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可口小娇妻》 001 太恶心了 某A市。 城市的喧嚣声,夜幕将至,天空略显阴沉,浓郁中张扬四射。俯瞰下方,大商品场内,几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身着统一红色紧身衣及臀超短裙,脚上穿着九公分的同色高跟鞋。 白净的小脸上画着得体的妆容,宁可可,林菲夏,叶诗琪,陆梓璇四个人正时不时地看着腕上的手表。 宁可可白皙的小脸有些厌倦的望向商场内来来往往的人群,看向身旁的姐妹们嘴里嘟哝着:“早知道要是做这个!我才不会穿成这种德性到这来呢!” “可可小妞,既来之则安之,哪那么多废话呀!”林菲夏瞧了宁可可一眼,继续摆弄手上的产品,其余两人也白了宁可可一眼。 “好吧,”宁可可稍稍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一见有人过来,她忙挂上职业笑容,“欢迎免费使用我公司的新产品,早晚各一次,有助于皮肤美白哦。” 一听说是免费的,便黑压压地聚了一批人上来。宁可可和姐妹们忙不迭的宣传起来,“现在起,实行优惠,买二送一啦!” 好不容易送走一批人,宁可可再次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到点啦!重重吐出一口气后,这才轻快地说道,“姐妹们,下班喽。” “我们去附近的一家新开的饭店吧,我肚子有点饿了。”陆梓璇摸着瘪瘪的肚子嘀咕道。 “梓璇,你说好的要减肥呢?还让我监督你!这么快就忘了?”宁可可指着陆梓璇“看看,看看,这小脸蛋都长出多余的肉来了!”? “哈哈……几个人笑成一团。宁可可打了个响指,“要不,咱今天就去楼皇吧,怎样?” “好啊好啊,我们也偶尔奢侈一下吧。”说完,林菲夏挽着宁可可的手,四个人前前后后步出了大商品场。 楼皇门口,两个烫金大字高高悬挂在足有几十米的天空,一半镂刻,一半填实。楼皇,恰如其名,极尽骄奢糜乱。 酒吧内,放着最动感劲爆的音律,跳起舞池内一浪浪回应。暧昧的灯光下,男女热舞,这,有的就是迷乱…… “哇,这里也太那个了吧……”陆梓璇张大嘴巴愣在那里。“喂,梓璇,你能一次性把话说全了么?”宁可可微皱着眉头,周围真是太吵了。 “太恶心了吧,你看看那些个女人真不要脸,还不如全脱了得了。”陆梓璇憋了老半天蹦出了这么句话。 “梓璇,你脑袋被门杠了吧,在这玩的都是厉害的主儿,祸从口出,你要不喜欢我们三个玩,你没必要在这扫兴。” 宁可可不满的看着陆梓璇。“好啦好啦,我们还是包个包厢吧,就我们几个女孩子不是很安全。”叶诗琪提议道,说着,几个人走到服务吧台。 “我们想包个小包间。” “您请稍等。”服务员礼貌的笑着,在电脑上敲了几下。“为您安排在A158号包厢。” “到了,希望你们玩得愉快,需要什么服务包厢有电话。”服务员说完,职业性的鞠了一躬,利落的转身走人。 宁可可手轻轻带动门把,门便开了。?与外面不同的是,里面竟出奇的安静,隔隔音效果可见一斑。几个人陆续进入后,陆梓璇随手将门关上。 “擦!这么大的空间,竟然是这里最小的包厢,菲夏,我们不会被骗了吧?” 宁可可看着这么大的房间,有些难以置信。“应该不会吧,既然来了就好好玩,开始点歌吧。” 林菲夏拿起遥控器开始选歌。几个人一起站着摇头晃脑的唱着最炫民族风,一手挺好听的歌,从这几个人嘴里唱出来真是糟蹋了。 唱了一会儿,宁可可索性丢下麦克风围着林菲夏三人跳了起来。 宁可可转悠老半天才坐下,“啊,好渴啊,”随手便拿起水晶质地茶几上的“饮料”开始往嘴里灌,“嗯?,这是什么饮料,以前都没见过,好好喝啊!” 给读者的话: 七七的新坑,欢迎亲们来看哦!抖动你们的小手,求打赏,求推荐~么么哒! 002 厕所在哪里啊 叶诗琪一听宁可可说这东西好喝,正好她也觉得有些渴了,立马凑了过去也调了一杯开始品尝,“恩恩,味道不错哦。” “喂,你们两个发什么疯,喝那么多酒干嘛?”林菲夏和陆梓璇飙歌累了回头看两个人面色通红,倒在沙发上吐着气。 “哪有,那明明是‘饮料’嘛,还是水蜜桃的呢。”宁可可一边说着一边扯着衣服。 “是啊是啊,菲夏!我……喝的是水……水蜜桃味的哦,你们要不要……要要不要也尝尝啊。” 叶诗琪说话舌头像打了结似地,有些含糊不清。 “啊,要疯了,说好出来玩的,结果这两人可好,醉成这样,要怎么拉回去啊,肯定要被宿管阿姨骂死啦。” 林菲夏看着倒在沙发上的两人,无奈啊。 “恩,那个,我去上的厕所啊,你,你,你们继,继续,玩。”宁可可慢慢从沙发上爬起来,站起来转了老半天都没找到门在哪。 “真是服了你了,梓璇,你帮忙照顾下诗琪,我带可可出去。” 林菲夏拉过宁可可一双白皙的小手环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手揽着她的腰东倒西歪的走出门口。 “哎呀,菲夏,我没事儿,你快进去玩吧,我一个人能行的。” 宁可可把林菲夏往包厢内一推,顺手关上门,左摇摇右晃晃的向前走,等林菲夏回过神走到门口时,却早已见不到宁可可的身影。 “真是的,这丫头到底跑去哪啦!”林菲夏看着门口的几个岔道,到底从是从哪个通道走的啊? “啊……厕所在哪里啊,这里怎么每个地方都是一样啊,真讨厌。”宁可可扶着墙慢慢移动着。 走着走着,啊——宁可可晃晃头,使劲睁开眼晴,哎呀!她真是醉了!刚才她竟然一路跟着别人走,那个人是男是女啊…… 咦,宁可可抬起头,惊讶的发现,这里怎么有个门啊,不过这个门长的貌似和别的不一样,难道她刚才跟着的那个人也是来找厕所的?“宁可可现在满脑子都是厕所!嗯!应该就是这了吧,进去看看。” 宁可可头晕晕的推门而入。“啊……唔……啊……唔……”一声声女子似痛苦又似乎快乐的**声,不断的自口中溢出,女子的娇喘声,一浪高过一浪。 宁可可本来就尿急,听了这声音,更觉得难受,差点没憋住!“妈蛋的,什么鬼叫声啊?” 宁可可低声骂了句,便往里走了走,她此刻头还是晕晕的,根本就不知道现在是在哪,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当她一抬头,便看见一个男子在沙发上趴着,下面……下面还有一个女人! 卧槽!宁可可顿时像被雷劈到了似地,这也太劲爆了吧?心底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我擦!“你,你们,真是够无耻,竟然在厕所里面做这种事?” 宁可可一下子脑子转不过来,愣是在那一动也没动,毫无意识到她现在在哪里?厕所…… 宁可可话音一落,房间里的气温好像瞬间降到了零下几十度,宁可可双手抱肩,打了一个寒颤。 男人被打扰到,似乎很不爽的抽身站起来,当然,更不爽的是她身下的那名看上去极为妖娆的女子。 “总裁,人家还要嘛!”“滚出去!”男人冷冽出声响起。女子立马噤声,识相的胡乱抓起衣物跑了出去。 临走前,女子还**的看了男人一眼,随后便不舍的离去,这个男人可不是她能招惹的起的。 说,“你是从哪冒出来的?”男子转身,一张俊逸的脸上显露出怒意。 “我?宁可可白了他一眼,我当然是开门进来的啊,倒是你,你怎么能在厕所里——” 呃……等等,厕所……难道这是男厕所吗?她刚才进来的时候忘记看是男是女了! 男子饶有兴味的盯着宁可可,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伸手修长白皙的手便覆了上去,闭了闭眼,似乎是在品味着什么,“轰——” 宁可可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男人的指尖若有若无的在胸前划过,引得她全身一阵战栗。 宁可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一时间,竟不知道怎样应对。 “触感不错,嗯?呵呵……”男子似乎很是满意笑道,双眸紧盯着她,黑色的眸中闪过**的光芒。 宁可可回过神来,张口大骂一声,妈蛋!你无耻!一股强有力的屈辱感自心间浮出。抬起右手便想甩男子一耳光,但是手却被他牢牢的扣住,顿时酒醒了不少。 宁可可害怕地向后退去,手在门上摸索了起来,却怎么也摸不到门把。一种压迫感,迫使她双手紧握,在门上敲打起来,“放我出去!”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宁可可停止拍打,心跳得厉害。?背后一阵温热的触感,一股男性的气息压在她的身后,将她禁锢在门与胸膛的空隙间。 一股更加温热的气息窜至她的耳畔,夹杂着男人细微的喘息声,暖暖生情。 下一刻,炙热的火苗直接印在宁可可的颈窝间,不要!宁可可抑制不住这种陌生的**,却又觉羞辱,她身子不断地挣动起来, “放开我,你这个变态,放开我——”身后的男子臂弯一收,将她紧紧圈制住,她的力气怎么也使不上来,犹如困兽之斗。 “不要——”,宁可可惊惧出声,她现在真的害怕了,脑袋不停地晃动了起来。 男人一手自顾挑开她的衣物,双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背上游走,宁可可只觉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了,加上酒精的效果,思想开始混沌…… “女人,是你坏了我的好事,我在别人那里没要够的,当然要你还回来了,你说呢,嗯?”男人终于开口,一把声音带尽无限古惑,以及**般的嘶哑在她耳边烧开。 003 什么鬼叫声? 妈蛋!说你个大头鬼!“不要,放开我,救命啊”宁可可猛地回过神来,大声反抗。 “不要什么,怎么这么不听话?原来,还是只小野猫呢,嗯,不错,我喜欢。”男子微微施力,更近的压迫过去。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可可,你没事吧?” 林菲夏和陆梓璇,叶诗琪三人闯了进来,方才在走道上听到宁可可的大叫声,心底顿时一惊,暗道不好,三个人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找,终于给找到了。 她们就说,这丫头怎么上个厕所这么长时间还不回来?!“原来……” “滚出去!你们又是谁!”蓝迦彻底爆发了,今天两次好事都被搞砸了。看来这里的人必须要好好调教一番了! “我……我们是可可的好姐妹。”三人显然是被蓝迦的气势吓到了,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而林菲夏却赶紧拿出手机,对着男子拍了张照片,立即拨打了110。 “喂,是110吗,在楼皇有名男子试图对清纯女大学生进行不轨行为,警察叔叔快来救人哪!”说完“啪”一下关掉手机。 “哦?是么!女人,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蓝迦今天真是被逼急了,想他蓝迦今天竟被几个女人耍了一把。 林菲夏看见蓝迦放下了宁可可,赶忙拉起她的手转身就跑!?蓝迦正想追上去,却不料被刚刚赶来的警察给拖住了。 “站住,不许逃!” 蓝迦停住脚步,转身怒吼道,“逃?瞎了你们的狗眼了,你们敢拦我!” 说完便追了出去,留下那几名警察你看我我看你,不明所以。 当蓝迦一路追到楼皇门口,四处搜寻着那几个坏好事的,可任他怎么看,哪还有那几个女人的身影!该死!竟然跑的比兔子还快! “呼——”一路狂奔,几个人转过身看后面似乎没有人追上来,便停下来大口喘着气,叶诗琪使劲儿的擦着额角的汗珠, “现在的警察办事效率还挺高的嘛,对了,宁可可,你说我容易吗,我美梦做的正香呢,被这两个死没良心的用被冰水给浇醒了,哼!” 叶诗琪说着用手指抵着宁可可的太阳穴,恨不得现在手上若是有个棒槌立马就把她放倒。 “呃……反正又没不是我干的。”宁可可对着叶诗琪摊了摊手,表示她也很无奈。 “好啦,赶紧回宿舍吧,不早了,什么事都等回去再说吧。”林菲夏拍了下宁可可的肩膀示意不要再讲了。 几人刚准备打车回学校,一辆疾驰而来的顶级跑车在宁可可身旁落定,车门打开,一名黑衣保镖摸样的男子跑到对面拉开另一扇车门,下来的正是一身休闲打扮的蓝迦。 挺拔的身形,那张俊美冷冰冰的脸显露着怒气。蓝迦率先上前几步在宁可可面前停下脚步。 引得几个人不觉倒吸了口冷气,宁可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嘀咕着:该死的,不会就这么倒霉吧,这个男的看起来好可怕,神呐,救救我吧! “女人,你叫宁可可?”男人突然开口。“是,你,你想怎样啊?”宁可可明显的底气不足,这个男的好可怕!心底暗道,都怪那什么酒!唉…… 男人见后,嘴角不觉上扬。 一旁的陆梓璇看了那辆车子一眼,“哇,是劳斯莱斯耶,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找到这么有钱的男朋友呢!” 其余三人顿时头冒三根黑线,不由得白了她一眼,唉,神经大条的人真是让人无语,现在这种气氛连这话都说的出来,白痴就是白痴,真是搞不清状况啊。 “女人,陪我睡一晚怎么样?蓝迦终于开口。盯着她的眼燃烧着灼灼烈火。 宁可可被他问蒙了,就连平时反应比较快的林菲夏也一同愣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林菲夏把宁可可护在身后,说道,“我说这位先生,你如果想找女人,楼皇里多了去了,何必老缠着我朋友?” “女人,你开个价吧。”蓝迦似乎没听到似的,眼睛一刻都不曾离开宁可可的身上。 “吱——”紧急的刹车声,随后一名年轻的女子从蓝色高档的跑车上下来,向着几人走来。“蓝迦,原来你在这儿呢,害我好找呢!” 女子扭着纤细的小腰走过来攀上蓝迦的胳膊。那声音娇嗔得令宁可可等人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蓝迦厌恶的皱起眉头,宁可可却嘴角扯开一抹笑,暗道,这女人出现的可真是时候啊,哈哈哈。 宁可可正得意,对面却传来男人冰凉的声音,“走开。” 宁可可等人忙转过身子,只是身子还未转过去,便被一股强大的力扯住了右臂,“我没叫你走!” 男人看着还缠着自己右胳膊的女子,“走开!” 一旁的黑衣保镖忙陪着笑上前几步,“那个,蓝少,华小姐她是这次与我们合作的……” “走开。”蓝迦的声音没有丝毫怒意,却是冰凉的令人战栗,凡是同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奏。 “是是是……”黑衣保镖一急,不敢再多加阻止,忙催促缠着蓝迦的女子离开。 蓝迦望了望眼底满是警惕的宁可可,薄唇掀起一抹诱人的弧度,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女人,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和我做的,我可不喜欢强上。” 蓝迦自口袋中拿出一支闪着耀眼光芒的金笔,带着丝丝寒意,在宁可可白皙细腻的手臂上写下一窜号码。 “五天的时间,想通了就打电话给我,呵……不过,我想大概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宁可可瞅了瞅那串数字,顿觉一股怒火自胸口升起,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林菲夏几人拉着就走。 一大早,宁可可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到洗手间洗漱完毕后,再把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简单的扎起来,换上一身简单的衣装,牛仔裤、一件粉白相间的外套、白皙的小脸上神采奕奕。 004 再次相遇 学校寝室的布局是:两张上下铺的床靠西边墙放置,东边儿则是办公桌和衣柜,南边是阳台和单间洗手间。 “咳咳,姐妹们,上课要迟到啦~”宁可可闭着眼睛朝着床的方向大喊。 “啊?什么?完了完了,今天的课晚了可就死定了!”陆梓璇吓得赶忙从床上跳起来,胡乱抓起衣服就往头上套。 “哈哈哈,白痴,每次也只有你上当,哈哈哈……”宁可可笑的腰都直不起来。“喂,你还有没有事做啦,无聊!”陆梓璇白了宁可可一眼。 睡在上铺的林菲夏和叶诗琪被两人吵醒,揉揉眼睛,起身。 今天一天没课,几人在外面逛了一上午,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寝室,中午叫的外卖,陆梓璇随手拿起一旁的报纸瞅了几眼,“看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都不用自己操心,勾勾手指钱就送上门了”。 “什么?”叶诗琪一把将报纸夺了过去,“切,这有什么,整个一祸害,瞧他那双眼睛,分明是多情的桃花眼”。 宁可可吃了几口,眼睛也跟着瞟了几眼,这男的,好像有点熟悉,忙推了推身旁正在埋头吃饭的林菲夏,示意她看看报纸。 林菲夏只看了一眼那占了整个版面一半的图片,嘴里的米饭“噗——”一声全喷了出来。 宁可可再一看,顿时瞪大双眼,这男人不就是昨晚在楼皇的那个混蛋蓝迦?再瞥了一眼,宁可可双眼更是陡地瞪大,简直就无法相信,什么鬼! “他……那个混蛋竟然是图腾国际集团总裁?!”就是那个旗下生意做遍全亚洲、身家无以计数,有仇必报的图腾国际集团总裁蓝迦?! 蓝迦!跟他的人一样取了一个古怪的名字。陆梓璇,叶诗琪两人看出了他是昨天晚上那个变态男之后,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 吃完了饭,林菲夏收拾饭盒的时候,拿起一旁的报纸,将那尊贵个脸,包住餐盒,扔到了垃圾桶里。宁可可看到后,心里竟然有了点小小的安慰。 宁可可几人工作的地方是美容基地,也就是美容院,几年前,乐安美容养颜机构就在国内国外很有名,今年生意更是好的火爆! 院长高兴得合不拢嘴,自掏腰包说要请宁可可一行人出去轻松轻松。 学校课一结束,四个人就搭公车来到美容院门口。“待会儿,我们去哪庆祝呢?”陆梓璇合着双手兴奋地看着几人。 “你们这些年轻人随便去哪开心去吧,我就不去凑热闹了。”院长含着笑说道。“要不,我们就去享受一次,怎么样? 去楼皇怎么样?”另一名同样在美容院上班的女子,刘佳佳凑到宁可可面前提议道,头立马被东西砸中。 前两天自己才在那边儿吃了暗亏,还去?不是找死嘛,这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旁的林菲夏看着宁可可的表情,似乎明白了。 “拜托佳佳,你想要在楼皇玩的开心,几万块钱花下去都不够,真是有够小开的。” 话音刚落,宁可可便一脸感激地看向林菲夏,不愧是中国好姐妹呀。 “呵呵,不碍事,不碍事,你们不用担心资费的事,只管玩的开心就好了。” 院长的一句话让刘佳佳兴奋不已,宁可可和林菲夏几欲开口都被院长给打了回来,再推脱就太不礼貌了。 宁可可很不情愿的被刘佳佳拉进了楼皇,几个人还和上次一样包了个小包。 这次宁可可很是老实,坐在沙发上摸着手机,瞥了一眼水晶质地的茶几,恨恨的瞪了了一下,上次要不是因为喝了那什么破酒,也不会那么倒霉。 不过也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己嘴馋呢。 几个人大概玩了将近三个小时,便准备回去,宁可可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模模糊糊感觉是林菲夏把她拉出包厢。 一出楼皇,只觉一阵冷风灌入脑中,她忙拉紧领口,突然一个激灵,失足走到了马路上。 事发突然,以至于在那辆车擦身停下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刹不住脚,宁可可不悦地望着车门被打开,一名男子身穿白色西装,下了车。?又是他!蓝迦。 男人将领口松了松,像是刚从某个晚宴归来,儒雅的白色,在他身上,昭显的只有一种冷色,高贵到近乎完美。 蓝迦走进宁可可,整个身子依靠在车前,双手习惯性的撑在两侧。 真是冤家路窄,这么狗血的机遇还就给她宁可可碰上了,倒霉,今天这么多人在身边,谅他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 宁可可不习惯的扬起头看着蓝迦,对上他深邃的双眼,不为所动,既然挡了她的道,她绕道便是。 不料,男人却一手握住宁可可的手腕,轻轻一带,宁可可脚下不稳,跌入了他的双腿间。 女子的小腹,紧紧地贴在他胸前,而男人的一双手,正扶在她的腰间。 从远处看,分明是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正在调着情。 身后的林菲夏正欲上前来拉开宁可可,却被蓝迦冷冽的眼神给吓住了。 “放开我!”宁可可俯下视线,对上男人一双幽深的眸,以及英俊高挺的鼻子。 “女人,几天了?”蓝迦磁性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醇香的酒味,在两人炽热的相望间,燃烧。 “什么?”宁可可瞪着他,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你要逼我下手吗?我没有耐性的。”蓝迦并不吃她这一套,连重复一下都懒得说。 “你什么意思?”宁可可开始佩服自己,现在她被这讨厌的男人以这样的姿势禁锢着,自己竟然还可以如此冷静。 “女人,你可不要后悔。”蓝迦的脸上挂起恶劣的笑,却比他不笑时更加让人窒息,慌神,他的眼底,原先沉浮的光彩忽的就闪亮了。 005 你要怎么偿还? 宁可可只觉那双扶在她的腰间的手,似乎有蔓延的嫌疑,掌下的肌肤灼热无比,像火一般烧遍全身。 “后悔?拜托,我好像没惹到你吧?”宁可可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但还是抑制不住,夹带着些颤抖。 蓝迦挑起眉,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喜欢这样的游戏,你很厉害,挑足了我的胃口。” 宁可可倒抽了一口气,居然,这就是他所谓的理由?她嘴上反驳,“游戏?我凭什么要和你玩这样的游戏?” 心里嘀咕着:我躲你还来不及呢,玩你个头,都怪那该死的厕所和那该死的酒! “不玩?可以,那你就选择,走投无路吧!”蓝迦说的很轻松,“我真想看到,一只小野猫在四处碰壁后,是如何来求我的。” 小野猫?这个男人可真够恶劣的,居然把她说成是只小野猫!他才是小野猫,他全家都是小野猫! 宁可可一把挥掉男人的手,“玩儿?哼,你自个儿玩去吧,无聊!” 她迅速转身,拉着林菲夏的手转身就走,一行人只留下一个背影。 有些萧条,有些带着逃离的仓促。然而,这一场游戏,在这繁华丽景的夜,才刚刚拉开帷幕。 他,拥有顶级的生活,顶级的女人,顶级的驾驭。正因为一切都极容易得到手,生活才充满了无趣。 不过,有了宁可可这个小女人的出现,生活似乎变得有些让人期待了呢,蓝迦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嘴角耐人寻味的上扬。 几个人在路口分手,刘佳佳虽然疑惑宁可可怎么会和蓝迦认识,但看到宁可一脸的难看的样子,张了张口,到底还是没问出声。 “真是活见鬼了,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能碰到那个臭男人?”宁可可恼火的挠着头发。 “可是,可可啊,话说回来,今后你可要小心了,那男人看起来可不是好对付的主儿。” 林菲夏轻轻拍着她的肩。“照我说,他就是个麻烦精,自己发神经还得扯上别人,有钱人是不是都好这一口啊,变态。” 宁可可无奈的踢着脚下的石子。 “但是,你们不觉得他真的好帅呀,小说中的人物耶,有钱,有貌,又有才,总之是要什么有什么啊,我觉得……哎呀!” 陆梓璇话还没说完就吃了叶诗琪的一记爆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陆梓璇回头瞪了一眼叶诗琪,看了看宁可可,摸着脑袋识相的闭上嘴巴。 四人走在回校的路上,宁可可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站上花台阶上,“尼玛,我就不信这个邪了,臭男人,老娘我还就不怕你,呸!” 说完还像对面站的就是蓝迦似的,吐了口唾沫。其余三人被她这幼稚的举动给逗笑了,现在宁可可那表情就像是被别人抢了糖果的小孩子,连她自己也被逗笑了。 “喂,我说你们几个,笑个毛钱!还笑,看我不打你们,哼。”说着还有模有样的举起拳头朝三人挥过去。 却不想,这一幕被坐在银白色的劳斯莱斯里的蓝迦瞧得一清二楚,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像是偷窥狂似地,老跟着这一帮黄毛丫头身后,他什么时候这么闲了? 吐了口气,他得好好想想怎样驯服那只倔强的小野猫了,调转车头,朝着前方驶去。 宁可可并没有将蓝迦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不认为一场无聊的游戏能坚持多久。游戏终究是游戏,早晚要结束! 事实如此,近一个月的时间,蓝迦也没有再出现过,宁可可不禁嘲笑起自己,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像蓝迦那种漫步云端的男人怎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如若有,那也是他吃饱了撑得。 与以往一样,寝室的几人成天黏在一起,着手准备去美容院的事。宁可可和林菲夏在一块,一大早两人便到美容院,在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后到她们科长那里报道。 “科长你好,我们是A大学美容美体的学生,今天来报道,我叫林菲夏。” “护士长,我也是A大学美容美体的学生。”江科长看着两人满意的笑了笑,“呵呵,欢迎你们,你叫什么名字?”她看向宁可可。 宁可可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刚刚太紧张,连名字都忘说了,“不好意思哦,我叫宁可可。” 话音刚落,那位江科长的笑立刻便僵在了脸上,“你就是……宁可可啊。” “恩恩,是的。”宁可可微笑应答,看着科长的表情,心里毛毛的,这变化也太大了吧。为什么听到她的名字后会是这种表情? “林菲夏,你先去看看吧,顺便熟悉一下环境,宁可可你先留下。”宁可可愣了愣,侧脸向林菲夏点了点头,示意没事。 江科长见林菲夏走远,开口道:“其实你很不错的,我看过你的简历,在学校就获得过很多奖项。” 宁可可微蹙着眉头,不懂她说话的用意是什么。“不过,上头有通知,我们今年找的美容人员已经够了,你还是去别家美容院看看吧。” 说完便起身走人,留下宁可可一人站在那,犯傻。?这什么世道啊,既然人数已满,还让她来报道,不是存心让她难堪么,难道就偏偏就多她一个?真是邪乎。 “切,”宁可可哧了一口气,很是不爽!沿着美容院的走廊找到林菲夏,拉着她的手,边发牢骚便把刚刚的事告诉了她。 “还有这事?怎么可能呢,我们都是学校分配过来的,哪有人数已满的说法?”林菲夏挠了下额前的刘海,似乎记起了什么,“可可啊,最近那个叫蓝迦的有没有再来找过你?” 宁可可摇了摇头,“没有啊,那个该死的男人没有再来骚扰她。” “那就奇怪了,要不去找找校长吧?”林菲夏有点想不通,好好地,学校也不可能会将优秀生摆弄至此。 两人欲转身离开,“站住!”走廊的尽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宁可可顿住脚步,眯起眼,盯着那缓缓走来的身影,“怎么样,还喜欢我送你的礼物么,小野猫?” 闻声,宁可可的怒火“噌”地一声蹿得老高,妈蛋!怎么会那么巧,刚说到他,他就出现!真是冤家路窄! 蓝迦走至她们面前,斜靠在墙壁上,双手自然地插在西装裤口袋里,他这一姿势引来美容院的几个美女们站在一旁犯花痴,就是个祸害! 宁可可抬起头,微笑着,“还可以,不错哦!”他嘴角一撇,深邃的眼眸一凛,未曾开口就弯下腰去,因为她倏地抬起了脚狠狠地踢中了他下面的*! “蓝迦先生,这年头,礼尚往来!送你一脚!”他在众人的倒抽气声中转身。 蓝迦捂住下体,身体佝偻着,缓缓蹲下,黑色的眼瞳里面闪过毁灭一切的风暴!这礼物,很好…… 翌日,宁可可无聊的呆在寝室,有一下没一下的翻着书,想想这几天自己几乎跑遍了市内各大小美容院,竟没有一家愿意收容她。 那该死的男人是在以此方式告诉她他有多大能耐吗? 尽管开着空调,但宁可可还是觉得异常闷热,想着也好久没回家了,既然没地去,索性就当是放假,回老家去陪陪老妈。 拖着行李箱走到校门口。传来几声调笑声,打车的手顿时僵住了,能如此高调的,除了蓝迦还有谁? 众星捧月般出现,男人今天穿着的是休闲长裤,上身的衬衣张狂的打开两颗扣子,不同于前几次的正式。 手臂上挂着美艳的女人,无论身材还是脸蛋都是一流,女人踮着脚尖,时不时送上香吻,眼睛早已火辣辣地围着男人,其中,勾引意味昭然若揭。 就是这个男人,将她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他的下手,原来就是这种卑鄙手段!不看见他,宁可可还没这么火大,既然人家都找上门来了,没必要再容忍了! 然而,那些个围绕着蓝迦的女人,看着宁可可走了过来,下意识的危机感令她用力环住蓝迦的手臂,男人只是皱下眉头,却在侧首之际,迎面,结实地吃上了一巴掌! 黑色的短发,被太阳光照射的古惑危险!清脆的声音,如此激烈,更多的则是震惊。 手心发麻,发痛,已经发红,蓝迦身边的黑衣保镖各个瞪大双眼,这一幕,他们今生未见,太多的愕然令他们失去反应。 男人诱人的唇畔抿成危险的弧度,他以舌尖轻抵嘴角的地方,竟,尝到了裂开的血腥味。 这一巴掌,可真够狠的!宁可可抽去的五指紧张地垂在身侧,她害怕,却不后悔,他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来招惹她,断她的后路,但,一层薄汗还是渗出额头。 男人动了动手臂,身旁的美艳女人不敢纠缠,悻悻松手。宁可可不想再看到这男人,转身就要离开。但,她打的人是蓝迦,又怎能让她这样轻易脱身? 才不过走了两步,纤细的腰身就被猛地钳住,宁可可整个人向前栽去,反应过来时,已经双脚离地,被重重地扔进车内,摔得她一阵头晕。 昂贵的车子在原地打转,掌握好方向后,咻地飞向马路上,绝尘而去,留下一大帮人目瞪口呆。 宁可可好不容易稳住身子,来不及系上安全带,身体就被甩的左右摇晃,车子像是脱缰的野马,穿过街道,飞快跃上国道。 风,刮在脸上,热烘烘的,还略带些粘腻,难受极了,“我要下车!” 一百码,两百码,三百码——足够的速度令蓝迦嗜血的眼睛染上兴奋因子,他轻点刹车,挂上低挡,在在经过弯道时,朝着反方向用力打好方向盘,车子窜上直路,一脚猛踩刹车,“啊~”宁可可感觉自己的心快被甩出去了,不禁失声尖叫,男人似乎很满意女子的反应。 整个车身飘移而出,一个漂亮的甩尾后,车子稳稳停在山路上。 冷汗,顺着额角一滴滴滚落,宁可可只觉胃中翻山倒海,她伸出小手去开车门,脸色已经煞白。 肩膀在转过时被猛地往下压,座椅合作的平躺下去,蓝迦翻身而起,正好坐在宁可可腰上,膝盖扣住她双臂,“知道这是哪吗?” 天明明热的很,竟让宁可可感觉到了冬天的寒冷,她用力挣扎,眼神正定下来,“不知道!” “放心吧,这儿安静得很,荒无人烟,就算我把你**在这,也不会有人发现!” 宁可可不知是因为难受,还是因为害怕,在听到他这句话后,全身上下泛上一层鸡皮疙瘩,“你说过,你不喜欢用强的。” “呵——”男人闻言,清浅的笑了,俊逸的脸上还带着红肿,“其实,强上才是最刺激的!” 宁可可撇开视线,心里焦急得很,“我进不了美容院,是你干的对吧?” “是,”男人丝毫不隐瞒,俯下身,想要看到宁可可愤怒时的样子,却不料,她只是咬下牙,声音平淡的说道,“你就这么无聊么?” 男人咧开嘴笑了笑,并没有生气,弯下腰时,压着宁可可的力气令她痛呼出声,蓝迦充耳不闻,“我看中的女人,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得到,要不,毁掉。” 宁可可皱起眉头,男人食指在她锁骨间轻轻打着转,指腹带着火焰似的下移,都留在宁可可**间,“今天的一巴掌,你要怎么偿还?” 006 我从不打女人 宁可可闭上双眼,“你打吧。” “我从不打女人。” 你……“那就放开我,我要回家!” 见宁可可恼火的模样,蓝迦好笑得直起身,果真松了些力,却依旧没有宁可可放开。 宁可可抬起头,刺眼的太阳光使得她看不清眼前的男人,可他身上带着的危险气息,却灼的人无力反抗。 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夹杂着男性特有的磁性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带着说不清的暧昧,男人温热的气息仿佛就在鼻翼间。 宁可可的眼中闪过片刻慌乱,下一刻,唇便被深深吻住,淡淡的清香气沁入口中,直至胸腔内。 她双手往前一伸,便触到他的胸膛,带着火一般的热力。 蓝迦一手绕至她的后方,脑袋一受力,重重的压向自己,舌离开唇瓣,滑下下巴。 宁可可用力的推搡,脸上一片火热。??男人嘶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既然,给你机会不珍惜,那么,我就要用强的了”。 风轻云淡,好想他自己做的一切都理所当然,霸道无理。蓝迦站起身子,深邃的眼闪着晶亮。 转过身子,手自然地扶上方向盘,拍档,加足油门,一旁的宁可可被吻得七荤八素的,脑袋一片混沌,丝毫没有意识到蓝迦刚才的话。 不出一会儿,车子便驶入一座豪华的露天别墅。大门在车前,自动的开启,顺着垫铺起的彩石,绕过一处人工的露天游泳池,开了近五分钟,才将车子驶入车库。 “下车。”蓝迦率先走下车子,宁可可整理好衣角,跟在身后有。这座庄园式别墅,豪奢程度让她不由咋舌。如果陆梓璇在的话,估计又要犯痴了。 男人通过近百坪的的客厅,拉着宁可可径自走向二楼,宁可可小步跟上,,蓝迦打开二楼第一间房门后,便开始脱衣服。 宁可可环顾四周一眼,装修是一贯的奢华尊贵,冷色系的卧室习惯给人阴冷的感觉,可就是如此的黑白色,竟也能融合的恰如其分。 “要洗澡吗?”蓝迦忽然回过头,上半身已然赤,裸,露出完美的身材比例。“恩?什么?”宁可可自顾观赏者房间,丝毫没注意蓝迦的举动。 “你这样回答,是在暗示我要我为你洗么?”蓝迦有些恼火,在他面前,她竟然敢出神? 宁可可听后忙点点头,又赶紧摇摇头。“怎么,要还是不要?”男人微蹙眉头,玩味的看着宁可可。 “当然不要,我有手有脚的。”说着她便转身,心里打着如意小算盘,想着如何逃出去,结果却在玻璃门上撞了个结实! 男人好笑的看着宁可可,?“我说,小野猫,别妄想走出这道门,”蓝迦扬了扬手中的遥控器。这道玻璃门,竟然是要遥控的! 宁可可顿时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转身使劲的拍打着那块玻璃,“放我出去,我要回家!”蓝迦一把扯住她的手腕。 “小野猫,你踢了我一脚,差点让我断子绝孙,你说,我会轻易放过你么?”蓝迦拿起床头柜上的片剂使劲往宁可可嘴里一塞,顺便灌了口水,呛得宁可可脸色通红。 男人一手扶上墙,原本一体的墙壁竟然分出一道门,里面,是一间宽大的独立浴室。 “进去!” 话落,宁可可便被推进浴室,揉着额角,门在身后无声关起,入眼的,便是一个豪华的浴缸。 宁可可站在浴缸前,头有些发晕,而水龙头开关却突然开启了,碰洒出来的竟然是冰冷的凉水,被冷水冲的睁不开眼,空气中还弥漫着一种奇特的香味。 后背,忽的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宁可可忙睁开眼睛,转过身子。 炙热的吻,铺天盖地而下,霸道的撬开双唇,两两相缠。那种奇特的香味始终弥漫在空气中,宁可可竟无法反抗,反而还想进行下一步。 身子猛地压了过来,宁可可脚下打滑,猝不及防向后倒去,后背紧紧贴上墙壁,还未喘息过来,蓝迦已经整个覆了上去。 双手交叉着抵在他胸前,宁可可渐渐地回应不过来,脑袋混沌的很,太沉重了。 蓝迦迷醉的双眼,盯着面前的宁可可,他忽的收回身子,宁可可乘隙吸了几口气,身子便被抱向外面的大床上。 宁可可全身僵起,动也不敢动一下。??连呼吸,都带着牵连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宁可可疲软的望向天花板,神智也渐渐清醒,“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对我下药!” 蓝迦忽的翻身,“女人,今天可是你最听话的一次,自己躺倒我床上来的,我可是盛情难却! “你无耻!”宁可可眯起眼睛,双手撑起上半身,一头黑发,随之散在腰下,“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再提醒你,下次,可别乱上男人的床!”蓝迦眼角飞扬,如刀削般的薄唇恶劣的轻轻勾起,带着狂放至极的邪恶。 “蓝迦!”宁可可抬起右手,隔着如此近的距离,挥下。??手腕处一阵麻痛,女人的纤细被他紧紧握住,送至唇边。薄唇轻启,蓝迦含住她的一指,舌尖熟稔的缠绕,顺着手指,来到她的掌心。 宁可可用力将手拉扯回来,“混蛋,你给我记着!” 蓝迦勾了勾唇,将她压回柔软的床上,“好啊,你送了我一脚,还有一巴掌,我让你快活一晚上,你想怎么回报我?恩?” 007 阴魂不散 几度潮涨潮落,深深浅浅,分分合合,当男人在身边累得熟睡过后,宁可可才抽身下床,慢慢来到窗台前。 外面,阳光明媚,她赤身蜷缩在窗台上,双手抱住膝盖,明媚的阳光将她白斩优美的身躯,镀上一层圣洁高雅的光辉,黑发顺着肩膀垂下去,遮住若隐若现的丰盈,宁可可侧着脑袋,眼睛望向楼下冰蓝的游泳池,出神,神色中,满溢着忧郁。 蓝迦盯着她光洁的裸背,宁可可的周身,始终都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屋内,来不及散去的情.欲味被烟味掩盖。宁可可回头时,蓝迦已经坐到她身边,他手臂一收,将她揽入自己性感的胸膛,低下头,封住她的嘴后,将萦绕的烟雾送入她口中。 宁可可皱下眉头,使劲的推开,“咳咳……咳咳!混蛋!你有病吧你!” “有病?那也是被你踢出来的,你!”宁可可鄙夷的看向蓝迦,这男人怎么比女人还小心眼,老娘只是踢了一脚而已,没必要老挂在嘴上吧。 她动了下肩膀,男人顺势将手滑下,禁锢着她的腰不放,欲要有进一步动作时,就见女人不识趣地向后退,宁可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心肾亏!” 蓝迦怔了一下,面色铁青,忽然使力在她手臂上重重的掐了一把,哦?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宁可可痛得差点跳起来,“我关心你?我关心你怎么不去死!” 看着宁可可吃痛的模样,蓝迦这才满意的勾起唇角,随手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下,“你先去洗个澡。”宁可可不予理睬,拉起床上的被单,裹起赤、裸的身子,走了两步后,目光望向那张大床上。 白色的丝质床单,并没有她预料中的鲜红,蓝迦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身侧,在发现这一事实后,眼睛突地阴沉。 宁可可将被单拉到大腿根部,脸色也是一白,“她……” “我只给你二十分钟时间,”蓝迦的话里,分不清喜怒,视线盯着宁可可的*部。“洗好后,就给我滚!”蓝迦转身踏出房门。 宁可可只觉好笑,前一刻还……??男人果真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见外面久久没有动静,,便拉下被单,洗了起来。 宁可可洗好后,拿起一旁叠放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上,在最底层露出一张支票。? 4百万,刺眼的红色数字映入眼帘,宁可可嘲讽似的勾起唇角,呵,没想到,她的初夜值4百万,他可真大方啊,真的值这么多么? 宁可可从包包里掏出4百元和一只黑色签字笔,在那张印着4百万的支票上重重地写下一行字,“烂(蓝)先生,这是给你的小费,多买些东西补补吧!” 随后便背上包包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下楼,并没有见到那讨厌的男人,宁可可径自走了出去。 绕过游泳池,看见车库里的那辆劳斯莱斯,宁可可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既然你的权势能一手遮天,我斗不过你,不过,我可以和你比谁更缺德! 在包里摸索了半大天,拿出一根钉子,哈哈,这根钉子原本是她找宿管阿姨要来钉东西的! 宁可可四处张望着,在确定没人的情况下,蹲在前车轮的位置,使劲儿扎了几针,“嘶~”,一小会儿,车胎便瘪了。 宁可可拍拍手掌,站起来,“哼,放你的气,你能再充,但车胎被扎破了,这么贵的车修一下也得花不少钱吧。” 说完便拍拍屁股走人。宁可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无力地倒在床上,忽然,下身就传来阵阵尖锐的刺痛感,紧接着,温热的感觉已经涌现出来。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姨妈来了,可再一想,离上次结束也只不过才一个星期而已,宁可可坐立不安,那种痛她并不陌生,今天,蓝迦一举进入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 身上穿的衣服是浅色系,待会儿同学要是来,显露出来的话…… 宁可可起身,下体猛地刺痛,她并拢双腿,想要去对面的衣柜拿件衣服换,宁可可背靠着墙壁,下体的热涌已经透过底裤,走路的时候,眼前竟然出现眩晕,那痛似乎也在越来越强烈。 顾不了那么多,强忍着痛,走出校门,宁可可招手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赶往附近的卫生所,这个样子,可不能去医院被同学看见。? 躺在卫生所的简易病床上,宁可可看着点滴瓶里的液体经久不息的进入体内,刺痛的感觉已经好多了,血也在慢慢止住。 处女膜撕裂伤,由于用力过度,导致内部出血,宁可可闭上眼睛,真是什么事都能被自己遇上。 护士走过来查看输液的速度,见她面色苍白,就调慢些,“没有人陪着吗?”宁可可摇了摇头。 “第一次就这么拼命,男人就是只顾自己爽,我们卫生所设备有限,所以请了第一人民医院的妇科医生来会诊,所以不用担心,等挂完水后,回家好好休息……” 年轻的护士神色愤然,没有鄙夷,令宁可可觉得心头暖暖的。 “谢谢你。” 电话铃,像催命似地响起,宁可可拿起电话接听,“妈妈。” “在这很好,上班也很轻松,同事们待我也不错,妈妈,你别担心,我下班后就回家,不回学校宿舍了。” 面对妈妈,宁可可无法让她担心,电话中的语气还是那样关切温暖,宁可可翻了个身,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她两眼微红,有种想哭的冲动,“妈妈,我要工作了,先挂了。” 匆匆合上手机,她整个人缩到被子中,只留正在输液的那只手在外面。 独身一人走出卫生所,给林菲夏打了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宿舍,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小区内,灯火辉煌,因为怕妈妈麻烦,一直住在学校宿舍,好久都没回来了。 宁可可沿着水泥地面走向楼道,远远一抬头,就看见蓝迦身倚车侧,右手将手机盖子翻翻合合,两眼幽深地望向宁可可,宁可可心里咯噔一下,这男人怎么会知道她住这? 被他盯着,宁可可觉得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身体的不适还残留在以内,这个时候,她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蓝迦靠着的身体,倾起,语气很没有耐性。 “开了震动。”在卫生所的时候,她生怕妈妈再打过来,怕自己累得无法应付。“上车。” 宁可可低下的头这才抬起来,神色略显焦急,“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蓝迦已经打开车门,狭长的眼睛睨她一眼,“你扎破了我的车胎,当然是去修车厂缴费了。” “笑话,你怎么认定是我干的?”宁可可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蓝迦右手撑在车门上,高大的身影压住宁可可脸上的灯光,“托你的福,我今天换了部车子。” “我没碰你的车!” “是吗?” 蓝迦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长。随即便拿起手机,打开一段视频。 里面出现的身影竟然是宁可可,东张西望的进入车库,从包里掏出钉子,把车胎扎破,站起来后还笑着说:“哼,放你的气,你能再充,但车胎被扎破了,这么贵的车修一下也得花不少钱吧。” 切!“你这个变态,车库还装摄像头。”宁可可说完,转身就要走。反正她扎也扎完了,被发现了又怎样!若是再从来一回,她还是会毫不犹豫的扎烂他的车! “喂,”身后,蓝迦轻轻唤住她,男人盯着她瘦弱的背影,眼底,一汪深邃越发阴沉下去,“是谁买了你的第一夜?” 鞋跟尖细的声音戛然而止,宁可可面色僵硬,原来他来的目的是来问她的第一次的,转过身,她尽量坦然面对,以平和的语气回答,“我的第一次,是给了你的。” “哈哈哈哈”报以回应的,是男人不屑而尖锐的冷笑,“这话说了,让你信么?” 宁可可眼皮垂下去,她只是说了事实,至于他信不信,她并不介意,在他这种人眼里,她只是个无趣时用来消遣的人。 “爱信不信!” 点燃一支烟,萦绕的白雾流连忘返在指尖,蓝迦盯着她的背影,眼睛遂又眯了起来。 宁可可身体不舒服,不想和他废话,她抬起腿,只是才走了两步,就被用力拉扯回去,脚步不稳的被男人压到车上。 “做什么?” “我最讨厌你这样肮脏的女人,既然被别人上过,又何必装清高呢?”蓝迦鄙夷的看着她。 宁可可同样鄙夷的回视,呵!“既然讨厌,干吗老缠着我不放?你这个种马!” 宁可可不甘示弱,说她脏,他就有多干净么?“你!”蓝迦刚想发火,手机却响了,“喂,你这次找我最好别又是些鸡毛蒜皮的事,不然我拔了你的皮!” 男人恨恨的瞪了宁可可一眼,便坐进车内,绝尘而去。 宁可可回到家的时候还不算晚,她妈妈顾清仪仍在等她,桌上的菜,自然已经凉了。 “妈妈……”声音充满歉疚。“可可呀,在那里上班还习惯嘛?”顾清仪边热菜边问道。 “挺好的,同事对我也很好。”她轻描淡写搪塞过去,身体不舒服,草草吃了几口就回到了屋内。 顾清仪看着她的背影,担心道“可可,看你累的,还是搬回来住吧,妈妈也好照顾你。”宁可可在房内应了一声,便沉入梦乡。 008 离得远远儿的 第二天,宁可可早早就起了床,很快的吃完早饭,便去美容院试试能否实习,成天呆在家也不是个办法。 来到美容院,找到上次的江科长,宁可可还未开口,“宁可可,你好,我刚想联系你呢,现在院里正缺人手,你先去换工作服,然后到值班室来吧。” 宁可可被弄得一愣一愣的,前几天还回绝说不要人了,今天却…… 突然想到蓝迦那张脸,宁可可就觉得窝火,铁定又是他搞的鬼。 不过还是乖乖的到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后走到值班室,一进门,竟发现整个科室的美容人士都已经站在各自的位置上,见她进来,个个神色怪异,甚至,还指指点点。 “有没有搞错啊!” “怎么能让这种人进我们科室!” “好了好了,都在说些什么呢,开始交班!”江科长发话,一个个也都规规矩矩的开始汇报情况,没再多说。 宁可可锁紧眉头,走到林菲夏身旁,没有受多大的影响,只是对那些加注在身上的目光感到不解。 林菲夏小心的观察着她的神色,宁可可见她支支吾吾,似是有话要讲,“怎么了?” “哦,没事,”她避开视线,却将手机放到宁可可手上,“我想你有必要看看这些东西。”说完,便转身做事去了。 宁可可察觉到不对劲,赶忙翻开手机盖,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就那么跃然于眼前。突然地,差点招架不住。 情景。人物,宁可可比谁都熟悉。奢华的房间内,她衫不整,蓝迦的侧脸拍得格外清楚,每个角度,都能衬托出他的非凡气质来,这样的照片,就算是陌路人,只要看一眼,都能认出被压着的人,就是宁可可。 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归于平淡,却又被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同事们的眼光,犹如一根根磨砺的尖针一样刺过来,有的,明目张胆。、脸上平静,心里,却波涛汹涌。 能将照片发到美容院内部的人是谁呢?蓝迦?应该不可能,他没必要做这些损人不利己的事。 宁可可想破了脑子,也想不出一点头绪,这么大个美容院,员工像是不用做事般,成天就盯着她,指手画脚的议论。 宁可可坐在角落内,她一手撑着侧脸,静下心后,就开始熟悉起房间,站在一旁的林菲夏时不时的看向她,“可可,没事吧?” 看着好友关切的眼神,宁可可心里泛出一股暖流,“没事,谢谢。” 宁可可正想低头看单子,江科长便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可可呀,特级护理美容房的人指名要你去,快跟我来吧。” 说完便拉着宁可可向特级护理美容房走去。 直到进了房外门,宁可可才稍微缓过些神儿来,江科长给她使了个眼神,示意她进前面的小隔间,便转身走人。 宁可可礼貌性的敲了下门,便拉住把手,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刚刚露出职业的笑容,便僵在了嘴角。 “怎么,见到我,感到很意外么?”见来人半天不说话,蹙起眉头。 “你是看见鬼了吗。”蓝迦躺在病床上,很不满意宁可可的表情。 “对,就是看见鬼了,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话落,宁可可便想转身走人。 “你不知道客人是上帝吗?”蓝迦显然有些恼怒,这女人什么能耐没有,惹人生气的本事还真是一流! “那你不好好呆在天堂,跑我们这来,做什么?”宁可可见到这男人就一肚子的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这个女人,我要投诉,叫你们院长来,”男人恨恨的看着宁可可。 “烂先生!易爆易怒!伤肝!还要小心肾亏!” 她这声“烂先生”让他想起那张支票上的那四百元钱,还有那句话“烂先生,这是给你的小费,多买些东西补补吧!” “你,告诉你们院长,今年的投资方案取消!”男人愤然的吼道,本来今天存心是来找这女人茬的,结果自己却窝了一肚子火。 宁可可自然是很满意蓝迦的表情,但,如若真要取消投资方案,怕是十个宁可可也赔偿不了损失。 “烂……哦不,蓝先生,这几天怪热的,我上火,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周到,还请您见谅。” 说完,管不得男人什么表情,便踏门而出。 长长的走廊上,张露雪疾步走着。?“张主管。”特级护理房门口,身材高大的保镖打了声招呼。张露雪停下了脚步,“总裁呢?” “在里面”?她将企划书伸手抚平,脸上,淡漠冷然的表情,她举起手,敲响特级护理房的门。 “进。”干净利落的声音。里面的男人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即使这样,他的周身,仍旧存在挥之不去的吸引力,床上简易的桌面,则堆着几份急需处理的文件。 抛开他的私生活,蓝迦的工作能力,没有人会怀疑。 “总裁,”张露雪走过去,将企划书放在他面前,“这是美容院的投资方案,请您过目。” 蓝迦揉了下眉心,张露雪见他如此疲倦,不由就联想起方才在宁可可那看到的照片,她眼底一刺,却依旧没有表现出来,神色掩藏的极好。 蓝迦随手翻了几下,“放在这吧,明天再过来取。” “好。” 望着女子转身欲要离开的背影,她永远都是同样的表情,淡的,像是从来没有奢望和**,平静的,仿佛什么都不能打动她的心。 “露雪。”蓝迦放下手中的金笔,轻唤。 女子纤瘦的背影顿住,脸上扬起笑,只是瞬间,在转身时,又恢复成冷漠,“还有什么事?” “晚上,一起吃饭。” “你有多余的时间么?” “我现在根本就不忙!” 张露雪面露一丝诧异,没事?那他来这里干什么还带着这么多文件?怕是因为那个叫宁可可的新人吧。 欲擒故纵的手段,她懂,虽然有很多的疑惑,张露雪还是点下头,“好。” 走出房间,关上门的那刻,张露雪嘴角的笑才洋溢出来,蓝迦身边,各色的女人都有,可是能让他长期有胃口的,怕是……只有她! 若即若离,对这样的男人来说,才是最致命的,越是容易得到,那保质期,也就越短。 准点下班,在科室里,唯一和宁可可讲话的就只有林菲夏。 两人并肩走出电梯,在美容院大门口,正好看见司机将蓝迦的车开过来,男人拿了钥匙率先上车。 二人的身后,张露雪风姿绰约的经过,身上,淡雅清新的香水,洒的恰到好处,在同宁可可擦肩而过时,女子回了下头,眸中闪耀着几分嘲讽及得意。 张露雪优雅的上车,名贵的跑车,在二人视线中绝尘而去。? 林菲夏小心翼翼的看向宁可可,“可可,你没事吧?” 宁可可收回视线,表情无所谓,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强装的痕迹,她巴不得这男人离她远远儿的呢! 给读者的话: 求评论!求推荐! 009 记着,他叫莫云轩 熟悉的城市路线,微弱的光芒透过玻璃折射在女子隽秀的脸上,下车的地方,离小区还有一站路,几分钟就能到。 宁可可埋头行走,沿着斑马线,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忽然靠近的黑色跑车。 人们的脚步匆忙而急促,谁都没有看到这突来的一幕,宁可可被一股狠劲掼倒在后座上,眼睛被大手捂着,双手双脚很快被绳子绑住。 “放开我!”始料不及的变故让她开始挣扎,“你们是谁?” “闭嘴。”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威胁,并示意前面的人快速开车。 黑色跑车飞驰了十几分钟,停住的时候,发出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宁可可被迫不及待推下车,踉跄地被他们带到一间仓库内。 坐立不安地靠在椅子上,身边的人好像瞬间就没有了踪影,宁可可只能凭耳朵捕捉些信息,从周边阴冷的气息感觉,这儿应该是处潮湿的地方。 隐约,还有水声滴答。视觉模糊后,感官就会变得异常清晰,宁可可竖起双耳,听到一阵脚步声正从不远处传来。 来人并不想刻意制造气氛,所以,脚步声音很重,每经过一步,都仿佛在宁可可充满担忧的心中砸上一锤。 肩膀突地沉下去,修长的手指,掌握住她的锁骨。微微张开后,又逐一收拢。 “谁?”此时的声音,听上去微不足道。带着香烟余味的手指,分别自两边抚上宁可可的脸,右手穿过她嘴唇,稍作停顿后,竟紧紧捂上了她的嘴。 “唔!”他想杀她!这是宁可可脑中的第一反应,呼吸瞬间淹没在男人宽大的手掌内,她开始挣扎,可上半身却被压在强健的胸膛内不能动弹。 越来越强烈的窒息感觉像是潮水般涌来,胸口疼得犹如即将炸开,宁可可体会到前所未有的恐惧,黑暗,绝望…… 脑子出现暂时的昏迷,男人见怀中的女人气息奄奄,便适时松了手。 鼻翼间窜入新鲜的空气,放弃的念头只是一瞬,当生的希望触手可及,谁都不会置之不理,宁可可几乎是贪婪的呼吸了好几口,“你……你是谁?” 男人再次抚上她的脸,指尖一扯,将宁可可眼上的黑布扯去,“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只知道有人让我来还给些原本属于你的记忆。”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想要扭头,却被对方扳正,看不见身后的人,只能正视前方。 雪白的粉刷墙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帷幕,只听得几阵怪异的声响后,一张青春张扬的脸,便赫然出现在宁可可面前。 幻灯片,一张接着一张。男子有着深褐色的短发,眼眸异于常人,五官尖锐,嘴边的笑,总是保持一种慵懒的弧度。 宁可可愣住了,这个男人偶尔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可任她如何去想,也记不起他是谁。 宁可可头部开始隐隐作痛,想要用手抱住脑袋,来缓解些疼痛,可手却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画面,定格在落日的余晖上,照片中,男人的侧脸很好看,他俯着身,将吻落在她的唇上。 “他是谁,是谁?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啊——”宁可可左右挣扎,情绪变得失控。 男人手掌紧了一下,宁可可回过神,“你想做什么?” “记住,他叫莫云轩。” 他松了松手,并将她的眼睛重新蒙上,突来的黑暗,让她并不能适应,男人用力扯开她的上衣,压下的唇,狠狠落在她裸.露出来的肩膀上。 这,不是亲吻,也不是简单的碰触,而是一种发泄! 撕咬的力道,一下就让她柔嫩的肌肤渗出鲜血,握住她双肩的大掌越收越紧,宁可可没有喊疼,因为挣扎,反抗,都只是白费力气,只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到底对方是什么人,自己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怎么会惹到他? 脖颈处传来剧痛,男人退开的时候,宁可可能感觉到伤口的血,正顺着领子流淌下去。 “拍几张照片,再找个地方将她丢出去。”男人冷冷扔下句话后,头也不回的先离开。 “你究竟是什么人,对我做这些,目的又是什么?”宁可可愤然。 回应的,是男人的一声冷笑,紧接着,便是相机闪烁的光亮,他们并没有再为难宁可可,将她拉上车后,同样开了十几分钟,就将她扔到了大马路上。 手臂擦着水泥地,这时候的她,已经狼狈到不能见人。 双手在被推下车时就得到自由,宁可可第一个动作就是拉去眼睛上的黑纱,这时,一辆车疾驰而来,恰好停在她身后。 010 照片上的男人 “可可,”林菲夏急忙下车,将她扶起来,“你没事吧?” 除了手臂上的擦伤,以及被咬的地方,其他并没有什么大碍,“菲夏,你怎么会在这?” “走,先上车,”林菲夏拉着宁可可的手坐上出租车,“司机,去最近的药店。” 车子在药店门口停下,两人下车买好药后,就在路边石椅上坐下,“刚刚那些是什么人?” “你看见了?” “恩,今天下班,我想把一份资料送到你家的,却看见你被拖上了刚刚那辆车上,就赶紧打了辆出租车,一路跟在那车后面,可到了前面那条街后,就被甩掉了,还好,他们顺着原路将你送了回来。” 林菲夏心有余悸,也不敢直接报警,就留在那等。“我也不认识,”宁可可望着她擦药的动作,犹豫片刻,还是低声开了口。 “菲夏,那男人给我看了一些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我感觉以前好像见过,可怎么想都记不起来,而且每次一想头就会很痛。” “林菲夏擦药的动作停顿下,抬起头,神色认真,绑你的人让你看照片?” “恩,还拍了我的照片。”宁可可低着头,林菲夏不解,按道理说可可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为什么会有人莫名其妙的让她看些什么照片呢? 打车将宁可可送回家,现在她需要的是好好休息,其余的,就等将来再说吧。 第二天,站在美容院电梯门口的宁可可脸色疲倦,不时用手捂住嘴,哈欠连连。 “很累吗?”头顶,突地传来一阵声音。 她扭头望去,首先入目的,是男人坚毅性感的侧脸,蓝迦很高,足有一米八五,今日的他身穿黑色西装,内里是白色的衬衫,即便这样的颜色,配他,却丝毫没有给人灰暗的感觉,相反,倒是尽显张扬。 男人斜视着她,居高临下的姿势,更显那双眼眸狭长尖锐。 这男人不是应该呆在病房吗,怎么穿成这样,站在这里???“谢谢蓝先生,我只是昨晚没有睡好。” 好不容易摆脱,哪怕是丁点的关注,宁可可都不需要。蓝迦见她有意躲着自己,便有些不悦,贵宾专属电梯下来,“跟我一起上去。” 宁可可神色专注的盯着前方,也是巧的很,等了半天的电梯竟然就快速下来了,“不用了,我坐员工电梯。” 门,打开,她抬腿就要走进去。 刚刚到美容院找蓝迦的张露雪站在电梯门口,丝毫没有想给宁可可让路的意思。 里面站了几个其他科室的同事,宁可可想要挤一下,却不料一条手臂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才迈出去的身体拉了回去,并快速地塞到旁边的电梯内。 速度快的,让里面的人看不清那条手臂的主人,电梯门合上,张露雪脸色阴沉的退到边上,两手握紧手里的文件夹,她认得出蓝迦手上的那枚尾戒,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让宁可可那丫头进来的。 宁可可几乎是跌跌撞撞地摔在电梯门上,脚一滑,身子还半个倾斜出去,敞开的领口露出脖子上的创口贴。 她脚下稍稳,泄露的春光就被蓝迦收入眼中。 男人舌尖轻抵下嘴角,眼神开始变得暧昧,他身体斜靠在电梯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露就露吧,不用遮掩。” 宁可可将手放在脖子上,眼睛盯着直线上升的数字。 电梯内,因为男人此时的目光而让她觉得有些拥挤,他挺起身,手臂忽然勾至宁可可的腰际,左手精准找到创口贴,用力撕开。 鲜红的齿痕在白斩的肌肤上突兀呈现,蓝迦俊脸紧绷,顿觉刺眼,他摸到宁可可的领口,由于扯得太急,而令她衬衣的第一颗扣子当场就飞到地上。 “放开我!你想做什么?”宁可可裸露的肩膀上,同样出现一枚形状相致的齿痕。 黑色的瞳仁紧缩,这样亲昵的痕迹,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印刻上去。 “这个,是哪个男人的杰作?”语气中,已经有了怒气。 她哑口无言,却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这不关你的事。” 狭小的空间内,忽然变得越加令人压抑,蓝迦一手压着她小腹,另一手攥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扳向身后,“在我没有放手之前,你的身体,谁也不能碰。” 呼吸,明明是灼热的,可到了宁可可耳边,却只有令人战栗的冰冷,蓝迦这样的大人物,她从来都不想惹,也惹不起,“你要怎样才能放手?” “简单,”语态,再度恢复成暧昧,男人薄唇凑到宁可可颈间,轻呼出一口气,充满挑逗意味,“等我玩儿够了,腻了,你就能自由了。” 宁可可脸色微变,两人的身体这么亲密地贴着,让她很不习惯,“凭什么?” “凭我是蓝迦!”他想要的,不存在得不到。 这样的答案,令人欲哭无泪,甚至觉得有点好笑,这个男人的掌控欲,让人害怕,她身体扭动,想要挣开他的束缚,“既然你霸道习惯了,又何必费劲心机把人逼上绝路,你想要的,直接用强不就得到了?” “可可,你太不了解我了。”宁可可冷着脸,鬼才想要了解他! “我喜欢看别人挣扎,喜欢看她们走投无路。”这就是他的乐趣。” 那是不是表示,乖顺之后,不久就会腻烦? 这个疑问,宁可可没有问出口,恰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乘着门的开合间隙,她拔腿就要离开,然而,蓝迦却先一步察觉,轻轻松松就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拉了回来。 电梯门重新合上,并停在顶层院长办公室。 “下班后在门口等我,一起吃晚饭。”语气,不是询问,而是命令,宁可可当然不愿意!“我今天上夜班。” “推掉!”蓝迦越过她身边,按上电梯按钮,“到时候,我在楼下等你,我现在立刻让院长给你调班。” 看着他修长的背影消失在电梯口,宁可可按了个数字后,退回到偌大的空间内。 011 遇到麻烦 今天,上班时间似乎特别短,好像才过去一会儿,林菲夏就收拾好东西凑了过来,“可可,我们一起走吧。” “你先走吧,我手上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恩,那好吧,明天见哦。” 整个值班室的人都走光了,宁可可这才舒出口气,她不想林菲夏看到待会儿的一幕。 收拾好文件夹,才站起来,值班室的门就被打开了。你还没走?” 宁可可礼貌性的点点头,“这就下班了。” “宁可可,”张露雪突然将身子挡在她面前,神情倨傲,“我想劝你几句话。” 宁可可认出她就是那个上了蓝迦车上的女人,看出了她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明知故问,“张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吗?” “像你这种为了钱而和他上床的女人,他是不会喜欢的,语气鄙夷而肯定,所以,你就别白费心思了,缠着他也没用。” 宁可可深呼了一口气,天知道!她宁可可多想和蓝迦撇清关系,可那些照片在科室流传之后,是个人都会以为是她缠上的蓝迦,“我从来不‘奢望’他的喜欢。” 这,可是大实话。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多了,“他对于你们,也只是暂时的兴趣罢了,太乖顺的东西,反而会让人失去征服的**。” “你们?”显然。张露雪已经将宁可可归于那一类人。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二十分钟过去了,再不走,怕是那变态男是要亲自追上来了,宁可可擦着张露雪的肩膀走过去。 “张小姐,你说的没错,他对于女人,永远都只是暂时的兴趣罢了,得到后,就会腻烦,然后就会有新的目标,反反复复,这样的男人,他的心,是万万靠不住的,更加不可能留在谁身上。” 身后的脚步声已经走远,张露雪紧握起右手,她和蓝迦之间,偶尔的约会,也只是吃吃饭,亲吻而已,他没有要过她,蓝迦说过,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样。 所以她能肯定,他总有一天会收心的。换好衣服,赶到楼下,刚走出去,就看见陆梓璇的弟弟陆子豪等在那,“可可姐,我来接你下班。” “你怎么会在这?”宁可可愣了一下,都好久没见到这小子了,怎么会突然出现? “可可姐,昨天的事菲夏姐都跟我讲了,身为男子汉的我不能再让昨天的事发生,走吧!” 陆子豪拉着她的手臂,不容宁可可拒绝,宁可可望了下四周,并没有看见蓝迦的身影,“你带什么来接我了?”宁可可看着他,扯着嘴角。 陆子豪憨憨的一笑,“可可姐,我还没毕业,就先请你坐公交车吧,等我工作后会买车的,我第一个就载你。” “哈哈,看来我比你姐面子大哦!”陆子豪看着宁可可爽朗的笑容,也不觉得笑,可可姐,我会好好保护你的,因为,我……我喜欢你。 宁可可才走了两步,手机就响了。??屏幕上,蓝迦的号码并没有存储,可一眼,就能认出来。 她想了一下,便将电话掐断。只是还没走到两步,铃声便像催命符似地响起,与此同时,名贵跑车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一脚刹车踩在他们正前方,敞开的空间内,蓝迦半侧着脑袋,眼睛直盯着宁可可,“上车。” 陆子豪对他没有好感,“可可姐,我送你回家。”?蓝迦好看的眉头皱了下,脸色开始阴沉。 宁可可走下石阶,陆子豪还是不放心的跟着,“可可姐,万一再遇上那些人怎么办?” “放心吧,待会儿,我打车回去,或者到了家,我给你电话,听话,快走吧,别让你姐担心。” 宁可可走到蓝迦的车旁,冲着陆子豪挥下手后,上了车。 直到车子发动,蓝迦紧绷的神色才缓和些,“你挂了我的电话,是不是就准备跟那毛小子后面走?” 宁可可当时确实有这个打算,“我以为你等不及,自己走了。” 边上,传来几声男人低沉的笑,宁可可放在膝盖上的手忽然被抓过去,紧裹在掌心里,“我说到做到,只是想看看你背着我……有没有乱搞。” 她扯下嘴角当做是回应,眼睛却已经瞥到车外面。“那些人,是谁?”蓝迦的语气,忽然冷冽许多,从她和陆子豪先前的对话中,他知道她是遇上麻烦了。 012 生来就是得罪人 宁可可回过头去,脖子上的伤痕隐隐作痛,她一手按住肩膀,“我也不知道,也许,我生来就得罪人。” 自嘲的笑了笑,心里,酸酸胀胀的。?“这话不假,你好像是得罪了不少人,”蓝迦继续开车。 车内,恢复静谧,蓝迦修长的手指忽然同她交扣,那样亲昵的动作,让宁可可不习惯的想要抽回去,男人半侧过脸,狭长的双眼带着罂粟一样的吸引,“今晚,我想要你。” 她眼睛圆睁,忽然觉得这车内过于狭小,连周围的气氛都变得暧昧起来,“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的。”答非所问,里面的意思,蓝迦却懂。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 “我替你查出昨天找你麻烦的人,条件,就是你的身体。” “不用了,”宁可可一口回绝,“我并不想知道。” 车子平稳到达,这个游戏规则当初是蓝迦自己定的,正如常言所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想破,什么时候都可以,他想要宁可可,她就没有反抗的能力。 来到用餐的地方,菜还没上齐,蓝迦勘了酒,透过杯中酒红色的液体专注地望着对面的宁可可,薄唇轻触酒杯,他嘴角抿起,勾了勾,“问你个问题。” “什么?” “在床上的时候,如果我没有给你下药,你还会这么热情吗?” 呵……宁可可轻笑出声,环顾周围,这么高雅的地方,对面,是同样矜贵的一张脸,可说出的话,总是令人措手不及。 宁可可低下头,望着眼前丰盛的晚餐,想要岔开话题,敏锐的鼻子,在此时忽然闻到一种熟悉的香水味,刺激得她整个身体紧绷起来,头,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她抬头之际,只见一名男子的背影擦身走过去,他双手插在裤兜内,有型的身体健硕修长,几步就走出餐厅。 宁可可直直地盯着,等到那身影消失,这才反应过来般推开椅子,大步追了上去,宁可可脑子里闪出一句话,跟着他,他能解开你想知道的迷惑。 蓝迦的眸中忽现阴鸷,随即一把将桌上的酒杯挥倒!起身追了上去! 天空,不知何时,阴暗的悄无声息,雨水纷纷扬扬,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宁可可不顾地上积起的水渍,三步并作两步追着男人的身影。 “莫云轩!”不远处,男人回了下头,冰蓝色的眼眸带着匆匆一瞥,雨水打在身上,冰冷刺骨,宁可可朝着男人飞奔过去,她看到的,应该就是照片上的那个叫莫云轩的男人! 她肯定,因为那不同色的双眸。?“老板。”撑着雨伞的手下将车门打开。宁可可的身后,蓝迦已经追出来。 男人转过身去,坐入车内,黑色轿车稳稳停在雨中,宁可可不顾一切飞奔上前,双手已经摸到车门。 “老板?”司机看着后视镜询问。??男人的头发因雨水而贴在脸上,冷毅的下巴轻别至一边,车外,宁可可一手拉着车门扶手,另一手正用力地砸向车窗。 “莫云轩,莫云轩!?宁可可焦急的神色淹没在漫天雨势中,她全身狼狈,哆嗦颤抖地站在大雨中,男人盯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冷冷别过头,“开车。” “是。”司机点下头,车子发动。意识到这些动作,宁可可更加迫不及待,她双手拉住扶手,可车门已经反锁,滚动的轮子溅起的污水漫过宁可可的小腿,透过暗黑的玻璃,她能看见里面那个人影。 脑袋像炸开般的疼痛,琐碎的片段闪入大脑,几乎是脱口而出,“轩!” 司机见她不松手,便一脚踩住油门。轰的——?坚硬的车身擦着宁可可而过,脚步踉跄地跟出去好几步,由于速度太快,以致整个身体被甩出去,翻滚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车子,绝尘而去,宁可可只觉全身冰凉,头顶上的雨,还在下。 撑在地上的手臂被擦破了皮,鲜血混入浑浊的积水中,宁可可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眼睛直直盯着前方。 013 感冒发烧 景逸大手压在宁可可淤青的地方,轻轻按下去,睡梦中,她依旧忘不了痛,双腿无意识曲起来,紧闭的唇嘤咛出声,“嗯……” 模糊的尾音纠缠着几分暧昧的余味,蓝迦喉结轻滚下,起身来到酒柜处,“她没事吧?” “还好伤的只是表面,”景逸在宁可可患处涂上药膏,“她淋了雨,等下给她吃几片药,不然的话,也许会发烧。” 蓝迦拉开黑色窗帘,一条腿轻屈坐在窗台上,“把药留下,你走吧。” 景逸看时间不早,宁可可也没事,对着蓝迦吩咐几句后就走了。 宁可可睡相很乖,身体缩在黑白相间的被子内,只露出一个脑袋,地上,散乱地扔着她之前的衣服,被雨水浸泡那么久,肯定是不能穿了。 黑夜,暧昧的气息缠绕上来,微凉的手触上有些发烫的皮肤,令人想要近一步靠过去,男人的手开始钻入她睡衣,逐渐肆意。 身体也觉得重了许多,像是被什么给压着,双手双脚都动不了。 一具暖和的身体,触到另一具因沐浴后而凉爽的身子,毫无遮拦地拥抱,舒服的令两人同时舒展了眉头。 蓝迦一摸宁可可的前额,发现她有些发烧,可美人在怀,他早就将景逸的话抛之脑后。 脖子上的两手像美人蛇似的越绕越紧,这种陌生而窒息的情*令宁可可脸颊酡红,只能扭动身体,想以此宣泄出来。 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隐约,只有浓重的呼吸声。? “……” 宁可可始终闭着眼睛,可动作完全不像一次那么僵硬被动,她紧紧地贴向身上的男人,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表情,可蓝迦想象得出,那必定是一张沉迷而明艳的脸。 “轩……” 无意识的,宁可可嘴里便冒出这么个名字,莫云轩,又闯进了她的梦境。 亲密的契合突然被打破,连吐出来的气息,都变得阴冷危险,健硕的胸膛压着身下的娇小,心与心的地方,甚至还紧密相连。 蓝迦将两手撑在宁可可身侧,前额的短发发梢上,薄汗顺着滑落,滴在宁可可身上。 一夜,睡得有些朦胧。宁可可醒来的时候,只觉头痛欲裂,身上忽冷忽热,难受极了。 眼睛睁开,立即就有刺眼的阳光透射过来,她伸手去挡,才发现面前的窗帘被拉开,透过玻璃窗,甚至还能看见楼下花园内正在清扫的佣人。 肩膀处,凉飕飕的,她低下头一看,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着身体,在窗台上睡了一夜。 这个角度,若是楼下的佣人随意一抬头,都能看见她这副模样。 宁可可来不及多想,赶快起身离开,却不料整个人不听使唤般直接从窗台上栽了下来,咚地摔在坚硬的地板上。 视线吃力地抬起,宽大的床上,男人睡相慵懒,趴在枕头上的侧脸如雕刻般俊美,被子仅遮住腰部以下,他四肢摊开,大摇大摆占了整个床。 宁可可面颊潮红,呼出的气息烫的吓人,全身无力,肯定是发高烧了。她望向四周,这儿来过一次,却记忆犹新。 见男人闭着眼睛,宁可可用手摸到那些脏污的衣服,掏了半天,却都找不到自己的手机。 “喂。”就在她四处张望的时候,蓝迦已撑起脑袋望向她,“是不是找这个?” 他一手从枕头下面摸出宁可可的手机,放在掌心中来回摇晃几下。 宁可可想起她彻夜未归,妈妈肯定急坏了,“还给我。” 蓝迦将手机放在胸前,并伸出食指朝宁可可勾了勾,“自己过来拿。” 她拿起脏衣服,想要披上。?“穿上这些衣服的话,就直接从这出去。”宁可可愣了下,望着他不屑的眼神,忽然背过身,边将衣服往身上套,边向外走出去。 蓝迦脸色骤变,掀开被子,几步就拉着宁可可将她拽到床上,“你这女人什么破脾气!” 来不及穿好的衣服被男人三下五除二剥干净后扔掉,“脏死了!” 宁可可栽在柔软的床上,竟半天起不来,脸就闷在床单里面,蓝迦将她翻过身,这才见她面色涨红,嘴唇干裂,“你怎么了?” 头重脚轻,躺在床上就不想起来,宁可可强打起精神,“没什么,几点了?我要去上班了。” 蓝迦想起她受冻了大半夜,景逸吩咐的药片也没有喂,这会肯定发烧了,一摸额头,果然烫手,“不用去了,我已经替你请好假。” “那我回家。” “你可以试试,”蓝迦将被子盖到她肩膀处,并用手掖了掖。 “你若乖乖呆在这,今天就算你请假,你要回家的话,我就让人事部算你旷工,再在工作能力上算计你一笔,就能开除你了。” 他脸上在笑,可口气,却不像玩笑。宁可可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这样的话,竟是堂堂图腾集团总裁说出来的? 算计?她嘴角笑的凄婉,就几秒,便恢复,“手机给我。” 蓝迦将小巧的手机放在掌心把玩,看着屏幕上几十个未接电话,“你妈妈那边,我来说,就说你昨晚睡在我这。” 手上一空,宁可可秀气的眉头皱的很难抹开,她转过身,拨通家里电话。 “喂?妈,嗯,对不起,昨晚在加夜班,我在值班室休息的,晚上手机没电了……” 宁可可话语声戛然而止,手机里传来顾清仪的声音,“可可啊,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妈,我要今天下午才能回家,你不要担心,恩好,就这样。” 宁可可匆匆挂上手机,身子迅速转过去,两眼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 “昨晚,我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 014 有什么不同? 蓝迦散落的碎发像他的人一样,带着几许慵懒的床气,他眼睛轻眯下,这似乎是他的习惯动作,“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折腾到大半夜,宁可可,你精力真好。” 她脸色僵硬,也有些记忆,至少,身体到现在还是酸痛的,蓝迦说的没错,若她抵死不愿意,他也不可能趁虚而入。 男人随手将她胸前的长发绕在指上,撑起的脑袋埋入宁可可颈间,声音充满细腻,“昨晚,你真热情。”至少,让他尝到了畅快淋漓的感觉。 宁可可视线瞥向他,表情也显得很冷淡,这份热情,她不记得,也就不会有尴尬。 “那你为什么将我仍在窗台上?”恶劣! 蓝迦脑中不期然地响起那个名字,他动作极快地掀开被子穿上浴袍,并将景逸留下的药扔到宁可可身上,“自己吃了,在这睡一觉,下午送你回去。” 不等她说半句话,就已经专横的将门带上。 宁可可烧得全身难受,实在没有精力,勉强吞了两粒药丸,就缩在被子里沉沉睡了过去。 蓝迦双手插在浴袍兜内,下楼的时候,见客厅中已经端坐着他要见的人。 “蓝少。”听到脚步声,来人忙恭敬站起来。 “说。” 蓝迦几步来到沙发前,坐下时,翘起了腿。 “莫云轩,二十五岁,毕业于本市T大,是荣昌集团三代继承人,家中独子,其父就是现在的集团总裁,小叔是省高干,莫云轩任国家检察官身份,不过在三年之前突然失踪了……” “失踪?”蓝迦想起宁可可的失魂落魄。 “莫家对外说是去了欧洲,而且已明确消息表示,不出十天,莫云轩就会回国接手荣昌集团,”来人从兜中掏出样东西,平放在茶几上后,推到蓝迦面前,“这个莫家很神秘,这张照片,还是我在T大档案室翻来的。” 蓝迦随手拿起来,上面的男子很年轻,双眼犀利,帅气自然是不用说的,嘴边勾勒的笑,带着某种说不明的宠溺,蓝迦将照片扔回茶几上,“知道了,下去吧。” “是。”男人没有再作逗留,拿了照片就离开。蓝迦悠闲地靠在沙发上,心情却没有那么轻松,按着这个消息,莫云轩应该不久就会出现。 想到这,男人眉头紧揪起来,在他没有厌烦之前,宁可可还是他的,谁若敢抢,他就把活人变成死人。 上楼,推门进去,宁可可安静地贴着床沿而眠,身体缩成一团,额头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蓝迦伸手一摸,发现热度褪去不少。 窗外,阳光太过密集,男人起身走过去,随手一拉窗帘就挡去大半的耀眼,他上半身靠着窗沿,幽邃的眼睛,盯向床上的宁可可。 紧抿的薄唇藏着太多情绪,蓝迦双手抱在胸前,有些事,迟早有天会被她知道,他微侧过脸,窗外的阳光洒在男人额前的黑色碎发上,闪耀刺眼。 午饭后,宁可可还睡着,蓝迦换了休闲服坐在客厅内,张露雪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聚精会神地敲打着键盘。 “总裁。” 男人抬起头,眉间片刻舒展,“你怎么来了?” “有份急件需要你签字,”张露雪从包中拿出文件,“杨秘书说你没来公司,我就按着地址找到这来了。” 蓝迦接过手,随手翻了两下,“这种文件,你自己就可以处理,不用特意送过来。”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翻阅后,在上面签了字。张露雪第一次来这儿,眼神便好奇地打量四周,“外面的花园很大,我走了好久才到正厅。” 蓝迦放下手中工作,眼角带笑,“下午准你半天假。” “真的?” “我说了算。” 女子抿着笑,坐到蓝迦身边,眼光不经意瞥到楼梯口,视线顿住,嘴边的笑也僵硬住了。 宁可可光脚下楼,身上穿着蓝迦准备在房内的衣服,头还有些晕,她扶着墙壁正一步步走下来。 张露雪两手捏紧手袋,望着身侧重新投入工作中的男人,“我和那些女人,哪里不同?” 015 三年前,发生了什么 蓝迦飞快敲打的动作收回去,他手臂撑在双膝上,侧过头去,“怎么突然这样问?” 张露雪强掩下情绪,将上半身靠在沙发内,“我想了解在你心中,我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神色认真,向来淡泊的语气也显得有些急促,蓝迦翘起腿,双手打开放在椅背上,“你会主动和我上床吗?” 如此大胆的提问,先前并没有缓冲,就这么脱口而出,张露雪见他盯着自己,忙避开视线,她脸色通红,也知道在蓝迦心中,她该有怎样的回答。 “不会。” 宁可可站在楼梯口,头发有些凌乱,与此时光鲜美艳的张露雪自然是不能比的。 “这就是你和她们的不同。”蓝迦噙笑,一条手臂压在脑后,他的眼中,见多了邪恶,就想保持一份能让他赏心悦目的纯洁,而张露雪,就是这个幸运儿。 宁可可明明可以将他的话当做耳边风,可如此刺人的嘲讽,还是不可避免地扎入她此时脆弱的心底。 经过那一夜后,她更加知道,今后的有生之年,她都逃不脱与‘她们’为伍。 局促地站在楼梯口,向前,就免不了尴尬。张露雪听到蓝迦的回答,嘴边就扬起了笑,弧度勾勒的恰到好处,令人看了不免着迷。 蓝迦向来是行动派,盯着她的脸看了几秒,就欺身上前,吻了过去。 张露雪有些吃惊,身子一软就倒在了沙发内,双手顺势缠在男人背部,十指急不可耐地扣在一起。 头发乱了,男人大掌摩挲至她颈后,将她更近贴向自己。 如此热吻,已经忘却旁人。蓝迦侧脸依旧俊美邪肆,多看几眼就能迷惑人。 宁可可赤着脚,小心翼翼穿过客厅,她的鞋子就放在门口,还好,这个时候大门开着。 像做贼似的刚要穿上鞋子,却因为重心不稳而踢到另一只高跟鞋,发出的声音虽然不重,但足以令沉浸其中的蓝迦注意到这边。 松开怀中女子,他目光攫住宁可可,“你去哪?” 被发现了,宁可可索性就大方将鞋子穿上,“我要回家了。” 这次,男人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对,搭在张露雪肩上的手显得那么自然,“我让司机送你。” “不用,我到门口叫计程车。”宁可可可不想再受他一点‘恩惠’,转身离开的时候,外面阳光正烈,她垂下眼帘,空腹的感觉真不好,连头都是晕晕的。 蓝迦注视着她的背影,张露雪笑容很淡,得到和得不到的,在男人心中就是这么不一样。 回到家,还是妈妈的身边最温暖,简单下了碗面,却比得上外面最豪华的晚宴。 “妈妈,你认识一个叫莫云轩的男人吗?”宁可可突然开口,顾清仪的手一抖,碗“哐当”摔在了地上,“可可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妈妈应该认识吗?” 宁可可吃着面条,微微笑道,“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些什么,但又想不起太多。” “既然记不起来,就不要胡思乱想了。”顾清仪神色不安的说道。 “妈妈,你说我三年之前出过事故,以前的记忆都不记得了,到今天腿上还有疤痕的。” “恩,是啊,你好好的干嘛提这个,吃面吧,妈妈有些累了,想去房里躺一会儿。” “哦。”宁可可看着顾清仪匆匆忙忙的走进房间,有些莫名其妙,妈妈的反应怎么会这么慌张,难道有些什么没有告诉她吗? 016 新总裁,莫云轩 相安无事过了几天,没有蓝迦的纠缠,日子好过多了。 科室内,每个人都在忙着手头的工作,张露雪一身工作套装,脸上也精心补了妆,走到宁可可面前,“今天下午有荣昌集团的记者招待会,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不许偷懒,好好地对待我们总裁。” “张主管,您放心吧……”同事们依次点头。宁可可视线从资料中抽回,荣昌集团? “张主管?”在张露雪即将迈出转角的时候,宁可可腾地站了起来,“荣昌集团的记者招待会,您知道是什么事吗?” 张露雪转过身,颇有兴趣得从上到下扫了宁可可一眼,“据说是集团要易主,由下代继承人接手。” 宁可可脸上的吃惊掩藏不住,她激动地撑着桌沿,“那……您可知道对方是谁?” 听闻二人的谈话,同事们纷纷抬起头,有的开始交头接耳,“啧,又开始打上那边的主意了……”?“真看不出来……” “切!” 宁可可充耳不闻,只是专注着那个答案。?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张露雪目光中的鄙夷也明显了许多,“你要知道这个做什么?” “因为,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宁可可口中的急迫吊起了张露雪的兴趣,她盯着宁可可,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莫云轩,他叫莫云轩!” 宁可可唰地苍白了脸,面无血色,震惊,不解,期盼,迷惘……各种各样的神色统统集中在巴掌大的脸上。 张露雪的话,无异像是一道天雷,将她击打的体无完肤。坐在前面的林菲夏察觉到她的异样,忙起身,不着痕迹来到宁可可身边后,拉了拉她袖子,“可可?” “在哪,记者招待会在哪?”?激烈的语气,令张露雪不爽起来,她扬了扬手中的邀请函,“知道了也没用,有了这个才能进去,整个公司就几份,哦,总裁那也有,不过这种没意义的活动,也许他并不想去……” 望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宁可可眼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想追出去。 “可可!”林菲夏忙紧跟着到了门口,并将她拉到一边,“你疯了是不是,这事要被科长知道你死定了,也不知道那姓张的安得什么心!干嘛跑到这跟你说这些有的没的。” “菲夏,你不懂,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如果他真是莫云轩,她有好多话要问问清楚。 “可可你别急,”林菲夏压低声音,手在她肩上轻拍几下,“这种邀请函行政部就有,好多高管都不屑参加这种活动,我叔叔在图腾科技,我帮你去看看,如果行政部那还有的话,我就给你要一份过来。” “可以吗?”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又没人知道,你别在现场惹事就行。” 林菲夏的人脉果然厉害,不出十分钟就将邀请函搞到手,“去吧,反正高管们时间宝贵,让小职员代替的前例多得是,对了,可可……你这个样子我不放心,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我没事,”宁可可将邀请函拽在手里,“别担心,我走了。” 按照上面的地址,她打车赶到的时候,会厅内已经坐满了人,礼仪小姐笑容亲近,“图腾科技在一排,我带您过去。” “噢,不用了,”宁可可站在门口,“我自己过去就好。” 踏进去的时候,她早就看见蓝迦和张露雪并肩坐在首座,身边,还有其他几个部门的高管,她找了个不显眼的位子坐下,缩在后排。 记者招待会如约举行,当台下掌声如潮时,宁可可才收回神。 一套繁复的程序,先是荣昌的各个董事讲话。 记者们提问的时间,显得枯燥而老套。蓝迦一手撑着前额,神色颇为不耐。 “你不是最厌烦这种活动吗?我以为你今天不会过来。”张露雪身体稍倾,在他耳边低语。 鬼才想来这种地方,蓝迦两手环胸,精致的脸部,耐心已经被磨光,“我想见见这荣昌的新总裁,长的是什么模样。” 这才是他唯一感兴趣的地方。张露雪想起宁可可先前的反常,再结合蓝迦的话一想,冷着脸靠回了椅子上。 “下面,有请荣昌集团新任总裁,莫云轩先生!” 一时间,闪光灯从不同角度聚过来,宁可可焦急地望向出口处,蓝迦也在此时抬起了高傲的脑袋。 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很年轻,俊脸冷酷,墨色短发精神抖擞,他在几人的簇拥下来到话筒前,灯光闪烁下,清楚的连每个神色都不会放过。 “各位新闻界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荣昌集团新任总执行董事,莫云轩。” 蓝迦视觉角度最好,当他看清楚那张脸后,原本沉稳的神色便有些异样,他不动声色,看着这个仪式继续进行下去。 那张脸,正是莫云轩。宁可可坐在后排,此时的心情,百味杂陈,根本就分不出是苦是乐。 会厅内,忽然静了下来,莫云轩凑近话筒,声音在偌大的空间内显得空荡荡的,“在座的朋友们,或许有的之前就认识我,今天出席这个记者招待会,我想声明一件事,在三年前,我不幸发生过意外,所以今天才正式继位。” “啊……”??现场像是炸开的锅一样热闹。缩在角落里,宁可可觉得怎么都看不够,前面的人在说些什么,她根本听不进去,眼睛越来越模糊,用手擦下脸,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泪流满面。 莫云轩透露出来的神色,令人有种难以接近的冷漠感。 上面,荣昌集团代表在发表致词,也就表示,记者招待会即将结束。 陆陆续续,有人站了起来,宁可可忙起身来到门外,阴霾的天空,明明即将变天,可这份沉重看在她眼中,就犹如春风拂面般的清爽,心情好了,看什么都顺眼。 她时不时望向广场,时不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抓着包包的手指透露出此时的紧张,不知道莫云轩看见她,会是怎样的反应? 017 不认得她了吗? 高兴吗,还是措手不及,要么,就是抱起她在广场转上三圈? 宁可可忍俊不禁,笑容前所未有的明媚,今天,她真高兴,急切的等待后,那种拥抱的渴望早就想要破体而出。 不远处,几名高大的男子将莫云轩簇拥在中间,往广场外的车队走去。 天空,一阵冷风拂面,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宁可可大步赶过去,此时的心情丝毫没有受到这秋雨的影响,像是在琴键上弹起的音符,雀跃欢喜。 “轩!”清亮的声音,让男人欲要跨入车子的身体顿了下。 “小姐,请你离开。”外围的人根本不给她接近的机会,出声阻止。 男人松了下领带,并将袖口掳起两寸,这张脸,为什么就连看她的眼光都是那么冷漠,差点就让宁可可招架不住? “轩?”嘶哑的声音,透露出她此时的害怕,难道……?几乎是脱口而出,含带着些许失望还有那说不清的情愫,“你不认识我了吗?”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不要,千万不要,那样的话,太残忍了。 男人侧过身,正视着她,雨水冰冷地落下来,明明不过一步间的距离,她的心为何一寸凉过一寸? “走。”莫云轩唯一开口说的话,只有一个字,也不是对着宁可可说的。 “是!” 就和上次在餐厅一样,男人没有再多看宁可可一眼,可这次,她确定他是莫云轩,他怎么还能那么冷漠。 “莫云轩!”雨,越下越大,完全将她此时的狼狈曝光在众人面前。 “小姐,你走吧。”挡在她面前的两人冷冰冰劝道。 “看,那不是宁可可吗?”刚走出会厅的张露雪在门口躲雨,蓝迦顺着她的手望去,果然就见宁可可站在车队边,正纠缠着什么。 “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莫云轩……” “小姐,你这样我们很难做。”高大的保镖为了不耽误行程,只能拉开宁可可的手将她推出去。 力道实在大,她当场就摔倒在台阶上,旧伤未去又添新伤,可那些,远远比不上此时的心痛,车门砰的关上,她和他,仿佛又被隔绝在两个空间。 宁可可没有再纠缠,她呆坐在地上,透过那层严实的玻璃望向车内。 那琐碎记忆中的宠溺不再,他的冷漠,将她一次次抛弃在没有他的冰冷地方。 车内,男人食指在眉心的地方轻揉,“开车。” 张露雪含着笑望向蓝迦,却见他面色铁青,眼里的怒火几乎就将一双黑眸烧成赤红色,左耳,镶钻耳钉闪烁着某种危险的讯息。 “蓝迦!”见他大步冲出去,张露雪忙拉住他的手腕。 想也不想地甩开,银色尊贵的身影瞬间冲入雨中,踩起的积水将他裤腿糟蹋的不成样子,可这时的蓝迦,眼里哪还看得见这些。 宁可可完全失了神,坐在雨水中,只有两个肩膀时不时轻耸。 衣领突然被拎起,她肩胛处骤痛,身体软绵绵地站起来,看清楚来人后,宁可可挣扎了下,“放开我。” “你喜欢作贱自己,就不要一次次当着我的面而为了别的男人掉泪,宁可可,你当我是死人吗!” 放开我,都是你,我的生活本来好好的,自从遇见你之后!就全部都乱了! “你能操控一切,难道,连为了谁哭你都要主宰吗?蓝迦,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我的噩梦,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过的这么狼狈,这么低下!” “呵,”男人闻言,邪佞的嘴角竟勾了起来,“终于听见你的咒骂,这么久不反抗,原来都藏在心里,你恨得越深,我就越开心,今天的低下,是你自找的!” 三番两次缠着一个男人,明知对方的绝情,却还是死不撒手,这不是作贱是什么?? “蓝迦,雨太大了,我们快走吧。”身后,张露雪温润的话令蓝迦逐渐冷静下来,宁可可眼神疲倦,却依旧坚定开口,“你懂什么!我的生活,怎样低下都是我在过,只要你不再插上一脚,我就能过得很好。” “好!”蓝迦五指收拢,手臂忽然扔出去,将宁可可推倒在地,这一下,比方才还要狠,她背部着地,坚硬的台阶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磕出血来,“我就睁眼等着瞧,他能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他给不给的了!!” 说完这句话后,蓝迦头也不回地朝着停车场走去,张露雪在这个时候不敢插嘴,忙追了上去。 宁可可使了半天劲也不能自己爬起来,走过的人们,只是漠视地看一眼,随后就自顾去躲雨。 捡起散落在边上的包,宁可可刚要再次试着起身,肩膀就被一只大掌扶着,将她搀起来。 “子豪?”每次在她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总会出现。 “你怎么摔成这样?”陆子豪将手里的雨伞送到宁可可头顶,“快上车。” “我看见他了,和我那零碎的记忆中一样”她拽着陆子豪的衣袖不松手,“是莫云轩,是他……可是,他为什么不认我?” “先上车,”陆子豪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半扶半抱的将宁可可带上车。 陆子豪将计程车后座上的大毛巾递给宁可可,并帮她擦去了脸上的脏水,“那个叫莫云轩的人,是姐姐你喜欢的人吗?” 宁可可思绪混乱,显然一时难以理清楚,“不知道,我怎么也想不起三年前的事了,只有一点点潜存的记忆,可拼凑不起来。” 陆子豪神色严肃地握住毛巾,“我先送你回家。” 宁可可靠回到椅背上,眼中透出复杂的异色,既欣慰,又心酸,为什么对莫云轩有种无法言表的熟悉感,像是深爱过,但为何他却不认她?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梦境? 陆子豪看着她浓密的睫毛垂下去,苦涩的泪水流入嘴中,她将脑袋埋在双臂中,嘤嘤哭出了声。 他见惯了她的坚强、隐忍,却没想过,她也有她的软肋。 陆子豪叹口气,深知,这个时侯,谁的安慰她都听不进去,想让司机开车将她送回家。 “等下,”宁可可抬起头,眼睛红肿,“我要去上班。” “你这个样子还怎么回去?”陆子豪并没有答应,“请假吧。” 018 三年前发生的事 “不行,”她想起蓝迦临走时凶狠的模样,这份工作她不能丢,“我没事,再说我是偷溜出来的,被科长知道不好。” 幸好今天穿的是深色系衣服,陆子豪拗不过她,只能让司机在前方调头,将她送回去。 回到科室,还有半小时就要下班了,林菲夏坐在护士站台前,见她过来忙招手,“快,你再不回来手头的工作就完不成了,我帮你做了一小半……” “辛苦你了,”宁可可坐回位子,“改天我请你吃好吃的。” “这还差不多。” “呦,这金龟婿没钓到,却落得一身狼狈回来……” “这么辛苦的工作,当然比不上找到张长期饭票好。” 听惯了这种冷嘲热讽,宁可可向来是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专心工作后,就连她们在讲些什么,她都完全听不进去。 “喂,你们有完没完啊,天天哒哒哒的闲话不知道累……”每当这时,林菲夏总会站出来平息。 准点下班,可宁可可手上的工作还有一半,林菲夏想留下帮忙,被她婉拒了,平时,这个女孩够帮着她的了,宁可可不喜欢欠别人太多。 全部忙完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雨早就停了,宁可可来到公司楼下,顺着熟悉的路线去坐公交。 她低着头,心事重重,扭头去看公交来了没,却在十米外看见一辆黑色的车子尾随着自己,她忙转过头,双手紧张的从包中掏出化妆镜。 向前走了几步,透过镜子的反射,发现那车子依旧保持着先前的距离。 想起上次的遭遇,宁可可不免心慌,她抓紧手袋,在经过马路时,忽然撒腿向前跑去。 心紧张的几乎就要跳出来了,她不敢去看身后,却能听见清晰有力的脚步声正在逐渐逼近自己,高跟鞋的节奏几乎是杂乱无章,胸腔内,呼吸开始供应不足。 “啊——”?手臂被来人猛地扯住,宁可可拼命挣扎,可瘦弱的身体哪敌得过男人的精壮,不费丁点力气就被他按在怀里。 扑面而来的,是那种熟悉的男士香水味,宁可可抬起头,甚至来不及看清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唇就被死死封住。 迫切的,渴望的,焦急难耐。因先前剧烈的奔跑,宁可可已经气息不畅,如今被男人近乎疯狂的亲吻,更加抽空她体内仅有的力气,在他胸前推搡几下不起作用,她双腿一软,竟差点晕厥过去。 “可可。”熟悉的呼唤,面前,是那双熟悉的眼睛。 “啪——”??一个巴掌狠狠扇过去,男人不躲不闪,以俊美的侧脸迎上去,宁可可整个手掌通红,她握紧五指,眼泪涌出。 莫云轩只字未说,用双臂环住她的身子后,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昏黄的路灯下,相拥的男女化作一抹剪影,投射在绵延的街道上,男人的半边脸肿起来,可见宁可可当时用了多大的力。 松开怀抱,莫云轩将她的袖子掳起,手指摩挲着宁可可手臂上还未处理的擦伤,“可可,对不起。” 眼泪忍不住,一滴滴落在伤口上,明明很疼,她却感觉不到,莫云轩动作轻柔地捧住她的脸,轻吻过后,发现她眼睛还紧紧闭上。 “可可?” “这会不会是场梦,和之前那么多个夜晚一样,睁开眼的时候,只剩下我?” 那种孤独,她已经受够了。莫云轩拉起她的手放到嘴边,呼出的热气令她心安不少,“可可,我不会再丢下你。” “真的吗?” “真的。”语气肯定。 “既然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不来找我?” “三年前,我被送到欧洲治病。” 他牵起她的手,边走边回忆,“医院不止一次发出病危通知书,莫家将这消息隐瞒至今,就是不想荣昌集团陷入危机,三年的时间,我像是坐牢一样,限制了同外界的交流,直到不久前的完全康复。” 宁可可低下头去,“我不记得三年前的事了,妈妈说是因为出过车祸,撞到头部了。” 握着她的手陡然紧了下,宁可可抬头看他,男人的神色早已在瞬间恢复过来,她蹙下眉头,如果没有感觉错的话,方才,她居然在在他身上察觉到了某种恨意。 “可可,这三年,你过的好吗?” 原先相对的视线急忙避开,她犹豫再三后,还是开口,“轩,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只依稀记得好像与你认识,你怪我么?” 虽是坦然,可蓝迦的那一段,她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暂时抹了去。 手臂搭上她的肩,莫云轩将她揽入怀中,“可可,要怪的话,应该怪我。 还有,今天的记者招待会是父亲一手策划,当时我不能认你,对不起。” “嗯,我知道。”宁可可像以前逛街的那样,走在男人里侧,“对了,上次摩天酒店的……是你吗?” “摩天酒店?”他将她冰冷的小手放在自己衣兜内,“我好久没去了。” 当时夜色已黑又下着雨,难道,是她看错了吗?“可可,你怎么了?”男人神色疑惑地望向她,“我才回来,接手公司的事一大堆,哪有时间去那些地方?” 宁可可只觉脊背发凉,那她上次看到的,是谁? 莫云轩的车子就在边上跟着,走了没多久,他就让宁可可上车,先带去吃了点东西,再送回去。 到了楼下,男人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我送你上去。” “不用了。”宁可可见时间不早,“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男人确实感觉到疲惫,他倚在车身上,“那我看着你上去,明天,一起吃晚饭。” “好。”不舍地松开手,三年不见,这份眷恋越深,她转身进入黑暗的楼道,男人见她上了楼,这才钻入车内。 “开车。” 黑色的车子绕着窄小的花圃开出小区,宁可可从楼道内走出来,看着车子消失在黑夜中后,这才不舍上楼。 “少爷?”??男人头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嗯?” “这位小姐,我们上次在摩天酒店见过,就是她追着车……” “好好开你的车。”男人睁开眼睛,眸内,方才的温存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瞥向窗外,神色,令人很难琢磨。 此时,他的脸上完全看不见那种久别重逢后的喜悦,司机不敢再插嘴,专心致志地握住方向盘,只是心里暗自嘀咕,少爷这趟回来,怎么连脾气都变了? 019 你足够天真 某处豪华会馆内。 拳击台下,几名玩伴叫苦不迭,“他疯了吧?” “你来!”汗水顺着黑色的前额碎发淌落,蓝迦一手指着台下某人,目光凶狠,甚至有将他生吞活剥下肚的架势。 “蓝少,算了吧,今天太晚了。”开什么玩笑,这拳击平时耍耍酷还行,现在上去不是送死吗? “废什么话,让你上你就上。”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照这速度下去,迟早轮到自己,“就是,太晚了。” “对对对!”相互附和,几人忙‘丢盔卸甲’不等蓝迦下来,就争先朝着门口走去。 “蓝少,要不明天……”充当裁判的男人上前,却不想蓝迦一个转身,直击面门,他连闪躲的时间都没有,咚地砸在了地上。 “哼!”蓝迦扔下拳击手套,精壮的身子一跃而下,朝着休息室走去,“下次,我要揍得他们满地找牙。” “哎呦!”拳击台上的裁判鼻青脸肿,四脚朝天,“别打我的脸啊——。 此时。高档的公寓前,一名女子身着性感睡衣,外面仅披着件长外套,蓬松的卷发随意搭于双肩,脸上的妆还没有卸,可见下楼的匆忙。 熟悉的车子进入视线,她忙迎上去,男人是自己开车出来的,停好车,刚转过身,就有美人在怀。 “轩,人家接到你的电话就等在这了,好冷哦。”撒娇的神态,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惜。 男人将她拥入自己宽阔的怀抱,“上楼。” “嗯。”女子紧贴着他,小手放在男人腰后,边走,边以手指轻轻转着圈。 电梯直上22楼,开了门,里面黑漆漆一片,等不到开灯,女子就已经抱住男人,“轩,我好想你。” 肌肤柔滑如水,她整个人缠在男人身上,这份特意制造的暧昧,对正常人来说,都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娇喘声维持不过片刻,男人十分理智,轻推开她后,拿出香烟点燃。 “轩,你怎么了?”烟头,那零星冒出的火光微不足道,却能让她清楚看出男人眼中的沉重,莫云轩将香烟熄灭后,这才开口,“这是我最后一次到这来。” “为什么?”这个回答,让她措手不及。 “没有为什么,今天开始,你必须退出我的生活。” “你有了别的女人吗?” 萝拉,我的事你不要管。男人再度燃起一支烟,并站了起来。 “轩!”她想也不想地拉住他的手臂,“我知道,我不能阻止你任何的决定,她跟着站起身,我送你出去。” 到了门口,她开门,看着他走出去,“轩,我会永远为你留着这扇门。” 房间内,萝拉唇角微微勾起,“轩,这扇心门,我一直为你留着。”她漾起唇角,满心欣悦。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阳光明媚,阴霾的天气终于过去。 赶到美容院,宁可可今天并没有穿正式的套装,而是换了随性的牛仔裤和长宽风衣,来到科室的门口,却见同事们都聚集在外面。 她几步走过去,看见林菲夏,“怎么了?” “不好了,出事了!”里面,张露雪和几名高管各个神色异常,正在检修的师傅摇下头,几人的表情就更加严肃了。 “昨天,是谁最后一个离开的?”张露雪手里拿着文件走到门口。 宁可可心里咯噔一下,林菲夏担忧地望向她。 “是我。”她坦然开口。 “什么时候走的?”张露雪的口气,咄咄逼人。宁可可想了下,照实说,“大约九点。” 进入电脑的病毒,就是在这个时间,检修员走到门口,“张主管,里面的文件,已经恢复不过来了。” 宁可可心里一阵发凉,同事们争相进入值班室,“张主管,那我们前段时间准备的……” 张露雪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了此时难看的脸色,她一甩手,将文件扔到宁可可身上,“你知不知道,这个方案花了我们图腾科技多少时间? 今天就是洽谈的日子,你让我拿什么去和对方谈?倘若不成,我们就要白白损失至少一亿,我真不明白,美容院怎么会让你这种白痴到这里来!!” 文件散落在地,同事们的目光,也变得尖刻,宁可可望向值班室内的那些电脑,昨晚,我做完工作就下班了,再说,你的资料怎么会在我们电脑里? 检修员只说是那个时间段,你凭什么认为是我做的?她语气镇定,“还有,请你不要出口伤人!” “凭什么?”张露雪走到宁可可跟前,“凭我们的竞争对手是荣昌集团,你敢说,你和那个莫云轩没有关系吗?” “出了什么事?蓝先生来了……” 蓝迦望着站台内满地狼藉,张露雪急的早就不顾形象,“我昨天担心你,就把资料带来了,借她们的电脑用的,可方案全部被毁了,今天就是最后定案的日子。” 边上,早就有人代劳,将全部事情给蓝迦讲述一遍。 他利眸扫过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不过是个方案,这点损失算什么?” 宁可可也有些吃惊,她抬起头,恰好看见蓝迦嘴角勾起的笑,温润的掩饰下,实则邪恶因子昭然若揭,他侧过身,公事化十足的口气,“你,跟过来。” 不光是同事们,就连张露雪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蓝迦的特级护理房,透过光可鉴人的玻璃望向外面,整个人,同云端仿佛就一步之遥。 “坐吧。”宁可可始终放不下戒备,她站在沙发前,“这件事和我无关,发生的莫名其妙,如果非要有个人背黑锅的话,我不会这么咽下这口气。” 蓝迦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动作优雅地转动手中的笔,他靠回椅子上,啪的将笔扔至桌面,“口气不小,说说,怎么个咽不下法?” 没有真凭实据,要追究起来应该是你手下的错,好好地不在公司做好事情,来这里凑什么热闹,难道就能这么定我的罪? “哈哈……”蓝迦眼角扬笑,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宁可可,你足够天真。 给读者的话: 各位亲,求推荐!求评论么么哒~ 020 我从来不骗人 “什么意思?宁可可语气愠怒。你生活在法治社会,是不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蓝迦眯起的眼睛忽而变得犀利,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半个倾出办公室,“良家女人,从没见过真正的黑暗吧?” 最后几字,落得极为阴冷,竟让宁可可不由打了个冷战。 “你的妥协,我几乎没有花力气,可可,我只想告诉你,别自以为是,真正的罪恶,远超过你的想象。” 男人眼睛虽然看着她,可视线却好像游离在某个点上,宁可可细看他的神色,才知,那是一种脱离玩世不恭外的沉重,就在她想要一探究竟时,蓝迦已收回了神。 “不过,留在我的身边,你迟早会遇上。” 宁可可时刻不忘自己的立场,“我们的……已经过去,我有我的生活。” 蓝迦面色沉下去,这样的女人,哪有旧情可说?一处避风港回来,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将他踢开,她想得美! “过去,却改变不了它存在的事实,你敢对着他说,你没有和我……”恶劣的语气,却偏偏配着那张完美的脸。 宁可可眼前一黑,骤然惊醒,有蓝迦在的一天,她就别想再回到之前那种平静的日子,船过,水岂能无痕?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省点力气吧,这句话以后压在心里,废话还是少说的好。”言下之意,就是想都别想。 宁可可眼里的愤怒掩藏不住,透过瞪视传递出来。蓝迦勾起笑,不给她点苦头吃吃,她永远不长记性,“这样吧,你要是将这个方案拿下,我就考虑下……放手的问题。” “开什么玩笑,我主修的是什么类?根本不是设计,你这是在存心找我麻烦?” “那你也可以选择不做,不过,是要付出代价的。”蓝迦饶有兴味的盯着宁可可,他早就查到这个女人在大学期间也有修过设计。 犹豫半天,宁可可还是开了口,“你确定我拿下这方案,你就考虑放我走?” “我从不骗人,蓝迦坐回办公椅,我不喜欢玩阴的。” 宁可可抬头瞪了他一眼,总之,他和正人君子画不上等号。 “总裁,您约见的人来了。”外面,蓝迦的秘书轻叩门。 “进来。”蓝迦依旧保持着那份悠闲朝宁可可挥下手,“出去吧,将我的意思告诉张主管。” 门,打开的有些迫切,秘书率先走进来,“请。” 后面,跟着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大波浪的卷发搭配本季最潮流的黑色软缎小礼服,略显柔顺娇媚,女子的脸显然精心画过妆,每一处,无一不透着精致迷人,这样的女人,才会令男人魂不守舍吧。 “蓝先生。”声音,如人般娇腻。?宁可可认得她,现今广告界影视界最红的女星,萝拉。 一个平凡,一个受万千瞩目,就这么欲要擦肩而过。 “宁可可,”陡的,蓝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挑准时机开口,“我们的对手是荣昌集团,不要以为你有莫云轩,就能公私不分,若是他拱手相让,还是算你输。” 宁可可头也不回,几乎将蓝迦的话当成耳边风,向外走出去之际,萝拉不自觉顺着她的侧脸望去,莫云轩,是为了她吗?好看的脸,突然凝重许多。 回到科室,面对图腾科技的几个工作人员虎视眈眈的眼神,她早学会视而不见,将蓝迦的意思转交给张露雪后,她不但没有再劈头大骂,反而,微笑答应。 趁着她回去准备的时间,林菲夏忙凑上来,“可可,那个人没有骂你吧?” “没有,等下我要和张主管一起出去谈,也许,能有转机也说不定。” “可可……你主修的不是设计啊,那男人怎么会想起来让你去呢。” 林菲夏欲言又止,却又触及到某种规则,不便明说,“这谈方案的事,不是只要设计过关就行的,总之,你一定要小心,最好,不要和客户单独相处,知道吗?” 宁可可从她语气中听出隐晦的暗喻,她认真点下头,“好,我记住了。” 招待客户的地方,选在一家档次极高的会所内。面对她疑问的神色,张露雪只是一笑置之,“大部分的生意,都离不开酒桌。” 来到包厢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三个人,张露雪率先上前,“王经理,让您久等了。” “瞧张主管这话说的。”王经理起身,同她握下手,几句客套话后,男人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大拇指有意无意在她手背摩挲。 张露雪脸色不变,将话题巧妙带过去,“这是荣昌集团的孙总监吧,久仰久仰。”她抽出手,同另一名男子握了手。 荣昌集团也来了两人,宁可可望向孙总监身边的女子,对方打扮明艳,超短裙就遮住小巧的臀部,黑色蕾丝袜将一双美腿修饰的毫无瑕疵,凸显性感。 “宁可可,张露雪推下她,你先陪着王经理,我出去办些事,马上回来。” 孙总监在身旁人的耳边低语几句,女子遂眼神含笑,拿起桌上酒杯,“王经理,我陪您喝一杯。” “好好,”男人眯着双色迷迷的眼睛,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孙总监,你们公司的员工酒量不错哈。” 宁可可局促地坐在边上,王经理见她出神,一只手便搭上她的肩,人也随之挪过来,“宁小姐,你也来喝一口。” 凑过来的脸,已经出现皱纹,发胖的身体几乎将宁可可挤进角落内,她撇开脸,掩下情绪,并未发怒,“王经理,我们还是谈谈图腾的合作方案吧。” “王经理,这可是孙总监特地准备的红酒,您啊,一定要尝一口。”右边,女子左手像是美女蛇般缠上他的手臂,将他轻拉过去,“方案的事,不急,谈生意也不用这么一本正经吧?” “对对……”沉浸入美人香的男人哪有这么轻易抽身的,孙总监点着一根烟靠在一边的沙发上,对方案的事,也只字未提。 宁可可只得干坐着,让她一学美容的在这陪酒,真是笑话。可想起蓝迦先前的那番话,更加坐立不安。 “王经理,我也敬您。”她深呼出口气,端起桌上的酒杯,将一指高的红酒灌入胃中。 021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男人将神从女子身上拉回来,颇有兴致地盯着宁可可嘴边的酒渍,体内,某种热源开始燃烧起来,“宁小姐好酒量,来,我再敬你一杯。” 酒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到达胃中,对方就已经将杯子压到她嘴边,宁可可接过手,喉咙处火辣辣的,刺激的难受,三杯过后,眼前就开始晕眩。 “来,再喝一杯……” 她清楚自己的酒量,不敢醉死在这,荣昌集团的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宁可可推开王经理的酒杯,“关于图腾的合作……” “唉,不要这么扫兴,”王经理见她双颊通红,目光迷离,便将手再度搭在宁可可肩膀上,肥胖的脸,凑近她耳边,“合作嘛,只要有利可图,和谁不都一样,关键,就看我能不能开心了。” 弦外之音,如此明显,宁可可这时候才有些不安,她扭头望向包厢外,张露雪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男人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借助酒精的作用,手上开始有下一步动作,宁可可急忙侧身甩开,果断起身,“既然王经理今天没有兴致,那我们改天再谈吧。”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男人眯着笑,再怎么摆出优雅的姿势,都甩不开猥亵二字,“你要今晚把我服侍的舒服了,图腾的方案,我就交给你。” 宁可可没想到他会自如的说出这些无耻的话,她也不和他废话,转身就要离开。 煮熟的鸭子哪有这么容易放手的,男人面红耳赤,勒紧的肚子因忍耐而一起一伏,别看他身体肥胖,脚步却丝毫不比别人差,宁可可来到门口,使劲扭动门把。?“今晚你走不了……” 她惊得后背冒出冷汗,右手用力卡动几下,却见那门纹丝不动,竟被锁上了。 这个时侯,男人索性不着急,脱了外套坐回沙发上,神情像是打了鸡血似的激动,拿起桌上一小包粉末状的药粉,“哈哈哈,连这好东西都准备好了。” 宁可可全身惊出的冷汗,被中央空调的温度蒸发掉,如今,湿腻的黏着,难受极了。 男人一仰脖子,将整包药粉和着烈酒吞下肚,不一会,便明显表现出异常,他双眼放光,全身的兴奋因子在叫嚣,眼睛死死盯着宁可可,她走一步,如狼的视线就紧随一步。 男人站起身,将上半身衣服脱去,露出褶皱下垂的肌肤,宁可可只觉一阵恶心,“你想做什么?” 会所内,某处监控室。男人翘起二郎腿,指尖的香烟留着大半截烟灰,狭长的眼睛盯着监控画面,边上,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态度恭敬而担虑,“蓝少,这样……会不会闹出麻烦。” 蓝迦并未正面回答,看着画面上的二人你追我赶,“这老东西,一下吃这么多也不怕憋死。” 黑衣男子见他这么说,也就不敢再说什么,蓝迦是老板,出了事自然有他兜着。宁可可绕着桌子,因奔跑而贴在颈间的碎发显得孤苦无依,男人确实已经憋得难受,索性掀了桌子后扑过去。 不是蓝迦非要赢这个赌,而是,宁可可把什么都想的太简单。这次,就当是给她个小小的教训。 “美人,我会疼的你,来……”男人手臂勾住宁可可的腰,用力将她扔进沙发内。两手开始撕扯她的衣服…… 无尽的绝望蔓延上来,宁可可躺着的脸因为角度原因,正好对着监控画面,隔着冷硬的液晶显示屏,蓝迦将她此时的表情悉数装入眼中。屈辱、不甘、更多的,还是那份绝望。 点着的烟一口没抽,却已经烧到尽头,烫到了他的手指,蓝迦反应过来,甩开手,烟头便掉落在地。 “等……等下,”宁可可使劲揪紧领口,知道更多的反抗只是浪费力气,“让我喝口酒好吗?” 男人已经蓄势待发,不想理睬。“反正我逃不出去,让我喝点酒,那样……您也能尽兴……”她尽量平稳地说完这些话,眼中的反抗,也已经虚弱。 “好。”男人见状,退开身,“快点!” 宁可可虚脱般顺着沙发栽下去,滚到地上,此时的她,更像是一具被抽空的傀儡。蓝迦被烫红的手指握在掌心内,心思异样,宁可可,绕是一点威胁,就能让你这么交出身子? 初见她的倔强,就这么被磨平了吗?早知这样,当初,他但凡再一点强势,或许就早将她搞到手了。 这般想法,让蓝迦心头烦躁不已,莫名的想找人发泄一通。 心里,竟对宁可可有了失望。蓝迦不由皱眉,失望?有所希翼后,才会有希望吧?如此异样,让他很不舒服,画面定格在男人贪婪的嘴脸上,他想了片刻,总算给自己找到了所谓的理由。 男人都是好胜心强的动物,当初,他为了得到宁可可,不惜花重金陪她玩这个游戏,可如今,这老男人这么轻易就想得到,难免让他心里不爽。 宁可可拿起摔在地上的酒瓶,手刚握上去,就想起了妈妈。 她眼眶一酸,生活总是这么坎坷,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的人,如今奇迹般出现在她的眼前,以为幸福即将到来的时候,命运,又将她才萌发的希望扼杀在如此龌龊的环境下。妈…… 如果没有了她,妈妈在这世上就太孤单了。宁可可五指又松开些,由于她背对着,男人看不到她的动作,只是死命催促,“快点……老子忍不住了。” 一只手搭上来,宁可可陡地大惊,望着身后那张令人作呕的脸,她思想混沌,方才的考虑全被抛在了九霄云外,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酒瓶已经抡出去,不偏不倚,砸在男人光秃的脑门上,血溅当场! “啊啊——”犹如杀猪的嚎叫,震的那监控画面仿佛抖了好几下。 “妈的,血……血……”男人一摸脑门,瞬间,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死女人,看我不弄死你!!” “砰——”又是重重的一击下来,砸的他眼冒金星,飞溅的血喷在宁可可脸上,腥的她差点吐出来。 男人骂声逐渐弱下去,她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见他再要扑过来,手里的酒瓶成了唯一防身的武器,她双手握紧,又是一个重击下去。 022 别怕,没事 “蓝少,这样下去怕要出事!”男子紧张地盯着画面。椅子突然被推开,蓝迦霍地起身,火急火燎赶出去。想不到将她逼急了,竟会出现这么一幕。 进入包厢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味道掺杂着酒气同血腥,里面更加凌乱不堪,蓝迦踹开所有挡道的东西,来到宁可可身后的时候,她举着酒瓶,眼看就要砸下。 手腕一紧,她感觉到身后的阻止,却甩开了还想继续。男人躺在沙发上,浑身都是血,只有眼皮还在翻动,蓝迦夺下她的酒瓶,由身后揽住宁可可,“别怕,没事。” 难得的温柔,起了不少安抚作用,宁可可僵硬的身体在他怀中渐渐软下去,坚持的一股力气一旦被抽尽,就涣散的如此之快。 “该死……的……女人……”男人半睁开眼,“我不会……放过你,我,我要弄死你,我要告……” 蓝迦目光渐沉,眼角冷下去,抬起修长的腿踹在男人脸上,对方来不及哼下,就昏死过去。 宁可可瘫倒,靠在他胸前。两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握着蓝迦的手臂,修剪整齐的指甲,透过衬衣,掐在他皮肉内。 “我们走。”他揽住宁可可往门口走去,这次,似乎有些过份了,她一直呆在学校,毕竟没遇上过这种场面。 蓝迦心里涌起一股愧疚,还没有蔓延,就石沉大海,难道,她就这么想摆脱吗? 刚走出会所,就碰上迎面而来的莫云轩,身后,跟着不知何时离开的孙总监。 “可可。”看到她这副样子,男人也吓了一跳,她脸上手上都有血渍,也不知是哪受伤了。 蓝迦握住宁可可的手收紧,带着她就要离开。 “轩……”这时,始终沉寂的宁可可总算清醒过来,填不满的害怕在看见莫云轩后消失了大半,察觉到蓝迦的亲昵姿势,她赶忙挣扎。 “放开她!”莫云轩跨上前,气场同样的男人首次面对面交锋,就如此的水火不容。蓝迦使足了力道,一条手臂压着宁可可,可这时的女人偏偏不识相,只顾推搡,“放开我……” “你没听见她说的吗?”冰蓝色的眼睛内已经蕴含怒意,随时都有爆发的可能。 蓝迦知道,就算他再强迫,今天也带不走宁可可,他输在一颗她早就已经丢失的心上面,他松了松手,不怒,反而放低声音在宁可可耳边道,“你要跟他走吗?” 话,带着蛊惑的询问,可惜宁可可不吃这套,她推开蓝迦,才走两步,就被莫云轩伸手揽在怀里。 “很好,”蓝迦嘴边扬起笑,望着面前恩爱的一幕,宁可可不敢看他,只觉他的笑蕴含了太多危险与压抑,看一眼就受不了,“宁可可,你会回来求我的。” 听着他如此亲密的语气,莫云轩目中点起汹涌,他一手安抚的在宁可可肩上拍了两下,“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替她扛着,用不着蓝迦先生多费心。” 说完,就转身带着她离开了。宁可可脚步很虚,她抬起头,只觉莫云轩的侧脸如此好看。 曾经,一次次,她幻想着自己爱的人能为她撑起一大片天,现在,终于实现了,心里残留的害怕转换为幸福,她放在莫云轩腰际的手也更加用了些力,原来,幸福于她,已经触手可及。 “蓝少,蓝少……”一路跟出来的黑衣男人不安的开口。蓝迦点了支烟,目光无异,神色也很正常,抽了两口,便吩咐道,“将他送入医院,马上令人将包厢内的东西全部换新,还有,监控画面切除,医院那边你派人去解决,检测的结果不能出现药粉。” “可是,一旦检测结果证实他服用了药物,方才的小姐才有可能脱离麻烦。”男人认为,蓝迦同她关系应该匪浅。 “我就是要她麻烦!”此次的方案是政府建设,虽然这样做会牵涉到图腾科技,可他有办法令其脱身,“你不是想罩着吗?好,我给你这个机会!” 男人已经按照他的指示回去办事,蓝迦在会所门口安静地站了片刻后,忽然将手里的烟狠狠扔在地上,用力踩了几脚发泄郁闷,“宁可可!” “轩,我闯祸了。”在莫云轩清水湾的房子内,宁可可洗了澡,此时正失神地坐在床沿。 “不要怕,究竟出了什么事?告诉我。”莫云轩刚才特地不问,等她冷静下来后,将宁可可轻拥入怀。 “本来,今天是去谈方案……”宁可可将会所内发生的事,详到每个细节都告诉莫云轩,“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像发了疯似的……” “可可,冷静点,”莫云轩见她好不容易控制住的情绪再度激动起来,便握住了她的手,“放心吧,这件事我会解决。” “可是,”她现在只要闭上眼,就会想起男人满脸的血,“他……他不会死吧?” “我倒是想!”她一惊,莫云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吓到了她,双手轻施力,让宁可可躺在床上。 “动了你,打爆他的头已经算轻了,可可,你做的很好。” 她依偎在他胸前,男人的手落在宁可可腰上,将她压向自己,“睡会吧,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有我在。” “嗯。”宁可可安心地点点头,沐浴后的身体散发出淡雅的茉莉香味,湿漉的长发披在男人颈窝间,她倒是沉沉地睡过去了。 食指顺着她的眉心,将遮住脸的头发拨开,莫云轩单手撑起,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下这张脸。 习惯皱起的眉,在不知不觉间松开,宁可可睡相恬静,抿起的嘴似乎梦到了什么,轻轻勾起来。尽管一切氛围都呈现出祥和,但她的呼吸间,还是藏不住那抹隐忍的倔强。 男人拇指在她脸颊上摩挲,细腻的触感,却丝毫没有撼动他此时冰冷的心,他收回手,躺在了宁可可身侧,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莫云轩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好,便伸出一手,将宁可可拉到了怀里。 给读者的话: 亲们,有留言评论和打赏推荐就有加更哦! 023 你是不是反应太迟钝了? 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在西方,宁可可生怕吵着他,便僵着身子动也不动,呼吸变得谨慎,她专注地盯着面前这个男人。 手指摸到他前额,才刚触及,男人就警觉地睁开了眼,宁可可吓了一跳,短暂的对视后,气氛有些尴尬。 莫云轩大掌绕到她脑后,头顶一阵气势压迫下来,迟来的吻,带着悸动深刻在她唇间,舌尖抵着她牙齿,轻巧地钻入她嘴中。一如,初吻时的那样紧张。 宁可可紧紧闭上眼睛,烟草的味道并不呛人,反而十分清雅,这个吻结束的很温和,莫云轩退开身的时候,宁可可眼角藏不住点点湿润。 “轩,你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凉风袭来,伴着朝霞的空气吹开落地窗帘,一片干黄的银杏树叶乘隙而入,飘在了窗台上,莫云轩握着她冰冷的手,将掌心内的暖意传递给她。 “那时去了国外,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偌大的房间内,男人的声音便显得有些空洞,“荣昌,在生意上得罪了很多人,怕牵扯到你,所以才不能联系你。” 宁可可气息哽咽,鼻头红红的,眼泪已经淌到他手臂上。“可可,别哭了,”莫云轩以手背擦着她的眼泪,心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现在的我是不是比以前更帅?” 宁可可双手圈紧他的腰,“可我却不记得以前了,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可可,不记得没关系的,你只要知道,我们要和以前一样相爱,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我们之间的所有。” 莫云轩想起之前会所内的那一幕,就忍不住愤怒,脸色阴霾,“动了你,我要让他尝尝后悔的滋味。” “轩,”宁可可抬头,他眼底的那种阴鸷是她从未见过的,“你才接手荣昌,现在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 莫云轩软了神色,让她安心,二人躺了会就起来吃了晚饭,到了*点钟,莫云轩才开车将宁可可送回家。 居民楼的底下,男人神情慵懒地靠在车身上,双手揽着宁可可的腰,“今晚,不要回去了,留在我那。” “不行,宁可可轻声拒绝,你回来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妈,改天休息,我带你过来……” “好吧,男人语气失望地妥协,可一定要记住,你的身体是我的,谁都不能碰。” 宁可可听闻,脸有瞬间的惨白,她不会掩饰,只能避开视线,强装起笑意连连,“知道啦。” 莫云轩勾起一边嘴角,笑容却有些冷,他随手将宁可可的领子整理好,“进去吧,好好睡一觉。” “嗯。”她点下头,和莫云轩在一起,每个神色都离不开那种欣悦。步子轻快地走入楼道,娇小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莫云轩点起一根烟,站在车旁,吸了没几口就扔在地上踩熄,转身离去。 第二天,科室内的气氛一眼就让人瞧出不对劲,宁可可走进值班室,就看见张露雪坐在她的位子前,林菲夏从她进来就紧张兮兮地望着她,一直没有开口的机会。 “宁可可,你能耐不小。张主管,昨天的方案是我们一起去谈的,你后来去了哪?”不光人都走了,就连门都反锁起来,到最后的离开,都没见张露雪回来。 “我回去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了,后来听说,你将王经理打伤了,如今,人家已经扬言要告你……” 宁可可心里早有打算,再说王经理意图不轨在先,这件事应该不会棘手。“宁可可,我们总裁让你过去一趟。”值班室外,秘书尖着声音喊道。她放下包没有多作逗留就走了出去。 特级护理房内,安静的阳光蛰伏在每个角落,蓝迦埋首正在处理着什么文件,挽起的袖口耷在肩膀处,落在额前的碎发透露出某种安宁,可尽管这样,宁可可还是站在门口,没有靠近。 “请问,你有什么事?” 蓝迦顿下手里的笔,狭长的眼睛抬起,“站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宽敞的房间内,这样的距离确实太远,宁可可依言上前了几步,“您有什么吩咐吗?” 蓝迦舒展下身体,靠向后面的椅子,他嘴角含笑,眼底,那抹危险的黑暗又涌了上来,这幅胸有成竹的神情,宁可可很熟悉。 “王经理,那老色鬼占了你的便宜,现在还要告你。我不怕,宁可可身体站得笔直,他当时吃了药,我这是正当防卫。” “什么?他吃了药?”蓝迦表现出神色吃惊的样子,“是什么药?” 不知道为什么,宁可可心中陡的一沉,她垂在两边的手掌握成拳,声音清晰道,“应该,是*药之类的东西。” “是吗?”男人好看的薄唇拉开,眼睛盯着宁可可,不放过她脸上每个表情,“可医院的检测报告显示,他一切正常,只是伤的不轻,头上缝了十几针,还有轻微脑震荡,宁可可,你知道吗?方案是政府工程,你这下闯祸了。” 如此轻描淡写,却足以让她全身冰冷直至足底,如果真像蓝迦所说……她不敢想,心也一下慌乱起来。 “不可能,”宁可可细细回忆起来,“对了,我刚进包厢的时候注意到,里面有摄像头,只要把录像调出来就能证明我说的。” 这幅样子,换了别人早就不忍心逗弄,可蓝迦是谁?称他为恶魔一点不为过,在宁可可眼中,他甚至是变态。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变态,不然也不会这么喜欢摧毁别人的意志力,尤其,是当她好不容易的希望重新燃起后。“你是倒霉蛋转世吗?” “什么意思?”宁可可皱起眉。 “会所内的摄像头一直好好的,你说巧不巧,就在昨天,独独那间包厢里面的……”宁可可整颗心随着蓝迦慢条斯理的话而吊起来,紧张的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坏了!”话说完后,男人扬起的笑已经肆意,甚至,有些难以抑制。宁可可心头一窒,忽然察觉到不对劲,“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现在才这么问,你是不是反应太迟钝了?” 给读者的话: 亲们,有催更就会有加更哦! 024 一个圈套 “你——”想起昨天被反锁的门,还有蓝迦的突然出现,她越想,周身,就止不住浸染上凉意,“是你安排的?” “宁可可,”男人吐字清晰,带着高贵的倨傲,“我说过,你会回来求我的。” “你卑鄙!”她怒不可遏。 再加一个,我不要脸,蓝迦撑开身后的椅子站起身,黑色的西装裤裹住两条性感长腿,“恶意伤人的罪名可不小,像王经理那样有钱有势的人,让你坐一辈子的牢都有可能。” “我不相信,这个社会这么颠倒黑白。”宁可可气愤非常,蓝迦再一手遮天,她不信,连法律都这么不堪一击。 男人踱着悠闲的脚步来到宁可可身后,右手陡然落在她肩头,“真是好公民,你还是没有适应这个社会,别被它太过安详的表面骗了。” “你又想做什么?”虽然不甘,可宁可可的语气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软下去。 “不是我想,而是你想怎么做?”蓝迦逼近她身前,下巴刚好触及她头顶。宁可可不想与他走得太近,退后两步后,仰高下巴,不让自己有所示弱,“即使这样,也不用你操心,我会自己处理。” 蓝迦眼底骤然凝起冰结,敢这么放肆的说话,就料定了莫云轩会插手吧? “好,我拭目以待。”他绕过宽大的办公桌,来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在裤兜内,修长的身材很有型,宁可可不想在这多呆一刻,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男人侧过脸,声音醇厚,??她右手已经伸出去,准备开门。 “你还会回来的。”蓝迦说的笃定,宁可可走出房间,并用力将门砰的一声合上。边上,秘书不满地瞪她一眼,宁可可视而不见,失神回到值班内。 “这男人真是有病,切!”宁可可恼火的揉着头发。 晚霞,染透了大半边的天,照在每个人脸上,红的像是能渗出血。 宁可可坐在会所门口的石阶上,她将脸埋入双臂间,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自己走下去,耳边回荡的,全是同那名经理的对话。 被蓝迦点醒,她赶到会所的时候才发现,里面的凌乱早就收拾整齐,监控坏了,酒瓶已经被人取走准备备案,经理对用药一事更加矢口否认,“小姐,我们这是正经场所,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一个圈套,已经设下,将她稳稳套入其中。 她在伤人的时候就想到会有不断的麻烦,一切,她想的于情于理,却漏掉了蓝迦,这个凡事不按常理出牌的变态! 沿途走回家,晚风拂面,可早就没了那份闲情逸致,拖着满身疲倦到家门口,才蹲下换鞋,就能闻到满屋子的饭菜香味。 “妈,做什么好吃的呢?”顾清仪正在厨房忙活,系着围裙将门打开一小半,“可可回来了,晚上有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宁可可将包放在边上,挽起袖子挤进本就不大的厨房间内,“妈,我帮你。” 顾清仪正在调汁,这些日子心情好了,脸色自然也不错,“可可,上班还习惯吧?” 她背过身,手里拣着菜,“挺好的,”将叶子放入菜篮,心里虽然有烦心事,可想起莫云轩,那股欢欣还是掩藏不住,“妈,你还记得莫云轩吗?” 顾清仪调汁的手僵住,转过身来到宁可可身侧,“可可啊,你是不是想起些什么了?” “妈,他回来了。” “什,什么?”顾清仪满脸震惊。 “这三年,他都在国外,这次他回来找我了。” “怎么会……” “妈,可是我却记不起和他是怎么相识的,好迷惑。” 听闻,顾清仪这才如释重负,她抬起手背擦了下额头的汗,“这样就最好了,来,先吃饭吧。” “嗯,好。” 晚饭很快做好,宁可可摆好碗筷,二人挤在桌前,顾清仪将客厅内的电视打开。?? 习惯了吃晚饭时候看新闻,她挑了几块肉多的糖醋排骨放到宁可可碗里,“多吃点,看你瘦的。” “下面是晚间新闻,最新报道,昨天下午……”接下来的画面很吵,宁可可只顾低头吃饭,并没有将心思分割出来。 “我一定要告她,不容许这种歪风再持续下去……”男人熟悉而令人厌恶的声音传入宁可可耳中,她咽下嘴里的饭,抬起头。 “能和我们讲讲当时事情发生的经过吗?”记者将话筒凑到男人嘴边。 “以为用那种下流的手段就能让我将方案交给她,我是那种人吗?后来,她见我不同意,竟然拿起桌上的酒瓶发疯似的砸向我,你们看我的伤……” 男人恼羞成怒指着包成粽子似的脑袋,“我要告她,让她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 “那么请问,对方是那家公司的?”? 宁可可握紧手里的筷子,画面上,男人那张丑陋的脸被无限放大,自然也能将他每个表情捕捉清楚,他张下嘴,眼里闪过明显的惧怕,面对镜头时,马上又恢复成‘大义凛然’的姿态。 “那家公司和我们向来有合作,口碑一直很好,这次的行为,纯属个人人品问题,还说什么不将方案给她,她就拿不到提成……” 宁可可气的面色苍白,全身发抖,顾清仪吃了口饭,摇头道,“这社会啊,不要脸的人真多,肯定是人家女孩子不愿意,正经谈生意哪有去那种地方的。” 电视内,恬不知耻的人仍在扬言…… “可怜了那孩子,怕是真有麻烦了,”顾清仪继续将菜往她碗里夹,“可可,你上班也要小心,那种人我们惹不起,可千万别惹些纠纷来,妈妈不要你赚得多,只要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好。” 望着碗里堆成小山似的菜色,宁可可眼眶酸涩,她又何尝不想呢? “我去看看汤好了没。” 在顾清仪转身走入厨房的时候,她眼里的泪还是没忍住,掉在了热气腾腾的碗里面,她急忙擦去,这件事要是被妈妈知道,也只是多个担心的人而已。 扒了两口饭,眼泪的味道,竟然这么酸涩,难以下咽。本来今天说好和莫云轩一起吃晚饭,但临到下班的时候,她还是推了。 025 还,来的及吗? 这件事,怕是真的很棘手,如今蓝迦已经插手,莫云轩才接手荣昌,惹上这样的麻烦对他没有好处。所以,宁可可没有告诉他。 洗完澡躺在床上,放在枕边的手机不期然响起来。宁可可擦着头发,看也不看按下接听键,“喂?” “下楼。”霸道的语气,丝毫没有温柔可言,宁可可看下对方的手机号,口气紧接着变差,“你有什么事?” “我在你家楼下。” “我睡了。” “给你三分钟时间,你不下来,我就上去。”说完,便将手机挂了。 宁可可忙起身来到窗前,探出头一看,果见蓝迦的车子停在下面,男人挂完电话后就推开车门走出来,抬起右手,似乎在看着时间。 三分钟?什么都来不及了。宁可可急忙扒了两下头发,睡衣来不及换,套件长外衣就急急忙忙下楼。 楼道太黑,却能听见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蓝迦倚在车前,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楚突然闯过来的那抹身影。 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睡衣,同那些性感撩人的真丝诱自然无法比,头发还半湿地垂在肩头,有些凌乱,含笑的目光顺着裤腿往下,就看到一双粉红色的兔头拖鞋。 “你有什么事?”只是,女人的语气并不可爱。 “看新闻了吗?” “恭喜你。” 宁可可双手插入上衣兜内,“这事能置身事外,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蓝迦掏出烟,优雅点燃,“你愿意的话,你也可以。” “还……来得及吗?”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办不到,更没有来不及。”他神态桀骜,食指轻弹烟灰,宁可可听了,只是笑笑,并没有他表现中的那么期待。 “你还有事吗?”明显的,下了逐客令。 夹着香烟的手落到宁可可肩头,颀长的身体挺直后站在她面前,一而再的视而不见,蓝迦难得的好脾气已经濒临爆发,只是,这场游戏主动权在他手里,他不急。 宁可可僵直后背,烟头的火星轻易烫断她几根头发,只要一动,那炙热就会在她脸上留个疤。蓝迦双臂轻易环住她的肩膀,俊脸压下去,女人却已先一步躲开。 他扔掉手里的烟,手臂如铜墙铁壁般压得她连骨头都能感觉到疼,袭近的吻却不像他的动作那么粗鲁,只是触到唇,就拉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宁可可就是有超乎自己想象的耐心。 “明天,会是阳光灿烂的一天。”男人没头没尾丢下句话后,就钻入那辆顶级跑车,宁可可也没有多站片刻,转身就进入漆黑的楼道。 手机铃响,宁可可看下,抿笑接通,“轩。” “睡了吗?”男人的声音温和有力,她放轻脚步,“还没有呢。” “在做什么?” 宁可可顺着扶手走了两步,黑暗中,看不出她是何神色,“刚……刚洗完澡。” 电话那边,出现几秒钟的沉默,宁可可紧握手机,微微喘息的呼气声还是泄露出她的心虚,“可可,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宁可可一惊,差点被破旧的楼梯绊倒,她靠在斑驳的墙壁上,“轩,我……” 她犹豫万分,左手紧张地捏紧裤沿,要不要将蓝迦的事告诉他?莫云轩,会嫌弃她吗?可是不说,这件事就像一块大石头,时刻压得她喘不过气…… “可可,你不用瞒我。”良久沉默后,莫云轩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不,轩……”她鼓起勇气,准备…… 我看过新闻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宁可可惊诧,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卡了回去,原来,勇气只是暂时的,过了最好的时间段,就会被懦弱取代。 “我不想让你担心。” “你这样,我更担心。” 莫云轩的口气似乎有些不悦,却又心生不舍,“放心吧,你好好睡一觉,这件事不用操心。” 宁可可抿起笑,这种呵护的安全感让她心里泛上层层暖意,至少,她不用再势单力薄地面对一切。 “要出来吗?” “太晚了,改天吧,”宁可可顺着楼道上去,每个字都像是跳动的音符般令人身心愉悦,“有空来我家吃个饭吧。” “好的,我会排出时间的。” 宁可可轻推开门,锁上后来到自己的房间,开灯,整个气氛便笼罩在安宁中,“那说好了哦,我妈看到你一定很开心。” “好,”话筒那边,男人也发出几阵轻笑,“早点睡觉,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 “嗯。”宁可可点下头,想要将手机挂上。 “可可,”男人叫住,“是不是忘了什么?”宁可可撑起上半身,仔细想了想,“没有啊。” “怎么会没有?”宁可可的声音,故意透露出不满。 她眼角轻扬,幸福的神情早就洋溢出来,对着话筒发出一下亲吻的声音,“行么?” “可可,学会害羞了?”从莫云轩嘴中说出的可可二字,比任何人都要来的动人、宠溺。 宁可可躺在单人床上,脸色羞赧,“我真挂喽。” “嗯。”??男人收起电话,宁可可刚要讲话,就听到对面传来嘟嘟的声音,她看了下挂断的屏幕,并未在意,将手机放到一边。 老久的居民楼下,一辆黑色跑车停在偏僻的角落处,莫云轩目光透过车窗望向搂上有灯亮的那个房间,他随手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上,发动车子,离开了这。 翌日,宁可可像往常那样上班。却不知是谁将她搞砸方案的事传到科室的,同事们有的冷嘲热讽,说她将方案搞砸了,丢了美容院的脸,好好地去做什么方案,放着安稳的工作不做。 有的则假意安慰,甚至还问有没有收到法院的传票,林菲夏将聚过来的人轰散后,关切地将早餐送到宁可可桌上,“看你这么匆忙,肯定饿着肚子。” “谢谢。” “要有事就和我说,”林菲夏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不要理这些三八,都是些没人要的老处.女,见不得人家好。” 026 是她忽视了 宁可可忍俊不禁,林菲夏示意她不要笑出声,“对了,那个老色狼,真的没把你怎样吧?” “没有,要不然他也没胆说要告我。” “唉,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可可,你想过接下来怎么办吗?”林菲夏不免替她担忧,看公司目前的态度,似乎想要置身事外。 “告就告吧,”宁可可将文件夹放入抽屉内,“他都不怕这样的丑闻,我还怕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林菲夏一手支起下巴,“除非,你有很强硬的后台,反正这事挺棘手的,你想啊,王经理代表的是政府招标,那么大的牌子竖在那,谁惹到,谁今后就倒霉……” 宁可可手中整理的动作停住,这一点,是她忽视了。 如果莫云轩插手这件事,肯定会有麻烦上身,林菲夏见她满面愁容,便拉了拉她的袖子,“这样吧,下班后,我陪你去趟监护室,一来,向王经理道个歉,二来,也好谈探口风。” “我不去。”想起那副令人生厌的模样,宁可可心口就堵得慌。 “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宁可可,万一你真的坐牢了,家里要怎么办呢?” 难得的好心情,一下又变得阴霾沉重,宁可可虽然排斥,但下班的时候,还是和林菲夏找到了那家医院。 问了护士后,二人乘坐电梯来到六楼,林菲夏走在前,在左手边的病房前探头探脑。 “你们找谁?”一名打扮得体的女子站在她们身后,年纪大约在四十来岁。 “哦,我想请问下,住在这病房内的人呢?出院了吗?” 那女子听闻,急忙迈过两人,推开虚掩的门缝,宁可可探头一看,果然没人。 “医生,医生——”这时,女子却像发疯似的抓住走廊上的值班医生,“我丈夫人呢?他怎么不见了?” “夫人,您别着急……” “他人呢,他不能离开这,你们把他弄哪去了?” 场面,陷入一片混乱,不远处,好几名壮汉冲过来,宁可可见状,赶忙牵着林菲夏的手,不动声色离开。 进入电梯内,她一手轻拍下胸口,“还好我们走得快,那几人应该是保镖……” 话,来不及多说,电梯在四楼处停了下来,“来,让一让,往里面挤挤。” 随着吆喝,几名护士齐力推着一辆病人车急匆匆冲进来,雪白的床单盖着病人的身体,上面全是血,林菲夏吓得双腿发软,忙拉住宁可可的手臂。 鼻腔内,刺人的血腥味催人欲呕,大滩大滩的血渍正在渗透出来,速度快的超乎想象,护士紧张地盯着电梯内逐渐下降的数字,病人的脑袋就靠着宁可可和林菲夏的膝盖,宁可可视线不经意撇开,却看到了一张满是伤痕的脸。 尽管这样,她还是一眼认出那人是王经理。 林菲夏闭着眼睛不敢看,宁可可当做不认识般别开视线,只是一颗心,跳的躁动,几乎就要跃出胸口。王经理气息奄奄,咳嗽几声后,便没了声。 电梯门叮的打开,护士急忙拉出病人车,朝着抢救室的方向推去。 “真倒霉,”林菲夏双腿无力,整个身体吊在宁可可手臂上,“我天啊,恶心死了。” “可可?”见她迟迟不说话,林菲夏以为她也是被吓到了。 用力揪下她的手臂,宁可可猛地回神,“我们快回家吧。” “嗯,这地方真不是人呆的。”走出医院门口,林菲夏家离这比较近,宁可可本想请她吃晚饭,可见了刚才血腥的一幕,谁还吃得下,索性就各自回家了。 宁可可越想越不对劲,走到公交站台的时候,恰好手机铃响。“可可,你在哪?” “轩,我在市医院门口。”男人似乎顿了下,“你去那做什么?”口气暗含不悦。宁可可知道,她若说是去请求王经理的原谅,莫云轩肯定会生气。 “没什么,有个同事身体不舒服,我将她送回家,正好离这医院近,就带她去看看。” “好,你留在那,我十分钟后过来接你。”?宁可可心里本就有话要问他,“好。” 莫云轩的时间总是掐的很准,宁可可上车的时候,他从后座将毛茸茸的粉白色大耳朵兔子塞给她,“欠你的,生日礼物。” 夜幕降临下来,莫云轩带她来到摩天酒店,里面设有雅间,点了菜,他让服务员在门外守着,并不想别人打扰他们的二人时光。 “轩,”宁可可望着满桌子菜,只是并没有食欲,“在那家医院,我见到了那个王经理。” 莫云轩坐在她身边的沙发上,上好的红酒光泽度就是不一样,他轻抿了一口,“他还没死?” 宁可可脊背凉透,右手忙握住莫云轩的手腕,“轩,难道真是你?” 望着她满脸紧张,男人勾起性感的嘴角,“那样的人不该死吗?” “可,那是犯法的。”宁可可神色急切,男人将她的手反握在掌心内,不想令她担心,“放心吧,我还没来得及动手。” “轩,答应我,不要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莫云轩将桂鱼夹到宁可可面前的小碟内,交扣的十指落在她膝盖上,男人笑容温和,点点头,“我答应你。” 心这才放宽些,宁可可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莫云轩一手帮她夹菜,一手自她的身后,紧紧环上她的腰。 手掌贴合的地方,滚烫燥热,宁可可不自觉红下脸,埋头大口吃饭。 宁可可并没有怎么动筷子,他只是不断往宁可可碗里夹菜,要么就是侧首,盯着她不是很优雅的吃相。 “我饱了。” “真饱了?” 宁可可笑着拍下自己的肚子,“跟气球一样呢。” “我摸摸看。”宁可可以为他说笑,却不料男人真伸出一只手来,灼热的掌心贴到她肚子上,整个身体因为他这个动作而紧绷起来,空调间内,温度迅速升温。 他俯下身吻着宁可可的嘴角,并不急于探入,只是一点点,细碎地吻着…… 027 不是冤家不聚头 身后,就是一人宽的沙发,男人完全掌握住主动权,上半身压下去,宁可可哪有力气抵抗,顺势就躺了下去。 这个吻,甜蜜而缠绵,诱人而缱绻。宁可可右手勾在男人颈后,双目紧闭,脸色微涨红,神态迷离,男人身子紧贴着她,闭起的两眼忽而睁开,冰蓝色眼眸内,一片清冷。 手指轻抚过一寸,每到一处,宁可可都会绷紧身子,感觉到似乎有某种战栗,欲要破体而出。 男人没有犹豫的将手落下……宁可可睁开眼,将被追逐的吻退了回来。 “怎么了?” 她似乎没有想到莫云轩会有这么突然的动作,虽说以前他们俩可能很相爱,但宁可可却记不起当初,这种亲密,对她来说却是陌生的。 收回了手,“对不起。” “轩,我只是……”莫云轩一手勾在宁可可肩头,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下巴轻蹭着她的前额,笑容又回到那种宠溺,“我明白,是我迫不及待了,你想将最完整的留到最后,是吗?” 手掌握住的肩膀猛地僵硬,宁可可心口压抑,吸入的一口气,怎么都呼不出来,脸色瞬时就惨白。莫云轩唇瓣勾起的弧度加深,拉起她的手,“走吧。” 站在酒店的门口,晚风灌入脑中,方才莫云轩的话令她头痛欲裂,宁可可靠在一旁罗列的罗马柱上,等着他将车子取来。 不是冤家不聚头,眼睛在瞥到蓝迦的身影后,她原先斜靠着的身体立马如临大敌般站得笔直,眼底,强装镇定却透露出来的慌乱,逃不过男人的眼睛。 蓝迦一身休闲打扮,只身而来,不像是约了什么人。 宁可可瞥向停车场的地方,始终没见到莫云轩的车从地下车库出来,蓝迦眼角含笑地走过来,只不过并没有如她的愿擦身而过,偏偏,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等人?”或许是因为心虚,宁可可不想莫云轩看到她和蓝迦在一起的任何场面。 “蓝先生,您约了人吧?” “没有。”蓝迦学着她先前的样,将颀长的身子斜靠在罗马柱上,“我是特地来找你的。” 掩饰不住的,神色一惊,“您有事吗?” “跟我走。”蓝迦淡淡抛出几字。 “我已经有约了。” 宁可可想尽量说服他,一边又怕莫云轩在这个时候出现,她刻意与蓝迦拉开些距离,这时的风刮在脸上,似乎更冷了。 就是这份刻意,令男人原先就冷的可以的俊脸,变得铁青,“宁可可,当初跟我上床的时候,你可是贴得紧,怎么,现在旧情人回来,就这么冷酷无情了?” “你究竟想做什么?”她压低声音,可巨大的愤怒压抑不了,语气就像是嘶哑的低吼般。 “今天,我发现一件好玩的事。” 宁可可别过头去,不想理会。蓝迦掏出手机,随意翻找几下,他高大的身影覆盖住宁可可此时阴郁的脸色,将手机拿到她面前,“是不是很精彩?” 宁可可一眼望过去,瞳仁内的黑色骤然放大,她伸手捂住嘴,惊骇的表情跃然呈现在脸上,“你——” 蓝迦收起手机,转身准备离开,“走,还是不走?”她怔在原地,全身冰冷冰冷,连抬腿的力气都没有,心里,不光憋闷,如今更是撕裂一样的疼。 蓝迦打开车门,刚坐进去,宁可可就跟了过来。“把那张照片删了。” 蓝迦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踩出去,“我那还有更精彩的,要看吗?” 简约的路灯下,女子的脸被那种特有的昏黄映衬出单薄的脆弱,她似乎在强忍着,蓝迦侧过脸,还是在她眼底发现了细碎的波澜。 宁可可真的想哭,同时,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不敢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车子转个弯,包里的手机不期然响起,宁可可回过神,将手机拿在手中,深呼出一口气后,准备接听。 手里忽然落空,蓝迦瞥了眼屏幕上的来电显示,随手一抛,就将手机扔到了马路上。 悠远的铃声混合在汽车鸣笛以及车轮滚动间,瞬间被碾成碎末。 宁可可探出头去,蓝迦已经将车子开出老远,她难以置信地转身,“你个疯子!” 男人打起方向盘,猛地右拐,将她整个人甩在车门上,“犯得着这样吗?一个破手机,改天我赔你一百个。” 宁可可不想和这样的人争辩,她目光下调,落在蓝迦裤兜上。那儿,藏着他的手机。 “看什么?”男人视线随着她落下,眼角忽而邪佞一挑,故意扭曲事实,“我身上宝贝很多。” 宁可可皱起眉,转过身,靠着车窗不再说话。 车子平稳地行驶,来到露天别墅时,宁可可望着这座并不陌生的建筑,竟从脚底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她和蓝迦的两次,就是在这。蓝迦将车随意停在花园内,健臂一勾,揽着宁可可的腰就要走进去。 她的排斥,表现的比嘴巴还要诚实,甩开了他的手,宁可可与他拉开距离,“我自己会走。” 来到百平米的客厅内,她站在门口,“东西呢?” 蓝迦踢了鞋子,去牵她的手,宁可可甩了下,却被他更用力地包在掌心内,紧握下去的力道,她几乎感觉到自己骨骼错位的声音,宁可可疼的额头上冒出冷汗,“我的手要断了。” “乖乖听话不就好了吗?”男人虽然笑着,语调却很冷,手里力道微微松开些,将她带到客厅正中央的沙发前。 不知为什么,她越是不肯服软,他就越是想着如何去摧毁这份坚持,这似乎是一场角逐,从未有过的刺激,令蓝迦精神抖擞,也许,等到宁可可乖乖驯服的那天,他就会玩腻了。 “东西呢?”宁可可再度问道。蓝迦松开手,自顾坐在沙发上,他翘起腿,直到将自己的坐姿调整到最为舒服后,这才指了指电视旁边的柜子,“在里面。” 宁可可急忙小跑过去,将里头东西全部翻出来,“到底是哪一张?”这么多碟,看得人眼花缭乱。 028 什么交换条件?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男人倾起上半身,拿起桌上的苹果,开始削皮。宁可可取了一张,三秒钟的时间后,电视上就出现一排清晰的数据,她忙换上另一张,试了几次,动作就有些急躁,碟片也摔了满地。 她蹲下身去捡,头顶上方,送进去的碟片放映出来,女人夸张的媚叫以及男人紧绷的喘息声瞬间回荡在空旷的客厅内。最要命的…… 宁可可急忙抬头,脸红得像是烧熟的虾,她看也不看的在地上捡起一张碟,交换放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地下停车场。灰褐色的麻袋被两名男子打开,镜头调近,定格在男人慌张无措的脸上。??是王经理,宁可可维持着蹲的姿势,紧张地看着画面上的一举一动。 “你……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别紧张,只是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下,”其中一名男子弯下腰,当时的声音应该很轻,可宁可可却能透过录像,清晰的听到每一个字,“我们老板的意思,让你就此收手,不要生事。” 王经理也是见惯了场面的,“是为了那个女人吧?哼!识相的就把我放开,这可是市医院的停车场,我的人就在外面。” 听了他的话,两名男子不由大笑,“这儿安全的很,没人会过来……” 顺着他们的目光,王经理这才看清楚四周已经被毁的监控设施,他神色大变,方才的嚣张也偃旗息鼓,“你们将我放了……我,我就当那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我不会告她,你们放了我吧……” 这时,一阵汽车喇叭声响起,男子示意同伴将他看好,自己则走向一边,停车场的死角内,停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车。 车内的人似乎吩咐了他几句,由于光线太暗,宁可可并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是谁。 男子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根麻绳,王经理一看,早就吓得语无伦次,“你,你们究竟是谁,想……干什么?” “我们老板说,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和狗一样活着。” “放开我,我警告你们……” 宁可可感觉全身冰冷,犹如置身在冰窟中一样,她抱紧双肩,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啊——”这一声,比方才更要刺穿耳膜,这辈子,宁可可都没有听到过这么恐怖的声音。 她双腿发软,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怪不得在电梯内,王经理…… 蓝迦将削好的苹果分成一块块放入果盘内。屏幕上,莫云轩的脸,清晰被定格住,冰蓝色的眼眸别人难以复制。 宁可可仿佛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她喉咙口抑制不住,忙起身后跌跌撞撞跑向卫生间。 吃的晚饭全都吐了出来,她一手压住胃部,上半身痛苦地弓起,用冷水漱口洗脸后,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去。 电视画面,反复重放,宁可可走过去将插头拔掉,蓝迦则冲她招招手,“过来。” 她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你想要什么?”蓝迦甘愿屈尊,挨着她坐下来,一条腿弯起,“这么残忍的手段,连我看了,都有点吃不消。” 宁可可充耳不闻,两手环着膝盖,“什么交换条件?” 做起交易来,你倒是熟练得很。”男人右手搭上宁可可的肩,整个身子挨过去,“方案的事,看来是解决了,只是他做事太不小心,竟留了条更致命的尾巴。” “没想到,堂堂蓝少也会为了我这样不起眼的人,花费那么多心思。” 一语被点破,蓝迦胸膛起伏几下,难以抑制地大笑出声,“可可,你是不是特别恨我?” 宁可可没有说话,洗过脸后,冷水还残留在头发上,蓝迦伸出手去,将她的脸扳向自己。 “旧情人回来了,你们本可以重温旧好,甚至,你还能无忧无虑地做上莫家少奶奶。可可,你当时怎么就没有沉住气呢?再挨过几天,莫云轩就回来了,可惜……晚了一步,你上了我的床,哪有那么简单就能爬下去的道理?” 他的话,戳中了宁可可的软肋,蓝迦这根刺,插在她和莫云轩之间,只要他随便动一下,她就会痛的钻心裂肺。 “怪就怪,你是个出卖身体的女人……”宁可可望着面前这张完美的脸,上天给了他优越的条件,却没有给过他一颗好心。 她应该忍着,不能在蓝迦面前哭,可当人坚强到难以伪装的时候,情绪一旦失落,就是崩溃。 宁可可已经预知到,自己不会再有什么未来。眼泪滑落下来,她告诉自己,她没有哭,只是那些酸涩太沉重,需要宣泄。 蓝迦眼看着她泪流满面,心情不但没有见好,反而,越发急躁。 取过切好的苹果,他动作粗鲁地塞到宁可可嘴里,她的牙齿碰到男人的手指,她难受地想要吐出来。 “吃下去!”蓝迦又取过一块,将她的嘴巴塞得满满的。 这个时侯的宁可可,狼狈到不堪,味同嚼蜡。 “我已经打听过了,莫云轩的叔叔是省高干,不过,这个案子一旦受理的话,我会让他自身都难保,” 蓝迦攫住宁可可的下巴,让她面对自己,“而且,要人证的话,我也可以提供。” 嘴里的苹果没有咀嚼就想下咽,一个急促,都卡在了喉咙口。“咳咳——” 看着她面色痛苦地扭曲起来,他一把将宁可可的头按在身后的沙发上,“我告诉你,莫云轩,我随时都可以整死他,对付荣昌集团,半个图腾科技就够了,阴暗的手段,你还从来没有见识过。” 宁可可睁大双眼,她脸色涨的通红,眼泪一个劲地流出来,淌在男人的指缝间。 “这场游戏似乎越来越好玩了,你爱他,却要留在我身边,这日子,有你痛苦的。” 她双目通红地瞪着他,蓝迦弯下身,薄唇在她眼前轻合。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条件吗?一个人占着多没劲,我可以给你自由,但是,对于我的要求你要随叫随到,还有,我用过的人,没有我的允许别人不能碰,要是让我发现你上了他的床,我饶不了你们!” 029 决定坦白 宁可可深呼入一口气,她呛得难受,将眼泪擦干后就要站起来。 蓝迦见她脸色难看,以为是妥协了,便拉住她的手将宁可可压在沙发上,“就从今晚开始吧,乖一点……” 她脸上泪渍还没有干,如今在宁可可眼里,蓝迦就和禽兽没有差别。 答应了他的这个要求,她和莫云轩就真的不会再有未来了,别说他不会原谅自己,就连她都不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霸道的吻混着淡淡香味,欲要窜入她嘴中。宁可可猛的一个激灵,使劲咬住男人的嘴角,他一声闷哼,在尝到浓郁的血腥味后,她这才松开了嘴。 蓝迦舌尖抵下嘴角,又破了。宁可可双手用力推开他的身体,男人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差点就令他栽下沙发。“你敢走一步试试?” 宁可可抓起地上的包,赤脚踩着光洁的地砖走向门口,蓝迦见她背影坚定,忙大步赶上去扣住她的手腕,“你就不怕,我把这录像带交出去?” “所以,你就想以此让我乖乖听话是吗?”宁可可转过身,目光紧盯面前这张脸,“我要是答应了你的要求,我的今后,还有希望吗?” 男人听闻,黝黑的眼睛明显点燃起危险的讯息,“说下去。” “现在,莫云轩回来了,你那些荒唐的要求,我不会再答应,他只要活着,我就是他的。” 手腕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宁可可知道这些话肯定会惹怒蓝迦,她下巴轻扬,这份立场,不会再改变。 “呵呵——”男人嘴角漾起不屑,“真是可笑,怎么,你要为他守身如玉?” “之前,我是没遇见他,不记得以前的事,我才会答应你的要求。” “是不是在你眼里,假如那时候有另一个男人肯对你施出援手,你就能上他的床?” 宁可可感觉到手腕处传来撕裂,血液不能循环,五个手指涨的酸麻,“当时的处境,没有假如,”这个时侯,毕竟莫云轩的把柄在他手里,宁可可不想激怒他。 “你说,要是他知道你曾经……还会当宝贝似的宠着你吗?”蓝迦唇边的笑意肆无忌惮扬起,十分恶劣。 宁可可深呼出口气,下定决心后,反而轻松许多,“你放心,我和你的关系,我已经不打算瞒着莫云轩,既然这是我一直藏掖着的,索性,我就将这伤疤揭开,也许,最开始会很痛,但我相信它会慢慢好起来的。” 男人俊脸上的笑顿时僵住,嘴角缓缓收回去,他,居然就成了她急欲除去的一道伤疤?强烈的挫败感令蓝迦面容阴鸷,神色十分骇人。 “那么,这盘录像带你也不想要了?” “这次,我想赌一把。”宁可可一甩手,力气不是很大,却将蓝迦的手轻易甩到一边。 “拿莫云轩的前途赌吗?” “不,”宁可可退后两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拿我和莫云轩的感情赌。”如果她们的感情足够好的话,不用任何一方牺牲,不论怎样的结果,他们都能共同面对。 脚步,如此的轻快,她抛下脸色铁青的蓝迦出了大门。 死寂安静的客厅内,男人十指握成拳,拳背上,青筋紧绷,他随手抡起桌上的装饰物砸向旁边的电视,砰的爆裂声后,蓝迦大口喘着气,眼睛血红,“宁可可,你会后悔的!” 本以为她会妥协,却不料,她还想挣扎,好……蓝迦颓败地倒在沙发上,眼神透露出令人可怕的阴冷凶悍,不顾一切地代价,我会让你尝到的。 尽管后背挺得再直,宁可可走出别墅大门的时候,还是加快了脚步,她就怕蓝迦会再追上来,莫云轩找不到自己,电话又打不通,肯定着急了。 打车回家,刚走到楼道口,就看见莫云轩的车子停在不远处。 她小跑上前,只见车窗开到一半,男人侧着脸趴在方向盘上,似乎睡着了。短发垂在额前,满面疲倦。 “轩?”宁可可弯下腰,轻喊几声后,莫云轩这才睁开眼,他眉头轻皱,正起身,“可可,你去哪了?” 见他满脸紧张,宁可可便绕过车前坐到副驾驶座上,“轩,我有事想和你谈。” “怎么了?这么严肃。”莫云轩斜靠过来,将她瘦弱的身体拥入怀中。 胸膛的温暖,令宁可可感觉到心安,可那件事,始终是块沉甸甸的石头,“发生在市医院地下车库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莫云轩身体一僵,拉开二人间的距离,“你知道什么了?” 她闭了闭眼睛,“都被人拍了下来,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是谁?”男人的语气,已经透露出某种阴寒。“蓝迦,”宁可可说出这个名字时,眼皮一跳,缓缓睁开眼。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事情,总算绕回到了重点,宁可可低下头去,方才的坚定,在遇上真正要开口的时候,显得那么不堪一击,秋风瑟瑟,不远处的树上,一片即将凋零的梧桐叶,仿佛就是这时候的宁可可。 “我和蓝迦,是在楼皇认识的,”宁可可别开视线,望向窗外,声音在这片寂静中显得越发空洞,“当时,我和同学在楼皇唱歌,我喝醉了,进错了他的包厢,今后他就处处找我的茬,让我无法立足……” 她本该清淡的嗓音,听在莫云轩耳中,竟显得如此沧桑,宁可可将那些发生过的事娓娓道来,“我被他使了手段,和他睡了……一晚上。” 放在膝盖上的十个手指头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宁可可不敢回过头去看莫云轩,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当时,我不记得你的存在,轩,对不起……” 身边,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听不到男人的声音,车内萦绕的,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这样的事情,有谁会不介意?宁可可选择了坦白,不想骗他,可良久的沉默,已经让她摸不着底,开始毫无把握起来,有些事,难道真的只有谎言才是最美吗? 030 对不起,是我回来的晚了 心里,一片凄凉,她伸手推开车门,刚要迈下去,手臂就被身边的男人拉住,“你去哪?”宁可可没有回头,月光皎洁,在她脸上打出一层淡淡的凉寞,“我想回家了。” “可可,对不起,是我回来的晚了,”莫云轩拉住她的左手,轻握,“只要你的心还在,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你不嫌弃吗?”眼角下,已经有泪水流露出来。莫云轩用力一扯,将她重新拥入怀里,“听清楚了,这颗心不能给别人,只能给我。” 宁可可眼泪肆意,只是不断地点头,男人搁在她颈间的双眼睁开,冰蓝色的眼眸含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似有嘲讽,又似有冷淡的厌恶,他要的,只有她的心而已。 “所以,他想利用手中的录像带让你留在他身边?” 男人轻退开身,眼中,已经换成柔情。宁可可擦干眼泪,点点头,“我没有答应,可是,他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万一这份录像带交出去的话……” 莫云轩两手捧住宁可可的脸,让她躺在自己的肩膀上,“图腾科技再怎么厉害,也还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况且,光凭一份录像,证明不了什么,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轩,”宁可可起身,双手抱住他一条手臂,“不要再做那么残忍的事,我记得以前的你,都是反对这种暴力的……” “不要再说以前!”