的时候,照片传过来了! 他真的按照我说的,摆了一个茶杯在烛台旁。但我要看的根本就不是茶杯,而是他现在身处的环境。 照片并不清晰,但能看出是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屋里拍摄的。我依稀能看到烛台后面的椅子上扔着几件衣服,其中的一件,好像是校服! “马上带着照片,去学校调查!”我指着屏幕下了指令。 00:29:20 警方全力以赴做一件事,效率是非常高的。他们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可是让我们无比失望的是,Y市大多数高中的学生穿的都是这种校服。 “哎呀,这不成了大海捞针了吗?”安仔郁闷之极。 “不,我们还有一个线索。”KK说。 KK父亲两眼发亮,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哦?这话怎么说?另一个线索是什么呢?” KK看向我,我朝他点点头,让他说出自己的见解。 “我们除了得到校服这个重要线索之外,不还锁定了三个嫌疑人吗?我们只要查一查那三个嫌疑人当中,谁有孩子上高中,不就能找到他了吗?” “说得不错!”我赞许地拍了拍KK的肩,安仔也直点头。我看到KK父亲的脸上满是自豪和欣慰的笑容。 我们又调来三个嫌疑人的详细资料,结果很快出来了,就是他!我曾经调查过的一个嫌疑人——阿逊,他的儿子就读于Y市第三中学,而且,他的儿子是转校生,据校长说,他们是一个多月前转来的,现在又在办转学手续了。 时间极其吻合!一个多月前转到Y市,盗窃了烛台之后,再转走。他的下一个目标不知道是哪里,但,我不会再给他任何犯案的机会! 00:00:00: 我们风驰电掣般地赶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到了,前面就是阿逊居住的小区,他就住在那座楼上。 突然,楼道口现出一个身影,我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阿逊!他背着一个大背包,正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阿逊果然是个惯犯,眼睛很尖,警惕性也很高,他一看到我,转身就跑。KK反应神速,冲上去三两下就将阿逊制服了。警员搜查他的背包,烛台完好无损地躺在他的里面! 阿逊无从抵赖,无力地低下了头。他是因为有所怀疑,因此想将赃物转移,可他没有机会了…… 4 案子成功解决,KK父亲十分开心。他决定开一个庆祝会,邀请所有参与侦破案件的成员参加。安仔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能带我家人一块儿来吗?我爸爸妈妈从没参加过这么高级的宴会,还有我姐姐,我想让她也分享我的快乐。” “当然可以,我也很想认识他们!”KK父亲说,然后他又看向我,“小D探长,你不妨也将家人带来,就当是一场家庭聚会吧。” 我笑着婉拒了:“我父母一定很荣幸接到邀请,不过他们还在国外做研究,工作比较忙,恐怕赶不回来了。我替他们感谢您。” 全程替我们做IP追踪的华博士笑道:“真可惜呀!我都很久没见到伯父伯母了。不过到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参加啊,我再忙也会抽时间的。哈哈,一定会很热闹!” 大家都笑起来,对庆祝会非常期待。 不过在庆祝会之前,我们要先去另一场盛会——失窃的烛台已全部寻回,博物馆的欧文馆长给我们发了邀请函,三天之后,烛台展览将隆重举行!来自全世界的游人,都能参观这些精美的艺术品了,真是大饱眼福啊。 在这一刻,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接近人类:只依靠一个信念,变得无所畏惧。 PG20 这里很安静,没有风,有悬浮明耀的太阳,和繁多却不闪烁的星星。这里没有空气,因此,没有阳光漫射开的蓝色,更没有绚丽多彩的晚霞。这里,夜晚的温度是零下223度。如果我有眼泪,它现在一定是一滴冰。 我确定,这里完全不适合人类居住。 不过还好,我不是人类,是人类遗忘在这里的机器人。 我是二代全智能情感型P级G类20号机器人,有立体成像的超大摄像眼,还有伸缩自如的折叠机械臂。四十二个多向无障碍滚轮,在任何地面都能跑出时速120公里。你可以叫我PG20,或者20,或者小P。只要你喜欢,我都不介意。反正已经很久没人叫它们了,久得我都快要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 地球在我的记忆库中,是颗很遥远的星球。蔚蓝、洁净、有无数温暖愉快的笑脸……有时,我想把有关地球的一切从记忆库中删除。可是我又怕这样,会让自己变得更孤独。 现在是我到Vila星的第2296个夜晚。我的金属脑袋已经被没有遮拦的宇宙射线,晒出褐黄的斑点。昨天,我休息的山洞,被陨石砸成了环形山。我想,我应该再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当我绕过一块巨大的Vila岩石的时候,我的生命探测仪忽然响了起来。 这真让人兴奋!不是吗?在我等待了那么久之后。 生命的信息来自一座环形山的底部,那里像死寂的火山口。我打开眼睛里的照明灯,看见空旷平坦的底部竟然多了一座雄伟壮观的垃圾山,到处都是报废的机器人。人类一定是来过了,我竟然就这样错失了回去的良机。那些身上刻着不同国家文字的机器人,毫无生气地堆在一起,让我觉得有些恐怖。我不停地调换着对话频道,搜索着可以接收的信号。终于,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喘息声,接着从那堆废弃品中,爬出一台乌金色的机器人。它的型号我认识,中国产先锋型,T级B类机器人,它比我厉害,但没有我聪明。只是很奇怪,我的生命探测仪却对着它,发出强烈的信号。 Vila星的第一夜 “你好、Hello、こんにちは、Ciao、Bonjour……” 记忆库中各种语言的“你好”,我大概都说全了,可那个站在垃圾山上的TB机器人,却只会歪着头看我。他的脸,藏在锈红的面罩里,看不到影像收集窗的光亮。我怀疑,他已经“失明”了。 我缓慢地靠过去,轻声地问他:“嗨,你还好吗?” 回答只有一动不动的安静。我正觉得奇怪,他忽然“啪”地一下跳到了我的头上,吓得我慌忙闭紧眼睛。而我的外设收音系统,却听到一串得意的笑声。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Vila星没有空气,声音是无法传播的,我怎么会听到真正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站在我面前的TB机器人里,竟然装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他没有辅助呼吸设备,没有安全隔离系统,却奇迹般地完无好损。 那个男孩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上下打量我一番说:“你是PG20吧?我叫司思。” 天,他竟然认识我!这太让我激动了,我拉住他说:“你们终于来找我了!我说嘛,像我这样优秀的机器人,怎么会被永远扔在这里。” 司思却不以为意地撇着嘴说:“PG机器人也算优秀?已经停产很久了。我认识你,是因为六年前你在Vila星失踪,全世界都以为你被外星人劫持了。”他指了指身后的机器人堆说:“现在像你这样的旧机器人是扔也没处扔的垃圾,谁还有时间找你啊?” “我只是被石头卡住了,没赶上探测机返航……”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淹没在我难过的心情里。原来我已经是垃圾了,还没风光过,就被遗忘在了Vila星。 “那……你一定是最新型的智能机器人了?”我的声音有些羡慕。 司思从TB的旧壳子里跳出来,重重地敲了下我的头说:“呆瓜,我是人。这套隐形生态防护系统是最新产品。”他从银色的便携袋中,拿出一枚黑色圆片粘在我的发声器上,“这个可以把声波转换成电声波,让声音在真空中传播。这样,人类进太空就轻松多了。怎么样?现在说你是垃圾没错吧。” 我沮丧地低下头,“你……不会也是没赶上飞船吧?” 司思不以为然地爬下“垃圾”山:“那又怎么样?这个没用的星球,科学家决定用来扔垃圾了。等下次飞船来送垃圾的时候,我跟着回去不就完了。” “那要等很久喽。”终于,我可以比他博学一点了,我为他沉重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地球公约吗?人类向同一颗外星球运送垃圾,至少要相隔五十年。” “什么?”司思突然收住脚步,抓住我叫起来,“难道我要在这里住到六十岁?” “不!”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是六十五岁。” 那一夜,司思把我赶得很远,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我只好悄悄地接通他随身的个人信息卡,发现司思原来刚上初中,只因为他的工程师妈妈让他设计一个小型飞行器模型作为课外作业,因此没看到重要的直播球赛。他就决定要到一个任何卫星定位都找不到的地方。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不过想回地球,也成了奢望。 我真想不通,为这样的小事就离家出走,人类真是地球上最不可思议的生物。 我和司思坐在“垃圾”山的两端,连接彼此的,只有Vila缀满星辰的夜空。我在记忆库中选播了一首地球人都知道的《YouandMe》来安慰他。那是一千年前北京奥运会的会歌,莎拉?布莱曼缥缈的声音,轻轻缭绕在夜晚空旷的Vila星。 忽然一个机器人的废胳膊,越过垃圾山遥遥飞来,沉重地砸在我头上。我听见司思的喊声,“You什么You,你让我安静会儿不行吗?” 我停住音乐,启动休眠状态。我不会为司思的鲁莽生气,因为我在Vila的第一夜,向深邃无边的宇宙扔过462块石头。 逃离 Vila星的白天来得真快,迅速上升的温度像一把火浇在我的身上。身旁的垃圾山上,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司思正站在山顶,胡乱地翻着。他看见站起来的我,大声地说:“快来帮忙,咱们组装个飞船,回地球。” 他可真是个天真的家伙。我说:“你做梦吧,地球离这儿有几亿光年呢。你做的飞船能回去吗?” 司思却显得胸有成竹,他指着黑色天空中一颗银亮的星星说:“看见了吗?那不是什么星球,而是一座太空站。我来的时候看见的。我们的飞船只要能飞到那里就行了。” 这个消息让我快乐得几乎短路。原来我天天数的星星里,竟然有一颗我从没发现的幸运星。我和司思用了三天时间,用那些废旧的机器人组装了一个飞行器。圆滚滚的身体,像只发福的甲壳虫。 我说:“带着这个‘垃圾’回地球,你妈妈一定会满意你的超大模型。” 司思却板起脸孔说:“哼!谁要给她看!” 我们迫不及待地离开了Vila星,它终于在弦窗里倒退成一颗红色的糖果。只是,我却有些留恋起在那里的二千多个孤独的日夜。司思看着我扭来扭去的面孔,无奈地说:“你能不能不这么肉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面部系统短路了。”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是情感型的嘛,离开任何一样熟悉的东西,都会情不自禁地伤心。我问司思:“你离开地球的时候,就没伤心过吗?” 司思随口说:“我是人,谁像你这个破机器一样感情泛滥。” 我忽然觉得人类好奇怪。他们教会我们这些机器如何爱这个世界,自己却变得像机器一样冷漠。也许,在司思的心里,有着和我相同的无处可藏的孤独。 Keela,太空站 714000平方米是什么概念? 就是一百个足球场加在一起的面积。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人类建筑,不过好像已经被弃用了很久。司思看起来和我一样兴奋。他喜欢用“Keela”这个词来表达惊讶。据说,这是31世纪00后最新流行用语。然而,我和司思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我们很快就发现,在这个庞大的太空站里,竟没有一艘可以载我们回地球的光速飞船。 夜幕降临,气温迅速下降。空气中的水晶莹地析出来,太空站的集水器会在这个时候伸出铁臂,收集稀少的凝水。司思随意地坐在集水器的顶上,“嗨,我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一个女孩沿着集水器爬上来,暗绿的短发在黑夜中有莹莹的光亮。 呵呵,我真是喜欢身边这个女孩,绿色的头发像深海浮游的水藻,她叫小图。 “垃圾号”成功降落的时候,虽然我因为找不到飞船而沮丧,但小图的出现却让我十分欣喜。她一个人在太空站里生活了很久。遇见我和司思后立刻紧紧地抱住我们说:“见到你们真好。” 小图的爸爸原本是这座太空站的站长,太空站在穿越行星陨石群的时候,遭遇了“宇宙噬”。 那是个可怕又神秘的东西,关于它,连我引以为傲的记忆库里也只有寥寥的一句——宇宙噬,黑色旋涡状,吸食一切能量。小图的爸爸把它们阻隔在了太空站的隔离带。为此,太空站也失去了主动力,无法启动。司思曾经问她,有没有回地球的办法。但小图反过来问了司思一个问题。她说:“能回地球的光速飞船只有一架,就停在隔离带的底层,要冒着被宇宙噬吸走的风险才能到达。我爸爸就是因为这样死去的,你愿意去吗?” 那一晚,司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夜空。 有时我在想,像我这样聪明又能干的机器人,怎么会过时呢?虽然怎么也挤不出眼泪,但我感性的心,总是善解人意的。 我用手指轻轻点住司思的头顶,提取大脑记忆的脑波,经过编码重组,从我的眼睛中射出全息的影像。那一刻,闪烁的星空成了流光溢彩的露天影院。“电影”中没有司思,只有他眼中的世界。天空明净湛蓝,草地生出鲜嫩的绿色。梳着长发的漂亮女人,张开手臂说:“司思,加油啊,男子汉要自己走过来。”那是司思的妈妈,年轻得还看不见一丝白发。 司思一直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也许他开始明白,束缚和关怀也是个可以对等的等式。我没有看他,这是“男人”间该有的默契。但我仅用0.125秒的时间,就从他不均匀的呼吸中,分析出他落泪的概率高达99%。 “地球真美,我好想回去呀。”小图神往地看着。 “司思,你想妈妈吗?” 司思好像传染了我的“面部系统短路”,他的脸僵硬地扭曲了半天,终于眨着泛红的眼睛郑重地说:“小P,小图,我们一起回地球去!” “真的吗?”小图开心地雀跃,她挽起司思的手臂,在他右脸印上一个可爱的感谢。司思的脸,变红了,脑门儿迅速攀升的温度大概可以煎一打鸡蛋了。 哦,我情感泛滥的感情系统啊。我又要感动了。因为我终于可以回到想念已久的地球。即便我不再是最先进的机器人。但那里,始终是我的家。 地球,我的家 为了遏制宇宙噬的力量,太空站隔离带已经停止了一切能源。通往底部只能依靠一只已经老得掉了牙的原始吊篮。那些滑轮轧轧的响声,混和着木屑腐朽的气息,让人感觉像是沉进了一条时光逆流的隧道。 我实在管不住好奇的天性,亮起我漂亮的大眼睛,探看吊篮下的世界。 “你爸爸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吗?”司思的问题,小图没有回答。但我能感到她身上传递来的悲哀,像一片即将枯竭的海洋。 巨大空旷的隔离带,到处都是坍塌的废墟,像巨人的残骸,躺在迷暗灰败的尘埃中。小图熟悉这座太空站,就像熟悉她自己的掌纹。 “小P,看你的了!”小图拿出太空站精细的路线图,扫描进了我的记忆库。司思信心十足地敲敲我的头说:“你只要引着宇宙噬跑一圈就行,我们在飞船起落台等你。” 我自豪地挺挺胸,在司思完美的“消灭宇宙噬”计划里,我是不可或缺的英雄。 司思卸下我的眼睛,然后紧紧地抱住我,温暖的皮肤贴着我的铜骨铁皮,我忽然感觉自己又要哭了。那是我从出厂以来,从没经历过的一段黑暗路程。因为那一刻,我没有了眼睛,只能依据计算好的数据,全速前进。我背后的声纳监测粗略地描绘出宇宙噬的位置,它像饥饿许久的猛兽,嗅到了我这块笨笨的“肥肉”。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接近人类:只依靠一个信念,变得无所畏惧。 是的,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念着——我要回地球,我要回家! 我冲进起落台的时候,司思和小图已经坐进了光速飞船。但我也清晰地感到宇宙噬强大的引力粘上了我的滚轮。只是司思扫描给我的路线,在我跃上飞船的一刻,竟自动做了90度的折转。而追踪来的宇宙噬像闪电一样跟着飞了过去。 我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看见那个所谓的宇宙噬,是个急旋不停的黑色漩涡,连它周围的光线,都被吸引着发生了扭曲,变成支离破碎的图案。 而司思计划中最惊险的一幕就是,他用我的眼睛,在起落台做了一个全息的飞船虚像,背后是没有星光的宇宙,那是没有尽头的四十六度空间。当我进入真正的飞船后,司思马上打开了四十六度空间的大门。一路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7) “你们想让我去联系奥丁?”河童冷笑着说,“这对我们来说是非常诡异的行为,在没有下一个盗窃目标之前,我主动去联系他,就是摆明了告诉他,我是被警察指使的。” 看来,这个想法的确行不通,那么,只有让河童在网站上为我们发一条虚假的信息了。 07:09:33 我们约在KK的父亲在他公司附近的咖啡馆里见面。他一见到我,就紧紧握住我的手:“小D探长,多谢你一直以来这么照顾KK,他说跟你学到很多东西,希望他没给你添麻烦。” 他是一位看上去非常有气质的男士,西装笔挺,高大英俊,KK跟他长得很相像,父子俩都属于内敛型的人,看来KK的稳重完全遗传自他。 “您客气了。KK是个非常可靠的年轻人,他也帮了我很多忙。”我由衷地说,“以你们的家世,能让KK自己根据兴趣选择职业,很值得钦佩。” “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不是吗?”KK父亲笑道,“我会让他自己去闯荡的,当然,如果有一天他想回来继承家业,我也会感到很高兴。” KK有这样开明的家长,不能不说是幸运。聊了几句之后,我进入了正题:“想必KK已经跟您说过了,我们想请您帮忙‘钓鱼’,与奥丁联系,假意要买那些烛台。我想,以您的声望和地位,绝对可以瞒过他。” KK父亲郑重地点头:“乐意效劳,一切都听警方和小D探长你的安排,呵呵。” 我正要与他详细说说案情和我的安排,忽然,一名男子走了过来:“您是小D探长?久仰您的大名!对了,我是一家新闻网站的记者。您是在办案吧?” “是,请你不要妨碍我们!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好好,祝您办案顺利。”男子说完,走开却不走远,仍然在周围转悠,不时看向我们,看来他是想挖个独家新闻。 KK父亲有些烦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抱歉地说:“这个人我认识,是那家网站财经版的记者,经常跟着我,想从我身上拿到一些爆炸性的新闻材料。没想到,刚才的话被他听去了……” 我又看了那个记者一眼,说:“嗯,看上去是有些麻烦。希望,我们的计划不要被他打乱才好……” 06:38:43 和KK父亲详细商量了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后,我们开始行动了。 我先让河童在网站上更新了一条留言: 真不愧是上市玩具公司的老板!为人豪爽,出手毫不犹豫!各位,烛台已经全部售出,不必再关注了,下次有宝贝再与你们分享! ——河童 我之所以让他这么做,是想让有富翁大手笔购买烛台的消息传开,最好是传到奥丁的耳朵里。他们是一个团伙的,虽然分赃后互不联络,但还是会互相关注销赃结果的。假如让奥丁得知是一家玩具公司的老板花大价钱买下烛台,KK父其去联系他时,就不会遭到他的怀疑。 按照我的指示,KK父亲登录了奥丁的拍卖网站的聊天室,与奥丁聊开了:“你好,我是个收藏爱好者,特别想得到这些烛台。我已经买了一些,但你手里的烛台我也很感兴趣。你看这样子行不行,我在现价的基础上,再加价50%,你直接将烛台卖给我好吗?” 奥丁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一条信息:“好吧,我愿意。” KK父亲又说:“那么我现在就去筹款,咱们尽快找个地方交易,怎么样?” “你先来Y市,到了之后再上网跟我联系。” 大鱼终于上钩了! 02:20:59 警方立刻部署。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警方派出了几名身手矫健、经验丰富的便衣,与我们一起赶往Y市。 到达Y市后,KK父亲在我的指示下登录聊天室。奥丁还在。 “我已经到了,我们见面吧。”KK父亲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好……” 对面突然一阵沉默。过了足足有2分钟,一条信息传来了:“哼,小D探长,你辛苦了!我是不会上当的。” 怎么回事,他知道我在追踪他?就在我们惊异不已的时候,奥丁下线了。看着他突然暗掉的头像,我郁闷极了。难道是有内鬼?如果不是有人通风报信的话,他怎么可能知道真实情况呢? 这时,正在用手机看新闻的安仔叫道:“小D探长,快看!” 原来,在新闻网上,已经登出了我正在查烛台失窃案的消息。 “是那个财经版的记者!”我猛地想起了那个鬼鬼祟祟的男子,气不打一处来。奥丁一定是看到了这则新闻,所以才终止交易下线的。 KK父亲急忙拿出手机,说:“别急别急,我有他们网站老总的电话,之前他们登过一些恶意中伤我的新闻,我跟他们交涉过。咱们赶紧想办法补救。” 我按照KK父亲给的电话号码拨过去,找到了网站负责人。经过紧急交涉,新闻网补发了一条消息:“小D探长收到可靠消息,盗窃犯是英国人。目前小D探长已经出发奔赴英国,预计很快就能将这个跨国大盗捕获,国际刑警表示将给予最大的配合。” 网站的捣乱让我们措手不及,虽然做了补救,但是奥丁到底信不信呢?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01:41:36 奥丁又上线了!他一定看到了那条新消息,放松了警惕。 虽然又见到了他,但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可我们仍然没有找出他的位置。 连一直非常沉着的KK父亲都有点坐不住了。我的心中也十分焦急,我必须冷静下来,详细梳理一下思路。 我和奥丁已经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斗智斗勇了,可奥丁竟然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这可能吗? 他刚才那不同寻常的举动让我想到了很多。他之前大模大样地将烛台的照片放出来,还在网站公开拍卖,这表明他非常淡定,根本不害怕被追查。可是刚才,仅仅是一条网站放出来的新闻就吓的他很快下线,这台不正常了。难道,他一直在留意我的动态?这说明了什么? 我想了又想,忽然灵光一闪,也许,我曾经调查过他,他受到了惊吓,所以才这么谨慎,才这么害怕我! 想到这里,我茅塞顿开,赶紧查看案发之后我都调查过哪些嫌疑人。 01:12:26 我们一共调查过12名嫌疑人,其中8人,调查过后又进了监狱;1人出了车祸,正躺在在医院里。那么,剩下的3人中,有一个可能是奥丁! 我仔细翻看这3人的资料,乍看之下都无明显的嫌疑,窃贼究竟会是谁呢? 