男人语气突然强硬,陡然拔高的声音将宁可可吓了一跳,甚至连周边的气氛,都差点冻结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异样,莫云轩缓了缓神色,“那样的惩罚,是他该得的,可可,接下来,不论事情变成怎样,你都不能答应蓝迦的要求,知道吗?” “嗯!”她点点头,满口答应,可不知不觉,整颗心还是悬了起来,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加深了。 宁可可甚至,抱着一丝侥幸,也许蓝迦只是吓唬她,并不会真的动手。可那个掌控欲极强的男人,做事,永远令人措手不及。 第二天,就有警察过来说是了解情况,问起莫云轩时,宁可可已经藏不住惊慌,“他怎么了?” “你别紧张,我们只是例行问话。” 那盘录像带,还是到了警察局,现在,已经准备立案,消息早就传开了,荣昌集团刚易主,一夜间,股票就大跌,现在执行董事还惹上官司,看来是麻烦不小。 等到警察走后,宁可可才偷偷给莫云轩发了条信息过去,“轩,你那边怎么样?”手机迟迟不见反应,过了十分钟后,才振动,回复过来两字,“没事。” 她稍稍心安,前额贴在合起的手背上,这样的冲击,她和莫云轩都要坚强地承受住,这还只是前奏。 “可可,怎么会有警察找你?”林菲夏捧着水杯,很是不解。 “没事,就王经理的事,随便了解点情况。” “哦,说起这件事,你看新闻了吗?”林菲夏见四周没人,便弯下腰凑近说了些什么…… 宁可可胃部翻滚,她一手撑着前额,林菲夏还在自顾说下去,“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太残忍了……” 起身来到窗边,宁可可望向外面几乎就聚在头顶的云朵,莫云轩,真的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了,那种手段,就连她都觉得毛骨悚然。 办公室内太闷,宁可可拿起桌上的杯子躲进休息室,泡了杯咖啡坐到吧台前,手里的小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浓郁的液体。 对面,传来陶瓷轻碰触的声音,她抬起头,就看到蓝迦坐在了面前,吓了一跳。 “怎么,心烦?” 明知故问。“你跑到我们休息时干什么!” 宁可可拿起杯子准备离开,蓝迦抿了口微苦的咖啡,“从认识你的一天起,我就应该知道,你是个现实的女人,却没有想到,你真的忍心将他往火坑里面推。” 宁可可站住脚步,将杯子放回桌面上,“我的理解和你并不一样,既然我爱他,很多事,我们应该一起承担,而不是愚蠢地自我牺牲,认为这是为了对方好。” “你爱他?”男人背对着宁可可,点燃夹在指尖的烟。 “当然。”从开始到现在,她从不怀疑自己的心意。 蓝迦自嘲地勾起唇瓣,这一步,倒像是他走错了,他错估了宁可可,她不是一个随便就能低头的女人,除非,到了绝路。 她的坚持,她的思想都和别的女人不一样,莫云轩不放手,她不放手,自己这样一逼,反而令他们之间更坚固了。 真是好笑,蓝迦狠狠掐灭手里的烟,宁可可已经走出休息室,并将门带上,他起身,将最后一口咖啡灌入嘴中,透过玻璃门的双眼紧盯着宁可可的背影。 既然你这么相信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就让你亲眼看着,这份坚不可摧是怎么破裂的,看你绝望流泪,似乎,比看你低头还要痛快、过瘾。 蓝迦向来是行动派,想起一个念头,就要实现,以宁可可现在的立场,就算莫云轩坐牢,她也一定会傻傻等着他出来,这样的话,他的新计划就不能实施了。 拨通电话,他简单吩咐几句,就将这还没开始的游戏,适时中断。 一整天的时间,宁可可都处在忐忑不安中,给莫云轩打电话,这才发现他已经关机。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宁可可急忙收拾好东西,急匆匆下了楼赶往荣昌集团。 到了那边,还是扑了个空。站在大厦门口,包里的手机响起震动,她打开一看,“他在三号咖啡屋。”没有储存的号码了然于目,是蓝迦。 他怎么知道她正在找莫云轩?除非,他现在就和莫云轩在一起。三号咖啡屋离图腾很近,打车过去才几分钟时间,宁可可刚来到门口,就看见了里面的蓝迦和莫云轩。 他们面对面坐着,似乎在谈着什么,由于在外面,宁可可并不能听清。 气场同样强势的两个男人,第一次坐到一起,蓝迦将文件袋中的东西推到莫云轩面前,“这个,还给你,送过去又取回来,我可是花费了不少精力。” 031 挑衅 男人拆开一看,是一张光碟,冷酷的俊脸便紧绷起来,“你什么意思?”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真羡慕你,有个女人肯为了你不顾一切。”蓝迦有意误导,品着咖啡的姿势彰显优雅。 莫云轩将光碟随意扔到边上,身子靠回椅背,“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她为你流过血吗?” 握着咖啡杯的手猛的轻抖下,蓝迦脸色瞬间难看,虽然知道这是事实,可经对方这样轻易说出来,真他妈不爽。 宁可可已经找到两人的位子,脚步急促地走来,“你怎么会在这?” 蓝迦气的胸腔内几乎就要炸开,他强忍着怒火,嘴角一勾,刻意笑的暧昧,“你当然不希望我出现在这,下午睡得好吗?” 宁可可听着他莫名奇妙的话,不做回答,蓝迦站起身,在经过她身边时,忽然伸出一手在她肩膀上轻拍了下,“可可,你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如果下次还有这样的好事,可以再来找我。” 说完,便神色满足般扬长而去。“轩,我打你电话怎么一直关机?”宁可可对他的话并没有深究,坐到了蓝迦先前坐的位子上。 莫云轩取出手机,开机,“下午电话都要被打爆了,我索性就关机了。” “警察局已经立案,公司那边,压力肯定也不小吧?” 莫云轩神色怪异地望了她一眼,将手边的文件袋推到宁可可面前。 “这是什么?” “应该,就是那张光碟。” “光碟?”宁可可吃惊不小,忙撕开口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是昨天那份,她一时懵了,理不清思路,“这,不是在警察局吗?” 莫云轩面无神色,冰蓝色的瞳仁隐含着即将失控的愤怒,“可可,我说过,不管怎样都不要答应蓝迦的要求。”宁可可皱起眉头,“我没有。” “既然没有,蓝迦怎么会将这张光碟送过来,你没有答应他的要求,他会这么大动干戈地演这场戏?”男人的声音,控制不住扬高。 她终于知道,蓝迦话里面的意图。也明白了莫云轩眼神中的意思,宁可可只觉一阵凉意从脚底正蔓延至全身。 “所以,你认为他这么做是因为我答应了他的要求?”这个要求,不言而喻,就是她和蓝迦…… 男人透过一张桌子的距离直直看着她,眼中包含的东西太伤人,宁可可坐在对面,同他四目相视。 原来,他一个不信任的眼神,就远比蓝迦三番五次的羞辱要来的更加令人心寒。 看得出来,莫云轩正在气头上,电话铃声适时解除这时的僵持,男人按下接听键。 “喂?我没事……嗯,我在外面……” 也许,他认为自己有了一次,就会有二次,宁可可拿起边上的包,先前的感情再怎么坚固,她怎么就可以这么肯定,莫云轩可以接受?她想的太理所当然了。 起身的时候,莫云轩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阻止,那种漠然的态度,令宁可可心里凉了一大截。 走出三号咖啡屋,凉风拂面,这个余秋总是眷恋着不肯离去,所以今年,冬天才会来得这么晚。 她拉紧领子走向广场,街上人来人往,脚步匆匆,她站在人行道上,突然不知该去往何处。 手机的铃声,响的有些突兀,她出了神,似乎并没有听到。 “你的手机……”一对相拥的情侣经过,女孩好心提醒。 宁可可急忙回神,心想肯定是莫云轩打来的,她手忙脚乱地翻着包,铃声锲而不舍,似乎很急,只是,双眼的期盼,在看见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后,遂又黯淡无光。 “喂,菲夏,有事吗?”电话那边的声音很兴奋。 “可可你在哪?晚上一起逛逛吧,我刚看杂志,今年最新女装秋季款打折,我早就看中了一条裙子,好可可,梓璇和诗琪都上夜班,我找不到别人,你陪我啦!可可……” 林菲夏开始撒娇,这是女孩的杀手锏,宁可可本来心里也堵得慌,就答应了,“好吧,我们在新华广场见。” “嗯!”宁可可赶到的时候,看见林菲夏站在服装店的门口,探头探脑,就是没有进去。 “怎么站在这?”林菲夏心情大好,挽着宁可可的胳膊走向店内,“想等你一起进去嘛。” 灯光明亮,里头的装修格局总是能依衬出客户的需求,林菲夏一走进去就被各式各样的衣服吸引了眼球,扔下宁可可跟着服务员小姐就跑了。 女人,永远这么喜形于色。“小姐,这些是我们本季度的新款,您看看吧?”嗓音娇美,宁可可站在店内,抱歉一笑,“不用了,我是陪朋友过来的。” “那就去休息区坐会吧。”这儿的服务周到,不止有舒适的环境,还有热茶杂志可解无聊,宁可可随手拿起一本书刊,看林菲夏那架势,哪是看中一条裙子这么简单,恨不能就将这个店都搬回家。 “可可,这件好看吗?” “好看。” “那这件呢……” 看着林菲夏兴奋的模样,宁可可也稍稍被这样的好心情感染,她合上杂志,指指服务员手上的那条长裙,“还是那件好。” “可可,你也来试试吧,我们一人买一件得了。”宁可可并没有被这花团锦簇给诱惑,在她眼里,柴米油盐才刚能维持,哪有那个闲钱去买个所谓的牌子,“不用了。” “你随便挑吧,只要你看上的,今天都我来买单。”柔媚的嗓音忽然插了进来,林菲夏比着身上的长裙,好奇望过去。 服务员大有眼力劲,已经认出这名金主,“萝拉小姐,您昨天试的几件,都准备好了。” “可可,”林菲夏挪步走到她身边,“今天走了什么运,萝拉耶,好漂亮……” 宁可可见她踩着镶钻的高跟鞋走来,姿态优雅,一举一动,楚楚可人,萝拉站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睨向她,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随便挑吧,不用客气。” “你们认识?”林菲夏纳闷,怎么没听宁可可讲过。 “不认识。”二人不约而同开口。这样一来,林菲夏更加不解了。 032 怎么可能说爱。 “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东西。”坐着的姿势对立,总是低人一等的感觉,宁可可站起身,穿着平底靴的角度同萝拉刚好齐平。 女人目光从上到下扫了她一眼,精致的嘴角微微扬起,那种眼神倒像是在评估商品般,令人浑身不适。 “也许,我们有缘吧,真的不用客气,反正也是别的男人买单。”她执意、坚持,那种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萝拉不服气,无论哪一样,她都不可能输给宁可可,在宁可可不知情的状况下,竟想在这一较高低。 凭借女人的六感,林菲夏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她将先前试的长裙递给服务员,“就这件吧。” “这是你的朋友吗?”萝拉瞥了眼长裙上的标签,“那边都是新款,你随便挑几件,我买单。” 林菲夏原先对她的好印象一下子消失,“你钱多是吗?” 萝拉双手优雅地环在胸前,眼神挑衅,“一个男人,若真在乎自己的女人,肯定会给她最好的生活条件。” 这句话,明显是冲着宁可可说的。她们从来没有交集,除了,上次在蓝迦的房间里见过。 宁可可了然而笑,又是那个男人欠下的风流帐。 “所以,他在乎你。” 萝拉先前伪装起来的微笑僵在嘴角,在不在乎,她心里清楚,宁可可的话,就等同于羞辱,林菲夏已经付完钱,挽起宁可可的手臂就要走出去。 “等下,”她追上二人的背影,语气,忽然变得谨慎而小心,“他,说过爱你吗?” “你在说什么啊?”林菲夏小脾气上来,满脸不高兴,“可可我们走,别理她,前言不搭后语的。” 萝拉话里面的意思,宁可可当然知道,只是她把对象弄错了,“没有,他那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说爱。” 两人相携走出店门口,身后,女人一脸轻松,豁然的情绪令她心情大好,只要没有爱,任何男人在厌烦后,总有可能回头。 “可可,她讨厌死了,说话酸不啦叽,话里有话……” “我前几天在蓝迦的身边见过她。” “是吗?”林菲夏扭过头去,望着店内正在试衣的萝拉,“怪不得了,啧啧,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就算这样的大明星,也有尖刻的一面。” 宁可可不以为然,拉着林菲夏去了附近的火锅店,吃完晚饭后才各自回家。 手机,就安静地躺在包里面,一路都没有响过,尽管这样,宁可可还是时不时地翻出来,几次都怀疑是不是坏了。 最后一站,她喜欢一个人走走,月色撩人,淡泊的余晖笼罩在宁可可周身,原是这么平淡的人,却总是因为一些人和事,变得如此复杂。 夜,静谧如斯。来到楼道口,她扶着墙壁,想要摸黑上楼。 迎面,猛地一阵凉风灌来,宁可可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浓稠的液体浇了她一身,并且,还散发着浓郁的刺鼻味。 “你个狐狸精,害人精——”漆黑的楼道内,女人一手将原先用来装灌液体的桶扔到地上,另一手在包里摸着什么东西。 粘稠的液体滑入颈间,难受极了,宁可可一眼认出那名女子就是先前在医院见到的那人,鼻子被刺激的发酸,她这才蓦然惊醒,原来身上的,竟是汽油! “你将他害成现在这幅样子,我要你偿命,”女人歇斯底里的在楼下喊着,幸亏这时候已经夜黑,人们早就在家不出门,宁可可抬头,见家里的灯还亮着,她一阵惊慌,脚步开始退后。 “就算他再不对,你们也不能这么对他,他是我老公啊……现在这样生不如死,我们以后怎么办,我还有孩子,呜呜呜……” 女人边说边哭,披头散发下的脸色很苍白,声音凄哀无比,破碎的连接不起来。 “我要让你偿命,都是你,都是你——”一阵亮光从右手上方窜出来,隐射出女人阴霾扭曲的脸,宁可可看清楚了,那是一只打火机。 想也不想地拔腿向外跑去,现在的她,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身后,脚步声紧接着跟过来,那么急促,好像伸出手就要够到她的衣摆。 宁可可不知道跑了多久,四周的景色开始稀疏斑驳,她伸出手拦车,可女人根本不给她上车的机会,脚步声始终死死跟着。 因为跑动,手里的包成了累赘,宁可可这时候一个想到的就是莫云轩,她边跑边掏出手机,男人的号码永远储存在一位,按下快捷键就能接通。 几乎没有停顿,手机那头,女声空洞而冰冷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宁可可死死拽紧手心,委屈、害怕,各种各样的情绪席卷而来,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支撑两条腿的跑动,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竟然,连一个电话都打不通。 心,被无休无止的绝望以及失落淹没,宁可可忽然好想哭,好想蹲在街头痛痛快快哭一场。 可是,她不能,她不想死。声音,因卡在喉咙太久而显得嘶哑,整个胸腔内像是火烧一样的疼。 跑动,已经成了机械动作,就在这筋疲力尽的时候,身后陡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就是一声碰撞,紧紧跟着的脚步也消失了。 宁可可全身如被抽尽力气般,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地上。 就在十步之外,女人躺在银白色的跑车边上大口喘着气,车子只是擦身将她撞倒,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冲击力。 宁可可以为她会放弃,可不想才过半分钟,女人又爬了起来,车门在这时打开,下来的男人有着深壑的眸,锋利无比。 宁可可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她对蓝迦有了莫名的感激,人,一旦处在逆境中,总会对突然出现的人产生强烈的依赖。 女人伸出手去,想要拿起地上的打火机,却被他一脚踩住手背。 “你怎么这么狼狈?”蓝迦眯起眼睛,望着她身上的汽油一滴滴淌在地上。宁可可面色惨白,不知是因为受了惊吓还是方才的跑动耗尽了力气,脚底下,女人疼的哇哇直叫,“放开我——” “你不应该动她,”男人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你是谁?”? 033 已经不易 “她把我老公害成那样,我要烧死她……”在女人的眼里,不管丈夫之前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回到家,他还是她的老公。 蓝迦已经猜出她是谁,脚下的力便松了松,“既然他已经那样,我也不想为难你。” 宁可可现的状况,只要是一点火花就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后果,蓝迦并没有放开女人的手,先冲着宁可可使下眼色,“上车。” 身上粘稠的难受,风一吹,全身每个毛孔都抵御不住寒冷,宁可可爬起身来到名贵的跑车前,犹豫地望向蓝迦。 “弄脏了不用你赔。” 她绕过车身,视线中,女人那双仇恨的眼睛仿佛能喷出火来,将她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灼烧,宁可可坐到副驾驶座上,眼帘轻垂,两手握紧手里的包。 “明天我会让人送笔钱去医院,你们的下半辈子都不用愁。” 蓝迦这次不想把她怎么样,况且,对方还不是自己的敌人,一个女人,能这样守着自己的丈夫,已经不易。 松开脚上的力,他几步间打开车门,上了车。扣起安全带的瞬间,地上的女人趁着二人不注意将一个东西扔向不远处的敞篷车内。 宁可可只是低着头,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逼近,蓝迦天生警觉,宁可可只感觉到他一把将她拉过去。 “该死!”男人将她全身护在胸膛内,上半身倾起后,啪的将打火机甩出车窗。 “我就要她死,就要她死——”唯一的一次心软,差点…… 蓝迦阴冷着脸,全身,嗜血的因子已经复苏,宁可可抬起头,只见他眼神狂狷,冷毅的嘴角裹着令人战栗的寒,女人重新拿起打火机欲要扑过来,男人并没有给她机会,一个甩尾,将那股疯狂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车窗已经锁死,车内也开了暖气,身上的冰冷在慢慢逝去,可宁可可还是手脚冷的直哆嗦,蓝迦一语不发地开着车,手背上,因为方才去挡那打火机而被砸出一大块淤青。 “谢……谢谢你。” “既然事情做下了,为什么烂摊子没人收拾。”莫云轩下得了手,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意外。 宁可可哑口无言,甚至连替他辩解的力气都没有。蓝迦车灯下的脸色实在难看,他瞥向宁可可,‘好心’开口,“要将你送到他那去吗?” 现在,她连莫云轩在哪都不知道,心中泛上一层凄凉,她摇摇头,“不用了,你就在前面路口将我放下吧。” 男人提了速,车子在拐弯后进入一座高档别墅区,这地方,宁可可并没有来过。 见她没有下车,蓝迦恶劣本性不改,将车门打开,“放心吧,你身上这么臭,送给我……我都没兴趣。” 刺鼻的味道确实令人连躲避还来不及,宁可可下车,才觉得冷,蓝迦便将身上的西装披在了她肩膀上,她张嘴刚想说什么,男人已经率先走到了前头。 两手拉紧西装,宁可可抿起唇,感觉到了蓝迦身上残留下的体温,在这时候,是如此及时的温暖。 这里是蓝迦的另一个住所,宁可可进屋的时候,他已经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领带、衣服,裤子,扔得满客厅都是。 颀长健美的身材毫不吝啬暴露在一面巨大的落地镜前,男人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连内裤也一起脱了,宁可可局促地站在门口,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放。 “你不难受吗?”蓝迦丢下的衣物上沾着不少汽油,他厌恶地将裤子踢到一边,“二楼有卫生间,要不要一起洗?” “不用。”宁可可想也不想地拒绝。“你真是……” 男人好听的嗓音带着揶揄的笑,已经走上楼梯,“那儿不止一个洗澡的地方,上来吧,你这幅样子怎么出去见人。” 躺在圆形浴缸内,宁可可使劲搓去身上的异味,水,换了一遍又一遍,身上总算有了沐浴露的香味,反锁的门在这时咔嗒一下被打开,男人大摇大摆将几件衣服放在门口,“这是给你的。” 宁可可错愕不已,蓝迦只是笑了笑,就关上门离开了。 衣服的大小刚好合适,宁可可穿好后光脚走出去,偌大的房间内,空荡荡的,连蓝迦都不知道去了何处。 来到走廊上,二楼有很多房间,整个装修精致而奢华,不难看出主人的品味。 前方,传来隐约的说话声,宁可可循着走过去,只见书房的门半掩虚开,透过门缝,可以看见蓝迦坐在办公桌前。 “蓝少,这是资料……”?宁可可一惊,转身想要离开。 “谁?”警觉性强的男人已经打开门,宁可可被一股力硬拉进去,等她脚步站稳的时候,蓝迦速度很快,将一份东西塞入身前的暗屉内,但这个动作,还是被宁可可收入眼中。 “你怎么进来了?”耳边,宁可可没想到会被自己撞到这样的一幕,今天,她完全游走在地狱的边缘,像是做梦似的,全身发懵,“我见你不在,出来找你。” “蓝少?”黑衣男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只等蓝迦一句话。宁可可浑身战栗,对上男人幽黑尖锐的双眼,“你不在,我一个人睡不着。” 蓝迦扬高眉头,对这句话似乎很感兴趣,想不到她撒起谎来,竟脸不红气不喘,“凌天,你先回去。” “可是……”这样重要的消息,蓝迦不该对宁可可放纵。 “是。”凌天将手里的东西藏在兜里,脚步很轻地走出去。 “没我就睡不着?”蓝迦仰躺在舒适的椅背上,朝着宁可可招了招手,“过来,我陪你去睡觉。” “蓝迦,”宁可可站在原地,由于书房空间大,说出的话就显得空而不着边际,“你究竟是谁?” 男人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椅把上,他把玩着手指,神色,也忽明忽暗起来,眼睛笑着,她却看不到他眼底的光彩,“你放心吧,我不会吃了你的。” 宁可可转过身去,她终是凡人,方才被那黑衣男人危险的盯着,如今腿还有些软,走到门口的时候,手臂就被身后的力拽住,她想也不想地挥开,只听得啪一声,男人连忙闷哼出声。 034 瞬间的静谧 受伤的地方正好撞在门把上,蓝迦捂着手,神情似乎有些痛苦。 “你没事吧?”他伸出手去,背面已经肿起来,还有淤血,看着惨不忍睹。宁可可收住脚步,面色稍微软下,语气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蓝迦擦着她的肩膀走出去,来到主卧室后拿出药膏,动作笨拙的搓*揉着伤口,宁可可站在门口,蕴出橘黄色泽的灯光下,男人侧脸冷硬,瞧不出脸上神色。 她,似乎有些不知好歹了。双腿不听使唤地来到蓝迦身边,宁可可接过他手里的药膏,先在掌心中搓开,再按在蓝迦手背上,缓缓施力。 另一手握住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男人感觉到疼,指尖弯起,就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内。 “淤血散不去的话,会一直疼的。”宁可可轻柔地放低动作,拇指在他淤青的地方来回按揉,她知道一定很疼,所以尽量小心。 男人绷着脸,蹙起的眉头似在隐忍什么,沐浴过后,她身上淡淡的清雅芬芳随着弯下腰的动作而吸入他鼻腔内,米色的家居服下,他感觉到自己的**正在逐步苏醒。 微抬起头,女子眼睛盯着他的手,完全认真,非专业的动作也丝毫没有引诱的嫌疑。 如此恬静,让蓝迦也难得地没有被身体所掌控,指尖若有若无划过宁可可的掌心,有些接触,竟比*还要来的悸动。 手机突然响起,这份突兀打破了瞬间的静谧,宁可可动作一僵,却没有停下来。 “你不接吗?”宁可可松开他的手,“每天按几次,应该很快就会好的。” 手机铃声停了又响,响了又停,不肯善罢甘休,宁可可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并没有表现出异样,在如此锲而不舍后,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熟悉的嗓音剔透传来,“可可,你在哪?” 宁可可将视线从蓝迦身上别开,“我在家。” “我手机没电了,刚才打我电话,有事吗?” 宁可可紧握着手机,她和莫云轩错过了一年,就连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也错过了,他并没有说起光碟的事,一切平淡的,好像那些伤害都不曾发生过。 宁可可轻呼出口气,心却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她扬了扬嘴角,强颜欢笑,“没事,我就想打个电话给你。” 电话那边很静,过了许久,才听见莫云轩说道,“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找你。” 又是寂静,宁可可咽下那些涌到嘴边的话,咬住唇瓣,“好,晚安。” 电话那边,已经迫不及待收线,宁可可怔怔看着自己仍在通话的屏幕,手指一动,顿时觉得全身无力。 蓝迦平躺在身后的大床上,他一手撑着脑袋,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大好春色,“可可,你对他撒了谎。” “我要回去了,”宁可可避开话题回到浴室,将自己的衣物清理干净,“不管怎样,今天谢谢你,这身衣服我改天还给你。” 蓝迦盯着她走出去的背影,直到宁可可来到楼下,他这才悠闲地跟着下楼,“我送你回去,也许那个疯子还在。” 她讨厌他,可是今天,他却不止一次成了她的依靠,生活,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 回去的路上,宁可可想着莫云轩的匆忙,也许,他有急事要处理吧,才接手公司,肯定会很忙。 这个答案,二天就被揭晓。荣昌集团的总裁同影星萝拉在楼皇秘密约会,被狗仔队曝了光,娱乐版的头条,男人很上照,就连侧脸都是迷人,女人蓬松慵懒的卷发随意搭在他肩上,二人拥吻的角度都很默契,那样的姿势,羡煞旁人。 “好帅啊——”“这个不是萝拉吗,她一向没有绯闻,原来是搭上了莫云轩啊……” 科室内,八卦的时间永远不会少,林菲夏拿着报纸凑到宁可可身边,“搞不懂这些人,她不是和蓝迦……” 身边的人急忙推开椅子站起来,林菲夏愣了下,只见宁可可已经走出老远。 休息室内,她泡了杯苦咖啡,没有放糖,下咽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苦,也许,是味觉失灵了,要么,就是某种苦已经将它覆盖。 一口又一口,像是喝白开水一样。王经理的事好不容易过去,那些新闻,像是人间蒸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来,萝拉的挑衅不是因为蓝迦,而是莫云轩。 心,像被针扎似的疼,那时候不觉得,是因为不在乎,接了杯咖啡回到办公室,林菲夏早就在门口张望,“可可,你手机老有人打,去哪了这么久?” “突然有点犯困,冲了杯咖啡。”宁可可回到座位,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熟悉的名字。 “你怎么不接?” 她设置无声后,将手机塞到包里,“菲夏,这个,我还想和你核对下。” 一直到下班,宁可可都埋头工作,值班室里就剩下林菲夏和她,两人忙完后才下楼。 “哇,好冷哦,”变天了,秋风萧瑟,冬季的干燥姗姗来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雪。” “快了吧,”宁可可抬头望向天空,将两手捂在冰冷的耳朵上,四季交替,谁也不能勉强挽留什么,她站在广场中央,冻得脸蛋发红。 一辆黑色的名车停在不远处,车型稳重,男人穿着卡其色风衣,身材比例完美,他倚在车前,见到宁可可,便熄灭手中的烟上前,“可可。” 林菲夏张大了嘴,足能塞下一个鸡蛋,好奇心虽然在作祟,但她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八卦,“可可,我先走了,明天见哦。” “菲夏,”宁可可叫住她,并挽住了林菲夏的手臂,“我和你一起。” 旁若无人般想要经过,莫云轩站在原处,在她欲要擦身之际,手臂及时扣住宁可可的腰,“可可,你听我解释。” 她不想在这里被人看见,刚要挣扎,却被男人紧紧锁在了怀里,手臂勒的她全身动弹不得,“不要生气,先上车再说。” 莫云轩动作亲昵的将下巴轻抵在宁可可头顶,他说话声音很轻,似在安抚,林菲夏瞪大双眼,吃惊地直盯着二人,怎么从来不知道可可和莫云轩有什么关系? 给读者的话: 亲们~今天加更一章哦! 035 我说了算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男人松开,抓起她的手将她硬拖到车边,林菲夏反应过来,追了上去,“可可……” “对不起,我们还有事,”莫云轩将宁可可塞到车内,绕到另一边的驾驶座上,“改天我们好好请你,权当赔罪。” 说话间,人已上车,宁可可脑袋探出车窗,甚至来不及说句再见,车子就已经飞驰而去。 “好帅,”林菲夏站在马路边,两手捧着白净红扑扑的小脸,也和陆梓璇那般泛起了花痴,“好有型哦……” 车内的暖气让她四肢回暖,可里面的气氛却降到冰点,莫云轩将车子开到一处寂静的公园,熄了火,静谧的空气中,夜幕像是睡着了一样。 “可可。”男人嗓音透着沙哑,昨晚没有睡好吧。 “轩,”宁可可望向窗外的视线落在莫云轩脸上,“昨晚在楼皇的,是你吧?” 他靠在椅背上,如他所愿,他和萝拉的这场戏,还是被她看见了。 “对不起,我本来是去楼皇谈生意的,公司的活动,萝拉是代言人,我当时喝了点酒,也不知怎么就被拍了照片,应酬结束后,司机就将我送回家了……” 他看着宁可可的双眼垂下去,男人眼里的温和散去,涌现的,是犹如潮涌般的阴鸷,宁可可,你的心也会痛吗? 不该是千疮百孔吗?你以为,逝去的就这么容易找的回来?他会让她尝到,什么是更痛,什么是痛到哭不出来的感觉! 男人俯下身,将她轻拥入怀,“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今天去莫家吧,张妈一年多没见你,每回我去都惦记着。” 他没有多做解释,这种事本就追究不清楚,宁可可闭上嘴,也没有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他,二人靠的如此近,可她为什么总是觉得,他们的心已经挨不到一起了呢? 莫云轩有自己住的地方,平时都不回莫家,当车子驶入那座庄园别墅后。 莫云轩停好车后牵着她的手,来到客厅,高档沙发上,莫正言正悠闲地翘着腿,翻看今天的报纸,正在整理的张妈眼尖,一下就看到二人,“可可?” 宁可可扬起笑,温暖和煦,“张妈,莫伯伯。” 莫正言面色并不好,他放下手中的报纸,将眼镜摘下后望向莫云轩,“是你将她带回来的?” 他牵起宁可可的手走入正厅,张妈也神色紧张地跟在身边,宁可可见气氛不对,便轻拉了下莫云轩的袖子。 男人并没有因此而站住脚步,反而带着她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坐下来,“她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不能带她回来?” 气氛,再次僵持,张妈不安地望向宁可可,眼神躲闪,似乎有话要说。 莫云轩和莫正言的关系一向很好,一度,莫云轩都是他的骄傲,宁可可忐忑地注意着二人的神色,她不知道为什么莫正言对她这么冷漠。 而且,言语中似乎透露出某种恨意。“有什么事,吃了饭再谈吧。”张妈已经准备好饭菜,她是看着莫云轩长大的,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父子俩别闹翻了才好。 饭桌上,气氛好不到哪去,莫云轩时不时往宁可可碗里夹菜,几个人都不开口说话。 莫云轩见面前的菜是莫正言喜欢的,便舀了一匙后递到宁可可手边,示意她送过去。 “我不吃,”朝南主座上,男人丝毫不留情面,“我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味同嚼蜡,宁可可放下手里的筷子,“莫伯伯,我不记得我以前做过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但现在我和轩在一起了,我只想好好把握住,我希望您能祝福我们。” “把握?祝福?”男人握住筷子的手有些颤抖,他语气严厉地指责过去,“云轩,你想气死我是吗?” 莫云轩像是旁观者似的吃了两口饭,他神色无谓,说出的话却无异于扔下一枚重型炸弹,“我决定了,我要和可可订婚。 ” 宁可可惊诧地瞪大双眼,眸中满含着难以置信,莫云轩将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握在掌心内,“我们已经错过三年的时间,我不想再放手。” 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宁可可感觉到他传递给自己的温度,如果可以,这双手,这辈子都不要再松开。 主位上,男人将身前的碗砸在了饭桌上,汤渍溅落在他们手背,烫的当时就红了一大片,莫正言腾地自座位上站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莫云轩,“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允许你娶她,滚,你们都给我滚。” 他声音抖得几乎不成形状,硬朗的男人,眼眶竟然通红,张妈急忙上前搀扶住他,“他们是小辈,您犯不着生这么大气。” 莫云轩拉起宁可可的手起身,态度却依旧强硬,“不管你是否答应,我已经决定了。” “你——”不顾身后气急败坏的男人,宁可可被莫云轩带出客厅,晚风袭面,她却慢下了脚步。 “怎么了?” “轩,”宁可可抬起头,“为什么莫伯伯不肯接受我?” 这个原因,莫云轩比谁都清楚,他双手捧起宁可可的脸,食指抚在她颈间,感觉到颈动脉的颤动,宁可可轻扬起下巴,清晰看到他眼底藏匿的黑暗,“要订婚的是我,我说了算。” “可是,我不想我们得不到祝福。” 莫云轩将她拥在怀里,语气宠溺地盘旋在头顶,“我想和可可一起生活,我们会有个自己的家,每天回到家,我可以看见你,睡觉的时候,可以抱着你。” 宁可可不免动容,这样的生活,她在脑中想过千次百次。如今,既然即将实现,她该觉得满足才是。 “半个月后,我们就选在你的生日那天订婚。”这份幸福,她总觉得有些握捏不住,“会不会太快了?” “可可,该准备的我会让人准备起来,不用你操心,”莫云轩牵起她的手上车,并细心的为她系好安全带。 “到时候,你只要穿的漂漂亮亮地出现就行了。”十指紧扣,宁可可觉得自己就像是午夜十二点之前的灰姑娘,穿着水晶鞋,身边,是她的王子。 036 是眷顾,还是残酷 车子驶出庄园,回到莫云轩住的地方,他拉着宁可可走上楼梯,“订婚后,你就和伯母住在这,还需要什么东西都告诉我,我让人准备。” 这儿的房子很大,却始终空荡荡的,缺少了些什么东西。 “不用了,我们的家,我要亲自布置。”她要把这里装点得温馨而舒适,宁可可紧握住莫云轩的手,这么快,他们就能有自己的家了。 脸上布满欣悦,女人,就是这么容易满足。走入主卧室,莫云轩并没有开灯,黑漆漆的房间内,连窗帘都紧密掩实,漏不进一丝月光。 宁可可被他拦腰抱起来,背后,紧贴着柔软的床单,男人有力的喘气声喷灼在她耳边,呼吸顺着她颈间沉重,“可可,我想要你。” 她双手紧抓着身下的床单,感觉到他身上变化的……这一刻,迟早会来,认准的心,她不想再逃避。 吻,如鹅毛般轻轻落在她脸上,莫云轩上半身撑起,当精壮的胸膛压回来时,他手指熟练地解开宁可可上衣的扣子,微凉的肌肤近距离接触,她听到男人近乎低吼地压抑,双手开始迫不及待地去解她的衣服。 宁可可闭上眼睛,呼吸紊乱而急促。身上的动作突然退开,莫云轩翻身躺在宁可可身边,大口喘着气。 在她的身上,他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强迫不了自己…… 微微平息后,莫云轩转过身拉起宁可可的手放在胸口,“还有半个月,我可以等。” 前额相抵,他将她前领拢起来,宁可可安静地枕在他胸口,她嘴角带着笑,神情很满足。 莫云轩一手绕起她的长发,手掌轻摩挲着她的脸,眼里的情绪矛盾复杂,明明有少刻的心软,却总是被恰如其分的掩饰下去。 半个月的时间很紧凑,大部分的时间,宁可可都花在买东西上,大到家里的摆设家具,小到拖鞋睡衣、茶杯牙刷,她都要亲自挑选。 这是她和莫云轩一起生活所要用的东西,她不愿意假他人之手。 老天,这次似乎特别眷顾宁可可,蓝迦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前,就因为急事去了国外,走得十分匆忙,而且归期未定。 本想向外界透露出这个消息,但宁可可不愿意,她坚持低调,实在有必要的话,可以在结婚的时候再另行通知。 订婚的日期逐渐逼近,好不容易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好,宁可可却始终觉得缺了些什么,一切,好像太顺利了,又似乎来得太快。 同事和朋友,她只请了林菲夏,陆梓璇,叶诗琪,对于其她人,均是守口如瓶。 订婚当天,莫云轩包下市内最豪华的露天酒店,这样的场面,任是谁看了都会心生羡慕。 化妆间内,林菲夏早早的就来了,望着周围一套套白色简约的礼服,她眼珠子差点就掉出来,“可可,你真幸福,看看这脖子上的项链,好漂亮哦。” 宁可可一头长发盘起,以小巧的王冠固定在脑后,修身抹胸礼服更衬出身段纤细惹火,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过,换了身衣服,仿佛就不是自己了。 “你也会有这么一天的,”宁可可脸上的笑洋溢开,“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幸福。” “我啊——”林菲夏一手托着腮帮子,“只能慢慢等喽。” 顾清仪坐在边上,望着满含笑意的女儿,她眼眶微有湿润,将宁可可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可可,妈妈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想不到你和莫云轩那孩子,还能盼来今天。” “妈,”宁可可抬起另一手,将她眼角的晶莹拭去,“今天是好日子,哭什么呢?” “妈妈太开心了,”顾清仪指腹划过宁可可手上的戒指,她面露欣慰,“当他给你戴上这枚戒指的时候,妈妈就真的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可可吃了那么多苦,以后,就能有自己的幸福了。” 她抿着笑,眼睛却酸胀的睁不开,这时,化妆师在边上打趣道,“这妆好不容易搞定,可不能哭花了哦?” “谁哭了?”随着一阵男音的进入,莫云轩身上的香水味首当其冲,他弯腰凑近镜子,双手随意搭在宁可可肩上,“可可,你真美。” 她莞尔,明眸善睐,这一份祥和宁谧的阳光,压过了今日所有的气氛。 “还有十分钟……”莫云轩凑近她耳边,蛊惑温柔的嗓音让宁可可不自觉的全身跟着放松,“你就是我的了。” 手指亲密默契地扣在一起,宁可可一度以为,她抓住了她这辈子最美好的东西,时光如梭,曾经的错过,她还是能找回来,再牢牢地绑在身边。 莫云轩轻轻在她额前烙下一吻就走了出去,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男人英俊的侧脸转过来,两人对视着彼此的眼睛,承载的欢喜满满溢盈眼眶,这种心情,只有彼此才会懂。 化妆师给她简单地补下妆,外面的晚宴已经开始,顾清仪看下时间,“可可,出去吧。” 她托起礼服下摆,晚宴摆在露天,宾客们早已到齐,就等着宁可可露面。 林菲夏和顾清仪选了个位子坐下来,宁可可来到外面,却没有见到莫云轩的身影。 同前来敬酒的宾客喝完几杯,她找了一圈,还是不见他的踪影。 台上,司仪看时间到了,便开始鼓动气氛,宁可可这才有些着急,打他手机,也一直显示在通话中。 她只顾埋头,并没有注意到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氛围,直到司仪的声音换成女声,宁可可这才心中一惊。 “你在找轩吗?” 台上,萝拉一身蓝色礼服,大波浪的长发性感而迷人,她手握麦克风,那东西将她的挑衅无限量传递出去,尖锐而得意。 宁可可站在台下,听到周围宾客们嘴里发出的阵阵议论。顾清仪见女儿一个人站在那,也不见莫云轩,心就有些急了,“那台上的人是谁?” 林菲夏意识到不妙,心情沉重,只得连声安慰,“伯母,不要紧的,或许是他请来助兴的呢。” 037 幸福,从现在破碎 萝拉姿态傲慢地站在那,睥睨的角度,仿佛宁可可就是低人一等。 她梨涡浅笑,眼里的嘲讽那么明显,语气不急不缓,举手投足间,娇媚尽显,“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呢,我本该送上一份大礼,只不过……” 女人注意到宁可可脸上的神情,稍稍顿住后,这才接着往下说,“轩,一直留在我那里,他说,什么都不用送,因为,你不配。” 爆炸性的新闻,犹如在平静的湖水中投下块巨石,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顾清仪听闻,更是脸色煞白,赶忙起身,“你胡说!” 女人笃定地笑着,甚至没有争辩。这个时侯,唯一能处理这团散乱的,只有莫云轩。 莫云轩焦急地拨打他的手机,一遍遍重复,直到,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彩铃声。 莫云轩不知是从哪里出来的,他走到台上,几步的距离,宁可可却没有勇气跟上去,男人同萝拉并肩站到一起,竟是如此的匹配,郎才女貌。 她仰望,他俯视,宁可可吃惊,为何他眼里的宠溺已经不再? 不安的感觉,强烈到几乎就要变为现实,双肩,这才觉得冷,凉飕飕的。 莫云轩站在话筒前,冰冷的眸子对上宁可可眼里的不解,那样无辜的神情,让他稍软下的心再度变得坚硬,她听着他一字一句道,“今天的订婚宴,取消。” “为什么?”率先发出质问的,是摇摇欲坠的顾清仪。 宁可可其实也想问,只是那些话到了嘴边,就卡住了,她缺少那份面对的勇气。 “可可,”一如既往,他嘴中说出的才是最宠溺,宁可可隔着泪眼望去。 原来,整个世界都在哭泣,“我爱你,曾经,我以为你会和我一样爱着,可是你没有。” 三年的时间,已经让我们的感情变得不堪一击,当你和蓝迦扯上关系的那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可可。” 捧到天堂,再摔入地狱,大概就是这样的吧。宁可可睁大双眼,怕眼睛一闭上,眼泪就会决堤而出,她想将这个记忆中的美好男人看看清楚,好好记在心里。 可又是为什么,他的身影竟然越来越模糊了?顾清仪两眼通红,周边的宾客已经换上看热闹的情绪,她一手扶着女儿的手,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莫云轩,之前你来找过我说会好好照顾可可,允诺我会想以前那样爱我们可可,我才答应你把可可交给你,如今你这是在做什么?” “是吗?”莫云轩的笑真的很冷,就连顾清仪看了,都忍不住有种阴寒的感觉。 “她是当真不知道三年前的事了吗,你为什么不告诉她她到底是谁?还是你压根想隐瞒?” “我……”顾清仪眼角泛着泪光,透露出无奈。“那伯母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找到工作吗,工作前她都和谁干过什么?” 宁可可猛地抬起头,一颗眼泪,终于承受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到嘴边,“轩——”眼里的压抑,近乎恳求。笑容破碎,她的整个天空,都从今天起破碎。 萝拉在笑,周围的很多人都在笑——唯独,宁可可一个人在哭。 “她之所以能找到工作,是她陪别人睡觉换来的——” 莫云轩刻意放慢了语气,他低沉的嗓音,将最残忍的事实披露出来,“可可,我以为自己可以接受,可,我对你用情至深,你怎么能辜负我们的曾经?” “不可能!”顾清仪尖锐的,几乎是嘶吼出声,“我的女儿不可能这样,她不会的。”得体的举止,变得歇斯底里。 莫云轩看向身旁的萝拉,“萝拉,你说在图腾科技总裁的房间里见过他,而且还有那些亲密的照片,对么?” 萝拉勾动唇角,暧昧的搂住莫云轩的臂膀,像是示威般,“是的,而且不止我见过,那儿的人都看过那些照片,是在蓝迦的豪宅里,她被压在床上的照片!” 各种议论,嘲笑的,轻蔑的,不屑的……劈头盖脸砸过来,宁可可只是维持先前的动作站在那,一动不动,风,挽起她拖曳的礼服裙摆,她却像是雕塑般,呆呆的,睁大双眼看着莫云轩。 一片片影影绰绰,光怪陆离,不远处,出现晕眩,由远及近,她的世界整个崩溃,天旋地转。 “不会的,不会的……”耳边,顾清仪痛哭出来,林菲夏忙搂住她的肩,低语安慰。 “轩,”隔了很久,才听见她不大不小的声音充斥全场,“你不能接受,大可在我向你坦白的时候就拒绝,为什么还要给我这场订婚宴,陪我演这场戏演到现在?” 原来,这半个月的幸福,只是她的独角戏。曾经牵过的手,他怎能随便就放空? “因为,这是我三年前答应过,要给你的。”男人的话,似乎理所当然,她盯向这张完全陌生的脸,泪如雨下,“你,是我的轩吗?” 这双熟悉的眼睛中,可还有自己的影子?莫云轩拉起萝拉的手,女人神态倨傲,一条手臂顺势缠在男人肘腕,昭示着自己的所属。 他们亲密地下台、走近,莫云轩在经过宁可可面前时,稍作顿足,“你已经不是我的可可,又怎么能要求,我还是那个我?” 熟悉的味道在慢慢远去,冬季来临,一同前来的,不止是寒冷。 你,还是我的轩吗? 男人背影挺得笔直,他勾唇反问,还是吗? 宁可可泪眼模糊,始终觉得心里赌气,她提起裙摆,想要冲过去问个清楚。 可是才跑了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混乱,林菲夏蹲下身,紧张地不住喊道,“可可,快过来,阿姨晕倒了……” 周围的人,态度漠然,没有人肯伸出一只手来,出席,本就看在莫云轩的面子,现在主角都走了,这场戏也就应该提前落幕。 医院的走廊上,落魄的白色裙摆脏污地垂在一边,纯洁不再,就任人践踏,急救室的灯还亮着,林菲夏陪在宁可可身边,只是一声声轻安慰,“没事的,阿姨不会有事的。” 038 羞辱,给我滚出去!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极了,宁可可抱紧双臂,肩上裹着林菲夏的外套,两人都很狼狈,谁也想不到一个小时前,她有多么风光无限。 “可可,你别这样。”林菲夏见她魂不守舍,担心地拍了怕她的肩膀。 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宁可可迫不及待上前,“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中风。”年轻的医生取下口罩,轻叹口气。 “中风?”林菲夏拧起眉头,“怎……怎么会这样?” “我们已经尽力了,目前来看,是全身瘫痪,丧失了语言能力。” “医生,以后恢复的机率有几成?视情况而言吧,不能排除奇迹……” 林菲夏和医生的对话,宁可可一句没有听进去,她后背贴着墙壁,滑倒在地。 脸就埋在曲起的膝盖间,心里明明是翻搅一样的疼,可就是掉不出一滴眼泪。 “可可,我们去看看阿姨吧。”几乎是被搀扶着来到病房,床上,顾清仪安静地吊着点滴,两眼睁大了望向天花板,面容扭曲,看起来十分痛苦。 “妈——宁可可只是喊了一声,就用手捂住了嘴,边上的林菲夏转过身去擦拭眼泪,不忍再看。 顾清仪只有脖子以上可以动弹,她两眼转向宁可可,眼泪大颗大颗淌了出来。“妈,对不起,对不起——” 宁可可跪到床前,任凭林菲夏怎么拉拽都不起来。 顾清仪眼泪流的更凶了,她一直相信自己的女儿,就算莫云轩说的是事实,她也不怪她,她霸占着可可跟着自己,已经吃了太多的苦。 这样的打击,她怕宁可可承受不住。望着床前不断耸动的肩膀,她却连抬手摸摸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林菲夏劝了很久才将宁可可拉起来,天色已晚,她坚持让林菲夏回去,可林菲夏不放心,还是留下来陪伴左右。 医院的手术费住院费高的惊人,宁可可没有存款,还是林菲夏回了趟家,将这笔钱勉强凑足。 今天是星期天,宁可可边给顾清仪擦脸,边陪她聊着天,“妈,你别担心,医生已经说了,有一家康复医院的效果很好,联系好床位,我马上就带您过去。” 顾清仪说不出话,只是眨了两下眼睛。“您什么都不用操心,女儿已经长大了。” 她拉起妈妈的手,仔细到指缝都不漏过,门外传来高跟鞋的清脆声,宁可可以为是林菲夏过来了,头也不回道,“菲夏,我一个人可以的……” 身后的人没有说话,宁可可扭头,就看见萝拉抱着双臂,神态高傲地站在那。 “你来做什么?”宁可可下意识挡住顾清仪的视线,怕她再受什么刺激。 “听说伯母住院了,我和轩商量了下,还是打算过来看看。” “不用,”宁可可态度坚决,“你走吧。” “要不是轩念及旧情,我也不高兴过来。”萝拉上前两步,宁可可将毛巾放到边上,“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出去说。” “我只说两句话就走,”萝拉绕过宁可可,站到病床前,“看来你们挺缺钱的,这是轩让我交给你的。”她从名贵的手袋中取出一张支票,递到宁可可的面前。  顾清仪躺在床上,看着女人嘴边轻蔑得意的笑扬起,数值不菲的支票带来的岂止是屈辱,她用力嘶吼出声,可喉咙口含糊不清,只能勉强发出哑哑的声音,“唔——唔——” “收下吧,”萝拉瞥一眼,“你妈妈变成这样子,要用很多钱呢。” “唔唔——”顾清仪听闻,激动的两眼通红,眼眶里泪水肆虐,宁可可强忍住情绪,一手指向外面,“出去!” “不行,你不接受的话,轩会说我的,”萝拉两根手指夹着那张支票,“还是……你想他亲自过来一趟?其实,订婚宴上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啊——”女人的后半句话被尖叫声代替,宁可可将泼空的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滚出去!” “你,你竟然拿水泼我?”萝拉面容愤怒地擦着脸,生怕精心画过的浓妆化去,宁可可冲上前拽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出去,“你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你敢,放开我——” 两人一路推搡到门口,宁可将她用力挤出门外。 不远处,正好林菲夏走来,她看见萝拉送上门,正好满肚子的火无处撒,这就上前,装作热络地扯开嗓子喊着。 “哇塞,这不是萝拉吗?呦呦呦,卸了妆怎么长成这样啊?大家快来看看,大明星萝拉来医院啦……” 平静的走廊上就像是炸开的锅,听到叫唤,纷纷有人聚过来,萝拉大惊失色,忙将墨镜遮住脸,惊慌失措的想要离开。 林菲夏拉着宁可可回房,忿忿不平,“下次再让我看见她,我就暴打她一顿,瞧她那得意的挫样。” 宁可可抱着顾清仪低声安慰,她的情绪这才安稳下来,医生说过她不能再受刺激,看来,要尽快想办法将妈妈送入康复医院。 莫云轩的钱,她是断不会拿一分的,这种施舍而来的,她不要。将林菲夏带来的花养在花瓶内,宁可可怔怔出神,一副心思全跑了出去。 这样那样的结局,想过千百次,却始终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她曾经为了钱屈辱过,而今天,他不惜再次揭开她的伤疤,将那种痛彻心扉的伤害重新再演一遍。 夜深了,病房内万籁俱寂,顾清仪已经睡熟,白诺熙趴在病床前,柔顺的秀发下,小脸布满愁容,怎么都睡不着。 后期的治疗费,再加上顾清仪严重中风,已经将她的生活再次逼入绝境,她辗转难眠,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那晚,她梦到自己做了莫云轩的新娘,醒来的时候,泪水将手背都打湿了。 清晨,一缕阳光穿透进病房内,宁可可打了水,才给顾清仪擦完脸,病房的门就被打开,进来了主治医生和好几名医护人员。 “康复医院的床位已经空出来了,今天就给你们转过去。” 039 不只错了一步 “真的吗?”宁可可一扫先前的阴霾,笑容满面。医护人员准备动手将顾清仪扶起来,宁可可局促地站在中间,“可是那边的手续,还有治疗费……” “不用担心,都办好了。” 办好了?宁可可懵懂,打了个电话回科室请假,忐忑不安地跟着医院的车来到康复医院,这儿地处僻静的偏郊,环境又好,关键是医疗设施先进。 宽敞的停车场,张扬金贵的车子野蛮地占用了两个停车位,宁可可看到那辆车的时候,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是蓝迦最常开的一辆车,全市仅此一辆。医护人员推着顾清仪走向前,宁可可却死死地定在那,她清楚的知道,一旦迈出这一步,就意味了什么。 晴空万里,来来往往的走廊上,院长将贵客亲自送出门,他躬腰同蓝迦握下手,男人站在大楼前,黑色的碎发显得如此潇洒而绛贵。 宁可可杵在原地,脚下似有千斤重,她看着蓝迦走下石阶,灌了铅的双腿在犹豫不决后,还是沉重迈向前。 两人的身影交叠,宁可可始终低垂下视线,“谢谢。” 眼前陡的被什么东西的反光给刺了一下,她抬头,只见一把钥匙挂在男人好看的食指上,宁可可双目圆睁,蓝迦见她脸色难看,便补了一句道,“这是我海景苑的钥匙。” 顾清仪已经被推入医院,不用明说,宁可可知道这是交换的条件,兜兜转转,岂料,又回到了原点? 就算莫云轩在身边,又怎样呢?她还不是孤独一人。 她伸出手,取了钥匙,蓝迦趁势握住她的手指,并以指尖轻轻在她细嫩的掌心内逗着圈,“晚上,我在那等你。” 擦着肩膀走过去,院长本已经走到大厅,看到他们两在谈话,便又迎了过来,“你是宁可可吧?” 她轻拉下僵硬的嘴角,将钥匙攥在手心里,全然不顾那锋利将她磕的多疼,“嗯,是的。” “你好,”和蔼的男人伸出手,“我是这的院长。” 宁可可回握下,跟着他进入医院,顾清仪的病房就在底楼,里面配了最好的康复设施,最专业的团队,病房内俨然就是个小居室,应有尽有,布置温馨,用色柔和,完全感觉不到是在医院。 “这是蓝先生昨晚特意安排好的。”宁可可观望四周,昨晚?他的消息,真够灵通的。 病房内,有两名专业的护士轮流值班,帮着顾清仪翻身以及按摩,宁可可一直陪到傍晚,才起身。 “妈,我回家准备些东西再过来,这儿有护士,晚上住在您身边,我明天一早就过来。” 顾清仪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激动,变故,来的太突然,她只能接受,宁可可见她眨了下眼睛,这才拿起包,将妈妈肩膀处的被角掖好。 走出医院,这儿偏离市中心,只能打车回去。“小姐,您去哪?” 宁可可将视线从夜幕中拉回来,方才院长说,只要接受最先进的治疗,妈妈就有很大的机会康复,这一点,总算是安慰。 宁可可扯了下唇角,那笑,却有些涩,她无力地靠向身后,轻吐出几字,“海景苑。”最后抬脚的犹豫,还是踏入了深渊。 昏黄的灯光下,橘色的黯淡将床头洒出一排剪影,浴室前,一大一小的拖鞋整整齐齐摆放在门口,叠好的浴袍,没有开封的洗漱用具,都是宁可可亲自挑选的。 男人躺在阳台的沙发上,头微微仰起,闭目养神。“老板。”莫云轩翘起腿,换了个姿势,“怎么样?” “宁可可小姐的母亲中风后,在今天一早被转入了康复医院,是蓝迦安排的。” 莫云轩咻地睁开眸子,冰蓝色的眼睛被黑暗吞噬,深不可测,“想不到,这么快!”看来,是对他真的绝望了。 他达到了目的,本该痛快,可此时的心情却越发烦躁,如果宁可可接受了蓝迦的安排,那么…… 莫云轩急忙翻出手机,这时候夜色已黑,他迫切地按出宁可可的号码,刚放到耳边,就听到里头机械的声声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脸色随之铁青,起身后抬起手,只是手机来不及砸毁,他就清醒过来,将宁可可的号码和密码告诉给了边上的男人,“将里面的通讯记录调出来,马上!” 的士车内,宁可可头靠着车窗,晚上的风吹在脸上并不觉得冷,也不知道几点了,她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没电了。 他们之间,不止迟了一步,还错过了一步。 来到海景苑,此时的蓝迦正身着睡袍,身子倾斜,舒适地撑在二楼的阳台上,他眼睛盯向入口的地方,一手,轻轻晃动高脚杯内的上等红酒。 电话不期然响起,他瞥了下,是陌生号码,本想无视,可今天心情好,他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蓝迦,可可在哪?”对方直接不客气地要人。蓝迦噙笑,原来是他,“她又不是你的未婚妻,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别想动她,她在哪,让她听电话?” “你真是好笑,”蓝迦嘴边的笑缓缓收回去,声音,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冷,“我已经动过她了……” 眼睛瞥到车上下来的宁可可,蓝迦便再度笑出声,“来不及了,是她乖乖送过来的,恰好今晚我想要女人,想要的很!” 宁可可来到楼下,看着阳台上的男人朝她招了招手,她拿出钥匙开门,这才发现,那把钥匙已经被她握的全是汗水。 踏入客厅,关上门,她和莫云轩之间,就完全断了。“你敢碰她试试?让我和可可说话!” 莫云轩的语气透出急迫,本以为的快意如今荡然无存,直到现在才发现,他并没有丝毫的快意,心反而是空了,仿佛失去了什么。 蓝迦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语气,让他和宁可可说话?见鬼去吧,“你是不是有偷听人家**的嗜好?” 来到二楼,宁可可走入主卧。 040 已经晚了 宁可可走入主卧,就见蓝迦转过身,宽大浴袍下,精壮的胸膛若隐若现,他伸出手,在她走近后,手臂猛的将宁可可抱起,让她坐在阳台的栏杆上。 “可可,夹紧,”蓝迦置身于她腿间,提示她,松开腿就会掉下去,语气暧昧起来,男人的手也绕到宁可可腰后,“你说完了没,我有正事要做。”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动静,也没有挂上的动作。蓝迦勾起抹邪佞的笑,放在宁可可腰里的手忽然松开,并将腰身往前一送,宁可可本就没有支撑,整个人陡的向楼下栽去。 “啊——”腰身再度被禁锢住,蓝迦喘着气,将宁可可拉回来并按在自己胸前,“宝贝,别叫的这么大声,我在打电话。” 另一边,终于忍无可忍,传来了砸电话的声音。蓝迦得意地收线,将手机随意放在栏杆上,“我的安排,还满意吗?” 宁可可点下头,两手轻抓着男人的浴袍,“我们的关系,我不想我妈妈知道。” 蓝迦的手指在她背上轻轻划着圈,他一手将宁可可抱下栏杆,“去洗澡。” 躺到床上的时候,她全身冰凉,头发还滴答的湿漉,蓝迦俯下身,“你用冷水冲凉?” 宁可可没有答话,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麻木自己,麻木这具身体。 “反正都要脱,你还穿起来做什么?”男人双手解开她腰际的带子,刚要吻上她的唇,宁可可却侧头躲开了,这样亲昵的动作,她不想和蓝迦发生。 虽然明知道接下来会更加露骨,可她就是排斥这个吻。 蓝迦没有想到她会拒绝,稍愣一秒后,就用骨骼分明的手掌握住宁可可的下巴,舌尖才探出,就被她拒之门外。 手上用力,两颊剧痛,她微张了嘴,男人就趁势攻城略地,她不想,他就偏偏要,蓝迦要让宁可可明白,对他,她没有权利拒绝。 他是调*高手,经过他的女人,哪怕再矜持,最后都任他…… 微凉的手指煽风点火,每到一处,都能感受到她的战栗,宁可可的皮肤很好。 宁可可睁着眼睛,盯向上头的水晶吊灯,如果这时候它砸下来,肯定会将他们砸的血溅当场,那俯在身上的这个男人,肯定会先死吧。 蓝迦逗弄了半天,却发现她死鱼一样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回应的动作,男人顿时有些窝火,两手撑到宁可可耳边,“你是女人吗?” “我好累,你要的话,就快点吧。”明天一早还要赶回家收拾东西,也不知道妈妈一个人留在医院会不会有事。 蓝迦看出来了,她完全不在状态,甚至还在走神。男人自尊心受挫,轻吻辗转到宁可可下巴的时候,忽然张嘴咬了下去。 “啊。”宁可可吃痛,皱下眉,发出的痛呼很轻。 气氛恢复到暧昧,“我忍不住了,你既然不配合,就别怪我没有怜惜你,让你受苦。” 心,是诚实的,身体却也在跟着心走。心,接纳不了蓝迦,就连身体都这么干涩。 宁可可真的很痛,像被撕裂了一样,比一次好不到哪去,她屈起腿,身体这么难受,就会自然而然的抗拒,蓝迦感觉这女人糟透了,如果强行进行下去,说不定他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无奈而挫败地退出来,想起宁可可的那晚,那种契合的完美体会,他当真觉得是享受,可现在的反应…… 用力扯开她身上的被子,他已经憋到不行了!她的反应,果然如蓝迦所料,不止青涩,更是死板。 “……”宁可可侧躺在床上,双腿紧紧并拢,那种不适还没有完全退去,背后,紧贴着男人余韵过后起伏的胸膛,不比他的好精力。 宁可可沾到枕头就想睡觉,她拨开男人的手,试着开口,“这次,偿还给你够吗?” 蓝迦的气息在她耳边寸寸萦绕,他支起上半身,手指习惯地缠上宁可可胸前的长发,“偿还?呵——” 她蜷缩起双肩,男人伸出手将她扳过去面对自己,“可可,你的一夜有那么值钱吗?又不是处,这次交易我岂不是太吃亏?” 这样的谈话,似乎是自取其辱,宁可可后悔开了这个口,她垂下眼想要转过身,却被蓝迦握住肩膀动弹不得。 “这样吧,你妈妈什么时候离开康复医院,你就什么时候离开我身边,怎么样?” 别人的痛苦,却当成他交易的筹码,宁可可心下悲凉,挣开他的手掌转身,将脸埋在被窝内,遮住眼里的哀戚,“好,如果你腻了,能提前放我离开吗?” “这个你不用操心,”蓝迦弯下腰,在她耳边轻语道,“玩腻了,还留着你做什么?” 手掌流连忘返,宁可可阻止了下,却被他将手推开,“哪里我没有碰过?现在才反抗,是不是太晚了?” 宁可可无力的将手摊在边上,确实,已经晚了。 “你想睡觉吗?”宁可可真感觉累了,就点了点头,“嗯。” “那你睡,我……”主卧的门并没有关紧,这是蓝迦自己的家,他毫无顾忌,宁可可被她翻过身来仰躺着,男人才压上来,她就看见门口闪过一道暗影。 紧接着,门就被推开,黑影迎面扑来,“蓝迦,”宽大的大床猛地凹陷进,宁可可忙拉过床单将自己裹进去。 蓝迦低咒声将床头灯打开,宁可可透过被角望去,只见一名女子全身脱得精光,只留下一条底裤,在看见宁可可后,对方眨着两眼,也是满脸惊诧。 “靠——”蓝迦还裸着,宁可可只顾遮住了自己,“你是谁!” 女人委屈地撅着嘴,上半身被盈盈的灯光照得越发白皙诱人,“蓝迦,才两个月不见你就忘记人家了?” “你怎么进来的?”蓝迦神态懊恼,女人见状,扬了扬手里的钥匙,“人家怕你一个人寂寞,就多备了把这儿的钥匙。” 她目光随之落到宁可可脸上,对于自己这副模样并不觉得羞涩,反而坦荡地挪到蓝迦身边,将两条手臂缠在他脖子上,“蓝迦……让我一起陪你嘛。” 041 只能由我来做决定! 宁可可一阵恶寒,只见男人的视线别向自己,嘴角的深意仿佛在询问,她实在没有这精力,顺势就裹了被单站起来,“我去隔壁。” 蓝迦神情讳深,边上的女人像八爪章鱼一样缠着自己,煽风点火,恨不能就此扑倒,宁可可光着脚踩在花纹不一的地板上,腿间疼痛不已,她只能挪着走向门口。 “站住。”身后的声音,不像蓝迦平时的玩世不恭,倒有些阴冷。 她顿住脚步,听到几阵窸窣,蓝迦穿上浴袍,谁也没再看一眼,就躺在床上,“可可,要和不要,只有我能决定,下次,不准你自作主张!” 这个男人,终是阴晴不定,他要的是百分百乖顺,而不是一个女人来替他决定。 宁可可杵在原地,室内的温度瞬间就降到零点,她僵着后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床上的女人伺机挪到蓝迦身边,还没躺下,却被男人毫不怜惜地踢下了床。 “我的钥匙你居然都敢配,吃豹子胆了吧?” “蓝少……”女人眼睛装满泪水,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爬出去!”女人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绝情,她弓起身子,一双小手撒着娇地扯住男人浴袍的一角,“蓝少,您忘了以前您对人家多好吗?” 蓝迦凤眼一眯,他最厌恶别人和他讲以前,右手枕在脑后,姿态悠闲,目光却已透出不耐,“之前,你还算清白,可现在是**一个,谁要碰你?” 语气恶毒,就连宁可可听了都觉刺耳。 “蓝少,我没有,我就你一个男人……” “管你有几个男人,我不想玩了,难道钱给你的不够吗?”蓝迦已经失去耐心,大掌一推将浴袍挣脱出来,“再让我见到你,我就让你立足的地方都没有。” 女人显然是吓住了,更不敢怀疑蓝迦的话,她战战兢兢将钥匙放到床头柜上,才要起身,却想起蓝迦先前的话,只得忍着屈辱向门口爬去。 当真是,宠溺之时,高贵如王,玩腻之时,弃之如敝。 宁可可冷眼瞅着这一幕,心却宽慰许多,至少,以后要离开蓝迦的身边并不是件困难的事,他当真是玩腻了就会甩得一干二净的人。 “你一个人在那偷乐什么?”冷不防,男人的声音窜入耳中。宁可可将嘴角泄露的情绪收回去,走到床跟前,“我以为你会将她留下来。” 蓝迦将她拉扯到床上,语气分不清是认真还是玩笑,“你再让我不爽,我就真的要找别人一起泻火了,到时候,就让你躺在边上好好观摩。” 宁可可脑中浮现出他嘴里的一幕,顿觉有些恶心,她依旧背对蓝迦躺着,“我只是答应了你的要求,而我也做到了,并没有说我的身体非要迎合你,做我不喜欢做的事。” 宁可可就是这样,他不喜欢听什么,她就偏要踩着地雷说什么。 耳边,原先灼烫的呼吸忽然冷却,蓝迦不怒而笑,橘黄的壁灯下,那张脸越发显得阴沉。 他手掌摩挲着宁可可细嫩的肩膀,忽然用力一握,疼的她倒抽口冷气,“不喜欢是吗,慢慢来,我会让你喜欢,喜欢到你离不开我……” 一连几个重复的动词让宁可可耳边烧了起来,她动下肩膀想要将男人甩开,蓝迦却已先一步翻转过身,并将宁可可裹着的被子一同拉了过去。 身上咻地一凉,男人睡姿很恶劣,丝毫不管别人是否着凉。 宁可可也拉不下脸和他钻到一个被窝里去,只得蜷紧了身子挨冻,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鼻子还塞住了。 回家取了些衣物,匆匆忙忙赶到疗养院的时候,顾清仪还没醒,看上去睡得很安详,宁可可在床边坐了会,没过多久,护士就准备些今天的护理工作,专业的团队,自然令人放心。 走出病房,宁可可疲倦地靠在墙壁上,妈妈是唯一支撑她坚持下去的理由,她不敢想象,要是哪天连妈妈都不在了,自己该怎么办。 一个月好几万的开销,要不是蓝迦,她又该怎么办?尽管不想承认,宁可可还是自知,这次,她是彻底…… 赶在8点前来上班,由于和莫云轩的订婚宴并没有张扬,所以科室除了林菲夏,别人都不知道。 “可可,你没事吧?” “菲夏,这些天谢谢你,我没事。” 林菲夏见她强打起精神,也就不忍再问什么,只是吩咐了几句上头安排下来的工作后,就回到了护士站台前。 熬到下班,宁可可才起身就接到了蓝迦的电话,“今晚,陪我出去一趟。” “可是,我要去医院。” “那儿有护士,我在楼下等你。”说完,就利索地挂断电话。 才走到楼下,宁可可并没有见到蓝迦的身影,她加紧步伐准备赶到公交站台,他自己不在,到时候她就有了借口。 穿过马路,车内的男人看穿她的心思,将车子不紧不慢跟上后放下车窗,“准备去哪?” 宁可可坐上车,反问道,“我们去哪?” 顺着西下的夕阳缓缓向前,到达目的地的时候,蓝迦并没有及时下车,而是将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着,“呆会别给我丢脸,不然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是什么后果。” “不带我去不就好了吗?”既然怕她坏事,何必多此一举。 “可可,我的话,你只要照做就行了。”现在的蓝迦,似乎越来越霸道了。 走向楼皇的门口,身边的男人一手揽住宁可可的腰,亲密姿态尽显,她不习惯这种紧贴的窒闷,却也不敢推开。 “蓝少——” “蓝少,您来了——” 一路上,恭敬的声音不少,这儿,有宁可可太多不堪的回忆,她始终对楼皇没有好感。 一号会所内,喧闹嘈杂,还没有走近,就已经听到陪酒小姐们高调的调笑声,宁可可忍住反感,被蓝迦拥入包厢。 他的气场永远能力压全势,当里面的人都望向门口时,宁可可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042 她是他最不能动心的人 “莫云轩……” 身体,不由轻抖下,蓝迦感觉到她的异样,便伸出手掌在她腰际轻拍下,看似亲昵,实则,警告意味十足。 如物品般,宣告所有权。莫云轩的视线落在男人的手上,冰蓝色的眼眸不着痕迹阴戾,他接过边上女人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坚毅的下巴折射出漠然的疏离。 “蓝少,就等您了。”有人起身让座,蓝迦搂着宁可可大摇大摆倒在沙发上。 周围都是年纪相仿的人,除了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宁可可拿起桌上的酒杯,自顾饮下,“常伯,我有事来迟了,自罚一杯。” “今天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没有那么多规矩,”被唤作常伯的男人爽朗笑开。 “今年执行的城市计划是你们几家公司合作的,平日里你们都是大忙人,只能到了晚上让你们出来喝喝酒。” 宁可可始终低着头,分不清是不敢还是不想去看对面的视线,蓝迦似乎很给这个常伯面子。 男人并没有多逗留,见人都到齐后,便让他们自己玩,他则起身去了另一个包厢。 气氛瞬间就轻松下来许多,这其中,好几个都是蓝迦平时的玩伴,“蓝少,最近口味轻了嘛,上次你带来的好像就是这个妞。” 蓝迦抬手将宁可可揽在胸前,一手指着方才那名说话的男子,“你懂什么?我玩女人,看中的是身段……” 他嘴角勾起,目光扫向众人后,拍了拍宁可可的肩膀,“站起来,让他们看看清楚,什么是前凸后翘。” 宁可可没想他说话会这么口无遮拦,她难以置信地望入蓝迦的双眼,却发现他并没有玩笑的意思,她轻挪下身体,表示反抗,“你酒喝多了吧?” 声音很小,只是说在蓝迦的耳边,别人并不能听见。 男人再度笑启,轻佻的视线忽然对上宁可可那双微愠的眸子,“是不是,我昨晚把你做的站不起来了?不懂规矩!” 周边传来哄笑声,这种事大家也是见怪不怪,宁可可捏着手掌,蓝迦今晚当真是过分了,“你再这样的话,我先回去了。” 这句话很重,足以令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 莫云轩透过一指高的酒杯望向宁可可,他眼含深意,紧握的指尖透露出此时的情绪。 宁可可别开视线,却与这时的莫云轩正对,心底蓦地一疼,她假装过去不再重要,却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蓝迦抿了口酒,宁可可这么肆无忌惮地望着莫云轩,让他胸腔内的一把火再度燃烧起来,她当真是不管不顾,也不知道遮掩了。 嘴中的酒还未下咽,男人就俯下身攫住她的唇,将酒过渡到她嘴中,宁可可并没有什么准备,当即就呛得面红耳赤,直不起腰来。 蓝迦将大掌放在她背后,轻轻拍打几下,周边起哄的声音更加厉害了,“呦,水嫩的……蓝少,你平时是拿牛奶养着她的吧?” 莫云轩冷眼瞅着这一切,他一杯一杯灌酒,对宁可可,他已经分不清那股深恨还留有多少?明知,她是他最不能动心的人…… 周围热闹起来,三三两两的人碰杯,有人已经开始在镁光灯下表演…… 蓝迦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氛围,他凑近宁可可耳边,声音擦着她的耳垂低喃道,“乖乖的……” 宁可可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用力扯着她翻倒在身后质地优良的沙发上。 他扔掉手里的酒杯,大掌就想顺着她毛衣尾端钻进去,宁可可惊恐万分,却看见不远处,相同的一幕幕都在上映。 唯独莫云轩,安静地坐在角落,那双冰蓝色眼睛仿佛更加落寞了,他看着宁可可,很安静,很安静。 心里酸涩难耐,拼命忍住的眼泪被硬生生憋回去,宁可可分不清楚,她伤心的是蓝迦这番行为,还是,莫云轩的无动于衷。 蓝迦攥着她毛衣的一角,就这样掀上去,宁可可感觉到肚子上传来凉意,她连忙发出一声惊呼,并支起手肘奋力将蓝迦推开。 男人没想到她力气这么大,当即就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周边的调笑随之沉默下去,平日里喜欢开玩笑的几个人也收起脸上的神色,搂着各自的女伴不再有所动作,他们料定,宁可可拔了老虎须了。 双手按住自己的衣摆,这时候,宁可可才觉有些害怕。 蓝迦单腿曲起跪在沙发上,黑色的短发显得阴魅而难以捉摸,他忽然一扫桌上的酒瓶。 周围瞬时静谧,连暖气似乎都失了效,冷意沁入骨髓,令人不寒而栗。 宁可可抓紧领子,艰难爬起来,头发凌乱,面容惨白,她抬起头,尽管脸色难看,却还是倔强着开口,“我没想来这种地方,既然你不高兴,我走。” “想走?”蓝迦一手压住宁可可的肩膀,将她推回沙发上,顺手操起满杯的红酒,倾倒后,顺着宁可可的毛衣领子倒进去。 “你以为你还和之前一样吗?” 迎面,像是一盆冷水浇灌而来,丝丝凉意,渗透进骨子里面。 有人面面相觑,有人接着起哄,宁可可却满心空洞,哭也哭不出来。 蓝迦居高临下,话说出口,就有了些许的懊恼,当时一个心急,什么都没有经过大脑过滤。 可,讲了便讲了,她明目张胆,就该得到教训。人群再度嬉闹,影影绰绰,交叠的娇笑调戏声遮住了这里静如死水的窒闷。 倒入领口的红酒晕染出来,将胸前白色的毛衣熏成玫瑰盛开的图案,大片冰凉,紧贴着滑到肚子上。 宁可可撑起身,脸上僵硬的表情如雕塑般,她站了起来,谁也没看一眼就走向门口。 宽大的镜子前,她掬起冷水洗了把脸,最后,索性放满水后将脸全部埋进去,窒息的感觉,就像是即将面临死亡一样,宁可可抬起头,能活着,为什么不活? 随手擦干水渍,望向镜子的时候,就看见了身后站着的莫云轩。 两人通过反射的镜面对望,宁可可率先收回视线,用面纸擦干脸上的水后准备离开。 043 选择权,在她的手里 “可可。”她恨死了自己的心软,宁可可走到门口的脚步停住,莫云轩背对着她,声音带着秋季的苍凉,“为什么会这样?” 宁可可一手扶在门框上,“我依稀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普罗旺斯,薰衣草之恋,你记得吗?” 莫云轩感觉到喉咙口干涩的厉害,等了半天,他才点下头,“记得。” “可是……”宁可可目光投向远处,那片曾经的美好,早就被摧毁的不成样子。 “我到现在才明白,这只是个约定,普罗旺斯,太远,我们不可能生活在那样的地方,曾经的我们,想的多么简单啊……” 徜徉在花海中,同最爱的人一起,那,只是个梦而已。 “可可!”莫云轩大步上前,忽然握住她的手,“你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多么悲凉啊,曾经的我们,如今,只是你和我。 宁可可用力甩开他的手,那股深藏起的哀凉,再度涌现出来。 “不管我之前怎么的不堪,你大可以不接受我,我们都已经不是曾经的我们,再去那样的地方,还能找到该有的感觉吗?” “可可……”莫云轩心里矛盾的像是要裂开一样,“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妈妈中风了……”宁可可咬着唇,哭声却还是透过唇齿间逸出来。 “有可能,这辈子就要躺在床上,动也动不了,你告诉我,我们要怎么回去,还怎么能回得去?” “我会给她找最好的医生,我可以将她送到国外去……” “轩!”萦绕在心的名字,刻骨铭心,“你不在的那段时间,很多事确实存在着,你这刻不在乎,不代表心里不在乎。” 喉咙口的话差点就控制不住冲出来,他在乎的,不是她和蓝迦的事。 可那个真相一旦揭晓,他们,怕是会走得更远。 宁可可转过身准备离开,手腕却被身后的男人拉住,一个拖拽,将她拥入怀中,瞬间的温暖,从对方身上传递过来,明明已经不属于她,为何还会贪恋? 从远处看,两人相拥的角度,倒是登对,看不出分毫不情愿,宁可可挣扎了下,男人的双手却像是铜墙铁壁般钳得她动弹不了。 肩膀骤地传来疼痛,宁可可身体被拉向身后,紧接着,一道疾风刮着她耳边擦过去,眼看就要撞上莫云轩。 当时,宁可可的脑子确实是懵了,她想也不想地扑过去挡在他面前,狠狠的一击,就那么毫无遮拦砸在了宁可可的脸上。 蓝迦的手劲有多大,可想而知,宁可可只是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幸亏莫云轩及时扶住,男人气的不轻,拳头握紧,就要冲过去,“蓝迦!” “住手!”剑拔弩张间,正好从隔壁包厢出来的中年男子及时喝止,“今天我做东,你们就这么不给常伯面子吗?” 坚硬的拳头松了松,蓝迦双目充血,宁可可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她动也不动地倚靠在门框上,鲜血正从嘴角流溢出来。 “过来!”任谁,都能听见蓝迦话里的愤怒。莫云轩先一步将宁可可的手抓在掌心内,“可可,我们回去。” “你还嫌不够丢脸吗?”蓝迦视线穿过众人,落到宁可可狼狈的脸上,“当真是给你脸不要脸了,是吗?” “蓝迦,她是我的人,今晚,她不可能跟你回去,”莫云轩高大的身子挡在宁可可面前,“她的之前,我不在乎,以后,可可同你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蓝迦邪肆凉薄的唇瓣轻抿起,明明在笑,周边的人却感觉不到这个男人身上透出的一点温度。 “在我没有玩腻之前,怎么可能放手?宁可可,我一早说过,上了我的床哪有那么容易爬下去的?” 她背靠着坚硬的墙壁,早就疼的含糊不清,嘴角也裂开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莫云轩握着她的那只手,随着蓝迦的话,在越发地用力。 他们的事,他怎么可能不在乎呢?“你自己说,你跟谁走?”蓝迦神色笃定,用了和上次相同的方法。 “可可,告诉他,我们走!”莫云轩紧了紧她的手,选择权在宁可可手里,他完全有信心。 同蓝迦交手那么多次,宁可可多多少少也掌握了几分他的脾气,若是顺着他,自然是一切都好的,若是逆着而来,定是要吃不少苦头。 蓝迦双手环在胸前,也不急躁,就那么斜靠在跟前的墙壁上,一条腿大摇大摆拦住出口的方向,张扬的头发,越发显得桀骜不驯。 利眸透过挥洒下来的灯光斜睨向宁可可,眼角虽在笑,可其中的阴寒,却让人不敢再看二眼。 明着,是让她选择,可那选择权,从来不在她的手里。 宁可可收了下指尖,莫云轩察觉到她地退缩,侧脸便呈现出几许难以置信。 他转过脸,宁可可的手却已抽了出来,被打肿的脸曝光在走廊的壁灯下,她一副似乎很听话的样子回到蓝迦身边。 男人的手满意地搭在她腰际,完美的下巴转向另一侧,“常伯,我今天给足了您面子。” 说完,便拥着宁可可大步走了出去。周围看热闹的人在散去,有人过来相劝,“莫少,算了,不过就是个女人罢了。” 莫云轩绷着脸,上次在会所的门口,他就是以同样的方式带走的宁可可,蓝迦说得对,选择权,在她手里。 走出楼皇,冷风呼呼灌来,脸颊疼的连眼角都肿了起来,蓝迦甩开放在她腰后的手,大步朝前。 取来车子,宁可可还是维持先前的姿势站在路口,男人透过后视镜不耐地吼了一句,“上车。” 宁可可不知他在怒些什么,男人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她手捂着半边脸上车,才刚坐稳,来不及扣上安全带,车子就飞一样地驶了出去。 开出好远后,跑车才再度停下来,宁可可望向窗外,见是一家药店。蓝迦顺手从兜内掏出一张卡,扔到宁可可腿上,“去买些去痛消炎的药。” 给读者的话: 亲们,求打赏,求推荐~ 044 忘了他,安心呆在我身边 那一拳砸下去,连大男人都受不了,别说是她了。“我没事。”宁可可抬头张嘴,却发现声音都变了,有些漏风的感觉,口齿不清。 想到她奋不顾身替莫云轩挡住的架势,蓝迦才熄下去的火又窜了起来,“你是不要命了吧?喜欢挨拳头是吗?” 当时,确实很混乱。难道要和他说是不由自主吗?这样的答案,蓝迦听了怕是更窝火吧。 宁可可索性不说话,如此沉默,到了蓝迦眼里便成了心虚,果然是依旧在乎。 他不知是碰了哪,原先的副驾驶座忽然缓缓降下去,平躺后,俨然成了一张舒适的床。 宁可可脸部随着躺下去的动作被牵动,她想要起身,男人却已跨坐在她身上,他弯下腰,骤然用力,一口咬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起先,她能忍着,后来,发现男人似乎是用尽了全力,她疼的尖叫一声,并奋力去推挤。 蓝迦顺着她手上的力起身,并以手背在嘴边优雅地擦拭着,“下次,你再让我不爽,我就不止让你皮肉受苦这么简单了。” 另一手打开车门,他握宁可可的肩膀将她丢到马路上,随之丢出去的,还有那张金卡。 “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去买药。”她这个样子,确实不能出去见人,宁可可爬起来拿了那张卡后走向药店。 那是一次,蓝迦那么认真地注视着宁可可的背影,她身体纤长,却很单薄,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却并没有大哭大闹,仿佛,没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蓝迦莫名烦躁起来,女人的坚强有什么用,他要的是她的服软,难道她不懂吗? 承受的过多,不会累吗?蓝迦越想越憋屈,便抬起手用力砸在了方向盘上,那是她自找的,他瞎操心个什么劲。 店内,宁可可听到汽车喇叭的声音,以为是蓝迦等不及了在催促,便随便挑了两样药,用自己的零钱付完后,不顾营业员异样同情的眼光,大步走向店外。 回到车上,她将攥在手心里的金卡递向蓝迦,“给你。” “留着吧,”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够你平时花销了,每个月,我会打笔钱进去。” 宁可可挽起嘴角,他果然是把她当成……手心里的一张卡,忽然变得极重,她握紧了,而后松开。 “我自己可以攒钱,我只要保证我妈妈在医院能接受治疗就行了。” 多的,她从来不要,她不贪。金卡被塞回蓝迦的衣兜,男人并没有说什么,开车回到海景苑。 宁可可先上楼,她接了杯水,按着说明书将消炎药先吃下去,蓝迦上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冰袋。 他坐在床沿,一手托在宁可可脑后,另一手将冰袋按在她肿起的脸颊上。 “嘶——”宁可可吃痛,皱下眉头想躲开。“你想毁容吗?” 男人弯下腰,将她勾到自己面前,嘴上很凶,手里动作却温柔许多,宁可可咬着嘴角,疼痛复苏,让她额头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张开嘴。”她松了口,男人将冰块积压在她撕裂的嘴角处,宁可可睨向这张近在咫尺的俊颜,狭长的凤目就是典型的桃花眼吧。 眼角细长,鼻子坚毅,嘴巴又很有型,薄的,一抿起来就能看到他的不怀好意,她微退开了身,“在楼皇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蓝迦的动作顿了顿,眼帘轻扬,“难道我说错你了吗?” 莫名的,心里竟有些许失落,宁可可任他用力将冰袋敷在脸上,再怎么痛,她也不会喊出声了。 她本以为,他是因为她和莫云轩的关系,才会在众人面前故意弄这一出,原来,是她想错了,他嘴里的是与不是,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没有说错。”宁可可低低的,重复一句。 蓝迦将冰袋放在边上,自顾脱了衣服进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只穿着件纯白色的浴袍,他掀开被子钻进去,看到宁可可始终维持先前的姿势坐在那。 “你这个样子,出去丢人,工作那边会给你辞掉,今后就到我公司上班。” 宁可可只觉头昏脑胀,也无力反驳,他决定的事,她什么时候能阻止? 蓝迦随手翻了几页床头柜上的报纸,狭长的眼眸微顿后,故作不经意问道,“你胆子不小,当时竟敢替他挡我的拳头。” “我不想他受伤。”宁可可说了实话,要是这痛非要有人来承受,她不后悔义无反顾。 “你还真是专挑我不爱听的话说,”蓝迦一甩手,将报纸散乱地扔到地上,他倾起身体,上半身的阴影逼向宁可可。 “订婚宴上,是谁嫌你肮脏,你被我玩过,所以他不要你,你还真是下贱,就算这样,也要死乞白赖巴着他吗?” 他的嘴,真是恶毒,宁可可腾地自床上坐起来,“你不懂吗?因为我爱他,就算现在,我还是忘不了他——” “砰——”床头的水晶台灯霎时被大力甩向墙面,蓝迦慢慢坐起身,一手指向浴室,“去洗澡!” 宁可可杵在原地,方才的话,只是她脱口而出,明知面对蓝迦应该顺着,可她忍不了。 将浴室的门反锁,躺在宽大的浴缸内,全身疲倦散去,宁可可洗了足有一个小时。 尽管换好了衣服,她还是蹑手蹑脚来到门口,在听到外面没有动静后,这才拉开门走出去。 蓝迦不在主卧内,阳台的落地窗帘随风摇曳,宁可可看到一道暗影斜靠在阳台上。 男人半边脸露出些许阴柔,他抽出一支烟,在鼻前轻划过后,优雅点燃。 没有了那满身的戾气,安静时,令人忍不住欣赏。“洗好了?”宁可可并没有上前。 蓝迦向她招下手,“过来,放心吧,我不打女人。”今天,只是个意外而已。 她踩着拖鞋来到阳台上,蓝迦一手将她揽过去,让宁可可靠在栏杆上,自己则紧贴着她的后背,吐出的烟圈在她头顶如萦绕的白雾般迟迟不散。 “忘了他,安心呆在我身边,我保证,我腻了就放你走。” 045 可可,你有这个心吗? 蓝迦自己也说不清,为何非要将宁可可留在身边,比她美艳比她干净的女人多得是,要说看中她的不屈,现在,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宁可可若有所思,她已不再奢望能回到莫云轩的身边,拢紧浴袍,她轻挣开蓝迦的怀抱,向卧室走去,“我头好疼,睡吧。” 蓝迦在外站了会,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宁可可从包里摸出个药瓶,打开后,将一粒药丸送入嘴中,也没有用水,就这么干咽下去。有些苦涩,应该记住。 “你吃什么?”宁可可将药瓶放在床头柜内,“避孕药,昨天就忘记吃了。” “噢,”男人甩了下干净利落的黑色短发来到床边,“以后别忘记吃,要是真怀上,麻烦。” 这晚,蓝迦并没有碰她,许是看到她这幅样子生厌。 第二天,宁可可乖乖地留在屋内,脸上的肿过了一夜反而越发严重了,连眼睛都有些睁不开,她涂了药膏,去就近的超市买了几盒泡面,就窝在房内不准备出去。 蓝迦回来的时候,满身酒味,他松开领带走进宽敞的客厅。 宁可可低着头正在吃泡面,头发松散,简单扎了个马尾,素面朝天,身上的衣服也已不再光鲜。 蓝迦将身体摔向宁可可身边的沙发内,头疼的厉害,他一手揉着眉宇间,“你就吃这个?” “嗯,”宁可可放下手里的泡面,“我不想出去吃。” 她身体才离开茶几前,男人就翻身倒下,将脑袋枕在宁可可的腿上,双眼闭起,“给我按按,今天喝多了。” 微凉的指尖轻按在蓝迦太阳穴上,男人舒服地长舒口气,利眸咻得便睁开,宁可可避开他的视线,专注着手里的动作。 “可可,”蓝迦冷不丁开口,眼中的黑亮攫住宁可可眸内的波澜不惊,“我将最柔弱的地方交到了你的手里。” 她动作稍顿,面色露出不解。“如果你懂得方式的话,两根手指头就能要了我的命。” 宁可可松开他的太阳穴,蓝迦却并未起身,甚至挪过去几寸,枕在宁可可的小腹上,“可可,你有这个心吗?” 她垂下眼帘,同他四目相视,“我不会害人。”蓝迦扬起了笑,他和她都不知,这次的玩笑,会在将来成真,她从不想害人,却亲手将他送入了万劫不复。 大床上,男人已经熟睡,因为酒醉的原因,他睡得很沉,一条手臂依旧霸道地横在宁可可胸前,令她挣脱不开这沉重的拥抱。 床头柜上,手机忽然传来一阵震动,这么晚了,会有谁找她? 宁可可翻开屏幕,只见一串陌生的号码跃然于眼前,“想知道这三年莫云轩发生了什么事吗?想知道你以前的事么?十二点之前,楼皇三楼见。” 光洁的颈间,男人的呼吸清晰荡开,宁可可将手机放回床头柜,莫云轩的过去,她忽然不想再深究,既然回不去,何不忘记? 闭上眼,过了十分钟,手机却再度震动起来。宁可可生怕吵醒蓝迦,就拿起来看,“莫云轩身上有一个重要的秘密,你不想知道吗?” 宁可可微吃惊,忙回过去,“什么秘密?” 她焦急等了片刻,可手机却迟迟没有反应,宁可可再也躺不住,她翻个身,将蓝迦的手小心翼翼放到一边,起身后,拿起衣服躲进了浴室。 和莫云轩重逢的这些日子,她也察觉到他有事瞒着自己,莫云轩身上的秘密,会是什么呢? 换过衣服,宁可可几番犹豫后,还是下定决心赶去楼皇。 蹑手蹑脚将门带上,蓝迦喝了不少酒,应该不会这么容易醒来。 宽敞的房子,总是感觉很空,宁可可来到马路上拦车,一看时间,十一点半,应该来得及。 她放下长发,有风拂过,恰好遮住脸上的伤。楼皇门口,人头攒动,尽管各种娱乐设施如雨后春笋般,可楼皇,却仍然站住了这巨头的位子。 走入里面,人间的侈靡依旧在演绎,对这地方,宁可可仍压抑不了的排斥,她刻意避开人群,来到三楼的时候,那扇门前,有保镖候在外面。 男人看了她一眼,便将门向内推开,“请进。”仿佛已经预料到她会来。 依旧是黑地伸手不见五指,宁可可走进去的时候,首先听到的就是水声,浴室的门拉开,男人悄无声息来到她跟前。 “莫云轩的秘密,还有我到底是谁和他有什么关系,以前怎么认识的?” 男人甩了甩湿漉的头发,水渍落到宁可可脸上,冷的她浑身一颤。 “他说是谁就是谁吗?你未免太好骗了吧?”宁可可心里咯噔一下,“你什么意思?” 黑暗中,宁可可看不见他,可他仿佛能清晰看到她脸上的每个表情,男人站定在宁可可背后,忽而弯下腰,凑近她耳边说道,“你也在怀疑,不是吗?” 一语说穿,宁可可却从心里不肯承认,“我没有,他是轩,我不会怀疑他。” “自欺欺人,”男人的声音很好听,同寻常人的似乎都不同,具体哪里不一样,宁可可也说不上来。 “都不记得以前了,你就能认定他是莫云轩,你就这么确定?” 虽然,他们之间的回忆有些还是记得的,可自从订婚宴后,宁可可也产生过怀疑。 收回神,她后背窜上凉意,这个男人,似乎知道的太多了,“你是谁?” “你好像不止一次这么问了吧?”男人绕起她一束长发。 “既然心有怀疑,就该求证才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想知道吗? 毋庸置疑,莫云轩就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你能说,你能轻易将它拔去吗?” 宁可可直觉,这个男人知道的要比她多得多,“你一早就知道,莫云轩和我的事。” “三年前,你真就以为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这么简单?” 男人的声音,似乎黯淡下去了很多,“你不会明白,什么是生不如死。” 后半句话,近乎呢喃,很轻,又很飘渺,宁可可并没有听真切,“什么?” 046 你吃的惯吗? “你走吧。”男人点起一根烟,漆黑的室内总算有了点亮光。宁可可摸黑走上前一步,“你究竟是谁,当初绑架我的也是你吧,还有,为什么你这么清楚我和莫云轩的事?” “呵呵——”男人浅笑,掐了烟自顾走向一边,“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听他的语气,宁可可就算是盘问到底他也不会说的,再说现在已是凌晨,要是让蓝迦发现的话,又该招来麻烦了。 宁可可走出楼皇,男人将她叫来的目的是什么? 一开始,她料定莫云轩的反常只是因为她和蓝迦的关系,可如今听他这么一说,心越发地乱了。 回到海景苑,别墅内漆黑无比,宁可可松了口气,不敢开灯,只得摸黑回到主卧内。 刚躺下,原先睡相颇好的男人就翻过身来,一条手臂绕在她腰上,宁可可陡的大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 蓝迦将俊脸埋在她颈间,磨蹭了几下,鼻息间犹带着酒味,烫的她细嫩的皮肤紧绷起来,“去哪了?” 声音模糊,床气十足。宁可可全身冰冷,可听身边的呼吸,平稳散漫,不像是有怒意,“我,我口渴,起来喝水了。” “嗯……”男人低吟一声,胸膛贴着宁可可,让她不安地扭动了几下,蓝迦并没有醒来,方才只是感觉怀里空了,就无意识那么一问。 身后,久久没有动静,宁可可紧绷的身体这才逐渐放松,身上回暖了,却怎么都睡不着。 睁着双眼到天亮,背后的男人依旧睡得很沉,她蹑手蹑脚起床后,将掉落在地的被子盖在蓝迦身上。 煮了很稀的粥,再加上一碟榨菜,宁可可给医院打过电话,确定妈妈没事后,这才坐在餐桌前。 手里的筷子才拨了几下,蓝迦就边穿衣服边从楼梯上下来。 “吃什么?” “早饭。”?男人绕过餐桌,在宁可可身边坐下,将衬衫的袖子挽起来,“给我来一碗。” 宁可可听他的话,将盛好的碗递到蓝迦面前,“你吃的惯吗?” “我经常吃,”男人扫了她一眼,见她不信,就舀了一勺送入嘴中,刚下咽,便眉头紧皱,“呸,这是什么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 “这是清粥。”没有掺杂鲍鱼鱼翅,味道自然清淡。蓝迦将小碗推开,似乎这碗粥将他迫害至深,他拧着眉头起身,“晚上等我回来,我们出去吃。” “我这幅样子出去,不吓死人才怪。”蓝迦穿上纯黑色的手工西装,小拇指上,那枚尾戒闪闪发亮, “那就吓死他们,这张脸……起码还有半边是能看的。” 男人说完,就笑着走出去,自己打了她,呆会,让秘书去趟首饰店,上次有个女伴看中的一款胸针不错,应该很配宁可可。 对不起,他从来不会说,再说那一拳本是冲着莫云轩去的,下手自然重,当时,是宁可可自己跑出来阻挡的。 吃完早饭,宁可可简单收拾下,就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到了下午,实在无所事事,便穿了外套走出去。 坐了很久的公车,这才来到一处公墓。这儿,宁可可本不打算来了,公墓外,有一片很小的林子,她弯腰走进去,顺着熟悉的路线,来到一棵香樟树下。 树下,有一个隆起的土堆,宁可可蹲下身,将边上的野草拔去,待周围的野草都拔去后,宁可可就席地而坐。 心里明明很平静,惊不起半点涟漪,可她一摸脸上,竟是成串的泪珠顺着面颊在滑落下来。 “爸爸,我好想和你说说话……”树林外的天空忽然变得异常明亮,有雪花透过斑驳而稀疏的树影垂落下来,落在肩上,逗留了很久后,才慢慢化去,形成一个个深浅不一的水渍。 “下雪了……”宁可可仰起脸,那雪,形如飘絮,下落时,轻如鹅毛,她睁着双眼,将头顶的人影收入眼中。 她一惊,收回动作时,莫云轩已经坐到她身边。宁可可拿起边上的包,准备起身。 “可可,”男人大掌扣住宁可可的手腕,“陪我坐会,好吗?” “我有事,我先回去了。”这个地方莫云轩并不知道,现在他过来了,肯定是一路跟踪了自己。 “难道我还抵不上一座空坟,一个死人吗?”莫云轩活着,她有太多的话,却情愿对着那座简陋的墓讲。 “请你说话尊重点,他是我的父亲!”宁可可不禁恼怒。 “呵,看来你是真不记得过去了……”“轩,你都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好么。” 宁可可面带几分悲凉,他明明在身边,可那种亲昵却再也找不回来。 她没有甩开手,将包放在一边后,坐回了原地。莫云轩伸手想触碰那布满泪痕的容颜。 宁可可忙别过脸去,眼泪冰结在眼眶内。图腾科技顶层,蓝迦拨了几通宁可可的电话,可她的手机调了震动放在包里,丝毫没有察觉到。 打回家,只有机械的嘟嘟声,并没有听到那阵柔美的嗓音。 心情烦躁的将手机仍在办公桌上,男人蹙起眉宇,靠向身后的椅子。 莫云轩故意撇开宁可可的问话,“伯母,好点了吗?” 宁可可轻叹口气,嘴角牵动,疼的她微微抽气,“轩,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不管是怎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可我没有想到,这惩罚会落到妈妈身上。” 这样的结果,确实超出莫云轩的预料,宁可可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事情都这样了,过去的,我们就好好藏在心里吧,想念的时候,想想那些一起拥有的美好,日子再怎么难过,都会有些期盼,既然回不去,就适应自己正在过的生活吧。” 女子语气淡然,莫云轩听了,心口便窒闷起来,宁可可拿起包走向林外,他也没有多呆就跟了出去,有些事,现在,强求不来,急不来。 外面,雪花很大,地上已经积起很厚的一层,莫云轩将外套披在宁可可肩上,“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将外套放回莫云轩手里,“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的一点点示好,她都不接受。男人强势得将外套裹在宁可可身上。 047 我想好好对你,可你不要 “我去帮你叫车,你站在这。”说完,便冲向了马路边,这儿远离市区,很难叫到车。 宁可可看着莫云轩站在路口,肩上的雪花已经慢慢堆积起来,就连头发上都是。 她杵在原地,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要坐他的车回去。她的坚持,总是近乎苛刻,苦了自己。 好不容易拦了辆的士,在宁可可坐进去的那刻,莫云轩并没有将车门关上,“可可,你脸上的伤看过医生吗?” 她下意识将长发遮住肿起的脸,“看过了,已经没事了。”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沉默,前面的司机终于忍不住催促。 “要走吗?我还赶时间呢。”莫云轩这才将车门关上,“你们在前,我在后面跟着。” 一路上,他的车都不近不远地跟在后面,宁可可靠在车窗上,望着两辆车忽近忽远的距离,那,不正像她和莫云轩的关系吗? 车内的暖气令人不舒服,宁可可开了些窗,任由凛冽的风刮在脸上,像是刀刃一样,寸寸割入肌肤。 顺势而来的雪花沾在她摇曳的发丝上,宁可可不禁闭上眼,雪中的呼吸,总是那么清醒。 车子开到海景苑外,宁可可喊了停车,她不想莫云轩跟进去。 下车,果见他的车就在不远处,莫云轩放下了车窗,二人的视线在暗下来的夜幕中碰撞到一起,宁可可在那双熟悉的眼中慢慢转身。 谁都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早已被二楼的男人收在眼中,他侧过身,一把将窗帘用力扯上。刺耳的摩擦声尖锐而令人不安! 宁可可掏出钥匙开门,屋内伸手不见五指,看来蓝迦还没有回来。 她弯腰脱下鞋,灵敏的鼻子却闻到一股烟味,走入客厅,才发现沙发的位子处有零星火花,她打开了灯,果然见蓝迦双手摊开,大摇大摆正对着她。 男人翘着腿,左腿轻轻晃动着,“去哪了?”宁可可强装镇定走来,“就是出去走走。” “是么?”蓝迦勾起笑,神色看不出有何异常,他倾出上半身,将一杯水推到宁可可面前,“外面下雪了,喝点热水。” 本来手冷,就捧起水杯,仰起脖子喝了好几口,蓝迦侧身望去,随着宁可可喉间的起伏,男人嘴边的笑便越渐加染。 只是不再温润,恶魔的因子在透露出来,眸内的那股阴鸷,更不加掩饰,他一手搭在宁可可肩头,用力握下去。 “都把他的衣服穿回来了,可可,你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宁可可一口水呛在喉咙口,这才意识到,她还披着莫云轩的衣服。 急忙抬头,却见蓝迦站起身来,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划过衬衫上的一颗颗扣子。 将上衣脱下仍在地面后,手指便落到皮带上,宁可可整张脸不正常的烧灼起来,呼吸滚烫,“你……做什么?” 蓝迦弯下腰,猛地擒住她一条手臂,“你的反应总是那么干涩,可可,今晚,我要教教你,什么是热情如火。” “你——”宁可可忽然起身,猛地推开蓝迦,“你给我喝了什么?” 身上使不出力,那动作并未将男人推出多远,蓝迦咬着笑,可眼里的神情,却异常邪肆,“我想好好对你,是你不要,你喜欢被折磨,是吗?” 双腿站在那,颤抖的厉害,原先落在身上的雪,一遇暖气,就化成水,冰冰凉凉的,却让她异常觉得舒服。 蓝迦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向宁可可,顺手拿起桌上的首饰盒,两根手指夹起后,在她面前扬了扬,“这本来是我打算送给你的。” 男人一甩手,将首饰盒丢在宁可可身上,里面的胸针随着盒子落地而翻滚在地上,瞬时断成两半。 名闻遐迩完美的奢华系列,再贵的东西,都收买不了人心,宁可可现在更没有心情去欣赏美丽,眼见蓝迦步步逼近过来,她侧身躲开,慌不择路。 脚底下,踩到某样东西,发出咔嚓的声音。以数颗钻石镶嵌而成的胸针如今正狼狈的躺在地上,黑色的毛毯,铺满凋零下来的钻石。 他送的东西,她当真不懂珍惜,随随便便就踩在了脚底下,亏他,还费了心思。 “蓝迦,你真卑鄙!”质骂的语气,已先一步传入他耳中。男人眼见她东躲西藏,却始终在他眼皮子底下打转,他缓缓上前。 “我向来不是什么好人,卑鄙也好,禽兽也罢,你逃得了吗。” 宁可可节节后退,单手摸到身后的扶手,她后退着走上台阶,蓝迦也不急,步履刻意放慢了跟在她身后。 全身乏力,连正常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宁可可双手攀着扶手,几乎是爬到了二楼,回头望去,蓝迦仍在慢条斯理走着。 宁可可咬了咬牙,在推开了卧室门后,反手,想以全身的力气将门反锁上。 岂料,男人的动作终是快了一步,卧室门被一脚踹开后,反弹出去,宁可可脚下一个不稳,就被甩在了地板上。 她趴在地上不再动弹,长发完全遮住了脸,只有双肩在微微耸动。 蓝迦来到宁可可身边,蹲下身,一手将她的头发拨开。入目的,是一张潮红而明媚的脸,两眼迷离。 微凉的手掌顺着她未肿起的半边脸摩挲,宁可可伏在地板上,双眼睨向蓝迦,虽然不受控制,却尚有理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做事从来没有理由,”蓝迦一手穿过她的腰际,拦腰将她抱起来,平放在宽大的大床上,“这样的话,我才能玩的尽兴。” 只为了他的畅快,就要将她当东西一样随意摆弄,宁可可右手抓住蓝迦的手腕,呼吸已经急促,“你不用这样,我可以不挣扎……” 男人放下身体,胸膛已经紧贴着她,“可是,吃了那东西,你的身体才会老老实实听话,它才会诚实。” 宁可可张嘴,想要咬他,刚触及到他的脖子,整个人就软了下来,体内一种**的热浪袭来,那种陌生的空虚感令她开始惶恐。 048 我们,都是不需要爱的人 也许,待会她真的会变成另外一个人,违背自己的心,就连这具身体都不能控制了。 空气中都隐隐含着情*,蓝迦欺了上来,带着迫切,连呼吸都变成了粗喘。 宁可可今天穿了一件淡蓝的毛衣,前襟处,一排细小的纽扣紧紧相连。此刻男人的手,正“耐心”的,在上面施着力。 努力了几下,终是放弃的双手用力,纽扣向两边飞散。蓝迦将她一把拉起来,将她仅剩的几颗纽扣解开…… 宁可可顺着他手上的力向后倒去,跌坐在了男子的腿上。 “还真是能忍,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戏虐……” 宁可可脸上早就泛起来红晕,长发铺在身下,头,却逐渐晕眩起来。 头也越来越沉,意识开始模糊起来。宁可可越渐沉迷,双手,不自觉的垂了下来,头也越来越沉,模糊中,感觉到一只手带着冰凉…… “靠,你那什么破药……”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讲话声。 “你还说呢,那药是每个人都能吃的吗?啧啧,我看应该给你吃,精力那么好,以一对十不成问题吧?” “少废话,她怎么还不醒?” “醒得过来才怪,折腾成这样……” 景逸目光掠过宁可可露在被子外的两条手臂,深青色的瘀痕还未散去,那些都是蓝迦忘情时大力掐揉出来的。 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更多吧。“那送医院吧。”蓝迦语气透出不耐烦。 “这样送进医院,你想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玩女人玩成这样吗?” 景逸从随身带的药箱取出一片药,给宁可可吃了下去,“等下就会醒的,那些药你自己处理了吧,估计外面的……都吃不消,别说是她了……” “你怎么知道她吃不消?”蓝迦绕过景逸,在床前坐定下来,“她拥有一具能和我完全契合的身体。” 景逸收拾了东西,“不要太过,当心有一天自己会后悔。” 蓝迦向来换女人如换衣服,他不以为然,勾出一条手臂让宁可可枕在自己的臂弯,“我做事从没有后悔的时候。” 他垂下眼帘,睨着宁可可依旧熟睡的脸,若不是她惹怒了他,自己也不会那样对她。 吃下药后,宁可可睡得更熟了。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面,有莫云轩三年前那张青春朝气的脸,他背着她,走过一条条老街,十指的交扣,曾经,是那么刻骨铭心。 梦里面,妈妈也没有中风,慈祥的身影穿梭在厨房与客厅内,闻着满屋子的菜香味,那才是真正的幸福呢…… 宁可可醒来的时候,脸上冷冰冰的,她知道自己哭了。 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霸道的气息优在,这儿并不是那个只有四十平米的家。 宁可可翻个身,感觉到全身不适,外面积起了很厚的雪,阳台上,蓝迦半靠在沙发上,手里点着一根烟。 他没有抽一口,任由烟灰抖落在地。黑色的短发显得有些凌乱,男人弹落手里的烟,下巴微侧,黑耀的眸子恰好同宁可可对上,“醒了?” 她本想避开,但显然装睡也是不可能的了,只得点了点头。 乌黑的长发随着她先前的翻身而垂落在床沿,宁可可抬头望向窗外,“天还没亮吗?” “睡懵了吧,一天都过去了,”蓝迦侧躺在宁可可身侧,一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胸前,“热情如火,这火也烧得太旺盛了。” “你在愤怒吧?”宁可可动也不动地躺着,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我在你眼里那么不值钱,怎又能让你这样动怒?” 蓝迦站起身,将宁可可抱起后,走向阳台。“你做什么?”她身上仅裹着一床被单,“放我下来。” 蓝迦坐在先前的沙发上,将宁可可抱在怀里,凛冽的风刮来,让她露在被单外的肌肤顺势紧绷,男人拿起边上的高脚杯,轻啜了口红酒,“我凭什么为你动怒?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二人对视,这种伤害,就像是慢性毒药,初尝时,并不觉得有多痛楚,可一旦时间久了,就会逐步发作出来。 宁可可笑了笑,下巴轻扬望向上空,但愿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和蓝迦本就是两条平行的轨道,只有一切不出意外,将来才能如愿离开。 蓝迦低下头在她颈间细碎地吻着,宁可可并没有将他推开,“以后,不要对我用药了,好吗?” 那种陌生的感觉,令她害帕,更多,则是一种侮辱,蓝迦不会懂,他只以为是寻找快乐的方式,可对于宁可可来说,却不是。 男人将脸从她颈间抬起来,一手勾至宁可可脑后,令她脑袋压下,对上她失神的两眼。 “那药,我还是一次用在女人的身上,可可,是你自己太不听话了,既然睡在了我身边,你还在奢望什么? 还想恢复清白回到他身边吗?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好笑的念头吧。” 那样的想法,她从来没有过,逝去的,她从来不强求。 “我要是真想回到他身边,就不会接受你的安排。”所以,萝拉送来的钱,她不要。 “可可,你还会再有爱吗?”男人的语气很平淡,他再次点燃了手里的烟,修长的指尖轻弹几下,眯起的眼睛并不打算放过宁可可脸上的神情。 爱?她目光忽然转为忧郁,却故作轻松地开口,“还会有人爱我吗?” 蓝迦一手压在宁可可身后,湿腻的吻带着清新的烟味钻入她嘴中,霸道而肆意,几许缠绵后,他轻咬着宁可可的嘴角,“我们,都是不需要爱的人。” 宁可可在海景苑呆了十来天,直到脸上的伤大好后,才敢去上班。 今儿是个暖阳天,她小心起身,刚换上衣服,床上的男人就翻个身,睁开睡眼惺松,“这么早,去哪?” “我想在上班前先去趟医院。”宁可可不放心妈妈,前段日子因为脸上的伤不敢去,妈妈肯定心急了。 “别担心,”蓝迦卷着被子,性感的身体只露出一个脑袋,“我已经关照过那边的护士,就说你出差去了,让你妈妈放心。” 049 你和蓝迦 宁可可将长发简单束在脑后,“哦,谢谢。”蓝迦的优点,有时候不容你忽视,只要乖乖顺着他,全部的事精都不用你麻烦,他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今天下班后我送你辆车,来去也方便。” “不用。”宁可可想也不想地拒绝,径自走向浴室准备洗漱,“我打车过去也很方便。”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没有再坚持,她的脾气比石头还硬,说了不要,便是不要。 宁可可先下楼,在经过客厅时,看见那枚胸针断成两半摔在地上,她杵了片刻后,还是上前将它捡起,再将滚落在四周的钻石收集回来后放入包中。 他的一个礼物,就被糟蹋成这个样子。来到医院,护士正在给顾清仪按摩,宁可可放下手里的东西,来到床边,“妈。” 顾清仪转动下眼睛,脖子以下都不能动弹,宁可可坐在床沿,拿起湿毛巾给她擦拭着一根根手指,“对不起,妈,我这几天出去进修了,都没有来看你。” 顾清仪脸上的表情扭曲,中风后,宁可可再不能在她脸上看到以前那种慈祥,她弯下腰,手指轻轻拨着妈妈额前的头发。 “妈,你别急,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到时候,我们又能过回以前的生活了。” 擦拭的手指似乎用力握住了宁可可的手,她浅笑,再多的委屈,只要能看见妈妈一个笑容,就全都值了。 从医院出来后,宁可可紧赶着去到上班,十几天没有上班,工作职累了一大堆。 忙了一个上午,中饭还是林菲夏打回来的,饭后本有林息时间,林菲夏好多天没见她了,却见宁可可来了后只顿埋头工作。 “哎呀,吃饭的时候不要对着电脑。” “菲夏,我落下的工作太多,再不抓紧就来不及了。” “那也不差这么会儿啊,”林菲夏将汤递到她面前,“你想累垮吗?” 工作餐很丰富,可宁可可并没有时间细嚼慢咽,林菲夏一手撑着下巴,边喝奶茶边犹豫地开了口,“可可。” “嗯?”“阿姨去了医院,现在还好吧?” 宁可可艰难地咽下嘴中的饭,黑亮的眸子垂下去,“一步步来吧,医生说,有希望恢复。” “那……那个人没有再来找你麻烦吧?” 宁可可摇下头,一顿饭,霎时淡然无味,“没有。” “可可,我知道有些话我不该问,可我朋友不多,特别在这里,我就你们几个朋友……” 抬起头,草草吃了几口,将饭盒丢到一侧的垃极桶内,“菲夏,你问吧。” 现实中,她算得上的朋去也没有几个,谈心的,更谈不上。 “你和蓝迦……”她咬住唇,有些为难,不知宁可可会不会生气。 “我妈妈的事情,是他安排的,”宁可可对她并没有避讳,“我现在,没有住在家里面。” 这样的答案,本就没有出乎林菲夏的意料,她只是没有想到,宁可可会对她实话实说。 毕竟这科室内的八卦太多了,“可可,你放心,我会守住这个秘密的,我还会保护你。” 宁可可听闻,不由勾起了唇瓣,“嗯,把你瘦弱的小胳膊借我靠下。” “谁说的,我胳膊上肉还蛮多的呢……”对林菲夏,她信得过,妈妈出事的那几天,林菲夏全心全意照顾,还帮她渡过难关,这个情,她一直记着。 “宁可可,你把手上的工作暂停下,跟我出来。”张露雪走过宁可可面前,丢下一句话。 “快去吧,省的呆会又找骂。”林菲夏看着张露雪走过去的背影说道。 宁可可放下手里的文档,没有片刻逗留就跟了出去。“张主管,有事吗?” “公司来了个大客户,总裁吩咐过,让我带着你熟悉业务洽谈。”张露雪踩着尖细的高跟鞋,一身干练的套装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段。 今天的客户是业界有名的花花公手,张露雪和他打过几次交道,难缠的很。 宁可可不明所以,既然蓝迦提过要她进图腾集团的事,她也无从拒绝,毕竟妈妈那里还要靠他,只得跟在后面坐电梯到楼下,上车赶往图腾科技。 宽敞的会客室内,一名男子早巳不耐烦地等在那,见到二人进来,便起身道,“张主管,要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哪。” 张露雪扬起几分笑,交握下手后,示意男子坐下,“今天的客户是江总,当然要准备妥当了,我怎敢随便应付。” “你这张小嘴可是越来越会说了。”江城挨着张露雪坐下,一手伸出去想要摸上她的脸,女子机警推开,让他将目光投向另一处,“宁可可,你过来。” 同样的眼神,让她想到前段日子的王经理。 “哟,你们图腾科技还藏着这么个妞,”江城果然将注意力转移到宁可可脸上,“蓝少是不是打算自己留着呢?” “宁可可,你来介绍。”张露雪将文件悉数放在桌上后,准备离开。 想起上次的教训,宁可可变得谨慎多了,“张主管,这个方案我并不熟,还是你介绍,我做副手吧。” “看出来了,小妞,你怕我?”男子一手摸着下巴,脸部英俊,可一看就满肚子花花肠子,不知迫害了多少女子才换来这幅风流成性。 “这样吧,你陪我单独坐会,这方案嘛,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张露雪已经起身,两条手臂横在胸前后,靠近宁可可身边说道,“上次的方案就砸在了你手里,这次,你给我好好把握住,不过就是陪着坐会……” 她声音压得很低,目光不经意撇向会客厅外,却见蓝迦正下了电梯向这边走来。 宁可可刚要拒绝,但见张露雪已经退回去,脸上的神精瞬间转变,骨子里,清淡而高傲倔强的气质表露无遗。 她旋过身,一步步走向江城,“江总,我们图腾科技自问实力在业界是无可匹敌,做生意的话,最重要的就是利益,难道这谈生意的脸蛋长得好,江总就宁可做赔本生意不成?” 050 她骂谁是猪? 江城见她态度柔中带刚,就连宁可可都在诧异,她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蓝少,这张主管的嘴巴,我可是见识到了。”蓝迦已经在门口站了会,方才的话自然也都听了进去,她果然有股子傲气,同别的女人是不同的。 宁可可回头望过去,就见蓝迦已经来到会客室内,“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好好呆在自己的温柔乡里,学起做生意了?” “这话说的,”江城掸掸裤腿后起身,一头金色的短发很衬他的气质,“我家老头子急了,我不想听叨唠,恰好有个合作,就转到你这了。” 听这语气,二人关系很是熟稔。“你们图腾科技,何时又来了个美女?” 江城目光含笑,越过蓝迦后站定在宁可可面前,“说老实话,你上过没?” 这样的气氛下,本该是严肃而谨慎的,宁可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出这种话,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就透露了出来,张露雪忍住笑,脸上神色如初,“既然总裁来了,我们就先下去了。” “张主管,老朋友见面还要叙叙旧呢,”江城转过身,将一手轻搭在女子肩上,还没放稳,就被她以肩膀轻甩开,“蓝少不止一次提过你,说你很不同,你小心些,已经被恶狼惦记上了。” 张露雪淡漠的视线同蓝迦交汇,男人好看的嘴角扬起,并没有介意宁可可在场,他将硕长的身体靠在会议桌上,“你们下去吧。” “喂,他不说,你来说,”江城一手拦住宁可可的去路,并不想这么放她走,“你给他上过没?” 张露雪已经走到门口,这个话题,也成功地令她顿下脚步,几双眼睛几乎是同时落到了宁可可的脸上。 这种花花公子,就是这么无聊,说话口无遮拦,宁可可望见他眼中燃起的兴趣,当即就泼了他一盆冷水,“上,这个词,应该用在种猪身上。” 不远处,传来蓝迦低沉的笑声。宁可可不顾江城拉下去的脸色,毅然朝门口走去,直到她和张露雪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蓝迦这才反应过来,“靠!”她骂他是种猪? 来到电梯口,张露雪想起江城方才的话,嘴角便不由轻扬,看来,蓝迦并不是对她不感兴趣。 电梯打开后,二人一道走进去,张露雪眼里的璀璨在见到宁可可后黯淡下去,现在,就等着蓝迦将她玩腻,再一脚踢得远远的。 “张主管,”电梯门阖上,狭窄的空间内就只有她们两人,宁可可手里还拿着准备谈方案的材料,“同样的把戏,用不着玩二次。” “呵——”张露雪睨向她,神色不屑,“上次王经理的事,是总裁的意思,再说这本来就是行规,你清高什么呢?” “方才你当着江总的面,那番傲气十足的话还犹在耳边,你是看见了总裁过来,才故意这么说的吧?” 一语被说穿,张露雪才有些恼怒,却也沉住了气,“你用不着得意,终才一天,我会让你哭着离开图腾科技!” 叮——电梯门开,张露雪瞪了她一眼后,高傲离开。 宁可可站在电梯口,目光紧随着她而去,这名女子,身上被那淡然而若即若离的气质掩饰的太好,而这,恰是对男人最大的吸引。 整整忙了一下午,下班的时候,宁可可只觉全身酸痛。 广场上,蓝迦的车子蛮横停在那,林菲夏忙拉下宁可可的袖子,“可可,是蓝迦。” 宁可可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朝马路对面的公交站台走去,“还有五分钟,应该赶得上那班公车。” 蓝迦的车在那,并没有说是让她搭车,再说,这里是她工作的地方,理当避嫌,各自回家才好。 宁可可和林菲夏说着话,并没有细想方才的想法,家?不知不觉,那儿竟被她暂时定义为了家。 经过那辆车时,她始终目不斜视,似乎完全没有将它放在眼里。 汽车喇叭声乍起,尖锐的张扬后,蓝迦放下车窗,侧脸朝向窗外,下巴对着副驾驶座上轻点下,“上车。” 林菲夏收回在宁可可手臂上的手,并暧昧地轻撞了下她,“我先走了哦,明天见。” 说完,就已经蹦蹦跳跳自顾离开了,宁可可望着她的背影,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林菲夏走得这么急,就是怕她尴尬。 上车,系好安全带,蓝迦并没有立即开车,“我们去哪?” “不回去吗?” “回去吃泡面?”男人似乎很厌恶那种垃圾食品。 “上次,说好了出去吃的。”只不过,后来被莫云轩搅黄了。 “你决定吧。”宁可可靠在椅背上,肩膀的酸痛顿时觉得好了许多。 “今晚听你的。”蓝迦难得不霸道,上次玩的太过火,似乎,也该适当迁就下。 “听我的?”宁可可见他别过了脸,脑中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我指路,带你去个地方。” “在哪条商业街?” 宁可可一手指向对面的马路,“沿着这条街过去,先右拐……” “什么破地方!”前面的路又窄又陡,完全提不起速度,性能再好的车子都只得挤着人群过去,若不是驾驶技巧好,早就被那些横出马路的小地摊给刮花了。 “你不是说今晚听我的吗?”宁可可将脑袋探出车窗,这儿是夜市,因为靠着几所学校,还在读书的时候,她和莫云轩就经常来的。 闭上嘴,找了好久,也没有发现停车的地方,最后就随便停在了巷口。 走出城市的繁华,这,似乎是被遗忘的一陨,阴暗的角落,一盏盏路灯忽明忽暗,电线就垂挂在树枝上,时不时,还摆动几下。 环境并不见得好,这里的生意,却出奇兴隆,两人在靠着河边的凳子上坐下来,蓝迦身子一晃,差点摔跤。 宁可可笑出声,一看,那凳子摆的地方都是凹凸不平。 “这儿的东西能吃吗?”蓝迦今天一袭银白色西装,欲要放到桌上的手收回后放在腿上,嫌脏。 051 我,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宁可可坐在他对面,周围已经坐满了人。年轻的老板忙的满头是汗,手上的锅被翻来覆去,一盘盘香喷喷的炒饭倒入准备好的盘子内。 老板娘乐呵呵将炒饭端到二人的桌子上后,就急急忙忙去招呼其它的客人。 中午饭没有好好吃,宁可可饿极了,拿起筷子埋头吃起来。 “你怎么不吃?”她早该想到,蓝迦这样的人,对夜市这种地方是习惯不了的,盘子里的妙饭,果然一口没动。 男人伸出食指松了下领带,“你吃吧。”这儿不止卫生差,而且环境嘈杂。 大喇叭推销的声音到处都是,可他看到宁可可这顿饭却吃的特别香,比在那些高档餐厅内用餐时,胃口好了太多。 有些人,天生金贵,而有些人,天生就适应平凡,宁可可吃了几口,边上大多数都是穷学生。 跟蓝迦一起来这儿,之前的那些回忆,却再也找不回来了,物是人非。 一口炒饭,许是盐还没有化开,特别的咸,宁可可嚼了几下,还是咽入肚中。生活,就是这样,需要太多的东西来调剂。 河中,有乌篷船划过,船夫的身手随着手上的浆而前后楞动,一道道水影,漾出涟漪,将原本平静的湖面,给层层打破。 “我吃饱了,”宁可可难得胃口好,一盆炒饭全部解决下肚,“你真的不吃?” 蓝迦如释重负,哪还愿意多呆,起身便走人。开车到家,他似乎还有公事未处理完,什么东西都没吃,就进了书房。 半夜时分,宁可可已经睡熟,却被一阵很细微的声音给吵醒,她随手打开台灯,见蓝迦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你怎么了?”宁可可探出手,摸到他额头上全是汗。 男人没有了平日里生龙活虎的精神,他一条手臂横在宁可可腰际,将她压回床上,“我胃疼。” “是不是饿得?”宁可可拿他没办法,“我去给你煮面。” “你是女人吗?”蓝迦眉头拧的越发纠结,“除了面就不会别的了,我不吃面!” 都这样了,居然还挑三拣四,宁可可翻过身背对着他,“那随便你。” 自己胃疼还不是她害的,蓝迦身体挪过去些,将脑袋凑在她细嫩的颈间,不适的声音一下下传入宁可可耳中,他额际淌下的汗,也湿腻的令她难受。 最终,宁可可还是受不了地起床,她想起冰箱内还才几袋速冻饺子,就下楼去煮了。 蓝迦病恹恹地坐在餐桌前,一手撑着额头,样子看上去十分可怜。 吃饺子的速度奇慢,不知是因为不喜欢吃,还是胃难受。宁可可托着腮帮手坐在他对面,客厅内,她没有开水晶吊灯,只是开了柔和微弱的小灯。 看着男人一口口吃东西,宁可可想起那时候,自己那渺小而平凡的愿望。 嫁给自己爱的人,为他做他爱吃的菜,再看着他,大快朵颐。 蓝迦抬起头,就见她目光出神盯着自己,吃了东西,胃里的不适已经缓和许多,“我,是不是很好看?” 眼底的那份祥宁犹在,宁可可收拾起碗筷,“上去睡吧,等下我准备些开水,喝过再睡。” 望着宁可可转过去的背影,恬静而温馨,蓝迦并没有立即起身,在她洗好碗后,这才拉过宁可可的手。 用过冰水,手指还是冰凉。他掌心轻轻摩挲着宁可可的指尖,让她能温暖些。 “到了夜市,你实在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另换个拖方。”他不是一向专横惯了么,没想到这次会委屈自己。 “我想看看你什么品味,就跟着去了。”蓝迦轻勾起笑,“今后,我可不随你乱跑,被你卖了还要帮你数钱。” “不过是顿饭罢了,再说你没有尝过,怎么知道它不好吃。” 男人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上楼梯,“看看就知道了。”典型的以貌取人……宁愿挨饿,当真是活该。 这么一闹腾,蓝迦的精神又回来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将家庭影院的声音开得震耳欲聋。 宁可可翻来覆去睡不着,男人伸出一条手臂将她拉向自己,“陪我看会。” 她动也不动地趴在他胸口,偶尔掀几下眼皮子,正在放映的是一部外国片,宁可可一看,屏幕放映的是恐怖片,还有…… 她只觉肩膀处冷的厉害,她将被子拉高些,抬头,就看见蓝迦黑耀的双眼。 “可可,你在想什么?”男人带着戏谑的神色,修长手指抚向宁可可的脸,她抿起笑,将身体住被窝中缩去,“我没想什么。” 蓝迦紧挨着她将身体住下靠,下巴抵着宁可可的肩,声音暧昧无比,“我知道你想什么,你是不是想……自己也和那女的一样,从你刚才看我的眼神中,我就看出来了。” 这个男人,**来的总是令人措手不及,都凌晨了,他却还有力气折腾,宁可可向来是不配合的,她并不喜欢这种事,始终同蓝迦达不到身心合一。 宁可可排斥,受罪的自然也是她。 清晨醒来,轻质的窗帘将才起的阳光很好的挡在外面,宁可可翻个身,却发现四肢酸的难以动弹,两条腿甚至没有力气合拢。 扭过头去,身边的男人还在熟睡,一条手臂和一条腿老规矩地横在她身上,睡相真是差极了。 没有吵醒他,宁可可小心推开后,自顾起身。她拉开抽屉吃了药,随手将药瓶放在床头柜上,妈妈喜欢吃附近那家店的小笼包,她要赶早给妈妈送去。 换了衣服出门,宁可可都是轻手轻脚,生怕吵醒了蓝迦。 不久后。手机震动几下,蓝迦想到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主持,便匆忙起身。 到了图腾科技,却发现昨晚准备的材料并没有带,他低咒几声,正好看见张露雪从设计部过来。 “总裁,会议时间马上到了,您怎么还在这?” “露雪,”蓝迦想了下,便从兜内掏出串钥匙,“我的资料放在家中的书房内,你去取一下。” 给读者的话: 加更~ 052 我是不是做错了 “好。”张露雪语气欢快,接过他手中钥匙,“在哪个住的地方?” “海景苑。” 他和别人住的地方,张露雪并不想称之为他的家。 打车来到海景苑,里面的奢华程度她并不是一次见,以前也经常到别处住的地方给他取东西。 走到二楼,那些资料就放在书房的桌面上,拿走之后,在经过那间宽大的主卧时,张露雪不由站住了脚。 轻推开门,里面的一切便一览无遗,女式睡衣叠放在床上,里面,有种清新的茉莉香味,同宁可可身上的味道很像。 张露雪走了进去,各种痕迹都说明了蓝迦的身边有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住了下来。 她几步来到那张宽大的床前,贝齿因些微的激动而紧咬住唇,目光轻扫过房内的每一寸,最终,落到床头柜的那瓶药上。 避孕药!看来,蓝迦还是玩玩的。她嘴角漾起,贝齿轻轻松开,蓝迦最讨厌的便是女人的纠缠,而且他玩女人向来都是干净利落。 曾轻有人想以孩子作为要挟,闹到了公司,最后,蓝迦让很多人见识了他的无情。 若是让他知道谁妄想生下他的孩子,以此来钳制住他,必会勃然大怒,毫不留情。 张露雪将药瓶放在掌心内,并没有多作犹豫,便打开自己的手袋,将一瓶维生素倒出来后,和那些避孕药换了过来。 将药瓶放回原位,张露雪退出主卧,并将门带上。回到公司,会议才刚开始,她将资料同钥匙交给蓝迦后便一脸常色地坐回位子上。 依照惯倒,蓝迦率先主持会议,直到讲清重点后,再由各部门主管发表言论。 宽敞的会议室内,阳光透过顶层的玻璃穿透进来,落于正在发表观点的张露雪脸上。 她言辞清晰,说话有条不紊,淡然的神色无形中又有着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 翦瞳内闪耀的多数是自信,待讲完后,会议室内掌声如鸣。 张露雪抱以礼貌的笑,不卑不亢,大大方方。散会后,各高层主管鱼贯而出,蓝迦翘起腿,见张露雪收拾了资料准备离开。 “露雪……”她的身上,总有种莫名的气质吸引着他,撩拨得人浑身奇痒难耐。 “总裁,还有事吗?”明媚不失艳丽的笑,张露雪自信,有足够的杀伤力。 “下班后等我。” “对不起,”女子微蹙起眉头,“我下班后想回家。” “吃完饭后,我送你回去。” “可是……”张露雪紧捏着手里的资料,抬起头,语气压抑道,“今天是情人节,总裁,我们还是约在改天吧。” 蓝迦稍顿,狭长的双眼微眯起,“你有男朋友了?” 张露雪自嘲地扬起笑,眼中的落寞被蓝迦收入眸内,她别开视线,“不是,我只是没有想到,这样的日子你会约我。” 男人双手在办公桌上撑了起来,他踱步来到女子跟前,大掌在她肩上轻摩挲下,将先前的话再度重复,“下班后等我。” 说完,就径自走出会议室。身后,张露雪双眸晶亮,唇角也不由扬起。 莫家。庄园别墅内,天空忽然阴暗,像是上演的舞台剧突然下拉的帷幕那般,黑的有种阴森的感觉。 花园内。莫云轩躺在摇椅上,他一身白色,那种单调苍凉的色彩几乎令人看过就会心中蓦地疼痛。 莫云轩双目紧闭,直到身边传来脚步声,都没有睁开。 “少爷,”张妈轻唤,男人动了动眼皮,“你还是去吃点东西吧。” “张妈,”莫云轩睁开眼,冰蓝色的瞳仁映衬出眼底的晦暗,“有些事,我是不是做错了?” 见他如此冷静,张妈对他向来是疼惜而不舍,“可可那孩手,我是打心眼里喜欢,那时候来莫家,真是开心,老爷夫人嘴上不说,可心里也已经接受了。” “是吗?”莫云轩不禁反问。 “我看,那件事和她应该没有关系,少爷,您调查请楚了吗?莫家出事的那段日子,可可有多痛苦,我都看在眼里……” 莫云轩顿时觉得心浮气躁,一种撕裂的痛猛地从额头直窜向整张脸,他痛的直起身,又弯下了腰,大掌遮住面部,“啊——” “少爷!”张妈急忙蹲下来,两手去搀扶他的手臂,“啊,你的脸——” 一整天,宁可可都心神不宁,一份文件写错了好多处,幸亏今天科长心情好,并没有多加责备。她眼皮跳个不停,也不知有什么事要发生。 “可可,下班啦。”林菲夏每天都是以这种快乐的声音提醒她下班,见科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林菲夏便挨到宁可可身边,“情人节呢,小样,打算怎么过啊?” 她将文件收拾整齐,望向窗外,马路上,今天应该是热闹非凡的,男孩子定是买好了玫瑰花等着自己的女朋友,情人节,本就是花香馥郁的一天。 只可惜,她过的是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宁可可靠在玻璃窗上,又觉这样并不对,她和蓝迦,她,不就是他的情人吗?只不过,只是交付身体的情人。 “可可,你怎么了?”林菲夏见她脸色不好,便担忧地凑过来,以为她想起了莫云轩的事,“这样吧,我请你吃晚饭,我们两个人一起过。” “少来,今天就没有人约你吗?”“哎呀,我是最可怜的孤家寡人了……”林菲夏一边说,一边就拽着宁可可走出科室,两人并肩来到电梯口。 刚跨进去,张露雪就紧挨着挤了进来,一手拿着电话正在说些什么,“喂,总裁,我已经下来了……好,门口见。” 电梯在底层停下来,女子精致的脸画了个相宜的淡妆,开门之际,朝着宁可可勾下唇后,就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林菲夏识相的什么都没有说,蓝迦的花边新闻,众所周知,她只是用力拉住了宁可可的手臂,并不着痕迹轻拍几下。 “我们走吧。”对于她的贴心,宁可可不想辜负。 刚走出去,正好看到张露雪上了蓝迦的车,宁可可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边上的林菲夏却忍不住了。 053 不,来得及! “怎么能这样,有病吧,好好地自己公司不呆,专跑我们这……可可,你以后当心着点这个张露雪,还有,对蓝迦……你可千万别真动心……” 林菲夏的担忧,宁可可并不以为然,她从没想过蓝迦有天会专一,他们不要彼此的情,又何来动情之说? 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宁可可一看屏幕,心里吃了一惊。那个号码,怎会在隔了这么久后,给自己打来电话? “可可,你怎么不接?谁的电话啊?”大拇指在按键上来回斟酌反复,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 “可可——”?宁可可差点抑制不住眼眶内的泪水,她强忍下心酸,故作轻松,“张妈。” “可可,你快来莫家一趟吧,少爷好像很不对劲,他不肯去看医生,老爷夫人都不在,我没有主意了……”张妈急得团团转,哪有见过这个仗势。 “张妈,您先别急,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可,你快过来吧,我已经扶他上楼了,这个样子不看医生怎么行……” 宁可可心头骤然像是被重物一击,莫云轩,终不能像她嘴中说的那般容易放下,“好,你别急,我马上过来。” 挂上电话,林菲夏见她脸色苍白,“可可,出什么事了?” “菲夏,我有事要离开,改天再和你出去吧。” “嗯,你快去吧。”宁可可打车直奔莫家而去,刚到那,就见张妈已经守在门口。 “可可……”张妈粗糙的双手在看见宁可可后,用力握住她的手,“少爷好像是病了。” 宁可可随她进去,边安慰道,“张妈,您别急,我去看看。” 莫云轩的房门紧闭着,张妈打开后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守在门外,卧室内,厚重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床中央拢起的身影蜷缩着,似乎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宁可可来到床头,将明亮的吊灯打开。 “谁让你开灯的!”男人猛地掀开被子,嘶吼着起身,却没想到对方是宁可可,四目相接,在她满眼惊诧中,莫云轩忙背对她躺下去,“你怎么来了?” “你的脸怎么了?”宁可可弯下腰,一手搭上莫云轩的肩,“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去医院吗?” 莫云轩转过身,坐在了床沿。宁可可站在他身前,垂在身侧的手费了好大劲才抬起来。 她手掌拨开莫云轩额前的碎发,刚要细看,就被他将手包住,止住了她的动作,“不要看。” 这幅样子,肯定会吓坏了她。宁可可抽回手,执意要看个请楚,将脚步向边上挪了些,头顶的灯光便毫无遮拦地打在莫云轩脸上。 曾轻,那么意气风发的一张脸,如今却布满红痕,一道道清晰地呈现出来,原先白皙的肌肤,如今都转为不正常的暗红,细看之下,有几分狰狞恐怖。 莫云轩闭上眼,忽然挣开宁可可的双手,大掌交扣在她腰后,将这张曾受尽过折磨的脸埋在宁可可胸前,“可可,别看了。” “怎么会这样……”宁可可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喉咙口就哽住了,整个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莫云轩紧紧抱住她,整张脸像是烧起来一样,火辣辣的疼,“那时候伤的太重,面部植皮后,经常会有这样的反应。” 宁可可将手摸上他的脸,只觉奇烫无比,“不行,必须马上去医院。” “可可,”莫云轩嗓音嘶哑,这痛苦忍得实在艰辛,“让我抱抱你……” 宁可可身体僵硬,双手抵在莫云轩肩上,想要将他推开,“轩,你别这样,走吧,我让张妈备车。” 莫云轩却更紧地缠住她的腰,“什么痛都比不上我心里的痛,可可,难道我就连后悔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宁可可直楞楞地站在那,“轩,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办?”每次都是在无可挽回的时候他才出现,“来不及了……” “不,来得及。”莫云轩握住她的一手,让她摸向自己的脸,“只要我们相爱,就什么都不晚。” 那些曾经的伤害,也可以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慢慢淡忘,那件事,是他太冲动了,其中的疑点太多,再加上种种迹象,似乎,真相完全背离了他原先所想。 如果真是那样,就是他亲手将宁可可推到了蓝迦身边。 先前的行动,太急躁了,他没想过自己会后悔,本以为报复过后心里会快慰,可没想到,他和她同样受着煎熬。 泪水溢出了眼眶,苦涩而干咸,宁可可形容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莫云轩抱的很紧,甚至已经勒痛了她。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心里压抑的情绪再也隐忍不住,迸发出来,她抽出自己的双手,用力握成拳后砸在莫云轩宽阔的肩上。 “那场订婚宴,你知道我曾经幻想过多少次吗?你走的那段日子,好几次我都想跟你一起走了,活着为什么那么累呢?……” 手上的力一下比一下重,莫云轩依旧紧抱着没有松开,宁可可轻声的啜泣已经变成嘶喊。 “后来在楼皇碰见蓝迦,和他之间的事,我心里好难受,又怕被妈妈知道,”每天晚上我都不敢闭上眼睛,我怕做恶梦,我怕你和妈妈都不会原谅我。 最后,我被逼得走投无路,我不会再想到死了,再艰难的时候我都过来了,“我想,只要我心死了,就什么难走的路都能过去,可是……” 宁可可轻弯下眼帘,任由里面的晶莹掉落在男人浓密的发上。 “你回来了,你又给了我希望,我觉得自己原本黑暗的世界又才了光明,莫云轩……我们本该有的幸福,是毁在我们自己的手上……” 就算没有蓝迦,他们也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别说了!”男人忽然扣住宁可可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腿上,双手将她被泪水浸湿的头发拨开后,薄唇封了上去。 宁可可伸手推拒,男人只顾环紧她的双肩用力吻下去,这个吻毫无甜蜜,苦涩的像是还未成熟的青果。 054 零碎的记忆 命运,何止跟她开个一个玩笑。几许缱绻,莫云轩原先托放在宁可可腰际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脸,“啊——” 他疼的翻滚在床上,宁可可吓得手足无措,“张妈,张妈——” “可可!我没事,”莫云轩长臂一收,让她躺在自己身侧,“不用去医院,让凯文过来一趟就好了。” “他在哪?”莫云轩忍痛拨了对方的号码,简单说了几句后,就将宁可可拥在身边,“可可,我会尽一切去弥补……” 他似乎再没有力气说话,安静地靠在了宁可可身边。凯文过来的时候,神色镇定的给莫云轩打了一针,没多久,男人就熟睡过去。 宁可可将手从他掌心中抽出,“医生,他不会有事吧?” “半小时后就好了,”凯文收拾起随身带的东西,“这些只是面部植皮的后遗症,打过针就能恢复。” 宁可可跟着他走出主卧,并将门轻阖上,“他的脸,为什么会整容?” “刀伤。”宁可可想起莫云轩应该是在国外接受的治疗,“当时,是您主刀吗?” “不,我只是助理,”凯文微笑着看着宁可可,“后来,我是随着他一起回国的,怎么样,这张脸不比先前的差吧?” 没有丝毫破绽。她想象不出,莫云轩当时吃了多少苦,张妈在楼下将医生送出别墅,宁可可站在楼梯口。 顺着走廊,莫云轩并没有住在三年前的那间卧室内,不知不觉,宁可可来到靠窗的那间房前。 她最近好像能记起很多以前的事,但就是连不起来,依稀记得,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阳台,那里摆着一个天蓝色的书柜,是特地为宁可可准备的。 站在门口,很多回忆再度涌现出来,隔着厚实的门板,她仿佛能听见曾轻的欢声笑语。 “别闹,哎呀,看书……” “可可,可可……” “你吵死人了,好好看书会死啊,再吵我堵住你的嘴……” 宁可可闪着泪光的双眼不由眯起,明明想哭,却又想笑,嘴角挽起,又颤抖地拉不下去。 为什么她有种错觉,好像莫云轩就在里面一样?她伸出手,掌心刚触及到门把,就听见张妈焦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可!” 她一顿,转过身去,“张妈。” “你怎么站在这,”张妈神色有些怪异地上前,“少爷的房间都换了,这里面,现在就堆放了些杂物。” 宁可可将手抽回来,“我只是不知不觉就走到这了。” 张妈垂下了头,眼里似乎隐忍着什么,她轻叹口气,拉起宁可可的手带她离开,神色急促,“可可,以后老爷夫人不在,你就多回来看看。” 来到莫云轩的卧室前,宁可可轻推开门,见他还没有醒。 “你坐会,我去准备晚饭。” “不用了张妈,宁可可望向卧室内睡相安稳的男人,他已经没事了,我也要回去了。” “现在都这么晚了,”张妈故作不高兴地拍了拍宁可可的手,“听我的,吃了晚饭再回去,你进去陪会少爷吧,你在的话,我也放心。” 说完,就下楼了。在床沿坐下来,宁可可腿踢到床头柜,他的习惯倒是没变,随便乱放东西。 宁可可弯下腰,刚要将抽屉推进去,就看见一张照片摆放在角落内,由于灯光太暗,她并没有看的多真切。 将抽屉拉出些,宁可可拿起照片,豁然清晰的画面,令她猛的大惊,双手颤抖的几乎拿不住那张照片。 这场面,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幕幕,不知重复在她梦中出现过多少次。 那是她被绑架时所拍,宁可可两眼被黑布蒙住,衣服被拉下肩头,脖手和锁骨的地方,有鲜红的咬痕,从背景看,那儿应该是一处废弃的仓库。 脸上,仿佛还残留着那个男人手指的冰冷,宁可可忽然觉得难以呼吸,那种被蒙住口鼻的感觉又回来了。 只是,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在莫云轩手里? 身后,传来窸窣的声音,莫云轩翻个身,嘴里发出几阵模糊的低喃,似乎已经醒来。 宁可可呆呆坐在床沿,手里还紧捏着那张照片。“可可……” 男人一手绕过她的腰,身体紧挨过来后,将下巴轻搁在她颈间,“怎么呆坐在这?” 宁可可转过身体,将照片拿到莫云轩面前,“你怎么会有这样东西?” 男人的脸已经恢复过来,完全看不到方才的痕迹,他目光调至宁可可手上,顺势将身体靠在床头。 修长指尖接过她手里的相片,冰蓝色的瞳仁,在碎光中黯淡下去,“这是,我刚回国时,别人寄给我的。” “谁?”宁可可逸出口的嗓音巳轻控制不住轻抖。“不知道。”莫云轩将相片合在自己腿上,双手揽过宁可可的肩膀。 “我暗中派人查过,可毫无头绪,那是个废弃的仓库,平时压根没有人。” “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来问我?” “可可,对不起,”莫云轩一手压在她脑后,让她轻靠在自己肩膀上,“要是被我找到那些混蛋,我一定撕碎了他们。” 宁可可将他轻推开些,目光盯着男人眼底深处,“蓝迦,再加上这些相片,就让你亲手毁了我们的订婚宴?” 莫云轩急忙摇了下头,“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宁可可语调尖锐了些,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竟如此执着于那个答案。 男人原先抱着她的手松了些,“可可,别问了,你再给我次机会好吗?” “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宁可可了,你还要吗?” “要。”莫云轩说的斩钉截铁,他从来没有在乎她的身子。 如果说,最初的目的只是报复,可当他在调查中慢慢得知,那件事同他想的有所偏差,并已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交付了自己的真心。 这时候,宁可可却已被他亲手推得远远的……还有什么惩罚,比这个更为残酷? “轩,”望着面前这张脸,他呼吸的鼻息,宁可可都能请楚感觉得到,“如果,我妈妈没有变成那样,我们或许真的有希望能回到过去。” 055 这本来是要送你的 “我会安排最好的医生,可可……” “轩,不只是能否康复的原因,”宁可可轻推开他后起身,“我要回去了。” “回去,去哪?”莫云轩一手用力拉住她,“是回到他身边吗?” 男人的手劲很大,已经抓痛了她,宁可可却依旧冷静,“轩,我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谁。”至少,她的心是自由的。 如果她想,鱼死网破又如何?只是,她有妈妈,她懂得掌握分寸。 见她想离开,莫云轩松开的手再度握住了她的腕部,“可可,我不逼你,但至少,陪我吃顿晚饭好吗?” 她顿住了脚步,男人跟着起身,“我们不应该孤独过着这样的情人节。” 街上的那种气氛,早已感染到了宁可可,在这样的日子,时时提醒着她,她是那么寂寞。 没有开口拒绝,实在是不想一个人回到那所大房子内。来到楼下,张妈已经将晚饭准备好,“少爷,可可,可以开饭了。” “不,我们出去吃。” “轩,”宁可可望着满桌子的菜,“我们在这吃吧。”只要,不是她一个人就好。 “张妈,辛苦你了,”莫云轩穿上外套,走过来拉起宁可可的手,“我带她出去。” “好好——”张妈自是高兴的,“路上小心啊。” 车子开出别墅,来到商业街的时候,莫云轩让宁可可留在车上,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鲜花和巧克力。最代表浪漫的东西,一样不缺。 艳丽的玫瑰花争相绽放,花,还是那般香郁,宁可可抬起头望向莫云轩专注开车的侧脸,只是这个男人,她为何却有了越来越强的疏离感? 到达的地方,是黄金消费的奢华高级酒店,停好车,宁可可却依旧没有什么动作。 “可可?”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儿是蓝迦经常来的,她生怕就那么巧合遇上。 “我刚已经定好位子了,”莫云轩下车,绕到宁可可旁侧,“你怎么了?” 将手里的花放在后座,宁可可下了车,“没什么,走吧。” 来到酒店内,莫云轩点了情人餐,还有各种不一的菜色,又是满满一桌。 宁可可并没有吃多少,席间,坐在对面的莫云轩抬手欲要凑向她的脸,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宁可可急忙避开。 男人的手尴尬顿在途中,“你嘴角有饭粒。”说完,就倾起身,在她嘴角擦拭了下,“可可,我就连碰你一下都不行了吗?” 宁可可低垂下头,吃了口菜,正在酝酿怎么开口,双眼刚抬起,就见到了不远处的蓝迦。 男人站在酒店的正中央,霸道而强悍地挡住了路。 他双手抽在兜内,修长挺拔的身体随着站姿而微倾斜,他,总是有那么强大的气场,哪怕只是站在那,不说话,都能令人产生巨大的压抑感。 如鲠在喉,两人的眼睛就穿过大堂对视在一起。张露雪动作亲昵地勾住男人的胳膊,蓝迦嘴角似乎有所挽起,似笑非笑的样子,神情阴鸷的吓人。 张露雪忙低下头,大庭广众下,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出格的行为。见她心虚地躲开,蓝迦唇角的笑越发加染。 他脚步沉稳向前,身边的张露雪不得不跟上,“蓝迦,人家在吃饭,我们不要过去打扰……” 只是话没说完,蓝迦就已经来到了二人的桌前,之前由于是背对着,莫云轩并没有发现他,“你想做什么?” 男人并没有说话,身影正好将宁可可的脸笼罩起来,他一手放入口袋,再拿出来时,掌心上躺着一个首饰盒。 见他不温不怒,她反而是有些慌了。“这本来是送你的。”情人节,他没有陪她,礼物却早巳准备好了,却没想到,她照样过的潇洒。 几双眼睛同时盯向宁可可,只是等不到她有何反应,蓝迦就后退一步,手臂拦住了经过的服务员。 “先生,您有何吩咐?”服务员手里端着才收下来的餐具,蓝迦斜睨了一眼,便将手里的首饰盒放在客人喝剩下的半碗汤中,“将它丢到垃圾桶内。” “啊?”服务员两眼圆睁,一看那首饰盒上的字,就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必定价格不菲。 “垃圾东西,留着脏手!”说完就带着张露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首饰盒浸泡在汤内,早就糟蹋的不成样子,服务员没见过这样的仗势,只得杵在原地。? 宁可可装作若无其事般继续用餐,心里却浮上了难以言喻的异样,算来,这是蓝迦第二次送礼物给她了。 只是,第一次,那枚胸针被她踩得粉碎,第二次,又落了个栖身垃圾桶的下场。 吃完晚饭,莫云轩本想陪她,可宁可可却累了,坚持要回去,莫云轩没有勉强,便任她打车回去了。 宽大的房子,空荡荡的,还没开灯,宁可可就知道蓝迦没有回来。 穿着拖鞋,在黑暗的客厅中走来走去,上楼洗好澡,宁可可就窝进了被窝。 静下来的时候,耳边总有嘈杂的感觉,让她睡不好,一抹月色透过阳台照进来,正好浮现出身侧的空隙。 酒楼的顶层,总统套房内,精油的香味恰到好处,打开窗帘,能一览白沙市整个夜景。 张露雪将小脸轻靠在蓝迦肩上,双眼朦胧,几杯红酒下肚,就有些醉了。 男人一手揽着她的肩,细碎的吻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再一路下移,双唇接触时,吻就变得缠绵。 蓝迦睁着眼,见她谭底似乎有所羞涩,又有些害怕,他一个转身将张露雪压在床上,“做好准备了吗?” 她知道这样的男人不会喜欢主动,便双手紧张地扣在胸前,“蓝迦,你会对我有所不同吗?” 男人闻言,眸子黯了下,双手撑在她身侧欲要起来。张露雪见状,忙一手绕到蓝迦腰后,止住了他的动作,她已经错过太多次机会。 敏感的地方相触,蓝迦幽暗的眼神逐渐眯起,双手松开,整个人压了上去…… 另一边,宁可可睡得并不好,她习惯在冬天不开暖气,可睡相被蓝迦养刁了,没几下就将被子蹬到地上,冷得自己直哆嗦。 给读者的话: 咳咳!亲们看完这章心里肯定有个小小的疑问是吧~(正经脸)那就继续接着看喽! 056 乖,把它摘下来 起身捡回被子,刚睡下去没多久,意识正在朦胧时,下面却又传来砰砰声,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东西。 宁可可翻个身,继续想要入睡。 蓝迦打开门的时候,就见她双眼紧闭团在被窝中,他大摇大摆走过去后,将身体往床上一扔,正好压在宁可可弓起的地方。 “啊——”她刚要睡着,就猛的被惊醒。 宁可可睁大两眼,眸中有惊慌闪出,在看清楚身前的人后,这才稳了稳呼吸,“你回来了。” “嗯。”蓝迦一条手臂横在她胸前,人跟着挪过来些,宁可可随手打开台灯,刚扭头,就看见男人脖子上那些清晰炫耀的吻痕。 她熟视无睹般别开视线,一看时间,都凌晨3点了。 由于睡得不好,宁可可觉得头痛欲裂,她想要眯起眼睛睡觉,蓝迦的精力却来了,一个挺身压到她身上,手里动作开始撩拨,薄唇凑到宁可可嘴边。 女人的香水味随着他压下来的动作扑鼻而来,那股味道她似曾熟悉,应该是张露雪的。 双手推挡下,“你去洗澡吧,我好累。” “跟别人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累?”蓝迦原先阖上的双目睁开,宁可可知道他回来肯定会纠缠这件事,“我们只是出去吃个饭而巳。” “你不用向我解释,”蓝迦两手撑在她身侧,将重量撤回来些,“我对你们的破事不敢兴趣,宁可可,现在莫云轩招招手,你是不是以为你又能回到他身边? 他能给你那笔医疗费,所以,你又蠢蠢欲动了?”宁可可不禁皱眉,“我没有。” “没有?我不信,”蓝迦双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它们钳制在她头顶,“今天是什么日子,嗯?若不是你想破镜重圆,又怎会和他单独出去?” “只不过是吃顿饭而巳,”宁可可恨不能咬了自己的舌头,她干嘛浪费这口舌和他解释,“你不是一样,你和张主管单独出去,又算什么?” “你管起我来了?”男人不怒反笑,“我和你不一样,她和你,更不一样。” 宁可可被压得死死的,听了男人的话,她只是自嘲地勾起了笑,将脸别向一边,不想再争辩。 既然亦是认定的事,多说,又能改变多少? 蓝迦扣着她的手,却无意间摸到宁可可右手的戒指,他拉下来一看,“这是什么?”之前,似乎并没有注意过。 宁可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订婚前,她和莫云轩一起去挑选的订婚戒指,戴上去后就没有摘下过。 女人,偏偏如此感性,即使伤的够深,却依旧抱着回忆不肯松手。 察觉到蓝迦的眼神阴鸷,宁可可忙握紧拳头,将戒指保护起来,“没有什么,只是枚普通的戒指罢了。” “普通?”阅人无数,蓝迦岂能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既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摘下来,改明我赔你几个。” 他当真是霸道习惯了,宁可可倔脾气瞬间也爆发出来,“不行。” “对着我,你敢说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宁可可弯起手指,并将手挣开后放到被窝中。 蓝迦一手将被子扯开,精准地扣住她的右手,开始强制去摘她中指上的戒指,由于尺度适中,外力一拉扯,宁可可就感觉到手指钻心的疼,“你疯了吗?你放开我!” “我今天不把这戒指摘下来,我就让你当马骑!”宁可可死死握紧手指,任他怎么扳弄都不撇手,这越发就让蓝迦认定了这戒指是莫云轩所送。 他使了半天劲,这才发现身下的女人不光脾气倔,还生就了一身蛮力,居然令他无从下手。 “好!”蓝迦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开,“今天我还真和你杠上了。” 男人半坐起身,将西装和衬衣一件件脱去后扔到地上,宁可可已经挣扎的力气全无,瘫在了床上,“你……你干什么?” 目光不期然落在他精壮的胸膛上,毫无意外的,一抹鲜红的吻痕娇艳欲滴。 蓝迦压下身,宁可可想起他身上的香水味以及这些印迹,当即就觉一阵恶心,双手用力伸出去推拒,“蓝迦,你懂不懂卫生?” “你还嫌我脏?”男人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我还没嫌你呢,要脏就一起脏吧!” 蓝迦大掌顺着她的睡衣钻进去,宁可可顾得了上面就顾不了下面,只得松开手去推,可力气消耗的差不多了,哪还抵抗得过,没几下就被…… 她又羞又急,“蓝迦,你想用强的?” “你说对了,我今天就是来了兴致!”他目光落到她右手上,还不忘那枚戒指,大掌用力扣住宁可可的手腕,声音充满哄骗,“乖,把它摘下来。” “为什么要听你的?”宁可可气急,难道她就没有一点自由了,“这是我的东西。” “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的东西当然也听我处置。”这个男人,向来是不讲理的。 宁可可不想浪费口舌,身体因为挣扎而拱到了床沿,差点掉下去。 他俯着她的手,指端已经疼的像是磨破皮的感觉,宁可可肩膀撞到床头柜,下意识就从上面摸了样东西,“我手好疼,放开。” 蓝迦执意要将戒指摘下来,宁可可紧箍的指端甚至渗血,她抡起左手,也不知道自己握住的是什么,就那么砸了出去…… “唔——”男人痛呼一声,整个人竟滚下了床,身上陡的轻松,宁可可这才觉得自己出手才多重。她急忙拥起床单,探出脑袋。 蓝迦半躺在地上,右手撑着前额,闷哼不止。“你没事吧?”宁可可松了松手,‘凶器’掉到床上,是她的手机。 他放下手,一缕鲜血正从额头淌下来,顺着眼角流到脸上,宁可可也吓到了,忙下床蹲下身,“对不起……”? “你——”蓝迦咬了咬牙,却因为这个动作而痛地皱起眉头,“你是第一个让我见血的女人。” “我们去医院吧。”宁可可想着,就摸到自己的手机准备打电话。 057 你晚上好好伺候我! 蓝迦听闻,忙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机打掉,“你是不是还嫌我不够丢人?” “可你额头还在流血。”男人一手撑在伤口的地方,瞪向宁可可,“你下手的时候不知道轻重吗?你给我包扎。” “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包啊?”目光落至她渗出血丝的右手上,蓝迦脾性软下去几许,掏出手机给景逸打了电话。 没过多久,景逸赶来的时候,宁可可已经将狼藉的卧室收拾整齐,他简单察看下蓝迦的伤口,“缝两针吧。” 话说的如此轻巧,宁可可都觉全身都冒出了冷汗,她自幼就怕疼。 “开什么玩笑?”蓝迦拍开景逸的手,“这可是我的脸!” “就是额头的地方,恢复了并不明显。” “那也不行。”蓝迦态度强硬,身上能挨刀子,脸上却毫无商量余地。 “你还真是难伺候,”景逸拿来纱布同药水给他处理伤口,“晚上的时候注意,忍不住痛,应该会有高烧,这是你不肯破相的报应。” 蓝迦任由他摆弄来摆弄去,痛到最后,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见宁可可乖乖在墙角杵着,便阴狠了嗓门说道,“你晚上好好伺候我。” 景逸神色暧昧地睨向二人,给他伤口涂了药水,“别到时候又被砸个洞出来。” “她敢!”蓝迦一拧眉头,伤口却又剧烈疼痛起来。 “好了,”景逸直起身,收拾下东西后,吩咐宁可可道,“药水什么的我都留在这,每隔一小时给他清洗下。” 将他送下楼,回来的时候,就听见浴室传来沐浴的声音,宁可可忙推开门,“不是不让你碰水吗?” 蓝迦脱得精光,额头还缠着纱布,“那你过来给我洗?”宁可可将浴室门拉上,背对着,不放心地多嘴了句,“小心伤口。” 没多久,里面就恢复了安静,蓝迦穿着浴袍出来,头上的水还顺着额头不停滴落下来。 他来到床边,将一条毛巾扔到宁可可身上,随后身体舒适地躺在床沿,将头搁在宁可可腿上,“给我擦擦。” 他睁着双眼,红色的血已经渗出纱布,宁可可忙接了毛巾将他发上的水滴擦去,来回搓揉几下,“好了。” 蓝迦躺在她腿上,一脸惬意,“我们不吵架的时候,像不像两口子?”宁可可手里动作顿住,双眼出神。 蓝迦见她一副神游的样子,大掌将她的手包裹起来,“我困了。” “那睡吧。” “我想睡你腿上。”男人微闭起双眼,这伤是宁可可造成的,他的要求,提的自然理所当然。 挪了下姿势,宁可可看下手机,反正接下来也别想睡觉了。 蓝迦虽然很痛,却因为吃了药的关系很快就熟睡过去,将大灯关去,只留一盏橘色的壁灯,房间内瞬时就温和了许多。 宁可可背靠床头,时间久了,腿上便有些酸麻,她一动不动,任他安稳地睡个好觉。 手指落在那枚戒指上,转了几个圈后,宁可可还是将它摘下,放入床头柜中。 窗外,天空已经泛起鱼肚白,没有朝霞的东际,静谧无声。 腿上,蓝迦似乎动了下,紧接着便有细碎的声音逸出喉咙口,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宁可可见他满脸是汗,一摸额头,才发现烫的厉害。她忙取过景逸留下的药,将白色药丸送到他嘴边,另一手端着水,“把药吃了。” 男人虽然睡得迷迷糊糊的,倒是很听话,乖乖将药吃了。 宁可可小心翼翼解开他头上的纱布,还好伤口并不是很深,谨慎处理后应该没有大问题。 她用棉签沾了药水,然后动作轻柔地涂到蓝迦额头。 “嘶——”尽管如此,男人还是疼的拧起眉头。 宁可可见那伤口的地方红肿,她低下头,朝着那儿吹了几口气,“呼,呼——”希望,能减轻些男人的痛楚。 丝丝凉意渗入肌肤里面,痛也散了许多,蓝迦轻掀起眼皮,就看见宁可可全神贯注地倾着身体,正在给他吹气,模样认真而娇憨。 他不着痕迹闭上眼,性感的嘴角,忽而勾了勾。清理完伤口,宁可可见他似乎又睡着了,便靠回床头,闭目养神。 睡了没多久,蓝迦也醒了,他身体动了下,宁可可便立马醒来,“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他眨着眼,满面笑意,“看不出来你这么关心我。”不知是揶揄还是认真,宁可可双手按下眉角,疲倦都写在脸上,“我见不得别人生病。” 蓝迦坐起身,不适的感觉始围绕,他在床沿坐了片刻,直到头脑不再晕眩,这才起身。 “你还要去公司?” “嗯,今天还有个重要的会议要主持,你也跟我一起去吧,我把你朋友,那个叫林菲夏的也调到公司了,和你一样在设计部。” 抛却他的玩世不恭,这个男人在工作时,几乎是不要命的。 “你有病吧,干嘛扯上菲夏?”宁可可有些恼火。 “如果不想你朋友被封杀的话,最好乖乖的听我的安排,别想刷什么花招。” 图腾科技的电梯内,蓝迦环着双肩,背靠墙壁,宁可可站得颇远,见他垂着头,神色并不好,“你真的没事吗?” 男人下巴轻扬,嘴角痞笑勾起,“你今天不正常,是不是开始对我动情了?” 这个男人,果然不能对他有一点好,宁可可站在电梯口,在它打开之际,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蓝迦笑意加染,按下电梯后直上顶层。 宁可可刚进设计部,林菲夏就火急火燎地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拉到座位边,“可可啊,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害你被扯到这里来了,”宁可可满脸愧疚。 “傻丫头,当初你被蓝迦调到图腾科技,我还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你呢,这下好了。 我们又可以在一块了,凭我复旦的高材生,进这小小的设计部,绝对没问题的啦。” “菲夏,”宁可可感动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一辈子能认识这么样个朋友,足矣。 058 你说我不行? “可可啊,有好消息——”林菲夏有些小激动的搂住宁可可的胳膊。 “怎么了?” “下半月员工旅游,哇塞,我刚到图腾科技就这么好运,哈哈。” “旅游?”宁可可见办公室的人都凑在一起,兴致勃勃的样子,“是啊!”林菲夏心神向往,两手托着下巴,“我得减减肥了……” “减肥做什么?” “切,说不定有艳遇,金龟婿呢……”宁可可好笑得将桌上东西整理好,“公司这么多人,全去的话不乱套了?” “不会啊,图腾科技历年都会组织员工出游,据说,这次蓝迦要一起去呢……” “是吗?”宁可可心不在焉,并没有表现出多大兴趣。顶层,总裁办公室前。 张露雪敲了敲门,走进去的时候,蓝迦埋头正批阅文件,她上前,将手里资料放到他面前,目光自然落到他额前,“蓝迦,你头上怎么了?” 男人手指在伤口处轻抚下,“没事,不小心撞到的。”张露雪轻咬着下唇,眼露犹疑,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昨晚睡得好吗?”蓝迦继续手里的工作,头也不抬道。 女子顿觉有些委屈,许久没有听她回答,蓝迦复又抬头,见她怔怔望向自己,便以指尖转动着手里的金笔,“今天,你可以不用来上班。” “我不喜欢将今天的工作放到明天,”张露雪把桌上的资料推向蓝迦,“您签个字吧,我还有别的事要忙。” 昨晚,到了最后一步,蓝迦还是把持住了,张露雪心酸难耐,究竟是她毫无魅力,还是,蓝迦对她已经失去兴趣? “放着吧,等下我让秘书送过来。”蓝迦继续埋下头去,张露雪垂在身侧的两手不由捏起,眼底结起一层水雾,她咬着唇,硬逼自己走出了办公室。 那时的离开,是回到了海景苑,回到宁可可身边吧? 一天时间过的很快,何况大家都在讨论旅行的事,早就没有了心思工作。 宁可可在回去的路上买了些菜,在海景苑住下至今,她都是吃泡面,要么就是快餐应付着,今天,想犒劳一下自己的胃。 开门,换鞋,刚走入客厅,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她将手里东西放下后忙上前,蓝迦本躺在沙发上,不知什么原因,竟翻滚到了地上,双目紧闭,脸还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没事吧?”宁可可急忙将他搀扶起来,他难受地睁开眼皮子,“我怎么睡在地上?” 宁可可没好气的将他扶到沙发上,“问你自己,难不成还是我将你踹下来的?” 蓝迦顺势将头靠在宁可可肩上,“我昨晚不就是被你踹下床的吗?” 这男人,无赖的时候令人哑口无言,宁可可轻推了下他,“这样不行,我们还是去医院吧?” “你说我不行?”男人故意扭曲她的意思,火热的大掌就贴合在宁可可腰后,“都说,女人在发烧时,体内特别舒服,不知道男人是不是一样? 要不要体会下?宁可可见他精神正好,一把将他推开后起身。 蓝迦顺势倒向身后,头晕的坐不起来。宁可可将菜拿进厨房,不多久,就从里面飘出阵阵香味。 蓝迦躺在沙发上,双褪交叠起,宁可可出来的时候,他正睡得迷迷糊糊。 她弯下腰,轻推了下他,“你吃过了吗?”他不满地翻个身,微睁开眼,“有什么好吃的?” 都这时候了,还挑三栋四,“我就炒了几个菜。”宁可可将身上的围裙解下,随意搭在餐桌上,等把菜端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自觉地落座。 一碗排骨汤,一盘鱼香肉丝,一盘青菜。蓝迦许是饿坏了,并没有嫌弃简单。 吃到一半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下午的时候医院那边来电话,说你妈妈有了好转,经过这段日子的康复治疗,能讲话了。” 听到这,宁可可脸上已经扬起笑,食欲也好了,“下午院长打过电话来,我下班后去看过,医生说,我妈妈有站起来的希望。” 透过餐桌,望向对面这张欣悦的脸,蓝迦觉察到,她只有说起自己妈妈的时候,才会露出这种表情。 “你放心吧,那儿的护士医生,是最专业的。”宁可可点下头,夹起一块排骨放到蓝迦碗里。 男人顿了下,抬起头揶揄道,“干什么,这就想示好了?” 她低头吃了几口饭,余光却见他仍瞅着自己,宁可可用筷子在碗里拨了几下,转移话题。 “公司都在说,下半月有员工旅游?” “嗯。” “我不想去,”宁可可放下筷子,一手撑起下巴,自己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好几天的假期,我想去医院陪我妈妈……” “不行!”不料,男人却一口打断。“为什么,”宁可可满脸疑惑,“我放弃还不行吗?给公司省钱。” “谁都不谁缺席,不然的话,算旷工,你想被开除吗?” “可……”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医院那边,比你专业的大有人在。” 蓝迦放下筷子,起身,本来公司这种事他向来是不参与的,这个机会,他想带宁可可出去,却没想到,她这么不领情。 接下来的几天,相安无事,林菲夏还拉着宁可可出去购物,给这趟旅游准备了不少东西。 医院。今天回暖了许多,宁可可推着轮椅来到草抨,池内的睡莲开得正好,来来往往,都是出来晒太阳的病人。 “妈,”宁可可停下手里动作,在顾清仪面前蹲下来,“我们组织旅游,可我不想去。” 宁可可还是不想把在图腾科技的事告诉妈妈。“为什……么?”顾清仪虽然能恢复讲话,口齿却有些不清。 “我想在这陪你。” 宁可可将脸轻枕在妈妈腿上,顾清仪动下手指,想抚摸下女儿的头,却压根半点力气使不上,她心疼地眨了眨眼睛,“妈……妈在这……很好,有人照顾……你,你去……” 宁可可从三年前的车祸之后就没有出去过,她应该和同龄人一样,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不用……陪我,护士说……妈妈会慢慢……好起来的。” 059 宁可可,你躲什么? “嗯。”宁可可抬起头,将顾清仪的手拉在掌心里,“一切都会好的。” 顾清仪靠在轮椅上,脸色祥和,很多事精都已经看开了,也不再怨天尤人,只要宁可可好,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幸福。 “妈,宁可可起身,绕过轮椅推着顾清仪向前,她语气欢快,连脚步都变得轻松起来,“等我回来了,我就和你讲讲,外面是怎样的……” 一路上,宁可可在妈妈的面前,话总是很多,顾清仪安心地挽着笑,偶尔插几句嘴,这样的时光,总是幸辐而短暂。 去旅行的路上,热闹极了,林菲夏挽着宁可可的胳膊有说有笑,刚下飞机,就抓着她的手在机场绕了几个圈子,“噢!旅行,我来啦!” “菲夏,”宁可可笑着,忙拉住她,“再转,我头都晕了。” 全程路线,导游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一行人先去酒店将行礼寄放,林菲夏刚进房间,就四脚朝天仰躺在宽大的床上,“啊,好舒服。” 宁可可忙着收拾东西,林菲夏侧身,一手撑起小脑袋,坏笑道,“可可……” “怎么了?” “你不和总裁去住总统套房,来和我挤这个小房间干嘛?” “我看,有些人皮肉痒了……”宁可可作势掳起袖子。 “好啦,好啦……” 林菲夏天生怕痒,见她这架势摆出来,就急忙求饶。 放在床头的手机适时响起,林菲夏拿起来一看,见是蓝迦,她知道他打来的目的,索性也不接,直接就挂断。 总统套房内,男人硕长的身形侧靠在窗前,米色休闲服更衬得身材健硕有型,抿着红酒的嘴轻微勾起,在看到通讯被掐断时,黑色短发越加显得张扬跋扈。 食指轻按几下,一条简讯发过去,“今晚,过来。” 不过十秒钟的时间,对方就回复过来,蓝迦暗暗得意,却不料,那一个简短的‘不’字生生给他泼了一身冷水。 胆子越发大了,以为现在人多,他就不敢将她怎样。颇有火气的将手机扔到床上,半指高的红酒一口下肚。 蓝迦眼角露出几许精光,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另一边,林菲夏看着宁可可忙碌来忙碌去,“可可,你不做贤妻良母真是浪费了,先休息会嘛。” 宁可可将箱子内的衣服一件件挂入衣橱,恰在此时,门铃响了,林菲夏一个激灵起身,“我去开!” 她光脚冲过去,一打开门,就见蓝迦堵在门口,林菲夏当即楞的两眼圆睁。 “谁啊?” 林菲夏张了张嘴,也忘记了打招呼,直往房内退,“可可,是……” 宁可可回过头去,就见蓝迦跟在林菲夏身后,她张了张嘴,挂衣服的手还僵在半空,男人大摇大摆进屋,末了,还往墙壁上一靠,“住的还习惯吗?” 林菲夏纵然开朗惯了,这会也觉得有些尴尬,“可可,我……我饿死了,我去看着外面有什么吃的。” 宁可可忙将衣橱合上,“我跟你一起去。”林菲夏半个身体已经挤出房间,并好心的将门带上,“不用了……拜拜……” 后半句话,被厚实的门板挡在了外面。蓝迦两手环在胸前,“宁可可,你躲什么?” 宁可可将身后的窗帘拉上,房间内瞬时阴暗下去,她怕隔墙有耳,就压低了嗓音。 “我们在家时候就说好的,你是上司我是下属,你这样,是想一起来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蓝迦上前,将宁可可逼到了墙角,“知道了又怎样?”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多了条花边新闻罢了,宁可可语气透出怒气,“我不想!” 在他面前,起初的情绪已经演习不出来,越来越趋向于真实的一面。 蓝迦笑了笑,身手一侧,就舒适地坐在床沿,他大掌扣住宁可可的手腕,一下将她拉向自己,双脚固定住她的身体后,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你做什么?”她整张脸都羞红,这个姿势……林菲夏随时会进来。 “羞什么,”蓝迦好笑地勾起嘴角,“我不做别的体力活,就想吻你。” 说完,不等她反应,俊脸就压了下来。宁可可扭头避开,还是被他轻咬住嘴角,几番你追我逐,还是让他得逞,舌尖顺着唇瓣推了进去。? “扣扣——可可,晚饭时间到啦,大家都在等我们呢!”被压在下面的身体瞬时僵住,双手去推身上的男人。 “今晚来我房间。”蓝迦微喘,不放弃威胁的机会。“可可?张主管让我来找你呢……” 要不是张露雪,林菲夏也不想过来做电灯泡,又不能明说,只能厚着脸皮来敲门。“放开……”“说,晚上来……” 宁可可一个紧张,将蓝迦的舌尖咬了一口。男人急忙退出,手掌抵着嘴角,唇边微微渗出血渍,宁可可忙整理下衣服,“嗯嗯!马,马上来了。” 她越过蓝迦,小跑着来到门口,将门打开时,林菲夏正局促地站在门外,一个脑袋往里面探,“我,我不是故意的。” “瞎想什么呢你!”宁可可扣起食指敲了下她的脑袋。林菲夏再抬起头时,蓝迦已经站在宁可可身后,“都去吃晚饭吧。” 说完,就率先走出了房间。“走吧,”宁可可推了身边的女子一下,“杵着做什么呢? “啧啧。”林菲夏探头望向房间里面,收回视线后,将眼睛定在宁可可的嘴上,不说破,只是笑的分外暧昧。 用餐的地方是在酒店三层,中餐西餐,各种菜色,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这样的待遇,让林菲夏直呼老板出手阔绰,直到将肚子吃撑了,还意犹未尽。 晚饭后,两人就一起回到房间,蓝迦也难得的没有纠缠,这才让宁可可睡了一个好觉。 山高水清,抬头就能看见大片蔚蓝的天空,似乎,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了许多。 一大早,导游就带着一行人去了这儿最高的山,宁可可站在山脚下,一手遮在额头向上望去。 “哇,这么高!”林菲夏不由咋舌,双腿已经开始发软。 060 蓝迦,今天老子就让你喂鱼! 成千上万的石阶组成一条绵长的栈道,路很窄,怎么看,都是一项冒险的体力活。 很多男同事已经忍不住上去,女的自然也不甘示弱,宁可可扶着山脚下的石柱,还没有开始,头就有些晕眩。“可可,我们上去吧!” “菲夏,”她脸色苍白,偏偏四周都是山,压抑的她呼吸差点接不上,“我好像恐高。” “啊,不会吧?”林菲夏见她神色难看,“那我们就呆在这吧。” 同事们都已经开始上山,蓝迦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他来到宁可可身边,朝着林菲夏说道,“我来照顾她。” 她也不想就这么拉着林菲夏,毕竟难得才出来一次,“菲夏,我没事,你去吧。” “那好,下午见哦。”宁可可点下头,在石阶上坐了下来,蓝迦却弯腰拉起她的手。 “干嘛?”她头还是有些晕。“你难道想在这坐一天吗?”山脚下,就是一个很大的海,蓝迦租了个汽艇,边上的人一个劲不忘嘱咐,“看见那边的两座山了吗? 到了那就回来,千万不要越过去,不然我可不能保征你们的安全。” 宁可可乖乖坐在里面,身上穿着橘黄色的救生衣,蓝迦亲自驾驶着汽艇,一路狂飙,就出了海。 迎面的风呼啸而来,将整张脸都吹得红扑扑的,头发也乱了,激起的水花溅到脸上,虽然冷,却舒服极了。 宁可可的心从没有这么畅快过,一直困在同样的地方,却没想过外面的世界这么大 “可可,开心吗?”对面的蓝迦戴着茶色墨镜,风将那头张扬的碎发吹得率性而潇洒,纯白色的休闲服更是鼓起,昭显了那种不羁的傲慢。 宁可可扬起笑,嘴角勾勒出明亮的璀璨,她点下头,心情从没有这么放松过。 “开心就喊出来!”蓝迦加足了马力,让汽艇的速度提起来,宁可可只觉整个人像是浮在海面上一样,漂泊不定。 她双手抓着护栏,一阵阵笑出了声。悠远的笑声飘出很远,宁可可回头,同蓝迦双眼对上,她抿起双唇,眼里的欢愉藏不住。 汽艇,突然侧翻了一下,周围不知何时涌起了巨大的海浪,宁可可一个松手,人就摔到了汽艇上。 蓝迦已经察觉到危险的逼近,身后以及两边,好几艘汽艇正在靠拢过来,形成的水花,将他们夹在中间,失去了重心。 宁可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要起身,就听蓝迦吼道,“趴下!” 她急忙趴回去,同时,耳边传来咚咚的撞击声,她惊得双眼圆睁,身体更是因为汽艇的漂移而滚来滚去。 “靠!”蓝迦知道这回麻烦了,对方人多,看来是一路跟来,伺机对付他的。 他弯下腰,将身体尽可能躲避起来,一手摸向腰际。宁可可趴在不远处,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而且对方攻势强悍,就像电视上的枪战片似的。 汽艇已经明显开始倾斜,随时都有翻船的可能,宁可可抬起头,却见蓝迦右手手臂上正冒出大片的鲜血来,白色的袖子早就被染得狼狈,她心急如焚,“你没事吧?” 蓝迦摘下墨镜,双眼依旧透出如鹰般的锐利,这样的逆境下,丝毫没有令他表现出一丝的慌乱,前面就是那两座山,似乎,已经没有前路,也毫无退路了。 左边的汽艇已经逼过来,宁可可能清晰听到他们的对话。“蓝迦,今天老子就让你喂鱼!” 男人不屑地勾起嘴角,都到了这地步,还不肯示弱,“今天要么我死,要么,你们等着看我怎么弄死你们!” 不远处,两座山并排将这边的海水阻断,只留下一条很狭小的缝隙,一般的汽艇很难过去,已经没有了退路,蓝迦也只有赌一把,“可可,抓紧。” 这种时候,宁可可只有信任他,她忙抱住了一根铁柱,将身手紧紧贴过去。 豆大的汗珠顺着男人的脸颊淌到胸口,身后,“快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 蓝迦侧躺在甲板上,忽然左手一个动作,整个汽艇竟侧翻了过去,宁可可身体差点被甩到海里,她眼睁睁看着汽艇冲向那道几乎不可能通过的隙缝,眼看就要撞击上去。 强忍着害怕,牙齿已经将嘴唇都咬破,宁可可双手死死抱住那根铁杆,闭上了双眼。 身后,猛的传来撞击后的剧烈声,眼前陡地暗下去,宁可可只觉整个身体被抛出去,她绝望地惨叫一声,砰的摔入海中。 呛了好几口水,幸好有身上的救生衣。睁开眼时,四周竟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冰冷的海水渗透进内衣,让她猛的激灵,“蓝迦,蓝迦——” 远远望去,两座山之间的隙缝那么狭窄,居然都被他冲了过来,游艇卡在里面,早就毁的不成样子。 这,就是山后面?长期没有阳光照射进来,怪不得出租游艇的不让别人接近这儿,宁可可双手朝着四周摸去,一个人的孤独,早就让她害怕地浑身战栗起来,她颤抖着声音,“蓝迦——” 现在,她比任何时候都想听到蓝迦的声音,哪怕是一个字也好。宁可可不敢走动,四周静的吓人,偶尔,只有虫鸣的尖锐声,海面荡漾下,似乎有什么在袭近过来。 漂浮而来的东西撞到宁可可肩上,她惊恐推开,却听到一阵微乎其微的呻吟。 “唔——” “蓝迦!”宁可可害怕的心陡地宽慰,她伸出手去,正好触摸到男人还未沉下去的上半身,她轻靠上前,就被他一条手臂揽过去后压入胸膛,冰冷的脸贴着宁可可的侧面。 直到这时,宁可可才有种想要喜极而泣的感觉,她双手穿过蓝迦的腰,继而在他背后交扣,越抱越紧。 男人大掌在她脑后摩挲了下,周围的水面,蔓延着令人惊慌的血腥味,宁可可松开手,声音已经颤抖的自己都分不清,“你怎么样?” 蓝迦轻描淡写,“没事。” “我们现在怎么办?”海水肆意穿透进每个毛孔,这儿又是阴寒之地,宁可可冻得牙齿打颤,若不是身边还有他,恐怕,她真会绝望到死。 61 你,究竟是谁? “找找看,有没有靠岸的地方。”蓝迦冷静下来,这时候,若周边都是海,那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宁可可没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当然全听蓝迦的。“你还有力气吗?” “小伤,没事。” “要不你留在这,我去探探路,要是能靠岸,我就马上回来。” 这样下去,必定会消耗蓝迦大半体力,现在,他仅以救生衣才能支撑着漂浮在水面上,男人并没有逞强,“好。” 左手从兜内将打火机掏出来,啪的打开,火光瞬间吞噬了周边的黑暗,眼前骤亮,首先映入眼中的,就是宁可可那张布满担忧的脸。 “可可,总算看见了这么一次,你是为我而担心。” 这次,宁可可没有骂他不正经,蓝迦手臂的血已经凝固住,白色休闲服呈现出暗红色的血块,宁可可强忍住心头惊悸,接过他手中的打火机。 一眼望过去,似乎并没头尽头,宁可可举着火光渐渐消失在蓝迦视眼中,过了许久后,才听到她惊喜的声音传来,“这儿有个山洞——” 宁可可顺着原先的路线回去,远远就看见蓝迦浮在水面上,整个头已经淹入水中,她急忙靠近,忙拽起他的一条手臂,“我带你过去,马上就到了。” 熄了打火机,黑暗中,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宁可可因吃力而显得气喘吁吁,蓝迦右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只能顺着水力,一点点靠着宁可可的力移向岸边。 他从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他会依靠一个女人的力量。 来到岸边,宁可可率先爬了上去,再用尽全力才将蓝迦从水中拖拽出来,拨开浓密的树枝,搀扶来到一个狭小的山洞内。 “这儿,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是不是……感觉像放电影?”蓝迦背靠石壁,短发贴在脸上,他左手在地上撑了下,这才勉强坐直。 “你的伤怎么办?” “可可,“蓝迦已经虚弱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拣些树枝,点火……” “好。”宁可可照做,拣来稍干的树枝,刚要点上,男人又谨慎道,“将洞口遮好,那些人肯定还会过来。” 这个山洞本就很隐秘,宁可可将洞外的藤条全部拉到洞口,确定万无一失后,这才窝回去,点火。 并不宽敞的空间,有了火光,也温暖了许多。蓝迦摸向腰际,幸好,他的东西没有掉。 一把精致的短刀被放到宁可可面前,蓝迦朝她招下手,“可可,你过来。” 她在他身侧坐下,蓝迦将刀子放到她掌心中,“帮我把衣服割开,我要看看,伤势如何。” 宁可可接过去,先从袖口的地方撕开,可是到了伤口,血已经同衣服凝固在一起,微微牵动,就令蓝迦拧起了眉头。 见她不再有所动作,男人睨着她道,“怕了?” 宁可可紧握手里精致的短刀,脸色惨白,眼眶微红,蓝迦见了,不再难为她,自己扯住结痴的地方后,用力将衣服撕开。 温热的血,并没有如宁可可想象中的那么喷溅出来,只是渗出了些血丝,由于伤口在海水中浸泡过久,周围一圈都呈现出红肿,皮肤表层,甚至已经有了白色的腐肉。 蓝迦忍痛,双目猩红,额上已经渗出一层如密的汗,握住半边袖子的五指握的指关节都泛白了。 宁可可跌坐在地,蓝迦喘了几口气,无力地靠回石壁,“把刀……放火上……” 她已经猜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心情沉重的将刀子烤成通红,宁可可掌心发烫,挪回蓝迦身边。 男人头微仰起,汗水顺着下巴滑入领口,他侧过头去,黑耀的眸子对上宁可可,“你来。” 皓腕抖了下,宁可可难以下手。“你平时……不是一副想撕了我的样子吗?现在,如你……所愿。” 蓝迦勾着唇,他的预感并不好,右手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再不将子弹取出来,这条手臂也许真的保不住了。 “蓝迦……”宁可可望着他的伤口,从上次在书房,她被凌天……到现在的被追杀,很多疑惑似乎都在逐渐明朗,“你,究竟是谁?” 笑了笑,“知道太多,对你并没有好处。” “你的身后,不止仅有图腾那么简单吧?” 蓝迦微微松了口,“电视看过吗?你所认知的,最黑暗最危险的那种人……就是我。” “你,杀过人吗?”男人凉薄的唇瓣轻抿起,似乎在笑她的明知故问,“如果没有,我就活不到今天了。” 见她半天没有说话,蓝迦轻笑道,“怕了?” 宁可可见他手臂上的脓血已经顺着伤口在淌出来,怕又怎样? 到了这儿,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未知数,“要怎样才能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蓝迦虚弱的扯起嘴角。“先将外面一层腐肉用刀尖刮去,再以尖刀……划开伤口,记住……动作不要犹豫……” 宁可宁知道她不行,却还是逼着自己拿起手里的刀,刀子刚碰到伤口,她就手抖了下,在蓝迦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 男人仿佛没有知觉般,另一只手,背着宁可可将粗糙的树枝捏在掌心里,她稳了稳心神,擦拭下脸上的汗后,将刀压向蓝迦的手臂。 刮去腐肉,其实比取出子弹还要疼上百倍。宁可可强自镇定,反而不那么害怕了。 蓝迦的手臂已经血肉模糊,却始终绷着脸,偶尔,实在忍不住了,才有呻吟声从唇间逸出来。 尖刀刺入肉中,宁可可已经感觉到碰到那颗子弹了,却始终取不出来,她急的满头大汗,“太深了,不行……” “子弹并没有打进骨头,你将刀……倾斜后刺进去……” 宁可可照做,可依旧只能碰到子弹,却取不出来,蓝迦已经疼的全身虚脱,他见宁可可满脸焦急,便忍着痛道,“别急……你就当是刺进了棉花里,不会痛。” “你还说笑……”女人,再怎么强势,在面对绝境时,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可可,你为我着急的时候,很好看,要不是…我实在没力气,我就要了你……唔……” 062 今后不要在吵了,好不好? 蓝迦左手啪的将树枝掐断,粗糙的尖端没入掌心,宁可可将子弹挑出后忙用先前割下的那段袖子给简单包扎起来。 男人连喘息的力气都被抽尽,只是胸膛一起一伏地靠向身后,两人的脸靠的很近,以至于,蓝迦一眼就看到了宁可可潭底凝起的水雾。 他伸出左手,指尖刚触到她的眼睛,宁可可就下意识退开。 只是,隐忍许久的眼泪竟然翻涌了出来,蓝迦微怔,宁可可见他顿在半空中的手掌血污不堪,她不由将他的手拉过去,埋下了头。 长发遮住了她全部的表情,蓝迦却觉手心内一阵阵疼,咸涩的泪水落在那些细碎的伤口上,宁可可哭的双肩轻耸,从未感觉到,如现在这么无助过。 蓝迦健臂轻揽,将她拉过去后抱在臂弯中,相依相偎,宁可可带着哭腔的声音从他胸前闷闷透出来, “蓝迦,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今后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男人抬起那条没有受伤的手臂,大掌轻拍下她的头顶,“好。” 宁可可擦干眼泪,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起身,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掏出个手机来。 蓝迦看出她的意图,却不忍破灭她的希望,宁可可满心喜悦,按下数字键想要向外界求救,拨了几遍,却发现这儿根本就没有信号。 蓝迦握住她的手,将她拉向自己,“等到天黑,李航发现我们没有回去,会找过来的。” “他知道我们在这吗?” “我事先和他说过我的行踪,不过,我们要先确保我们能活到傍晚。” 蓝迦挣扎起身,示意宁可可将身上的救生衣脱下来,“扔到海里去。” “可……”一旦没有退路,如果连救生衣都扔了,他们就更没有生还的机会了。 “如果没人找来,就凭我们两个,即使有了救生衣也逃不出去。” 宁可可虽然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但还是出了山洞,将救生衣扔到海中。 将藤蔓弄回原位,她窝回去的时候,见蓝迦安静地靠在石壁上,那么一个尊贵的男人,就连吃脸口清粥都会皱眉的男人,如今,却屈居在这样的环境下。 宁可可轻声走过去,刚蹲下来,就见男人紧闭的双眼咻地睁开。 “别出声!” 大掌将她脑袋压向自己胸前,蓝迦冷冷吩咐道。宁可可瞬时觉得全身的每个细胞都紧绷起来,不远处,有细微的声音传过来,隐约间,还有手电的亮光。 她趴在蓝迦胸前,小手探入他掌中,握住他的手指,紧紧用力。 两座山之间的隙缝已经被卡死,那些人只能穿着救生衣冒险进来。 “这么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紧接着,是下水的声音,手电时不时扫过他们藏身的地方,哗哗的水声激起些许水花,同时响起的,还有咒骂,“妈的,凭什么让我们两个进来找……” 另一道粗犷的声音配合道,“就是,黑洞洞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宁可可紧张地屏住呼吸,手电扫来扫去,“那是什么?” 亮光定在他们藏身的山洞前,宁可可一手紧抓住蓝迦的衣袖,男人的手左右摸索几下,将那把精致的短刀紧攥起来。 “好像是救生衣。”两人靠近些,果见两件救生衣漂浮在水面上,手电在周围照了几下,并没有发现能藏身的地方,“看,救生衣都在这,肯定是死了。” “这下回去能交差了……” “啧啧,想不到蓝迦也有今天……”宁可可本来已经放松了许多,都突然感觉到腿上有什么东西,滑腻的,似乎还会动。 她侧过头去一看,瞬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见一条五彩斑谰的小蛇正顺着她的腿肚向上怕。 她天性怕蛇,刚要惊叫,就被一只大掌紧紧捂住了嘴。宁可可惊恐不已,睁大双眼瞅向蓝迦。 他知道她害怕,便倾下身,薄唇轻轻印在她眼帘上,她不得不阖上双眼。 那蛇还在进一步上前,已经游到宁可可的腿上。蓝迦迅速伸出手,以两根手指精准地掐住蛇头,蛇身开始挣扎起来,盘旋成圈。 听到动静,她刚要睁眼,就听得蓝迦在她耳边低语道,“闭上。” 宁可可不敢动一下,只得闭起眼睛。 “回去吧,就算不淹死,这么长时间,也被冻死了……” “走,妈的,真是找罪受……”渐渐的,两人远离这片海面,蓝迦手一扬,将蛇摔死在石壁上,宁可可意识到对方已经走远,这才睁开眼。 “天黑了吗?” “再坚持会。” “蓝迦,如果没有人来,我们是不是就会死在这?” “没有如果,我相信他。”宁可可来到洞口,确定他们不会再出现后,这才找来柴火,将火堆重新燃起,她脱下外套,以树枝挑起后烘干。 蓝迦因失血过多,全身已经没有力气,他侧倒在地上,宁可可见状,忙上前,“你千万别睡着。” 典型的电视剧台词,男人顺势将力气交付在她身上,脑袋枕上她左肩,他好笑地微勾起笑,“可是,我困了。” “那也不能睡,”宁可可将烘干后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不等蓝迦回答,她就已经自顾讲了起来,实在是个冷笑话,男人本来不想睡,经她这么一讲,倒真有那么几分睡意袭来。 “可可?” “嗯?”被打断后,她竖起耳朵,听他说话。“要是回不去了,你最放心不下谁?” 宁可可本强迫自己不去想,却被蓝迦这么一问,心酸不已,“我妈妈。” “那,莫云轩呢?” 宁可可别开视线,只是淡淡道,“我的爱情已经死了。” 蓝迦笑了笑,“你们之间的,是爱情吗?真正的爱情,哪有那么轻易死去的?” 她垂下眼帘,若是在平时,她肯定不会和蓝迦说这么多话,“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们之间曾有的感情。” “那……你是对现在的他有所怀疑。”如此笃定的语气,宁可可避而不谈,“我不想说。” 063 胆子长到天上去了 “好吧,”蓝迦确实也没有力气,“我想睡了。” “不行。”宁可可肩膀轻推下,并不让他睡。 “放心吧,”男人无奈笑道,“我没有那么容易死的。”尽管他保证,尽管他再累,宁可可还是没有让他闭上眼。 蓝迦总算见识了,女人烦人的时候,真能烦死人。外面,天色在渐渐暗下去,只是宁可可并不知道。 她弯起双腿,肩膀酸的连带脖子都开始疼了,这个时侯,她却心甘情愿,她一直深信,人在逆境中时,会对身边能相靠的人产生莫名的依赖,不知她对蓝迦,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可可……” “嗯?”这样的对话,反反复复,不知有了多少次。“你知道我的信条是什么吗?” “什么?” “别人打我一拳,我还他一刀,别人捅我一刀,我要他一命。”果然够狠。 “做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你随意给人欺负。”宁可可本来辩驳,可转念一想,连这儿都未必能出的去,又何必花那个力气去多解释什么。 尽管蓝迦虚弱的到最后说不出话来,可宁可可怕他撑不下去,就一个劲的陪着他讲话,望向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男人无力,却还是不由勾起了唇瓣。 他们之间,第一次有这么多话。不管是何原因,至少在这时,他们是紧紧相连在一起的。 蓝迦的人赶来的时候,夜幕早就垂下去很久,红外线在洞外探了几下,蓝迦就让宁可可带着他的手机走出洞口。 不出多久,男人率先赶来,在见到蓝迦满身狼狈时,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大惊讶,取下自己的外套给蓝迦披上后,招来几人,将他和宁可可送了出去。 蓝迦被送入医院时,张露雪闻讯已经在急诊室门口候着,她满面焦急,在望见那盏灯亮起后,这才强忍下情绪,冲着宁可可道,“过来。” 二人走到楼梯转角处,宁可可刚停下脚步,就迎来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被打得侧过去,火辣辣的痛。“说,你们单独去哪了?”张露雪已经气的双拳紧握,她神情嚣张,声音尖锐许多。 “你凭什么问我的行踪?”宁可可满脸疲惫,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有换下,显得狼狈不堪,“你又凭什么打我?” 张露雪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强烈的语气,目光扫向急诊室,确定蓝迦不会出现后,这才硬了嗓门,“我想打就打……” 精心画过的妆容凸显出女人此时的高傲,她一向不将宁可可放在眼里面,充其量,宁可可就是蓝迦目前正在玩的女人而已。 “啪——”走过的护士听到动静,扭头望过去,嘴巴张了张,忙提步离开。 “你——”张露雪捂着脸,神色惊诧,她连半点都没有想到宁可可会还手,“你居然……” “我想打就打。”宁可可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有完全褪去,工作上,她对张露雪的刁难只能忍耐接受,却没想到她这么得寸进尺。 转过身,刚要离开,可终觉一口气难以咽下,宁可可又再度面向女子。 张露雪还有些发懵,见她这副架势,以为宁可可仍不罢休,不觉就有些气短地退了一步。 “你要怎么吸引他的注意力,是你的事,不要再牵扯到我身上。” 她语气强硬,突然就想起蓝迦在山洞中说的那个信条,对有些人,真的是没道理可讲。 见她要离开,张露雪也咽不下这闷气,“明明知道他有别的女人,你为什么还甘愿留在他身边?” 打破蓝迦头的那晚,呈现在他身上的吻痕,如今,还有些残留的刺痛感,宁可可头也不回道,“你呢?既然知道他不止一个女人,为什么还甘愿等在这?” 没有等到张露雪的回答,宁可可就率先离开了,急救室的灯还闪着红色,蓝迦这次遇袭。 对外瞒的非常紧,而张露雪却恰好在这时候赶来,可想而知,在蓝迦那儿,她还是有位子的,要不然那个来救他们的男人,也不会给她这个消息。 “你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宁可可抬起头,入目的,是一张英俊而硬朗的脸,这个救了她和蓝迦的男人,第一眼给她的感觉,就是同寂寞脱不了关系。 “不用了。”宁可可觉得,她和蓝迦一起撑过了最难的时候,既然活下来了,她就应该守在这,哪怕只有这一次也好。 男人点了点头,并在她身边坐下来,宁可可垂下头,顿觉肩上一暖,男人收回手,“晚上,会很冷。” 宁可可看了下,是件黑色的皮衣,她一直觉得,穿皮衣的男人身上带着一股令人趋之若鹫的野性,“谢谢。” “不用担心,他死不了。”男人似乎对蓝迦很了解,他掏出支烟,刚要点上,便想起这是医院,男人只能将烟放在指尖把玩。 “我也觉得,他会好好地处理。”那个恶魔,还没有祸害人间,怎么舍得这么走了? 两人似乎都不擅长说话,搭了几句,气氛就陷入静谧。 男人将烟放在鼻子跟前,眼帘轻抬下,却与宁可可的双眸不期然撞上,冷漠至今的心,仿佛突然有了跳动,男人挑起眉头。 在宁可可的身上,他看不出她此时是焦急还是有着别的隐匿,她,静的,犹如一面平镜,偏偏不敢令人正视,生怕再她面前泄露了自己全部的情绪。 急救室的灯,在彼此平静的对视中熄灭。 医护人员率先出来,紧接着,几名护士将病人推出,宁可可和男人同时起身,麻醉还未完全过去,蓝迦显得有些憔悴。 擦身之时,男人眼神骤地闪亮下,他忽然挺起上半身,还吊着点滴的左手指向宁可可,“胆子长到天上去了,在我面前敢披着别的男人的衣服。” 他手指紧拽住宁可可的手腕,女子并没有跟过去,原先被推向前的病人车便随着蓝迦的动作而忽然刹住。 全部力量弹回到他手部,正在打点滴的地方,瞬间鼓起一个大包,血液倒流回药瓶内。 “跟我过来。”宁可可知道这男人的霸道脾气,她将肩上的衣服轻褪下,放回男人手中,“谢谢。” 064 那就在这换,我给你把风 病房内,蓝迦坐起上半身,脸上有几道被拖进山洞时留下的血痕,虽不会有疤痕,但乍看下,分外明显。 男人大拇指在脸上轻按下,“靠,还是破相了。”这个时侯,居然还关心这张脸,也难怪,如此精致完美,破相了实在可惜。 “这件事不用查了,我知道谁下的手。”男人并没有接话,而是谨慎地望向宁可可,这种事,不该让别人在场。 宁可可察觉到男人眼里的异样,关于蓝迦的背景,她不想再了解下去,也不想滚入这浑水中,“我先出去。” 说完,就要离开。“慢着,”蓝迦盯着她的背影,“你就留在门外。” 衣服风干了一半,紧贴在身上,难受极了,宁可可本想回去换一身,可蓝迦既然这么说了,她就点下头,走出病房后,坐在了长椅上。 医院内,消毒水的味道总是充斥的满满当当,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那种刺鼻味。 宁可可难受地蜷紧身体,垂下头时,一个袋子忽然伸到她面前。 抬头,见是一名陌生的男子。“这是蓝少吩咐我给你准备的。” 说完,就将袋子交到宁可可手里,她好奇,打开一看,见是些全新的衣服。 他的周到,不得不令人心暖。恰在此时,病房内被打开,男人走了出来。 “门口的,进来吧。”蓝迦的声音传来,一贯的霸道语气。宁可可抱起袋子,同男人擦肩而过,她不由抬头,再次,同那双寂寞的眼神相遇。 病房内,蓝迦侧躺着,半瓶药水下去,那股子精神劲又回来了。“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宁可可站在病床前,有些拘束,男人见她半晌没有动作,便支起脑袋道,“怎么了?” “万一有人进来怎么办?” “哈哈哈——”蓝迦忽然难以抑制地大笑起来,他盯着宁可可脸上的尴尬,用腿踢了踢前方,“谁让你在这换了,那儿不有浴室吗?” 宁可可顺着望去,果然……“可可,你是不是喜欢当着我的面脱衣服?”男人恢复成一贯的不怀好意,“那就在这换,我给你把风……” 最后的几字,被宁可可重重摔在门外。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嚣张的坏笑。 换上干爽的衣服,整个人都觉舒服,宁可可打开门出去,只见蓝迦正枕着一条手臂,闭目养神的样子。 她挪步上前,男人听到动静,睁开了眼,待她走近后,敏锐的双眼一下注意到宁可可脸颊上的红肿,“你的脸怎么了?” 她弯腰坐在椅子上,“被人打得。” “谁?”蓝迦的语气沉下去。宁可可轻抬起下巴,两眼平静地对上男人眸中的黑黝,“张主管。” “露雪?”截然不同的口气。宁可可浅笑,只是带了几许嘲讽,“不信吗?” 蓝迦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宁可可眼神丝毫不避讳,一字一语道,“我打还了。” 蓝迦的神情晦涩不明,既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宁可可别开视线后,却听得男人笑道,“可可,谁给你这样的胆子呢?” 宁可可反唇相讥,“难道,我要打不还手?” “不,”蓝迦口气冷硬了许多,“打不还手的都是傻子,如果她真打了你,当然要还手。” 女人,一旦背着他真的动起手来,那和怨妇又有何差别。 门外,欲要敲门的张露雪听到这番对话,伸出的手便顿在半途,另一手紧紧握起后,只能将这巴掌的委屈咽回肚中,透过门缝,她将定在宁可可背后的视线收回,愤愤离开了病房。 蓝迦最厌烦什么,她懂,这个时侯,不能碰了钉子。已经接近凌晨,宁可可耷拉着脑袋,随时都有睡着的可能。 “我想喝水。”宁可可忍着疲倦起身,到墙角处接了杯水后喂他喝下去,蓝迦躺到床沿,将一半的位子空出来,他拍了拍身边,“过来。” 宁可可靠在椅子上,怕被人看见,她摇摇头,“不用。”在山洞时的那种亲近,完全不见了。 离开逆境后,人与人又回到原点。这种感觉,蓝迦很不喜欢。 他再度用力拍了下,“过来。”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宁可可以为手机进水后会坏,没想到并无大碍。 她看了下屏幕,见是莫云轩。蓝迦已经倾起身,拉着她的一手将她拖到病床前,宁可可按下拒听键后,被蓝迦按倒在他身边。 “谁的电话?”她将手机紧攥在手里,放在胸前,背对着男人,“林菲夏,她肯定见我没回酒店,担心了。” 蓝迦侧躺着,重量全部压向右半边身子,宁可可察觉到背后那具身体的别扭,便开口问道,“你的手没事吧?” “幸好他的人来的及时。” “对于你身边的人,你都这么信任吗?”宁可可转过身,望入男人双眼。 蓝迦笑了笑,很多事,他说了,宁可可也不会懂,“他的命是我的。” 脑中,忆起那双寂寞的眼睛,她真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谁的眼睛有那么难懂过,见她出神,蓝迦狭长的双眼轻眯下,“想什么,这么入神?” 宁可可眼睛落到他伤口处,“我在想,我们这次出游,真是惊心动魄。” 蓝迦浅笑,下巴轻点,薄唇刚印上宁可可前额,她就像是被烫到似的向后躲去。 男人嘴角的笑容僵住,眼神在慢慢冷下去,在他眼中,宁可可的这番行为,倒有过河拆桥的感觉,“现在知道退开了?” 在山洞中,她确实将蓝迦当成了唯一的依靠,人在面临死亡时,总是那么脆弱,那时候产生的情愫,宁可可并没有多想,只顺其自然的归为对他的依赖。 “今天一早,我们就回去。” “这么快?”蓝迦阖上双眼,麻药渐渐散去,他没有力气同宁可可再啰嗦,这儿肯定不能久留。 清晨时分,宁可可浅睡了一会,她醒来的时候蓝迦还睡着,他眉头紧紧拧起,定是手上的伤发作了。 宁可可小心翼翼起身,尽量不吵醒他,刚将踢下半个床的被子盖到蓝迦身上,病房门就被轻声打开,进来的护士以口罩遮住脸,只露出两个眼睛,她在门后站了会,便走上前。 065 突发事件 “他的麻药差不多该过了,”护士观察下输液瓶后,拿起针管,“再打一针,就没事了。” 宁可可来到床沿,想要叫醒蓝迦。“不用了,”护士轻声阻止,“只是打些去痛镇定的药水。” 宁可可见他确实难受,便没有再多想,护士挽起蓝迦的袖子,精准找到男人的静脉后,将针管中半透明的药水推进了他体内。 蓝迦依旧没有反应,似乎睡得很沉,护士打完针后,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了床边。 没过多久,蓝迦的身体就起了强烈的药物反应,他神色愈见痛苦,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全身皮肤逐渐转为铁青色,呼吸也急促的变成了粗喘。 宁可可见状,忙上前,并冲着边上的护士求救,“怎么会这样?你快过来看看。” 护士将东西放回盘中,对她的反应几乎是不理不睬,宁可可感觉到不对劲,忙起身欲要按向蓝迦床头的警示灯,却不料,手腕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拉住。 “你究竟是谁?”护士没有回答,她手劲很大,一下将宁可可拉出去很远,“我劝你,别坏事。” 病床上的蓝迦反应越来越强烈,宁可可急得全身是汗,她强加镇定,希望能想出什么法子来。 护士瞅了眼病床上的男人,确定他醒不过来后,这才缓缓说道,“我是与人消灾,莫少让我带句话给你,不久后,他会让你回到他身边。” 莫少?莫云轩! 宁可可心里陡的凉却,如置身云端后又猛地坠落,她腿一软,呆呆坐在了床沿。 “所以,你应该是我们这边的人。”护士走到宁可可身边,将放在床头的两个手机拿起后放入兜中,又掏出样东西贴上床头的警示灯。 待一切妥当后,便拿着东西离开了。“蓝迦——”宁可可轻推了下他,却发现男人牙关紧闭,不对劲极了,床头的警示灯按上去毫无反应,她急忙冲到门口,拉了几下未果,门已经被反锁了。 宁可可踮起脚尖,透过上面的玻璃向外张望,“救命,救命——” 喊了几声,这门的隔音效果似乎非常好,宁可可拍了几下,手里的力却慢慢减弱下来,如果,蓝迦无事,一旦深究起来,总有一天会查到莫云轩头上,以他的性子,定会残忍对待。 宁可可捏紧了拳头,转过身去。病床上,男人痛苦地呻吟出声,宁可可暗暗咬了下牙,毫不犹豫地拍起了门,“救命……” 整个手掌已经肿起来,并且红的像是要渗出血似的。 她却来不及感觉到疼,只是用力拉着门把,拍着门板,过了许久后,才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宁可可大为惊喜,刚踮起脚尖,就看见张露雪站在门外。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宁可可,在门上拍了两下,示意她开门。 宁可可一手指向身后,张露雪见状,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女人神色瞬时大变,忙转身去喊医生。 大批脚步声赶来的时候,男人率先将门踹开,紧接着,涌进了满屋子的医护人员,七手八脚将蓝迦推出病房。 变故来的如此之快,宁可可站在屋内,只觉像是多余般,被推来挤去,等到她反应过来时,病房内只剩下她同张露雪。 “宁可可,又是你!“她想要出去,却被女子挡住去路,“为什么他每次单独和你在一起,就会出意外?” “你想说什么?” 张露雪抓紧手袋,脸上的焦急还未退去,从医生方才凝重的表情和护士们急促的动作来看,蓝迦准是被再次推进了急救室。 宁可可心里也着急,她赶忙出去,在不久前坐的那个位子上,男人埋着头,急救室的门口再度亮起红灯。 忽然发现自己喉咙苦涩,眼底竟有种酸酸胀胀,想哭的冲动,尖细的高跟鞋声音跟在身后,张露雪红了眼睛,在另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这次的时间,远远比上次要久,中途,护士焦急出来,男人忙起身,“里面的人怎样了?” “当时是谁在病房内?”宁可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起,“是我。” “病人被注射了**,现在,正全力抢救。”说完,就急匆匆离开了。 闻言,男人那张淡漠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惊慌,张露雪意识到这可能不是一般的药物反应那么简单,“什么是**?” 男人几乎是跌坐回座位上,他的如此反应,让宁可可心跳骤地紧拧起来,男人双手撑起前额,过了许久后,才掏出手机,低声吩咐着什么。 “宁可可,那药水是谁给蓝迦注射的?” 问题终于被摆上台面。男人收了电话,两眼朝她望过来,张露雪见她不说话,语气越发咄咄逼人,“是不是你?你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不是我,”宁可可急欲争辨,“是一名护士。” “护士?”张露雪复又问道,“长什么样子?” 宁可可眼帘垂下去,“她戴着口罩,我没有看清她的长相。” “也就是说,这护士只有你看见了?” “露雪,”静默在旁的男人不顾走廊上的禁烟标志,点燃了一支烟,“蓝少没有出来前,谁都不知道当时在病房内发生了什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你——”张露雪没想到,他会帮宁可可说话,当即就气地跺下脚,坐回了椅子上。 男人抽了口烟,淡淡的烟圈顺着微启的薄唇飘逸出来,对面,宁可可垂着脑袋,长发遮住她的脸,走廊上,灯光呈环状包拢下来,将她瘦削的身子紧襄其中。 宁可可累极,她两手捂住脸,顿觉无力。蓝迦是在不知不觉中被注入了药水,她的话,他未必会信,再说,那个护士一旦被抓回来,必定又牵扯到莫云轩。 事情陷入矛盾化,宁可可头痛欲裂,她埋下头,将身体紧紧蜷起。 急救室的灯始终亮着,医护人员进进出出,男人再次问起时,他们已经不再多做解释,而是争分夺秒。 气氛,在瞬间显得有些窒息。到了正午时分,蓝迦原先住的病房前多了两名男子,任何人想要靠近,就连医护人员,都被挡在了门外。 066 可可,你连撒谎都不会吗? 急救室门口,同样守着几人,坐在男人身边的另一个男人,宁可可认识,是凌天。 两人低着头,应该是在商量着什么,每个人的脸色都异乎凝重,这更让宁可可确定,那个药——并不像这名字那般无害。 天空,在焦急地等待中渐渐暗下来,宁可可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晚霞,大片大片渲染在一起,红的像是齐相竞放的牡丹。 “……” “病房内——” 宁可可望向张露雪,语气已经不能够平静,“当时你也知道,门被别人反锁了?” “我怎么知道是被别人,还是你自己!”张露雪也不由提高了声音。 “你说给蓝迦打针的是名护士,那她人在哪?” “他穿着护士的衣服,戴着口罩,打完针后就拿了我们的手机出去,还将我反锁在这,我喊了半天,后来,就是你来了……” 张露雪听完,也不再咄咄逼人,这种情势下,宁可可的劣势已经很明显,她多做相逼,反而显得多此一举。 周围,又恢复成先前那片死寂,说道最后,宁可可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便收住了口,“你不相信,是不是?” 她双眼直盯蓝迦。男人微闭起眼睛,并未正面回答,“给我将这人挖出来。” “是。”“其余人都出去吧,病人需要休息。”医生适时下了逐客令。 凌天率先走出病房,去安排保护蓝迦的工作,宁可可心里堵闷,转身刚要离开,就听男人那霸道不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可,你留下。” 原先同她一起出去的张露雪明显怔了下,就连跟在身后的男人都面带异样的看了眼宁可可,病房门被带上,独留下他们二人。 半晌没有说话,她却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目光。宁可可转过身,视线从那杯水上收回,“**究竟是什么?” “给我注射的是它?”蓝迦语气明显低沉,脸上神色阴鸷,深黑色的瞳仁顿起汹涌,宁可可这才意识到,他们并没有对蓝迦说实话,看来,这药水定是十分骇人。 “不,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蓝迦神情松缓了些,脸上勾起几许挪揄的笑,“可可,你连撒谎都学不会吗?” 宁可可站在床前,蓝迦的手背上,因连续的挂点滴而呈现大片淤青,她不忍再看,别开眼去,“你,是不是没事了?” “你关心我吗?” 宁可可盯着蓝迦一夜间憔悴的脸,这个男人,应该是最意气风发的,张露雪说的没错,是她亲眼看着他两次陷入险境,又是她亲眼看着,那管药水推入他体内的。 “我不想你有事。”蓝迦微笑,点了点头,宁可可知道,男人现在的平静,不是不追究,而是想要在事情明朗后再秋后算账。 心里的担忧一层层波及而来,蓝迦见她满腹心事,便漫不经心问道,“你真的没有看清楚对方的脸?” 宁可可心头咯噔一下,摇摇头。 “坐过来。” 她上前,坐在蓝迦床沿,男人敏锐如鹰的双眼睨向她眼底深处,一个眼神,就像是能将她看穿一般, “他明显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既然这样,又怎会留下你?” 宁可可不再争辩,她怕越说反而会越露出什么端倪来,那名护士的话,她不能装作忘记。 放在膝盖上的手被男人抓在掌心内,蓝迦没有在说什么,拧着眉头沉沉睡去。 病房内,男人虽然只留了宁可可一人,但守在门外的凌天时不时会透过玻璃向内张望,这种被监视的感觉,令她坐立不安。 宁可可只休息了一个小时,就连夜被人护送回去。这是宁可可第一次坐上私人飞机,漫步云端,她这才恍悟,她对蓝迦,了解的这么少。 住所内,安顿好后,宁可可下楼,就看见男人坐在客厅内。“你好好照顾蓝少,我先回去了。” 见她下楼,男子起身道。宁可可点下头,在男人走到门口时,心中疑惑还是压不住,“那种药,是不是很可怕?” 男人想了下,透过他的侧脸,宁可可能看见那种令人压抑的凝重,“是一种毒品。” “什么?” “是最新型的,毒素程度……难以预料。” 宁可可满脸的难以置信,他想象不出,莫云轩怎么会和这种东西扯上关系,何时,他竟然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 一路,从出行旅行到现在,宁可可都寸步不离蓝迦,想来,他定是相信自己的,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将她留下。 想到这,宁可可阴霾许久的神色这才晴朗了些。男人一手打开门,却又犹豫着没有踏出去。 他侧首望向宁可可,对她,似乎有种自己都控制不住的亲近,想了须臾后,还是打算不隐瞒她,“你要好好照顾蓝少……” 宁可可满口答应,“我会的。” “蓝少暗中已经吩咐,你妈妈医院那边,有人24小时监视着,所以……”接下来的话,终是残忍,男人没有说完,就走了出去。 知道门被阖上,宁可可才稍稍回神,她一手扶在少发上,轻轻坐下来,原来,蓝迦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一旦她真对他不利,医院那边,立即就会行动。宁可可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她自嘲地挽起嘴角,全身,已经提不起半点力气。 蓝迦静养三天后,精神大好,已经完全恢复,几乎看不到那药在他身上留有的痕迹,宁可可稍微定下心来,以为,这样便没事了。 他,一如以前那般玩世不恭,明明对她不信任,可表面上,却并未表露分毫。 宁可可心知肚明,中间隔着的这层纸没有被捅破,又要装作什么都不知情那般,实在累得很。 员工旅游已经结束,宁可可想去上班,可蓝迦给她批了一星期的假期,这几天,她只能呆在海景苑内,一步也没有踏出去过。 二楼书房内,凌天已经进去了好一会,宁可可站在楼梯口,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蹑手蹑脚迈步向前。 书房门紧闭着,但隐约能听到里头的谈话。“人挖出来了?” 067 你求我? “是。” “谁的人?” “莫家。” “莫云轩?”蓝迦一贯轻佻的声音传入门外的宁可可耳中,他语带嘲讽,“莫家,怎么也想涉足了?莫家老头子不是最憎恶这些么?” “现在的莫家与荣昌集团,完全由莫云轩全权操纵,据那人交代,海上事件并不是莫云轩的意思,她只是收了钱,在医院要你的命。” 凌天的嗓音依旧不卑不亢,将调查出来的据实相告。“我被送入哪所医院,他应该做到保密,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怎么能安排妥当这一切?” “因为,有人里应外合!” 凌天咬牙,语气愤恨。书房内半晌没有说话声,蓝迦安详每个环节,脑中一下就忆起,他们躺在病床上时,宁可可掐断的那个电话。 若说是巧合,似乎,也太难说服人。再加上那杯水,以及张露雪所说的话……里头越是静谧,外面,宁可可的心里就越是不安。 “老大,您的身体没事吗?” “放心吧,”蓝迦语气露出倦怠,夹着几许无奈,“那药,当时没要了我的命,在发作时,周期没有这么短。” “老大,依我看,就是外面那个女人,只要您一句话,我——” 宁可可一惊,却并未离开,下意识中,她想听到蓝迦的回答。 “那人,还说了什么?” “她说外面那女人知道她是莫云轩派来的,虽然是在您被注入药水后才知道的,但是,这件事明摆着,肯定是她和莫家串通好了的,依我看,海上事件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分析的,似乎合情合理,任谁都会想到这一层上来。“外面的,听够了吗?” 宁可可听到蓝迦的声音,下意识想离开,可凌天已经动作敏捷地推开了门,并且脸色凶狠,语气不善,“你在这偷听?” “我……” “凌天,你先回去吧。”蓝迦坐在书房的沙发上,黑色的碎发因为没有打理而随意耷在额前,凌天点下头,狠狠瞪了眼宁可可后,走了出去。 “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蓝迦点燃一根烟,将它放在檀木的烟灰缸上,看着它慢慢燃烧。 “听见了。” “可可,我是不会放过他的。” 男人话说的毫无波澜起伏,他拿起烟头,以指尖轻弹下后,狠狠将它掐断在烟灰缸中。 空气中,瞬时便弥漫着淡淡的清凉烟味。宁可可垂在身侧的两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她不知道蓝迦说这话,究竟想试探什么。 男人放下翘起的腿,三两步来到宁可可身后,僵直的后背感觉到贴近的胸膛,蓝迦将一手轻落在她肩头,“你现在是我的人,就不能再和莫云轩有半点牵扯不清。” “凌天的话,也就是你的意思?”一手在她腰后穿过去,落在小腹上,蓝迦坚毅的下巴轻抵于宁可可肩头,“我们两个,你现在只能选一个,我要他死!” 阴寒的语气,令人战栗颤抖,宁可可只觉双腿疲软无力,男人箍住她腰身的手臂收紧,这才令她站稳了些。 “你查清楚了吗?也许,并不是莫云轩。”这话说出来时,宁可可明显的底气不足。 “你想听他亲口承认吗?” 蓝迦俯下身,轻咬下她的耳朵,姿态亲昵,口吻却冷漠道,“莫云轩想插手那里,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这样的消息,宁可可却怎么都不相信。她目光无神地摇了摇头,“不可能。”莫家做的向来是正经生意,而且她了解莫云轩,他不可能会涉足! “可可?”蓝迦松开手,自顾绕过她坐回沙发上。 “你若仍要坚持那琐碎的回忆,三年前你们爱的有多深的话,实在令人难以置信,那个男人,你了解吗?是好是坏都不分,还谈个什么爱?” 宁可可脸色难看,“你想做什么?”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蓝迦将桌上准备好的药丸吞下肚,冷冷说道。 “他不能死!”几乎是不做思考,宁可可就吼出了心里的话。 蓝迦神情阴鸷,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短暂的静默后,猛地起身,将半杯水连带杯子砸向地板,玻璃杯砰地炸开,碎渣滓弹到了宁可可腿上。 “那能不能是我说了算!”蓝迦大步上前,脚上的力道将那些玻璃渣碾的粉碎,他忽然地逼近,令宁可可倒退了一大步。 “他将我差点害死的时候,你在作什么?你在千方百计替他隐瞒,宁可可,我的命在你眼里,是不是连一点值钱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两眼充血,额头上青筋直冒,样子十分吓人。“蓝迦,”宁可可垂下头去,“就当我求你一次。” “呵呵——”男人点了点头,一手直指宁可可,轻蔑的笑带着令人阴冷的寒,“你求我?” 她轻抬起下巴,尽管她和莫云轩早已过去,可是要她眼睁睁看着他去送死,她怎么能做得到? 蓝迦站在她跟前,俯视的双眼攫住她眼里的波动。 “如果我死了,你就又能回到他身边了,你妈妈的事,他自然也会替你安排好,当日我们被反锁在病房中的时候,宁可可,你说实话,你是否动摇过?” 她眼中的晶亮黯了下,当时,她是矛盾过,只是,并不像蓝迦所想那般,她矛盾,是因为怕面对今日这般的场面,怕蓝迦知道真相后,会对莫云轩不利。 而并非,是因为她想和莫云轩再度复合。她眼底的这抹犹豫,看在看在蓝迦的眼中,俨然成了默认。 她真的动摇过,也就是说,曾经,在她最为难的时候,她想过弃他不顾,想过看着他去死。 蓝迦没有再发怒,宁可可被他盯得全身有种阴寒的感觉,男人眼底的温度越来越低,最后,就连一点点的柔和都不存在了。 察觉到他的异样,宁可可心想他肯定是误会了,“我从没想过害你,还有那杯水,我不知道为什么里面会有安眠药,蓝迦,你相信我。” 男人只是笑了笑,将横在跟前的椅子踹开后,阴恻恻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这样的女人,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068 他抢走了你! 在之前的病房内,他只留了宁可可一人,却不想,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扔了。 蓝迦转身出了房间,橘黄色的壁灯下,宁可可一手撑在书桌上,小腿处疼得厉害,撩起裤管一看,才发现几片碎渣滓刺入了肉中。 她瘸着腿在沙发上坐下来,每一个伤口,在忍痛将玻璃渣取出时,都会渗出点点血渍,触目惊心。 主卧的阳台上,蓝迦一手点着烟,满腹心事。楼下的花园内,树影光影,将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点缀的恰到好处,男人扔掉手里的烟后,转身进了卧室。 翌日清晨,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宁可可并不在身边。蓝迦眉头紧皱,昨晚他说过要对付莫云轩,这会,她说不定已经去了莫家,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吧? 男人冷笑了下,穿着浴袍走出了主卧。书房,还维持着他昨晚摔门而去的老样子,他来到门口,却见柔软的沙发上,女子抱着双肩蜷缩在里面,许是因为冷,她睡得并不安稳。 蓝迦记得,她向来有不开暖气睡觉的习惯。地上的狼籍已经收拾干净,倒地的椅子也归于原位,蓝迦轻声走进去后,站在了沙发跟前。 “今天,我想去医院。”蓝迦双手插在兜内,行与不行,本来很简单的答案,宁可可却等了半天。 “好。”男人细作考虑,还是点头同意了。宁可可去换了套衣服,简单收拾下后,便动身去医院。 公车上,她坐在最后一排。窗外,树木森森,花影树影,一道道在她眼中迎面撞来,又消失。 街头,人影攒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酸甜苦辣,冷暖自知。 宁可可将头轻靠在玻璃上,她和蓝迦,在去往旅行时,似乎迈出了一步,可是,来不及接近,又都迫不及待的收了回去。 她和莫云轩,从那三年的空白到现在,却又始终迟了一步。 宁可可推开窗,任由凛冽的寒风垂在脸上,何时,她那坚韧的心竟被浸润的如此萧瑟,仿佛一点小事,就能让她想哭。越是接近,越是害怕。 蓝迦那样的人,不是她能够靠近得了的。妈妈一直想要安安稳稳的生活,如今变成这样,也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到医院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妈妈按摩,几天不见,妈妈的情形已经大有好转。 “接下来的治疗,主要以按摩为主,只要病人心态好,慢慢就有康复的可能。” “真的吗?”院长办公室内,宁可可满心欢喜。“是的,药物治疗停了一个星期,你妈妈这样的情况已经基本稳定,后期的,就是时间问题了。” 宁可可难掩心中的喜悦,她激动地问道,“那,如果我想让她出院,可以吗?” “这恢复要配上一定的按摩技巧,如果你自己会的话,没有问题。” 宁可可连忙道谢,她走出办公室,心想,这段时间,她可以先去学习按摩,到时候,就将妈妈接到家里面,过回之前那种只有她们两人的平凡生活。 办公室内,没多久就响起了电话铃声。院长接起,“喂,蓝总,您好,对,宁小姐来过……她的意思,相接她妈妈出院,是的,越快越好……” 蓝迦收了线,修长的手指将手机紧紧攒在掌心中,果然,是想离开了。 他抿紧薄唇,目光森然,面色变得骇人无比,从来都只有他玩腻的时候,宁可可,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 陪着妈妈一天,虽然这趟旅行,宁可可并没有享受到什么,但是为了让妈妈开心,她还是照着网上的知识,给她描绘出了一幅壮丽的景象,顾清仪见她兴致勃勃,自然也是心神宽慰。 到了傍晚时分,宁可可才走出医院,远远望去,夕阳已经被地平线吞没,她沿着马路准备去坐公车,刚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汽车鸣笛声。 “可可。”莫云轩下了车。 宁可可伫足。“他没将你怎么样吧?”男人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确定无恙后,这才松了口气。 心理的疑惑来不及问,莫云轩就已经做出了回答。宁可可心头凉了一截,想要说服自己的理由,瞬间就土崩瓦解,“在医院内,那件事,真的是你让人做的?” “我们上车再说。”莫云轩拽着宁可可的手臂将她塞入车内,暖气瞬间包裹住她身上的冰冷,他发动车子,宁可可两手握着肩膀,声音低低道,“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可,想要蓝迦命的人,太多了。” “可是,你们无冤无仇啊!”莫云轩别过脸来,“他抢走了你,我们怎么可能无冤无仇?” “轩!”宁可可不由大声,“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之间,不是蓝迦的问题,就算没有他,我们……” “嘶——”尖锐的刹车声震破耳膜,宁可可由于惯性向前冲了下,幸好有安全带及时拉住。 “可可,”莫云轩侧过身子,俊脸沉浸在阴暗中,“你居然替他说话?” “我不是,”宁可可一语否定,“轩,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那是一条人命啊,你以前从来不……” “不要和我提以前!”男人骤然打断她的话,“我早就不一样了,可可,难道这样的我,你就没办法接受了? 蓝迦,他比我心狠百倍,手段毒辣千倍,你却还护着他,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宁可可张了张嘴,却半天没有说出句话来,不知是因为气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胸口堵闷很久后,她才憋出句话来,“轩,你和他不一样的。” 蓝迦,也许,生来就是同黑暗为伍的,他今天是怎么坐上巨头的位子的,通过这趟旅行,宁可可也能猜到许些。 可是莫云轩,他从出生到现在,接触的都是光明,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只要狠得下心,谁都可以。”宁可可摇着头,她不相信,这番话是从莫云轩嘴里说出来的,“你当时那么做,想过后果吗?” 069 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男人听闻,右手猛的一锤,方向盘发出的声音将宁可可吓出了一身冷汗。 “可可,我知道你当时在场,本来想将你带回来,可那样的话,蓝迦势必怀疑到你头上,这才留你在那,我不懂,他当时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怎还会得救?” “是我,”宁可可丝毫不做隐瞒,“是我向外求救的。” 狭小的空间内,她能清晰听到莫云轩的喘息声,“为什么?当时你就应该清楚,他不死,这件是必然会牵扯到我们身上。” “轩,”宁可可轻叹口气,“躺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人,你难道要我看着他死吗?” “可可……”莫云轩语气沉下去许多,“我没有要你动手,只要你袖手旁观,这样都做不到吗?” “对,我做不到!”换了别人,又有几个能做到?“你对他的仁慈,就是对我的残忍。” 宁可可轻咬着下唇,心中,泛起的悲凉一层溢过一层,“换了是你,我也会那么做的。” 莫云轩嘴角苦涩的勾了勾,侧首直视时,眼中多了几许悲戚,“难道,他在你心中的位子,已经和我一样了吗?” 宁可可心头窒闷,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蓝迦说的对,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就偏偏将她夹在中间? 在蓝迦的眼里,她帮着莫云轩,而在莫云轩眼中,她又护着蓝迦,“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吗?” 莫云轩怔了下,看着宁可可眼眶里的晶莹成串掉了下来。“你若爱我,怎会让我陷入着两难? 你若爱我,又怎么忍心将我卷入其中,蓝迦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你若爱我,就不该让我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身体被用力拉入结实的胸膛,莫云轩紧紧将她护在怀中,“对不起,可可。” “轩,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轩吗?我不想你变成这样,我也不想你有危险,住手吧,好不好……住手吧……” “可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想到蓝说起要让莫云轩死的时候那种阴寒表情,宁可可就禁不住全身战栗,“那怎么办,轩,他要对付你,怎么办……?” “可可,”莫云轩将大掌在她脑后摩挲几下,锐利的双眸,透出鹰般的凶狠,“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宁可可轻退开身,双眼些微露出希翼。“只有除了他,才能后顾无忧。” “不行!” “为什么不行?”莫云轩语调再度扬高。 “我……”宁可可顿了下,“我们不能犯法。” “可可,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莫云轩面色铁青,良久的沉默后,才又开口,“他死了,我们才能够重新在一起。” 暖气在暖,也暖不了人心,“轩,你真的要涉足……” 车内,再度恢复成令人窒息的静谧,宁可可红着眼睛,吸了下鼻子,环顾四周,那双眼睛,最终落定在莫云轩脸上,当真,是物是人非。 她用力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男人愣了下,也跟着下车。 天空,飘起了小雪,宁可可抬起头,头顶上是白茫茫的一大片,雪花落在脸上,化成水后顺着鼻尖淌落。 “我回去了。” “可可……”宁可可拉紧衣领,脚步迈的异常坚定,这次,她没有一丁点的犹豫,雪,似乎越下越大了,肩膀上,没多久就积了薄薄的一层。 在路口拦了车,后视镜中,莫云轩又站在车边,身影被越拉越远,最终,只剩下一个小圆点,直至消失不见。 饿着肚子回到海景苑,那儿的戒备已经被全部撤去,回到这儿,蓝迦已是天不怕地不怕。 上了二楼,宁可可并没有见到蓝迦的身影,她将四周的窗子打开,任由冷风灌进来,冲刷进每个角落。 在浴缸中放了满满的水,宁可可脱下衣服后,将满身疲倦浸入水中,散下的发紧贴着曲线优美的背部,形成一幅充满诱人的画面。 宁可可将脸埋入水中,直到憋剩最后一口气时,才想要抬头。却不料,颈间却被一只大掌按住,来不及呼吸,宁可可被呛了一大口水。 “咳咳——”颈部的力道收回去,宁可可狼狈的擦干脸上水渍,便见蓝迦穿着睡袍站在浴缸前。 “不给你点教训,你永远不会长记性。”男人解开带子后,赤着身体躺在了宁可可对面,她忙屈起双腿,两目警惕地望向对方。 “去过医院了?” “嗯。” “你妈妈可还好?”宁可可将毛巾适时的挡在胸前,“过两天,我想搬回家去。” 蓝迦双手张开,放在浴缸的两端,男人的气场,强势到令人不安,他食指在陶瓷上轻敲几下,双手收回后环在胸前,“搬回去,和他在一起吗?” 蓝迦的话似乎并未展露出发怒的迹象。“我会把我妈妈接回来。” 男人只是盯着她,宁可可抬头,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这几天,我就会搬走。” “我有说同意吗?” 宁可可并未想到蓝迦会有这样的答案,她怔了下,眉头紧蹙,“当时我们说好的,等我妈妈痊愈后,我就离开。” “我记得我还说过,只有我玩腻了,你才可以走。” “蓝迦,你说出去的话,都不算吗?”宁可可眼底微怒。 “可可,你太自作聪明了。”蓝迦倾起身,肩上的水花哗的溅到宁可可脸上,“你以为,你妈妈好转了,你就可以离开了是吗?当真是好无后顾之忧啊。” “我说若执意要走呢?”她眼里的坚定,透出下定决心后的执着。 蓝迦潭底的笑容在变冷,“你应该清楚,我如果不放手,你插翅难飞。” 宁可可神色黯下去,仅有的那些亮光,似乎也消失不见了。 “不过,你若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放你走。” “什么?”宁可可抬起头,眼底微燃起簇苗。这个条件,他知道宁可可一定不会答应,而蓝迦当初也只是那么一说,想要断了她的念想,“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走。” 070 怎么,你还不愿? 宁可可蹙眉,当即将毛巾一甩,起身。 水花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她抬起一条腿准备迈出去,手腕却被男人猛地钳住,一用力,宁可可就栽倒在了蓝迦身上。 膝盖磕在陶瓷上,撞得两膝发麻。“怎么,你还不愿意?”蓝迦挑着一边眉毛。 “蓝迦,耍人很好玩吗?你会让女人轻易怀上你的孩子?” 宁可可知道他有心为难,再说,她也半点不曾动过这样的心思。 蓝迦的手落在宁可可颈后,手腕用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别装作很了解我的样子!可可,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不让你走,你就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蓝迦,”宁可可一手将他的大掌拉下来,“我不是你的终身奴隶。”说完,就霍地起身想要离开。 “可可,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男人翻身将她压在一人宽的按摩浴缸内,“我早就和你说过,不要反抗,你从此顺着我,说不定,我能早些玩腻了。” “蓝迦,”宁可可一手撑在身侧,以免自己呛到水,她神情忽而带着些许莫名的悲戚。 “你把我当什么了?”那样的眼神,似乎能将人刺痛,蓝迦一时竟回答不上来,他挫败地覆上宁可可的身体,尖利的牙齿近乎啃咬般落在她肩头。 宁可可知道挣扎会换来怎么样的苦果,她索性动也不动,像是傀儡娃娃般任他摆布。 他把宁可可当成什么?这个,蓝迦从未想过,女人,与他来说,只有驯服与未被驯服,而宁可可,就是会让他感到挫败。 心中不畅,便全部发泄在别人身上,男人凶狠强悍,海藻般的长发交缠在两人肩头,浴缸内,水花层层溅出,白色泡沫将地面铺了满满一层。 蓝迦手臂受了伤,便紧箍着宁可可的腰,猛烈地……宁可可虽然紧紧咬着唇,却还是有难耐的声音破碎逸出口…… 撕裂般的疼,蓝迦再怎么热情如火,却挑不起她半点火热。 男人似乎马上就要到极致了,完美的脸上呈现出频临的快感,他加深了每一次的攻城略地,却也让宁可可的心中,加深了一寸失望,眼眶中酸涩的厉害,强烈的攻势下,眼泪终于忍不住坠落下来。 大口的喘息稳定后,男人松开手,一把将她推开,起了身。宁可可跌坐在浴缸内,蓝迦旁若无人地站起来冲澡,溅起的水花迎头浇在宁可可身上,她环起双肩,将头埋在了双膝间。 过了许久后,宁可可才起身清理,来到主卧时,男人已经躺在床上,见她过来,便冷着声音道,“把药吃了。” 她坐在床沿,拉开床头柜,取出一颗药丸后,不用水就直接塞入了嘴中。 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宁可可咽了下,却没有咽下去,苦味完全化开,她却像是感觉不到般,任由它停留在嘴里。 蓝迦手臂环过来,将宁可可扳向自己后,吻了过去,舌尖撬开她的唇,刚深入,便又推开。 “呸!什么东西?”尝到苦味,男人右手大掌钳住她的下巴,两根手指捏住她的脸颊,强迫她张开嘴。 “你没吃下去?”蓝迦语气骤冷。宁可可望见他眼中的愤怒以及讥讽,当即就将他推开,“你以为,我是故意不吃下去的?” “不然呢?”她心中顿觉一刺,那样怀疑的眼神,比任何恶毒的语言都要伤人,嘴里的苦,已经算不了什么,如此地,微不足道。 对峙间,宁可可忽然拿起桌上的药瓶,倾倒后,另一手拿起水杯,她没有看掌心内的几十颗药丸,闭上眼就要悉数吞入肚中。 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不屑怀上他的孩子。手掌被用力拍了下,蓝迦暴怒,夺过她手里的杯子用力砸向墙壁。 “宁可可,你这样是做给谁看?身体是你自己的,要想作践,不要当着我的面。” 蓝迦气得不轻,手臂上包裹的白纱也微微渗出血来,不管他是不是想要,但就宁可可来说,怀上他的孩子,就那么令她排斥么? “蓝迦,如果我们能活着离开,今后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山洞中,彼此的亲密靠近,仿佛还历历在目,为什么脱离了险境,反而就要伤害至深? 药丸,撒了一地,白色的就像是栀子的花瓣,蹲下身来,将那些药一颗颗捡起来后放回药瓶,最后的一颗,她直接将它放入嘴中,再拿起水杯后,咽入肚中。 看着宁可可喉间咽下的动作,蓝迦不知为何,心里竟堵塞的难受,他感觉到自己全身的火无处散去,遇上了她,这样情绪失控的情况,越来越多了。 男人烦躁地掀开被子,换上衣服后,下楼离开了。宁可可来到窗边,只来得及看见跑车的尾灯消失在转角处,她久久地站在窗边,直到冷的实在受不了,这才回到卧室。 拿起玻璃杯,她穿着拖鞋下楼,想要接杯热水。底楼很黑,并没有开灯,宁可可刚走下楼梯,就感觉到一个人影逼近而来,“谁?” 与此同时,客厅内刷地亮起灯光,突来的强光刺得她眼睛差点睁不开,男人站在不远处,宁可可扭过头去,就看见凌天拿着把枪正恶狠狠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我想除了你!”凌天丝毫不避讳他的意图,“趁着老大不在,正好收拾你。” “凌天,你别乱来。”男人将披在肩上的皮衣穿起来。 “我没有乱来,这个女人并不简单,留在老大身边,只会出事,还是趁早了解了干净” “现在蓝少不在,我们不能擅作主张。”男人双眼定在凌天那把已经上膛的枪上,脸色溢出紧张。 “就是老大不在,我才要下手,要是他回来,哪还有这样的机会?” “既然蓝少并未下令你就更不能动手,你应该了解他的脾气。” 男人尽力说服,宁可可站在二人中间,反而不那么害怕了,她在男人的眼中,看到了一种能令她安定下来的东西。 071 真的是你? “可是……”凌天似乎有了犹豫,“这个女人,是毒蝎!” 宁可可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她,男人走上前,在确定凌天不会动手后,这才拉下他的手。 “不管她是什么,只要蓝少还将她留下来,我们就没有动手的权利。” “哼!”凌天不甘地收回手,愤愤不平坐回了原位。 “他已经出去了,你们就不怕他有危险吗?”宁可可迈过男人,接了杯热水。 “算你还有点良心,”凌天斜睨了她一眼,“不过,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宁可可喝口水,嘴中的干涩好了很多,她来到男人面前,声音也滋润了许多,“谢谢你。” “我们也回去吧。”男人拿起桌上的钥匙,朝凌天说道。 “好。”两人走后,屋内又恢复成那片死寂,宁可可上了楼,一个人蜷在偌大的床上,清晨醒来时,身边还是冰凉一片。 她起身梳洗,换了衣服后就去了公司。刚进办公室,林菲夏见到她就直埋怨,“可可,你这些天去哪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 “菲夏,我手机丢了,等下吃完饭,陪我去买个手机吧。” “切,少来,”林菲夏坏笑着挨到她身边,“说,那天你和蓝迦去哪了? 晚上集合的时候也不见你们,我啊,还独守空闺呢!” “你想哪去了?”宁可可收拾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一趟旅行,会变成这样。“你呢,后来去了哪?好玩吗?” “当然好玩咯,我还买了好多衣服和小玩意,唉,我和你说啊,这几天把我心都玩野了,还不想回家呢。” 宁可可笑着轻捶了她下,“瞧你那没出息的样。” “对了,你不是请了一个星期假么,怎么现在就来了?” “反正也没事,”宁可可望着手头积累的工作,“还不如早早来上班。” 工作的时候,时间确实过得很快,临近下班时,张露雪来到了办公室,“都准备好了吗?” “张主管,就等着您发话呢” “张主管,晚上去哪happy啊?” 张露雪笑着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停下手头工作,“上次那个工程能拿下来,都是大家的功劳,所以,要犒劳的话,当然是楼皇了。” “哇塞,大手笔啊。” 宁可可已经准备了东西打算下班,张露雪目光扫了一圈后,落到她身上。 “今天不管谁有天塌下来的大事都不准缺席,这个功劳可是我们整个设计部的。” 那样嘈杂的地方,宁可可并不想去,刚要拒绝,就听张露雪缓缓道,“宁可可,你向来不和这些同事玩在一起,今天,不会又想要缺席吧?” 一排排目光射了过来,林菲夏见状,忙拉下她的袖子,“可可,一起去啦,你别怕,还有我在呢。” 见她不说话,张露雪便笑着拍了拍掌,“既然都准备好了,动身吧。” 同事们各个兴致勃勃,有的已经画好精致的妆容,楼皇那样的地方,进去了就是烧钱,若不是公司出钱,谁会这么奢侈跑去。 张露雪已经预约了包厢,一行人先在外头吃了西餐,而后就直奔楼皇而去。 晚间的堕落,舞池内,妖娆的身段缠着威开的欲~望,这样的气氛下,总能令人抛去本性,释放身体中被埋藏的野性。 有人已经脱下厚实的外套,就留一件性感的吊带,随着动感的音乐,舞着开放的姿势。 林菲夏天生缺乏舞蹈细胞,却依旧被这样的气氛感染,也加入其中,唯独宁可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角落中。 包厢的门隙开着,走廊上,一名身着抹胸与超短裙的女子匆匆一瞥而顿住了脚步,她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宁可可,真的是你?” 宁可可抬头,就见女子手里夹着一支烟,蓬松的卷发随意搭在背后,全身散发出十足的诱~惑与野性,“若水?” “没想到会再见到你,”若水刚领完舞,她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来到诸人面前。 “当时在学校和你一起领舞的感觉我还记忆犹新,上次我请你到我这帮忙领舞,真的很棒!现在的搭档,都找不到那样的感觉了,真是可惜。” 此言一出,周围瞬时安静下来,张露雪眼中一亮,“你说,宁可可曾经是在这领舞的?” “这些是你的朋友?”若水夹着烟的手指轻抬。不知该如何回答,更没有想到会在这揭开伤疤,周围的视线中,已经有明显的鄙夷同嘲讽。 林菲夏望了望众人后,坐在了宁可可身边。 “宁可可,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故事,”张露雪幸灾乐祸起身,“什么时候的事啊,是因为什么,缺钱吗?” “奥,我想起来了,”其中一名同事八卦道,“还记得被发到邮箱的那些照片吗?说不定她和总裁,就是在这儿认识的。” “是吗?”张露雪勾起精致的嘴角,“如此想来,你也算找到金主了。” “怎么,你们很看不起领舞的吗?”久不说话的若水走上前,将烟头放入张露雪的杯中,“特别是你,你算什么东西?” 女子明显一怔,脸部瞬时僵住,“你说什么?” “我们赚自己的,花自己的,哪里丢脸了?”在这儿的人,最恨就是这样异样的眼光,“我告诉你,你就是脱光了衣服上去跳,也没人会多看你一眼。” “你——”张露雪气的牙关紧咬,一手直指对方,“怎么,自己做了些不要脸的事,还不让人说吗?” 二人剑拔弩张,这时,宁可可忙起身,她知道若水的家境并不好,在这领舞便是唯一的收入。 今天,张露雪好歹算是楼皇的顾客,她几步来到若水身边,“我们好久没见了,走吧,我们出去说。” “被说中了,想躲?”对于张露雪的不依不饶,若水本来性子就烈,她大步上前,啪地拍开对方的手。 “你装什么,表面清高,骨子里还不是个**,怎样,今晚信不信我找十个男人来伺候你?” 072 张露雪被整 “张主管,算了吧,今天是来玩的,犯不着” “就是,张主管,算了吧”几人一见若水的打扮就知道她不是个善茬,可别将事情弄大了,可张露雪早已在气头上,这把火哪还消得下去。 “你一个xia贱的还敢这么放肆,这就是你们楼皇的水准吗?” 一听这话,宁可可便知道坏事了。她急忙拉住若水,却见对方只是笑了笑,眼里却流露出一种凶狠,她轻推开宁可可后,并未回嘴,大步走出了包厢。 “张主管,别气了,为这种人不值得。”?宁可可忙追出去,可外面人流嘈杂,哪还有她的身影? 舞池内的灯光强弱交替,宁可可只觉今晚会出事,她没有回到包厢,而是顺着熟悉的路线找去了休息室。 张露雪喝了几杯酒后,满肚子火气这才降下些,周围的人开始重新点新歌,先前的那阵热闹又回来了。 “你们先玩,我去下洗手间。” “张主管,要我们陪你去吗?” “不用,”她径自起身,拉开了门,“还真怕她找人来不成!” 张露雪一手撑着墙壁,几杯酒精下肚,胃就有些不舒服,来到洗手间时,里面很安静,洗了把了冷水脸后,就觉好受多了。 肩上忽然被人拍了下,她抬起头,就见一名身材彪悍的男人站在她身后,她心里咯噔一下,忙将肩膀抽回来,“这儿是女——” 转过身时,才发现后面站了好几个人。她这才开始惊慌,身体急忙向后缩去,“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为首的男人挽起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就想看看,再清高的人,被我们哥几个压在身下是一副什么样子。” “不要过来,”张露雪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害怕的将手臂抱在胸前,“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想要多少……” “小妞,”男人厚实的大掌在她下巴处摸了下,“我们不要钱,就想要你的人,我今天想尝尝鲜,这帮弟兄也几天没有开荤了。” “大哥,”身后有人起哄道,“说不定她不是处呢?” “不是处老子也要。”张露雪完全被吓懵了,她趁着几人说话,忙拔腿向门口跑去,却不料男人早已看清她的意图,手臂一捞就将她压入怀中,另一手精准握住她一侧丰盈,“大小刚好适合。” 猥亵的声音传入她耳中,张露雪又拍又打,身体不断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牲!” “我们就是畜牲,”男人大掌钻入她毛衣内,一拉一拽,便将里头的内衣拉了出来,“畜牲才能让你爽。” “不要!”嘶吼着哭出声,无奈力气太小,完全连男人的一个手指头都扳不开。 边上几人已经围了过来,拉扯她的裙子毛衣,腿上的丝袜被拽出一个个洞,大掌伸入她裙子…… “放了我吧,不要!” “啊——”下身陡的一凉,男人扬起手上的底裤,神色得意,“你若敢这样出去,我就放了你怎样?” 张露雪蜷缩在地上,脸上的妆已经哭花,她狼狈地拉着裙子和上衣,眼神间仅有一瞬的犹豫后,猛地推开男人,冲出了洗手间。 身影消失在门口,里头的几人对望一眼后,跟了出去。 她不敢有太大的跑动,又怕后面的人跟上来,所以脚步就显得跌跌撞撞,走廊的前面就是一个大厅,张露雪双手紧紧箍在胸前,垂着头想穿过去。 “小妞,”身后,男人冲着她的背影喊道,“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东西了?” “哈哈哈——”人群中,传来哄笑,越来越多的人围过来,“吃野食,连衣服都不要就走了,哈哈……” 散下的卷发紧贴着面颊,她不敢抬起脸,只能透过余光望向身后的几名男人。 张露雪咬着唇,无助地站在人群中,眼泪簌簌而下,她害怕的一个劲摇头,“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哟,原来里面什么都没穿啊!” “喂,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是不是有那么勾魂。” “不要,求你们,呜呜……”一双双如狼般的眼睛,像是将她生吞活剥了放在大庭广众之下,为首的男人走上前,“弟兄们有谁看中这妞的,等我玩过之后,见者有份。” “是不是真的啊?”人群中,有人起哄。 “当然是真的。”几个男人相继围过来,动静越闹越大,也吸引了很多人过来。 一双修长的手,忽然拨开人群走了进来,被推开的围观者本想发怒,可在看见对方的脸后,一个个吓得再不敢吱声,乖乖将路让出来。 “放开我,不要碰我——”张露雪被围在人群中,她奋力反抗,在推开一人后,几乎是滚爬着向前,她不敢抬头,只想快点逃开这个地方,想让这个噩梦快点醒来。 疲惫的身体撞入一具胸膛,她抡起手砸过去,“放了我吧,不要——” 手腕忽然被扣住,男人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露雪。” 张露雪陡地震惊,抬起头时,泪眼朦胧,脸色吓得煞白,模样十分可怜,“蓝迦,蓝迦,呜呜呜……” 她双手紧扣住男人结实的腰身,全身战栗,蓝迦一手紧贴在她身后,目光落在不远处,男人们面面相视,蓝少,在这谁人不知,再看这女人的关系,他们显然是捅了大娄子。 为首的男人扑通一下竟跪在了地上,“蓝少,不管我们兄弟几个的事,我们也是受人指使。” 蓝迦脱下外套,环在张露雪肩头,他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面容沉静,可眼底的阴鸷已犹狂风海浪般肆虐起来,“不相干的人,闭上眼睛,一个个滚回去。” 边上围观的人见这架势,哪还敢多呆,忙逐一离开。张露雪双手死死抓着蓝迦的西装外套,一步不敢离开他的身边。 男人迈开步子向前,身侧的张露雪忙抓住她的手,“蓝迦,你去哪,不要丢下我……” 蓝迦眼里的她,何曾这么狼狈过,他自己都没有碰过,就是想留给她一个完整,昔日的高傲与冷清完全被无休止的害怕所代替,他轻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几人面前。 073 反击! “谁指使你们的?” “是……”男人权衡了下,还是不敢得罪蓝迦,“是这儿领舞的若水。” 蓝迦一手拽着对方的领子将他拉起来,右手握成拳,砰地砸在他鼻梁上,脆骨断裂的声音清楚传来,男人却并不罢休,连砸几拳后,才将气息奄奄的人丢在地上。 “我的女人你们也敢碰,今天,你们摸一下,我就让你们断一根骨头。” “蓝少饶命,我们要是早知道她是您的女人,向天借了胆子我们也不敢啊。” 绕过跪着的几人,来到为首的男人面前,他拽起他的衣领,将他拖向前,并冲着身后几人道。 “你们跟我过来,还有你,去将那领舞的妞找来,带不进一号会所,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手臂揽着瑟瑟发抖的张露雪,他轻声安慰道,“别怕,谁惹了你,我会让他们一个个付出代价!” 宁可可在楼皇找了一圈后,总算在练舞的地方找到若水。 她背靠着玻璃窗,地上已经躺着几个烟头,宁可可悄然上前,“我找你半天了。” “找我做什么?”女子回头,嘴里的烟圈顺着红唇溢出来。 “若水,有时候,我们可以不必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嘴巴长在她们身上,我们想管也管不住。” “宁可可,我和你不一样,”女子见烟味呛着了她,便将剩下的半截烟扔到地上,以细长的高跟鞋踩灭,“若有别的选择,哪个女人喜欢来这种地方?” 我陪了笑,陪了青春,我干干净净,可是在别人的眼里,我还是出来卖的,没有人回来了解我,也没人会接受。 若水说到最后,眼圈便有些发红,宁可可喉咙微堵住,倾上前抱住了她,“别人不了解没有关系,当初踏进来的时候不就已经打算放弃一些东西了吗?” 就像她,蓝迦到现在都认定,她的第一次是给了别人。 “我不想放弃,我不想被人看不起,宁可可。” 第一次,她们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若水双手紧抱在宁可可背后,闪光灯下,照亮了两个形单影只的人。 “若水。”这时,门口传来一阵轻唤。 女子擦了下眼角的湿润,见对方一人过来,便问道,“都办好了?” 男人眼神回避了下,“办好了,一号会所来了新客,让你过去喝杯酒。” “好,我这就过去,”她抬起手在宁可可肩上轻拍了下,“有时间的话,我们再聚聚。” “我和你一起过去。”见她没事,宁可可悬着的心这才放下里,她们定下的包厢正好就经过一号会所。 “今天的事,对不起,我以为那些都是你朋友。” “没事,她们怎么想是她们的事。”男人走在前面,后头两人只顾说话,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来到一号会所门口,男人率先敲了敲门,宁可可听到一阵男音透过门缝传了出来,“进。” 她眉头轻拧,刚意识到熟悉,门就被男人推开了,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名满头是血,躺在地上的男子,紧接着,是沙发上神色阴戾的蓝迦,以及,他怀中搂着的张露雪。 “不——”宁可可欲要抓住若水的手,可身边的男人已经快一步将她推入了包厢内,紧接着,还将门反锁了起来。 “开门,开门,若水——”女子一个趔趄摔进去,目光扫过地上躺着的男人时,就知道出了事。 包厢内弥漫着刺鼻的烟味,她冷冷抬起头,见张露雪正窝在蓝迦怀中哭个不停,“你们想怎样?” “这些就是你找的人?”蓝迦用脚踢了踢伏在地上的男人。 “对,”若水丝毫没有想争辩的意思,视线对上犹在哭泣的张露雪,她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看来,是我拔了老虎须了,没想到她是蓝少的人。” “既然已经动了,你就该知道后果。”女子点点头,“可我并不后悔。” 她上前两步,见张露雪除了受到些惊吓外,似乎并没有被侵害,“这是她自找的。” 感觉到怀中的人哭的越发厉害了,蓝迦脸上的愤怒已经藏不住,“你只是楼皇一个领舞的,竟敢有这样的胆子。” 张露雪哽咽着,双肩轻颤,她生怕对方说出先前在包厢内的那番争执,便紧环住了男人的腰,一个劲哭道,“蓝迦,我怕,我不想活了,怎么办,好多人都看见了……” 想起走廊上,那一双双仿佛透视的眼睛,她就禁不住全身起了疙瘩,“要是你没有出现,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办呐!” 蓝迦握住她肩膀的手掌咻地紧拢起来,这个女人,他对她,确实存在着某种异样的情愫,张露雪说的对,今天若不是他赶巧来了楼皇,她就要当众被凌辱,甚至…… “放开,放我进去!”包厢门,传来砰砰的拍门声。宁可可生怕出事,她知道蓝迦的脾气,看刚才的情形,张露雪似乎是出了什么事,“若水,你没事吧?蓝迦你让我进去——”? “蓝少,真的不关我们的事,”边上几人见若水已经承认,一个个点头哈腰,“是她找到我们,说要教训一个女人,我们才——” “怎么个教训法?” “这……”站在前头的男人模样尴尬,犹豫了片刻后才说道,“说,说是让我们几个把她上了,再趴了她的衣服将她扔到街上去。” 张露雪心有余悸,听到这番话,更加瑟瑟发抖,连紧咬的牙关都在颤个不停。 蓝迦冷哼了一声,凛冽的笑中裹着阴寒,深壑的眸子锋利而狂狷,他放下翘起的腿。 口吻,寒如冰彻,“既然你这么喜欢,好,你们就在这将她办了,不然的话,谁也别想走出这个门。” 若水故作镇定的脸上,这才神色瓦解,“要打要骂,我不会眨一下眼睛。” “当初你找人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蓝迦棱角有致的唇瓣冷漠抿起。 “放我出去——”若水急忙转身跑到门口,拉了下,却发现已经被锁的死死的,外头,宁可可听到动静,忙剧烈砸了几下,“若水,你怎么样?” “放我出去,滚开,不要碰我——” 074 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对我吗? 里头的声音似乎被拉了回去,宁可可忙将耳朵贴在门上,紧接着,便是衣服被撕裂的声音,以及女人的尖叫声。 “不要这样,蓝迦,你放了她!”宁可可在门外喊了半天,里头却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她急得赶忙转身冲到楼皇的休息室,一把抓起领班的手,“领班,快,出事了!” 领班趁着休息正在用餐,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宁可可拽到了门口,“出什么事了?” “若水,她在一号会所遇上麻烦了,现在门被反锁了,谁都进不去。” “什么?”领班大惊,忙挣开宁可可的手,“我去拿钥匙。” “你看清楚了吗,一号会所内是谁?” “是蓝迦!”宁可可见领班站住了脚步,便忙催促道,“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蓝少?”领班声音黯了下去,“蓝迦怎么得罪到他头上了?” “领班,还是先去再说吧,”宁可可急的满头大汗,去拉对方的手,却见她动也不动站在那,“宁可可,这件事,只能怪若水自己倒霉了。” “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宁可可难以置信地盯向她,“若水可是楼皇的人。” “可是,楼皇得罪不了蓝少,”领班一手撑在椅子上,脚步有些不稳地做下去,“别的客人闹事,我们还能护着自己人,可是——” “那,就眼睁睁看着吗?” “谁让她得罪的是他呢?” 明哲保身,真是令人心寒至极,宁可可回到一号会所的门口,里头已经安静了许多,可越是没有动静,那种不安就越是要冲出胸口。 门外,就连路过的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迁怒到自己身上。 “蓝迦,你开门,你开门——”宁可可手脚并用,可那门结实得很,几脚踹上去,丝毫不为所动。 边上,有名贵的盆景,宁可可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搬起后砸了出去。 激烈的撞击声后,没过多久,一名男子就将门打开了。宁可可急忙进去,就见几个人正在慌乱整理着衣服,偌大的茶几上,若水…… 一头卷发凌乱地垂在地面上,浓艳的妆已经没泪水洗刷的差不多了,呈现出一张惨白的脸。 眼底一刺,宁可可静静走上前。见她进来,若水的眼珠子转动了下,现在的表情,反而是静如死水。 脱下外套后披在她的身上,女子勉强撑起身,两条腿直颤,已经并拢不起来,宁可可蹲下身…… 安静许久的女子,这才掉出了眼泪,“我没事,就当是被疯狗咬了几口。” 宁可可认真地给她穿好,并将扣子扣上,低着头抬也不抬,也没有望蓝迦一眼。 她不知道,她们的命为什么就卑微至此? “宁可可,充其量,她不过就是和你是学院的同学,自己堕落到楼皇这种地方来,这件事你也要管?” 蓝迦见她头也不抬,便冷冷说道。?“你永远不会懂,”宁可可起身,眸子上笼罩出一层朦胧,“你认定的事情,可有听听别的声音?” “这件事的起因,你也应该在场,他找人对付露雪,这样歹毒的手段,就该让她自己尝尝。” “我是在场!”宁可可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件事,也是因她而起! “就算若水千不该万不该,你也不能这样对她。” “还有,”宁可可目光瞥向张露雪,“你问过,若水为什么要这样吗?你对张露雪只有袒护,你听过别人说的话吗?” “我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蓝迦见她如此质问,火气也被挑起来了,“那些事,是我亲眼所见。” “蓝迦,算了,”张露雪拉住他的一手起身,脸上,害怕的神色还未褪去,“我不想留在这个地方了。” 那样的手段,看的她也是胆战心惊,可总算是给她出了口气,思及此,望向若水的视线便流露出几许快意。 “你现在知道算了?”宁可可见她一副假惺惺的样子,顿觉愤怒,心里的悲哀蔓延的如此之快。 “你若真想算了,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蓝迦,她若真有你以为的那么善良,就早该让你住手了。” 张露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竟做的如此娴熟,宁可可想起若水的那双眼睛,心中就被堵住了一样,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朝着张露雪脸上泼去。 “啊——”?张露雪尖叫一声,蓝迦显然没有料到她会有如此举动,当他扣住她手腕的时候,那杯酒已经悉数落在对方的脸上。 “宁可可,你真是目中无人了!” 她挣开他的钳制,将酒杯扔到地上,朝着埋下头的张露雪说道,“在他面前,你不敢还手,我不需要装,所以,这杯酒泼的就是你。” 酒水随着张露雪的头发滴落下去,脸上满是酒的香醇,她一语未发,被遮住的双眼却透出浓烈的恨意,宁可可说的没错,她不会还手。 蓝迦虽然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可却并没有为她出头,张露雪气的紧咬下唇,只能暂时将这气咽下去。宁可可回到若水的身边,双手环住她的肩膀,“能走吗?” 女子点了点头。宁可可搀着她起身,若水几乎将全部的力量交到了她身上,两腿艰难地移向门口,一路上,还有斑驳血渍流淌下来。 蓝迦鹰眸紧盯着宁可可的背影,到了门口,那缓缓向前的步子便顿住了,宁可可扭过头来,“蓝迦,今天要是换成了是我,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这个问题,她不在乎他什么答案,所以没有等到男人回答,宁可可就搀着若水离开了。 蓝迦看着她一步一顿走出去,心中,又莫名升起了那股烦躁。他做什么事,在她眼中,似乎都是错,都是十恶不赦。 出了楼皇,由于没有回休息室换回衣服,若水冻得全身发抖,她拉住宁可可的手臂,“我这个样子,不能回家。” “去我家吧。”宁可可拦了辆车,回到之前所住的那个小区。 “宁可可,谢谢你。” 075 这个念头,你趁早打消 “若水,你安心在这住吧,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放水。” “可可,以后,你可以叫我阿若,这样,亲切些。” “好。”她握住对方的手,起身去浴室放水,再找了套干净的衣服放在门口。 宁可可坐在自己的卧室内,这儿还是之前的摆设,什么都没有变,她搬去蓝迦那时,就带了几套随身的衣服,好久没有回家过,那份温馨再也找不回了。 等了好久,宁可可都不见若水出来,她在门口喊了几声,见里头没有回答,心中顿觉不妙,忙推开门走了进去。 窄小的浴缸内,若水半坐在里面,头埋在双膝中,宁可可上前,将手轻放在她肩膀上,“不要再想了。” 女子压抑着哭声,整个身体抖个不停,宁可可拿起毛巾在她的背上轻轻擦拭着,半响后,若水才抬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想不开的。” “这几天,你尽管住在这。”宁可可拨开她的长发,看见背后一大片的淤青,她喉间哽住,不忍再看,便别开了视线。 “谢谢你。”女子声音暗淡,却又装作无谓般。 “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今天,我惹了蓝少的人,本来,我以为不能活着走出去了,宁可可,这样的惩罚,在我们这圈子里,已经算轻了。” 宁可可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那样的圈子,真是令人胆战心惊,她不会安慰人,只是将干净衣服拿过来后,放在一旁的凳子上。 浴室内留下若水一人,宁可可回到卧室时,床上的手机正响个不停。她拾起一看,毫不犹豫掐断。 重复几次后,对方总算没了耐性,汽车喇叭声在楼底下响个不停。 推开窗子,探出头去,只见蓝迦的车就停在路灯下,手机再度响起,她无奈接起,“喂,今晚我住在这,不想回去。” “五分钟的时间,你下来,要么,我上去。” 身后,传来浴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宁可可忙挂上手机,恰好若水换了衣服走出来。她倒了杯水放到床头,“阿若,今晚我要去医院陪我妈妈,你早点休息,明天我再回来。|” “好,你去吧。”若水安静地做到床上,见她还站在这,便努力扯了抹笑,“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宁可可又嘱咐了几句,见她情绪确实已经安定下后,这才下了楼。 路灯蕴出昏黄的光泽,树影下,男人欣长的身体被拉出长长一道。 她走上前,却并未靠近,只是站在车身一侧。蓝迦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他脸色阴暗,打开了车门,“上车!” 宁可可斜睨向他,余怒未消,她拉开车门坐上去,蓝迦松了下颈间的领带后,一脚踩着油门将车飞了出去。 穿梭在林荫道上的车子笔直向前,车速一如既往的很快,行人稍驻足,就只来得及看清那抹转瞬即使的尾灯。 “她,是你要好的朋友吗?”许久沉默后,还是男人率先打破僵局。 宁可可将双眼瞥向车窗外,“不只是要好的朋友,我们还是同类人。” 蓝迦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依然如炬,“你应该知道,她将露雪害成那样,我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不想听,便索性闭上双眼,将脑袋轻轻靠在车窗上,“蓝迦,我们再纠缠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让我走吧。” “我一早就说过,这个念头,你趁早打消了。”男人提了速,车窗严实,宁可可却依旧能听到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你在乎的是张露雪,被关在你金丝笼中的应该是她。”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她情愿生活再入困顿,也不要继续伴其左右,宁可可望向街角昏黄交替的路灯,如果可以,她但愿过回那种最最平凡的生活。 蓝迦猛地刹车,一个甩尾后,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大掌握住那只纤细的手,“宁可可,你别的本事没有,激怒人的倒真有一套。” 睨着他眼底的愤怒,这张精致的脸,这个男人,想要什么,还不是唾手可得? 宁可可出神地望入他眼底深处,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很傻,他想要乖顺,她就应该装乖顺,他想要什么,她就给他什么,等猎艳期限一过,怕是她不走,他都会赶她走了。 思及此,她收起脸上的僵硬,嘴角莞尔,“你不累吗?我们回家吧。” 这般突然转变的态度,令男人神色一怔,他蹙起剑眉,眼中疑惑不散,松开宁可可的手后发动了车子。 回到海景苑,宁可可上了楼,蓝迦就跟在她身后,若水的事,他以为她会大吵大闹,却不料她这般平静如水。 一前一后的脚步声,伴随的,是两人各怀的心思。蓝迦不知,宁可可现在是坚定了要离开,他的行为,已经令她心寒,甚至,是害怕。 宁可可想要的,只是平凡而已。洗过澡后。蓝迦出来的时候,宁可可已经躺在床上,四肢蜷起,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掀开被子挨上去,宁可可后背明显一僵,在男人将她拥入怀中时,这才令自己慢慢舒展开,逼迫着去接受。 他扳过她的身体,吻,一寸寸顺着她额角再落至鼻尖,宁可可不躲不闪,任他亲吻。 就在欲wang升温的时候,那好不容易点起的气氛却被一道乍来的手机铃声打破。 蓝迦邹起眉头,心中充满不耐,撑起身体拿过手机,浸润情yu的眸子在看见上面显示的号码后,逐渐平复下去。 他望了眼宁可可,而后便下床来到阳台,声音虽然压低了,却还是能通过落地的窗子传进来,“喂……别怕,早点休息……” 男人穿着白色浴袍的身影斜靠在阳台的欧式罗马柱上,宁可可侧躺着,这个电话来的真是及时,她该向对方说声谢谢才是。 不出所料的话,定是张露雪,宁可可疲倦地将小脸在枕头上轻蹭几下,看来,今晚能好好休息了。 076 并不需要 蓝迦点了根烟夹在指尖,她盯着那忽明忽暗的火星,平静的双眼同男人不期然撞上,蓝迦吸了口烟,“好吧,我马上过来……” 宁可可将被子轻拉上些,被角掩住挽起的唇瓣,她阖起双眼,睡相沉稳。 蓝迦进屋时,身后的冷风亦趁机而入,他脱下睡袍换了衣服,宁可可听到耳边传来窸窣声,紧接着,被子轻拉下些,男人俯下身,将薄唇轻吻在她的额前。 呼吸陡的怔住,宁可可小心翼翼假装已经睡着,男人起身后便走出了卧室。 直到门被带上,她才微睁开眼,方才的吻,淡淡的没有丝毫欲wang,宁可可伸手在额头上擦拭下,转个身,面朝黑暗。 这样的道别吻,只适合用在夫妻或是恩爱的情侣身上,她和蓝迦,并不需要。 一觉睡到自然醒,下意识地摸向身侧,掌心,犹是冰冷一片。 宁可可起身后就去超市买了些东西,回到家时,若水已经起床,正端坐在床沿,一副出神的样子。 “吃些东西吧。”宁可可将牛奶撕开口子递到她手里,若水安静地接过手,“我等下就回家了。” “你不用这么着急,反正这儿也没人住。” “宁可可,谢谢你,”若水抬起头,眼圈红红的,看来昨晚睡得并不好。 “我还要去找工作,不能让我奶奶看出来……” “你不回楼皇了吗?” 若水唇角扬起抹苦涩的笑,摇了摇头,“我得罪了蓝少,就算回去,领班也不会再要我了。” 宁可可垂下头去,沉默了片刻,“那你有什么打算?” “宁可可,我和你不一样,”若水光脚下床,来到床边,海藻般的长发倒映在背上,“我大学都没毕业,找到好工作绝对不可能,不选择领舞,我还能做什么?” 宁可可站在她身后,一手轻落在她的肩膀上,“要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不要太着急了。” 中午,宁可可叫了外卖,若水执意要回家,她只得打车将送她回去。 到了那儿,宁可可才知道,若水家里就只有年迈的奶奶,她们从小就相依为命,唯一的经济收入,就是靠她辗转在夜间领舞。 回去的时候,宁可可只觉得心里沉重极了。更多的,则是愧疚。 回到海景苑,刚打开门,就看见蓝迦坐在客厅内,一手顺着额头轻按几下,似乎很累的样子,见她进来,便抬了下眼皮,“去哪了?” “她昨晚住在我家,今天,我把她送回家了。”他抬下手,示意她过去,宁可可乖乖走过去,在他身侧坐下来,蓝迦一手将她揽入自己怀中。 “你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太过分了?” 宁可可低眉顺眼,“现在说,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在门外喊了半天,他连睬都不睬一下,孰轻孰重,早已分辨清楚,她就算闹上天,这男人若是没有兴趣的时候,也不会搭理一下。 蓝迦见她安静地出奇,本来有很多话想说,可见了她这副样子,只是轻叹了声,将下巴抵在宁可可的头顶,满面疲倦。 张露雪连着在家休假一星期,由于蓝迦的关系,公司的同事并不知道她那晚在楼皇发生的事。 “喂,宁可可,”休息时间,同事凑了过来,“你以前真的做过领舞吗?” 宁可可转动手里的笔,头也不抬,“你很好奇吗?” “那你和总裁也是在那认识的吗?唉,你听说了没,我们出去庆祝的那晚,总裁也在,据说,还把一号会所给砸了……” “他有的是钱,砸了也不稀奇,”张露雪是在楼皇出的事,按照蓝迦的脾气,这一点也不奇怪。 “对了,张主管请了好几天假了吧?” “对啊,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宁可可将整理好的文件保存起来,嘴角轻扬。 “我下班后还有事呢,你呢?去过她家里了吗?” “哎呦,你不说我都没想到,”那同事一拍脑门,“今天我就去,看看张主管到底怎么了。” 宁可可莞尔,同事见她扬笑,便放下上半身,以手骤撑在她桌面上。 “其实吧,你要多笑笑,那样才好相处,不然的话,人家见你那幅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慢慢也就会排斥你了……” “切,可可来之前,就你最欺负她,”前排的林菲夏将椅子拖过来,打抱不平,“现在才发现我们可可的好……” “啧啧,看你再抵赖……”宁可可禁不住被逗乐,刚要说话,喉咙就冲出一阵恶心的感觉,她拍了拍胸口,自己胃老是不好,拿起杯子喝了口水,这才觉得好些。 下班后,宁可可先去了医院。顾清仪已经大好,说话越来越清楚,她买了饭菜,把一个桌子摆得满满的。 “妈,好久没吃到你做的菜了。” “可可,”顾清仪还不能拿筷子,只能吃力的用勺子吃饭,“我想……回去。” 宁可可将妈妈平时喜欢吃的菜夹到她碗里,“妈,你放心吧,我问过医生了,等这个疗程后,我就接你回去。” “真的吗?”顾清仪面露欣喜,“我不要……留在这,我要回家。” “好,我答应你。”放在边上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宁可可瞥了一眼,见是蓝迦,便不作理睬,几番锲而不舍后,她索性将来电掐断,不闻不问。 逗留到晚上8点,直到护士催促让妈妈休息,宁可可这才拿起了包走出来病房。 这段时间,她要尽快离开蓝迦,给自己未来的生活定个新目标。 回到海景苑时,那栋宽敞的大房子,如今呈现出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几盏路灯孤寂的照亮着脚下的鹅卵石。 宁可可稍作驻足,想到有一天能够离开,心情便大好。 开门,在玄关处换鞋,她确定蓝迦这时肯定不在屋,步履轻快的走上二楼,主卧内开着暖气,她进去时,被门口的什么东西给一绊,差点跌倒在地上。 宁可可稳住脚步,打开壁灯后,就见蓝迦横躺在门口,俊脸煞白,黑色衬衣被扯开几个扣子后,凌乱的向两边敞开。 077 迟迟未来大姨妈 “蓝迦,你怎么了?”她来到男人身边,浑身上下并未见他有任何异样,蓝迦轻微的喘着气,“扶我,去浴室。” “你这样,还是让医生过来吧。”他的样子,不对劲极了。 “废话,真多。”男人强支起身,将一条手臂压在宁可可肩膀上,她好不容易将他拉起后,两人跌跌撞撞去了浴室。 蓝迦坐在浴缸边沿,示意宁可可给自己脱衣服,“放冷水。” “你疯了吗?”宁可可两眼撇向窗外,天空又飘起零星小雪。 “可可,迟早有天,我会以牙还牙。” 蓝迦说出这话时,宁可可能感觉到那种切齿的阴寒,她正在解开他扣子的手顿住,想起了凌天先前的那番话,“你……” 难道是,那……药发作了? “你这样不行,”宁可可忙止住动作,“快让景逸过来。” “你何时这么啰嗦了?”蓝迦手掌一拍,冲淋的冷水边哗啦啦洒下来,没几秒的时间,就将男人全身打湿。 “蓝迦,你这样会出事的。”宁可可忙将冷水关上,并伸手去拽他。 “你心里不是巴望着我出事吗?我死了,你就能如愿以偿的离开……” 宁可可在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同他废话这么多,她随手取过边上的浴巾,将男人双肩环住。 “你是怕被别人看见你这副样子吗?快起来……” “你说什么!”蓝迦一甩手,将她推送出去老远,“把门带上,你出去!” “这时候,你还要管你那自尊吗?” “宁可可!”蓝迦黑色的碎发沾湿了水搭在额前,“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不是?我让你出去。” “对,我是吃了豹子胆,”宁可可倔脾气上来,伸出两手去拽拉,这时候的蓝迦没有什么力气,竟硬生生被她拖回了卧室。 她将他塞到床上,学着男人的口吻说,“要想作践自己,就不要当着我的面。” “靠——” 宁可可对于毒品的了解,只在电视上看过,没想到自己身边会发生这样的事。 蓝迦难受的蜷在床上,全身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咬,大滴大滴的汗蒸发出来,比上次受枪伤时可怕多了。 宁可可虽然着急,却不懂得究竟该怎么办,趁着蓝迦不注意,还是拿了他的手机,拨给了景逸。 男人赶来的时候,拓拔毅双眼充血,恶狠狠道:“你怎么来了!” “是我,”宁可可将绞干的毛巾放到他的额头,“我怕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景逸站在床边,难得收起玩笑。 “你向来谨慎,怎么会让人注射了这种东西?” 宁可不知怎地,心里便荡起几许心虚,蓝迦有气无力,两眼瞪向白诺熙,“你叫他来也没用。” “确实,”景逸两手环起后,靠在一边,“不过还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宁可可眼中一亮。“我再给他打一针,就没事了。” “你滚,”蓝迦怒吼道,“再不滚,揍扁你。” 景逸摇下头后便准备离开,宁可可见状,跟了出去,将卧室门带上后,略带担忧道,“这样,真的没事吗?” “这种,和所有毒品一样,无药可医,只是发作时难受些罢了,因果报应,也该让他自己尝尝。” “你的意思是说……”??“对,就是由他亲手引入的。”景逸对于蓝迦的做法,显然是不敢苟同 “他自己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知道烈性后,也许将来会收敛也说不定。” 宁可可乖乖闭上嘴,不该她知道的,她不想惹祸上身。 将景逸送走后,宁可可来到卧室的时候,蓝迦已经滚到了地上。 她上前搀扶,男人虚弱的声音透过稀薄的空气传入她的耳膜,“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宁可可没想到他是毒性发作,她垂下头,“我当时在医院。” “我好难受,”蓝迦在宁可可的搀扶下坐起身子,手掌推开了他,“你出去吧。” “想看我狼狈的样子吗?” 男人已经有气无力。宁可可强作欢颜,眼里却有酸涩的感觉。 “对,我想看看平时高高在上的蓝少,在狼狈时,是什么样子的。” “这点毒性算得了什么?”蓝迦虽然难受,却深知自己挨的过去,“为什么每次在我最狼狈的时候,身边总有你。” 宁可可用力将他扶到床上,将被子按在他双肩处,“因为我最狼狈的时候,就是你造成的,你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要我绑着你?” 蓝迦拧起的眉头突然展开,紧绷的俊颜舒缓,“你不相信,我能挨过去吗?” “我看电视上都是那么放的……”男人一个翻身,将后背对着宁可可。“我和他们不一样,再说,这只是第一次发作,烈性是最弱的……” 宁可可听得心惊肉跳,刚要弯下身,却觉得喉咙一阵难受,她忙起身去了浴室。 干呕不断,她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用手捂住了嘴。 另一只手压住腹部,等那激烈的感觉过后,宁可可打开冷水,洗了把脸,她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在一边的浴缸上坐了下来。 她细细想来,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大姨妈已经推迟了半个来月,起初,她以为是吃了避孕药才这样的。 从没往这样一个方面想过,思及此,宁可可便觉得一阵害怕,她双手紧按住小腹,脸色顿时苍白到几近透明。 外面,男人亦难受之极,里头,她心急如焚,惶恐不安。 蓝迦的忍耐能力,不得不令宁可可佩服,这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坚韧,确实超出常人。 到了清晨,他的意识总算逐渐恢复过来,一夜折磨,全身像是虚脱一样的难受。 宁可可在楼下刚准备好早餐的时候,凌天和那名男子就来了,前者对她的态度一如平时的冷漠,宁可可见二人上了楼,便草草吃过早饭后出了门。 主卧内狼藉一片,二人进去的时候,蓝迦已经换了浴袍坐在阳台上。 除了精神差了些,其余并没有什么不以劲。“老大。”蓝迦弹了下夹在指尖的烟,“你们来了。” 078 恭喜你,你已经怀孕45天 “你没事吧?”男人视线定格在楼下那抹走远的背影上,他轻吸口烟,“事情查清楚了吗?” “当日的安眠药,是被事先准备好了放在饮水机中的,至于她,”凌天目光随之别向马路口正在拦车的宁可可身上,“她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是莫家想要害您。” 蓝迦嘴角轻挽,吐出了烟圈后,将指尖的烟掐灭在边上,“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既然他想插手市场,我给他这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凌天神色不解。“放。”蓝迦拢起领口,尖锐的眼角划地几许狠戾,他起身来到拦杆前,双手展开后撑在上头。 “最好,让他越陷越深。”身后二人面面相觑,蓝迦见宁可可已经打了车离开,他眉峰轻拧,起身回到卧室。 今天是周末,医院不远处的公园内,聚了很多人。宁可可出神地从在石椅上,偶尔有几片松针落下来,弹在手背上,她心里乱成一团,充斥着满满的烦躁与不安。 将脸埋入掌心内,小腿,忽然被一团软绵绵的东西抱住。 宁可可睁开眼,就见一个小不点站在她面前,顶多两岁的样子,小巧精致萌萌的帽子戴在小脑袋上,可爱极了。 “妈妈,妈妈……”不小点走路还不稳当,全身都靠在宁可可腿上,她伸手去扶,那小不点将手放到她掌心里面,瞬时,宁可可只觉身心一颤,摸着那只软绵绵的小手,心头竟莫名升腾起激动。 这种感觉,若是在以前,她断不会这般强烈。 “天天,怎么跑这儿来了,”随后赶来的年轻女子将孩子抱起来,“对不起啊,小孩子调皮得很。” “没事。”宁可可由衷展颜,“她多大了?” “才13个月,”女子抱着小不点在宁可可身边坐下来,“天天,我们给爸爸打电话。好不好?” 不多久,电话就被放到了孩子耳边,宁可可见那小不点张着嘴,一个劲地喊着,“爸爸,爸爸……” 不知怎的,眼中骤然酸涩,下意识将手落在小腹,宁可可忙起身离开,那种太过甜蜜的氛围,于她,真的过于沉重了。 落叶萧瑟,来来往往的人,有成双成对,有天伦之乐,唯独她,孤苦寂寞。 宁可可站在公园内的碧湖前,方才医生的那番话,还历历在目。 “恭喜你,你已经怀孕45天,孩子发育不错,胎心也很正常。” 这么小的孩子,就能听到胎心了吗?宁可可将掌心在腹部细细摩挲着,她紧咬住唇,热泪盈眶。 心里的感觉,复杂极了,她知道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可不知为什么,那种悸动,又让她心中禁不住雀跃。 蓝迦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并没有掐断,男人今天精神不错,又似乎特别温柔,接了她后,便带她去商业街,“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这是讨好女人最直接的手段,宁可可默默跟在他身后,也没有扫兴离开,今天晚上,也许就是个转折点,她还记得蓝迦先前说的话。 给我生个孩子,我就放你走。宁可可不自觉的将手放在小腹上,先前,她觉得那是个多么荒唐的主意,可没想到,自己真的怀上了孩子。 落于腹部上的手被男人拉过去,紧接着,便十指交扣,那是情人间惯用的牵手方式。 宁可可紧挨在他身边,这次,却没有挣开。这个男人,走到哪,都是闪光点。 宁可可微抬起眼,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他。 深壑的眸,那种邪肆的眼神,不知深陷了多少女人的心,眉角尖锐,鼻子英挺,在他的脸上,几乎挑不出丝毫缺憾。 细看下,蓝迦其实并不算过于阳刚,特别是那双狭长的眼睛,在不发怒的时候,倒有几分邪魅阴柔之美。 上天偏又眷顾,给他一张精致的脸,又给了一副完美的身材,黄金比例。 蓝迦本是在瞅着前方,由于惯有的敏锐,便扭过头来,宁可可的眼神被他逮个正着,她笑了笑,“我们去哪儿?” “给你买些衣服。”原以为,她会和之那样拒绝,却不料宁可可只是点了点头,便乖乖跟在了他身边。 今天的她,乖顺的令他有些措手不及。名品店内,导购小姐抱了一堆衣服送到试衣间,热情的声音洋溢到每个角落。 “宁小姐,这是本季度最新的款式,你试下这件。” 蓝迦环着双臂站在试衣镜前,宁可可要做的,就是换上衣服,再在他面前转一圈,“好看吗?” 男人点了点头,嘴角扬笑,双目看向她,“你喜欢吗?” “你说好看就行。”宁可可面目含笑,那昂贵的衣服穿在身上,她却没有多看一眼,明明提不起兴趣,却又装作意兴阑珊。 试了几件,蓝迦渐渐便从她脸上看出端倪,只是不知她为何竟有这般转变。 导购小姐拿出了百分百热情,恨不能将全部新款都套在宁可可身上,在她试完一件走出来后,男人上前,亲昵地环住她的肩膀,“喜欢哪些?” 宁可可眼花缭乱,将衣服递给服务员,“都挺不错的。” “那就全部包起来。” “好,您稍等。”服务员惊喜万分,忙拿着蓝迦的卡来到前台,男人随手写了个地址,“呆会,直接送过去就行。” “好的,没有问题。” 宁可可站在试衣镜前,服务员的那份快乐,她感受不到,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到的。 可是今天,她却用男人的钱,买到了别人的快乐。蓝迦不知何时已站到她身后,手臂占有性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走吧。” 他兴致好,她便作陪。当宁可可被按在首饰店的椅子上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四周的灯光亮的刺眼,炫目不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衬出那些琳琅满目的钻石。 蓝迦拉过她的手,试图将一枚钻戒套到她的无名指。 冰冷的触觉从指尖套进去,就在欲要近一步时,宁可可却急忙将手指弯曲起来,“我不要。” 079 有什么事值得庆祝? 突然的出声,令男人动作止住,就连服务员都好奇地抬起头来。 “为什么?”蓝迦轻问。宁可可用力握起手指,别的东西,她都可以让自己收下。 蓝迦大拇指在她纤细的手指上摩挲几下,之前,那枚他执意要取下的戒指,宁可可已经摘下。 心里莫名的,就想用自己的东西套住她。“放心吧,这只是首饰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宁可可却依旧坚持,“那,买项链吧。” “好,”蓝迦松开她的手,就在宁可可心想他怎么这般好说话时,男人却随手一指,示意那服务员将里头东西取出来,“就这根吧。” “这”服务员面露难色,“这要戴在这位小姐身上,恐怕不好看吧?” 宁可可顺着望去,见是一根足有手指那么粗的项链,估计要戴着它,能将脖子给压折了。 就在她分神之时,男人一把就将她的手拉过去,强行将先前那枚钻戒推入她的无名指。 宁可可望着那抹璀璨,怔怔出神,什么都失去了,这个位子,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喜欢吗?”男人凑上来,姿态亲密。 “喜欢。”宁可可被那闪耀刺得双目迷离,她握起粉拳,将手从柜台上收回去看,放于双膝。 趁着蓝迦去付款,她将有钻石的那边转向掌心内,无名指上,就只留下一个圆环。 再握紧手时,能清晰感觉到那抹衬在指缝间的磕磨。半天的时间过去,若是不了解的人,肯定以为他们是对幸福的情侣。 夜幕垂落,繁星满布,热闹繁华的商业街上,人头攒动,喷泉内的水溅到脸上,冰冰凉凉,蓝迦拉着宁可可的手,湮没在人群中。 这种渺小而平凡的感觉,令人有种久违的轻松感。“哥哥,买朵花吧,瞧姐姐长的和花儿一样美丽,买一枝吧。”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抱着几十朵玫瑰跟在他们身边,这样的孩子,在整条商业街上随处都是。 蓝迦驻足,宁可可见他停下脚步,差点就以为他今天脑子搭错筋了,岂料,他不止停了下来,还弯腰问道,“多少钱一枝?” 唇瓣的笑,温润有礼,令人不由多看两眼。小女孩见状,眼睛一亮,抽了朵花递到蓝迦面前,“哥哥,五块钱一枝。” “好吧。”宁可可见他取出皮夹子,随手抽了几张百元大钞放到女孩手里,他接过一枝玫瑰花递给宁可可,“送你。” “哥哥,谢谢,”小女孩笑的合不上嘴,被冻得发红的小脸洋溢出朝气,“哥哥,你的花拿好,还有,不用这么多钱的,一百块就够了。” 蓝迦笑着摇了摇头,他直起身,“呆会,你在路上看见有手拉手的人,就送他们一枝花,余下的钱就给你了。” “真的?” “我不骗人。”小女孩忙将钱收好,放入兜中不放心,还拍了几下,“谢谢哥哥姐姐,哥哥,你是世上最帅的,姐姐是世上最最漂亮的。” 宁可可望着女孩一蹦一跳走远的背影,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手里的玫瑰花开得如此娇艳,虽然只有一枝,却比那百花齐放夺目许多。 蓝迦重新拉起她的手,宁可可扭过头去,就见那小姑娘当真在一个个送花,她勾起了笑,明眸璀璨。 一手揽住她的肩膀,男人戏谑道,“早知道几朵花就能收买了你,我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 宁可可笑了笑,并未说话,他们并不了解对方,不懂她,也是很正常的事。 用餐的地方,蓝迦选在露天酒店,26楼的顶层,能观夜景。 晚风袭来,本该是严寒的天气,可在这,宁可可却感觉不到冷,桌上的烛火托在金属花纹的盘子内,四周都是点缀的小灯,有种返璞归真的感觉。 侍者给两人倒上红酒,宁可可想起医生的吩咐,便移开了杯子,“我想喝点饮料。” 这个孩子,不管她决定要还是不要,至少这刻,她要保护他。 蓝迦不疑有他,令侍者换了饮料过来,凉风拂面,远处,有悠扬的小提琴传来,这种地方,果真是集情调和享受于一体。 透过高脚杯,宁可可端详着里头橘黄色的果汁,她将杯子轻举起来,只见对面的蓝迦亦举起酒杯,透过同样的角度看着她。 宁可可手腕轻倾,同他碰了下杯,男人笑容魅惑,“有何事值得庆祝?” “为你挨过了昨晚。”蓝迦姿态优雅地轻啜了口红酒,他抿起薄唇,半边颊呈梨涡般轻陷下去,轻佻的眉角扬起,“就为了这点小事?” 宁可可本想说,是了庆祝能早日离开,可当她面对蓝迦的双眼时,还是将这话咽了下去,难得的温馨,也许,该持续的久些。 “可可,留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宁可可微怔,她略有忐忑地放下酒杯,“蓝迦,我在你身边,只会惹你生气而已,何必呢?” 忽然听他这样说,她不免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况且,你花心在外,公司又有个张露雪,我们之间的交易,该结束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出尔反尔。” 睨着面前这张脸,她犹如初见时那般明媚倔强,若说有何特别吸引他的地方,他还真说不上来。 “可可,像今天这样不好吗?你想要快乐,我都可以给你。” 宁可可放下酒杯,眼里的黑亮在星空闪耀下,显得尤为剔透,“对我来说什么是快乐,你知道吗?” 蓝迦五指轻握住酒杯,食指在杯沿弹了几下,“怎么,你还想着他,是不是我不让你们在一起,你始终就耿耿于怀?” “蓝迦,你连我心里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给我快乐?” “莫云轩,我暂时不会动他,以此为条件,你,留到我腻为止。” 蓝迦说话利索,他们的开始,本就始于交易,再来一次,又有何妨? 宁可可虽然笑着,眼里的悲凉却在蔓延,他和她之间,除下交易,还剩余些什么呢? “莫云轩的事,我不想干预其中,”宁可可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拢,又松开,反反复复后,她低着的头抬起,决定豁出去一试。 “你说过,我若给你生个孩子,你是不是就放我走?” 080 你感受到你的孩子了吗? 男人抿着红酒的嘴角轻翘起,目光如炬,似乎在斟酌着宁可可话里面的意思,“我哪怕提出这样的条件,你都答应?” 宁可可桌底下的手,轻落在自己小腹上,“你说过的话,难道又想不认吗?” “可可,为了离开我,你可真是无的不用其极啊。” 男人自顾倒了杯酒,语气充满嘲讽。 宁可可细想片刻,还是打算说出实情,刚要开口,男人去已抢先一步说道,“平时,我们的避孕措施做得那么好,你怎么可能怀孕?” 再说了,蓝迦侧脸轻抬,唇角已然在慢慢扬起。那种邪恶的笑,令宁可可周身不由一冷,寒彻入骨。 “再说什么?”她接了他的话。“再说,可可你真是天真,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除非是我蓝迦自己想要孩子,否则的话,谁都别想自作主张。” 男人倾起身,薄唇凑到她耳边轻喃,炙热的气息灼烫在她半面细嫩上,“傻女人,有了孩子,你就更别想走了,如果我选择了让孩子留下来,就绝不会让他做一个私生子!” 蓝迦颀长的身体落回座位,右手尾戒被烛火衬出点点光耀,宁可可放在小腹上的手不由紧握,她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半天找不回神来。 “可可,”蓝迦桌子底下的腿轻碰了下她,“你不会是好笑的,真想给我生个孩子吧?” 宁可可感觉到腹部仿佛紧收了下,心头百感交集,那仅剩的一点点雀跃被无情熄灭,如今,整颗心都被惆怅和绝望填满,她使了半天的劲紧抓稳酒杯。 一口喝的太急,又差点呛到,“若真用这种方式离开的话,我未免,太愚蠢了。” 每一次的自欺欺人,她永远做的那么完美。 宁可可告诉自己没事,她本来就没想过以孩子作为条件离开。 她垂眸,温润的双眼落在自己腹部,可是孩子,我要拿你怎么办呢? 蓝迦定定地看向宁可可,心想,她想来是动过这样的心思,所以,才以此作为试探。 只不过,孩子这个负担太过沉重,若不是确定了自己的心后,蓝迦不会让谁怀上自己的孩子。 宁可可将面前的牛排切成小块后,一块块塞入嘴中,油腻的味道冲入口腔,她吃的太急,一下子却都呛了出来。 “咳咳——”宁可可低着头,让垂下的头发遮住脸上的狼狈,在这样的场合下,恐怕没有人会吃成她这个样子吧? “你很饿吗?”蓝迦嘴角噙笑,姿态依旧高雅。宁可可两眼酸涩的厉害,嘴角还粘着浅褐色的汁液。 她保持着低头的动作,男人见她始终这样,便察觉到不对劲了,”可可?” 她咽了一口,感觉到小块的牛排卡在喉咙口,宁可可声音细碎,”我没事,只是刚不小心被噎到了。 “喜欢这个地方吗?”蓝迦突然问。 宁可可擦拭下嘴角,抬起头来,眼睛里面的水雾已经弥漫开来。只留下些淡到看不出来的痕迹,她环视四周,点点头,”喜欢。” “那,”蓝迦嘬了口红酒,一双狭长的眼哞透过红色的顶端睨向宁可可熠熠有神,“你爱我吗?” 她再度被噎住,神色忽而谨慎起来,”蓝迦,你没事吧?” 在男人问出口的时候,宁可可竟然听到了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她黑亮的眸子避开他灼人的盯视,她该一口回绝,说不爱才是的。 “我就想知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开始动心了没?” 男人充满魅惑地勾起嘴角,似在诱huo着她说出他想要听到的答案。 宁可可不傻,她懂得该与不该,将长发拨至脑后,她努力平复心中的异样,令自己口吻尽量平淡,”那你说呢,爱吗?” 男人一挑眉,那神色就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般,避而不谈,”可可,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 宁可可喝了口饮料,感觉到嘴里的苦涩被甘甜冲淡了些,“我们,一样。” 他的心里,没有她。从最初开始,蓝迦就只是玩玩而已,尽管他对宁可可有很多不一样,可,最后的结果,必然同别的那些女人一样。 她的心中,亦没有一点点的他,只是,真的是这样吗? 掌心里的那枚钻戒划得她手疼,蓝迦不知何时起身竟坐到她身边,他将宁可可轻揽过去。 坚硬的怀抱紧贴着她的后背,双手握住她的柔荑,放在她腹部,“他侧脸轻蹭宁可可的脸,示意她望向上空,好看吗?” 漫天烟火,盛开在城市顶端,刹那的芳华,经久璀璨,留在眼底的,却只有一抹艳色而已,整片夜幕被渲染的同白天无异美得犹如梦幻。 “真好看。”宁可可毫无弧度的嘴角在这刻才轻微弯起来了,蓝迦侧着头,薄唇在她嘴角轻吻了下。 她将男人的手摊开,让他掌心紧贴着自己的小腹,宁可可不再僵着身体,而是就势将脑袋轻靠在他肩头。“蓝迦……” “嗯?”男人灿如星光的眸子低下来睨着她。宁可可只是笑,那双明眸笑着,笑着,便有些朦胧了,她说,蓝迦,你感觉到自己的孩子了吗? 他在你的掌心下安心沉睡,你感觉到了吗?这些话,她却只敢在心底,轻轻说。 明明想流泪,却又要强颜欢笑,宁可可真怕在男人的眼中无所遁形,装的好累,她一手勾住蓝迦的脖子,将颤抖的唇送上去。 眼睛闭起来,那么,便可藏起来所有的假装的坚强。 对于宁可可的第一次主动,蓝迦也是意料之外,他没有多做深究,舌尖撬开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在男人加重的喘息声中,谁都没有提前结束。 “这不是蓝总吗?”募的,一道女声从二人头顶传来。 蓝迦轻动眼皮子,见是莫云轩,边上挽着的,是打扮时尚的萝拉。 宁可可听到动静,刚要睁开眼睛,男人的吻已先一步退出来,在她欲要睁眼之际,湿腻的舌尖轻落在她眼睫处,而后,一手托在宁可可脑后,将她压在自己胸前。” 081 今天,我来 “你喜欢打扰别人的好事吗?” 萝拉脸上闪过转瞬的尴尬,目光定在男人怀中那颗黑色的脑袋上,“对不起,蓝总,我们这就告辞。” 她亲昵地靠向身侧的莫云轩,故意扬高了音调,“轩,我们去那边吧。” 宁可可放在蓝迦背后的手不禁收拢,她紧紧抱住他,男人方才并未吻够,在二人刚迈步时,他就托起宁可可的脸,再度重重吻下去。 那个曾经她深爱的男人,就在他们背后。宁可可闭上眼不去看,辗转一年后,他们身边都有了人,却不是相约好的对方而已。 “可可。”莫云轩终是没有沉住气,他松开被萝拉托着的手,旋身回到二人面前。 蓝迦眉头再度皱起来,起身之时,颇为暧昧地咬了下宁可可的嘴角,“是不是没见过别人接吻,想站着学习观摩的?” 宁可可面色酡红,嘴里,还残留着蓝迦过给她的红酒味,发丝凌乱,唇也显得有些红肿,莫云轩一瞬间地盯着她,半响后,才幽幽道,“我当真是看错你了。” 蓝迦抿起冷笑,索性靠在椅子上看热闹。 宁可可抬起头,突然推开椅子起身想离开,脚步还没有跨出去,手腕就被蓝迦给拉住,他俊脸转向莫云轩,“我很好奇,你看错什么了?” “可可,你果真将我们之间,忘得一干二净了。” 蓝迦抓着宁可可的手,食指在她掌心漫不经心地转着圈,“宁可可缓下情绪,清冽的目光对上莫云轩后,又落到萝拉那张精致的脸上。” “我们之间,你但凡记得一点,我们就不会像今日这般形同陌路。” “我记得,”莫云轩神色急躁,慌忙解释,“我什么都记得。” “你记得了事却忘了我们的情。”宁可可的脸上毫无波澜,“如今,你身边也有别人,当初我若不回头,我会一直坚信,你就是我要等的那个人。” 而如今,这一切,却犹如镜花水月,以前所有的坚持到了今日,仿佛都只是徒劳。 蓝迦免费看了场好戏,听她这样说,心里自然愉悦。 “他全然不顾莫云轩铁青的脸色,拉住宁可可后将她按在自己身边。扫什么兴,饭吃到一半,罗哩罗嗦的。” “轩,我们走吧。”萝拉忙挽住莫云轩的手臂将他拉过来,蓝迦叉起一块牛排送到宁可可嘴边,吃点东西。 “她现在看到油腻的就想吐,忙推开蓝迦的手,我饱了。” 男人放下手里的东西,身体紧挨过来,俊脸亲昵地在她颈间,“可可,你的小嘴可真厉害。” 她撇过头去,唇在他嘴角轻擦过,眼底映射出男人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她忙扯开话题,“我真的饱了,我们回去吧。” “好。”蓝迦招手,在结完帐,给了不菲的小费后,拥着宁可可离开。 胃里面始终是空空的,宁可可坐在车上的时候,就已经昏昏欲睡,她头靠在车窗上,不过两三分钟,就呼呼大睡起来。 回到海景苑,蓝迦见她还在睡着,也没有叫醒她,倾过身去用嘴堵住了她,宁可可呼吸不畅,便要伸出去推。 “到家了。”蓝迦率先下车,宁可可跟着他走进去,刚到客厅,整个人就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她惊得急忙去搂住他的脖子,蓝迦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停下之时,那双黑亮的眼眸已经阴暗如墨,他开了口,声音嘶哑不已,“可可,我想要你。” 她头晕目眩,想要呕吐的感觉又冲了上来,急忙摇头,“我身体不舒服。” “来了?”宁可可并没有做何准备,这时候说来了大姨妈,定会穿帮,“这倒没有,这个月晚来了几天,不过我已经感觉到不舒服了。” 蓝迦并未记得她的周期,听了她的话,狭长好看的桃花眼瞬时眯起,他手上一个用力,将宁可可抛在沙发上,人也随之压上去,“今天,我非要不可。” 宁可可牢记医生的嘱咐,头三个月要避开房事,她小手忙抵住蓝迦胸口,“我真的不想做。” 男人并未将她的话听进去,他拉起她的手……“可是他想。”??他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几乎是在喉咙口低喃出来的。 宁可可知道他已经到了欲wang即将爆发的时候,衣服裤子被扒的差不多了,蓝迦一手箍起她纤细的腰,将她压在冰冷的餐桌上。 背部,优美的曲线呈现在男人面前,蓝迦脱去衬衣后,两手顺着她肩膀一路下移…… 性感的嗓音在她耳边蔓延的如火如茶,“可可,你的后面同样这么吸引人……” 客厅内虽然开着暖气,可宁可可却冷的全身都在抖,他的语气,明明是充满暧mei的,却并未让她热情如火,“蓝迦,我们到楼上去……” “我等不及了。”空荡荡的大客厅内,宁可可扬起头,就能在光洁的桌面上看到自己这幅样子,双肩被灯光打出一缕洁白的光晕…… 今天,我们换个花样好不好?“男人果然止住了动作,眼角邪魅,花样都玩的差不多了,你还能想出什么来?” 这次,我来。宁可可不得已妥协,蓝迦听闻,眸中瞬时燃起兴味,平时在床上都是他操控一切,宁可可默默承受,从未想到过她主动,会是怎样一番情趣,“好。” “我们回卧室。”宁可可蹲下身欲要捡起落在地上的衣服,只是指尖还未碰触到,就被男人一脚踢开,紧接着,整个人被她扛在了肩膀上。 “……” 今天,你怎么会这么听话?” “因为……”她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你给我买了那么多的东西,我就该有些表示。” 蓝迦听闻,眼眸忽然黯了下,他抬起头,“你似乎,越来越进入角色了。” 宁可可窝在被中的手落到小腹处,蓝迦说的不错,这个孩子,他若知道,定会逼着她去拿掉,但若他想要,那就意味着她这辈子都别想同他划清界限…… 她安静地躺在床上,蓝迦伸出手臂将宁可可拉向自己,放在床头的手机不合时宜响起,打破了这好不容易才来的宁馨。 按下通话键,“喂?”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蓝迦凤眸睇了宁可可一眼,“什么事?” 怀中女子怔怔出神,她知道这个孩子不能留,她给不了他一个家,宁可可心里苦涩难奈。鼻子酸酸的,却又不能在蓝迦面前哭。 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后,她总是能感觉到腹中那个小小的心跳声,坚定有力,宁可可觉得今天,也许是她最脆弱的一天。 身边的男人还在讲电话,宁可可靠近了些,将双手环在他的腰,并将身体紧挨着蓝迦,她想他留下来,陪她过了今晚。 细腻的腹部紧贴向男人,她的感觉,蓝迦却体会不到,许是察觉到她今天的异样,蓝迦并没有在电话中多说,“我今晚有事。” 随意交代一句后,就挂了电话。他大掌紧贴宁可可背后,让两人身体紧挨着。 这也是第一次,她以这种姿势睡在蓝迦身边,一夜时间,其实过的很快,宁可可还没有来得及闭上眼睛,天就亮了。 “今天,我带你出去。”浴室内,男人正在冲淋。 “不了,”宁可可洗了把冷水脸,“今天,我想去医院陪我妈妈。” “好吧,晚上一起吃饭。” “嗯。”宁可可点点头,心情愈发沉重起来,走出海景苑。 外面明明是阳光明媚可那温暖却丝毫照不进她心底,宁可可觉得,她心中,每个角落都是阴暗潮湿的。 打车来到医院,幸好人不是很多,当轮到宁可可时,时间尚早。 “结婚了吗?”医生的第一个问题,就令她措手不及,“没。” 女医生抬了抬鼻子上的眼镜,“你想选在什么时候手术。” 宁可可咽了下即将溢出口的慌张,“就今天吧。” 给读者的话: 感谢亲们的一路支持~告诉大家一个消息,这本书明天就要入V了,就是进入收费章节~希望大家能够继续追文!么么哒~入V连续一周日每天都会更新一万多字哒! 082 洛亦辰 “好。”医生利索的在边上取过来一张单子,这样的动作,仿佛她每天都会重复很多次。“先去交钱,然后到二楼做手术。” 接了单子,浑浑噩噩地交了钱,来到二楼时,两条腿早已抖得路都走不成。 她靠在门口,里头的医生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手套和口罩一应佩戴整齐,“进来吧,别耽误我们时间。” 里边,空间并不是很大,摆着两张小床,中间是以帘子隔开,女医生将她的单子接过去,示意宁可可躺到床上,“把鞋子脱掉,双腿要叉开。” 头顶,手术灯的光格外耀眼,刺得她双眼直流眼泪。 医生简单询问了些是否对药物过敏的问题后,便去准备麻药。 安静的手术室内,就只留下宁可可一人,以及旁边床位传来的机械铁具声,她全身每个细胞都在紧张地竖起来,后背僵直,双手细腻的都是汗水。 “这些女孩子,真是的,小小年纪不懂得保护自己……” “可不是吗,多少人想怀孩子怀不上,真是作孽啊……” 临床,两位医生边做手术边议论起来,宁可可躺在床上,只觉那盏大灯晃得她全身无力,双眼发花。 先前的那名医生推了点滴进来,宁可可安静地躺在那,任由针管刺入静脉。 感觉到疼痛的同时,她也感觉到了害怕以及矛盾,不管她与蓝迦之间如何,这毕竟是她的孩子啊。 孩子在她腹中一天天成长,到了现时,她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宁可可将手放在腹部,那种感觉,没有怀过孩子的人,是不会知道的。 “不好……”隔壁床忽然传来惊呼,“大出血了……” “赶快给她止血,准备抢救……” 宁可可徒地一惊,边上的医生准备给她注射麻药,“不,我要留下他,我要留下他!” 宁可可快速地拔了针管后起身,直到跑出医院的时候,才意识到手背上那些渗透出来的血渍。 她失神地站在大门口,方才的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她根本就没有考虑过,留下这个孩子,她今后要怎么过,怎么走下去。 摸了摸脸上,已经布满冰凉,脚步沉重的在难迈出去一步,她软下身体坐在石阶上,垂下头后,将哭声埋在臂弯间。 宁可可回到家,蓝迦并不在,她上了二楼,首要的事便是取出那瓶避孕药,包里,有她从药店买回来的维生素,这种药,同避孕药外表几乎相同,且对孕妇没有副作用。 宁可可小心换了药,并将之处理后,这才躺下来休息了会。 没多久,下面就传来刹车声,蓝迦上楼的时候,宁可可正好起身,她将双手撑在身侧,慵懒的姿态,自然别有风情,她说,“蓝迦,明天开始我就不上班了。” 男人怔了一下,倒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吃惊,他松了领带,“终于想通了?” “嗯。”宁可可起身,“你养着我,我干麻还要累死累活的去上班呢?我应该享受生活。” “恩,你终于学乖了,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蓝迦侧身坐到宁可可身边。 “我要订婚了,她姓夏,但是最近却跟一个叫洛亦辰的男人跑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宁可可愣住了,忽的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怎么知道。” “你真的不记得叫洛亦辰的人?” “笑话,我怎么会知道。” “收拾下,明天跟我回主宅。”话落,便转身离开。留下宁可可坐在沙发上发呆。 车子平稳地驰行在宽敞的马路上,街边高大的树木飞快地后退,一片片碧绿的颜色从眼前滑过。 车里。“少爷,这是等一下会议的资料,您要不要先看看……” 前座上的江城拿起一本蓝色的文件,回过头看着疲惫的蓝迦,一脸担忧。 动了动手指,却似没有力气般的没有抬起手,“不看了,等下你主持就好了……” 江城看着老板苍白的脸,“要不要约医生检查一下,少爷你有半年没有去复查了……” 蓝迦用手指撑着额角,喃喃道,“是啊,我还以为自己是正常人呢,竟然忘记了……” 苦笑一下,“约一下吧,等一下开完会就过去。” “开完会就去……那接下来的行程……”江城急忙翻开记事簿,上面密集的行程显示,今天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 “推了吧,我最近状态很差,很累,我想休息了。” 蓝迦看着窗外,偌大的家业被撂了挑子,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是玩笑。 果然,江城脸色一白,“那公司这么多事怎么办?”蓝迦瞥了那个激动的助手,“我送你出国留学,不是让你回来问我‘怎么办’的。” 江城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当初如果知道向自己提供留学资金的人是蓝迦,他才不会接受那个怪物的好意。 现在授人以柄,他从学成归来的那一刻起,就不得不留在蓝迦身边,“报恩”。 看着自己一手发掘出来的助手又陷入对往事的追悔中,蓝迦冷冷的笑了笑,话锋一转,“我要的资料查到了吗?” 江城立即恢复了公事上的雷厉风行,一边点头一边从公事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都在这了。” 蓝迦的语气忽然有些冰冷,“念给我听。” 江城摊开文件,看了一眼老板的脸色,“洛亦辰,今年二十六岁,父母于十一年前死于一次车祸事故。宁可可是他唯一的妹妹。” 他在父母去世后就辍学了,打工负担家庭,并供养妹妹上学。 算起来他学历并不高,但是为人勤恳踏实,所以周边的人对他的评价都很不错…… 看着蓝迦逐渐变冷的脸色,江城额角渗出几滴汗,急忙又说,“但是他有案底!是在父母刚去世不久,因为伤人差点被送去教养……但是,被担保了……担保人很有来头,是莫正文。” 蓝迦挑了挑眉,莫正文?莫云轩的伯伯……早就猜到莫家和宁可可交情匪浅了,只是没想到,那个行事低调古怪的莫正文,竟然会插手去管一个伤人犯的事情。 给读者的话: 亲们,今天开始上架了,这几天都是连续更新一万字,谢谢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083 要我喂的话,你会很惨 他往靠椅上一躺,“继续说。” “是。我又查了一下洛家夫妇的背景,都是普普通通的公司职员,但是他们应该是莫正文的朋友吧。两人出了事故后,莫家还拿了不少的抚慰金……” “原来是仰仗死人才能被莫家高看一眼的啊……”蓝迦不屑的冷笑。 “其实……”江城想替洛亦辰解释几句,因为他查到当年莫家意欲送洛亦辰兄妹出国留学的,可是被洛亦辰拒绝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是靠自己的能力生活的,这一点让他颇为佩服。 而成为莫家老二莫正文的司机,也是因为他人品和能力出众,被他当时的老板、莫家的下属,给极力推荐过去的。 然而看到蓝迦的脸色,江城只好咽下,“其他的嘛,也就没什么有价值的了,他跟妹妹的感情很好,那次伤人好像也是为了她。” 但现在的情况是,三年前宁可可出过车祸,脑部受过严重创伤,根本不记得还有个哥哥的存在,“其中有点复杂,是被一个名叫顾清仪的妇人所救,改姓为宁……” “是吗……”蓝迦无声无息的笑了,漆黑的眼底浮现出冰山一般的冷意。 “为了保护妹妹,哥哥奋不顾身。但是妹妹现在却不知道他还有个哥哥的存在,而且,他哥哥已经带着我的未婚妻私奔了。” 看着那恶意的表情,江城有些尴尬的咳了咳,立即转移话题,“哦,对了,夏小姐身边的那个小女佣提出要加价,她说除了提供情报外,她还要封口费……” 蓝迦冷冷地笑了笑,当时夏冰琦和洛亦辰隐藏的很深,连莫家派去贴身跟着小姐的女佣都没有看出来。 不过幸好,在那两人逃走后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也就是争取了那么一点时间,让他逮到了已经逃出家门的宁可可。 “不要光给她钱,也要给点教训,不然她的嘴巴永远也封不住。” 蓝迦轻轻摇上车窗,脸上的倦色愈发的浓重,夜色不可阻挡的降临了。 宁可可焦躁的站在窗口,看着那辆豪华的车滑过一道优雅的弧线,稳稳地停在了楼下。 车子在淡淡的月色下泛着令人心惊的光芒,车门打开,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从车子里缓缓走下。 宁可可在楼上看着他,脊梁窜上一股股冷气。 “就这些了,江城你拿我的工资不觉得心虚吗?这么芝麻大的事情也要我交代!” 蓝迦不耐烦地斜了一眼身旁亦步亦趋的助手,微怒。江城一边飞速的记录着老板的交代,一边暗自叹气,有这样的上司,他只觉得自己头大如斗。 “好了,别想在我家蹭饭,赶紧离开。”蓝迦把西装上衣脱下来扔给迎上来的女佣,想起什么,回过身。 “对了,医生的报告明天早上你去取一下,稍后开个记者会,说我旧伤复发需要静养,婚期暂且延后。” “给我疏通好,我不想听到一点逆耳的猜测。” 江城边点头记录,一抬起头,只见晴姨正关切的走过来。 “少爷,今天去检查了吗?”晴姨一直在饭厅布置晚饭,刚听到他们的对话,就急忙走过来询问,“医生怎么说?” “嗯,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身体本来就残破了,十多年也没死,不碍事。”蓝迦拍拍晴姨的手,示意她宽心。 这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像亲人一样关爱着自己的人了吧。 蓝迦自嘲似的笑笑,冲着江城摆摆手,就大步流星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真的没事吗?少爷的脸色不太好啊。”晴姨喃喃道。 “明天报告才出来。晴姨,明天我再送过来,真是的啊,做事总是这么随便……” 江城疲惫地摇摇头,转身往门外走。 月华如水,薄薄地流淌在地面上。往远处看,依稀有高大的阔叶植物,突兀地从满园紫红花团里拔地而起。 屋子里没有灯光,窗子开着,宁可可静静地看着窗外,月色柔和地在她拧起的眉间流淌。 七点。蓝迦到家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她扶在窗台上的手微微颤抖着。 她知道自己躲不过,可是当这一刻逼近的时候,还是有种从窗子跳下去结束一切的冲动。 一阵沉稳又缓慢的脚步逐渐靠近,门被拧开,灯光骤然亮起。宁可可急忙用手掌挡住眼睛。 一个淡漠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还没吃晚饭。”宁可可的脑子嗡地一声…… 睁开眼后,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形缓缓靠过来,是蓝迦,他刚换过一身轻便的衣服,淡蓝色薄衫,白色休闲裤,没有了严肃的西装打扮,仍然止不住一身的冷漠与孤傲。 他慢慢地走过来,将手里的托盘放在床上,坐在一旁,淡淡地说,“过来吃。” 宁可可戒备的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男人,手指抓紧了窗台。“要我喂的话,你会很惨。” 他拍拍身旁位置,抬眼扫过她苍白的脸。宁可可看着他,咬咬牙,艰难地迈开步子,缓缓挪动到了床边。 坐下,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味同嚼蜡的饭菜,看到那张脸,胸口一滞,立刻胃口全无。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放下筷子,忍不住说出心里的疑问。 蓝迦把食盘拿开,放到床头柜,忽然俯过身子,看着她的眼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宁可可被他吓了一跳,急忙向后退,却被他一把抓住肩膀。他笑着,语气是诡异的平和。 我和他们家曾经合作过一项案子,庆功宴时,她穿着湖蓝色的曳地长裙出现在晚宴上,艳惊四座。 “可是我想想,怎么就那么巧,她就穿了我最喜欢的颜色呢?呵呵,原来她是故意来引起我的注意呢!” 宁可可挣开快被他捏碎的手,“那又怎么样!都是以前的事了!” 蓝迦伸出手,拨了拨宁可可脸侧的发丝,冰冷的气息让她一阵僵硬,他笑。 “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她在引起了我的兴趣后,又和别的男人逃走了,你说,这算不算背叛呢?” 084 你要结婚,就此结束 傍晚,蓝迦真的把宁可可带回了主宅,把东西交给晴姨后,拉着宁可可去楼上主卧室。 “宁可可,你当真不记得谁是洛亦辰么?”蓝迦坐在宽大的床上,伸手把玩着宁可可的长发。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既然你要结婚,我们之间的关系没必要再继续了吧,到此结束吧!” 话落,蓝迦便升起无名的怒火,“我们之间,主宰权在我,你没任何资格叫停,除非我腻了!” “今晚……”她闭上眼,双手紧紧揪住身下的床单,咬紧牙关的样子仿佛是赴死的壮士,“早点开始,早点结束——” “呵……”他重重的将脸埋进她的颈窝,嘴角露出一丝善恶难辨的笑容,声音低哑干涩,“好吧,就从今晚开始……” 话音未落,蓝迦修长有力的手指便落在她白色连衣裙的圆形领口,一用力,只听嗤地一声脆响,那薄薄的布料便在他指下应声而裂。 微凉的空气落在她细嫩如瓷的肌肤上,随着他每扯下她的一寸遮蔽,想起这个男人即将成婚还缠着她不放,她的颤抖就加重一分。 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她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只有紧闭着眼,咬紧牙关,盼望着这屈辱的一刻快些过去。 蓝迦半撑着身子,用似笑非笑的目光一寸寸地凝视着她白璧无瑕的身体,良久…… 她一激灵,下意识的伸出双臂来阻挡,却被他一把按住双手,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收起你那不情愿的表情,你让我觉得是……” 说完,他扳过她的脸,轻轻地舔舐着她脸颊上滚落的泪水,缓和的动作让她不再僵硬排斥。 他这才吻住她的唇,凌厉的舌尖长驱直入,叩开唇齿,一路抵达她柔嫩甜软的口腔里,寻到她无措生涩的舌,一下一下的交缠着…… 那种滑腻的触感和清甜的气息随着深入的纠缠迅速的弥漫开来。 他支撑的手臂陡然一软,感觉自己的血液如岩浆般奔腾起来,再无耐心…… “又不是第一次……女人,你用得着这样么?” 看着她苍白失血的脸庞,蓝迦冰冷的眼里没有丝毫的疼惜…… 弯弯的月亮静静地洒下水银一般的光华,透过窗子洒进来,一室旖旎。 浴室。温热的水流源源不断地从鎏金的水龙头里喷洒出来,轻轻地冲刷着她遍布青紫痕迹的身体上。 宁可可无力的靠在浴缸里,双眼呆滞的看着满室氤氲的水蒸气。 闭上眼,一滴泪水无声地摔在热水里。就这么失去了……自己的身体,给了这样一个魔鬼样的男人……屈辱、不堪、绝望,如潮水般涌过来,让人窒息。 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扬起头,顺势将自己的全身都滑进水里…… 也许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吧……水像只张牙舞爪的魔兽,从鼻腔,耳朵内长驱而入,那种窒息的感觉让宁可可睁开双眼。 目光涣散,大脑出现短暂缺氧状态,透过水源她看见了小时候,和哥哥一起玩耍,哥哥供她上学,父母去世时也是哥哥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 哥哥?哥哥?洛亦辰,原来蓝迦说的洛亦辰就是她的哥哥,而她原本是叫洛可可的,那场车祸,是和莫云轩一起…… 热水仍在从水龙头里不停地流出来,发出巨大的声响…… 房间里一片漆黑。蓝迦翻了个身,手臂落在空荡荡的身侧时,心下一跳,立即坐起来拉开了台灯。 除了凌乱的床单,旁边空空如也。他眯起眼,甩开被子往灯光暗淡的浴室走去。 磨砂的厚重玻璃门从里面被反锁上,他烦躁地敲了敲,“宁可可,给我滚出来!” 除了隐约的水声外,没有人回答。“听到没有!滚出来!要是我进去你就死定了!” 蓝迦恼怒地砸了砸门,顿了片刻,心下忽然一阵慌乱,来不及多想,退后半步,抬起腿奋力地踹向那道玻璃的门板。 哗啦一声,玻璃全数碎裂,闪着寒冷的光芒四分五裂地掉在地上。 有殷红的血色蔓延在刀锋一样的棱角处……蓝迦冲进浴室时,浴缸里的水已经满溢了出来,他大步走过去,只见热气弥漫的水面上飘荡着一片海藻般浓密的长发…… “该死!”他一声咒骂,大手探入水里,三两下就将那个陷入昏迷的女人捞了出来,他盯着她紧闭的双目,眉眼间流动着冰冷的怒意,咬牙,“你竟然敢自杀!” “给我醒过来!”一个响亮的耳光伴随着男人的怒吼声落到宁可可脸上。 她模糊的意识随着一声声的咆哮和胸口处一下下的按压而逐渐的清晰了起来,沉重的眼皮刚刚睁开一条缝隙,便看到蓝迦那张愤怒扭曲的脸。 “咳咳……”她吐了一口水,嗓子里如鲠在喉,用力咳嗽几下,这才稍微平复。 毫不留情地,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她苍白的脸上,蓝迦一手扼住她的脖子,冷笑,“胆子不小啊,以为你死了就没事了?” 宁可可虚弱地抬起手,无力地拉扯蓝迦扼住自己呼吸的手,“放开……” 蓝迦俯下身,眯起双目看着她,眼神雪亮如狼,“奉劝你好好活着,你一死,我会马上收网,洛亦辰和夏冰琦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冷冷地甩开她,蓝迦伸手扯了一条浴巾围在腰上,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右腿,抓起床头的内线电话,冷冷对另一端的人命令道,“叫医生。” 沉睡中的蓝家上下都听到了那一声巨大的玻璃碎裂声。奶妈晴姨听到那一声,她的心几乎要跳出来,披了外衣急忙往楼上跑。 血腥味……晴姨一推开那道门,立即被浓浓的腥味吓了一跳,顺着幽暗的台灯望过去,只见床.上蜷缩着一个颤抖着的人形,缩在被子里,抖成一片秋叶…… “啊!这是怎么了!”晴姨一进门,看到满地的碎玻璃和地毯上的血迹,吓得双腿一软,以为是宁可可想不开做了傻事。 急忙奔过去,没几步,却看到蓝迦正坐在另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双腿搭在小几上,一条腿被纵横的血渍模糊,看上去无比惊悚。 085 你敢给我来这套? “天哪,这是在做什么啊!少爷!”晴姨心疼地扑过去,看着蓝迦碎肉翻卷的伤口,一急,眼泪扑簌簌落下来。 “哭什么,又没残废。”蓝迦心烦意乱的拨开晴姨,冷冷地瞄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晴姨,把她带到别的房间去,待会医生会过来。” 晴姨一怔,擦了擦眼泪,走到大床边扶起宁可可,用大大的被子包住她。 扶起,又利落地把染血的床单抽掉卷好,放在地上,平整豪华的大床再看不出任何痕迹。 蓝迦看着走到门口的晴姨,冷冷开口,“晴姨,记得给她吃药。” 晴姨怔了怔,反应过来后轻轻地点点头,一边走一边看着目光空洞头发蓬乱的宁可可,心疼地叹了口气…… 天色几近破晓,蓝家客房。“姑娘……”晴姨将温水递给宁可可,拧开药瓶,倒了两片药出来。“吃了吧……” 看着那瓶紧急避孕药,想想自己腹中的孩子,宁可可死灰一般的眼睛蓦然燃起一片烈火。 劈手夺过药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药片,她宁可可并不稀罕怀上他的孩子。 “天哪!姑娘!”晴姨急忙来夺,无奈她力气出奇的大,竟然根本抢不下来,大叫,“你不要命了啊!” 晴姨没法子,只好急的大叫,“少爷!快……” 正要跑去叫蓝迦,晴姨一转头,只见那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门口,右腿处打着厚厚的绷带,身子倚在门边,冷冷地抱着手臂,看着宁可可。 “她想拉上别人一起陪葬,就让她尽管吃。”宁可可浑身一震,双手立即无力的垂落下来,药瓶咕碌碌地滚到地上,药片纷纷洒了一地。 “你敢跟我来这套?嗯?”蓝迦缓缓地挪动着步子,一点点靠过来,带着冷漠坐在死寂的宁可可身边。 定了定,大手蓦地一挥,一个清脆的耳光便落在宁可可右颊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她嘴里的药片全数吐出,连同着几缕血丝,一起流出了嘴角。 “我原谅你这一次,别再试图挑战我。”蓝迦捏住宁可可的下巴,冰冷的气息落在她惨白的脸颊上。 “晴姨,好好的,喂我的小情.人吃药,想生孩子,我可不准。”他缓缓站起身,带着恶毒的笑,慢慢地往门外走去……” 清晨,太阳的光辉被密布的阴云阻挡,天色一片阴沉,空气有些凝固,风里流动着欲雨的气息。 宁可可早早便起身,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昨晚,在浴缸里,那种窒息感刺激了她的大脑,回忆如泉涌。 自己原来还有个哥哥洛亦辰,父母很早就亡故了,全是哥哥照顾她的起居。 父母的好友莫正文将她兄妹二人接入莫家,自然而然的就认识了莫家老大的独子莫云轩。 三年前,和莫云轩出游,却遭遇意外车祸,之后便遇见了顾清仪。 妈妈说她因为车祸丧失了记忆,还供她上了学,还有好多片段连接不起来,头愈发的疼痛,伸手用力扯住柔顺的长发。 “宁小姐,你这是在干什么?”晴姨赶忙上前扶住宁可可,?“我头好痛,哥哥,我哥哥他在哪? 晴姨,你知道我哥哥洛亦辰在哪吗?”女子伸手抓住晴姨的手臂,发丝凌乱,情绪也异常激动。 “宁小姐,你冷静点,我只知道洛先生和夏小姐私奔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少爷吩咐让你从今天起做他的贴身女佣,“晴姨在这要多嘴了,凡是顺着少爷不会吃亏的,快把早餐送上去吧。” 说完拍了拍宁可可的肩膀,微微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古朴的红木托盘上,摆着一碗热粥,三道清淡的小菜。 宁可可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走到走廊的尽头,看着那道门,眼睛因为怀着恨意而腾起亮光—— 仅仅片刻之后,门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催促,她的眼神再度涣散暗淡,痛苦的闭了闭眼,才拧开门,面色平淡的走了进去。 “晴姨没提醒你,伺候我的时候手脚要麻利吗?” 靠在床头的男人冷冷的掀开被子,丝质的银灰色睡裤被卷起,右腿露出一圈惨白的纱布。 宁可可权当没有听见,兀自放下食盘,拿来小桌摆在蓝迦身前,摆好早餐,退开三步,低着头,整个过程一眼也没有看那个面色如冰的男人。 “怎么了?昨晚被我——的时候叫得挺大声啊,现在哑巴了?” 蓝迦恶毒的看着她,冷冷的笑。那些刻毒的话如刀子一样插入她的心脏,宁可可身子一颤,脸色苍白,咬住嘴唇,手指紧紧捏住衣服的下摆。 冷笑一下,蓝迦拿起羹匙,舀了一勺浓稠软糯的米粥,看着袅袅的热气,眯起的眼睛透出不悦的冷光。 手一扬,滚烫的热粥全数落在宁可可从短袖下露出的手臂上。 “啊……”宁可可吸了一口冷气,急忙用另一只手扑落那些滚烫的液体,浓稠的汤汁流过,白皙的皮肤立即留下鲜红的印子,咝咝的痛感如蛇一般在手臂上窜动。 “知道烫了吗?”蓝迦冷冷的睥着含泪忍痛的宁可可,冷笑着把米粥推到一边。 “这也要我教吗?烫的话要吹凉,凉的话要焐热,你做事都不用脑子吗?” 宁可可直了直身子,想到方才晴姨的话,凡是顺着他点,不会吃亏的。 现在她刚恢复记忆,没多少力气和他斗,况且,还不知道哥哥现在的处境,只知道和这男人的未婚妻私奔了,轻而易举不能激怒他。 流动在手臂上的热粥已经见凉,只是手臂上的烫伤依然疼着,她忍下眼泪,缓缓走到蓝迦身边。 颤抖着端起那碗热粥,一边用勺子舀动,一边轻轻地吹去热气。 蓝迦倚在床头,眼里带着戏谑的笑意,目光在宁可可拼命隐忍的脸上流动。 “我看你忍得好像很辛苦。是不是想把粥都泼到我脸上,嗯?” 宁可可不说话也不去理会他的挑衅,只当自己听不见,试了试粥的温度,正合适,才重新把碗递给蓝迦,声音淡漠,“可以吃了。” 给读者的话: 亲们,这本书本来就是虐的,所以……所以你们懂的,嘿嘿!求打赏,求推荐,求月票爱你们么么哒~(当然,后面也会有宠的呀) 086 你才是白痴! “你都不给自己的男人一个像样的称呼吗?”蓝迦拧起眉头,英俊的脸上闪动着不满的情绪,看着她一脸憎恶的表情,他笑得愈发邪气。 “我允许你叫我的名字,宝贝儿,叫我迦。” 宁可可的眼底闪过厌恶的神色,勉力定了定几乎冲口而出的咒骂,斗争良久,才颤抖着开口,“迦,吃吧。” 叫完这一句,她差点呕吐出来。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卑微到这种地步…… “接下来,给你男人收拾收拾房间吧。”蓝迦接过粥,吃了一口,装模作样的叹口气。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太仁慈了,如果换做别的男人,也许整栋房子都要你来收拾了。” 早就料到他会狠狠折腾自己了,宁可可转身走到窗前,拉开那一层大大的深紫色绸缎窗帘,光线透入,昏暗的屋子一扫方才的压抑。 窗边伫立着高大而充实的书架,其间有风格各异的摆件装饰其中。 身后的一面墙是一个大大的酒柜,从未见过的各色酒品陈列其中,空气中流动着醉人的酒香。 果然是有钱人,靠着奢华的装修和昂贵的摆设,的确能让人渣一样的人看起来有非凡的品味。 “其实我是个很邋遢的人。”吃着早餐的男人懒懒的看着站在窗前的宁可可,阳光落在她美瓷一般的肌肤上,很美…… 蓝迦失神了一瞬,但随即,眼底的冷酷又如浮冰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不过从你为我打扫房间的这一刻起,我得了重度洁癖症。” 他盯着宁可可恨意幽深的眼睛,扯动嘴角,“给你一个小时打扫,如果要我发现一粒灰尘,我就会狠狠的罚你。” 宁可可握了握自己的手,迎视着蓝迦冷漠如冰的眼睛,语气柔缓又小心翼翼。 “蓝迦,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你仔细想想,有些东西,也许在追求的最初就是错的,苦苦留恋逝去的东西,只会让现在的自己更累……” “留恋逝去的东西……”蓝迦的嘴角动了动,英俊桀骜的脸上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宁可可在他的控制下不敢乱动一丝一毫,只好战战兢兢的观察着他的变化—— “你以为我在留恋她?好笑。那样出尔反尔、朝秦暮楚的女人,也只有你哥哥那样的白痴才会带她私奔。” 蓝迦冷笑,推开她,有些无力的躺倒在床头,闭上眼,“你猜猜,他们会不会有好结果?” “你才是白痴!”几乎不假思索,她冲口而出,“我哥绝对不会看错人!他们会很幸福的在一起!” 顿了顿,宁可可意识到自己又犯了大忌,见到蓝迦睁开的眼里腾起凌厉的冷芒。 语气里立即掺杂了哀求的意味,低声说,“如果你肯成全的话……他们……会有好结果的……” “哦?原来我有这么大的权力啊。” 蓝迦冷笑了一下,那抹邪异的神色看得宁可可一阵心慌,急忙往床的边缘缩了缩。 “可是,我凭什么成全他们呢?做错事的似乎是他们。” “可是爱情是没有对错的啊!”宁可可急切地看着他,继续恳求,“夏小姐离开你……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彼此不是要找的那个人……” 婚姻的前提是两个人相爱不是吗?况且,以你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不是问题吧…… “好女人那么多,你不会非她不可吧……” 蓝迦嗤笑,“你可能没搞清楚。夏冰琦那样的女人,又不是凤毛麟角,我一抓一大把,你以为我是因为失去她而郁郁寡欢吗?” 他微微眯起眼,瞳孔凝聚如针,“如果是被我丢弃了也就罢了,可是她竟然敢背叛我……” “你根本也不喜欢她?”听着那样自私自傲的话,宁可可有些生气。 “那你为什么要一直揪住不放!以你的身份,成全别人的幸福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而已啊!” 蓝迦冷冷地撑起身子,盯着她,“有种逃走就应该想到后果!等我抓到他们的那天,你看我怎么收拾那个贱女人!” 他瞟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宁可可,“哦,别急,还有你哥。你说我是把他送进监狱呢,还是打断他的手脚,让他以后再也没办法勾.yin别人的未婚妻?” 宁可可晃了晃,脸色愈发苍白,“不要伤害我哥!” “你命令我?”蓝迦挑起眉,不悦地冷笑,“你现在的语气让我愈发的想置他于死地……怎么办?” 宁可可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话,她揪紧自己的衣角,低下头,声音颤抖,“算我求你了,求你放过我哥和夏小姐……” “凭什么呢?你说一个求字我就要放过他们,啧啧,你太高看自己了。” 蓝迦摇摇头,眼里是戏谑的冷光。?“那你要怎样才肯,你说!”她抬起头,怒气从布满水雾的眼底冒出来。 他会把自己禁锢在这里,一定已经有所打算。她咬住嘴唇,艰难的说,“你开条件吧!” “呵……总算说到正题了……”愉悦而恶意的笑容爬上蓝迦的嘴角,他轻松地将身子靠回床头,盯着宁可可。 “你哥哥拐走了我的未婚妻——而你,得跟我回来当我的女人……” “当初你是说腻了就会放我走的,你又想出尔反尔么?”宁可可的语气显得有些虚弱。 “可我并没有算到你那哥哥,有这么大能耐,拐走了我的未婚妻,我要让他知道,自己在外逍遥快活的时候,他的宝贝妹妹是怎么被我揉蹋的!” 蓝迦扯动着嘴角,饶有意味的看着对方的表情。 “没想到,你这么卑鄙!”恨恨的挤出几个字,宁可可便转身摔门而去。 蓝家书房。雨意愈发的明显,大朵大朵厚重的乌云交错着在天际行走,云缝间擦出隐隐的闪电。 “少爷,检验报告出来了。”江城将一沓薄薄的文件放在黑色的大理石办公桌上,脸上有隐隐的担忧。 “哪里有问题?”蓝迦也不抬头,兀自拨弄着手里的一串蓝色宝石嵌成的海星型钥匙扣。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推荐~么么哒 087 我可真不忍心罚你呢! “肝脏……医生建议你回去再复查一遍……”“我是不是马上就要玩完了?” 他嘴角噙着一丝自嘲的笑,竟似毫不介意自己生病的身体。 “不是……医生说不严重,只需好好……” “死不了还说它干嘛?小时候住了那么久的医院,现在我总有种进去就出不来的感觉。” 蓝迦将钥匙扣反手扣在桌上,懒懒的看着自己的助手。江城一怔,不想再让老板回忆起那些惨烈的往事。 话锋一转,“夏东霖那边,要不要我催一催,他还没有把新的合约送过来。” 自从夏冰琦逃婚之后,为了安抚蓝迦,她的父亲,珠宝的老总夏东霖立即提出要修改合约,最大由器的限度的让利给图腾科技。 可是至今,那仍然只是个提议而已。“不用理他,他自己权衡好了会送过来的。” 蓝迦冷笑一声,“那个老家伙向来唯利是图,要他松口到嘴的肥肉,忒难了点。我倒是奇怪,他那样的人竟然能生出夏冰琦那样刚烈的女儿。” 正说着,天空已经被弥漫开来的雨丝所笼罩,转眼间,大雨倾盆。 墙角古典的落地时钟答答的走过。江城将近几天公司重要的事情悉数请示完毕后,已经将近上午十点。 蓝迦听得有些困倦,伸了伸胳膊,看到时间后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 江城合上文件,知道自己非善类的老板又在动坏脑筋了,轻咳了声,“老板,没事的话我先回公司了。” 蓝迦扫了他一眼,“本来打算带你看好戏的。游戏时间都到了。既然你这么爱工作,那就替我把这些都处理了吧。” 说着,蓝迦不顾脸色难看的江城,将他刚才送来等待请示的文件又还了回去。 “这是你的工作!我不管。”江城抗议。“你看我的腿,你以为我在家里是花前月下的享受吗!修理那小妞太费神。” 蓝迦耍赖。江城瞥了他一眼,对峙片刻,败下阵来,无奈的拿起文件塞到手提袋里,“记得给我加薪水。不然我就跳槽。” “还***加!”蓝迦看着那个闪转腾挪出门外的人影,大骂,“你的薪水再加就比我高了!” 主宅略带古意的建筑风格,在漫天雨水的映衬下显得愈发缥缈而虚幻。 二楼卧室。棕色实木的大床.上整齐的铺设着咖啡色的高贵床品,吊顶上垂落的纱幔被挽起归到床头,桌子,地面,柜子,台灯,各种摆设,全部都清洗过了…… 宁可可看着被整理的井井有条的房间,没有成就感,反而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口,看着缓缓走过来的高大男人…… 蓝迦,他是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我可要验收了。”因为腿伤,蓝迦慢慢的走进房间,看着如临大敌的宁可可,一抹恶作剧似地笑容漾开来。 “你猜你能躲过这一劫吗?”宁可可的眉梢跳了跳,故作镇定,“如果你不鸡蛋里挑骨头的话。” 蓝迦轻轻扯起嘴角,英气逼人的脸上现出令女人痴迷的倜傥之意。 但此刻在宁可可眼里,那个人完全是披着人皮的狼! 仿佛一早就有了目标,蓝迦没有在房间里四处查看,而是直接走到高大沉重的书架旁。 蹲下.身子,用修长的手指往柜子底下的缝隙扫去。宁可可没有动,因为那下面她已经清扫过了,绝对没问题。 