线索太少了…… “小D探长,奥丁现在特别警惕,每次我提到交易,他都说要等一等。”KK父亲仍在与奥丁周旋。 “变警惕了……好,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新的战术。现在既然嫌疑人已经缩小了范围,那么只要再获得一些额外的线索,也许我们就能最终确定嫌疑人。 我请KK父亲先离开电脑,然后自己与奥丁交涉起来。 “你为什么忽然不想与我交易了?是不是烛台出了什么问题?”我问道,甚至在这句话后面打了一个表示生气的表情。 “没有出问题,我只是在处理一些事情,你等一等。”奥丁回话。 “我对你的诚意表示怀疑!要知道,我可不想出什么差错。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已经高价买了其他卖家手上的烛台了。我只想集齐一套,你懂不懂?如果你无法卖给我,请直说。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烛台,以前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欺骗?” “我有!” “那你立刻在烛台旁放一个茶杯,并拍下照片传给我看,让我知道你不是从网上瞎找些图片来唬弄我。” 奥丁很久没有回话,正当我以为他不打算照办的时候,照片传过来了! 他真的按照我说的,摆了一个茶杯在烛台旁。但我要看的根本就不是茶杯,而是他现在身处的环境。 照片并不清晰,但能看出是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小屋里拍摄的。我依稀能看到烛台后面的椅子上扔着几件衣服,其中的一件,好像是校服! “马上带着照片,去学校调查!”我指着屏幕下了指令。 00:29:20 警方全力以赴做一件事,效率是非常高的。他们的调查很快有了结果,可是让我们无比失望的是,Y市大多数高中的学生穿的都是这种校服。 “哎呀,这不成了大海捞针了吗?”安仔郁闷之极。 “不,我们还有一个线索。”KK说。 KK父亲两眼发亮,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哦?这话怎么说?另一个线索是什么呢?” KK看向我,我朝他点点头,让他说出自己的见解。 “我们除了得到校服这个重要线索之外,不还锁定了三个嫌疑人吗?我们只要查一查那三个嫌疑人当中,谁有孩子上高中,不就能找到他了吗?” “说得不错!”我赞许地拍了拍KK的肩,安仔也直点头。我看到KK父亲的脸上满是自豪和欣慰的笑容。 我们又调来三个嫌疑人的详细资料,结果很快出来了,就是他!我曾经调查过的一个嫌疑人——阿逊,他的儿子就读于Y市第三中学,而且,他的儿子是转校生,据校长说,他们是一个多月前转来的,现在又在办转学手续了。 时间极其吻合!一个多月前转到Y市,盗窃了烛台之后,再转走。他的下一个目标不知道是哪里,但,我不会再给他任何犯案的机会! 00:00:00: 我们风驰电掣般地赶路,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到了,到了,前面就是阿逊居住的小区,他就住在那座楼上。 突然,楼道口现出一个身影,我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阿逊!他背着一个大背包,正向自己的车子走去。 阿逊果然是个惯犯,眼睛很尖,警惕性也很高,他一看到我,转身就跑。KK反应神速,冲上去三两下就将阿逊制服了。警员搜查他的背包,烛台完好无损地躺在他的里面! 阿逊无从抵赖,无力地低下了头。他是因为有所怀疑,因此想将赃物转移,可他没有机会了…… 4 案子成功解决,KK父亲十分开心。他决定开一个庆祝会,邀请所有参与侦破案件的成员参加。安仔有点不好意思地问:“我能带我家人一块儿来吗?我爸爸妈妈从没参加过这么高级的宴会,还有我姐姐,我想让她也分享我的快乐。” “当然可以,我也很想认识他们!”KK父亲说,然后他又看向我,“小D探长,你不妨也将家人带来,就当是一场家庭聚会吧。” 我笑着婉拒了:“我父母一定很荣幸接到邀请,不过他们还在国外做研究,工作比较忙,恐怕赶不回来了。我替他们感谢您。” 全程替我们做IP追踪的华博士笑道:“真可惜呀!我都很久没见到伯父伯母了。不过到时候可别忘了通知我参加啊,我再忙也会抽时间的。哈哈,一定会很热闹!” 大家都笑起来,对庆祝会非常期待。 不过在庆祝会之前,我们要先去另一场盛会——失窃的烛台已全部寻回,博物馆的欧文馆长给我们发了邀请函,三天之后,烛台展览将隆重举行!来自全世界的游人,都能参观这些精美的艺术品了,真是大饱眼福啊。 在这一刻,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接近人类:只依靠一个信念,变得无所畏惧。 PG20 这里很安静,没有风,有悬浮明耀的太阳,和繁多却不闪烁的星星。这里没有空气,因此,没有阳光漫射开的蓝色,更没有绚丽多彩的晚霞。这里,夜晚的温度是零下223度。如果我有眼泪,它现在一定是一滴冰。 我确定,这里完全不适合人类居住。 不过还好,我不是人类,是人类遗忘在这里的机器人。 我是二代全智能情感型P级G类20号机器人,有立体成像的超大摄像眼,还有伸缩自如的折叠机械臂。四十二个多向无障碍滚轮,在任何地面都能跑出时速120公里。你可以叫我PG20,或者20,或者小P。只要你喜欢,我都不介意。反正已经很久没人叫它们了,久得我都快要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 地球在我的记忆库中,是颗很遥远的星球。蔚蓝、洁净、有无数温暖愉快的笑脸……有时,我想把有关地球的一切从记忆库中删除。可是我又怕这样,会让自己变得更孤独。 现在是我到Vila星的第2296个夜晚。我的金属脑袋已经被没有遮拦的宇宙射线,晒出褐黄的斑点。昨天,我休息的山洞,被陨石砸成了环形山。我想,我应该再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当我绕过一块巨大的Vila岩石的时候,我的生命探测仪忽然响了起来。 这真让人兴奋!不是吗?在我等待了那么久之后。 生命的信息来自一座环形山的底部,那里像死寂的火山口。我打开眼睛里的照明灯,看见空旷平坦的底部竟然多了一座雄伟壮观的垃圾山,到处都是报废的机器人。人类一定是来过了,我竟然就这样错失了回去的良机。那些身上刻着不同国家文字的机器人,毫无生气地堆在一起,让我觉得有些恐怖。我不停地调换着对话频道,搜索着可以接收的信号。终于,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喘息声,接着从那堆废弃品中,爬出一台乌金色的机器人。它的型号我认识,中国产先锋型,T级B类机器人,它比我厉害,但没有我聪明。只是很奇怪,我的生命探测仪却对着它,发出强烈的信号。 Vila星的第一夜 “你好、Hello、こんにちは、Ciao、Bonjour……” 记忆库中各种语言的“你好”,我大概都说全了,可那个站在垃圾山上的TB机器人,却只会歪着头看我。他的脸,藏在锈红的面罩里,看不到影像收集窗的光亮。我怀疑,他已经“失明”了。 我缓慢地靠过去,轻声地问他:“嗨,你还好吗?” 回答只有一动不动的安静。我正觉得奇怪,他忽然“啪”地一下跳到了我的头上,吓得我慌忙闭紧眼睛。而我的外设收音系统,却听到一串得意的笑声。 这是不可能的。因为Vila星没有空气,声音是无法传播的,我怎么会听到真正的声音?我睁开眼睛,站在我面前的TB机器人里,竟然装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他没有辅助呼吸设备,没有安全隔离系统,却奇迹般地完无好损。 那个男孩好像看出了我的疑惑,上下打量我一番说:“你是PG20吧?我叫司思。” 天,他竟然认识我!这太让我激动了,我拉住他说:“你们终于来找我了!我说嘛,像我这样优秀的机器人,怎么会被永远扔在这里。” 司思却不以为意地撇着嘴说:“PG机器人也算优秀?已经停产很久了。我认识你,是因为六年前你在Vila星失踪,全世界都以为你被外星人劫持了。”他指了指身后的机器人堆说:“现在像你这样的旧机器人是扔也没处扔的垃圾,谁还有时间找你啊?” “我只是被石头卡住了,没赶上探测机返航……”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淹没在我难过的心情里。原来我已经是垃圾了,还没风光过,就被遗忘在了Vila星。 “那……你一定是最新型的智能机器人了?”我的声音有些羡慕。 司思从TB的旧壳子里跳出来,重重地敲了下我的头说:“呆瓜,我是人。这套隐形生态防护系统是最新产品。”他从银色的便携袋中,拿出一枚黑色圆片粘在我的发声器上,“这个可以把声波转换成电声波,让声音在真空中传播。这样,人类进太空就轻松多了。怎么样?现在说你是垃圾没错吧。” 我沮丧地低下头,“你……不会也是没赶上飞船吧?” 司思不以为然地爬下“垃圾”山:“那又怎么样?这个没用的星球,科学家决定用来扔垃圾了。等下次飞船来送垃圾的时候,我跟着回去不就完了。” “那要等很久喽。”终于,我可以比他博学一点了,我为他沉重地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地球公约吗?人类向同一颗外星球运送垃圾,至少要相隔五十年。” “什么?”司思突然收住脚步,抓住我叫起来,“难道我要在这里住到六十岁?” “不!”我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是六十五岁。” 那一夜,司思把我赶得很远,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我只好悄悄地接通他随身的个人信息卡,发现司思原来刚上初中,只因为他的工程师妈妈让他设计一个小型飞行器模型作为课外作业,因此没看到重要的直播球赛。他就决定要到一个任何卫星定位都找不到的地方。现在他的愿望实现了,不过想回地球,也成了奢望。 我真想不通,为这样的小事就离家出走,人类真是地球上最不可思议的生物。 我和司思坐在“垃圾”山的两端,连接彼此的,只有Vila缀满星辰的夜空。我在记忆库中选播了一首地球人都知道的《YouandMe》来安慰他。那是一千年前北京奥运会的会歌,莎拉?布莱曼缥缈的声音,轻轻缭绕在夜晚空旷的Vila星。 忽然一个机器人的废胳膊,越过垃圾山遥遥飞来,沉重地砸在我头上。我听见司思的喊声,“You什么You,你让我安静会儿不行吗?” 我停住音乐,启动休眠状态。我不会为司思的鲁莽生气,因为我在Vila的第一夜,向深邃无边的宇宙扔过462块石头。 逃离 Vila星的白天来得真快,迅速上升的温度像一把火浇在我的身上。身旁的垃圾山上,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司思正站在山顶,胡乱地翻着。他看见站起来的我,大声地说:“快来帮忙,咱们组装个飞船,回地球。” 他可真是个天真的家伙。我说:“你做梦吧,地球离这儿有几亿光年呢。你做的飞船能回去吗?” 司思却显得胸有成竹,他指着黑色天空中一颗银亮的星星说:“看见了吗?那不是什么星球,而是一座太空站。我来的时候看见的。我们的飞船只要能飞到那里就行了。” 这个消息让我快乐得几乎短路。原来我天天数的星星里,竟然有一颗我从没发现的幸运星。我和司思用了三天时间,用那些废旧的机器人组装了一个飞行器。圆滚滚的身体,像只发福的甲壳虫。 我说:“带着这个‘垃圾’回地球,你妈妈一定会满意你的超大模型。” 司思却板起脸孔说:“哼!谁要给她看!” 我们迫不及待地离开了Vila星,它终于在弦窗里倒退成一颗红色的糖果。只是,我却有些留恋起在那里的二千多个孤独的日夜。司思看着我扭来扭去的面孔,无奈地说:“你能不能不这么肉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面部系统短路了。”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是情感型的嘛,离开任何一样熟悉的东西,都会情不自禁地伤心。我问司思:“你离开地球的时候,就没伤心过吗?” 司思随口说:“我是人,谁像你这个破机器一样感情泛滥。” 我忽然觉得人类好奇怪。他们教会我们这些机器如何爱这个世界,自己却变得像机器一样冷漠。也许,在司思的心里,有着和我相同的无处可藏的孤独。 Keela,太空站 714000平方米是什么概念? 就是一百个足球场加在一起的面积。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人类建筑,不过好像已经被弃用了很久。司思看起来和我一样兴奋。他喜欢用“Keela”这个词来表达惊讶。据说,这是31世纪00后最新流行用语。然而,我和司思的兴奋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我们很快就发现,在这个庞大的太空站里,竟没有一艘可以载我们回地球的光速飞船。 夜幕降临,气温迅速下降。空气中的水晶莹地析出来,太空站的集水器会在这个时候伸出铁臂,收集稀少的凝水。司思随意地坐在集水器的顶上,“嗨,我说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一个女孩沿着集水器爬上来,暗绿的短发在黑夜中有莹莹的光亮。 呵呵,我真是喜欢身边这个女孩,绿色的头发像深海浮游的水藻,她叫小图。 “垃圾号”成功降落的时候,虽然我因为找不到飞船而沮丧,但小图的出现却让我十分欣喜。她一个人在太空站里生活了很久。遇见我和司思后立刻紧紧地抱住我们说:“见到你们真好。” 小图的爸爸原本是这座太空站的站长,太空站在穿越行星陨石群的时候,遭遇了“宇宙噬”。 那是个可怕又神秘的东西,关于它,连我引以为傲的记忆库里也只有寥寥的一句——宇宙噬,黑色旋涡状,吸食一切能量。小图的爸爸把它们阻隔在了太空站的隔离带。为此,太空站也失去了主动力,无法启动。司思曾经问她,有没有回地球的办法。但小图反过来问了司思一个问题。她说:“能回地球的光速飞船只有一架,就停在隔离带的底层,要冒着被宇宙噬吸走的风险才能到达。我爸爸就是因为这样死去的,你愿意去吗?” 那一晚,司思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夜空。 有时我在想,像我这样聪明又能干的机器人,怎么会过时呢?虽然怎么也挤不出眼泪,但我感性的心,总是善解人意的。 我用手指轻轻点住司思的头顶,提取大脑记忆的脑波,经过编码重组,从我的眼睛中射出全息的影像。那一刻,闪烁的星空成了流光溢彩的露天影院。“电影”中没有司思,只有他眼中的世界。天空明净湛蓝,草地生出鲜嫩的绿色。梳着长发的漂亮女人,张开手臂说:“司思,加油啊,男子汉要自己走过来。”那是司思的妈妈,年轻得还看不见一丝白发。 司思一直紧咬着下唇,没有说话。也许他开始明白,束缚和关怀也是个可以对等的等式。我没有看他,这是“男人”间该有的默契。但我仅用0.125秒的时间,就从他不均匀的呼吸中,分析出他落泪的概率高达99%。 “地球真美,我好想回去呀。”小图神往地看着。 “司思,你想妈妈吗?” 司思好像传染了我的“面部系统短路”,他的脸僵硬地扭曲了半天,终于眨着泛红的眼睛郑重地说:“小P,小图,我们一起回地球去!” “真的吗?”小图开心地雀跃,她挽起司思的手臂,在他右脸印上一个可爱的感谢。司思的脸,变红了,脑门儿迅速攀升的温度大概可以煎一打鸡蛋了。 哦,我情感泛滥的感情系统啊。我又要感动了。因为我终于可以回到想念已久的地球。即便我不再是最先进的机器人。但那里,始终是我的家。 地球,我的家 为了遏制宇宙噬的力量,太空站隔离带已经停止了一切能源。通往底部只能依靠一只已经老得掉了牙的原始吊篮。那些滑轮轧轧的响声,混和着木屑腐朽的气息,让人感觉像是沉进了一条时光逆流的隧道。 我实在管不住好奇的天性,亮起我漂亮的大眼睛,探看吊篮下的世界。 “你爸爸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吗?”司思的问题,小图没有回答。但我能感到她身上传递来的悲哀,像一片即将枯竭的海洋。 巨大空旷的隔离带,到处都是坍塌的废墟,像巨人的残骸,躺在迷暗灰败的尘埃中。小图熟悉这座太空站,就像熟悉她自己的掌纹。 “小P,看你的了!”小图拿出太空站精细的路线图,扫描进了我的记忆库。司思信心十足地敲敲我的头说:“你只要引着宇宙噬跑一圈就行,我们在飞船起落台等你。” 我自豪地挺挺胸,在司思完美的“消灭宇宙噬”计划里,我是不可或缺的英雄。 司思卸下我的眼睛,然后紧紧地抱住我,温暖的皮肤贴着我的铜骨铁皮,我忽然感觉自己又要哭了。那是我从出厂以来,从没经历过的一段黑暗路程。因为那一刻,我没有了眼睛,只能依据计算好的数据,全速前进。我背后的声纳监测粗略地描绘出宇宙噬的位置,它像饥饿许久的猛兽,嗅到了我这块笨笨的“肥肉”。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接近人类:只依靠一个信念,变得无所畏惧。 是的,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地念着——我要回地球,我要回家! 我冲进起落台的时候,司思和小图已经坐进了光速飞船。但我也清晰地感到宇宙噬强大的引力粘上了我的滚轮。只是司思扫描给我的路线,在我跃上飞船的一刻,竟自动做了90度的折转。而追踪来的宇宙噬像闪电一样跟着飞了过去。 我的眼睛重新明亮起来,看见那个所谓的宇宙噬,是个急旋不停的黑色漩涡,连它周围的光线,都被吸引着发生了扭曲,变成支离破碎的图案。 而司思计划中最惊险的一幕就是,他用我的眼睛,在起落台做了一个全息的飞船虚像,背后是没有星光的宇宙,那是没有尽头的四十六度空间。当我进入真正的飞船后,司思马上打开了四十六度空间的大门。一路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8)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的光芒都仿佛照射在我赤裸的身体上。 我扬起手遮挡住射向脸上的强烈蓝光,试图从这个白色空间中的白色手术台上爬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当中会有关于“眼睛、光、身体、色彩以及空间和手术台”的概念,但是这些术语和名字却似乎在我体内与生俱来,并且无法遗忘。 而下一秒,这个封闭的空间,霎时间打开了一扇门。 从白色的长廊外,她身着白色的长衣走了进来,带着祥和的笑容,于是我模仿起这个表情,机械式地扯开口轮匝肌和咬肌,于是嘴角自动上扬到17度。 “我是谁?” 我保持这个表情,试图从走进来的她那儿寻找一个答案,然后将这个信息输入到我的记忆当中保存。 “你叫阿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机器人。” 她将一件同样雪白的衣服披在我的身上,抚摸着我绿色的长发,说出了和我一样的语言。 “那,你是谁?” “我?我是你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 一 4372年的地球,是一片包裹在酸蚀毒气中的钢铁废墟。这片人类曾经的乐土,现在早日变成一幅残破的模样,隔三差五还会发生地震。妈妈好多次警告我,千万别在地震的时候走进二十三区,那里很危险。 我曾不止一次回问过我的母亲,这里如此荒凉,为什么不和她的同类一起,逃离这一个早已没有了生气的地球。 “因为,我的家在这里吧?”母亲每次的回答也充满了疑惑。 她总是抚摸我的额头,告诉我,还是有和她一样,当年没有打算冲出太阳系的同胞们,他们都不愿离开这个人类的发源之地,或许是对造物主的信仰,或许是对自然界的敬畏。 可是在前些年,他们都不幸因疾病、灾难去世了,而我的母亲算是很幸运的一个。 “虽然地球早已殆尽,没有和煦的阳光、新鲜的空气,只有地震,飓风,和无尽的冰暴。但是在我心中,有根深蒂固的眷恋,我是地球的子民,就像鱼儿离不开江海,鸟儿离不开天穹。” “妈妈,什么是爱?”听说我头发的颜色就是母亲最爱的森林的颜色,因为爱,所以母亲叫我阿树。 她很迟疑,眉头紧蹙,几番欲说还休,最后还是一声轻叹:“阿树,这个问题好难,妈妈以后告诉你,好吗?” 在我诞生之前,她一直独自居住在自给自足的秘密花园里——这是一个靠近南太平洋的十级防震的地心深处建筑。这里的所有食物、水源和空气都是她自己制造的。他教我种植纳米纤维元素草的方法和技巧,以及观测飓风和各种变异自然灾害的躲避。 我们的食物是栽培在地和中人造泥土中的元素草。而早在三百多年前,人类便发明了“人机一体式栽培法”,说得直白些,便是智能机器人能够通过摄取人类食物,从而通过能量转化来达到永动目的。 母亲手把手教我元素食品的制作。在那边偌大的人造土壤当中,是一片绿油油的柔软草地。可是她却说,这不是真正自然界的造化,而是留在世界上的、最后的、对于自然色彩的悼念。 我似懂非懂地望向这片“草地”的另一个区域,那是一群发出了隆隆声的金属机器。 “妈妈!他们和我一样,也是机器人吗?”我指着那群盲目工作在人造田地间的生物,好奇说道。 “不是的,阿树!他们是机器,但不是机器人!”母亲手里拿着一个方形的遥控器,轻轻一按,那些机器便停止了动作。 我虽然知道我没有人类的心脏,但是看到这一幕,在胸腔的某个位置,还是咯吱一紧。我很同情他们,也同时感到灰心丧气。我常常感到害怕,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我该怎样面对无止境的孤独呢? 母亲似乎看到了我紧张的表情,习惯性地抚顺我的头发,温和说道:“他们没有感情,只能工作,我甚至可以这样控制和启动它们的生死;而你不一样,我制造了你,却没有制造控制你的开关,你,除了没有人类的心,其他的,包括饥饿与寒冷,爱与憎恨,你都拥有!” 有时候,我宁愿我没有情感,不懂得爱,这样,我或许也就不会难过了吧? 二 除了二十三区,还有一个地方是母亲始终不允许我进入的。 那便是在我手术诞生地以南的一间内室。 那里有着最先进的脸部识别系统,除非是母亲亲自前来,否则,凭我的力量和能力,是永远打不开的。 在地下花园中,我走遍了图书典藏室——那里保存着一些人类历史中断前的一些书籍,器械实验室——也就是我的诞生地,白色的手术台永远让我记忆深刻,人造田园区,陆上风力观测点,震级观测点,还有一些类似于地面生物的博物收藏间…… 但是,那一个禁区,在我苦苦哀求之下,母亲依然是不让我进入其内。 母亲说我拥有人类的一切感情,包括好奇。 于是,越是如此的神秘,我便越是蠢蠢欲动。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知晓禁区里的秘密,我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曾有一次,我制作了一个反识别系统的装置,刚刚一接通门栏边的电源,便发出了警报声。母亲闻讯赶来,二话没说便将我拖走。 母亲似乎生气极了,她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将我往外面拉扯。我感到疼痛和委屈,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出来:“妈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我一面对于失败感到万分沮丧,一面惭愧地恳求她。可是,母亲并没有说话。 母亲把我带到传送室,以音速上升的金钛旋梯迅速将我们送至地面。 “妈妈,我们为什么上来!?”我感到母亲的行为难以逐磨,于是摇了摇她的衣角。 她先是不说话,后来向着远处指了指,叫我看。 地面的空气很糟糕,天空泛着一层紫黑色的雾气,看不见母亲所说的阳光,只是透出些星星点点的红。目之所及,也能看到远处狂风卷起的满地垃圾,全都做飞舞状,在这个无人问津的世界里放肆,一些打在成片废弃钢铁的山头上,一些落在散发着臭气的不知名液体池中。 “你知道吗?阿树。