然而,她的表情随着蓝迦变换的动作而瞬间定格。只见他手臂青筋一凸,一只手扳住柜角,低喝一声,硬生生将书柜挪离了原地! 原来被遮挡住的雪白墙壁露出来,看得出是很多年没有动过了,书架背后正挂着几串类似蛛网的灰串。 蓝迦无声无息的笑了,侧头,吹了一下那串灰尘,“啧啧,可怜的小宝贝,我真不忍心罚你呢!” “你是故意的。”宁可可咬着牙,恼火的看着他得意的样子。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搬不动那个柜子,而那个地方必然会成为死角! 雨势渐渐增大,树杈似的闪电延伸在灰蒙蒙的天际。 蓝迦直起身子,用手帕擦了擦脏了的指尖,“反正你是输了……亏我还期待着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冷冷地看着宁可可,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光芒四射的蓝宝石钥匙扣,冲宁可可晃了晃。 “漂亮吗,夏冰琦送我的定情信物。据说是她亲自设计的,不愧是出身珠宝世家吧。” 宁可可狐疑的看着那个洋洋得意的男人,还没猜到他的意图,只见一道炫目的蓝光骤然从他的指间腾起,那枚钥匙扣,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后,顺着打开的窗口径直飞了出去! “哎呀,糟糕。”蓝迦懊恼地看着自己的手,皱起眉头。 “未婚妻送我的定情信物被我弄掉了。怎么办呢,我的腿受了伤不方便走动,要是捡不回来,我一定伤心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 宁可可看着窗外倾盆的雨势,顿时明白了这个男人的邪恶意图。 蓝迦走过去,拈起宁可可的一缕长发,看着她冰冷如深海的眸子,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不忍心看我伤心,宝贝儿,替我捡回来吧,看看外面,多好的天气!” 蓝迦卧室窗外是一片广阔的草坪,长及脚踝的草丝在雨水的浸润下焕发出油绿的生机。 过大的雨势也使得草场水流满溢,宁可可刚一踩上去,积水便浸湿了鞋袜。 其实就算不踩上去,她的全身也早就被漫天的大雨浇得湿透了。 她走到钥匙扣大概掉落的位置,蹲下去,一寸一寸的拨开草丝寻找着。 仿佛故意与她作对,雨越下越大,疯狂的雨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身上,勉力张开的眼睛也被倾泻的雨势所模糊。 最后,她只得跪下来,像盲人一样,在冰冷的积水里大海捞针一般的摸索着那枚小小的钥匙扣。 耳膜被雨声冲撞的轰轰作响……视线越来越模糊……雨水顺着头发流到脸上,甚至嘴里…… 088 受罚 双手浸在冰凉的雨水里,仿佛针扎一般…… “什么时候找回来钥匙扣,什么时候回到屋子里来。”耳边是那句冰冷的声音,蓝迦,我绝对不会认输…… 钥匙扣,你在哪里啊……别闹了,快点出来吧……与漫天风雨相反的,是卧室里宁静。 听着轰轰的雨声,倚窗而立的蓝迦紧紧盯着草地上那个被雨水吞没的白色人影,幽深的眸子里是骇人的冷酷。 洛亦辰,你现在很幸福很开心吧?可是当你看到自己的妹妹现在这个样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还会不会有胆带着我的未婚妻逃走?我是最小气的人,所有给我的伤害,我都要千百倍的奉还。 我是把灵魂出卖给魔鬼的人,所以我会为了报复,而不择手段…… 门声轻轻响起,打断了屋子里的沉默。晴姨端着热腾腾的茶和点心,走到蓝迦身边,轻声,“少爷,来暖暖身子,窗边寒气大,您小心身体。” 蓝迦微微回过头,接过晴姨递过来的杯子,热茶的温度立即传到他的手心里。 看到他刚刚那种邪气的表情,晴姨也不禁一颤,顺着窗外看出去。 只见匍匐在草地上的宁可可已经全身湿透,双手不知在摸索什么,单薄的身体在暴雨里不停颤抖着,仿佛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 晴姨低呼一声,惊讶的看着蓝迦,“下这么大的雨,她……她在干什么!” 蓝迦轻笑了笑,看着晴姨,“我罚她找东西,找不到不准进来。” 晴姨看看外面的宁可可,又看看自己一手带大的少爷,脸上是母亲一般的怜悯之情,轻轻拽住蓝迦的袖子。 “好大的雨,少爷要找东西,等天晴了再……” “天晴了再找,那就不叫罚了。”蓝迦打断她的求情,脸上浮现出恶毒的冷笑。 “不是兄妹情深吗?哥哥以为妹妹死了,就能带着我的未婚妻逍遥快活,”他妹妹却在这为他赎罪。 妹妹才恢复记忆,她以为凭她一个女人,能保护得了她哥哥? 我倒要看看,“究竟所谓的亲情是多么神圣的东西。” 晴姨看着他脸上复杂莫测的神情,一时间也不敢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被暴雨无情拍打着的宁可可,轻轻地叹息着。 一对相处多年的主仆就这样各自沉思着,隔着浓密的雨帘,同样望向辽远的窗外。 静默良久,暴雨终于有所收敛,震耳的雨声也仿佛远去了。 忽然,晴姨的心一颤,紧张地看着窗外那个白色的人影——只见她摇摇晃晃的直起了身子。 隔着水汽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的手臂在大雨里缓缓地扬起,却在半途无力的垂落。 宁可可踉跄的走了几步,不知是草地太过湿滑,还是她实在没有了力气,最终还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半响,也没有再动一下。晴姨惊呼,“少爷,她好像晕倒了!” “别管她,她爱装死就让她装。”蓝迦伸手关上窗子,冷漠地转身,不屑地冷哼。 “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为了她哥哥,她就算爬着也会把东西送到我面前呢……” 黑暗……铺天盖地的黑暗如潮水一般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雨声也渐渐的停息了,耳边再也没有那震耳欲聋的雷雨声。 连雨丝也变得温柔了,轻轻落在身上,虽然冷,但是不再抽痛皮肤。 有青草的清香缭绕在鼻尖,能感受到是生命在拔节生长。 “哥,长这么大都是你保护我,现在就让我来守护你的幸福……这一次,我一定一定能坚持住……” 被冰冷的雨水浇透的宁可可忽然睁开眼睛,失去血色的嘴唇微微抿起,露出倔强却幸福的表情。 蓝迦,我敢为我哥去死…… “少爷!宁小姐她……”二楼窗口传来一声低低的呼声,晴姨透过满是水痕的玻璃,看着碧绿广阔的草地上已经空空如也。 蓝迦抿了一口热茶,嘴角挑起,侧耳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砰!”门被重重地打开,晴姨和蓝迦同时望向门口。 拖着长长的水渍,脚步虚浮如鬼魅,宁可可脸色雪白却充满倔强的看着蓝迦。 稳了稳凌乱的气息,极慢极慢的走过去,示威似的扬起脸,靠近那个冷漠如冰的男人,“还给你。” 说着,右手扬起,蓝色宝石在空中划了道璀璨的光芒,打在了蓝迦坚实的肩膀上。 他下意识的接住,看着手里带着水渍的宝石海星,邪气的笑了,“慢了点,以至于我现在完全失去了兴趣。” 说完,蓝迦面无表情地一挥手,将还没捂热的宝石海星精准无误的投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你……”宁可可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钥匙扣被他这样毫不在意的丢弃,愤愤的看着他。 “原来你的‘喜欢’这么难以保值啊,转眼而已,珠宝在你手里就成了垃圾……” “不必拿话敲打我,我要收拾你,不需要点火就能把你烧得生不如死。” 蓝迦一头栽倒在柔软宽大的床.上,把脸埋在被子里,喃喃地说,“你弄脏了我的地板,给我擦干净——要不是我的腿伤了,今天一定好好招待你……” “啊,对了,腿伤也是你引起的,这笔账晚点算给你……” 我要睡了,晴姨,你先出去吧……“宁可可,你擦完了地板,再给我滚出去。” 说完,蓝迦扯过被子,合上眼睛浅浅的睡去了。 看来自己的身体是不行了,越来越疲乏,越来越禁不起折腾了。 夜幕再度降临,雨后的夜晚被浓重的湿气笼罩着,月色若隐若现。 宁可可仰在枕头上,浑身滚烫,一丝力气也没有。在这样一个被暴雨淋透的夜晚,她唯一能庆幸的,就是今晚不会再见到蓝迦。 他的身体不舒服,晚饭也没有出来吃,只是叫晴姨送过去,便一直躲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 可是就算身体不好,脾气还是像炸弹一样的可怕。 上午她擦完了地板,又被他呼喝着喷了一遍消毒液,最后又上了一层蜡才算完事。 089 已经开始懂得讨好我了吗? 她收拾完就飞快的逃回了这间客房,和那个恶鬼在一个空间里,呆上一分钟都让人感到窒息! 一天又过去了,她在日历上狠狠地划下第二个红叉,心情是难以言说的复杂。 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宁可可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睡意迷迷糊糊的降临了,她这两晚都在惊恐和屈辱中度过,根本没有好好睡一会儿…… 正要睡去,墙角的背包里,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手机铃声——一个激灵! 会是妈妈么?她立即跳下床,疾步走过去,三两下拉开背包,怦怦的心跳声冲击着胸口。 她定了定颤抖的双手,才把手机取出来,屏幕上跳动着来电显示——林菲夏。 虽然有些失望,但这个电话也犹如一束温暖的光芒,给她完全黑暗的世界撕开了口子。 林菲夏,是她最好的朋友,从大学时期就情趣相投,在处处充满激烈竞争的社会里,她们俩个难得没有被世俗腐蚀,仍然保持着纯净而坚固的友情。 宁可可眼眶一热,急忙接通电话,听筒立即传来闾林菲夏脆直白的怒吼。 “宁可可你搞什么鬼!今天不来上班也不请假!打电话也没人听!你知不知道张露雪今天很火大!要不是我拼死求情你就死定了!” 一口气说完,直率单纯的林菲夏有些喘,趁着这个空隙,宁可可急忙道歉,“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知道自己必须要对好朋友撒谎了,宁可可想了想,开口。 “帮我辞职吧……我在外地有个叔叔,他的公司刚建立,急需用人,所以……我现在已经在他那了。” “什么!你个见利忘义的死女人!有好工作就自己跑了!” 待会儿我跟管事的说了他非迁怒臭骂我不可!那你这一走是不是不回来了!“啊!太没良心了!不说一声就走了!” 林菲夏怒吼,宁可可几乎可以想到电话那端的她一定是张牙舞爪气急败坏。 想到这,她难得笑了出来。和蓝迦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工作是肯定泡汤的了,不说自己去了外地,一定瞒不过林菲夏的。 自己现在的情况怕是老天爷都管不了了,就让自己的朋友少操点心吧。 “林菲夏,替我跟诗琪她们道个歉,等那边稳定了我肯定会回来的,也就几个月……到时一定请你们吃大餐赔礼道歉。别生气了。” “哼!”林菲夏的怒火仍然旺盛,想到这几天里她不停的担心,这个死女人竟然已经擅自奔向了美好的前程,“回来干嘛!没人会想你!” 宁可可知道她口是心非,微微笑了。 “对了!你那什么叔叔可靠吗!我没听说你有亲戚啊,突然冒出来,该不会是骗子吧!” 宁可可一时语塞,父母去世之后她和哥哥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亲戚们都怕被这对无依无靠的兄妹赖上。 根本都断了来往,车祸后遇到妈妈,她也只是孤身一人,丈夫很早就过世了。 她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撒谎,“是莫叔,莫云轩的伯伯……他不会骗我的,你不用担心。” “切!谁担心你!”接到好友的关心来电,宁可可鼻子不由得一酸,在哭出来之前,她急忙挂断了电话。 谢谢你……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打来电话,让我听到你亲切的声音……谢谢你林菲夏…… 一层一层的帘幔遮挡了外界明亮的天光。咖啡色调的大床.上躺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从他蜷曲着的姿势能看得出,他很痛苦。 推开门的一刻,宁可可感到了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从床.上传来的,灰暗,绝望。完全不像一个活着的人应有的气息。 她有些进退两难,晴姨刚刚告诉她,说蓝迦叫她过来送早餐,可是现在,那个人却窝在被子里睡着了一般,一动不动。 在门口怔怔的站了一会儿,她正打算退出去,忽然听到被子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拿过来。” 她有些害怕,踌躇着走过去,便看到蓝迦缓缓的撑起身体,有些虚弱的将头倚在床头的靠枕上,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白得吓人。 宁可可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迅速的铺开小桌,摆好百年不变的白粥和清淡小菜,有些战惊的看了一眼有些不对劲的男人—— 那句,“你还好吧?”她险些就问出口了。 蓝迦的神志有些涣散,拿起白瓷勺子,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然而,没等咽下,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逼得全部吐了出来。 英挺的眉毛紧紧地拧起,蓝迦伏在床沿,剧烈而痛苦的干呕起来。 宁可可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快点逃离这里。 然而……看到他呼吸急促的样子,不知是怎么回事,反应过来后,她已经走到他的身边,俯身,轻轻地拍打起他宽厚如石的背脊。 蓝迦的身体在她的手掌落下的一刻,不受察觉的颤抖了一下,随即,那张惨白失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奇异的笑容。 大概是昨天在窗口站了太久被凉气冲撞了,一夜都头疼的厉害,胸口总有血气在翻搅。 他对自己这副孱弱的鬼样子更是痛恨,不肯吃药,不肯叫医生,就这么硬生生的忍了一夜。 吐过了,蓝迦疲惫的翻过身,重新倒在枕头上,懒懒地掀开眼皮,只见宁可可已经从床头柜子上抽了几张纸巾。 动作不算生硬的给他擦掉嘴角和衣襟沾染的粥水,在他略显错愕的注视下,又跑到一旁倒了一杯水送到他嘴边。 蓝迦喝了一口水,感觉纠缠在一起的五脏六腑稍稍的舒缓一些,瞥了一眼看着自己的宁可可。 他的嘴角重新浮现出那抹戏谑的冷笑,“已经开始懂得讨好我了吗?” 宁可可不悦的蹙起眉头,懊悔自己不该对这个刻薄的魔鬼动了恻隐之心。 刚要站起来离他远点,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耳边是蓝迦邪魅的低笑,“那就讨好的彻底点,脱了衣服来给我暖暖身子吧。” 090 夏冰琦的父亲 宁可可一把推在他的肩头,狠狠挣脱自己的手,瞪着他。 “就算看到蟑螂老鼠死掉我也会不忍,啊,我忘了你不会懂,人类和魔鬼的思维方式是不同的。” 蓝迦嗤地一声笑了,俊美的薄唇扬起迷人的弧度,“是吗?原来我在你心里还能跟蟑螂老鼠相媲美……” 我原以为你恨不得我快点死,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舍不得……? 宁可可愈发的后悔自己刚才愚蠢的行为,正狠狠地看着那个邪恶的男人。 只听到床头的内线电话响起,蓝迦懒懒地伸出手,按下免提,江城的声音恭恭敬敬地传来。 “少爷,我现在正和夏东霖先生一起过来,他带了新合约。” 挂断电话,蓝迦饶有兴趣的看着宁可可,“快收拾一下,跟我去见客。” 虽然没有听过夏东霖这个名字,但是从蓝迦的坏笑里,她隐约可以猜到,夏东霖,八成就是夏冰琦的父亲。 在谈合约的时候却要自己在场,这个该死的男人一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 正猜测着,她一抬头,只见蓝迦已经走到大衣柜的旁边,赤着上身挑选衬衣,后背肌肉的纹路如刀刻般深刻,麦色的肌肤上,还有几道鲜红色的抓痕—— 那是两人一起过夜,她在疼痛和憎恨下留给他的痕迹。 宁可可只感觉血气如潮水一般涌上自己的脸,急忙转过身,蹲下去收拾蓝迦制造的各种脏东西。 书房。坐在沙发上的夏东霖静静地抽着一只雪茄。黑西装庄重高雅,微霜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理,平静无澜的眼底是岁月历练后留下的事故与精明。 只是在那副精干的外表下,也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与烦闷。 自从女儿逃走之后,他短短几天就好像苍老了十岁,虽然选择蓝迦作为女婿,很大程度是为了让商华珠宝借助图腾科技在全国巨大的覆盖面来扩展市场。 但其实对蓝迦本人,他也还算有几分欣赏的。他不像一般的富家子,在奢靡的生活里越来越堕落。 虽然出身不太光彩,但蓝迦在年轻一辈里算得上有作为的了,掌管图腾科技的这几年里公司的经营范围迅速扩展,各种业绩也都蒸蒸日上。 所以,对于女儿舍弃他、而和一个司机逃走的行为,除了愤慨和无奈,他也为女儿失去这个金龟婿而感到可惜。 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亲自走一趟。无论如何,要尽力挽回这桩婚事。 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年过半百的夏东霖也站起身来,江城则走过去,拉开了门。 看到蓝迦被一个女人扶过来,夏东霖原本堆起笑意的脸立即垮下来。 气氛有些尴尬,江城飞快的扫了蓝迦一眼,但那个家伙仿佛没有看到一样,依然像无尾熊一样紧紧抱着宁可可的肩膀。 “伯父,他的腿伤了,走路有些费力。”江城急忙走上去搀扶蓝迦,一边冲宁可可使眼色让她先走。 “谁要你扶。”蓝迦将欲走的宁可可抓得紧紧地,推开江城,转身往书桌后的皮椅走去。 知道他是故意找个女人来向自己示威,夏东霖只得无视他们的亲密,顿了顿,开口。 “蓝迦,你看,出了事之后我一直没当面向你道歉,今天来,是想请你看在伯父的老脸上,原谅我女儿的任性与无知……” 她是被人骗了才会走的,等找到她,把误会好好解释一下就没事了…… “我们毕竟都快成为一家人了,这难得的缘分应该好好珍惜不是吗?” “被骗了?” 蓝迦将头仰在皮椅上,笑着看了一眼身边脸色紧绷的宁可可。 “是啊!都是那个姓洛的小子搞得鬼!我们冰琦单纯又善良,肯定是被他骗了!” 夏东霖一门心思为女儿解释,没有注意到屋子里正有个女人对自己怒目而视。 “一个巴掌拍不响,腿长在她自己身上,她不想走谁能强迫!”宁可可终于忍不住,脱口反驳。 蓝迦轻轻地笑了,落在她腰上的手又用力了几分。 夏东霖不悦的看着宁可可,冷冷地笑起来,“这位小姐,我比谁都了解自己女儿的品性!” 如果她不是那么优秀,蓝迦贤侄也不会对她情有独钟。 “让我告诉你,他们的感情坚固的很,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根本钻不了空子!” 看到两个人争吵,蓝迦始终挂着变幻莫测的笑意。不阻止也不参与,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老板,还是看看合约吧,夏先生修改了一部分条款。” 江城知道自己的老板心里的小魔鬼又跑出来了,不想把这个重要的合作搞垮,他便开口,截断了愈发剑拔弩张的辩论。 不过——他也为宁可可感到担心,她越维护自己的哥哥,只怕接下来要吃的苦头就会越多吧。 少爷这么做,一方面是给夏东霖施压,婚事岌岌可危,他必须出点血来挽救。 另一方面,也警告宁可可要听话,夏家的立场和他是一致的,洛亦辰想和夏冰琦在一起。 除非他蓝迦主动放弃,否则没有任何人能改变这桩婚事。 “累了吧,坐这儿。” 蓝迦无视江城的提议,忽然把宁可可一搂,让她跌坐在自己的腿上,毫不介意的在夏东霖面前表现亲昵。 刚刚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夏东霖脸色又是一白,看着蓝迦,又看看宁可可…… 这女人到底是哪里跑出来的,虽然对她刚刚激烈的言辞有些惊讶。 但他阅人无数,这女人和那些见钱眼开的野女人没区别,绝对是来钻空子的! 而宁可可此刻心里却难受的要死,双手撑着蓝迦的胸口,阻止两人的距离继续缩短,美丽的杏目翻起,瞪着对自己胡来的男人。 大手揉着宁可可的长卷发,蓝陌的脸上露出宠爱的神色,实际是在扯着她的头发制止她的反抗。 他刚才听到什么了?那个老家伙竟然说自己对他女儿“情有独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蓝贤侄,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伯父替冰琦向你道歉。抓到她回来,我一定带她来负荆请罪!” 091 我对你好吧? 夏东霖的脸上现出妥协的意味,他知道婚事还有的谈,不然蓝迦也不必弄个女人在这亲亲我我,故意给他脸色看了。 咳了咳,夏东霖松口,“如果我再把分成的比例调整一下,不知道贤侄你的心情能不能好一点……” 终于听到了最想听的一句话,蓝迦收敛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意。 眼底冒出寒意森森的光芒,推开宁可可,不复刚才的柔情,大手一挥,“出去。” 宁可可既不喜欢看他虚伪的抱着自己亲昵,更不喜欢被他呼来喝去随意指示,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开门出去了。 从书房出来,她的心情格外的混乱,如果蓝迦还要和夏东霖签约,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婚约还要继续履行? 可是他明明答应过自己,只要她呆在他身边,就成全哥哥和夏小姐的…… 要不要回去找他问清楚?可是那种涉及商业机密的会谈,自己过去只会惹更多的麻烦…… 想着,她已经走出了别墅,顺着草地上铺就的石板路,走过游泳池,一路漫无目的的走着。 蓝家主宅非常大,整体建筑由一前一后两栋一摸一样的白色尖顶别墅构成。 两栋建筑之间被茂密的树木和广袤的花园所隔绝,似乎后面的别墅都没有人在住,偌大的建筑死气沉沉的,一点人气也没有。 走着走着,宁可可不知觉的走到了大花园里,由于是盛夏,各种姹紫嫣红的繁花竞相开放,醉人的香气随着微风舞动,蝴蝶在硕大的花朵上穿行…… 多美的地方,多美的景象,这里却因为有那个人在,变成了自己的噩梦!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尖顶别墅,阳光照在玻璃上闪闪发光——忽然——宁可可倒退了几步,捂住嘴险些惊叫出声。 有人影从窗前闪过! “小姐,你怎么在这啊?”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宁可可一回头,看到是晴姨,有些不知所措的指了指那栋死气沉沉的别墅,“我随便走走,那里……好像有人。” 晴姨睁大了眼睛,惊讶的说,“哪有啊,阳光一晃,怕是看花眼了吧。” 晴姨一边说,一边拉起宁可可的手,“太阳大,别晒坏了皮肤,姑娘,快跟我回屋吧。” “哦……”宁可可在晴姨的牵引下,一路往前栋别墅里走去,一边推着宁可可往前走。 如姨一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子,眼里忽然浮现出难以言说的忧愁。 因为要讨论合约的事项,蓝迦、江城和夏东霖三个人在书房里呆了一上午。 临近中午时,三个人又一起离开蓝家去了公司开会商讨。这大概是宁可可过的最轻松的一天了。 在房间里洗了个澡,睡了一觉,因为知道一时半会儿那个人回不来,所以她睡得格外的踏实。 不知不觉,睁眼醒来时天已然黑透,看了看挂钟,原来已经七点多了,她揉揉眼睛,肚子便咕咕的叫了起来。 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门忽然被敲响,她的心一悬,只见晴姨端着托盘走进来,上面摆着热腾腾的晚餐。 “我看到你房里的灯亮了,就赶紧送晚餐过来了。”晴姨露出温和的笑,把筷子递给宁可可。 “快吃吧。这么晚了,一定饿了。” 宁可可听到晴姨的这番话,眼眶微微湿润,在这个监狱一样的地方,唯一对她好的,唯一给她温暖的,只有晴姨一个人了。 她哽咽的看着晴姨,“谢谢你。让你费心了。” “说这些干什么,晴姨也没有自己的孩子,除了少爷,也没什么人需要我照顾了。” 晴姨一直看着宁可可把饭吃完,脸上始终挂着慈爱的笑。 放下筷子,宁可可忽然感觉到晴姨的脸上有些奇怪,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晴姨?” “啊……是……”晴姨有些不忍,顿了顿,“少爷叫你过去,他在书房……” 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头嗡嗡作响,原来那个混蛋已经回来了,他先喂饱她,再开始新一轮的折磨! 是祸躲不过……宁可可顿了顿呼吸,转身朝门口走去。 书房。敲响了门,得到应允,宁可可才推开门走进去,蓝迦躺在椅子上一脸痞笑的盯着她。 那张讨厌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早上那副要死要活的惨象,看来还是诅咒他一直生病才对! 她走进来,才发现江城也在。“为了奖励你帮我从夏东霖嘴里抢了一块大肥肉,我特意让你睡多一会儿。我对你好吧?” 蓝迦缓缓地转动着椅子,盯着她嬉皮笑脸的笑。“干嘛不直接让我睡到明天,那样我会更感激你!” 她瞪着他。“因为我饿了,所以你不能再睡了。”他扬起浓黑的眉毛,继续笑。 “你饿了叫厨师就好了,不会想让我给你煮饭吧! 我可能一个忍不住就会下毒毒死你!” “你舍不得的。”蓝迦挑眉轻笑,抬手,扔过一张五十块的纸币。 “一直谈公事,我都没来得及吃晚餐,下山去‘心情蛋糕房’,我要吃那里的水果蛋糕。” “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我还没说完。”蓝迦懒懒地将双腿搭在办公桌上,十足的大爷派头。 “买蛋糕要四十五块,来回坐公车要四块,剩下的一块不用找了,你自己留着花就好。” 一旁的江城拼命的忍住笑。一块钱——这么“慷慨……”的蓝迦他还是第一次见。 “嗯,也许坐公车不需要四块。”最后一班公车一个小时后就会发车。 你现在要从这里走下山,去车站坐车,拼命跑的话也要半小时,坐车到蛋糕店也要半小时。 你最好飞速的买好蛋糕,再飞速的赶到车站,不然你回来的时候肯定赶不上末班车了。 虽然是省下了两块钱的车费,“但是我比较担心你今晚会把腿走断。” 他摆明了是在耍自己!宁可可瞪着那个得意洋洋的男人,抓起钱,瞟了一眼蓝迦的右腿,咬牙切齿。 “我会努力不向你看齐。断腿的美好感觉你自己享受就好了。” 给读者的话: 亲们~求打赏推荐支持么么哒! 092 要她去买蛋糕? “嗯,对了。为了防止你中途会逃跑,我决定分析一下这其中的利害关系给你听听。” 蓝迦故意拖延时间,“江城,说说你这几天查的怎么样了。” “是,少爷。”江城看着宁可可,“令兄和夏小姐这几天一直在不停的换乘火车混乱去向。” 虽然筛查起来有些麻烦,但是我们刚刚收到消息,令兄和夏小姐昨天晚上在A市下车后就一直没有再上火车。 相信他们是累了,“大概正在旅店里休息吧。” “听到了吧。只要我想找,他怎么逃都没用。所以你最好给我乖乖回来,否则三天之内我就能让那两个人跪在我面前忏悔。” 蓝迦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宁可可,语气变得轻蔑,“我不知是该佩服你哥还是该同情他,带着连火车都没坐过的夏冰琦,累都累死了。” 明知两个人在一起最容易暴露目标,还是必须随时把她带在身边,“啧啧,我真怕他坚持不了多久。” 听到哥哥这么辛苦,宁可可的眼圈微微泛红,转过身,看着蓝迦,想说什么,却被喉咙里的哽咽堵得严严实实。 “别紧张,在他垮掉之前我不会收网的,我要好好的看着他们是怎么幸福的……” 每天疲于奔命,东躲西藏,带着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除了要赚钱养活她,只怕连洗衣煮饭这种家事他也要一并承担了吧。 江城,你说说我们是不是该佩服他,“做男人做成这样,也够可以的了。” 宁可可紧紧攥住拳头,拼命不让蓝迦说的话进入自己的耳朵,“收起你的同情!我哥才不会给你那种机会!” “最好让我看到不一样的结局。不过我觉得奇迹出现的机会不大,你哥放弃了自己的前途,去赌一场必败的爱情。” 宁可可捂住耳朵,拿钱走人。她才不要听这个混蛋在这胡说八道,哥哥是最坚强的男人,他一定可以为了守护幸福而扫除一切障碍。 看到宁可可奔跑的身影消失在了蓝迦家的大门外,江城清朗的眉间露出一丝丝的不忍。 他看了一眼蓝迦,“我也该回去了。别死撑着,难受就吃药,你又没儿子,死了的话财产要留给谁!” “反正一毛钱也不给你。”蓝迦瞥了一眼江城,见他已经挪动脚步往外走,明白了什么,冷冷的提醒。 “你下山时,不许载她。被我发现你这辈子也别想有休假。” “太狠了吧你!”江城白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帮不了宁可可什么了,叹口气。 “别说我没提醒你,这一带晚上似乎不是很太平。她一个女孩子晚上出去,很危险。” 蓝迦把脸转向窗外,夜色浓重。他不屑的一哼,“谁要管她。” 夜晚的街道华灯初上,霓虹璀璨。只是呆在蓝家几天而已,再次走到街上,却让宁可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公车一停稳,宁可可就往街对面的“心情蛋糕房”狂奔而去! 那个混蛋罗嗦了几句就浪费了十分钟,虽然她拼命的跑下山坐公车,但是现在,距离最后一班车开走,只剩下不到两分钟…… 片刻之后。拎着刚出炉的水果蛋糕,宁可可推开店门,又是一路狂奔朝着对面的车站跑去。 然而,等她赶到时,那辆海蓝色的巴士已经缓缓地消失在了路尽头的拐角处。 “喂!等等!”宁可可看着那半截车尾,仍旧不死心的追赶。 然而,距离太远,车上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还有人在拼命的追着车子。 “要死了,连车子都跟我作对!晚一会儿开走会死啊!” 宁可可气喘吁吁的停下来,用手撑住肚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果然被那个混蛋说中了,现在口袋里多省下了两块钱!!可是三块钱也不够她打车回山顶的啊! 歇了歇,气恼的她只好顺着夜色阑珊的街道一点点的往山顶的蓝家走。 没有公车,再加上上山的路……宁可可抓狂的叹着气,没有两个小时,她是到不了蓝家了! 就算回去,那时也已经十点多,蓝迦要是一直等,饿死他更好!可是他根本就知道她赶不回来,一定吃了饭躺在大床.上睡他的大头觉了…… 路越走越寂静。蓝迦的别墅建在山腰,这一带人烟又少,这段路上除了两旁浓密的树林和白色的球形路灯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拎着水果蛋糕,双腿已经酸痛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宁可可一路走走停停,全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有天上半个弯弯的月亮照着她孤独的影子。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太累,宁可可走着走着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立刻擦掉。 虽然没有人看到,她还是倔强的忍着,仿佛只要自己一哭出来,自己最后的那一点坚强也会随之消散一般。 悠悠地,她哼唱起了小时候哥哥常常唱给自己的歌…… 关于父母的记忆,从十二岁之后她就慢慢的模糊了,她的世界里,唯一的支柱就是哥哥洛亦辰。 她永远记得哥哥退学后打工的第一天,从工地回来,那个才十五岁的少年满手的血泡回来,一身灰尘来不及洗掉,就钻进厨房去给自己的妹妹做饭。 那是哥哥第一次煮饭,也是最后一次…… 从那以后她包揽了全部家务,给哥哥洗干净满是泥土的衣服,给哥哥做温热可口的饭菜…… 她始终记得那时的画面,两个人围坐在桌子旁,纷纷用饭碗挡住流泪的脸,不停的扒拉着那些半生不熟的饭菜…… 也就是在那一刻,两个失去了父母的孩子,悄无声息的成长了。 很多人都以为他们会过的很苦,可是宁可可却觉得自己无比的幸福,因为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比有父母的孩子得到了更多的关爱。 可是,这么多年来,她知道哥哥有多辛苦多劳累,所以,这一次,当哥哥终于找到幸福后,她可以抛弃一切,义无反顾的守候他! 擦了擦流出的眼泪,微凉的夜风吹在她的手臂上,穿白色连衣裙的她微微的颤抖起来。 她缩了缩脖子,正准备加速跑回去,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响亮的口哨! 093 遇到混混 宁可可颤抖着回过头,只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三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 三个人都是一脸猥琐的笑着,为首的一个红头发男人更是冲着她一下一下的吹着口哨。 宁可可立即加快脚步,再也不敢回头,一边暗自祈祷一边试图甩开后面的三个瘟神。 “小妞!跑那么快干嘛!”三个男人见她跑了起来,也纷纷加快脚步追上来,红头发更是直接跑到她前面,拦住她的去路。 “走开!”宁可可惊恐地挥起手臂,赶走一个试图靠近自己的混混。 “别怕呀,刚才哥几个看你一个人走夜路,想着当一回护花使者。” “可不是,晚了不安全,哥几个送你走?” “不需要!马上滚开!”宁可可眼见自己被三个人团团围住,虽然心底有些慌张,表面上却仍然强自镇定,大声的斥责着。 “哟!好厉害的小妞!”红头发的男人搓了搓下巴,伸手过来抓宁可可的手臂。 “好一身白肉,是不是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啊!哥几个今晚陪陪你?” “滚开!别碰我!”宁可可把手里的蛋糕朝着红头发的脸砸下去,趁着那男人伸手一挡,抬起腿就朝着男人的裆部踢去。 “啊——***!臭娘.们儿!”红头发男人被踢了个趔趄,捂住命根子,气急败坏的大叫。 趁着这个空挡,宁可可撒腿便跑,几乎是使劲了全力,她没命的在空旷的大街上狂奔起来!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三个男人的叫骂,虽然又怕又累,但是她不敢松懈一丝一毫,她死也不要被这群恶心的男人糟蹋! 都怪蓝迦那个天杀的混蛋!半夜三更要吃蛋糕,还不允许自己坐车…… 如果今天自己真的遭遇不测,她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要爬回蓝家一刀捅死那个变.态狂! 怒吼声越来越近,脚下也愈发的轻飘起来——走了这么远,她根本没剩什么力气了。 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之际,忽然,前面的路上忽然传来车子引擎的轰响…… 宁可可的眼底腾起希望的光芒,山顶下来的车,难道是蓝迦! 从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如此盼望那个人能出现! 转眼之间,在引擎声急速靠近之际,一辆银白色的敞篷跑车出现在视线里,车大灯照的人睁不开眼。 宁可可只听到耳边一阵刺耳的轮胎磨地声,睁开眼时,那辆车就在街道上向左一个横甩,硬生生将她和那些小混混隔了开来! 不是蓝迦……她睁大眼睛看着驾驶席打开的车门,视线随着那个逐渐直起身子的男人变得愈发清晰! 在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之后,她的心跳开始急剧而猛烈的跳动起来! “小姐,需要帮忙吗?”白衣男人看着惊魂未定又惊讶不已的宁可可,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点亮夜空的微笑。 是莫云笙!莫云轩的表哥。宁可可眼眶一红,救星似的扑过去,躲在他的身后,死死的拽住他的衣摆,“需要!需要!救我!” “他.娘的,来了个多事的!”三个混混追了上来,气喘吁吁的看着莫云笙。 显然是看到他名贵的跑车和精致的打扮,三个人眼睛不约而同的亮了起来,“哟呵!是个有钱的主儿!今晚收获不小!” “不好意思,有钱的主儿说,他今晚会让你们‘颗粒无收’。” 莫云笙按下按钮,车子敞开的顶棚缓缓合上。 他往后推了推宁可可,挽起衣袖,自言自语的绕过车子走向几个混混,“好久没活动手脚了,也不知道还行不行。” 看到莫云笙一副蔑视的样子,三个人很是恼火,骂了句脏话,“臭小子,你找死!” “小心啊!”宁可可在车后忍不住大叫,紧张的双拳攥紧,忧心忡忡的看着和三个无赖混战在一起的莫云笙。 但是几招下来,宁可可便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虽然莫云笙看起来并不是块头结实的壮汉类型,甚至还有那么点文弱的气质。 但是显然他是有练过的,一招一式都格外的矫健迅疾,看的宁可可惊讶不已…… 一扯,一拽,再一摔,他便将一个小混混扔到了路边的树丛里。 另两个也没讨到什么好处,没一会儿就被莫云笙的拳脚打得不敢上前。 “妈.的!”红头发的混混眼见三比一的形式自己一方却占不到便宜,不禁恼羞成怒。 骂骂咧咧的掀开上衣,往腰间一探,只见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弹簧刀便出现在了他的手里。 “叫你多管闲事!搞死你!” “糟糕……”莫云笙往后退了退,嘴角却仍是含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偏头看了看身后快要急哭的宁可可,低声,“躲到车里去!锁好车门!快点!” “可是你……”宁可可担心的看着那个挺直的白衣身影,却从他微微弯起的嘴角里读到了难以言说的安全感。 下一秒,她拉开车门,用力的关上,砰地一声,车门被锁住。 世界一片寂静。淡淡的月色照着车外纠斗成一团的几个人。 紧紧的捂住耳朵,长发凌乱的遮住她泪水纵横的脸。 因为紧张和害怕,她的额角早已汗湿,几缕发丝紧紧地贴在脸上…… 心脏仿佛坠了铅块一般的沉痛……一下一下,钝钝的被某种利器切割着…… 求求你……不要有事……求求你……十分钟如一世纪般漫长。 茶色的玻璃窗被轻轻的敲击着,车子里的人没有反应。 又一阵敲窗声响起,伴随着男人温和而轻柔的声音,“没事了,开门。” 直到这一刻,缩在车椅上的宁可可才灵魂归位一般,讷讷的抬起头,看着窗外一张嘴角淤青、却仍然笑意如风的俊美面孔。 “哇”地一声,宁可可竟然隔着玻璃,看着莫云笙的脸,就那么无所顾忌的哭得歇斯底里。 “怎么了?你受伤了?开门让我看看!”莫云笙抬起流血的右臂,急促的敲着车门,“打开门!” 094 崩溃大哭 颤抖着手,宁可可开了锁,莫云笙急速拉开车门,将她从车里拉出来,上下打量。 “哪里伤了?都怪我来晚了!我带你去医院!” “没有……我没受伤……”宁可可制止住莫云笙,哭得满脸泪痕,抽噎着,“我怕你受伤,太害怕了……我,没事……” 莫云笙轻轻地笑了,看着哭成泪人的宁可可,伸手拨开她粘在脸上的头发。 “没事了,我小时侯可是练过几年防身术的,可惜长大后就懒得再练习,不然这几个混混哪能伤到我。” “你的手臂流血了!” 宁可可抬起莫云笙被刀子割伤的手臂,惊呼一声,想也没想,抬手就结下自己腰间的白色丝质腰带,一圈一圈的包扎在了那道不停渗血的伤口上。 “嗯?要是没有腰带你岂不是要撕裙子?”莫云笙打趣的看着她。 白色连衣裙少了腰带的裹束失去了妥帖,腰线不再明显,但穿在她身上,却有种奇特的美感…… 整个人像被一朵淡淡的梨花包在花蕊里,看起来素净又洁白,让人心神宁静。 宁可可的脸微微红了,不敢抬头看他,包好伤口,低声的说,“你快去医院吧,小心感染。” “不忙,让我再看看你。” 莫云笙靠坐在银色跑车的引擎盖上,看着宁可可,忽然冒出一句令她面红耳赤的话来。 看着脸色涨红的宁可可,莫云笙意识到自己说了过于亲密的话,轻咳了咳,“是蓝迦那个混球让你半夜下山的?” “蓝迦?你认识蓝迦?”宁可可不禁惊愕。 “恩,我们是好朋友,我知道你现在在他手上,你和轩相认了吧,还记得我么?”莫云笙坐正身子问道。 “记得的,你和轩,关系还是那么僵吗?” “一直就没好过,你知道的,”莫云笙有些略显尴尬,宁可可点了点头,眼底弥漫起幽深的恨意,因为莫云轩,妈妈才会变成这样。 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莫云笙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带着不被察觉的关切,“你这几天过的好吗?” 短短的几个字,让宁可可辛苦伪装的坚强瞬间崩溃,眼泪无法阻止的漫出了眼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过得不好!很不好! 可是,这些心底的感受她无法对莫云笙说出来,只好别过脸,重重的摇头,顺便也将眼泪甩掉。 “……” 莫云笙动了动嘴角,眼底有复杂的光芒,然而,最终他没有再说话。 路灯静静的散发出浅白色的光芒,投在宁可可白瓷般细致的肌肤上,隐隐有几分惨淡。 莫云笙直起身体,不再看她,声音平淡,“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去……我送你回去……本是极其正常的一句话,从莫云笙口中说出来,却让宁可可的心猛地一痛。 她抿紧嘴唇,是啊,她无论如何都要回到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身边去,她必须回去……也,没有人会挽留自己…… 定了定,宁可可艰难地往前迈了一步,谁知双腿竟然软绵绵的使不出一点力气,膝盖一软,直直地向前扑倒! 这一扑,必然会撞到身前的莫云笙,本想用手臂做个缓冲,让两个人不至于撞得太重。 可宁可可没想到,自己伸出双臂后还没来得及支撑住失去平衡的身体,自己的脸就已经贴在了莫云笙的背上。 更为尴尬的是,她的手臂本能地搂在了莫云笙的腰上,那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一股阳光般的气息混合着男人身上的独特的气味迅速的包裹过来,宁可可脸腾地涨红,耳膜轰轰作响,几步退开,结结巴巴的解释,“对……对不起……” “呵呵。”莫云笙微微侧头,看着身后脸红如番茄的小女人,打趣的笑,“小色女,和以前一样喜欢吃我豆腐。” “我……不是……”宁可可舌头打结,低着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 就在这时,宁谧幽静的夜色里,山下的街道上骤然亮起了刺眼的车灯。 那辆高级奢华如鬼魅一般的车,悄无声息的向两个人缓缓的靠过来。宁可可的心跳和呼吸一起停止。 她在蓝迦家的停车场看过那辆车……那是……蓝迦! 他怎么会从山下回来!他不是该在家里翘着二郎腿等着她回去受罚吗? 天哪!那刚才……他是不是都看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向莫云笙的背后躲去。 然而,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使得那辆车子驾驶席上的男人,眉间的冰气更加的浓重了。 车子缓缓地滑到身边,隔着那层玻璃,车子里慑人的气息也能使得车外的宁可可感到窒息。 莫云笙扬扬眉毛,冲着车里的男人抱怨,“你跑到哪去了,我来你家坐了半个多钟头也没见你的影子。” 摇下车窗,蓝迦只留给那两个人一个冰山一般锋利的侧脸,“来干嘛?” “不干嘛,随便走走不欢迎么?”莫云笙看着蓝迦,忽然露出一脸诡笑。 “你下山来,该不会来当护花使者吧?晴姨说你在宁可可离开不久后就开车走了。” “你还有力气在这说废话——看来刚才那几个小混混实在是不怎么样。” 蓝迦冷冷的扯开嘴角,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蜿蜒的夜路。 听到这句话,宁可可又气又惊的抬起头,瞪着一脸冷漠的蓝迦。 他竟然早就在这里了!看着她被流氓欺负,看着莫云笙寡不敌众受伤挂彩,他竟然一声不吭的坐在车里看着!他还是人吗! 然而,莫云笙倒是显得很平静,淡淡的笑了笑,看看自己血色氤氲的手臂,又用手按了按自己的后腰。 侧头对着宁可可眨眨眼,“这回真得去医院看看了,你刚才差点勒断了我的腰。” 宁可可一颤,下意识的看着蓝迦。还是一副冰冷的表情,深海一般的眸底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然而这样,却更令她害怕。“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莫云笙朝着蓝迦扬了扬手臂,随即打来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票票! 095 我没有!没有!没有! 透过后视镜,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宁可可,眉间流露出的复杂情绪让人分辨不出他此刻的真实情感。 随着车子的一声轰响,他的银白色跑车划着优美的弧线,消失在了下山的公路上。 浓重的夜色笼罩在公路两侧的山林上,隐隐有雾气升起,遮挡了本来就不明亮的月光。 “上车。”沉默片刻,蓝迦缓缓关上车窗,没有一丝感情的话语从窗子最后的缝隙里丢出来。 宁可可的脑海如同有巨浪在翻搅一般的混乱……她宁愿蓝迦叫她走回去,走一夜也没关系! 因为她知道,回去之后,必然有一场狂风骤雨在等着自己…… 车子如鬼魅一般驰行在盘山公路上。宁可可紧紧地绞住自己的裙子下摆,紧抿的嘴唇苍白失血。 她不敢看身旁那个如冰山般冷峻的男人,整个车里都是他散发出的迫人寒气。 飞快的车速,不到十分钟,那辆黑色的车子便穿透夜色,驶入了蓝家别墅的大门口。 车子停稳,蓝迦解下安全带,拉开车门,走下车。 一切的一切都平静的让她觉得诡异。剧烈的压迫感让她预感到,这绝对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看着磨蹭着走下车的宁可可,走到门口的蓝迦停下脚步,侧身看着她。 那双漆寒的眼睛仿佛藏着锋利的刀刃,宁可可惊恐的退了退,然后转身,不顾后果的朝大门外跑去! 然而,只是跑了两步,宁可可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死死的拉扯住。 巨大的力量扯着她退了回去,男人的声音邪异而冰冷的落在耳畔,“跑去找谁?莫云笙么?才刚分开而已啊?” 知道他是因为看了她和莫云笙抱在一起而生气,宁可可一边按住他揪着自己头发的手,一边试图解释。 “不是的!我刚才是不小心摔倒才……你别误会,我和他没什么的!” “没什么?”蓝迦继续加重手劲,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冷笑,“没什么你这么紧张干嘛,还说不是在维护他!” “我没有!没有!没有!”宁可可有些生气,用拳头狠狠地捶打蓝迦的胸口。 “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如果不是他,我今天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你袖手旁观也就算了,还不许别人救我吗!难道非要看着我死了你才开心吗!” 蓝迦恶狠狠的眯起眼睛,不悦的情绪使得他的脸紧绷着,“你说对了,就算你死了,也不许别人来救!” 压抑着狂怒的蓝迦看着手里那个寸步不让、挣扎不休的女人,怒目逐渐瞪起。 松开她的头发,随即狠狠地钳制住她的手腕,连拖带拽的往屋子里走去。 “好痛!你放手!”宁可可感觉自己的手腕如同被火烧一般,一边捶打他一边大叫。 蓝迦却毫无反应,拽着她,一路上了楼梯,见到她磕磕绊绊几度摔倒也不停下,硬是扯着她将她拖回了他的房间。 嘭!实木门被蓝迦愤怒的一脚踹上,房间里没有灯光,月色透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子照进来。 床头柜上摆着喝的见底的红酒瓶子,高脚杯里残留了薄薄一层红色的液体,像血。 “我才弄死个莫云轩,你就迫不及待的勾.引莫云笙,是想逃走呢,还是因为你想男人了?” 蓝迦盯着那个缩到墙角的女人,冷笑着,一颗颗的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 “我说了我没有!不要用你那龌龊的心态来想我!真让人恶心!” 宁可可一边躲避着他逐渐靠近的身体,一边愤怒的咒骂。 猛地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弄死莫云轩?你把轩怎样了?”听到她叫男人轩,蓝迦火噌得冒了上来! “我说我把他弄死了,他介入市场,给我注射毒品,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说,我会放过他么?恩?”蓝迦情绪也变得异常激动。 “你混蛋!干嘛要伤害他,你折磨我还不够吗?”宁可可泪水肆意的滑落。 “哦?那这么说,你当我的情.人当得死心塌地是吗?” 蓝迦嘲弄的笑了,大手一挥,将衬衫甩出去,露出宽厚如玉的胸膛。 “那躲什么啊?我现在想要你,你应该积极配合才对啊。” 说着,他疾步走过去,张开手臂去抱宁可可。 “走开!”宁可可一闪身,绕到蓝迦身后,抓起床.上的抱枕一个接一个的掷过去,“谁要对你死心踏地!疯狗!人渣!” 手臂一挥,轻易的挡开了飞来的几个抱枕,冷笑,“打情骂俏?我可不喜欢这样没营养的前奏,宝贝儿,过来!” 说着,他矫健的向前一扑,在黑暗里,仍然精准无误的将宁可可扑倒在床.上。 狂躁的吻,裹挟着凛冽的气息,无可抗拒的落在了宁可可的嘴唇上,叩开唇齿。 蓝迦霸道的深入到她的口腔里,强迫着和她接吻。“唔……”宁可可痛苦的推着他的肩膀,厌恶,难堪,如海浪一般淹没她。 想起莫云轩,蓦地,她屈起左腿,狠狠地顶向蓝迦的腿间! 然而,仿佛早就预料会遭遇到她的反抗,蓝迦迅速的腾出一只手,狠狠地按住她的膝盖,冷笑,“没良心的女人,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可都靠它了!出手竟然这么狠!” “滚开!!”宁可可趁着他腾出手的当口,抬起另一条腿,狠狠一脚踢在他胸口上。 蓝迦显然没防备她还会再度反抗,冷不防被踢了个趔趄。宁可可趁机翻下床,朝着书柜的方向逃去。 蓝迦的脸色微微一白,按住胸口,沉了沉气,怒火终于无可抑制的从眼底喷射出来,狂吼,“贱.人,看我今晚怎么收拾你!” 偌大的房间在此刻却没有多余的空间让这个陷入绝地的女人躲藏起来。 宁可可一边缩在退无可退的墙角,一边做垂死挣扎的朝着逼近的蓝迦扔着一切她可以拿到手的东西。 一脸盛怒的男人踏着一地的狼藉,一步跨过去,右手毫不留情的掐住宁可可纤细的脖子。 096 我不是人? “还敢跑!我要你去买蛋糕,你却跑去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贱.人,我是不是警告过你,被我发现你不忠,我就杀了你!” 宁可可被他铁一般的大手几乎掐断了喉咙,艰难的呼吸下,仍然不肯妥协的抗争。 “蓝迦,你也配得到忠诚吗?你是个没有感情的魔鬼!你看到自己的朋友有危险也不肯帮忙!变态到杀人,你简直不是人!” 宁可可的这一声痛斥话音落下,空气中陡然凝结起了骇人的寒洌气息。 夜色愈发浓黑,天亮变得遥遥无期。“啪!”一声脆响,宁可可的手臂上**辣的挨了一下。 钻心的痛苦让她的鼻尖一酸,眼泪顿时弥漫了视线。 手里握着皮带、一脸邪佞的蓝迦嘲弄的看着她,“我不是人?你跟我睡觉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呢?嗯?” “疯狗!”她捂住火辣辣的伤口,恼恨的骂了一句。 “啪!啪!”又是两下惊悚的巨响,宁可可白皙的手臂交错着几道骇人的鞭痕。 她痛得不停的抽着冷气,却强忍住眼泪不肯掉下来。 见她咬紧牙关怒视着自己,蓝迦只觉得血气混着怒火一齐在胸口翻搅,仿佛一只怒兽直欲挣脱出来,低吼一声,手里的皮带便如同雨点一般狂暴的落在角落里的女人身上! 一番失控的虐待之后,蓝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看到墙角蜷缩着如虾米的女人,他的心口一滞,手腕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呵呵……”满头冷汗的宁可可忽然笑了,蔑视而仇恨的抬头看着立在身前的蓝迦。 “你就这点能耐?真令人失望啊,有本事你也把我杀了呀……” 刚刚减弱的火焰因为这一番挑衅而再度轰然爆发,蓝迦眼底的冷雾陡然浓重起来。 丢下皮带,反手一记耳光打在那张咬牙冷笑的脸上,冲击之下,宁可可重重地摔在地上,额头磕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钝响。 “你想看我哪方面的能耐呢?”蓝迦刻毒的笑起来,走过去,用皮鞋踩住宁可可白皙的手掌,用力的碾下去。 “说说看,我尽力满足你。” “啊——”手上一阵剧痛,宁可可再度将身体蜷缩成一团。 “说话啊!”蓝迦抬起脚,俯身看她,眼底是恶意的冷光。 “不好意思说出口?那让我猜猜看,你是想看我在床.上的能耐吗?怎么,才过了一天,就这么想我?” “呸!”透过蓬乱的发丝,宁可可朝着那张冷酷的脸上狠狠地吐了一口。 蹲着身子的男人用指腹缓缓拭去俊颜上的口水,幽深的眸底浮现出冰山一般的森然。 “别着急。我会满足你的,但在那之前,你要好好的求我。求的我心软了,我就要你。” “你滚开!恶心!变.态!!”她疯狂的咒骂着他。 “哈哈……你会求我的……我打赌。”蓝迦冷冷地勾起嘴角,说罢,大手毫不留情的抓住宁可可的手,拖着她,一路从窗口拖到床边。 “啊——放手!”手被抓痛,宁可可终于发出惨痛的呼叫,然而,抓着她手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同情。 一直将她扔到床.上,蓝迦才甩开她,掏出手帕,仿佛沾了脏东西般用力的擦了擦双手。 冷冷地靠在床头,将手帕丢在颤抖不已的宁可可脸上。 “不是说为了你哥可以去死吗?现在为了你哥,我要你求我,求我要你。” 不然我就报警通缉他。你也知道,“夏家夫妇很乐意指正他是怎么拐骗人家女儿的。” 听到这句话,宁可可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脸色如纸般苍白。 “听不懂我的话吗?”蓝迦勾起她的下巴,冰冷的气息落在她隐忍含恨的脸上。 “我的耐心有限。快点求我。”蓝迦懒懒地勾起床头的电话。 “被通缉之后,他就什么前途都没了。你无所谓是吗?” 紧咬的嘴唇缓缓地渗出鲜血,宁可可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陷入掌心…… 她多希望这是一场噩梦,鲜血和疼痛能让这个梦快些醒来,然而,没有。 眼前冷酷绝情的男人用高高在上的微笑告诉她,这不是梦,这个耻辱的噩梦,才刚刚开始而已…… “啧啧,你哥要是知道你这么自私,一定会很伤心……” 蓝迦冷冷的笑出声,按下电话的第一个键,“其实这样也好……早点结束,也省得我每天劳心劳力的折磨你……” 看着他的手指按下第二个数字,她心底最后的坚持骤然崩溃——“别报警!” 终于绷不住,她哀嚎声着扑上去抓住蓝迦的手臂。 “不要打电话……不要……” “那就求我要你。”他凑近去看那张绝望的脸,一脸恶毒的欢愉。 “求你……”终于,她低下头,泪水绝提一般的洒落一地,声音哽咽而颤抖。 “求你……要……要我……”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样子,蓝迦俊美邪异的脸上扬起胜利的笑意。 “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廉耻的说出自己的渴望呢……啧啧,真是。不过既然你主动‘求’我了,那就满足你……” 说着,欺身压下她颤抖冰冷的身体。大手无情的剥落她雪白的裙子,除去她全身的最后一丝遮蔽…… 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因为害怕和屈辱,雪白的同体一下一下的抽搐着…… 黑暗中,男人的冷眸如野兽一般寒亮。 冰冷的手指抚摸着她潮湿的脸颊,随后又慢慢的…… 宁可可别过脸,仓皇的吸着冷气。不管她如何难堪,满脸邪气的男人兀自冷笑着,倾身落下冰冷却霸道的深吻,啃咬着她鲜嫩的红唇,纠缠她抗拒躲闪的舌尖…… 在一阵几乎窒息的缠绵之后,蓝迦终于放开了宁可可的嘴唇,没给她松懈的机会…… “好痛……”宁可可伸手用力去推他的肩膀,然而那个男人却如山一般岿然不动。 含着泪,她缩着肩膀,无助而彷徨的闭上了眼睛。良久,贪婪索取的男人终于抬起头。 给读者的话: 嗷嗷嗷~亲们表打我,这是虐文……后面会有甜的(正经脸)如果你们看不下去,以后虐男主怎么样?(捂脸) 097 卑鄙小人! 贪婪索取的男人终于抬起头,双眼已经不复刚才的犀利与冷冽,而是变得失焦和迷离。 舔舔嘴角,声音沙哑,“我越来越感谢洛亦辰了,多亏他有个妹妹,我才会觉得,人生其实也不是那么无趣……” 说完,他又俯首…… “别侮辱我哥的名字!你不配说出那三个字!”牙关打着颤,忍受着身体火烧一般的难受,宁可可愤恨的推了一把身上的蓝迦。 “是吗……我不配说他的名字,可是我却能爬在他妹妹身上做我想做的事……” 蓝迦低低的笑着…… 冷汗混着泪水,濡湿了额头的发丝,苍白的脸被疼痛扭曲了清秀美丽的五官,宁可可皱起眉头,痛苦的申.吟起来。 “看看你现在下.贱的样子。”蓝迦捏住她的下颚,毫不留情的嘲弄。 “其实你也应该庆幸自己是洛亦辰的妹妹。不然你以为凭你的姿色我会要你么?要不是你哥哥拐走我的未婚妻,我早就腻烦你了。” “蓝迦……”几欲昏迷的女人忽然从齿缝里挤出这三个令她恨之入骨的字。 身形健硕的男人忽然顿住,眯起眼看着缓缓睁开眼的宁可可。 她动了动嘴唇,冰冷的话语缓缓的从嘴角溢出。“你现在让我生我就生,让我死我就死……” 但是我向你屈服,只因为我为我哥……你越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我,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就越伟岸。 而你,只会在我哥的衬托下愈发的渺小与不堪!你永远都比不上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我相信夏冰琦选择我哥绝对没错!” “嚓”一声,蓝迦骤然攥紧的拳头发出一声脆响。 那双冷肃的眼底弥漫起滔天的怒意。他猛地从她身体里抽出手指,双手死死的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低低的声音充满了杀气与寒冷。 “那就让他继续伟大吧,我就是卑鄙小人,我就是要报复他!就是要玩.弄他的妹妹!” 他不是坚强吗,不是打断了腿也不哼一声吗?“那我就让报应降临在他妹妹身上……” 我要他永远记得,为了他那可笑的幸福,他这可爱的妹妹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 尽情的背叛吧……这点代价你们兄妹能承受是吗,你们都是伟大的人,拥有令人羡慕的亲情,“嗯?是不是……” 说着,蓝迦抿起冰冷的唇角……伴随着他邪恶的冷笑,宁可可再度被他抛入了耻辱的深渊。 痛……饱含怒意的男人疾如暴风一般的冲刺下,带给她的是搅碎心脏一般的痛苦…… 她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揪着枕头……绝望地闭上眼睛…当象征耻辱的黑夜终于过去。天空缓缓地泛起灰蒙蒙的颜色。 “求你……要……要我……” “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顾廉耻的说出自己的渴望呢……啧啧……” “看看你那下.贱的样子……”“啊!啊!啊——”镜子面前呆立着的女人忽然崩溃的捂住耳朵,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看着镜子里那个浑身青紫、头发蓬乱如鬼的人影,宁可可泪水滚滚而下。 这还是自己吗?不不不!这不是她!她才不认识这个人!!! 缓缓的拉开白色描金的抽屉,苍白的手摸出里面的一把剪刀…… 宁可可缓缓地握住自己散乱无章的长发,看着镜中那个被恨意笼罩的自己,忽然艰涩的弯起了嘴角。 忽然,她疯狂的落剪,发丝飞扬,看着齐腰的美丽头发一点点的消失,她的脸上是痛苦又愉悦的表情…… 仿佛剪去的不是头发,而真的是万千烦恼的根源…… 锋利的剪刀刀刃误落在抓住头发的左手上,登时血流如注。 她却仿佛没了感觉一般,只是含着痛楚的笑,一刻不停的削减着棕色的美丽卷发! 灿烂的阳光柔柔的穿透窗明几净的书房,落在挺立在书桌前的江城脸上,使得他专注的神情染上了一抹温暖的色彩。 已经五年了。蓝迦看着正在认真汇报公务的助手,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奇怪的话:这是他生命里唯一值得信赖的男人。 就算他现在拿出一张资产转让书,自己恐怕也会看也不看的签了吧。 因为自己常常被突如其来的坏情绪包围,时常会丢下公司的事情不管,而江城嘴上唧唧歪歪抱怨,实际上最后都是他在处理。而因为有了这个“靠山。” 蓝迦作为总裁,愈发的持续贯彻“半隐退”精神。除了偶尔出现一下告诉员工他还活着,再不就是在必须有他名字才能生效的文件上画几笔…… 只有绝对的忠诚才能换来如此绝对的信任。回想起自己当年以匿名的形式送这个自命清高的小子去留学,今天看来,这笔钱花的是无比的划算。 “干嘛这样看我?又在想什么馊主意?”江城看着老板走神,忍不住皱起眉头。 “我在想你昨晚说的话,我没有儿子,死了财产要给谁?总不会再还给蓝夜两兄妹吧?想来想去,好像只能便宜你这小子。” 蓝夜和蓝柔是蓝迦一个七拐八拐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家的孩子。 蓝迦的父亲生前打算认养他们的,姓氏都改好了,只可惜法律手续还没办好,蓝父就出车祸去世了。 这对兄妹本来有大好的“钱”途,却被蓝迦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亲生儿子”搅乱了一切! “少来。你也不照照镜子,一张祸害的脸,恐怕老天不会那么轻易让你挂掉。”江城撇嘴。 “呵呵……”蓝迦忽然笑了起来,“我也不希望便宜你。但愿我能坚持住……你刚才说什么?要去哪里?” 江城对他语气的反常有些不适应,顿了顿,才说,“A号新店后天开业,需要你过去剪彩。” “不想去,懒得动。”他矢口拒绝。 “不行。这个早就定好了,媒体和工作人员都准备好等你,不能推。” 江城看着自己满脸疲态的老板,有些不忍,却还是寸步不让。 “那要去几天?”见赖不过,蓝迦只得抬起头看着江城。 “明天早上搭包机过去,下午要参加发布会给新店造势,千琳小姐会来帮忙站台哦。” 098 背叛 江城的眼眸闪动着蠢蠢欲动的神采,千琳可是现下最当红的女明星,惊为天人的美貌和气质是最能让女人气愤、男人兴奋的那种。 “后天是剪彩仪式,然后你要和当地官员、商会的代表会面,预计要停留四天三夜。” “这么久?”他不高兴的皱起眉头。?“是不是要带上宁小姐?” 看他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江城半开玩笑的提议。 蓝迦散淡的瞳孔猛地缩紧——不悦的冰冷笼罩着他俊美的脸庞。 江城尴尬的清了清嗓子,知道自己踩到了老虎尾巴,准备撤退,“明天早上九点的飞机,我提早会过来接你。” 正打算转身,蓝迦忽然开口。“等等。”江城顿住,看他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抬起清冷的眸子,“走之前,替我收拾三个人。” 眉头微微的皱起,江城暗自思忖,又有人招惹这个有仇必报的小气鬼了? 描述了一下三个人出现的地点和体貌特征,蓝迦继续喝了一口热茶,“红头发的那个,先废了他的左手,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抱女人。” 再废了他的右手,让他这辈子都不能再拿刀砍人。 “其余两个……你看着办吧,好好教育教育他们,以后晚上别出来乱晃,尤其是在我蓝家的地盘……” 暗红色的木门上,镶嵌着乌黑的球形把手。冷秘的光泽映衬着门口男人英俊的脸庞。 他良久也不动一下,宛若一出静默的哑剧,无声,压抑,却有种摄人心魄的美感。 修长有力的指节握在把手上,根根握紧,然而,他却始终没有拧开那道阻挡他视线的门。 耳边飘过那句冷漠透骨的话。蓝迦……你现在让我生我就生,让我死我就死……但是我向你屈服,只因为我为我哥…… 你越用这种卑鄙的手段逼我,他在我心里的形象就越伟岸。而你,只会在我哥的衬托下愈发的渺小与不堪! 你永远都比不上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不配和他相提并论! 挺立在客房门口的男人身形陡然一震,飞快的收回手,按在自己绞痛的胸口上。 蓝迦双眼的神色变换了无数次,最终,又回复成了平日里冷漠无澜的样子。 良久良久,他缓缓的退了一步,又站了一会儿,终于转身,面无表情地离去了。 恨我吧。反正这个世界上恨我的人那么多,也不在乎再多一个。 恨我吧。反正我是个不见天日的魔鬼,除了怨恨,我还配得到那些光明的东西吗? 莫云轩收买了我的人,那个人,凌天,包括张露雪,都背叛了我。 都是因为你,宁可可,莫云轩想得到你收买我的亲信想灭掉我,而露雪,那个我原本认为特别的女子。 也是因为你和张露雪合作,我身边除了江城还有谁可以信任? 我也为了你,把莫云轩给除了,包括张露雪,你面子真的很大,说起来,莫云轩是你害死的,我,并没有错! 挺直了脊梁,蓝迦迈开稳重的步子,迅速的消失在了蓝宅宽阔悠长的走廊里。 翌日清晨。换上一身正式的蓝黑色暗条纹西装,打好领带,镜子里的男人丰神俊逸,宛若雕琢。 打开门,蓝迦迈开挺拔的步子,一路从房间走出去,下楼之前,往走廊尽头瞟了一眼,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直接往楼下走去。 端着托盘的晴姨从厨房走出来,看到少爷要走,便迎上来,打量着笔挺朗逸的蓝迦,微微一笑,“少爷,注意身体,早去早回。” 蓝迦点点头,淡然的往门外走去。江城立在车旁,看到蓝迦一个人走出来,脸上浮现起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拉开车门,正要迈步,耳边便传来晴姨急促的喊叫——“少爷!”晴姨喘息着跑下台阶,一直跑到车前。 “宁小姐把房门反锁了,从昨天就一直……我怎么叫都没反应……我怕她……” 扶着车门的手紧了紧,蓝迦回头看了一眼二楼客房的窗子,乌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绪。笃定而冷淡的说了一句,“她不敢。” “时间还够。”江城懒懒地看着手表,随即轻笑着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顿了顿,那个高大的身形才缓缓转身,迈开长腿,迅疾的往楼上走去。 客房门口。蓝迦扬起手,不轻不重的敲了几下门,“出来吧,我要去外地几天,你不用再躲起来。” 没有反应。皱起眉头,蓝迦侧头,看着身后的晴姨,冷声,“去拿备用钥匙。” 咔嚓——清脆的一声开锁声,暗红色木门被推开。伴随着首先冲进去的晴姨一声低呼,蓝迦微微皱起眉头,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碎发。 深棕色泽的发卷在脱离了主人后失去了原先的光泽,静静的躺在那儿,仿佛大片枯死的海藻。 冷厉的眸子眯起来,扫视一圈,终于在这个压抑的房间角落里,发现了那个蜷缩着身子埋首不动的女人。 如雕像般沉寂的宁可可将头深深埋在双膝之间,倚在墙角,以一种绝望无助的姿势将自己封闭起来。 原本秀美柔顺的齐腰长发,现在却变得长短不一、乱七八糟。像被龙卷风摧残过的草地一般,萎蔫,毫无生命力。 无力垂落在膝上的右手,仍然握着那只剪刀,刀锋泛着血色,左手狭长的伤口已经凝固。 看到这种情形,蓝迦只觉得一股血气冲上脑子,几步冲过去,一把抢下她手里的剪刀丢在一旁。 看着她荒唐的头发,他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握住一般,只觉得有种难耐的窒息感划过胸口。 他抬起她的脸,看着她缓缓睁开眼,美丽的眼睛红肿不堪,却渐渐的浮现起雪亮的恨意…… “你再也不能扯我的头发了……呵……”她看着他,忽然欢悦而刻毒的笑了起来。 蓝迦的手指一颤,眼底那抹本来就不明显的柔软因为她仇视的态度而瞬间消失无踪。 他眯起眼,下颌紧绷,“是你自找的。”说完,他的大手粗暴的箍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摊入她的膝底,强硬地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朝门外走去! 099 你别扭个什么劲! “放我下来!”她愤恨的挣扎,瞪着他冷气缭绕的侧脸,“要去哪!” 一路挣扎咒骂,没有让蓝迦停下脚步。宁可可被他抱出大门,一直走到车子旁边。 “本来不打算带你去,但是看你好像不甘寂寞的样子……” 蓝迦冷冷的将宁可可丢进车后座,随即自己也坐进去,砰一声关上车门,冷冷命令司机,“锁好车门,去机场。” “我不要去!放我下去!”宁可可挥起拳头捶打着蓝迦的肩头,声音嘶哑。 “女人就该跟着自己的男人走,不是吗?”蓝迦接住她的手臂,一带,将她死死的按在怀里。 车子里气氛诡异,前座的江城从宁可可乱七八糟的头发上收回自己惊讶的眼神,看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司机,点头示意他没事儿,继续开车。 机场。看到老板扛着一个挣扎不休的女人走进机舱,飞机上的几位服务人员无不目瞪口呆。 将宁可可扔到座椅上,亲自给她绑好安全带,蓝迦俯身瞟了她一眼,冷冷警告,“老老实实跟我过去剪彩,否则,我不敢保证回来的时候你能不能完好无损。” 无视对方的敌意,蓝迦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笑意如春的空姐,声音冷漠,“给她包扎一下左手。” 九点,飞机准时从跑道上冲入云霄。商务客机内部装饰豪华。蓝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翘着腿,神色慵懒的闭目养神。 坐在机舱后部的宁可可目光散淡的看着窗外不断开合的云层,神色木然。 这是她第一次坐飞机,气流引起的颠簸让她此刻胸闷的厉害。 但比这更难受的是要和那个混蛋一起去外地,她大口大口的呼了几口气,脸色愈发惨白。 “啪。”?一声轻响。桌子上多了一沓报纸和杂志。 她抬头看了一眼江城,他轻轻弯起嘴角,“看看吧,没那么闷。” 她微微皱起眉头,从他的眼底读出了一抹奇怪的希冀。低下头,她翻起了报纸。 社会版新闻的一张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三个小混混浑身是血的躺在小巷里,红头发的尤其凄惨。标题寥寥几字,“黑社会内讧”。 她抬起头,看着已经走回蓝迦身旁的江城,是蓝迦叫人做的? 当时为什么袖手旁观?现在却要来逞英雄?假惺惺!宁可可将报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前座的两个男人同时回头。蓝迦顿时了然,冷冷收回视线,看着江城,“你不去当八卦记者真是屈才了。” 看着那两个人剑拔弩张的关系,江城才发觉自己也无能为力,干咳几声,拿起文件挡住了蓝迦犀利的目光。 经过三个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在了目的地。公司的车子早已等在机场,三个人一下飞机,便立即坐车去酒店。 全新的城市里,有大片大片绿色植被覆盖,车窗外满眼的生机。 车子稳稳行进市中心,摩天大楼笔挺耸立,令人头晕目眩。图腾科技旗下公司A号新店,在并购了几家大型商场后便在这个城市里一枝独秀。 一个集合了购物、休闲、娱乐的崭新城市中心地标,明天就要诞生。 蓝迦和江城同时望向窗外,脸上都带着奇异的笑容。 敲敲车窗,蓝迦忽然吩咐司机,“先不回酒店,去公司。” 以为他迫不及待的要欣赏自己扩建的新版图,江城弯起嘴角。充满战斗力的蓝迦,他有多久没见到了? 车子滑入尚未对外开放的崭新停车场内。A号新店的负责人全数到齐,整齐的排在特别通道门外。 紧张又激动的看着停在面前的车子。车内。“我不去!”宁可可挣扎着挥开蓝迦的手。 皱起眉,不顾车里还有司机和江城,蓝迦恼怒的低吼,“又不是要你跟我上.床!你别扭个什么劲儿!下车!” 宁可可憎恨的瞪着蓝迦,又看着窗外一排整齐的人群,咬牙低声,“你想要你的员工都知道你有暴力倾向吗!” 蓝迦眯起眼,看着她手臂上纵横交错的鞭痕,以及她苍白脸上的指印,眉头皱得更深。 顿了顿,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包住她,语气仍旧不善,“跟我下去拿几件衣服,要在这待四天,你又没带行李!” 江城面露失望,新店还没开业,这家伙竟然就想着假公济私,带女人来逛街。 宁可可被他牵着手,强制着拽下车。一个负责人模样的男人恭敬的迎上来,微微躬身,“我代表分公司全体员工,欢迎蓝总您的莅临。” 没心思听着分公司负责人汇报开业典礼的准备情况,蓝迦打断他,“女装部在几楼?” “八楼是精品女装区……我带你……”负责人兴奋的回答,可以陪同总裁逛街,万一他高兴了晋级去总公司岂不是更加容易? 几个女经理也跃跃欲试,总裁……比报纸上更有型……“不用人跟着。”蓝迦把身后的宁可可搂进怀里。抛下众人,径直往特别通道里的电梯走去。 望着两个人的背影,无数女员工飞速的交换眼神——总裁眼光有问题,他身后的那个女人是什么造型?太后现代主义了吧! 新店里装饰着大量的彩色气球和成簇的鲜花。令人炫目的吊灯水晶般奢华。 八楼精品女装部。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国际知名的顶级品牌。偌大的楼层静悄悄的,看不见任何其他人。 只有蓝迦乐在其中的在一排排货架前拨弄着那些贵的令人咋舌的衣服,身后的宁可可则一脸漠然。 “这件还不错。”蓝迦挑出一件湖水蓝的裹胸长裙,晚礼服上缀着细碎的水晶钻石,从胸口一直铺缀到腰际。宛若水中的莲叶般淡雅高贵。 宁可可看也不看。无所谓的将衣服搭在手臂上,蓝迦继续挑。走了十几间店后,他手里的衣服已经叠的老高。 “怎么这么冷淡?”蓝迦转身搂住面无表情的宁可可,“通常女人在这种情形下不是该尖叫着扑向衣服的吗?” 懒得再看他一眼,宁可可挣开他的手,“如果这些衣服不是你的,我想我会像你说的那样。但是看到你,我就觉得我扑向的是一堆令人作呕的垃圾。” 100 美女明星,千琳 “哈哈。”蓝迦扬眉朗笑,“宁可可,奉劝你别在我面前表现的太‘特别’了,不然我不小心爱上你,你就完蛋了。” 不再理他,任他挑够了衣服,又搂着她准备离开。忽然——蓝迦停下了脚步,嘴角弯起,放开她径直走到了一间内.衣店里。 货架上花花绿绿的睡衣和女性私密的衣物充斥了满眼,蓝迦径直拿起一件黑色的半透明蕾丝睡裙,大V领狂野又性感。 他走出门,邪笑着朝宁可可身上比了比,“今晚我帮你换上……” 她的脸一白,厌嫌地推开他。蓝迦笑了笑,重新搂住她,径直往电梯走去。 酒店。奢侈的套房里装饰的犹如总统行宫。服务生将十几个袋子放在两米宽的大床.上,微微躬身,便安静的退了出去。 江城在门外看着,提醒,“马上要去发布会了。千琳小姐也已经到了酒店。我先下去,等一下楼下大堂见。” 房门被关上。蓝迦疲倦的伸了伸胳膊,突然伸手够住一旁的宁可可,将她圈在胸口,附耳低笑,“换上那件睡衣等我——或者,等我回来帮你换也行。” 看着他含着笑意的薄唇缓缓靠近,宁可可急忙推开他,“快点去开你的发布会!” 蓝迦意犹未尽的整了整歪掉的领带,耸肩,“又开始为**心了?啧啧,女人真是神奇的物种。” 说着,他兀自笑着,开门也走了出去。扶住自己紧绷的太阳穴,宁可可此刻的心情竟然无比的平静。 是习惯了吗?自己面对那个人的刁难已经可以无感的接受了吗? 她为这一可悲的现象而自嘲的扯起嘴角,抱住手臂,将自己摔进柔软的白色大沙发里。 他说他把莫云轩弄死了,呵呵,莫云轩……也害了妈妈。 该死么?乱了,全乱了,累,困,难受…… 看着奢华的令人感到不真实的房间,嗅着空气中淡雅却矜贵的香水味,她的眼角还是渗出了泪光…… 这究竟是在哪里?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在这儿……这里根本不属于她啊…… 刚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一下,门口处传来的“咔哒”一声,让她警觉的坐起身子。 映入眼界的是一抹高雅的紫色。来自一袭单肩的小礼服,肩带被闪亮的钻饰铺满,典雅高贵又出尘脱俗。 然后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弯弯的眉毛如画中仙,杏目中微微带着惊讶,白皙的手掌按在樱桃一般红润的唇角底下,指间的宝石熠熠生辉。 上流社会与普通人的分别,一眼便可分辨。同时,来人也在打量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的宁可可。 只是她水润的眼底瞬间变了多次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疼惜…… 两个人互看了片刻,来人终于率先开口,声音柔美清甜,“你是……蓝迦的女朋友?” “不是!”宁可可冷冷的否决。“那他……去了哪里?”显然被她冷冰冰的态度吓到了,美丽女子有些错愕。 “我又不是他的什么人,怎么知道。”看着她手腕上和脸上的伤,以及那一头夸张凌乱的头发,美丽女子似乎猜到了什么,并不介意她的无礼,目露关切。 “你们……吵架了? 蓝迦那家伙是很可恶的,从以前开始他的脾气就很坏。” “你是谁?”宁可可的额头有些痛,看着来人,只觉得眼熟,但又无法清楚的想起。 美丽女子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惊讶,微微笑起来,仍然认真回答,“我叫千琳。你呢?” 千琳……千琳……是她!宁可可猛地想起来,站在眼前的,竟然是好朋友林菲夏迷得要死的当红明星千琳! 一起上学的时候林菲夏就经常滔滔不绝的讲述千琳的从影历程和身家背景,熟络的好像她是自己的亲戚朋友一样。 难怪了,美得如此令人神驰神往。也难怪气质和修养从一举一动中往外溢出令人嫉妒,美貌的背后,依然的出身高贵富裕。 宁可可听着她好像和蓝迦很熟的样子,恨屋及乌,对这个态度温婉的大明星也没什么好感。别过脸,不回答她的问题。 要是林菲夏在这里,八成先冲过来毒打自己一顿,然后立即倒戈冲过去对千琳一通膜拜。 气氛有些尴尬。还好,敲门声适时的响起。千琳回身开门,只见自己的助理探着头,微笑,“蓝先生在楼下大堂等了,快下去吧。” 点点头,千琳看了一眼躺回沙发上、表情倔强的女人,轻轻弯起嘴角。蓝迦,恐怕你也遇到对手了吧? 楼下。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堂。千琳在工作人员的保护下走出电梯,光芒四射的气场立即让大堂里来往的客人为之驻足。 早已习惯这样的注目,千琳淡然的微笑着,走向窗旁那个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男人。 “好久不见,蓝迦。”千琳温婉一笑,辉煌背景全部黯然失色。 蓝迦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来人,起身,递出自己的手臂,“你保养的真好,一点也看不出是快三十岁的女人。” “去你的!云笙不在你就欺负我!”千琳气恼的勾住他的手臂,随着他的脚步一起往酒店大门外停好的豪华轿车走去。 “他在又怎样,反正你们两个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蓝迦为她拉开车门,随后也坐进去,“说到云笙,我提醒你一句,反正你现在也没人要,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男人嫁了算了。女人的青春很短暂。” “你的嘴巴就不能积点德吗?早知道就不来给你站台了!” 千琳瞪他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倒是你房里的女孩,她是谁?” 蓝迦霜气弥漫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别过棱角分明的脸看向窗外,不回答。 他的一生,以十六岁那年为分界,前半生住在潦倒的贫民区,后半生,住在极品奢华的半山别墅。求学的路也一样。 他读过最普通最廉价的平民学校,在那认识了自命清高却家世清贫的江城。 也读过世界上最顶级的贵族学校,在那认识了莫云笙和千琳。 人生其实像一个旋转的摩天轮,每变换一种角度,就预示着要遇到另一种不同的风景。 101 不好意思碰你了 斑驳交错的光影投在他英挺平静的脸上,谁又知道,他此刻的淡漠背后,是经历了多少狂风雷暴之后才沉淀下来的。 发布会顺利举行。记者们大多是打交道的熟人,除了问一问蓝迦接下来的扩张计划,就是问一问千琳随后的影视新作品。 没有人敢多嘴的问一句,蓝总裁你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打算什么时候履行婚约? 会场内外一片和乐融融,只除了一个人。坐在记者席最后一排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轻蔑的看着眼前的情况。 简直费解,这么多没有专业精神人是怎么在脖子上挂上记者证的? 虽然是新人,但是以他的职业敏感度来说,蓝迦忽然宣布不结婚,一定不止是身体有恙的问题。 虽然上头三令五申不准挖掘这条新闻,但是从主任那双暗含期待的眼中可以看出,要是真的有独家秘密爆料,冒险一下也未尝不可…… 看过了会场的平淡无澜,鸭舌帽男人静静地站起身子,瞥了一眼讲台上被镁光灯包围的蓝迦,轻轻地,扯起了嘴角。 酒店。夜幕缓缓降临。巨大的液晶电视上正播出着新店造势的发布会。 俊男总裁和美女明星,多么容易被撮合在一起的组合,然而,向来大胆猜测的媒体只是用了“多年好友”的字眼,来形容那一对的亲密关系。 窗前,城市霓虹闪烁,灯光炫目如星。微风浮动窗纱,灯火通明的城市里,写满了陌生与彷徨。 漂亮的古典式雕花木钟显示出时间,六点整。电子门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哔”一声电子音,门被打开。 宁可可轻轻地回过头,只见一个暗蓝色的挺拔身影走进来,随着他的身后,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夸张的造型下,是新潮与不言而喻的品味。 蓝迦随手脱下西装外套丢在沙发上,露出里面纯黑色的衬衫,走到餐桌前拉出一把椅子,摆好,才冲着宁可可勾勾手,“过来。” 在两个男人的脸上扫了几回,她才迈开步子,从窗边走过去,蓝迦随即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在了椅子上。 “有的救吗?”蓝迦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略显妖娆女气的造型师用带满戒指的手抚了抚下巴,认真的打量起宁可可乱七八糟的头发。 “小姐,恕我直言,没有当造型师的天赋就不要轻易拿自己练手。这头发,比我家门外大树上的鸟窝还要乱。” 顿了顿,他看了一眼蓝迦,得意的扬眉,“有的救,就算是光头在我手里也能展现出与众不同的风采。” 说着,造型师拿出自己随身背着的工具箱,小心的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数十把功能各异的剪刀。 拈起蓬乱无序的棕色头发,剪刀飞舞,发丝如雪般飘落。 蓝迦看了一会儿,便转身走开了。在冰箱里拿了一瓶易拉罐,拉开后,走到窗前,若有所思的看着繁杂的夜空发呆。 顿了顿,他才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又顿了顿,才从通讯录里翻出那个电话,拨了出去。 屋子里一度只有剪刀的喀嚓声。看着自己越来越短的头发,宁可可嘴角动了动,喉咙里满是苦涩。要是再留到腰际,没有五年怕是不行的。 良久,造型师才收起剪刀,抬起宁可可的下巴,仔细的端详起来,妖娆的脸上闪动着满意的光芒,“蓝先生,你过来看看。” 窗口的男人这才转过身,迈开步子走过来,犀利的眸子落在那张苍白到几近透明的脸上。 清爽并不算上短的齐肩短发,多余的发丝被掖在白嫩的耳朵后,清秀的五官在利落的短发衬托下,更添了几分灵动与青嫩。 点点头,蓝迦认可,从裤袋里掏出一张精致的纯黑卡片递给造型师,“送给你。” 造型师接过,看到上面苍劲有力的几个银色大字,露出喜悦的神色。 图腾集团旗下的“贵宾卡!”无论全国哪家分店,都可以享受五折的至尊优惠! 这可比甩出一沓钞票实惠多了!而且,给图腾总裁蓝迦的女人剪头发,不是每个造型师都有这个机会的。给钱他也不会收! 收拾了工具箱,造型师送出一记热情的飞吻,哼着小曲开门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宁可可这才起身,走到梳妆镜前,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镜子里那个全然陌生的自己,摸摸头发,真的没了。 她的眼睛动了动,还没来得及闪躲,便被身后忽然走过来的男人紧紧地抱住了腰。 蓝迦贴着她的脸,灼热的气息落在她颈侧,指间挑起她的脸,声音低哑,“好看。” “拜你所赐,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剪掉我心爱的头发!” 宁可可冷冷地挣开他,径直往浴室走去。扳开淋浴喷头的开关,温热的水流带着蒸汽源源不断的喷洒出来。 宁可可将头向着浴缸低下去,任凭水流哗哗的冲去头上的碎发和繁杂。 凉凉的洗发精揉出大团的泡沫,淋浴喷头再度扳开,冲过之后,清清爽爽。 直起身子,水流沿着发梢在脸上恣意流淌。宁可可伸手去拿一旁的大毛巾,冷不防,被一只大手率先抽走。 她抬眼,只见蓝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脸上是善恶难辨的笑意。他一手拿着毛巾,一手将她扯到身旁,竟然动作和缓的为她擦起了头上的水滴。 “你现在就像个十几岁的中学生。” 擦过了头发上大部分的水,蓝迦挽起衬衫的袖子,拿过吹风机,大手按住宁可可的下巴,固定她的头,按下开关,源源的热风喷在她的后颈,耳边。 “我都不好意思碰你了。”低哑的声音再度靠近,两个人的身子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吹风机呜呜的响。 蓝迦把薄唇贴在宁可可白皙的耳朵上,轻轻的笑起来。“看不出来你还有廉耻心。”晃了晃脑袋,甩开距离,宁可可冷冷地讽刺。 “你还不了解我。慢慢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再度靠近,蓝迦吻住她白嫩的后颈,磨人的唇舌轻轻勾画,轻易便让宁可可身体僵硬。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推荐! 102 该死的有钱人 “不是不好意思吗?拿开你的脏手。”宁可可撇开游移到自己腰上的大手,感觉自己的汗毛在他的挑逗下根根倒竖。 “呵……”蓝迦轻轻笑起来,散开的眼神重新凝聚,大手揉搓着她柔软的发丝,认真的给她吹起了头发。 片刻之后,头发基本干透,刚刚洗过的头发有些蓬松,看起来清爽之中还带点可爱的娇憨。 蓝迦裹住她的肩膀,往卧室走去。拉开衣柜,蓝迦的眼睛在一堆名牌服饰上逡巡片刻,挑了几件拿出来丢给宁可可,“换衣服,我带你下去吃晚饭。” 看着走回床边半躺下来的蓝迦,宁可可并没有抗拒,而是拿起衣服,转身回到浴室去换。 因为她实在是饿了,这个时候不适宜逞能。长袖的淡灰色束腰衬衫,恰好遮住了手腕上的伤痕。 领子上的大蝴蝶结格外的漂亮,再加上一条及膝的纯白色百褶裙。 一派名媛淑女的打扮。但是这些昂贵的衣服穿在身上,宁可可只觉得格外的不舒服。 大概每一件的售价都比她从前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有钱人,该死的有钱人。 从浴室里走出来,蓝迦也已经换过了轻松的休闲装,看着她,邪邪的动了动嘴角,然后一把搂住她的肩膀,径直往门外走去。 餐厅。棕色木桌上铺着蓝色的几何图案桌旗。橘黄色的布艺座椅柔软又不会显得突兀。 顶棚是大片的星空贴纸,暗淡的灯光下,宛若置身星海之下。 悠扬的钢琴曲混合着百合花的香气一起向在座的每一个客人袭去。典雅的上座被水晶珠帘隔开。 江城和千琳纷纷翻看着手中的菜单,不时的品论着这里的菜式。 宁可可握着厚厚的全英文菜单,眉头皱得紧紧的。到不至于看不懂。 只是觉得矫情,明明在座用餐的全都是中国人,却装模作样的拿出全英文菜单。 大概是受了贫富差距过大的刺激,连看着菜单她也觉得别扭。 江城和千琳点过餐,宁可可还在翻着价格让她心惊的菜单,正要犹豫着开口,蓝迦却一把抽走她手里的菜单,转头递给白衣黑裤的侍者,“给她一份蔬菜沙拉,一杯牛奶。” 侍者躬身,安静的离去。“你干嘛这么不讲理,让人家自己点嘛!”千琳看不过去。 “就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财务状况堪忧。”江城哂笑。 看着宁可可一直都有些苍白的脸色,忽然明白了什么,笑意忽然更深。 “少啰嗦,付账的是我。”蓝迦瞪眼。餐桌上小小烛火摇曳。 蔬菜沙拉虽然昂贵,却并没有多美味,宁可可吃了几口,按了按闷闷的胸口,仍然有种反胃的感觉。 怀孕真不好受,怎么办呢,再过两个多月肚子就会凸起,但现在绝对不能让蓝迦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不然…… 她缓缓站起来,推开椅子,看着蓝迦,“我想去洗手间。” 蓝迦瞥了一眼珠帘外的普通用餐区,人并没有很多,稀稀落落的客人显得餐厅有些空。 他缓缓收回目光,不说话,算做默认。得到允许,宁可可才转身,掀开层叠的珠帘走了出去。 餐桌上的另两个人飞快的交换了眼色,千琳看着脸色平淡的蓝迦,轻笑,“你女朋友好像很怕你,但又好像不是很怕。” 掀起眉毛,蓝迦瞟了一眼对面那张美丽绝伦的脸,“把你的逻辑搞清楚再说话!而且,谁告诉你她是我女朋友了?” “也对,看你刚才的样子,一点也不温柔体贴,谁要做你的女朋友。” 千琳撇撇嘴,“我还以为你是为了她才推迟结婚的呢,原来人家根本看不上你。” 夏冰琦落跑的事情,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才知道。千琳不知道内情,只当是蓝迦另结新欢,对婚事临阵反悔。 毕竟对一个劣迹斑斑的男人来讲,这样的猜测最为合理。 只是,看来现在,这个“新欢”的来头也有些奇怪,两个人之间关系也令人费解。 蓝迦冷冷的嗤笑一声,懒得解释,屈起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漫无目的的叩击着。 一旁的江城笑得眯起眼睛,看着气息依旧冷暗的老板,揶揄。 “千琳小姐,我们这位大少爷怎么会不温柔体贴呢?知道人家坐飞机不舒服,特地点了清淡的食物来吃。多么用心良苦。” “哦?”意味深长的一笑,千琳轻轻掩住嘴角。停在桌布上的手指顿了顿,蓝迦瞥了一眼对面的两个人,森然的目光立即冻结了当场柔和平静的气氛。 洗手间。掬了一捧水,轻轻拍在浑浑噩噩的额头上,清凉的感觉让宁可可恢复了些许精力。 关掉鎏金的水龙头,看着镜子里依然陌生的头发,她下意识的用手理了理,转身,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从拐角走出来,她有些找不着北,偌大的西餐厅犹如一片蔚蓝色的海底,她一时忘记了回去的方向。 退了一步,转身,没料到竟和身后走过的服务生撞了个满怀。 “小心……”白衣黑裤的服务生急忙收回手里的托盘,但是走得急,橙色的饮料还是蹭到了她衬衫的蝴蝶结领子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该死……”服务生手足无措的看着宁可可,点头道歉,想擦却又不敢动手。 “啊……没事。”蹭蹭那几滴饮料,宁可可无所谓的一笑,反正也是蓝迦家的东西,不必爱惜。 “我赔您洗衣费吧。实在很抱歉。”服务生一脸诚挚。 “不用不用,我自己也没看路。不怪你。”宁可可也有些不好意思。 服务生看着态度和缓的宁可可,微微怔了怔,大概是没想到来这种地方的人竟然会如此亲和。 他笑了笑,从托盘上拿起一个黑色绒质的底托,上面放着一枚橘色的向日葵胸针,不昂贵,却很精致的样子,“这个送给你,抱歉弄脏您的衣服。” “啊?不用了……”宁可可急忙推辞。 “没关系,这也是要送给客人的纪念品,小姐收下吧。”服务生扬起笑脸,年轻的脸上是勃勃的生机。 103 笼中鸟 顿了顿,宁可可这才接过礼物,握在手里。微微一笑,“谢谢。” 珠帘在右后方散发着冷秘高贵的光芒,宁可可转身,朝着那一片贵宾区走去。 身后的服务生盯着她的身影,良久,脸上的笑容陡然变了意味,添了几分隐暗晦涩的冷意。 刚一回到座位,宁可可便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她立即捕捉到了,那股冻结空气的冷意,来源就是自己身边的蓝迦。 她看了一眼表情高深莫测的江城和千琳,有些忐忑的坐下来。 “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蓝迦忽然侧过脸,瞟了一眼宁可可,发现她衣领上沾了一块污渍,眉头皱起,“谁弄的?” 宁可可揪了揪领子,“我刚才不小心摔倒了,不是谁弄的。” 蓝迦微微眯起冷暗的眸子,看着她的脸,俊美的脸庞是阴晴不定的神色。 吃过饭,几个人便上楼,各自回了房间。跟在蓝迦的背后,宁可可有种莫名的不安,不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他变得特别冷淡。 当然,冷淡也总比缠着她不放好,只是这种漠然让她觉得有种山雨欲来的气息。 回了房间,也没有纠缠。宁可可一直提心吊胆的睡衣问题,他径自跑去浴室冲澡。 本来以为避免不了又要和他做那样的事,宁可可一直大气不敢喘,看着他洗完澡,擦干了水分,又换过睡衣,他竟然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身子朝向一侧,仿佛很累一般的睡去了…… 怔怔地站了一会儿,宁可可走到墙边,关掉灯。黑暗下,偌大的套房里唯一清晰的就是蓝迦低沉的呼吸。 她站在床边,一时手足无措起来。靠了靠,又靠了靠,她还是没有勇气睡到他身边去。 蓦地,一只大手将犹豫不决的她抓住,一带,便将她裹进了被子里。 “不行……”下意识的,宁可可推着紧紧抱住自己的男人。男人从后裹住她的身体,嗤笑,“不行什么?” 她一时舌头打结,辩白道,“我今天真的不太舒服……” “你的脑子里除了这些没别的东西了吗?”蓝迦将她的身体往自己的方向又拉了拉。 让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缝隙,头抵住她的背,低喃,“别乱动,不然‘行不行’就由不得你说了算了。” 立即定住,宁可可任凭被身后的男人紧紧的拥着,夜色深沉,五色的霓虹使得城市流光溢彩。 总统套房内昏暗馨香,寂静之下却流动着奇异的气氛。 伸出手,蓝迦摸了摸宁可可的短发,凑上去,轻轻地嗅了嗅,声音奇异的低沉,忽然问,“恨我吗?” 宁可可一震,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顿了顿,想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蓝迦轻轻的笑了,气息落在她的后颈,“怎么不敢说了?你不是应该回过头往我脸上吐一口口水,然后叫我滚开吗?” 宁可可将脸往枕头里埋得更深一些,仍然不说话,静静地看着地上漂泊的月光。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身后的男人忽然呓语似的低喃一句,缓缓笑起来,“你和我为什么会跑到一张床上睡觉呢……真奇怪……” 呼吸一滞,宁可可动了动,有一种回过头看他一眼的冲动……然而,刚一动,就被一只大手牢牢的按住了脑袋。 “睡吧……”她的耳边轻轻飘过他的一句低语,虚弱的让人怀疑,那样的话语怎么会从蓝迦的嘴里说出来。 夜漫长。床头柜上,静静地摆着一枚橘色的向日葵胸针。阳光透过层层薄纱,晃晃地飘进套房里。 睁开眼,时钟已经指向八点三十分。被子里还有另一个人的体温,只是屋子里却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 宁可可伸了伸懒腰,掀开被子走下床。自从蓝迦出现……一切都变了……拉开窗帘,26层的高度令人晕眩。 钢筋水泥的城市里,马路交错纵横,俯视下去,车流小如蝼蚁微尘。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宁可可的心思飞出了好远。 不知过了多久,震耳的礼炮声忽然响起。如此装修考究的套房里,玻璃也止不住的颤动着。 宁可可捂住耳朵,感受着一下一下经久不息的礼炮声冲击着自己的胸口。 A号新店,此刻正迎来盛大的开业典礼。天空飘起满眼的彩球,白鸽展翅钻入云里。 喜悦的气息随着礼炮一起传递到城市的每个大街小巷。而像她一样,作为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却要凑热闹来共襄盛举的,又有多少? 洗漱完毕,又叫了早餐来吃。时日变得无聊起来,电视也不知道在演些什么,宁可可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偶尔自嘲的笑笑,自己真的变成了笼中鸟吗?时钟飞快。下午两点刚过。对外封闭的26层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宁可可抬起头,定了定,从沙发上站起来,向门口走去。 是蓝迦回来了么?应该典礼都忙完了吧。听到脚步的一瞬她只想开门,看到一个活着的、能发出声音的人,至于他是谁,并不那么重要。 是太寂寞了,她一边拉开门,一边这样对自己说。暗红色制服的酒店工作人员提着一只不大的黑色行李袋,看得出是名牌货。 经过宁可可身旁,工作人员行了个礼,便转身,走进了对门的客房里。 是谁呢?26楼的四间套房中,蓝迦和江城各住了一间,25楼是千琳和随行的工作人员。 这两层楼一直是对外封闭的,谁能上来,并且住在对面? 正想着,她一抬头,忽然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从电梯里轻轻地走了出来。 空气渐渐的变得稀薄。宁可可下意识的按住胸口,咚咚的心跳声过于剧烈,她好怕被别人听见。 脑海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快回房去!不能再和他说话!然而,她的身体没有听从理智的呼唤,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门口,一直等到那个人走近。 仍旧是简单素净的装扮。白色的衬衣领口处打着紫红色的领结,上面坠了碎钻,在走廊的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袖子半挽起,露出修长结实的手臂,距离太近,以至于他皮肤下的血管也清晰可见。 104 谁敢笑我身边的女人 宁可可甚至不敢直视来人,盯着自己的脚尖,咬着唇,进退两难的站在门口。 阳光般的嗓音落下来,有和煦的笑意,“是你呀,头发怎么剪了。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啊……”宁可可讷讷的不知该如何回答,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低声说,“随便剪的,很难看……” “不会,很可爱。”莫云笙轻轻的笑着,看着她渐渐红起来的脸,哂笑,“你现在的脸就像个小苹果。” 头埋得更低,宁可可用微凉的手指摸了一下自己滚烫的脸,窘迫的不行。 正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在他面前丢脸时,电梯再度发出叮一声轻响。 门缓缓打开,有无形的压迫感迅速的充斥着宽敞的走廊。 众星捧月一般,一个挺拔高大的男人率先走出电梯,深咖啡色的西装名贵又高傲,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压制住了身后随行的四五个人。 宁可可和莫云笙一同扭过脸,看着逐渐走过来的一行人。 为首的是蓝迦,英挺的脸庞上仍然是不化开的冷雾,但是宁可可却发现,他的脸上竟然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的手心握紧,因为那抹善恶难辨的笑。蓝迦的身后是江城,千琳以及她的助理和几个没见过的男人,应该都是公司的人吧。 “老天!云笙!”千琳发出一声惊呼,随即快步冲出来,张开怀抱迎过来。 宁可可飞快地看了一眼莫云笙,他仍然微笑着,眼睛弯起来,转过身,任凭自己被惊喜不已的千琳抱住。 那一刻,她的心底划过一丝钝痛。莫云笙……莫云轩…… “好久没见了。”莫云笙拍拍千琳的肩头,语气宠溺熟络。 “是啊,半年多了吧,我一直飞来飞去,都安定不下来。” 千琳喜笑颜开,明艳照人的面容此刻更加动人,她挽住莫云笙的手臂,冲着一旁淡然而立的蓝迦一拳打过去,“你早就知道他要来?竟然瞒着我!” “今晚的宴会我有女伴了。”蓝迦看了一眼门口低头不语的宁可可,嘴角轻轻地挑起,转头看着千琳。 “我不忍心看你形单影只,所以就叫云笙过来陪你。” “是啊,我这几天刚好有空,过来见见老朋友。”清朗的声音响起,莫云笙看了一眼千琳,乌黑的眸底有闪烁的光芒。 老朋友……宁可可轻轻地捏住自己的指尖,偷偷的想,那两个人站在一起是多么唯美的一幅画面啊……真好…… 她微微抿起嘴唇,转身,悄无声息的回了房间。门外,蓝迦将双手轻轻地放进裤袋里,笔挺的身子被西装勾勒的愈发完美。 看着一旁的两个老友,“六点宴会开始,云笙,你趁空好好陪陪她,据说她好久没谈恋爱了。” 不顾身后两人的笑骂,蓝迦用脚尖往半掩着的门上一顶,便打开了门,大步的走回了屋里。 沙发上,宁可可正曲着膝盖,定定地看着吵闹的娱乐节目。 健硕有力的手臂忽然从身后绕过来,搂住她的脖子,微凉的气息贴上来,“晚上做我的舞伴……” “舞伴?”宁可可闻言,反问,“你想带我去丢人现眼么?” “你站在我旁边,丢的也是我的脸。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再说……”蓝迦在她额上吻了吻,声音飘忽,“谁不想活了,敢笑我身边的女人……” 电视吵闹出热烈的气氛,房间里的两人却陷入沉默,偌大的套房里,良久也没有人再说话。 傍晚,夜色临近。宴会在酒店一楼的会场举行。搭乘专用电梯,蓝迦一行人提前下楼进入会场。 挽着身边男人的手臂,宁可可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旁。 今晚,她穿着蓝迦为她选的湖蓝抹胸礼服,为了遮掩手腕上的伤,他还特地找了一副白色丝质长筒手套。 从未经历过如此奢华大气的场面。炫目的水晶吊灯让宴会厅宛若幻境。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看着眼前的情景,宁可可却有种想逃走的压抑感,心虚、仓皇,仿佛误闯了禁地一般的慌张。 作为主人,蓝迦和江城进入会场查看了一圈,确认了一切准备就绪后,便将宁可可交给随后到来的千琳照顾,而后,他便去门口招待已经开始入场的宾客。 千琳今晚仍然是全场焦点,银灰色低胸曳地长裙,头发盘起,白金的凤凰发饰盘绕其中,典雅如希腊女神。 宁可可轻轻看了一眼千琳身旁的莫云笙,他今晚穿了一身白色的燕尾礼服,看起来如同从夜雾中走出的王子。 淡淡的笑着,却有种摄人心魄的魔力,拉过宁可可的手,千琳捡了个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 看着宁可可今晚大方得体的打扮,不由得赞叹,“你今晚好漂亮,我都替你可惜,好好的姑娘,怎么会跟蓝迦那种坏蛋在一起,哈哈。” 本是一句普通的玩笑话,却因为不知其中的内情,千琳触动了最不该触动的那根弦。 宁可可放在桌布下的手指根根绞起,暗暗的咬住下嘴唇。 一杯淡红色的果汁递过来,莫云笙的声音响在头顶,“喝点饮料,这里有点热。” 宁可可怔怔地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却觉得格外的苦涩难咽。 宾客络绎而至,宴会厅转眼间变得气氛热烈。三个人所在的角落也失去了安静。 千琳特殊的身份招来无数来宾过来打招呼,而莫云笙,作为企业的第二代领导人,也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和千琳被逐渐多过来的宾客围起来,交谈中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从桌上提了一瓶上好的法国红酒,带着白绸手套的手拈起水晶杯。 与周遭气氛严重不和谐的宁可可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又退了退,这才转身,飞快的跑到会场尽头…… 那里有一处无人注意的露天缓台。白纱幔将热烈的气氛隔绝在外。 扶着白石雕成的栏杆,向天空望去,月亮如豆芽般纤细的挂着,倒是漫天的星光耀眼迷人,仿佛有人撒了一把金粉,星光渐欲迷人眼。 105 醉酒 红酒口感细腻醉人,滑进喉咙,清香四溢。边看夜色,边往自己的杯里倒酒……果然是有钱人,喝的酒也非同凡响。 她微微的笑着,背靠缓台的栏杆,透过窗纱,看着和千琳并肩站在一起的莫云笙。 那是一幅她从未看过的唯美场景,两人都微微笑着,仿佛春风般吹开了冰雪,新绿与鲜花渐次铺展开来…… 这样子,只让她的脑海里闪过一句话:佳偶一对,宛若天成。 那才是一个世界的人。而自己,大概是那个做梦误入而来的爱丽丝,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不是。 一仰头,红酒再度被干掉。“怎么这么好喝?”宁可可看看只剩半瓶的红酒,晃了晃,醉眼迷离的转过身,伏在栏杆上,一杯接一杯的斟酒自饮起来。 会场。并肩站在一起的蓝迦和江城轻轻碰了碰杯,各自饮尽杯中的香槟。 宾客如织,一切比计划更圆满。“才发现你这么热心肠,还会为别人牵红线。” 笑着,江城用杯子指了指不远处谈笑风生的千琳和莫云笙。 “你看我像是插着翅膀的小天使吗?”蓝迦冷冷的扯起嘴角,看着那两个人,眼底漫起邪气。 “那你是什么?”江城偏头,望着身边神色莫测的老板。 “我是插着翅膀的苍蝇,嗡嗡乱叫,专门吵醒别人的美梦。” 大笑起来,蓝迦看了一眼露台上的某个身影,把手里的空杯子递给江城,后退几步,微笑,“这里交给你了,回去之后给你换一部新车。” 桀骜不驯的将手举到齐眉处,一扬,江城径自转身,大步离开。 宁可可已微微有了醉意,玻璃杯握在垂落着的手里,红酒瓶斜斜地丢在地上,流出一滩殷红的液体。 趴在栏杆上的她有些反应迟缓,以至于被拥住了腰半晌,才缓过神,侧头,双眼散淡的看着身后的高大男人。 “想离开吗?”蓝迦用嘴唇轻轻地蹭着她潮红的脸。 “……可以吗?”她迷离着眼睛,看着他。忽然反应过来,警觉地问,“要去哪?” 蓝迦轻轻笑起来,不回答,放在她腰上的双手一用力,便轻轻松松地将她举高到半空,宁可可一阵晕眩,来不及惊呼,便发现自己被递出了白石栏杆,稳稳地站在了栏杆外的草地上。 随后,蓝迦单手撑住栏杆,侧身一跃,也跳了出来。 “要去哪!”宁可可被他牵住手,一路飞快的跑起来。蓝迦头也不回,只顾拉着她,踏着草坪,大步的奔跑着。 地下停车场。敞篷跑车发动后,缓缓地滑出车道,夜色照在暗黑的车漆上,发出耀眼夺目的光亮。 踩下油门,跑车如箭一般的驶离酒店。?看着身旁嘴角弯起、一脸不羁的蓝迦,宁可可被扑面的疾风吹乱了头发,声调不自觉的提高,“要去哪里!” 仍然没有得到回答。跑车的速度令人感觉如同飞在云端。红酒的后劲涌起。 宁可可只觉得晕乎乎,脸又烫又涨,身体里血液翻涌,每一个细胞都似乎在膨胀。 晚风尽情的吹在脸上,她有种想尖叫的冲动!车子沿着整洁宽敞的街道飞驰,葱郁的树木过眼而退。 片刻之后,车子偏离大路,向右下方一沉,径直向通往海滩的小路行去。 海浪的声音逐渐增大,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车子行驶在软软的沙滩上,速度慢下来。 夜晚的沙滩几乎看不到什么人,放眼望去,海天一色的黑暗,早已不知在哪里融为了一体。 车子终于停下来。拉开车门走下去,蓝迦径自坐在引擎盖上,背对着宁可可,仰头看着夜空,声音听不出情绪,“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海。海浪一波一波的席卷而来,锲而不舍的追逐着沙滩。幽深的夜幕缀满了繁星,在这里看,格外的空阔辽远。 宁可可不禁看得呆了,讷讷的走下车,绕到车前,站在蓝迦身边。 仰头看着夜空,盛大的夜幕兜头而下,漫天的星星很近很近,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来一般…… 她也在引擎盖上坐下来,屈起双腿,抱着膝盖,双目迷离的看着遥远的夜海。 微凉的海风吹拂过来,她微微的颤抖起来。双眸不受控制的弥漫起一层水雾…… 脑海里总有一张璀璨的脸孔不受控制的浮出来……冰蓝色一般的眸子…… 轻轻抿起的薄唇…… 清瘦挺拔的身影…… 他在笑……他在看我……他在跟我说话…… 可他和我的距离好远……轻轻哽咽了一下,宁可可将身体缩的更紧。 随即,一个带着温度的大外套便猝不及防的落在了她的肩头。她轻轻侧过脸,看着身旁眼神深邃的蓝迦,动了动嘴角,她想说谢谢的。 这样的夜晚,她和他,都实在有些反常。海浪沙沙的袭过来,又悄无声息的退走。 淡淡的星芒落在两人的脸上,四目相对,谁也没有急着移开。 强健的手臂忽然绕到她背后,用力一收——她的眼睛瞬间瞪大!猝不及防的,蓝迦滚烫的嘴唇就落了下来! 天地间空寂一片。耳边再没有轰然的海浪声,宁可可的耳边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正咚咚的跳着。 没有掠夺,没有霸道,也没有暴戾……男人滚烫的唇舌有柔柔的触感,滑腻的溜进她的嘴里,轻轻地游动着…… 灼热的温度从耳根开始蔓延,宁可可大脑空白,双手无措的按在蓝迦胸口,眼神在酒意的催化下愈发的迷离与散乱。 也许是真的醉了,也许是刚刚在宴会上看到莫……云笙,和千琳的完美契合受了刺激,此刻的宁可可心底骤然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急需释放的巨大压抑感! 带着自我毁灭一般的堕落,闭上眼睛前,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凄凉,随后,她伸出手,勾住蓝迦的脖子,微微张开嘴唇,不顾一切的回应了他的热吻! 男人宽阔的背脊僵了僵,随即,俊朗的眉宇间涌现一股邪异的笑意。 随即收紧手臂,更加深入的吻住了给予生涩回应的宁可可!这样深邃的夜,最适合盛放无以言说的忧伤。 106 堕落吧! 堕落吧……反正也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堕落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值得坚守的……堕落吧……没有人会在意的对吗…… 微微苦笑着,宁可可紧紧的抱住蓝迦的脖子,完完全全的送上了自己! 浪涛声渐次增大,滚落到沙滩上的两个人尽情的缱绻着,没有听到,不远处的某个黑暗角落里,响起了一连串清脆的快门声…… 酒店。阳光撒照着宽敞的套房。蜷缩在大床.上的女人轻轻动了动,一阵灼痛感立即游走在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 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房间除了自己,另一个人已经不在。 宁可可拥着被子坐起来,感觉自己的身体上、被子里,全都是从海边带回来的细沙。 想到昨夜的场景,腾地一下,她的脸就如沸腾的岩浆一般灼烧起来。 羞耻感立即冲破因宿醉而引起的昏沉,她从头到脚,犹如被兜头一盆凉水浇透一般,透骨的凉! 昨晚!她和蓝迦!在沙滩上!天哪!并且还是她自己主动奉上的! 宁可可痛苦的抱紧了自己的头,耻辱的叫喊了一声。 伏在膝盖上抽泣了良久,她才缓缓的挪动了一下疼痛不已的身体,遍布青紫吻痕的身体提醒她,昨夜的疯狂并不是梦! 她憋住眼泪,咬住嘴唇,走下床,赤着身子走到浴室去洗澡。水流开到最大,滚烫的热水打在皮肤上,有些微微的疼。 眼泪和着水流纵情的在脸上流淌…… 宁可可……你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对着那个人,你竟然可以抱着他的脖子屈意承欢了吗…… 再度崩溃的失声痛哭,宁可可拿起一旁的泡沫海绵,狠狠地往自己身上的吻痕蹭去! 茶几上的百合花矜贵的盛放在白瓷的花瓶里。熏香的气味隐隐地充斥在每一个角落里。 液晶电视不停的变换着场景。沙发上,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的宁可可双眼空洞的望向天花板,久久不动,呆滞如同一尊雕像。 以后要怎么面对蓝迦?昨晚是她亲手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一颗一颗的水晶扣子在她手心里被剥开……要怎么再在他面前坚强的抗争?昨晚是她将一个个火热的吻烙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曾几何时,她还因为初夜给了蓝迦而羞愤欲死……还要怎么挽回自己那可笑的尊严……昨晚和他纠缠在一起的时候就什么都失去了! 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酒醉和伤心都不是理由,她的放纵只会换来他更残酷的耻笑与鄙夷吧?! 再度俯身,宁可可将脸埋在手心里,洒下一连串的泪水。敲门声打破屋子里持续浓重的绝望情绪。 宁可可抱紧了自己寒冷的身体,艰难的走下沙发,慢慢地朝门口走去。 门打开,暗红色制服的工作人员躬身,行了个礼,微笑着,“小姐,有位先生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宁可可的神思一瞬间变得恍惚,看着对面的那道门,苦涩与痛苦骤然变得更浓。 在服务生的再度呼唤下,她才回过神,看着他手里递过来的白色信封。“是谁送的……” 她讷讷的接过来,轻飘飘的信封里好像没什么东西。只是奇怪谁会送信给自己,因为在这个城市里她根本一个人也不认识。 “是一位戴着棒球帽的先生。他说看了信您就会明白了。”服务生微笑着,一躬身,往后退了退,才转身走开。 关门之前,宁可可咬着唇,看了一眼对面紧闭着的那道门,暗暗的低下头,退回了房间。 信封很轻很薄,她靠着门,轻轻的拆开——随着里面的东西被拿出,宁可可的脑子骤然一阵空白! 那张被她颤抖着拿在手里的照片,星空繁亮,海与夜色连成一体。 沙滩上停着一辆黑色敞篷跑车,车旁边柔软的沙滩上,是她和蓝迦紧紧地拥在一起、放情欢愉的情景! 一时间,宁可可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有无数匹野马在脑子里放肆奔腾。 大口大口的呼了几口气,她用手按住胸口,脸色苍白的将照片翻转,雪白的背面,是一行手写的苍劲字体。 “我在酒店对面的咖啡馆等你。”用手捂住嘴巴,宁可可的脑海愈发混乱。 怎么办……这种情况下,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求助那个人…… 可是……一想到昨晚自己犯下的荒唐错误,宁可可就感到一阵阵血气翻涌,不行,不要见到他! 宁可一头撞死也不要去找他!打定了主意,拉开门,宁可可往门外走去。 26层电梯门口,有穿着笔挺制服的男人守候。看到宁可可走过来,守着电梯的男人立即伸出手阻挡,语气恭敬却不可抗拒。 “小姐,蓝迦先生交待过,您不能独自离开酒店。” 立即停下脚步,顿了顿,宁可可抬起手指向自己的房间,极力镇定,“我房间的水管爆开了,你能跟我过去看看吗?” 男人看着宁可可一脸真挚的样子,考虑了一下,才点头,“好的,小姐。” 说着,他迈动脚步往房间走去。趁着他走在前头的空隙,宁可可飞速的按了下楼键。 故作跟着他回房间,走了几步,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她飞速的转身,跑进去,在红制服男人慌张折返之际,电梯门悄无声息的紧紧地合上了。 看着电梯的数字不停变换,宁可可的心情格外混乱。 不再强迫自己去想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沉了口气,在电梯到达一楼停下后,快速的走了出去。 从酒店出来,宽广的街道上车流不息。上午的咖啡厅人还很少。黑白格调的大厅里随处是高大的绿色植物。 有了这些绿色屏障,咖啡厅被分割成若干个独立的空间。宁可可在门口踌躇了片刻,才拉开明亮的玻璃大门走了进去。 风铃发出清脆的迎客声,咖啡清香扑面而来。最里面的角落忽然伸出一只胳膊,朝刚进门的客人轻轻挥了挥。 左右看了看,在确认是在叫自己之后,宁可可稳了一口气,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107 威胁 座位对面,是那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帽檐很低,只露出英挺的鼻子和轻轻弯起的嘴唇。 “照片拍得还算清楚吧?”年轻而朗逸的声音从帽檐下飘出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谁!”宁可可一想到昨晚在沙滩上,有另一个人全程目睹了她和蓝迦的激情时刻,羞耻和气恼便一股脑涌上头顶,她咬牙切齿,“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卑鄙吗!” “哈哈……”男人朗声笑起来,“和蓝先生竭力掩饰的真相相比,我的手段不算什么。” 男人端起桌上袅袅生雾的咖啡,抿了一口,嘴角仍然带着好看的弧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和他好像不是什么正当的关系。” 宁可可一颤,脸色更加苍白。?“是被迫的吗?要到‘憎恨他’的地步,你应该不是自愿的吧……” 宁可可错愕的反应更印证了他的猜测,男人笑起来,语气缓慢却笃定,“让我猜猜为什么你要跟着他。 欠他钱?不会的,蓝迦不像是为了几个钱就痛心疾首的家伙。我猜是你欠了他别的东西,比如,你跟他那忽然消失的未婚妻……” “住口!”宁可可怒视他,截断他越发危险的猜测,“你到底要干什么!” “还没看出来吗?”男人低低的笑了,缓缓抬起头,伸手摘掉遮挡住脸庞的棒球帽,一张年轻勃勃的脸露出来。他看着宁可可,扬眉,“我送你的胸针,还喜欢吗?” “是你……”宁可可望着那张笑意盎然的脸,惊诧不已,“你不是那个服务生……” “我可没说我是服务生。”男人轻轻一笑,理直气壮的诡辩,“不过是碰巧穿了类似的服装,是你自己先入为主那么认为的。” 听着这个人的诡辩,宁可可隐隐明白了什么。从他在餐厅里故意和她“邂逅”开始,就已经是个陷阱了。 而那枚向日葵胸针,想比也不是普通的礼物,看他一副对情况很了然的样子,那个东西,必然被他动过手脚。 “你到底是谁!”宁可可咬牙。??“周刊记者,阮章天。” “你要把照片登出来?!”宁可可心一颤,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蓝迦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阮章天扬起脸不屑的大笑,眼底暗含恨意,他的手段我早就领教过了! “当年我父亲只不过在报道中对他用了‘非婚姻生子’这几个字,就被那个小人恶意报复,用卑鄙手段搞垮了我父亲辛苦经营起来的报馆!” 回忆起当年惨痛的情形,阮章天的眼神愈发的寒冷。 在报馆被迫关闭后,父亲大病一场便撒手人寰。家里不得不清算财产以补偿报馆的各项欠债。 还在念高中的他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重新振作父亲的希望,也要报复那个狂妄卑鄙的小人。 于是在报考时,他毅然选择了新闻专业。对面的宁可可却微微的皱起眉。 非婚姻生子?蓝迦是非婚姻生子?“所以你现在是想用这种手段来报复他?” 宁可可从混乱之中渐渐平复,看着阮章天冷肃的脸,声音严厉,“那么我真的觉得,跟蓝迦比起来,你的行为更加的没有格调。” 阮章天一震,狭长的眸子透出恼火的意味。他当年会报复你父亲,前提是你父亲用词伤害了他。 ‘私生子’这三个字,想也知道对他来讲有多么的不愿别提及,可是你们做了什么,拿别人的死穴放到报纸上公然供读者消遣! 你不觉得翻出别人的伤口搏版面,这种行为很不齿吗? 宁可可的眼底泛起冷意,“而且,你对我用的手段,也充分证明了,你和那些无聊的八卦记者没什么两样,挖空心思的吸引公众眼球,毫不介意是否给当事人造成伤害与痛苦!” 阮章天一怔,他只是没想到,蓝迦那种人身边竟然会有这样的女人。 不够妖艳,不够性感,虽然有几分可爱,但总归站在呼风唤雨的集团总裁身边,总感觉是欠了点底气。 不过这一番辩驳,却也让他有几分动摇,的确,他为了挖出蓝迦的内幕,是用了手段来接近他身边的女人。 甚至把装了窃听器的胸针送给她,只为了能探得一些私密的事情。 在此之前他对自己的行为没有觉得半点不妥,但是当宁可可完全证实了他的猜想之后,他反而有些不忍。 看情形,真相抖落出来,她也会随之受到伤害。正沉默着,他的目光蓦地一紧,穿过对面的宁可可,直直地落在风铃震动的咖啡厅门口。 风铃清脆的声音一直飘到最角落里的两个人耳中。一股寒洌的气息伴随着强大的压迫感无形的逼近。 坐在椅子上的宁可可如芒刺在背,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来了。 对面的阮章天双眼渐渐眯起来,嘴角冷笑,目光饱含恨意。 脚步声在身后停下来,宁可可只觉得自己靠近右侧过道的身体已经开始麻痹,一股冷气从脚底上下乱窜。她往座椅里挪了挪。 显然是急着赶来的,身形高大的男人坐下后气息不太稳定,长长的吐了几口气,才缓缓的从裤袋里掏出一包香烟。 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修长有力的手指按下打火机,火苗舔着烟身,桌子上空随即腾起一片薄薄的白雾。 气氛愈发的令宁可可窒息,从始至终没有敢看身边的蓝迦一眼。 不只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令她蒙羞,也因为她擅自逃出酒店来独自面对这件事。 “开个价。”蓝迦单刀直入。从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这种事,但他始终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放任记者来曝光自己的私生活。 但是这一次情况不同,他不允许有人破坏他玩得正酣的游戏。 “果然——”阮章天轻轻的笑起来,“有钱人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先用钱砸的人抬不起头来。” “一百万。”弹了弹烟灰,蓝迦居高临下的扫了一眼阮章天。 “小报记者,你写断了手也未必挣到这些钱。”阮章天笑而不答,眉宇间的轻蔑是最严重的挑衅。 “三百万。买你的杂志社也绰绰有余,还是你打算让我直接找你们上级?”蓝迦冷冷威胁。 108 晚上我在收拾你! “一只手是遮不住天空的。蓝先生,我相信总有有良知的媒体会为了公众的知情权而愿意冒风险得罪你。” “而且,大家也很有兴趣知道,你和你未婚妻究竟为什么不结婚。” “五百万。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卖还是不卖。我懒得跟你废话。” 蓝迦按灭烟头,不耐烦的皱起眉。该死,他一直做好万全的措施,确保宁可可不会出现在媒体的视线里。 这也是他禁止宁可可脱离他独自离开酒店的原因。只是不知道眼前这小子是怎么钻了空子的。 况且看来,眼前的这个记者还有点难缠。一旁的宁可可则暗自心惊,五百万!就为了买几张照片! 她一边后悔昨晚自己的失常造成了严重后果,一边担心自己的疏漏招来记者的这笔账会惹来蓝迦的清算。 抬起头,她轻轻咬起嘴唇,带着些许乞求看着对面的阮章天。 “我想你误会了。蓝先生。”阮章天一笑,“我今天来只是想求证一些事情。不过现在已经有了答案了,因为你们两个都坐在这里。” 阮章天随即站起身,嘴角轻轻的弯起,扫了一眼对面的一对男女,一扬手,“后会有期。” 他迈开步子,大步往店门外走去。心情很好,因为连蓝迦都亲自跑来跟他买照片,这就更加验证了事情的不可外宣。 推开店门,他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刚才宁可可乞求似的看着他的眼神飞速的从脑海里闪现。那个女人……呵…… 咖啡厅外艳阳光高照,阳光穿透云层,散射出的光束令抬眼看它的人感到晕眩。 街上车水马龙。蓝迦几步迈下台阶,走向门口一辆停得七扭八歪的拉风跑车。 刚才他正在公司和几个重要的官员开会商谈,谁知竟然接到酒店的电话,说宁可可支开了看电梯的人,一个人急匆匆跑掉了。 丢下会议,他便飞车赶回来,在房间里看到了那张照片后他便立即赶来咖啡厅。 拉开车门,他瞥了一眼身后眼神闪躲的宁可可,心想,晚上我在收拾你。 “自己回酒店。再敢跑出来我就打断你的腿。”蓝迦扫了她一眼,眼神阴郁。 发动车子,蓝迦打转方向盘,车子在轰鸣中箭一般离去,他还得赶回公司开会。 至于照片的问题,钱不能解决,就只好动用非常规手段了。 一个人穿过街,宁可可脚步虚飘的回了酒店。房间里馨香撩人。 将那个该死的胸针踩得粉碎又扔进马桶冲走,宁可可才疲倦的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纷乱的情绪让她无比的烦躁。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厌情绪将她浓浓的包围起来。 时间静静地溜走,转眼,一天又到了尽头。夜幕重新笼罩了城市上空,炫目的霓虹点亮了夜色,与星月交相辉映。 晚上八点。客房里暗的没有一丝光,也没有一点声音。套房电子门发出“哔”一声轻响。 带着酒意的蓝迦走的歪歪扭扭,关上门,往房间最里边的大床走去。 看了一眼床.上蜷曲着人形,他醉眼迷离的眼底冒出一抹笑意。 站在床边,动作粗暴的脱掉西装外套,扯开领带,三两下撕开衬衫,径自的压住了已经睡去的宁可可。 “宝贝儿……怎么不等我……”蓝迦掀开挡住两人的被子,大手不安分的钻入宁可可的衣摆里,声音低哑而热切。 宁可可被一股压迫感惊醒,看到满身酒气双目冒火的男人,心下一惊,急忙按住他探入衣底的手,疾呼,“别碰我!” 蓝迦才不理会她的挣扎与不愿,一心想重温昨夜的……将头埋进她的颈窝,火热的唇舌滑过她白嫩的肌肤。 双手一齐发动攻势,扯着她的衣领向两边一扯,哧地一声脆响,她的衣服便裂开一个大口子。 白皙圆润的两肩暴露出来,宁可可看了,只觉得体内的一把火烧得更旺。压制住她的双手,更加狂肆的吻着她的身体! 不愿再做一次昨晚的蠢事,宁可可眼底的泪意混着恨意,冒出森然的冷光,低下头,张开嘴,狠狠地在蓝迦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啊——”一声怒吼,蓝迦撒开了宁可可,直起身子捂住血流不止的肩膀。看着手指缝里拼命流出的红色液体。 蓝迦刚刚还迷离沉醉的眼底骤然一阵清冽,转头看着翻身逃下床的宁可可,瞪起恼火不已的眸子,咬牙咒骂,“死女人,你又欠修理了!” “我受够你了!”宁可可退到墙角,看着火冒三丈逼近而来的蓝迦,她的情绪徘徊在崩溃边缘,“别碰我!你再碰我我就杀了你!” 蓝迦阴冷的一哼,“怎么,昨晚你不还主动的吗?现在是在干什么,爽完了,就给我装贞洁烈女?我可不喜欢这种欲拒还迎的无聊游戏!” 这些话犹如一把利剑刺进她的心底,涔涔的冒出鲜血。宁可可咬住嘴唇,克制住一声声的哽咽,神情逐渐变得清冷。 她将破了的领口整理好,包住肩膀,抬起头,声音冷肃而颤抖。 “蓝迦,昨晚是我喝醉了失去理智了,不然你以为我会做出对你投怀送抱那么恶心的事情么?” “恶心?!”蓝迦的眼底骤然结冰,声调提高,再问,“你说跟我在一起恶心?!” “不然呢!难道我还要敲锣打鼓张灯结彩的庆幸自己能和你上.床?” “呸!我现在都看不起自己!就因为和你纠.缠在一起,我连面对自己的时候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宁可可不顾一切的说出自己心底的痛苦,毫不介意面前的男人眼底越来越旺盛的火焰。 嘭!安静的套房里发出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玻璃茶几在瞬间被击成碎片! 蓝迦紧紧攥起的拳头上淅沥的淌着鲜红的血液,随着他微微的颤抖,血花滴滴溅落在名贵的羊绒地毯上。 “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那就滚啊!” 蓝迦咬牙切齿的盯着与自己对峙的宁可可,眼神狠厉孤绝。 “有人求着你留下来吗?有人绑住你的手脚吗?不想留下就马上滚!” 109 给我滚! 男人疯狂的咆哮震得宁可可耳膜生疼,她的脑子轰轰乱响,脚步如灌铅一般。 她何尝不想离开!可是,她又怎么能不顾一切的走出这间屋子! 漆黑的房间里充斥着男人粗重的呼吸,气氛濒临爆炸的顶点。 手腕骤然一痛,男人铁一般的大手紧紧地扯住宁可可的手腕,拽着她,毫不怜惜的拖着她往门外走。 “赖在这干什么!不是恶心吗?不是羞耻吗!那还不滚!” 蓝迦怒吼,扯住踉跄的宁可可,大手在她背上狠狠一推,将她推倒在走廊上。 “给我滚!”蓝迦额头青筋暴起,瞪着眼,指着宁可可,“你还以为你是谁!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几卡车也装不完,谁稀罕要你!” 说完,门被狠狠地甩上。隔着门板,屋子里的压抑气氛也传递到了走廊。 灯光暗淡。雪白墙壁延伸到好远。暗红与金色交织在一起,花纹繁复的地毯高贵柔软。 靠着墙壁,宁可可缓缓地滑坐在地上。双臂无力的垂着,定定地看着对面的那扇门。 她闭上眼,暗暗的祈祷,现在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她真的不想被任何人看到…… 求求你,不要出来,好吗……淡黄色的光线柔和的从顶棚洒下来。歪在墙边的女人脸色惨白,几乎看不到血色。 几缕泪痕凌乱的蔓延在清秀的脸上。濡湿的睫毛低垂着,在脸上投下两团浓浓的阴影。客房的门被轻轻拧开。 淡淡的脚步声响起。挺拔的身形被灯光投下长长的黑影,将轻轻睡去的宁可可覆盖起来。 盯着那张泪痕未干的脸,白衣男人的背脊瞬间僵硬了一下,缓缓地,缓缓地叹了口气,暗自握了握手掌,良久,情绪翻涌的漆黑眼底才恢复了平静。 脱下外套,轻轻地俯身,盖在了宁可可的身上。脚步声消失,门再度关起。 走廊里再次陷入死寂。经过漫长的黑夜,太阳光终于驱散了阴霾。 套房里安静的仿佛没有人存在。坐在沙发上的蓝迦定定地望着整洁空荡的大床,眼底是幽暗的冷意。眼里的血丝说明他一夜未眠。 敲门声轻轻地响起,他挺直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敲门声仍在持续,他紧绷的嘴角终于有了一丝温度,放下交叠的双腿,站起来,眯起眼睛往门口走去。 拉开门,一张明艳照人的脸映入眼界,然而,门外的人并没有注意到蓝迦骤然缩紧的瞳孔,扬脸轻笑。 “蓝迦,一起吃早饭吧,下午大家就都要离开了。再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没有等他回答,千琳又回身,敲了敲莫云笙的门,声音柔软,“云笙,起床了没有?一起吃……” 还没等她话音落下,门便被拉开,莫云笙轻轻走出来,眼睛在走廊里扫了一圈,目光定格在蓝迦门前的一件白色外套上。 两个男人无声的对视了一下,彼此的眼底都翻涌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有敌视,有不满,也有朋友之间的对彼此此刻反应的准确解读。 半晌,走廊陷入诡异的无声。千琳惊讶于两人的反常,不明就里的往蓝迦房里看了看,问,“那位小姐呢?蓝迦,叫她一起来啊。” “她走了。”蓝迦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莫云笙,仿佛不想漏掉他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反应。 “怎么回事?她去哪了?”千琳一头雾水。 “被我赶走了。”蓝迦捕捉到莫云笙眼底迅速弥漫起的怒意,下颌抬起,气势凌人的看着对方。 等待了片刻,莫云笙终于克制不住情绪,几步走过来,揪住蓝迦的领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凌厉。 “你在搞什么鬼!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你赶她走她要去哪!” 蓝迦的嘴角隐隐地挑起,蔑视的打掉莫云笙的手,冷笑,“既然这么关心,昨晚干嘛不把她带回房间去,披件衣服算什么东西!” 说着,狠狠地踢出一脚,白西装凌空一个弧线,轻轻落在走廊不远处。 夹在两人中间的千琳见此情景,除了费解之外,也对两个好朋友忽然的争执而生气起来,推开剑拔弩张的两人。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面对千琳的问话,两个男人都没有回答。 又过了半晌,莫云笙退开几步,靠回墙壁,目光犀利的看着蓝迦。 不满的冷哼一声,“他做的好事,你问他!”千琳看着神色冰冷的蓝迦。 “在楼皇这小妞惹到了我,本想腻了就放她走了。后来夏冰琦和一个姓洛的司机跑了,我限制了他的妹妹回来解气。” 蓝迦轻描淡写几句,神色轻蔑而傲慢。“天!”千琳低呼一声,“太夸张了!蓝迦,我说那位小姐怎么……可是,你太过分了!” “随便你怎么说。”蓝迦转过身,背对着两位好友,“早餐你们自己慢慢享用吧,我公司还有事,失陪。” “等等!”莫云笙冷然开口,叫住迈开步子的蓝迦,“下午就要走了,你真的打算扔下她?” “是她自己不愿意跟着我的——”蓝迦没有回头,声音寒冷,“我可没有求女人回头的习惯。” 蓝迦消失了很久之后,走廊里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 双手放在裤袋里,莫云笙忽然离开墙壁,转身,“千琳,我不能陪你吃早饭了。” 千琳轻轻一震,看着神色复杂的莫云笙,声音有些异样,“你要去找那位小姐吗?” 没有回答,莫云笙默认。“为什么?你跟她很熟吗?” 千琳急切的跟了上去,“蓝迦都不管了,你为什么要去找她?” “就因为蓝迦不管她,所以我不能也不管。”莫云笙偏头看了看千琳,声音有些艰难。 “你喜欢她?”千琳脱口问出,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慌乱。 “没有。”回答的干脆利落,莫云笙俊美的眉间流动着沉重的神色。 “有些事你还不知道,总之,我欠她。” 两个多年的好友从未有过如此越线的对话,有种危机感让千琳不顾矜持,再度开口挽留。 110 想寻短见吗? “云笙,留下来陪我,我下午就要飞去国外……” 莫云笙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微微疲惫,“千琳,有机会的话再向你解释吧……一路顺风。” 千琳一颤,咬住嘴唇看着渐渐走远的莫云笙,美丽绝伦的眼底泛起晶莹的泪意。 海边。游人仍旧很少,海浪拍打着礁石,激起万千晶莹的水滴。 沙沙的海浪声充斥了满耳。上午的阳光还没有达到顶点,海水有些凉,一波一波的包围着小腿,带来冰冷的麻意。 定定的望向远方,湛蓝的天空再度与海水在远方融合。宁可可静静地站在海水里,脸上是平静到绝望的神色。 此刻,她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只想尽情的放纵自己的悲伤…… 只是才一个星期而已……她就仿佛过了一百年,心力交瘁,疲乏致死。 海水更加汹涌地灌进她的裙底,她轻轻张开手臂,仰着头,任海风拂过自己的周身…… “是在寻短见吗?”轻飘飘的声音从耳后传来,随着海浪起伏,散入风中。 宁可可没有回头,仍然张着双臂,任潮水没过自己的双膝。 “不会因为那几张照片吧?”身后的男人提高了声调,语气里有嘲讽,“蓝迦比我想象的更差劲,他竟然让自己的女人为了几张照片跳海。” “别跟我说那两个字。”宁可可终于回过头看着身后戴着棒球帽的男人,淡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波澜。 “你想看笑话吗?看完没有?看完就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阮章天轻轻笑起来。“这么凶,小心嫁不出去。” 宁可可忽然弯下腰,右手探入海水里,片刻后,她突然扬起手,一颗石子在空中划出弧线,狠狠地击中了阮章天的胸口。 “你不是记者吗?现在有现成的素材摆在你面前了,海边发现女尸。” 多耸动的标题,还不赶快回去赶稿子?!阮章天再度发笑,英气勃勃的脸孔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新闻是讲究时效性没错,不过新闻的灵魂,是真实性。没有发生的事情不能算数。况且,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救?”宁可可鼻息冷哼,“谁也救不了我。” “有什么能帮你的吗?”阮章天渐渐收敛了笑容,看着神色哀伤的宁可可,眉头不由得皱起,“说说看。” “有。”宁可可扬起眉毛,看着他身上的相机包,“第一,把那些照片删掉。第二,滚开。” “那你是希望我先滚开还是先删照片?” 阮章天饶有兴趣的盯着怒气缭绕的女人,竟然真的拿起相机,打开来认真的翻起里面的照片。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自己动手。” “也行。”阮章天嘻笑着,将相机递给一脸惊讶的宁可可。 冷笑一声,宁可可回过头,不理会那个举止怪异的记者,“你当我是白痴吗,删了这些,只怕你那还有几百张备份。” 阮章天微微笑起来,语气真挚的不容置疑,“也许你不相信,那晚……那晚的照片我只留了一张,并且,是你的背影……” 看到宁可可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阮章天在相机上按了几个键,“不过现在,背影也没了……” 回过头,宁可可皱起眉头看着他。“不用惊讶,其实是你的话点醒了我,我讨厌蓝迦,是因为他手段卑鄙,行事阴狠。” 但是回想起我这次的行为,真的不比他好多少。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也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意气就把无辜的人拖下水。 所以,下次,我一定会找到机会对付蓝迦,这一次,就当是向你赔礼吧,我不该利用你。 阮章天轻轻笑起来,年轻的脸上飞过一抹淡红,“怎么样,小姐,现在还觉得‘海边女尸’的报道需要写吗?” 见宁可可不说话,阮章天忍不住走下水,伸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从微凉的海水里拖到岸上,看到她湿哒哒的衣服,皱眉。 “你想死也找个干脆的方法,没听说过淹死的人都是肚子胀成皮球、皮肤撑得像纸一样薄而透明吗?” 顿了顿,阮章天脱下外套,加在宁可可肩上,声音有点艰涩,“如果你没处去的话,先跟我回家换下衣服吧。” 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又加了一句,“我妹妹在家里,她刚刚放暑假。你可以借她的衣服穿一下。” “妹妹……”宁可可一怔,喃喃地重复了一下。阮章天点点头,“她刚高考完。” “妹妹……”宁可可低下头,神情迷离的一直说着这两个字。 “怎么了?”阮章天忍不住,握了握她冰冷的手。“哪里不舒服么?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你也有妹妹哦。”宁可可忽然抬起头,看着阮章天笑了一下,“她会为了守护你而奋不顾身么?” 怔了一下,年轻男人疑惑的轻皱眉头,片刻后点了点头,“会吧。但是我不允许她这么做,我的问题我自己会解决。哥哥都是最心疼妹妹的。” “是吗……都是这样啊……”宁可可眼底的阴霾忽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光芒。 “其实,她是心甘情愿为了你去付出的,哥哥心疼妹妹,妹妹也应该心疼哥哥不是吗……”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宁可可伸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清新而磅礴的海风,闭了闭眼睛。 “我怎么能放弃呢,才几天而已啊,想一想,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还活着,没缺胳膊没缺腿,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 阮章天看着她,虽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是却被她眼底迷人的神采吸引住,良久,也没有挪开自己的目光。 静静地站了好久,宁可可把身上的衣服还给身边的男人,一笑,“谢谢你,我该回去了。” “回哪?”朱正伟一愣,反应过来立即拦住她。“回我该回的地方去。谢谢你愿意删掉照片,虽然我现在还觉得你的行为很卑鄙。” 宁可可展开笑颜,看了一眼阮章天,“不过,还是提醒你一句,蓝迦不是好惹的,你应该聪明点。 如果我是你,我就卖了那些照片,五百万啊,不知道你是跟钱有仇还是大脑有问题。” “如果我拿他的钱,你岂不是更看不起我?”阮章天轻轻一笑,盯着宁可可,目光有些慌乱。 “你是不是要回到那个人身边去?为什么?你究竟欠了他什么?” 111 就是,竟然就这样结束了? “欠他?……情?”宁可可想了想,犹豫着说出这个字,自嘲地笑笑,“如果你真的善良的话,就别再探究这个问题了。好了,我该走了。再见吧。” “什么时候能再见?”阮章天追了一步,忽然停下来,脱口问了一句。 宁可可想了想,神色有些悲凉,“三个月后吧……如果我能坚持到那时候的话……” 海浪滚滚而来,又滚滚而去。沙滩上挺立的年轻男人静静地望着宁可可远去的背影,眉间交替着喜与忧的双重神色。 宽阔的街道上车流不息。高大的绿色树木装点了满眼,天空是湛蓝色的,没有多少云。 放眼望去,路蜿蜒,天高远。暖暖的阳光和温热的风吹在身上,潮湿的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眼神始终定定的看着前方,宁可可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一丝犹豫,无论如何,她都要原路返回,走那段自己应该去走的路…… “蓝迦!”拎着滴水的鞋子,宁可可挥着手臂,朝着前路大吼,“我才不怕你呢!” 有司机探出头来吹着响亮的口哨,有路人吓得停住脚步退避三舍。 无所谓。宁可可扬起高傲的脸庞,脸上的刚毅完全不输给任何男人。 身后,一辆名贵的车子静静地跟着她。驾驶席上的男人俊美异常,白衣如雪。 听到她刚才喊的那句话,男人拧起的眉间缓缓的松开了。宁可可,是我太小看你了吗…… 看起来,你似乎还有坚持下去的勇气……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再自私下去…… 放你在他身边……再赌一次…… 酒店。“靠在车旁的蓝迦脸色淡漠,双手放在裤袋里,懒懒地看着工作人员将行李放在车子的后备箱。 几个来送别的分公司负责人和江城聊了几句,本想过来再在“正主”面前露露脸,加深印象,但是纷纷被蓝迦强大的低温气场压制住。 打过招呼,便纷纷离开酒店返回各自的工作岗位。 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去机场了。 江城走到老板身旁,想问问关于宁可可的去向,然而以他对蓝迦的了解,想想还是不管为好。 但是看老板迟迟没有上车的意思,便问,“要等云笙少爷吗?” “他又不是没钱坐飞机,况且他还未必愿意和我一起回去。” 蓝迦扫了一眼空无一人的车前方,眼神冷厉,“我交代的事情办了吗?” “今晚好消息就会传到你耳朵里。你知道,我办事向来雷厉风行。” 蓝迦一笑,打开车门坐进去。又扫了一眼车前方,蓝迦才侧了侧身子,坐进了车里。 司机在得到指示后发动了引擎,豪华房车缓缓地沿着车道滑出酒店门口。 揉了揉紧绷的额角,蓝迦疲倦的往后座上一仰。该死,他昨晚在沙发上坐了一夜,现在腰酸背痛,脊椎一动竟然咯咯作响。 更该死的是,他现在很累,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愣愣的盯着车顶,他幽暗的眼底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绪…… 竟然就这样结束了?他还以为……冷冷的笑了一下,忽然间,平稳的车身剧烈的一晃,刹车声刺耳难听。 “怎么搞的!”蓝迦气急败坏的支起身子,冲着面色如土的司机大吼。 然而,透过明亮的挡风玻璃,他的眼睛在看到前方的白色身影时,骤然腾起了一片奇异的幽光! “找死啊你!”司机摇下车窗,冲着前方挡路的女人大骂。 话一出口,想到身后的老板还在,不该如此失态,司机咳了咳,声音柔和下来,“小姐,没事吧。走路小心点嘛……” 诡异的寂静……车里没有人说话,轻的连呼吸都听不到。 车外的女人光着脚,站在车前,不退让,脸色是令人看不懂的复杂。 司机只觉得头皮一阵阵发麻,却不晓得这种奇怪的凛冽气息是出自何处——如果他回头看一下的话,他会明白的。 动了动磨得生疼的脚,宁可可往车后座走去。耳膜轰轰作响,心跳剧烈的仿佛要跳出喉咙。 定了定,她拉开车门,看着那个面色无澜直视前方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现在你心里一定在嘲笑我,随你的便吧,既然约定已经开始了,我现在放弃的话,先前的苦都白吃了。” “所以现在,就算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我都要跟你回去。” 江城看了一眼惊得下巴快掉下来的司机,白了他一眼,一伸手,拉下了黑色的隔音玻璃。 后面的车厢完全封闭。蓝迦听了这番话,低低的笑了笑,身子仰回椅子里。 “昨晚是谁说要杀了我?我还没活够,不想弄个定时炸弹回家。” 说着,就要伸手关车门。宁可可一把按住,声音急切而颤抖,“我从现在开始,会努力控制自己,听你的话,接受你……接受和你有……肌肤之亲……” 艰难的说完这句话,宁可可擦了擦酸涩的鼻尖。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蓝迦,见他握在把手上的手指渐渐松开,她苦涩的一笑,钻进车里,坐在了气息冰冷的男人身边。 车子随即再度发动,飞驰在通往机场的路上。定定地看着车外一晃而过的风景,宁可可飞快地揉去眼底的水汽,转头看着身旁闭目休憩的蓝迦。 “照片的事……你不用管了,那个记者已经把照片删了。” “你又见了那个记者?!” 语气透出不悦,蓝迦冷哼一声,没有睁眼,“你还没吸取教训?竟然相信这种鬼话?” “我愿意相信他。”宁可可转头望向窗外,“他也是……”他也是一个哥哥…… 她闭了闭眼,将这个触动心弦的词语吞了回去。听到她异样的声音。蓝迦终于睁开眼,定定地看着她凄然的侧脸。 幽深的冷眸渐渐眯起,一丝骇人的阴枭闪现。他眯起眼,大手忽然抓住宁可可的肩膀,将她扯过来,俯首,深深地吻住了她柔软的嘴唇。 不再挣扎,也不再允许自己有强烈的情绪波动。宁可可静静地闭起眼,贴在蓝迦坚实的胸口,迎接着必将来临的一切。 给读者的话: 各位亲,求打赏,求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112 接受和你有. 暗含怒气的男人愈发深入的掠夺着怀中女人的美好,渐渐地,眉间的暴戾被几许沉醉的柔意所取代…… 抱紧了她,蓝迦嘴角轻挑,是什么让她愿意相信那个人? 他倒是想知道,他凭什么…… 阮章天一个人在夜色中行走着。 月如银盘,稀疏的月光纱一样的笼罩在他年轻的脸上,英气勃勃的脸上有种难以言说的轻松与愉悦。 他自己其实也不太明白,明明这一次有机会出拳还击蓝迦,可是自己竟然因为那个女人的一个眼神就萌生了退意。 他没有说,其实在海边不算是偶遇。在咖啡厅见过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回家,独自一个人,去了海边漫无目的的游逛。 坐了一夜后,他随着日出之光,抬眼后,看到了那个浸在海里的白裙女人。 那一刻,他欣喜若狂。自嘲的笑了笑,将双手交叠在脑后,阮章天轻轻哼唱起来。 走出巷子,他翻着裤袋,准备拿钥匙开门。忽然,他停下脚步,侧着耳朵听了听,身后的声音瞬间消失。 他握了握手指,心头划过一抹不安。脚步动了动,还没来得及转身跑开,一阵剧痛便骤然袭上后颈。 他身子一软,栽倒前,身后忽然窜出几个黑影将他扶住。 阮章天的神志已经不甚清楚,只感觉有人俯身来看自己,阴冷刺骨的声音飘下来,“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做人要安分守己一些……” 他动了动紧涩的喉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 机轰响着从云层里俯冲下来,落入跑道,缓缓地向前滑行着。 走出舱门,微风吹在每个人的脸上。再度踏上这片熟悉的土地,只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下了飞机,一行人换乘蓝家派过来的汽车。车子驰行在深沉的夜色里,霓虹转眼即过。 想是累坏了,上车没一会儿,宁可可便靠在座椅上沉沉地睡去了。 车子微弱的颠簸让她的脸色更显苍白,头歪在车门上,眉头微皱的睡着。 身旁的男人从窗外收回视线,深邃的眸底是冷暗的气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搭在腿上的手缓缓的动了一下,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手。 伸过去托住她的头,极轻极轻的将她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宽厚的肩头。 这个简单的动作,蓝迦却持续了足足几分钟。看着靠着自己的女人,他有片刻的失神,眼底冒出几丝惊讶来,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可笑! 汽车飞快。转眼,蓝家大门近在咫尺。在浓密的树林里转个弯,车子平稳驶入终点。 蓝家大宅仍旧气派非凡。车子熄火半天,前座的司机和江城都已走下车,后座的人却迟迟没有反应。 司机有些不知所措,轻轻拉开车门,只见后座上的两个人都已经睡着了。 他想出声叫,却被走过来的江城制止。看着那对依偎在一起睡去的人,江城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有多久没看到蓝迦脸上有如此安定的表情了?看着他的脸轻轻贴在宁可可头顶,一副温柔如水的样子。 江城轻轻笑起来,也许,这个无辜又坚强的宁可可,真的可以拯救那个家伙也说不定…… 入夜。房间里的气息无比的熟悉,却也令人感到压抑。宁可可翻了个身,缓缓张开眼睛。 咖啡色蚕丝被盖在身上轻柔温暖,头顶纱幔轻垂,她扫了一眼房间一角的书柜和酒柜,立即明白了自己是在哪里。 急忙坐起来,房间里看不到那个人,扫了一眼开着灯的浴室,哗哗的水声让她的心顿时陷入不安和紧张。 床头,摆着一件黑色的大V领蕾丝透明睡裙……是在出差时,蓝迦在新店里帮她拿的那件。 在那边没有穿过,她还以为自己能逃过这一劫,没想到,蓝迦那个神经病竟然把它带了回来! 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压制住夺门逃跑的危险想法,宁可可颤抖着手,抓过了那件睡裙…… “我从现在开始,会努力控制自己,听你的话,接受你……接受和你有……肌肤之亲……” 自己白天说过的话还在耳边,既然这是唯一的选择,那么,就干脆一点,扭扭捏捏,只会让自己的心更加的不坚定,也会让蓝迦更瞧不起。 咬咬牙,宁可可一手探到背后,缓缓拉下连衣裙的拉链,双手抓住裙角,慢慢地将衣服从头顶褪下来…… 她缩了缩颤抖冰冷的身体,缓缓地,将新睡裙套上。还没来得及整理好,只听浴室的拉门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慌乱的缩回被子里,看着那个围着浴巾,嘴角轻轻弯起的男人……从浴室出来。 蓝迦淡淡的扫了一眼宁可可扔在床下的连衣裙,撇了撇嘴角,轻笑,“这么乖啊……我还以为光劝你换衣服就要费不少力气……” 揪紧了被子,宁可可竭力压制住不安的情绪,紧紧地盯着走过来的蓝迦。 短而刚硬的发丝还沾着水滴,结实的胸膛泛着蜜色,六块平整的腹肌令人窒息。 他坐下来的一瞬,清新的沐浴液味道扑鼻而来。宁可可只觉得呼吸一滞,刚刚才建立起来的坚定信念瞬间分崩离析。 蓝迦俯身,瞥了一眼急忙躲开的宁可可,鼻息一哼,从地上拿起一个小小的医药箱,丢给宁可可,“跑什么,刚才不是装的很镇定吗!” 见她不明所以的拥着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蓝迦有些不耐烦,一把扯掉她身上的被子丢到一边。 随即,高大的身子趴倒在松软的被子上,闷声,“看到我背上的狗牙印了吗!上药!” 宁可可仍然缩着身子,探着头往他背上看了看,宽阔的肩头上果然有一个深深的淤紫牙印。 不过哪里是狗咬的!而是她昨晚和他纠缠时下口留的! 不满的撇了撇嘴,小心翼翼的蹭到他身旁,拉开药箱,拿起棉球沾了一些消毒药水,一手按在他肩头,一手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牙印周围凝固的血渍。 113 换谁主动 虽说他活该,但是看到这种伤口,宁可可的内心多少也有些过意不去。 埋在被子里的蓝迦被她的手按得痒痒的,忍下体内逐渐燃起的火焰,他闭着眼,嘲弄地嗤笑起来。 “才一个礼拜,你看你,头发没了,手臂被抽得乱七八糟,手也被剪刀剪破。” 我呢,肩膀被你咬伤,手被茶几割伤,腿在踹浴室玻璃时也挂彩……做情.人做的这么惨烈的,“我们两个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剪下一块绷带,抹上药,又固定在伤口上,宁可可看着蓝迦宽阔的背脊,撇嘴,心想,这都是谁的错! 静了一会儿,蓝迦懒懒地翻过身,把受伤的手抬起来,放在宁可可腿上,声音暗哑,“技术还不错,你给你哥包过么?” 宁可可拿剪刀的手一抖,脸色迅速的垮下来。“别和我哥比较,我怕我会忍不住把剪刀插jin你的胸口——” 懒懒一笑,蓝迦看着自己的手被宁可可握住,一圈一圈的缠着绷带,自言自语。 “到底是有多了不起呢?我还真想见识见识……” 有机会的话,我一定要找洛亦辰喝两杯,谈谈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么深的渊源,“我的女人被他拐走,他的妹妹被我抓来,啧啧,多么奇妙的缘分。” 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包扎好之后就放下他的手。见他好久不说话,忍不住瞥了他一眼,猛然间发现。 躺在床.上的男人眼神已经变得炙热而迷离,目光就放肆的游移在她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胸口处…… 该死!竟然忘了自己现在还穿着半透明的睡裙!宁可可的耳根一热,急忙伸出手来遮挡。 然而,还没等抬起手,就被拓拔毅紧紧地握住了两只手腕,他缓缓坐起来。 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涨红的脸,邪邪的低笑,“敢穿上衣服,还怕我看吗……” 灼灼的呼吸落在她裸露的肌肤上,引起剧烈的颤抖,宁可可紧紧咬住嘴唇,任由蓝迦滚烫的嘴唇在她敏感的脖子上来回磨蹭。 “既然你这么乖……”蓝迦的声音变得焦灼难耐,折磨人的舔吻着宁可可雪白的肌肤。 “那我们……?他一边欣赏她不知所措的模样,一边托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我们在一起一共……”蓝迦轻轻咬着她的下巴,含着邪恶的笑意,“高效率的我主动,你主动两次,这次换谁主动……” 抱着她颤抖不止的身体,“这一次,你希望谁主动?”宁可可已经没有力气去为他的话感到羞耻。 身体在他的掌控下变得陌生而炙热,她将流泪的脸向后仰起,咬住牙,忍受着蓝迦带给她的,身心的双重折磨。 “没有意见?……那么今晚,就让我来做主吧……” 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砸在男人滚烫的胸口处。蓝迦一颤,动作停顿下来,眉头微皱地扳过她的脸。 轻轻吻住她的眼皮,吮去她成串的泪水,辗转,吻住她的嘴唇,将她的哭泣都封了回去。 “……”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复杂的让他自己也难以理解。来自身体的愉悦与温暖让这个内心冰冷的男人感到幸福。 然而,伴随着他愈发强烈的占有欲,内心如藤一般滋长的,还有一抹说不明的恐惧与不安…… 在蓝迦家的日子始终漫长难熬。但好歹,因为宁可可的示弱,她和蓝迦的关系不再像以前一样剑拔弩张了。 虽然那个男人的脾气仍旧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但是倒不会像以前那样狂躁的对她动手了。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个星期,这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平静,被蓝家另外两位主人的回归所打破。 那是个天气无比晴好的清晨。从被子里爬起来,已经快九点。 她最近的生活格外的懒散,反正已经认命的做了蓝迦的情.人,也就无所谓再坚持那些原则了,他要身体,她就给,他生气发火,她也能隐忍下来。 忍一时,换了个风平浪静的相处方式,也没什么不妥……宁可可这样想着,苦涩一笑,穿好衣服,梳洗完毕,打了个哈欠后就坐在椅子上等着晴姨把饭送上来。 蓝迦回了公司,最近似乎有些忙。不过这样正好,避免两个人从早到晚四目相对,冲动之下,又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门被拧开,她转头,看着慈眉善目的晴姨端着托盘走进来。 白粥很清淡,配上几样简单的小菜。和蓝迦历来的早餐一样,近乎单调。 那个神经兮兮的男人管的事情很多,比如她的食谱,回来后就被强制性的与他同步了,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款式的内.衣,几点睡觉,在哪个房间睡觉……这些他通通都要管。 揉揉额头,挤出一个无奈又惨淡的微笑,宁可可接过晴姨递过来的勺子,吃了一口,发觉晴姨正双目炯炯的看着自己,心下奇怪,“怎么了,晴姨?” “没事没事……”晴姨还是笑着看着她,皱纹里都包着喜悦,“姑娘,你梳短发也好看。” 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宁可可淡淡的弯起嘴角,“如果当时没那么冲动的话,还是觉得留着长发好些……” “没关系,少爷都喜欢。”晴姨不顾宁可可笑容一僵,眨眨眼。 “这一阵你和少爷相处的好像还挺融洽,比出差之前好多了。” 那时候少爷一回来,我都替你揪心。现在看起来,少爷好像不怎么生气了,“夏小姐走了就走了,人总要往前看的,是吧姑娘。” 宁可可抿起嘴唇,轻轻笑了一下,低下头,不再看晴姨眼底的期许,讷讷地舀着淡而无味的白粥。 “哦,对了。”晴姨一拍额头,温婉的语调忽然变得有些反常,“我都忘记了,夜少爷他们一会儿要回来……” 说着,晴姨微微叹了口气,眼底有些复杂,“姑娘,我现在得赶紧去准备一下了。你先吃饭,有事儿叫晴姨,我先下去了。” 点点头,看着晴姨如临大敌的样子,她也一头雾水。夜少爷…… 114 蓝夜,蓝柔 这个家除了蓝迦还有别的少爷?复杂的有钱人家庭啊…… 吃过饭,在房间里无所事事的待了一会儿,看到外面天色很好,宁可可就忍不住打开门走下了楼。 天很蓝,平整的草地碧绿,微风带来丝丝的暖意。不太热。沿着石板铺成的小路,一直走到大大的遮阳伞底下,白色的木质桌椅雕刻着典雅的花纹。 坐在伞下,旁边就是波光粼粼的室外游泳池,她的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这张椅子,原本应该是夏冰琦坐在这儿晒太阳的吧。 而自己,竟然在际会下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小姐互换了人生。真不知是该恨她还是该爱她。 她害自己沦落至此,却也带着自己的哥哥奔向了幸福。轻轻笑起来,宁可可闭起眼睛,感受着和风拂面的惬意。 正坐着,大门外忽然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以为是蓝迦回来了,宁可可坐起来,皱着眉盯着大门口。 黑色的房车慢慢地驶进来,在别墅门前停下。几个佣人急忙迎过去,车门打开,首先下来的是一个穿着粉白色吊带裙的年轻女子。 看上去和自己年纪差不多,二十几岁的样子,长长的头发束成马尾,整个人看上去甜美又温柔。 随后走下车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眉目俊朗却带着一丝丝邪气,一身休闲西装显示出他的格调非凡,只是无论如何,宁可可只觉得这个男人,看上去有点讨厌。 佣人们接过大包小包的行李,纷纷拿上了楼。随后赶来的晴姨也堆起笑,声音温和却带着疏离的招呼着那两个人。 “夜少爷,柔小姐,这一来一回又过了一年。少爷上班去了,要不要叫他回来?” “不用了,晴姨。”被称为夜少爷的男人冷冷的一笑,制止道,“这不也是我们的家吗?叫他回来,倒好像要招待客人似的。” “是是是,看我说什么错话了。”晴姨急忙赔不是,转头看着笑容淡淡的蓝柔,“小姐,在美国一切都好吗,看你的样子,精神很不错呢。” “嗯,还好吧。表哥他的婚事怎么样了,我听说推迟了是吗?” 蓝柔眨眨大大的眼睛,粉粉的腮边划过一抹红润,“那他现在……晴姨……那是谁?” 蓝柔话锋突转,手指一抬,指向那个一直坐在椅子上晒太阳,看起来却很陌生的女人。 “那个……她是……”晴姨一时舌头打结,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宁可可的身份才妥当。 “不会是新欢吧……哈哈……”蓝夜朗声笑起来,冲着脸色难看的妹妹眨眨眼。 “我就说,我这个表弟不是个甘于寂寞的人,看吧。” “别乱说……”蓝柔瞪了哥哥拓拔云一眼,暗暗咬住樱红的唇瓣,不受控制的,脚步已经往宁可可的方向挪过去了。 蓝迦……那个被她称为表哥的男人……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该不会,真的有了新欢吧…… 见到那对刚下车的兄妹向自己走过来,宁可可有些紧张的站起来,自己的身份她不想被任何人知道,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况且,那个年轻女人的眼里,带着一丝审度与猜忌。女人的直觉告诉宁可可,这个蓝柔对自己有敌意。 踩着高跟鞋,蓝柔走到遮阳伞旁边,盯着宁可可上下打量了半天,声音有些犹疑,“你是谁?” 看了一眼跟过来的晴姨,宁可可想了想,拉住面色堪忧的晴姨,想了想,“……我来看我婶婶的,我是她侄女。” 晴姨“啊”了一声,看着宁可可一脸平静的样子,知道她实在不想被别人知道真实的情况。 面对蓝夜和蓝柔疑问的眼神,晴姨点点头,肯定,“是我侄女,她不懂事,对少爷小姐你们失礼了。” “这样啊……”蓝柔暗自松了一口气,用胳膊撞了一下自己的哥哥,语气得意,“看吧,叫你胡说!回房吧,坐飞机都要累死了。” 说着,蓝柔转身往屋里走。蓝夜看着宁可可,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说不出的情绪,笑了笑,也转身进了别墅。 看着那对兄妹离开,晴姨忧心忡忡的走过来,拉着宁可可的手,低声嘱咐。 “这两个人是老爷生前准备认下的继承人,后来老爷出了事,少爷就回来了,所以他们对少爷……哎,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太复杂,你记住离他们远点就好了,都不是好人。” 宁可可对这样复杂的状况有些糊涂,但既然晴姨说离他们远点,那就准没错。 点点头,宁可可抱了抱晴姨的手臂,柔声,“谢谢你……晴姨。” “傻瓜,说什么见外的话呢。” 晴姨拍拍宁可可的手臂,“快回房吧,我要去准备午饭了。做好了给你送上去。少爷不在家……你还是不要出来走动吧,我怕……” 晴姨看了一眼二楼的客房,将后半句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怕那对兄妹对宁可可打什么歪主意。 虽然少爷和这位宁小姐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以她多年来对少爷的了解,他现在的种种举动,已经预示着有些事情必将发生。 所以,这时候保护好宁小姐,就是在保护少爷。客房,心情不错的蓝柔一边整理行李,一边在琢磨着晚上要穿哪件衣服下去。 一年没见蓝迦了,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想到他的婚约生变,至今仍是独身一人,蓝柔的心情就无比的雀跃。 脑海中闪过那张英气逼人的脸,顿时,胸口处一阵窒息。一旁的蓝夜看到妹妹这副表情,看不过的冷哼一声。 “你还没死心呢,那家伙有什么好,冷血无情,你是有受虐倾向还是怎样?那么多好男人不选,偏偏喜欢他!” “不用你管!”蓝柔不满的扬起脸,瞪了蓝夜一眼。“劝你还是趁早死心吧,我们和他注定是势同水火。这蓝家,只能有一位‘少爷’,就是我!蓝夜!” 115 你要去吗? 蓝夜暗暗握了握拳头,眼底闪过浓浓的狠气,“退一万步,就算我让他霸着这一切,你也依然姓蓝,他也是你表哥!不伦之恋这种事太刺激太出格,你玩不起。” 蓝柔听了这话,立即恼火起来,摔了手里的衣服,嚷。 “是谁弄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不伦?!我跟他有一点血缘关系吗!他姓蓝,我可不姓!要不是你觊觎人家的财产,非要认蓝伯伯做‘父亲’,我怎么会好端端的多出一个‘表哥’!” 蓝夜皱了皱眉头,冷笑,“别懊悔你的姓氏问题了,这些都已经没法改变。 而且,就算你跟蓝迦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以为他会看你一眼吗? 柔,别跟他纠缠了。就算他跟夏冰琦结不成婚,也还有新欢填补他的怀抱,刚才那女人八成就是!” “不会!她说她是晴姨的侄女!”蓝柔激动的站起来,忍住内心翻起的酸涩。 “佣人的侄女能住在客房吗?你又不是不知道,蓝迦那个人最烦的就是外人在家里晃来晃去。” “晴姨不是普通的佣人,表哥当她是半个母亲的!”她就是不愿意相信蓝夜的话,尽管此刻的强辩连她自己也觉得没有底气。 蓝夜看着妹妹惨淡的脸色,眯起眼,有些不悦,“你的胳膊肘不要太往外弯了,我才是你哥!” “你别忘了当初蓝迦是怎么把我们赶出蓝家的!说是移民,实际呢!跟流放有什么区别!” 蓝夜握紧拳头,眼底阴暗。当年蓝家的继承权本来已经被他们兄妹握在了手里。 可,谁知道新认的“父亲”蓝境竟然会突然之间出车祸身亡,最可恨的是没来得及订立遗嘱! 而蓝迦那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却凭借血缘关系,强势接手了偌大的蓝迦式财团……本来,这一切都应该是自己的,差一点,就差一点。 而因为不甘心,他曾经暗中联合几个公司的重臣,试图一起推翻蓝迦。 但是最终,他还是失败了。蓝家再没有他们兄妹立足的地方,被激怒的蓝迦强制送他们出国生活。 除了每年蓝境的祭日他们可以回来住一阵外,这里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这些年,他过得是败军之将的生活。那笔每个月按时汇入户口的优厚生活费,是蓝迦对他们的仁慈,也是,最犀利的嘲讽。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抚平了胸口翻涌的情绪起伏,蓝夜转身,往门口走去。 “你去哪?”蓝柔憋住眼泪,问。“不是不相信吗?我就证明给你看,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冷冷一笑,蓝夜双手放在裤袋里,眉间是令人难以捉摸的冷暗气息,迈开步子,他走出了门。 吃过午饭,宁可可一个人闷在房里看电视打发时日。家里有个蓝迦就够让人喘不过气了,现在又多了一对奇奇怪怪的兄妹……兄妹? 宁可可挑了挑眉毛,轻轻笑起来,虽然都是哥哥,不过看起来,还是自己的哥更好。 那个蓝夜满脸邪气,总觉得心里在盘算着什么阴暗的事情。正打着瞌睡,就听到门被敲响。 穿上拖鞋,宁可可也没多想,因为平时只有晴姨会来客房,包括蓝迦要找她,也是由晴姨过来传话。 走过去,她拉开门,看到门外一脸异笑的蓝夜时,顿时吓了一跳。 宁可可忍下立即关门的冲动,看着蓝夜,保持着安全距离,问,“有事吗?夜少爷。” “没什么事,刚才在楼下匆匆见面,也没来得及问问小姐的名字。叫我蓝夜就行了,你呢?” 蓝夜一笑,高大的身子往下倾了倾,盯着一脸警惕的宁可可。 急忙又退了退,宁可可不安的握紧了门把手,“我……姓宁,少爷没事的话,我有点不舒服,想休息一会儿……” “是吗,既然不舒服就不要闷在房里了,出去走走吧。” 蓝夜挑起嘴角,一把拽住宁可可的手腕,暗暗用力,“我这次回来,朋友帮我搞了个派对,很热闹的,一起去玩玩?” “快放开!”宁可可急的去掰他的手指,上次在半山她不小心摔倒抱了莫云笙一下,就差点被蓝迦弄死,那是她一生中最可怕最黑暗的一夜。 如今这样的纠缠被蓝迦看见了,又不知道要发多大的脾气! “走吧,年轻人聚在一起才有意思。”蓝夜继续拽着她,几乎将她拖出门外。 “你是担心晴姨不让吗?没关系,我跟她说。” “放手!我不去!”宁可可急得挥起拳头,打在蓝夜的胸口。然而那个讨厌的男人根本不介意她是否愿意,只顾拽着她往外走。 “都说了很好玩的——”蓝夜转头看了一眼脸色惊惶的宁可可,笑笑,扭过头再度看向前方。 然而,当他看到走廊尽头的那个人影时,脸色顿时变白,笑容也尴尬的凝结在脸上。 走廊尽头,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手臂,侧身靠在墙壁上,冷冷地看着客房门口发生的这一切。 宁可可看到蓝夜的动作停止,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察觉到空气中渐渐弥漫起的肃杀冷意,她隐隐明白,是谁回来了。 转头,只见蓝迦已经离开墙壁,缓缓地走过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却让人感到暴风雨来临一般的浓烈气息。 “蓝迦……”蓝夜的手心有些汗湿,声音不自然,“我想邀请她去朋友的派对玩……” 蓝迦的眉头微微拧起,犀利的冷眸盯着蓝夜抓在宁可可腕上的手,声音冷肃,一字一顿地问,“你要去吗?” “我才不要去!”宁可可急忙挣开蓝夜的手,往回退了退,转头逃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脸上是凄然的表情,完了,蓝迦看到了…… 门外,蓝夜尴尬的咳了咳,“不去就算了……”迈动步子离开,蓝夜在经过蓝迦时停了下来。 眼角瞟过他冰冷的面容,压迫之下,竟然下意识的脱口解释,“我不知道她是……她说她是晴姨的侄女,我才……抱歉。” 双手懒懒地放进裤袋里,蓝迦在蓝夜走了之后才迈开步子,朝着客房走去,微微皱起的眉头表露他此刻的心情。 116 蓝迦的以前 侄女?她说自己是晴姨的侄女?冷笑一声,他推开门,看着坐在床.上抱膝看着自己的女人,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无辜与惶恐…… 瞥了她一眼后,他眉间的冷雾悄无声息的散去了。走过去,一把扯住她的手腕,蓝迦抓住宁可可就往门外走。 “不是那样!我没有……”宁可可吓得要哭出来,按住被他扯痛的手腕,急切的解释。 “吵什么!”蓝迦不耐烦的回头瞪她,“以后不许再住在客房,去我房里住!” 宁可可一惊,瞪大眼睛看着他,去他房里住?!那不是每天都要和他朝夕相对!她才不要! 见宁可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蓝迦眯起眼睛,不悦地箍住她肩膀,拽着她继续往外走。 见无可挽回,宁可可只得顺从,按住他的手臂,试着央求,“让我收拾一下东西可以吧?” 想了想,蓝迦放开手,推着她回了房里。打开柜子,宁可可把自己的大背包拿出来,犹豫了一下,才将蓝迦送的衣服抱出来几件。 恋恋不舍的扫了一眼住了半个多月的房间,有感情倒是说不上,只是单纯的,害怕和蓝迦住在一起……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她走回到蓝迦身边,语气无尽的苦楚,“走吧……” 去蓝迦房间的一路上,宁可可都忐忑不安着……那晚被他折磨的情景再度浮现在脑海,她脚步钝重,几度都想丢下衣服逃掉算了! 然而,蓝迦紧绷的脸色告诉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吧。到了房间外,推开木门,她抱着包,踌躇地看了身后的蓝迦一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他一下子推了进去。 关上门,蓝迦径直走回床边,脱了外套,指着一旁的衣柜,声音冷淡,“把你的东西放进去。” 怔忪的看了他一会儿,宁可可虽然对他今天的行为感到疑惑,按他的性格,不是应该怒吼着冲自己挥拳头吗? 不过,能够以这样“平静”的方式对话,还是让她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下来。 抱着衣服,拉开他巨大的衣柜,她硬着头皮将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挂起来…… 看着自己的衣服和他的衣服并排挂在一起,让她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定了定,她伸手一拨,将两人的衣服分出一道界限。靠的太近,会沾染上他的气味吧!她可不要! 关上衣柜,宁可可回过头,只见蓝迦正靠坐在床头,一手按着她的大背包,一手正拿着她的全家福饶有兴趣的看着! “还给我!”宁可可急忙跑过去,扑上去抢夺。这可是她最珍贵的东西! 父母去世了十几年,唯一能让她重温亲情的就是脑海里的记忆和这张老照片了! 蓝迦不慌不忙的按住宁可可,坏心眼地伸长手臂,将照片举高,盯着照片上的一家四口,轻轻一笑,“你小时候怎么长的那么难看?” 不理会他的嘲笑,宁可可继续双手并用地伏在他身上,只顾着抢回照片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脸已经和蓝迦的脸蹭到了一起…… 闻着她的发香,蓝迦的眼底闪过异样的光芒。轻轻弯起嘴角,他用另一只手臂飞快地搂住宁可可的腰,一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还我!”宁可可一拳打在他肩头,不顾这样危险的姿势,仍然伸手去够被他举高的照片。 她的乱动让蓝迦很是心烦,用一只大手将她的双手按在胸前,将照片放下来,也放在她胸口,继续笑起来。 “这就是你哥?我总算看到真容了。不过好像没有我帅,你觉得呢?” 鄙夷的看了一眼自我感觉良好的蓝迦,宁可可扭了扭被他按住的身体,没好气的说道,“放开我!你把照片还我,弄坏了我就和你拼命!” “你拼得过吗?”蓝迦轻笑着,舔了舔她的嘴唇,“还你也行,说我是不是比你哥更帅?” “呸!”宁可可挣了挣,无奈他力气大的出奇,自己根本没法撼动他的禁锢。 “说啊,我现在可是你的男人,亲近的程度也不会比哥哥远,来,快说。” 他邪气的盯着她抗拒的双眸,明明是个玩笑,他的眼里却因为过于认真而有股孩子气。 “说了别跟我哥比!”她别过脸,躲过他愈发靠近的嘴唇,心慌如打鼓。 “别玩这种无聊的把戏!蓝迦,你搞清楚我们的关系!被迫的而已,谁要跟你亲近!” 男人的眸子顿时一暗,平日里浓重的冷雾再度浮现出来。冷冷地放开宁可可,把照片扔给她。 蓝迦起身,面色冰冷的走下床,一直走到酒柜旁边,取下高脚杯,拔出红酒瓶塞,倒了满满一杯,烦躁的举起来,一仰而尽。 房间里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良久,蓝迦动了动阴冷的眸子,扫了一眼呆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旧照片的宁可可。 冷冷地扯起嘴角,嘲讽的笑起来,那笑里,有不屑,有憎恶,还有,嫉妒…… 宁可可,你还有一张全家福可以看。我呢,我连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都已经忘记…… 三天后。阴雨绵绵的早上,温度有些低,淡淡的水汽扑在身上,潮湿又阴冷。 起床时,蓝迦已经不见了踪影。宁可可知道,今天是他父亲的祭日。 一大早,蓝夜和蓝柔就已经出发去墓地了。拉开窗子,雨气顺着微风轻轻地洒进来,穿着单薄睡裙的宁可可打了个冷战,急忙关上窗子。 门被轻轻推开,晴姨端着早餐,眉头轻皱的冲她喊,“快过来,穿那么少,小心着凉。” 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宁可可的眼睛往外扫了一眼,不禁一颤…… 蓝迦,他正从花园那边走过来,捧着一束白色的蔷薇,身影落寞走向停车场。 片刻后,引擎声响起,一辆黑色的车子滑出车道,伴随着稀疏的雨帘,消失在蓝家大门外。 “晴姨,他怎么不跟那对兄妹一起去?”宁可可回过神,走回床边,看着神色黯然的晴姨。 苦笑了一下,晴姨拽着宁可可坐下来,把饭菜摆好,“少爷不是去祭拜老爷,当然不会一起走了……” “怎么……今天不是他父亲的祭日么?” “是。但是,也是少爷生母的祭日。少爷是去拜自己的母亲。”知道蓝迦是私生子,那么父母不葬在一起也就可以想到。 只是,为什么他的父母会在同一天去世?晴姨怔怔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喃喃自语。 “真是噩梦一样的日子……那时候,连少爷也差一点……多亏了映芸,她还是有心的啊。不然,也不会拼死保护自己的儿子了……” 回过头,晴姨看着宁可可,犹豫了片刻,开口,“这些事,我知道其实不该跟姑娘你说。但是,如果你听了,也许能对少爷今天的行为有一点点的理解……”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推荐!亲爱滴读者们么么哒! 117 往昔,谁更狠? 郊外,公墓。碧草在雨水的滋润下呈现出油绿的色泽。奢华的大理石公墓旁开满了白色的小花,石碑上的照片仍然崭新,上面的年轻女人意气风发,笑容桀骜。 雨丝密密的打在肩头,卡其色大衣被水汽晕开一团水渍。蓝迦看了一会儿照片,放下那束水滴滚动的白蔷薇,坐在大理石上,看着母亲的照片。 暗潮涌动的眼底逐渐变得冷清,缓缓地,轻笑起来,“妈,真快,一晃我都二十七了。” 看着冰冷的墓碑,他摸了摸那张照片,“你在下边可风光了吧,你的墓地我花了大钱来修,比蓝老头还豪华。对,你可以去嘲笑他,死后他一无所有,墓地普普通通,一点也不上档次。” 他轻轻擦了擦眼睛,雨水淋得他有些视线模糊,“以前你总说蓝老头会有报应,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真有啊。 他死后都没儿子送终,我一次也没去看过他,怎么样,跟你比起来,谁更狠?” 静静地坐着,冰冷的大理石散发着幽暗的黑光。放眼望去,整片山坡碧草一片。天色灰沉,空寂无人的世界里,最适合挥洒他放肆泛滥的悲伤。 他的童年是灰色的。没有快乐,没有幸福,也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在那间小小的,充满霉味的房子里,他日复一日的孤独着,每天都如此。 他趴在窗台上,看着空空的巷子,偶尔看到有人走过,他就会马上躲起来,因为不想别人发现他,更不想别人发现他的寂寞。 “走开,孽种!”忘了从哪一天开始,五岁的他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语。 那时他被关得闷了,就打开门锁,走到那群正在嬉戏的孩子中间去。但是他们立即停止了玩耍,迅速聚成一团远离。 虽然不甚明白其中的含义,但是从他们鄙夷的神色里,他能明白,自己是不受欢迎的人。 “妈妈,什么叫‘孽种’?”守在桌前的他从椅子上跳下来,看着门口那个一脸疲惫的年轻女人。 因为在酒店卖酒,她几乎每天都工作到凌晨才回来。而那个五岁的小男孩,每天就被她锁在家里,一日三餐,都吃她走前准备好,却永远都是冷冰冰的饭菜。 这样的生活将他的胃折磨的脆弱不堪,以至于之后的十几年里,早餐,他都只敢吃最清淡的清粥小菜。 他没有因此而哭闹过,因为他知道自己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没有父亲。 从他睁开眼,来到这世上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里就只有那个女人,尽管她会狂躁的打他,会在心情不好时就把他丢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在这样无言的午夜里,他用倔强的目光看着这个被生计困扰、却仍旧满面桀骜的女人。 年轻女人显然没料到那个年幼的孩子会问出这样一句话,她颤了一下,冷冷地揪起他脏脏的衣领,一推,“回去睡觉!” 他不甘心,继续问,“是不是说我没有爸爸?” “啪!”一个耳光重重的落在他脸上,小男孩摔倒在地上,稚嫩的脸颊顿时肿起来,然而,他没有哭,揉了揉肿痛的眼睛,继续盯着那个面色冰冷的年轻女人。 “想找你爸?”年轻女人狂躁的摔了手里的包,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男孩 “去找他吧,他是个大富翁!有的是钱!你去跟他说,说你是他唯一的儿子,看看他要不要你!有个屁用!有钱,有钱他宁愿烧了也不会给我们一毛!” 小男孩倔强的爬起来,拍了拍脏脏的裤子,扬起脸,冲着暴怒的母亲大喊,“我不信!” 说着,他飞快的拉开门,掠过母亲,直直的跑了出去,他要问问那个被他叫做“爸爸”的人,为什么不管他,还有,他不相信妈妈说的话,哪有父亲不要自己的孩子? 那是他第一次有冲动想去看一看父亲。也是,最后一次。那晚,他在街上游逛了很久,久到他忘了要去哪里,也忘了回家的路。 街上熙来攘往,人潮冷漠。五岁的小男孩终于感到害怕,当他哭着回头的时候,才发现,他那一直视自己为敝屣的母亲,竟然一直跟在他身后。 第一次,他看到坚强的年轻女人,眼底竟然有浓重的悲伤,还有点点脆弱的泪光。 从此,他再也没提起过那两个字。任凭它在心里腐烂。十二岁的时候,他已经是所在的平民学校里,最“臭名昭著”的学生。 打架、翘课,不学无术。独来独往的他再也不是那个看到人就躲起来的自卑小男孩了,现在的他嚣张跋扈,脾气乖戾。 关于私生子的话题,所有人都只敢在私下里不满地谈论一番。因为如果被他听到,他会用拳头告诉你,说出那三个字的后果。 他这样的不良少年,只是没想到,会和品学兼优的江城扯上关系。 他还记得那个放学后的傍晚,那个穿着雪白衬衣的全校第一名被一群男生围住。这个鱼龙混杂的学校里,江城这样优秀的学生实在很不搭调。 包括十二岁的他,也看不惯江城那副自命清高的样子。他扬起书包走过去,懒得去理这种每天都会在学校各个角落上演的暴力戏码。 “很优秀嘛,又是第一名?” “这么厉害,干嘛跟我们一间学校,你知不知道班主任每天都让我们向你学习,你很讨厌知道吗!” “明明家里穷的要死,穿这么整齐干嘛!真碍眼!” “听说你爸老早就跟狐狸精跑掉了,那你.妈怎么养你啊?是不是做那种工作啊?哈哈……” 走过去的十二岁少年蓦然停住脚步,漆寒的眸子陡然一紧,顿了顿,缓缓地倒退回去。 一群人还没来得及看清怎么回事,便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人仰马翻。 “臭小子!你管什么闲事!”倒在地上的人擦着嘴角的血迹,冲着他吼叫。 他把书包捡起来,拍掉上面的灰尘。看着一脸淤青的江城,不屑,“干嘛不还手,孬种。” “他怕打伤我们几个,惹了祸,他妈妈又要多做几单了!哈哈……”地上的人站起来,朝着脸色铁青的江城放肆的嘲笑。 白衣的好学生紧紧地捏住书包带,咬紧牙关,鄙夷的看了一眼出手救自己的冷漠少年,冷哼。 118 往昔,蓝迦 “孬种?你有资格说我吗!你们这些人渣,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为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看着江城挺直离开的身影,他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让身旁的几个人毛骨悚然。 他揉揉肿痛的手腕,面色阴冷的扫了一眼周围战战兢兢的几个人,一字一顿,“以后,不许再找他的麻烦。还有,别让我再听到,从你们的嘴里说出那些肮脏的词汇。” 没有人会料到,自命清高的优等生和生父不详的堕落少年会有什么交集。 那个傍晚短暂的交汇也没有在任何人的记忆里留下痕迹。一年后,叫做蓝迦的少年从学校消失。 三年后,学业优异的江城被匿名出资的好心人赞助,出国留学。他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是在医院里。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死亡的气息,避无可避的扑过来,压得人窒息。 无数次的在梦里勾勒过他的形象,挺拔,伟岸,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笔挺的西装,看人的时候习惯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 他应该是高傲的,他也必须是高傲的。可是,十三岁的那年第一眼见到那个人,他实在很失望。 因为站在他面前的男人苍老又颓废,胡渣丛生,头发微霜,看起来像战败的废狗。 他站在母亲身后,冷冷地看着那个男人,看着他亲手将白色的被单蒙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 那是蓝太太,他父亲的正室原配。母亲的脸色有些胆怯,带着谄媚凑过去。 “老爷,太太已经去了。不管你是不是还怨恨我,小迦总是你唯一的儿子了,你让他认祖归宗吧。” 见蓝境不说话,她把儿子拉过来,往前推了推。因为紧张和期待,她按在儿子背后的手正剧烈的颤抖着。“老爷……” 出乎意料的,蓝境没有再抗拒。而是俯身,仔细的凝视着那个眉宇冷清的孩子。 他们两个是何其的相似,只是对镜一般的轮廓下,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神情,一个锋利,一个疲乏。 “叫我一声爸爸吧……迦。”蓝境看着他,眼神无比的复杂。良久,才叹息一般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懒懒地掀起眼皮,蔑视的看着对面的男人,然而,被妈妈狠狠地掐了一把,他才不情愿的动了动生涩的喉咙,说出了那个奇怪的字眼,“爸……” 那是他第一次叫出口,最终也成了最后一次。处理好了太太的遗体,蓝境看了一眼身旁亦步亦趋的女人,语气平静,“映芸,我送你们回去吧……” 领着母子,蓝境将他们引到那辆豪华的车子旁边,这是那个孩子第一次乘坐这样高档的车。 宽敞的座椅柔软舒适,车窗明亮,风从窗缝里吹进来,速度快的令人感觉飞翔在云里。 “映芸,你老实说,昨天你是不是见过我太太。”蓝境手握方向盘,指节暗暗用力而呈现淡青色,语气平静地叫着她当佣人时的旧名。 握着儿子手的女人猛地一滞,脸色渐渐苍白,结结巴巴,“老爷……我……那个……” “那就是见过了?”蓝境面色平静,眼底缓缓燃着一把幽暗的火,“那么她会心脏病发,滚下楼梯,也是你的杰作了?” “我没想到会那样!”映芸急切的从后座往前探去,按住老爷的肩膀。 “老爷,我只是想给小迦弄点学费,他上了中学后开销大的惊人……所以我才……我没想到太太会生那么大的气……” 一旁冷眼旁观的少年淡淡的扫了一眼自己的母亲,想到昨天的情景,哂笑着,嘲弄的弯起了嘴角。 “看到了吗?这就是老爷的种!你生不出儿子,还养了个疯女儿,啧啧……真可悲!” 年轻女人对着衣着讲究得体的蓝太太,一脸跋扈。“你别横加阻挠了!小迦是老爷唯一的继承人,蓝家那么多钱,不给他给谁?给你的疯女儿吗!笑话!” “映芸……你……”蓝太太温婉的面色犹如被打破的湖水,波澜起伏。 “你到底知不知道羞耻啊!当年若不是你做了那么不堪的事,这孩子也不用跟你受那么多的苦!你还不醒悟,还要来争!” “哼!”年轻女人冷笑起来,“不堪?!不堪的事是我一个人就能做出来的吗?! 蓝境是个伪君子,他趁你回娘家时就对我乱来!苦命?要说小迦苦命,也是你们夫妻造成的!” 蓝太太皱起眉,看着这个不可救药的昔日佣人,低声,“够了!当年明明是你故意在蓝境的汤里下药!”处心积虑,不就是为了能一步登天,从蓝家捞点好处么! 这么多年你也看到了,“老爷态度有多坚决,他不认这个孩子,我有什么办法!” “少在那假惺惺了!老爷又不是真的没儿子,有小迦,竟然还要把家产分给八竿子打不着的什么亲戚!”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搞鬼!你自己不争气,没儿子送终,你也看不得我们母子好! “我呸!难怪你女儿会疯,都是你缺德事做多了,遭的报应!” 蓝太太颤抖着看着眼前嚣张的女人,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痛苦的弯腰捂住胸口,“映芸……我的心脏……帮我拿药来……在手提袋里……” “别装了!一说到财产你就犯病!”映芸冷冷地拽住儿子,白了一眼面色痛楚的蓝太太,转身愤愤地离开。 “……” 车子仍在空阔的马路上飞驰。映芸紧张的攥紧了座椅的布垫,猛地摇摇头,将昨日的回忆甩出脑海。 看了看一旁的儿子,她稳了口气,无论如何要让蓝境认下这个儿子。 这么多年,她受尽白眼,忍受了多少苦难才把儿子养这么大,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母以子贵,平步青云!虽然她没料到昨天的一场争吵会让蓝太太心脏病发,从楼梯摔下去。 但这样更好,太太死了,还有谁比她更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 “老爷……”她柔声提醒,“太太去世后,你有什么打算?”蓝境紧紧地盯住前方,轻轻笑了笑,眼底藏着暗潮。 “你说呢?一个男人,始终身边得有个体己的女人,续弦怎么样?” 119下去,下去我都给你! “是吗!那你……”映芸咽了咽口水,“老爷,映芸愿意照顾你!以前我也做过,对你的喜好清楚的很!” “想做蓝太太啊……”蓝境轻轻笑起来,眼底流动着诡异的光亮。“好啊……” 映芸一怔,暗自期许的女人对这样干脆的回答感到诧异。映芸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一口答应的蓝境。 虽然这是她盼望已久的,但是要知道,一直以来蓝境对她们母子很反感,不认也不见,唯一的儿子小迦更是被视为耻辱。 不仅从出生他一眼没看过,就连孩子生病,没钱就医他也不问一句。今天他这样的反应,实在有些异常。 或者,他是因为失去太太而对人生产生了新的感悟?“小迦,听见爸爸说的话了吗?我们以后有家了……” 映芸抱着一脸淡漠的儿子,不顾他嫌恶的表情,又是搂又是抱。少年的眼睛始终淡然的盯着前方,越过父亲的肩背,飞出了好远好远。 仿佛才从兴奋中回过头来,映芸注意到车子在街道上飞一般的前行,那迅疾的速度让她感到害怕,柔声提醒道,“老爷……慢点开啊,太快了危险。” 驾驶席上的男人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双手紧握方向盘,腰杆挺得直直的,双眼死死盯着前方,脸上,弥漫着令人恐惧的冷意。 “老爷!”映芸伸手去拍他的肩,见他不说话,心底隐隐感到不安,提高嗓门,“老爷!你开慢点!我……我害怕!” “呵呵……”蓝境从后视镜看到后座惊恐的女人,从鼻腔里发出一串诡异的低笑。 “才知道害怕吗……你看着我太太病发的时候怎么不怕……你知道她会出事的时候怎么不害怕……你要取代她当蓝家女主人的时候怎么不害怕,嗯?” 越说越激动,蓝境几乎大笑起来,油门越踩越深,“你当初对我下药,迷惑我的时候怎么不怕?你被我赶出家门,偷偷生下孩子的时候怎么不怕?你带着孩子来我家大闹的时候怎么又不怕?” 映芸惊恐的看着面目狰狞的蓝境,手足无措的大喊,“老爷!你要干什么!快停车!我……我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放我们下车!” “下车?不可能了……映芸,你们母子毁了我的人生……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太太有多难过,她身体不好,我们唯一的女儿也出了事……我们家已经够不幸了……可是你呢,你还要来搅乱我们最后的平静……” “老爷!快停下!你不顾我,也要顾儿子啊!他还小呢!” 映芸抓着面无表情的儿子,试图让儿子来求求疯狂的父亲停下来,然而,那个邪异的少年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嘴角,含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笑。 天哪!这是对什么父子!“儿子?”蓝境喃喃地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不屑的冷笑开来。 “我哪来的儿子呢?是谁说要儿子了?我有女儿,我还要过继一对兄妹来做图腾科技的继承人。儿子?我要他干嘛?” 说着,他踩深了油门,双手蓦地撒开了方向盘,车子失控地飞驰在街道上,前方路旁,一块巨石钝重的立在那儿。 “来吧……跟我一起下地狱吧……想要财产吗,下去,下去我都给你……我太太死了,你们都得给她陪葬!” 蓝境狞笑着,吐字如冰的看着身后的一对母子。“死吧,一起死吧!”他闭上眼睛,笑着,轻轻地竖起耳朵,聆听着身后女人的尖叫、以及随后爆发出的,车子与巨石的剧烈碰撞声。 多么动听啊……他嘴角挑起……黑暗里,仿佛看到自己温婉的妻子,冲着他张开了怀抱…… 这世界那么混乱,不想再呆了……但是走之前,我只想带上那两个人……他们毁了我,毁了我的人生……也,毁了他们自己…… 车子在一阵剧烈的碰撞声中翻起腾空,车里人天旋地转。血……铺天盖地的血从各个角落弥漫而来…… 刺目的光让人睁不开眼睛,玻璃碎的到处都是,皮肤被切割开来,开出邪异的花朵…… 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和筋脉都已经折断,映芸一动也动不了…… 她想看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在车子撞上巨石的那一瞬,她几乎是本能的,瞬间将一旁的儿子死死的搂在了怀里…… 挤压和碰撞让她疼痛欲死,胳膊血肉模糊,却只是紧紧地,抱着被自己拖下苦海的孩子…… 她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知道那是谁……虚弱的动了动嘴唇,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小迦,对不起,我自私的把你生下来,却没有一天让你好好的享受过温暖…… 我好多次都想把你丢掉,因为我一个女人,实在快撑不下去…… 我动不动就打你,骂你,我觉得如果没有生下你,我就不会陷在这个泥坑里走不出来…… 我把你变成这样一个冷酷淡漠的人……我欠你太多……就用我的命,换你一次重生吧…… 从一开始,我就做错了……要是还有一次机会……我不会那样做,更不会,把你带到这个世界来受苦…… 苦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灵魂如抽丝一般的从身体里飘出去。世界出奇的安静。小迦,妈妈累了,睡了……你一个人,要好好地活着…… 时光如流沙般从指缝间溜走。当冷漠又邪异的少年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时,坐在宽敞明亮的集团办公室里,依稀还可以在同一张椅子上感受到父亲那憎恨的目光。 他也是不甘心的吧,死去的时候,身边陪伴的是此生最深恶痛绝的女人,两个人却魂归一处,血肉交融。 而那个不被任何人接受的私生子,成了那三个人里面,唯一活下来的一个。 那噩梦的一天过去后,他在医院里睁开眼睛,浑身插着管子和仪器,他摘掉氧气罩。 对着赶来的蓝家众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生前无数次在憧憬中教他说的:我是蓝境的亲生儿子,我要求继承他的全部财产……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心里有多憎恨那个死掉的男人,他夺走了他的母亲,不管她在别人眼里是什么,但对他而言,那个暴躁又贪财的女人,是他在这世上的全部,也是,他的唯一。 报复心和占有欲就是从那一刻起喷薄而出,他近乎贪婪的吞没了蓝境留下的所有财产。 这就是他报复的唯一方式,好好的,活下去。 120 你会不会一脚把我踹到地上 “干什么!”她一阵惊慌,脊背贴着他的胸口,窜上一阵阵奇异的酥麻。 将她挣扎不休的身体转过来,蓝迦双眼有些迷离,笑了笑,用潮热的额头抵住她的脸,声音暗哑而飘忽,“我是真的有点醉了……没骗你……” 他这样柔软的语气让宁可可感到头皮发麻,两个人靠的这么近,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亲密的程度让她感到不适应。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微微醺然蓝迦,寂静之下,忽然,宁可可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蓝迦轻轻地笑了,放开窘迫的宁可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她急切的解释,“晚上没吃多少饭……” 没吃多少晚饭是一个原因,等到这么晚没睡也是一个原因…… 蓝迦没说话,坐起来,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内线电话。宁可可看了,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急忙按住他的手臂,“你要干嘛?” “废话,饿了能干嘛?当然叫厨师做饭了!” “这么晚了!”宁可可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快午夜十二点,有些不忍,“厨师也要睡觉的啊,别麻烦人家了。” “麻烦?!”蓝迦提高嗓门,瞪了她一眼,“他拿我的薪水,为我服务是应该的,‘麻烦’个鬼!” “我不饿了,不吃了!”宁可可急忙躺回被子里,要她大半夜吵醒别人睡觉为自己做饭,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可是我饿了。”蓝迦瞥了一眼直挺挺躺在一边的宁可可,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喝了一晚上酒,胃痛,想吃东西。” “活该,谁叫你要酗酒!”宁可可瞥了一眼酒气缭绕的男人,想了想,坐起来。 “这样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吃的。你别乱使唤别人,有钱就了不起吗!” 说着,她爬起来,披了一件外套,开门下楼往厨房去了。坐在床.上的男人在黑暗里轻轻笑起来,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房间的木门,也起身,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皎洁的月光透过巨大的窗玻璃,轻轻地将厨房笼罩在一片暗青色里。 轻轻地开了灯,眼前一花,宁可可用手遮住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极轻极轻的走了进去。 找了一圈,可惜的是只剩下一些米饭,想了想,她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 以前哥哥半夜下班回来,她都是给他简单的做个蛋炒饭,不知道蓝迦那个家伙会不会挑三拣四的,嫌弃这样的晚饭太简单? 踌躇了一会儿,脚步声轻轻的靠过来,她抬起头,只见蓝迦穿着她给他换的睡衣走进了厨房,看着她拿着鸡蛋,有点惊讶,“你不会要下厨吧?” 他那样的语气让她很不满意,皱眉,“你什么意思,怕我下毒?”蓝迦轻轻笑了笑,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抱起手臂。 “下毒我倒不怕,只是怕你做出来的东西比毒药还猛烈,我的胃不好,你悠着点。” 白了他一眼,宁可可专心准备材料,弄好后,开了火,放油,打蛋,放饭,翻炒…… 做着做着,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奇怪,她为什么要好好的给蓝迦做饭呢?! 真的是见鬼了!尤其是目光扫过蓝迦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更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笑。 暗暗堵着气,做好后,随随便便的盛出一盘递给他,“吃吧,死了别怨我。” 笑了笑,蓝迦接过冒着热气的炒饭,微微怔了片刻,才缓缓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宁可可也坐下来,吃了一口饭,看着面无表情的蓝迦,以为他不喜欢,撇嘴,“吃不惯就算了,还是找你的五星级大厨来……” “不是。”蓝迦用手转了转勺子,眼神淡淡的扫过身旁的宁可可,脸上是奇异的神情,“还好吧,能吃。” 听到自己的手艺在他那里就得到“能吃”这样的评价,宁可可也懒得再理他,吃了几口,耳边传来他淡淡的戏谑声音,“没想到你还挺会的。” 想到她刚才熟练的样子,想必平时在家一定经常做饭,“哼,我又没有十个八个佣人伺候,当然要自己来。” 宁可可扬了扬脸,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淡淡的象牙光泽。身旁的蓝迦微微眯起眼,仿佛在注视着某种刺眼的东西。 “你想要十个八个佣人伺候吗?”他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而炙热。 见宁可可慌乱的闪躲开他的注视,他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哑,听不出情绪,“那就跟了我吧……要星星,要月亮,都给你。” “放手!”宁可可挣回手,被他刚才那抹认真的神色弄得神思慌乱,心跳失常。 她握了握自己被他抓红的手腕,低头咒骂,“神经病啊你!” “呵呵……”蓝迦眼底的异样瞬间消失,脸上扬起嘲弄的笑,声音仍然沙哑,“开个笑话而已。我的眼光没那么差。” 瞥了一脸嘲弄的蓝迦一眼,宁可可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自己翻涌的胸口,低下头,不去回敬也不去同他争辩。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里隐隐的有一种说不明的忐忑与恐惧。 咬了咬嘴唇,她闭了闭眼,在心底告诉自己,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沉睡中的了蓝宅再度陷入寂静。楼上,楼梯拐角处的阴影里,站着一抹颤抖着的身影,目光如刀一般锋利的盯着蓝迦身边的女人…… 闲散安逸的午后,太阳懒懒地照在蓝家的花园里。姹紫嫣红开遍,风过,蝶舞花香。 一个人呆的快要发霉,宁可可愈发的觉得现在的生活难熬、痛苦又漫长…… 独自一人在花园里走的累了,难得安逸的在花园旁的木椅上坐了一会儿,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轻地脚步声。 她偏头一看,一抹青色映入眼帘,长发披肩如流水,明丽的脸上闪动着动人而甜美的笑意。 宁可可急忙站起来,带着一丝戒备看着走过来的蓝柔。其实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可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宁可可总觉得这个人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 “嗨~”蓝柔轻轻地笑着,走过来,冲她打招呼。 121 我不饿了,不吃了! “干什么!”她一阵惊慌,脊背贴着他的胸口,窜上一阵阵奇异的酥麻。 将她挣扎不休的身体转过来,蓝迦双眼有些迷离,笑了笑,用潮热的额头抵住她的脸,声音暗哑而飘忽,“我是真的有点醉了……没骗你……” 他这样柔软的语气让宁可可感到头皮发麻,两个人靠的这么近,呼吸着彼此的气息,亲密的程度让她感到不适应。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微微醺然蓝迦,寂静之下,忽然,宁可可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蓝迦轻轻地笑了,放开窘迫的宁可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她急切的解释,“晚上没吃多少饭……” 没吃多少晚饭是一个原因,等到这么晚没睡也是一个原因…… 蓝迦没说话,坐起来,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内线电话。宁可可看了,隐约猜到他要干什么,急忙按住他的手臂,“你要干嘛?” “废话,饿了能干嘛?当然叫厨师做饭了!” “这么晚了!”宁可可看了一眼挂钟,已经快午夜十二点,有些不忍,“厨师也要睡觉的啊,别麻烦人家了。” “麻烦?!”蓝迦提高嗓门,瞪了她一眼,“他拿我的薪水,为我服务是应该的,‘麻烦’个鬼!” “我不饿了,不吃了!”宁可可急忙躺回被子里,要她大半夜吵醒别人睡觉为自己做饭,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可是我饿了。”蓝迦瞥了一眼直挺挺躺在一边的宁可可,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喝了一晚上酒,胃痛,想吃东西。” “活该,谁叫你要酗酒!”宁可可瞥了一眼酒气缭绕的男人,想了想,坐起来。 “这样吧,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现成的吃的。你别乱使唤别人,有钱就了不起吗!” 说着,她爬起来,披了一件外套,开门下楼往厨房去了。坐在床.上的男人在黑暗里轻轻笑起来,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房间的木门,也起身,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皎洁的月光透过巨大的窗玻璃,轻轻地将厨房笼罩在一片暗青色里。 轻轻地开了灯,眼前一花,宁可可用手遮住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极轻极轻的走了进去。 找了一圈,可惜的是只剩下一些米饭,想了想,她从冰箱里拿了几个鸡蛋。 以前哥哥半夜下班回来,她都是给他简单的做个蛋炒饭,不知道蓝迦那个家伙会不会挑三拣四的,嫌弃这样的晚饭太简单? 踌躇了一会儿,脚步声轻轻的靠过来,她抬起头,只见蓝迦穿着她给他换的睡衣走进了厨房,看着她拿着鸡蛋,有点惊讶,“你不会要下厨吧?” 他那样的语气让她很不满意,皱眉,“你什么意思,怕我下毒?”蓝迦轻轻笑了笑,在桌子旁边坐下来,抱起手臂。 “下毒我倒不怕,只是怕你做出来的东西比毒药还猛烈,我的胃不好,你悠着点。” 白了他一眼,宁可可专心准备材料,弄好后,开了火,放油,打蛋,放饭,翻炒…… 做着做着,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奇怪,她为什么要好好的给蓝迦做饭呢?! 真的是见鬼了!尤其是目光扫过蓝迦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她更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可笑。 暗暗堵着气,做好后,随随便便的盛出一盘递给他,“吃吧,死了别怨我。” 笑了笑,蓝迦接过冒着热气的炒饭,微微怔了片刻,才缓缓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宁可可也坐下来,吃了一口饭,看着面无表情的蓝迦,以为他不喜欢,撇嘴,“吃不惯就算了,还是找你的五星级大厨来……” “不是。”蓝迦用手转了转勺子,眼神淡淡的扫过身旁的宁可可,脸上是奇异的神情,“还好吧,能吃。” 听到自己的手艺在他那里就得到“能吃”这样的评价,宁可可也懒得再理他,吃了几口,耳边传来他淡淡的戏谑声音,“没想到你还挺会的。” 想到她刚才熟练的样子,想必平时在家一定经常做饭,“哼,我又没有十个八个佣人伺候,当然要自己来。” 宁可可扬了扬脸,皮肤在灯光下呈现出淡淡的象牙光泽。身旁的蓝迦微微眯起眼,仿佛在注视着某种刺眼的东西。 “你想要十个八个佣人伺候吗?”他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深邃而炙热。 见宁可可慌乱的闪躲开他的注视,他猛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声音有些哑,听不出情绪,“那就跟了我吧……要星星,要月亮,都给你。” “放手!”宁可可挣回手,被他刚才那抹认真的神色弄得神思慌乱,心跳失常。 她握了握自己被他抓红的手腕,低头咒骂,“神经病啊你!” “呵呵……”蓝迦眼底的异样瞬间消失,脸上扬起嘲弄的笑,声音仍然沙哑,“开个笑话而已。我的眼光没那么差。” 瞥了一脸嘲弄的蓝迦一眼,宁可可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自己翻涌的胸口,低下头,不去回敬也不去同他争辩。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里隐隐的有一种说不明的忐忑与恐惧。 咬了咬嘴唇,她闭了闭眼,在心底告诉自己,绝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沉睡中的了蓝宅再度陷入寂静。楼上,楼梯拐角处的阴影里,站着一抹颤抖着的身影,目光如刀一般锋利的盯着蓝迦身边的女人…… 闲散安逸的午后,太阳懒懒地照在蓝家的花园里。姹紫嫣红开遍,风过,蝶舞花香。 一个人呆的快要发霉,宁可可愈发的觉得现在的生活难熬、痛苦又漫长…… 独自一人在花园里走的累了,难得安逸的在花园旁的木椅上坐了一会儿,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轻地脚步声。 她偏头一看,一抹青色映入眼帘,长发披肩如流水,明丽的脸上闪动着动人而甜美的笑意。 宁可可急忙站起来,带着一丝戒备看着走过来的蓝柔。其实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可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宁可可总觉得这个人似乎不是很喜欢自己。 “嗨~”蓝柔轻轻地笑着,走过来,冲她打招呼。 122 听说,这儿有鬼。害怕! “嗯,你好。”宁可可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傻傻的回了这样一句生疏的话。 蓝柔抿起嘴唇,一笑,“我们差不多大吧,不用这么客气。我跟晴姨很亲的,小时候来蓝家玩,她常常给我塞好多吃的。” 蓝柔拉着宁可可一起坐下来,看着满园开的正好的花,心情似乎也受了感染,语气愉悦。 “啊,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蓝柔,你叫我小柔吧。你呢,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宁可可。”她想了想,还是如实的报出自己的名字。看着蓝柔真诚的样子,也许是自己多疑了吧,不管是不是嫡亲,她总归是蓝迦的表妹,也没什么理由会讨厌自己吧。 “你跟我表哥在一起?”蓝柔面带微笑,轻轻地看着惊讶的宁可可。 “别误会,我没什么恶意的。只是,那天我哥好像冒犯你了,他并不知道你是我表哥的女朋友,别怪他好吗?” “我……其实……”宁可可想解释,但是一想,自己都和蓝迦住在一个屋子里了,蓝家上下怕是没人不知道了,再辩白,只显得自己虚伪。 定了定,有些无奈的笑了,“也不能算是女朋友吧,只是暂时在一起……” “我表哥很可恶,很多女朋友,很花心!”蓝柔大概以为她说的‘暂时’是指蓝迦喜新厌旧的快,愤愤的握住宁可可的手,皱起鼻子。 “晴姨怎么会让你跟他在一起呢!她又不是不知道表哥的性格!” 宁可可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撒下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来弥补,这话真不假。 她淡淡的笑了笑,任凭蓝柔去猜测吧,反正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最合理。 “哎呀!我都忘了!”蓝柔忽然想起来什么,站起来,目光在地上来回的游动,仿佛在找什么似的。 “怎么了?”宁可可问。“我昨天在这附近走动,丢了手链,我妈妈留给我的……对了,你这一路有看到吗?” 摇摇头,宁可可也帮忙在地上找起来,“什么样的手链?” 蓝柔没有回答,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着,忽然抬起头,看了一眼后面的那栋空别墅,眼神有些奇怪。 “不会掉在那里面了吧……我昨天和佣人一起去找过一些以前的旧东西……” “那就过去看看吧。”宁可可看了一眼空如废宅的别墅,心里有些不安,“不过那里好像没人住,挺奇怪的……” “那里有人住哦……”蓝柔忽然神秘兮兮的降低声音,瞟了一眼诡异的空别墅,又看了一眼瞪大眼睛的宁可可。 诡笑,“是个疯了的女人……不过她上吊了……据说,经常会有人看到她在窗口飘来飘去……像件衣服那样随风摆动身体……” 宁可可听得后背一阵凉气窜上来,想起自己曾经还在那恍惚看到了人影,又一阵害怕,咳了咳,“那怎么办?” “哈哈……”蓝柔忽然笑了起来,“骗你的,胆小鬼!看你的脸都吓白了!” 瞥了一眼笑得开心的蓝柔,宁可可抓抓头,“我是真的觉得那很诡异……” “别说了,陪我去看看吧。其实楼下就是个仓库,我们有什么不用的旧东西,又舍不得扔的,都放到这边来。” 蓝柔搂住宁可可的手臂,亲密的拉住她往后楼走去,“我可能就掉在门口那里了,我当时好像在墙上蹭了一下……” 随着蓝柔的脚步,宁可可不得不跟着她一起走到了后楼跟前。 近看了,其实也没什么,跟前楼构造一样,只不过因为没人住而显得有些荒凉。 打开铁闸门,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霉味。整个一楼没什么装修,只有几个旧旧的大柜子,地上还摆放了许多小孩子玩得脚踏车和玩具火车之类的东西。 宁可可弯腰碰了碰,这些应该不是蓝迦的吧,他很晚才回到蓝家,而且,看他的样子,小时候也应该不会玩这种幼稚的东西吧。 “可可!你来看这个。”蓝柔直呼其名,一派熟络的语气。宁可可听了,也乐得接受,走过去,看着她手里的一本落了灰的黑色大册子。 “是蓝迦表哥在学院的纪念册呢!”蓝柔拍了拍灰尘,饶有兴趣的翻开,“哈哈,快看看表哥以前的照片,好傻啊!” 学院是当地知名的贵族学校,专门为名门望族培养出类拔萃的继承人。 蓝迦历经那场车祸后,在医院足足休养了三年才康复,出院后他进入学院学习管理企业,毕业后,入主图腾科技。 不久,迎回留学归来的江城,两人一起,续写了图腾科技的辉煌业绩。 宁可可接过蓝柔递来的册子,只见翻开的那页上贴了几张照片。 十几岁的蓝迦果然傻傻的,五官还没有完全长开,不像现在的棱角分明,英气逼人,但是他眉宇间的神情却已经是冷暗又犀利了。 他的照片不多,剩下的几张也都是合照了。树荫成片,绿草如丝。盛夏的贵族学院里,三个身着制服的少年人并排站在一起。 宁可可的眼睛定在蓝迦旁边的人身上——莫云笙。 雪白的衬衫,黑色的制服裤子,头发有些长,柔柔的披在肩上。脸上,是始终如一的温和笑容。 用手指轻轻勾勒了一下他的轮廓,宁可可淡淡的弯起嘴角。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他还好吗? 目光定格在照片的最右端,莫云笙的手臂上挽着一个明艳照人的少女,白衫,黑裙,长发如瀑。 宁可可淡淡的笑了笑,原来千琳那时候就已经出落得如此美丽大方了,自己十几岁的时候,还梳着假小子一样短的头发呢。 难怪蓝迦那天看了她的全家福,会笑话自己小时候难看了…… 揉了揉眼睛,她继续翻下去,看了看记录大型活动的照片,几乎莫云笙和千琳都有参加,大概在学校里,他们也是最登对、最受瞩目的学生了吧。 一页一页的翻下去,宁可可嘴角的那抹笑容愈发明显的带着苦涩的意味。 123 她在哪里?! 莫云笙……莫云笙……莫云……轩……吸了下鼻子,“千琳,莫云笙,”那两个人的名字始终是并列在一起的。 翻完最后一页,宁可可轻轻合上纪念册,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起伏。 回过头,“小——”那个柔字还没有发出来,宁可可顿住,立即起身,仓皇的看着空空无一人的屋子。 心底一阵恐慌,她四顾了一圈,屋子里的确已经没了蓝柔的身影。寂静之下,废宅又散发出浓浓的恐怖气氛,宁可可急忙往闸门处跑去。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道铁门已经被关上了!焦急的拉了几下,铁门却纹丝不动。宁可可用力的拍了拍门,声音颤抖。 “小柔!你在外面吗!”又敲了敲,她停下来,把耳朵贴上去,门外寂静一片,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她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握起拳头恼火的大吼,“蓝柔!你把门打开!蓝柔!” 喊了一会儿,宁可可的嗓子都哑了,想了想,既然她会把自己关在这里,又怎么会打开门呢。 索性省下力气,转头去找别的出口,然而,这里的每一扇窗户都安了防盗网,铁条很粗,焊接的也很牢固。除了铁门,根本没有别的出口了。 没办法,只得又回到铁门旁边,敲了一阵,手也隐隐作痛。 宁可可望了一眼空寂的房子,偌大的别墅,空气中充斥着诡异的气息。 “有个疯了的女人……在这上吊了……据说,经常会有人看到她在窗口飘来飘去……像件衣服那样随风摆动身体……” 她的耳边飘过蓝柔的那句话,一阵阵恐惧像虫子一样在身上乱爬。握紧了那本纪念册,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战抖着缩起身子。 天色在惊慌不安中渐渐地染上了墨色。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宁可可的身体像筛糠一样的抖着。 望了一眼窗外,她吸了吸鼻子,眼泪缓缓地流了下来。 夜幕被一阵刺目的车灯撕破。 黑色车子滑进停车场,片刻后,高大男人从车上走下来,大步的往别墅里走去。 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梯,转弯,一直快步的走到房门口,蓝迦才停下来,稳了稳自己不均匀的气息,半晌,才伸手拧开了暗红的木门。 男人英挺的眉毛顿时拧起来,看着空空的房间,不悦的气息从骤然冷却的眸子里散射出来。 蓝迦退出去,甩上门,面色冷峻的下楼去了。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晴姨正拿着毛巾擦了擦手,端着托盘准备送晚饭上去,一抬头,只见蓝迦带着怒气朝自己走过来。 “少爷,怎么了?”晴姨一惊,急忙问。 “宁可可哪去了?”蓝迦的眼睛在楼下扫了一圈儿,除了几个佣人正在布置晚餐外,没有其他人。 “她不在房间吗?”晴姨倒是奇怪,这个时候,宁小姐从来都呆在房间里的。 想了想,看了几个佣人,“下午好像就一直没见她了……有人看到她吗?” 想了想,一个佣人开口回答,“我下午在花园那边看到宁小姐了,好像在和柔小姐在聊天。不过……我之后就没见她了。” 微微眯起眼,蓝迦迈开步子,径直往楼上客房走去了。客房门是虚掩着的。 推开后,一股玫瑰精油的味道扑面而来。蓝迦用手扇了扇,不悦的拧起眉头,往房间深处走了走,环顾一周,房间里并没有人。 片刻后,拉门动了动,蓝迦闻声转身,盯着从浴室里走出来的女人。“表哥?你怎么会想到要过来看我……” 蓝柔裹着浴巾,曼妙的身材尽显无疑。带着暧昧的香气,袅袅的朝蓝柔走过来。 见他斜着眼看自己,蓝柔往他的手臂上蹭了蹭,光洁的手臂揽住他的腰,柔声,“回来后我们都没有好好的说过话,一年多没见,我很想你……” 蓝迦抽回手臂,将她推开,声音冷淡而严厉,“宁可可呢?” 蓝柔一颤,眼底的柔情瞬间转变为失落和愤恨,嚷,“你过来就是问她?” “别胡闹,快说她在哪里?”蓝迦不耐烦的盯着蓝柔,双眼冷凝如针。 “她死了!”蓝柔恼火的走开,气恼的踢翻椅子! “你不是有的是女朋友吗?干嘛这么在意她!明明跟你有一腿,第一天还骗我们说是晴姨的侄女——贱!她那样的女人满大街都是,表哥,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 蓝迦的眼神陡然一凛,走过去,猛地伸出手扼住蓝柔雪白的脖颈,吐字如冰,“你敢再说一遍那个字!” 蓝柔被他掐的喘不过气,见他这样对待自己,又气又恼,不顾他眼底的骇人阴枭,大喊。 “说一百次又怎样!她就是个贱人!还装清高呢!你小心被她骗了钱,回头去养别的小白脸!”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猝不及防地扬在蓝柔涨红的脸上。 蓝迦一手扯住蓝柔的手臂,冷冷的逼视着她,“别跟我耍小姐脾气,我不会惯着你。再问你最后一次,她在哪里?!” 蓝柔憋住眼泪,无比震惊与委屈的看着暴怒的蓝迦,心里的自傲告诉她,绝对不能服软,但是,在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下,她只觉得害怕。 终于,讷讷的动了动嘴唇,声音颤抖,“在后楼……” 甩开她,蓝迦冷冷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上从她头发上沾染的水滴,语气森然。 “别找她的麻烦,让我再发现一次,我就把你卖到夜总会去——既然你那么讨厌清高,那地方最适合你。” 说完,他扫了一眼泪如雨下的蓝柔,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门被摔得巨响。在他走后良久,蓝柔才让自己眼底的泪水掉下来,整个人也如软趴趴的面条一样瘫倒在地上。 她先是轻轻地抽噎,最后演变成为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 她伏在地上,眼泪成串洒下来,眼底再没有了刚才的高傲与蔑视,浓浓的悲伤里,写满了小女人的凄楚与痛心…… 夜色黯淡。寥寥的几颗星散布在天上,仿佛一盘刚刚开始下的棋。 蓝迦一边大步往后楼走,一边看着那栋废宅。那里,从他住进蓝家,十几年了也没有去过。 给读者的话: 亲们!这个月七七参加了网站的pk买断!求打赏,推荐票支持~ 124 因为我从不夸别的女人 那个被家族视为耻辱,他同父异母的姐姐蓝柠,就关在那里的二楼。 那个女人18岁时就未婚怀孕,蓝父知道后大发雷霆,强行为她堕了胎,关在后楼里不许她出门。 而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在事发之后也不知所踪。经历了失去孩子和爱人的双重打击,蓝柠变得精神失常,几度寻死。 没多久,她的生母蓝太太病发坠楼,父亲也随后出车祸去世。 剧烈的变化下,她反而变得不再疯狂,永远都是静静地坐在窗前,似乎在等什么,又似乎她已经心死了。 这些年她被关在后楼,有专人照料。如果不是因为宁可可,他几乎都快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人。 收回思绪,蓝迦急促的走过花园,来到别墅的闸门外,刚要伸手去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个沙哑又急切的声音。 “谁在外面?”门里的宁可可终于听见了脚步声,喜极而泣的扑到门前,用力的拍打着门板,哑声,“晴姨?晴姨是你吗?” 门外寂寂无声。侧耳听了听,宁可可简直要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又试探着问了一句,“蓝柔……是你吗?” 仍然没有回应。不甘心的砸了几下门,宁可可将自己仅知道的两个佣人名都喊了出来,“到底外面有没有人啊!” 门外的男人不悦的盯着闸门,不动也不说话。随着门里的女人每喊出一个名字,他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一分。 月色淡淡的照着他挺拔的身形,在闸门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蓦地,门里传来一声崩溃般的啜泣,宁可可挥起拳头,歇斯底里的砸着铁门,边哭边喊! “姓蓝的!你们这群混账!我要是死在这里了做鬼也要找你们拼命!王八蛋!” 喊着,她猛然感到手上的力道一空,月色扑面而来,一个高大的身影猝不及防的闯进眼帘。 没来得及收住拳头,她的身体就顺着出拳的力道而猛地向前倾去。 蓝迦!在跌倒在他怀里之前,她终于看清了来人是谁。害怕和委屈一齐涌上心头,跌进那个宽厚胸膛的一刻,她的泪水再度绝提。 不顾一切的搂住他的脖子,埋起脸,放声大哭起来!蓝迦的身体僵了僵,随后垂下双臂,一动不动,任她将鼻涕眼泪都蹭在自己名贵的西装上。 哭了好久,宁可可的神志一点一点回到自己的脑海里。哭得累了,她睁了睁眼,蓦地发现自己正抱着某个人的脖子。 这下终于反应过来,急忙松开他,退开好几步,擦了擦眼泪,窘迫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就知道哭,跟我对抗的时候你不是挺有种的吗?”蓝迦用手帕擦了擦衣襟上的水渍,皱眉。 宁可可看着他,顿了顿,恼火起来,“刚才的脚步声是你吧!你为什么不早开门!害我喊得嗓子都哑了!” 扔掉手帕,蓝迦懒懒地斜了她一眼,双手放进裤袋里,转身缓缓地走开。 轻不可闻的声音散入夜风中,“谁叫你不喊我的名字……” 宁可可没有听到他在说什么,顿了顿,追上他的脚步,揶揄,“原来除了基因和血缘之外,连个性也是会家族遗传的。” 侧头瞥了她一眼,蓝迦哼了哼,“你想说什么?” “你表妹跟你一个德性。”宁可可恨恨地甩下这句话,大步超过蓝迦,走上花园的小径。 “那你实在是抬举我了。”蓝迦懒懒地跟在她身后,淡淡地看着满园的繁花,在夜色中尽情绽放。 “她是不是喜欢你?”宁可可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蓝迦,问出了始终盘踞在心底的疑问。 “不知道。”蓝迦懒懒的在木椅上坐下来,看着宁可可,“想知道的话,你自己去问她。” “不用问也看得出。”宁可可走回来,在木椅的另一端坐下来,“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我只是费解,她是哪根筋不对了,竟然喜欢你。” 蓝迦冷冷的笑了一下,用眼角瞟了宁可可一眼,“想知道哪根筋不对的话,你也可以尝试一下喜欢我啊。” 鼻息轻轻哼了一声,宁可可不理会身旁的男人。月亮若隐若现的浮现在半空,星星仿佛多了起来,仍然暗淡的天空上,仿佛上演着一场朦胧的戏剧,看不清,也猜不透。 迷离的月色落在她的脸上,吹弹可破的肌肤洁白如雪,妥帖又柔顺的短发将她的脸勾勒的无比动人。 此刻,宁可可静静地仰望着夜空,露出醉人的娴静神色。看她入神的样子,蓝迦微微眯起眼,凑过去,呼吸吹拂着她的发丝,“在看什么?” 静了半天,宁可可淡淡的开口,“月亮。” “好看么?”他凝起眉头,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如果我身旁坐的不是你,它应该很美。” “哈哈……”蓝迦大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我让月亮变难看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宁可可看了他一眼,身旁那张清爽英俊的脸孔让她有一瞬的失神。 夜风无言的拂过花园。蓝宅的灯火璀璨胜过夜空百倍。冷意悄悄爬上手臂,宁可可轻轻打了个寒颤。 细不可察的颤抖却被身旁的男人准确的捕捉到……定了定,蓝迦抓过宁可可的双手,合在他宽厚温暖的手掌中,拉近,放在嘴边轻轻地呵着气。 凝视她半晌,弯了弯嘴角,他轻轻笑起来,“你不惹我生气的时候,其实挺可爱的。” 暖意从指尖一直传递到全身。宁可可微微怔住,看着蓝迦凄迷如暗夜的眸子。 勉力平定了翻涌的心绪,声音冷淡,“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不知该高兴还是悲哀。” “你应该高兴,因为我从不夸奖女人。”他握紧她的手,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 气氛有瞬间的凝固。宁可可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传来奇异的感觉,仿佛有蚂蚁在爬咬一样。 “我后悔了……”蓝迦眯起眼,看着她,声音暗哑。 “嗯?”她失神的盯着那双迷雾般深沉的眸子,轻轻从喉咙里溢出自己的疑问。 他微凉的气息忽然靠近,在她饱满的唇上轻轻吻了吻,两个人在极近的距离下对视着,他微微眯起眼,漆黑的眼珠凝视着她微微潮红的脸庞。 给读者的话: 重要的事情说两遍~嘿嘿!各位读者亲们~这本书参加了,一个买断pk比赛,所以求各位亲们打赏投票支持下~爱你们哦么么哒 125 怎么办?你走不了了 淡淡弯起的嘴角挂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我后悔了……或者……我该连你的心,也一并没收…… 有种愈发不安的忐忑感从宁可可心中升起。 蓝迦对她而言,最可怕的不是他挥舞着拳头冲自己怒吼,也不是他用冷嘲热讽刺激她的心脏,而是那抹若有似无、却让她感到极为别扭的——暧昧。 他的眼神,他的举动,他奇怪的话语,都令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该是这样的啊,这种奇怪的相处方式让她愈发的难以面对他。 早上不敢醒过来,一定要等到他去上班离开后才敢睁开眼睛。晚上呢,晚上一定早早的钻进被子里,装出一副睡得打雷也不会醒过来的样子…… 她也不知道蓝迦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几晚,他们都没什么交流。 她装她的,他也不知是懒得拆穿还是真的没发觉她的窘迫,总之,有几次她偷偷的瞄了一眼睡在身旁的男人,他的表情奇异的令人费解…… 好像在笑,又好像没有笑。总之,宁可可被他弄得神经兮兮,日子比之前过得更加惶恐不安。 某个傍晚,她为了避开蓝迦回来,提早下去吃晚饭,虽然早了点,但是她决定吃完饭就马上回房睡觉。 宁可可近些日反常的举动被晴姨看在了眼里,虽然有些费解,不过看着她和少爷的关系似乎有好转的迹象。 她只顾着高兴,也没有察觉到宁可可对这样的进展其实是极度排斥的。 听着宁可可要求提早吃饭,晴姨故意拖延,摸着她的手,柔声,“再等等,少爷马上就回来了。一起吃……一起吃热闹。” 宁可可揉揉额头,暗自叹气,“晴姨,我真的很饿,再说他回来也没有准点……” “没事的,坐下等一会儿,晴姨倒杯果汁给你……”晴姨殷勤的按住宁可可,转身,倒了一杯果汁递给她。 “这几天你不陪少爷吃饭,他都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今晚好好陪陪他……” “晴姨。”宁可可急忙打断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叹口气,“你应该知道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我跟他,不可能的……” “为什么?”晴姨的积极性被泼了一盆凉水,有些惊讶的看着宁可可。 “就是……不可能啊。要不是为了我哥……” “可是你已经跟少爷……你们……”晴姨想说,你们已经“事实同居”了。 明白晴姨要说什么,淡然的笑了笑,藏着苦涩,“现代人的贞操观念也不是那么重吧。还不至于跟他发生过关系就要一辈子跟着他……” “那你会离开少爷,和别人在一起?”晴姨想到这个,就为少爷感到心痛。 我……“我当然会啊!”宁可可看着晴姨,一脸平静的说道。 “我以后,还是要过我的日子,最普通的日子。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嫁一个稳妥的男人,过那种鸡毛蒜皮的小日子……这应该不是奢望吧,每个女人都是这样生活的不是吗……”……是吗? “那少爷怎么办……”晴姨急切的按住宁可可的手,“他不是又要一个人了吗?他怎么办?” “他有他的活法。晴姨,这一点你不必操心。何况,我跟他又没有怎样,不至于我走了他就活不下去吧。这话,他只会当笑话来听。” 晴姨听了她的话,脸上失望的神色愈发的浓重。看着宁可可,目光中隐约带了惋惜与乞求的意味——忽然,她的眼神穿过一脸淡然的宁可可,猛地激起一阵波澜。 “少……少爷!”晴姨有些惊讶的看着门口那个不知何时回来的男人,只见他淡淡的站在门外,只露出半侧身子,脸色在门框的阴影里看不透具体的表情。 但晴姨有感觉,隐约猜到他脸上是有怒气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脊梁绷直的宁可可——她在害怕。虽然并不明显。 “说的对。”蓝迦忽然笑了起来,声音里有刻骨的冷意,动了动脚步,他的眼神扫过背对自己、身体微颤的宁可可。 “我的确会当笑话听。你走了,我当然不至于活不成。只是,前提是你能走的成。” 宁可可猛地回过头,惊慌的看着蓝迦,声音颤抖,“你什么意思?” “你猜?”低低的笑了笑,蓝迦脸上浮现出幽深的邪异。宁可可看着他,蓦地一阵心惊。急切的走过去,拉住他的手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走不成?” 蓝迦低下头,目光冷厉的盯着宁可可,笑容恶毒,“你可以走是没有错,但你好像忘了,放你走的前提是什么。” 我可以提醒你,是要伺候好我,让我消气。可是这么些天过去了,我依然很痛恨那两个逃走的人,我也没感觉到你服侍的有多舒服。“怎么办,你走不了了。” 宁可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出尔反尔的男人,刚要开口,只见他已经迈开脚步往楼上走去。 追上几步,宁可可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声音带着哭腔,“你不能这样!蓝迦!” 眉间隐隐缭绕着怒气的男人没有理会身后歇斯底里的宁可可,大步迈开,径自往房间走去。 “你说清楚!什么叫‘没有多舒服’??我被你折磨的就剩下一口气,你还想怎么样!” 宁可可跟着他,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与她的情绪失常相比,蓝迦反而惊人的平静,兀自脱去外套和衬衫,有条不紊的换上一身轻松的休闲装,瞥了一眼身前焦灼激动的宁可可。 推开她,“意思就是我不满意你的表现。小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清高——令人讨厌的清高。” 宁可可看着一脸恶毒的蓝迦,眼泪暗暗涌动。面对他的刻意刁难,她知道此刻自己什么也不能说,只是用一种哀求的眼神静静地看着他。 “没有用。”蓝迦冷冷的推开宁可可,看着她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冷哼一声,“装可怜在我这不好用。我现在要下去吃晚饭,至于以后该怎么做,你可以趁这时候好好想想。”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静静地趴在地上,宁可可的眼泪缓缓地在脸上流淌。 126 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说啊 为什么,她已经隐忍至此,蓝迦却还是不满意……冰冷的地板让她身体的温度迅速降低。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艰难的爬起来。夜色渐渐加深,蓝迦在书房呆了很久,一直到很晚,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他微微一怔,目光清冷的扫过穿着透明睡衣的宁可可,飞快地别过脸,转身走向浴室,眼底没有丝毫留恋。 刚走了几步,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腰上一紧,低头,只见两只白皙的手臂正颤抖着环在自己的腰际。 蓝迦的背脊渐渐僵硬起来,太阳穴突突的跳,胸口处传来一阵阵若有似无的疼痛。 然而,只是片刻后,一切情绪变化都被拉成直线,再没有起伏。他淡淡的弯起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大手一扫,无情的将抱住自己的宁可可扔开。 语气蔑视,“这就是你的方法?太粗糙,我没感觉。”身后的宁可可已经快要哭出来,捂住嘴角,防止那声哽咽溢出来。 稳了稳情绪,开口,“你到底……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说啊……” “你都没有自己的思想吗!”情绪淡漠的蓝迦忽然提高了嗓门,猛地转过身,怒视着身后的女人,吼! “你没有感觉吗!你不知道我要你怎么做吗!你不能凭着内心来面对我吗!要我说,要我说你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消气!更不会放你走!” 宁可可被他吼得耳膜生疼,看着他喜怒无常的脸,擦了擦眼睛,低头,语气是浓浓的疲倦,“我真的不知道你要什么……” “那你就呆在蓝家!呆到你知道为止!”蓝迦紧紧攥起拳头,克制住内心的冲动,转身往浴室走。 拉开拉门,转头瞥了她一眼,“还有,把你那该死的睡衣脱掉!像什么东西!” 从浴室出来,蓝迦烦躁的用手扫了扫短发上的水珠,扫了一眼蜷缩着靠在床头的宁可可。 她脸上的那副死灰般的表情让蓝迦的心头再度闪过阴霾。走过去,坐在床.上,蓝迦看了她一眼,冷声,“你是不是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 宁可可闭了闭眼,脸上露出艰难的表情,“不会……” 白了她一眼,蓝迦倾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本黑色的软皮本,扔给宁可可,“撒谎也请你认真一点,要死不活的态度谁要相信!” 看着打在手上的软皮本,宁可可讷讷的拿起来,翻开的页面里,全是女人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旁边还精确的描述了女人的身材,长相,以及性格。 她反扣软皮本,拧起眉头看着蓝迦,眼底是嫌恶与鄙夷的神色。早知道他生活糜烂不检,只是没想到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得到验证。 “怎么?”蓝迦冷冷地一笑,拿过软皮本陶醉的翻起来,“这可是我这些年‘潜心研究’得来的成果呦,江城想借来看我都不给。” 以前我都要参考当晚的实际情况来选人的,比如,我体力旺盛,就找个柔弱的来尽情发泄。 我懒得动的话,就找个火热主动的辣妞——“不过今晚,我把这个权利交给你,怎么样?” 蓝迦再度将软皮本放进宁可可手里,挑眉,“别告诉我你吃醋,想亲自上阵?” 握在软皮本上的手指暗暗收紧,宁可可平定了一下恶心的感觉,硬着头皮摊开本子,随意的翻了一页…… 蓝迦看着她,一手把电话勾过来,递给宁可可,眼神有一丝不被察觉的期许,冷声,“打过去,叫她二十分钟内过来。” 拿过电话,除了感到恶心和厌恶之外,宁可可的脸上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一个键一个键的按下电话号码,对照本子上的姓名。 听到听筒对面传来一声甜腻的女声后,开口,“是田……心小姐么?蓝先生请你过来。” 电话那端静默了片刻,宁可可甚至以为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等了等,那端忽然传来一声受宠若惊的尖叫,“蓝迦!哦!天哪!他有半年多没联系过我了,还以为他忘了我这个人了!” 宁可可按住刺痛的耳朵,急忙打断对方的娇嗔,问,“二十分钟能过来吗?” “能!当然能!等我飞车过去!”电话被急促的掐断。宁可可听着忙音,转头,看着身旁似笑非笑的男人。 枕住双臂躺下的蓝迦淡淡的动了动嘴角,眼底那一抹微弱的光亮瞬间熄灭了。 伸手拿过软皮本,他漫不经心的翻起来,冷笑,“看见没有,这才是一个情.人应有的态度……田心宝贝儿那么兴奋,你却只会冷着一张脸,好像要赴刑场一样。” 她挪了一下身体,尽量远离他,好像他身上带着病毒一样,冷冷嘲讽,“想必你也很慷慨吧,如果没有好处,她也未必会如此‘积极’的伺候你!” “五万块。”蓝迦懒懒地说出一个数字,“如果我舒服了,还可以再加。” 他合上软皮本,丢到一旁,扫了一眼一脸鄙夷的宁可可,“可惜,你不会把握,永远都惹我不高兴。所以别的女人可以从我这得到好处,你却被我折磨的只剩半口气。” 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只想着要快点逃离这个肮脏的地方,刚要动,就听到埋在被子里的蓝迦闷闷的出声,“让你走了吗?” 她瞪着他,“你该不会变态到要我在这里看着你和那个什么田心亲热吧!” “猜对了!”蓝迦恶意的笑了起来,扬起英挺的眉毛,“你不是问我,想要你怎么做吗?其实你真的应该好好学学怎么讨好我,这一点,相信你能从田心小宝贝儿身上学到不少。” “恶心!”宁可可跳下床,鄙夷的看着懒懒地躺着的蓝迦,“谁要学这种肮脏的东西!” 蓝迦的瞳孔缩了缩,轻轻地笑起来,邪异弥漫,“很好,你尽情的清高吧,这就证明你是不想离开这里了,我何乐不为?” 宁可可咬牙看着他,两个人在寂静的房间里对峙了片刻,就听见楼下有引擎声隐隐传来。 给读者的话: 各位读者亲们,七七参加了买断pk,求打赏,投票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127 为什么?为什么? 蓝迦笑了笑,盯着她,指着床顶的纱幔,“放下来。”她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将一层一层暗色的纱幔放下。 柔软的质地泛着幽深的光,绣着繁复暗金花纹的帘子在她手里轻轻舒展开来。 门被轻轻的叩响,得到允许,一个女人推门走了进来。果然,和本子上描述的一样,身材玲珑有致,肌肤细腻如雪,一身暗紫色的雪纺连衣裙无比飘逸性.感。 “蓝迦~”看到屋子里还有另外的女人,田心一怔,展开双臂准备飞扑到床.上的动作立即停住,不友好的目光在宁可可身上上下打量。 “你就是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你是他秘书?干嘛还在这里啊,搞什么。” 宁可可对这样的场景感到极度尴尬,低下头,脚步一动,“我出去了……” “等等。”懒懒的声音从躺在床.上的男人口中吐出,蓝迦掀开纱幔的一角,盯着已经逃到门口的宁可可,语气冷肃。 “给我呆在这间房里,敢走就试试看,你应该预计的到后果吧。” 不去看脸色苍白的宁可可,他对着一旁一头雾水的田心勾勾手指,语气暧昧,“宝贝儿,别理她,过来让我抱抱……” 虽然搞不太清楚状况,不过得到召唤,田心还是立即堆起笑,欣喜万分的掀开纱幔,朝着似笑非笑的蓝迦扑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宁可可极力的克制住夺门而逃的冲动,挪了挪脚步,艰难的走回屋子里,在沙发上坐下来。 纱幔下,窸窣的脱衣声细微却无可阻挡的钻进耳朵,一件一件的衣服相继被扔出来,片刻后,女人低低的喘息便如蛇一般的缠绕过来。 “干嘛让外人在这里啊……人家都不好意思了……”纱幔里,传来女人的娇嗔。 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刺耳难耐。“你坏死了……啊……蓝迦……”女人的喘息随即中断,仿佛被封堵住一般。片刻后,一声声细碎的欢愉尖叫从纱幔里更加强烈的传出。 宁可可几乎要崩溃,拼命地捂住耳朵,没有用,她又用抱枕将头蒙住——仍然没用,伴随着那一声声的娇喘,床开始一下下的晃动。 她紧闭上眼睛,脑海中却不可阻挡的浮现出纱幔里面的情形,除了那个女人曼妙的身材摇曳生姿,她的脑子里还冒出那个人被汗水打湿的脸…… 暗暗咬紧牙关,她蜷缩起身体,胸口处传来一阵奇怪的钝痛,眼泪一点点的漫上来,迷糊了视线…… 暗夜的房间里流动着奇异的气氛。纱幔里。男人枕着双手,闭着眼,随着大床的颤动,嘴角那抹戏谑的笑意变得更深。 躺在身旁的田心脸色潮红,双目迷离,口中诱huo的喘息始然而,终不曾停止。却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有节律的蠕动着身体,嘴角还溢出一声声代表极致快乐的叫喊。 虽然今天的场面实在有些奇怪,不过好在,她一个人演这场独角戏也并不费力。 而且,什么不用做,就躺在这叫两声就有钱拿,这也实在是太好赚了! 偷偷笑了笑,她瞥了一眼身旁神情奇异的蓝迦。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在线条利落的脸上落下一团淡淡的阴影,俊美的薄唇微微上扬,仿佛在偷偷想着什么坏点子的小孩。 她一阵失神。“继续。”他忽然开口,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哦……”田心急忙点点头,收回思绪,翻了个身,换了种姿势继续开始她的‘工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万籁俱寂,耳边再也没有那嘈杂的叫声。蓝迦睁开眼,看了一眼身旁那个累得沉沉睡去的女人。 他微微眯起眼,坐起来,轻轻地掀起纱幔的一角,扫了一眼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宁可可。 定了定,仿佛在犹豫,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走下床,一直走到沙发旁边,低着头,用一种复杂的眼神凝视着沉沉睡去的宁可可。 看着她睫毛上挂着的几滴细小的水珠,以及紧皱起的眉头,他的胸口再度涌起细密的痛感…… 这不是自己的本意吧,他就是想找个女人来发泄自己心里的郁闷,至于那郁闷是从何而来,他不想探究。 可是当那个妖娆的女人扑进怀里,他却陡然间失去了兴致。为什么?为什么? 他凝起眉头,弯下腰看向宁可可,你的泪,是因为痛恨我羞辱你而流?还是,单纯的,因为我这个人? 任凭胸中有万千种情绪翻涌,良久,他眼底的火焰转熄,才转身走开,从柜子里扯了张被子,走回沙发旁,轻轻地覆在了宁可可身上。 他没料到,这样的举动会激起宁可可如此强烈的反感。当夜幕散去,天色渐渐亮起,蓝迦揉了揉紧绷的额头,推了推身旁散发着刺鼻香水味的田心,不耐烦的低声催促。 “你怎么还不走,难道要留下吃早饭?!”娇嗔的哼了哼,田心累的嗓子已经哑掉,揉了揉眼睛。 本想再缠上去对蓝迦撒娇一番,但看到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立即清楚了状况,带着笑,一手伸出纱帐外摸了自己的衣服,速度飞快的穿戴完好。 转了转水润的眼睛,风情万种一笑,用手指轻轻地扫了一下蓝迦温热的薄唇,“老规矩,我会去你公司财务部领酬劳。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记得还找我。” 没有说话,蓝迦推了一把田心的肩膀,示意她最好马上离开。“走了,亲爱的。” 那个告别吻被及时的刹住,田心飞快的掀开纱幔,下地,脚步轻轻的离开了那间房。 天色已经大亮。捡回自己的衣服,蓝迦慢慢地穿好,心里暗自琢磨着,等一下要怎么面对那个女人…… 虽然他也搞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想的,一方面想用这种方式激起宁可可的情绪反应,另一方面又不希望她真的误会自己。 总之,他发现现在的自己,复杂的让人搞不懂。终于平定了自己心底的一抹慌张,掀开纱幔,他板着脸走了出去。 给读者的话: 我参加了买断pk比赛,希望各位读者亲们投票打赏支持我哦!么么哒! 128 你永远也别想走! 空荡的沙发让他眼底的冷雾瞬间凝固——被子被扔在地上,依稀可以感觉到,是被人带着怒气甩在地上的。 她竟然敢走!握了握拳头,蓝迦大步走到门口,刚一开门走出去,就看到晴姨急匆匆的从客房那边走过来。 他顿住脚步,眯起眼,不悦的情绪在脸上弥漫开来。?“少爷……” 晴姨走到蓝迦跟前,气息有些喘,定了定,才拉住他的手,语气恳切,“你是不是要找宁小姐,她在客房休息……” “谁准她回客房了!”蓝迦咬牙切齿的盯着走廊尽头的客房。 该死的,那里住着蓝夜和蓝柔兄妹,当初就是因为不想她和那些人住在一个混杂的环境里,才让她搬来跟自己睡的,现在她竟然敢自作主张搬回去! “不是……少爷你先别生气……”晴姨平复了一下呼吸,眉间流露出浓浓的怜爱之情。 “昨晚我起来喝水,在厨房瞧见宁小姐了,我看她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就给她找了药吃下。” 我送她回房时……看见少爷你和那位……“总之,宁小姐还要回到沙发上去睡,我怕她着凉更严重,就拽着她回客房去休息了,今早,她还在发烧呢。” 看了看晴姨,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微的情绪变化。“少爷,她这回是真的病了。” 晴姨按了按蓝迦冰冷的手,语气乞求,“别折腾她了,她这些天够苦的了……” 动了动嘴角,没有说什么,蓝迦抬头看了一眼走廊尽头,好久,才迈开步子,往客房走去了。 近乎虚脱的躺在床.上,身上的被子厚实又保暖,然而,宁可可的身体还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仿佛站在寒冬里的人一样,不停的发着抖。 趴在枕头上,她看着画满红叉的日历,数了数,再有一个多月肚子就会凸起,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擦了擦泪水浸湿的眼睛,她将滚烫的额头贴在冰凉的手背上,闻着日历的油墨味道,有种恨不能死、痛不欲生的感觉。 门在瞬间被推开。宁可可本能的将手里的日历缩进被子。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的原因,当时只是想着,不能被蓝迦看见。 至于为什么不能让他看见,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看着她慌乱的样子,蓝迦冰冷的脸上寒气又一阵加深。 带着强烈的压迫感缓缓的走过来,蓝迦盯着慌乱不已的宁可可,伸手,吐字如冰,“拿出来。” 在被子里暗暗握紧手指,宁可可将身体蜷缩的更厉害,饱含水汽的眸子定定的盯着面色紧绷的蓝迦。 被她那样看着,蓝迦的心里一阵触痛,但想到她藏着不愿被自己看到的东西,他就不可抑制的生气起来,低吼,“别逼我动手,拿出来!” 对峙了几秒,宁可可倔强的表情让他的怒气如火山般爆发,几步走上前,一把掀掉被子,粗暴的翻过她的身体,从她的手里狠狠地夺过那本日历。 一手按下试图抢夺的宁可可,一手将日历送到眼前。蓝迦幽深的眸子里透出慑人的寒意。 一把推开瑟缩的宁可可,双手揪住那本日历,饱含着暴怒与狠厉,嚓嚓几下,狠狠地将那本日历撕成了碎片! 那一刻,她觉得他撕碎的,是她的希望。 看着雪片一样被他抛在空中的日历,宁可可又气又恼,一时也忘了他正在气头上,直起病痛无力的身子,扑过去,拳头狠狠地落在蓝迦的胸口,声嘶力竭的喊。 “为什么我不可以算日子!你凭什么撕了它!你还给我!” “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蓝迦暴怒的掀翻宁可可,双眼布满血丝的盯着情绪失控的女人,欺身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盯着她,阴冷的一字一顿。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告诉你,你这辈子都等不到那一天!” “你走开!别用你那肮脏的手碰我!”宁可可双手死死撑住蓝迦的胸口,使尽全身力气与他拉开距离。 “你永远都这么卑鄙!你这个小人!你的人格和你的心肠一样的让人恶心!滚开!” 蓝迦按住她双肩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瞪着眼睛,气息因为恼怒的情绪而粗重不已,咬牙切齿的盯着宁可可。 “我就是小人啊,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吗?我就是爱背信弃义,我就是爱说话不算话,怎么样!” 说着,蓝迦不顾宁可可已经变得滚烫的身体,大手开始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狰狞的笑,“我就是肮脏,你多干净啊,可惜,你再干净也得毁在我手里!” 忍受着身体的不适,宁可可竭力的反抗着他的侵袭,无助的抗争,“蓝迦!你要女人就去你的本子里找!我不是任你玩弄的那种女人!” “哈哈……”蓝迦狠狠的揉捏着宁可可滚烫的皮肤,粗暴的啃噬着她呼出灼热气息的嘴唇,冷笑。 “你以为你跟她们有区别吗?别自命清高了!告诉你,在我眼里,你还比不上她们!” 说着,他狠狠地扯下她身上的所有衣物,带着浓浓的暴戾…… 看着她绝望哭喊的样子,蓝迦怒意滔天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旁人看不懂的哀伤…… “要不是为了我哥,我才不会呆在他身边呢,更何况,我以后,还是要过我的日子,最普通的日子。找一份安稳的工作,嫁一个稳妥的男人,过那种鸡毛蒜皮的小日子……” 耳边飘过这些不带丝毫情感的话,一字一字,却如刀子一样的划过他的心脏…… 蓦地,满面冰霜的蓝迦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低吼——按住颤抖虚脱的宁可可,他慢慢地俯身,贴住她的耳朵,吐出恶魔一般的冷语。 “宁可可,让我告诉你,作为交换,你哥和夏冰琦现在逃的杳无踪影,而我只能拥有你了。” 看着她愤恨的样子,蓝迦脸上的冷意更深,从牙关里挤出一句话,“所以,除非他们分手,否则你这辈子都是我的!你也绝不可能逃出我的手心!” 说出那句令宁可可绝望欲死的话,蓝迦爆发出更加强烈……那一刻,屋子里的两个人都陷入了浓重的绝望里…… 130 我恨你! 看着她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蓝迦眉间隐痛,伸手将她抱起来,强迫她面对自己,逼问。 “为什么哭!是因为我早上碰了你,还是因为那句你永远也不能离开我!” 然而,宁可可只是咬着牙,用泪眼冷冷的瞪着他。 “说了不许这样看着我!”蓝迦抓住她的肩膀使劲的晃了一下。 一串泪珠顺势重重的打在他的手上,他一颤,紧握的手指悄然松动,依然盯着她,不肯妥协的再问,“说,为什么哭。” 僵持了良久,宁可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盯着蓝迦,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进脑海里一般,“蓝迦……” 她忽然轻轻的叫了他的名字,语气却冰冷的让他感到毛骨悚然,“我恨你!” 她骤然提高声调,一字一顿,吐字如冰,“我恨你!恨你的肮脏,恨你的绝情,恨你的卑鄙,恨你的全部……” 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我也不期望自己能有未来了,“但是我会一直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狠狠地甩开她,蓝迦暴怒着站起来,狠狠地盯着趴在床上冷笑不止的女人,握紧了拳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然而,如此剧烈的情绪起伏没有让他的行为再度失控,他克制住体内奔涌的怒意,退了一步,盯着宁可可,叹息一般的笑了起来。 “随你吧,你喜欢恨就恨,喜欢诅咒就诅咒,但是你记得,我不会放了你,永远都不会放了你……” 自从那一天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再度跌入冰点。宁可可仍然病怏怏的在客房里休息,而蓝迦,再也没有去看过她。 两个人就像是对方的禁忌一般,连想到都会感到窒息一般的难受。 明天总是会在静默中来临,她知道,这注定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 一大早,宁可可便早早的起了床,梳洗完毕,换上一条素净的淡蓝色棉质长裙。 坐在床边,她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面有好朋友林菲夏和叶诗琪发来的短信。 一一回过后,她就一直捧着自己的手机,因为生病和痛苦而黯淡的双目,今天竟然泛起奇异的神采。 上午,她的手机铃声轻快的响起来,看着那个陌生的来电,她轻轻地,按下了接听。 “可可。”一个无比熟悉动听的男声从听筒里传来,那一刻,她还是克制不住的哽咽了。 “你,你是……” “可可,我是哥哥,三年前,你没死?要不是云笙找到我,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我还不知道你……还没死。” “不要怪哥哥,因为还没有安定下来,也不敢联系你。”电话那头已经哽咽。 “哥……”这一个字叫出来,饱含了多少委屈与辛酸,那一声被她的哭意挤压的变了调,也不管哥哥是否会听出异样,她轻轻的哭了起来。 “我好想你,三年前车祸我被妈妈救了,失去记忆,最近才恢复,我……” 电话那端的洛亦辰听着妹妹哭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平定了一下情绪,他开口,“你过得还好吗?现在在哪里?” “我……很好……”宁可可捂住嘴巴,拼命的压抑住几欲爆发的哭声,兀自挤出一个难看的笑给空气看。 “我在一个高中的同学家,现在还都算顺利……你呢,哥,你现在好吗?” “我也很好。”洛亦辰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看了一眼身旁的女人,轻轻地开口。 “可可,现在我要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我……结婚了……我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人,我娶了她。” “你结婚了?”听到这句话,宁可可一扫心头的阴霾,惊喜的叫起来,“真的吗?回头一定跟爸妈说,他们一定高兴死了!” “嗯……”洛亦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的嫂子,就是夏冰琦,你不知道她吧……” 她原来有婚约在身,家里人一定要她嫁给一个混蛋!“没办法,我就只好带着她逃了,决定的也很突然,没事先告诉你,哥很对不起你,这些日子……” 摇摇头,宁可可擦掉眼泪,微微笑了笑,“哥,你会很辛苦吗?” “刚开始会有点。”洛亦辰释然的笑了笑,“因为你嫂子真的很不会做家事。不过现在好了,她能把饭煮熟,也能把衣服洗干净了……哎呦!” 洛亦辰忽然怪叫了一声,随即电话被抢走,一个女人甜美的声音响起来,“是洛妹妹吗?” “我刚在逃亡路上和你哥注册结婚了,我是你嫂子了哦!别听他胡说,我哪有饭都煮不熟!” 宁可可一怔,这就是夏冰琦?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女人?素未谋面,却……再次将她的人生改写的面目全非的夏冰琦? “嫂子……”她讷讷的动了动嘴唇,说出这个陌生的称呼。“乖!”夏冰琦高兴的笑起来。 “洛妹妹你现在在哪?过来跟我们一起生活吧!你哥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我们两个总算不用四处奔波了!我们一起生活,你来吧,我给你封一个大红包!” 宁可可仰起头,拼命的把眼泪咽回去。洛亦辰再度拿过电话,声音有些低落。 “可可,你嫂子不了解生活的艰辛,所以我带着她很累很累,哥是怕拖累你,这样的疲于奔命,我不想你跟我们一起受流离之苦……” 所以……我也很想接你过来,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还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安全了。“因为想找到冰琦的人势力很大……” 点点头,宁可可吸了吸鼻子,安慰自己的哥哥,“我明白的,你不用自责,好好照顾嫂子吧,你们过的好,我也跟着开心。” 电话两端都陷入了分离的苦楚里。良久,洛亦辰叹了口气,心疼的说了一句,“可可,生日快乐。” “对了!洛妹妹今天是你生日!你哥一直惦记着呢,他还说,去年答应过要送给你一只超大的毛绒粉兔,可惜今年因为我,你们兄妹没办法在一起了……” 对不起哦,洛妹妹,等见面我一定和你哥补送你一份大礼……“哈哈,不过说起来,你跟我的爱好还真像!”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推荐票!各位读者亲们么么哒! 131 永远也不会放我走…… 夏冰琦再度夺过电话,开心的说起来,“等见面了之后,嫂子给你煮长寿面,虽然我还没试过,不过从现在开始我会好好学的!” 宁可可再度忍不住落下泪来,拼命的点着头,“好啊……记得帮我提醒我哥,不要装作忘记就不送我礼物……” “呵呵……”洛亦辰接过电话,笑了笑,“傻妹妹,你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听着哥哥温暖又亲切的声音,宁可可轻轻地说出这些天来心里想的最多的一句话,“哥……我想你……” 洛亦辰心底一阵酸涩,眼泛泪光,急忙擦了擦,“可可,再等等,马上就可以团聚了……” 点点头,宁可可怕自己会崩溃到控制不住自己,急忙说,“哥,我这边要去工作了……” “嗯,去吧,你好好加油,生日快乐。” “谢谢……再见哥,也祝你新婚快乐……”虽然不舍,但是宁可可还是坚决的挂断了电话,看着“通话结束”那几个残忍的字。 痛苦如海浪一般不可阻挡的袭来,她将脑袋埋进枕头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哭…… 书房。办公桌上的手提电脑将刚才那一段兄妹通话的录音清晰完整的播放出来。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奇怪。半坐在办公桌上的白衣男人晃了晃手里的酒,若有所思的盯着杯中那个浅浅的漩涡。 没想到,自己一来就碰上这样的场面,听了那对兄妹的对话,简直是对他良心的折磨…… 放任蓝迦为所欲为,真的是他生命里最严苛的一种考验了。与莫云笙相同沉默的,还有坐在椅子上的蓝迦。 江城在键盘上敲了几个键,扫了一眼表情深沉难辨的老板,“追查到了,他在……” “不用告诉我。”蓝迦忽然打断他,向椅子上一仰…… 当初为了追查到洛亦辰的下落,他找机会对宁可可的手机动了手脚,所有打入的电话,甚至短信,都会被复制到他的电脑里。 至于这个电话,他等了太久了,久到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兴奋,甚至,他现在根本也不希望得知那两个人的下落。 “你记下吧,我觉得有必要了,会再问你。”蓝迦轻轻的站起来,把外套穿上,径自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一片翠绿的风景。 “偷偷告诉洛亦辰她妹妹的消息,你干嘛又跑到我这来?来找打么?” 沉默了片刻,蓝迦忽然回过头,看着自作主张开了一瓶名贵红酒的莫云笙。 “怎么,上次给你的机会又不好好把握,我昨天看电视,好像你的千琳和什么集团老总传了绯闻。” 耸耸肩,莫云笙将红酒一饮而尽,眼底有些许的复杂情绪,“你给的不是机会,是陷阱,本来她好好的单身着,那次之后就传绯闻了,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仇。” “是你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死样子气坏了人家大明星吧,你是男人,想要就说啊,装什么清心寡欲。”蓝迦瞥了一眼莫云笙,鄙夷的说。 “我跟你可不一样,像个土匪一样,就知道强取豪夺。”莫云笙放下酒杯,用手帕轻轻擦了擦嘴角。 “你是不是又欺负宁可可了,怎么来了半天也不见她的影子。” “少提她。”冷冷的转过身,蓝迦垮下脸,目光悠远的看向窗外。 “果然,你真的很可恶你知道吗!”莫云笙扔下手帕,调整了一下呼吸。 “我都不知道你在搞什么,一会儿好像很在乎的样子,一会儿又毫不珍惜的伤害她——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自己的行为!” “你有资格说我吗?”蓝迦没有回头,双手放在裤袋里,挺拔的身材被剪裁良好的西装勾勒的愈发完美。 “先解决了你的问题再来教训我吧。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很在乎了?好笑!” “你最好能一直装下去!”莫云笙暗自恼火,不想再跟他多说,站起来往外走,“不过我怕你的机会没剩多少了!” 没理会走掉的莫云笙,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窗外,蓝迦才转过身,看着撑住额头百无聊赖的玩起纸牌游戏的江城。 他脸上的那抹笑意让身为老板的蓝迦觉得很刺眼,“你笑什么?” 懒懒的抬起眼皮,江城看着自己的老板,“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说,‘你没多少机会了’,这话听起来,很耐人寻味啊……” 白了一眼江城,蓝迦伸出手,在他的电脑上乱七八糟的按了几下,“还不快走,不是说等下有个重要的应酬要去吗!” 晚上。在房间里闷了一整天,宁可可还沉浸在哥哥的电话里,晴姨送来的饭也没有吃,只是眼睛红红的看着手里的全家福。 还有再见的那一天吗?蓝迦说过,永远也不会放了自己…… 那哥哥,我还能收到你的礼物吗,嫂子,我还能吃到你煮的长寿面吗…… 看着渐深的夜色,她站起来,刚要往窗边走,只听到外面传来淡淡的脚步声,那种轻而和缓的走路声,让她的脑海里飞速的闪过一个人的脸。 定住,她在黑暗里回过头,屏住呼吸看着被拧开的门,看到那张逆光的脸,以及那一身标志性的白色休闲西装,宁可可的眼眶又一红,声音有些哑,“是你么?” 也没有问她指的“你”是谁,莫云笙只是轻轻点点头,淡淡的应了一声,“是我。” 听到那温和如水的声音,宁可可憋住眼泪,调整了一下自己走调的声音,“真是你啊……你怎么会来看我呢?” “你怎么会来看我呢……”这句话,竟然含了一些酸楚的味道。 上一次见面,是在出差时,她被蓝迦赶出房间,一个人孤苦又迷茫的坐在走廊里,看着他的房间发呆。 后来迷迷糊糊之际,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醒来时,真的看见自己的身上披着那件白西装,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股前所未有的委屈感和羞耻感一起涌上心头。 她不希望他看到自己这样,就是不想。所以才会萌生了逃到海边轻生的念头吧…… 132 回家 而此刻,他再度站在自己面前,留给他的仍然是一对哭红的双眼,萎靡的精神……为什么自己在他面前总是抬不起头来? “今晚蓝迦……他有个重要的应酬,很晚才回来。”莫云笙走近她,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底漫过一丝抽痛,轻声的说,“我带你出去走走吧。” 宁可可转过身,惊异的看着莫云笙。“跟我走吧,不会有事的。” 说着,莫云笙竟然伸出手,握住了宁可可,拉住她往外走。那双温暖的手掌源源不断的传来热量。 宁可可冰冷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如同被施了咒语,定定的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后,竟然心跳加速,有种奇异的电流从身体里漫过。 下楼的时候看到晴姨和几个佣人,宁可可有些害怕,要是传到蓝迦耳朵里,自己又有苦头吃了。 莫云笙只是紧了紧她的手,冲着如姨点点头,晴姨便似了然一般,看了看两人牵起的双手,眼神复杂的也点了一下头。 走出蓝宅的一刻,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瞬间袭上心头。坐上莫云笙的车,从后视镜里看着逐渐远去的蓝家大门,宁可可只觉得自己心上的枷锁瞬间消失。 闭上眼,感觉微风拂过脸颊,她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看着她这个表情,莫云笙轻轻的叹了口气。 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问,“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或者,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带你去。” 想了很久,宁可可侧头,看着莫云笙俊美英挺的侧脸,声音苦涩颤抖,“……我想回家。” 见他有些艰难的抿起嘴唇,宁可可又加了一句,“我只是想回家看看……看完就回来……” 莫云笙对她语气的无助与卑微感到心痛,点点头,“好,我带你回去。” 车子在宽广的街道上飞速的行驶着,一路上两个人都奇异的沉默着…… 当车子在宁可可的指点下驶入到那条熟悉的巷子时,她的眼泪早已如泛滥的河水一般倾泻而下。 车子没等停稳,她就解下安全带拉开了车门,吓得莫云笙急忙踩下刹车。 不顾自己踉跄的脚步,宁可可差点跌倒,还是挣扎着扑到自己的家门口。 推开虚掩的门,最最熟悉的景象映入眼帘。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依然葱葱郁郁,粗壮有力的生长着,靠墙的一排盆栽因为长久没人照顾,有些已经因为缺水而萎蔫。 花骨朵变成了干花,宁可可走过去,用手指一捏,清脆的一声,那些花瓣便碎掉了。 里间的屋子是上了锁的,她从第二个花盆底下翻出钥匙——那是她和哥哥习惯藏钥匙的地方。 打开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打开灯,脱掉鞋子走进去,地板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手指轻轻的扫了一下桌子,便留下一道清晰的手印。 看着自己的家一派冷清的样子,宁可可的心里格外的难受,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她走到卫生间,找出拖把,涮干净后拧干,开始如往常一样的收拾起了自己的家。 擦干净地板,又拿来抹布,一点点的擦拭着家里所有蒙了尘的家具。 洛家其实并不富裕,父母在世的时候也都是普通的职员,再加上要负担两个孩子,所以家境只能算过得去。 后来洛家夫妇出意外去世后,这个家就全靠尚未成年的洛亦辰来承担。 过了几年特别困难的日子,慢慢的兄妹俩都长大了,才算是彻底摆脱了拮据。 现在的家具摆设,都是父母在世的时候留下来的旧物,古朴又沾满了旧日的回忆。 将家里彻底的清洗一新后,宁可可又一扇一扇的开了窗通风,新鲜的夜风吹进屋子,扑在她的脸上,再从这里望出去,相同的景致,却让她想起了那最残忍的一个词语——物是人非。 站在门口的莫云笙一直静静地倚着那颗大树,双手放在裤袋里,目光悠远的看着星星点点的夜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着宁可可提着洒水壶走出门来,她的脸上有明显的泪痕,却还是故作没事,弯着腰,一盆一盆的给那些枯掉的花浇水。 寂静的夜里,没有人能猜到各自隐藏的最深的心事。沙沙的水声格外的清晰,也正因为它的存在,才能遮住某人轻声啜泣的声音。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站在树下的莫云笙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夜风吹得凉透。 抬起眼,只见宁可可仍然蹲在花盆前,拿着洒水壶,头埋得低低的,肩膀一起一伏的颤抖着…… 闭了闭眼,莫云笙有些迟疑的迈了一步,顿了片刻,才不受控制似的走了过去,伸开双臂,从后面轻轻的抱住了身体冰凉的宁可可…… 有时候受了委屈,如果只有自己,那么其实是可以支撑住的,但是一旦受到别人的安慰,反而会变得格外脆弱与敏感。 在莫云笙抱住她的一瞬,宁可可只觉得自己什么防线都在那一刻崩塌了。 她将身体完全的靠在他的怀抱里,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淡淡的男人气息钻入鼻息,闭上眼,眼泪如同流星般飞速的坠落下来…… 夜风寂寂,微凉。靠在莫云笙的怀里,宁可可有一瞬的目眩神迷…… 将她扳过来,让她的脸贴在自己胸口,莫云笙静静的抱着她,良久,用嘴唇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眼底无声的剥落着一层层深切的痛苦。 静默了片刻,宁可可轻轻抬起头,看着他,声音虚浮,“我能不回去吗……” 莫云笙眉头轻轻蹙起,漆黑的眸子望向远方,眼底震荡着不可言说的剧烈情绪。 良久,才低下头看着她——那一刻,一种强烈的冲动占据了内心,就在他即将被那股冲动促使着做出重大决定时,宁可可忽然离开了他的怀抱。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只见她擦了擦眼睛,苦笑了一下,“走吧,还是回去吧。” 轻轻吐出一口气,莫云笙的眼中立即回复了平日的淡然。看着宁可可将窗子关好,熄灯,锁门,两个人一起离开洛家回到了车上。 给读者的话: 亲们,求打赏!求推荐!爱你们么么哒~ 133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恋恋不舍,宁可可只是定定的透过后视镜,看着自己的家再度逐渐远去。 华灯初上的城市里,璀璨的夜色不停地从她脸上滑过。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矛盾的绞在一起,那一刻,没人能明白莫云笙的内心有多么的挣扎。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他就要终结这一切错位的关系了……“还是回去吧,你妈妈那,我找了人照顾……” 那一句淡淡的话,让他当时混乱的情绪变得清明——但也许,他此刻的行为才是真正疯狂的。谁知道呢? 再等等……再等等吧……也许真的可以呢?车子行驶过霓虹闪烁的市区。 莫云笙深深呼吸,换了换心情,打转方向盘,将车子驶进了宽广干净的休闲广场。 停下车,他解开安全带,看着一脸沉郁的宁可可,微微一笑,“下来走走。” 见她讷讷的不动,他兀自走下车,绕过去,为她拉开车门,解下安全带,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出车子,“别闷闷不乐,今天不适合难过。”是你的生日不是吗? 莫云笙拉着她走到车后边,打开后备箱,翻了翻,拿出一瓶喷漆,铛铛作响地晃了晃,轻轻地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恶作剧似的笑容。 “来吧,有什么不高兴的,写出来。”说着,拉着宁可可走到一片空地上,弯下腰,朝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就喷画了起来。 “不要了!会被警察抓的!”宁可可急忙按住他的手臂,看着地上的红色喷漆,又看看周围稀稀拉拉的行人,紧张不已。 诡诘一笑,莫云笙继续用喷漆在地上作画,圆圆的脸,粗粗的眉毛,瞪起来很凶的眼睛,最后还不忘加上张大的嘴巴,似乎在咆哮。 挪了挪,他在那张滑稽的脸旁边喷了几个大字,蓝迦大笨蛋。 终于画完,莫云笙站起来,将喷漆塞给宁可可,诡笑,“这是图腾科技的附属广场哦,明天蓝迦看到了一定会气歪了鼻子。你也来试试。” 没想到莫云笙竟然也会搞这样的恶作剧,宁可可看着那张讨厌的脸,忍不住笑了笑。 偷偷瞄了瞄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后,也弯下腰,在“蓝迦”几个字的旁边写下了“变态狂”。 看了一眼微笑不已的莫云笙,她的胆子大了起来,写完那几个字,又觉得不过瘾,挪了挪,又开始喷写,“白痴!神经病!” 写着写着,莫云笙凑过来,指了指蓝迦的脸,“在这添几撇胡子……对对,就是这样……” “我觉得应该在他头上加一只箭,射中——在这里……”宁可可笑起来,脸上终于露出属于这个年纪应有的欢快。 莫云笙看着她,一直笑着。握着她的手,不停的在那张脸上涂抹,最后,满地的狼藉一片,乱七八糟,已经看不出哪里是哪里了。 两个人画了半天,累的腰都酸了,直起身,看着两人的手都被红色喷漆染得好像流了血,再看看一地的恶作剧,抬起头看着对方,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两人相视大笑起来。 笑着,一声怒斥忽然从广场另一头传来,抬头一看,是穿着灰色制服的管理员正边喊边痛心疾首的往这边跑。 “快跑!”握住她的手,莫云笙一边忍住笑,一边带着她飞快的往停在广场外边的车子跑去。 粘粘的喷漆将两个人的手贴合的紧紧地,有种奇异的感觉在两人的掌心来回窜动。 宁可可边跑边回头看,管理员挥舞着黑色的棍子,气急败坏的高声咒骂着。 她扫了一眼地上的喷画,笑了笑,握紧莫云笙的手,只顾跟着他没命的往前跑,风声刺耳,她却觉得很快乐,快乐的像要飞起来一样…… 飞速的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在管理员逮住他们之前,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速的混入了滚滚的车流中。 车子里的快乐气氛仍在来回滚动着。看着自己沾满喷漆的手在莫云笙的车门上留下一个个印子。 她边忍住笑,边看着身旁同样狼狈的男人,担忧的说,“怎么办,你的车子弄脏了,能弄掉吗?” “没关系,大不了我回去把整辆车都喷成红色的。”笑了笑,莫云笙用袖子擦了擦汗湿的脸,语气轻快。 “倒是你,回去记得好好洗个澡,把‘罪证’清洗干净。” “嗯。我不会露馅的。”宁可可看着他,经过这一次的‘并肩作战’,她似乎觉得出尘脱俗的莫云笙也不是那么的遥远。 他牵着她的手一起逃走的时候,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感就在她的心中油然而生。 “看什么,我脸上沾了油漆?” 莫云笙见她一直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自己,便凑到车内镜看了一眼自己的脸,并没有沾到什么,再看她时,她已经把脸转向窗外,目光闪躲又复杂。 沉默了片刻,莫云笙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一时间,表情有些凝重。 望着蓝家逐渐清晰的大门,他紧了紧手指,暗暗沉口气,伸手握了握宁可可的手,语气出奇的严肃,“宁可可……” 这还是他第一回,这样叫她的名字,她抬起头,看着身旁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辛苦了,忍不下去了,就告诉我。”莫云笙目光深远的看着前方的路,不去看身旁神色惊异的宁可可。 “记得告诉我……我会帮你。” 感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紧了紧,宁可可的心底涌起一阵酸涩——帮她?为什么…… 谢谢你……谢谢你能这么说……可是,我凭什么要你帮我呢…… “……” 车子在红灯面前缓缓地停住。 夜深沉。午夜的市区也渐渐地陷入了睡眠中,车少人亦少,过眼的店铺也都关了大半,城市的灯火变得萎靡。 后座上的蓝迦双眼迷离的看着窗外的夜色,浑浊的呼吸中带着浓重的酒气。 前座的江城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语气中有几分责怪,“虽然应酬时喝酒是必要的,但是你这么个喝法实在是让人费解。”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推荐票!求月票!O(∩_∩)O 134 今晚的事,就给我当做没看到 “好像失恋的人在买醉一样,一杯接一杯,看的人家客户都傻眼,只得跟着你不停地喝……” 伸手抚了抚血气翻搅的胸口,蓝迦疲乏的仰在后座上,抬腿,踢了一脚前面的座椅,“停车——” “停下,他要下去吐……”江城闭上眼睛,困顿的仰着,声音因为醉意而微微发飘。 车子缓缓地靠着路边停下,蓝迦的手有些不听使唤,艰难的掰开车门,步履踉跄的走下去,一步一摇晃的往灯火通明的某处走去。 等了片刻,江城忽然睁开眼睛,吩咐司机摇下车窗,往外看了看,并不见蓝迦在附近,皱眉,“他去哪了?” 司机疑惑的往外探了探,“蓝先生好像往后边去了……我也没看清……” “这家伙,该不会是醉卧马路了吧?” 江城想起蓝迦喝的烂醉的模样,急忙拉开车门走下去,四处查看了一下,目光瞬间定格在从灯火阑珊那处蹒跚走过来的男人。 醉的东倒西歪、面色迷乱的蓝迦,迈着凌乱的步伐往回走着,几度差点摔倒。 江城眯起眼睛,使劲的分辨着他腋下夹着的那一只巨大的什么东西。 当终于看清时,他惊得长吸了一口气……,酷到不行的蓝迦,竟然拿着一只巨大的毛绒粉兔玩具! “蓝迦先生没事吧,好像醉的很严重……”司机的惊讶不亚于江城,他担忧的看着自己的老板,该不会是喝酒喝坏了脑子? 江城扶住车门,看着蹒跚归来的蓝迦,良久,才反应过来,轻轻的笑了笑,转身坐回了车里。 “洛妹妹……今天是你生日……你哥去年说……要送给你一个超大的毛绒粉兔……” 看着酒醉的蓝迦艰难的坐回车里,靠在那只巨大的玩具毛绒粉兔上昏昏欲睡的样子,江城笑着叹了口气,语气满是戏谑,“原来如此啊……” “要去医院吗?我看蓝先生有些不对劲……”司机忧心忡忡的发动了车子,瞥了一眼镜子里面色阴沉的蓝迦。 “不对劲?”江城晃了晃手指,轻笑,“对劲的很……他越来越正常了,你没发现吗?” 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蓝迦烦躁的打了那只毛绒粉兔一拳,“你们两个,吵死了!” “呵呵……”江城拍了拍司机,指了指前面的路口,“放我在这下来吧,快点送蓝先生回去,他归心似箭了。” 蓝迦没理会江城的揶揄,懒懒地将身子滑倒,枕着玩具毛绒粉兔躺在后椅上,迷离沉醉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奇异的光芒。 经过短暂的行驶,车子终于驶入蓝家大门。在停车场停下来之后,司机担忧的看着脚步混乱的蓝迦,酒醉之下,他抱着那只巨大的玩具毛绒粉兔显得有些吃力。 “蓝先生……”司机跟过去,伸出手去扶酒气冲天的老板。 “不用扶……”蓝迦推开司机,一步一停顿的开始上台阶。 司机胆战心惊的看着他,好几次都以为他要踩空了滚下来,想扶又不敢扶,想走又不敢走,只好跟在身后,张开手臂亦步亦趋的护送他。 终于看着他上了台阶,正要松口气,蓝迦忽然回过头,狠狠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舌头打结的警告着,“今晚的事,就给我当没看到……” 没等司机说什么,蓝迦便推开他,继续摇晃着往屋子里走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爬上二楼,一路扶着墙,走走停停,花了近十分钟才走到客房门口。 然而,他沸滚的热血在触碰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又缓缓的熄灭了,夹着玩具毛绒粉兔,蓝迦缓缓的退到墙边,颓废的靠在上面,定定的看着那扇门…… “我恨你……恨你的肮脏,恨你的绝情,恨你的卑鄙,恨你的全部! 我这辈子都被你毁了……我也不期望自己能有未来了,但是我会一直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疯狂而绝望的咒骂一声声的撞击着他的胸口,洒下一层层密实的疼痛。 蓝迦将玩具毛绒粉兔缓缓举到眼前,看着它幼稚又滑稽的表情,他的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冷笑。 “蓝迦……”靠着墙壁的男人忽然喃喃自语起来,语气里是旁人读不懂的复杂,“你在干什么啊……” 晃了晃那只玩具毛绒粉兔,他的手臂颓然的垂落下去,柔软的毛绒粉兔无声的落在地上。 空气中流动着浓浓的哀伤情绪。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蓝迦俯身,一把揪住兔子的耳朵,拖着它,一路扶着墙,脚步轻缓的离去了…… “……” 明星千琳的绯闻甚嚣尘上。关于她和某集团商业老总坠入爱河的消息充斥了各大娱乐新闻的头条。 甚至还有传言说她最近淡出公众视线,是因为她已经怀孕,现在正躲到外国去专心待产。 如果不是因为在那次宴会上亲眼目睹了莫云笙和她的亲密无间,宁可可才不会注意到这些八卦新闻。 看到电视里翻来覆去的猜测,千琳和那位什么集团老总的认识经历、恋爱历史。 连婚礼的日期地点以及排场都开始预测,甚至利用他们的照片合成出了未来宝宝的样子。 握了握手机,宁可可看着电视上说的有模有样的绯闻,手指有些颤抖的翻出了莫云笙的电话…… 是那晚,他送她回来时留下的。她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目光深邃又真挚,他说,“如果有事就打电话给我,我会马上过来……” 可是现在,她只想问问他,千琳的事是真的吗?那你和她,是什么关系呢?以后,又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这算不算有事呢?踌躇了好久,手指几度要按下拨通键,却在触碰到那冰凉的键子时又倏地缩回…… 放下电话,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宁可可关掉电视,抚了抚波澜起伏的胸口,起身,决意到阳光明媚的外头去走走。 那两个人的事,说白了,又与自己何干呢?他凭什么向她解释? 拧开门,刚走出去,就见旁边的客房门正打开着,蓝柔提着一只轻巧的行李袋走出来,身后,是蓝夜和几个提着行李箱的佣人。 给读者的话: 等会有话要说~ 135 还装, 这样的碰面让宁可可感到尴尬,这些天和兄妹俩的短暂接触中,留下的都是不愉快的记忆。 而因为忌惮蓝迦,这两个人也没有再靠近过她。 此刻,在狭小的走廊迎面碰上,宁可可也不好意思转回房间里,只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看着那对表情各异的兄妹。 倒是蓝柔首先反应过来,走过来看着她,嘴角渐渐浮现出一抹友善而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那天把你一个人扔在后楼,其实是我突然想起来,我的手链可能是放在浴室里了。我一时着急回去找,就忘了你……抱歉,让你受惊了。” 看着真假难辨的蓝柔,宁可可摇摇头,微微一笑,“没关系,手链找到了吗?” 蓝柔扬起白皙的手腕,一条钻石手链闪闪发光,“找到了,果然在浴缸旁边……” “那就好。”宁可可由衷一笑。 “我们要回美国了。”蓝柔轻轻拉住宁可可的手,竟然有种依依惜别的神情。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处,但是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 蓝柔盯着眼前的女人,美丽的眼睛闪烁着让人神迷的光芒,只是那抹奇诡的亮光,让宁可可觉得脊背发凉。 “你跟着我表哥,会很辛苦的。”蓝柔捏紧她的手,一笑,语气奇异,“我希望你能坚持住。” 坚持住?这话听来怎么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宁可可蹙了蹙眉,想来,她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蓝迦了,她也不想看到他。 自从他声称,永远也不放过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恨透了那个人,连同对自己的未来,也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松开宁可可的手,蓝柔冲她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蓝夜随后也迈动步子,从她身旁走过时,忽然低低的笑了一下,盯着她的目光漆寒而幽深,有种洞悉一切的感觉。 “再见。”蓝夜冲她扬了扬手,笑容加深的转身走开,边走边自语一般的重复着,“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望着那对兄妹离开的背影,宁可可的心底莫名的一阵恐慌……说不上为什么,总有种要出大乱子的感觉。 抱了抱肩膀,她转身,还是回到房间去吧,在这个复杂的蓝家,也许躲起来,才能更安稳一些。 蓝家停车场。将行李都放好,蓝夜走到驾驶室旁边,拉开车门,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在车旁翘首瞭望大门的蓝柔,催促,“别等了,上车,他要是会回来送你早就来了。” 蓝柔却仿佛没有听到,仍然固执的看着空空的大门口,“还有时间不是吗?” “真是个傻瓜,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呢?我真搞不懂。”蓝夜看着妹妹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叹口气。 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多小时的空闲,蓝夜不再催促,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倚在车旁的蓝柔静静地看着大门口,目光里,是交替闪现的希望与绝望……天际,流云缓缓飘动。 图腾科技,管理层。拨了拨盘子里淡而无味的午餐,蓝迦放下筷子,往椅子上一仰,不悦的看着桌子对面的江城。 “餐饮部的那些人,怎么送来的东西越来越难吃了?” “挺好的啊,我看是你心情使然吧。”江城擦了擦嘴角,哂笑。 蓝迦倾身,眯起眼盯着江城,“你少给我胡说!我心情好得很!” “是吗?”江城笑着摇摇头,“因为有人收了你的玩具毛绒粉兔,所以你心情很好?” 蓝迦的瞳孔猛然收缩,下巴冰冷的绷紧,仰回椅子上,眼睛飘向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 “要不是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也懒得说你。”江城将手肘搭在办公桌上,语气意味深长。 “有时候呢,适时的低头是非常有必要的。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喜欢甜言蜜语,喜欢被哄着捧着。” 云笙少爷的话呢,我知道你是不会理会的,“但是爱情这东西呢,的确是需要把握时机的,不然错过了,后悔也来不及。” “爱情?”蓝迦冷冷一笑,仿佛听见笑话一般的嗤之以鼻。 “还装呢。”江城白了他一眼,语气变得严正,“你没发现你已经偏离了最初的方向吗?” 盯着一脸淡漠的蓝迦,江城决定彻底揭开他的伪装,直言,“洛亦辰打来的那通电话,你不是应该在意他和夏小姐结婚的事情吗?” “不是应该暴跳如雷的抓回来拆散他们吗!不是应该去斥责夏老头教育出来个好女儿?然后趁机再敲诈他一笔吗!可是你呢!你的注意力却放在一只玩具上……蓝迦,你还给我装蒜!” 听了这番话,蓝迦仍然板着脸,没有任何反应,淡然的侧过椅子望着窗外,手指漫无目的的敲击着桌面。 见他那副样子,江城也懒得再说,起身,推开椅子,“我就知道你会是这副德行,很好,我倒是想看看你几时肯低头。不过我担心,等不到那一天,人家就已经名花有主了。” 懒懒地瞥了蓝迦一眼,江城转身往外走,一边阴阳怪气的自言自语。 “云笙少爷真是很温柔,很有风度,可惜我不是女人……不然一定迷死他了……” 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窗外,蓝迦缓缓地起身,靠着办公桌暗自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迈了迈步子,往门外走去。 一开门,一股浓郁的花香便扑鼻而来。皱起眉头,蓝迦四处扫了一眼,只见前台的接线小姐正眉飞色舞的签收一大捧粉红色的玫瑰花。 淡紫色的软绸一层层的包裹住娇艳欲滴的花,白丝带卷曲垂坠,整束花格外的唯美和浪漫。 几个女职员艳羡的围过去,叽叽喳喳的问起来。接线小姐骄傲的抱着花,喜笑颜开。 “今天是我和男朋友交往两周年啦,他非要送花过来,你说送这个有什么用啦,又贵又不好保存,还不如吃顿饭来的实际。” “不过好浪漫……我男朋友都没送过花给我……” “女人嘛,谁不喜欢花呢……可惜我还没男朋友,不然一定也让他送到公司来,哈哈。” 给读者的话: 透露一下明天的剧情哦!明天关于孩子……(正经脸)求打赏,求推荐票,求月票,爱你们么么哒! 136 放开我! 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围着前台,欢快的聊着天。接线小姐一边抱着花嗔怪着男朋友,一边得意的笑着。 几个人开心的聊着,无意中,她从人群的缝隙里往外扫了一眼,立即一个激灵,急忙将花塞到办公桌底下,站起来,紧张的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蓝迦。 “蓝……蓝总……”几个女职员一片吸气声,战战兢兢的打了招呼后立即做鸟兽散。 只剩下接线小姐诚惶诚恐的看着缓缓走过来的蓝迦,双手在桌子底下绞在一起。暗自懊悔,不该为了出风头就叫男朋友把花送到公司来。 这下好了,被总裁看个正着,大家私下里都传言说他和未婚妻闹矛盾结不成婚,会不会这样的情景刺激到他了?怎么办!会不会被他踢出公司去? 看着那个挺拔的男人双手放在裤袋里,沉稳的走过来盯着自己,接线小姐只觉得呼吸困难,头晕目眩…… 这种强烈的压迫感除了那张俯仰天地的俊美面容外,还有他犀利的目光,总让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忐忑的等了半天,才听到那个清冷的声音从头顶飘下来,“带刺的植物而已,有什么好开心的?” “是是是——”接线小姐急忙点头,“对不起,蓝总,以后再不会带到公司了!” “换气通风,满屋子都是花粉味。”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蓝迦挺直了脊梁,大步的往外走去了。 良久,接线小姐才颤抖着跌坐在椅子上——天哪,有种跟野兽擦身而过的惊悚感觉! 蓝家。太阳升至正空,光线逐渐变得毒辣。等得失去耐性的蓝夜从车窗探出头来,看着妹妹,催促,“你告诉我,什么时候你才要死心!” 缓缓的转过头来,蓝柔的眼中泛着泪光,声音哀戚,“哥……我就这么不可爱吗?他为什么连多看我一眼也不肯……” 无奈的闭了闭眼,蓝夜从车里走下去,扶住蓝柔的肩膀,目光变得冷厉阴狠。 “蓝迦那个混账,我早晚有一天会让他跪在你面前的。晴,跟我走,听我的话,别再想他了!” 擦了擦眼泪,蓝柔看着哥哥拉开的车门,刚要坐进去,只听见门口传来车子的声音。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那辆车子,刚刚死寂下去的心脏再度猛烈的跳动起来! 是他!蓝柔急忙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盯着将车子停在别墅门口的蓝迦。 只见他拉开车门走下来,背在身后的右手握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 视线始终追随着他,渐渐地,蓝柔的心开始沉入深海,只见他始终直视前方,大步的走进了屋子——始终,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 怔怔的看了好久,蓝柔才抱住蓝夜的腰,埋进他的胸口低低的哭了起来。 “别哭!你记得他今天是怎么对你的!等着哥为你报仇!” 蓝夜将蓝柔塞进车里,关上车门回到驾驶席。“你真的要那么做吗……”蓝柔啜泣的按住哥哥的肩膀,语气充满不忍。 “你要是还有自尊,就不该对他心软!”蓝夜冷冷的瞥了一眼蓝柔,狠狠踩下油门,车子如箭一般飞快的离开了蓝家大门。 背着手,蓝迦大步的穿过大厅往楼上走,那样的急迫,仿佛是害怕一旦停下来,自己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就会消失一样。 刚踏上楼梯,只瞥见晴姨正站在侧旁,意味深长的朝着他笑。 蓝迦咳了咳,侧过身,将花藏在身后,说话有些结巴,“那个……家里还没开午饭吧?” 点点头,晴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没呢,今天的菜色不是很丰富,少爷你带宁小姐出去吃吧。” 蓝迦不置可否,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晴姨,见她不走,他也没有动。 晴姨急忙催促他,“少爷快上去啊,送花给宁小姐,好好哄哄她……” “谁说送给她的!”蓝迦脱口否认,顿了一下,将身后的花束拿出来,扔给晴姨,“找个瓶子插起来。刚刚在店里巡查,员工送的,也忘了丢掉……” 看着蓝迦飞快的转身上楼,晴姨抱着那一束包装精美的红玫瑰,边摇头边转身走开,喃喃自语,“哪个员工敢送你红玫瑰啊,少爷你可真是的……” 沿着楼梯走上二楼,蓝迦一路走到客房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附耳听了听里面的声音,确认宁可可是在里面看电视,他的手指才一点点的落在把手上。 直到将乌黑的球形把手捂热,他才咬咬牙,拧开了那道门。熟悉的味道,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蓝迦看着抱膝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看着电视节目的女人,那一瞬,他的呼吸一滞……几天没见而已,竟然有种分别已久的苦涩感划过他心口。 见她不理会自己,心知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蓝迦顿了顿,轻轻走过去,坐在她旁边。 看着她毫无波澜的侧脸,声音不自觉的柔软下来,明知故问,“吃过午饭了吗?” 宁可可按了按手里的遥控器,目光始终直视前方,完全视他如无物的样子。 看了她很久,蓝迦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动了一下手臂,犹豫了一下之后,才一手伸进她的膝底,一手绕过她的肩,将她打横抱在了怀里。 “放开我!”宁可可终于有了反应,伸出拳头狠狠地打在他的肩头。 不理会她的挣扎与抗拒,蓝迦径直将她抱出了门,一路往楼下走,看着她对自己如此强烈的排斥,他的喉间涌动着一股涩涩的苦意——还有的救吗? 来到门前,蓝迦这才放下宁可可,拉开车子的门,将她塞进去,扣好安全带,按住她的肩膀,语气不知是警告还是劝说。 “既然知道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应该要习惯这样的接触。”说完,关上车门,绕回到驾驶席去了。 车子平稳的驶出蓝家大门,一路下了山,混入到了市区滚滚的车流之中。 宁可可呆呆的看着车窗外的高楼林立,脸上是淡漠到绝望的表情……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有自由和幸福了吧。 痛苦的叹息一声,她闭上眼,任凭蓝迦将她带到任何地方。车子在高档幽静的餐厅门外停下。 137 不用!不用! 蓝迦率先下车,绕过去,给宁可可开了车门,解下安全带,拉着她的手。 “只是吃个午饭,待会我就送你回去。别闹别扭,下来。” 被他牵引着,宁可可走下车,随后,蓝迦搂住她的肩,半保护半胁迫的将她带入了餐厅大门。 奶白色的天花板被设计成梯田的形状,沙漏型的柱子内部镂空,幽然的灯光从里面散发出来,格外的梦幻。 茶色的水晶吊灯美轮美奂,小方桌铺着米白的桌布,紫色的餐布如花朵般盛开在桌子上,红色的不规则绒布椅舒适又特别。 侍者恭敬的领着两人到了最上等的座位,等着蓝迦点了餐,便静静的退了下去。 寂静的角落里,除了淡雅的钢琴曲,一时间,竟然再没有别的声响。 看着静默不发一言的宁可可,蓝迦只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打?那是一开始,他在盛怒之下失去理智的行为。 骂?他现在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刺激这个麻木的女人了。 何况,他也不知道若是她真的生起气来,他还能不能有自信驾驭这个倔强的宁可可。 这样的气氛让他有些懊悔,也许自己不该乱来的,前一阵两个人几乎可以和平的聊天了。 可是自从听了她说要“找个踏实的男人结婚”后,他就决定,无论如何要绑住她,就算她不愿意,他也不要放手! 光是听到她说要嫁人,他就有种发狂的冲动。经过无言以对的尴尬等待,侍者终于端着托盘将食物送了过来。 倒了半杯红酒,递到宁可可手边,蓝迦语带无奈,“少喝点,也许心情会好一些。” 冷淡的笑了一下,宁可可将半杯红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蓝迦,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只要在你身边,我的心情根本就好不起来! 苦笑着摇了摇头,蓝迦握起刀叉,冲宁可可扬扬头,“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跟我作对。” 看着盘中的食物,宁可可缓缓的探出手,握起刀叉,切下一块羊排来,刚举到嘴边,羊肉的膻味和蒜蓉的味道一齐冲进了鼻腔…… 那一刻,宁可可只觉得胃里有一只手在狠狠的翻搅,她急忙捂住嘴巴,站起来,在蓝迦错愕的目光中飞快的跑向了洗手间。 扶住贴满马赛克的墙壁,宁可可吐到头昏眼花,前一阵的感冒让她元气大伤,一直以来晴姨只是做些清淡的食物给她吃。 大概是今天的午餐味道太浓烈了吧,再加上刚才喝酒喝得太急。 她一边抚着自己的胸口,一边走到洗手池旁边去,清凉的水哗哗的流下来,她鞠了一捧,洗去嘴边沾染的污物。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一旁带着女儿洗手的太太关切的看着她,“小姐……你还好吧?” 刚要摇头,一股酸涩的感觉又涌上喉间,宁可可干呕了一下,急忙弯下腰,用凉水拍打自己的额头。 “恩,还好,”侧首回以微笑,妊娠期反应,难受极了。 不用多久,肚子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如果让蓝迦知道,怕是这辈子和他都分不清了。 从洗手间出来,宁可可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看也不看守在门口一脸关切的蓝迦,只顾目光呆滞的往前走。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座位上的,她只觉得有只手一直在身后扶住自己的腰,座位旁,战战兢兢的立着两个人——经理和厨师。 蓝迦摸了摸宁可可的额头,随即把她揽在怀抱里,看了一眼不停鞠躬道歉的当班厨师,又看着经理,目光冷厉,“开了他,别让我再重复。” 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宁可可只觉得有种末日来临的哀戚感,身子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 “怎么了你?”蓝迦看着她惨白的脸,烦躁的赶开不停求情的两个人,带着她就往外走,“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宁可可回魂一般惊醒,用冰冷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没事,不关厨师的事,是我的感冒还没好,别为难人家……” 瞥了一眼如临大赦的厨师,蓝迦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搂住宁可可,一路的往餐厅外走去。 一回到蓝家,蓝迦就将她抱回到房间,见她坚持不肯叫医生,只说要休息一下。 蓝迦也不再坚持,为她盖好被子,拿了药和热水喂她服下。看着她瑟缩的样子,蓝迦没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无声的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的一刻,宁可可才痛苦的仰起头,闭上眼睛,泪水倾泻而下。 傍晚。晴姨端了晚餐送来房间。扶起宁可可,晴姨将饭菜摆在小桌上,看着她,目光殷切。 “姑娘,少爷特意交代晚餐要给你做些清单又有营养的,他很关心你的……” 宁可可神思游离的舀了几下汤盅里透亮的液体,犹豫了很久,才抬起眼,看着晴姨,声音颤抖的问,“晴姨,如果怀孕了,蓝迦是怎么处理这个女人?” “呵呵,宁小姐怎么突然这么问——”晴姨一直微笑着看着她,等意识到她在问什么,才猛地吸了一口气,惊讶,“什么!怀孕!姑娘你……” “晴姨!”宁可可急忙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声张,看着如姨急切的眼神,她痛苦的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讷讷,“不要……” 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晴姨一时也心软下来,定定的看着她。晴姨的脑子变得清晰起来…… 少爷虽然有几分喜欢宁可可,但是要真的有了孩子,以他的成长环境和心态,会不会选择留下这个小生命,连晴姨自己也不敢确定。 点点头,晴姨拍了拍宁可可的手背,“姑娘,你先吃饭,也不要想太多,好吗?” 憋住眼泪,宁可可端起汤盅,鲜美的味道在她口中,却比黄莲还有苦涩。 她甚至开始厌恶自己的身体,现在,她觉得那里面,是正生长着肮脏的毒瘤。 入夜。颓丧的歪在床头,宁可可双目散淡的望着天花板,被子里的身体逐渐冰冷,整个人宛如雕像般毫无生气。 138 我亲自告诉 手机在抽屉里响了很久,她才回过神来,伸手摸出来,缓缓将手机送到眼前,看到来电名字时,她的眼底迅速的漫过水雾。 莫云笙……按下接听键,沉默的夜色中轻轻响起那个温和的声音。 “我刚刚还在想,再响一声你还不接的话,我就要放弃了。”莫云笙轻轻一笑,仿佛没有任何烦恼一般的轻快。 见对方没有回话,莫云笙咦了一声,问,“怎么,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我没睡。”宁可可揉揉眼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看得到月亮吗?”淡淡的声音如同平静无澜的湖底。“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山顶,那里有个平台,看月亮总觉得就在头顶。” 他语气中的那一抹哀伤被她准确的捕捉到了,也许是此刻沉重的心情让她无法再伪装,一开口就直白的问,“电视里千琳姐的新闻是真的吗?” 莫云笙愣了愣,轻轻一笑,“你也看到了啊,大概是真的吧,现在谁也联系不上她。” “那你为什么还在这讨论什么鬼月亮!”宁可可生气起来,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你别骗我说你不喜欢她!” 一阵静默,莫云笙微微叹了口气,反问,“那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去追啊!”宁可可直起身子,握紧拳头,“你现在不去追,难道要等老了以后才后悔莫及吗!” “不能去……”莫云笙轻轻吐出三个字。“为什么不能!有人锁着你的手脚吗!有人拿刀架着你的脖子不许你离开吗!” “还真的有。”微微笑起来,那声音里却满是苦涩。“能追的话早就追了,也不至于等到今天。” “胡说!现在什么年代了,哪有人不能为自己的感情做主的!”宁可可急的握紧了手机,声调急切。 “有缘无分吧。”他轻描淡写。宁可可痛斥,“缘分是什么东西!是懦弱的人为自己找的借口!你不去努力,不去争取。” 只一句有缘无分就草草的结束了自己的感情,你对自己未免太不负责了吧!“莫云笙,我对你很失望!” 电话那端的莫云笙长久的沉默下去,显然,他没料到今晚的宁可可竟然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一直以来,两个人的关系都处在不温不火的状态里……这是他刻意维持的。 而今晚,烦闷之下,他翻遍了手机里所有的人,最终却给她打了电话,全世界,最不该打给的人。 想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烈,宁可可吸了吸鼻子,淡淡的说了一句,“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怔了怔,莫云笙的心口划过一抹暖意,他微微一笑,“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那你就去吧,我看到身边的人幸福,也会跟着一起高兴。”宁可可抱住自己的肩膀,“把千琳姐追回来,我看得出来她也喜欢你。” “你……希望我去追她吗?”莫云笙终于不再隐藏心里的感受,第一次坦诚出内心的情感。 “嗯?”宁可可一怔,“为什么要问我呢……” “因为你对我而言,是个很特别的人……”意识到这样的话很奇怪,莫云笙急忙解释。 “你也许不知道,我认识你哥,对于没能帮助你,我感到很歉疚……就这样……” 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宁可可摇摇头,“谁也帮不了我……你去吧,我希望你去追回千琳姐。 听着听筒里的忙音,倚窗而立的莫云笙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耳边回荡着她柔软的声音,胸中仿佛激荡起一股无形的力量…… 虽然我这样说很卑鄙,但是,这是你允许的…… 所以…… 夜色中,他在空寂的房间里,对着玻璃上自己的映影,轻轻的,点了一下头…… 翌日。 蓝家客房。房间里陷入可怕的寂静,晴姨站在宁可可的房间,脸上神色不知是喜……还是更多的无奈…… 站在镜子旁边,宁可可看了一眼自己憔悴苍白的脸,竟然有种在看陌生人的感觉。 过了好久,晴姨抬头,只见宁可可看着自己,脸上是复杂的让人看不懂的表情。 “晴姨,让我自己告诉他。今晚等他回来,我亲自说。” 想了想,也许这样更好,少爷也许会因为对宁可可的喜欢而选择留下这个孩子? 晴姨重重的点了点头,交托重任一般的拍了拍宁可可的手背,然后便轻轻退了出去。 从始至终,她也没有注意到,那个平日里温和善意的女孩子眼里,有着一抹前所未有的,近乎绝望的残忍。 傍晚悄无声息的在等待中降临。从车上下来,蓝迦望了一眼天际红得妖艳的晚霞,忽然生出一抹心惊的错觉。那云的颜色太红了,像血。 一进客厅,只见晴姨正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一副等待已久的样子。 刚要问,只见晴姨过来拍拍他的手,声音带了些许乞求,“宁小姐在楼上,她有话要跟你说……少爷,别发脾气,好好对她……” 皱了皱眉,蓝迦放下晴姨的手,转身往楼上走去。 她要对自己说什么?昨晚她和莫云笙的电话他可是都一字不漏的听到了,那种温柔与平和的语气,她从来没有对他用过! 想到这个,他就嫉妒的要死!有种发狂的冲动!明知道他监听了宁可可的电话,莫云笙还要打电话给她,还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什么“你是对我而言很特别的人!什么我希望你能幸福!这简直就是在挑衅!” 越想越气,蓝迦径直走到客房门口,带着怒气一把拧开了暗红色的木门。 屋子里没有开灯,窗外,晚霞已经渐渐退却,冷月寂寂无声的升至当空,夜色沉默。 坐在窗台上的宁可可抱着膝盖,目光悠远地看着窗外。 沉了口气,蓝迦走过去,停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有什么话?” “他是不是走了?”没有回头,也没有任何表情,宁可可仍然看着窗外,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给读者的话: 哎……今天没能写出……明天很……咳,亲们明天继续看吧!透露一下哦!明天是个小**!求打赏!(我有木有说过,打赏会有加更?) 139 对不起……宝宝 眯起眼看着她,想了一会儿,蓝迦忽然明白过来,冷笑一声,“谁走了?你在问莫云笙?” 见她没有回答,他的眼底浮现出一抹愠色,目光变得沉郁阴冷,“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许想着别的男人?你竟然敢在我面前问他!” “问问而已,你不必激动。”她淡淡的弯起嘴角,脸上仍是没有表情。 蓝迦暗暗握了握拳头,盯着她,恶意的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他是走了!去找千琳了,那两个人从上学的时候就一直对彼此有意思,可是又不敢捅破那层纸,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冷笑起来,眼底是被嫉妒扭曲的刻毒,“除了莫云笙那别扭的性格外,还因为,他有婚约——” 他那暴君一样的老爹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选定了一个女人给他,所以他一直忍住自己的感情。 “这一次,如果不是千琳使出这样的招数来逼迫他,恐怕他还是不敢冲破那层禁锢——” 看着宁可可,蓝迦低低的笑起来,摇着头,故作慨叹,“怎么办呢?就算他追不回千琳,他也有必须要娶的女人……” “啧啧,他的爱情和婚姻,都没有别的女人可以参与的机会了……” 说完这一番话,蓝迦等着欣赏她痛苦的表情。 然而,并没有,坐在窗台上的宁可可一直静静地靠着玻璃,玻璃上映出她格外的静谧安详的脸,那种情形,让蓝迦的心猛地一疼。 夜晚的房间,出奇的安静下来。这种诡异的安静,让蓝迦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晴姨的话在耳边响起,他稳了稳呼吸,准备调整一下自己的语气,重新问问她,究竟要说什么。 然而,没等他开口,只听见宁可可忽然笑了起来,那淡淡的笑声格外的空寂,散在偌大的房间里,让他的头皮发麻。 “你笑什么!”蓝迦暗暗握紧拳头,盯着表情奇异的宁可可。 “你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什么呢?莫云笙不会喜欢我,对吗?” 她终于转过脸,看着身旁面带愠色的蓝迦,眼底浮现出一抹冷意,脸上的笑意却在加深。 “可是怎么办呢?就算他喜欢千琳姐,就算他还有婚约,要娶别的女人,就算我完全没有机会……” 她笑得眯起眼睛,眼底是坚定的光芒,语气决绝,“我就是喜欢他,无可救药的喜欢他!” 蓝迦一震,他没料到她竟然敢承认喜欢那个人,看着她笑意嫣然的样子,他只觉得脑子里有血气在四处冲撞涌动,握住拳头,额头青筋突起的看着宁可可。” “嚓”一声,蓝迦攥紧的指骨发出一声脆响,剧烈的呼吸让他的胸口起伏不定,血液疯狂的在血管里涌动,仿佛爆发前的火山。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从那一晚,你掐着我的脖子,他赶来救我?” 还是后来,你逼着我下山买蛋糕,他在山下替我赶走了几个小混混?还是他在我被你赶出房间的那晚,给我披了一件衣服? 宁可可看着气的直发抖的蓝迦,陷入了沉醉一般的思考中,笑着,“我有种感觉,好像是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爱上他了……” “住口!”一声震耳的怒吼响在头顶,蓝迦的脸上是被震怒摧垮的狰狞,猛地伸出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按在玻璃窗上,咬牙切齿,“给我住口!” 宁可可仍然笑着,也不反抗,任他掐住自己的喉咙,扼制着她的呼吸,眉间已经隐约有了几分哀戚的神色,她看着蓝迦,语气轻柔,“其实谢谢你.” 蓝迦一怔,掐在她喉间的手指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谢谢你把我推向云笙——”她开始恶毒的笑起来,含笑看着他眼里的苦楚与嫉恨。 “每一次被你折磨的活不下去时,他总会适时的出现来救我……我觉得与其说这是天意,不如感谢你,没有你的折磨,我就不会爱上他……” 她故意叫的亲密温柔,“和你在一起,我的人生一片黑暗,而云笙,他就是唯一的阳光……” “住口!住口!住口!”蓝迦的脸上已经完全现出疯狂的恨意,一手揪住她的衣襟狠狠地将她的身体向下一压。 只听碰地一声,宁可可的身体向后一仰,直撞开了身后的窗户。揪住她,蓝迦将她的上半身按出窗外,表情扭曲,声音艰涩狠厉,“不许你再叫他——” “为什么不许呢?”宁可可看了一眼揪住自己衣襟的手,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掌青筋突起,因为含着怒意而不停的颤抖。 她笑了笑,“你不就是想逼我说出来吗?现在我明白的告诉你,我爱他,很爱很爱他,你预备把我怎么办呢?” “不许你爱他!”蓝迦失控的大吼起来,一手压住宁可可的腿,另一只拉住她衣襟的手瞬间松开,她的上半身迅速的沉下去,倒悬在窗外,像一只钟摆一样随风晃动着。 头朝下的姿势让宁可可大脑充血,后仰倒吊的姿势让她很难受,腰硌在窗框上很疼。 腿也被蓝迦按得发麻,她却还是保持着微笑看着窗里的男人,轻轻的问,“不许我爱他?那爱谁呢?蓝迦,不爱他难道要爱你吗?” 按在她腿上的大手几乎已经软弱不堪,蓝迦在她一句一句残忍话语的刺激下几乎站立不稳…… 高大的身躯不停的颤抖着,苍白失血的嘴唇紧紧的抿起,幽深的眼底是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看着她的身体在自己的手里一点点的下滑,蓝迦急忙俯身,压在她的身上。 然而,那个失去理智的女人仍在嘲弄的看着他,冷笑“谁要爱一个没有人性的魔鬼呢!我不妨告诉你,每次和你上.床我都觉得很恶心……” 以至于我不敢带着这样的心态去爱云笙,你让我瞧不起自己……至于你呢,在我心里,你根本不配跟他相提并论……就算我不爱他,也永远不会爱你…… “宁可可……”这一番话如利剑一般插进蓝迦的心,他只觉得胸口仿佛要裂开一般的疼,双手却仍然抓住她的腿。 烧滚的怒火让他的双眼血红如野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从紧致的喉咙里挤出变调的声音,潮湿的眼底是深重的痛苦。 顿了顿,他说出了这一生唯一妥协过的话,“只要你、只要你说你……不再爱莫云笙……我就饶了你……” 倒悬着的宁可可微微展开双臂,碰了碰自己的腹部,眼角终于泛起泪光…… 对不起,宝宝,我是个自私又残忍的妈妈…… 我不能要你…… 你有个坏爸爸,也有个坏妈妈…… 闭了闭眼,泪水如流星般飞速的划破夜空,宁可可面带绝望的轻轻笑起来,强撑着抬起头。 看着目光隐痛的蓝迦,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除非我死,否则我会一直爱着他!” “那你就去——”那一瞬,蓝迦只有种摧毁一切的邪恶念头,仅存的理智瞬间被抽走,然而!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脑子一瞬间的空白,停暂! 他痛苦的怒吼起来,双手猛地一撤,拖着虚浮的身子往后踉跄一退…… “不可能——除非我死,否则我会一直爱着他!” 这是宁可可在清醒时,响在耳边的最后话语…… 140 希望只是一场恶梦…… 烧滚的怒火让他的双眼血红如野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从紧致的喉咙里挤出变调的声音,潮湿的眼底是深重的痛苦。 顿了顿,他说出了这一生唯一妥协过的话,“只要你、只要你说你……不再爱莫云笙……我就饶了你……” 倒悬着的宁可可微微展开双臂,碰了碰自己的腹部,眼角终于泛起泪光…… 对不起,宝宝,我是个自私又残忍的妈妈…… 我不能要你…… 你有个坏爸爸,也有个坏妈妈…… 闭了闭眼,泪水如流星般飞速的划破夜空,宁可可面带绝望的轻轻笑起来,强撑着抬起头。 看着目光隐痛的蓝迦,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除非我死,否则我会一直爱着他!” “那你就去——”那一瞬,蓝迦只有种摧毁一切的邪恶念头,仅存的理智瞬间被抽走,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脑子一瞬间的空白,停暂! 他痛苦的怒吼起来,双手猛地一撤,拖着虚浮的身子往后踉跄一退…… “不可能——除非我死,否则我会一直爱着他!” 这是宁可可在清醒时,响在耳边的最后话语…… 她只觉得按在自己腿上的力量一轻,随即,身体猛地一沉,整个人如石头一般钝重的坠了下去…… 夜风淡淡的拂过她泪湿的脸…… 一切都被无声的带走了,她轻轻的笑起来…… 终于……还是结束了…… 真好…… 月光仍旧寂静,皎洁如纱的漂泊在天地间。 蓝迦呆呆的望向辽远的天际,英俊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双目空洞无神,仿佛一具精致的木偶,却被人挖去了墨玉做的眼睛。 半晌,他也没有动一下。 窗外的草地上传来一声钝响…… 片刻之后,他听到有佣人惊声的喊叫着…… 血液疯狂的涌动在皮肤之下,每一根头发都仿佛带电一般,在头皮里汇聚成一阵阵蚀骨的麻意…… 胸口宛如被利刃切开,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心脏碎裂、鲜血迸流的声音…… 她的脸,消失在视野之前,竟然带着解脱的笑容…… 为什么…… 伟岸的身形陡然委顿,蓝迦踉跄一步后,便重重的跪倒在地,胸口汹涌如暗潮,他的手还来不及按上去,一口甜腥的液体便冲涌而出,哇地一声,他只见自己身前的地板上落下一片血红。 脚步声急促凌乱的靠近过来,门口传来晴姨急切的呼喊,然而,当她看到门里的情形时。 更大的惊呼声从她嘴里发出!晴姨一边奔上去搀扶蓝迦,泪水滚滚而下,“少爷!天哪,你们这是怎么了!” 动了动,蓝迦看着一脸悲凉的晴姨,手还没等抬起,只觉得眼前一黑,健壮的身子便重重的摔了下去。 他多希望这只是个梦。 醒来,那个女人还会同他闹别捏,会咒骂他,会抛过来一个厌烦的眼神…… 要是个噩梦就好了…… 从一片黑色的帷幕中冲出来,蓝迦动了动眼皮,睁开疲乏的眼睛——视野里是一片惨淡的白色,刺鼻的药水味让他的神志迅速的清晰起来。 床头的鲜花散发着令人烦躁的味道,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天花板,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张脸。 他才如回魂一般,倏地坐起来,死死的看着站在一旁的江城,脱口,“她呢?” 江城见他终于醒过来,疲惫的按了按额头,叹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她呢!”蓝迦脸色惨白,薄薄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一抹血红。他急促的呼吸着,挣扎着起身,按住江城的肩膀,盯着他,眼底的冷冽寒意格外的吓人。 “在病房,还没醒。”江城看着他,眉头轻皱着回答。 刚站起来的男人听到这句话,双腿陡然一软,险些跌回病床。 江城疾步走上来,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架起他的手臂,气恼的扶着他往外走。 “这下好了,叫你再逞强!出了这么大的乱子,看你怎么收场!” 脑海里一片空白的蓝迦没有任何反应,任凭江城架着他一直往外走,高等病房外没有多余的人来往,有种让人害怕的死气在宽阔的走廊来回涌动。 江城自顾承受着蓝迦高大却无力的身体,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男人双唇微微颤抖着,目光是前所未有的仓惶与软弱…… “还没醒”,这三个字如同毒蛇一般钻咬着蓝迦的心口。 他想知道她到底怎么样了,然而,硬是不敢问出口。 走了几步路,隔壁的病房外,晴姨坐在长椅上,疲倦又痛惜的揉着额头,看到她,蓝迦只觉得她在一夕之间苍老了很多。 伸出颤抖的手臂,蓝迦轻轻按了按晴姨的肩,平时冷郁低沉的声音也走了调,“怎么样了——她……” 晴姨这才回过头,看着他,目光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颤抖着,语气责怪又痛惜,“没了!孩子没了!” 怔了良久,蓝迦才缓缓的凝起眉头,仿佛没听清一般,再度问晴姨,“你说什么?什么没了?” “孩子没了!”晴姨气急的挥起巴掌,打在蓝迦肩头上,“不是告诉你好好对宁小姐吗!她怀孕了!她要告诉你她怀了你的孩子!少爷啊,你的心到底有多硬啊……竟然把她……” 说着,晴姨激动的捂住自己的眼睛,泪水纵横流淌在指缝里。 如同一个惊雷,狠狠地击中了蓝迦的心脏…… 宁可可怀孕了…… 她一早就知道自己怀孕了…… 竟然还逼着他将她推下了楼…… 她竟然用这种方式来结束那个意外来临的小生命…… 也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惩罚他…… 难以置信的看着那道门,蓝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痛得没有知觉,按住胸口,他一边苦笑着一边缓缓的迈着步子,推开病房的门,一步一顿的走了进去。 歪在病床上的女人脸色惨白,皮肤透明的像纸,眉头还是蹙起的,宛如陷在噩梦中无法醒来。 走过去,蓝迦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看似和善的脸庞,良久,他轻轻的弯起嘴角,惨淡的笑了起来。 141 究竟是有多恨我呢,嗯? 大手摩挲着她的额头,蓝迦用拇指轻轻的蹭着她的皮肤,双目迷离的喃喃低语,“宁可可,你真的是我见过,最冷血,最残忍的女人。” “人家说,虎毒还不食子,你呢,你却和我联手,谋杀了我们的孩子——哦,不,你没有动手,是我,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你用这样的方式报复我,实在太高明了。“我佩服你。我现在很痛苦,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快睁开眼啊!” 说着,蓝迦已经怒吼起来,大手抓住宁可可的双肩,猛地将她拉起来,剧烈的摇晃着,恨得咬牙切齿。 “你让我杀了自己的孩子!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你给我醒过来!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见到蓝迦疯狂的摇晃着昏迷的宁可可,一旁的晴姨吓得急忙扑过来阻止,疾呼,“她刚做了手术!少爷,你快别动她!少爷!” 颤抖了一下,蓝迦这才停下剧烈的动作,缓缓地将她放回枕头上,只是眼神依旧满怀恨意与沉痛。 静默了良久,他轻轻的伸出手,捏住宁可可的下巴,仔细的端详着那张脸,轻轻的笑起来。 “你做的真的太绝了……但也许,这是天意?蓝家的传统就是这样……杀子?当年我爸要撞死我,今天我竟然跟他一样对自己的孩子下了毒手……真的,我佩服死你了宁可可……” 见他疯疯癫癫的笑着,一旁的江城有些看不下去,走过来拽开他,示意晴姨过去照顾宁可可,而后,便强硬的拽着颓丧的蓝迦离开了病房。 扶着他回到隔壁的房间,将他按倒在白色病床上,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江城摇头叹口气,转身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冷静一点,现在不是该讨论谁对谁错的时候,你应该好好想想,等她醒了以后该怎么办。” 她就算再恨你,也总归是失去了孩子的可怜女人…… “想想,也许当初不该帮你把她带回来,你和夏小姐之间的事,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城想到刚刚宁可可的惨象,心里一阵不忍,“你也别太激动,医生说你的情况不太好,稍后会给你安排做个详细的体检。我真的佩服死你了,哪有人耍狠耍到自己吐血的……” 揉揉额头,蓝迦疲倦的往后一躺,痛苦的闭上眼,“别说了,我想睡一会儿……她醒了记得叫我……” 江城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然而,看着他隐痛的眉间,还是没有说出那句话…… 医生说她不能受刺激,你在,只怕她会更难受…… 混沌的眯了一会儿,蓝迦没睡踏实,头反而愈发的痛起来。. 一闭上眼,眼前就是宁可可从自己手里飞下楼的情形,辗转了一会儿,他睁开眼,一直定定的望着天花板…… “她总归是个失去了孩子的可怜女人……” 江城的这句话始终盘踞在他的脑子里。 怔忪良久,他惨淡的笑起来,喃喃自语,“究竟是有多恨我呢……嗯?宁可可,怀了我的孩子,就让你那么的不堪忍受,竟然不惜以这种方式拿掉他?难道……他不是你的孩子么……” 熬了不知多久,那个漫长的夜晚终于过去。当朝阳缓缓的从地平线升起,立在窗边的蓝迦才缓缓的转过身,闭了闭布满血丝的双眼,迈开步子,往门外走去。 金灿灿的光线流动在清新的空气中,这美丽的晨日,却注定照不到隔壁的那间房里去。 看到蓝迦进门来,守在床边的晴姨有些紧张的站起来,迎上去,握住蓝迦的手臂,低声哀求,“少爷,你还是先别……” 看着歪在床头,双眼空洞的看着窗外的宁可可,蓝迦的眼底滑过一抹沉痛,轻轻推开晴姨,“没事……” 说着,他几步走过去,站在病床边,紧紧地盯着她如死灰般沉寂的脸庞…… 那双眼睛,已经暗淡的没有一丝光彩,惨白的皮肤下,连血管也清晰可见,整个人没有一点生气的半躺在那里。 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某处,只有偶尔眨动的眼睛能看出来,她还活着。 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蓝迦轻轻的坐在她身旁,复杂深沉的目光不停的在她脸上流动…… 怎么会弄成这样?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 那个女人是那么的生气勃勃,在醉酒的情况下也敢于理直气壮的和他争辩,他看着她的第一眼,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的心曾经猛烈的跳动过。 而现在呢,这个呆板、毫无生命力的女人,还是那个宁可可吗?还是,她早已经毁灭在他的手里了? 良久,他轻轻的闭了闭眼,伸手,将她冰凉的手握在了手心里。 见到蓝迦如此沉痛的样子,晴姨悄然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从小柜上拿起一碗冒着热气的粥送过去,递给蓝迦。 “少爷,我喂她她都没反应……你多跟她说说话,别让她把眼泪都憋在心里……” 拿过粥碗,蓝迦用勺子舀了,吹去热气,看着毫无反应的宁可可,声音出奇的柔软,“张开嘴,我喂你。” 还是一动也不动,宁可可昔日美丽的眼睛此刻却毫无焦点,仿佛一个盲人一般散乱无光。 