这里,曾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很美很美……”母亲的眼神很迷离,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始终没有勇气马上说出来,“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再也没有这样美丽的绿色,没有鲜花、草地、树木,没有森林。大自然收回了她的所有!” “妈妈……”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此刻是静止的,也是剧烈的,那样复杂的变化,我却能够观察出来。 “而那里,阿树,那里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片森林!”母亲严肃地望着我,说出了这句让我也吃惊万分的话。 “森……森林?”我睁圆了眼睛,接触到了母亲的目光,“妈妈,我想看,森林的模样,好吗?” “阿树,地球上没有了森林能够赖以生存的环境。”母亲低声说,“那里是奇迹之处,还有树木能够在那里存活。但是,一旦打开那扇门,树木便会受到空气的污染,便会死去。” 我听着母亲的话,怀着心中对自然最后的一份崇敬,再也没有想要打开过那扇门,直到最后。 三 我和母亲在一起生活,大概过了多久呢? 我也不清楚,我拥有人类的一切感受,当然包括选择记忆和遗忘。 我有时候也需要在意识当中去查找公元日历表,才能记起今天的日期。对于自己是最后一个人工智能,我带着强烈的不满,问过母亲:“妈妈,为什么我不像书中所描述的那些超级智能一样,无所不能呢?” 她总是微笑,却不说话。直到有一次,她说:“因为我想让你更加接近人类。智能和人类想比,人类虽然弱小,但是却有着最细微的感情。我害怕制造出来的你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机械,那样,我会更加寂寞。” 母亲曾为我讲到了女娲造人的故事。 世界上有男人和女人,然后才有了他们的子孙后代,繁衍生息,无穷无尽。 而我,却从来不曾有过我自己的同类,有时看着墙壁之上分分秒秒流逝的时间,我觉得很孤独,这就是母亲所说的寂寞吗?于是,我来到母亲的房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对她说:“妈妈,我能拥有一个我的同伴吗?” “什么?”母亲似乎一惊,然后愣住了。 “上帝创造亚当,也从他的肋骨取了一根,造了夏娃呢!”我拉着母亲的衣角,抿着嘴说,“妈妈,要不,您也从我身体里,拿一部分来制造一个我的亚当吧?” “说什么傻话,从你身体里拿一部分,那你怎么办?你可能就死了,要知道,你跟一个普通的人类是非常像的,一旦失去身体的某一部分……”母亲很长时间陷入沉默。 “妈妈,我不怕,我愿意试试,如果我的一部分可以换来一个新的生命,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吗?求求您了!”随着我的这句话,妈妈陷入深深地沉默。 我生怕她迟疑之后会拒绝我,不过,并非如此,沉默之后的母亲拉着我的手,来到了当初制造我的那个手术研究室。 而后来的一个月零九天,整整四十日的时间,母亲都在手术室里忙碌,而我也丝毫不停歇地为她打理帮忙。 完工之日,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机器人,那是一个拥有着完美线条的男体机器人,和我一样的绿色短发,浓浓的剑字眉,以及修长的手指,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并没有开口说话。 “嘿,你醒了吗?”我急忙跑上前去,握紧他的手,询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体内燃机温度适中!”他不带表情说着,然后问道,“我是?” “你叫亚当。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机器人哦!”我呵呵直笑,丝毫没有发觉母亲早已悄然离开这个充斥着白色的压抑房间。 或许是母亲的离开惊动了“亚当”的注意,他看着母亲的离去的背影,没有感情地说道:“她是?” “哦,她是我们的妈妈。”我一边回答他,一边将衣服给他穿上,“也就是我们的制造者。” 而令人惊讶的是,亚当似乎并没有听完我说的话,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后来才明白,亚当虽是智能,却没有拥有人的基本感情。当时他接收到的,只是母亲发出的“去收割元素”的指令,所以对于其他事情,毫无感受。 我望着天天“忙碌”着的亚当,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恳求妈妈赋予亚当情感,让他变得跟我一样,可妈妈摇摇头说:“感情芯片只有一块,就在你的身体中。” 我转过身去,突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 那时的我深切感受到,世界是如此的寂寞,竟然连一个同伴都找不到。 四 地震前夕,我们三个一同去寻找一种特殊原料,可没想到,亚当竟然走失了。 而当时,我和母亲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我着急说:“亚当不见了,他没有经验,肯定会遇到危险的!我们快去找他吧!” 而母亲却拉着我面无表情地说:“不行,马上地震就要来了,再不回去,连我们自己的命都不保。” “妈妈!他也是您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自私?”我朝着她吼叫。 “我自私?亚当是我的孩子,可你也是我的孩子啊!”妈妈的语气里透露着歇斯底里,她太希望我明白她的爱意了。 可我没有领情,我只想快点找到亚当。 第二十三区曾是军事武器的制造营地,在人类面临自然日益严重的最后时刻,却还是不忘你争我斗,所谓的优胜劣汰,刀剑相接最后换来的还是毁灭。 我在这个区域不停地呐喊着亚当的名字。 终于在一大块钢铁之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亚当。 他被突如其来倒塌的铁柱压在了地面,我急忙跑过去试图将他拉出来,但是和着他自己用力向前移动的时候,亚当的身体便分开成了两半,电流稀碎的声音和我的叫声划破了这个紫黑色的天穹。 正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忽觉大地震动。 “阿树,小心!”身后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之后,便被人用力一推,跌倒在前方的地上。随着一声巨响猛然回头一看,发现母亲被死死压在了另一根刚刚倒塌的铁柱之下。 妈妈看到我如此狼狈,在铁柱下说道:“叫你别乱跑,你不听我的话。” “妈妈!你别说话!”我早已泪水打湿了整个脸,我不知道妈妈如果在这里离我而去,我会怎么生存下去。 不知道从哪里使出的力气,我居然抬起了一丁点儿那巨大的钢铁,妈妈使出最后的力气爬出来,我抱住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她一面笑着,一面慢慢闭上眼睛说道:“阿树,我们回家吧!” 五 母亲撑着最后的一口气,带我来到了那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禁地。本想着应是绿境红天的一片碧域,却哪知里面是一片黑漆漆的墓地。 “妈妈……”我一面看着,一面问道,“妈妈,这就是森林吗?为什么没有树和绿色?” 妈妈的脸,靠着一块墓碑,我仔细想着墓碑看去,停止了抽泣,惊讶于墓碑上的文字,因为此刻坟上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上面写着:“我的制造者父亲——阿树,4370年”。四周所有的墓碑,全都署名“阿树”,只是年份不同罢了。 原来,妈妈说的这里——“森林”,并不是真正的森林,而是这些大大小小刻着“阿树”的墓碑,这些墓碑就像一大片黑色的“树林”,安静地躺在这里。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刻在这些墓碑之上?”我一面环顾四周,一面急切询问母亲。 “阿树,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名字。”她似乎早已料到我的表情,对我说道,“阿树——也曾经是我的名字,我,也不是最后一个人类,我和你一样,也不过是一个机器人。” 母亲看向墓碑,慢慢地说,“他们,都叫阿树,所以,你看到的,全是我们的‘祖先’,阿树……” “妈妈……”我看着妈妈,瞬间明白了所有。 “而4370年的晚秋,当年的他,咳咳,当年的他因为实验故障而毙命。我当时也好难过好难过,我将他胸腔中的感情芯片取出,埋葬了他,然后将这枚芯片移植在了你的体内。” “妈妈……”我再一次抑制不住我的眼泪。 “阿树,这个秘密我一直隐瞒着你,很抱歉。在我之后,你将我背部打开,你会发现在我体内深藏的芯片和‘心脏’……”母亲眼睑开始微微闭合,气若游丝地握住我的手,说,“阿树,我……我还是很开心,这些年,有你的陪伴,有你,我的孩子,阿树……” 母亲是安详地闭上眼睛的,像我来时一样,微笑着和我道别。 我的心跳仿佛停在了上一秒,世界瞬间变得一丝声音都没有。我竭力找寻妈妈的呼吸声,可是……我失败了。 “妈妈!妈妈!求求您,醒过来!我不能没有您啊!”我跪在妈妈的旁边嘶吼着,声音都已沙哑。 绝望之中,我将母亲抱回到实验室。 我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听取她的遗言。 我将从妈妈身体取出的“心脏”放入自己的胸腔中,看着母亲紧闭的双眼,此刻的我,却流不出一点眼泪。 妈妈,我或许明白爱的含义了。爱是一份传承,爱是永不止息。禁区里的那无数个坚守在地球上的阿树,就是凭借着这份信念,将这颗强大的智能器一代代传承下去。 4379年的一个清晨。 “睁开眼睛试试?”我对着实验台上的一个崭新男体机器人说道。 “啊。”他吐出了第一个字,“我是谁?” “你叫阿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机器人。”我微笑着。 “那,你是谁?”他学得挺快,回了我一个最迷人的笑容。 “我是你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 午夜时分,月色朦胧,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地敲过十二下,四周死一般沉寂。这时,从黑暗中突然闪出几只来路不明的黑影,只见这些黑影先是沿着墙角一路小跑,然后顺着窗帘嗖嗖爬上窗台,东闻闻,西嗅嗅,仿佛在寻找什么宝贝……突然,其中一个家伙一跃而起,来了一个漂亮的“飞龙在天”,它的身影在月光下先得是那么柔美,皮毛是那样光亮!它稳稳地落在对面的饭桌上,那里搁着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贝——奶酪! 等等,皮毛?奶酪?你猜的没错,我们就是江湖传闻中五只专门打劫厨房的老鼠!别看我们名字叫老鼠,其实我们并不老,我们家族最老的也不过3岁!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老鼠家族都喜欢一个有趣的英文名字——“猫死”(MOUSE)!是的,我们做梦都盼着全世界的猫统统死光光!” 好了,兄弟们,出来亮亮相吧! 我,鼠老大,经过勤学苦练终究练得一身攀爬的好功夫,爬梁上柱,攀垣附壁,身轻如燕,从未有过闪失,人送外号“跳跳鼠”;老二,身板瘦小,但因善挖掘地道,同时也因为练就一身“缩骨功”,无论多小的洞穴都能进出自如,故在鼠界人称“钻钻鼠”;再看那个正在磨大门牙的老三,身手更是不凡,天生一口铜齿铁牙,特别是他的两个大板门牙,无论多硬的木柜、衣箱对他都不管用,故人称“穿穿鼠”;老四善游泳,潜泳、蛙泳、蝶泳无一不精,并且发誓要超过美国游泳健将菲尔普斯,所以自封为“漂漂鼠”;再说老五,此鼠可是我们鼠界鼎鼎大名的“帅哥”,一身白色皮毛,英俊潇洒,并且是唯一一只从人类的实验室中成功出逃的小白鼠,人送外号“锦毛鼠”。 着迷了吧,我们相貌堂堂,一表鼠才,瞧瞧我们黑豆般眼睛,夜间视力也会达到1.5,这可是你们人类望尘莫及的!再看看我们这两撇精致的小胡子,长长的胡须拖在地上时,能使我们辨别地面纹理,扫过物体表面时,能像琴弦一样发生共振,告诉我们物体的特性,硬的,软的,光滑的,粗糙的……比人的手指尖还要灵敏得多,我们大脑中,有很大一部分区域用来处理胡子传来的信息的。 什么,我们的身后有条恶心的虫子!你是什么眼神啊,那是我们的尾巴!被看它光秃秃、像细绳一样,可在关键时刻——比如从五楼摔下来时,这条尾巴可就成了保证我们安全着陆的救命稻草了。 嘿,老三,你怎么又忍不住啃东西了,哎,啃得我们都牙痒痒,好吧,一起啃吧,木头啊,书啊,塑料啊甚至电缆……逮着什么啃什么,这是我们的必修课!因为一般动物的门牙长到一定时候就停止了,而我们老鼠却不然,它的大门牙能够不断地生长,所以这给我吃东西带来了麻烦,为了抑制门牙的生长,我们只能不停地磨牙。 有一次,我们在啃一本科学书籍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则关于鼠类研究的消息,消息称老鼠比猴子还像人,老鼠和人类99%骨骼结构相同!天哪,悲剧啊!我要感谢那1%,因为正是那伟大的1%才没有让我变成两条腿的人类! 五鼠们吱吱地正聊的兴起,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恐怖叫声。 喵—— 不好!是那只可恶的猫! 快撤!不过,我们还会回来的!因为我们叫“猫死”(MOUSE)! 那是在某部电影——应该是一部德国影片——的试映会上认识青山乔介后,约摸两个月的事。清晨五点半,我和青山乔介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为了采访这天一大早发生的跳楼自杀新闻,一同飞速赶往R百货公司。乔介是比我高三届的前辈,以前曾是某电影公司的优秀导演,拥有特殊的地位,不过因为无法迎合日本影迷的一般喜好和公司的营利主义,毅然离开电影界,转为自由研究者,过着平静的生活。他勤奋而有耐性,那如手术刀般敏锐的直觉和丰富的想象力,屡屡让我惊讶不已。另一方面,在科学的各个领域,他又具备能够发挥洞察力和分析力的深邃知识。我和他刚交往时,原本是抱着利用其惊人的学识来帮助我职业活动的企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野心转为无限的惊叹与敬慕。没过多久,我就搬离本乡的住处,迁居至他居住的公寓内,而且是他相邻的房间。由此也可以看出,青山乔介这个男人对我而言具有何等难以抵挡的魅力。五点五十分,我们抵达R百货公司。跳楼的现场是百货公司后面东北侧的窄巷,在凝结着血迹的柏油路上,附近商店的店员、工人和清晨路过的行人,有的仰头望着建筑物屋顶,有的彼此频频低声交谈。尸体暂时被收容在采购部门的商品堆置场,当局正好完成验尸手续。我们进入时,我那位刚升任某某警局调查主任的堂兄愉快地迎上来,同时略带得意之色地说:“这桩案件并非自杀,而是勒杀;被害者是这家百货公司贵金属部门的收费员,姓名是野口达市,二十八岁,单身;在尸体摔落处附近,发现掉着掺有几颗钻石的昂贵珍珠首饰;该首饰是前天被害者任职的贵金属部门所遗失的两件商品之一;另外,尸体和首饰是今天凌晨四点,警方巡逻时发现的。”最后,他补上一句,表示这桩案件由他承办。听完他的说明,我们获准接近尸体,亲眼见到如罂粟开花的凄惨模样。头盖骨粉碎,脸极度扭曲,上面凝固的黑红色血迹形成恐怖的色彩,颈部有粗糙的勒痕,变成土色的局部皮肤多处裂开,少量的出血浸透毛巾布料的睡袍衣领。因验尸而露出的胸部,同样斜掠交叉着怪异的土色蚯蚓状浮肿,沿着浮肿线条,左胸一根肋骨已折断。尸体全身各处——两只手、肩膀、下颏、手肘等露出部位,留下无数明显的轻微擦伤,毛巾布料的睡袍也有两三处裂开。我记下这些凄惨景象的同时,乔介大胆地直接触摸尸体,细致地检查手掌及其他擦伤部位,以及颈项间的勒痕。“已经死亡几小时了?”乔介站起身,问一旁的法医。“六七个小时吧!”“这么说,是在昨夜十点至十一点之间遇害的。那么,大约是什么时候被丢下来的?”“根据路面上残留的血迹,还有头部血迹的凝固状态判断,应该是凌晨三点以前。另外,至少至午夜十二点为止,这条窄巷都还有行人往来,因此时间范围能够限定在午夜十二点至凌晨三点之间。”“我也是这样认为。还有,被害者为何穿睡袍?他正在值夜班吗?”乔介的这个问题,法医无法回答。之前接受调查主任讯问的六位身穿睡袍的店员中的一个代替法医回答:“野口昨夜是在值班。由各个卖场每晚派人依顺序轮流值班,是这家公司的规矩,也是多年沿袭下来的习惯。昨晚的值班人员中,店员是野口、我,还有那边站着的五个人,加上三个清洁工,总共是十个人值班。因为是睡同一间值班室,值班者彼此之间多少相互认识。昨晚的情形吗?你也知道,现在公司每天营业至晚上九点,打烊后至完全收拾妥当约需四十分钟。昨晚,我们各自分别锁紧门户后,熄灯就寝时已经将近十点。野口换上睡袍后,又出去了,我以为他去上厕所,并未特别在意。之后,直到凌晨四点被警察叫醒为止,我一直睡得很沉。值班室吗?清洁工是在一楼,我们则是在三楼后边。从六楼通往屋顶的门吗?并没有上锁。”值班的店员说完后,乔介问其他八个人,除了上述内容外,关于昨晚的事,是否还有另外的发现。但是,没有人做声,只有童装部门的值班者表示,昨晚因为牙痛,折腾到凌晨一时左右才睡着,其间完全未注意到野口达市的床是空着的,也没有听见任何怪异的声响。接下来,乔介提出有关首饰的问题。贵金属部门的主任一面用手帕拭着鼻尖的汗珠,一面说:“我是刚刚接获通知才吃惊地赶来的。野口是个好人……这件事很遗憾,他不是会被人怀恨之人。首饰失窃?我认为绝对与野口无关。首饰是前天打烊时遗失的,总共是两件,加起来约值两万元。依当时的状况推测,嫌疑犯应该是混在客人里头。不过,贵金属部门的店员当然不必说,全公司店员都接受了搜查,整栋建筑更是由上到下仔细搜寻。这一两天里搞得一团糟,却没想到又发生了这种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主任讲完时,运尸车正好抵达,三位值班的清洁工抬着尸体,有点恐惧地以踉跄的步履运出。乔介似有些不忍心地看着,不久,回过头来,边拍我的肩膀,边叫着:“走,我们去屋顶。”百货公司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始营业,不知何时,各个卖场都已经来了很多店员和专柜小姐,有的正折叠盖在商品上的白色纱巾,有的正忙碌地搬出商品摆饰。我们从电扶梯上望着这一切,很快便抵达屋顶。立刻,刚刚在店内的郁闷心情完全舒畅了。我远眺初秋晴朗天空下的街道屋瓦,不断深呼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8)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的光芒都仿佛照射在我赤裸的身体上。 我扬起手遮挡住射向脸上的强烈蓝光,试图从这个白色空间中的白色手术台上爬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记忆当中会有关于“眼睛、光、身体、色彩以及空间和手术台”的概念,但是这些术语和名字却似乎在我体内与生俱来,并且无法遗忘。 而下一秒,这个封闭的空间,霎时间打开了一扇门。 从白色的长廊外,她身着白色的长衣走了进来,带着祥和的笑容,于是我模仿起这个表情,机械式地扯开口轮匝肌和咬肌,于是嘴角自动上扬到17度。 “我是谁?” 我保持这个表情,试图从走进来的她那儿寻找一个答案,然后将这个信息输入到我的记忆当中保存。 “你叫阿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机器人。” 她将一件同样雪白的衣服披在我的身上,抚摸着我绿色的长发,说出了和我一样的语言。 “那,你是谁?” “我?我是你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 一 4372年的地球,是一片包裹在酸蚀毒气中的钢铁废墟。这片人类曾经的乐土,现在早日变成一幅残破的模样,隔三差五还会发生地震。妈妈好多次警告我,千万别在地震的时候走进二十三区,那里很危险。 我曾不止一次回问过我的母亲,这里如此荒凉,为什么不和她的同类一起,逃离这一个早已没有了生气的地球。 “因为,我的家在这里吧?”母亲每次的回答也充满了疑惑。 她总是抚摸我的额头,告诉我,还是有和她一样,当年没有打算冲出太阳系的同胞们,他们都不愿离开这个人类的发源之地,或许是对造物主的信仰,或许是对自然界的敬畏。 可是在前些年,他们都不幸因疾病、灾难去世了,而我的母亲算是很幸运的一个。 “虽然地球早已殆尽,没有和煦的阳光、新鲜的空气,只有地震,飓风,和无尽的冰暴。但是在我心中,有根深蒂固的眷恋,我是地球的子民,就像鱼儿离不开江海,鸟儿离不开天穹。” “妈妈,什么是爱?”听说我头发的颜色就是母亲最爱的森林的颜色,因为爱,所以母亲叫我阿树。 她很迟疑,眉头紧蹙,几番欲说还休,最后还是一声轻叹:“阿树,这个问题好难,妈妈以后告诉你,好吗?” 在我诞生之前,她一直独自居住在自给自足的秘密花园里——这是一个靠近南太平洋的十级防震的地心深处建筑。这里的所有食物、水源和空气都是她自己制造的。他教我种植纳米纤维元素草的方法和技巧,以及观测飓风和各种变异自然灾害的躲避。 我们的食物是栽培在地和中人造泥土中的元素草。而早在三百多年前,人类便发明了“人机一体式栽培法”,说得直白些,便是智能机器人能够通过摄取人类食物,从而通过能量转化来达到永动目的。 母亲手把手教我元素食品的制作。在那边偌大的人造土壤当中,是一片绿油油的柔软草地。可是她却说,这不是真正自然界的造化,而是留在世界上的、最后的、对于自然色彩的悼念。 我似懂非懂地望向这片“草地”的另一个区域,那是一群发出了隆隆声的金属机器。 “妈妈!他们和我一样,也是机器人吗?”我指着那群盲目工作在人造田地间的生物,好奇说道。 “不是的,阿树!他们是机器,但不是机器人!”母亲手里拿着一个方形的遥控器,轻轻一按,那些机器便停止了动作。 我虽然知道我没有人类的心脏,但是看到这一幕,在胸腔的某个位置,还是咯吱一紧。我很同情他们,也同时感到灰心丧气。我常常感到害怕,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我该怎样面对无止境的孤独呢? 母亲似乎看到了我紧张的表情,习惯性地抚顺我的头发,温和说道:“他们没有感情,只能工作,我甚至可以这样控制和启动它们的生死;而你不一样,我制造了你,却没有制造控制你的开关,你,除了没有人类的心,其他的,包括饥饿与寒冷,爱与憎恨,你都拥有!” 有时候,我宁愿我没有情感,不懂得爱,这样,我或许也就不会难过了吧? 二 除了二十三区,还有一个地方是母亲始终不允许我进入的。 那便是在我手术诞生地以南的一间内室。 那里有着最先进的脸部识别系统,除非是母亲亲自前来,否则,凭我的力量和能力,是永远打不开的。 在地下花园中,我走遍了图书典藏室——那里保存着一些人类历史中断前的一些书籍,器械实验室——也就是我的诞生地,白色的手术台永远让我记忆深刻,人造田园区,陆上风力观测点,震级观测点,还有一些类似于地面生物的博物收藏间…… 但是,那一个禁区,在我苦苦哀求之下,母亲依然是不让我进入其内。 母亲说我拥有人类的一切感情,包括好奇。 于是,越是如此的神秘,我便越是蠢蠢欲动。我知道,终有一天我会知晓禁区里的秘密,我在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曾有一次,我制作了一个反识别系统的装置,刚刚一接通门栏边的电源,便发出了警报声。母亲闻讯赶来,二话没说便将我拖走。 母亲似乎生气极了,她紧紧地扣住我的手腕,头也不回地将我往外面拉扯。我感到疼痛和委屈,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出来:“妈妈?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那里究竟是什么。”我一面对于失败感到万分沮丧,一面惭愧地恳求她。可是,母亲并没有说话。 母亲把我带到传送室,以音速上升的金钛旋梯迅速将我们送至地面。 “妈妈,我们为什么上来!?”我感到母亲的行为难以逐磨,于是摇了摇她的衣角。 她先是不说话,后来向着远处指了指,叫我看。 地面的空气很糟糕,天空泛着一层紫黑色的雾气,看不见母亲所说的阳光,只是透出些星星点点的红。目之所及,也能看到远处狂风卷起的满地垃圾,全都做飞舞状,在这个无人问津的世界里放肆,一些打在成片废弃钢铁的山头上,一些落在散发着臭气的不知名液体池中。 “你知道吗?阿树。这里,曾是一片茂密的森林,很美很美……”母亲的眼神很迷离,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始终没有勇气马上说出来,“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再也没有这样美丽的绿色,没有鲜花、草地、树木,没有森林。大自然收回了她的所有!” “妈妈……”我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心,此刻是静止的,也是剧烈的,那样复杂的变化,我却能够观察出来。 “而那里,阿树,那里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后一片森林!”母亲严肃地望着我,说出了这句让我也吃惊万分的话。 “森……森林?”我睁圆了眼睛,接触到了母亲的目光,“妈妈,我想看,森林的模样,好吗?” “阿树,地球上没有了森林能够赖以生存的环境。”母亲低声说,“那里是奇迹之处,还有树木能够在那里存活。但是,一旦打开那扇门,树木便会受到空气的污染,便会死去。” 我听着母亲的话,怀着心中对自然最后的一份崇敬,再也没有想要打开过那扇门,直到最后。 三 我和母亲在一起生活,大概过了多久呢? 我也不清楚,我拥有人类的一切感受,当然包括选择记忆和遗忘。 我有时候也需要在意识当中去查找公元日历表,才能记起今天的日期。对于自己是最后一个人工智能,我带着强烈的不满,问过母亲:“妈妈,为什么我不像书中所描述的那些超级智能一样,无所不能呢?” 她总是微笑,却不说话。直到有一次,她说:“因为我想让你更加接近人类。智能和人类想比,人类虽然弱小,但是却有着最细微的感情。我害怕制造出来的你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机械,那样,我会更加寂寞。” 母亲曾为我讲到了女娲造人的故事。 世界上有男人和女人,然后才有了他们的子孙后代,繁衍生息,无穷无尽。 而我,却从来不曾有过我自己的同类,有时看着墙壁之上分分秒秒流逝的时间,我觉得很孤独,这就是母亲所说的寂寞吗?于是,我来到母亲的房间,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对她说:“妈妈,我能拥有一个我的同伴吗?” “什么?”母亲似乎一惊,然后愣住了。 “上帝创造亚当,也从他的肋骨取了一根,造了夏娃呢!”我拉着母亲的衣角,抿着嘴说,“妈妈,要不,您也从我身体里,拿一部分来制造一个我的亚当吧?” “说什么傻话,从你身体里拿一部分,那你怎么办?你可能就死了,要知道,你跟一个普通的人类是非常像的,一旦失去身体的某一部分……”母亲很长时间陷入沉默。 “妈妈,我不怕,我愿意试试,如果我的一部分可以换来一个新的生命,不是一件非常好的事吗?求求您了!”随着我的这句话,妈妈陷入深深地沉默。 我生怕她迟疑之后会拒绝我,不过,并非如此,沉默之后的母亲拉着我的手,来到了当初制造我的那个手术研究室。 而后来的一个月零九天,整整四十日的时间,母亲都在手术室里忙碌,而我也丝毫不停歇地为她打理帮忙。 完工之日,我终于看到了一个和我一样的机器人,那是一个拥有着完美线条的男体机器人,和我一样的绿色短发,浓浓的剑字眉,以及修长的手指,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并没有开口说话。 “嘿,你醒了吗?”我急忙跑上前去,握紧他的手,询问他,“你感觉怎么样?” “体内燃机温度适中!”他不带表情说着,然后问道,“我是?” “你叫亚当。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机器人哦!”我呵呵直笑,丝毫没有发觉母亲早已悄然离开这个充斥着白色的压抑房间。 或许是母亲的离开惊动了“亚当”的注意,他看着母亲的离去的背影,没有感情地说道:“她是?” “哦,她是我们的妈妈。”我一边回答他,一边将衣服给他穿上,“也就是我们的制造者。” 而令人惊讶的是,亚当似乎并没有听完我说的话,便独自一人走了出去。 后来才明白,亚当虽是智能,却没有拥有人的基本感情。当时他接收到的,只是母亲发出的“去收割元素”的指令,所以对于其他事情,毫无感受。 我望着天天“忙碌”着的亚当,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恳求妈妈赋予亚当情感,让他变得跟我一样,可妈妈摇摇头说:“感情芯片只有一块,就在你的身体中。” 我转过身去,突然间哽咽得说不出话。 那时的我深切感受到,世界是如此的寂寞,竟然连一个同伴都找不到。 四 地震前夕,我们三个一同去寻找一种特殊原料,可没想到,亚当竟然走失了。 而当时,我和母亲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我着急说:“亚当不见了,他没有经验,肯定会遇到危险的!我们快去找他吧!” 而母亲却拉着我面无表情地说:“不行,马上地震就要来了,再不回去,连我们自己的命都不保。” “妈妈!他也是您的孩子,为什么!为什么你那么自私?”我朝着她吼叫。 “我自私?亚当是我的孩子,可你也是我的孩子啊!”妈妈的语气里透露着歇斯底里,她太希望我明白她的爱意了。 可我没有领情,我只想快点找到亚当。 第二十三区曾是军事武器的制造营地,在人类面临自然日益严重的最后时刻,却还是不忘你争我斗,所谓的优胜劣汰,刀剑相接最后换来的还是毁灭。 我在这个区域不停地呐喊着亚当的名字。 终于在一大块钢铁之下,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亚当。 他被突如其来倒塌的铁柱压在了地面,我急忙跑过去试图将他拉出来,但是和着他自己用力向前移动的时候,亚当的身体便分开成了两半,电流稀碎的声音和我的叫声划破了这个紫黑色的天穹。 正在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忽觉大地震动。 “阿树,小心!”身后传来母亲熟悉的声音。之后,便被人用力一推,跌倒在前方的地上。随着一声巨响猛然回头一看,发现母亲被死死压在了另一根刚刚倒塌的铁柱之下。 妈妈看到我如此狼狈,在铁柱下说道:“叫你别乱跑,你不听我的话。” “妈妈!你别说话!”我早已泪水打湿了整个脸,我不知道妈妈如果在这里离我而去,我会怎么生存下去。 不知道从哪里使出的力气,我居然抬起了一丁点儿那巨大的钢铁,妈妈使出最后的力气爬出来,我抱住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她一面笑着,一面慢慢闭上眼睛说道:“阿树,我们回家吧!” 五 母亲撑着最后的一口气,带我来到了那个我从来没有去过的禁地。本想着应是绿境红天的一片碧域,却哪知里面是一片黑漆漆的墓地。 “妈妈……”我一面看着,一面问道,“妈妈,这就是森林吗?为什么没有树和绿色?” 妈妈的脸,靠着一块墓碑,我仔细想着墓碑看去,停止了抽泣,惊讶于墓碑上的文字,因为此刻坟上的名字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上面写着:“我的制造者父亲——阿树,4370年”。四周所有的墓碑,全都署名“阿树”,只是年份不同罢了。 原来,妈妈说的这里——“森林”,并不是真正的森林,而是这些大大小小刻着“阿树”的墓碑,这些墓碑就像一大片黑色的“树林”,安静地躺在这里。 “妈妈,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刻在这些墓碑之上?”我一面环顾四周,一面急切询问母亲。 “阿树,这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名字。”她似乎早已料到我的表情,对我说道,“阿树——也曾经是我的名字,我,也不是最后一个人类,我和你一样,也不过是一个机器人。” 母亲看向墓碑,慢慢地说,“他们,都叫阿树,所以,你看到的,全是我们的‘祖先’,阿树……” “妈妈……”我看着妈妈,瞬间明白了所有。 “而4370年的晚秋,当年的他,咳咳,当年的他因为实验故障而毙命。我当时也好难过好难过,我将他胸腔中的感情芯片取出,埋葬了他,然后将这枚芯片移植在了你的体内。” “妈妈……”我再一次抑制不住我的眼泪。 “阿树,这个秘密我一直隐瞒着你,很抱歉。在我之后,你将我背部打开,你会发现在我体内深藏的芯片和‘心脏’……”母亲眼睑开始微微闭合,气若游丝地握住我的手,说,“阿树,我……我还是很开心,这些年,有你的陪伴,有你,我的孩子,阿树……” 母亲是安详地闭上眼睛的,像我来时一样,微笑着和我道别。 我的心跳仿佛停在了上一秒,世界瞬间变得一丝声音都没有。我竭力找寻妈妈的呼吸声,可是……我失败了。 “妈妈!妈妈!求求您,醒过来!我不能没有您啊!”我跪在妈妈的旁边嘶吼着,声音都已沙哑。 绝望之中,我将母亲抱回到实验室。 我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听取她的遗言。 我将从妈妈身体取出的“心脏”放入自己的胸腔中,看着母亲紧闭的双眼,此刻的我,却流不出一点眼泪。 妈妈,我或许明白爱的含义了。爱是一份传承,爱是永不止息。禁区里的那无数个坚守在地球上的阿树,就是凭借着这份信念,将这颗强大的智能器一代代传承下去。 4379年的一个清晨。 “睁开眼睛试试?”我对着实验台上的一个崭新男体机器人说道。 “啊。”他吐出了第一个字,“我是谁?” “你叫阿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机器人。”我微笑着。 “那,你是谁?”他学得挺快,回了我一个最迷人的笑容。 “我是你的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人类。” 午夜时分,月色朦胧,墙上的挂钟“当当当”地敲过十二下,四周死一般沉寂。这时,从黑暗中突然闪出几只来路不明的黑影,只见这些黑影先是沿着墙角一路小跑,然后顺着窗帘嗖嗖爬上窗台,东闻闻,西嗅嗅,仿佛在寻找什么宝贝……突然,其中一个家伙一跃而起,来了一个漂亮的“飞龙在天”,它的身影在月光下先得是那么柔美,皮毛是那样光亮!它稳稳地落在对面的饭桌上,那里搁着他们梦寐以求的宝贝——奶酪! 等等,皮毛?奶酪?你猜的没错,我们就是江湖传闻中五只专门打劫厨房的老鼠!别看我们名字叫老鼠,其实我们并不老,我们家族最老的也不过3岁!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老鼠家族都喜欢一个有趣的英文名字——“猫死”(MOUSE)!是的,我们做梦都盼着全世界的猫统统死光光!” 好了,兄弟们,出来亮亮相吧! 我,鼠老大,经过勤学苦练终究练得一身攀爬的好功夫,爬梁上柱,攀垣附壁,身轻如燕,从未有过闪失,人送外号“跳跳鼠”;老二,身板瘦小,但因善挖掘地道,同时也因为练就一身“缩骨功”,无论多小的洞穴都能进出自如,故在鼠界人称“钻钻鼠”;再看那个正在磨大门牙的老三,身手更是不凡,天生一口铜齿铁牙,特别是他的两个大板门牙,无论多硬的木柜、衣箱对他都不管用,故人称“穿穿鼠”;老四善游泳,潜泳、蛙泳、蝶泳无一不精,并且发誓要超过美国游泳健将菲尔普斯,所以自封为“漂漂鼠”;再说老五,此鼠可是我们鼠界鼎鼎大名的“帅哥”,一身白色皮毛,英俊潇洒,并且是唯一一只从人类的实验室中成功出逃的小白鼠,人送外号“锦毛鼠”。 着迷了吧,我们相貌堂堂,一表鼠才,瞧瞧我们黑豆般眼睛,夜间视力也会达到1.5,这可是你们人类望尘莫及的!再看看我们这两撇精致的小胡子,长长的胡须拖在地上时,能使我们辨别地面纹理,扫过物体表面时,能像琴弦一样发生共振,告诉我们物体的特性,硬的,软的,光滑的,粗糙的……比人的手指尖还要灵敏得多,我们大脑中,有很大一部分区域用来处理胡子传来的信息的。 什么,我们的身后有条恶心的虫子!你是什么眼神啊,那是我们的尾巴!被看它光秃秃、像细绳一样,可在关键时刻——比如从五楼摔下来时,这条尾巴可就成了保证我们安全着陆的救命稻草了。 嘿,老三,你怎么又忍不住啃东西了,哎,啃得我们都牙痒痒,好吧,一起啃吧,木头啊,书啊,塑料啊甚至电缆……逮着什么啃什么,这是我们的必修课!因为一般动物的门牙长到一定时候就停止了,而我们老鼠却不然,它的大门牙能够不断地生长,所以这给我吃东西带来了麻烦,为了抑制门牙的生长,我们只能不停地磨牙。 有一次,我们在啃一本科学书籍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则关于鼠类研究的消息,消息称老鼠比猴子还像人,老鼠和人类99%骨骼结构相同!天哪,悲剧啊!我要感谢那1%,因为正是那伟大的1%才没有让我变成两条腿的人类! 五鼠们吱吱地正聊的兴起,忽然黑暗中传来一声恐怖叫声。 喵—— 不好!是那只可恶的猫! 快撤!不过,我们还会回来的!因为我们叫“猫死”(MOUSE)! 那是在某部电影——应该是一部德国影片——的试映会上认识青山乔介后,约摸两个月的事。清晨五点半,我和青山乔介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为了采访这天一大早发生的跳楼自杀新闻,一同飞速赶往R百货公司。乔介是比我高三届的前辈,以前曾是某电影公司的优秀导演,拥有特殊的地位,不过因为无法迎合日本影迷的一般喜好和公司的营利主义,毅然离开电影界,转为自由研究者,过着平静的生活。他勤奋而有耐性,那如手术刀般敏锐的直觉和丰富的想象力,屡屡让我惊讶不已。另一方面,在科学的各个领域,他又具备能够发挥洞察力和分析力的深邃知识。我和他刚交往时,原本是抱着利用其惊人的学识来帮助我职业活动的企图,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野心转为无限的惊叹与敬慕。没过多久,我就搬离本乡的住处,迁居至他居住的公寓内,而且是他相邻的房间。由此也可以看出,青山乔介这个男人对我而言具有何等难以抵挡的魅力。五点五十分,我们抵达R百货公司。跳楼的现场是百货公司后面东北侧的窄巷,在凝结着血迹的柏油路上,附近商店的店员、工人和清晨路过的行人,有的仰头望着建筑物屋顶,有的彼此频频低声交谈。尸体暂时被收容在采购部门的商品堆置场,当局正好完成验尸手续。我们进入时,我那位刚升任某某警局调查主任的堂兄愉快地迎上来,同时略带得意之色地说:“这桩案件并非自杀,而是勒杀;被害者是这家百货公司贵金属部门的收费员,姓名是野口达市,二十八岁,单身;在尸体摔落处附近,发现掉着掺有几颗钻石的昂贵珍珠首饰;该首饰是前天被害者任职的贵金属部门所遗失的两件商品之一;另外,尸体和首饰是今天凌晨四点,警方巡逻时发现的。”最后,他补上一句,表示这桩案件由他承办。听完他的说明,我们获准接近尸体,亲眼见到如罂粟开花的凄惨模样。头盖骨粉碎,脸极度扭曲,上面凝固的黑红色血迹形成恐怖的色彩,颈部有粗糙的勒痕,变成土色的局部皮肤多处裂开,少量的出血浸透毛巾布料的睡袍衣领。因验尸而露出的胸部,同样斜掠交叉着怪异的土色蚯蚓状浮肿,沿着浮肿线条,左胸一根肋骨已折断。尸体全身各处——两只手、肩膀、下颏、手肘等露出部位,留下无数明显的轻微擦伤,毛巾布料的睡袍也有两三处裂开。我记下这些凄惨景象的同时,乔介大胆地直接触摸尸体,细致地检查手掌及其他擦伤部位,以及颈项间的勒痕。“已经死亡几小时了?”乔介站起身,问一旁的法医。“六七个小时吧!”“这么说,是在昨夜十点至十一点之间遇害的。那么,大约是什么时候被丢下来的?”“根据路面上残留的血迹,还有头部血迹的凝固状态判断,应该是凌晨三点以前。另外,至少至午夜十二点为止,这条窄巷都还有行人往来,因此时间范围能够限定在午夜十二点至凌晨三点之间。”“我也是这样认为。还有,被害者为何穿睡袍?他正在值夜班吗?”乔介的这个问题,法医无法回答。之前接受调查主任讯问的六位身穿睡袍的店员中的一个代替法医回答:“野口昨夜是在值班。由各个卖场每晚派人依顺序轮流值班,是这家公司的规矩,也是多年沿袭下来的习惯。昨晚的值班人员中,店员是野口、我,还有那边站着的五个人,加上三个清洁工,总共是十个人值班。因为是睡同一间值班室,值班者彼此之间多少相互认识。昨晚的情形吗?你也知道,现在公司每天营业至晚上九点,打烊后至完全收拾妥当约需四十分钟。昨晚,我们各自分别锁紧门户后,熄灯就寝时已经将近十点。野口换上睡袍后,又出去了,我以为他去上厕所,并未特别在意。之后,直到凌晨四点被警察叫醒为止,我一直睡得很沉。值班室吗?清洁工是在一楼,我们则是在三楼后边。从六楼通往屋顶的门吗?并没有上锁。”值班的店员说完后,乔介问其他八个人,除了上述内容外,关于昨晚的事,是否还有另外的发现。但是,没有人做声,只有童装部门的值班者表示,昨晚因为牙痛,折腾到凌晨一时左右才睡着,其间完全未注意到野口达市的床是空着的,也没有听见任何怪异的声响。接下来,乔介提出有关首饰的问题。贵金属部门的主任一面用手帕拭着鼻尖的汗珠,一面说:“我是刚刚接获通知才吃惊地赶来的。野口是个好人……这件事很遗憾,他不是会被人怀恨之人。首饰失窃?我认为绝对与野口无关。首饰是前天打烊时遗失的,总共是两件,加起来约值两万元。依当时的状况推测,嫌疑犯应该是混在客人里头。不过,贵金属部门的店员当然不必说,全公司店员都接受了搜查,整栋建筑更是由上到下仔细搜寻。这一两天里搞得一团糟,却没想到又发生了这种事,真是太不可思议了。”主任讲完时,运尸车正好抵达,三位值班的清洁工抬着尸体,有点恐惧地以踉跄的步履运出。乔介似有些不忍心地看着,不久,回过头来,边拍我的肩膀,边叫着:“走,我们去屋顶。”百货公司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始营业,不知何时,各个卖场都已经来了很多店员和专柜小姐,有的正折叠盖在商品上的白色纱巾,有的正忙碌地搬出商品摆饰。我们从电扶梯上望着这一切,很快便抵达屋顶。立刻,刚刚在店内的郁闷心情完全舒畅了。我远眺初秋晴朗天空下的街道屋瓦,不断深呼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9) 是一个位于赤道附近的花园小城,热带植物在这里生长的郁郁葱葱。在Z城的富豪区,有一个特别古怪的富翁。他叫比萨,身材有一米八多,但是他的身材一点都不显得高挑,反而很胖,看起来人就像是一座山丘。堪称是纵向横向同等发育。 关于这位比萨富翁的传言在Z市有许多种版本。例如说,有人认为他早年曾经去过美洲淘金,并且发现了一个富金矿,于是一夜暴富。也有人认为他是一个古董商,身兼盗墓行家的隐秘身份。因为有人看到比萨经常在自己家小院里面看一些很有年头的书,而且有相当大一部分是关于古代墓葬的书。不过,流传甚广的版本是说,比萨是混黑道起家。现在金盆洗手,漂白成功,来到了这个热带小城享清福来了。 比萨富翁作为一名富翁,当然是不怎么搭理普通小民们的。大家对他的了解,就是这个人性格孤僻,不怎么爱和外面的人接触。他总是不停地购进各种珍稀的盆栽,然后搬进他那幢造型哥特的私人豪华别墅里去。他没有请仆人,所以很少把屋里面的花草搬出来晒晒太阳。这几日里面,这幢平常很少有不相干的人出没的别墅,突然来了许多身穿黑衣眼戴墨镜的大汉,这些人莫不是开着加长的黑色轿车来的。他们每次一来,就会在比萨的那幢别墅里面一呆一天。这些人进出的时候,都非常安静,似乎很怕引起这里居民的注意。 有一天,这种情况突然间打破了。时间是在晚上十点左右,从富翁的家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第二天,一辆黑色轿车从比萨的家里开出。 皇帝走出后宫,却把大批护卫留下了,说是为了我的安全。我本来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冷了下来,这么多宫内高手在,我的葛雄如何进来啊? 葛雄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顾生死求了我,也求活了我的心。生活在后宫我生不如死,常常有妃子莫名失踪,给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幸亏葛雄出现……我把他带回后宫,日日伴我。他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包括皇帝。 今天,葛雄要带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没想到多疑的皇帝却带着大批护卫来了。难道多疑的皇帝嗅到了什么?我正疑惑,葛雄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娘娘,我来了!”他充满磁性却显得生硬的声音传来,如泉水滋润我的心。 他英俊挺拔,虽然行动有点机械呆板,却令人赏心悦目。我惊喜地跃进他的怀抱,说:“皇帝的大批护卫还在,你怎么进来的?”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没人能阻止得了我!”我喜欢他笃定的言语和充满自信的表情,这给我带来安全感。事实也正如他说的那样,皇帝都没能发现的行踪。 “娘娘,出发前你得先服下这颗丹药。”他要带我穿越到一个灵异的地方,但靠这一颗莫名的丹药行吗? 看我犹犹豫、将信将疑,他拥紧我,将丹药喂我入口。看着他自信的脸庞和迷人的微笑,再加上他描述的那些神奇太具诱惑力,我将丹药咽了下去。不管是生是死,只要有他在身边,我无所畏惧…… 2 迷迷糊糊中很多人的脸在我面前闪现,有皇帝的,有护卫的,我想站起来逃却动不了,想呼唤葛雄却发不出声。在我无助、无奈以致心灰意冷时,葛雄那令我心定的身影出现了…… “娘娘,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葛雄悠悠的声音,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面前并没有皇帝,也没有护卫,只有我的葛雄。身边的环境却天差地远,宫外冰天雪地,这里鲜花满目;宫外寒风刺骨,这里春风和煦…… “真到了!”我雀跃着跳起,拉着葛雄又唱又笑,然后冲前面的奇花异草奔去。我正兴奋得难以自禁,突然觉得背后一个大黑影向我移来。我转身,那是一只巨兽,身躯仿佛一只巨大海龟,但偏偏背上生着十几根章鱼手足般的触手,挥动起来狂风阵阵,黑影重重。 我胆怯地后退,张口向葛雄求救,但葛雄的表现却让我大失所望,他只定定地站着。在我心灰意冷时,他却面带微笑向我示意。这时我想起,他曾告诉我,食了丹药穿越到这里,功力也会在短时间内剧增。我摘下随身携带的长剑,舞动了起来。一道亮光飞向巨兽,如切豆腐般将巨兽一分为二。我竟然拥有了传说中顶级高手才有的斗气! 我有一个侠女梦,拥有斗气,更是我一直来的梦想。所以虽然是在后宫,但我仍说服了皇帝,能随身携带兵器。侠女梦实现了,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满心欢喜。 斗气出,一切灰飞烟灭,我还有何惧?