举了半天勺子,蓝迦的眉头微微皱起来,空出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张开嘴!” 见他的语气已经有了隐隐的不悦,晴姨生怕他又对宁可可发脾气,急忙拿过碗。 “也许她还不饿,等下再吃,少爷你快回去休息吧,医生说宁小姐需要静养。” 平复了一下起伏的情绪,蓝迦伸出手,覆在宁可可两颊上,将她扳向自己,看着她死寂的样子,声音有些艰涩。 “为什么要这样……你恨我,不想留下我的孩子,这些我可以理解。但是失去孩子不正好随了你的心愿吗?” 你应该高兴才对啊,装出这副惨象是为了什么?想说明自己其实是善良的?是迫不得已的?“还是,你根本就是为了莫云笙!” 给读者的话: 昨天说了有打赏就有加更,然而,我看到了亲们的打赏却没有加更是有原因的哦!因为昨天如果加更的话剧情就会分开了,所以,更完这章之后后面还有一章哦!爱你们么么哒~本书参加比赛中,各位读者亲们~求打赏推荐票!O(∩_∩)O 142 大不了我再给你一个! 想到这一层,蓝迦的火气又轰地一声被点燃,疯狂涌动的血液冲击的耳膜轰轰作响,他的手滑进宁可可的头发里,暗暗揪紧。 “说话!你别以为从楼上摔下来就没事了,你对我说的话我一个字都没忘!” 你喜欢莫云笙,哦不,你爱莫云笙,哈哈,告诉你,永远都只能是奢望,你这辈子都只能待在我身边过暗无天日的生活。 你的阳光,“你的阳光现在已经飘到国外去照耀别的女人了!” “少爷!”晴姨急的一巴掌打在蓝迦的后背,“你还刺激她!你是不是不想让她活了!” 揪住毫无反应的宁可可,蓝迦又急又气,眉目间又开始流动起浓浓的戾气—— 她在自己面前,为什么永远都这副样子!为什么在那些人面前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笑,还会用温柔的语气跟他聊天! “说话!你给我说话!”蓝迦推开身后的晴姨,揪住宁可可的衣襟搡着,目光如针的盯着她。 “你不用装出这副惨痛的样子,失去个孩子而已,大不了我再给你一个!” 低吼着,蓝迦将宁可可压回被子里,狠狠地扯开她的病号服,在她白皙的肩头落下一串暴虐似的吻。: “少爷!你真是太混账了!”晴姨在身后气的大骂,徒劳无功的拉扯着陷入疯狂的蓝迦。 刚刚从家赶过来的江城也正好进门,听见屋子里的吵闹声,急忙跑进来,一看到蓝迦竟然把虚弱的宁可可压在床.上乱来! 素来平淡冷静的江城也有些火大,两步奔过去,一把掀开蓝迦,挥起一拳就打在了他的左脸上。 挨了那一下,蓝迦只是趔趄了一步,流了血的嘴角倒是没让他感到疼痛,在这种时候有外人掺和在他和她之间,这反而更激起他的怒火。 回身,猝不及防拽起江城,一把将他推出门外,赶来拉架的晴姨也被他一起推了出去,在两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他嘭地一声摔上门,咔的一声,将门锁拧上。 屋子里除了门外的敲门声,再没有别的声音。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蓝迦缓缓的走回病床旁,看着如木偶般躺在那里的宁可可,那种死灰般的神情,像千万根钢针一般刺痛着他的心! 闭了闭眼,蓝迦伸出颤抖的手,缓缓的合上宁可可敞开的衣服,语气充满了无力感。 “到底要我怎么办?你说吧……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嗯?” 将脸埋进她的颈窝,蓝迦痛苦的抱紧了她冰冷的身体,“你没闻到血腥味吗,那是孩子从楼上坠下时从伤口里涌出来的……” “你没听到惨叫与哭泣吗,那是他对为人父母者的控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是不是以为,我一定不会要这个孩子?” 其实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择,因为我的经历告诉我,‘父亲’那个称呼,不是谁都有本事承担的…… “如果是别的女人,我一定会立刻叫她弄掉,但是这次是你……其实我昨晚在想,如果有人能给我一次当父亲的机会,要是那个人是你,我可能真的愿意接受……” 直起身体,蓝迦看着她仍然淡漠的脸,轻轻的俯下身,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我知道你有足够的理由恨我,但这次,给我个机会……” 抬起眼,他的眼底已经有了一丝潮湿,轻轻的用指腹摩擦着她的脸颊,“别恨了……那样太累了,以后,让我照顾你……” 说完,蓝迦缓缓的站起来,抱着宁可可,将她重新放好在被子里,掖好被角,抬手,将一旁的米粥拿起来,舀了一勺送到她嘴边。 “吃吧,为了你哥或者你嫂子,为了你们能有相聚的那天,吃点东西。” 动了动,宁可可的眼睛终于缓缓的抬起来,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是复杂的令人看不懂的神情。 最终,她还是轻轻的闭起眼睛,缓缓的,将身体滑回了被子里。看着她躲在被子下不停起伏的肩膀,蓝迦抬起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他不该迁怒于她,更不该以复仇的名义来进行这一场失控的“游戏”…… 放下米粥,蓝迦站起来,转身,声音无奈又荒凉,“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但是我刚才说的话你要记得,那不是玩笑。所以,就算你讨厌,我也会一直在你身边。” 说完,他拉开门,看着门外一脸焦急和气恼的两个人,冲晴姨摆摆手,示意她进去看宁可可,转身,疲惫的拍了拍江城的肩膀,“你的那一拳,我找机会会还给你。” 不顾助手鄙夷的神色,扶住墙,蓝迦一步一步、缓缓地挪回了自己的病房。 夜色在沉默中再度降临。 病房里只剩下宁可可一个人,日夜守护她的晴姨有些支撑不住,在蓝迦的命令下回蓝家休息去了。 医院派了特别看护来,此刻,大概是去医生那拿药了,也不在房里。 看了一眼暗淡的夜色,宁可可勉强撑起身体,扶住墙,一步一步的往门外走,走廊里寂寂无声。 药水的味道让她有些头昏,瞟了一眼隔壁,她转头,朝着电梯的方向缓缓的走过去。 年轻的看护小姐手里拿着等下要给宁可可输的药水,轻轻拧开门,正想着要怎么招呼那个始终一言不发的女人。 抬眼,只见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正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她抱着药水,本能的退了退。 “人呢!”蓝迦指着空空的病床,咆哮着。 “是那位宁小姐吗……”看护小姐吓得仓皇四顾,看到屋里没人,急忙往卫生间和浴室去找。 “她不在!”蓝迦大步迈过来,瞪着瑟缩的看护,“我是不是交代过要时刻不离的看着!你耳朵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她要是出了事我就剥了你的皮!” 看护小姐吓得眼泪在眼眶打转,急忙放下手里的药瓶往外跑,“先生对不起……我现在马上去前台问问……” 跑到前台,叫当班的护士调了监控出来,发现了宁可可的踪影,看护小姐急忙跑回去,看着怒火冲天的蓝迦,呼吸凌乱的回答着,“她下楼去了……在六楼出的电梯……” 给读者的话: 这是加更哦!求打赏支持! 143 是我的错 蹙起的眉头皱得更深,蓝迦转身,走进电梯下楼去了。 育婴室外站着好几位年轻的妈妈。几个女人叽叽喳喳的聊着育儿经,聊着自己刚出生的孩子究竟是像爸爸多一些还是妈妈多一些。 将手按在透明的玻璃上,宁可可静静地站着角落里,看着玻璃里面的婴儿床上躺着一个个活泼的小生命…… “太太,哪个是你的孩子?” 一个年轻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旁,看着她一脸投入的看着育婴室里的婴儿,顺着她的方向去看,却也找不到她究竟是在看哪一个。 轻轻转过脸,宁可可看着身旁的女人,带着苦涩的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孩子。” 年轻女人一怔,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身上的病号服,明白些许。 “没关系,你还年轻呢,有的是机会。我第一胎的时候也没有保住,第二胎时老公和我都紧张死了,还好,两个小家伙都平安无事,除了比预期的早点出来报道外,一切都还好。” 说着,年轻女人朝着最近的两张小床指了指,“双胞胎哦,可惜一点也不像我,反而像爸爸多一些……” 宁可可看着那两个闭着眼睛手脚乱动的小家伙,可爱的样子让她微微一笑,“怎么能只像爸爸,妈妈怀的那么辛苦……” “可不是!”年轻女人也笑起来,“不过两个也够我老公受得了,现在养个孩子的成本多高啊,他没当爸爸之前总是爱玩爱乱花钱,有了孩子之后反倒长大了,变成熟了。” “真好……”宁可可看着她一脸甜蜜的样子,由衷的笑了笑,“真羡慕你那么幸福。” “你也可以啊,老公呢?怎么没陪着你?”年轻女人四处扫了一圈,也没看到附近有什么人,疑惑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宁可可。 转过头,宁可可不再说话,眉宇间是惨痛的神色。 见她这样,年轻女人也不好再问,转头看着从育婴室把婴儿抱出来的护士,喜悦已经爬上了眉梢,“老公要加班,我一个人抱两个可真的要累死了。” 再看时,护士已经把一个小婴儿交到年轻女人的手里,见她抱的一点不吃力,在她的要求下又抱了一个出来放到她的右臂弯里。 一旁的宁可可近距离的看着那一对小婴儿,原来新生儿是这样啊,皮肤皱皱的,还脱皮,眼睛也不睁,难看的要命。 轻轻笑起来,她轻轻伸出手指,想去触摸一下那个孩子的脸颊。然而,她的手在半空中还是定住了…… “没关系啊,喜欢的话给你抱一个。”年轻女人看着她,善意的笑着。 怔怔的摇着头后退,宁可可的眼底开始闪现出惊恐的目光…… “你没闻到血腥味吗,那是孩子从楼上坠下时从伤口里涌出来的……你没听到惨叫与哭泣声吗,那是他对为人父母者的控诉……” 蓝迦的话在耳边飞速的闪过,她一惊,看着年轻女人怀里的孩子。 心理作祟,竟然仿佛真的看到他们朝自己伸出手,那小小的手心里,正恣意的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惊叫一声,宁可可捂住耳朵,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仓皇的后退着。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怎么会这么残忍…… 为了报复那个男人,竟然可以残忍到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孩子…… 身体和心一齐陷入绞痛之中,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双脚一软,直直地向后倒去…… 然而,转眼之后,她虚弱的身体已经被一双结实的手臂横抱起来,抬起模糊的泪眼,她茫然的看着面色冷凝的蓝迦。 短暂的对望了一下后,蓝迦便将她紧紧地箍在怀里,转身,往电梯走去。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各自陷在沉默里不发一言,回到病房,蓝迦将她放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才掀开被子让她躺好。 坐在她旁边,看着那张茫然若失的脸,所有冲到嘴边的责备都被咽了回去。 想到她刚才站在育婴室外的无助与伤心,蓝迦的心就仿佛被一只手狠狠地揪了起来…… 也许,在这一场灾难里,根本没有所谓的输和赢,她和他一样,最终都失去了不次于生命的重要东西…… 大手落在她的头顶,蓝迦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憔悴的样子,眼里充满了怜惜之情,缓缓的问出口,“还疼吗?” 宁可可虚弱的眨了眨眼睛,缓缓地转过脸,看着身边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良久,动了动嘴唇,竟然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嗯?”蓝迦靠过来,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脸上,“谁?” “他是变成一滩血水被丢进下水道了,还是被搅碎了扔进了垃圾桶?” 宁可可的眼角开始涔涔的流出晶莹的液体,声音愈发的颤抖起来,“我的孩子,他被丢到哪里去了?” 蓝迦痛苦的闭了闭眼,将她的手紧紧的攥住,“别想了,都过去了……” “没有!”宁可可剧烈的摇着头,嗓音愈发的干哑。 “没过去,你说得对,我闻到血腥味了,我听到他的哭声了,我知道他就在我身旁,看着我,用憎恨的眼神看着我……” “他责怪我,他痛恨我……是我把他害的这么惨……我该死……” 蓝迦痛心的按住她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他要痛恨,要责怪也应该是对我……那些是我胡说的,不要相信,他已经走了,那个孩子已经走了,他去了他该去的地方……或者……” 他俯身,将她抱在怀里,让她的泪水都洒在自己肩头,“或者,有缘分的话,他还会再回来做我们的孩子……” 安抚了宁可可睡下,蓝迦守了她一会儿,便把她交给了看护小姐,自己回到了隔壁的病房去。 本以为所有的伤害都已经暴露出来了,她应该会慢慢的好起来,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彻底明白,这次的伤害,对宁可可来说,具有多么大的毁灭性。 给读者的话: 亲们,看到你们的留言了,马上就会好的~(这几天好冷啊,大家注意保暖,多加衣服) 144 算我求你 第二天一早,宁可可便在看护小姐的伴随下去例行做检查,情况一切都还算好。 回来时,晴姨已经熬了红枣小米粥拿来。看到宁可可脚步虚浮、神思恍惚的样子,晴姨急忙从看护小姐手里把她接过来。 怜爱的理了理她的头发,扶她回到病床边坐下,回身去盛小米粥,柔声哄着,“姑娘,来喝点粥,对身体好。” 宁可可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来,讷讷的看了一会儿晴姨,也没有张口喝粥,只是缓缓的回过身,伸手把被子掀开来…… 冷,她现在只感觉血管里流淌的是冰水,浑身上下都仿佛从冰窟里刚捞出来一般的毫无温度可言。 被子缓缓的被掀开…… “啊——” 隔壁的蓝迦刚刚准备过来看她,一出门,只听到那间病房里蓦然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叫声,充满了无限惊恐与无助——他的心一揪,疾步跑过去,撞开门一看,只见晴姨和看护吓得脸色惨白,纷纷手足无措的围在墙角,地上,瑟缩着脸色惨白、不停发抖的宁可可。” 一边不受控制的摇着头,宁可可一边睁着空泛的大眼睛,喃喃的对着蓝迦说,“是他来找我了?你看他……他在看着我……” 恼恨的回身,蓝迦一把抓起那只玩具小人便狠狠地摔出了门外,朝着身旁的看护怒吼 “谁放的!去给我查监控!” 看护吓得急忙点头,转身就往外跑去。赶进门的江城见此情形,随着看护也一齐走了出去。 坐在地上的宁可可吓得不轻,蓝迦的安慰和解释她一句也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的往墙角缩,一边咬着自己的拳头一边大颗大颗的掉眼泪,那副样子,实在是令人心酸不已。 晴姨叹了口气,别过脸偷偷抹了一把眼泪。用手按了按蓝迦的肩膀,隐忧的问,“少爷,怎么办……她好像……” “嘘——”宁可可忽然冲晴姨摆了摆手,神经兮兮的侧起耳朵,指了指跌在门口的毛绒玩具小人,“他在哭呢……” 蓝迦眉头紧紧地皱起,看着她已然疯癫的样子,心里涌过阵阵苦涩,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床.上,再度解释,“你听错了!没有人在哭,那是个玩具!” 颤抖的手轻轻的抓住蓝迦的衣领,宁可可将脸埋在他胸前,低声哀求,“你叫他别哭了……哄哄他……我被他吵得头好疼……” 蓝迦痛心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女人,眼里满是无奈与心痛,转头,看着地上的玩具小人,烦躁的吼了一声,“别哭了!” 这情形倒是吓了进门的江城一跳,看到宁可可的样子,他也一阵难受。 走过来,向蓝迦解释,“那个娃娃是一个小孩子落在这的,早上偷溜进房间拿床头的水果吃,应该是无意的。” “无意的?”蓝迦眯起眼睛,目光冰冷而含恨,“看我不‘无意’的打断他的手!” 正要起身,蓝迦只觉得腰上一紧,低头一看,只见宁可可正紧紧地抱住他的腰。 仿佛溺水的人抱住浮木一般的依赖,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哀求,“别走,你在这他就不敢哭了……” 看着她不停发抖的样子,蓝迦抿起嘴唇,想了想,轻轻的将她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解下来。 拿起被子三两下将她裹起来,抱起来就往外走,看了一旁的江城一眼,“去开车,出院回家!” “你等一下还要体检!”江城疾步跟上去,提醒。 “没空!”蓝迦语气恶劣的吼了一声,抱着宁可可,一路的往电梯走去。 叹了口气,江城和晴姨都急忙跟了上去。 车子从医院离开,平稳的往蓝家驶去。一路上,宁可可都静静的靠在蓝迦怀里,闭着眼,眉宇间竟然有几分依赖的神色—— 在这个时候,全世界只有这个人在她身边,就算他是魔鬼,她也只能依靠着他,才能不让自己倒下去…… 回到蓝家后,蓝迦直接将宁可可抱到了他的房间里。其实他也很担心,回到蓝家会再度让她想起那晚的情形,但照她现在的状况来看,应该不会比这更糟糕了…… 将她放在床.上躺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蓝迦叹息着吻了吻她不停颤抖的眼皮。 柔声,“不用再害怕了,我会一直在,你要乖乖的吃饭,睡觉,这样身体才能好起来。” 见她仍是怔怔的望着墙角,眼里的惊恐仍旧没有散去,蓝迦再度被一阵无力感所侵扰。 见宁可可折腾了一上午也水米未进,晴姨再度端了红枣粥过来,交给蓝迦,语气痛惜。 “好歹让她吃一点,这几天她根本就什么都没吃进去,这样下去,人都毁了……” 蓝迦压抑住内心的疼痛,把碗接过来,舀了一下送到宁可可嘴边,语气已经带着恳求,“张开嘴……算我求你,吃一点。” 不去看他手里的勺子,宁可可再度动了动手指,拉住蓝迦的袖子,轻轻摇了摇,神秘兮兮的看着墙角,低声说,“他跟我回来了……” 晴姨吓了一跳,往空空的墙角扫了一眼,只觉得脊背发凉,不安的看着蓝迦,“少爷,她是不是……” “疯了”那两个字,晴姨没敢说出来。 蓝迦也是一个激灵,看着宁可可,他又急又痛,紧紧地攥住她的手,有些恼火。 “宁可可,我再说一遍,那个孩子已经死了,他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上!不许你再提他!” 宁可可静静的看着蓝迦,等他说完了,依然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轻声的说,“他睡在地上会冷的,你能找一张婴儿床放在那吗?” 见她完全活在自己的臆想里,蓝迦烦躁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无可奈何的看着她恳切的眼神。 那些积压在心里的烦闷也没法冲她发泄出来,良久,他终于妥协的叹了口气,对着一旁的晴姨说了一句,“去弄张婴儿床,随她吧,慢慢就会好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蓝迦看了一眼宁可可的眼睛,空洞,失焦,游离。她整个人,已经完全丧失了往日的神采。 给读者的话: 马上就会好的!求打赏推荐票,么么~ 145 也许真的走到尽头了吧…… 那一刻,那个念头第一次从他的脑海里滑过——放掉她。 也许她并不属于自己,生长在阳光下的花朵,是不能强迫她一直呆在黑暗中的。也许放掉她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她会快乐起来? 然而,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蓝迦狠狠地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子里去掉—— 不放!绝对不要放手,他不能忍受她过着与他无关的生活,单是想想,他就有种要窒息的感觉,绝对不放…… 在她身边守了一整天,看到婴儿床放在墙角后,宁可可终于变得安静,这几天连续的糟糕睡眠让她疲累不堪,在蓝迦的柔声哄劝下,她终于沉沉的睡去了。 被黑暗笼罩数日的蓝家,终于因为这片刻的宁静而渐渐地回复了些许祥和的气息。 然而,在另一个城市里,却悄然的发生着一场性命攸关的变故。 站在院子里的女人不停的往门口张望,看着空空荡荡的街道,眉间焦急的神色更加浓重。 看着点点浓黑的夜幕,夏冰琦的心头猛地袭上一抹不安—— 丈夫洛亦辰一向按时回家,就算有事耽搁,也会立即打电话告诉她,可是今天,已经晚上七点了他还没有回来,电话也被关掉了。 随着时间的流失,笼罩在夏冰琦心头的焦躁情绪愈发的浓烈。 想了想,她快步走回屋子,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拿出手机,按照上面的号码一个键一个键的拨了过去…… 同一时间,蓝家客房里传来清脆的手机铃声。 晴姨听了,急忙跑过去,发现是宁可可的电话响了,她有些欣喜的拿起来,跑去蓝迦的房间。 一定是她的朋友打来的,在这个时候,有亲近的人给她安慰,一定能让她的心情好一些。 然而,还没等走到门口,听到声音的蓝迦已经疾步走出来,示意晴姨将手机拿开,不要吵醒了好不容易睡去的宁可可。 晴姨捂住不停响着的手机,对蓝迦说了自己的想法。微微眯起眼,蓝迦接过手机,毫不犹豫的按了挂断,目光冷郁的看着手里的电话,声音阴冷。 “越是孤独,就越会依赖身边的人——所以晴姨。把手机扔回去别管它,能给宁可可安慰的人,只能是我。” 随着电话被挂断,夏冰琦变得愈发混乱——洛妹妹为什么不接电话?洛亦辰到底有没有跟她联络过? 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湿凉的夜色让她瑟瑟发抖起来,抚了抚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忧心忡忡的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亦辰,为了我和宝宝,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夜色如墨染。 蓝家。 这几天受折磨的不止宁可可,蓝迦也始终没有睡踏实过,趁着宁可可睡去,他也累的伏在床边轻轻的睡着了。 暗淡的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女人缓缓的睁开空茫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天花板,才缓缓的,撑住身体坐起来,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男人,她的眼里划过了一抹疑惑…… 挪动了一下身体,她轻轻的走下床,光着脚走到墙角的婴儿床旁边,双手把着摇床的栏杆。 定定地看着那张空空的婴儿床,良久,她轻轻的弯起嘴角,露出慈爱的笑容,轻轻将婴儿床摇晃起来。 摇了一会儿,她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缓缓地,轻声哼唱起歌谣来。 寂寂的房间里,月光淡淡的撒照下来,黑暗里,她的脸被染成了诡异的暗青色。 听到那寂寥的歌声,蓝迦猛地醒过来,看到床.上被扔到一边的被子,急忙站起来,转身看着赤脚站在墙角的女人。 “为什么不穿鞋!”蓝迦急忙走过去,责备的看着面带异笑的宁可可,见她不动,他便一把将她抱起来,径自将她抱回了床边。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强烈,蓝迦有些不忍,用宽厚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扫了扫她脚底沾染的灰尘,然后将她冰冷的双脚合在手心里。 看着她空洞的眼睛,心疼的说,“医生说你不能着凉,以后不许光脚下地。” “我怎么会在这?”宁可可怔怔地看着揉搓着自己脚丫的男人,仿佛陌生人一样的疏离。 蓝迦一惊,抬头看着她,一时不敢出声惊醒她的游离。 “啊,今天是星期五!我哥加班要回来了,我忘记给他做宵夜了!”宁可可急忙推开蓝迦,转身下地就往门外跑。 蓝迦起身拽住她,无奈的弯腰,拿过拖鞋给她穿上。板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神智混乱的样子,他的目光中带了一丝恐慌。 “你别吓唬我,宁可可,你好好跟我说话,你说你为什么会在这儿!你好好的想想你哥去哪了!” 宁可可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突突乱跳的太阳穴…… 仿佛终于从混沌中明白过来,她看着蓝迦,目光逐渐变得清晰,却渐渐的浮现出一丝冰冷的恨意—— 蓦地,她抬起手,狠狠地甩出一个巴掌,只听夜色中一声脆响,那一记耳光便重重的打在了蓝迦脸上! 那一巴掌打得宁可可的手心已经麻掉了,她暗暗握紧自己的手,看着一脸震惊的蓝迦…… 然而,他眼里的震怒在转瞬间就消失了,用指腹轻轻的擦了擦疼痛的嘴角。 他苦涩的一笑,看着面色仍然死寂的宁可可,神情决然,“这是我欠你的,打吧。” 缓缓的松开了颤抖的拳头,宁可可看着这个让她痛恨到骨髓里的男人,眼底仍然闪动着憎恶的冷光—— 苍白的手飞快的扬起,带着呼呼的风声,毫不迟疑的再度落在了那张英气逼人的脸上! 没有动一下,蓝迦缓缓垂下眼睛看着她,脸上是交织在一起的痛苦和欢愉,冷冷一笑,“你对我的恨就只有这样?” 宁可可散淡的眼神此刻已经冷凝如针,散发出凌厉的狠气,满怀着恨意,她咬住牙,挥起巴掌,接二连三地打在蓝迦的脸上…… “……” 直到她也记不清自己究竟打了蓝迦多少个耳光,直到她也完全丧失了力气,垂下麻痛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啜泣的声音从她紧咬的牙关里溢出来,宁可可颤抖着抬起手,缓缓的揪住蓝迦的衣领,无力的摇晃几下,“为什么那晚你不连我也一起弄死……” 蓝迦静静的看着她,目光里有浓浓的痛楚。蓦地,虚弱的女人身形一晃,像面条一样软软的瘫倒下来。 蓝迦急忙伸出手,抱住她下沉的双肩,痛惜的拖着她,一路将她放回到了床.上。 看着她眼角的泪光,蓝迦用大手轻轻的抚了抚她凌乱的头发,声音艰涩又干哑,看着她,“你还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 宁可可哀哀的抬起头,隐恨的眼里再度被水汽弥漫。 定了定,蓝迦放开她,转身向衣柜走去。拉开柜子的门,他将手伸进去,将那个庞然大物拽出来,转身,走回到宁可可身边。 将那个巨大的玩具毛绒粉兔举起来,送到宁可可眼前,他拉起她的手,让她抱住那个一人多高的玩具,声音和缓又哀戚,“别折磨我了……我认输了……” 看着那个毛绒粉兔玩具,宁可可眼里的水雾越积越浓,最终,眼泪还是大颗大颗的砸下来。 她紧紧地抱住毛绒粉兔玩具,将脸轻轻的贴在兔子的头上,欣慰的闭上眼,“一定是我哥回来了……他回来看我了……” 蓝迦的眉头再度因为她混沌的思绪而皱起,反握住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却没有解释什么。 片刻之后,宁可可忽然低下头,怔怔的看着那个憨厚可爱的玩具。 蓦地,忽然扬起手将它狠狠地丢在地上,崩溃的朝着蓝迦大喊,“不是我哥!我哥被你害的有家不能回!你把他还给我!” 说着,她哭着扑上去,握起拳头,狠狠地捶打着蓝迦的肩头,“你为什么要把我们兄妹俩弄成这样!为什么啊……” “够了!”蓝迦崩溃的低吼一声,看着泪如雨下的宁可可,攥紧的拳头青筋凸起,然而,心里的钝痛还是让他无法狠下心来。 伸出手,将她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我也后悔的要死!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次,我绝对不会去招惹你!” 哀号着,宁可可靠在他的肩头,将所有的痛苦都释放出来—— 这个拥抱,带着浓浓的绝望与仇恨—— 抱着她,蓝迦只觉得自己愈发的无力。无论两个人的身体多么的亲密无间,两颗心,也永远是隔着跨不尽的千山万水…… 也许,真的走到尽头了吧…… 另一边,守着大门等到夜里的夏冰琦已经濒临崩溃,焦躁的拿了钥匙,她往大门外走去—— 去洛亦辰工作的地方去找他,虽然他三令五申不许她独自出门,但是现在的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平抚了一下心情,夏冰琦裹紧了外套,一把拉开大门…… 随着门被打开,只听到“啪”地一声,门缝里掉出一个大大的信封。 她一惊,急忙捡起来,轻轻捏了捏信封,心里划过浓浓的不安…… 夏冰琦吸了口气,缓缓地,将信封拆开…… 当她看清信封里的东西时,宛如被闷雷击中,一个踉跄,她便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上—— 给读者的话: 下面的要开始……((????ω????)不告诉你们) 146 这就是你逃走的代价! 一个血红的手印,似乎它的主人发生了什么?血淋淋的印在信封里! 大脑里轰轰的响着,夏冰琦颤抖了良久,才从惊惧中回过神来,颤抖着摸过信封,看到了写在正面的几个字—— “这就是你逃走的代价。” 混乱的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张脸,清冷倨傲的眉眼,犀利如刀的神情—— 她知道那是谁!那个魔鬼一样冷酷的蓝迦! 逃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没有逃过这一天!夏冰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眼泪,脸上现出决然孤狠的神情,边掏出手机打电话边往门外跑去—— 电话在片刻后被接起,听到那端熟悉的声音,夏冰琦心头一阵苦涩,声调急切又恼恨。 “爸!要是洛亦辰出事了我也不活了!我怀了他的孩子!要是你们敢对他下毒手,明天我就带着你外孙从你公司的顶楼跳下来!” 电话那端的夏国霖怔了怔,听到女儿久违的声音,心里一喜,然而听到她说的话,又心生担忧。 他也急起来,“怎么回事?他出什么事了!女儿你别冲动,先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夏冰琦忍不住大哭起来,“爸……亦辰他今晚一直没回来,我去找,一开门就看到一封信……信里面有血!是你做的?还是蓝迦!我这就回去,我跟他拼命去!” 蓝家。朝阳缓缓的升起,透过窗纱,柔柔地照进屋子。 满眼疲惫的蓝迦从晴姨手里接过热粥,走到床边,抬手,抚了抚宁可可的额头,声音轻缓,“醒一醒,吃了西再睡。” 微凉的手指蹭过她红肿的眼皮,蓝迦感受到她的震颤,知道她其实是醒的。 手臂摊入她的颈后,将她抬坐起来,让她靠住自己胸口,他将吹去热气的米粥轻轻送到她嘴边,语气疲累,“拜托你,吃一点吧。” 见她仍旧闭着眼不肯吃西,蓝迦痛苦的闭了闭眼,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哄着,“晴姨准备了一早上,你好歹吃一口。” 仍然得不到回应。 蓝迦痛心的抱紧了她的身体,这一阵她简直干瘦的不成样子,失血的皮肤更是惨白,双臂的血管都浮凸出来。 “我真的无能为力了……”他用额头抵住她的颈窝,叹息般的低喃,“宁可可,从没有一件事让我像今天这样,产生过这么浓重的挫败感……” 正叹息着,只听到内线电话急切的响起来,蓝迦将粥放下,将宁可可交给晴姨,转身去接。 江城的声音急切的传来,“少爷,夏小姐回来了。” 晴姨见他这样,有些紧张,但也没有问什么,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书房里,江城面色凝重的看着立在窗前的蓝迦。 “就是这样,昨晚我接到夏国霖的电话,也吓了一跳,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装的。” 江城有些摸不着头脑,“会是谁做的呢?下手那么狠,莫非你……” 江城犹疑的看了一眼蓝迦,暗自猜测,以他的个性最可能做这种事,莫不是背着众人,他偷偷的找人下手了? 看着楼下那辆飞快驶入大门的车子,蓝迦微微别过脸,看着江城,面色冷峻,“迎客吧,她来了。” 片刻之后,门外响起凌乱急促的脚步声,江城转身,看着门口,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紧张。 门被狠狠地推开,发出嘭地一声。 蓝迦缓缓的转身,一脸淡漠的看着闯进门,怒视自己的女人。 两个月没见,那个高傲尊贵的夏冰琦已经完全变了,头发随意的挽起来,穿着款式并不精致的连衣裙,一件泛白的牛仔外套,一双平底的帆布鞋—— 简直和他初见时那个精致的贵族小姐判若两人。 “很久没见了。”蓝迦微微扯起嘴角,看着她,“我的未婚妻。” 看着蓝迦,夏冰琦只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喘了喘气,她走过去,逼视着高大的男人,“我已经结婚了,蓝先生。” “是吗?”蓝迦轻轻笑起来,眯起带着血丝的眼睛,朝她伸出手,“恭喜你。” 夏冰琦眼底的怒火越积越浓,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声音颤抖,“我的丈夫呢!你最好马上放了他,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蓝迦用鼻腔一哼,笑着,“你来我这找丈夫?这话听了真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跟我复合呢。” 夏冰琦挥起手掌朝着那张冷厉淡漠的脸上打去,“放了他!” 冷冷地接住那只手,蓝迦将她推开,脸上是嘲弄的恨意,“你越来越没修养了,看来跟着那种粗糙的男人,你学会了不少西。” “蓝迦!”夏冰琦咬牙切齿的盯着他,“你才没有修养!你只会用卑鄙的手段来逼迫别人,你敢伤害我的丈夫,我就让你十倍的还回来!” “你爸会护着我的,他一直喜欢我这个女婿。”蓝迦瞟了一眼窗外飞快驶入的另一辆车,淡然一笑,“今天的客人还真多。” “你放了亦辰!”夏冰琦急的挥起拳头,一下下的砸向蓝迦,“婚约是我毁的,私奔也是我的主意,你要发火冲我来!” “你的火,你爸已经用新合约帮你消了。至于你丈夫的,也有人替他还了。” 蓝迦瞟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一手按在她肩头,将她推开,“夏冰琦,你一上来就向我要人,我有说过他在我手里吗?” “不是你还能是谁!”夏冰琦痛斥着他,说着,又恼怒的冲上去,“快放了他!那血是不是他的!他怎么了?!你送他去医院了没有!” 终于被激怒,烦躁的一把推开她,“你给我安静点!” 夏冰琦被推了个趔趄,险些摔倒,幸好夏国霖赶进门来,冲过来扶住她。 “蓝迦侄子啊,闹成这样何必呢!”夏国霖扶住女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买卖不成仁义还在,何况我们差点就成了一家人。我女儿和姓洛的是不对,可是我们有话坐下来谈就好,何必做的这么狠呢……” 看着他的样子,蓝迦知道他也认定是自己抓了洛亦辰,冷冷地凝起眉头。 “我要抓他,还需要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吗?洛亦辰不在我手里,我看他八成是老毛病又犯了,拐了谁的女人跑掉了。” “你这个卑鄙龌龊的家伙才干得出这种事!”夏冰琦再度冲上来,“放了他!放了他!” “是啊,蓝迦,有话我们好好谈,先把人放了,那血……不会真的是他的吧……”夏国霖安抚住女儿,一脸忧虑的看着蓝迦。 被这样的情况弄得头疼不已,蓝迦狠狠的瞪向夏冰琦,恼怒的吼,“就凭你刚才说的话,我就有理由弄死他一百次!” 房间里的火药味极浓,对峙的紧张气氛一触即发。 蓝迦烦躁地瞥了一眼房间里众口一致的几个人,视线一动,落到微敞的门口时,脸色骤然一变! 147 如果我说,让你嫁给我呢? 蓝迦骤变的神色让屋子里的人纷纷疑惑,一回头,只看见一个脸色苍白、身形单薄的女人寂寂无声的站在门外,含着泪,惶恐又乞求的看着站在窗前蓝迦。 从那通电话里,她就隐约从他闪躲的语气里察觉到什么了,于是故意装作睡去,等晴姨走开后她就跑到书房门口,没想到,真的听到了最不愿发生的事情…… “是真的吗?”宁可可哑着嗓子看着他,每走一步就洒下一串泪水,“你把我哥怎么了……” 蓝迦的心立即悬起来,手足无措的迎上去,急切的解释,“不是……这是误会,我……” 话音未落,只见宁可可猛地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蓝迦的腿,声泪俱下,“求求你……我求你别伤害我哥……” 一旁的夏冰琦听了,震惊地看着这个头发蓬乱,神情萎靡的女人,猛地想起来,这竟然是洛亦辰的妹妹! 她在丈夫的钱夹里看过她的照片!天哪!她怎么会在这里! 蓝迦弯下腰,扶起哭的嗓子都哑掉的宁可可,痛心的看着她,“晴姨呢,不是叫她照顾你的吗!你为什么又不穿鞋子跑出来!” “蓝迦!”夏冰琦终于明白过来,恼恨交加的冲上去,猝不及防的地甩了蓝迦一个耳光。 “你简直不是人!你竟然卑鄙到抓了洛妹妹!你对她做了什么!你这个混账!” 脸上火辣的挨了一下,蓝迦没有去理会身旁暴跳如雷的夏冰琦,而是一直紧紧盯着哭得几乎要气绝的宁可可,说话都有些结巴,“没有……你相信我……” 一旁的夏冰琦看着宁可可,知道她会变成这样,一定吃了很多苦,一时间痛心又内疚。 哭着冲上去从蓝迦手里抢下她,把她护在怀里,狠狠地盯着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 “我真的后悔,我当初为什么要听家里的话跟你这种冷血怪物扯上关系……蓝迦,你比畜生还不如!” “都给我滚!”面对一屋子的指责,蓝迦勃然大怒,一把抢回宁可可,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将她甩到地上。 蓝迦痛心的看了她一眼,转身,一把拉住夏冰琦的手臂,将她猛地推出了门,随后推了一把夏国霖,江城见此情形,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出去。 门被狠狠地摔上。 蓝迦反锁了门,转身,看着跌在地上抽泣不止的宁可可,稳了口气,缓缓走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声音带着讨好似的轻柔,“听我解释,我真的……” “你要什么!”宁可可忽然抬起头来,用走调的声音问。见蓝迦怔住,她艰难的直起身,伸出颤抖的双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扣,“要我吗?现在就给你……” 蓝迦看着她扯开自己的睡衣,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心口狠狠的一痛,怒吼着制止住她愚蠢的行为,“住手!” “不是说好了吗……”宁可可被他紧紧的抓住双手,无力的瘫倒着…… 哀戚的喃喃,“不是说好了只要我留在这里,你就不会伤害我哥和嫂子吗……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蓝迦痛苦的闭了闭眼,用拇指轻轻擦掉她脸上纵横的泪痕,“别哭了,你哥会没事的,我马上派人去找他……” “别装了!”宁可可猛地喊出声,声音嘶哑,“我害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你嫉恨我是吗?你报复我是吗?那你杀了我吧……” “我说了我没有!”蓝迦急迫的吼起来,“连你也不相信我是吗!” “你说,你要我怎么做……”宁可可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哀求,“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我只求你,放了我哥吧……求你……” 蓝迦痛心的看着她,一股股苦涩涌上喉间,凄然一笑,“如果我说,要你嫁给我呢?” 宁可可一颤,清秀的眉间痛苦的揪起来,双拳紧紧地握起来,指甲陷入掌心—— 艰难的,她抬起头,看着一脸哀痛的蓝迦,咬牙,“好!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哥,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艰涩的弯起嘴角,蓝迦痛苦的笑了起来,“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对你说出这句话——不过你不用那么勉强的答应我,因为你哥不在我这。” 说着,蓝迦推开宁可可,站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眉头烦躁的蹙起来。 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宁可可摇晃着身体,瞪着蓝迦,声音颤抖而冷厉,“你还要骗我……除了你,还有谁跟我哥有仇!你放了他,不然我今天就跟你同归于尽!” 说着,她一把抓过桌上的拆信刀,眼底饱含着疯狂的恨意,颤抖着走向蓝迦,“大不了一起死……” 蓝迦看着泛着冷光的刀锋,眼里纠结着无尽的苦楚,蓦地,带着自我毁灭般的笑,嘲讽的看着她,“你敢吗?敢就试试看,朝这儿捅!” 说着,他霍地撕开身上的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指着自己的心口,痛苦的大笑。 “你敢吗!你要是敢的话我就放了你哥……来啊,为了你哥,你会杀了我吧!” 宁可可握刀的手抖得厉害,只得用双手握住,一步一步艰难的逼近蓝迦…… 不敢看他痛意幽深的眼睛,只是讷讷的说着,“别逼我……我只要见到我哥……我要回家,我不要和你呆在一起……” “那就杀了我吧!”蓝迦一把握住她拿刀的手,猛地往自己胸口一拽,满脸决然,“来吧,我死了你们就都自由了!来啊!” 宁可可看着没入他皮肤的刀尖,惊叫着往后退。然而,手却被蓝迦狠狠的抓住,她看着刀尖处不停渗出的血液,吓得瑟瑟发抖。 看着她,蓝迦的脸上是奇异的欢愉,“不是为了你哥可以去死吗?怎么,杀人就不敢了?” 宁可可看着那张被绝望扭曲的脸,双手愈发的颤抖,“蓝迦,你以为我不想你死吗!” “那太好了!”蓝迦冷笑起来,殷切的看着她,“死在你手上我也没什么不甘心的,来啊!你不是恨我吗!我把你的人生都毁了!” 给读者的话: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好冷啊!) 148 结束吧…… “我糟蹋了你的身体和尊严,我害得你变成了杀死自己孩子的凶手,我害得你一家不得团聚,我还卑鄙的霸占着你,还把你哥抓了回来,你有足够的理由恨我啊!快动手吧!” 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轰轰作响,仿佛有一团闷雷在凝聚着急欲释放一般。 她痛苦的尖叫起来,摇着头,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蓝迦的话让她将这几个月来的每一幕屈辱场面重新经历了一遍,浓浓的恨意如冲天的火焰般将她的理智吞噬殆尽,崩溃的尖叫一声,宁可可握着刀的手猛地一用力—— 房间里陷入死寂。 门外的几个人听到了屋子里的对话,无不震惊不已。 江城急促的敲着门,喊,“你们两个在搞什么!蓝迦你开门!宁可可!我敢肯定你哥不是他找人抓的!” 颤抖着双手,宁可可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僵硬的低下头,看着那把锋利的拆信刀,看着它三分之一的长度已经没入了蓝迦的胸口。 猛地,他低吼一声,竟然将那把刀狠狠地拔了出来。一瞬间,伤口处喷溅出来的鲜血落了一地。 丢下染血的刀,蓝迦用血红的手一把揪住惊恐不已的宁可可,按住她的脑袋。 将她的脸贴在自己鲜血横流的胸口,面目扭曲的笑着,“听听,它跟你说什么了?” 沾了一脸血的宁可可拼命的挣扎着,浓浓的血腥味让她的胸口处压抑不已。 然而被蓝迦制掣着,她只能瘫在他胸前无助的痛哭着,那一刻,她只觉得仿佛世界末日来临般的绝望。 “它在问你呢!”蓝迦紧紧地按住宁可可,“问你为什么不捅死它!为什么还要让它在这里毫无意义的跳动!” 血液从伤口涌出来,疯狂的在宁可可脸上流淌,她崩溃的尖叫起来,“晴姨!快来……” “回答啊!”蓝迦怒吼着抬起宁可可的脸,眼里激荡着汹涌的情愫,“为什么它还不死!为什么还要可笑的奢望什么温暖!” 宁可可看着他狰狞扭曲的脸,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狠狠地捏住,窒息一般的痛。 “结束吧……”蓝迦痛苦的捂住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长长地叹息一声,一把推开宁可可。 看着她血泪纵横的脸,那一刻,他清晰的听到两个人之间牵引着的那条线崩裂的声音…… 门口传来嘭地一声…… 破门而入的江城急忙奔过来,一把扶住身形摇摇欲坠的蓝迦,看着他森然可怖的创口,江城恼怒的瞪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宁可可,嘶吼,“他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们兄妹的!” 咬咬牙,他稳住情绪,朝着门外大喊,“快来人!叫救护车!少爷受伤了!” 门外的夏冰琦和夏国霖见此情形,无不震惊。看到蓝迦倒下,夏冰琦第一反应就是冲进去拉着洛妹妹一起逃走。 然而,还没等她迈一步,夏国霖就一把箍住她的肩膀,强硬的拽着她往外走去—— 这个时候,这种情况,还是马上离开为妙。以蓝迦的脾气,吃了这样的亏还不一把怒火烧尽所有人。 所以,还是马上带着女儿回家去比较妥当。不顾夏冰琦的挣扎与反抗,年过半百的夏国霖狠下心来,硬是拖着怀了身孕的女儿飞快的离开了蓝家。 看着佣人们七手八脚的拥上来,又看着他们把陷入昏迷的蓝迦抬下楼,宁可可木然的瘫在地上…… 听着救护车呼啸刺耳的声音越来越近,她很想从地上爬起来,看一看那个人到底怎么样了…… 然而,使了半天劲,虚软的双脚硬是发不出一丝力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救护车好像已经走远了,她才缓过来一些,艰难的扶着墙壁站起来,擦了擦脸上粘稠的血液,回头,看着晴姨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进来。 看到她慈爱的面容,宁可可立即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踉跄着走过去,拽住晴姨的手,“晴姨……我不是真的想伤他……晴姨……他会死吗……” 不忍责备她,晴姨叹口气,拿了一双鞋给她穿上,扶住她虚软的身体往外走,“先不要哭,车在楼下,跟我一起去医院……” 急救室。 看着焦躁的走来走去的江城,宁可可始终不敢抬头看他,只是静静的瑟缩在晴姨身后,闭着眼,嘴唇打颤的默默祈祷着—— 蓝迦,无论如何,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死你……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急救室的指示灯终于熄灭后,宁可可的心随着被医生推出来的蓝迦而紧紧地揪起来。 看着他苍白失血的脸,痛苦的拧起来的眉头,宁可可的呼吸变得艰涩,紧紧地握住拳头,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病床后面,一路的回到了病房里。 那一刀刺得不深,没有伤到心脏。 药效过去后,蓝迦渐渐转醒…… 看到他没事,吓得够呛的江城终于放下心来,疲倦的往椅子上一瘫。 转头,看着脸色同样惨白的宁可可,语气恶劣,“你来干什么?想再补一刀?” 宁可可低下头,轻轻的咬住嘴唇,泪水迅速的弥漫上眼睛。 拿出手机,江城目露凶光,“伤人这种事,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好了。” 躺在床.上的蓝迦虚弱的动了动手指,张开干裂的嘴唇,声音暗哑,“让她走……” 江城皱了皱眉,放下电话,看着面如死灰的蓝迦。 “姓宁的……”蓝迦目光冷冽的看着天花板,面色沉寂,“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你走吧,永远的离开我的视线。” 宁可可定定地看着他,不知为什么,当听到他用这样淡漠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没有一丝的喜悦,内心反而被浓浓的苦涩所堵塞。 歇了一会儿,蓝迦再度开口,“至于你哥,我会去查他的下落,查得到,我会尽力去救他,查不到,那是他命不好,死活也再与我无关……” 眼泪不知不觉漫出眼眶,宁可可也忘了去擦,只是定定地看着病床.上的蓝迦。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月票,求推荐票(作品参加比赛中,亲们多多支持~) 149 再见 “江城,送她回去收拾西。”闭上眼,蓝迦不再允许自己的心头有任何起伏。 晴姨看了看蓝迦,又看看宁可可,想说什么,却被蓝迦脸上的冰霜哽在了喉咙里。 定了定,江城起身,走到宁可可身边,瞟了她一眼,“走吧。” 绞紧了自己的手指,宁可可仍旧愣愣地看着蓝迦——这样的自由来的太突然,也太惨烈。 宁可可擦了擦干涩的眼睛……真的结束了? 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晴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没有再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她迈开步子,毅然决然的走出了病房。 随着门被关上,蓝迦刚刚还高傲扬起的头瞬间无力的摔回枕头上。 滚吧…… 以后再没有瓜葛…… 你过的你,我过我的……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明明已经死了…… 那这撕裂胸膛的疼痛,又是从何而来…… “……” 坐在江城的车上,一路上宁可可都有些恍惚,怔怔地望着窗外,脑子里混乱的犹如一团乱麻。 直到车子停在蓝家,她才回过神来,在江城不善的目光中,她静静地回到楼上,拿了自己的背包,将自己的一件件衣服装好,全家福也仔细的放进去。 在客房里转了转,这间房子,不知承载了她多少的眼泪,怕是一生中的泪水都在这间房里流完了,站了一会儿,她轻轻的走出去,将门永远的关上。 缓缓的走到楼梯口,她望了一眼前方的房间,捏了捏背包的带子,低头想了很久,她才鼓起勇气一路走过去。 拧开蓝迦的房间,一股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就是那个男人特有的感觉,冷,刺骨的冷。 一直走到墙角,宁可可弯下腰,将地上的那只巨大的玩具毛绒粉兔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转身,走出了蓝迦的房间。 楼下的江城倚在车旁,冷眼的看着抱着兔子走出来的宁可可。 正要打开车门发动车子,只看见宁可可朝他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下山。” 冷哼一声,江城瞥了她一眼,“要不是蓝迦交代了,你以为我爱送你吗!上车,别废话。” 紧了紧手臂,宁可可将毛绒粉兔抱得更紧,“真的不必了,不说他也不会知道。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再见。” 说完,宁可可已经有些哽咽,转身往大门外走去。 “喂!”江城看了一会儿她孤单的背影,忍不住叫住她,几步追上,从口袋里掏出钱夹,拿出一沓钱,又抽出一张名片,一起递给她。 “这些钱你拿着,如果遇到麻烦,可以打这个电话。” 宁可可轻轻的笑了笑,却仍然带着哭意,摇头,“真的不必了,有事的话我会找我的朋友帮忙。你快回医院吧,我走了。” 说完,她急忙转过身,背脊挺直的往大门外走去。 踏出蓝家大门的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宁可可的泪水如绝提的江水一般滚滚而下。 她不停的低头,将那些模糊了视线的泪水抹在兔子的头顶,越走越难过,直到走到寂寂无人的盘山路。 对着两旁茂密的树林,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这个梦做得太长了,长的她几乎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醒来了…… 在这个梦里,她失去的西太多太多了…… 可是,当终于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她的心怎么还是这么疼呢…… 身无分文的从蓝家出来,宁可可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走回到自己家附近。 再次回到这里,她已经是自由之身,再也不用像生日那天,明明是自己的家,却只能匆匆回来看一眼。 深深吸了口气,她转过一条街,走进巷子,快步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她只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那身影眼熟的很。 随着距离愈发缩短,她终于看清了来人——挺拔孤高的身形没有因为上了年纪而佝偻一点。 淡蓝色的t恤衫与白色休闲裤让他显得格外精神,和善与威严兼具的相貌让人不敢直视,微霜的两鬓是对人生最完美的解读。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会儿,来人率先张开手臂,微微笑起来,“可可啊……你怎么把头发剪了!赵伯伯都不敢认了!” 见到他,宁可可刚刚收住的眼泪再度泛滥而下,跑过去,一下扑进他的怀里,放肆的恸哭起来,哑声,“赵伯伯,你可算回来了……我哥出事了!” 被称为赵伯伯的男人一颤,低下头擦了擦宁可可脸上纵横的泪水,“慢慢说,亦辰怎么了?” “我哥失踪了……我不知道他被谁抓走了……夏小姐说她看到信封里有血……”宁可可混乱的讲着这些事,“赵伯伯,怎么办啊……” 对于口中这位赵伯伯的全名,宁可可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一个小小的实业家,有自己的小工厂,资产还算丰厚。 当年她的父母刚刚去世时,她和哥哥两个几乎要过不下去,而赵伯伯就是通过学校资助她上学的好心人。 这么多年,他对宁可可好像女儿一样的疼爱着——而这件事,是他们两个的秘密。连洛亦辰也不知道赵伯伯这个人。 哥哥生性倔强好强,他宁可一天兼职无数累的半死也不肯接受别人的帮助,宁可可看哥哥实在太辛苦,就背着他接受了赵伯伯的帮助。 一直到她也长大,工作后,就一点一点的将那些钱全数的还给了赵伯伯。 这份情,宁可可始终记在心里。赵伯伯对她而言,真的就是除了哥哥之外,她在这世上的另一个亲人了。 回到屋子里,宁可可大概跟赵伯伯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并且竭力的将自己和蓝迦那一段忽略掉——只是谎称自己躲到朋友家里去,刚刚回来。 此刻,看到赵伯伯在身边,她就仿佛有了依靠般的踏实。 想了想,赵伯伯面色变得凝重,看着宁可可,“你相信不是姓蓝的做的?” 顿了顿,宁可可点点头,“他没有理由做了又不承认……赵伯伯,我要去哪里找我哥?” 150 相聚 说着,宁可可又一阵哽咽,赵伯伯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是赵伯伯回来晚了,不然也不至于搞成这样。” 走到院子里,赵伯伯迅速的拨通了一个电话,见对方久久无人接听,他脸上的火气更旺,挂断后,换了个号码拨过去,片刻后,就传来对方恭敬的声音。 “那个臭小子跑去哪了!” “去查!” “把他给我抓回来!他要是敢跑就打断他的腿!” 挂了电话,赵伯伯揉了揉紧绷的额角,无论如何不能让洛家兄妹受到伤害,这是他此生唯一的愿望了…… 赵伯伯回到屋里,安抚了一下宁可可的情绪,便为了寻找洛亦辰的下落而急匆匆的离开了。 收拾了一下行李,又把屋子里打扫了一遍,夜幕就缓缓的降临了。 看着空荡毫无人气的屋子,宁可可叹口气,揉着酸痛的身体走回卧室,躺了一会儿,却根本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就想起蓝迦满身是血面色绝望的样子。回手,她抱住那只巨大的玩具毛绒粉兔,揉了揉它的耳朵,闻着上面沾染的某个人特有的气息…… 心头再度划过一抹疼痛。 宁可可叹息着坐起来,拿起手机,拨了好朋友林菲夏的电话。 听到她清脆的声音,宁可可只觉得恍如隔世,上一次通电话,还是她刚刚被蓝迦带到蓝家去,孤苦无依时,是林菲夏给了她安慰和勇气…… “是我……我回来了……”宁可可克制住哽咽,开口跟林菲夏打招呼,“我好想你们……” “你少来了!”林菲夏因为她长时间不和朋友联系而极度气愤,“我和诗琪正要一起去吃饭,不带你的份!” “吃什么……是附近的辣味火锅吗……”她揉揉眼睛,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哼!诗琪骂你没良心呢!听听!”林菲夏把电话递给一旁的叶诗琪,那个美丽宛如芭比娃娃一般的女人撇撇嘴。 甜美的声音带着气恼,“你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简直没有把我们俩放在眼里!好了,宁可可,我们的友谊到此结束了。” 听了两个人熟悉的声音,宁可可一个忍不住,又轻轻的哭了起来。 听到她哭了起来,林菲夏和叶诗琪心里一慌,急忙对着电话喊,“好了好了,原谅你了!是不是在家呢!我们一会儿过去。” “带点吃的过来……我好久没吃饭了……”宁可可又哭又笑。 放下电话,宁可可急忙跑到浴室去洗了把脸,可是无论怎样,她的样子还是无比的憔悴,眼睛红肿,脸色惨白。 虽然脸上的血迹在医院里晴姨已经给她清理过了,但是仔细看,下巴底下还有几缕凝固的红色液体。 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她擦了擦脸,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在门口等了一会儿,远远的,就看见两个女人从巷子口缓缓的走了过来。 她轻轻笑了起来,跑着迎出去,扑到两个人中间,哽咽,“好久没见了……” 林菲夏打了她一下,“好了!别煽情了!你的头发怎么回事儿!剪得真难看!亦辰哥呢!” 宁可可低了低头,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撒谎,“我哥还没回来,他还要等一阵……” 林菲夏有些失望的撇撇嘴,扬了扬手里的一袋袋小吃,“走吧,回屋吃饭。馋猫。” 与活泼的林菲夏相比,叶诗琪更显得淑女一些,人如其名的美丽高贵,三个人在一起,她永远是焦点,而她们两个也能在她的光芒下彼此自在的相处。 几个人回到屋里,摆好了晚餐,宁可可看着这些常吃的小吃,又高兴又难过,忍不住有一阵难受,拿着筷子,不顾林菲夏和叶诗琪的诧异,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你怎么瘦成这样?”林菲夏捏了捏她的手腕,只感觉握了一把骨头,“减肥减成这样?吃什么药了?” “没吃药……”宁可可咽下嘴里的食物,有些感慨,“能活着回来就算万幸了……” “神秘兮兮的。”叶诗琪夹了一块排骨递到她碗里,“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经过我和菲夏的不懈努力,老板终于答应,如果你同意,可以让你去上班。” “真的!”宁可可握住她的手,这份工作,是刚才她让林菲夏帮忙找的。 “发生了很多事之后……林菲夏便早主动辞职离开蓝迦的图腾科技。”然后来到陆梓璇和叶诗琪工作的地方。 得知宁可可如今这般……她同老板打了声招呼,公司也正是用人之际,老板便也准了宁可可去工作。 工作除了做的很顺手之外,难得的是三个人可以在一起。 “然而,她们的另一个好友陆梓璇,却在前不久与她的家人一起去了国外。” 宁可可连她的面都还没见着,陆梓璇便和弟弟陆子豪同家人一起去了国外…… 提到工作,宁可可高兴之余,心里又一阵复杂。眼下哥哥下落不明,她也无心去工作,但若是每天呆在家里干等,只会让自己情绪更加低落。 想了想,她抬起头,看着两个好朋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休息一个星期……” 坠楼流产让她元气大伤,她记得医生说过,最起码要静养两个星期。 两个朋友看着她气虚的样子,只以为她是旅途劳顿或是身体有恙,也没有多想,只说会跟老板说明。 夜晚格外的漆黑森然,宁可可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家,此刻忽然觉得格外的陌生。 再没有人抱着她哄她入睡了,这样的夜,让她觉得心慌不已。抓住林菲夏和叶诗琪,赖住要她们住下。 她的事,林菲夏不知全部,但也知道一大半。而叶诗琪却是毫不知情…… “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感受……其实在她失忆前的原来,就与林菲夏相识。”但是由于妈妈的恳求,林菲夏也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看着好友林菲夏,宁可可无声地轻叹一声……” 在地板上铺好被子,宁可可紧紧地抱着林菲夏和叶诗琪的手臂,只有挤在两个人的中间,她才能感到不那么害怕和寒冷。 手边的叶诗琪已经坠入了梦乡,安静的呼吸着。 宁可可久久不能睡去,只好睁着眼,静默的看着凄然的夜色。 151 你找谁? 耳边忽然响起轻轻的声音,“我知道你不想说,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出了什么事……” 宁可可一颤,没有转头看一旁的林菲夏,只感觉自己的手被她轻轻握住。 第二天,天一亮,收拾了一下,两个好朋友便上班去了。走前,林菲夏还特意煮了粥和鸡蛋。 含着泪吃了早餐,又剩下自己一个人。宁可可抱着那只玩具兔子,静静地在床.上躺着。 一切都乱了…… 要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该多好,她还是那个每天和好朋友一起嘻嘻哈哈的傻姑娘,身边还有哥哥可以依靠撒娇,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某市郊外。 废旧的仓库阴暗偏僻。 霉味混合着潮湿的气息一起扑鼻而来。 从混沌中逐渐清醒过来的洛亦辰没有动,悄无声息的睁开眼,从阴暗的光线中努力的辨别着自己所处的境地。 啤酒罐被烦躁的丢在地上,侧耳细听,偌大的仓库另一头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蓝先生也太能折磨人了吧,要杀要剐倒是给个痛快,关在这里算什么啊!害的我们每天守在这,连顿热饭都吃不上!” “得了吧,这话搁在心里也就算了,要是被蓝先生听到,你我都得兜着走!” “就是就是,咱们老板可不是个善碴,我听说啊……这个男的拐了他的未婚妻,下场有多惨不用看也知道!可怜他妹妹了,据说也被蓝先生抓住给……” 那个声音顿了顿,猥琐的笑起来,“小妞不知道长得如何,你说蓝先生玩够了,会不会犒赏给咱们几个……” “没准儿啊!有钱人心里都变态,也许蓝先生会让咱们在她哥哥面前表演呢……” “呆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这么苦,弄个小妞来解解闷可太爽了!” 躺在一堆破麻包中间的洛亦辰只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冲天的血气瞬间奔涌开来,他紧紧地攥住拳头,血红的双眼浮凸出来,牙齿被咬得格格作响—— 悄无声息的站起来,前一刻还剧痛不已的后颈此刻早已没有丝毫知觉,他从墙角摸起半截断掉的木棍,一步一步的朝远处笑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在隔板外站了一会儿,洛亦辰高大的身体随着里面的人每说出一句话而剧烈的颤抖一下,猛地提起一口气,他抬起腿,一脚便将那扇结实的门板踹成了两半! 屋子里的三个人喝得已经有些高,显然对这个被打的半死的男人没什么防备。 一时间,三个人只是惊诧的看着这个杀气腾腾的男人,竟然也忘了拿起什么来对抗他手里的半截木棍。 洛亦辰在揪心的痛楚和冲天的怒火下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硬是将三个男人打的趴倒在地。 他咬着牙,揪起一个男人的衣襟,声音狠厉却颤抖,“他抓了我妹妹……他真的抓了我妹妹!” “不……不关我们的事啊……”被揪住的男人被他眼里的疯狂吓呆,结巴着解释,“是蓝先生干的,我们只是奉命在这看守你……真的,你妹妹我们都没见过……” “是是是……我们也只是听说,蓝先生把她抓了……至于做了什么,都是我们乱猜的……” 洛亦辰宛如怒兽一般,低吼着,将手里的木棍狠狠地砸在几个人的身上。 一番失控的发泄之后,他终于平定了一下濒临崩溃的情绪,从桌子上拿了钥匙,喘着粗气,脸色哀戚又决然的往门外走去—— 可可…… 哥求你…… 千万不要出事…… 片刻后,仓库的大门被匆匆拉开。洛亦辰的脚步声消失后,仓库里好久都没有任何声音。 良久,一个躺在地上的人才撑起身体,擦了擦额头上的血迹,“妈.的,下手这么狠!” 另一个人也揉揉肩膀,“这个臭小子,要不是老大交代不能还手,我早就一刀干掉他了!” “算了,要不是为了钱,哪至于受这鸟气!老大不是说了吗,挨这一顿每人二十万。算起来,打一棍子也有两三万呢,值了。” “说来大哥这招也太毒了……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不是……犯得着这么害他吗……” “说了有钱人都变态嘛,人家的事,咱们还是别评论的好……” 几个人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掏出电话,接通后,恭敬的报告,“大哥,事情办好了,那小子现在疯了一样的回去了。” 受了夸奖,几个人讨好的笑起来,确认了嘉奖之后,才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往仓库外走去。 当晚,林菲夏就提了简单的行李搬来跟宁可可同住。 其实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想也知道她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但是朋友之间,有些事不必深究,只要理解就好。 能有个人陪着自己,这也是宁可可求之不得的,自从孩子没了之后,她就变得格外的脆弱和孤单。 夜色如墨染,星光点点。 林菲夏在厨房里煮着饭,宁可可则在房间里躺着,看着不知所云的电视节目。 翻身,她轻轻碰了碰那只巨大的玩具兔子…… 还没等想些什么,只听到大门外隐隐传来车子的声音。不一会儿,大门被踌躇着敲响。宁可可坐起来,只听到林菲夏跑出去开门。 静了片刻,林菲夏问来人,“你找谁?” 门外人没有回答,宁可可急忙穿上拖鞋往门外走去,走到院子里,往大门外一看,竟然看到是晴姨握着双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林菲夏。 “晴姨?”宁可可急忙走过去,拉开大门握住她的手,只是一天没见,却有种阔别已久的感觉。 “我还以为走错了……”晴姨看到她,声音有些激动。 “江城那个混小子不肯带我来,我就自己打听着过来了……宁小姐,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身体啊,千万别着凉了……” 看了一眼疑惑的林菲夏,宁可可怕晴姨说出她流产的事情,急忙拉住她,“快进屋坐,晴姨。” 晴姨拍拍她的手,有些犹豫…… 给读者的话: 好冷啊@( ̄- ̄)@求打赏,求推荐票,么么哒~ 152 去看他 想了一会儿,还是说了,“我今天来,有个不情之请……少爷他……” “晴姨,我不想再提他。”宁可可立即猜到晴姨的意图,急忙截断她的话。 “你听我把话说完吧。”晴姨紧握住她的手,声音急切的有些颤抖。 “你走了之后,少爷的心情就很坏,摔东西,不肯换药打针,饭也不吃,医生说他这样子,伤口只会持续恶化。求求你……去……” 宁可可抽回手,摇摇头,“晴姨,那天你也听到了,他说永远也不要看到我……你找错人了,我无能为力……” “那都是气话!”晴姨急忙解释,“你也知道少爷的脾气,冲动之下什么都说得出来,可是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他真的很在乎你,很希望你留在他身边!” “别说了,晴姨!”宁可可痛苦的闭上眼,往后退了退,“我真的不想再跟他扯上什么关系了,他是死是活,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旁的林菲夏急忙扶住她,没有问什么,仍然默默的看着门外忧心如焚的晴姨。 “就算你跟他没有丁点情分了,就算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晴姨仍然不肯放弃,继续说服,“可是,少爷身上的伤,总是你造成的,难道你真的一点内疚都没有吗?” 宁可可暗暗咬住嘴唇,别过脸不再说话。 “姑娘,你是个善心的好孩子,晴姨知道……就算是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看了少爷的样子也会觉得不忍心。 所以晴姨求你,就算你不可怜少爷,你就可怜可怜我一把年纪了,去看看他,安慰一下他,让他好好治疗,好好养伤就好了……晴姨不求别的……” 宁可可哀哀的叹了口气,一心不想再和那个人有任何瓜葛,狠下心,“晴姨,我送你出去吧,天黑,路不好走……” 见她坚持不肯答应,晴姨长叹着,慈爱的脸上满是怅然,摇头,“算了……这都是命,少爷命该如此,我不该自作主张来找你……” 说着,晴姨转身,郁郁的往巷子外走去了。 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晴姨落寞的背影,想起之前这个慈爱的阿姨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宁可可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实在太过冷漠了。 但是她真的没法说服自己再去见蓝迦,所以,晴姨,对不起…… 擦擦眼角的湿润,转身,宁可可往屋子里走去。 林菲夏跟在她身后,一直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回到卧室,坐在床边,讷讷的抱着那只巨大的玩具兔子发呆。 “你刚才的态度有点恶劣哦……”林菲夏抱着手臂靠在门边,语气说不上是认真还是只是在开玩笑。 宁可可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复杂。 “晴姨不是说,就算可怜她,你也要去看看那个人吗。” 林菲夏依稀明白了一些,“想不到你还有这么绝情的一面,我倒是很好奇,那个被你伤了的人到底是怎样的罪大恶极。” 连我们悲天悯人的宁可可都要出手教训他……“啧啧,应该不是一般的可恨……” 宁可可仍然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兔子。 “说是死活也不关你的事,但是我看要是那个人真的死了,你后半生八成就得懊悔到跑去寺庙里清心礼佛了吧?” 林菲夏耸肩,转身去准备晚饭,“今晚不要翻来覆去睡不着哦,要是扰我睡眠,我会打人的。” 宁可可烦躁的仰回被子里,心乱如麻的捶了捶身下的大床—— 要不要去…… 到底要不要去…… 踌躇了一夜,果真如林菲夏所说,她躺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的根本睡不着。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迷迷糊糊感到林菲夏已经起床收拾,她也没有动,忙了一早上,林菲夏做好早饭后就去上班了。 睡了一会儿,临近中午时,宁可可从被子里爬起来,洗了一把脸后就走到厨房去找西吃。 一进厨房,桌子上除了早餐外,还有一条被收拾干净、切好摆盘的黑鱼,葱姜也已经切好段一并摆好。 宁可可眉头轻皱,从一旁拿起小字条,只见林菲夏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旁边一行字:丢进锅里煮汤会吧?煮完了就给病人送去,对伤口愈合很好。 把那张字条捏得皱巴不已,宁可可的心里矛盾重重,最终,还是最柔软的那抹占了上风…… 就像晴姨说的,即便没有一丝情分了,那一刀总归是自己捅的,送了汤,也不能代表什么…… 这样想着,宁可可就开了火,将材料一一下锅,不一会儿,浓浓的鱼汤就飘出了香味。 拿着保温壶,已经坐上出租车的宁可可心情极度复杂。蓝迦说过的话一遍遍的在耳边响起,他明明说过再也不要见到自己,还叫自己永远的滚出他的视线…… 自己干嘛还要出现在他眼前呢! 可是…… 晴姨说他现在很糟糕,好歹去看一眼吧…… 要是挨他一顿骂,也正好以后再不用相见。 想着,打定主意的宁可可就下了车,走进医院,乘着电梯上了楼,一路来到蓝迦的病房外。 然而,走到门外的她立刻又变得胆怯。脚步再也坚决不起来,走走退退,足足在门口徘徊了有十分钟,抱着保温壶,硬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算了,还是偷偷把汤放下好了…… 想着,宁可可弯下腰,正要把保温壶放在门口,只听吱呀一声…… 门竟然被打开了! 她吓得心一颤,急忙站起来往后退,抬眼,只见吃了一惊的晴姨和冷眼看着自己板着脸不说话的江城。 宁可可抱着壶,不知道为什么心慌如打鼓,朝着晴姨和江城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转身就要走。 “但手却被反应过来的晴姨一把抓住,”声音惊喜,宁小姐,你来看少爷了呀! 刚刚迷糊睡去的蓝迦被晴姨的那一句话惊醒。此刻红着眼睛,靠着枕头,脸上是淡漠无澜的神情,淡淡的看着窗外,一眼也不看被晴姨推到跟前的女人。 153 哥哥回来了 此刻,她只想挣开晴姨的手不顾一切的跑掉,因为那股浓浓的凛冽气息再度袭来,她不敢抬头看病床.上的男人,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缓缓的停住了…… 一时间,病房里尴尬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晴姨看了看生疏淡漠的两个人,急忙出来打圆场,接过宁可可手里的保温壶,惊喜的问,“宁小姐,你给少爷熬了汤?” 宁可可终于抬起头,鼓起勇气扫了一眼表情冷然的蓝迦,回首冲着晴姨点点头,喉咙发涩,“晴姨,你把汤盛给他喝吧,对伤口复原有好处,我还有事,先……” “少爷你看,宁小姐多惦记你!”晴姨紧紧拽住宁可可的手,不让她挪动一步。 蓝迦仍旧面无表情,微微侧过脸看着一脸殷切的晴姨,刚毅的线条带着浓浓的冷漠,失血的嘴唇紧紧地抿起。 那神情,仿佛是带着一丝怒气,但只有从他暗潮翻涌的眼底才能读得出,他此刻的内心,有着多么剧烈的情绪起伏。 用心被晴姨解读成这样,宁可可想辩解,晴姨却不给她置喙的余地,一边拧开保温壶,一边从柜子里拿出精致的汤盅,倒了满满一下。 喜笑颜开的递给蓝迦,“好香!少爷你尝尝,你不是总嫌医院的西不好吃吗,这下有宁小姐煮的汤,你一定胃口大开了……” 蓝迦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那碗热气翻涌香味弥漫的鱼汤,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神色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少爷,快吃啊……宁小姐的一番心意……”晴姨柔声哄着。 始终沉默的宁可可暗暗叹口气,看着脸色难看的蓝迦,艰涩的开口,“那天是我太冲动……对给你造成的伤害,我很抱歉……” 静默的蓝迦终于有了反应,动了动手指,然而仿佛牵动了伤口一般,他的眉梢痛苦的一跳,吸了一口冷气后,他才缓缓将手抬起来,接过汤盅。 然而,晴姨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他顺手一泼,竟然将那些鲜美的鱼汤洒了一地! 看着宁可可惊讶的目光,他冷冷的动了动嘴角,声音冷硬,“如果只是觉得愧疚,就不必来了,我说了以后你我互不相欠。” 看着自己辛苦煮出来的汤被他毫不留情的扔掉,宁可可只觉得恼火不已,暗骂自己不该愚蠢的来这一趟。 愤愤的瞪着那个绷着脸的男人,冷冷的说,“蓝先生,那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转身就走。晴姨看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缓和机会就这样被蓝迦毁掉,懊恼的跺了跺脚,跟着宁可可也跑了出去。 在病房外,晴姨急切的抓住宁可可的手,替蓝迦解释,“其实少爷一直盼着你来的!他就是在跟自己闹别扭,他其实……” 宁可可无力的叹口气,看着晴姨,摇摇头,“你也听到了,他叫我不必再来。晴姨,我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今天会来也是因为你昨晚的话。” “既然他说我们互不相欠了,我也就不必再内疚,我们也没有再来往的必要了。” 说着,宁可可拍拍晴姨的手,“再见,晴姨。” 那神情,已然有了决绝的意味。 看着她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晴姨痛惜的摇摇头,难道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少爷啊,这真的是你的本意吗? 一直冷眼旁观的江城也微微叹了口气,瞟了一眼歪在病床.上、面色萎蔫下来的蓝迦。 “真搞不懂你在装什么,明明高兴的要死,却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要是她真的永远都不来了,你要怎么办?” 闭上眼,蓝迦缓缓的滑进被子里,惨淡的眉间紧紧的蹙起—— 如果只是觉得愧疚,就不必来了…… 你真的一点也听不出我的意思吗? 除了愧疚,你难道就不能对我有其他的感情吗? 如果真的只有愧疚…… 那么我宁愿你不要来……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而是,我要你的爱……” 傍晚时分,云霞似锦。 丝丝缕缕的淡红色夕阳穿透云彩的缝隙,将最后的余光洒向大地。 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宁可可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霞光满天的景色,胸中莫名的激荡着一股繁杂的情绪。 抚了抚胸口,她转头看着将晚餐端上桌子的林菲夏。 “怎么样,那个人喝了汤有没有康复神速?”林菲夏盛好米饭,看着她。 摇摇头,宁可可露出疲累的表情,“不想再提他。” “你还不打算跟我说实话吗?”林菲夏坐下来,边吃饭边用眼角斜她。 宁可可低低的叹口气,走过去坐下…… 之所以不说,除了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着实令她难以启齿之外,还有重要的一点,哥哥结婚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林菲夏,就算这个女孩平时再怎么活泼外放,但是她喜欢哥哥的那一点小心思无论是谁都看得出。 烦恼的抓了抓眉梢,宁可可正要开口,忽然有种强烈的窒息感向她的心脏袭来…… 不受控制的,她忽地站起来,快步往门外走去—— 昼夜交替在天际,黑与白无声的纠缠、融合着。 伸手,握紧了大门的两扇,宁可可屏住了呼吸—— 顿了一会儿,她终于鼓足力气,缓缓地推开了大门—— 门里的林菲夏发出惊诧的吸气声,捂住嘴巴,难以置信的望着门外的人—— 一时间,除了林菲夏的惊呼,那两个对望的人竟然都只是寂寂无声。 仿佛是怕惊醒这个易碎的梦境一般,连流动的空气都变得沉默而迟滞。 良久良久,宁可可才抬起手,揉了揉自己潮湿的眼睛,颤抖着叫了一声,“哥……” 门外的男人紧紧的攥着拳头,高大的身形因为她这一声呼唤而剧烈的颤抖起来。 伸出手,洛亦辰用伤痕累累的手掌小心翼翼的摸了一下妹妹的脸。 在确认了的确是她之后,坚韧不屈的男人蓦地爆发出一声脆弱的啜泣,伸手,一把将她冰冷的身体紧紧地搂进怀里—— 当真是再见时已经物是人非。 竟然有种人生已经走到尽头的疲惫感,太漫长了…… 154 他在哪家医院! 紧紧地抱住哥哥坚实的肩膀,宁可可再也忍不住,不管不顾的嚎啕大哭起来。 这就是她的依靠,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仍然会毫不犹豫的为了守护哥哥的幸福而选择相同的那条路…… 经过漫长而窒息的拥抱,洛亦辰缓缓的松开妹妹,用手指不停的摩挲着她的脸庞,眼神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 那句话,始终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他真的从未如此害怕过,害怕真的确定了那件事—— 自己的妹妹被那个畜生抓走…… “哥……”宁可可紧紧地握住哥哥的双手,再次确认了他的完好无损后,哭着舒了口气,“还好,你没事……夏小姐……哦不,嫂子都要吓死了……” 知道夏国霖会保护自己的女儿,所以洛亦辰并不担心妻子的情况,他稳了稳杂乱不堪的呼吸和心跳。 捏住她的肩膀,眼底满是疼惜和懊悔,艰涩的问,“告诉我,你这一阵子都在哪里……” 宁可可咬住嘴唇,制止住漫上眼底的泪水,想继续撒谎,只是还没等开口,就在哥哥疼惜的目光中再度痛哭起来。 “是真的?”洛亦辰只觉得自己的脑子轰一声炸响,双腿一软,险些倒下去,强撑住满是伤痕的身体,他急促的颤抖起来,“那个畜生……我要杀了他!” “哥!”宁可可急忙拽住恨意疯狂的哥哥,抱住他的手臂,哀求,“别去了,都过去了,我们再也不欠对方什么了!” 洛亦辰咬住牙,泪水拼命的从眼角滚落—— 他真该死,怎么会自私的把妹妹丢下……怎么会让她陷在那样黑暗耻辱的境地里……怎么会为了自己那可耻的幸福而让自己的妹妹遭受这样的劫难! 痛苦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洛亦辰的语气充满哀戚与绝望,“可可,哥该死……我真的再没有脸面对你、面对父母……我……” “哥……不是你想的那样!”宁可可急切的解释,“你看我还好好的,你看我真的没什么!你别这么说……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擦了擦脸上交错纵横的泪水,洛亦辰咽下喉间翻涌的血气,眼里忽然现出一抹疯狂的冷意,握拳,吐字如冰的看着宁可可,“他在哪……” 惊恐的摇着头,宁可可忐忑的握住哥哥的手,“别去……别去……” “他在哪!”洛亦辰疯狂的咆哮着,箍住宁可可的肩,眼里宛如藏着喷火的怒龙。 见她紧闭双眼不回答,洛亦辰咬牙切齿,“我跟他的恩怨早晚要解决……他恨不得我死就算了,我不能容忍他伤害你……” 宁可可蓦地睁开眼,看着浑身是伤的哥哥,“哥!难道是他抓了你?是他吗?” 洛亦辰不回答,冷厉的眸子透出熊熊的怒火,再度震怒的吼,“他在哪!” 宁可可被那声怒吼震得耳膜轰响,看着哥哥歇斯底里的样子,再也不敢肯定蓝迦是否是无辜的,痛苦的叹口气,“他在……医院……” “哪一家!” 宁可可犹豫了一下,然而,被哥哥死死的抓住手腕,她哭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清醒时,已经看到哥哥转身往巷子外跑去。 茫然的看了一眼身边目瞪口呆的林菲夏,宁可可忽然惊叫了一声,痛苦的抚了抚额头,转身,随即也往巷子外跑去! 医院。 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烦闷的药水味。 白墙壁和金属托盘发出冰冷的气息。 蓝迦静静地躺着,闭着眼,脸上是漠然的表情。护士轻柔的拍打着他的手背,寻到血管,精准的将针头送进去。 点滴瓶被挂起来,药水缓缓地沿着导管流入他的身体。 一旁的江城一边剥着橘子,一边靠在窗边,声音懒散,“查了,蓝夜少爷现在的确是在美国。不过也不排除他在那边遥控这边的人。” 蓝迦闷闷地哼了一声,“虽然我得罪的人不少,但是会用这么无耻的手段嫁祸给我的,除了他没别人。我只是后悔,他回来时我应该更谨慎的处理她的存在……” 没有深究那个“她”是谁,江城将橘子放进嘴巴,看了看表,“不早了,我回去了。晴姨今晚不过来?” 淡淡的扯动嘴角,蓝迦自嘲的笑了笑,“晴姨在这种地方睡不好,我叫她回去休息。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晴姨不在,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 “你可以用美.色去勾.引一个啊,刚才那个小护士,看你的眼神都带着电。 望了望窗外的夜幕,他收回视线,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床边的小柜。踌躇了一下,才俯身,拉开柜门,将那只保温壶拿出来。 晃了晃,已经空了。 当时将那碗满满的鱼汤倒掉后,保温壶里也没剩什么了,他在宁可可走后就闭眼佯装睡去。 晴姨看他这样,也有些气恼,回头就把保温壶里仅剩的汤也倒了,还把壶刷了个干干净净。 拧开,只有很淡很淡的汤味了。 “……” “晴姨,我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什么瓜葛,今天会来也是因为你昨晚的话。既然他说我们互不相欠了,我也就不必再内疚,我们也没有再来往的必要了……” 耳边划过她淡漠的话语,蓝迦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按在自己受伤的胸口——能吗,宁可可,你以为说一句再不往来就能真的断的一干二净吗? 暗暗的握了握拳,他将保温壶放回柜子里。关上柜门,俯着的身子蓦地顿住—— 病房外杂乱的脚步声让他觉得心里一阵不安—— 坐起来,他眯起眼睛,宛如猎豹般凝聚起目光,含着一丝怒意盯着门口…… 脚步声由远及近,终于停在门口…… 嘭地一声,门被撞开。 看着来人,蓝迦微微皱了皱眉头,及至终于想起这人是谁,他蹙起的眉头才缓缓的平抚,噙着一丝笑。 掀开被子,挑衅似的走下床,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盯着来人。 给读者的话: 快到月末了,求打赏推荐票支持!亲们的打赏和推荐票我一直都有看到的哦!爱你们么么哒 155 替他挡住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面对面。 无论他们的命运有多么的牵扯不清,在这期间又发生了多少理还乱的故事,但这两个命运交错在一起的人,竟然是第一次碰面。 看着洛亦辰一身伤痕累累、目光含恨的样子,蓝迦微微眯起眼,心里对他今天到来的目的立即了然。 同样在紧盯对方的洛亦辰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这个“克星”,在他还是夏冰琦的司机时。 送她去和这个未婚夫见过几次面,不过从夏冰琦那不情愿和恼恨的表情中,他也可以察觉到,和这个人相处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情。 “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蓝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 攥紧的骨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洛亦辰的五官都因暴怒的情绪而扭曲起来,耳边一遍遍的回想着仓库里的几个人所说的话。 他只觉得自己快要被痛苦撕裂,深吸了一口气,洛亦辰从齿缝里缓缓挤出一句话,“蓝迦,我要杀了你!” 说着,他猛地挥起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重重的打在了蓝迦的右脸上! 没来得及躲闪,蓝迦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下,踉跄着退了几步,他扶住墙壁,擦了擦嘴角迸流的血。 冷眼瞪着怒气冲天的男人,“你要杀我?是为了夏冰琦呢,还是为了你妹妹?” 听到他带着挑衅的话,洛亦辰的怒火更盛,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你这个畜生……为什么要伤害我妹妹……你为什么要把她拖下水!” 说着,一记重拳再度落下。奇怪的是,蓝迦并没有躲闪,也没有还手,只是带着异样的笑容,任他将怒气发泄到自己身上。 挨了第二下,蓝迦跌坐在地上,低头看了看滴在衣襟上的血,一笑,“为什么要拖她下水?这个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缘分?嗯,大概是缘分,我和可可她……” “住口!”听到他这样亲密的叫自己的妹妹,洛亦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裂开来,疾步冲上去。 再度揪住他的衣领,痛心的咆哮,“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竟然用这么龌龊的方式来对待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说着,洛亦辰再度一拳打在蓝迦鲜血横流的嘴角。 依然没有闪躲和还手,蓝迦嘴角弯起的弧度加大,笑出声来,“我不是男人?这个问题你妹妹也问过……不过我用某种方式向她证明了,你想知道答案,可以去问她……” 看着一脸邪笑的蓝迦,洛亦辰心里最不能触碰的那根弦被狠狠的拨动了,他痛心的闭了闭眼,咬牙,“混账……你竟然敢碰她……你竟然敢碰我妹妹!” 拳头高高的扬起,那一刻,洛亦辰只有种将他碎尸万段的冲动。 未等落下,只听到门口传来一声急促的喝止,“哥!快住手!” 匆匆赶来的宁可可见到蓝迦嘴角流血、面色惨白的样子,心里一滞。 急忙冲过去,拉住愤怒不已的洛亦辰,哀求,“哥,哥我求你,跟我回家去……别再和他纠缠不清了!” 蓝迦闭了闭眼,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还好他忍住没有还手,不然叫她看到自己挥拳打向她哥哥,一定扑过来和他拼命了。 收起笑容,蓝迦瞥了一眼洛亦辰握紧的拳头,鼻腔一哼,语气不知是讥讽还是嫉妒,“你还真是好命,这么多女人围着你打转……” 哀痛的拨掉宁可可的手,洛亦辰没有敢回头看自己的妹妹一眼……在得知她遭受的这些事情后。 他真的不敢再面对她。相反,他看到邪意弥漫的蓝迦,只有种与他同归于尽的冲动。 血气汹涌,洛亦辰想再度冲上去,却被宁可可从后死死的抱住腰,只听她低低的哭着。 “哥……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帮我把这一页翻过去吧……你现在这样,只会让我更痛苦……我们回家去……重新过以前的日子……” 她抵住哥哥的背,哀痛的闭上眼,“这个人……我们再也再也不要跟他扯上关系了……让一切都在这里结束吧……哥……” 忍住心里的抽痛,洛亦辰握住宁可可冰凉的手,缓缓地,叹息了一声—— 坐在地上,一直神情淡然的蓝迦因为那句“让一切都在这里结束”而陡然垮下脸来,眉宇间的冷雾蓦地笼起,瞳孔冷凝如针。 冷笑着站起身来,伸手按住胸前刚刚崩开的伤口,面色是痛苦和欢愉交织在一起。 “结束?怎么结束?你难道没有告诉你哥,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多么深厚吗……宁可可,你忘了我们还曾经有个孩子吗?他还等着下一次投胎,再来找我们做父母呢!” 一语说完,洛亦辰刚刚冷静下来的情绪再度如火山般翻涌喷发,他攥紧了妹妹的手,那力道让宁可可的骨节咯咯作响。 他血红着双眼,恨意滔天的盯着蓝迦,语音颤抖,“你让她……” “怀孕”那两个字被他痛苦的吞回去,却如钉子一般的刺进他的心脏—— 宁可可眼见局面再度面临失控,愠恼的从哥哥身后走出去,瞪着不停挑衅的蓝迦,然而,当她看到他被血染红的衣襟时,心不由得猛地一沉。 正想走过去看看他的伤口怎样了,还没等挪步子,只听到洛亦辰发出一声崩溃的低吼,抬眼看时,只见他已经挥起点滴瓶的铁架,朝着脸色惨白、嘴唇打颤的蓝迦落去!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知道自己来不及阻止陷入疯狂的哥哥。 她的身体几乎是不受控制的,迅疾的向前一扑,瞬间,将那个捂住胸口面色痛苦的男人紧紧地抱住! 突然的冲力让两个人一齐失去平衡向下倒去,蓝迦接触到地面的一刻,只听到身上的女人发出痛苦的一声闷哼…… 点滴架重重的打在宁可可的背上,一股钻心的痛意像蛇一样的沿着每一条神经窜动—— 感觉到她的双手在一瞬间痛苦的抓紧了他的手臂,蓝迦急切的用手抬起她埋在自己胸口的头,连声问,“怎么样你!笨蛋,扑过来干什么!” 看着她瞬间变白的脸,蓝迦的心涌上一股酸楚,“伤到哪里了……”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推荐! 156 宁可可,你只能是我的 眼见自己误伤了宁可可,洛亦辰急忙冲过去,一把将她和蓝迦分开,把她横抱起来,痛心的往外走,“可可……你忍一忍,我这就带你去看医生……” 蓝迦急切的站起来,步履摇晃的走了几步,想追上去,却又最终停住脚步。 躺在哥哥臂弯里的宁可可仓皇的吸着冷气,背上火辣辣的疼着,她紧紧地捏住哥哥的衣领,乞求着…… “我想回家……哥……我们回家……我再也不想跟你分开……答应我……再也不要来找蓝迦……” 洛亦辰痛心的闭了闭眼,看着她满脸泪痕的憔悴模样,内心极度挣扎,良久,狠狠地点了点头—— 看着那对消失在门外的兄妹,捂住伤口、指间鲜血淋漓的蓝迦怔忪了很久。 直到胸口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攥紧了被血湿透的衣襟,他英气逼人的脸上不再是复杂莫辨的情绪,漆黑幽深的眼底,是逐渐清晰起来的情感…… 不能翻过去…… 也不能结束…… 宁可可,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这辈子都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洛家。 月光寂静的漂泊在院子里。 将宁可可抱到床.上,放她躺好,洛亦辰满眼痛惜的用被子盖住她的身体。 用温暖的手掌颤抖着抚了抚她的额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林菲夏,哽咽着,“帮她上下药,她的背……” “哥。”宁可可挤出一抹虚弱的微笑,握住哥哥的手,“去看看嫂子,她现在一定很着急,她还不知道你已经平安回来了。” 洛亦辰手指微不可察的颤了颤—— 凄然的闭了闭眼,拍拍她的手,“别管了,你让菲夏给你上药,我先出去……” 说着,他忽略宁可可急切的目光,步履沉重的离开了屋子。 再度回到熟悉的家,洛亦辰此刻的脑子里混乱如麻,寂寥的燃起一支烟,他靠在树身上,望着淡薄的月光,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在这之前,他一直是对自己的爱情义无反顾,无论逃亡的旅程多么艰难,多么辛苦,望着不谙世事的妻子,他始终能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带着她坚定的走下去…… 他以为没有什么能让他退却,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他的方向,直到今天,他看到自己的妹妹变成这样,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绝望与懊悔…… 究竟是多么了不起的幸福?究竟是多么让人义无反顾的爱情?竟然让自己拼死保护了二十几年的妹妹牺牲至此! 狠狠地掐灭烟头,飘在夜空中的浓雾,眼角漫起痛苦的泪水…… 趴在被子里,宁可可一边讲述着这些日子的遭遇,一边任由林菲夏将冰凉的药膏抹在背上火辣辣的伤痕上。 “就是这样……我不是真的想瞒着你们……只是……”宁可可哽咽了一下,这些耻辱着实不愿让更多人知道。 林菲夏暗暗擦了擦眼角,拍了她一下,似是叹息似是打趣,“没想到你身上竟然发生这种‘奇遇’……” “是‘地狱’还差不多……”宁可可苦笑。 给她把衣服拉好,林菲夏望了一眼院子里的某个身影,扁扁嘴,眉头蹙起,叹息,“只可惜没当成你嫂子……我的初恋……就这么结束了……” 笑了笑,宁可可拍拍她的手,“没关系啦,说来我哥那个人也没什么好的,一根筋,脾气犟,总之我觉得你能找到更好的……” “少来了!”林菲夏耸耸肩,释然一笑,“既然他找到幸福了,我就祝福他吧,宁可可,记得以后有好男人先让给我啊!” 笑着点头,宁可可也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眼里有些忧虑…… 提到哥哥的脾气,她太了解了,她最怕的就是哥哥知道这件事后会觉得内疚自责,一但这样,必然会影响他和妻子的感情…… 想着,她叹口气,只觉得烦恼永远的没有穷尽似的。 看到树下丢了一地的烟蒂,宁可可的眉头深深地蹙起。走到默默独立的男人身边,宁可可一把夺下他的烟。 扔到地上踩灭,又把手机递过去,语气里有些气恼,“有时间不给嫂子打电话,却在这抽烟!” 洛亦辰看着手机,眼底是极其复杂的情绪,却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电话出神。 “快打啊!你想让她担心死吗!”宁可可嗔怒。 踌躇着拿过电话,洛亦辰想了好一会儿,才按下一串熟悉的号码,缓缓放在耳边,及至终于听到那个温暖的声音。 他眉间的痛意才多少缓解了一些,声音平缓,“冰琦,是我……我回来了。” 电话那端的夏冰琦立即喜极而泣。听着妻子泣不成声,洛亦辰微微叹口气,“别担心,我没事……不用,不用过来,太晚了……” 简短的说了几句,洛亦辰便草草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还给宁可可,转身就往屋子走去。 听出他语气里的敷衍,宁可可急忙想上前安慰,没等动步,只听洛亦辰疲惫的说了一句,“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看着哥哥的背影,宁可可有种说不出的难过……现在唯一只有期盼哥哥能快些转过这个弯,不要陷在内疚里…… 这喜忧惨半的一天在所有人的辗转难眠中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寂静的小巷里便传来引擎的声音。不一会儿,宁家大门口便停下一辆豪华高贵的黑色房车。 已经起床,正欢天喜地的给哥哥做早餐的宁可可听到车声,心里有些忐忑……这么早,谁会来呢? 正要去叫哥哥,只见他已经从房里走出来,眼里的血丝说明他一夜未眠,接过宁可可手里的热毛巾,随意的擦了擦脸,洛亦辰径直往大门口走去…… 门一打开,只见一个娇弱的身影飞快的扑进来,一下子抱住了洛亦辰的脖子,不由分说便嚎啕大哭起来。 怔楞了一下,洛亦辰疼惜的抱住自己的妻子,用大手抚了抚她的头顶,声音沙哑,“傻瓜,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别哭了。” 给读者的话: 抱歉,今天更晚了,下面还有一章 157 都是你哥做的好事 “你这个混蛋……”夏冰琦抱了他好一会儿,才松开他,仔细的上下打量,确认他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之外,又哭又笑,“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这几天想死的心都有了……” 宽慰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洛亦辰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从车子里走出来的那个挺拔严肃的男人——夏国霖。 看着来人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洛亦辰缓缓把手放在裤袋里,歪着头,一副毫不示弱的样子。 夏国霖扫了一眼这间普普通通的小民居,又看了一眼眼前倨傲不屈的男人,嘴角一撇,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谈谈入赘的事……” “我不会入赘。”冷冷的打断,洛亦辰一口否决。 夏冰琦见到他态度如此坚决,急忙乞求似的拽住他的衣袖。 不看妻子的眼神,洛亦辰仍然寸步不让的看着那个对自己满脸蔑视的“岳父”。 “你以为我愿意承认这门婚事吗!可是你小子有本事,现在木已成舟,我不认也不行了!我都忍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夏国霖隐隐发怒。“回头我登个报纸,宣布冰琦和蓝迦的婚约作废,然后等过了风头,我再把女儿风风光光的嫁给你。” 你搬来我夏家住,进入我公司帮忙,“如果让我满意,将来孩子生出来,我允许他跟你姓。” 听到这样侮辱人的话,洛亦辰瞥了夏国霖一眼,冷哼,“夏先生,你太抬举我了。” 夏家别墅太豪华,我住不惯,你的公司太庞大,我一个小司机也无从插手。 “至于孩子跟谁姓,这个好像不是你决定的了的——我才是孩子的父亲!” “亦辰!”夏冰琦急忙打断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无奈的抓住丈夫的手,摇动,“你别这样跟爸爸说话,他现在也是你的父亲了!” “是吗?”洛亦辰看着妻子,冷冷一笑,“珠宝大王夏国霖,这个枝头太高了,我好像攀不起吧。” “你这个臭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我忍痛把女儿交给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夏国霖大怒,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入赘!要的话马上收拾西跟我走,不要的话,冰琦跟你再没有关系了!孩子我来处理!” “亦辰……”夏冰琦含着泪,哀求着倔强的丈夫。 冷冷地拨开妻子的手,洛亦辰斩钉截铁,“我也再说最后一次——我不入赘!” 说罢,烦躁的夺门而出。看着洛亦辰头也不回的走掉,夏国霖气的直发抖,拽住女儿的手。 “这样不识好歹的男人要来干什么!跟我回去,爸爸给你找个比他强一万倍的丈夫!” “爸!”夏冰琦恩气恼的甩掉父亲的手,“你太过分了!你那样说,哪个男人受得了!我不回去,我这辈子只有一个丈夫,就是洛亦辰!” “你要气死我吗!真是孽障啊!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夏国霖痛心疾首。 “爸……”夏冰琦语气软下来,拽住父亲撒娇似的哀求,“让我再跟他好好说说,你不就是想要一家人在一起吗?” 我把你的用心说给他听,他会理解的……“别再说什么入赘不入赘的话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只要彼此和和乐乐的,干嘛还要要求那么多呢……” 看着女儿,夏国霖不由得心软,无奈的叹气,“你要是能说动那块木头就算你厉害!” 说罢,转身走出大门,上了车子离开了。 院子里寂寂无声。 叹着气,夏冰琦转身,看着站在门口望着自己的宁可可。 有时候,人和人之间的亲密感是无法解释的,仿佛与生俱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下,不由得都微笑了起来。 走到屋子里,夏冰琦随着宁可可坐在饭桌旁,非常熟络的拿起饭碗,喝了一口粥,“饿死了,我一直担心你哥,这几天都没吃东西!” 宁可可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情感,不由得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腹部,不知不觉,泪水浮上眼睛。 “啊,这个啊……”夏冰琦有些不好意思,“四个月了,都是你哥做的好事……” 轻轻笑起来,夏冰琦陷入对过往幸福的追思,“谁能想到会走到今天呢……他刚被调来做我司机的时候,我和他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 “他讨厌我这个败家女,我讨厌他道貌岸然假正经。”那时候我故意折腾他,每天和一群狐朋狗友泡酒吧,大半夜叫他送我来回跑。 可是慢慢的,我发现他其实不是装的,而是真的很呆,木讷的要死…… 至于对他真的有感觉,是后来和一群富家子弟在一起胡闹瞎玩,两个人对我动手动脚的,你哥帮我出了头,狠狠地和那两个混蛋打了架。 那两个人家世也不俗,我爸就很生气,要把他辞退,那时我才发现,原来我舍不得他走…… 然后我就主动和他接近啊,他还是不理我,“我不相信他就一点也不喜欢我,就拼命灌他喝酒,希望他酒后吐真言……” “我哥酒量很差的,喝一点酒就醉的不省人事了……”宁可可听的笑起来。 “才没有不省人事呢!”夏冰琦摇头,脸色泛起嫣红,摸摸腹部,“不然这个是哪来的!” 顿了顿,她微笑起来,“不过你哥第二天醒来的反应真的太可爱了,他涨红了脸,”看也不敢看我,憋了半天,只问我,‘需要我对你负责吗?’ 虽然那时候我已经喜欢上他了,但是因为婚期已经定了,我知道我没有机会再和他发生什么了……我就和他说了不需要。 直到两个月后,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去医院一查,原来已经怀了孕…… “我当时又害怕又开心,急忙给你哥打电话,和他说了之后,他立刻就带着我私奔了……” 连喝了两碗粥,夏冰琦才感觉到自己的胃里被食物充满,放下碗,还是叹口气,歉意的握住宁可可的手,“对不起,洛妹妹,连累你受苦了……” 158 婚约作废 “别这么说,嫂子,都过去了不是吗?”宁可可一笑,“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和我哥,所以,一定要幸福……” 点点头,夏冰琦眼泛泪光,握着宁可可的手,一起默默的走到院子里,等待洛亦辰。 两个小时后,洛亦辰才满身酒气、步履踉跄的走了回来。 见他这样,夏冰琦急忙奔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嗔怪,“干嘛要喝酒呢!你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啊!” “你怎么还留在这里……”洛亦辰烦躁的扫开她的手,拖着虚浮的步伐往屋子里走。 “你是不是在生爸爸的气?他其实没有贬低你的意思,他就是想要一家人在一起……” 洛亦辰听到这句话,眉头痛苦的蹙起,心痛的笑着,“一家人在一起……说的多好……可是我也有家人……还只有一个……可是,我却没能守护她……你看看,我对她做了什么……” “哥!”宁可可走过去,拉着哥哥温热的手,“不是说好把这一页翻过去吗!别再想了,你和嫂子好好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还能吗……”洛亦辰痛苦一笑,看着自己的妻子,“你还能幸福的起来吗?这样的幸福,我妹妹用……她用屈辱换来的幸福……你不觉得很可耻吗?” “那你就不要我们母子了吗!”夏冰琦忍不住哭了起来,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他肩头,“你说我们的幸福可耻,那这个孩子怎么办,他也可耻吗!” 洛亦辰痛苦的闭上眼,“别说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夏冰琦一颤,泪水不停的涌出眼眶,“亦辰……你别说气话,你不想入赘,我去跟爸爸说,我们不回那住。” “我们搬出来,住在这里。也不去公司帮忙,你自己能自力更生……我这就去跟爸爸说!” 说着,夏冰琦擦了擦眼泪,飞快的跑出了大门。 扶住酒醉的哥哥,宁可可的心格外沉痛,伸手给他擦了擦潮红的脸,哽咽。 “哥,既然你娶了她,就该负起责任……”我知道你心里因为我而自责,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就别再让更多的悲剧上演…… “你这样,我心里更难过,我受的那些苦,也全都白费了……” 无言的叹息一声,洛亦辰摆脱妹妹的搀扶,拖着沉痛的步伐,一路摇晃着往屋子里走去…… 宁可可裹紧了衣服,抱住自己的双肩,看了一眼辽阔的苍穹…… 怎么会变成这样…… 哥…… 傍晚时分。 沉寂的洛家大门再度被急促的敲响。 宁可可急急忙忙跑出去开门,只见夏冰琦背着一个大包,满脸泪水的站在外面,一张口就哭了起来。 “我跟我爸闹翻了,他说要跟我断绝关系……亦辰,我现在只有你了……你别不理我……” 哭着,夏冰琦无助的往屋子里走,看到走出来的洛亦辰,委屈和恐惧一齐涌上心头,边擦眼泪边朝他走过去。 看着妻子这样难过,洛亦辰心口一痛,叹息一声,将她抱进怀里,“我怎么会不理你呢……早上是我不对,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冰琦,对不起,对不起……” 宁可可看着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心里终于有一丝的欣慰。虽然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痛苦的神色,但总归还是一对相爱的夫妻…… 然而,这短暂的幸福并没有持续多久,门口忽然停下一辆车子,刹车声刺耳难耐,望出去。 只见一个人急急忙忙的从车上跑下来,满脸焦急的朝着夏冰琦跑来,气喘吁吁,“小姐,不好了!老爷在你走后脑出血晕倒,现在正在医院抢救……” 刚刚被安抚下来的夏冰琦听了这话,立即大哭起来,抓住洛亦辰的手,“我爸……怎么办!亦辰,怎么办!” 眉头皱起,洛亦辰按住妻子的肩头,带着她疾步往门外的车子走去,“别慌,我们马上去医院。” 宁可可送着两人出了大门,看着他们上了车,在哥哥点头示意下,她停住脚步,忧心忡忡的站在门口,目送着车子一路远去…… 夏国霖被女儿气的不轻,从手术室里抢救出来后昏迷了三天才苏醒。 在此期间,洛亦辰始终和妻子一同守在他身旁。也许是见到女儿真的不能离开这个男人,也许是终于发现这个男人是个足以托付的人…… 夏国霖醒来后不再那么排斥洛亦辰了,甚至用含糊的声音艰难的交代身边的助理,发布出苏家和蓝迦婚约作废的消息。 对这样的结果,蓝迦一方也并无异议,几乎是没有任何条件的同意解除婚约。 但因为这样的一病,夏国霖的身体急剧的恶化下去,伴随着脑出血的后遗症,他的意识经常会变的模糊。 昔日精明干练的公司领袖骤然丧失了光芒,现在的他混沌的躺在病床上,两鬓斑白,看起来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 为了更好的治疗他的病,夏母决定带他去法国,那里有位知名的脑科医生,而法国,也是他们公司的重要根据地之一。 这一去,连治病带休养,连同管理公司,没有个三年两载是没法回来了。 夏冰琦看到父亲被自己气成这样,内疚加心痛,在母亲面前跪了好久,才求得她原谅。 为了照顾父亲,夏冰琦当下就决定和要和家人一起去法国。而洛亦辰,始终站在角落里,寂寂不发一语。 晚上,跟着丈夫回到洛家,看着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夏冰琦还是说了心里的那句话,“跟我一起去……” 静默的站了一会儿,洛亦辰缓缓的叹口气,看着迎出来的宁可可,“我不能再丢下妹妹。” “那就带她一起去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到那边好好的生活!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夏冰琦走过去拉住宁可可的手,语气坚定,“洛妹妹,跟我们一起去法国吧,我爸现在需要去治病,我两边都不能割舍……你帮我劝劝你哥……我不能离开他……” 159 要我给你解释吗,宁可可 宁可可心里一阵矛盾,走过去,抱住哥哥的手臂,“跟嫂子一起去吧……你应该能了解她的心情……” 洛亦辰静静地看着妹妹,眼里是翻涌的复杂情绪,良久,他伸手摸摸她的头发,痛惜的叹口气,“你呢?你还让我丢下你一个人吗?” 看到哥哥的表情,宁可可的心一痛,低下头,陷入沉默。 要去吗? 可是那是哥哥的人生…… 不去吗? 哥哥肯定不会让自己一个人留下来…… 正矛盾着,只见夏冰琦泪流满面的走过来,直挺挺的跪了下去,“洛妹妹,我求你……求你跟你哥一起去吧……” 宁可可和洛亦辰急忙扶她起来,把痛苦不已的妻子搂进怀里,洛亦辰也已经是无奈至极,带着一丝不被察觉的期许,他静静地看着满脸矛盾的妹妹…… 宁可可看着哭到气绝的嫂子,暗自握了握拳头,良久,点头,“嫂子,别哭,我跟你们一起去……” 近日的各大报纸头条都围绕着夏家进行。 “夏国霖脑出血入院。” “蓝夏两家政治联姻破灭。” “夏国霖即将赴国外治疗,全家随行。” 阳光透过明亮的窗户,热烈的扑进病房里。床头,花瓶里静静地开放着洁白的百合。 在病床.上懒懒的翻个身,蓝迦接过晴姨递过来的苹果,咬了一口,一边翻着报纸,一边若有所思的低头不语。 一旁的江城也翻着报纸,看着看着,竟然轻轻的笑了起来。 “人家脑出血,你干嘛笑成这样?”蓝迦白他一眼,“你怎么比我还缺德!” “我是在笑你。”江城看着他,诡笑着扬起眉毛,“你是不是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了。” 皱了皱眉,蓝迦不悦的盯着说话奇怪的江城。随意的翻着报纸,江城一笑。 “别说我没提醒你,注意‘全家随行’这几个字,也就是女儿会去,女婿呢,肯定也不会落下,女婿怎么可能会去呢?除非——他会把心爱的妹妹也带上……” 坐在床.上的蓝迦一颤,握住苹果的手指根根收紧——是啊,洛亦辰必定不会再留下妹妹,这一去必然会带着宁可可! “呵呵……”江城笑意加深,“你说你是不是时日无多了?” 霍地站起身,蓝迦径自从衣架上拿起衣服,“出去,我要换衣服!” 提着水果和蔬菜,宁可可有些疲倦的揉揉眼睛……这一阵所有人都被愁云惨雾笼罩着,也不知是多久没见到太阳了。 趁着哥哥和嫂子在家补眠,她便出来走走,顺便买些吃的,晚上好好的做一顿饭给他们吃,大家这几天都累坏了。 走过街,宁可可往巷子口走去…… 忽然,只听到不远处的街边传来一声突兀的喇叭声——她的心一跳,下意识的往左手边看去。 高大英挺的男人推开车门,缓缓的从车里走出来。一身银灰色的休闲套装衬得他慵懒又随意,头发有些乱,但是仍然无妨于他的俊美。 看着他缓缓的朝自己走过来,宁可可暗暗的握紧手指,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偷偷的停住了…… 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宁可可是硬着头皮才控制住转身逃走的冲动的。 走近了,蓝迦看着低头怯懦的宁可可,眉头微微蹙起,“这么不想看到我吗!” 没有回答,宁可可暗暗提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着那个目光犀利的男人,还是觉得有些尴尬,轻轻挪开视线,“有什么事吗……” 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蓝迦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少有的柔意,举起一直藏在身后的保温壶,“这个……还你。” 捏在保温壶上的手指一紧,蓝迦欺身盯着她,“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要跟你哥去法国!” “与你无关。”冷漠的说了一句,宁可可转身就往巷子里走。 “不许走!”蓝迦一把扯住宁可可的手腕,将她抓回来面对自己,“不许你跟他走!” 对他激烈的语气感到诧异,宁可可微微皱起眉头,看着被他死死捏住的手腕。 平复了一下情绪,蓝迦看着她被捏红的手腕,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松了松,苦笑一声,“看我在说什么……我忘了我已经没权力再限制你了……” 趁机挣开他的禁锢,宁可可揉了揉胀痛的手腕,退了一步,准备回身逃走。 忽然—— 耳边传来一句叹息般的问话,“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宁可可一颤,飞快的看了一眼眼神怅然的蓝迦,他那副失落的样子,让她的呼吸猛地一滞…… 感觉…… 有什么感觉呢…… 在她流产的期间,从他对她说过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里,她隐约的感觉到了什么。 只是,当她用一把刀割裂了所有的联系之后,现在对他,即便可以从那无休止的恨里跳脱出来,自己的心,也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其他的情感…… 缓缓的叹息一声,宁可可将视线移向湛蓝的天际,“不是你叫我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吗?不是你说再也不要见到我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反复无常……” 眉头皱起,蓝迦走上去,用手指擢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目光幽深,“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在装傻?” 那冷锐犀利的眸子让宁可可感到窒息,顿时觉得自己所有的心事都无所遁形,慌乱之下,只有无助的将眼睛紧紧闭上。 “看着我!”蓝迦厉声,“要我解释给你听吗,宁可可!” “我不想听!”宁可可的心莫名一阵慌乱,急忙挣脱他的束缚,踉跄后退! “我不听……我现在只想跟我哥在一起,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留下……” 蓝迦的心猛地一痛…… 她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为了他而留下吗? 呼吸又变得凌乱,蓝迦抬起眼,只见宁可可已经仓皇的往巷子里跑去。那情景,只让他觉得她是在逐渐远离自己的世界。 冲动之下,蓝迦疾步追上去,从后一把将她颤抖的身体搂住。 160 帅小伙 温热的气息扶在她耳畔,宁可可只觉得自己被他越裹越紧,仿佛被一层层蚕丝包围,她无法呼吸…… “别走……”低沉沙哑的声音显得无力而茫然,蓝迦将脸深深的埋在她的颈窝,“不要走……” 勾在手指上的口袋骤然脱落,宁可可感觉到袋子里的水果咕碌碌滚了一地,她却没有一丝力气挣开那个将自己勒到窒息的男人…… 空气中流动着禁锢呼吸的气氛…… 两个人之间,沉默的只剩轻缓的呼吸声…… 有那么一瞬,宁可可只想回头看一眼,那个素来强悍而冷漠的男人,在说出这样柔软的话时,脸上究竟会是什么表情…… 静了片刻,蓦地,前方传来一声怒吼—— 起床后找不到妹妹的洛亦辰往大门外看了看,立刻被这一幕所激怒,血气冲涌,怒吼着朝蓝迦冲过来,“放开她!你这个畜生!” 宁可可一惊,急忙挣开蓝迦,回头推了他一下,急促的喊,“你快走!” 然而,看到他只是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宁可可急的跺了跺脚,声音加大,“求求你了,快点走吧!” 一边喊着,她一边跑上去拦住怒火冲天的哥哥,“哥……别这样……” 害怕两个人再度发生冲突,宁可可急得快哭出来,回头看着蓝迦,哀求,“我求你,求你,求你!” 看着她那副样子,蓝迦心有不忍,不愿让她为难,转身,带着浓浓的眷恋上车走了。 看到那辆车子消失在滚滚车流里,洛亦辰攥紧了拳头,恼火的看着自己低头不语的妹妹。一直对去法国有所犹豫的他,在这一刻终于下定决心。 半晌,痛心的叹口气,洛亦辰拽住宁可可的手,大步往家门口走去,“马上收拾西,这几天就动身,那个混蛋休想再纠缠你!” 在哥哥的监督下,宁可可将自己的西收拾好。想了想,还是应该和赵伯伯告别一下。 哥哥回来的事情,她只是简短的在电话中和他说明了。 这回真的要去法国,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着,趁着哥哥陪嫂子回夏家,她给赵伯伯打了电话,约在了附近的小饭馆见面。 一进门,只见赵伯伯从角落里冲她挥挥手,笑了笑,她快步走过去。 依然的精神矍铄,这个饱经岁月洗礼过的男人没有丝毫的沧桑感,反而被打磨的愈发富有锋芒。 看着他俯仰天地的威严感,却又兼具了让人温暖的慈爱,宁可可微微坐在他对面,略略失神起来。 缓了缓,跟赵伯伯讲了一下夏家发生的事情,也将自己即将跟随哥哥去法国的事情告诉给他。 握住茶杯的手指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赵伯伯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一笑,“真的决定好了吗?” 点了点头,宁可可看着赵伯伯,“我只想跟我哥在一起……” “也对。”赵伯伯喝了口茶,微笑着,“你们好不容易才能再相聚……” 放下茶杯,赵伯伯的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芒,“可是,你不觉得,去法国,照顾生病的岳父,管理偌大的公司……这些,都是你哥的人生吗?” 看着宁可可,赵伯伯缓缓的说,“你想过没有,你在那种语言不通的地方,想要独立有多么困难,”你哥也必然不会让你吃那种苦。 所以在那边,你就只能依附他,成为被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跟那些千金大小姐一样,生活被物质和虚荣充盈,享受金钱带来的种种美好,“你愿意这样吗?可可。” 宁可可暗暗握紧手指,脑子里陷入无休止的挣扎。看她这样,赵伯伯继续说下去。 “况且,你哥应该只是一时冲动才非要带你去不可,相信他也不是真的想绑着你不让你有自己的人生。” 如果好好敞开和他谈,他会理解你的。“所以,如果不想去,就要早点把话说清楚,不要等真的过去了才后悔。” 宁可可抬起头,看着赵伯伯慈爱的笑容。赵伯伯笑起来,开着玩笑,“况且,我还没把儿子介绍给你呢!虽然他不及我当年的风采,可是真的是个人见人爱的帅小伙!” 心情放松下来,宁可可瞥了一眼沾沾自喜的赵伯伯,“我上初中的时候你就这么说了,可是这么多年我也没见到那个传说中的‘帅小伙’。” “他马上就回来了!”赵伯伯听她这么说,有些急切,“之前一直觉得你年纪还小,现在应该可以了。所以可可,你可别走啊,别便宜了那些法国佬!” 微微笑着,宁可可和赵伯伯又聊了一会儿,因为担心哥哥会提前回来,只和赵伯伯说会好好考虑出国的事,然后便匆匆的离开小餐馆回家去了。 看着宁可可匆匆离开的背影,赵伯伯的眼底是浓浓的不舍之情。 静默的看了一会儿窗外,赵伯伯的眼里浮现出一抹恼恨,拿出手机,拨了一串号码,听到电话被接通,他立即低吼起来,“混账西,你还要在外面疯多久!” 听到对方沉默以对,赵伯伯的神色由恼火变得阴狠,“别说我没警告你,如果明天再见不到你的人影,我就把那个女明星陪老板喝酒的照片送到报社去。” 你该知道,他们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商业大款做女婿,“公司危机刚刚克服了,要是被人家知道他们曾经靠女儿出去应酬,你知道后果吧?” 说完,不顾对方激烈的反对,赵伯伯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静默了片刻,感觉到自己的情绪缓缓的平复,赵伯伯疲倦的望了一眼窗外寂静的流云,陷入了沉思。 去法国的日期定在两天后。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 午后,太阳倦怠的挂在天上。 妻子和妹妹上街采买去了。洛亦辰从屋子里走出来,孤身坐在树下发呆。 这棵树是父母生前亲手栽下的,而关于那些带着亲情的回忆,经过十几年的艰辛磨砺,他也基本上淡忘了。 而唯一清晰的,就是父母在弥留之际的那句话——好好活着,照顾妹妹。 161 好久不见。 他还活着,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而将妹妹推入了火坑。 想到这,他再度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烦躁的叹口气,他忽然静下来,侧耳听着门外由远及近的车子声。 当来人走下车,缓缓踏进大门口时,静默的洛亦辰蓦地站起来,散发着浓浓的狠气盯着来人。 皮肤黑了,头发也剪的极短,莫云笙一身雪白的衬衣,脚步轻缓的走进来,看着洛亦辰,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好久不见。” 空气中弥漫起浓浓的火药气息,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对视了片刻—— 拳头紧紧地攥起,洛亦辰咬住牙,几步冲上去,一拳打在莫云笙的嘴角,怒斥,“混账!我把妹妹托付给你,这就是你对朋友的承诺吗!” 趔趄了一下,莫云笙用手背缓缓擦了擦嘴角的血,自嘲的笑了一下,“这一拳来得太晚了,要是早一些,我可能就会早点醒了……” 说完,莫云笙缓缓叹息一声,直起身,痛苦的闭了闭眼。 洛亦辰眼睛眯起来,盯着他,眼神冰冷,“算了,我一开始就不该轻信别人——” 当初他带着未婚妻逃走后,有同莫云笙联系过,叫他帮忙照顾宁可可,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谁想到,这个人竟然选择了袖手旁观。 “的确,我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够光明磊落……”莫云笙轻轻笑起来,搓着自己指间的血迹,眉间是痛苦的神色。 “我被十二道金牌召回来了,奉命来挽留你妹妹,你猜,我能不能做到?” 洛亦辰怒意勃发,握紧了拳头,盯着他,“你休想,我再也不会让她跟你们这些人搅合在一起了!” 摇摇头,莫云笙再度苦笑,“这好像是命运早就写好的了,我们再怎么反抗,都没有用的,知道吗?” 看到巷子口的那辆车子,宁可可的心轻轻的悬起来—— 握紧了夏冰琦的手臂,她缓缓的走近,当终于看清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她的心跳陡然加速,几乎要跳出喉咙一般。 抬起头,莫云笙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眯起眼,神色温和的一笑,“还好吗?” 察觉到宁可可的异样,夏冰琦的视线在莫云笙的身上来回扫了几回,想了想,放下宁可可的手臂,“我先进屋,你们聊。” 稳了稳自己失常的心跳,宁可可看着他嘴角的淤痕,一颤,急切的走上去,“你怎么受伤了?” 淡淡摇摇头,莫云笙弯起嘴角,“是我活该的。” 怔了一下,宁可可蓦地想起来,惊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千琳姐呢?” 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苦,莫云笙凝起双眸,“你没看电视吗?她昨天大婚。” 宁可可一颤,看着他眉间的隐痛,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讷讷的说着,“怎么会这样……” “说这话,你可能又要骂我了,不过我真的觉得,有些事真的是注定了的,我无力改变。” “呵……”莫云笙冷冷的哼了哼,看着眼前神色焦急的女人,确认了她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后,再度笑了起来。 “你也知道了啊,就是啊,我其实身不由己。千琳的家里财政出了危机,她需要一个安稳有实力的男人。” 我好像做不到,我试了,真的做不到……我只会把她拖进黑暗里……所以我选择放弃。 你不知道,我看到她穿上婚纱的样子了,很美,她笑的很幸福…… “那一刻,我软弱的自我安慰着,也许这样才是最好的,我接受命运,放手让她去幸福。” 痛心的看着他的哀伤与落寞,宁可可轻轻的伸出手,抓住他的手指,语气温婉,“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苦涩的笑了一下,莫云笙轻轻的将她的手举到自己的嘴角处,“帮我记住我脸上的伤……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我接受命运。” 不解的皱了皱眉头,宁可可微微笑了笑,点头,“记住了,左边嘴角,有块硬币大的淤青。” 看着她笑得天真的样子,莫云笙的心口一痛,痛心的闭了闭眼,喃喃,“别这样看着我……我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摇头,宁可可看着他,“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嘲弄一笑,莫云笙语气变得无力,“如果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你会毫不犹豫的帮我把右侧嘴角也打破……” “不会的……”宁可可握了握他的手,“我最多不理你就是了……不会打你……” 无奈的笑笑,莫云笙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语气轻柔,“你还没说,你会去法国吗……” 想了想,宁可可看着他带着忧伤的脸,鼓起勇气,摇头,“不去了,我希望过自己的人生,不想依附我哥,成为笼中鸟,所以……我会留下来。” 露出一丝喜忧难辨的复杂神色,莫云笙轻轻叹口气,“是吗……过自己的人生……多美好的愿望……” 两个人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宁可可抬头,只看见哥哥站在门口,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己。 捏了捏手指,她看着莫云笙,“我回去了,有空的话,我是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再聊吧……” 转身,她快步往门口走去,身后,莫云笙开着车子离开了。 和哥哥回到屋子里,看着他阴沉的表情,宁可可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立场说明,顿了顿,开口,“哥,嫂子,我决定不跟你们一起去法国了……” 话一出口,洛亦辰立即否决,“不行!你必须跟我走!” 看着一直听话的妹妹做出这样的选择,他的心里划过一抹不安,声调提高,“留在这里干什么!难道你还有舍不得的人?” 夏冰琦也跑过来,急切的拉着她的手,“洛妹妹,跟我们走吧,到了法国,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亲人了,放心,我的父母都很喜欢你的!” 见她仍然矛盾着不说话,夏冰琦继续劝导,“走吧,法国的男人都很英俊的,到时候嫂子负责给你找个好男人,我们在法国安家。”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推荐票! 162 终于尘埃落定了吗? “或者,等过几年,我爸的身体养好了,一切安定了,你想再回来也可以啊!” 洛亦辰皱着眉头,隐忧重重的看着抬起头的宁可可。 “我不想去——”宁可可暗暗握紧拳头,鼓足勇气,“哥,嫂子,我知道你们不想再把我一个人留下。” 但是,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再没有任何的不愉快,我现在只想过自己的人生,平静的,快乐的,跟以前一样的生活。 若是去了法国,我真的没信心能重新适应那里,也没有足够的勇气脱离你们的保护生存。 “所以,我选择留下来,我知道这才是最适合我的选择,所以,不要想太多,我们就暂时的分开一阵,我可以去看你们,你们也可以回来看我啊!” 洛亦辰走过来,紧紧盯着自己的妹妹,眼神犀利,“告诉我,你是不是有舍不得的人?” 犹豫了一下,宁可可抬起头,重重的点头,“是,我在这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暗暗的叹了口气,洛亦辰的眼底滑过一抹痛楚—— 想起刚刚看到妹妹和莫云笙谈话时的神情,他眉头拧起,难道这真的是宿命吗? 不再说什么,夏冰琦静静地挽住丈夫的手臂,也一并陷入了沉思。 这一夜,每个人都在寂寂无眠中度过。 一晃,启程的日子不可阻挡的来临了。 早上,为哥哥和嫂子做了早餐,宁可可感觉有些伤感—— 自从她说了不一起去法国后,哥哥就一直在生她的气,不说话,也不理她。 讨好似的把米粥放在哥哥面前,她带着哭腔摇了摇哥哥的肩膀,“哥,下午你们就要走了,你打算就这样生着我的气离开吗?” 洛亦辰用手指碰了碰温热的瓷碗,叹息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你才是最好的,但既然你说留下能幸福,我就答应你。” “但是,我提醒你,你舍不得的那个人,他不值得,我希望你能擦亮眼睛,别再受伤害。” 宁可可怔了怔,看着目光复杂的哥哥。良久,没有点头,也没有说话。 准备了一下,洛亦辰便带着妻子一起返回了夏家,等那边一切安排妥当,下午时,一行人便准备搭机飞往法国。 抱了抱怀了身孕的嫂子,宁可可含着泪,许下在她生产之后一定过去法国看她的承诺。 而看了看哥哥,宁可可只是轻轻的和他握了握手,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吻了吻妹妹的额头,洛亦辰带着一丝不舍,一丝歉疚,一丝无奈,携着妻子转身上了车,心情复杂的离开了。 看着逐渐消失的车子,宁可可低下头,擦去眼角汹涌而出的泪水。 终于尘埃落定了吗? 希望如此吧…… 哥,祝你幸福。 裹了裹外套,风里已经带了一些凉意。 看了一眼再度空荡下来的洛家,宁可可有种凄然的感觉。努力的挤出一抹笑意,她关上身后的大门,转身,步履轻松的往巷子外走去。 难得有这样的心情,虽然哥哥走了,有失落和伤感,但是自己恢复了自由,烦恼也告一段落,真好……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了好久,不知不觉走到了叶诗琪和林菲夏两人上班的公司,才想起来,自己承诺休息一个星期就回来上班的。 这一阵为了哥哥的事也忘了和林菲夏说一声,正想着,看到附近常去的蛋糕店,走进去,买了两盒刚出炉的蛋挞。 转身,走进了那栋大厦里。 推开公司的门,有种极其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门口摆着两盆发财树,往里看,是淡雅的布局和摆设。 坐在位置上的林菲夏站起来,一眼看见她,叫起来,“你怎么来了!” 身旁的叶诗琪探出头来,惊喜,“哇,终于又看见你复活了,怎么样,来跟我们一起并肩战斗了?” 走过去,宁可可放下蛋挞,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事,讷讷半天,只低低的说,“好久不见了……” 拉着她,林菲夏爽快的往老板的办公室走去…… 下班后,三个人一起跑到附近的小馆子吃饭,玩闹,这样久违了的轻松让宁可可一扫心上的阴霾。 难得的欢笑过后,三个人就此分手。看着逐渐暗淡下来的月色,带着轻松的心情,宁可可独自踏上了回家的路。 巷子里的路灯有些暗,远远的,只看见自己的家门口坐着一个人,头低低的埋着,一只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那姿势,流露出浓浓的失落与灰败。 宁可可的心一颤,没有敢走得太近,停住脚步,隔着十步的距离仔细的分辨着来人。 夜色寂寂的漂泊在天地间。 巷子里交织着犬吠声和汽笛声。 试探性的动了动脚步,宁可可往前走了几步,那轻轻的脚步声终于惊醒了坐在地上的男人,他猛地抬起头,死寂的眼睛在瞬间腾起了一片亮光。 然而,仿佛怕这一切都只是空欢喜一般,良久,他也没有敢回过头,去看一看走过来的人究竟是谁。 及至宁可可走的近了,停在他身旁。 看着他山峦般棱角分明的侧脸,宁可可凝起眉头,低声,“蓝迦……” 坐在地上的人猛地一颤,攥紧了拳头,肩膀剧烈的起伏起来。 “你怎么了……”看到他这副样子,宁可可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她刚退了一步,就被一只大手猛地扯住了手腕,地上的男人霍地站起来,一把将她的身体紧紧箍住。 那个吻,带着狂暴的占有与浓浓的绝望,势不可挡的向她袭来。 宁可可只觉得大脑轰地一声炸开,被他凛冽的气息紧紧覆住,再也无法动弹分毫。 唇舌交缠,久违了的接触让蓝迦愈发的疯狂,制掣住她的反抗,愈发深入的掠夺着她的美好…… 被他那样急切的吻着,宁可可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样,在他独特的气息中,她愈发的无力,软绵绵的瘫下来…… 双手撑着他的胸膛,仿佛掉入水中的人一般艰难的呼吸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吻引发的灼热温度让两个人的脸都涨红了,夜色中也可以清晰的看出来。 163 我没疯,正常的很…… 发觉他逐渐变得焦躁而热切,宁可可猛然意识到这样的行为有多么危险。 蓄足了力气,蓦地,狠狠地推开了狂热的蓝迦。捂住嘴巴,狼狈的往后退,靠住墙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蓝迦的胸口也剧烈的起伏,看着靠住墙、面带怒意的女人,缓缓的,弯起俊美的薄唇,在黑夜里,竟然突兀的笑了起来。 宁可可看着他异常的反应,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担心他会乱来,她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准备好随时找机会逃走。 肆无忌惮的笑了一会儿,蓝迦意犹未尽的擦擦嘴角,看着宁可可,语气带了一丝轻快。 “如果你没有回来,我回去一定杀了江城那个混球!我在机场等到天黑,他却告诉我搞错了机场——” 缩了缩肩膀,宁可可看着这个疯狂的男人,从惊慌中恢复过来,声音冷漠的问,“你去机场干什么?我要是跟我哥一起走了,你能怎么做?” 冷冷的笑起来,蓝迦向她走过来,掏了掏裤袋,把一把精致的刀掏出来,嚓一声,锋利的刀刃弹出来,在月色下泛着寒光。” “神经!”宁可可扫了一眼那把刀,有些悚然,打掉蓝迦的手,“你能正常点吗?蓝先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不清呢!” 笑了笑,收起刀,蓝迦盯着宁可可在月色下白皙光洁的脸庞,微微失神。 “是啊,以前的契约关系是终结了,但是我发现,我们之间其实是可以发展其他关系的……” 制止住意欲逃走的宁可可,蓝迦贴上来,将她压在墙壁上,声音沙哑,神色迷离,“跟我在一起吧……” 颤抖着伸手撑住他的胸口,宁可可躲闪着他愈发靠近的气息,急切的抗拒,“你是不是疯了!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疯,正常的很……”蓝迦俯首,猝不及防的亲了一下宁可可光滑的脸颊。 “我知道你在装傻——不过没关系,你可以不懂我的心情,也可以不理解我的行为,但是你要清楚,被我蓝迦认定的女人,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推开他压住自己的身体,宁可可的心七上八下,恨恨的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她气愠的看着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我装傻?蓝迦,告诉你,我很明白你的想法,你因为我是‘洛亦辰的妹妹’才这样的对吗!这是你报复的一部分对吗!你以玩弄我为乐对吗!” 一口气说出心里的想法,宁可可看着逐渐笼起怒气的蓝迦,却不知为何,竟然有些心慌。 “报复?”蓝迦紧紧地皱起眉头,低头瞪着瑟缩在墙边的女人,声调陡然提高,“这种愚蠢的想法,亏你想得出来!” “不是吗!”宁可可壮了壮胆,直视他,你说过的话你忘了吗! ‘其实你也应该庆幸,如果你不是洛亦辰的妹妹,以你的姿色,你以为我会要你吗!’ 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需要我提醒你才能想起来吗! 蓝迦高大的身形一震,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悔意—— 走过来,再度欺近宁可可,盯着她,“你竟然还记得……那你为什么不记得我在你……在你流产时对你说的话呢?‘让我照顾你……’嗯?你为什么不记得这句话!” “我不相信!”宁可可退后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我不要相信你的话!一个字也不会相信!” “你会真心的想照顾我?你是因为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而内疚吧!还是你根本就是在演戏。” 你听到我说喜欢莫云笙,就用这样的苦肉计来讨好我,让我依赖你,“然后再狠狠地甩掉我,这是你实施报复的诡计吧!” 听到她这样说,蓝迦的心狠狠地被刀子刺中——说到莫云笙,这是他始终不愿再提及的话题。 当宁可可承认喜欢莫云笙的时候,他曾经心痛至极,但是后来知道她当时怀了孩子时,他一度自我催眠,告诉自己宁可可是为了激怒他才那样说的…… 如今话题再度被挑起,蓝迦竭力控制情绪,强迫自己正视这件事。 定了定,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莫云笙,你当时那样说,是单纯的为了激怒我,还是……你真的……” 宁可可再退几步,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门,提了口气,“是真的!我喜欢他!我留下也是为了他!” 说完,她忽视掉蓝迦脸上痛苦的表情,转身,飞快的逃进了大门里。 嘭地一声,她紧紧地关上大门,迅速的从里面上了锁。 靠在大门上,她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生怕他会再度发狂而冲进来伤害自己。 等了片刻,宁可可贴在大门上听了听,却始终没有一点声音。 月色淡淡的洒照在院子里。 缩在大门里,良久,宁可可才踮起脚尖,偷偷的往门外看了看—— 已经没有人了…… 他已经走了…… 捏了捏手指,宁可可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空空的巷子时,她没有过多的开心,反而多了一丝沉重的心情…… 蓝迦,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选择留下来,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 翌日。 天气晴朗,风里带了阳光的气息。宽敞安静的顶楼,露天咖啡厅弥漫着浓浓的香气。 坐在靠边位置的两个男人各怀心事的沉默了片刻,白衣男人缓缓的放下咖啡杯,弯起嘴角,分不清是嘲弄还是无奈的叹息一声,“她竟然这样说……” “笑?”蓝迦瞟了莫云笙一眼,眼神中带了一丝敌意,“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好心情!” “为什么不好呢?”莫云笙笑意加深,目光迷离,“我这二十七年来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轻松过。” “不用再压抑感情,也不用再期待奇迹发生……原来死心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早知道我该早点放弃的……” 蓝迦看着他痛惜的样子,皱起眉头,盯着他,“你从以前就一直是这副德行……想要就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啊!你怕什么!” 给读者的话: 昨天头痛,(风吹的了……)今天加更。求打赏推荐票么么哒! 164 喜欢? 苦笑着摇头,莫云笙扬起晨雾一般清新的脸庞,“不惜一切代价?说的多么轻松。” “如果真的为了占有而不惜付出惨痛的代价,这样的幸福,根本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幸福,是水到渠成的自然,而不是不顾一切的掠夺。” 看着蓝迦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他的声音带了苦涩的味道。 “你知道吗?我爸为了逼我和千琳断绝情分,竟然故意去搞垮她们家的公司,逼得她走投无路,出去陪男人应酬……” “你说,我怎么能不惜一切代价?你要我毁了她,就因为自己想要?” 缓缓叹口气,他再度痛苦的一笑,“况且,跟着我,未必就能得到幸福……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是个一无是处的人……” 抿了一口袅袅的咖啡,蓝迦微微眯起眼,看着他,终于说出心里的疑问,“你老实说,你爸给你安排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宁可可。” 冷冷一笑,莫云笙直言不讳,“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抓走她的事情袖手旁观吗?那时候我其实有个阴暗的想法,也许我可以撮合你们在一起。” 我太清楚你的为人,越得不到就越想要,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会对她感兴趣! 说着,他温和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冷厉,痛苦的笑起来。 “而且,我也恨她!凭什么上一代的事情要由我来承担!凭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爱情!” “所以我卑鄙的把她推给你,我还一度幻想过,如果她爱上你,我爸就再也不能逼我娶她了!” “可是……”看了一眼眉间含怒的蓝迦,莫云笙缓缓叹息着。 “怪谁呢?怪我命不好,还是怪我自己不够狠心?要是我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管她的死活……” 握紧了白瓷杯,蓝迦目光阴鸷的看着莫云笙—— 他在气他什么? 气他竟然意图安排自己的感情?还是气他在那种情况下竟然也会被宁可可说“喜欢?” 疲惫的叹口气,莫云笙闭了闭眼,语气虚弱,“我越来越没有自信可以负责谁的幸福了……我对宁可可感到抱歉,却又不能为她做什么,所以……” 缓缓的抬起眼,他盯着蓝迦,语气忽然变得严肃,“你老实告诉我,你真的想要宁可可吗?” 蓝迦凝起目光看着他,眼神中的坚定无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看他这样,莫云笙了然的低下头,缓缓笑起来,“喜欢我是吗……那我来想办法,让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我……” 重新开始上班,一切对宁可可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还好有两个好朋友陪伴,一切都还算顺利。 就这样过了几天,周五临近下班时,意外的,接到了赵伯伯的电话。 本以为只是个玩笑,谁知赵伯伯竟然认真的告诉她,今晚要正式介绍她和儿子见面。 还没等她反对,赵伯伯就自作主张的挂断电话,只说晚一点会到她家里接她…… 宁可可彻底傻眼,忐忑的熬到下班,外面的天气已经隐隐的有几分雨意了。 回到家,犹豫了好久,她换了一身浅蓝色的雪纺七分袖连衣裙,微松的领子让整身衣服不显沉闷,在镜子前晃了晃,这样的装束还算得体,又不显得刻意—— 总之,她是为了赵伯伯才要去赴这场约会,至于和他的儿子…… 宁可可只在心里告诉自己,就当去陪赵伯伯吃顿饭,吃完了就回来,才不要和他的儿子怎么样呢! 想着,时间已至傍晚。天色已经有些黑了,点点的雨丝从空中飘落下来,气温也随着水雾的渐浓而降低了。 六点半,赵伯伯的车子准时停在了宁可可的家门口。 殷切的拉开车门,赵伯伯把宁可可引到副座上,看了一下她干净又清新的装扮,一脸的欣喜,“可可啊,你今天真漂亮,我儿子一定被你迷死了。” 脸一红,宁可可看着赵伯伯把车子发动,一路的汇流到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霓虹灯渐次亮起,灯光落在布满水滴的车窗上。 有些不好意思,宁可可看着赵伯伯,“其实我今天来,赵伯伯,真的只是想和你吃顿饭……至于……” “别不好意思啦!”赵伯伯一脸的笑意盎然,仿佛这一天已经盼望了很久,“都是年轻人,大家聊一聊,很快就会熟悉了。” 宁可可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赵伯伯殷切的目光,有些不忍打消他的积极性——好吧,认识一下,做个朋友也没什么问题吧…… 起码,让赵伯伯不会太失望。 车子平稳的驰行在周末的市中心。 身后,不远处,另一辆车子始终紧紧地跟在后面。 车上驾驶席的男人,目光犀利又深邃,在那紧绷的俊颜之下,竟莫名的流动着一丝兴奋之情—— 片刻之后,赵伯伯将车子缓缓的驶入一间高级的会所制餐厅。 挽着赵伯伯的手臂,宁可可只有种呼吸慢慢受阻的感觉—— 步入光线不太明亮的餐厅,只见到处是暗红色与金色交织在一起的装饰。 吊顶打着深蓝色的背景灯光,上面点缀着无数星星似的微光,抬眼,只有种置身苍穹之下的晕眩感。 看出宁可可有些紧张,赵伯伯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别紧张,都是一家人。” 看到这样奢华的地方,宁可可其实有些懊悔,相形之下,自己的打扮的确有些显得“太不刻意”了,甚至可以说是随便…… 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跟着赵伯伯的脚步一路的往餐厅里的某处走去—— 侍者恭敬的迎上来,“莫先生,这边请。少爷已经来了。” 宁可可一时有些懵,只顾跟着赵伯伯走,也没多留意。 一路走到靠窗的位置,只见一个一身白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自己,手撑住额角,怔怔地望向二楼窗外的雨夜。 “短短的头发,略显清瘦的身影,修长的手指放在桌上,好似艺术品一般的夺人眼球——” 那一刻,宁可可的心骤然提起—— 165 他真的不知道吗? “云笙——”随着赵伯伯的一声呼唤,背对着她的男人这才从窗外收回视线,缓缓的转过头…… 漆黑如夜的眼珠带着淡淡的戏谑,薄薄的嘴唇弯起来,笑得令人捉摸不定,看到那俊美的面孔,宁可可忘了呼吸…… 两个人一时间只是对视,竟没有一点声音。 赵伯伯瞪了一眼满脸异笑的莫云笙,急忙把宁可可推到对面的位置,让他们面对面坐下,“这就是我的儿子,莫云笙。 咬咬牙,宁可可克制住纷乱的思绪,有些急迫的看着莫云笙,“为什么会是你!你怎么会来的!” “我来见我的未婚妻啊……”淡然一笑,莫云笙语带嘲弄。 “闭嘴!”赵伯伯用手指狠狠的敲了一下桌子,转头看着宁可可,语气柔软。 “可能之前有些误会,云笙一直也不知道我有这样的安排,你看,都是我没有早点让你们见面,才弄出这么多曲折的……” “现在好了,大家慢慢坐下来聊,可可,你想吃什么,告诉赵伯伯……” 暗暗握了握手指,宁可可仍然搞不太清楚状况,看着赵伯伯,费解,“我怎么会变成他的未婚妻?赵伯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瞒不住,赵伯伯想了想,决定说一半留一半,“可可,其实……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女儿一样的疼爱,我太喜欢你了,就想着能让你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所以,我就想让你做我的儿媳妇……但是之前你年纪还小,我总怕吓着你。 “但是现在,机会合适了,赵伯伯就带着你和云笙见面,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一定可以很好的相处的!” 脑子里仍然很乱,宁可可看着莫云笙异样的目光,有些心虚,“是我……因为我,所以你才和千琳姐分开的?” “别提那个女人!”赵伯伯握住宁可可的手,“是她自己行为不检点!现在别说她了,你看看我儿子,是不是很英俊?” 回想起一直以来莫云笙对自己若即若离的态度,宁可可怀疑的看着他,“你以前,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在赵伯伯强烈的目光警告下,莫云笙冷然一笑,摇头,“不知道,不然我怎么会眼看着你和蓝迦在一起而不制止呢?” 提到蓝迦,宁可可微微一颤—— 他真的不知道吗? 可是为什么,她竟然从他的眼里读出了恨意与嘲弄? “听说你还为他流产过?”莫云笙看着怔忪的宁可可,忽然抛出了一把利剑。 话一出口,赵伯伯和宁可可同时一颤。 赵伯伯的眼里,有惊,还有……更多的是痛惜。 “说到行为不检点……跟这比起来,陪酒真的算不上什么了……”他冷冷一笑,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拳头紧紧的攥起,宁可可只感觉自己的双手没有一丝温度,痛苦的闭了闭眼,忍下伤疤被挑起的疼痛。 她抬起头,直视对面面带冷笑的男人,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抗拒,沉声。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我为给你造成的困扰感到抱歉。既然现在一切都清楚了,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 宁可可起身,看着赵伯伯,语气软下来,“对不起,赵伯伯,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有男朋友了……” “对莫先生,我很遗憾不能和他做朋友。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未婚妻’这样的话了,我们都是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思想和自由,所以……” “可可!”赵伯伯痛心疾首的抓住她的手,“你哪来的男朋友,别骗赵伯伯了,我儿子混账乱说话,过去的事就让它一笔勾销,现在我们谈的是未来,你坐下来……” 见她不动,赵伯伯急忙在莫云笙肩上打了一拳,“快说,过去的事情你还介意吗?” 莫云笙抬起头,看着她,刚要开口,只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深沉而冷郁的声音,“我女朋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来介意?” 宁可可一颤,顺着这个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只见蓝迦双手放在裤袋里,挺拔的立在不远处,目光幽深、善恶难辨的看着自己。 对他的出现,从未有一刻她像此刻这样的欣喜过。 几步走上去,宁可可一把搂住他的手臂,看着震惊的赵伯伯,也看着一脸哂笑的莫云笙,昂首,“赵伯伯,我没骗你,这就是我的男朋友。” 听到那个称呼从她嘴里说出,蓝迦微微笑起来,目光里流露出一抹欣喜。 赵伯伯眯起眼,不悦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气势凌厉、身材高大的男人。 “我来接她回去,如果老伯伯你和我女朋友谈完了,我想送她回家。” 蓝迦适时的搂住宁可可的肩膀,头一次,她没有反抗,而是乖乖的依偎在他怀里。 看着那两个人亲密的站在面前,赵伯伯看了看儿子,想说什么,最终还是被宁可可脸上的坚定全数堵在了喉咙里—— 难道……已经晚了吗? 看着宁可可被蓝迦带走,莫云笙终于欣慰的闭了闭眼,对着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轻轻拿起酒杯,庆祝似的举了举,一笑,孤单的一饮而尽。 走吧,我知道那个勇敢的男人敢为了你不顾一切…… 走吧,反正一无所有的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气得拳头直打颤的赵伯伯转身,看着落寞的莫云笙,想说什么,却见他忽地转头看着自己,胜利似的笑起来,“这不怪我吧,她自己说她有男朋友的……” 抿紧了嘴唇,年过半百的莫正文露出惯有的凌厉气息,紧紧地盯着消失在门口的两个人,目光中,是掌控一切的霸气与不肯妥协的坚韧…… 搂着蓝迦的手臂,一出餐厅,宁可可的眼泪就弥漫上了眼眶—— 心酸,委屈,屈辱,不甘,失落……无数种晦暗的情绪一齐涌上心头。 擦了擦眼睛,她不耐烦的甩开蓝迦的手臂。加快脚步,独自一人往大雨倾盆的餐厅外走去。 “喂!”蓝迦疾步追上她,一把擢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语气不满,“外面下大雨呢!为了这么点事情至于吗,还掉泪,真让我看不起!” 166 这样恶劣的天气,她一个人在家…… “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少管我!”宁可可悲愤交加,回头给了蓝迦一拳,挣开他继续往外走。 “你滚,我不想看到你们这群神经兮兮的纨绔子弟!我哥说得对,有钱人都没有好西!” 揉了揉被她打痛的伤口,蓝迦继续追上去,拦住她,“刚才你不是宣布了我是你男朋友吗!怎么,你想不负责任啊!” 擦了擦不停留出来的眼泪,她想反驳他的话,然而,忽然想起什么,狠狠地瞪他,“你跟踪我?不然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咳了咳,蓝迦试图转移话题,抓住她的两只手腕,语气轻柔。 “别说这个了,反正我适时的解救了你不是吗?外面下大雨呢,听听,还打雷……我带你去吃晚饭……” “走开!”宁可可甩开他,“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们!” 说着说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漫出来,看着蓝迦,她幽幽的哭起来,“凭什么这么对我……又不是我非要当他未婚妻的!” 干嘛要用一副嫌弃的样子揭开我的疮疤……“我就这么讨厌吗……不想娶就直说啊……我又不会赖着他……” 看她这样,蓝迦的心一痛,不顾她的挣扎反抗,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一把将宁可可箍进胸膛里,挟着她,一路的往门口走去。 在服务生的护送下上了车,蓝迦把她锁在副驾驶上,疾步走回车上,车子发动后,驶出餐厅的停车场,飞快的钻进了浓密的雨帘之中…… 一路上,宁可可始终寂寂的靠在冰凉的车窗上,双目呆滞的看着窗外飞闪而过的夜景—— 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样…… 选择和哥哥分离,独自一人留在这里,除了不想依附哥哥生存之外。 其实她对蓝迦说的那句——“留下来就是为了莫云笙”,不是随口说来气他的……” 无论他之前知不知道两个人有这一层关系,就凭他刚才对自己厌弃的眼神,她就无法容忍自己再出现在他面前—— 暗暗咬了咬牙,宁可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只是默默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去想什么了,结束了。 从混乱中抽出思绪,宁可可抬起头,看着身旁表情复杂的蓝迦,火气又不免腾起来。 拍了拍水汽弥漫的车窗,嚷,“去哪里?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家!” 被妒火烧的烦躁不已的蓝迦从车前方收回视线,狠狠地瞪了一眼吵闹不停的宁可可,怒吼,“再吵我就把你扔下去!闭嘴!” 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宁可可憋住眼泪。顿了顿,从那一声怒吼中缓过来,不免对他恶劣的语气感到愤慨,提了口气,回头就去掰车门—— 这样的举动吓得蓝迦魂飞魄散,急忙伸手去拽她,用一只手控制方向盘,将车子迅速的靠着路边停下。 捏紧了拳头,看着那个眼圈泛红、表情倔强的女人,蓝迦只觉得脑子里轰轰的涌着一股血气。 转头,歇斯底里的吼,“宁可可!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已经跟你把话说成这样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被他吼得莫名其妙,宁可可往门口缩了缩,带着一丝惊恐看着他。 “我就不明白了,莫云笙哪里好!你倒是说说,他哪里比我强!”蓝迦红着眼睛,一把将宁可可扯过来,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 “说了别再提他!”宁可可徒劳无功的挣了挣,“放开我,我要回家!” “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蓝迦死死的捏住她的双肩,几乎要把她搂进怀里,“说,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不要!”宁可可拼命的后仰着身体,试图和他拉开距离。 “再说一遍,要不要!”蓝迦捏紧了她的肩胛骨,剧烈的疼痛让宁可可皱紧了眉头,却仍然是紧抿着嘴唇不肯答应。 “说!”蓝迦剧烈的摇晃起她的身体,“说了我就送你回家!” 宁可可被他摇的头昏脑胀,剧烈的喘息着,趁着他稍稍停止了对她的折磨,猛地冲着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蓝迦低吼了一声,手背上的剧痛让他瞬间收回了自己的手,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得自由的宁可可就已经解下安全带,拉开车门飞速的逃进了浓密的雨帘里! 听着车外轰轰的雨声,蓝迦透过雨刷来回扫动的车窗,看着那抹仓皇逃跑的人影—— 宁可可,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呆在一起吗? 但是,你好像忘了我说过的话…… “被我蓝迦认定的女人,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从出租车上下来,宁可可顶着大雨跑回了家。轰隆隆的雷声如同在耳边炸响一般,狂暴的闪电映得世界惨白一片,狂风呼啸着——这是整个夏天最可怕的天气了。 锁好门,宁可可看了一眼外面雷电交加的恶劣天气,有些害怕,急忙换下被浇湿的衣服。 快速的冲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睡衣,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关了灯,她急忙躲进被子里,搂住那只巨大的玩具兔子,瑟缩着,拼命的告诉自己快点睡去。 院内树的枝条被大风吹得狂乱摆动着,倒影落在窗帘上,宛如一只披头散发的恶鬼。 巷子外的垃圾桶被大风吹倒,塑料瓶和废报纸纷纷掉落出来,随着风四散而飞,在地上磕碰出哐啷哐啷的声音—— 在这样的夜里,那声音混在风声里,听来格外的恐怖。 缩在被子里,宁可可紧闭着眼睛,闷得满头大汗,却不敢伸出头来呼吸一下—— 从未一个人经历过如此可怕的夜晚,从前无论多晚哥哥都会回来的,现在,独自一人在家的她,只有紧紧的瑟缩着,盼望着这样的夜晚赶快过去。 蓝家。 昏暗的房间里,高大挺拔的男人无声的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狂风暴雨,眉头微微的皱起—— 她一个人在家…… 这样恶劣的天气…… 她一个人在家…… 缓缓地将手中的啤酒饮尽,蓝迦将那只冒着凉雾的罐子缓缓的捏扁…… 顿了顿,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硬朗的眉宇间浮出一抹坚韧的神色—— 丢掉啤酒罐,他转身,大步的的往门外走去。 167 我爱上你了…… 一个震耳欲聋的闷雷在天边炸响,宁可可只觉得连大地都在震颤—— 早知道就不该自己回来的,去找林菲夏,或者叶诗琪…… 虽然不好意思总是去打扰别人,但总比闷在被子里吓得快要窒息好吧…… 敲门声透过被子传到耳朵里时,她吓得心脏都要停住了—— 拼命的告诉自己,那是幻觉,可是掺杂在风雨声中的敲门声那么的坚持不懈,一下一下,急促而剧烈。 脑子里一瞬间飘过无数恐怖片的画面,宁可可把脸埋进兔子的肩颈处,一边发誓再也不看那种电影,一边暗自祈祷,这是梦,这是幻觉…… 敲门声却仍旧在持续,隐约的,仿佛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宁可可探出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侧耳细听,果然,穿透风雨,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喊她! 一骨碌坐起来,宁可可走下地,开了灯,披了外套,踌躇了片刻,才撑住伞往门外走去会是谁呢? 这么晚了,这样的天气…… 想了想,她有些害怕,走到门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握在手里,胆战心惊的往大门口走去。 雨势之大,仿佛天上破了一个大洞一般。