这样,我不但不必再整日胆战心惊地在宫中设法保命,还可以与东宫争取皇帝的恩宠。 3 牵着心爱的男人,行走在梦幻般的春天里,享受着美梦成真的喜悦,没有哪个女人不沉醉,没有哪个女人不迷失。此时葛雄却将我残酷地拉回了现实,他告诉我妃子失踪,我被追杀,都是皇帝和东宫娘娘在背后操纵,每个不安分的女人都会消失。 我心中一颤,我不安分,作为皇帝的女人,我不但企图夺东宫的位置,还爱上了别人。我犹豫片刻,说出了傻女人才说出的话,让葛雄要么去杀了东宫娘娘,要么去杀了皇帝。杀了东宫娘娘,我可以成为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女人;杀了皇帝,我可以成为国家最有权力的女人。 葛雄被爱冲晕了头脑,他竟然比我还傻,异想天开地想带我隐居,远离宫廷,远离皇帝。难道爱情的魔力真的那么大?眼睛被迷惑也就算了,心也彻底被俘虏了,他竟然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宫廷女人。 其实我来自燕国,为燕国收集秦皇帝征战的所有信息以求自保,说白了就是一个被人操纵的女傀儡。如果有机会,增加些内乱,杀掉秦皇帝便更好了。发现葛雄可以利用,我才陪他演戏到现在。 自小受到训练的我,哪里会不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穿越,更没有所谓的斗气出现,这一切都是爱上我的葛雄为我特意布置的一个小戏法。为了说服我与他隐居,他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姑姑——东宫娘娘。 果真如我所料,他一步步陷入了我精心设下的陷阱。 看我满脸的决绝,一腔的好斗,葛雄答应我,回去后,一定帮我实现愿望。我窃笑,趁他出神的机会,我装假服了致迷药丸,然后坐着一顶轿子离开了这个世外桃园,回到了天寒地冻的宫廷。 4 被爱情之丝缠得晕头转向的人最没理智,连着两天不见葛雄出现,我知道他在倍爱煎熬。这天,他终于来见我了,说要刺杀东宫娘娘,因为通过这两天探查,他发现皇帝太多疑,根本无法靠近。 为了近一步取得皇帝信任,与葛雄定下行动时间后,我偷偷跑去见了皇帝。皇帝听了大笑,我说很会编故事,他根本不会相信有人能对东宫娘娘下手。我让皇帝相信我一次,一起去东宫看戏。到了东宫,我目瞪口呆:葛雄的身体被拆得东一块西一块,却没有一丝血迹。 葛雄竟是一只傀儡! 东宫娘娘看到我和皇帝,起身纳福。我断断续续听到东宫娘娘和皇帝的对话,她悄悄告诉皇帝,说很奇怪,这只傀儡近段时期的记忆一片空白,好像自动删除了。皇帝冲瘫倒的我微笑着点头,说:“如此更让人怀疑,就让她也消失了吧……” 此时我才知道,葛雄是异国能人研制的,作为贡品献给了皇帝。皇帝与东宫便拿它来考验宫中的女子,哪个女子爱上了它,便会消失;经受不了与它在一起的考验,下场更悲惨。救人与穿越,都是考验的戏法。让我不明白的是,我早就假装爱上了它,为什么我一直没得到惩罚;让东宫娘娘与皇帝不解的是,为什么它与我在一起时的一切记忆都会莫名消失。 满心算计,结果竟是这般的不堪,我顿时僵住了,心也沉到了无边的冰冷世界! 两个护卫将我拖起,拉着我往虎狼圈养之地走去。我心如死灰,我的伎俩害了傀儡,也害了我的爱情。我自小被当作傀儡圈养,长大被当作傀儡来用,傀儡都有自己的爱情,而我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两个护卫一惊回头,身后站着傀儡,不,是我的葛雄。它满身伤痕,一只胳膊被砍掉了,挥着仅剩的一只胳膊将两个护卫击倒,拉起我拼命往外奔去。 5 “这里安全了,他们找不到这里!”葛雄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擦去我睛角的泪水。我依偎在他怀里,心疼地抚摸着他断了的胳膊泪流不止。 “别担心,我是傀儡,没有疼的感觉!” “不,你有爱的感觉,就会有疼的感觉!”说出这句话,我的心在滴血。 我怜惜地抚摸着葛雄的断臂问他,记忆空白是怎么回事,它满脸柔情,告诉我:它被研制出来时,就被赋于了特殊的使命——寻找机会杀掉充满多疑和侵略心理的皇帝,于是研究者悄悄地在它身上另做了一套隐匿的程序。 皇帝拿它用来考验宫女非常顺利,也可以说百试不爽。很多谨小慎微地生活在宫中的女子,虽然满心不甘却又不得不浪费着自己的青春,所以遇到它很快就被它迷人的外表和火热的心诱惑了,接着也就消失了……可自从遇到我,它的心就活了,不但有了爱的感觉,还有了自主意识,于是将关于我的所有记忆都删除了。 说着,它温和地笑了,但笑容很快又僵住了,因为这时从远处传来奔跑和喊杀的声音。葛雄没想到护卫竟然发现了这个地方,他将我扶起,催我快逃。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葛雄,我万般不舍,满脸的决绝,说:“没有你,没有爱,我何需独存于世!” 葛雄满脸幸福地吻向我,突然,一咬牙将手探入后脑勺,取出一个透明的圆球,说:“爱你的记忆都在这里,你快拿上它走吧。我去阻止他们,为你我死而无憾!” 泪眼蒙眬中,我看到它挥舞着仅剩的一只胳膊朝护卫冲去…… 那是在某次热带旅游时————应该是赤道边上的Z市————旅游期间遇到的B君,离现在大约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今天坐班的安仔忽然打电话————当时我正在喝第二杯咖啡————旁边就是安警官。电话响了起来,安警官说,不接电话吗?估计是又有什么案子了。 我说:他们一直认为我是个工作狂,其实我何尝不想坐下来安静地喝咖啡,看看落地窗外的景色。这样子说,其实是做样子给安看----------你看,我其实也是想要好好喝上一杯咖啡的。 你要是不算工作狂,我们岂不是拿着国家的俸禄,不干活的吗? 安仔说,B君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面。在B君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D侦探所的联系方式————我跟B君虽然交情不深,但是却颇有相投的意气。他的身体很好,也比较注意健身,但却死了,相隔我离开Z市,不过才一个月单五天的事情而已。 这种生死的迅速对调,令我再次感觉到世事的变幻无常。 B君的身份颇有些神秘,看他拥有的豪宅,就至少要七位数的样子。而因为地段的原因,恐怕上限不止七位数。因此他注定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着显赫的身份,但是他从来没有提过。我似记起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命一直被人惦记这种话。我想,这算不算是一语成谶? 他刻意留下侦探所的电话,应该也是对此早有所料。那么,这件案子必然是一起谋杀案了。 B君宽大的别墅里面, 最近这段时间,C市一直不怎么平静。先是在八月22号这一天的傍晚,市郊发生剧烈爆炸,的市民都在谈论神秘的投毒怪。投这一周以来,这座城市不同地区不同背景的已经先后有七人神秘中毒。警方对此一无 初秋,路道两旁的梧桐树开始掉落叶子。一辆银灰色轿跑在街道上风驰而过,刮起地上散落的黄色梧叶。 “呸,开个名牌轿跑就敢在街上飙车?”安仔对着那辆银灰色轿跑一边吐口水,一边扶住路边的老者。 1 这是星期天的早晨,一般而言,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但是安仔的电话此刻却响个不停。 “喂,你是著名学生侦探安又七吧?”电话里面的清脆女生足以令安仔由梦乡回归现实,仅仅听声音的话,安仔相信给自己打电话的是一位气质美貌俱佳的女神。 “是的,您找在下有何贵干吗?”安仔迅速地调整状态,用符合著名学生侦探形象的声音,沉稳地答道。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抠脚大汉的大笑声,这声音如此熟悉,除了那个平日里装沉稳扮成熟,其实骨子里面很搞怪的KK外,还有谁会这么无聊? 安仔生气地想着,然后看了看表,七点零五分。 “啊,想起来了,今天是要去迪斯尼玩的日子啊,自己差点睡过头了。”安仔拍了拍脑袋,也不再跟KK生气,火速穿衣,然后脸也不洗就朝侦探所冲去。 “哈哈,就是这个东西,可以随意地改变人的声线。”kk举着一个类似于扩音器的东西,对气愤的安仔解释道,“这是华博士最新的研究成果哦。你要是生气,下次就用这个来耍我好了。” 安仔翻了翻白眼,下次你还会上当吗? 迪斯尼的游人在周末的时候格外多,小D探长跟KK都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倒是安仔玩得非常尽兴。 “如果安仔知道咱们此行的秘密的话,你说他还会这么开心吗?”KK羡慕地看着正跟白雪公文跳舞的安仔问小D探长。 “你觉得,告诉我们这里今天会有人投毒的神秘人,为什么不自己阻止那个投毒者?”小D探长答非所问。 原来,今天早上六点的时候,侦探所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里面的声音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就是安仔早上听到的那个女声。她的声音被华博士发明的那个声音记录转制器记录了下来,然后顺便被KK用来捉弄安仔。 那个电话告诉他:”是小D侦探所没错吧?“ “是的,您需要什么帮助吗?调查、取证还是反跟踪?”kk非常公式化地问。 “今天有人会在迪斯尼公园投毒,而且会是恶性投毒,你们愿意去阻止他吗?没有报酬……” “今天不是愚人节……”kk皱了皱眉头。 “当然不是愚人节,你们信也好,或者等到发生了以后,我向报社曝光你们的不作为也可以。”说着,对方挂掉了电话。 小D探长没有迟疑地同意了。 2 在通往明日世界主题区的路上有许多流动售货车,很多妈妈带着自己的小孩子在上面不时地买一些纪念品或者小吃。 “小D探长,你说如果有投毒者,咱们应该从哪里开始寻找他呢?”kk看着茫茫人海,愁眉苦脸地问。 “最好的投毒方式,一是在饮用水中投毒,周边有许多免费供水点,那里可能是投毒者的目标;还有就是吃饭的地方,不过,大部分游客基本都是买肯德基……” “你是说,投毒贩有可能是肯德基的员工?”kk反应很快。 “也有可能。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留意一下,我则去附近几个供水点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要不要跟安仔说一声?”kk问。 小D探长看了看正玩得起劲的安仔,摇了摇头,“让那孩子多玩会吧,他需要放松。” 二个人说话间分开,潜入人流之中。 在树荫下停下一辆轿车,一个戴着墨镜的美少女从车上走下来,看着远处正东张西望的安仔。 安仔发现刚刚还在旁边的小D探长跟KK已经不见人影了。 “又丢下我一个人。没义气的家伙。”安仔喃喃。这个时候电话忽然响了。 “喂,你是安仔吧?”电话里面响起早晨听到的那个清脆的声音。 “好啊,kk,你认为我还会在同一个坑里面摔两次吗?”安仔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就猜测到是kk那个家伙又想用那个什么声音转制器来骗他了。 “kk?”轿车旁边的美少女反问,“我不是kk。你那位同伴,去调查投毒案去了。” “投毒案?什么投毒案?”安仔听到案子,神经立马兴奋起来。出于职业习惯,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少女倚在树后,背对着安仔,似乎早就知道安仔会这样做。 “现在正有一个投毒者正朝明日世界主题区而去,如果你不能及时抓住他的话,会有很多人因此中毒。” “那个人有什么体貌特征?”安仔迅速地问。 “体貌特征?好像是戴着一顶鸭舌帽吧……”然后电话就挂掉了。少女转过身看着远处像条狼一样仔细观察着行人的安仔,嘴角噙笑,然后拉开车门,熟练而优雅地坐进车里面。车子发出轻微流畅的引擎发动音,像一位春季睡醒的少女一样,安静地移动起来。 “李朝伟,虽然你是我男朋友,可是,我却不得不如此做。希望这几个侦探可以阻止你的疯狂吧。” 3 安仔经常报怨任务太多太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可是同时又会像现在这样,听到有案子就条件反射似的兴奋起来。 “我说为什么会突然要来迪斯尼,原来是有事情瞒着我呢。”安仔这样愤愤地想着,一边又觉得那二个家伙自己工作留自己愉乐太小瞧他了。“哎,其实,在我看来每次的破案过程才是真正的愉乐啊。我每次说多累,只是不希望你们二个工作狂把自己累坏了。” “喂,到底怎么了?”刚刚走出肯德基的kk就发现外面的街道上围了好多人,安仔就在人群的中间,此时他正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 地上的小女孩身体抽搐着,面色潮红,嘴角还在不断吐着白沫。这是典型的氰化物中毒现象。在小女孩的手边,撒着许多炒杏仁。安仔看到kk,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kk,有人在投毒!这个小女孩被人喂了氰化物。”安仔激动地喊着:“我们得快点救她,要不然就救不活了。”说着抱着那女孩朝人群外面跑。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正停在人群外围,安仔拦住车,要车主带他去最近的医院。 车窗摇下来,是一位鹅蛋脸小嘴唇的古典美女,这个女孩子跟安仔年纪相仿,如果戴上墨镜的话,就是刚才那个给安仔打电话的女孩子。 “请救救她!”安仔恳求说。 “你最好在原地等待救护车。”女孩说:“救护车可能在路上。” “但是她等不了!她年纪太小了,氰化物中毒晚一分钟都可能救不回来了。我知道附近最近的一家药店,我们可以去那里买到戊基亚硝酸盐,那样或许可以为救治争取到时间。”安仔说,“求你了。” “……”女孩看着急做一团的安仔,“如果她死在我的车上……” 【刑侦培训课】:氰化物中毒 氰化物通过皮肤、呼吸道或消化道进入体内所致。氰化物进入体内后,可迅速分解出游离的氰,通过与各种细胞内呼吸酶中的铁、铜、钼等金属离子结合,导致该酶失活,致使细胞不能利用氧,从而产生细胞内窒息。临床表现主要为头痛、头晕、恶心、呕吐、心悸、胸闷气促、烦燥、抽搐、昏迷甚至呼吸抑制等。中毒严重者可出现“闪电式”骤死。静脉血呈鲜红色为其特征表现。氰化物种类甚多。职业性中毒主要是由于氰化氢气体或氰化物盐类粉尘所致。生活性中毒多由于误食含有苦杏仁杏贰成份的食物如:苦杏仁、木薯等。 紧急抢救方法是服用戊己钠硝酸盐,洗胃,吸纯氧或注射硫代硫酸盐。 “快点!”安仔听到她如此没有人性的话,大吼道:“不会妨碍到你身上的!”这个时候,安仔转过头来对kk喊道:“kk,那个家伙戴着一顶鸭舌帽,他正在向明日世界跑去,他会在那里投毒的,你让小D探长快去抓他!”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安仔按照那个神秘电话里的人的指示,沿着街道一直跟踪过来,然后,他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拉住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并朝她嘴里投了什么东西。之后,那人就朝前逃去,而小女孩突然间摔倒在了地上。 安仔第一时间报警和打了120。 “你这样做很鲁莽。”开车的漂亮女孩说:“如果女孩死了,你是解释不清楚的。” “我知道。”安仔的声音冰冷,他对于这个冷漠的女孩印象非常不好,“但是这个女孩能撑得到救护车来到吗?” 4 KK询问起刚才具体的情况,这个时候,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刚才看见那个年青人突然扑上来抓住小女孩,然后还朝小女孩嘴里投了什么东西。看这情况,像是给小女孩喂了毒啊!” “那个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有一颗痣。”另一个人描述起来那人的相貌。 Kk打开模拟画像仪,将围观者对那名“投毒者”的外貌特征的描述添加进去,然后,一幅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逐渐清晰起来。这是华博士最新研制出来的“罪犯克星”系列仪器中的一种。 【刑侦培训课】: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 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是指专家根据受害者和目击者的描述,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面部模拟画像。模拟画像结束后,目击者或受害人要对画像进行相似度评价,画像与疑犯相似度达到60%以上就算模拟成功;如果相似度达到80%以上,可以说嫌疑人已被锁定。 模拟画像通常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根据目击者或受害人的口述,来进行模拟画像;另一种是通过各种资料来绘制模拟画像,资料主要来自于监控录像或截图。专家会结合人脸面部肌肉、骨骼结构等知识,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画像。 传统的模拟画像,是采用手工绘制的方式,即专家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用手工画出画像。随着电脑技术的进步,电脑人像组合系统得到了广泛应用。这种系统有点像电脑拼图游戏,人脸部的各个部分,如头发、眉毛、鼻子、眼睛、嘴巴等都有多种选择,绘制者可以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将脸部的各部分进行组合,来拼成完整的脸部形象。这种组合系统的优点是,即使不是画像专家也可以快速拼合,缺点是拼合出的人像有明显的拼凑痕迹,不太自然。因此,破案时多是将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 “迪奥迪奥”,警笛声音响起,由远而近。这个时候,小D探长也赶过来了。 小D探长的第一句话是问安仔去哪里了。 “安仔抱着那个女孩去抢救了。”kk说。 “确定是氰化物中毒吗?”小D探长说。Kk点头,同时用下巴指了一下地上散落的烤杏仁。小D探长拉过旁边那辆流动售货车,里面摆放着很多的杏仁小吃。小D探长在其中翻找了一番,基本上都是一家非常有名的杏仁品牌,不该有食品安全问题。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袋包装明显不同的杏仁被翻了上来。小D探长拿出来,从里面杏仁的成色上来看,这是一袋烤杏仁。 杏仁经过较长时间烘烤是有一定机率产生氰化物的,小D探长撕开包装袋,拿出一个测毒器,朝上面放上去。 测毒器的报警器忽地尖叫起来,指示毒药毒性等级的红色指示灯也亮了起来,一共六颗红灯闪烁。 “六级!”小D探长眉头紧皱,“确实是氰化物。” “请让开请让开!”一队警员走过来驱散行人。 “咦,原来是小D探长。”警长看到小D,忙上前握手,“小D探长,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 小D摇头,“可能是有人投毒,有一个小女孩据说被人喂了毒了。” “小女孩人呢?”警长瞪着周围的人问。 “人已经被我侦探所的一位同事抱去抢救了……是氰化物中毒。”小D探长解释了一句。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有那个喂毒者的线索吗?”警长问。 Kk拿出模拟画像仪,递给警长。“这里面是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外貌线索是由目击众人提供的。” 警长姓韩,叫三平,是一名三级警司。韩三平看着小巧的模拟画像仪,一边看犯罪嫌疑人的清晰画像,一边用手不停地抚摸着这台神奇的仪器。 “韩警司,”kk说,“您最好让所有出售这种小吃的流动售货车暂停出售食物,我们怀疑有人在其中投毒。”kk指着地上撒落的烤杏仁。 韩警司的专业知识也是不可小觑的,问询一番后,迅速地让迪斯尼乐园方面发布广告,令大家暂时不要购买杏仁类可以产生氰化物的食品。 “但是这些特制的烤杏仁是怎么被放进去的呢?”韩警司看着那袋散落的烤杏仁,“另外……小D啊,你那个同事太不懂事了,竟然把重要证人给抱走了……这给我们调查造成了很大的难度。”虽然这样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韩警长并没有真的责怪的意思,相反,有小D这位名侦探在,他倒是偷偷庆幸不少。 5 被安仔拦车的女孩叫安丽蓉,是本市著名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29) 是一个位于赤道附近的花园小城,热带植物在这里生长的郁郁葱葱。在Z城的富豪区,有一个特别古怪的富翁。他叫比萨,身材有一米八多,但是他的身材一点都不显得高挑,反而很胖,看起来人就像是一座山丘。堪称是纵向横向同等发育。 关于这位比萨富翁的传言在Z市有许多种版本。例如说,有人认为他早年曾经去过美洲淘金,并且发现了一个富金矿,于是一夜暴富。也有人认为他是一个古董商,身兼盗墓行家的隐秘身份。因为有人看到比萨经常在自己家小院里面看一些很有年头的书,而且有相当大一部分是关于古代墓葬的书。不过,流传甚广的版本是说,比萨是混黑道起家。现在金盆洗手,漂白成功,来到了这个热带小城享清福来了。 比萨富翁作为一名富翁,当然是不怎么搭理普通小民们的。大家对他的了解,就是这个人性格孤僻,不怎么爱和外面的人接触。他总是不停地购进各种珍稀的盆栽,然后搬进他那幢造型哥特的私人豪华别墅里去。他没有请仆人,所以很少把屋里面的花草搬出来晒晒太阳。这几日里面,这幢平常很少有不相干的人出没的别墅,突然来了许多身穿黑衣眼戴墨镜的大汉,这些人莫不是开着加长的黑色轿车来的。他们每次一来,就会在比萨的那幢别墅里面一呆一天。这些人进出的时候,都非常安静,似乎很怕引起这里居民的注意。 有一天,这种情况突然间打破了。时间是在晚上十点左右,从富翁的家里,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第二天,一辆黑色轿车从比萨的家里开出。 皇帝走出后宫,却把大批护卫留下了,说是为了我的安全。我本来一颗火热的心顿时冷了下来,这么多宫内高手在,我的葛雄如何进来啊? 葛雄是我的救命恩人,他不顾生死求了我,也求活了我的心。生活在后宫我生不如死,常常有妃子莫名失踪,给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幸亏葛雄出现……我把他带回后宫,日日伴我。他很神秘,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包括皇帝。 今天,葛雄要带我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没想到多疑的皇帝却带着大批护卫来了。难道多疑的皇帝嗅到了什么?我正疑惑,葛雄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娘娘,我来了!”他充满磁性却显得生硬的声音传来,如泉水滋润我的心。 他英俊挺拔,虽然行动有点机械呆板,却令人赏心悦目。我惊喜地跃进他的怀抱,说:“皇帝的大批护卫还在,你怎么进来的?” “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没人能阻止得了我!”我喜欢他笃定的言语和充满自信的表情,这给我带来安全感。事实也正如他说的那样,皇帝都没能发现的行踪。 “娘娘,出发前你得先服下这颗丹药。”他要带我穿越到一个灵异的地方,但靠这一颗莫名的丹药行吗? 看我犹犹豫、将信将疑,他拥紧我,将丹药喂我入口。看着他自信的脸庞和迷人的微笑,再加上他描述的那些神奇太具诱惑力,我将丹药咽了下去。不管是生是死,只要有他在身边,我无所畏惧…… 2 迷迷糊糊中很多人的脸在我面前闪现,有皇帝的,有护卫的,我想站起来逃却动不了,想呼唤葛雄却发不出声。在我无助、无奈以致心灰意冷时,葛雄那令我心定的身影出现了…… “娘娘,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我耳边传来葛雄悠悠的声音,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面前并没有皇帝,也没有护卫,只有我的葛雄。身边的环境却天差地远,宫外冰天雪地,这里鲜花满目;宫外寒风刺骨,这里春风和煦…… “真到了!”我雀跃着跳起,拉着葛雄又唱又笑,然后冲前面的奇花异草奔去。我正兴奋得难以自禁,突然觉得背后一个大黑影向我移来。我转身,那是一只巨兽,身躯仿佛一只巨大海龟,但偏偏背上生着十几根章鱼手足般的触手,挥动起来狂风阵阵,黑影重重。 我胆怯地后退,张口向葛雄求救,但葛雄的表现却让我大失所望,他只定定地站着。在我心灰意冷时,他却面带微笑向我示意。这时我想起,他曾告诉我,食了丹药穿越到这里,功力也会在短时间内剧增。我摘下随身携带的长剑,舞动了起来。一道亮光飞向巨兽,如切豆腐般将巨兽一分为二。我竟然拥有了传说中顶级高手才有的斗气! 我有一个侠女梦,拥有斗气,更是我一直来的梦想。所以虽然是在后宫,但我仍说服了皇帝,能随身携带兵器。侠女梦实现了,这里真是个神奇的地方,我满心欢喜。 斗气出,一切灰飞烟灭,我还有何惧?这样,我不但不必再整日胆战心惊地在宫中设法保命,还可以与东宫争取皇帝的恩宠。 3 牵着心爱的男人,行走在梦幻般的春天里,享受着美梦成真的喜悦,没有哪个女人不沉醉,没有哪个女人不迷失。此时葛雄却将我残酷地拉回了现实,他告诉我妃子失踪,我被追杀,都是皇帝和东宫娘娘在背后操纵,每个不安分的女人都会消失。 我心中一颤,我不安分,作为皇帝的女人,我不但企图夺东宫的位置,还爱上了别人。我犹豫片刻,说出了傻女人才说出的话,让葛雄要么去杀了东宫娘娘,要么去杀了皇帝。杀了东宫娘娘,我可以成为皇帝身边最得宠的女人;杀了皇帝,我可以成为国家最有权力的女人。 葛雄被爱冲晕了头脑,他竟然比我还傻,异想天开地想带我隐居,远离宫廷,远离皇帝。难道爱情的魔力真的那么大?眼睛被迷惑也就算了,心也彻底被俘虏了,他竟然真的把我当成了一个普通的宫廷女人。 其实我来自燕国,为燕国收集秦皇帝征战的所有信息以求自保,说白了就是一个被人操纵的女傀儡。如果有机会,增加些内乱,杀掉秦皇帝便更好了。发现葛雄可以利用,我才陪他演戏到现在。 自小受到训练的我,哪里会不知道这世上根本没有穿越,更没有所谓的斗气出现,这一切都是爱上我的葛雄为我特意布置的一个小戏法。为了说服我与他隐居,他竟然不惜出卖自己的姑姑——东宫娘娘。 果真如我所料,他一步步陷入了我精心设下的陷阱。 看我满脸的决绝,一腔的好斗,葛雄答应我,回去后,一定帮我实现愿望。我窃笑,趁他出神的机会,我装假服了致迷药丸,然后坐着一顶轿子离开了这个世外桃园,回到了天寒地冻的宫廷。 4 被爱情之丝缠得晕头转向的人最没理智,连着两天不见葛雄出现,我知道他在倍爱煎熬。这天,他终于来见我了,说要刺杀东宫娘娘,因为通过这两天探查,他发现皇帝太多疑,根本无法靠近。 为了近一步取得皇帝信任,与葛雄定下行动时间后,我偷偷跑去见了皇帝。皇帝听了大笑,我说很会编故事,他根本不会相信有人能对东宫娘娘下手。我让皇帝相信我一次,一起去东宫看戏。到了东宫,我目瞪口呆:葛雄的身体被拆得东一块西一块,却没有一丝血迹。 葛雄竟是一只傀儡! 东宫娘娘看到我和皇帝,起身纳福。我断断续续听到东宫娘娘和皇帝的对话,她悄悄告诉皇帝,说很奇怪,这只傀儡近段时期的记忆一片空白,好像自动删除了。皇帝冲瘫倒的我微笑着点头,说:“如此更让人怀疑,就让她也消失了吧……” 此时我才知道,葛雄是异国能人研制的,作为贡品献给了皇帝。皇帝与东宫便拿它来考验宫中的女子,哪个女子爱上了它,便会消失;经受不了与它在一起的考验,下场更悲惨。救人与穿越,都是考验的戏法。让我不明白的是,我早就假装爱上了它,为什么我一直没得到惩罚;让东宫娘娘与皇帝不解的是,为什么它与我在一起时的一切记忆都会莫名消失。 满心算计,结果竟是这般的不堪,我顿时僵住了,心也沉到了无边的冰冷世界! 两个护卫将我拖起,拉着我往虎狼圈养之地走去。我心如死灰,我的伎俩害了傀儡,也害了我的爱情。我自小被当作傀儡圈养,长大被当作傀儡来用,傀儡都有自己的爱情,而我什么都没有了…… 突然,两个护卫一惊回头,身后站着傀儡,不,是我的葛雄。它满身伤痕,一只胳膊被砍掉了,挥着仅剩的一只胳膊将两个护卫击倒,拉起我拼命往外奔去。 5 “这里安全了,他们找不到这里!”葛雄气喘吁吁地看着我,擦去我睛角的泪水。我依偎在他怀里,心疼地抚摸着他断了的胳膊泪流不止。 “别担心,我是傀儡,没有疼的感觉!” “不,你有爱的感觉,就会有疼的感觉!”说出这句话,我的心在滴血。 我怜惜地抚摸着葛雄的断臂问他,记忆空白是怎么回事,它满脸柔情,告诉我:它被研制出来时,就被赋于了特殊的使命——寻找机会杀掉充满多疑和侵略心理的皇帝,于是研究者悄悄地在它身上另做了一套隐匿的程序。 皇帝拿它用来考验宫女非常顺利,也可以说百试不爽。很多谨小慎微地生活在宫中的女子,虽然满心不甘却又不得不浪费着自己的青春,所以遇到它很快就被它迷人的外表和火热的心诱惑了,接着也就消失了……可自从遇到我,它的心就活了,不但有了爱的感觉,还有了自主意识,于是将关于我的所有记忆都删除了。 说着,它温和地笑了,但笑容很快又僵住了,因为这时从远处传来奔跑和喊杀的声音。葛雄没想到护卫竟然发现了这个地方,他将我扶起,催我快逃。我发现我真的爱上了葛雄,我万般不舍,满脸的决绝,说:“没有你,没有爱,我何需独存于世!” 葛雄满脸幸福地吻向我,突然,一咬牙将手探入后脑勺,取出一个透明的圆球,说:“爱你的记忆都在这里,你快拿上它走吧。我去阻止他们,为你我死而无憾!” 泪眼蒙眬中,我看到它挥舞着仅剩的一只胳膊朝护卫冲去…… 那是在某次热带旅游时————应该是赤道边上的Z市————旅游期间遇到的B君,离现在大约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 今天坐班的安仔忽然打电话————当时我正在喝第二杯咖啡————旁边就是安警官。电话响了起来,安警官说,不接电话吗?估计是又有什么案子了。 我说:他们一直认为我是个工作狂,其实我何尝不想坐下来安静地喝咖啡,看看落地窗外的景色。这样子说,其实是做样子给安看----------你看,我其实也是想要好好喝上一杯咖啡的。 你要是不算工作狂,我们岂不是拿着国家的俸禄,不干活的吗? 安仔说,B君死在了自己的公寓里面。在B君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D侦探所的联系方式————我跟B君虽然交情不深,但是却颇有相投的意气。他的身体很好,也比较注意健身,但却死了,相隔我离开Z市,不过才一个月单五天的事情而已。 这种生死的迅速对调,令我再次感觉到世事的变幻无常。 B君的身份颇有些神秘,看他拥有的豪宅,就至少要七位数的样子。而因为地段的原因,恐怕上限不止七位数。因此他注定不是一个普通人,应该有着显赫的身份,但是他从来没有提过。我似记起他曾经说过自己的命一直被人惦记这种话。我想,这算不算是一语成谶? 他刻意留下侦探所的电话,应该也是对此早有所料。那么,这件案子必然是一起谋杀案了。 B君宽大的别墅里面, 最近这段时间,C市一直不怎么平静。先是在八月22号这一天的傍晚,市郊发生剧烈爆炸,的市民都在谈论神秘的投毒怪。投这一周以来,这座城市不同地区不同背景的已经先后有七人神秘中毒。警方对此一无 初秋,路道两旁的梧桐树开始掉落叶子。一辆银灰色轿跑在街道上风驰而过,刮起地上散落的黄色梧叶。 “呸,开个名牌轿跑就敢在街上飙车?”安仔对着那辆银灰色轿跑一边吐口水,一边扶住路边的老者。 1 这是星期天的早晨,一般而言,多数人还沉浸在梦乡,但是安仔的电话此刻却响个不停。 “喂,你是著名学生侦探安又七吧?”电话里面的清脆女生足以令安仔由梦乡回归现实,仅仅听声音的话,安仔相信给自己打电话的是一位气质美貌俱佳的女神。 “是的,您找在下有何贵干吗?”安仔迅速地调整状态,用符合著名学生侦探形象的声音,沉稳地答道。 “哈哈哈哈……”电话那头突然传来抠脚大汉的大笑声,这声音如此熟悉,除了那个平日里装沉稳扮成熟,其实骨子里面很搞怪的KK外,还有谁会这么无聊? 安仔生气地想着,然后看了看表,七点零五分。 “啊,想起来了,今天是要去迪斯尼玩的日子啊,自己差点睡过头了。”安仔拍了拍脑袋,也不再跟KK生气,火速穿衣,然后脸也不洗就朝侦探所冲去。 “哈哈,就是这个东西,可以随意地改变人的声线。”kk举着一个类似于扩音器的东西,对气愤的安仔解释道,“这是华博士最新的研究成果哦。你要是生气,下次就用这个来耍我好了。” 安仔翻了翻白眼,下次你还会上当吗? 迪斯尼的游人在周末的时候格外多,小D探长跟KK都不是那种喜欢热闹的人,倒是安仔玩得非常尽兴。 “如果安仔知道咱们此行的秘密的话,你说他还会这么开心吗?”KK羡慕地看着正跟白雪公文跳舞的安仔问小D探长。 “你觉得,告诉我们这里今天会有人投毒的神秘人,为什么不自己阻止那个投毒者?”小D探长答非所问。 原来,今天早上六点的时候,侦探所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里面的声音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就是安仔早上听到的那个女声。她的声音被华博士发明的那个声音记录转制器记录了下来,然后顺便被KK用来捉弄安仔。 那个电话告诉他:”是小D侦探所没错吧?“ “是的,您需要什么帮助吗?调查、取证还是反跟踪?”kk非常公式化地问。 “今天有人会在迪斯尼公园投毒,而且会是恶性投毒,你们愿意去阻止他吗?没有报酬……” “今天不是愚人节……”kk皱了皱眉头。 “当然不是愚人节,你们信也好,或者等到发生了以后,我向报社曝光你们的不作为也可以。”说着,对方挂掉了电话。 小D探长没有迟疑地同意了。 2 在通往明日世界主题区的路上有许多流动售货车,很多妈妈带着自己的小孩子在上面不时地买一些纪念品或者小吃。 “小D探长,你说如果有投毒者,咱们应该从哪里开始寻找他呢?”kk看着茫茫人海,愁眉苦脸地问。 “最好的投毒方式,一是在饮用水中投毒,周边有许多免费供水点,那里可能是投毒者的目标;还有就是吃饭的地方,不过,大部分游客基本都是买肯德基……” “你是说,投毒贩有可能是肯德基的员工?”kk反应很快。 “也有可能。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肯德基或者麦当劳留意一下,我则去附近几个供水点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要不要跟安仔说一声?”kk问。 小D探长看了看正玩得起劲的安仔,摇了摇头,“让那孩子多玩会吧,他需要放松。” 二个人说话间分开,潜入人流之中。 在树荫下停下一辆轿车,一个戴着墨镜的美少女从车上走下来,看着远处正东张西望的安仔。 安仔发现刚刚还在旁边的小D探长跟KK已经不见人影了。 “又丢下我一个人。没义气的家伙。”安仔喃喃。这个时候电话忽然响了。 “喂,你是安仔吧?”电话里面响起早晨听到的那个清脆的声音。 “好啊,kk,你认为我还会在同一个坑里面摔两次吗?”安仔听到这么熟悉的声音,就猜测到是kk那个家伙又想用那个什么声音转制器来骗他了。 “kk?”轿车旁边的美少女反问,“我不是kk。你那位同伴,去调查投毒案去了。” “投毒案?什么投毒案?”安仔听到案子,神经立马兴奋起来。出于职业习惯,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悄悄地观察着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少女倚在树后,背对着安仔,似乎早就知道安仔会这样做。 “现在正有一个投毒者正朝明日世界主题区而去,如果你不能及时抓住他的话,会有很多人因此中毒。” “那个人有什么体貌特征?”安仔迅速地问。 “体貌特征?好像是戴着一顶鸭舌帽吧……”然后电话就挂掉了。少女转过身看着远处像条狼一样仔细观察着行人的安仔,嘴角噙笑,然后拉开车门,熟练而优雅地坐进车里面。车子发出轻微流畅的引擎发动音,像一位春季睡醒的少女一样,安静地移动起来。 “李朝伟,虽然你是我男朋友,可是,我却不得不如此做。希望这几个侦探可以阻止你的疯狂吧。” 3 安仔经常报怨任务太多太重,压得人喘不过气,可是同时又会像现在这样,听到有案子就条件反射似的兴奋起来。 “我说为什么会突然要来迪斯尼,原来是有事情瞒着我呢。”安仔这样愤愤地想着,一边又觉得那二个家伙自己工作留自己愉乐太小瞧他了。“哎,其实,在我看来每次的破案过程才是真正的愉乐啊。我每次说多累,只是不希望你们二个工作狂把自己累坏了。” “喂,到底怎么了?”刚刚走出肯德基的kk就发现外面的街道上围了好多人,安仔就在人群的中间,此时他正抱着一个昏迷的小女孩。 地上的小女孩身体抽搐着,面色潮红,嘴角还在不断吐着白沫。这是典型的氰化物中毒现象。在小女孩的手边,撒着许多炒杏仁。安仔看到kk,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kk,有人在投毒!这个小女孩被人喂了氰化物。”安仔激动地喊着:“我们得快点救她,要不然就救不活了。”说着抱着那女孩朝人群外面跑。 一辆银灰色的轿车正停在人群外围,安仔拦住车,要车主带他去最近的医院。 车窗摇下来,是一位鹅蛋脸小嘴唇的古典美女,这个女孩子跟安仔年纪相仿,如果戴上墨镜的话,就是刚才那个给安仔打电话的女孩子。 “请救救她!”安仔恳求说。 “你最好在原地等待救护车。”女孩说:“救护车可能在路上。” “但是她等不了!她年纪太小了,氰化物中毒晚一分钟都可能救不回来了。我知道附近最近的一家药店,我们可以去那里买到戊基亚硝酸盐,那样或许可以为救治争取到时间。”安仔说,“求你了。” “……”女孩看着急做一团的安仔,“如果她死在我的车上……” 【刑侦培训课】:氰化物中毒 氰化物通过皮肤、呼吸道或消化道进入体内所致。氰化物进入体内后,可迅速分解出游离的氰,通过与各种细胞内呼吸酶中的铁、铜、钼等金属离子结合,导致该酶失活,致使细胞不能利用氧,从而产生细胞内窒息。临床表现主要为头痛、头晕、恶心、呕吐、心悸、胸闷气促、烦燥、抽搐、昏迷甚至呼吸抑制等。中毒严重者可出现“闪电式”骤死。静脉血呈鲜红色为其特征表现。氰化物种类甚多。职业性中毒主要是由于氰化氢气体或氰化物盐类粉尘所致。生活性中毒多由于误食含有苦杏仁杏贰成份的食物如:苦杏仁、木薯等。 紧急抢救方法是服用戊己钠硝酸盐,洗胃,吸纯氧或注射硫代硫酸盐。 “快点!”安仔听到她如此没有人性的话,大吼道:“不会妨碍到你身上的!”这个时候,安仔转过头来对kk喊道:“kk,那个家伙戴着一顶鸭舌帽,他正在向明日世界跑去,他会在那里投毒的,你让小D探长快去抓他!”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安仔按照那个神秘电话里的人的指示,沿着街道一直跟踪过来,然后,他看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突然拉住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并朝她嘴里投了什么东西。之后,那人就朝前逃去,而小女孩突然间摔倒在了地上。 安仔第一时间报警和打了120。 “你这样做很鲁莽。”开车的漂亮女孩说:“如果女孩死了,你是解释不清楚的。” “我知道。”安仔的声音冰冷,他对于这个冷漠的女孩印象非常不好,“但是这个女孩能撑得到救护车来到吗?” 4 KK询问起刚才具体的情况,这个时候,围观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我刚才看见那个年青人突然扑上来抓住小女孩,然后还朝小女孩嘴里投了什么东西。看这情况,像是给小女孩喂了毒啊!” “那个男人戴着一顶鸭舌帽,脸上有一颗痣。”另一个人描述起来那人的相貌。 Kk打开模拟画像仪,将围观者对那名“投毒者”的外貌特征的描述添加进去,然后,一幅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逐渐清晰起来。这是华博士最新研制出来的“罪犯克星”系列仪器中的一种。 【刑侦培训课】: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 犯罪嫌疑人模拟画像,是指专家根据受害者和目击者的描述,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面部模拟画像。模拟画像结束后,目击者或受害人要对画像进行相似度评价,画像与疑犯相似度达到60%以上就算模拟成功;如果相似度达到80%以上,可以说嫌疑人已被锁定。 模拟画像通常有两种形式,一种是根据目击者或受害人的口述,来进行模拟画像;另一种是通过各种资料来绘制模拟画像,资料主要来自于监控录像或截图。专家会结合人脸面部肌肉、骨骼结构等知识,绘制出犯罪嫌疑人的画像。 传统的模拟画像,是采用手工绘制的方式,即专家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用手工画出画像。随着电脑技术的进步,电脑人像组合系统得到了广泛应用。这种系统有点像电脑拼图游戏,人脸部的各个部分,如头发、眉毛、鼻子、眼睛、嘴巴等都有多种选择,绘制者可以根据目击者的描述,将脸部的各部分进行组合,来拼成完整的脸部形象。这种组合系统的优点是,即使不是画像专家也可以快速拼合,缺点是拼合出的人像有明显的拼凑痕迹,不太自然。因此,破案时多是将这两种方法结合起来。 “迪奥迪奥”,警笛声音响起,由远而近。这个时候,小D探长也赶过来了。 小D探长的第一句话是问安仔去哪里了。 “安仔抱着那个女孩去抢救了。”kk说。 “确定是氰化物中毒吗?”小D探长说。Kk点头,同时用下巴指了一下地上散落的烤杏仁。小D探长拉过旁边那辆流动售货车,里面摆放着很多的杏仁小吃。小D探长在其中翻找了一番,基本上都是一家非常有名的杏仁品牌,不该有食品安全问题。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袋包装明显不同的杏仁被翻了上来。小D探长拿出来,从里面杏仁的成色上来看,这是一袋烤杏仁。 杏仁经过较长时间烘烤是有一定机率产生氰化物的,小D探长撕开包装袋,拿出一个测毒器,朝上面放上去。 测毒器的报警器忽地尖叫起来,指示毒药毒性等级的红色指示灯也亮了起来,一共六颗红灯闪烁。 “六级!”小D探长眉头紧皱,“确实是氰化物。” “请让开请让开!”一队警员走过来驱散行人。 “咦,原来是小D探长。”警长看到小D,忙上前握手,“小D探长,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情况?” 小D摇头,“可能是有人投毒,有一个小女孩据说被人喂了毒了。” “小女孩人呢?”警长瞪着周围的人问。 “人已经被我侦探所的一位同事抱去抢救了……是氰化物中毒。”小D探长解释了一句。 “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线索?有那个喂毒者的线索吗?”警长问。 Kk拿出模拟画像仪,递给警长。“这里面是嫌疑人的模拟画像,外貌线索是由目击众人提供的。” 警长姓韩,叫三平,是一名三级警司。韩三平看着小巧的模拟画像仪,一边看犯罪嫌疑人的清晰画像,一边用手不停地抚摸着这台神奇的仪器。 “韩警司,”kk说,“您最好让所有出售这种小吃的流动售货车暂停出售食物,我们怀疑有人在其中投毒。”kk指着地上撒落的烤杏仁。 韩警司的专业知识也是不可小觑的,问询一番后,迅速地让迪斯尼乐园方面发布广告,令大家暂时不要购买杏仁类可以产生氰化物的食品。 “但是这些特制的烤杏仁是怎么被放进去的呢?”韩警司看着那袋散落的烤杏仁,“另外……小D啊,你那个同事太不懂事了,竟然把重要证人给抱走了……这给我们调查造成了很大的难度。”虽然这样说,但是谁都看得出来韩警长并没有真的责怪的意思,相反,有小D这位名侦探在,他倒是偷偷庆幸不少。 5 被安仔拦车的女孩叫安丽蓉,是本市著名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30) 不过,韩警司提供的这个信息倒是解释了作案者的动机。 虽然对投毒者而言,在迪斯尼乐园投毒并不能报复自己的对手,但是,谁让迪斯尼方面有眼无珠,不选择自己而选择对手呢?这个社会上有很多类似的事例,遇到了挫折,不先去思考本身的原因却从对手甚至从没有直接关联的第三方身上找原因,从而推卸责任,既而怨天尤人。 “但是……”小D探长突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早晨给他们打电话示警的是谁?他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人投毒的?他为什么不自己去阻止或者直接向警方透露投毒者的详细情况,非要绕这么一大圈子? 小D探长的大脑迅速地整理出一个关系图来: 第一种:预警者很可能与雇投者一方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例如是亲属关系,因此不方便由自己来报警; 第二种:预警者可能与投毒者有关系,不希望对方做出万劫不复的事情; 第三种:预警者可能就是投毒者中的一员,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得不这么做,因此示警希望有人能够去制止他们的疯狂行为; 投毒事件应该是非常保密的事情,预警者能够知道,最大的可能是第一种和第三种;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他与雇毒者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否则不可能知道这种机密事宜;若是后者的话,就更加好解释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投毒者的下一步计划。7 下面的走向: 安仔跟安丽蓉之间的暧昧是我最想写的主线; 然后,第二条主线是科学怪人“毒”博士的“投毒中介”计划,也就是利用企业家们的阴暗面,让他们利用毒药进行暗杀竞争对手,然后制造出一种“投毒的需求”,自己从中获取资金,继续自己的研究。 投毒暗杀,在中西方历史上,都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甚至传说中有一些世代相传的研究投毒技术的世家。 安丽蓉家的祖上就是毒杀世家,但是后来改行,为了赎罪,开始研究解毒,与投毒者对抗。这也是为什么安丽蓉会有解氰化物毒的“红色药丸”的原因,而为毒博士工作的李玉石也是投毒世家,现在依然是非常有名的投毒世家,而李玉石为毒博士工作,是为了毒博士这个科学怪人的研究成果,获取他的技术。 安丽蓉则是一直想要将自己从小的玩伴李玉石拉出这条邪恶的火坑,因此在暗中扮演着一位预知者,每次在他们要投毒时,就向小D侦探所示警。 上面的情节是:因为竞标失败而心生歹念的企业家雇了毒博士来投毒教训一下对方,然后被小D侦探所阻止。然后,在里面展开关于投毒的历史,投毒世家的背景,以及一些小恩怨。 二万五千字的话,大情节安排二个或者三个,都是有关投毒的,历史上的素材很有传奇性,也很有借鉴性。 然后,会在小说里面虚构出一些奇怪的毒药,这个方向可以不? 1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樱桃肯定是被你吃了!”