大雨仿佛要把她的伞摧垮一般,走的近了,她终于听清了那个快被大雨吞噬的声音—— 的确是在喊她,那声音…… 她握紧了伞柄,心跳剧烈的加速…… 在这样暴烈的天气里,这样孤单的时刻,隔着大门,听着那个人在急促的呼唤自己。 她只觉得自己空虚无着的心缓缓地平复下来,有种无法言说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仿佛是察觉到门里有人在,蓝迦终于停下了敲门,握了握疼痛的拳头。 大雨让他的眼睛难以睁开,成注的雨水在脸上纵情流淌,汇成一条线,最终从坚毅的下巴往下淌。 良久,他冷峻的眉间露出一抹柔软,声音有些飘忽,却让人感觉到无比的诚恳,缓缓地,“我知道你在听……”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蓝迦闭着眼,语气深沉,“我是个没有耐性的人……我怕等到你慢慢明白的那一天我早就被折磨死了,宁可可,你不懂是吧?” “那我就告诉你,我纠缠不清,我反复无常,我不想让你跟你哥走,我嫉妒你说喜欢莫云笙……我告诉你这都是为什么……告诉你……” 宁可可只觉得脑子里轰轰的乱成一团,血液仿佛停滞住一般,此刻的她,宛如一尊雕像,想逃,脚步却灌铅一般的沉重。 雨势愈发的疯狂,蓝迦全身早已湿透,白衬衫紧紧地贴在身上,健壮的身体此刻却在风雨中微微的颤抖起来—— 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他缓缓睁开眼,仿佛隔着那道门也能看到她澄澈的眼睛,定了定,他吐出了那句压在心底很久的话。 “我要你跟我在一起,不是因为想报复你哥,也不是因为得不到而不甘心……宁可可,这几个月的朝夕相对,很不幸……我爱上你了……” 我爱上你了…… 我爱上你了…… 这句话宛如惊雷般炸响在宁可可的心底—— 她仓皇的在浓浓的水汽中呼吸着,只感觉脑子里有股血气在疯狂的涌动着…… 雨一刻不停的落下来,天地间轰响一片。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你不再恨我……但也许,就算你不恨我,也不会爱我……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放手。” 从小我母亲教给我的就只有一个字——‘抢’。想要的,喜欢的,就要不择手段的去得到。 你一定不认同我的想法,但是我改不了了,这辈子都会这样活下去。 “所以,我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到底。无论对错和结果,我一定要得到你!” 两人隔着门,寂寂无声的站着,彼此的心情起伏好比这极端的天气一般剧烈。 良久,宁可可才从混乱中恢复过来,缩了缩冰冷的身体,她挣扎着闭上眼—— 在这样孤寂又无助的夜里,听到这样的表白,无可否认的,她的心被狠狠地撕扯出一个大口子。 门外,被暴雨浇得浑身冰凉的蓝迦只觉得空空的胃部突然一阵痉.挛——冰啤酒让胃里冰火交织般的痛苦着…… 他猛地弯下腰,身子前倾,大手撑住大门,勉力的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听到大门被撞了一下,宁可可的心一揪,扔下石头,往大门上贴了贴。 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痛楚,她不受控制的又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有些艰涩,试探性的叫了他一声,“蓝迦?” 门外的男人痛苦的皱紧眉头,脸上的冷汗跟雨水混成一片,一起飞快的滴进了土里。 没有听到回答,宁可可的心滑过一抹不安,犹豫了一下,纤白的手落在门把手上,犹豫了片刻,终于,伸手推开了大门—— 看着他脸色惨白、嘴唇紧抿的半跪在地上,她急忙把伞挪到他头顶,然而,他的全身早已湿透,肩头因寒冷和胃痛而一下下的颤抖着。 宁可可看着他大口喘息的样子,伸手,触了触他紧蹙的眉心,接触到他毫无温度的皮肤时,她的心口一滞,不受控制的弯下腰,拉住他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 感受到他确实很痛苦,她不看他深邃难懂的目光,重重的叹口气,“进屋避避雨吧……” 扶着他进了屋,宁可可拿了大毛巾给他,又给他倒了杯热水。 然而,他的头发和衣服不停的滴水,那块毛巾也不起什么作用,热水喝下去,倒是稍稍的缓解了胃部的疼痛。 看着他不停颤抖的样子,咬咬牙,宁可可指着浴室,“你去洗一下吧,等一下我找我哥的衣服给你穿。 宁可可叹口气,转身去哥哥的房间去找衣服。想了想,从柜子深处掏出那套崭新的睡衣——跟她身上的是一个系列的。 灰色棉质套装,短袖上面印着一只可爱的小公仔。总不好让他穿哥哥穿过的衣服,两个人知道了都会不舒服,就只有这套睡衣,哥哥嫌幼稚,一次也没穿过。 168 收留我一晚吧…… 转头,看了一眼外面呼啸不停的风雨,她压抑住心里的不安,转身走出去,把衣服放在浴室门口,敲了敲,“衣服放在门口了。” 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回答,她皱了皱眉,转身走开。抚了抚自己变得空虚的胃,她才想起晚上还没吃饭。 都怪莫云笙那个善变的臭男人,害得她那时一点吃饭的心情都没有。 不去想他,转身,她走进了厨房,开了火,煮上水,拿了一袋方便面出来。 想了想,她又拿了一袋……那个家伙应该也没有吃饭,看他那副样子,八成就是胃病又犯了。 看着沸滚的热水,她的脑子里又冒出他刚才说过的那些话……不知不觉脸就滚烫起来。 宁可可急忙摇摇头,甩掉那些奇怪的想法,急忙把面扔下锅去煮, 端了面出来,蓝迦已经换上卡通睡衣出来了,看着她把面放在桌子上,他有些好笑的揪了揪自己身上印的那只小公仔。 看着她,“难怪你哥不穿这件衣服了,你的审美水平怎么还停留在幼儿园阶段啊!” 瞥了他一眼,宁可可坐下来,拿起筷子吃面,不满的说。 “那就脱下来啊!我又没逼着你穿!何况,是因为两件一起买更便宜不是吗!” 笑了笑,蓝迦走到她身边,坐下来,看着她也给自己煮了一碗,露出一抹笑容。 吃了一口冒着热气的面,他看着她,眼神带着星芒,语气温柔,“知道吗?你是除了我妈和晴姨之外,唯一给我做过饭的女人。” “我什么时候为你做过饭!” 宁可可对他语气里的暧昧感到慌张,急忙否认,“别误会,我是自己饿了,煮多了吃不了,才大发慈悲的分给你一碗的。” “还有蛋炒饭呢……”蓝迦弯起眼睛,感觉自己的胃暖暖的,有种充实的满足感让他觉得快慰,“忘了吗,你在我家,做过蛋炒饭给我。” 宁可可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不再说话。 两个人坐在一起吃饭,这场景很是有家的感觉。 只不过,只有那个一脸诡笑的男人在享受这样的氛围。宁可可则是感觉极为别扭。 吃过面,看了一眼外面依然不减的风雨,不想再跟他呆在同一间屋子里,宁可可狠下心,“吃完了?这有伞,你走吧。” 把伞塞给他,不去看他眼中的不舍,宁可可走到门口,打开门,不肯退让的看着他。 “这么晚了……外面都没有计程车了……”蓝迦走过去,把门关上,凝眉看她。 “你不是自己开车来的吗?”宁可可瞪着他,退了退,离他远一些。 “没有,车子在路上坏掉了,我半路上又换乘的计程车。” 用诚恳的眼神看着她,蓝迦眉间带着几分乞求,“没骗你,你要不要打电话去修理厂确认?车子已经被他们拖走了。” 说着,他摸摸口袋,才想起手机丢在车里,而且现在自己是一身的家居服。 “我不管!”宁可可才不相信他的鬼话,嚷着,“你不能留在我家过夜!给你的助手打电话,你家不是有司机吗?让他们来接你!” 听她这么说,蓝迦立即眉头紧蹙,嘴唇颤抖着弯下腰,哎呦呦的叫起来,捂住肚子,耍赖,“我的胃又疼了……你家有药没?给我找几片……” 恨恨的看着他,宁可可也不敢确定他是否是装的,转身在屋子里翻了翻。 家里根本没有胃药,只好又给他倒了杯热水,让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休息一会儿。 眼看着已经临近十二点,宁可可有些焦躁的站在门口,看着闭目蹙眉、不停哼唧的蓝迦。 走过去,用拖鞋尖踢了踢他,语气恶劣,“你还要赖到什么时候!虽然家里就我一个人,但是警告你别想动什么歪脑筋!” 笑了笑,蓝迦掀开眼皮,语气怪异,“‘家里就你一个人’? 你是想提醒我什么吗?本来我一个生了病的人,还真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听到他这么说,宁可可心里一惊,见他的手忽然抬起来,她急忙抄起抱枕,狠狠地往他的身上砸去。 嘴里慌张的叫骂,“混账,我好心放你进来躲雨,你不许乱来!” 被砸的莫名其妙,蓝迦瞥了她一眼,手继续伸出,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才懒懒地瞟了一眼惊慌不已的宁可可,揶揄。 “你干嘛三番四次的暗示我呢!我只是喝口水而已啊……你究竟是跟谁学的,脑子里怎么净是这些不健康的西!” 宁可可瞪了他一眼,有些尴尬,清清嗓,逼问,“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走!” 懒懒地枕着双臂,蓝迦看着外面的风雨,又看着宁可可。 “今晚的雨怕是停不了了,我出去八成就会被雨淋死,你看在我旧伤未愈、新伤又添的份上,收留我一晚吧……” 蓝迦用手指指自己的胸口,又指指自己被她咬伤的手背,一脸可怜。 见她皱着眉,不肯松口,他露出正直的表情,看着她,“要是害怕,就把你房里的门锁上。” 犹豫了良久,宁可可看着他,仿佛在观察他究竟有没有在说谎。 但是,一接触到他灼热的目光,她就有种快窒息的感觉,心慌之下,她退了退,“警告你,不许离开客厅!” 说完,她急忙逃回了自己的房间。缩了缩身体,她猛地想起来,把蓝迦丢在客厅里,还没有给他被子和枕头…… 况且,那个小小的沙发,他躺在上面,根本容不得伸开双腿…… 要命的心软又开始发作,她叹口气,下地穿鞋,从柜子里找出一张被子,又拿了枕头,一并抱起来,走到门口,开门—— 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孔无限的接近,看着噙着笑、靠在门口看着自己的蓝迦,宁可可一惊,忙往后退去。 等在门口的男人轻轻弯起嘴角,露出一抹会心的笑容,声音低哑迷人,“我就知道你会开门……” 宁可可一阵不知所措,又羞又急,丢下被子,疾步上前,伸手就要关门。 169 让我们从新开始吧 门口早有预料的男人飞快的伸出手,迅疾的将门撑住,目光炙热而迷离的看着宁可可,声音有些急迫。 “给我个机会……你自己一个人,在这样的夜里,身边一定需要男人依靠……” 宁可可看着他陷阱一般深邃的眸子,有种愈陷愈深、却无力挣扎的感觉。 看着她已经开始动摇,他眯起眼,缓缓的向她靠近过来…… “忘了那个人吧……也忘了之前的不愉快……给我个机会,也给自己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听着自己胸膛里那颗猛烈跳动的心,宁可可只是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个又陌生又熟悉的男人,感受着他吹拂在脸上的气息,她几乎要站立不稳。 “我……”宁可可动了动嘴唇,混乱的思绪只让她说出这句代表拒绝的话,“我不爱你……” “可是你却开了门……”蓝迦继续往前走,逼得宁可可不得不往后退。 “那只是同情……”宁可可艰涩的呼吸着,声音因为紧张已经走了调。 “无所谓!”蓝迦用脚勾住门板,一带,门被紧紧地关上。 他伸出手,轻轻的勾住宁可可纤细的腰身,声音低哑而热切。 “同情也无所谓……我有把握能让你爱上我……现在不爱没关系,以后不爱也没关系,只要我们还有一口气,还活着一天,我就有信心能等到你说爱我……” “不行……我……”宁可可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手足无措的被他圈进怀里,结结巴巴,“我哥不允许我和你接触……” “换个别的借口!”蓝迦烦躁的低吼着,扳过宁可可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没有别人,只有你和我!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足以阻挠我和你在一起!只要你跟我走,一切都交给我来处理!” “我们怎么可能……”宁可可快要哭出来,这样强烈的紧迫感像火一样快把她融合,她仓皇的摇着头,“不可能啊……你和我……” 见她陷入挣扎,蓝迦眯起眼,深深地看着她的脸,吐出一口气,一字一顿。 “我只问你一句,我今晚要留在你房里过夜——我数三声,如果你说不可以,我马上就走,再也不会来烦你,如果你不说……” 他看着她复杂莫测的眼睛,缓缓地,开始倒数,“一……” 然而,第二声还没等说出口,蓝迦便看到宁可可放开紧咬的嘴唇,一动…… 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蓝迦飞快的俯首,在她措手不及之际狡诈的直接数到了三! 说完,就不由分说的吻住了她颤抖的嘴唇…… 怔怔的立着,宁可可任由那个失去控制的男人紧紧地抱住自己,纠缠在一起的唇舌让她的大脑愈发的空白—— 随着那个吻的深入,蓝迦的眼底冒出愈发灼人的火苗,他一边粗声喘息着,一边挟着僵硬的宁可可往那张小床上仰去…… 大手不安分的掠入她的衣底……吻着她,抱着她,那种久违了的温暖和愉悦如浪潮一般的向他奔袭而来—— 颤抖着的身体逐渐的软化下来,宁可可在蓝迦狂热的……下如同融化的巧克力一般,瘫在他的胸膛里,闭着眼…… 她明白这样的肌肤之亲意味着什么,虽然之前两个人有过多次的亲热,但这一次不同,完全不同…… 她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也许两个人之间再也不是凭着契约联系在一起的情.人了…… 也许她和他就此又要陷入无休止的纠缠之中了…… 但是,这一刻,孤独无助的宁可可只想被一个人紧紧地抱在怀里…… 他是谁,其实已经不重要了…… 他是不是自己希望的人选,也已经不重要了…… 正如他所说,在这样的夜里,她一个人,需要一个依靠…… 轻轻的伸出手,她搂住了蓝迦的脖子…… 狂风骤雨的一夜终于过去。 悄悄的走下床,穿好被胡乱丢在地上的衣服,宁可可定定地站在地上,凝视着仍旧在沉睡中的男人—— 冷峻的面孔在睡梦中依然英气逼人,只是,弯起的嘴角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福感,他在笑…… 宽阔的肩背露在被子外,那健硕有力的手臂,昨晚把她抱紧到快要窒息…… 就是这个男人…… 蓝迦…… 为什么总也逃不出他的视线呢…… 本以为一切荒唐可以就此结束,可谁知,绕了一圈,自己竟然又回到了他的手心里…… 或许…… 悄悄的叹口气,走出房间,经过一夜的缠绵,她早已经精疲力尽了。看看时间,已经上午十点多,幸好是周末,不用上班…… 洗了一把脸,她走到厨房去,洗了米,添水煮粥。 转过身,只听到大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关着门的房间,担心蓝迦会突然起来被来人看到,她悬起心,急忙往大门口走去。 整理了一下衣服,确定自己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宁可可翘着脚,往门外一看,心立即一跳—— 江城! 他怎么会找来! 忐忑的站了一会儿,宁可可捏捏手掌,轻声说了句,“等等,这就开门了。” 说着,她红着脸,有些尴尬的把大门打开。 瞥了她一眼,江城把手里的文件拿起来,语气是喜怒难辨的平淡,“他呢?起床了没有?文件等着他签。” 宁可可脑子里顿时轰的一声—— 他怎么知道蓝迦在这里?天哪,她的糗事难道这么快就传遍了? 窘迫的闭了闭眼,宁可可声音艰涩的撒谎,“没有……他其实……没在我这里……” 嗤笑一声,江城有些不耐烦的拍拍文件夹,“下次告诉他把车子停远点,放在巷子口,害的别人都没法通行了!” 宁可可一颤……车子停在巷子口?“那个混蛋不是说车子坏掉了吗?他又在撒谎!” 气恼的捏了捏拳头,但是现在再追究这件事似乎是太迟了…… 让开一步,她再也没法抵赖,却仍然不敢看江城,声音发虚,“进来坐吧,我去叫他。” 170 我现在是你的男人! 说着,她只觉得自己的脸像要烧起来一般的窘迫,一路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江城跟着她,也进了屋,看了一眼这间普普通通的民居,就在沙发上坐下来,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慌乱的进了屋,宁可可一路回到卧室,迅速的关上门,生怕江城会看到她和蓝迦睡在一间房—— 但其实,这样的情形,任谁看了也能一眼就看出来吧…… 看着仍然睡着的男人,宁可可走过去,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压低声音,“快起床!江城来了,他……” 还未说完,只看到蓝迦烦躁的皱起眉头,朝她伸出了手臂,还没来的及躲闪,她就已经被他紧紧地拥住,翻身压在了身下。 不敢激烈的挣扎,宁可可撑住他的胸口,看着他睡意浓浓的眼睛,有些羞怯,“别闹了,江城说有文件等着你签。” 空出一只手揉了揉困顿的眼睛,蓝迦疲倦的“嗯”了一声,然后再度低下头,将身体伏在她身上,闭起眼睛再度睡过去。 气恼的打了他一下,宁可可有些急,推他,“好了!你快点起来,马上跟他回公司或者回蓝家去!别赖在我这!” 不满的皱起眉头,蓝迦支起身体看着她疏远的目光,“别告诉我你又后悔了!什么叫别赖在你这!我为什么不能呆在这里!我现在是你的男人!” 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感觉,宁可可闭了闭眼,躲开他受伤的眼神,调整语气,“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公司有事不是吗……” 看着她闪躲的眼神,蓝迦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是他早就料到的,对于两个人的关系,她一定无法马上适应这种转变。 会茫然,会抗拒,会矛盾,这都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当看到她不敢面对自己时,他还是有种恐慌感。 只是怀疑她反悔了,要将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一笔勾销掉。 轻柔的吻了吻她的额头,蓝迦和她贴了贴脸颊,声音柔缓,“好了,我听你的,这就起床……给我做早饭好吗?” 点点头,宁可可露出一抹僵硬的笑,起身,开了门迅速的往厨房走去了。 看着穿着卡通睡衣、头发乱糟糟的从房里走出来的蓝迦,江城眼睛瞪大,看着他打着哈欠坐在自己身边,露出一抹嘲笑的表情。 “一夜之间就成了居家男人了?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 白了他一眼,蓝迦拿过笔和文件,签了字,瞪他,“我们以前每天对着彼此,我真怕你对我产生什么想法——不过现在你死心了吧,去找个女人吧,别等我了,没结果的。” 收起文件,江城作势欲呕,拍了拍胸口,起身,“你幸福吧,不打搅了——哦对了,蓝柔小姐昨天有打电话去家里。” 晴姨说她还问起那个‘侄女’的情况,听说她走了,柔小姐没说什么,只是叫你保重——看人家多惦记你。” 眯起眼,闪过一抹冷光,蓝迦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找人看好她,别让她这个时候回国来打扰我。” “蓝夜那个混蛋,其实还多亏了他,要不是他帮了我一把,我也到不了今天……” 说着,他微微笑了笑,看着端着水盆、低着头快步走出客厅的宁可可。 “暂时搁下这事,他要是还不老实,我可就不管他们姓什么了——” 江城站起来,懒得再理这个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男人,拿了文件,一扬手,转身往院子里走去。 抖了抖蓝迦昨晚脱下的白衬衫,宁可可将已经洗干净的衣服晾在衣绳上—— 走到大门口的江城看着她,脚步停下来,扬了扬眉,走过去,声音带着笑,“你这样洗,他的名牌衬衣就要毁了——” 看着她慌张的回头,他耸肩,“不过他不会介意的。” 宁可可有些不知所措,低了低头,不知该怎样面对他。 “恭喜你走上这条不归路。”江城忽然笑了笑,看着她略显错愕的表情,解释着说。 “被他爱上,是一件很幸福、同时也是很恐怖的事——不过既然你已经接受了,就好好的走下去吧,反正想抽身是不可能的了……” 怔怔的看着江城走出大门,宁可可看了看被自己搭在晾衣绳上的衣服,不去想他的话,只是想这件衣服毁了就毁了,反正蓝迦多得是钱。 拍了拍衬衣,她刚要转身,就被身后突如其来的男人拥抱住。 灼热的气息将她裹得紧紧地,蓝迦轻轻的吻着她的耳朵,声音缠绵暗哑,“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 微微的颤抖着,宁可可试图掰开他禁锢着自己身体的手臂,“不是叫我给你做早饭吗,你不饿了?” 轻轻笑了笑,满眼的邪魅,蓝迦扳过她的脸,一个缠人的热吻不容抗拒的落在她的唇舌之间。 直到空气中再度弥漫起浓稠的爱意,他才在宁可可的制止下依依不舍的放开她。 “吃你一样能饱……”蓝迦看着她涨红的脸,故意说得暧.昧。 有些羞赧的低下头,宁可可不再看他,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看着她疾步往屋子里逃去,蓝迦对她这样的反应感到很无奈…… 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无奈的笑了笑,他跟上她,一路走到了厨房。 宁可可想了想,早餐还是和往常一样吧,于是拌了两道素菜,看起来清淡又家常。 一旁的蓝迦被这样浓浓的家庭气氛感染,笑起来,伸手就去抓盘子里的菜。 毫不犹豫的打掉他的手,宁可可皱眉看着这个一脸孩子气的大男人,半开玩笑半气恼的伸手,“拿伙食费来!” 笑了笑,蓝迦轻轻握住她柔软的手,在她手心落下一个吻,“拿伙食费可以……有个条件,你搬回蓝家跟我住……” 急忙缩回手,宁可可忙不迭的摇头,眼带惊恐,“不要回去!我不要再回到那里……” 看着她一副抗拒的样子,蓝迦的心一揪,也担心那些噩梦一样的往事重新袭上两个人的心头,影响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宁静。 立即妥协的换上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声音柔软,“那也好,只好我搬来跟你一起住了……” 171 你现在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吧? 见她不说话,蓝迦用大手揉了揉她已经长起来的头发,微微弯起嘴角,带着一丝恳切,“我要和你呆在一起……” 看着她依然垂着眼睛不说话,蓝迦有些担忧,皱眉看她,“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吧?嗯?别告诉我你还搞不清楚状况!” 宁可可不安的绞着手指,眼睛为了躲避蓝迦而左右四顾,感受到他已经燃起了浓浓的怒气。 她闭了闭眼,终于艰难的开口,吐出了两个字,“情.人……” 吐出一口气,蓝迦用指腹滑过她细腻的脸颊,眼神深邃迷人。 “不是情.人,是情侣……以后叫我不要连名带姓,一个字就好了……” 轻轻的应了一声,宁可可的心乱成一团麻,这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安,但同时。 看着蓝迦握住自己的手,她的心里又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陌生又忐忑,仿佛要去摘一朵带着毒的花,恐惧却又让人欲罢不能…… 吃过早饭,蓝迦便开门见山的说出他对今天的安排。 约会。 因为不敢按照自己从前的那种直白方式和宁可可约会,所以蓝迦很民主的征求了她的意见。 而因为哥哥一直对她的管束很严厉,她对恋爱这种事根本也没有经验,看着蓝迦,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皱皱眉,蓝迦揶揄道,“我忘了你把所有的第一次都给我了……哪来的经验……” 被他取笑,宁可可有些恼,脱口,“谁说我没有经验!不就是逛街、看电影、去游乐场吗!” 知道她在逞强,蓝迦也没有跟她认真,只是对这样没有新意的约会过程感到沉闷,有些不满。 “逛街?你要什么可以去我公司拿啊,电影院我公司里也有,你要去我们可以看专场,室内游乐场我公司也有……你……” 看着宁可可越皱越深的眉头,不停叽歪的蓝迦不由得住了口…… 看着他,宁可可不高兴的起身,“我就是这么无趣的,比不了你们出身高贵的人懂得享受生活!” 蓝迦急忙抓住她的手腕,懊悔的叹息一声,“是我无趣才对……我其实……从没试过这样的约会……” 这话是真的,从前他对待女人的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直奔主题。 有兴趣就要,没兴趣就转身离开。 这辈子他活到快三十岁,还从未在一个女人面前有这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见她仍然有些气恼,他起身,推着她往房间走,微笑着哄她。 “快去换衣服,你说怎样就怎样——我们去逛街、看电影、去游乐场……不去我公司,我们去那些别的情侣都去的地方!” 把宁可可哄进房间,他自嘲的揉了揉额头——自己也有这一天? 给江城打了电话,让他送了衣服过来,蓝迦换过,将其他的衣服趁机塞到了宁可可的衣柜里。 宁可可看到他这副样子,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住下来,心里一阵叹息……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两个人从家里出来,宁可可锁好大门,跟在他身边,只觉得靠近他的那半边身子袭上了一阵阵麻意…… 蓦地,右手被轻轻抓住…… 手指僵了僵,她轻轻舒展了手掌,任由身旁的男人将她的手亲密的握住。 刚要走出巷子,只看到隔壁正在院子里浇花的大叔从围墙里探出头来。 看着她和一个男人走在一起,笑眯眯的喊她,“可可啊!有男朋友了?和你很配啊!” 这一喊,宁可可只觉得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下意识的就要甩开蓝迦的手和他拉开距离。 但谁知,她还没来得及动一下,蓝迦仿佛早有预料般,一把将她扯过来。 手搭在她的肩上,冲着大叔得意的一笑,喊着,“是啊!我们很配吧!” 宁可可连头也没敢回,急急忙忙的加快脚步,冲着一脸诡笑的蓝迦低声说,“你非要弄得人尽皆知吗!要是我哥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蓝迦放下手,改搂她的腰,收紧,哼了哼,“早晚都要知道的,况且,有我在,你哥不能把你怎么样。” 宁可可重重叹口气,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哥哥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只是…… 只是……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两个人这种奇怪的关系…… 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自己这样别扭的心情…… 牵着手,跟着他一路走到巷子口,看到那辆暗黑色的高档车,宁可可白了一眼故作没事的蓝迦—— 这个骗子,早说过不要再对他动恻隐之心!谁叫自己不争气,偏偏不懂得吸取教训! 坐上车,任他载着自己一路的往市中心驶去—— 到现在这一刻她还有种晕晕乎乎的感觉…… 一边开着车,蓝迦一边看了一眼身边神色茫然的女人,弯了弯嘴角,“要先去逛街还是要先去游乐场?” 终于转过头,宁可可看着一脸认真的蓝迦,有些窘迫,“其实不一定非要去……” 然而,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她点点头,“好吧……去游乐场吧……” 逛街的话,免不了要买东西,她不想花他的钱。 开了一会儿车,终于到了游乐场。周末人很多,除了情侣,更多的是一家人带着孩子来过周末。 下了车,两个人重新把手牵在一起,看着满眼的卡通背景,蓝迦和宁可可都有些窘,进了大门,随着人群的涌动往里走。 进了游乐场,宁可可愈发的后悔不该乱出主意—— 两个并没有过多亲密感的人来这种地方简直是种折磨,一直在里面漫无目的的转悠,也不知道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看着可爱的旋转木马和摩天轮,她只觉得窘的要死,和蓝迦在一起她怎么好意思去玩那种幼稚的西…… 意识到这样下去可能会把气氛弄得更僵,走了半个多小时后,蓝迦停在花坛旁,四处看了看,暗暗叹口气,“我去买点饮料,要喝什么?” “水就好了。”她看着他略显无奈的眼神,努力的配合他。 点点头,蓝迦转身走开。 这就是约会?该死的,他早知道会这样就该按照自己的方式来进行! 172 不是惊恐,是……兴奋? 起码还能掌控住局面,不至于从出门后两个人说话不到十句,幻想中的甜蜜和亲热影子都没看见,反而使得相处时愈发的尴尬。 懊恼的揉了揉额头,他从小店里买了两瓶饮料,转头,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一对学生样情侣正旁若无人的热吻着。 就是这种场景…… 为什么那个看起来毛还没长全的臭小子可以做到…… 瞪着眼,蓝迦一步一步的走过去。 被煞风景的人打扰,那对情侣终于从狂热中清醒过来,皱着眉头、露出浓浓的不满情绪看着来人。 一声吸气声,女孩看着走过来的这个英俊笔挺的男人,眼底冒出惊艳的光芒——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无数艳遇发生的画面,不自觉地,把自己的男朋友往一旁推了推。 男孩受到不公平对待,壮了壮胆朝着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来人,不满的嚷,“看什么看!你知不知道你打扰别人约会很讨厌!” 蓝迦没有因为被斥责而生气,咳了咳,紧紧地盯着火冒三丈的男孩,“教我……” 那对小情侣疑惑的互相看了看,被蓝迦眼底的热切吓到,互相扶持着往后退了退。 从口袋里掏出皮夹,蓝迦抽出一沓钞票,递过去,“这些都给你,教我怎么谈恋爱。” 男孩张大了嘴巴,显然没听过这样怪异的要求,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指了指脑子。“你在说什么啊!哪有人谈恋爱还需要别人教?” 虽然感觉很奇怪,但是男孩在蓝迦强大的低温气场下还是战战兢兢地收下钱,煞有其事的讲起了自己的经验心得。 听了这些花招,蓝迦有种鸡皮疙瘩都起来的感觉—— 太肉麻了…… 不过,既然大家恋爱的时候都是这样做的,自己必然也无法免俗。 记下后,感激的拍了拍仍然有些战兢的男孩,将手里的一瓶饮料塞给他,无视他身边依依惜别的女孩,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按照男孩教的,买饮料一瓶就好了,两个人用吸管一起喝…… 虽然这种行为有点那个…… 但是当下最要紧的是拉近两人的距离…… 身为男人,理应厚起脸皮…… 此刻不主动更待何时…… 自我鼓励着,蓝迦深深吸了一口气,握拳,大步往花坛旁边走去—— 随着距离逐渐靠近,他的眉头深深地皱起,漆黑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恐慌—— 她不见了…… 宁可可不在花坛边等他…… 慌乱的跑过去,蓝迦仓皇的呼吸着,站在原地,茫然四顾—— 她该不会后悔跟他在一起,所以已经逃走了? 想到这,他的心情顿时一落千丈。 稳了稳慌张的心情,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拨下那个刚刚才存入电话簿里的电话…… 脑子里闪过无数种念头…… 她既然逃走,就应该不会再接他的电话了吧? 正忐忑着,忽然有人从背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重重的力道,仿佛恶作剧一般,他的心一颤。 看到他一颤,宁可可以为他被自己吓到了,从他手里接过饮料,眼底闪过一抹调皮。 看着蓝迦沮丧离开的样子,她的心里其实有一瞬的不忍,事已至此,也许试着接受他才是好的选择吧…… 她自己也没发现,刚才虽然觉得很别扭,可她竟然没有产生离开的想法…… 看着他用锐利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自己,拧开盖子端起饮料瓶的宁可可有些奇怪,“怎么了?你不喝吗?怎么只买了一瓶?” 肩头微微颤抖,攥紧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看着他含怒看着自己,宁可可有些胆怯,往后退了一步,眼神里带着恐慌—— 他发起怒来有多可怕,这一点她怕是最清楚不过了。 蓦地,蓝迦闭上眼,深深的呼吸了一下…… 仿佛竭力的平复着心里跌宕起伏的心情,良久,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看着眼前不知所措的女人,眼底带着几许星芒,仿佛在看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我……刚刚……去那边看看有什么好玩的……”宁可可讷讷的用手指了指一旁的游乐场分布图,解释给他听为什么走开。 再也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闹别扭上,蓝迦径自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饮料大咧咧的喝了一口。 又塞回给她,语气强硬,“情侣喝一瓶饮料有问题吗?以后不要随便离开我的视线!” 有些不好意思,蓝迦清清嗓,拉住有些怔忪的宁可可,“我打听过了,这里最好玩的就是……那个激流勇进……”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伫立在人工湖上的巨型鳄鱼,小船沿着又陡落差又大的隧道进入鳄鱼的身体里。 里面不仅漆黑阴森,还放着各种恐怖的音效,而且沿路还会有各种鬼怪跳出来吓人—— 那个男孩说,就是在鳄鱼肚子里,他把惊恐不已的女朋友“拿下”的。 暗暗的期待着,蓝迦抓住瞪大眼睛的宁可可,强硬的将她按在小船里,随即也坐上去,搂住她的肩膀,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偷笑—— 来吧,扑到我怀里吧…… 随着小船的启动,碧绿的人工湖荡起一圈圈的涟漪。 微风带着水雾吹在身上,凉丝丝的,当小船沿着隧道上升时,蓝迦只觉得自己的双腿软了一下—— 他其实有点恐高—— “你还好吧……”宁可可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看着他变得苍白的脸,有些担忧。 逞强的摇摇头,蓝迦搂紧了宁可可,“没事啊……有什么事……” 当小船从鳄鱼的大嘴进入到它的肚子里之后,光线完全暗下来,阴森的冷风四处流窜着,配合着恐怖音效,吹得人毛骨悚然—— 当第一个浑身是血的骷髅从天而降的时候,蓝迦只听到耳边一声尖叫—— 宁可可往他怀里蹭了蹭—— 闻着她的发香和体香,他也忘了自己正处在高空,而且稍后就是乘着船俯冲下去…… 正要去安慰宁可可,猛地发现,她刚刚的那一声尖叫……好像不是惊恐,而是……兴奋? 173 除非你想跟我…… 瞪大了眼睛看着身旁的女人,只见她雀跃的挥起手臂……不明白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蓝迦看着愈来愈近的出口,脸色骤然变青—— 那个几乎是垂直下落的轨道让他看得胆战心惊—— 攥紧了宁可可的手,他心里暗骂那个该死的男孩乱出主意—— 看着身边一脸期待与兴奋的宁可可,他也暗自后悔,为什么在上船之前不问问她坐过没有…… 从最陡峭的那个落弯处垂直落下后,小船溅起了高高的水花,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淋湿。 从船上下来,蓝迦被刚刚的失重感弄得腿软脚软,在宁可可的搀扶下,颜面尽失的走了出去…… 看他刚才那副样子,宁可可就知道他没安什么好心眼—— 拉住惊魂未定的蓝迦,她故意装出兴奋未消的样子,拽他,“再来一次吧,我还要玩!” 惶恐的摆摆手,蓝迦扶住剧烈起伏的胸口,“我不行了……快吐了……你要去玩我等你……” 看他这样,宁可可有些不忍,不再逗他,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把饮料递给他。 “喝点水压一压——以后不要再道听途说了,这种方法去吓唬那些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还可以。” “我以前每个月都会和朋友来玩好几次,这种西对我们都没什么新奇感了……” 差点一口水喷出来,蓝迦讪讪的不再说话…… 他在犹豫,要不要再按那个臭小子的话继续进行—— 他说接下来要带女朋友去拍大头贴…… 反正也不能就这样干坐着,蓝迦擦了擦嘴角,看着宁可可,“那个……我们还没一起拍过照吧……” 轻声应了一下,宁可可看看时间,临近下午两点多,走了大半天她也有点累了,便提议,“早点回家吧……” “不行!”蓝迦急忙站起来,不允许自己的初次约会如此短暂,连忙拉住她的手,“去拍大头贴……嗯,拍大头贴!” 宁可可皱眉看着他,“拜托,都几岁了……我高中毕业后就没拍过那西了……” “不行!”蓝迦抓住她就往前走,见她一脸不愿意,他邪气一笑,贴在她耳畔低语,“急着回家,莫非你想跟我……” 懊恼的打了他一拳,宁可可看着他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忍再打消—— 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年轻女孩中间突围进去,两个人都有点狼狈的钻进机器的帘子里。 看着蓝迦的样子,宁可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暖意—— 他也许是真的有些喜欢自己吧…… 不然怎么会为了她做这些傻事情…… 跟着他,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是不是真的就像江城说的,这一条不归路,她再也没有反悔的机会…… 拍完了一整版,从出口拿起那傻傻的大头贴,蓝迦看着两个人紧贴在一起的合影,虽说很幼稚,但他的心里也是一阵甜蜜。 拿出手机,翻过来,就要把合照贴上去。 宁可可看着他这样,急忙制止,“你这样不是会被很多人看到!太傻了!我不要!” “我都没嫌丢脸呢,你还嫌!”蓝迦瞪她。 想想,如果他贴在手机上,在公司开会时拿起手机接听重要电话—— 所有人都会看到蓝迦手机的背面贴着粉红色的大头贴—— 摇摇头,宁可可让这个荒唐的画面赶快破灭,按住蓝迦的手,恳求,“放在钱夹里吧,贴出来真的不太合适。” 也许是也想到了那样不协调的画面,蓝迦点点头,挑了一张大的合影,撕下来,贴在了自己的钱夹里。 如果一个男人的钱夹里有你的照片,代表他已经把你当成了生命的一部分—— 因为钱夹里,有他的财产,证件,在那些生活必须里,也要有你。 这句话是叶诗琪曾经说过的……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把钱夹收起来,宁可可的心口划过一抹钝钝的疼痛? 可能吗?她和蓝迦…… 可以吗?她和蓝迦…… 在游乐场闲逛了一阵子,天色隐隐的已经暗下来,两个人都有些饿了,便牵着手离开了。 坐上车,宁可可看着身旁带着笑意的大男人,这一天不算成功的约会却让两个人的距离悄悄的缩短了…… 再这样看着他,她不会再觉得忐忑不安、压抑难耐了。甚至,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发觉,这个男人在冷酷的背后,其实有着孩子一样顽劣的本质…… 看着他,她轻轻弯了弯嘴角,“我想吃香辣蟹……” 蓝迦眉梢一挑,她竟然主动跟自己谈论起晚饭的事情? 忙不迭的点头,蓝迦有些激动,“好啊,你有特定会去的地方吗?” 点点头,宁可可看着他,“每次从游乐场出来,习惯性的都要去附近吃香辣蟹……不过……” 她看着他,目光有些犹豫,“那里不是什么高档的餐厅,夏天……” “大排档?”他直接说出来,见她点头,他动了动嘴角,笑起来。 “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去那种地方呢,在不是‘蓝迦’之前,我只是个小混混而已啊。” 看着他若无其事的说出这样的话,宁可可的心里一堵,轻轻握了握他的手臂。 想了想,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路,指示着他将车子一路往常去的那间大排档驶去。 傍晚时分,客人已经处于爆满状态。 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高声畅谈着,嘈杂中掺着粗话和调笑声,一片市井之气。 宁可可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此刻,当看着光着膀子朝自己走过来的老板大哥时,只有种窘得不能再窘的感觉。 以前和哥哥、林菲夏她们都经常来,大家都熟的不能再熟,所以就算来了没座位,热情的老板大哥也会立即调开别的客人,让出一桌来给他们。 看着那个油腻腻的老板赤膊走过来,蓝迦不悦的把宁可可往身后拽了拽。 “可可啊!”老板大哥扬起壮实的手臂,“好久没来了!你哥最近忙什么呢!是不是有女朋友啦!” 点头笑笑,宁可可推开挡在前面的蓝迦,朝着老板大哥一笑,“还有座位吗?我真的非常想念你的香辣蟹!” 174 那岂不是更无耻? 照例为她让出了一张桌子,宁可可点了几道常吃的菜。 一旁的蓝迦看着不停围着宁可可闲话家常的老板,左等右等也不见他离开,不免生气。 一把抓起宁可可的手,示威样的冲着老板扬起来,“她有男朋友你没看出来吗?” 老板怔了怔,看着衣着不俗的蓝迦,有些尴尬,“噢!我正想问呢,原来是男朋友啊,蛮帅,蛮帅的……” “我饿了,麻烦快点上菜。”蓝迦瞪着老板,语气恶劣。 看着老板尴尬的走开,宁可可气得狠狠掐了蓝迦的手臂一把,“你干嘛这样!我跟我哥都经常来,大家都是熟人,你怎么这么说话!” “他肯定对你有企图!”蓝迦瞥了一眼忙的热火朝天的老板,又揉揉自己被宁可可掐痛的手臂。 “你在想什么啊!他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宁可可气恼。 “那岂不是更无耻?孩子都上小学了还要跟人家的女朋友搭讪!”蓝迦满脸不屑。 你……“你别这样神经兮兮的好不好!我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人家干嘛对我有企图!” 看着她气得发红的脸,在夜色中宛如一朵悄然盛开的玫瑰花。 蓝迦伸手,轻轻的捏住她滑腻如丝绸的脸颊,盯着她漆黑清澈的大眼睛,沉迷一笑,“谁说你不美……” 甩开他的手,宁可可余怒未消—— 果然,跟这个家伙在一起不是一般的累。他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所有菜全部上齐,宁可可不再理他,自顾自的吃着最心心念念的香辣蟹—— 一晃都好长时间没吃到了…… “不行……”蓝迦夹起螃蟹狠狠咬了一口,“谁说我不能吃……” 这些年一直被晴姨精心照顾着,早忘了麻辣是什么味道了,刚刚……闻着香气扑鼻的食物他也垂涎三尺…… 心里偷偷想,先大快朵颐一番,如果难受,还可以赖住宁可可…… 放任自己吃了几块,蓝迦吐了吐气,喝了一大口茶水才压下那辛辣如火的味道。 还好…… 没什么太剧烈的感觉…… 看着他吃的挺开心的样子,宁可可也就不再理他。 吃过饭,老板大哥碍于她身边那个冷面煞神,也没和她多聊…… 蓝迦翻出钱夹,故意将他们刚刚照的大头贴露出来给老板看,一边付账一边朝着老板晃照片,“很般配吧?” 老板尴尬的只得不停点头,“真是天作之合啊……” 对他幼稚的行为感到极度无奈,宁可可和老板大哥说了几句,丢下蓝迦便自己走了。 走着走着,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按道理他应该马上追上来才是啊…… 宁可可克制住回头看看的想法,继续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凌乱的脚步声有些虚浮,跟上来的男人发出低沉而艰难的呼吸声。她的心一悬,刚要回头,只听到蓝迦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急忙回过头,只见他低着头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住地面,一只手紧紧地按在胸口,双肩剧烈的抖动着…… “你怎么了!”宁可可心口一滞,急忙跑上去,颤抖着蹲下来,用手抬起他的头。 当看到他嘴角流出的那一片血淋淋的液体时,她吓得倒吸一口气,一把抱住他的肩膀,疾呼,“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说着,她抬起头,看着不远处人声鼎沸的大排档,“你忍一下,我送你去医院!” 刚要叫老板大哥过来帮忙,宁可可只感觉到自己怀里的男人猛地颤抖了一下…… 随即,一声克制不住的笑声爆发出来—— 她僵硬的低下头,看着靠在怀里、一脸诡笑的蓝迦,发懵的脑子里顿时明白过来。 “不行了……”蓝迦急忙从口袋掏出手帕,边笑边擦掉嘴边的浓稠液体,“那个辣椒酱怎么这么呛啊……” “蓝迦!”宁可可恼怒的站起来,看着乐此不疲玩着这种骗人游戏的大男人。 气恼的用手掐住他的脖子,使劲的摇晃,“你怎么这么无聊!你那么爱装,以后要是真的死了,我也不会管你!” 看着她恼火的样子,蓝迦一把搂住她,不顾她的抗拒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亲昵又温柔的笑着,“不然怎么能看出来你关心我呢?” “你滚!”宁可可推开他,愤愤的往前走。 什么时候能不再对这个臭骗子心软! 宁可可懊恼的打了打自己的额头…… 看着她自己走掉,蓝迦急忙冲上去,把她拽到车子旁边,再度拥住她,制止住她的反抗,轻轻地,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包含了温柔与浓浓爱意的吻让宁可可瞬间便融化在了他的怀里。 感受到她勃勃的怒火被他的热情熄灭,他才放开她,讨好地用鼻尖磨蹭着她的脸颊。 “我不知道除了这样,还有什么方法能看出你心里有我……” 赌气的别过脸,宁可可撇嘴,“你这样就能看出了吗?我心里才没有……” 急忙用手指按在她温软的唇上,蓝迦眼底冒出几丝恐慌和乞求,“别说气话……” 将她抱进怀里,紧紧的搂住,蓝迦闭上眼,脸上是宁静而安逸的神色。 “爱一个人……我不懂得怎样做才是正确的,我只能一点点的摸索着前进……所以,别放弃我……我已经停不下来了……” 轻轻的闭上眼,用一种没人能察觉的力道点了点头—— 这就是爱情吗?宁可可看着紧紧拥住自己的男人,心里涌起一阵阵花蜜一般的甜意…… 装病骗人的报应很快来了。 回到家后,蓝迦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阵阵剧痛,分不清是胃还是哪里出了问题,额头不停的冒出冷汗,嘴唇直发颤,一进屋他就直接奔向了洗手间。 五分钟后,看着他苦着脸从洗手间走出来,宁可可失笑,“活该,叫你没事装病……” 然而,看着他脸色苍白的样子,她有些懊悔不该让他吃那些刺激的食物。 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看着他喝了两口,她穿上外套,转身往外走,“忍一忍,我去买药吧。” 175 不许去! 伸手拽住她,蓝迦看了一眼外面浓重的夜色,“外面太晚,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出去。” “少来了!”宁可可拿开他的手,“我在这住了二十几年,有什么不放心的。”说着,她露出一抹安慰的笑容,转身走出了大门。 就是这样的感觉—— 一种有人相依相偎的踏实感。哥哥走后,她没有料到自己会如此的不堪承受孤独。 也许是在蓝家被关得太久了,她不知不觉的已经失去了独立的能力。 所以在这种时候,她才会格外的脆弱,才会毫无抵抗力的掉入蓝迦的陷阱里去…… 加快了脚步,不一会儿,她就来到了附近的药店。 “要试纸还是避孕药?”经验老道的售货员立即猜中她的心事。 低了低涨红的脸,宁可可声音轻如蚊鸣,“避孕药……” 拿了药,她拎着口袋,一路低着头,逃跑似的奔出了药店。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她还是必须要买这种西,不管和蓝迦能走到哪一步,说什么她都不要再怀孩子了。 上一次流产,几乎要了她的半条命,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她再也不想经历了。 回到家,看着蓝迦正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将避孕药藏到柜子里,宁可可打开胃药,拿了几粒递给他。 喂他喝了水,看着他躺下,用手摸了摸他没什么血色的脸,“还疼吗?要不要去医院?” “嗯……好点了……”蓝迦用手盖住她落在自己脸上的手,不让她拿开,“我有点冷……” 感受着他手上冰凉的温度,宁可可知道他还是很不舒服。想起自己小时候肚子疼,妈妈都是用手给她揉肚子。 也许是至亲的安抚能拂去心里的恐慌,总之,每次只要妈妈的手一放上,她的肚子就真的不疼了。 坐在他身边,宁可可搓了搓自己的手掌,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已经微微发热,她掀开蓝迦的衬衣,把温软的手掌轻轻的落在了他坚硬平整的小腹上—— 看着他诧异的目光,她的脸微微一红,“别乱动,揉一揉就好了……我只是内疚,不该怂恿你吃那盘香辣蟹的。” 笑了笑,蓝迦轻轻闭上眼。 不知为什么,他竟然不敢多看一眼她温柔娴静的目光—— 感觉到自己绞痛的腹部慢慢的平复下来,轻柔的摩擦让不适的部位产生一股温热的感觉…… 微微的,他感觉自己的眼睛有些湿润。 这一刻的幸福,冲淡了过去二十七年的艰辛与孤独。从未有过如此满足的时刻,这一瞬的安逸让他几乎要克制不住的流泪…… 从不相信命运与神意的他,此刻却在心里暗暗的祈祷着…… 祈祷这幸福不要弃他而去……祈祷身边的这个女人能一直的停留下来…… 如果失去…… 如果失去…… 他会死。 宁谧温情的一夜缓缓过去。 第一次的约会带着交杂的苦与乐,永远的留在了两个人的心底。 早上,厨房里已经飘出香味,不理会在客厅里叫自己起床的女人,翻了个身,蓝迦抱着被子,仍旧紧闭双眼,沉沉的睡着。 徒劳无功的喊了一会儿,宁可可气恼的走到房间里,看着那个睡的天昏地暗的男人。 摇着他的肩膀,“都几点了你还睡!快起来吃饭!” 懒懒的睁开眼,看着她,蓝迦皱眉,哼了哼,“怎么办……肚子还是很疼……” “那我给你拿药。”说着,宁可可正要走开,只见蓝迦忽然伸手,一把将她拽倒在自己身上,笑着,“还要揉肚子……吃药没有你的手有用……” 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宁可可白了一眼耍赖的男人,“谁要管你!不起床是吧,我吃完了就把饭菜全扔掉!” “不揉肚子,揉别的地方也可以啊……”蓝迦抓住她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身下送去。 宁可可急忙拽回自己的手,打他,脸涨红了,“流.氓!” “每个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都是流.氓……”蓝迦坏笑着,压住她,“要不要让你看一下我的流.氓本性……” 说着,将宁可可的双手压在她头顶,俯身,就要向那两瓣樱花一般的粉唇发起进攻。 宁可可避无可避,瞪大眼睛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俊美脸孔…… 心跳声猛烈的冲击着耳膜…… 刚刚要闭上眼,只听到抽屉里的手机急切的响了起来—— 动了动,蓝迦立即按住她,懊恼的低吼,“别管它!” 说着,俯首,意欲继续落实这个火辣的早安吻。 伸手捂住他的嘴,得空的宁可可急忙推开他,慌乱的起身去拿手机,羞赧的看着他,“别闹了,快起来,饭都凉了……” 不去看蓝迦气恼的目光,宁可可接起不停响着铃声的手机,林菲夏的声音清脆的传过来。 “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在家里藏了个男人啊?” 本来是朋友之间经常开玩笑的话,这一刻,宁可可的心却一片慌乱,急忙否认,“才没有呢!你别乱说!” 林菲夏倒是一愣,“这么紧张……该不会你真的……” 宁可可稳了稳情绪,调整语气,“少来了,有什么事吗?” “今天有好玩的哦,我们一起出去吧……”说着,林菲夏压低声音。 “叶诗琪失恋了,她叫我们陪她去拜月老,正好你和我都是单身,去拜拜也好。” 宁可可看着一脸不满的盯着自己的蓝迦,犹豫着,“逛庙会啊……” 听到这句,蓝迦的眉头皱起,俊美的脸紧绷着,不停地冲她摇头,示意她赶快拒绝。 看着他,宁可可的嘴里却低低的说出这样一句,“那在哪里会和……” 坐在床.上的蓝迦立即站起来,冲过来就要抢手机,宁可可急忙往外跑,听了林菲夏说出会合地点,急忙说,“就这样,我收拾一下马上过去!” 说完,在蓝迦扑上来之前飞快的挂断了电话。 看着这个不听话的小女人,蓝迦气得直发抖,双手扣住她的肩膀,吼,“不许去!你要丢下我自己在家吗!” 给读者的话: 亲们小年快乐哦!么么哒! 176 告诉她们别和我抢女朋友! “我已经答应朋友了……”宁可可看着他,“你要是不舒服就吃药,我放在抽屉里。 你跟她们说你有男朋友了!要在家陪他!蓝迦伸手去抢她的手机。“我来打电话,告诉她们别和我抢女朋友!” 宁可可飞快的闪过他的袭击,一溜烟的跑回了房间,反锁了门,急忙开始换衣服。 “你不许去,听到没!”蓝迦气急败坏的敲着房门。 在他破门而入之前,换好衣服的宁可可急忙开了门,错身逃出去。 “宁可可!你敢走!”蓝迦看着她的背影怒吼。 顿住脚步,宁可可对他恶劣的语气感到不满,回头皱着眉看着他。一时间,两个人在客厅里对峙着,谁也不肯相让。 气氛变得令人窒息。 妥协的叹口气,蓝迦走上去,搂了搂她的腰,轻缓的语气带了哀求,“陪我……” 他这样的语气让她的心口一阵闷痛。 缓缓的解下他的手臂,无奈,“你别这样,我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啊……如果我们每天都黏在一起,不是会让感情加速变淡吗!” 带着一抹受伤的神情,蓝迦下颌紧绷着,眉间缭绕着浓浓的怒气,瞬间放开宁可可,冷眼看着她。 他的冷淡让她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同时也不由得生气起来,瞥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大门外走去了。 从家里出来,宁可可一直恨恨的往和朋友约好的地方走去—— 虽然竭力克制住想那个人的冲动,可是走了一路,脑子里还是不停冒出蓝迦那抹受伤的眼神…… 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宁可可摇摇头,将他逐出脑海,嘴里不停念叨。 “不就是去和朋友走一走吗!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干嘛弄成这样!” 远远的看见了林菲夏和叶诗琪,她快步走过去,投入两个朋友的怀抱,这样的自由自在让她短暂的忘记了那个烦人的家伙。 到了地方,果然是人山人海。 林菲夏在前头开路,不停的跑来跑去,寻找新鲜。宁可可则陪着心情沮丧的叶诗琪在后边缓缓的跟着。 说是失恋,其实是叶诗琪把男方甩掉的……大致是嫌弃一个小小的部门经理胸无大志,嫌他出头之日太漫长。 若是换了别人,她和林菲夏一定会众口一致的指责这个女人太过现实势力——不过这个女人是叶诗琪的话,她们倒是可以接受。 女人的美丽,就是一张万能通行证,它能带你在道理的死角里畅通无阻。 在人来人往的庙会里逛了逛,三个人便径自跑到月老庙去上香。 因为宁可可的哥哥已经结婚,林菲夏现在异常盼望能有一段桃花运来给她晦暗的心情增添一抹亮色,刚刚失恋的叶诗琪亦然。 看着那两个人虔诚的跪在蒲团上,煞有其事的默默祈祷,宁可可却始终静默的站在一边。 拜月老要说什么? 祈祷她和蓝迦的感情越来越好,情比金坚、海枯石烂? 不不不,她才不要! 还是要祈祷她和蓝迦早点分手,各走各的路? 想了想,她还是矛盾重重的站在一边,始终也没有走过去拜一拜手执红线的月下老人。 三个人一起在外面吃了午饭,又在香火飘渺的半山寺庙群走了走,看看时间,已经快下午三点。 不知道那个家伙吃了饭没有,宁可可看着两个仍旧意犹未尽的朋友,想了想,自己也无心再逗留,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回到家,已经三点半了。 推开大门时,宁可可的心竟然有些紧张。 走进客厅,就看见一个颀长的身影窝在沙发上躺着,手臂垂在地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走过去,宁可可看着那个闭目不动的男人,听着他浅浅的呼吸,知道他其实并没有睡去。想了想,她声音不自觉的柔软下来,“吃过饭了没有?” 看着他仍然不动,也不答,宁可可用手拍了拍他的肚子,“还疼吗?” 还是不动,宁可可知道他还在生气,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绳,上面拴着一只白色的小招财猫,冲着他晃了晃,“我给你买了礼物……” 蓝迦终于睁开眼,看着那只笨拙的猫。心里暗暗嘀咕,果然是审美有障碍的女人。 看着他一脸嫌弃的样子,宁可可有些恼,站起来,“不要就算了!” 说着,举手就要丢掉。 蓝迦知道,两个人争吵,只有他服软的份,再装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急忙拽住宁可可,抢过手链,绕在自己手腕上,“谁说不要了!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 看着他拿着那条跟他气质极不协调的招财猫手链,宁可可忍住笑,伸手给他系上。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蓝迦伸手将她紧紧的抱住,疼惜的低喃,“以后不要再丢下我……” 轻轻的闭上眼,宁可可将脸颊埋进他的肩头…… 无声的,那些冰雪悄然消融。 在以后的日子里,她才意识到,她那天系在他手腕上的那条红绳手链,不止拴住了他的心,两个人的命运也被紧紧捆绑在一起…… 柔和的朝阳透过窗纱,暖暖的照进来。 躺在坚实的胸膛上,宁可可红着脸苏醒过来…… 看看时间,差不多该起床上班了。动了动,只感觉绕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骤然一紧,身下的男人缓缓的睁开眼,眉头微皱,不满,“去哪里?” 支起身体,宁可可看着他胸口那一道淡红色的刀痕,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的抚了抚,“周一,我要上班。” “跟着我还上什么班,辞了。”蓝迦把她按到自己胸口,硬是不放手。 “不辞!我好不容易才能重新上班,别的地方再也没有这么可心的工作了。”宁可可与那只手臂作斗争,态度坚决。 被她逃了,蓝迦不悦的坐起来,鼻腔一哼,眼神阴郁,“我倒是要看看,什么公司这么了不起……” 看他一副阴沉的模样,宁可可立即猜到他的意图,指着他,警告,“不许你乱来!更不许搞什么恶意收购!” 给读者的话: 蓝迦的好日子马上就到头了!咳咳,不过,放心女主最后依然还是他的~ 177 老朋友 被她识破了意图,蓝迦讪讪的躺回被子里,语气可怜,“那我怎么办?一个人在家,没有饭吃,没人陪伴……” 宁可可叹口气,“你不回公司看看吗?总不能什么事都交给江城去做吧?” “他习惯了。”懒懒的从地上拿起衣服,蓝迦看留不住她,只好也跟着起床。 简单的做了早饭,两人一起吃过。蓝迦便开着车子送女朋友上班,“破天荒的,这绝对是头一次……” 车子停在街角,宁可可就不允许他在往前走了,“我送你上班吧。看着她拎着包包要下车,他沮丧的哀叫了两声,拽住她,“亲一个再走……” “别闹!我要迟到了!”宁可可挣了挣,却被他越拽越紧,一个没坚持住,就狠狠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随即,一个缠人的热吻便被送入她的唇舌之间…… 片刻之后…… 气喘吁吁的结束这个乱七八糟的吻,宁可可慌乱的擦着自己的嘴角,气得脸都烧红了。 愠恼的推了一把意犹未尽的蓝迦,推开车门就跑了出去…… “下班我来接你——”蓝迦看着她狼狈逃走的背影,轻轻的弯起嘴角,一直看着她走的不见了,才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被他这样一闹,真的有迟到的可能了。宁可可气冲冲的跑进大堂,直冲着电梯而去。 还剩不到两分钟…… 还不如不要他送,从前她自己坐公车也从没迟到过。 看着电梯门已经缓缓合上,宁可可加快了脚步,抱住包包,在电梯门合上之前如灵活的兔子一般钻了进去—— 样子有些狼狈——这个时间电梯已经没什么人了,此刻,宁可可的身后只有一个银灰色西装的男人。 一只手放在裤袋里,一手端着热气袅袅的咖啡,悠闲的靠在角落里,脸上一点焦虑也没有。 看了看楼层——他在自己楼下。一个公司的?怎么没见过? 没心情多研究他,宁可可翻了翻自己的口袋,拿出待会儿要交的文件,顺道看了一眼手表—— 看着逼近的上班正点,她吸了一口冷气—— 也忘了身后还有人,慌乱的一扬手,手上的文件径自朝男人端着咖啡的手袭去—— 一声低呼…… 热咖啡洒落出来,还好那个男人伸手敏捷,往后一退,并没有弄脏衣服。 宁可可窘得不行,急忙掏出面纸给他,忙不迭道歉,“烫到没有?对不起,对不起……” 接过面纸,擦了擦手背上的几滴咖啡,男人绞起眉毛,扯了扯衬衫的袖子—— 依稀的,宁可可看到他手臂里露出一块焦灼的疤痕。 拨开宁可可的手,男人往后退了退,躲开她,哂笑,“还是不要这么冒失吧,还好我拿的不是硫酸。” 尴尬的再次道歉,宁可可转过身去,看着渐次逼近目的地的电梯,应该没什么问题,虽然险了点。 密闭的空间流动着令人不自在的气氛。 蓦地—— 男人歪着头,看着她清秀干净的侧脸,声音带着笑,“宁可可……” 听他叫出自己的名字,她惊了一下,随他的视线看去,才发觉他正盯着自己的胸卡。有些不快,她随手把胸卡翻过来。 电梯停在男人的楼层,门打开,他笑着走出去,忽然回头,看着她说了一句,“本人没照片好看。” 提了一口气,宁可可恨恨的看着他被隔在电梯外的身影——这个男人怎么这样! 奔出电梯,跑进办公室时,时间刚刚好,只是看看周遭的气氛,个个好似如临大敌般。 林菲夏凑过来,对着气喘不定的宁可可低语,“老板娘回来了,叶诗琪早上在办公室化妆,被她逮个正着,现在挨训呢……” 老板娘,沈太太,完全不同于老板沈先生的和蔼好脾气,为人刻薄刁钻,平时是在家做阔太太享受的,但是每个月都会三五不时的回公司来颐指气使一番。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炮灰,所以个个都低下头、装出忙的不可开交的样子。 上午十点。 已经去见客户的沈太太突然重新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人人自危,气氛再度焦灼。 “宁可可!”摧毁耳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被点到名的人有些茫然的从办公桌前抬起头。 看着怒冲冲的沈太太,又看看周围人对自己投来同情的目光,她知道自己有麻烦了。 起身走过去,宁可可忐忑不已。 “你不知道这是要送去银行申请贷款的吗!” 沈太太翻开她早上交过去的文件,指着最后一页本应贴着报表、此刻却空白一片的文件,“这么重要的报表,你竟然忘了附上!” “我有啊……”明明记得亲手贴上去的啊,宁可可疑惑的看着怒冲冲的沈太太。 “哪里有!”沈太太最不喜欢人家顶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女人。 公司尚不缺人,这里的人她都挨个熟悉。她这才不在几天,就多了个宁可可?简直让人怀疑沈先生是不是对她有特殊照顾! 她火气更旺,“你别有恃无恐!沈先生也要看我的眼色行事!” “沈太太。” 正在宁可可不知所措之际,只听门口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沈太太和她一起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年轻的笔挺男人沉稳的往里走,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报表。 “你刚刚走得急,没注意到文件里掉了西。” 看着那个银灰色西装的男人,沈太太的态度立即温和下来,柔声柔气,“陈经理啊,这种小事叫秘书送上来就好了,何必亲自跑一趟呢!” 陈经理? 宁可可微微皱眉,冷眼看着刚刚在电梯里嘲弄自己的那个男人。 “咦,宁可可?”陈经理忽然惊喜的看着她,一副遇到老熟人的样子,“你也在这间公司?太巧了!我刚来,没想到就能遇见你!” 陈太太和她都有些懵。 还是精明的沈太太率先反应过来,堆起笑,看了一眼宁可可,“陈经理认识她?” 点点头,陈经理看着怔楞的宁可可,眼底冒出一抹恶作剧似的光芒,“老朋友了。” “这样啊!”沈太太拍了拍宁可可的肩膀,笑起来,“那就去叙叙旧吧。刚刚的事别放在心上,一点点小事而已。 178 以后不许拒接我的电话! 冲了两杯咖啡,陈经理走到坐在长椅上的宁可可身边,递过去,一笑,“好像反了——早上你弄翻了我的咖啡,刚刚我又帮你解围,可是现在怎么是我请你喝咖啡?” 想了想,宁可可没有接过纸杯,“谢谢你帮我说话,可是我没有乱认朋友的毛病。” 陈经理轻轻一笑,“我也是同情心碰巧泛滥,才会去帮一个冒失鬼说话的。” 宁可可白他一眼,虽然不知道他的来头,不过看沈太太对他的态度,他应该是公司比较重视的人物。 他会说两个人是旧相识,大概就是为了让沈太太忌惮他,从而对她也礼让三分吧。 “我在你楼下,刚上任的市场部经理,有事的话可以……” 他朝她伸出手,“有时候乱认朋友不是毛病,而是识时务的表现。” 看着他的手,宁可可轻轻弯了弯嘴角,“谢谢你,不过我除了冒失之外,不识时务的毛病也改不了了。” 说着,她站起来,露出一个礼貌却疏远的微笑,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盯着她的身影,年轻勃勃的男人缓缓的弯起嘴角,眼底翻涌起让人看不透真意的波澜。 洛家。 无所事事的在床.上躺了一上午,无聊至极的蓝迦终于熬不住,起身在房间里四处走动。 拉开床底的大抽屉,他坐在地上,看着宁可可收藏的众宝贝们——奖状,同学录,照片集。 边看着她小时候傻傻的样子,他一边轻轻的笑着,这种感觉,就好像跟她一起重新成长了一次一样。 发现玩具兔子时,是在他搜索到大衣柜的最低层时。 依稀记得第一晚他来到她房里过夜时,好像在地上看到了一只大兔子。 不过第二天再看时已经不见了,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他送的那只。 想到她离开蓝家时带走了他送的玩具兔子,他不由得暗暗得意起来。 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看着憨憨的大兔子,自言自语,“她之前是不是每晚都抱着你?” 想了想,还是把那只兔子塞了回去,喃喃自语,“现在主人来了,你可以让位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午,看着时间临近下班,蓝迦一跃而起,拿了车钥匙,迫不及待的跑出了门。 将车子依然停在早上的位置,等了好半天,直到下班的时间已过,依然不见她过来。 想了想,蓝迦打开车门走下去,靠着车,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刚刚通了,谁知竟然被拒接。 他一阵恼火,抬起头,只见街对面远远的走过来三个女人,最里面的那个不是宁可可又是谁! 把手伸进车窗里,狠狠地按下喇叭—— 那一声响亮的喇叭引来无数人注目。包括对街的三个女人。 循声望去,站在最外侧的叶诗琪瞥了一眼盯着这边的蓝迦,扬起下巴,不屑,“又是在哪里招惹了这号人物?我怎么不记得?” 林菲夏也瞟了一眼,“还蛮帅的呢,车子也不错,诗琪,你眼光不要太高了好不好!” 只有宁可可,匆忙瞥了一眼后就再也不敢抬头,连讨论也没有参与—— 她不想被朋友知道她和蓝迦的事情。除了对两人之前的复杂过往感到难以启齿之外,她还没有信心能把这段感情维持下去。 换句话说,她不想把没有稳定的感情公之于众。 一路走过去,她只觉得有一束灼人的目光始终盯住自己,让她的汗毛都根根竖起来。 正犹豫着要怎么和他交代,只听到手机再度急促的响起来。知道再不接他就要杀人了。 宁可可竭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拿起电话,听到对方传来的咆哮,她胆颤的清清嗓,看着一旁的两个朋友,扯谎,“是吗?那好吧,我这就去。” 匆忙挂断电话,她看着两人,“你们先走吧,我有个朋友有点急事要我帮忙……” 也没有多怀疑,林菲夏和叶诗琪便和她告别走了。 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人认识自己之后,宁可可才做贼似的绕了回去,顶着低压坐上了蓝迦的车。 看着身旁冷雾缭绕的男人,她拉了拉他的手,“我以前的习惯就是下班后和她们一起走走……” “以后不许拒接我的电话!”蓝迦瞥了她一眼,见她重重的点头,他沮丧并无可奈何的叹口气,“你什么时候能养成跟我有关的习惯……” 从餐厅出来,夜色已经降临,城市里华灯初上。 放开始终揽在宁可可腰上的手,蓝迦把她放在门边,独自去一旁取车。 夜风微凉。天边,星辰点点。 抱了抱手臂,晚上的天,已经有点冷了。 往外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来,盯着门口停着的那一排车子中的一辆—— 有些慌张……她刚要走开,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调笑声。 不受控制的转身,她咬住嘴唇,怔怔的盯着从门口走出来的那一对紧拥在一起的男女。 不再是一身素白如雪的装束,黑色衬衣微微敞开着,露出麦色的肌肤,几日不见,他平日温和静默的脸庞却变得颓丧无比…… 看着他醉眼迷离的偎住身旁装束火辣的女人,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呼吸慢慢的被遏制住。 看着那个女人一路艰难的扶住烂醉的莫云笙走到车旁,一个不稳,莫云笙便跌在车前盖上。 趴在那里,他只是紧紧的皱起眉头,却没有丝毫力气爬起来。 贴在他身上的那只柔软小手忽然变了方向,一路往下摸索,一直停在他的裤袋处,轻轻一探,便摸出了一只精致的黑色皮夹。 讪讪的丢过钱包,火辣女人狠狠的白了她一眼,发狠的丢下一句“你小心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走过去,看着已经醉成一滩烂泥的莫云笙,宁可可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叹息着,将钱包放回他的口袋里。 正待收回手,却忽然被他紧紧的擢住手腕—— 还没来得及动一下,只感觉一阵晕眩——醉眼迷离的莫云笙蓦地将她扯过去,反压在身下。 她的脸被压在冰冷的引擎盖上,身上的男人将灼热的气息毫无保留的落在她敏感的后颈上,她的身体立即无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179 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家! “既然拿了我的钱包……”莫云笙眯起醉眼,狂乱的毫无理智可言,“那就给我点好处吧……” 说罢,俯首就吻上了宁可可白皙光滑的后颈…… 如同被电流击中,宁可可猛地一颤,只觉得四肢瘫软,动也不能动。 感觉到他的唇舌折磨似的在后颈画起圆圈,她急忙制止,声音却结巴起来,“不要这样!我不是……” 听到她的声音,迷乱的莫云笙立即睁开眼,看到她慌张不已的脸,他顿时清醒过来,立即撑起身子远离她。 然而,还没等他完全起身,只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莫云笙!你敢碰她!”蓝迦看到那一幕几乎被气的胸口炸开,从车里跳出来。 疾步冲上来,一把揪起莫云笙的领子,不顾他喝得已经烂醉,一拳就将他打翻在地。 宁可可见状急忙跑过去,拉住怒火冲天的蓝迦,急切的解释,“别这样!他喝醉了,他其实把我当成刚刚那个……” “够了!”蓝迦狂躁的甩开宁可可的手,见她这样维护莫云笙,怒火更胜。再度走上去,揪起躺在地上、嘴角渗血的莫云笙,拳头再度高高扬起。 “你才够了!”宁可可也恼火不已,冲上去按住他的手。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他喝醉了!你干嘛要和一个意识不清醒的人动手!何况他还是你的好朋友!” “紧张他了?心疼他了?”蓝迦看着她对自己冷语相向,却又满眼焦急的看着莫云笙,怒火再度冲上来,又开始口不择言。 “我要是对他动手,你是不是打算直接换个男朋友了!” 看着躺在地上、表情痛苦的莫云笙,宁可可心里异常混乱,弯腰去扶他,叹息一声,“我不跟你吵——但是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里,你送他回家吧。” 一把扯住她,蓝迦皱眉,语气强横,“他一个大男人躺在这又能怎么样!你管他做什么!跟我回家!” 甩开他的手,宁可可对他冷漠的态度感到很失望,冷冷的看他,“要回你自己回,我要先送他离开这里。” 瞪着眼,蓝迦的眼底燃着浓浓的嫉妒与恼恨——她还是在乎莫云笙?或者,她在乎莫云笙比在乎他还要多! 捏住拳头,他咬住牙,表情阴鸷的看着她,“再问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家!” 瞥了他一眼,宁可可没说话,兀自走过去,弯腰去扶莫云笙。 见她这样,蓝迦二话没说,转身就上车走了。 堵着一口气,宁可可不去看他已经消失在街上的车子。勉力的扶起莫云笙,用纸巾给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 叹息着,“怎么弄成这样啊,你在想什么呢?” 已经恢复些许清醒的莫云笙看着她,自嘲的笑了笑,眉间却含着浓浓的痛楚,“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扶住他上了出租车,宁可可才和他拉开距离,看着他无力的仰在座椅上,那种落寞与颓丧,让她的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想了想,却问出那句话,“赵伯伯还好吗?” 怔了怔,莫云笙抬头看她,“我搬出来住了——他眼不见心不烦,应该过得不错。” 宁可可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想问一问他和赵伯伯究竟怎么了,但是一想,矛盾八成就是因为她而产生的。 想想,有些愧疚,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揉了揉嘴角,莫云笙看着她,弯起嘴角,“看情形你和蓝迦好像已经确定了关系?”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直当出租车停在他的公寓楼下,宁可可也没有再说话。 看着他步履虚浮、身形不稳的下了车,她有些于心不忍。想了想,也随着他走下去,跟在他身后。 看他费力的走了一会儿,咬咬牙走上去,将他的手臂绕在自己肩上,扶着他一路的往公寓里走去。 进了门,将他送回卧室躺好,宁可可去拿了条热毛巾来,递给他,看着他胡乱的擦了把脸,心里再度泛起了波澜—— 如果是自己,被人强制着安排了人生,还被迫要放弃自己喜欢的人,恐怕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抗争吧…… “能不能帮我倒杯水?”莫云笙歪在枕头上,看着她神思恍惚的样子,“还是你想快点回家哄男朋友?” 脸一红,宁可可白了他一眼,转身去倒了一杯水回来,递给他。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往蓝迦身边推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赵伯伯早有这样的安排!” 一笑,莫云笙看着她微怒的眼睛,“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你和他不是已经在一起了?” “有意义!”宁可可气呼呼的坐下来,盯着他,“我就是生气,不想娶你就直说啊?犯得着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火坑?”莫云笙抿了一口热水,笑起来,“如果真的是火坑,我怎么可能会真的不顾一切的那么做?” 虽然和蓝迦在一起,是可以想见的辛苦,但是也有可以想见的幸福…… 起码比跟我结婚要好,我一直因为这件婚事心怀芥蒂了这么久,“我怕婚后,自己会失控到以报复你为乐……” 撇撇嘴,宁可可因为他脸上的表情而轻轻笑了起来。 其实她早就释然了,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可是就是这样简单的事情,莫云笙也被限制住…… 如果不是赵伯伯坚持,他应该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千琳结婚而无能为力…… 想着,她露出一抹歉疚的表情,看着他,“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可是你这样酗酒怎么行!” 笑了笑,莫云笙扯了扯自己的衬衫领子,“闲着无聊才去喝两杯……” “两杯会醉到连人都分不清了吗!”宁可可皱眉看他,半晌,说出一句傻乎乎的话,“好好的生活,也许有更好的明天在等着你呢……” 笑着点头,莫云笙看着她天真的模样,伸出手,“借你吉言,我等着更好的明天到来……” 拍了拍他的手,宁可可拿起包包,“我走了啊,记得不要再去喝酒了,要是钱包再被偷,看还有谁会路见不平帮你。” 认真的点头,莫云笙眯起眼看着她,“很晚了,快点回去吧——” 180 一巴掌 看着她走出去关上门,他露出一抹隐忧的目光…… 以他对那个人的了解,恐怕这下他要气个半死吧……但也许一物降一物,偏偏这个宁可可能治得了他的坏脾气呢? 回到家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下了车,宁可可还有些担心……待会儿怎么和他说?或许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过于强烈了? 想着,她走到大门口…… 看着那道依然完好的门锁,她的心一悬…… 他根本没有回来?她给了他一副钥匙的…… 开了门进屋,宁可可想了想,把大门虚掩着,没有上锁。 在屋子里等了很长时间,长到她已经昏昏欲睡,看看时间,已经临近午夜。 要回来他应该早就回来了,想着他刚才冷言冷语的样子,她也恼火不已——不回来拉倒! 想着,她走到院子,从里面狠狠的反锁了大门。 躺在床.上,踌躇了一夜也没怎么睡好,总觉得外面有车子的响动—— 好几回她都差点爬起来出去看看,但是她在心里却很清楚,那些根本就是自己的幻觉。 第二天早起,她故意一切收拾妥当,吃过早饭才打开门—— 空荡的巷子一眼望到头—— 暗自恼火,她关上大门,气呼呼的独自上班去了。 这一闹,两个人足足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 周末的晚上,宁可可独自在家,只听见手机响起…… 抓过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 心里一阵莫名失落。她接起,只听到一个熟悉又温和的声音响起,是晴姨…… “宁小姐?”晴姨有些不确定,“是你吗?” 一晃好久没见到晴姨了,宁可可急忙应声,“是我,晴姨!” “……”晴姨沉默了一下,听到宁可可的声音让她有些感慨,片刻后,才缓缓开口,“少爷……他回到你那里了吗?” 听晴姨这么说,宁可可的眉头深深皱起——他不是应该回蓝家的吗?怎么连晴姨也没看到他? 脑子里闪过无数让她不舒服的想法,平复了一下情绪,她开口,“没有,我有一个星期没见他了。” 晴姨叹口气,“少爷几天前回来住了一夜,之后就再没回来了,我还以为他……” “在公司吧……”她轻描淡写一句,其实也是在为蓝迦的失踪找个她能接受的去向。 “不在……”晴姨叹息着,“我问过江城了,他说少爷根本没回过公司……” 那天少爷回来心情很糟的样子,“我问了他几句他就发火了……这几天他没回来,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 他发火?他凭什么生气啊? 宁可可也懒得去想他到底去了哪里,然而,听着晴姨满是担忧的声音,她有些不忍。 在晴姨的不停央求下,她只好答应打电话找蓝迦。挂断晴姨的电话后,好久好久宁可可都没有放下手机—— 盯着它,仿佛它是个会咬人的怪物。 过了半个小时,她才终于下定决心。翻出电话簿,拨了那个看一眼心情也会乱成一团的号码。 本以为会拒接或关机,谁知竟然立刻就被接通了—— 不过听到对面那乱七八糟的音乐和闹哄哄的嬉笑声,她反而觉得他还不如关机—— 片刻后,听筒里传来一个女人懒懒的笑声,“蓝迦他上厕所去了!你是谁啊,要不要过来一起玩?” 攥紧了电话,宁可可的手微微抖起来,想了想,咬着牙,“你们在哪里!” 酒吧里的音乐震耳欲聋,听着这样的音乐,只觉得心脏被无形的力量重重的冲击着。. 酒味刺鼻,寂寞更甚。 闪烁不定的光线照在人身上,有种将人的行动分解定格的感觉。 从一群疯狂乱舞的人群中挤过去,宁可可一路往场边的一大排沙发走去。 嘈杂的环境让她的心不停的乱跳,暗淡的光线下找人很费力。找了一圈儿,她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了要找的那个男人。 一群乱七八糟的男女围在一起拼酒吵闹,每个人在酒精的摧化下表情都有些狰狞。 蓝迦身上的衬衫扣子只系了一粒,一俯身,精壮的胸膛大片大片的露出来。 头发全都往后梳,立起来的发型看起来很是嚣张。此刻,他正搂住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贴面耳语,说着,两人还兴奋的碰了碰杯,将满满的啤酒一饮而尽。 宁可可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种狂乱的环境逼的爆炸了,捏住拳头,死死的盯住那个把手钻入蓝迦衬衫里乱摸的女人。 也许是感觉到有人盯着自己,那个女人猛地抬起头,转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宁可可。 发现她仍旧用不善的眼神看自己,女人有些恼火,咒骂,“看什么看!你有毛病啊!” 一旁的蓝迦循声看来,迷离的醉眼随着捕捉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而瞬间清明过来—— 那一瞬,他的眼底飘过一抹恐慌。 “你认识她?”看着两人对峙的架势,被蓝迦搂住的女人有些疑惑。 不回答,也不放手,蓝迦嘴角噙着一抹邪气的笑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然而,当他看到宁可可转身离开的时候,心脏猛地被揪紧,脸上桀骜的表情瞬间被慌乱取代。 一把推开怀里的女人,他急忙站起来,挥开挡路的人群,他急切的追着宁可可往外跑去。 ——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来自取其辱! 宁可可一边走出喧嚣的酒吧,一边怒气冲冲的骂着自己。 听着身后尾随而来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愈发气恼的拼命往前走。 “宁可可!”蓝迦有些醉,走起路来直踉跄,看着她越走越远,他急忙叫住她。 脚步站定,宁可可没有回头,剧烈的呼吸让她的肩膀上下不停的起伏—— 趁机追上来,蓝迦看着她的背影,伸出手,语气带了几许讨好,“我送你……” 猛地回身,宁可可扬起手,朝着那张脸狠狠的挥下去—— 大脑一片空白,只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剧响—— 那一巴掌打得太狠了,她的手掌跟着隐隐作痛,半条手臂都跟着麻掉了。 181 这个人,这个人…… 木然的抚了抚自己胀痛的脸,蓝迦逐渐从怔忪中缓过神来,瞪起眼看着一脸狠气的宁可可,声音因恼怒而走了调,“你干什么!”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宁可可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一下自己狂乱的心跳,冷眼看他。 “我总算见识到了,你的生活真是异彩纷呈啊,难怪会觉得跟我在一起无趣了!真抱歉,打扰你了!” 说着,转身就走。 蓝迦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将她拽回来,余怒未消的看着她,“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别碰我!”想到他刚才和那个女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宁可可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冷眼看他,“脏——” “脏?你说我脏?”蓝迦不可思议的冷笑起来,看着她,他的眼神变得阴冷,“宁可可,你有必要这么厚此薄彼吗?” 她皱起眉头,不懂他在说什么。 “莫云笙醉酒、玩女人,甚至轻薄你!你却是满眼爱意的扶他走!” 蓝迦激愤的盯着她,浑身散发着阴枭与怒意,“我呢!你给我的却是一记耳光!宁可可,究竟谁是你的男朋友!” “还是你根本就后悔跟了我!好啊,换人啊,你早就迫不及待的想投入他的怀抱了吧!” 说着,蓝迦看着她气得涨红的脸,冷冷的嘲讽着,“可是你不觉得你自己太没矜持了吗,人家不是说了不要你了吗!干嘛还要不顾廉耻的往上贴呢?真让人瞧不起!” 按了按自己血气翻涌的胸口,宁可可艰难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良久,她面色复杂的闭了闭眼,声音有些无力,叹息着,“我不该来的……我替晴姨带句话,她很担心你,叫你早点回家。” 说完,她冷漠的转身就走。 “那你呢!”蓝迦痛心的跟上去,“晴姨担心我,你就不问问我这些天是怎么过的吗?” “我看你过得挺好的。”宁可可声音淡漠,“不打扰你寻开心了,再见。” 被她语气里的疏离刺痛,蓝迦恨恨的站住脚步,不去追她,又急又痛之下,狠狠的将身旁的垃圾桶踢翻在地。 怒吼,“滚吧!反正老子多得是女人!你还以为我离了你活不了吗!” 宁可可的身形一颤,紧走几步,走到路边,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随即停在身旁。 看着她就要这么离开,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混账话,蓝迦急忙摇着头。 不顾一切的追上去,慌张的解释着,“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可可,你别走……你听我解释……” 然而,心灰意冷的女人没有再给他机会,迅速的坐上车,没有回一下头,径自吩咐司机开车走了。 看着那辆车飞速的开走,蓝迦徒劳无功的追了几步,随即停下来,懊悔的扶住自己的额头—— “怎么搞的……”他长长叹了一口气,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紧紧的攥起了自己的双拳。 为了躲开蓝迦,宁可可赌气跑到林菲夏家去住了几天——有家不能回,有电话不能开,这种感觉真的闷透了。 好像全世界都被封堵了,只有他一个,只被允许有他一个…… 早知道他是个霸道的人,只是没想到他会用这样令她窒息的方式捆绑着她的自由。 还有那句让她夜不能寐的话——老子有的是女人,你还真以为我离了你就活不了了…… 烦躁的甩了甩长至肩头的淡棕色头发,因为心底的烦闷,那张清秀美丽的脸庞悄然染上了一抹忧愁。 想想,也不能就这样躲一辈子,所以她决定当天下班后就回家。 加完班,整理好了手头的工作,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夜色降临,气温已经低得不能长时间的站在外面了。 同叶诗琪和林菲夏分手,宁可可裹紧了外套,快步的往街口走去。 走了没几步,只听到身后缓缓靠过来的车子传来一声清脆的喇叭声—— 她一颤,只觉得自己的脊梁开始一点点的发麻。 喘了喘,她回头…… 看到陈经理从车窗探出头来,她松了口气,同时,心头也滑过一抹失落。 看着萧瑟而起的秋风,一身职业西装的男人敲了敲车门,冲她一笑,“很晚了,送你一程?” 急忙摇头,说不上为什么,宁可可非常不喜欢和他靠近的感觉,他的眼神和笑容,时常让她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见她拒绝,陈经理皱了皱眉头,依然笑着,“公车已经没了,街上也看不到出租车,别告诉我你家近的走几步就到了。” “还是,你多心的把同事之间的举手之劳添油加醋的想歪了?” 有些窘迫,宁可可看了一眼街上稀拉的车子,秋风袭起,身上的外套顷刻间被冷风灌透。 想了想,此刻不适宜逞强,搞不好一直打不到车子,回到家八成已经冻僵了。 咬咬牙,宁可可绕过去,钻进了陈经理打开的车门里。 说了家的方向,宁可可便一直沉默下来。始终感觉有一束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流连,她咳了咳,竖起外套的领子,半低着头,用头发和衣领将自己的脸藏起来。 车子平稳的驰行在秋意盎然的街上。 等红灯的间隙,陈经理瞟了一眼她蜗牛一样的举动,微微笑起来,“你不怕窒息吗?” 尴尬的抬了抬脸,宁可可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对上那双眼睛的片刻,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的某根神经被猝然触动了—— 宛若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让人不敢靠近。似笑非笑的眼底仿佛藏着一个装满秘密的深洞,宁可可看了,只有种他的眼睛会将人吸进去埋葬的危险感觉。 仓皇的别开脸,她抚了抚自己狂跳不已的心—— 这个人…… 这个人……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看着路的前方,不敢再和他有眼神的交触。 车子行驶了一阵子,在宁可可家附近的巷子口停下来。 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宁可可客气的笑了笑,“谢谢你,陈经理。” 年轻勃勃的男人轻轻弯起嘴角,“下了班就不要这样叫了,何况我也不管你的部门。你觉得顺口的话,叫我小陈或者陈哥吧。” 宁可可对这两个称呼都感到无语,看着他一副随便的样子,忽然冒出一个疑问。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推荐票!各位读者爱你们亲们么么哒!感谢一直陪我走下去O(∩_∩)O 182 谁给你勇气靠近她的!嗯? “沈太太为什么这么尊敬你?今天我要留下来加班,她还叫我早点回家呢。换了以前绝不可能,我觉得她是碍于你的面子……” “她有把柄在我手里……”陈经理忽然眯起眼,语气森然,目光阴寒的看着她。 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宁可可尴尬的笑了笑,“呵呵……你真幽默……” 随即也笑开来,陈经理开门下车,绕过去帮宁可可开了车门,看她也走下来。 距离之近促使两个人不得不短暂的对视了一下,宁可可再度狼狈的躲闪开,紧走几步,拉开距离,僵硬的笑笑,“谢谢你送我……不过……我怎么觉得好像认识你……” 弯起嘴角,挺拔年轻的男人露出一抹灿然的笑容,“怎么,我把乱认朋友的毛病传染给你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挥挥手,宁可可正目送着他转身上车,忽然,她的身后传来一个冷然凛冽的声音—— “他是谁!” 闻声,两个人一齐回头。看到从黑暗中慢慢走过来高大身影,宁可可的心一颤—— 走近了,蓝迦低头盯着眼神慌张的宁可可,语带怒气,“我问你他是谁!” 他已经在家里等了她三天!她不回来,不开电话,不给他机会和好。 熬了这漫长的几天,好不容易听到外面有声响,他惊喜的跑出来,谁想到竟然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 “没必要用这种语气跟女生说话吧。”已经打开车门的陈经理停下手上的动作,笑意幽深的看着陷入妒火中的男人。 “用你教训我?”蓝迦不屑的冷哼一声,推开宁可可,气势逼人的走过去。 带着熊熊的怒火,他忽然伸手,一把揪住陈经理的衣领,厉喝,“谁给你勇气靠近她的!嗯?” 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宁可可见状,急忙跑过去,拉住蓝迦的手,“放手!他真的只是我的同事!顺路送我回来的!” “顺路?”蓝迦看着她焦急的样子,气恼的低吼,“这种粗糙的借口只有你会当真!男人动了色心根本就跟野兽没两样!你这个笨蛋,被人生吞活剥了也不知道!” “蓝迦!”宁可可见他在外人面前说这么过分的话,气得直发抖,“你太过分了!” 说罢,转身就往家门口走去。见她生气,蓝迦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其他,急忙也追着她回了家。 留在原地的男人看着那两个人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嘴角渐渐上扬,一抹邪意的笑意如水波般蔓延开来。 蓝迦一路追着恼怒的宁可可回到家,刚要跟她说话,只见她迅速的走进卧室,摔上门,并且上了锁。 见她这样,蓝迦也有些火大,拼命的敲着门,边吼,“宁可可!开门!是不是我打扰了你的好事了!你要劈腿也找个像样点的男人,最起码是莫云笙那样的我也咽得下这口气!” 听她不说话,他有些慌,加紧敲门,“你连解释都懒得给我一个吗?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门被一下子拉开,一脸冰冷的宁可可走出来,将一个鼓鼓的行李箱扔给他,声音冷漠。 “大少爷,我想我的人格品行都太粗糙。我配不起你的高贵精致,我的家也太小太简陋,不敢让你在这受委屈,请回吧。” “你什么意思!”蓝迦看着手里的行李箱,看她一脸淡漠,他的心猛地一痛。 “你有奢华的别墅,你也认识大把聪明美貌的大家闺秀——这么看来,你实在没必要和粗糙的我混迹在一起。” “你的西都在这里了,拿走吧,回到你的上流社会去!”宁可可推了他一把,说罢就要关门。 “你要赶我走?”蓝迦丢下行李,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痛心疾首,“你居然为了刚才那个家伙赶我走?” 挣开他钳制住自己的手,宁可可倦怠的叹口气,“不是因为他,也不是因为任何人……每天吵来吵去,你累我也累,不如……” “没有不如!”蓝迦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慌乱的一把搂住她,“谁说累了!我没有,也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见她闭上眼,一脸怅然的表情。在担心失去她的恐慌下,他将所有自尊全部抛开,埋首哀求,“是我太冲动,是我太紧张你了才会那样……你别生我的气……” 顿了顿,他的声音有些哽咽,用脸颊使劲的蹭着她的颈窝。 “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我说了那些蠢话也后悔的要死,想找你道歉,却又拉不下脸来……” 我每天盼望着你能主动打电话来找我……只要你说一声我就马上回来……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了,我真的快要崩溃了……所以才会做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很想你……” 那些语气卑微的话传入耳朵里,却如密密的针尖一般的刺入心脏。 宁可可被他紧紧搂着,一动也动不了,两个人一直静静的站了好久好久。 终于,她缓缓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重重的叹息一声,“你这样会让我喘不过气……” “再不会了……”蓝迦抱住她,声音带着一抹恐惧,“你别离开我……答应我……” 痛苦的闭了闭眼,宁可可轻声的应了他。 真的可以做到么?她不会离开他…… 真的可以做到么?他再不会那样患得患失…… 可以吗? 时间飞快的步入十一月,这一年的秋天短暂无比,一转眼就已经进入了初冬季节。 而宁可可和蓝迦的关系,表面上是日趋稳定的。经过上一次的争吵,两个人都格外的珍视这来之不易的和谐宁静,但是这样的礼让反而让两人变得生疏。 亲热起来,总让人有种小心翼翼的感觉。 蓝迦尤是。 对这样的局面,宁可可只是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对这段感情,她从一开始就没什么把握,而现在,她也愈发的茫然了。 哥哥在法国一切都好,和嫂子夏冰琦一起,两人逐步的学着经营公司的生意,夏国霖则在医生的指导下逐步的康复着。 183 别和那个姓蓝的在一起 那一边每次来电话都是一片祥和安逸的气氛。跟哥哥通电话时,蓝迦时常会有冲过来抢电话的举动…… 他大概是觉得,只有告诉了洛亦辰,他和她的关系才算是真的稳定了。 对她躲闪不已的行为,他总是懊恼的问她,到底什么时候要公开两人的恋情。 而宁可可总是答非所问的搪塞他。她实在没底气告诉哥哥这件事,更何况,在她心里,始终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和他交往的。 另一方面,让她困扰的就是那个姓陈的家伙。虽然她已经刻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了,但因为工作在一个地方,碰面总是不可避免。 自从那一次和蓝迦不愉快的碰过面,他反而愈发坚定的来接近宁可可。 这样的局面让她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 冬日的某天,茫然却难得宁静的日子被永远的打破。 正在上班的宁可可忽然听到电话急促的响起来,抓过一看,只见屏幕上闪烁着莫云笙的名字—— 她有些奇怪,自从上次一见,两人就再没有什么来往。会是什么事呢? 接起,只听他素来温和沉稳的声音已经走了调,慌张的说着,“宁可可,你马上来医院——我爸刚刚昏倒了,他现在很想见你。你马上过来!” 心里一抖,她急忙站起来拿包包…… 赵伯伯,赵伯伯怎么了?他的精神一向好得连年轻人也自愧不如啊! 慌张的问了几句,那边的莫云笙也没心思多解释,只是叫她快些过来。挂断电话,匆匆叫林菲夏帮忙请假,宁可可一路跑出了公司。 一路上她不停地自责……不该生赵伯伯的气的,自从他介绍她和莫云笙见面后,她气恼之下就再也没去看过赵伯伯。 想起这些年他对自己的种种照顾,她的心就一阵酸涩。现在赵伯伯昏倒了,还要惦记着自己……想着,她的泪水不觉已经漫出眼眶。 七上八下的赶到医院,莫云笙已经等在门口迎她。 见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她的心又是一阵忐忑。 随着他上楼,她握了握冰冷的手,“赵伯伯怎么样了?” 看了她一眼,莫云笙痛苦的叹了口气,“他醒了,具体情况医生稍后会详细的解释……” 走进病房,宁可可的眼泪立刻汹涌而下—— 赵伯伯,昔日那个威风凛凛、气势逼人的赵伯伯……此刻却憔悴的只剩下一把瘦骨,一个月不见,他就仿佛苍老了十岁…… 看着他脸色苍白的像纸一样,宁可可急忙走过去,握住赵伯伯枯槁的手,眼泪止不住,哽咽着,“赵伯伯,你怎么了……” 艰难的动了动嘴唇,刚刚苏醒过来的赵伯伯有些底气不足,虚弱的声音在喉咙里滑动了一下,到底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见状,宁可可和莫云笙一起红了眼眶,纷纷别过脸,不忍看昔日一个凌厉的老人变成今日这样。 静默了片刻,医生过来给苏醒的赵伯伯检查。 趁着空,莫云笙和宁可可一齐退到走廊里,坐在长凳上,表情是同样的沮丧和低落。 “医生刚刚跟我说,可能是癌症……”莫云笙往靠背上一仰,懊悔着叹息。 “如果我没搬出来就好了……最起码看他消瘦憔悴的样子,也能早点察觉到……难怪他总骂我是混账了……今日看来,我真是个混账啊……” 宁可可听到那种病症,心里一颤,看着一旁懊恼不已的莫云笙,“别这样说,现在还没确定不是吗?也许……也许不是的呢……” 她哽咽了一下,心里期许着奇迹的出现。 “医生从病房内走出来,看着满脸沮丧的宁可可和莫云笙二人,并没有多说安慰的话。莫老先生刚醒,稍后我们会再安排检查,去吧,他有话要跟两位说……” 擦了擦濡湿的眼角,宁可可调整了一下情绪,随着莫云笙一起走进了病房。 赵伯伯已经坐了起来,靠住床头,动了动挂着点滴的右手,拍拍床,看着宁可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声音却仍然是虚弱的,“可可……来坐。” 忍住哭意,宁可可疾步走过去,坐在赵伯伯身边,轻轻握住他冰冷的手,“赵伯伯……” 调整了一下呼吸,赵伯伯反握住宁可可的手,盯着她的脸,叹息着,“可可……这么多年来,赵伯伯把你当孩子一样……不,比亲生孩子还要亲……” 人的一生有很多遗憾,我不能……弥补了……只能尽力的去还清自己欠下的债……我只希望你能走一条没有坎坷、充满阳光的大路。 你答应赵伯伯,别和那个姓蓝的走在一起,我查过了,他就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小混混。 “家世修养且不提,就是人品道德他也很有问题!赵伯伯不能让你跟那种人在一起,不能让他毁了你……” 宁可可抿紧嘴唇,怔怔的看着赵伯伯。 喘息了一下,赵伯伯再度开口,语气带着浓浓的恳切,“你答应我,可可……做我的儿媳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他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幸福……” “虽然他优柔寡断了一些,但是这正说明他有颗善良的心……他一定比那个姓蓝的更适合你……” “爸!”一旁的莫云笙皱起眉,看着病床上说话也费力的老人,“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你怎么还不死心,都说了婚姻这种事无法强求的!” 不理会他的反对,赵伯伯继续艰难的说着,“赵伯伯怕是也活不久了……唯一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和你哥都能幸福……你哥一直都不用**心……可是唯独你,你这个小女儿……” “赵伯伯总是放心不下……我总是后悔,我不该去国外,要是不去,你也不能碰上那种事……赵伯伯该死啊……” “别说了,赵伯伯……”宁可可一手擦掉眼泪,一手握紧赵伯伯的手,“你好好养病,没事的,你在我心里一直像父亲一样伟岸的……赵伯伯,你一定没事的……” 摇摇头,赵伯伯的眼睛泛起泪光,“云笙,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娶她……如果我明天就要死了,你要不要娶她……” 184 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 “爸!”莫云笙心绪烦乱的把宁可可拽起来,看着念念不舍的赵伯伯,皱眉,“你是不是病糊涂了!我送她回去上班了,等会儿再回来。” 说着,他拉着宁可可,转身走出了病房。 送她到了楼下,他皱紧的眉头才稍稍松开,看着她,脸上是无奈的表情,嘲弄一笑。 “老头子还真是胳膊肘往外拐,这个时候了还是惦记你多一些,真让人怀疑我是不是他亲生的。” 看着一脸复杂的宁可可,他眉间闪过一抹担忧,伸手拍拍她的肩膀。 “别放在心上,我爸就是病糊涂了,这个弯慢慢他自己会转过来的。不要想太多,快回去上班吧,外面太冷了。” 搓搓冰冷的指尖,宁可可含着泪看着莫云笙,颤抖着问道,“赵伯伯——他会有事么?” 身旁的男人也是陡然一颤,抿紧嘴唇,眼底滑过一抹痛楚…… 然而,无声的叹息过后,莫云笙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不会的……你不是说他最伟岸了吗,在我心里他其实也一样,强悍蛮横他永远是第一,阎王也会因为害怕他而拒收吧……” 低了低头,宁可可陷入一阵悲伤中。 离开医院,她的心情糟糕透顶,也没心思再回公司,便径自坐车回了家。 带着一身寒气,她裹紧了大衣进了屋。暖气扑过来,多少缓解了那些蚀骨的寒意。 蓝迦见她回来,惊喜的扑过来抱住她,贴耳厮磨,“回来这么早,是不是想我了?” 宁可可推开他在胸前乱摸的手臂,有些累,“别闹了……” 见她态度冷淡,蓝迦有些不快,继续缠着她不放,“怎么了你?有人欺负你了?” “哪有的事,我只是累了……”说着,宁可可推开他,径自往卧室走去。 “你是不是不想好好在一起了!”蓝迦忽然吼起来,宁可可还没回头,只见自己的脚下被狠狠的丢下一瓶避孕药—— 她藏着抽屉深处的…… 看着骨碌碌滚落一地的白色药片,她疲倦的叹口气…… 看着丢了一地的药片,蓝迦再也无法克制自己心里的烦闷,走上来,一把抓住宁可可的手臂。 将她面向自己,眼底恨意幽深,“说!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吃药!你不愿意给我生孩子?” 心绪纷乱的宁可可哀哀的看着胡搅蛮缠的男人,叹息着,“如果你还记得我上次流产时有多痛苦,你就不该说这样的话……” 蓝迦不依不饶,“为什么不想再怀孕?现在我们的关系有孩子有什么不可以!” 他一直觉得,如果有了孩子,就可以牢牢的拴住宁可可的心!可是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也没有等到她有消息。 直到他无意中在抽屉里翻出避孕药,才恍然明白了。他的脑子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不愿意给他生孩子,就是没有打算和他一直在一起…… 这么想着,他的心就如同被一双大手反复的拧绞着…… 直到看到她回来,满心欢喜的和她亲热,却被她冷冷的拒绝——还有什么比这更能清楚的证明他的想法吗? “我再也不想有孩子了。”宁可可看着一点也不能理解自己的男人,心灰意冷的转身,不去看他波澜暗涌的眼睛,“如果你想要,找别人生吧。” 说罢,径自转身回了房间。 怔怔的看着满地的药片,蓝迦的心一下一下的绞痛着—— “找别人生吧……” 呵呵……这样的话怎么会从自己的女朋友嘴里说出来? 这样肆无忌惮的将他推开,是不是代表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痛苦的闭上眼,蓝迦脸上露出苦涩痛心的表情…… 因为赵伯伯这一病,宁可可的心情荡到了谷底。而只会无理取闹的蓝迦也让她烦恼到了极点。 两个人彼此堵着气,谁也不理会谁。当夜,收拾了一下西,宁可可干脆去了哥哥的房间睡。 一旁的蓝迦看着,想说些什么来缓和紧张,然而,那些服软的话溜到嘴边,看到她一副无视他存在的样子,心里一烦,也不要再让自己一头热,狠着心任她和他分了房。 一夜未眠。 宁可可疲累的起了床,揉揉酸涩的眼睛,穿好衣服,洗漱完,她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想了想,干脆请病假不去上班算了。 她看了看,那间卧室的门紧闭着,蓝迦八成还没有起床。 收拾了一下,她穿好大衣,准备去医院看赵伯伯。 外面风很大,吹在脸上刀割一般。她缩了缩身子,走到大门口,一开门,只见那个高大的男人提着早餐,站在门口,正要伸手来开门—— 两个人短暂对视了一下,有种疏离又尴尬的气息流动在彼此的眼神之内。 顿了顿,蓝迦先开口,声音有些哑,“我买了早饭,吃完再去上班吧……” 宁可可低了低头,不去看他眼里的血丝,语气有些冷淡,“今天请假不上班——我有事,先出去了。” 蓝迦急忙拉住她的手,“去哪,我送你。” 看着他,宁可可对两人陷在无休止的争执中感到疲惫,略略叹着气,“不用了,你回去吃早饭吧……” “你陪我——”蓝迦忽然紧紧的搂住她的肩膀,黝黑的眼底泛起波澜,“外面这么冷,跟我回屋……” “赵伯伯生病了,我要去看他。”别过脸,忍下心里的压抑,宁可可寂静的说着。 蓝迦的眉头一皱,“莫云笙的父亲?” 点点头,宁可可碰了碰他被风吹冷的手,“我自己走就好了,你回屋吧。” “我……”蓝迦还想说什么,然而,看着她已经转身走开,所有想说的话被一齐堵在了喉咙里。 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他的心口猛然一阵绞痛涌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总有种两个人越距越远的无力感…… 他甚至不敢问一问,宁可可,你究竟有没有爱上我?哪怕只是一点点…… 冷风吹过,漫天无尽的,都是枯萎与萧瑟。 赵伯伯的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尽管不愿意相信、不愿意接受,但是当宁可可听到“癌症晚期”时,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瘫软了下去。 185 事情的真相 听着医生和莫云笙断断续续的谈话,她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莫云笙才拍拍她的肩,将她从怔忪里拉回来。 递过一杯热茶,他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微微叹息,“他其实一早就知道自己的病了——我还纳闷,好好的他怎么会跑去环游世界。原来他是跑去国外找医生治疗……” 哽咽了一下,他微微弯起嘴角,勾出一抹惨淡的笑,“看,这世界到最后都是要回归公平的,再强势又怎样——还不是逃不过这一天……” 顿了顿,莫云笙转头看着身旁的宁可可,“医生说他没剩多少日子了,长也不过一年。他喜欢你多过喜欢我,没事的话,多来看看他吧……” 宁可可握紧了温热的杯子,却仍然止不住浑身发冷,怔怔的看着袅袅的热气,声音虚飘,“长不过一年……怎么可能长不过一年……” “别说这些了……倒计时的感觉让身边的人也觉得压抑……” 莫云笙起身,随后又拉着宁可可站起来,“走,去陪陪他吧,他一直在念你呢……” 点点头,宁可可随着莫云笙一起去了赵伯伯的病房。 特护小姐正拿着汤盅,小心翼翼的舀着温热的滋补汤喂着赵伯伯。宁可可一进门,赵伯伯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几步走过去,宁可可接过汤盅,坐在赵伯伯身旁,“我来吧……赵伯伯,今天感觉有没有好一点?” 微微点点头,赵伯伯用瘦的筋骨凸出的手怜爱的拍了拍宁可可的手,“看到你,赵伯伯就觉得医生都是骗人的——我好得很,哪里有病?” 惨然的笑了笑,宁可可不敢看赵伯伯被病痛折磨的黯淡不堪的眸子。 顿了顿,赵伯伯挥手示意特护小姐出去—— 看着宁可可,赵伯伯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叹口气,递给了宁可可。 接过照片,宁可可怔怔的看着上面的女人…… 黛眉杏目,长发如瀑,目光宁谧又真切的望着前方,笑意嫣然的样子宛如一朵初春盛开的花…… 眉头逐渐蹙起,看着那个和自己无比相像的女人,宁可可惊异的看着赵伯伯,“这……这是我的……妈妈?” 点点头,赵伯伯从她手里接过照片,轻轻的摩挲着,宛如对待昔日的恋人般温柔。 “你跟你的母亲很像……”抬头看了一眼宁可可,赵伯伯的目光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像的我有时都不敢面对你……” “你认识我的母亲?”宁可可看着赵伯伯,满眼疑惑。 “何止是认识……”赵伯伯叹息一声,留恋的目光随即浮现成一抹悔恨,看着宁可可,声音痛楚,“她会死,也是我造成的……” 身体一颤,宁可可惊诧的看着赵伯伯。 身后的莫云笙此刻沉不住气,走上来,“爸,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藏不住了……”赵伯伯看着宁可可,满眼的悲戚,“不能把秘密带进棺材里……可可,今天赵伯伯想把那些事告诉你……恨或不恨,都随你……” 握紧了拳头,莫云笙不再说话,别过头,径自走到窗前去了,看着外面一片萧索的冬色,从未觉得冬天是如此的漫长无尽过。 看着宁可可的一脸疑惑,赵伯伯轻拍她的手,陷入追忆。 “我和你的母亲是青梅竹马……就是从小在一个巷子里一起长大的,她很好,无论是学习还是性格,都很好很好,当然,她长得还很美。而我呢,很糟糕……” 赵伯伯自嘲的笑笑,脸上因为美好的追忆而闪动着异样的神采,“和她对比,我简直粗糙透顶,学习一塌糊涂,爱惹事,不上进……” 我以为我能和她一直像小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嫌隙的在一起…… 直到后来我们都长大了,我才意识到,世上真的有所谓‘差距’这回事。 我太顽劣,太屡教不改,连高中也没有考上,“每天在街头无所事事的游逛,还妄想着等你的母亲毕业了,就娶她……” 赵伯伯哀叹了一声,盯着照片,“后来……你的母亲考上了大学,她要去外地念书……她的家人不许她跟我来往,整个假期都把她关在家里……我始终见不到她。” 直到她坐火车的那天,我从邻居的口中才得知这件事。人的一生都有一次难得的疯狂。 “我当时就从家里飞跑去火车站,我挤过人群,冲着你的母亲大喊,我问她要不要跟我私奔……” 轻轻笑了一笑,赵伯伯将照片上的女人轻轻合在手心里,“她冲着我摇头……她说她和我是错开的两条线,再不可能有交集了……” “然后,我追着火车一路跑,就听到她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她不喜欢没出息的男人……” “我恨她!”赵伯伯忽然提高了声调,“别人说也就算了,可是她不能……” 摇摇头,赵伯伯再度苦笑,“从那以后,我就发了疯一样的去工作。说来也要感谢她,我知道她是为了要我死心,或者,就是为了要刺激我奋进……” “总之,之后的几年里,我从修理厂的工人做起,一路跌跌撞撞,到如今,有了自己的汽车工业基地……” 哀叹一声,赵伯伯看着听愣了的宁可可,“如果我没有那么强烈的报复心该有多好……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很多年后,我已经功成名就,我也知道你的母亲也成家立业,我故意的去接近她的丈夫,我想看看那到底是个多么优秀的男人…… 出乎意料的,他很平凡,平凡的让我觉得自己受了侮辱……那时我不知道,“他身上其实具有我这辈子都赶不上的优点、宽和,踏实。” “你母亲对我的出现倒是显得很平静,这么多年了,似乎只有我还念念不忘……” 赵伯伯摇摇头,“我那时被鬼迷了心窍,故意在你父母面前炫富,一方面想让你父亲感到自卑,一方面也让你的母亲后悔当年的选择……” 186 那是意外 “我时常请他们来家里做客,那两个善良的人还以为我是热情念旧的好人……” 那时候,我有一辆全世界只有五辆的顶级老爷车,送去保养后就一直没有开,“那一天你父母来了,我的虚荣心再度作祟,就让司机送他们坐那辆车离开……” 赵伯伯说到这,已经有些哽咽,“悲剧就是那一天发生的……那些年我为了成功做了不少坏事。” 我以为只要我不怕死就行……谁知道……刹车被人动过手脚,“那场车祸,连同司机在内,他们三个人都……是替我死的……你的父母是替我死的……” 擦擦眼角,赵伯伯看着神色复杂的宁可可,“出事之后,我追悔莫及,竭力的想去弥补你和你哥。” 你哥当时的表现真的令我刮目相看,他很镇定,也很坚强,他把你照顾的很好,他怕你知道这些事后,心里会产生什么怨念,就都把那些事自己扛着。 后来我提出要送你们出国留学,他说靠自己可以生活,断然拒绝了。 你父母的事怕是给他留下阴影了……“所以他一直不许我和你有来往,于是我就偷偷隐瞒了身份,背着他来接近你……” 摇头,苦笑,赵伯伯看着宁可可,“赵伯伯很坏吧……今天的这种情形,大概都是报应……” 脑海里一片混杂,半晌,宁可可才动了动嘴唇,“所以……你对我好,是因为想弥补心里的愧疚?” 想到自己和哥哥这么多年的生活,没有父母的孤独和艰辛,看着赵伯伯,她义愤填膺,冲动着站起来,“补偿?人都死了,还补偿什么!那是两条人命!” 赵伯伯痛苦的看着她,想伸手拉住她,却没有勇气。 莫云笙急忙转过身,走过来,看着宁可可,“那是意外,谁也不想的,你看在……” “我不想听!”宁可可激动的甩开他的手,脑子里仿佛藏着一个轰轰乱叫的怪兽,烦躁之下,她脱口而出。 “都是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我和哥哥生活的好好的,都被你们毁了!” 说着,她潸然泪下,不愿别人看到自己的悲伤,转身,飞快的跑出了病房。 从医院跑出来,那种孤苦无依的感觉如蚕茧般一层层密密实实的将她包裹住。 寒冷的天气让人的情绪更加濒临绝望。缩紧了身体,她任凭泪水无声的在脸上蔓延—— 这就是真相?她宁愿不知道!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的迷茫过,迷茫的不知该往哪走…… 漫无方向的在街上走了很久,她的四肢都已经快要冻僵—— 家,已经不是家了,亲人,也没有一个在身边…… 想着,她擦了擦被风割裂的脸,痛苦的望着不辨方向的前方,脚步虚浮的往前走着…… 洛家。 锅子里烧滚着沸水,拿着电话,蓝迦一边按照晴姨的指示,一边按部就班的将食材一一下锅。 最近的天太冷了,她的脸色也很差,想着,他头一次硬着头皮向晴姨讨教了烹饪……晴姨说,天气干燥,教了他一招……”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好在晴姨也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是人都知道他煮给谁喝了。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蓝迦的手一颤,”她回来了,回来看到他这幅样子…… 然而,慌了一会儿,他猛地想起,宁可可会带着钥匙的,怎么会敲门呢? 看看时间,下午时分。 想了想,他转身往大门口拉开门的一瞬,他幽黑的眸子陡然变得冷厉,凝聚如针的看着门外提着水果篮的年轻男人。 两个人一见面,空气中仿佛瞬间凝聚了窒息的气氛。隐隐的视线交错,仿佛带着激烈的电光。 看着蓝迦一副仇视的样子,陈经理反而显得更为轻松,弯了弯嘴角,露出平和的笑容。 声音沉稳礼貌,“宁可可在吗?听说她请了病假,我代表公司来探望她。” “你们公司都派男人来单独探望女员工吗?”蓝迦冷冷的睥睨着他,一脸的不屑与敌意。 见他无视自己的不满,蓝迦暗暗攥了拳头,冷声的下逐客令,“她不在,你可以走了。” 见他伸手关门,陈经理飞快的伸手阻挡,一笑,“她不在正好,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看着眉头紧蹙,一脸怒意的蓝迦,陈经理丝毫不畏惧,依然笑着,“我个人觉得——你配不上她。” 一句话,如料想般顺利挑起蓝迦的怒火,他的指骨被捏的格格作响,眉间笼起灼人的愠怒。 然而,硬生生的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蓝迦咬牙看着门口的男人,嗤笑一声。 “我不配?我不配谁配?你吗?哈哈,恕我直言,你这样的小角色我还真的看不上眼,跟我争,你也不先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 不在乎他无情的嘲讽,陈经理继续笑着,“我倒是奇怪,宁可可怎么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 “像她那样温和平静的好女人,应该更适合宁静淡然的生活,而你,我怎么看好像都给不起这些西……” 不顾蓝迦已经脸色铁青,他继续说着刺激他心脏的话,“只是见了几次面,你的本性就已经暴露无遗——” “暴躁,阴暗,你除了对她大吵大闹,跟她诚恳交心的谈过话吗?没有吧,看你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敢打赌,她是被逼无奈才跟你在一起的……” “住口!”蓝迦被彻底激怒,一伸手,死死的揪住他的衣领,吐字如冰,“我跟我女朋友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马上滚,以后再敢出现在她面前,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呵呵……”被揪住衣领的男人轻蔑的笑起来,“果然,你就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你是怎么胁迫宁可可跟你在一起的呢?” “不会也是这样揪住她的衣领,对她说,‘不跟我在一起就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啧啧,八成是这样,可怜的宁可可,“每天要对着你这样恶劣的人,怪不得要生病了,你没发现她的精神越来越差了吗……” “你找死——”蓝迦咬牙切齿的瞪着眼前不停嘲弄自己的男人,只觉得怒火如同翻涌的岩浆一般奔腾在每一条血管里,盛怒之下,他挥起拳头。 186 蓝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拳打在陈经理的嘴角,看着他踉跄几步,蓝迦狠狠的伸出手,指着他。 “想活着的话最好别惹我——也别对我的女人动歪脑筋,否则……” “哈哈……”擦擦嘴角的血,陈经理依然不肯示弱,扬起头,“死?你以为我怕吗?你信不信,最后你一定会输在我手里……” 眯起眼,蓝迦目光凌厉的看着那个不停挑衅的男人,冷哼一声,一脚踢翻他掉在门边的水果篮。 居高临下,语气张狂,“我倒是很想尝尝失败的滋味,只可惜,跟我斗,你还不够格——” 同样轻蔑的一笑,陈经理踩住滚落到脚边的苹果,目光森然的看着蓝迦,“说真的,我倒是很期待你一败涂地的那一天——” “不过在那之前,我会先让你一点点失去你最在乎的西——这种滋味真的很美妙,你真的要慢慢来享受……” 看着对自己仇视入骨的男人,蓝迦隐隐嗅到屋子里飘来的焦灼气味,连忙想起汤还在烧着,没工夫搭理这个鬼经理。 不屑的睥着他,“最好你能拿出点本事让我看看——不过,我再警告你一次,离我的女人远点。” “你的女人……”陈经理似笑非笑的重复了一遍,“你敢给她自由选择的机会吗?不敢吧,也对,如果让她自由选择了,她就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笑着,陈经理双手放在裤袋里,扫了一眼眉间明显含痛的蓝迦,转身,轻快的往巷子外走去了…… 宁可可回到家,天已经开始黑了。 打开大门,她的脚步犹豫了一下—— 顿了顿,她才迈开沉重的脚步进了屋。一进门,一股浓浓的焦味扑鼻而来,她吓了一跳,急忙往厨房跑去…… 蓝迦正跪在地上拿着抹布擦拭着打翻的汤,看到她回来,慌忙起身,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很狼狈,他懊恼的皱起眉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污迹。 无奈,“我忘记开着火了……想起来的时侯冲进来,不小心又给打翻了……” 叹了口气,宁可可看着他,“干嘛自己做午饭,不是知道外卖的电话吗?” 蓝迦动了动嘴唇,看着她一脸哀然的样子,知道她心情不太好,没有再说什么。 伸手拉住她冰冷的手,声音柔和,“外面是不是很冷?” 没有说什么,宁可可推掉他握紧自己的手,转身去拿拖布,“我收拾吧,你别管了。” 见她语气无力,蓝迦看着她,心里一痛,“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 见她垂着眼睛不说话,他有些手足无措,急忙伸手抱住她,脸贴在她头顶。 轻声哄着,“不生孩子……你说不要我们就不要……别生我的气……是我无理取闹,是我很想有个孩子来维系我们的感情……我不应该不理解你的……” 被他紧紧的抱着,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和身体一样的逐渐麻痹了…… 良久,她痛苦的闭上眼,伸手,轻轻抚了抚蓝迦的脸,眼神复杂,语气疲倦,“不该是这样的啊……蓝迦,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怔,蓝迦不甚明白她的意思,但是她异常的语气却让他产生了浓浓的惶恐,再度拥住她,“别说了……我们和好吧……再也不要吵架了……” 眼泪无声的滑落,躲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她却嗅到了陌生的味道—— “太累了……”她喃喃的闭上眼,瘫在他的怀里,“我好累……蓝迦……” 紧紧的抱住她,不让她再有说话的机会,蓝迦眉头痛苦的绞起,“我以后……会管住自己的脾气……再也不和你吵了……别放弃……答应我别放弃……” 闭上眼,宁可可只觉得有种凄凉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向自己袭来—— 这就是爱情吗? 为什么除了痛苦和疲累,她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快乐? 蓝迦,这就是你想要的,所谓爱情吗? 那一夜,两个人都陷入沉默里无法自拔,寂寂的相拥着,却都不敢去看彼此的眼睛。 这样的感觉,让蓝迦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唯有抱紧她,抱紧她,才能让自己的心不再那么空,不再那么害怕—— 然而,看着凄然的夜色,他隐隐觉得,于他,宁可可就如同那把浓浓的夜雾,他拼命的伸手去占有,没想到却让她散去的更快…… 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宁可可便回到了公司上班。 蓝迦要送她,她也没说什么…… 其实从一开始,如果不是蓝迦耍着小孩脾气,在她面前用痞里痞气的态度逗弄她,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话题可谈。 而蓝迦一旦摆出低微的姿态和她说话,她又觉得很难受…… 不愿再制造争端,她点头,随着他一起往巷子口走去。 当看到蓝迦从自己家那道低矮的大门口弯腰走出去的一刻,她第一次意识到,这是一副多么不和谐的画面…… 看着他走在前面的身影,充满了落寞与孤寂,她的心口划过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何必要这样呢…… 真的…… 何必…… 一路上沉默着,车子停在了公司附近。 蓝迦看着转身去开车门的宁可可,忽然一阵莫名的伤感,伸手,轻轻拽住她的手腕。 看着她被悲痛蒙上了一层晦暗的眼睛,很久很久,俯身,在她额上印下了一个温热的吻…… 压下心底的苦涩,宁可可暗暗握紧了车门把,看了一眼暗含不舍的蓝迦,回身,开门走下去。 天空在那一刻开始落雪。大片大片的,宛如一只巨大的飞鸟正在天上抖落羽毛,不停地,不停地飘下来。 擦了擦不停流出眼眶的泪水,宁可可没有回头,径自走进了公司所在的大厦里。 走进办公室,坐回自己的位置,林菲夏和叶诗琪一起探头过来,一脸的诡笑,“你今天怎么来上班了?难道不用去看你的‘老朋友’吗?” “去看谁?”宁可可疑惑的看着那两个人。 “陈经理啊!”林菲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戏谑,“话说他也够倒霉的了,好好的竟然遇到歹徒,伤的不轻呢!” 给读者的话: 唉……蓝迦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求打赏推荐票么么哒! 187 迷茫 皱了皱眉头,宁可可竭力撇清和他的关系,“你们什么时候去看陈经理在叫上我好了。我跟他其实……” “少来——”叶诗琪用纤长的手指点了一下宁可可的额头,“别说是普通同事啊,我可不信,昨天他上来找你,听说你请了病假,马上就带着水果去看你了——” “虽说代表公司去慰问生病的员工听起来很是有理有据,不过也轮不到一个其他部门的经理啊!” “就是——”林菲夏低头看她,挑眉笑着,“昨天他去你家,你们做了什么?孤男寡女,……别告诉我就是聊聊天啊!” “去了我家?”宁可可起疑的看着林菲夏和叶诗琪。陈经理去过她家,那么……他一定和蓝迦碰过面了?蓝迦为什么没有跟自己提起这件事? 想到这,她的心里一凛—— 从她家离开后,遭遇了歹徒…… 难道…… 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宁可可惶恐的看着林菲夏,抓住她的手,“在哪间医院?陈经理,他在哪间医院?” 看她这样,林菲夏和叶诗琪吓了一跳,然而,只当她是担心那个人的伤势,告诉她地址,便笑眯眯的推着她,“去吧去吧,我们负责给你请假……” 走进病房前,宁可可揉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制止住满脑子纷乱的想法,推门,走进了满眼纯白的房间…… 看着病床.上那个满脸乱七八糟伤痕、腿上打着石膏的男人,宁可可的心一颤,走进去,目光复杂的看着闭着眼休息的陈经理。 听到有人进来,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看到来人,眼底闪现出一抹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揶揄,“真是有趣,昨天是我去探你的病,今天换你来探我的病……” 听到这,宁可可蹙起的眉头再度加深……这么说,他的确是去过自己家了? 顿了顿,她走过去,看着他微干到有些发白的嘴唇,转身倒了一杯水给他,语气疲倦,“怎么没人照顾你,你的家人呢?” 眉梢不被察觉的一跳,病床.上的男人低了低头,嘴角仍然弯着,声音有些哑,“他们都没什么时间,况且我的情况,还不至于糟糕到什么都需要别人照顾……” 看着他嘴角的伤痕,宁可可轻轻叹息一声,有些艰难的开口,“昨天——你去我家的时候,是不是……” 她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带了歉疚,有些没有底气的问,“是不是见过我的男朋友了……” “呵……”陈经理笑出声来,语调喜怒难辨,“见过了,我和他还‘亲切友好’的谈了一番话。 “我说他,好像不太适合你。”没有隐瞒,他直言不讳,脸上没有任何的矫揉造作。 “也许我说这话你会怪我多管闲事,但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他太过强势,强势到让人感觉是生活在他指缝的阴影里,喘不过气,抬不起头……我说的没错吧?” 宁可可抿紧嘴唇,不说话,心里却涌动着一阵阵细细密密的疼痛。 “我以为,不是每个人都经得起那种山崩地裂海枯石烂的爱情的,听过那首歌吗,‘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你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 他淡淡的笑着,目光深邃幽静,仿佛里面藏着会催眠的钟摆,看着宁可可。 “我好像很久没看到你露出笑容了,是因为他吧?既然你这么不快乐……” 闭了闭眼,宁可可绞着自己的手指,吐出一口气,平复心绪,打断他。 “我的事,陈经理还是不要多费心了。我今天来,只是想问问,你……你会受伤,真的是因为遭到歹徒了吗?” 绽开笑容,他闭起眼睛,脸上是嘲弄与恼恨交织的表情。 “的确是遭了歹徒,不过这应该是我见过最‘善良’的歹徒了,还会教我做人的道理,做人要安分守己,免费上了一课之后躺在这儿,很值啊……” “不过——”陈经理抬起眼,目光带着一丝冷意,“你回去替我转告你的男朋友,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让我后悔来到这个世界——相反的,我越来越觉得活着有趣了……” 这番话,让宁可可最后一抹期许也随之破灭了。只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什么西沉入了深海之中,再也寻不回了。 暗暗的捏紧了拳头,宁可可看着他恨意幽深的目光,颤抖着,“你是说……是他找人伤害你的?” “我可没这么说。”陈经理耸耸肩,“不过你应该最了解你男朋友的个性……说一不二。 他说了要让我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我看他不像是会光说不练的人,你说呢……” 宁可可看着他伤痕累累的样子,痛苦的抿紧嘴唇。眼底,缓缓浮现出一抹哀戚,哀戚之后,逐渐清晰的,是另一抹决然的神色。 “你好好休息吧……不打扰了……”无声的叹息着,宁可可转身,脚步虚飘的往门外走去。 “如果那不是你想要的——”陈经理急促的坐起身体,冲着她的背影喊着,“如果你觉得不快乐,趁早抽身吧,选择错误的路,只会让你更加迷失自己……” 从医院出来,外面的雪已经下得很厚了。戴上大衣连着的帽子,宁可可踏着雪,把手放进口袋里,一直往路的前方走去…… 冷风似乎要将她身上仅存的一点温度也吹走,绕着她,不停的打转。 这个城市里有一条穿城而过的江,蜿蜒着如一条玉带。 踩着积雪,一路发出咯咯的声音,江边的风更加刺骨。看着江上弥漫的水雾,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前方,也看不到彼岸…… 指尖冻得发麻,孤独无依的宁可可触了触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此刻的她急切的想跟谁说说话。 哪怕只是让她听听谁的声音也好,只要是熟悉的,只要是让她觉得踏实的……都可以…… 翻了翻电话簿,她一个个的看着那些号码—— 不经常联络的同学,太久没见面的朋友,正在上班的同事…… 188 原谅我好吗……我会改的 才发觉,原来能够和她谈心的人,竟然是这么贫瘠。 停在那个刺眼的名字上时,她停顿了一下,随即,快速的翻了过去—— 从来没有那种感觉,蓝迦,是可以作为一个依靠出现的。他永远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割伤别人,也割伤自己。 他的懊悔永远都发生在鲜血横流之后…… 回想了两个人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的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 除了胸口处若有似无的痛,什么也没留下……在手即将冻僵之前,她把电话收回了口袋。 痛苦时,唯一想要倾诉的对象就是哥哥,可是,要怎么跟他说,我后悔了,我不应该自以为是的选择这条路,我不应该不听你的话,现在我后悔莫及,现在我一无所有…… 然而,这却是她选择的人生。 抬头,看了一眼让人眩晕的天空,雪花打在脸上,让她的神志逐渐变得清明。 那些错误的开端,是该尽早让它结束了…… 大门是上了锁的……蓝迦不在家。 宁可可打开门,走进屋子,嗅着有些陌生的气息——是来自他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把自己的气息融入了这个房子里。 可是,明明是一间朴素、甚至有些狭小的民宅,侵入了这样凛冽强势的气息,着实是不相匹配的。 闭着眼,缓缓的将那些杂糅在一起的气味嗅入心底,宁可可的脸上现出一抹决绝。松开紧握的手掌时,她的手心已经被自己的指甲刺得发红。 走进卧室,她拉开衣柜,一件件的将蓝迦的衣服整理出来,叠好,再整齐的装进他的行李箱里。 不知为何,她的鼻尖竟然有些酸。整理到最后,她看着被自己塞进柜子深处的那只玩具兔子,想了想,也一并拿出来,提着行李箱,径自走到了门口。 将一切有关于蓝迦的西放在地板上,她静静地站着一旁,看着时间一点点的走过去,感觉自己的血液正一点点的凝固一般…… 中午时分,大门口传来车子的声音。她的心一点点的悬起,紧紧的攥住拳头,克制住心底的颤动,定定地,用坚韧的目光盯着大门。 头发刚硬的立着,英气逼人的脸上带着几丝疲惫,看着手里的保温壶,脸上却又露出淡淡的喜悦期许…… 看着他打开屋子里的门,那一瞬间,宁可可的心被一只手狠狠的捏住。 看着地上的行李,蓝迦一怔,片刻后,那张英挺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痛苦—— 然而,没等宁可可开口,蓝迦立即平复了脸上的神色,露出一抹笑容,举了举手里的保温壶。 “昨天就想煮来给你喝的,谁知道我笨手笨脚总也弄不好,今天就跑回去求晴姨了……我刚才偷喝了一点,很香的,我盛给你……” 鼻子一酸,宁可可的眼睛漫上一层水雾,看着要往厨房走去的蓝迦,她狠下心,声音冷漠。 “够了!你没必要再这样做了,我再也忍受不了了,你走吧!回你自己家去!” 高大的身形一颤,背对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表情。片刻后,蓝迦转身,看着她,露出淡淡的笑容,“怎么了你?” 说着,走过来,宠溺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别闹了,快过来喝汤——我还打算等一下送到你公司去的,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见她不动,蓝迦捏住她的手,带了讨好的意味,“怎么了,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要跟你分手!”宁可可一把甩开他的手,那只保温壶脱手而出,骨碌碌的摔到地上,盖子脱落,里面的汤泼洒了一地—— 蓝迦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地上的汤水,看着那些热气袅袅的飘起来。 咽了咽狂跳不已的心脏,宁可可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却仍然止不住的颤抖着。 “我要跟你分手,这不是玩笑,也不是闹着玩——蓝迦,我不爱你,也不可能爱上你……我们……根本就不适合……分手吧,免得大家都痛苦!”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我从前看到的那个蓝迦根本就判若两人,这几个月你回公司的次数一只手就数的过来。 你是一个大公司的总裁,可是你却每天都呆在我这里,和我……这样一个平凡又差距如此大的女人混在一起。 每天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吵架,为了熬汤而烫伤了手……“蓝迦,这不是你该过的生活,你走吧,回到你的世界去……” 眼泪早已不听话的流出眼眶,宁可可哽咽着,“其实一开始会决定和你在一起,除了被你逼的没法拒绝外,我其实……” “我其实是想报复你的……我觉得我能像你一样狠心,对自己痛恨的人可以不顾一切的去报复,可是我发现自己做不到,我不能像你一样那么狠绝……” 当我发现你越来越认真,我就没办法再演下去了……到此为止吧,这些日子是我在骗你的。 你以前那么对我,这些就当我还给你……“再也不想跟你有交集了,分手吧!永远都不要再见了!” 说着,她拽住怔楞的蓝迦,狠狠地把他往门外推去。 踉跄了一下,蓝迦还仿佛置身梦里,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泪流满面的宁可可,他挤出一抹惨然的微笑,不死心的再问,“是我又做错了什么事吗?原谅我好吗……我会改的……” “你醒醒吧!”宁可可的情绪几乎要崩溃,拿起行李箱就往他的怀里塞,声音嘶哑的喊。 “我不爱你!不爱你!一点都不爱!你以前对我做了那么多坏事,你竟然还妄想着要我爱上你!你脑子是不是坏了!” “我再说一遍,我对你只有恨!这辈子除了恨你我不会再对你有其他感觉!你别再做梦了!傻瓜!” “我不相信!”蓝迦终于听懂她在说什么,痛心疾首的丢下行李,一把箍住她的肩膀,眼圈血红的盯着她。 “我不相信你说的这些话!你不是为了报复才跟我在一起的,你爱上我了……最起码是有一点点的感觉吧?” 189 还不走,为什么还不走…… 宁可可,你别这么残忍,我不逼你像我爱你那样的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我也心满意足了。 你告诉我……你说的这些都是气话,你气我嫉妒你对莫云笙还有感觉…… 没关系,我等你慢慢忘了他……你气我不理解你,没关系,我不要孩子,你说不要我就再也不要孩子了…… 你是不是还气我昨天打了那个来看你的经理?我不是故意那样的,是他非要说那些话来激我…… “可可,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我都去做,别说分手……求求你……” 看着蓝迦满脸痛苦、眼神哀怆的样子,她别过脸,喃喃,“不是因为任何人,是我,就是我想要跟你分手……” “是我的爱让你感到压力了吗?”蓝迦克制住濒临崩溃的心情,耐着心,柔声的哄着她。 “一定是这样的,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那我搬出去,多给你一些空间……” 用手指温柔的擦去宁可可脸上纵横的泪水,他吸了吸鼻子,眼圈已然泛红。 “你别哭……我现在就搬走,明天……明天早上来接你上班好吗?” 宁可可看着他,看着他被悲伤笼罩的脸庞,心底漫上无穷无尽的痛楚—— 差一点,差一点点她就要妥协—— 然而,她痛苦的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蓝迦扶住自己肩上的手,声音哀戚又平淡。 “走吧……不要再见面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个错误……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命运跟我们开了个玩笑罢了……别再纠缠不清了。” “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有发生过什么刻骨铭心的事情吗?没有……只有互相伤害……没有快乐的回忆,只有痛苦…… ” 蓝迦,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你回去你的别墅,回去你的公司,我还过我平平淡淡的日子……我们别再这样下去了……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不走!”蓝迦冷眼盯着她,倔强的摇着头,“我不同意你说的话,一句也不同意!有意义的,我爱你……这就是纠缠下去的唯一理由!” 苦笑着,宁可可不去理会自己心里对那三个字的强烈悸动,叹息,“你爱我?你说说你为什么爱我……爱我跟你那本不该相遇的相遇?” “爱我跟你无休无止的互相伤害?爱我什么呢……也许你自己都不清楚,你所谓的爱,只是一种新鲜好奇,我是跟你不同世界的,你大概没有接触过我这样的女人,所以一时冲动……” “别自以为是的分析我的心情!”蓝迦终于动了怒,看着那个眼神决然的女人,他攥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吼着。 “如果我都不了解自己的感情,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否定我对你的心!” 宁可可不去看他受伤的眼神,哀叹,“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不想再继续下去了,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好吗!” “彼此?”蓝迦冷笑起来,满眼悲郁,“一直以来,除了我在努力的向你靠近之外,你有对我付出过任何的感情吗?宁可可,你是我见过,最自私、最狠毒的女人!” “是啊……我自私,狠毒,你还跟我浪费感情干什么呢!” 宁可可捡起地上的行李和玩具兔子,径自走出门,穿过院子,狠狠地把他的西丢到大门外。 指着门外,“你走!我不要再和你在一起!我永远的和你分手了!” 见他只是悲愤交加的看着自己,宁可可冲回屋子,一把拽住蓝迦的手臂,使尽全身力气往外拽他。 声音带着浓浓的哭意,“我不爱你!我也不接受你的爱!马上走!” 被宁可可一路推出了洛家大门,蓝迦满脸悲戚,只觉得自己浑身的筋骨被谁抽走了一般,直到宁可可狠狠地将大门关上,又上了锁—— 听到那一声决然的关门声,他高大的身体骤然一颤—— 定定的站在门外,满天的风雪飞旋而下,将他高大的身躯吹成一片秋叶—— 那只可爱憨厚的玩具兔子沾满了雪,孤零零的躺在雪地上。 不相信—— 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什么“跟你在一起只是为了报复”…… 什么“这辈子除了恨你我不会再对你有其他感觉”…… 不相信!不相信他一个字也不要相信!! 转过身,蓝迦用尽全身力量,拼命地去砸那道门,声音嘶哑的喊,“宁可可你开门!你说谎!你不爱我,为什么从蓝家离开时要带走我送你的玩具兔子!” 门里,靠在围墙上的女人因为那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呐喊而剧烈的颤抖着…… 闭上眼,眼泪飞快的滑落…… 就这么结束吧……不要再心软了……也不要再纠缠在一起了……蓝迦……求你快走吧…… 风雪愈发密集的俯冲下来,蓝迦的身体早已被冷风灌透,身体宛如被冻僵了一般,可是,心呢,为什么只觉得自己的心比这天寒地冻的世界还要冷…… 双手早已冷透,却仍然不死心的一下下敲着面前的铁门,然而,换来的却是门里的沉默,以及洞彻心扉的疼痛—— 不要结束,他不要结束…… “我不会放弃的……”筋疲力尽的蓝迦抵着大门,缓缓的滑倒在地,“我说过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不会放弃……” 门里的宁可可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冬天,为什么有种冷得彻骨的感觉呢…… 看了一眼这让人绝望的天气,她咬咬牙,捂住耳朵快步的逃回了屋子里。 时间缓缓的流过,风雪不减。门外的男人始终死寂的坐在门口,头埋得低低的,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挫败与颓废—— 仰在沙发上的宁可可抱膝坐着,看看时间,又看看外面的风雪,随着门口那间或传来的敲门声,脸上是愈发加深的隐痛神色—— 还不走……为什么还不走…… 随着天色愈发的阴沉,躲在屋里的宁可可都觉得自己手脚冰冷,想着一直在门外的那个人……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推荐票! 190 你才是野人呢! 谁能把他带走呢! 她烦躁的绞着自己的手指,想了想,起身拿过电话,顿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拨了几个数字…… 电话被接通后,她有些忐忑,然而,想了想,以他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咬咬牙,她对着那端的人说,“能帮帮我吗?有个人一直在我家门口不肯走……” 那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报警,竟然是为了赶走一个对自己说爱的男人…… 苦笑着,宁可可闭上眼,说出了自己的住址—— 十多分钟后。 门口传来嘈杂的声音,宁可可下意识的站起来,跑到门口,隔着玻璃看着门外…… 心跳随着大门被碰撞出的剧烈声音而时快时慢。 意识到他在反抗,她的眼泪不禁漫出眼眶,暗暗的交握双手,忐忑的喃语,“傻瓜——” 终于,当门外平静下来,门口传来有节律的敲门声—— 伴随着传入耳里的,还有陌生男人的声音,“有人在吗?” 宁可可急忙跑出去,开了大门,只见两个穿着警服的男人站在门口,看着她,“你好,刚才是你报的警吧?” 宁可可点头,探出头去看了看,地上满是脏乱的脚印,不远处,被她丢出去的行李袋和玩具兔子依然在那里。她的心一痛,不敢再往巷口看去。 “现在没事了。”警察微微皱起眉头,看着她,“以后交朋友注意点,那小子出手还真狠。如果是你自己在家的话,还是小心点好——” 低着头,宁可可看着地上的脚印,想问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 看着警察离开,宁可可哽咽了一下,走出去将行李和玩具捡起,转身往屋走。 走在街角处的林菲夏正往对面走来,半天,看到宁可可正看着自己,才稳了口气,走过来,“天哪,刚才那个人是……” 宁可可不说话,又红了眼眶。林菲夏见状,拽住她往屋里走,进了屋,林菲夏缩了缩冻透的身体,看着满脸哀然的宁可可,眉头一皱。 “宁可可低下头,沉默不语。” 握了握她的手,“是蓝迦!真是他?你们竟然没有断了联系?” “别问了……”宁可可哑着嗓子,摇头,“都结束了……已经分手了……” 摇了摇头,吞下所有的疑问,林菲夏拉着她坐下来,从厨房拿出碗筷,将带来的晚餐摆好,把筷子递给她,“吃吧——” 宁可可憋住眼泪,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心口一滞,哭意冲上鼻尖,肩膀剧烈的抖动起来。 轻叹了口气,林菲夏看着她,“看看你的眼睛,肿成什么样了!我可不相信是你把他给甩了!” 想了想,宁可可把手机拿出来,翻了翻,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电话通了,她稳了稳气息,开口,“晴姨吗?嗯,是我……蓝迦的行李在我这,你让人来拿回去吧……” 听到晴姨惊讶的声音,她沉声,“我们已经分手了……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晴姨,你叫江城去接他吧,他在警局……” 说着,她的眼泪在眼圈打着转,害怕自己的声音泄露什么,她没有给晴姨详说,急忙就挂断了电话。 和林菲夏静默的坐了好一会儿,天已经渐渐的黑起来。 门外再度传来声响,敲门声陡然响起,明显的,是带了怒气的。 林菲夏看看有些紧张的宁可可,起身,提着行李和玩具,“我去吧。” 说着,她打开门,一路往大门口走去。 一开门,只见一个清俊挺拔的西装男人怒冲冲的看着自己,林菲夏一凛,却不肯退让,瞪着来人。 “你是不是来拿行李的?拿了就快走,别用这种眼神看人,吓唬谁啊!” 江城看着这个聒噪不停的陌生女人,眉头皱起,冷着眸子扫了一眼缓缓走出来的宁可可,冷哼一声。 “真有你的啊,都把我的老板弄到警局去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红颜祸水,真是不假。” 我刚才就接到了好几个媒体方面的电话,我看明天报纸就会登出这事——你是不是来给你哥报仇的啊!啧啧,手段真令人刮目相看! 不过我就纳闷了,你上看下看也没什么挑眼的,“蓝迦是哪根筋不对就看上你了,看来待会儿把他领出来,我得再送他去检查一下眼睛了……” “你才要去检查一下眼睛!”林菲夏恼火的看着江城,看了一眼身旁满眼痛楚的宁可可,握住她的手。 “什么叫没有一点挑眼的!你这么说是不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啊!我可可看不上你,所以你就出言诋毁她!” “你——”江城气的手发抖,恨恨的指着,“不可理喻的女人就找不可理喻的朋友,都是一路货色!” 性格直白的林菲夏被他一气,早就怒火中烧,握起拳头,扬手就给了江城一下。 宁可可看着江城流血的嘴角,大惊,一把拉开林菲夏。 挡在两个剑拔弩张的人中间,她看着怒意勃发的江城,“都是我的错!你要怪怪我吧!” “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但是从今往后都结束了……请你带着他的西离开吧……我的朋友太冲动,她不是有意要对你动手的……” 揉揉肿痛的嘴角,江城气冲冲的夺过行李,瞥了一眼那只脏兮兮的玩具兔子,冷笑一声,一扬手,将它远远的扔出去。 “谁还稀罕拿回这种西!蓝迦脑子短路了才会在你生日那天给你买这种可笑的礼物——放心吧,的确是结束了……” 瞥了一眼林菲夏,江城满眼的嫌恶,“我这个人唯一仅有的原则就是——不跟没有社会属性的人计较。所以你很幸运,刚刚那一拳,我不会打回来——” 说完,他转身,迈开步子走了。 “什么叫没有社会属性的人——”林菲夏念了念,恍然大悟,朝着江城的背影吼,“你才是野人呢!” 拉着林菲夏,宁可可将跃跃欲试的她拖回了房间。 转头,只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大作…… 跑过去,拿过手机,宁可可看着那个闪烁的名字,心里再度涌上无尽的烦躁与苦恼…… 191 他要我向你求婚 揉了揉额头,她接起来,莫云笙的声音急促的响起来,“宁可可,我爸不好了!你快过来!” 宁可可的心一抖,脑子里顿时空白一片—— 见她不回答,莫云笙有些急,“你别告诉我这个时候你还记恨那些陈年旧事!这么多年我爸对你怎样你应该最清楚。” “他也被自责折磨了这么多年,对一个时日无多的老人,你一定要这么‘恩怨分明’吗?” 听到“时日无多”那个词,宁可可心里一阵酸涩,脚步已经往外迈了,“好……我马上就去……” 说着,她挂断电话,看了一眼林菲夏,那个好朋友会意的点头,“走吧,我收拾一下这些晚餐就给你锁门……” 眼眶一热,宁可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一路忐忑着,揪着心,暗自祈祷着赵伯伯不要出事…… 说到恨,她也在问自己,真的生赵伯伯的气吗?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该吃的苦,不该吃的苦都已经被她坦然的接受了。 这个时候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冒着失去一位亲人的代价,做一回爱憎分明的人,值得吗? 其实那天从赵伯伯的病房跑出来,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过去了的,她只希望不要再有人提起…… 到了医院,她急急忙忙的从车子里跑下来,一路往医院大门口里跑去。 透过巨大的病房玻璃,宁可可看到了上了呼吸机的赵伯伯,几个医生围着他,焦急的看着仪器上的各种数据—— 这样的情景,她只在电视里看到过,从未想到自己有亲身经历的一天,被那种浓浓的死亡气息笼罩着,宁可可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冷,瑟缩了一下,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怎么会这样……”她喃喃,“赵伯伯怎么会变成这样……” 莫云笙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看着医生冲他们点点头,他伸手拉开门,推着宁可可走了进去。 药水与金属器械一起散发出让人害怕的气息—— 听着滴滴的仪器声,宁可可有种心脏被捏紧的窒息感。 “去吧,跟他说你来了……”莫云笙推着宁可可,让她来到病床前。 擦了擦眼泪,宁可可弯腰,轻轻握住赵伯伯枯槁的手,看着他半开半合的眼睛,哽咽。 “赵伯伯……我是可可……我来晚了……对不起……我不是真的要生你的气的……是我不好……赵伯伯,你醒醒……” 动了动眼睛,赵伯伯往日犀利明亮的眼睛已然变得浑浊,然而,当看到宁可可时,他的眼睛还是亮了一下,动了动手指,他艰难的把手举到半空—— “他要说话——”医生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宁可可,伸手拿掉赵伯伯的呼吸罩,“靠近点,仔细听吧……” 宁可可急忙凑过去,贴在赵伯伯嘴边,屏住呼吸听着…… “可可……”赵伯伯气若游丝的说着,用手指虚弱的捏住她的手,一边,用眼睛死死地盯住莫云笙。 顿了顿,莫云笙也走过去,看着满眼期许的赵伯伯,低声,“爸……” 喘息了好久,赵伯伯终于攒足了力气,将那两个站在自己病床边的年轻人的手,轻轻的交叠在了一起—— “赵伯伯……”宁可可一颤,透过泪眼看着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老人。 将他们的手放在一起后,赵伯伯再度举起自己的手,艰难的摘下自己无名指上的一枚样式简单的戒指,颤抖着举着,定定地看着莫云笙—— 宁可可不解的看着眼神执着无比的赵伯伯,又看着莫云笙,“赵伯伯是什么意思?你快接啊!” 莫云笙在宁可可的催促下接了戒指,眼神复杂的看着那枚父母结婚时的戒指,又抬眼看着宁可可,“他要我向你求婚……” 一震,宁可可握紧了自己的手,转头看着老泪纵横的赵伯伯,一时间,病房再度陷入死寂—— 看着那两个寂寂无声、相顾无言的年轻人,赵伯伯急切的喘息起来,薄弱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仪器上的心跳曲线宛如风中残烛般的微弱起来—— 一旁的医生急忙提醒,“老人家的心愿,先答应了他,等他的情况稳定了再说别的吧!” 莫云笙紧紧的捏住戒指,俊美的薄唇痛苦的紧抿着。 猛地,赵伯伯的眼睛往上一翻,宛如落水的人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见此情形,宁可可急忙扑上去,哭着,“赵伯伯!你快醒醒!我答应了!你看着,我答应了!” 说着,她一手拽住莫云笙的手腕,一边将自己的左手送到他眼前,“就如医生说的,先留住赵伯伯!别的先别想!” 将戒指捏起来,莫云笙看着伸到自己眼前的那只纤白的手,闭了闭眼,表情极度复杂的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那一刻,虽然是仓促之下的无奈之举,但是当戒指真的套进宁可可手指的时候,两人都有种奇异的真切感—— 真切的让人害怕,真切的让人忘了呼吸…… 看到这一幕,赵伯伯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安详,仿佛终于得偿所愿般,淡淡的弯起了干裂的嘴角。 医生把他们推出去,“好了,剩下的我们来做吧……看样子他产生了强烈的生存愿望了……”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宁可可往外一迈步子,身体竟然虚脱般的一软,身边的莫云笙急忙扶住她,搂住她的肩,两个人无言的依偎着,仿佛一起打完仗的战友般,依靠着走出了门…… 递过一杯热咖啡给靠在椅子上的宁可可,莫云笙也坐下来,脸上是释然与苦恼交织在一起的复杂…… 两个人静默了一会儿,直到医生从病房走出来,摘掉口罩,松了口气。 “还好,莫老先生没事了——做儿女的,能多迁就就多迁就他一点,人的生命就那么短,还是不要留遗憾吧……” 握在纸杯上的修长手指紧了紧,莫云笙没有动,脸上露出无奈又苦涩的笑容,看着宁可可。 “说来也滑稽——我爸这么心心念念的要把我们凑到一起,竟然只是因为你父母在世时的几句玩笑话……” 192 刚才的事,他都看到了? 宁可可看着他那张纤尘不染的脸,此刻已经爬满了疲惫和哀戚,然而,却依然不减俊美。 “我十六岁时,在家里见过他们几回。那时长辈们在一起聊天,就时常开玩笑的说要招我做女婿……” 这样的话本是无需当真的,可是,因为你父母的离世,所以我爸把就把这当成了他们的‘遗愿’。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停地告诉我,不许谈恋爱,要等一个叫可可的女孩子长大,然后,让我娶她……” 想了想,那时候妈妈确实经常提起一个男孩子,而且对他赞不绝口。难怪第一次听到莫云笙这个名字时,她会觉得似曾相识了…… 后来…… “赵伯伯也真是的……”宁可可握着温热的纸杯,感觉自己冰冷的手心稍稍的热了一些,“其实……” 宁可可顿了顿,抬头看着一旁的莫云笙,轻轻弯起嘴角,露出一丝歉疚,“我不该怪你的……你也失去了最心爱的人……如果我是你,只怕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想到千琳嫁给了别人,她的心里也是一阵缩紧。 耸耸肩,长叹一声,莫云笙眯起星星一般的眸子,“命该如此吧……她现在很好,我也没什么好惋惜的了……” “毕竟,违背我爸意思硬要和她在一起,日子可就不那么好过了,放手成全,也是幸福的一种……” 看着他淡然的笑着,她轻轻叹息一声,下意识的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只觉得无名指上有种灼烫感…… 看着她别扭的神情,莫云笙微微笑起来,“摘了吧,别被你男朋友看到——” 宁可可一凛,脸上划过一抹痛楚,声音有些抖,“分手了……再也没什么男朋友了……” 莫云笙挑眉,惊讶,“不会这么短暂吧?蓝迦会这么轻易的放手?” 低下头,宁可可看着已经变凉的咖啡,讷讷,“就是结束了……不放手也没有用……” “我还以为你们能……”疲倦的叹了一口气,莫云笙看看时间,“算了,一切随缘吧。走吧,我送你回去——” 随着他一起离开医院,两个人在附近的餐馆简单的吃了饭,傍晚时分,莫云笙开着车将她送回了家。 外面仍是天寒地冻的冷。 看了一眼暗下来的天色,她从车上下来,缩了缩脖子—— 那个人,应该已经回到他温暖豪华的家了吧…… 走吧…… 那里才更适合你…… 看着她瑟瑟发抖的样子,莫云笙犹豫了一下,还是从车子里走出来,叫了她一声。 看着她回头,他几步走上去,边走边将脖子上的暗青色围巾摘下来,带着自己的体温,他将那条围巾绕在了她的脖子上。 盯着她梨花一般素净美丽的脸,他目光深沉,声音有些哑,“谢谢你——” 宁可可转了转手上的戒指,脸有些红,“谢什么?” “我们父子,都欠你的……”莫云笙将围巾裹紧了,手指轻轻的扫过她柔软的发丝,“很冷,快回去吧……” 点点头,宁可可正要转身,只听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她随手一掏,看到那个在屏幕上跃动的名字,她的心陡然悬起,呼吸都变得艰涩又困难—— 蓝迦…… 捏紧了手机,她看着对面眯起眼看着自己的莫云笙,咬咬牙,直接按下了拒接键。 虽然没有看到是谁打来的电话,不过看她的表情,莫云笙也能猜到七八分。双手放在裤袋里,往后退了几步,看着她,微微一笑。 “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做错事是难免的。” “既然你能接受他,想必也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多一些耐心和宽容,这样才能拾获完整的幸福……” 疲倦的摇摇头,宁可可闭了闭眼,“没可能了……你快回去吧,赵伯伯身边需要人看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点点头,莫云笙转身,快步走回了车上。 看着他发动车子离开,宁可可才转身,抬手,捏了捏那条温暖柔软的围巾,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淡淡的光泽。 想了想,她放下手,轻轻的取下戒指,小心翼翼的收进了口袋。 正要走开,只听见自己的手机响起了短促的铃声—— 是短信。 她边往家门口走边打开来—— “你终于给了我一个像样的分手理由,我接受。但是希望你不要后悔……” 发件人,蓝迦。 走到大门口的宁可可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宛如丢下一记重磅炸弹。她双腿一软,直跌到大门上—— 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什么是像样的分手理由? 宁可可惶恐的抬起头,望着巷子口的一抹越走越远的身影,眼泪立刻夺眶而出…… 是他…… 他一直在这里…… 刚刚的事,他都看到了? 想着,宁可可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前挪了几步,然而,看着消失在巷子尽头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再也无力去挽回什么…… 定定的看了一会儿浓黑的夜色,她低下头,任由泪水滚落到雪地上,砸下一个个小坑…… 那一刻,一股浓浓的绝望感将她紧紧的包裹起来…… 她其实应该高兴啊……终于甩掉了这个难缠的家伙…… 可是为什么,当她看到他的背影时,心会那么那么的疼呢…… 静静的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宁可可握了握麻木的手,擦掉脸上的泪水,抬眼去看,才发现原先丢着那只玩具兔子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心莫名的一阵低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家。 从巷子口离开的男人一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逛,宛如被抽去了灵魂一般,活着只是变成行尸走肉。 她和莫云笙在一起,始终都是带着幸福的笑…… 而和自己在一起,如她所说,就只有伤害和痛苦…… 她永远都爱莫云笙…… 对他,却只有恨…… 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手,蓝迦抬起自己英气袭人的脸庞,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睛,源源不绝的散发出森然的冷光—— 给读者的话: 大家新年快乐哦!O(∩_∩)O 193 一场游戏 只是为了报复我对吗? 仅仅是一场游戏对吗? 好吧,宁可可,我来陪你玩…… 什么理由都不需要了,当我看到你和莫云笙深情对视的那一刻…… 但是,如我所说,只希望你不会后悔…… 绷紧了下颌,笔挺高大的男人扬起头,脸上,是令人胆战心惊的冷漠与残酷…… 用指腹缓缓的擦了擦嘴角的淤痕,疼痛让他变得清醒,也让他变得更加疯狂…… 背叛吧…… 你们都是付得起代价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蓝迦的嘴角弯起,露出一抹邪佞的狂笑。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天气一如既往的寒冷着。 