安琪蓉在车里看着安仔,“如果你还这么顽固,小心我会直接去找小D探长来侦破这起‘案子’”。 “我说过了我没有偷吃樱桃,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第一,我没有偷吃!第二,你有必要这么不屈不挠地冤枉我吗?”安仔不满地说,“不就是少了一个樱桃吗?” “但是,这是蛋糕上用来点缀的樱桃,现在丢了一颗,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再送人啊?”安琪蓉说,一路上都是安仔在提着那个蛋糕盒,而且安仔还曾经开过蛋糕盒子,少了一颗樱桃,除了被他偷吃还会有什么原因?总不会是樱桃自己长脚跑了吧? 最后,在车座下面找着了一枚鲜红的樱桃,安仔举着樱桃兴奋地说:“看到了吧,我没有吃,是自己掉的。” “但是,你一直掌管着蛋糕,樱桃会掉责任在你!”安琪蓉说。 “不怨我,樱桃掉落事故的主要责任应该由你来负,你听我推理!”安仔说着就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的推理过程:“来的路上你还记得有道岗子吗?因此在过车时车子颠了下,你开车又很快,估计是那个时候掉的。”安琪蓉捂住耳朵,只要一扯到推理上,安仔就会滔滔不绝,比女人还婆妈,这应该是一种职业病吧? “我不要听你的推理,知道吗?”安琪蓉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说,。 就在这个时候,安仔的手机铃声响起,小D探长声音焦急地从话筒里面传出来:“安仔,你是不是在李汐月小姐那里?” “没有,探长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啊,你们快点赶到汐月小姐那里去。”说着,小D探长挂上了电话,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李汐月是最近二年风头极盛的歌坛新秀,也是安琪蓉的最好的儿时朋友,生日蛋糕就是安琪蓉给李汐月准备的。现在安琪蓉像个受到惊吓地小女孩,神色紧张兮兮地看着安仔,“小汐出了什么情况吗?”一般而言,小D探长打来电话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因此她非常关心自己朋友的安危。 2 “不要去换蛋糕了,咱们快点去凤云别墅。”安仔说。 在车上安琪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录音短信。安仔拿起她的手机,问道:“真的可以看吗?会不会有什么隐私呢?我真的很好奇啊。”安仔装模作样地说,安琪蓉的脸都已经气得胀,红了。 短信里的语音是提前录好,然后通过短信定时进行发送到安琪蓉的手机上。语音里李汐月似乎非常失落、痛苦,似乎在为某件事情而烦心。 “琪蓉,对不起,当你收到我的短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离开你了……” “吱嘎”,车子猛刹闸,巨大的惯性令安仔向前倾身,如果不是安全带的保护,他现在已经与玻璃发生零距离“亲密”接触了。 之后,安琪蓉狠踩油门,发动机一声轰鸣,车子飞速驰向凤云别墅区。 在车厢内安仔转过头来,这段时间的接触,安琪蓉像个男人婆一样,神经大条外带有暴力倾向,突然看到她这么凝重的表情,安仔怀疑这是不是那个大大冽冽没心没肺的安氏集团大小姐安琪蓉。安仔不禁有些怀疑这是不是那个说话的时候经常会脱口而出一些不雅口头禅的“假汉子”安琪蓉了! “琪蓉,我曾经羡慕过你,因为你一出生就拥有那么优越的家世,不用努力就可以获得普通人奋斗一生都不一定能够得到的一切。当我的努力为我获得了如今的地位与金钱时,我的这种嫉妒才有所缓释。不过,现在的一切,却并不让我感觉到幸福。因为,这一切随时都可能离我而去。我现在得到的这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都是盗取别人的。你不用惊讶,是的,你没有听错,这一切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从别人那里盗取的。 现在,我越来越恐惧有一天我所拥有的一切会离我而去。而这种情绪一直困扰着我,使得我的抑郁越来越重。我在努力,想要克服这种恐惧,如果不能克服,我或许不介意用最极端的方式来结束我现在的痛苦。有的时候,我也很怀恋生的一切。可是,我不该为了浮华,而去做出盗取别人成果的事情。我很后悔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贪心,做出了令自己坠入深渊的错误选择。 有时候我想过承认自己的错误来赎罪,但是,但是我做不到。我无法想象面对无数双斥责的眼神时我该如何自处,所以,我选择了最懦弱的一种方式来救赎自己。你是我永远最好的朋友:琪蓉。” “到底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安琪蓉问,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琪蓉的眼睛竟然红了,“汐月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的成长很苦的,我说过要保护她。她不会有什么事吧?安仔?” 安仔没有想到安琪蓉对朋友这么讲“义气”,对这个霸道的女生不禁多了一分好感。 就在这个时候,小D探长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对安仔说道:“安仔,注意别让安小姐太激动。这是李小姐说的,她没有事情,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而已。” “没事了,是食物中毒。”安仔先对安琪蓉说,然后才对着电话道:“小D探长,既然是食物中毒,上个电话里面,你干嘛显得那么着急?啊哈,你也学会乍乍乎乎了!”安仔为小D探长与自己再次增添了一项类似的习惯兴奋起来。 安琪蓉悄悄地用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把头发朝上抚了抚,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傲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悄悄地用眼角狠狠地瞪了正对着电话手舞足蹈的安仔一眼。在被小D探长的一惊一乍下骗着掉了泪水后,安大小姐不稳定的小宇宙要暴发了。 “我的眼泪可不是白流的,安仔,你跟小D探长一个都别想跑!” “谁学你乍乍乎乎了?我是为了历史重演情境头盔。”小D探长不满地嚷道,同时把电话给挂了。 “可是,这跟你乍乍乎乎有什么关联吗?”安仔嘀咕,但是小D探长已经把电话给挂了,没有人能回答他。 安琪蓉在安仔挂上电话后转过头来问道:“对这条录音,你有什么看法?我不相信汐月是那种会盗取别人成果的人,而且,她性格开朗,我不相信她会患上抑郁症。”安琪蓉的声音非常肯定。 安仔闻言,心中的侦探之光一闪,属于侦探的独有敏感属性,令他忽然间发觉这起大明星食物中毒案,很有些不简单。安琪蓉是李汐月最好的朋友,她对李汐月是非常熟悉的,她既然都说李汐月不可能寻短见,那么这条莫名的录音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不过,只要拿这条录音短信问一下李汐月不就知道是她发的还是别人用她的手机发的了? 大明星突然食物中毒,耐人寻味的类似遗言的录音短信,安仔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每个人对自己的了解,都掺杂着一定的主观臆想成份,而朋友对自己的认识则相对于本人而言客观许多。这是安仔自己总结出来的一套规律。 “哎,早知道就不来蹭什么大明星的生日宴了,又得办案子了。”安仔靠着椅背仰面朝天,心里却对接下来的案子兴奋不已。 3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一是调查了解中毒事件的详细细节,二是要确认这条短信是谁发的。”安仔说。如果安琪蓉对李汐月的认识是正确的,那么,发送这条短信的人是何居心呢? 市中心医院。 李汐月住在单独病房,应她的要求,不允许指定人外的人来探视。因此屋子里面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跟一个小护士。安琪蓉因为是李汐月点名可以直接进病房看她的人之一,所以没有受到阻拦,而安仔则因为安琪蓉说情,也得以见到李汐月这位风头极盛的大明星。走进病房,李汐月的手腕上正挂着吊针,脸色苍白,神情也尤为的憔悴。 安琪蓉说:“汐月,是不是有人想害你?” 汐月摇了摇头,看着安琪蓉笑道:“小蓉,你什么时候才会像个女孩子啊,真是令人发愁。” “当女孩子会被人欺负的。”安琪蓉也笑道。 安仔悄悄地打量了一番李汐月,她是一位柔弱恬静的漂亮女孩,年纪没有海报上那么大跟自己相仿,只是脸上多了一许沧桑跟憔悴,看起来让人有些心疼。如果说安琪蓉像北国茫茫草原下映照南飞的大雁的夕阳,那么李汐月就是江南柳阴之下涓涓流淌的小桥流水。二个人性格迥异,偏偏是最要好的姐妹。 “我叫安仔,我是你的歌迷。”安仔结结巴巴地说。 安琪蓉打了他一下,笑道:“你也会脸红,真是罕见。” 安仔不理她,问李汐月:“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好啊。”李汐月笑道,就像个邻家女孩子。 “你怎么会食物中毒的?”安琪蓉在她给安仔签名时问。 李汐月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但是她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惆怅与茫然的神情。只是,这神情出现的非常短暂,瞬间后就被李汐月的笑容掩盖了过去。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也就是三月十七,是李汐月的生日。经济人张女士为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海鲜宴。李汐月盛情难却,而且,她也确实非常喜欢吃海虾,因此就多吃了一些。 饭后李汐月感觉口干就喝了点白开水,之后不久就开始胃痛,然后就开始呕吐,头晕,随后医疗车赶来,将李汐月救到医院,并被确认为食物中毒。 医生说因为吃过海鲜之后,李汐月又进食了较多量的维生素,从而导致了这场急性食物中毒事故。 【侦探小百科】维生素C不能与海鲜同食 海鲜中多含有五价砷,五价砷是无毒的,但是如果将海鲜与维生素C一起食用,因为后者具有还原作用,会将五价砷转变成三价砷,而三价砷就是砒霜,是有毒的,于是会使人出现中毒现象,而情况严重者甚至可能会死亡。 进餐海鲜之后不能立即食用水果是一个共识,当时的饭局也确实没有人进食过水果或者其他富含丰富维生素C的东西。但是,李汐月还是中毒了。 “举办生日宴的是张经济?”安琪蓉问,为什么同桌而餐,中毒的人只有李汐月呢? 李汐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这件事情真的跟张经济人没有关系,她是不会害我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最好换一个经济人,我感觉那个张女士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她似乎对你特别关注。”安琪蓉说。 “没有的事情,你别瞎猜测了。” 出来的时候,安仔对安琪蓉说:“你看到没,刚才李汐月小姐签字的手臂上面有刮痕,像是被人用手指甲挠的。” “当然看到了。”安琪蓉点头,“你有什么思路吗?李汐月中毒,还有那个录音?” “你当时为什么不让她听这段录音?”安仔不解地问。 “你看她那个状态,还要刺激她吗?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你觉得这个时候给她听这个录音合适吗?”安琪蓉不高兴地问。 安仔耸了耸肩,“不过,现在嫌疑最大的,就属那个经济人张女士了。我先帮你去调查她。” “给你一个在偶像面前表现的机会,怎么能说是帮我啊?”安琪蓉说。 安仔没心情跟她拌嘴,他现在只想快点将这起有诸多疑点的“明星中毒案”调查清楚,然后回去向小D探长交差。这一下午,小D探长的电话已经打了六七遍了。所以,安仔叉着裤袋,越过安琪蓉朝前方走去。 4 “安仔一下午都干嘛去了?”小D探长已经完成了米兰达课件的情境,正着急让自己二个得意手下进来领略一番,但是安仔却迟迟不回来。 “我看安仔会不会是恋爱了?”kk抬起头来问,手里正抱着最新一期的刑侦科学,上面正连载一宗经济人谋杀艺人的案子。 小D探长摇了摇头,“第一,据我对安仔的了解,那小子绝对是有贼心没贼胆;第二,那个安小姐,你没有发现年纪轻轻却绝对是个非常聪明理智的主吗?那种在美女里面都出类拔萃的富家小姐,怎么会看上安仔这种又邋遢又不稳重的男生?” Kk摇了摇头,道:“但愿吧,要是那个女孩子别有用心,咱们还真得防着她点。”小D侦探所,可是有许多机密的信息的,许多别有用心的人都因此想打进它的内部。利诱、威胁之类的招术,小D、kk和安仔的铁三角联盟成员都遭遇过。三人哪里会吃他们这一套。有的被kk打得鼻青脸肿,有的则被古灵精怪的安仔给戏弄得晕头转向,不过更多的则是被小D探长给弄进了警察局吃大锅饭了。 不过,从外部进攻的战术不奏效不代表不能从内部瓦解这个铁三角,例如现在,KK就很担心漂亮干练的安小姐是安氏集团打探小D侦探所机密的“特务”。因此,她接近安仔很可能是别有用心了。 经年奔波于各大财团与私人案件之间的小D侦探所,确实掌握着许多极为重要的机密信息。如果这些有关客户的信息外泄,对于侦探所的影响会是灾难性的。所以,不得不慎重。 Kk是把侦探所当成了自己家的一部分,因此甚为对它爱护。看到小D探长跟安仔都没有意识到突然跟侦探所走得很近的安小姐,kk下意识地对她提高了警惕。 5 张女士的办公室里面,安琪蓉发现了桌子上摆着的一本大部头的词典里面夹着东西。 词典里面夹着的是一张破碎重新粘起的照片,照片的主人赫然是李汐月。李汐月安谧的笑着,小小的酒窝甜蜜温馨。但是非常不应景的是,那照片被人撕碎过,之后又被粘了起来,因此其上裂纹无数,看起来李汐月的脸像是被人撕碎过一样。 张女士似乎没有想到安琪蓉会去翻那部词典,现在阻止已经晚了。 “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安琪蓉问,很不友好的神色。 “这是我女儿撕的……”张经济人慌张地说,“我代她道歉,她只是贪玩……” 安琪蓉打断她,问她,“这是贪玩吗?把人的照片撕得这么碎?我看是你撕的吧?还有这次食物中毒事件,是你设的宴吧?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事情,只有汐月中毒了?我可不认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食物中毒事故,我早就听说你跟汐月有矛盾,你的家人还来过公司找汐月的麻烦。对,是你的女儿,当时她还见报了。我一定会彻查这件事情的,如果你真的要对汐月不利,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安仔握住激动的安琪蓉,劝她冷静些,事情还没有结果呢。 安琪蓉说:“种种迹象还不够明显吗?分明是有人想对汐月不利。汐月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我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她。” “不,我真的没有想要对汐月不利。这里面有些误会。”张经济说,“汐月有季节性的抑郁症,所以医生建议汐月要多进补一些维生素B1.所以在汐月的水里我一般会给她放进一些维生素B1,维生素B1或许也具有还原性,会将海鲜里面的五价砷还原呢……” “真是可笑,医生可是说是在餐后食进了大量的维生素C。”安琪蓉说道。 “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这肯定只是一场事故,求你们了,这真的只是巧合。”张经济说,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老了许多。 张经济人似乎有什么苦衷。 张经济与汐月的关系,据公司的人说,情同母女。没错,是情同母女。张女士是国内最有名的金牌经济人之一,想要请她做自己的经济人的艺人数不胜数,但是张经济却选择了做汐月的经济人。当时汐月还名声不显,只是刚进道的新人。张经济人此前的艺人都是一线大牌明星,甚至很多后来都成了天王天后,这些艺人对于张经济更是赞不绝口,推崇倍至,也都希望张经济人能够继续做他们的经济人,但是张女士却都婉言拒绝了,却选择了汐月,只做汐月一人的专属经济人。 汐月的一路上,都有着张经济人的全力栽培,娱乐圈的各种潜规则也被张经济人替汐月挡了过去。汐月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张女士功不可没。没有她,或许汐月不会走得这么轻松。 “我们想知道,你女儿跟汐月之间是不是有矛盾?”安仔问。张经济人的女儿曾经来公司大闹过,其中的原因众说纷纭,一直没有定案。当事双方也都缄默。而这次汐月在张经济人家里食物中毒,与汐月不和的张女士女儿就有投毒的嫌疑。安仔因此才会提出这个问题。 6 “她们两个关系其实挺好的,只是有一些误会。”张经济人低声说,神态好像突然间老了好几岁。“而且,当时小倩并不在现场。” “不在现场?”安仔问,这反而令安仔更加怀疑张倩了。一名花季少女,怎么会错过在家里举办的明星生日宴会呢?即使她生在一名金牌经济人的家里,也是反常的。 来到张倩的卧室,卧室门是紧锁着的。张倩这个时间点还没有放学。 “我没有钥匙,没有她的钥匙。”在女儿卧室门前,张经济人颓丧地说。“我们母女一直在冷战,她的卧室不许我进去。”张女士的声音里面透着淡淡的哀伤。 “因为什么?”安仔问,此时他的大脑里面已经有了这场投毒事件真相的一个大概。 “请你不要再问了,可以吗?”张女士抬起头来,抗议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是都有反叛心理吗?我又不是心理学家,哪里会知道!” “你女儿应该是怨恨你吧。你有那么多的资源,完全可以把她打造成一名炙手可热的偶像明星,但是你却全力去帮助一名外人。是这样吗?”安仔的神色少有的如此郑重:“是这样吗?”他盯着面色痛苦的张女士,步步紧逼。这种心理战术,小D探长经常使用。 “不,她不想进娱乐圈,不想……”张女士的反应出卖了她的内心,看来她跟女儿之间的矛盾可能真的如安仔所说。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全力培养一个陌生女孩而不是自己的孩子成为明星?这很不合常理。像您这样有资源有声望的妈妈,应该优先培养自己的女儿才合乎人之常情啊。” “因为我的妈妈对那个女孩子内疚。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安心。”门打开,一个长相清冷的女孩子走进来,她背着背包,神态慵懒地扫了大厅里的人一眼,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妈妈为了她,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张倩回过头来对安仔说。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张经济人年青时候,非常喜欢旅游。有一年她组织了一个驴友团,前往西藏雅鲁藏布江探险。 然后非常悲剧的事情发生了,张经济人不慎失足掉进了江里面。当时正在雅鲁藏布江接受训练的汐月的母亲,正好也在出事的江段,于是跳进江中救人。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汐月的母亲是国家跳水队的优秀队员。如果不是汐月的母亲奋不顾身地跳下江中营救,张经济人可能就淹死了。而汐月的母亲因为耗尽了力气,自己被湍急的江水给冲走了…… “所以母亲她在得知汐月姐姐是那位女士的女儿后,就推掉了自己所有的经济人业务,全力栽培起她来了。而作为亲生女儿的我,同样拥有着明星梦,同样渴求着母爱,但是这一切因为她的出现,都成了空了。她夺走了本属于我的明星梦,分享了本应该属于我的母爱!我如何能够不气恼她?” “那么这条短信是你发的了?”安琪蓉拿出手机,放出那条短信的录音内容。 “是的,这条录音,是我请朋友合成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发给我?” “因为我要借这次事件,引起母亲对我的重视。我也需要母爱,她为什么只想着别人女儿的生日、别人女儿的喜好,她的女儿也一样想让自己的母亲记挂着自己的生日,也有明星梦!我知道母亲肯定会在三月十七这天,给李汐月办生日宴,我同样知道肯定会是海鲜宴!因为李汐月喜欢吃海虾,而母亲肯定会为她准备的!” “于是,你在你汐月的水里提前放上维生素C,然后造成汐月食物中毒,之后,又利用自己身份之便,在汐月的手机里面放上这条定时短信,让我认为这起食物中毒事件并不是一起简单的事故,从而找侦探调查,然后顺着线索查到你身上对吗?可是,你要引起你母亲的注意,何必要通过这种伤害别人的方式呢?”安琪蓉说。 “还不是因为她眼里只有恩人的女儿!我说的话,她从来都是今天听了明天就忘了。正常的提醒方式她不予注意,我自然只有用极端的方式。” “你的极端方式就是到公司去闹,然后不见效果,就用这种可怕的方式吗?”张经济人说着举起手掌,想要给这个不懂事的女儿一巴掌。但是,张倩倔强地看着她,眼圈通红,张女士这一巴掌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7 案件真相大白,但是李汐月对不予追究。 安琪蓉把车停在侦探所前,对安仔道谢:“安仔,谢谢,以后请你吃满汉全席。” 安仔手捧下巴作思考状,“嗯,如果你说请我吃肯德基,我会觉得你没有诚意。满汉全席吗,就差不多了。你记住喽,满汉全席。现在你走吧。”安仔评价完后就下逐客令说,完全看不到对方眼中要他挽留的意思。 “安仔……” “叫我也没用,侦探所还有事等着我呢……我又得享受小D探长的洒水壶攻击了!” 回到侦探所,小D侦探一脸怒容。Kk则是幸灾乐祸地偷看着安仔在口沫横飞的小D探长的训责中的窘状。 小D探长训完后,把二个头盔扔给二人。这是要他们进入模拟情境里面上课了。 安仔发现,在小D探长的办公桌上面,多了一只历史重演情境头盔。难道华博士也要加入这种别开生面的侦探课的学习过程? 1963年,美国亚利桑那州法庭上,一个白人青年正在接 99mk.cc。wap.99mk.cc 怪谈类(30) 不过,韩警司提供的这个信息倒是解释了作案者的动机。 虽然对投毒者而言,在迪斯尼乐园投毒并不能报复自己的对手,但是,谁让迪斯尼方面有眼无珠,不选择自己而选择对手呢?这个社会上有很多类似的事例,遇到了挫折,不先去思考本身的原因却从对手甚至从没有直接关联的第三方身上找原因,从而推卸责任,既而怨天尤人。 “但是……”小D探长突然间意识到这个问题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早晨给他们打电话示警的是谁?他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人投毒的?他为什么不自己去阻止或者直接向警方透露投毒者的详细情况,非要绕这么一大圈子? 小D探长的大脑迅速地整理出一个关系图来: 第一种:预警者很可能与雇投者一方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例如是亲属关系,因此不方便由自己来报警; 第二种:预警者可能与投毒者有关系,不希望对方做出万劫不复的事情; 第三种:预警者可能就是投毒者中的一员,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不得不这么做,因此示警希望有人能够去制止他们的疯狂行为; 投毒事件应该是非常保密的事情,预警者能够知道,最大的可能是第一种和第三种;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他与雇毒者间的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否则不可能知道这种机密事宜;若是后者的话,就更加好解释了。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投毒者的下一步计划。7 下面的走向: 安仔跟安丽蓉之间的暧昧是我最想写的主线; 然后,第二条主线是科学怪人“毒”博士的“投毒中介”计划,也就是利用企业家们的阴暗面,让他们利用毒药进行暗杀竞争对手,然后制造出一种“投毒的需求”,自己从中获取资金,继续自己的研究。 投毒暗杀,在中西方历史上,都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甚至传说中有一些世代相传的研究投毒技术的世家。 安丽蓉家的祖上就是毒杀世家,但是后来改行,为了赎罪,开始研究解毒,与投毒者对抗。这也是为什么安丽蓉会有解氰化物毒的“红色药丸”的原因,而为毒博士工作的李玉石也是投毒世家,现在依然是非常有名的投毒世家,而李玉石为毒博士工作,是为了毒博士这个科学怪人的研究成果,获取他的技术。 安丽蓉则是一直想要将自己从小的玩伴李玉石拉出这条邪恶的火坑,因此在暗中扮演着一位预知者,每次在他们要投毒时,就向小D侦探所示警。 上面的情节是:因为竞标失败而心生歹念的企业家雇了毒博士来投毒教训一下对方,然后被小D侦探所阻止。然后,在里面展开关于投毒的历史,投毒世家的背景,以及一些小恩怨。 二万五千字的话,大情节安排二个或者三个,都是有关投毒的,历史上的素材很有传奇性,也很有借鉴性。 然后,会在小说里面虚构出一些奇怪的毒药,这个方向可以不? 1 “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成为呈堂证供。樱桃肯定是被你吃了!”安琪蓉在车里看着安仔,“如果你还这么顽固,小心我会直接去找小D探长来侦破这起‘案子’”。 “我说过了我没有偷吃樱桃,我已经说过好几遍了,第一,我没有偷吃!第二,你有必要这么不屈不挠地冤枉我吗?”安仔不满地说,“不就是少了一个樱桃吗?” “但是,这是蛋糕上用来点缀的樱桃,现在丢了一颗,你让我怎么好意思再送人啊?”安琪蓉说,一路上都是安仔在提着那个蛋糕盒,而且安仔还曾经开过蛋糕盒子,少了一颗樱桃,除了被他偷吃还会有什么原因?总不会是樱桃自己长脚跑了吧? 最后,在车座下面找着了一枚鲜红的樱桃,安仔举着樱桃兴奋地说:“看到了吧,我没有吃,是自己掉的。” “但是,你一直掌管着蛋糕,樱桃会掉责任在你!”安琪蓉说。 “不怨我,樱桃掉落事故的主要责任应该由你来负,你听我推理!”安仔说着就开始了他的长篇大论的推理过程:“来的路上你还记得有道岗子吗?因此在过车时车子颠了下,你开车又很快,估计是那个时候掉的。”安琪蓉捂住耳朵,只要一扯到推理上,安仔就会滔滔不绝,比女人还婆妈,这应该是一种职业病吧? “我不要听你的推理,知道吗?”安琪蓉装出不耐烦的样子说,。 就在这个时候,安仔的手机铃声响起,小D探长声音焦急地从话筒里面传出来:“安仔,你是不是在李汐月小姐那里?” “没有,探长出什么事情了吗?” “是啊,你们快点赶到汐月小姐那里去。”说着,小D探长挂上了电话,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李汐月是最近二年风头极盛的歌坛新秀,也是安琪蓉的最好的儿时朋友,生日蛋糕就是安琪蓉给李汐月准备的。现在安琪蓉像个受到惊吓地小女孩,神色紧张兮兮地看着安仔,“小汐出了什么情况吗?”一般而言,小D探长打来电话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因此她非常关心自己朋友的安危。 2 “不要去换蛋糕了,咱们快点去凤云别墅。”安仔说。 在车上安琪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条录音短信。安仔拿起她的手机,问道:“真的可以看吗?会不会有什么隐私呢?我真的很好奇啊。”安仔装模作样地说,安琪蓉的脸都已经气得胀,红了。 短信里的语音是提前录好,然后通过短信定时进行发送到安琪蓉的手机上。语音里李汐月似乎非常失落、痛苦,似乎在为某件事情而烦心。 “琪蓉,对不起,当你收到我的短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离开你了……” “吱嘎”,车子猛刹闸,巨大的惯性令安仔向前倾身,如果不是安全带的保护,他现在已经与玻璃发生零距离“亲密”接触了。 之后,安琪蓉狠踩油门,发动机一声轰鸣,车子飞速驰向凤云别墅区。 在车厢内安仔转过头来,这段时间的接触,安琪蓉像个男人婆一样,神经大条外带有暴力倾向,突然看到她这么凝重的表情,安仔怀疑这是不是那个大大冽冽没心没肺的安氏集团大小姐安琪蓉。安仔不禁有些怀疑这是不是那个说话的时候经常会脱口而出一些不雅口头禅的“假汉子”安琪蓉了! “琪蓉,我曾经羡慕过你,因为你一出生就拥有那么优越的家世,不用努力就可以获得普通人奋斗一生都不一定能够得到的一切。当我的努力为我获得了如今的地位与金钱时,我的这种嫉妒才有所缓释。不过,现在的一切,却并不让我感觉到幸福。因为,这一切随时都可能离我而去。我现在得到的这一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都是盗取别人的。你不用惊讶,是的,你没有听错,这一切有很大一部分是我从别人那里盗取的。 现在,我越来越恐惧有一天我所拥有的一切会离我而去。而这种情绪一直困扰着我,使得我的抑郁越来越重。我在努力,想要克服这种恐惧,如果不能克服,我或许不介意用最极端的方式来结束我现在的痛苦。有的时候,我也很怀恋生的一切。可是,我不该为了浮华,而去做出盗取别人成果的事情。我很后悔我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贪心,做出了令自己坠入深渊的错误选择。 有时候我想过承认自己的错误来赎罪,但是,但是我做不到。我无法想象面对无数双斥责的眼神时我该如何自处,所以,我选择了最懦弱的一种方式来救赎自己。你是我永远最好的朋友:琪蓉。” “到底她发生了什么事情?”安琪蓉问,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安琪蓉的眼睛竟然红了,“汐月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她的成长很苦的,我说过要保护她。她不会有什么事吧?安仔?” 安仔没有想到安琪蓉对朋友这么讲“义气”,对这个霸道的女生不禁多了一分好感。 就在这个时候,小D探长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对安仔说道:“安仔,注意别让安小姐太激动。这是李小姐说的,她没有事情,只是普通的食物中毒而已。” “没事了,是食物中毒。”安仔先对安琪蓉说,然后才对着电话道:“小D探长,既然是食物中毒,上个电话里面,你干嘛显得那么着急?啊哈,你也学会乍乍乎乎了!”安仔为小D探长与自己再次增添了一项类似的习惯兴奋起来。 安琪蓉悄悄地用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把头发朝上抚了抚,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傲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悄悄地用眼角狠狠地瞪了正对着电话手舞足蹈的安仔一眼。在被小D探长的一惊一乍下骗着掉了泪水后,安大小姐不稳定的小宇宙要暴发了。 “我的眼泪可不是白流的,安仔,你跟小D探长一个都别想跑!” “谁学你乍乍乎乎了?我是为了历史重演情境头盔。”小D探长不满地嚷道,同时把电话给挂了。 “可是,这跟你乍乍乎乎有什么关联吗?”安仔嘀咕,但是小D探长已经把电话给挂了,没有人能回答他。 安琪蓉在安仔挂上电话后转过头来问道:“对这条录音,你有什么看法?我不相信汐月是那种会盗取别人成果的人,而且,她性格开朗,我不相信她会患上抑郁症。”安琪蓉的声音非常肯定。 安仔闻言,心中的侦探之光一闪,属于侦探的独有敏感属性,令他忽然间发觉这起大明星食物中毒案,很有些不简单。安琪蓉是李汐月最好的朋友,她对李汐月是非常熟悉的,她既然都说李汐月不可能寻短见,那么这条莫名的录音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不过,只要拿这条录音短信问一下李汐月不就知道是她发的还是别人用她的手机发的了? 大明星突然食物中毒,耐人寻味的类似遗言的录音短信,安仔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每个人对自己的了解,都掺杂着一定的主观臆想成份,而朋友对自己的认识则相对于本人而言客观许多。这是安仔自己总结出来的一套规律。 “哎,早知道就不来蹭什么大明星的生日宴了,又得办案子了。”安仔靠着椅背仰面朝天,心里却对接下来的案子兴奋不已。 3 “我们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一是调查了解中毒事件的详细细节,二是要确认这条短信是谁发的。”安仔说。如果安琪蓉对李汐月的认识是正确的,那么,发送这条短信的人是何居心呢? 市中心医院。 李汐月住在单独病房,应她的要求,不允许指定人外的人来探视。因此屋子里面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跟一个小护士。安琪蓉因为是李汐月点名可以直接进病房看她的人之一,所以没有受到阻拦,而安仔则因为安琪蓉说情,也得以见到李汐月这位风头极盛的大明星。走进病房,李汐月的手腕上正挂着吊针,脸色苍白,神情也尤为的憔悴。 安琪蓉说:“汐月,是不是有人想害你?” 汐月摇了摇头,看着安琪蓉笑道:“小蓉,你什么时候才会像个女孩子啊,真是令人发愁。” “当女孩子会被人欺负的。”安琪蓉也笑道。 安仔悄悄地打量了一番李汐月,她是一位柔弱恬静的漂亮女孩,年纪没有海报上那么大跟自己相仿,只是脸上多了一许沧桑跟憔悴,看起来让人有些心疼。如果说安琪蓉像北国茫茫草原下映照南飞的大雁的夕阳,那么李汐月就是江南柳阴之下涓涓流淌的小桥流水。二个人性格迥异,偏偏是最要好的姐妹。 “我叫安仔,我是你的歌迷。”安仔结结巴巴地说。 安琪蓉打了他一下,笑道:“你也会脸红,真是罕见。” 安仔不理她,问李汐月:“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 “好啊。”李汐月笑道,就像个邻家女孩子。 “你怎么会食物中毒的?”安琪蓉在她给安仔签名时问。 李汐月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但是她的脸上却出现了一抹惆怅与茫然的神情。只是,这神情出现的非常短暂,瞬间后就被李汐月的笑容掩盖了过去。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今天,也就是三月十七,是李汐月的生日。经济人张女士为她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海鲜宴。李汐月盛情难却,而且,她也确实非常喜欢吃海虾,因此就多吃了一些。 饭后李汐月感觉口干就喝了点白开水,之后不久就开始胃痛,然后就开始呕吐,头晕,随后医疗车赶来,将李汐月救到医院,并被确认为食物中毒。 医生说因为吃过海鲜之后,李汐月又进食了较多量的维生素,从而导致了这场急性食物中毒事故。 【侦探小百科】维生素C不能与海鲜同食 海鲜中多含有五价砷,五价砷是无毒的,但是如果将海鲜与维生素C一起食用,因为后者具有还原作用,会将五价砷转变成三价砷,而三价砷就是砒霜,是有毒的,于是会使人出现中毒现象,而情况严重者甚至可能会死亡。 进餐海鲜之后不能立即食用水果是一个共识,当时的饭局也确实没有人进食过水果或者其他富含丰富维生素C的东西。但是,李汐月还是中毒了。 “举办生日宴的是张经济?”安琪蓉问,为什么同桌而餐,中毒的人只有李汐月呢? 李汐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这件事情真的跟张经济人没有关系,她是不会害我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还是最好换一个经济人,我感觉那个张女士对你的态度有些不太对劲,她似乎对你特别关注。”安琪蓉说。 “没有的事情,你别瞎猜测了。” 出来的时候,安仔对安琪蓉说:“你看到没,刚才李汐月小姐签字的手臂上面有刮痕,像是被人用手指甲挠的。” “当然看到了。”安琪蓉点头,“你有什么思路吗?李汐月中毒,还有那个录音?” “你当时为什么不让她听这段录音?”安仔不解地问。 “你看她那个状态,还要刺激她吗?她是一个很要强的人,从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你觉得这个时候给她听这个录音合适吗?”安琪蓉不高兴地问。 安仔耸了耸肩,“不过,现在嫌疑最大的,就属那个经济人张女士了。我先帮你去调查她。” “给你一个在偶像面前表现的机会,怎么能说是帮我啊?”安琪蓉说。 安仔没心情跟她拌嘴,他现在只想快点将这起有诸多疑点的“明星中毒案”调查清楚,然后回去向小D探长交差。这一下午,小D探长的电话已经打了六七遍了。所以,安仔叉着裤袋,越过安琪蓉朝前方走去。 4 “安仔一下午都干嘛去了?”小D探长已经完成了米兰达课件的情境,正着急让自己二个得意手下进来领略一番,但是安仔却迟迟不回来。 “我看安仔会不会是恋爱了?”kk抬起头来问,手里正抱着最新一期的刑侦科学,上面正连载一宗经济人谋杀艺人的案子。 小D探长摇了摇头,“第一,据我对安仔的了解,那小子绝对是有贼心没贼胆;第二,那个安小姐,你没有发现年纪轻轻却绝对是个非常聪明理智的主吗?那种在美女里面都出类拔萃的富家小姐,怎么会看上安仔这种又邋遢又不稳重的男生?” Kk摇了摇头,道:“但愿吧,要是那个女孩子别有用心,咱们还真得防着她点。”小D侦探所,可是有许多机密的信息的,许多别有用心的人都因此想打进它的内部。利诱、威胁之类的招术,小D、kk和安仔的铁三角联盟成员都遭遇过。三人哪里会吃他们这一套。有的被kk打得鼻青脸肿,有的则被古灵精怪的安仔给戏弄得晕头转向,不过更多的则是被小D探长给弄进了警察局吃大锅饭了。 不过,从外部进攻的战术不奏效不代表不能从内部瓦解这个铁三角,例如现在,KK就很担心漂亮干练的安小姐是安氏集团打探小D侦探所机密的“特务”。因此,她接近安仔很可能是别有用心了。 经年奔波于各大财团与私人案件之间的小D侦探所,确实掌握着许多极为重要的机密信息。如果这些有关客户的信息外泄,对于侦探所的影响会是灾难性的。所以,不得不慎重。 Kk是把侦探所当成了自己家的一部分,因此甚为对它爱护。看到小D探长跟安仔都没有意识到突然跟侦探所走得很近的安小姐,kk下意识地对她提高了警惕。 5 张女士的办公室里面,安琪蓉发现了桌子上摆着的一本大部头的词典里面夹着东西。 词典里面夹着的是一张破碎重新粘起的照片,照片的主人赫然是李汐月。李汐月安谧的笑着,小小的酒窝甜蜜温馨。但是非常不应景的是,那照片被人撕碎过,之后又被粘了起来,因此其上裂纹无数,看起来李汐月的脸像是被人撕碎过一样。 张女士似乎没有想到安琪蓉会去翻那部词典,现在阻止已经晚了。 “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安琪蓉问,很不友好的神色。 “这是我女儿撕的……”张经济人慌张地说,“我代她道歉,她只是贪玩……” 安琪蓉打断她,问她,“这是贪玩吗?把人的照片撕得这么碎?我看是你撕的吧?还有这次食物中毒事件,是你设的宴吧?为什么其他人都没有事情,只有汐月中毒了?我可不认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食物中毒事故,我早就听说你跟汐月有矛盾,你的家人还来过公司找汐月的麻烦。对,是你的女儿,当时她还见报了。我一定会彻查这件事情的,如果你真的要对汐月不利,我绝对不会饶过你的。” 安仔握住激动的安琪蓉,劝她冷静些,事情还没有结果呢。 安琪蓉说:“种种迹象还不够明显吗?分明是有人想对汐月不利。汐月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妈妈,我不会允许别人欺负她。” “不,我真的没有想要对汐月不利。这里面有些误会。”张经济说,“汐月有季节性的抑郁症,所以医生建议汐月要多进补一些维生素B1.所以在汐月的水里我一般会给她放进一些维生素B1,维生素B1或许也具有还原性,会将海鲜里面的五价砷还原呢……” “真是可笑,医生可是说是在餐后食进了大量的维生素C。”安琪蓉说道。 “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真的不知道,这肯定只是一场事故,求你们了,这真的只是巧合。”张经济说,她的样子看起来好像老了许多。 张经济人似乎有什么苦衷。 张经济与汐月的关系,据公司的人说,情同母女。没错,是情同母女。张女士是国内最有名的金牌经济人之一,想要请她做自己的经济人的艺人数不胜数,但是张经济却选择了做汐月的经济人。当时汐月还名声不显,只是刚进道的新人。张经济人此前的艺人都是一线大牌明星,甚至很多后来都成了天王天后,这些艺人对于张经济更是赞不绝口,推崇倍至,也都希望张经济人能够继续做他们的经济人,但是张女士却都婉言拒绝了,却选择了汐月,只做汐月一人的专属经济人。 汐月的一路上,都有着张经济人的全力栽培,娱乐圈的各种潜规则也被张经济人替汐月挡了过去。汐月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说张女士功不可没。没有她,或许汐月不会走得这么轻松。 “我们想知道,你女儿跟汐月之间是不是有矛盾?”安仔问。张经济人的女儿曾经来公司大闹过,其中的原因众说纷纭,一直没有定案。当事双方也都缄默。而这次汐月在张经济人家里食物中毒,与汐月不和的张女士女儿就有投毒的嫌疑。安仔因此才会提出这个问题。 6 “她们两个关系其实挺好的,只是有一些误会。”张经济人低声说,神态好像突然间老了好几岁。“而且,当时小倩并不在现场。” “不在现场?”安仔问,这反而令安仔更加怀疑张倩了。一名花季少女,怎么会错过在家里举办的明星生日宴会呢?即使她生在一名金牌经济人的家里,也是反常的。 来到张倩的卧室,卧室门是紧锁着的。张倩这个时间点还没有放学。 “我没有钥匙,没有她的钥匙。”在女儿卧室门前,张经济人颓丧地说。“我们母女一直在冷战,她的卧室不许我进去。”张女士的声音里面透着淡淡的哀伤。 “因为什么?”安仔问,此时他的大脑里面已经有了这场投毒事件真相的一个大概。 “请你不要再问了,可以吗?”张女士抬起头来,抗议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是都有反叛心理吗?我又不是心理学家,哪里会知道!” “你女儿应该是怨恨你吧。你有那么多的资源,完全可以把她打造成一名炙手可热的偶像明星,但是你却全力去帮助一名外人。是这样吗?”安仔的神色少有的如此郑重:“是这样吗?”他盯着面色痛苦的张女士,步步紧逼。这种心理战术,小D探长经常使用。 “不,她不想进娱乐圈,不想……”张女士的反应出卖了她的内心,看来她跟女儿之间的矛盾可能真的如安仔所说。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全力培养一个陌生女孩而不是自己的孩子成为明星?这很不合常理。像您这样有资源有声望的妈妈,应该优先培养自己的女儿才合乎人之常情啊。” “因为我的妈妈对那个女孩子内疚。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安心。”门打开,一个长相清冷的女孩子走进来,她背着背包,神态慵懒地扫了大厅里的人一眼,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卧室。“妈妈为了她,比对我这个亲生女儿还要好。”张倩回过头来对安仔说。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张经济人年青时候,非常喜欢旅游。有一年她组织了一个驴友团,前往西藏雅鲁藏布江探险。 然后非常悲剧的事情发生了,张经济人不慎失足掉进了江里面。当时正在雅鲁藏布江接受训练的汐月的母亲,正好也在出事的江段,于是跳进江中救人。需要说明的一点是汐月的母亲是国家跳水队的优秀队员。如果不是汐月的母亲奋不顾身地跳下江中营救,张经济人可能就淹死了。而汐月的母亲因为耗尽了力气,自己被湍急的江水给冲走了…… “所以母亲她在得知汐月姐姐是那位女士的女儿后,就推掉了自己所有的经济人业务,全力栽培起她来了。而作为亲生女儿的我,同样拥有着明星梦,同样渴求着母爱,但是这一切因为她的出现,都成了空了。她夺走了本属于我的明星梦,分享了本应该属于我的母爱!我如何能够不气恼她?” “那么这条短信是你发的了?”安琪蓉拿出手机,放出那条短信的录音内容。 “是的,这条录音,是我请朋友合成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发给我?” “因为我要借这次事件,引起母亲对我的重视。我也需要母爱,她为什么只想着别人女儿的生日、别人女儿的喜好,她的女儿也一样想让自己的母亲记挂着自己的生日,也有明星梦!我知道母亲肯定会在三月十七这天,给李汐月办生日宴,我同样知道肯定会是海鲜宴!因为李汐月喜欢吃海虾,而母亲肯定会为她准备的!” “于是,你在你汐月的水里提前放上维生素C,然后造成汐月食物中毒,之后,又利用自己身份之便,在汐月的手机里面放上这条定时短信,让我认为这起食物中毒事件并不是一起简单的事故,从而找侦探调查,然后顺着线索查到你身上对吗?可是,你要引起你母亲的注意,何必要通过这种伤害别人的方式呢?”安琪蓉说。 “还不是因为她眼里只有恩人的女儿!我说的话,她从来都是今天听了明天就忘了。正常的提醒方式她不予注意,我自然只有用极端的方式。” “你的极端方式就是到公司去闹,然后不见效果,就用这种可怕的方式吗?”张经济人说着举起手掌,想要给这个不懂事的女儿一巴掌。但是,张倩倔强地看着她,眼圈通红,张女士这一巴掌就再也下不去手了。 7 案件真相大白,但是李汐月对不予追究。 安琪蓉把车停在侦探所前,对安仔道谢:“安仔,谢谢,以后请你吃满汉全席。” 安仔手捧下巴作思考状,“嗯,如果你说请我吃肯德基,我会觉得你没有诚意。满汉全席吗,就差不多了。你记住喽,满汉全席。现在你走吧。”安仔评价完后就下逐客令说,完全看不到对方眼中要他挽留的意思。 “安仔……” “叫我也没用,侦探所还有事等着我呢……我又得享受小D探长的洒水壶攻击了!” 回到侦探所,小D侦探一脸怒容。Kk则是幸灾乐祸地偷看着安仔在口沫横飞的小D探长的训责中的窘状。 小D探长训完后,把二个头盔扔给二人。这是要他们进入模拟情境里面上课了。 安仔发现,在小D探长的办公桌上面,多了一只历史重演情境头盔。难道华博士也要加入这种别开生面的侦探课的学习过程? 1963年,美国亚利桑那州法庭上,一个白人青年正在接 99mk.cc。wap.99m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