恢复独居的宁可可虽然有些不太习惯骤然变得冷清的气氛,但是,那种难得的轻松和自由多少冲淡了分手给她带来的低落—— 日子重新变得平静淡泊,每天除却上班,下午只要一有时间她就要去医院看赵伯伯。 也许是真的夙愿得偿,赵伯伯的身体多少的好转了一些。每次她去,赵伯伯就把她和莫云笙紧紧的拽住,而为了不让莫云笙失望,去医院之前,她都会把那枚戒指先戴在手上。 而结婚的问题,就不可避免的被赵伯伯经常提起。 这一次也是,她煮了汤,盛出来,细心的喂给赵伯伯。 看着她温婉娴静的模样,赵伯伯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拍她的手背,“可可啊,你什么时候才要嫁进我们家啊!赵伯伯已经等不及要听你喊我一声‘爸爸’了!” 宁可可尴尬的笑笑,看着一旁的莫云笙。 只见他走过来,按住宁可可的肩膀,笑着看赵伯伯,“爸,等你身体好些了,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我们再说那些事……” 不敢看赵伯伯期许的眼睛,宁可可低着头,缓缓搅动着灼热的汤汁,“是啊……赵伯伯,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看着她黯然的表情,赵伯伯微微皱起眉头,“可可,是不是那个姓蓝的臭小子又来纠缠你了!” 为了让赵伯伯宽心,她甚至将和蓝迦分手的事也告诉了他—— 摇摇头,宁可可的心底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 没有纠缠她……那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正是这样,反而让她更加的不安,甚至,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被警察带走的消息被媒体报道出来,因为真实情况被封锁住,所以外界众说纷纭,甚至一度影响了百货的股价…… 对这,宁可可只觉得无比内疚…… 然而,伤害已经至此,只希望这一次能彻底的断了联系,两个人再也不要有什么瓜葛了…… 眼下,她只是对敷衍赵伯伯感到于心不忍。可是,除此之外,她又没有别的办法…… 暗暗叹口气,她感觉莫云笙放在自己肩上的手紧了紧—— 回头看着他,只见他星芒般的眼底有着安稳人心的宁静。 待赵伯伯睡下了,两个人默默的退了出去。 在走廊里,莫云笙握了握她戴着戒指的手,安慰,“别有负担,等这一段危险期过了就没事了,这些都是安慰老人家的权宜之计……” 点点头,宁可可只觉得被他握住的手源源不断的传来温热。 本以为一切就这么归于平静了,可是,宁可可没料到,更大的波澜已经开始席卷而来,溺毙其中的,不止是自己,还有身边众多无辜的人…… 星期一,宁可可如常上班。 气氛没有丝毫的异常。 上午十点钟。 林菲夏昏昏欲睡的歪在办公桌上,叶诗琪倒是很反常,没有开小差化妆或跟谁打电话,只是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隐隐的带着几分风情的笑,一副恋爱中人的模样。 办公室里的沈太太和沈先生一起走出来,紧张的看着手表,低声的交谈着…… 十点十分。 办公室里的电话响起,沈太太急忙跑过去接,脸上立即露出忐忑又兴奋的笑,放下电话,随即走出来。 冲着正在工作的一众员工拍着手,高声,“大家停一停手里的工作,都过来门口站好——” 林菲夏被她一喊,吓了一跳,茫然的看着身旁的宁可可,“怎么了?怎么了?” 摇摇头,宁可可也不解的看着林菲夏。 叶诗琪抚了抚肩上美丽的发卷,一笑,“问那么多干嘛,老板说怎样就怎样呗!” 拉起那两个人,叶诗琪推着她们,一起站到了门口。不知为何,宁可可只感觉叶诗琪的手正轻轻的颤抖着,似是紧张,又似激动。 看着大家都已经站好,沈太太看了一眼门口,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这么晚才跟大家说,很抱歉——因为事情发生的很突然,所以我和沈先生都有些措手不及……具体的说,就是我们公司被并购了……” 人群里开始交头接耳。 沈太太笑的春风满面,“不用担心,收购我们公司的是一间实力雄厚的大企业,而且他们也答应,要沿用现在的编制,不会随便裁员的。” “各位好好工作就是了,不必恐慌。现在大家准备一下,对方的负责人马上就要到了……” 说着,宁可可只觉得叶诗琪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紧了紧—— 林菲夏也感觉到了,回头,白了一眼身旁跃跃欲试的女人,“你是不是对这位负责人感兴趣啊?万一对方是个秃头的中年男人呢?” “才不会!”叶诗琪笃定的看着门口,心脏随着那渐渐响起的脚步声而剧烈的跳动起来! 空气中渐渐的流动起禁锢呼吸的压抑气氛—— 这样的气息让宁可可觉得无比忐忑—— 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竟然让她想起了那个人! 下意识的,她往林菲夏和叶诗琪身后躲去。 当人群中响起掌声的时候,玻璃的大门被打开,一众人簇拥着一个高大挺立的男人渐渐的映入视界…… 犀利如刀的冷眸在人群中扫视一圈,一股寒气无形的迸射出来,紧抿的薄唇带着几许怒意,却又似乎是含着淡淡的嘲弄…… 众星捧月的男人走出来,一身精致的黑色竖纹西装勾勒的身材愈发完美—— 194 债主来了 俯仰天地的容颜一出,女员工中有人发出惊叹的吸气声—— 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呼吸瞬间停止了……缩着身体,一动不动的躲在人群之后。. “看吧……怎么会是秃头的中年男呢!”叶诗琪低声的凑到林菲夏耳边,语气得意。 同样惊呆的,还有林菲夏…… 她定定的看着走进来的几个人,目光锁定跟在新老板身后的,一脸淡漠、嘴角还带着一点淤痕的那个男人。 目光交汇,随着对方眼底冷锐的恨意,她的脑子一点点的轰响起来—— 英挺逼人的男人勾起嘴角,看着身后亦步亦趋的沈太太,皱眉,“所有人都在这了吗?” 沈太太急忙点头,“蓝总,是的,都在这了!” “是吗……”手放进裤袋里,蓝迦扬起头,目光犀利的看着躲在人后的某个身影,笑起来,“那位躲起来的,是对我的到来有什么意见么?”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缩着身子的宁可可立即成为众矢之的—— 她手足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同事,只有种快被目光融化的焦灼感。紧紧的绞着自己的手指,耳边是一下下剧烈的心跳冲击着脆弱的耳膜—— 怎么会这样…… 蓝迦,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不敢抬头看那个恨意幽深的男人,她讷讷的说不出一句话。 只有林菲夏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挪了挪,重新挡住宁可可,迎视目光犀利的蓝迦。 “她只是有些不舒服罢了……蓝总,我们都很欢迎您的到来——” 眯起眼睛,蓝迦的表情喜怒难辨,侧头跟身边的江城低语了几句。随即,江城微微笑起来,看着林菲夏,揽责似的轻轻点头。 那一刻,林菲夏只觉得自己从脚底升起一片冷气—— 宁可可的债主来了……自己的债主也来了…… 说是那一拳不会打回来,但是今日自己已然成为对方砧板上的鱼肉,他自有办法兵不血刃的整死自己…… 两个女人同样的忐忑着,身边的叶诗琪没有注意到,只是定定的看着前面那个英俊邪意的男人。 躲起来的宁可可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一刻,她的脑子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辞职!马上辞职! 不管这工作多么合心意,她只怕自己再呆下去,一定会被蓝迦逼疯了! 然而,强烈的冲击还没有结束—— 她在一片混乱中只听见那个满脸邪笑的男人淡淡的开口,“沈太太,其实会来这里,我是有私心的——我的女人在这里……” 众人一片喧哗,几名女员工暗暗的期待着,满眼爱意的看着新来的多金又帅气的老板。 宁可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不知道蓝迦要干什么,只有种风暴来袭的不祥预兆—— 然而,蓝迦却没有马上判她死刑,缓缓的笑着,“我也是为了她才收购这间公司的,我要每天都看到她,每时每刻的看着她——既然她说她喜欢这份工作,不肯辞职,所以只好我来了……宝贝……” 说着,他用幽深迷人的眸子直直的凝视着人群中的某处。宁可可把头埋得极低极低,却仍然觉得有种**辣的灼烫感随着那道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绞着手,她忘了呼吸—— 随着蓝迦锁定目标,其他方位的女同事随即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来了……”蓝迦轻轻舒展开修长的双臂,露出一抹迷人的笑容,“过来吧……” 话音未落,宁可可只听到身前的叶诗琪发出一声幸福的啜泣,惊讶的抬起头时。 只见那抹美丽的身影已经如一只迅捷的小鸟,直直的扑进了蓝迦坚实的怀抱里…… 那一刻,她如雕塑般凝固在当场。 看着那一对紧拥在一起的男女,宁可可的心里交杂着无数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有惊诧,有愤然,还有……一抹失落…… 同样惊讶的还有林菲夏,她根本就知道蓝迦此行的目的,然而,却万万没想到,叶诗琪竟然会被卷进来…… 看着叶诗琪脸上幸福与喜悦交织在一起的表情,林菲夏忧心忡忡的回头,看着怔忪的宁可可。 这下子,情况可复杂了…… 看到这一幕情意绵绵的画面,周围人都或真或假的鼓起了掌。 叶诗琪擦擦眼角的泪水,嗔怪的打了蓝迦一下,声音甜美,“干什么这么高调,不是说了在还没稳定下来之前不要被别人知道吗?” 蓝迦一笑,揉着她柔软美丽的发卷,目光深沉不定,“我等不及要宣告主权了啊——你这么可爱,我怕公司里还有其他人对你有想法……” “讨厌……”叶诗琪娇嗔的搂住蓝迦的手臂,偎在他身旁,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看到陷入惊异中无法清醒过来的两个朋友,叶诗琪拽着蓝迦往那边走去,“蓝迦!过来看看我的好朋友!” 随着那个挂满邪笑的男人逐渐靠近,宁可可脑子里的逃跑想法愈发的强烈,脚步刚要动,叶诗琪一把抢上来,握住她的手。 声音激动的颤抖起来,“对不起哦,一直瞒着你们,我是想,等着稳定下来再说的——可是谁知道我男朋友就这么沉不住气!” 叶诗琪拽住蓝迦,让他靠近宁可可和林菲夏,笑着,“前一阵子他经常在公司楼下出现,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不怀好意的坏人,后来才知道,他其实是不敢对我表白……” “你好……”蓝迦低头看着神色复杂的宁可可,伸出手,声音低哑迷人。 怔怔的看着那只伸到眼前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宛如还带着熟悉的温度—— 宁可可脑子里轰轰的乱响着,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喉咙般的难受—— 看到宁可可怔怔的不肯和蓝迦握手,叶诗琪急忙走过来,拉着宁可可,声音柔软甜美。 “刚才他是跟你开玩笑的!他这个人最坏了!你别生气了,我帮你打他!” 说着,叶诗琪回头作势轻轻打了蓝迦的胸口一下,那情形在外人看来,怎么都像在打情骂俏。 195 逃不了…… 蓝迦轻轻握住叶诗琪的手,送到嘴边,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宠溺的一笑,“惹你的朋友生气了,对不起。” 低头不语的宁可可听着那两个人亲密无间的对话,只觉得鼻尖一阵阵酸涩,连同自己的心口,也传来一阵阵闷闷的疼—— 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 搂住叶诗琪,蓝迦再度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可可,盯着她咬紧的下唇,声音带着笑,“我女朋友以后还有麻烦你们多照顾了,她这个人,很迷糊的……” 一旁的林菲夏终于看不下去,含着怒气瞪着蓝迦,“先生,我很欣赏你为博红颜笑一掷千金的行为。不过这里是公司,我们手上还有很多工作要做的——” 笑笑,蓝迦并不介意这两个女人对自己的不友好,低头和叶诗琪耳语几句,只见她面红耳赤的低声骂着,“讨厌!说什么呢!” 然而,那两个人还是紧紧的抱在一起,径自往办公室里走去了。 门关上,所有人唏嘘几句后便一哄而散。 看着脸色苍白的宁可可,林菲夏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怎么办?叶诗琪那个笨蛋……” 没等再说什么,林菲夏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发麻—— 抬头—— “这么爱工作?”清冽的声音忽然响起,抬眼看去,只见江城不知什么时候拿来了一大摞文件。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林菲夏隐隐觉得,自己惨了…… 果然,江城径自将那堆半臂高的文件夹放在她的桌上,拍拍,冲着林菲夏诡异一笑。 “这是你们老板交给我看的,公司历年的大小记事——太多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请林小姐帮我整理一下,精编摘要,缩成三页纸以内——可以做到吧,我下班之后要拿回家看。” 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林菲夏狠狠的盯着满脸挑衅的江城,看着那一堆足以淹没自己的文件,三页纸?三百页也未必能缩的完! 她攥住拳头,恨恨的看着江城,咬牙切齿,“你摆明了是耍我!”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江城直言不讳,指指自己仍然有些青紫的嘴角,提高声调,让全办公室的人都听到,“这位小姐,你对我的指示有异议吗?” 继宁可可之后,林菲夏再度被众人的目光焚毁—— 左右看看,她压低声音,恼怒的看着江城,“好!算你狠……” 微微一笑,江城优雅的转身,“下班之前交给我——做不到就趁早说一声,我会找个正常的有智慧生物来替你完成——” 崩溃的捏住拳头,林菲夏怒冲冲的看着江城的背影,“好好的惹上了瘟神——宁可可,我们还真是有够背的!” 惨白的脸稍稍恢复了一点血色,宁可可望着办公室拉紧的百叶窗帘,声调颤抖,“怎么会这样……” 看着她这样,林菲夏叹息一声,“那个男人也太坏了!这样做算什么,干嘛要把诗琪卷进来……” 身体一颤,宁可可跌坐在椅子上,将脸庞痛苦的埋在自己的手掌里—— 脑子里,一闪而过的是蓝迦的那条短信—— “只希望你不要后悔……” 蓝迦,这就是你报复我的手段吗? 办公室紧闭的门窗让宁可可感到窒息。握了握自己冰冷的手,她收拾了一下西,无论如何,在这里是呆不下去了。 不管和蓝迦之间有什么恩怨,她都不希望连累无辜的人受伤。 沈太太和沈先生已经和江城去了别的部门视察,现在逃走正合适—— 如果自己永远的躲起来,他找不到自己,是不是可以彻底结束两人无休止的瓜葛? 想着,她看着林菲夏,压低声音,“我不能再留下了,我要离开……你……照顾诗琪吧……” 说着,她拎起包包,不顾一切的往门口跑去—— 办公室里的百叶窗被掀开的那条小缝轻轻的合上,立在窗前的男人轻轻的弯起嘴角,有条不紊的拿起手机,不紧不慢的打下几个字,便将那条短信发送了出去。 跑到电梯旁的宁可可不停的按着键子,清秀美丽的脸上满是焦躁与不安—— 踌躇着,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趁空掏出来,又是一条短信—— 有些忐忑,她按下查看—— “劝你最好回来——如果不想看着你的朋友遭殃的话。” 发件人,蓝迦。 心猛地一颤,她握着手机,仿佛看着一个带刺的怪物一般—— 电梯在面前缓缓的打开,她的脚步往前动了动,最后,却如同坠了石块一般,沉重的定在了那里…… 朋友遭殃…… 是说林菲夏,还是……叶诗琪? 心里一直不停的矛盾着,直到看着电梯走掉,她无奈的长叹一声,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还是跟他把话说清楚吧,这样下去,她真的快要崩溃了。 看到她回来,林菲夏吃惊的走过来,拉住她,“怎么了?你还不走?等一会儿那家伙说不定要找你的麻烦!” 宁可可疲倦而无力的摇摇头,“我又何尝不想走……”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被打开,叶诗琪春风满面的走出来,身后的蓝迦从后抱住她的腰,吻了吻她的头顶。 不顾办公室里的人都在看,肉麻的呢喃,“别累坏了,你现在是老板娘,工不工作也没什么必要——” “怎么行……”叶诗琪推掉他的手,一脸幸福,“好了,我出去了……别闹。” 然而,看着他满脸邪意的笑着,她知道自己终究躲不过。咬咬牙,将包包递给林菲夏,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的走进了蓝迦的办公室。 站在门口的男人轻轻的笑着,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那么近的距离,又让他嗅到了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高大的身躯微不可查的一颤。 随即,他的眼底滑过一抹沉暗,低低一笑,伸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门关上的一瞬,宁可可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忐忑之下,几步逃开门口的男人。 远远的,她看着他,眉间沉痛,“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蓝迦低低一笑,缓缓的靠近那个颤抖不已的女人,眼神是令人捉摸不定的阴沉,宁可可暗自心惊。 “我这星期,做了三件事……”蓝迦缓缓的逼近宁可可,让她避无可避。 196 别这样,求你了 闭起眼,宁可可使劲的推着他压住自己的身体,也不敢声张,别过脸,带着哀求,“别这样……求你了……” 感觉到他的脸不再继续靠近自己,她仓皇的呼吸了几口稀薄的空气,睁开眼,含着泪。 “为什么要这样……不是说过不要再纠缠了吗!你这样做算什么!你想把叶诗琪置于何地!” “叶诗琪?”蓝迦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的名字,想起来,一笑,“她啊……我倒是奇怪,你们差这么多,怎么会成为朋友的?” 说着,他伸手,轻轻拂过她凝脂一般滑润的脸庞,邪肆的笑起来,“把她置于何地,要看你的表现了……” 推开他的手,宁可可含恨,“蓝迦,你不觉得自己太卑鄙了吗!你恨我,要报复冲着我来好了!她是个局外人,你为什么总喜欢牵累无辜!” 不在乎的一笑,蓝迦眯起眼,凝视她,“卑鄙?这个词我都听腻了……你换个其他的来形容我,比如……旧爱?” 蓦地,他自嘲的笑起来,摇头,“呵……我忘了你从没爱过我……” 说着,他退开,放开她的身体,走回办公桌前,靠在上面,收起笑容看着她,满眼冰冷,“你知道我为什么追这个叶诗琪,却不追另一个吗?” 看着她发白的脸,他邪佞的勾起嘴角,“因为她特别的骄傲。自诩有几分姿色就扭捏作态——别的男人或许会吃她这套,可惜我见的女人太多了,她这种程度还入不了我的眼……” 说着,他低头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既然这么骄傲,应该是受不了什么打击吧……如果我告诉她,我会高看她一眼,完全是为了报复她的好朋友……她好像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你说呢?” 宁可可一颤,心里因为他这句话而揪成一团…… “所以别试图逃走——”蓝迦丢下钢笔,起身,走到她身前,盯着她。 “如果哪一天我看不到你了,我就立刻把那个女人打入地狱——若是她知道了真相,我看你们那廉价的友情也就离毁灭不远了……” 宁可可抬起头,目光幽怨的看着满脸嘲讽的蓝迦,难以置信的摇头,“蓝迦……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听到她用那种语气说出自己的名字,蓝迦心里一痛,伸手钳住她的下巴,眼里燃着一抹怒火,“我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闭上眼,宁可可被浓浓的疲累包围,泪水无声的滑落到蓝迦手背上,“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我还能要什么……”蓝迦看着自己手背上那滴灼烫的泪水,目光冷凝。 “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不想让你过的那么快活……跟莫云笙在一起很开心吧,不用每天吵架,也不用痛苦的容忍……多好啊。” “你一直都盼望着能和他有情人终成眷属对吗?我卑鄙无耻,就是看不得别人好……所以我又出现在你面前了,我让你就算跟他在一起也一样不能快乐——我痛苦,所以你也别想开心!” 透过泪眼,宁可可哀哀的看着那个恨意幽深的男人,“我没有跟莫云笙在一起……那天……” “不必费心编谎话了!”蓝迦甩开她,冷笑着,满眼的邪佞。 “话说回来,我倒是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我们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以你对我的了解,你觉得我和你的好朋友在一起般配吗?” “般配的话,我就加倍的对她好,让她更加对我死心塌地——不般配的话,我这就出去和她分手……” 看着她抿紧嘴唇,表情艰难又复杂的盯着自己,蓝迦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凑上去,“还是……你觉得你才是和我最般配的那个?” 摇头退开,宁可可痛苦的闭上眼,抱紧了自己的肩膀,靠着墙壁,无力的看着他—— 哀求着,“别再逼我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共……求求你放过我吧……”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蓝迦心里一痛,走上去,深深的看着她,目光隐痛,苦笑,“放过你?那谁来放过我呢……” 两个人无声的立着,脸上都是同样的痛苦神色—— 良久,宁可可按了按自己翻涌的胸口,疲倦的叹口气,“随你爱跟谁在一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请你别伤害我的朋友……” 蓝迦听她说的这么无所谓,心头扫过一阵失落—— 冷冷一笑,“既然你说随我的便,那我就要加倍的疼爱那位小姐了……放心,我爱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她呢?是吧?” 宁可可有气无力的转身,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扶住墙壁,缓缓的往门外走去了。 看着她孤苦的背影,蓝迦紧紧的攥住拳头,抿紧了俊美的薄唇。 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座位,宁可可用冰冷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息着,怔怔的盯着自己刚刚收拾好的包包。 “蓝迦他跟你说什么了?”叶诗琪探过头来,一脸的喜色,“道歉了吧,我刚才说他了,以后不许再欺负我的好朋友!” 看着她,宁可可眼神复杂,想了想,才问,“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吗?” “嗯……”叶诗琪羞怯的点点头,脸颊泛起美丽的红晕,“他很有心,虽然才一个星期而已,不过他为了追求我真的花了很多心思!我很久没遇到这么优秀的男人了,我觉得,这辈子的真命天子,就是他了!” 宁可可听她这么说,低下头,烦恼的叹口气—— 在一旁奋笔疾书的林菲夏抽空抬头,瞥了陷入幻想的叶诗琪一眼,泼冷水。 “那个人哪里看起来优秀了?有几个钱就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叶诗琪,你在这方面受的教训还少吗!怎么还跟这些花花公子扯在一起!你趁早醒醒吧,免得以后受伤!” 哼了一声,叶诗琪丝毫不把林菲夏的话听在耳里,哼着歌,掏出小镜子细细的涂着唇膏。 197 结婚…… “刚才你也真够恶心的——”林菲夏瞥着叶诗琪,“什么‘不工作怎么行’——呕……做豪门少奶奶,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你小声点!”叶诗琪紧张的四处看看,“拜托,就算真的想当少奶奶也不能挂在嘴边啊!你知道有钱人最忌讳别人说喜欢他的钱了!” 林菲夏叹口气,不知道还要怎么劝慰自己的这个头脑简单的朋友,摇头,“别以为自己很聪明——现在的有钱人哪有几个是善男信女?别回头被骗了才找我们哭……趁早分手算了!” “你乌鸦嘴!”叶诗琪嗔怪的瞪了林菲夏一眼,“我才刚找到幸福的感觉,你就咒我!我偏不分,我还要跟他结婚给你看!” 结婚…… 宁可可听到这两个字,心里一阵刺痛—— 叶诗琪会和蓝迦结婚? 她盯着美丽绝伦的叶诗琪,精致如她,倒真的和蓝迦有几分般配…… 若是他们真的能在一起,真的能发生感情……倒也好…… 想着,宁可可的心底却冒出一抹奇异的苦涩来…… 越到下班时分,椅子上的林菲夏就越紧张—— 平日里她最盼望的这一刻,此时却成了最忐忑的煎熬—— 挥舞着手臂,她拼命的翻着厚厚的文件—— 正点,江城的手就已经伸到了她的眼前,明知她没有做完,还是故意要,“给我,我要拿回家去看——” 林菲夏崩溃的看着那个神色嚣张的男人,火气翻涌,把文件一摔,撸起袖子,“大不了我不干了!我跟你拼了!” 叶诗琪和宁可可急忙拉住她。叶诗琪觉得以自己的身份,江城一定会给她面子,看着一脸坚硬的男人,柔声笑着,“又不是那么急着用,缓几天再交吧……” 江城不说话,淡漠的眼神摆明了不把她这个老板娘当回事。叶诗琪见他不买账,气的一跺脚,径自往办公室跑去。 刚好蓝迦正走出来,拿着大衣,听了叶诗琪说的一番控诉,他没说什么,只是挂着淡淡的笑,径自走到宁可可和叶诗琪跟前。 看着宁可可,声音礼貌又温和,“你们和诗琪都是朋友,晚上一起去吃个饭吧……” 拒绝的话刚想出口,宁可可猛地留意到蓝迦用威胁的眼神扫了一眼林菲夏—— 言外之意,只有我能救她…… 无奈的攥紧手掌,宁可可点头,“好吧……” 蓝迦扬起灿烂的笑容,回身拍拍江城,“一起去吃饭,工作的事回头再说。” 五个人在半小时后坐在了高级餐厅里。当场的人里只有叶诗琪不知道真实情况,其余的几人各怀心事,在音乐的掩盖下,气氛透着淡淡的尴尬—— 叶诗琪和蓝迦坐在一起,始终在亲密的耳语着,旁若无人的亲昵让宁可可更加感到难堪。 转头看着窗子外面,风雪渐起,呼啸着盘旋,外面已经被一片白色覆盖。 又是个坏天气…… “不知道宁小姐有没有男朋友?”蓝迦看着怔怔发呆的宁可可,微微笑着,夹了一些菜到她的碗里,声音和缓。 一怔,宁可可低头不语。 “她啊!”叶诗琪只当她是害羞,笑着,“她哥管的太严,她都不敢恋爱!蓝迦,你身边那么多好男人,介绍一个给她啊!” “好啊……”蓝迦望着她不知所措的脸,带着几抹嘲弄,“我一定把这事放在心上,不知道宁小姐喜欢哪种类型的男士?” “她应该喜欢那种温文尔雅的男人吧!”叶诗琪想了想,替她回答,“很温柔、很会照顾人的那种!像哥哥那样的!” 点头,蓝迦目光划过一丝邪魅。 “林小姐呢?”一旁始终沉默的江城忽然转头,盯着身侧的林菲夏,似笑非笑的问。 林菲夏白他一眼,算作回答。 叶诗琪偷偷一笑,“她太凶了!所以都没有人敢追!” “意料之中——”江城淡淡一笑,语气嘲弄。 林菲夏狠狠的横了他一眼,压住火气,心里暗暗安慰自己—— 不跟他计较……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一顿饭,所有人都吃的心不在焉。宁可可尤是,熬了一会儿,终于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急忙拿出来,却见是一条骗人的垃圾短信。 她轻轻咳了咳,抬头,“各位慢慢吃吧,我有点急事,不好意思,失陪了……” 说着,故意露了露手机给蓝迦看。 “外面天气很不好啊,等一下再走,让蓝迦送你……”叶诗琪担心的看着外面的暴风雪,又看看已经穿好大衣的宁可可。 “不了,真的有事……”没敢看蓝迦的脸色,宁可可拍了拍林菲夏的肩膀,急急忙忙走出了餐厅。 目光冷下来的男人捏了捏手里的筷子,一抹失落划过眼底…… 吃过了晚餐,蓝迦看着黏住自己的叶诗琪,淡淡的弯起嘴角,转头看着江城,“替我送两位小姐回去——” 正筹备着去过二人世界的叶诗琪失望的看着蓝迦,“你呢?要去哪里?” “我有重要的事要去做。”蓝迦拈起她的一缕发丝,温柔一笑,“到家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眯起幽深的眸子,带着点点笑意,起身,边穿上外套边拿起车钥匙往外走去。 漫天的风雪仿佛形成了一个漩涡,铺天盖地的兜头而下。街上车少人更少,一从餐厅出来,宁可可就感觉自己在一瞬间被冻透了。 缩了缩身体,她将冻僵的指尖放在嘴巴前,呵了一口热气,却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觉得更加寒冷。 一路没有出租车,她也看不到公车的影子,叹口气,低头在雪地上快步的往前走。 将车开出餐厅门口,蓝迦将车速放到最慢,一路缓缓的往前行,眼睛不停的在街两边逡巡—— 这么大的风雪,宁可可你这个笨蛋,跟我吃个饭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走了将近十分钟,一路上也没看到有什么车子,他知道她一定自己瑟缩着在哪里慢慢走着,心慢慢的揪起来。 当那声喇叭声猝不及防的在身后响起,她猛地一惊,也没看清路,鞋子直接磕在一块突起的冰上。 霎时,她的身子直直的倒下去,膝盖一痛,宁可可重重的跌倒在地…… 198 哥们别打了,算你很! 看到她摔倒,蓝迦急忙拉开车门跑下去,来到她身边,焦急的伸手扶她,看到她手掌蹭破了皮,他心一痛,“摔坏了没有?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看到蓝迦出现,宁可可不知怎么只觉得鼻子一酸,本来手上没那么疼,被他拉到嘴边一吹,她只觉得钻心的疼了。 急忙缩回手,一把推开他,让眼泪掉在转身之后,拖着一瘸一拐的腿自顾自往前走,嘴里恨恨的说着,“不要你管!” 看着她还在逞强,蓝迦疾步追上去,拽她的手臂,有些生气,“还闹什么别扭!下这么大雪根本没有车,你要自己走回家吗!笨蛋!” “走回家就走回家!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宁可可提高嗓门,试图去掉自己声音里的哽咽—— 这是怎么了,自己怎么这么想哭? 尤其是在蓝迦面前? 甩开他,宁可可不肯回头,仍旧倔强的往前走着。 蓝迦和她拉拉扯扯了几回,见她一直躲着自己,他一追上去她就跑得更快,好几次踉跄着又要摔倒。 看她这样,蓝迦不再逼近,只是远远的跟在后面,不会被她发现,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 看着她留下的深深浅浅的脚印,蓝迦只觉得那一步步都是踩在了自己的心上—— 为什么只能这样远远的看着她,而不能并肩走着,将她冰冷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 为什么不能冲上去为她挡风遮雪,而只能这样,任风雪阻隔了他看她的视线…… 爱一个人怎么会这么的痛苦和无奈…… 宁可可…… 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 风雪似乎是小了一些…… 宁可可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想回头看看,却咬紧牙关不去理会那个男人到底走了没有…… 他早就是别人的男朋友了,还来管自己的死活干什么…… 想着,她缩紧身体,看着漫漫的长路,只觉得自己快要体力不支昏厥过去了。 冬天的夜晚来得特别早。走到家之后,天已经彻底黑了。宁可可拿钥匙开门的手抖抖索索了半天,才总算把门开了,进门之前,她用眼角轻轻的瞄了一眼巷子的尽头,漆黑的夜幕里,并没有一丝的异常。 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她的眼睛暗了暗,随后立即推门进院去了。 看到那间房子的灯光亮起来,隐在巷子尽头阴影里的男人才缓缓走出来。 看着那间有着他无数回忆的房子,他轻轻闭上眼,任由痛苦和幸福交织在一起,将自己的心一点点的啃食殆尽…… 站了很久,蓝迦的身体也被寒冷的风吹得颤抖起来。吸了吸鼻子,他正要转身离开,忽然看到巷子对面出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四处张望了一下,那个人径自来到萧家的门口,趴在大门上,探头探脑的往里看。 捏了捏拳头,蓝迦将冰冷的双手放在裤袋里,挺直着身体,几步走过去,停在那个朝着洛家不停张望的男人身旁。 一抬脚,他用鞋尖挑起了一块雪,踢过去,打在那个人身上。看他慌张的回头,蓝迦冷着眸子盯着他那张猥琐的脸,声音却很平静,“在看什么?” 那个男人有些害怕,但是看到蓝迦脸上并无危险的表情,他放松下来,压低声音,隐隐的有几分兴奋。 “别声张——今天遇到我,算你运气好……告诉你好了,这家只有一个女人住……小妞长得非常正点,看……” 男人伸手指进去,没注意蓝迦脸上越来越重的寒气,兀自兴奋着,“她晚上换衣服经常忘记拉窗帘……看那小腰细的,从背面看简直太**了……要是能把她睡了,啧啧,一定爽透了……” 蓝迦眼眸一眯,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进去,只见宁可可已经换过了睡衣,从窗前拿了西就一晃而过走开了。 用眼角瞟了一眼身旁隐隐兴奋着的男人,蓝迦声音冷肃起来,“你在这看了多久了?” “才不过一个星期而已,无意中发现的,哥们艳福不浅吧……” 男人没注意到身旁的蓝迦眼中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烈焰,只顾趴在大门上,踮着脚,眼神淫邪的咽着口水。 男人还要看,忽然感到肩膀一沉,回头,只见蓝迦挂着笑,拍着他的肩膀,“过来一下,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虽然疑惑,但是看到对方那毫无威胁的笑容,男人也没多想,离开大门就随着他走到了一旁。 这么一看,男人才发现两个人的身高如此悬殊。抬头仰望了一下伟岸高大的蓝迦,男人看着他的冷眸,忽然感觉自己背上窜上一股冷气,陪着笑,“有什么……” 话音未落,只见蓝迦猛地挥起手臂,一记重拳猝不及防的打在了他的嘴角! 男人被那巨大的力量打的一个趔趄,往后退了几步,还是没站住,跌倒在了雪地上。 “干什么你!”男人压低声音,擦了擦嘴角蜿蜒而下的血液,恼怒的看着逼近而来的蓝迦。 蓝迦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眼睛因为怒意而充满血丝,俯身,一把揪住男人的衣领,吐字如冰,“滚!再敢来我就打断你的狗腿!” 坐在地上积蓄力量的男人猛地跳起来,狠狠的还了一拳,看着蓝迦,低声咒骂,“你算老几啊!老子来这里看谁关你屁事!” 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蓝迦瞪着眼,挥起铁一样的拳头,再度扑上去,死死的按倒那个人,疯了一样的和他扭打在了一起。 打的筋疲力尽的男人见蓝迦一副要玩命的样子,再也坚持不下去,趁着蓝迦后退再要扑过来的空当,急忙连滚带爬的站起来。 后退讨饶着,“哥们别打了……算你狠……我以后不来了……”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宛如被激怒的野兽般,眼神透着蚀骨的寒意—— 直到那个男人跑得看不见踪影了,他才稍稍的松开了自己攥紧的拳头,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脏雪的衣服,有气无力的用手拍了拍,一边往洛家大门那里走去。 抬眼望去,宁可可已经把窗帘拉上了。 199 老公? 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肩膀,看着自己手背上星星点点的血迹,蓝迦自嘲的笑了笑,蹲下来,颤抖着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靠着洛家的大门,他抬头看着星星并不多的夜空,轻轻的吐出一口烟雾…… 车子在路况糟糕的街道上缓慢的行走着。 透过后视镜,江城扫了一眼后座上的两个女人,脸上的不耐情绪顿时更浓。 “给你个好西……”叶诗琪笑得春风满面,从精致的手袋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片,送到夏织眼前,得意一晃。 “我老公送我的哦!A号百货的贵宾卡,他一口气送了我二十张——当然我去买西是不用花钱的,这些是让我送给亲戚朋友的!他很贴心吧!” 林菲夏和江城同时瞥了她一眼。 “老公?”林菲夏作势欲呕,“拜托你醒一醒好吧!那个家伙左看右看根本就是混蛋一个!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是看不出来!” 江城忽然踩了一脚刹车,车子猛然一滞,后座的两个人瞬间前倾,直撞到前座的靠背上。 林菲夏揉了揉磕痛的额头,白了一眼脸色难看的江城,知道他是在替自己的老板出气。 瞥他一眼,“怎么!他难道不是混蛋吗!你们两个狼狈为奸,到处拈花惹草,简直是社会败类、女性公敌!” “蓝迦他不是这种人啦!”叶诗琪拉住林菲夏,语气温柔,“他对我是真心的!最起码我现在感觉很幸福啊!这就够了!”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江城扫了一眼叶诗琪脸上那陶醉的表情,鼻息一哼,语意冰冷,“天堂和地狱往往就在一线之隔——尤其是,跟我老板那样的人在一起……” 叶诗琪听了他的话,不知为何,心里竟然冒出一丝惊恐。 “不过越危险,就越是有飞蛾过来扑火**——”江城挑起嘴角轻轻笑了笑,视线收回,皱起眉头看着积了厚厚冰雪的前方。 十分钟后,叶诗琪到达目的地。见她下车,林菲夏也不要再单独坐江城的车,冒着漫天大雪,硬着头皮就要跟着一起下车—— 江城看着她急急忙忙要下车的样子,哼笑一声,嘲弄似的转头看她。 “看不出来你胆子这么小……还是你打算用半夜的时间走回家,明天再来告诉我,‘对不起,昨晚我太晚到家,没时间做你要的文件……’” 林菲夏被他一激,眼睛瞪起来,朝着叶诗琪扬了杨手,迅速的退回车里,扬起下巴看着江城,示威似的重重关了车门。 淡淡的弯起嘴角,江城笑得眯起眼,露出整齐结白的牙齿,边开动车子,边看着后面的女人。 “看来你还是偏向宁可可——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你却选择隐瞒——” 林菲夏侧头,看着逐渐消失在视界里的叶诗琪,那抹美丽的身影让她觉得心里一阵酸涩,声音有些哽。 “我只是想尽可能的维系这段友谊罢了——我真的不敢想象,若是诗琪知道了真相,她该怎么办……宁可可该怎么办……” 江城见她露出的那一抹哀愁,竟然使得她脸上有种难得的柔悯气息。 微微眯起眼,江城捏紧了方向盘。 “说来都要怪你那个混蛋老板!”林菲夏想起蓝迦就义愤填膺,探过头去狠狠的盯着江城。 “他到底想干什么!宁可可都跟他分手了,还要用这样卑鄙下作的手段来报复她!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差劲!” “他只是舍不得罢了……”淡淡的说着,江城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如果他不这么做,宁可可一定逃的无影无踪了……他想看着她,所以才会这样……” 翌日。 当蓝迦额头贴着胶布、嘴角淤紫的来上班时,宁可可身旁的叶诗琪发出一声刺耳的惊叫—— 办公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抬眼去看,只见叶诗琪飞扑过去,一把拽住蓝迦的手,声音颤抖着,“蓝迦!你怎么弄成这样!” 看到宁可可也盯着自己,蓝迦下意识的摸摸嘴角,眼神闪躲了一下,转头看着眼中带泪的叶诗琪,解释。 “昨晚遇到了几个小混混,他们跟我挑衅……所以就……打了一架……” 叶诗琪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心里却止不住的心疼,一边拉着他往办公室走,一边用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嘴角,“还疼不疼了……” 摇着头,蓝迦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瞥了一眼已经把头低下的宁可可,她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只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嘴角的伤口撕裂一般的疼起来…… 那一整个上午,叶诗琪都呆在蓝迦的办公室里,不用想也知道那两个人一定是浓情蜜意的依偎在一起…… 宁可可烦躁的用笔在纸上划道道—— 心里想着,活该…… 让你没事就打架…… 不过有叶诗琪温柔的爱抚,八成也感觉不到疼了吧…… 划着划着就摔了笔,宁可可起身,不去看那道紧紧关上的门,端起杯子,逃也似的跑去了茶水间。看看时间,才发现午休时间已经过了。 站起来,她收拾了一下茶几,起身,一回头,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蓝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背着手,正出神的看着自己。 她的脸一红,心跳猛地强烈起来,下意识的后退几步,贴着墙壁,警惕的看着那个满脸伤痕的男人。 蓝迦看她害怕的样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边掏手帕擦鼻涕边随手将身后的门带上…… “干什么关门!”宁可可缩了缩身子,看着他慢慢的走过来,颤抖着提高了嗓门,喊,“林菲夏!” 懒懒的瞪她一眼,蓝迦微微咳嗽了几下,“江城让她去城南的分公司取西了,下班之前能回来就不错了。” 宁可可一凛,看着蓝迦又靠近了几步,她没办法,只好再喊,“叶诗琪!” “哼……”蓝迦嗤笑一声,绕过她,径自走到饮水机旁,接了半杯热水喝下去。 “‘老板娘’招呼所有同事下去吃饭了——这个女人还真不跟我客气——还有,你觉得我要是想对你做什么,你叫叶诗琪进来有用吗?我是无所谓,不过你好不容易隐藏起来的事情可就包不住了……” 200 饥不择食? 抿紧了嘴唇,宁可可慢慢的往门口挪步,见他没有乱来的意思,她急忙扑到门口,正要拉开门跑出去,忽然听到他哑着嗓子开口,“你晚上一个人在家,注意安全,早点回去把门窗锁好……” 宁可可一怔,握住门把手的手指悄然收紧—— 回头,她盯着他淡漠的脸,不知为何,心跳竟然乱了节奏—— 这是…… 在关心她? 轻轻的放下双臂,宁可可站在门边,一时间也忘记要马上逃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喉咙里着火一般的疼着,蓝迦用手帕擦着不停流下的鼻涕,弯腰,从柜子底下拿出一碗泡面,转头看她,“要不要吃?” 宁可可看着他不停咳嗽的样子,心里一揪一揪的,却因为紧张仍然不敢靠近,想了想,只问,“你为什么不一起去吃饭?” “你觉得我像是热情好客的人吗?”蓝迦鼻息一哼,又拿出一盒泡面,兀自弄好了调料,接好热水,有些疲惫的坐在了茶几旁。 昨晚上真的着凉了,陪着宁可可走了一路,晚上还跟那个偷窥狂打了一架,出了一身汗,又在她家门外蹲了大半夜。 回到家时简直把晴姨吓坏了,他的衣服裤子全被雪打湿了,浑身脏兮兮—— 真的,他发誓这辈子都没那么狼狈过…… 打了个喷嚏,蓝迦瞥了一眼一直呆在门口的女人,皱起眉,“你到底要不要吃!面都软了!” 摸了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宁可可犹豫了一下,想着,此时不适宜逞能,刚要过去,想想,没忘记把身后的门打开——以防万一,逃跑也方便。 蓝迦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开始吃面。 坐在他身边的时候,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变得僵硬起来。 硬着头皮喝了口汤,她想起什么,忽然放下碗,看着蓝迦,语气带了几抹恳求,“你能不能跟江城说一声,叫他以后不要再针对林菲夏了——” 蓝迦一笑,动了动嘴角,“那家伙倔的要命,我可管不了——不过放心,他做事一向都有分寸的。” 不再说话,两个人一时间再度沉默下来。 食不知味的吃了那碗面,宁可可正想走,忽然被蓝迦握紧了手腕拽住,她一急,刚要挣开,只见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 表情有些别扭的塞进她手里,咳嗽着,“这个你随身带好,现在天黑的早,你们家那里又偏僻……” 宁可可一怔,看着手里的那瓶防狼喷雾,皱起眉头看着他,“这是干什么……” 蓝迦不耐烦的挑眉,语气恶劣,“叫你拿着就拿着!虽然你长的是很安全没错,但也不排除有饥不择食的男人对你打什么坏主意!快收着!少废话!” “饥不择食?”宁可可瞪着他,把那个小瓶子摔回茶几上,愤愤,“就算有人对我饥不择食,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蓝迦见她耍性子,有些生气的拿起那瓶喷雾,强行塞回她手里,声音沙哑,“别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盯着宁可可美丽的眼睛,蓝迦如同一只跌入蜜罐的小虫,看着她,他的目光变得失焦—— 隔了如此近的距离,两个人呼吸着彼此的气息,这种久违了的亲密让两个人的心跳都变得飞快—— 动了动喉结,宁可可俯首就要吻她。 从恍惚中清醒过来,宁可可急忙侧过头,让他的吻落空—— 听着外面逐渐响起的脚步声和说笑声,宁可可抚住自己狂跳不已的胸口,在蓝迦幽深的注视下慌张的逃了出去…… 看看时间,已经临近下班。宁可可焦急的拨了林菲夏的电话,始终的无法接通。 昨夜的一场大雪让城市的交通拥堵不堪,尤其是晚高峰期间,真不知道从城南回来的林菲夏现在会不会被困在路上。 焦急的又打了几个电话,宁可可在座位上急得直跺脚,一抬眼,只见江城正优哉游哉的从门口走进来。 生气的走过去,宁可可直直的拦住江城,瞪着他,“林菲夏到现在都没回来!你还要欺负她到什么时候!这么晚,她一个人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办!” 江城瞥了宁可可一眼,冷冷一哼,“请问你是哪只眼看到我欺负她了?这些事本来就需要人去做,还是你以为我没有权力指使她?” 宁可可愤愤的盯着他,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推开她,江城径自往蓝迦的办公室走去。 一进门,只见蓝迦正仰在皮椅上,用手帕蒙住脸,昏昏欲睡的躺在那里。 不满的拍了拍桌子,江城烦躁的坐在桌面上,“这间破公司办公室又小,女员工又不够漂亮!每天呆在这,我真是要疯了!” 抓下手帕,蓝迦擦擦鼻子,哑着嗓子,“别念了,这里跟那里。当然没得比,但是我又没叫你跟我一起呆在这里——” 看着窗子外面脸色焦急的宁可可,蓝迦收回视线,皱眉看着江城,“以后跟宁可可说话态度好点——还有,我很不明白你是哪根筋不对了,干嘛非要跟那个姓林的女人过不去!” “跟你学的,有仇必报——”江城哼了哼,抬腕看表,想到给城南分公司打电话时,对方说林菲夏已经离开很久了,算算时间,爬也该爬回来了。 烦躁的搔搔头,江城将手放进裤袋里,触了触车钥匙,“我先走了——啊,对了,今天那边来电话跟我说,你女朋友一下午就拿了二十几万的衣服首饰……” “是我让她去公司随便拿的……”蓝迦起身,眼睛直直的看着已经往门外走的宁可可,脚步已经跟上去,“省的她整天黏住我……” 说着,蓝迦疾步追了出去。 下班时间,门口的人很多,看着宁可可进了电梯,蓝迦急吼吼的追上去,见到老板出来,所有人都自动散开。 几个识得他是谁的人也识趣的退了出去。最里面的宁可可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蓝迦飞快的钻进了缓缓合上的电梯里。 201 我抱你…… 隔着五六个陌生的人,蓝迦瞟了一眼往角落里缩去的宁可可,眸子透出戏谑的笑意,转过身,缓缓的溜到一边儿,一点点的往角落里蹭过去。 宁可可看着他逐渐靠过来,左右看了看,自己根本无处可逃,瞪着眼,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终于蹭到宁可可身边,看着站在身前层层叠叠的人,蓝迦带着坏笑,轻轻用手握住了宁可可温热柔软的小手。 宁可可一颤,感觉自己的手被他紧紧攥住,想挣开却不敢让自己的动作过于激烈,紧张的看了看前面的人,咬住唇,用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 那只大手恶意的攥得更紧,宁可可吃痛,低低的叫了一声。 前面有人回头看了看,宁可可急忙低下头,掩饰着脸上的慌张和羞赧。 蓝迦轻轻弯起俊美的唇角,手上过重的力道微微轻下来,但是宁可可仍然无法从他的“魔爪”里逃脱出来。 交握在一起的手让宁可可的心狂跳不已,从那只手上源源传来的热量几乎要让她融化。本来就已经站立不稳了,可是偏偏蓝迦还用小指不停的搔着她的手心—— 微微的颤抖着,宁可可呼吸变得凌乱,转头,恨恨的盯着一脸邪魅的蓝迦。 挑挑眉,那个男人认准了她不敢声张,愈发有恃无恐的往她身边靠过来。 瞪了他一眼,宁可可用另一只手狠狠的往他手背上掐了一下—— 只听到嘭地一声—— 蓝迦的痛呼被电梯的一声突如其来的闷响所掩盖—— 灯光瞬间熄灭,狭小的空间里顿时一片漆黑。 宁可可的心一慌,听着其他人慌张的喊声,她还没来得及害怕,就被一个怀抱结结实实的搂住了—— 她嗅着那熟悉的气息,贴着他坚实的胸膛,竟然没有因为这极亲密的接触而再度挣扎。被蓝迦那样抱着,只让她觉得无比的踏实和安全。 “不会吧!又坏!半年内第三次了!”有人喊着,拼命的敲着电梯门。 “我怎么有种要窒息的感觉……救命!” “破公司!破电梯!我要辞职!不要在这里干啦!” 听着前面几个人不停的吵嚷着,蓝迦烦躁的吼了声,“吵死了!” 所有人,顿时噤若寒蝉。 吼完了,他将长长的手臂伸过去,按动警铃,启动对讲,与值班室联系上后,他有条不紊的说了一下被困的楼层和里面的人数。后退开,抱住宁可可,静静的等待救援。 “别怕,马上就有人来了……”蓝迦紧了紧手臂,让宁可可的脸贴在自己胸口,语意温柔平定。 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这样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宁可可竟然有种……并不急着逃出去的感觉…… “你昨天晚上……”宁可可动了动,“昨晚……” ——有没有跟在我后面…… 这句话,她含在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蓝迦没有深究她到底想说什么,只是用手轻轻的摩挲着她柔软的头发,用沙哑的嗓子低声的在她耳边呢喃,“要是能这样一直困在这里多好……” 宁可可轻轻颤抖了一下—— 感觉到她的反应,蓝迦用双臂紧紧的抱住她,循着那温热的气息找过去,虽然在黑暗里,他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她馨香温热的唇瓣…… 俯首,轻柔的吻住了她…… 嘈杂的环境里,众人还在焦急的等待着。 间或伴着有人不死心的拍着电梯门,总之,周遭是一片混乱。 谁也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的那两个人干什么—— 那一点唇舌交缠发出的声音,也被淹没无踪—— 黑暗里,蓝迦将宁可可抵在角落中,紧紧的搂住她的腰,让她完完全全的打开自己的身体…… 带了几缕急切,几缕温存,几缕小心翼翼的呵护…… 蓝迦深深的吻着怀里的女人,仿佛怕她碎掉一般,一向偏好激烈亲吻的他在这一刻也不由得动作细腻起来…… 他多怕宁可可会闪躲着推开他…… 但没有,她除了有些不知所措之外,没有抗拒他的吻…… 也许是没有光线的缘故,在这个角落里被蓝迦这样吻着,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有种在众人眼底做坏事的忐忑和紧张……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该不该,没有能不能…… 只是身体在脱离大脑控制的时候,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她其实……喜欢被他这样亲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门终于被撬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 一丝丝光亮透进来,蓝迦才终于气喘吁吁的松开了她,两个人互相抵着额头,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一般的灼烫…… “多希望这个梦迟一点醒……”蓝迦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大门被彻底撬开之前,他回味似的闭了闭眼,然后,迅速的退开了她的身边。 嘴唇上还沾着他的气息,宁可可怔怔的低下头,用指尖轻触了一下自己的唇…… 门一开,只听见外面传来焦急又熟悉的女声—— “蓝迦!你在里面吗!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叶诗琪急切的喊着,逛完商场回来,想着趁下班跑回来出现在男朋友面前,好给他一个惊喜。 谁知道听说电梯坏掉,刚刚乘这一班下来的蓝迦不幸的被困其中,担心的要命,她急急忙忙的在楼梯间跑上跑下,连刚买的靴子的鞋跟都跑断了…… “我没事。”蓝迦看着前面的人一个个往上爬着,懒懒的回答了一声。 听着外面的女人一声声亲昵又紧张的呼唤着蓝迦,一股浓浓的失落袭上宁可可的心—— 她别过脸,用手背重重的擦拭着自己的嘴唇。用力太狠,竟然把自己的嘴唇蹭得苍白干裂。 正暗自生着气,忽然听到蓝迦在她耳边轻轻低语了一句,“我抱你……” 说完,宁可可就感觉自己身体一轻,蓝迦径自将她抱起来,举到电梯和地面的夹缝中去,上面的人接住她,将她一拖便拽了上去。 202 的确很巧 一出来,只见叶诗琪正狼狈的趴在地上,伸手去够还在里面的蓝迦——因为跑得太急,她的发卷都已经蓬乱松散了,因为担心自己的男朋友,她眼角的眼线都被眼泪晕开…… 这样的叶诗琪,她几时见过? 蓝迦从电梯里出来后,看着站在叶诗琪身后的宁可可,见她的脸在被拖上来时弄脏了,掏出手帕,刚要走过来,就被一直等在外面的叶诗琪扑了个满怀。 “你吓死我了……”带着哭腔,叶诗琪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胸膛里,一副难舍难分的样子。 宁可可只觉得呼吸一滞,胸口闷闷的疼着。带着一丝愠怒,不去看正盯着自己的蓝迦,转身就走掉了。 看到已经黯然转身离开的宁可可,蓝迦推了推叶诗琪,却没能解开她紧紧勒在自己腰上的手。 在走出大楼后,宁可可才感觉到自己的头一阵昏沉,呼吸也有些艰难。 没有回头,她瑟缩着身子,想想,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看过赵伯伯了。 招手拦车,她逃跑似的迅速钻进了车子。 另一边,从城南返回的林菲夏被困在密集的晚高峰车流中,再加上路况不济,公车简直寸步难行。 看看外面拥堵的交通,也不知道回到家要何年何月,缩了缩身体,她抱住江城那混蛋让取的无关痛痒的文件,往椅子上一栽,昏昏欲睡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正迷迷糊糊的她忽然听到车窗被人重重的拍了起来—— 一激灵,林菲夏直挺挺坐起来,往窗外一看—— “怎么在哪都能见到你!真是阴魂不散!”看着窗外站着的那个面色清冷、甚至含着几分不耐的男人,林菲夏拉开窗户,怒目相向。 江城一身黑色大衣笔挺英气,皮手套精致名贵,瞪她一眼,“少废话!下车!” “我干嘛听你的!” “随你便!不下是吧,那你就等着在公车里冻死吧!”说着,江城转身欲走。 “喂!”林菲夏动了动冻麻的脚,想了想,现在车子都堵在这里,不如上他的车还能暖和一点…… 气死也比冻死要好—— 想着,她很没骨气的从公车上跑下去,追着江城,上了他那辆温暖又舒适的小轿车里…… 林菲夏坐在副驾驶上,吹着暖风,用眼角瞄了瞄表情淡漠的江城,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气氛着实让人尴尬—— “那个……真巧啊……”林菲夏呵呵的笑着,“在这也能碰上你……” “如果你觉得我从城北一路找到城南,又从城南找到这里,这样也算巧的话,那我只能说,的确很巧——” 江城紧盯着前方已经开始缓缓移动起来的车流,淡淡的说着。 林菲夏偷偷瞄了他一眼—— “呵呵……”她愣头愣脑的笑了笑,不知为什么,心跳竟然乱了节奏,一时间大脑短路,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是哦……” “笨蛋……”江城将车子开动起来,低声咕哝了一句。视线锁定前方,脸色平淡如常—— 只是唇角微微弯起,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提着一袋子的水果,宁可可脚步轻轻的走到赵伯伯的病房外—— 远远地,就听到屋子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她心一急,急忙跑过去,只听赵伯伯边喘息边喊,“可可怎么好几天没来!是不是你惹她生气了!马上打电话!我要见她!” 顿了顿,门里传来莫云笙叹息似的声音,“爸,她也有工作要忙——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何必老是麻烦她往这跑。” “什么麻烦!”赵伯伯吼起来,把桌子拍得啪啪作响,“她是我的儿媳妇!我要见她有什么不可以!你马上打电话给她,快点打!” 莫云笙显然被激怒,烦躁的提高声调,“你能不能不这么固执!什么儿媳妇!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你还是少操心那些没有用的事情,管好你的身体得了!” “你个臭小子!”赵伯伯吼起来,只听啪地一声脆响—— 暴躁的赵伯伯甩手,给了莫云笙一个耳光! 宁可可心下一凛,怔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我就知道你在敷衍我!可可根本没答应你的求婚对吧!你这个混账,不孝子!我没病死也要被你气死!你滚!” 话音刚落,只见病房门被猛地拉开—— 脸颊带着指印的莫云笙怒冲冲的走出来,和门口的宁可可打了个照面,他烦躁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着她,朝着门里摆摆手,示意她去安慰一下赵伯伯,而后,便焦躁的往走廊尽头走去了…… 宁可可走进门,只见赵伯伯站在窗前,目光沉痛的眺望着窗外的雪景。那一片纯白里,他看不到一点生机。 将水果放下,宁可可拿起床头的外套,轻轻走上去,盖在了赵伯伯的肩头—— 赵伯伯的身体一颤,看到有人来,他飞快的擦了擦眼角,随即露出一抹若无其事的笑容,拉住宁可可的手,拍着她的手背,由衷的高兴。 “赵伯伯看着你就觉得高兴……不像看到那个臭小子,每次都有气!真不知道他怎么会是我儿子!” “别这么说,赵伯伯……云笙他真的很关心你……” 叹口气,赵伯伯看着宁可可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苦笑一声,“我知道你们都在敷衍我罢了——可是,我真的很希望在自己死之前,能看到我最疼爱的两个孩子相依相守在一起……” 云笙是我的亲儿子,我怎么会不疼他……“看着他每天医院公司两头跑,很累很烦,我就盼着他能早点成家,有个好妻子来照顾他,帮他分担……” 赵伯伯拍拍她的手,目光复杂,“他总以为我只疼你,只为你着想——那个傻孩子,我这么做,何尝不是想让他早点安顿下来……” “在我死之前,让我看到这一天吧……”看着宁可可,赵伯伯的目光里满是恳求与无奈。 听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对自己的一番恳求,宁可可低下头,不敢面对他眼里的泪光…… 赵伯伯…… 你要我怎么办呢…… 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203 谁来告诉我…… 陪赵伯伯聊了一会儿,宁可可安抚了他几句,便推开门走出了病房。 走廊里,立在窗前的男人以一种疲倦的姿势靠在墙壁上,垂着手臂,指间夹着烟,蜿蜒而上的白雾模糊了他脸上的表情。 抿了抿嘴唇,宁可可走过去,从他指间拿下烟,捻灭,指指墙上的提示牌——“禁止吸烟” 眉间仍旧挂着浓浓的烦闷,莫云笙清俊的脸庞露出一抹惨然的笑,看着她,“我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宁可可心里一阵钝痛,轻轻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仿佛这样,他内心的痛苦就能传递到她这来。 看着他消瘦不已的样子,她忽然很想抱抱他—— “你跟蓝迦怎么样了?”莫云笙看着她,眸子深邃。 “不怎么样——不想再提他。”宁可可一想到那个人就烦闷不已,抱了抱自己的肩膀,她并肩和莫云笙站在一起。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莫云笙偏头看她,“这一阵两头跑,都没时间管你们的事……” 宁可可摇头,“你照顾好自己和赵伯伯的身体,就是帮我了——我和蓝迦之间,真的已经穷途末路了……” 看着她眉间隐隐带着痛苦,莫云笙轻轻握起她有些凉的手,转动着她指间的那枚戒指,淡淡的笑起来,似是感慨。 “真不知道当初那样做是对还是错——谁想到我们三个人的关系就是这么的剪不断理还乱……” 宁可可没说什么,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一股暖流源源不断的流入掌中—— 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一起,她只有种心神宁静的感觉。 和这个宁静平和的男人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全…… 夜晚,城市里华灯初上。 车子驰行在霓虹闪烁的 街道上。 叶诗琪看着身旁表情有些冷的蓝迦,撒娇似的靠过去,拽住他的手腕,语气柔软甜蜜。 “先不要回家,送我去超市买点西吧——最近天气好冷,我都懒得出门,家里吃的用的都差不多没有了。” 没有说话,蓝迦径直将车子开入附近的超市停车场。 挽住他的手臂,叶诗琪亲昵的靠着他——如果不这样,她就有种抓不住他的感觉。这个男人,总让她有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蓝迦推着购物车,看着叶诗琪欢快的在宽敞的超市里跑来跑去,心里只觉得一阵阵刺痛—— 和宁可可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撒娇,或是像叶诗琪这样自由自在的面对自己…… 总是若即若离,总是小心翼翼,一点都没有恋人之间的亲密感…… 想着,他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采买完毕,叶诗琪一路挽着蓝迦到了收银台旁边。 习惯性的,蓝迦将钱包拿出来,准备付账。叶诗琪急忙用手按住,“都是我的西,我来付——” 蓝迦拿钱包的手被她一按,没拿稳,钱包脱手而落。叶诗琪急忙俯身去拾,当透过展开的钱包,看到里面的那张小小的大头贴时,叶诗琪的手指顿时一阵僵硬—— 重新坐上蓝迦的车子,静静的望了好久的夜景,叶诗琪才从刚才那一瞥中的震惊中回复过来—— 竭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望着面无表情的蓝迦,她的声音还是有点颤抖。 “你觉得可可怎么样?就是我那个好朋友,很安静、很温和的那个……” 蓝迦眉梢一挑,眉头蹙起,声音冷淡,“问这个干嘛?” “是这样……”叶诗琪仔细的盯着身旁的男人,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变化。 “我看她和江城挺般配的,她一直也没有男朋友,哥哥也出国了。她身边需要有个男人照顾,不如我来介绍他们发展好不好?” 蓝迦瞳孔一缩,不悦的情绪迅速蔓延上英俊冷漠的脸孔,下颌紧绷,瞥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事!” “怎么算多事!”叶诗琪看出他开始生气了,有些害怕,却仍旧不肯作罢,继续深究。 “可可是我的好朋友,江城是你的助手——如果他们两个真的能在一起,那真的太好了……我们四个可以一起出去约会,还可以办一个集体婚礼啊……” “够了!”蓝迦听到她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话,却仍旧感到心里空落落的难受,火气一起,将车子径自停在路边。 伸手过去帮叶诗琪把车门打开,冷冷的看着前方,眼神寒冷又阴鸷,“下车,我有别的事要去做,你打车自己回家去——” 叶诗琪见他这般反应,眼泪都已经漫上眼眶,却仍旧不死心的拉住他的手臂,“我要你送我!” 蓝迦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声音冷厉,“别跟我耍性子!下车!” 恨恨的看着他,这般不留情面的男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然而,看着他满脸浓浓的冷雾与怒气,她也不敢再说什么,拎起自己的西,愤恨的走下了车。 没有丝毫的停留,蓝迦伸手关上车门,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咬住唇,叶诗琪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 蓝迦,你怎么会这么冷酷,这么残忍…… 为什么你的钱包里会放着你和宁可可的合照…… 为什么我一说要给她介绍男朋友,你就怒不可遏的赶我下车…… 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谁来告诉我…… 没有多余的想法,这一刻,蓝迦只想马上见到那个躲在他心里不停抓挠的女人—— 十分钟后。 将车子停在洛家门口,蓝迦走下车,碰了碰手里那碗热腾腾的牛肉面,站在门口,重重的敲起了大门。 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门里传来慢腾腾的声音—— 宁可可一边往身上裹大衣,一边趿着拖鞋往外跑。 拉开大门,她不禁一怔,看着门外略带怒气的男人,她捏在大门上的手指紧张的一点点收紧。 蓝迦见她一副怔忪的样子,不悦的往里走了一步,瞪着她,吼,“你为什么不看看是谁就开门!你都没有警惕心吗!笨蛋!” 被他没头没脑的骂了一顿,宁可可又委屈又气愤,推了他一把,随手就要关门。 给读者的话: 说一下,叶诗琪这段不会太长。亲们耐心看哦!么么哒~ 204 我不许! 蓝迦才不给她赶人的机会,一把撑住门,推开她,自顾自的就往屋子里走去。 “谁让你进来的!”宁可可急忙跟上去,拽他,“出去!” “进都进来了……”蓝迦一把握住宁可可,拖着她一起进了屋,用脚一带,直接关上了门。 恼火的盯着擅自闯进自己家的男人,宁可可想起白天叶诗琪关切的抱住他的画面,瞪他,“这么晚,你不去陪你的女朋友跑到我这干嘛!” 蓝迦没回答她的问题,兀自走进厨房,拿了碗筷出来,将牛肉面摆在桌子上,看着宁可可,“过来吃。” 蓝迦见她不动,走过去拽住她,将她按在桌前,平和的语气里有不容忽视的威胁,“你什么时候把面吃光,我就什么时候走——” 宁可可瞪他一眼,动了动筷子,按按自己扁扁的肚子,忍不住被那晚香喷喷的面吸引过去。 蓝迦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打开她卧室的门,看到窗帘仍然整齐的摆在两边,有些恼火,皱着眉拉好窗帘。 走出来,瞪着吃的正香的宁可可,语气恶劣,“叫你一个人要小心!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窗帘也不拉,你不招色.狼谁招!” 宁可可气呼呼的抬起头,看着那个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数落自己的男人,皱眉,“我跟你又不熟,少来管我!招色.狼也是我的事,我乐意不拉窗帘!” 瞪着他,宁可可满脸不耐烦,起身从包包里拿出十块钱塞给蓝迦,“谢谢你的面!这么晚了你不方便在我家,请回吧!” 被她一直推到门口,蓝迦忽然撑住门,低头看她气的发红的脸,声音仍然是哑的,“不许别人给你介绍男朋友——” 宁可可白他一眼,“我怎么管得了别人!再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许!”蓝迦捏了捏拳头,骨节咯咯作响,想到有人打她的主意,他就觉得抓心挠肝的难受,“让我知道,你们都死定了——” “神经!” “我说真的——”蓝迦眯起眼盯着她,语气忽然变得有些冷硬,“不许跟别的男人来往,那个什么鬼经理,我让他永远的放假了,既然他那么爱装死,我就索性让他装个够!” 宁可可一颤,难怪最近都看不到陈经理来上班…… 蓝迦,你这个小人! 看她用一种讨厌的眼神看着自己,蓝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缓缓揪紧,他飞快的俯身,在她嘴唇上啄了一下,“谁也不能把你抢走,你这辈子都是我的……” 紧张的推开他,宁可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唇,恨恨的盯着他,“你混蛋!谁允许你碰我的” 淡淡的眯起眸子,他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到院子里,四处看了一会儿,才转头看着她,“你出来把大门锁好……” 说完,他径自走出了大门。听到宁可可将门锁上之后,站了好一会儿,他才上车离开。 巷子的远处,一个女人始终如石雕一般的立在那里。 那张美丽绝伦的脸上,此刻纵横着苦涩的泪水,迷人的杏目中,饱含着悲郁与愤恨…… 今天的公司格外的安静—— 蓝迦和江城回A号百货主持开会。身为老板娘的叶诗琪也不知去了哪里。 想着那一对一起失踪,宁可可的脑子里就冒出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 伏在办公桌上,宁可可看着身旁一脸呆笑的林菲夏,用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见她完全没有反应的样子,手盖在她额头上,有些疑惑,“没有发烧啊……你怎么了?” 林菲夏没有动。 “你怎么了!”宁可可伸手在她胳膊上拧了一下。 那个神游太空的女人终于吃痛,瞪她,“好痛!你干嘛!” “你想什么呢!”宁可可看她。 林菲夏看到她探究的眼神,脸腾地红了—— “没啊……没什么啊……”林菲夏眼神闪躲,下意识的用手背去擦自己的嘴唇。 看到她奇奇怪怪的反应,宁可可皱眉,“昨晚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几点回到家的?是不是堵车很严重?” “啊……”林菲夏的脸更红了,简直要冒出热气,“我昨晚……没回家……” 林菲夏把头埋得低低的,偷偷瞄了一眼惊诧的宁可可,把她拽过来,附耳低语,“我半路遇到了那个……江城……” “好不容易回到这边,很晚了,就一起去吃了个饭,期间又喝了点酒……那红酒超级好喝……所以我就多喝了几杯……那醒来,就在江城家了……” “不!不!没发生什么事……”林菲夏脸一红,握紧宁可可的手,“他还不算太坏——要是他敢趁人之危我就一拖把打死他……” “没发生什么事?”宁可可含着笑,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唇,“那你这里怎么……” “哎呀不小心撞到的!”林菲夏窘的不行,“他早上送我来上班,我在楼下滑了一跤,不小心和他……那个……撞到了一起……” 宁可可看着她红透的脸,暗暗替她开心。看这情形,这个好朋友怕是好事要近了…… 正和林菲夏开着玩笑,忽然看到办公室的门口走进来一抹娇俏的身影…… 一身雪白小皮草外套可爱又俏丽,淡灰色直筒长裤勾勒出女人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卷发妩媚动人,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庞夺人眼球—— 看着叶诗琪下午才过来上班,也没有人敢说什么,羡慕的羡慕,嫉妒的嫉妒。 在和宁可可中间坐下来,叶诗琪才露出疲倦的表情,用手指按住太阳穴,抱怨,“累死我了……”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林菲夏随口一问,“做什么坏事去了?” 叶诗琪忽然露出一抹羞赧的表情,垂下眼睛,浓浓的睫毛覆盖住带着血丝的眼睛,“还不是蓝迦那个坏蛋……一整晚都缠着我……害得我一整天都起不了床……” 那暧昧的语气,任谁听了都能一下子猜到两个人昨晚做了什么…… 宁可可抿起嘴唇,握在笔杆上的手指暗暗收紧—— 给读者的话: 求打赏!求推荐票!求月票! 205 分手费不会吝啬 叶诗琪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轻轻握住宁可可和林菲夏的手,漫不经心的说起来,“其实一开始,我都对这段感情没什么信心。” 你们也知道,蓝迦那么优秀的男人,怎么会没有过去……我还一度很苦恼,因为他好像还对上一个女朋友念念不忘。 不过慢慢的和他相处下来,我就放心了。你们也知道,男人都是爱面子的,尤其是他那样骄傲,他并不是有多爱那个女人,不过是受不了对方先提出分手罢了…… 就像孩子一样,没玩够的玩具被拿走,“总会觉得意犹未尽的,其实也未必是什么好西……” 扫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宁可可,叶诗琪继续说着,“我现在也看开了,既然是过去,就没有任何追究的意义了。他现在的正牌女友是我,这就是最好的肯定,你说对吗?” “小心乐极生悲!”林菲夏白了叶诗琪一眼,抽回自己的手,“你恋爱,你幸福,你找到了一个好男人。不必天天挂在嘴边吧,你也顾虑一下我们这些单身女人的心情好不好!” 叶诗琪用手拨了拨自己肩头的发卷,露出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伸手抱住僵硬不已的宁可可,“你最讨厌——还是可可好!” 嗅着钻入鼻间那抹淡淡的香气,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蓝迦一整晚都缠着我…… 那个女人就是他没有玩够的玩具…… 我才是他的正牌女友…… 耳边不停的回放着这些刺痛心脏的话语,看着依偎着自己的女人,宁可可只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放逐的气球,越来越轻,越来越飘……仿佛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爆炸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叶诗琪起身,从包包里掏出电话,看了一眼屏幕,顿时喜笑颜开,接起,声音甜腻,“蓝迦……你不是要开会吗?” 宁可可的心一沉,急忙转过身去,将头埋在一堆文件中去。 “好啊……我马上下去……”叶诗琪轻快的合上电话,起身,拍拍林菲夏,得意的笑着,“我下去了,蓝迦来接我去过二人世界……单身女人,你慢慢嫉妒吧!” 说着,她哼着小曲,扭腰摆臀的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林菲夏看着她的背影,叹气,“这个笨蛋……” 转头,看着面色有些惨白的宁可可,想了想,林菲夏靠过去,从她手里抢下那只要被捏断的笔杆,揶揄,“心里是不是酸溜溜的?” 宁可可已没有力气再去辩解什么,哀哀的趴在桌面上,眼圈已经有些泛红。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蓝迦?”林菲夏看着她,直言不讳。见她要摇头否认,林菲夏拍拍她的肩。 “不用骗我,喜不喜欢他,你自己清楚就好了——虽然我到现在还是很讨厌他的所作所为,我们的友谊也因为他而岌岌可危。不过追根究底,他也是为了接近你,我能感受到,他真正喜欢的是你……” 宁可可不说话,低垂的浓黑睫毛如蝶翼般不停的颤抖着—— 林菲夏看着她眼底的哀伤和疲累,语气有些无奈,“都是朋友,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但是眼下,两全的办法几乎没有。” “既然这样,我只希望真正相爱的人能够在一起——叶诗琪虽然是那样说,但是我们都清楚蓝迦和她在一起的目的。” “趁着感情还不那么深,现在劝她放手还来得及。如果你也喜欢那个姓蓝的,就不要有顾虑,在一起就在一起,叶诗琪又不是没有男人了,也不至于非他不嫁。” “不要觉得愧疚就把自己喜欢的人让来让去,让她和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在一起,这才是对她最彻底的伤害——可可,爱情是稍纵即逝的,你再像蜗牛一样畏畏缩缩,等到彻底错过,后悔就来不及了……” 宁可可依然沉默着伏在桌子上—— 自己喜欢蓝迦? 怎么可能…… 而且听起来,他和叶诗琪的感情也很不错啊…… 更可气的是,他昨晚还假惺惺的来给自己送面吃,结果回去后就和叶诗琪在一起过夜…… 脑子里联想到某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宁可可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燥闷的用手按住突突乱跳的太阳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藏着一只狂躁的野兽,左冲右撞的直欲冲出来一般。 正燥郁的用笔尖在纸上乱涂乱画,只听到自己的手机一阵叮咚作响。 停车场。 放下电话,叶诗琪挺了挺脊背,看着正靠在车旁抽烟的蓝迦,冷风一吹过,她刚刚稳住的心情又忐忑起来。 走过去,叶诗琪看着暗含怒气的蓝迦,故作镇定的笑了起来,用手指扫过他棱角分明的脸,调笑,“不是说今天有事,不能来陪我吗?怎么,这就想我了?” “拿来——”蓝迦眯起眼,神色有几分冷厉,将手伸到叶诗琪身前,“我钱包里的照片,是不是被你拿了!” 叶诗琪心里一跳,昨天在超市里捡起钱包的时候,她看到了那张合照,气愤之下随手将它抽出来藏下了——她没料到,他竟然会如此不加掩饰的来问自己要那张大头贴。 “什么……”她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看着蓝迦脸上愈发浓重的冷雾,强装镇定,暗暗将自己的手指绞紧。 “别让我再重复!拿来!”蓝迦声调提高,语气冰冷。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踩灭,欺身上来盯着叶诗琪。 “昨天只有在超市的时候我的钱包掉出来过!那时也是你捡起来的!别告诉我你什么都没看到!” 叶诗琪见他根本连掩饰都懒得做,憋住眼泪,“你真的……和宁可可有过一段……” “明知故问——”蓝迦一把扯住她纤弱的手腕,握紧,“你看到正好,我本来也无意隐瞒——你要是还想呆在我身边就乖乖闭上嘴,要什么我也仍然可以给你。若是你想离开,分手费我也不会吝于出手……” 206 不许你走! “我不要分手……”叶诗琪泪眼婆娑,盯着蓝迦淡漠无澜的脸,忽然间觉得这个男人如此陌生。“我不要分手……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照片给我!”蓝迦不理会她哭得何其伤心又卑微,只顾不耐烦的重复。 叶诗琪吸了吸鼻子,将包包打开,拿出那张被她揉皱了的大头贴,一股浓浓的屈辱感将她包裹起来—— 竟然输的这么惨…… 自己竟然会输的这么惨…… 看着蓝迦打开钱夹,细心的将照片放回里面,叶诗琪伸手,有些急切的抓住他的手臂,问出了令自己感到悲哀的一句话,“你会和她和好吗……” 蓝迦没有回答,转身要走—— 叶诗琪透过泪眼,飞快的瞥到停车场的入口处正走近的一抹素淡身影—— “蓝迦!”她飞快的叫了一声,趁着蓝迦稍一停顿,她疾步冲上去,紧紧的搂住蓝迦的脖子,在他还措手不及之时,迅疾的送上了自己,深深的吻住了蓝迦冰冷的嘴唇! 那一瞬,走近了的宁可可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对拥吻在一起的男女。 一时间,脑海空白,视线模糊,浑身唯一仅存的力量支撑着她迅速的转身,逃离了这个刺痛她眼睛的地方。 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啊,他们是情侣…… 过夜……亲吻……拥抱…… 宁可可哆哆嗦嗦的跑出了地下停车场,只觉得寒风全都无情的围绕着自己,将自己的体温一点点的吹去…… 可是,无论她怎么安慰自己,脑海里仍然是那一幕…… 蓝迦吻了叶诗琪…… 叶诗琪抱着蓝迦…… 捂住钝痛的胸口,她瑟缩着身体,仓皇的逃跑了。 而停车场内,暴怒的男人推开那个疯狂的女人,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倒在地上,用手背厌烦的擦了擦自己被她咬破的嘴唇。 咬牙切齿的转身上车,瞪了瘫在地上神色哀戚的叶诗琪,蓝迦咒骂了一声,“疯女人!” “你不能走……”叶诗琪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徒劳无功的追着蓝迦的车子,“我才是你的女朋友……你不能丢下我……” 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她只觉得那个男人是永远的离开自己了。捂住脸,她痛哭失声。 天堂和地狱只有一线之隔…… 尤其是跟着蓝迦那样的男人…… 江城的话如今回荡在耳边,她只觉得格外的讽刺。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宁可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蓝迦是你的前男友,你们竟然可以若无其事的在我眼前演戏…… 天空不知从什么时候又开始下起雪。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脸上,融化成水珠,沿着脸颊滑落下来,与眼泪混作一块。 不想回公司,再也不要回去了…… 蓝迦,你这个虚伪的骗子,你明明就喜欢叶诗琪,还要逼着我留下来看着你们恩恩爱爱的样子…… 宁可可用手揉了揉眼睛,边走边哭起来。 手机不停的响起来,很久很久,她才反应过来,用冻僵的手拿出来,看着那个让她恨到骨髓里的名字,她的眼泪涌的更凶,恨恨地咬住嘴唇,毫不留情的按了拒接。 还未等将手机收入口袋,只听到铃声再度响起,同样的来电名字,她再度挂断。 仿佛是堵了一口气,蓝迦见她三番四次的拒接电话,胸口里涌出一股火,锲而不舍的不停重播她的电话。 打到第六次,她已经关了手机。 蓝迦见她这样,不由得一阵火起——本来想着跟她说一声,他找了人下班去给她家的大门加高,谁知她又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又跟自己发起了脾气。 想着,他气冲冲的下了车,一路往大厦里跑去。 到了公司,“正好遇到林菲夏,蓝迦有些脑,她呢?” 看着慌张脑怒的蓝迦。林菲夏征了征,你说宁可可?她刚才不是去找你们了吗—— “闻言,蓝迦刚想说些什么。脑中忽然轰的一声——”甩下林菲夏,他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办公室。 开着车,蓝迦再度体味到了沿街找人的痛苦…… 宁可可,你这个笨蛋…… 干嘛遇到一点事情就逃走! 一边骂着,他一边焦急的四处搜寻。还好他追上来的及时,没走多远,就在街边看到了那个只顾低头往前走的傻女人。 停下车,蓝迦疾步追上去,一把扯住宁可可,有些气恼,“上班时间你要跑到哪去!老板不在你就可以翘班吗!” 宁可可听到他的声音,心里更堵,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使劲的推了他一把,声音带着浓浓的哭意。 “我不干了!你爱报复谁就报复谁吧!我管不了了!我要去找我哥,我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看到她满脸泪水的样子,蓝迦心里一疼,急忙伸手抱住她,声音暗哑,“胡说什么!不许你走!” “你凭什么不许我走!”宁可可被他死死搂着,只觉得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上,徒劳无功的挣扎了几下,她再也忍不住,放任自己哭起来。 “你凭什么管我……你这个骗子……你有女朋友,你们那么恩爱,你不去哄她不去跟她约会,你干嘛还来管我!” 蓝迦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急忙用手擦掉她不停坠下的眼泪,眉头蹙起,“说什么傻话——你不知道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么?” “我不知道!”宁可可抓过他的手,张口就狠狠的咬了下去! 蓝迦吃痛,急忙缩回手。 宁可可得空,趁此转身就跑—— 蓝迦甩了甩火辣辣的手掌,看着她慌不择路的跑掉,皱眉,再度跟上去,有些气恼的抓住她,拖住她就往车子那边走,低吼,“别胡闹!又下雪了,我送你回家!” 宁可可不停的踢打禁锢着自己的男人,嗓子沙哑的哭喊,“你滚开!我的死活都跟你无关!谁要你假惺惺!” 蓝迦烦躁的扳过宁可可的双肩,紧紧盯着她,目光有些冷,“你非要惹我生气是吧!不就是和那个女人在停车场亲了一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至于这样吗!” 宁可可听他把和别的女人亲吻说得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心口一滞,气的大口大口喘息着。 “是没什么了不起的!这又不关我的事!你爱和谁过夜就和谁过夜,爱和谁抱在一起就和谁抱在一起!” 207 喜欢我就承认吧 蓝迦皱着眉头,看着她剧烈起伏的肩膀,缓缓地,嘴角一弯,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低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听你的语气——我怎么好像觉得,你这是在吃醋?” 宁可可一颤,脸腾地红透,气恼的推开紧贴自己的蓝迦,反驳,“你少做梦了!” 蓝迦笑意愈发深刻,缠上来拽她的手,声音隐隐透着兴奋,“宁可可,你终于吃醋了!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宁可可被他说的愈发窘迫,气得捂住自己发烫的脸,转身再度试图逃走。 蓝迦迅速的伸手,一把搂住她的腰,从后紧紧的拥住她,附耳低语,“喜欢我就承认吧……别装了……很辛苦的……” 街上来往的人开始频频注目这一对当众搂抱的男女,有途径的司机戏谑的按下喇叭,也有人肆无忌惮的吹起了口哨。 宁可可被他灼热的气息弄得耳朵痒痒的,无助之下边哭边掰他的手,“我没有!你快放手!” 轻轻一笑,蓝迦低头含住了她精巧的耳垂,声音邪肆而魅惑,“承认吧……承认我就饶了你……” 宁可可一点办法也没有,被他勒的几乎要窒息,身体在他的接触下忽冷忽热,一时间,她有种被闭上绝路的困窘感…… 幽幽地,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痛苦不已的哭了起来。 被蓝迦逼着表白,一时间,害怕,矛盾,无措……种种复杂的情绪一齐袭上心头,从未有过如此怪异感觉的宁可可无助的痛哭起来—— 她只感觉身后的蓝迦似乎松开了一些力道,脑子里乱成一团,她一边哭,大脑也失控般的促使着自己说出了一些未经思考的话,哽咽着。 “如果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那么你成功了!我很难受!自从你和叶诗琪一起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天开始,我每一天每一刻都过得很难受!你赢了,你成功的报复了我——现在你还想要怎么样,我都收到报应了……” 蓝迦听到她这一番泣不成声的话,心里又疼又开心,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傻瓜,我从来没真的想过要让你难过——” “不要你假好心!”宁可可挣开他,哭着,“你这个满口谎话的骗子……你明明就喜欢叶诗琪,还非逼着我看着你们每天在一起亲密!” “你还假惺惺的来给我送面,结果你回头就跟她缠绵一夜……恶心……我最恶心你这样三心两意的男人了!” 蓝迦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自己眼前不停哭着的女人,伸手拉住她冰凉的双手,“你说什么呢?我几时跟她缠绵一夜了?” “就是昨晚!”宁可可试图挣开他的手,带着哭腔喊着。 “你怎么这么固执——”蓝迦无奈的叹口气,然而她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让他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露出一抹笑。 他伸手,将她拦腰抱起,一路往车子旁边走去,“好吧,你就继续嘴硬吧,反正我已经了解你的心意了……” “你了解什么了!”宁可可有些慌,脸被强制着贴在他胸口,温热的气息将她包裹住,她愈发的心跳失常,喊着,“要去哪!” 不理会她不休的挣扎,蓝迦径自将她丢在副驾驶上,扣好安全带,见她一直吵闹不停,他俯首就要去吻她,宁可可心一跳,急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蓝迦诡谲一笑,挑眉,“听话,不然有你的苦头吃。” 说着,他快步的跑回驾驶席,上车后,笑着看了她一眼,飞快的发动车子走了。 雪越下越大。 车里的暖风很好,不一会儿,宁可可冰凉的双手就开始温热起来,身体也不再那么僵硬了。 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飞快而过的街景,她纷乱庞杂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 如梦初醒般,她一下子想起来自己刚刚究竟是说了什么蠢话…… 第一个闪过脑海的念头,就是不能和蓝迦单独在一起…… 为了自己,也为了叶诗琪…… 看着一旁隐隐含笑的男人,宁可可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平静的语气下却带着止不住的冷漠,“我要下车——” 蓝迦瞥了她一眼,手臂一扬,将她甩回一旁,“你是怎么回事!” “我要下车!”宁可可一字一顿的扬起声调,“说起来,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从一开始就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有问过我的意思吗!肆无忌惮的伤害,伤害完之后又告诉我你要跟我在一起!” “连我发现我们不合适、要分手都不行,蓝迦,你还说你不是在报复我,那你为什么要追求我的好朋友!你有想过我的立场吗!你想过我有多难堪吗!” 抿紧嘴唇,蓝迦眉头蹙起。 “既然你选择她作为你的女朋友,我请你,我求你好好对待她!现在是算什么,你带着我跑出来,却丢下自己的女朋友,蓝迦,你就这么不负责任吗!你能不能让我看看你身上的优点,让我后悔当初没能珍惜你!” 说着,宁可可有些哽咽,眼圈再度红起来。 蓝迦握住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下颌紧绷着,冷冷的,他鼻腔哼笑。 “你这么说,无非就是怕我伤害你的朋友。宁可可,我问你,如果我不这么做,如果我不去追求你的好朋友,你会直面你对我的感觉吗?你会吗?” “让我告诉你,你不会!你只会逃的远远的,才不管我有多么痛苦!你是个自私又残忍的女人!我怎么就没长眼看上你了呢!真该死!” 说着,他懊恼的捶了一下方向盘,车喇叭被砸中,发出一声短促的鸣叫—— “说到底,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宁可可忍下心里的痛。 “上次……我们分手的时候,我把话都说清楚了……我对你的感觉,只限于孤独时的错觉……” 我哥走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那时候你让我无法拒绝,所以我才接受你……后一些日子接触下来,我对你有所改观,我觉得你其实不是那么凶残的人…… 208 坦言 “但是就是这一点点的感觉,只是让我不再讨厌痛恨你罢了,如果硬要把这一点感觉理解为爱情,那真的太荒谬了……” 苦笑了一下,宁可可不去看蓝迦眼底的痛苦,继续说着,“放手吧……我知道你也累……这样苦苦纠缠下去真的连仅有的好感都没了……” “蓝迦,你好好珍惜诗琪,她是个好女人,真的,我们认识了那么多年,我知道她真的很好……” “如果我说,我非你不可呢!”蓝迦冷冷的打断她,目光冷厉的望着前方。 宁可可一颤,摇头,“不可能了……” “除非我死了,不然谁也阻止不了我!”蓝迦紧紧的攥住拳头,目光冷涩的扫了一眼宁可可,径自将车子开离了主干道,往一侧一拐,车子直直的往江边开去…… 雪仍旧不停的飘落下来。 雨刷器不停的在眼前摆动,扫落了一片片雪白。 车里,仿佛与世隔绝般的安静。 宁可可扫了一眼身旁那个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心底的不安愈发的强烈起来。极慢极慢的把手伸到车门旁,勾动手指,试图打开车门—— 然而,被锁住的车门一动也不动。 她的呼吸变得艰涩起来,抬眼望了一眼白茫茫的江面,她只疑心这个疯狂的男人会随时跳起来踩下油门,将车子开入江中和她同归于尽…… 轻轻的提了口气,宁可可凑过去一点距离,盯着紧闭着双眼的蓝迦,小心翼翼的轻声叫他,“你还好吧……” 蓝迦眉头动了动,却没有睁开眼,英俊邪意的脸庞含着一丝痛楚,仿佛陷在噩梦中无法醒来一般…… “是不是胃又疼了?”宁可可见他脸色有些发白,急忙在车里找起来,“你的车上是不是有药?” 找了半天,宁可可从座位旁边发现一瓶水,拧开,递到蓝迦嘴边,“要不要喝点水?” “如果我现在就死了……”蓝迦忽然睁开眼,眼神黯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宁可可,语气平淡里透着哀戚。 “如果我马上就要死了……你还会不会对我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嗯?宁可可,你说,我死了你会不会后悔曾经这样对我……” 听他说这样的话,宁可可只觉得自己心头一揪,攥紧水瓶,声音艰涩,“别胡说……” “我以前也拉不下脸来……从我一开始对你有感觉的时候,我就拼命自我否定,‘这不可能,我怎么会喜欢这个女人……’可是当我发现,我没法欺骗自己时,我就只好试着去接受这个现实……” 蓝迦依然趴在方向盘上,平静的像在讲述别人的心情,“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吗?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结果是,我也不知道。” “从第一眼从见到你,我没告诉过你吧……其实我那时候就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心很痒——我那时就想,一定要降服这个该死的女人……” 蓝迦淡淡的笑起来,俊美的脸庞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光辉。 宁可可微微失神。 “其实一开始我没有想过要对你怎么样的……”蓝迦语意平淡。 “可是后来又看到你那么维护你哥,坦白讲,我很嫉妒!为什么我没有一个亲人这么爱护我……所以,看着你为了他拼命隐忍的样子,我就愈发的生气,你越坚强,我就越想欺负你——” 有句话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个可怜虫,我有钱,可以买房买车买女人,却买不来一个可以真心为我去死的人…… “你不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恼火,偏偏最软弱的地方被你戳中了……所以那时候才会发疯到要掐死你……” 闭了闭眼睛,挥去眼底的沉痛,蓝迦声音深沉,“我要了你的身体……并不仅仅是为了报复,说真的,我从没那么渴望征服过一个女人……你是第一个……大概,也会是唯一一个……” “我可能是太寂寞了,你说我神经病也好,那时候我生活的全部乐趣就是折磨你,让你打扫屋子,让你向我屈意承欢,甚至还刁难你下山去买蛋糕……说起那次,我想你也耿耿于怀吧……” 看了一眼随着自己一起陷入回忆的宁可可,蓝迦抿了抿嘴唇,淡淡的苦笑起来。 “我那晚,真的是下山去接你了……因为江城说最近这一带不是很太平,我本来没想理会你的,可是我很矛盾,我喝光了半瓶子红酒,最终还是开车下去找你了。” 在山下看到你的时候,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叫你上车,后来发现不知从哪冒出来几个小混混,我正打算下去,就看到莫云笙突然出现了! 看到你为他担心,为他包扎伤口,我真的气的要死,然后就看到你抱住了他的腰……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就是止不住的生气。我大概是真的疯了,那晚才会对你做那些事……” 顿了顿,蓝迦微微叹口气,“我那时就知道自己完了——我以前脾气虽然坏,但是我好歹能控制住自己。” 可是在你面前我总是情绪失控,每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暴跳如雷……出差那次,我是故意把莫云笙叫来的,我知道你对他有好感,所以我就故意让他和千琳相见,让你死了这条心—— “就像你说的,我是个混蛋——我是想着把你打击的一蹶不振,我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了……” 笑了笑,蓝迦陷入回忆,“我以为我得到你了——就在海滩上那次,你回应了我……我还着实开心了一把 可是第二天你就告诉我,那是你喝醉酒做的傻事……我气死了,冲动之下就把你赶出了门。 然后我就一夜没睡,一直坐在沙发上等你回来——门没锁,如果你肯回来,我一定不会说什么…… 可是你个死女人竟然走了,第二天我就要离开那里,从酒店出来,一直到坐上车,我都一直在等你回来…… 其实我想去找你的,但是我知道,把你放在身边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那个复仇游戏了……所以我想,“要是你不回来,那样其实更好,虽然我有点舍不得……” 209 只是个欠揍的女人 伸出手,蓝迦轻轻把宁可可的手握在掌心里,捏了捏,双目迷离的笑起来,“回到蓝家之后,我就愈发的失控起来——我每次想要你,却又不敢靠得太近。我知道你有多恨我,也知道我们不可能——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到最后,我完全疯了,我自私的想完全控制住你,“我不允许你心里有莫云笙和其他人,也不允许你有想离开我的想法,所以在听到你和晴姨说,你会走,会和别人结婚时,我才会再度那么残酷的对待你……” 宁可可垂下湿润的眼睛,看着自己和蓝迦交握在一起的手,抿起樱花一样美丽的嘴唇,寂寂无言。 “我说永远都不会放了你,你可能以为我是要一直留着你,折磨你,可是那时候我真的是想好好的照顾你的,尽管知道你并不需要……” 苦笑一声,蓝迦紧了紧自己的手,看着掌心里那只柔软白皙的小手,微微失神。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感觉——我很想对你好,但是你的抗拒又让我不自觉的伤害你……可是,宁可可不得不说,你真的太狠了。” 我不知道是你太恨我还是你本性就如此,你竟然瞒着我怀孕的事,还逼着我把你从楼上推下去…… 你惩罚我的方式真的太绝了,我看着你失去孩子后疯疯癫癫的样子,真的心痛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只有加倍对你好,疼爱你……我这辈子都没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尽管这是个错误的开始,但是我真的希望能有个好的结局……” 那段失去孩子的记忆如同浓黑的乌云,沉甸甸的压在两个人的心头。 蓝迦轻轻叹息一声,“看着你在我身边那么痛苦,那么萎靡,我想,是不是到了该放走你的时候…… 可是我还抱着一丝希望,就是你会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哪怕是依赖也好,因为你只有一个人,那时候又那么脆弱…… 然后,就出了你哥的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找人抓的他。 我其实很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回来,因为这样我就可以一直拥有你……但是你哥失踪了,的确最有嫌疑的就是我,别人不相信我无所谓,我就怕你也那样认为…… “果然,宁可可,你没让我失望——你用那一刀告诉我,你讨厌我,讨厌跟我在一起……” 蓝迦轻轻的把玩起宁可可整齐精巧的指甲,眼含爱怜,“我下定决心放了你,我叫你滚蛋,让你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那时候我真的很想结束这一段疯狂的关系,“因为我也怕自己陷得更深,真的爱上你……但其实,我赶走你的时候,还抱着一丝幻想……你不会离开我,你也对我有感觉……” 苦笑一下,蓝迦摇摇头,“我太臭美了是吧……你怎么可能对我有感觉,伤害都这么深了……” 后来,晴姨瞒着我去找你,让你来看我,我那天高兴死了,真的,我看到你提着汤来看我,我很想很想对你说些好听的话,可是一出口就变成了‘只有愧疚,就不必来了……’ 可是我心里想的是,即便是只有愧疚,我也希望你来看我,我也想见到你……我就是这么别扭,跟自己别扭,跟你也别扭。 我以为有的是时间让我或者让你来慢慢沉淀一下自己的感情,可是当我听江城说你要跟你哥去法国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机会了,所以我就跑去找你了…… “宁可可,没想到你竟然一点也不领情,我都把自己放的那么低了,把话说到那种程度了,你还跟我装傻,还是不肯正视我对你的感情,真是个欠揍的女人……” 捏了捏她的手,蓝迦微微一笑,“你说我卑鄙也好,太疯狂也好,我那时满脑子的想法都是要得到你……我跑去对你死缠烂打,趁虚而入,还装可怜骗取你的同情心……为了追到你我真的使尽了一切手段。” “当你答应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开心,也很忐忑,我其实知道你根本就不爱我,和我在一起也只是被我逼的无路可走……可是我那时候拼命的安慰自己,慢慢会好的,只要我好好疼爱你,好好照顾你,你一定能够爱上我的……” 说到这里,蓝迦的眉间已经隐隐的露出一抹痛苦,“幸福真的太短暂了……也许是我爱你的方式错了,或许是这段感情双方的投入失衡的太厉害了,我总觉得是在跟一个看不见的人在较力——” “如果我知道敌人是谁还好,偏偏我看不到,我不知道该往哪里使劲……宁可可,你跟我在一起总是心不在焉,我不知道你到底爱不爱莫云笙?潜意识里我是没有自信的,因为那时候,你为了刺激我,对我说过,这辈子你都会爱着他……” 所以我才会神经兮兮的捕风捉影,看到每个出现在你身边的男人都会把他当做假想敌。 “我知道这样很讨人厌,可是没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守住这段摇摇欲坠的感情,该怎么来爱一个心根本就不在自己这里的女人……” 哽咽了一下,蓝迦喘了喘,接过水喝了一口,目光转而望向漫天飞雪的窗外。 “终于等到你说分手……我其实早就有所预感了……你从来都不肯对我说心事,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最亲密的人,我不知道你是害怕我,还是对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仍旧耿耿于怀,亦或是,单纯的因为不够爱我……” 蓝迦声音飘忽,眉间隐痛,“你说不爱我也就罢了,还要说,为了报复我才跟我在一起的……” 宁可可,换了以前,要是有哪个女人敢对我说这些话,我一定让她立即消失在这个世上…… 可是你,偏偏是你,我唯一在乎过的女人竟然对我说出最伤害我的话!“我难过,我伤心,可是我竟然一点脾气都没有,我还讨好似的给你煲汤,结果把自己的手烫伤了,才知道根本就没人会领情!” 210 不要停…… 蓝迦气恼不已,宽厚的肩头随着剧烈的呼吸而不停起伏,“说到底,我还是自己笨,怎么就爱上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死女人!我活该!我都是自找的!” 平复了一下心情,蓝迦扫了一眼身边静默不语的女人,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说到底,我只想问你一句——有没有,到底有没有,哪怕仅仅一点点,你有没有爱过我……” 天地间一片寂静。大雪无声的飘落,放眼望去,世界银装素裹。 蓝迦定定的看着身旁那个面色忐忑、坐立不安的女人,眉头随着她持续的沉默而逐渐加深。 宁可可低着头,觉得自己的脸在他的注视下逐渐的灼烧起来,心脏砰砰的冲击着耳膜,呼吸急促凌乱—— “说啊!有没有!”蓝迦有些不耐烦,攥紧她的手,催问。 宁可可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这样的气氛让她无法思考—— 她不想说谎,更不想伤害自己的朋友…… 艰难的动了动嘴唇,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目光灼热、满眼期许的蓝迦,声音颤抖着带了哭腔,“我……我要回家……” 蓝迦气恼的瞪着眼,不悦的收紧手里的那只小手,声调陡然提高,“每次一说到关键你就逃避!有、没有!就是一个字两个字,有那么难回答吗!” 宁可可的手被捏疼,眼睛里的泪水顿时积蓄起来,泪汪汪的看着咄咄逼人的蓝迦…… 看她这样,蓝迦心里又气恼又心疼,压下怒火,松开了她的手。正待要说什么,只听见自己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他燥闷的拿出来,只见屏幕上跳跃着一张精致动人的照片——叶诗琪。 “为什么不接电话……”宁可可偷偷瞥了他一眼,试图缓解令人窒息的气氛。 快接电话,快点有事,快点离开…… “无关紧要的人。”蓝迦轻描淡写,看她一副畏畏缩缩恨不得插翅逃走的样子,他在心里叹口气,她还是不喜欢和自己呆在一起…… 倦倦的仰回自己的座椅上,蓝迦不再向身旁的女人施压,静默的伏在方向盘上,目光悠远的望向前方白茫茫一片的江雪。 气氛安静下来,不说话的两个人却没有了方才那令人窒息的尴尬。 偷偷瞄了一眼蓝迦棱角分明、英挺帅气的侧脸,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一跳,慌乱之下别开视线,不知所措的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急促的铃声再度响起,蓝迦不耐烦的咒骂了一声,径自取出手机,没有看那条刚刚发送过来的短信,径自的按下了关机。 见他这样,宁可可心头的不安再度浓重起来。轻轻攥了攥拳头,看着他,她轻声的哀求,“我想回家了……天都黑了……” 蓝迦将手机放回口袋里,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宁可可哀哀的看着他,抿紧嘴唇,“好不好……我们走吧……” 知道她的心思,蓝迦有些无奈,看了看已然黯淡下来的天色,他踩下油门,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向着那条返回主干道的小路开去。 不知不觉,雪已经积的很厚很厚了。 车子压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 宁可可正要为可以回家感到开心,谁知车子一爬到那条不算陡峭的斜坡的时候,车轮立即打滑,上到一半,就顺着斜坡慢慢的滑了回去。 蓝迦皱起眉头,踩下油门加足马力又试了几次,无不例外的以失败告终。 “怎么搞的——”蓝迦烦躁的下车查看了一圈,才发现雪底下压的全是光溜溜的冰。这条路,下坡容易上坡难。 他站在车旁看了看那条路,想了想,其实开不了车也未必是坏事。暗暗的笑了笑,他转身走到副驾驶,拉开车门看着宁可可,咳了咳,“车子打滑上不去了,我们走出去吧。到外面我叫计程车送你回家。” 想想,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宁可可只好下车,看着朝自己伸出手的蓝迦,没等她说什么,他就已经直接握紧了她的手,带着她,一点点的沿着上去的路走着…… 雪很厚,几乎要没到了膝盖。 蓝迦在身前,捡着不那么滑的地方一点点往前走。在他后面,踩着他的脚印,被他温暖的手拉着,宁可可只觉得狂风呼啸的雪夜也不是那么的让人讨厌…… 走了没多远,宁可可就觉得自己的鞋子里已经被雪灌湿了,跟着那个腿长步大的男人身后,只有种踉跄费力的感觉。 感觉到她跟的吃力,蓝迦停下脚步,半蹲下来,没有回头,声音带着命令似的调调,“上来,我背你走。” 踌躇着看着他宽厚的背脊,宁可可攥了攥自己的手心,全是汗。 “快点上来,再别扭我就不管你了!”蓝迦眉头蹙起,回头看着傻愣愣的宁可可,退回去,一把背起她,踩着雪,步伐稳健一路的往上走去。 伏在他的背上,宁可可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气息,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心跳失常。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走上了主干道,大雪之中,过往的计程车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可是两个人竟然都不去注意那些从身边慢慢开过去的车子,只是静静的依偎着彼此,漫无目的的走在不停落雪的夜路上。 看着蓝迦背着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深雪中走着,她只觉得眼眶一热,紧了紧搂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轻轻的将脸颊埋在他颈窝里—— 雪花不停的打在两个人身上、脸上,却转瞬间就被浓浓的暖意融化开来…… 伏在他背上,宁可可只觉得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依赖感…… 走下去吧…… 不要停…… 无论你把我带到哪里…… 也不知走了多久,宁可可再看蓝迦,只见他的眉毛上已经结了霜。她用手指轻轻的为他拂去,又用自己不怎么温热的双手轻轻覆住了他又红又冰的耳朵…… 这样寂寂无声的时刻,两个静默的人却都因这一刻的亲密无间而感到一阵阵的感动…… 211 共处一室 很温馨…… 很安逸…… 靠在蓝迦肩头,宁可可慢慢的闭起眼睛,只觉得无比的踏实。 间或用手为他扫去头发上的雪水,两个人谁也没有出声破坏此刻的宁静…… 走了好久好久,听着他微微的咳嗽,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微微的开始颤抖,宁可可的心底泛起了阵阵难以言说的情绪…… 楼在他脖子上的手紧了紧,宁可可贴在蓝迦的耳边,踌躇了一下,终于问出那句憋在心里一整天的话,“我是你没有玩够的玩具吗……” 听着她声音里的怀疑和不确定,蓝迦侧了一下脸,不悦的哼了哼,“说你没有心果然没冤枉。我对你掏心掏肺,你还问这种话,我真的要杀人了——” 心底冒出丝丝缕缕的甜意,宁可可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靠在他肩头,看着他冻得发紫的嘴唇,心软不已,“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太冷了……” 没注意到蓝迦勾出一抹邪意的笑容,宁可可只是一心想着找个地方暖和一下要冻僵的手脚。可是显然,身下的男人并不是这么想的。 转眼,他就背着她走进了路边的某高档宾馆。 宁可可看到他背着自己进到那种地方,急忙挣扎着要下来,蓝迦紧了紧勒在她腿上的手,不许她乱动,故作严肃的说,“你没看到沿路的饭店和旅馆都爆满吗!不过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收起你多余的担心!” 被他这么一说,宁可可反而觉得是自己的思想太过复杂了,见他不肯放下自己,为了躲避大堂里其余人的目光扫射,她只好将脸深深的埋进蓝迦的颈窝。 却不知,她呼出的温热气息全都吹在蓝迦的脖子里,已经让他的体温迅猛升高,若不是他竭力克制着,早就将她按倒在地吃干抹净了! 到了房间,蓝迦将宁可可背到床边,终于将她放下来,半跪下,给她脱掉鞋子,又脱掉湿掉的袜子。 用双手将她冰冷的脚丫捂住,语气带了疼惜,“应该早点带你来宾馆的……晴姨说过你的身体不能着凉的……” 宁可可咬了咬嘴唇,伸手推开他捂住自己脚丫的手,看着他湿透的头发,“你去洗洗吧……我没事……” 蓝迦的眼底因为她的抗拒而闪过一抹失落,看了她一会儿,他才起身往浴室走去。 片刻之后,他已经换下了身上的衣服,穿着一身雪白的浴袍走了出来。宁可可看着他露出的那一大片精壮的胸膛,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往后退缩,声音颤抖,“干什么……” 蓝迦眉头微皱,将手里的另一件浴袍塞给她,声音不屑,“想什么呢!换下你的湿衣服,我送去烘干!” 宁可可脸一红,扯过浴袍,低着头急急忙忙往浴室跑去。 看着她那副羞答答的样子,蓝迦噙着一抹坏笑,往松软的大床.上一仰—— 片刻之后,宁可可换下湿掉的衣服,将浴袍裹得紧紧的,有点战战兢兢的走出了浴室—— 她太清楚和蓝迦共处一室的后果了…… 可是…… 可是…… 现在她似乎也别无选择,冰天雪地的,她难道要挺着一身湿衣服,穿着一双湿掉的鞋子走回家吗…… 攥了攥拳头,她将湿衣服递给蓝迦,看着他拿起电话叫了客房服务,她立即转身走开,走到房间的另一端,坐在沙发上,警惕的看着将衣服送给服务生拿走的蓝迦。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半。 没吃晚饭的宁可可有些饿了。抚了抚瘪瘪的肚子,只见蓝迦从门口回来,手里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正摆着热腾腾的晚餐。 递给宁可可一盘意大利面,又递给她一杯红酒,蓝迦在她戒备的眼神中转身走开。 隔着“遥远”的距离,两个人默默的吃过饭,喝着醇香的红酒,在温暖奢华的房间里,寒冷被赶走,温度渐渐的升高…… 看着她的杯子已经空了,蓝迦举了举手中的酒瓶,笑着,“还要吗?” 闻了闻空杯子里残留的浓香气味,宁可可抬头看着他,没有发现他眼底的那一抹魅惑,天真的将手中的杯子举起来。 蓝迦走过去,伸手给她倒酒,盯着她开始泛红的小脸,那双幽深漆黑的眼眸开始泛起丝丝缕缕的邪意…… 看着他从浴袍里探出的手腕,宁可可蓦地发现了一抹熟悉的红色。 红绳手链…… 招财猫可爱到傻气…… 他竟然还戴着…… 她紧了紧握杯的手指,抬眼,猝不及防的对上了蓝迦灼热如火的眼眸。 心猛地一颤,宁可可急忙别过脸,移开自己的视线。 蓝迦眯起眼,抬起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声音暗哑迷人,“我还戴着——从来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 他的气息落在宁可可脸上,让她一阵颤抖,慌张的呼吸了几口,急忙推开他,“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蓝迦欺身压下,让她的头仰在沙发靠背上,避无可避的面对着自己,看着她,他的目光沉暗,“你倒是推得干净,与你无关,与你无关是谁给我系上的!” 如此之近的距离让宁可可几乎无法呼吸,她慌乱的推着压住自己的蓝迦,眼泪漫上眼眶,“别这样!” “别哪样!”蓝迦吼了一声,伸手紧紧的箍住宁可可的下颌,目光里爱恨交织,“你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痛苦吗!你一句分手就把我打入地狱,你有问过我的感受吗!” 宁可可被他眼底的烈火吓得瑟瑟发抖,暗自懊悔不该掉以轻心,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哀求,“都是我的错……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你有你该去守候的人……别这样……” 蓝迦紧紧的盯着她,眼里的血丝让人看了害怕,“你别自欺欺人了!” 你要是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为什么在停车场看到我和别的女人接吻会伤心得跑出来。 “你明知道跟我单独在一起会发生什么,可是你还是跟着我来到了这里,宁可可,今晚是你自找的!” 212 蓝迦,不行…… 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耳膜轰轰作响,仿佛要炸开来一般的混乱—— 蓝迦惩罚似的啃噬着她芬芳的薄唇,唇舌交缠的瞬刹,如同火山喷发似的喷射出滔天的热量,无声的激流奔涌在两人的血液之中。 听着蓝迦愈发急促的呼吸,宁可可惊恐的去制止他试图解开自己浴袍的大手,一边无助的哭泣,一边在他的热吻下颤抖的蜷缩自己的身体…… 毫不理会她的痛苦,蓝迦伸出一只手,将她不停反抗的双手牢牢的按压在她头顶,空出一只手,毫不留情的往下一扯,只听布料发出一声脆响,宁可可身上那件严严实实的浴袍被登时撕成了两半—— 看到那具白皙诱人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蓝迦的眼神顿时一散,注意力随即被……噙着一抹邪笑,俯首就吻了上去…… 宁可可痛苦的叫了一声,急忙用双手捶打蓝迦的肩背,试图制止这个疯狂的男人,哭着,“不可以!蓝迦!不行……” 不喜欢她一直在抗拒,蓝迦邪恶的将她从沙发上拖下来,死死的按在地毯上,一边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一边勾起嘴角,双目迷离的看着她,“蓝迦不行?你这是在挑.逗我吗?你学坏了……” 见他曲解自己的意思,宁可可透过朦胧的泪眼,紧紧的握住他的手臂,急切的喊,“不能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也有女朋友了!” 蓝迦眉梢一跳,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目光却肆无忌惮的在她美好的身体上来回游移,冷冷的笑了笑,“分手?我可没答应!女朋友我交过一大把,但是今晚,我的女人只有你!” 说完,蓝迦俯身,在她敏感细腻的脖颈处洒落了一串串火热的吻…… 那种炙热又空虚的感觉让宁可可感到害怕…… 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唇,不停的用指尖抓挠蓝迦宽厚的背脊,无用的挣扎,“求你了……不要……” 蓝迦的大手下移……轻轻揉捏着,轻咬她的耳垂,嗓音低沉暗哑的要求,“给我……“ 贴合在一起的两具躯体使得两人的皮肤都散发出惊人的高温,宁可可脑子里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就范,深吸一口气,她猛地抬起头,搂住蓝迦的脖子,照着他宽厚的肩膀就狠狠的咬下一口! 身上狂热的男人猛地一颤,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瞬间松了手,捂住肩膀吸着凉气跪坐起来。趁空,宁可可翻身,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去。 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宁可可只顾拼命的往前爬。 没挪多远,她只觉得自己的脚踝忽然一紧—— 咬牙切齿的蓝迦恨恨的看着那个仓皇逃离的女人,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脚腕,用惩罚似的力道捏的她骨骼咯咯作响。 看着她吃痛流泪的样子,蓝迦目光一沉,拽着她的脚腕,缓缓的将她扯回来,身躯重重的压下去,气恼的低吼一声,一口就咬在她白皙柔嫩的肩头,冷声,“宁可可——你还能逃去哪!今晚我一定要吃了你!” 宁可可被他折磨的痛苦不已,身体里不知是痛还是热,只觉得仿佛有一座火山正伺机喷发一样的难受,她感觉到蓝迦……再度无用的哀求,“不……” 然而,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只觉得自己…… 宁可可咬住自己的拳头,眼泪滚滚而下,紧闭上眼睛,承受他狂风骤雨般的强悍掠夺…… 这样失控的占有只持续了短暂的时间,当蓝迦听到身下女人痛苦的呜咽时,他的动作不自觉地轻缓下来。 伸手扳过她满脸泪痕的脸,俯首,用滚烫的嘴唇轻柔的吮去她眼角的泪,最后,疼惜的吻住她的眼皮…… 两个人亲密无间的交缠在一起,这种幸福甜蜜的感觉,让蓝迦的心仿佛被针尖一下下的刺着…… 这快乐,让他心痛…… 附耳,他用颤抖干哑的声音向她表白,“宁可可……我爱你……爱你……” 不停哭着的女人听了他深沉动人的表白,只觉得自己心头的防线发出一声清脆的崩裂声…… 在他缠绵的亲吻下,她紧绷的身体逐渐融化开来…… 在这种时候,她被他紧紧的包围着,身体和心都被这个男人填充的满满的…… 热流随着蓝迦的动作而涌动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宁可可只觉得自己和身后的男人融为了一体…… 哭泣不知从何时停止,充斥在房间里的只有欢愉的叫喊,以及缠绕在一起的喘息…… 眼泪还是不停的从眼角漫出来…… 可是宁可可知道,这不是因为恐惧和抗拒…… 她那么那么清楚的感觉到,蓝迦带给她的,来自身和心的快乐…… 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她那么清晰的明白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觉…… 因为他和叶诗琪在一起,她感到痛心和难过…… 在听到他说喜欢自己时,她的心跳会变得骤然停止…… 她甚至不敢看他灼热的眼睛,英挺的面容…… 如果不是因为叶诗琪,她甚至……并不排斥和他有身体接触…… 蓝迦…… 如你所说…… 我好像……真的……有一些爱上你了…… 翻倒的餐盘,撞倒的红酒瓶,七扭八歪的酒杯,扔了一地的浴袍…… 豪华大床被凌虐的一团糟…… 激.情过后,房间里充斥着浓浓的暧昧气息……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宁可可只是轻轻动了动不适的身体,仍在睡梦中的男人就立即将抱住她的手臂紧了紧,仿佛怕她跑掉般—— 从极度疲倦中苏醒过来的宁可可轻轻睁开了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一起乱了节奏…… 伸出手指,她隔空轻轻的勾勒着他的轮廓—— 短而刚硬的发丝,浓黑入鬓的眉毛,眼睫毛轻轻投下两团阴影,英挺如山峦的鼻梁,俊美魅惑的薄唇如同致命又美味的毒药…… 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这个男人…… 213 还是发生…… 无可否认,他真的很迷人…… 宁可可压下心底的悸动,痛苦的闭了闭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小心翼翼的拿开他的手臂,宁可可轻轻蹭下床。打开门,服务生已经把烘干了的衣服摆在门外。 看到那扇门里走出来的女人,她呆滞的目光才缓缓的燃起了一团火焰…… 看到叶诗琪的一瞬,宁可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不知觉的,眼泪就已经漫出眼眶,宁可可手足无措的夹在门口,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看着叶诗琪含恨的目光,她只感觉有把刀子在自己心头缓缓切割着。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两个女人静默的对视了一会儿,叶诗琪轻轻的笑了起来,“难怪他不接我的电话,还关了手机,原来真的是和你在一起…… 宁可可一颤,抬眼看她。 “他有没有看到那条短信?”叶诗琪平静的语气下暗藏汹涌,俏丽的面容已经笼罩了浓浓的哀戚。 “我告诉他,如果我在一个小时之内见不到他,就让他后果自负!不过现在看来,他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我的警告是吗?” 冷冷的笑起来,叶诗琪掠了掠肩头美丽的发卷,“我很好奇,他到底是看上你哪点了?你有兴趣给我讲讲你们是怎么搞在一起的吗?嗯?宁可可,可以给我讲讲,告诉我,我输在哪里了吗?” 看着颤抖不已、面色惨白的宁可可,叶诗琪的眼中闪动着不被察觉的泪光,声音极平淡的缓缓开口,笑着。 “不肯说?那好吧,其实我也没什么兴趣听你们之间那龌龊的情事,知道吗?现在的我,真的有种……被世界抛弃了的感觉……陷在一段充满欺骗的感情中。” “被蓝迦玩弄,被所有人耻笑,卑微到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这些都不是让我最难过的……” 叶诗琪缓缓朝着宁可可走过来,眼底满是嘲弄的冰冷笑意,“我只是想不通……为什么是你……宁可可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把我弄得这么惨的,让我这么难堪的竟然是我最好的朋友!” 叶诗琪边摇头,眼泪边控制不住的掉下来,冷笑着,“真好啊……友谊,这就是我跟你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友谊对吗!多么令人感动!” 宁可可紧紧的绞住自己的手指,想伸手去拉住叶诗琪,手却只是哀哀的悬在半空…… 看着隐隐有些疯狂的叶诗琪,宁可可又难过又自责,一时间急的眼泪扑簌簌直掉。 “你哭什么!”叶诗琪斜着眼看着她,声调充满嘲讽,“该哭的是我才对吧!被耍的团团转的是我!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是我!被自己好朋友出卖的也是我!” 宁可可,你该笑才对啊,你打了漂亮的反击战——下午我对你说了那些话,所以你就用这种方式来向我示威? “厉害啊,我真小看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温顺的小猫,谁想到你是深藏不露的老虎!一口就能把人咬死!” 宁可可早已泣不成声,叶诗琪每一个厌恶的眼神就如同刀子一样插在她心头。 “我没有想伤害你……诗琪……”宁可可瑟缩着,如同做错事的孩子般,伸手,轻轻拽住叶诗琪的衣袖。 “那你还想怎么伤害我!”叶诗琪一把甩开她的手,歇斯底里的叫起来。 “你跟他……你跟我的男朋友!你们连床都上了!你还想怎么伤害我!抱着孩子来给我看吗!啊?宁可可,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宁可可泣不成声的看着失控的叶诗琪,此刻,她只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哭着走上去,用冰冷的手去拉叶诗琪,“对不起……对不起……” “别碰我!”叶诗琪厌恶的一扬手,本想挥开她的靠近,熟知用力过猛,她挥起的手背直直的打在了宁可可的脸上。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宁可可惨白的脸上登时现出一片鲜红的指印—— 忽然—— 门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两个人心一跳,只见被吵醒的蓝迦红着眼睛,围着一条大毛巾就跑了出来。 看着叶诗琪一副要撒泼的样子,蓝迦眉头蹙起,一把将低头哭着的宁可可扯到身后,居高临下的睥着瞪着自己的女人,不悦的凝起眸子。 “你真的不够聪明——如果你睁只眼闭只眼,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但是事情既然已经挑明了,也没什么再玩下去的必要,说个价,我不会吝啬。” “呵呵……”叶诗琪红着眼眶,忽然轻轻的笑了起来,探头瞥着被蓝迦护在身后的宁可可,挑眉,语调怪异。 “听到了吗?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本性,我在猜你还能得意多久,是不是这句话在不久的将来,他也会用这样的神情对你说出来……” “住口!”蓝迦伸手,厌恶的推了叶诗琪一把,“别自取其辱,你少在这跟我装纯情,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我这一阵也待你不薄,大家各取所需罢了——别弄出这副讨人厌的样子,不想吃苦头的话马上走!” 叶诗琪看着一脸不耐烦的蓝迦,眼底是交织在一起的痛苦与恨意,“各取所需?听你这么说,你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气你的‘前女友宁可可’对吧!” 我说呢……好端端的买下这么一间破烂公司,还每天跑到我家附近对我死缠烂打! “蓝迦,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卑鄙了吗!你和宁可可有过什么让人恶心的私情,那又关我什么事!你干嘛要把我变成一个招人耻笑的傻瓜!” “愿者上钩——”蓝迦冷冷的睥睨着她,“才几个星期而已,你别告诉我你对我有多么深的感情,你还不是为了钱,为了虚荣?大家心知肚明就算了,别逼我说难听的话……” “我为了钱为了虚荣!那她呢!”叶诗琪气的浑身发抖,伸手一把拽出来蜗牛一样躲在蓝迦身后的宁可可。 满眼的鄙夷,“她呢!她难道就有多清高?你倒是给我讲讲,不是为了钱,她爱你哪一点?你这么坏,根本就是个没有心的男人!宁可可不是为了钱,她会看上你什么!” 214 没得救了…… “给我放开!”蓝迦一把夺回瑟瑟发抖的宁可可,将她紧紧护在胸口。 “我和她早就相爱了,若不是中间因为误会分开,也不会需要利用你,这一点你也不必怪别人,还是那句话,愿者上钩——” “别说了……”宁可可痛苦的闭了闭眼,洒下一串灼热的泪水,疲惫的推开蓝迦,转身看着羞愤难当的叶诗琪,哽咽着。 “诗琪,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说什么都弥补不了对你的伤害……” “那你还在这废话什么!”叶诗琪不耐烦的打断她,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气急的狠狠推开她。 “能不能别在蓝迦面前装善良装可怜!宁可可,我才发现你是这么虚伪的人!当初我是怎么瞎了眼跟你做朋友的呢!” 急忙扶住险些摔倒的宁可可,蓝迦一手抱住她,恼火不已的看着盛气凌人的叶诗琪,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你干什么!”宁可可吸了一口气,狠狠的推开蓝迦,转身,一脸愧疚痛惜的看着脸颊迅速肿起的叶诗琪。 “听着——”蓝迦抬起手,用手指指着满眼含恨的叶诗琪,声音冷酷。 “宁可可是我的女人,从很久以前就是,很久以后也会是。其他女人,包括你,在我眼里都一文不值,所以给我滚远点,我不会让你伤害她一分一毫!” “别说了!”宁可可再也不敢看叶诗琪那痛彻心扉的眼神,痛苦的用拳头去砸蓝迦的胸膛,哭着,“别说了!别说了!” “为什么不让他说……”叶诗琪用冰冷的手轻轻抚上自己肿胀的脸颊,冷冷的笑起来,挑衅的看着蓝迦。 “我伤害她你又能怎么样呢?杀了我?呵呵,我还真的一点都不怕……我偏要说,宁可可,她是个虚伪、自私,又不要脸……” “啪!” 一个耳光随着蓝迦的手起手落,毫不留情的落在了叶诗琪已经肿起的脸上。 “她就是——”叶诗琪还想说,只见蓝迦忽然伸出手,恶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想死就闭嘴——”被激怒的男人瞪着眼睛,手背上青筋凸起,浑身冒着冷气的将叶诗琪抵在了墙壁上。 “你快放手!蓝迦!她是我的朋友!”夹在两人中间的宁可可心碎不已,几近崩溃。身体处于虚脱中的她使不上一点力气,扑过去,徒劳无功的拽着蓝迦坚硬结实的手臂。 “她可没把你当朋友!”蓝迦烦躁的一挥手,被甩出去的宁可可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看着叶诗琪对自己仇视的眼神,看着蓝迦邪恶阴暗的样子,宁可可只觉得天塌地陷般的绝望—— 擦了一下倾泻而下的眼泪,她扶着墙壁缓缓的站起来,看着那两个不可阻挡的人,她一边崩溃的后退着,一边痛苦的喃喃,“都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走就好了……诗琪……我走就好了……” 说着,她掩面痛哭着,转身,头也不回的逃离了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见宁可可逃走,蓝迦急忙松开叶诗琪,转身刚要去追,才发现自己身上只围了一条大毛巾。 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叶诗琪边大口大口喘息,边看着宁可可逐渐消失的背影冷笑起来。 “真善良啊……肆无忌惮的伤害完,却以一个受伤者的姿态落荒而逃……蓝迦,你爱她什么呢?” 伟岸的身形一颤,蓝迦攥起拳头,冷冷的看着目光哀戚的叶诗琪,嘲弄的哼了哼,“你美,你高贵,你骄傲——可是在我眼里,你连宁可可的一根头发都不如!” 看着叶诗琪眼底的泪水,蓝迦冷笑着往房间走,“不妨直接告诉你,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激起宁可可的醋意,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你除了有那么点上不了台面的姿色之外,我也看不出你有什么可爱的地方……” “别让我再看到你——”蓝迦头也不回的转身回房。 “蓝迦!”叶诗琪颤抖着握起双拳,狠狠的盯着那扇关起的门,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我会让你后悔今天这样对我……” 混混沌沌的从宾馆出来,宁可可只觉得自己被抽空了一般的无力,躲在宾馆门口的巨型石柱后,她咬住自己的拳头无声的哭了起来—— 几分钟后,叶诗琪失魂落魄的走出来…… 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宁可可的泪水更加泛滥—— 都是她,都是她把叶诗琪害成这样的…… 看着叶诗琪上车走掉,片刻后,蓝迦也焦急万分的跑出来。宁可可往石柱后一缩,含泪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慌张的往宾馆大门外跑去…… 看着蓝迦越来越远的背影,宁可可再度低声的哭泣开来…… 没得救了……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和他若无其事的在一起了…… 这无休止的伤害也是时候停止了…… 擦掉眼泪,宁可可裹紧了外套,在瑟瑟的寒风中迈开了离开的脚步…… 临近午夜。 睡梦中的林菲夏听到自己的手机响起,来电的铃声在这时听起来很刺耳,烦躁的翻了个身,她抓过电话扫了一眼,看到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恼火的接起来。 “你谁啊!这么晚了搞什么鬼!” 电话那端的人除了幽幽的哭声外,一句话也说不出。 在外面冻得瑟瑟发抖的宁可可擦了擦脸上冰冷的泪水,“我在你家附近的电话亭……我不敢开电话……我怕他打电话给我……菲夏,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要走……” “你先别哭了!”林菲夏被她哭的心烦意乱,急忙开门往外走,“你等着我过去,其他的等一下再说!” 挂下电话,林菲夏只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 “蓝迦那个混蛋!” “除了做坏事伤害宁可可,他还能不能好好的爱护她了!” “一路小跑到下楼,在附近找了好半天,林菲夏才在一个小电话亭里发现了瑟缩着坐在地上的宁可可……” 215 逃避 看着她哭的泣不成声的样子,林菲夏急忙冲过去扶起她,伸手给她擦了一把眼泪,边带着她往家走,边叹息着问,“出什么事了?蓝迦对你做什么了!” 宁可可靠着林菲夏,表情凄然的喃喃,“诗琪……她什么都知道了……我和蓝迦去了宾馆……都是我该死,我该拼命拼命拒绝他的……菲夏,诗琪彻底生我的气了……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一路听着宁可可断断续续的讲着,林菲夏依稀也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扶着她进了屋,将她带到自己的房间。 用被子把她冻得冰凉的身体包住,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坐下来,叹息,“这不是早晚都会发生的吗。蓝迦喜欢你,你也喜欢蓝迦,叶诗琪这道桥早晚会被他过河拆掉,说心里话,那个姓蓝的实在很可恨……” 林菲夏说着不免气愤,然而看到宁可可低头垂泪的样子,叹口气,“算了,不说谁对谁错的问题了……现在叶诗琪知道,也未必就是坏事,反正她和蓝迦也不可能,早点死心早点解脱……” “她很伤心……也很生气……” 宁可可将脸埋进手心里,哀哀的说着,“你没看到她的表情……我从没见过她那样……很绝望,很痛苦……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我怎么会这么可恨,我不应该再跟蓝迦搅合在一起的……” 林菲夏拽住自责不已的宁可可,目光复杂,“与其懊悔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如想想以后该怎么办吧——友情和爱情……这个问题还真的很两难……” “没有爱情了……”宁可可声音痛楚,“那算什么爱情……根本就是个错误的开始,我为了那个人失去的西太多了……我不会再接受他了……菲夏,我想去找我哥……我要去法国……” 按住急急忙忙要走的宁可可,林菲夏叹口气,“你这么走事情也不会得到解决——你逃了,蓝迦不会去找你吗!你逃了,叶诗琪就会原谅你了吗!就只会逃避!笨蛋!” 宁可可痛苦的绞起眉头,闭上眼,无力的瘫坐下去,再度哭了起来…… “也不至于怎么样吧?”林菲夏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要是我,喜欢就拿去好了……” 说着,林菲夏想到清高自傲的叶诗琪,语气也没了底气。 “叶诗琪可能一时也转不过这个弯来……我跟你去找她谈谈吧,咱们三个心平气和的聊一聊,告诉她所有坏事都是蓝迦做的……” “呃……也只有这样说了……宁可可,你别意志不坚定又说把蓝迦让给她,这想法是错的,你不是孔融,蓝迦也不是那个梨,他是人!你把他让了那不是佳话,那对你们三个来说都只能是悲剧!” 见宁可可委顿在那里不说话,林菲夏抱着手臂,烦恼的叹息,“喜欢就争取,然后再来想办法把伤害降到最低,宁可可,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起身,林菲夏在宁可可眼前挥了挥手,看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无奈,“算了,什么都别说了,先睡一觉吧……也许明天醒来,叶诗琪自己就想通了呢?看你冻得……” 林菲夏伸手去握住宁可可通红的手,看着她痛苦矛盾的样子,心里也一阵不好受,“别自责了,你有什么错呢!事情就是偏偏发展成这样的,你也是身不由己罢了……” 说着,她扶着宁可可在床.上躺下,还没来得及盖好被子,只听到床头的电话再度剧烈的响了起来! 刚刚躺好的宁可可被那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不知为什么,在她内心一片死寂的现在,听到那刺耳的铃声,她只觉得心头剧烈的颤动着,有种不祥的预感像毒雾一般从四面八方向她汹涌而来…… 林菲夏也预感到这个电话不同寻常,踌躇了一下,她才走过去,看着那串熟悉的号码,她的眉头深深蹙起—— 接通,听着那端人焦急的声音,林菲夏握住电话的手指骤然一紧,唇角紧紧抿起,脸上的血色飞快的褪尽…… 看着林菲夏不停颤抖的身体,宁可可一骨碌的坐起来,即想知道又害怕知道,静静地,她看着放下电话的林菲夏…… 想了想,林菲夏并没有直接说出来,只是痛心的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语气无力的对忐忑不已的宁可可说,“走吧,跟我去医院……” 那一路,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和林菲夏下的楼,怎么坐上出租车到的医院她通通都回忆不起来了。 只是当她走进病房时,当那股刺鼻的药水味袭入鼻间时,她看到叶诗琪苍白如雪的脸色,看到她手腕上那厚厚的纱布,如同当头一棒,什么美梦噩梦,这一刻,都彻彻底底的醒了…… 叶诗琪的母亲守在床边,幽幽的哭着,看到宁可可和林菲夏进来,那个优美的妇人擦掉眼泪,转头,叹息。 “我也不知道这孩子是犯了什么傻……回来时浑身都冻僵了,问什么也不说,我以为她就是跟以前一样闹闹脾气……谁知道……我半个小时后再去叫她……她就已经……” 林菲夏看着叶诗琪紧闭的双眼,干的裂开的嘴唇,精致明亮的容颜此刻已经失血到苍白如纸…… 紧紧的攥住宁可可冰凉的手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不让身边那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倒下。 叶妈妈看着女儿昏迷的样子,抽泣着,“菲夏,可可,我问你们,知不知道诗琪最近在跟什么人来往,她以前不会这样的啊,最近她真的很反常,整天傻兮兮的笑,有时又心事重重……” “这孩子以前都大咧咧不拿感情当回事,这一次,我看得出她是真的认真了……你们告诉伯母,那个男人是谁,是不是他对诗琪做了什么坏事,才把她……害成了这样……” 宁可可听了,再也抑制不住,低下头,泪水不停的从眼睛里滚落出来。 216 爱上他 “你们跟她整天形影不离,肯定知道的对吧!”叶妈妈语气里有几分愤慨。 “诗琪真是个傻瓜,出了事那个男人也不闻不问,为这种男人自杀,真的太傻了……你们告诉伯母,那个人是谁!我要当面问问他,我女儿究竟是哪里不好,他要这么伤害她,让她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快告诉我!” “伯母……”宁可可抬起头,愧疚难当的看着叶诗琪的母亲。 “先别说那个!”林菲夏急忙按住宁可可,眼神复杂的看着叶诗琪的母亲,“伯母,诗琪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危险吗?” 痛惜的摇摇头,叶妈妈长长的叹息着,“这个笨孩子,割断了手筋,医生说接好后,右手也不能恢复到从前的灵敏度了——她还爱弹钢琴,爱画画,她那么那么优秀……怎么就会为这么点事把自己搞成这样……” 说着,叶妈妈再度哀哀的哭起来。 听着这些话,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捅出了一个大窟窿,自己全身的力量都顺着那个大洞漏掉了…… 三个人静默的在病房里立着,除了哭泣,很久也没有人说一句话…… 看着昏迷中的叶诗琪动了动睫毛,叶妈妈立即站起来,焦急的叫着女儿的名字。 林菲夏急忙走过去,剩下宁可可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个逐渐苏醒的女人,此情此景,她只觉得无地自容…… 明亮美丽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影,叶诗琪哀哀的看着天花板,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不去看焦急关切的母亲,用尽全身力气轻轻的说,“妈,你先出去,我有话……跟我的两个朋友说……” 叶妈妈在三个人只见看了看,虽然疑惑,但她还是点头应允。走前,她怜惜的摸了摸女儿的额头…… 病房里一度陷入可怕的沉默里。 看着叶诗琪手上那圈惨白的纱布,宁可可似乎可以看到里面包裹的那道深深的伤口,宛如一只怪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源源不断的将叶诗琪纤弱身体里的血液吸食干净…… 顿了顿,林菲夏叹口气,用棉签沾了一些水,擦拭着叶诗琪干裂的嘴唇,边叹息,“何苦呢!就为了一个男人?叶诗琪,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笨?那个聪明又潇洒的女情圣哪去了?” 动了动嘴角,叶诗琪看着一旁低头不语的宁可可,冷然一笑,“哪去了……死在我最好朋友的手里了……” 宁可可一颤,紧紧的攥住拳头,指甲刺得掌心生疼。 可是……再怎么疼,也不会比割腕来的疼吧……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林菲夏急忙解释,“宁可可也是身不由己,她以前的确是和蓝迦……但是谁想到蓝迦会那么坏,竟然会把你也拖下水……总之,你相信,她一直都在保护你,她是最不希望你受伤的那个人!” “呵……”叶诗琪闭上眼,不去看宁可可痛苦的眼睛,笑着,“那为什么不走?发现蓝迦买下了我们公司,还利用我做你们感情的催化剂,为什么还要一直留在公司!” “让我自以为是的四处宣扬自己有多么幸福,那个时候她干嘛了?她只是冷眼旁观,你们都等着看我的笑话是吗?” “没有!”林菲夏有些气愤,“你以为她不想走吗!蓝迦那个混蛋威胁她,要是她敢走,他就立刻把你打入地狱!这是他的原话!” 听了林菲夏的话,叶诗琪轻声的笑了起来,那尖利的笑声散在空寂的病房里,听的人毛骨悚然。 她睁开眼,看着自己的两个朋友,“是吗?把我打入地狱?我的生死怎么就这么不值钱,随你们当个筹码一样丢来丢去? 真讽刺啊,亏我还自以为找到了幸福,还拿来跟自己的好朋友分享……你们那时候心里一定在笑我吧…… “菲夏,我没想到,连你也知道,只有我,只有我那么笨,始终都被人耍的团团转……” “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蓝迦那个人不简单,是你自己非要认准他。” 林菲夏握着叶诗琪冰冷的手,想了想,“你不会把责任都推到宁可可身上吧,这件事会变成这样,除了蓝迦那个大混蛋之外,我们每个人也都有撇不开的责任。” “我不该犹豫不定的隐瞒这件事,你也不该那么轻易的就被人骗……可是我反倒觉得,宁可可是最无辜的,她夹在那个男人和你中间,这段日子真的受了很多苦……” “是吗……”叶诗琪转头看着脸色苍白的宁可可,弯起嘴角,“她苦吗?我看她乐得很啊,还逍遥的跟男人去开房……” 看到宁可可的身体猛地一颤,林菲夏气恼的转头看着叶诗琪,“你够了吧!不就是一个男人吗!至于这样吗!蓝迦不爱你,他爱宁可可,你就不能潇洒的放手成全吗!” “以前我肯定会放手的……”叶诗琪轻轻笑起来,眼底却饱含了痛苦。 “因为以前我从没有遇到一个让我那么着迷的男人,不怕你们笑话,我真的爱上蓝迦了……不是因为他有钱,我单纯的,爱上了他那个人了……” “偶尔坏,却坏得让人心疼;偶尔温柔,温柔的时候又太迷人……我喜欢看他发呆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一点都没有平时的冷傲,很孤独,很寂寞,那时候我就好想去抱抱他……” 我也喜欢看他像孩子一样耍赖的样子,刚开始追求我的时候,他真的费了很多心思,让我很感动…… 所以才一个星期我就接受他了……现在看来,他那些都是在骗我的,他只是想利用我罢了……可是怎么办呢……就算他骗我,利用我,伤害我,我就是没法不想他…… 我刚刚回到家的时候,我对自己发誓,要坚强,要有尊严的忘了他……可是我做不到,我就算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看着血一滴滴的流出来,我也感觉不到疼,这个噩梦也不肯醒来…… “那我就想,死了算了……在这个时候死掉,他是不是还能有一点点的记住我?” 217 对不起 听着叶诗琪痛苦的自白,宁可可的眼泪一刻不停的流着,走过去,轻轻跪在她的床边,握起她的手,声音颤抖,“对不起……” 看着宁可可内疚欲死的模样,叶诗琪的眼角滚落了一颗泪珠,“宁可可……要是别人,我肯定拿刀跟她拼了……可是你,我只能气愤的说些伤害你、却也伤害自己的话……” “我知道我在蓝迦心中一文不值,可是这种痛苦你能理解吗?” “本来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最珍贵的西就在自己手中,可是忽然之间,天翻地覆,什么都没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幸福原来是个幻境,自己最珍贵的西也成了别人的……没了……什么都没了……” “除了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别的选择了……” 看着她这么痛苦的样子,林菲夏也陷入了沉默。 宁可可用手背蹭了蹭脸上泛滥的泪水,内心如刀绞般的痛苦着,喃喃,“对不起,诗琪,我会离开的,我不可能和蓝迦在一起的,你别做傻事,我走,你的东西还是你的……” “傻瓜!”林菲夏见宁可可又犯糊涂,急忙阻止,“我跟你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叶诗琪轻轻眨了眨眼,声音哀然,“你能走去哪里……你去哪,蓝迦恐怕就会跟到哪……只要他的心不死,他的人要了又有什么用呢……” 宁可可紧了紧握住叶诗琪的手,眼眶里的最后一滴泪水流尽,她抬起眼,目光里有着燃尽生命般的坚定。 那一刻,叶诗琪的心头一颤…… “我有办法……”宁可可止住了哽咽,声音出奇的平静起来,看着叶诗琪,她再度重复一遍,“我有办法让他死心……” “你要干什么!”林菲夏急忙过来拽宁可可,气恼又紧张的打她的肩膀,“事情都够复杂的了,你还要来添乱!什么让他死心,他那么喜欢你,你要拿刀挖出他的心吗?” 不说话,宁可可静静的站起来,握了握叶诗琪冰冷的手。 “对不起……我给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因为认识蓝迦,我这一路走来,失去的西太多太多了,我哥走了,我最珍惜的朋友也被我伤害成这样……我真的不能再错下去了……” “诗琪,你好好养病,早点好起来……喜欢的东西,还是要继续去争取……我祝福你……” 说着,宁可可已经转身,身影疲惫却坚定的往外走去。 看了一眼眉头蹙起的叶诗琪,林菲夏烦恼不已的转身追了出去。 一把拽住走的飞快的宁可可,林菲夏焦急不已,“别做傻事啊你!就算不能跟蓝迦在一起,你也不要去做些害人害己的事……” 轻轻笑了笑,宁可可摇头,推掉林菲夏的手,声音平淡,“不会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拖泥带水了……你陪着诗琪吧,算是替我赎罪……” 说着,她露出示意林菲夏安心的表情,淡淡一笑,转身走开。 从医院出来,宁可可挥手拦了出租车。 在车上,她从电话簿里找出了那个人的号码,没有任何犹豫,她拨通了那个决定所有人命运的电话—— 有些困倦,有些惊讶,莫云笙低沉如磁的声音从听筒传过来。 宁可可闭了闭眼,声音平静,“我们结婚吧……” 凌晨。 大雪过后,天气冷的出奇。 出租车的车灯撕破混沌的夜幕,停在了那栋古朴宁静的欧式建筑门外。 黑色镂空的铁艺大门敞开着,球形的白色门灯投下朦胧的光束。 站在门口焦急等待的男人快步迎上去,走到那个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女人身边,看着她,目光复杂又关切。 寒风寂静的流动在夜色之中,宛如宁可可此刻内心的情境。 冷,暗,在严冬之中漫无边际的煎熬…… 直到出租车开走后,宁可可才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莫云笙。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莫云笙伸手,轻轻握住宁可可冰凉的手,语气温和宁谧,具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宁可可一触及到他那漆黑的眸子,只觉得堵在自己心口的石头被一双大手瞬间搬开,那些被封堵住的泪水顿时汹涌而出。 再也控制不住,宁可可哇地一声哭出来,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她扑上去,一把搂住莫云笙的脖子,抱住他,将泪水都洒在他的肩头。 在此期间,我们只是挂名夫妻,不会发生什么事的……结婚,我们都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结婚吧……” 莫云笙眼神复杂的盯着她,看着她眼底的泪水,他的心口一阵沉闷。 然而,他并没有因为她的哀求而心软,抽出手,扶住她的肩膀往大门里走,声音平静却不容反抗,“别冲动——太晚了,我安排你到客房住下,其他的明天再说。” 扶着有气无力的宁可可,莫云笙一路将她带到那间纯白色的宽敞客房里,屋子里淡雅清新,有种百合花的香气若有似无的缭绕在空气中。 扶着宁可可在床边坐下,莫云笙摸了一把她柔软的头发,柔声的安抚着她纷乱的情绪,“别想太多,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来好好谈谈,把问题解决,好不好?” 宁可可揉揉干涩的眼睛,垂着头看着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点头,只感觉莫云笙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随后便转身往门口走去。 突然想到什么,宁可可急忙抬起头,叫住莫云笙,“别告诉蓝迦我在这里……我不想见到他……” 走到门口的男人顿了顿,没有回答。 宁可可见他不肯答应,径自起身往门外走去,“那我走……他来之前我就走……” 莫云笙急忙拦住门口,看着宁可可毅然决然的样子,他无奈的叹口气,“好吧,今晚你大可放心,我不会说的。” “那明天呢!”宁可可看着莫云笙复杂的表情,意识到自己这样做也把他推进了两难的境地,想了想,心里也一阵苦涩,叹了一口气。 218 结婚吧…… 一阵苦涩,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不该逼你的,你和他是好朋友,我这样做,也把你们的友谊毁了……对不起……” 说着,宁可可推开莫云笙的手臂,大步往门外走去,“对不起,今晚给你添麻烦了……” 急忙冲过去拽住她,莫云笙有些恼火,声调不自觉的提高,“都大半夜了,你一个女孩子要跑去哪里!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闹成这样!” 宁可可被他一吼,眼泪唰唰的淌下来,回头看着那个眉头深深蹙起的男人,她声音颤抖着。 “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跟蓝迦早就分手了,他却不肯放手,把我所在的公司收购了!还跑去追求了我最好的朋友!他逼着我每天看他和我的好朋友恩恩爱爱的在一起,不许我逃走……”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朋友被他骗,被他耍弄!可是……更该死的是我……我竟然会随了他的心愿,我吃醋,我对他心软,结果我跟他去了宾馆开房,这些都被我的好朋友看到了! “她现在割腕自杀啊!是不是这还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差点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 莫云笙一颤,这些他一点都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忙着兼顾公司和生病的父亲,忙的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蓝迦和宁可可两个人。 上一次听宁可可说两人已经分手,他还以为只是两个人短暂的闹些小矛盾,蓝迦可以处理好的。没想到,之后竟然会又生出这么多事端。 看着痛苦不已的宁可可,莫云笙烦恼的叹口气,“追求你的好朋友……真亏他想得出来……” “我受够了……”宁可可用手捂住自己泪湿的脸庞,声音无力,宛如叹息,“蓝迦给的爱,太压抑,太疯狂,太黑暗……我跟他在一起,就好像是他手中的提线木偶一样。” “我不能有自己的思维,我也不能脱离他独自行动……我很累很累,这不是爱情吧……这怎么可能是爱情……” 听着宁可可的话,莫云笙陷入了沉默。 和蓝迦在一起,这些都是必然要经受的。男人都有掌控全局的欲.望,更何况蓝迦是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会把自己喜欢的人攥到窒息,这一点他可以想到。 只是,为了挽回宁可可而去追求她的好朋友,这一点,似乎是做的太过分了…… 看着痛苦不已的宁可可,莫云笙扶住她颤抖的双肩,语气真挚而平和,“好吧,我发誓,在没有得到你的同意之前,我不会告诉他你在这里。” 看着宁可可不停的哭着,莫云笙忽然有种很痛心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当初那样自私的想法,她是不是还是那个快乐又天真的小女孩?最起码,不用为了躲谁而连自己的家也不敢回…… 想着,他的心里就一片钝钝的疼痛…… 再三的保证过,终于将宁可可留下。拿了毛巾给她擦了擦红肿的眼睛,莫云笙哄着她轻轻躺下来休息。 两个人第一次共处一室,并没有该有的尴尬,反而,有种默默无言的亲切感。 用大手不停的摩挲着宁可可的头顶,莫云笙看着她始终不曾放松的眉头,眼神怜惜的样子仿佛一个慈爱的兄长…… 宁可可被那双温热的手不停的安抚着,浓浓的倦意向她袭来,意识开始迷糊,喃喃的说着,“不要告诉他……明天我们去看赵伯伯……告诉他要结婚的事情……要结婚……嗯,要结婚……” 看着她睡去,莫云笙微微眯起眼,叹息着起身,看了一眼隐隐放亮的窗外,心想,今夜难眠的,恐怕不止是自己一个人吧…… 天慢慢的亮了。 早上八点整。 睁开眼,望见这间纯白却陌生的房间,宁可可仿佛做了一个冗长又复杂的怪梦—— 梦里,有快乐,有痛苦,有眼泪,有鲜血…… 这过去的一夜,着实让她感到漫长…… 浑身酸疼的起了床,她踌躇着,看着这个清幽又不失奢华的房间,昨夜的点点滴滴都蒙上心头…… 结婚…… 她主动要求和莫云笙结婚…… 抬手,她揉了揉自己胀痛的额头,仿佛醉酒的人正努力的回想着昨夜可能发生的所有失态行为…… 但不后悔…… 她必须这样做…… 咬了咬嘴唇,她转身往门外走去。 门一打开,一个立在门外的佣人立刻转身,朝着栏杆下客厅里的人恭敬的喊了一声,“少爷,那位小姐醒了……” “请她下来。”正坐在沙发上的莫云笙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往餐厅走去。 随着佣人的指引,宁可可绕着房间外那个圆形的走道一直走下楼梯。 莫家的别墅也是两层楼建筑,楼下是客厅和餐厅,楼上是供主人休息的卧室。 上下楼中间没有完全隔断,而是掏空式的开放着。一顶巨型水晶吊灯从房顶一直垂到楼下,装修不算复杂,主要以黑白金三色为主,整体感觉简约又彰显贵气。 看到只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的莫云笙坐在餐桌旁看着自己,宁可可的脸一阵燥热,随着佣人走过去,有些窘迫的在那个温和俊美的男人对面坐下来。 将热牛奶和早餐向她推了推,莫云笙仿佛没有把昨夜的事放在心上,没有任何嫌隙的微微一笑,“吃吧,这么晚才起,肯定饿了……” 宁可可低着头,用手触了触那杯温热的牛奶,想说什么,却始终堵在喉咙里说不出。 “要跟我去看我爸,还是要留在家里休息”莫云笙看着她,目光平和,毫无压迫感。 “去看赵伯伯……”宁可可低低的说了一声。 点点头,莫云笙看看时间,“我等一下要回公司处理点事情,等我一个小时,我处理完就回来接你,我们一起去医院,好吗?” 再点点头,宁可可不敢再去看莫云笙。结婚的事,她真的不是随口说说的,可是,要怎么再度开口要求他?她的勇气,在昨夜和蓝迦在房间里纠缠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 219 他疯了! 看着她吃了早餐,莫云笙起身,一边穿外套一边交代佣人好好照顾她。临走时,他目光幽深的扫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宁可可,抿了抿嘴唇,他转身走出了门。 莫云笙坐上车子后座,司机沉稳的发动车子,平稳的驶出了莫家的大门。 拿起手机,莫云笙径自拨了一个号码。 响了很久,无人接听。 皱眉,他转拨另一个号码。 响了几声,江城的声音烦躁的传了过来,“莫大少爷,你快去看看我老板吧,他要疯了!顺便也救救我,我真的要焦头烂额了!” “他在哪?”莫云笙皱眉。 “他八成在洛家,公司还没到上班时间,宁可可不会去上班,所以……”江城叹息,“祸水啊祸水,我老板这回栽的可真是太窝囊了!” “我去找他……”莫云笙敲了敲司机的靠椅,示意他往去到洛家的方向开。 “找到他就劝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江城叹口气,一边指挥着早上的例会,一边夹着电话跟莫云笙抱怨。 “哦对了,忘了说,宁可可那个女人跟我老板闹别扭,闹失踪了。她昨晚一夜没回家,我老板就逼着我去汽车站、火车站、机场一一安排下人手,他还说要是宁可可跑出这个城市就要我这辈子没有休假……” 莫云笙揉揉额头,苦涩一笑。 “大搜捕又开始了……”江城叹气,“先是哥哥,后是妹妹,一声不吭就消失,这样的行为也会家族遗传?” 安慰了江城几句,莫云笙就匆匆挂了电话。 看着窗外一片素白的景致,他和所有人一样,都有种失去方向的感觉。 车子在洛家门口停下。 听到车声,焦躁的等了一夜的男人从屋子里冲出来,看到从车上下来的莫云笙,他眼里的血色更重了。 看到莫云笙,蓝迦眼底闪过一抹失落,更重的是不满。 那一夜他在门口给宁可可系围巾的一幕浮现在脑海,蓝迦一股火气,瞪着莫云笙,几乎要吼起来,“你没事到这里来干什么!来找她?她现在是我女朋友你不知道吗!” 皱了皱眉头,莫云笙看着他一副见谁咬谁的样子,哼了哼,“江城说你疯了,果然——” 蓝迦从刚才那一抹浓重的失落中恢复过来,平复了一下希望落空的心情,瞥了一眼莫云笙,想想,“她是不是去找你了?” 莫云笙眉梢一挑,脸上却没有任何变化,摇头,“没有——宁可可恨我不比恨你少,你觉得她会逃到那么容易被你想到的地方吗——如果她真的想躲你的话……” 烦躁的挠着自己的头发,蓝迦又气又急。本来昨夜两个人的关系可以更上一层楼的,谁想到,就因为被叶诗琪看到,宁可可就立刻放弃他转向了那个女人。 在宁可可心里,谁都比他重要,这一点,让蓝迦有种被抛弃的挫败感。 想到她把自己弃如敝屣,蓝迦愤恨的踢了一脚洛家的大门,低声吼着,“这个死女人,抓回来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莫云笙瞥了一眼身旁那个烦恼又痛苦的男人,声音有些冷,“就凭你这句话,她逃走的理由就足够充足!拜托你安分一点不行吗,谈个恋爱也搞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的,我真佩服死你了!” “你以为我想吗!”蓝迦想到这些日子为了宁可可费的苦心就恼火不已,“我对她怎么好她都不领情!我真想掐死她算了!” 靠着车子,莫云笙叹口气,“说说,她要是一直都没消息,你打算怎么办?” “我就不信她能逃出我的手心!”蓝迦咬牙切齿,“抓洛亦辰的时候我都没费力,抓她还不是易如反掌!这个死女人,我看我就应该把她带回蓝家关起来,让她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看着蓝迦气的呼呼直喘的样子,莫云笙眉头皱起,“她为什么会走你知道吗?” 蓝迦一怔,眼底滑过一抹暗色,沉了口气,缓缓地说,“江城没告诉你吗?我追求了她的一个好朋友,但是就为了这么点事,她就为了那个无聊的女人就想放弃我!没门!” 莫云笙对他不以为意的语气感到不满,盯着他,“要是真那么无聊,她至于要连家都不敢回吗?蓝迦,你怎么不能体会一下她的心情呢?” “那谁来体会我的心情?”蓝迦扬起下巴,目光森然的盯着莫云笙,“她就知道跑,我靠太近她也别扭,离太远她早就扑进你怀里了!我不这样死死捏住她,她根本就不会乖乖待在我身边!” 蹙眉,莫云笙对他的话感到不满,“你还以为我们之间有事情?” “不是以为……”蓝迦目光如针的盯着他,“是事实!你知道她的孩子是怎么失去的吗?她是故意的!故意说她喜欢你,说她永远都只爱你,逼着我,逼着我把她推下了楼!” 不堪的往事再度被提起,蓝迦只感觉自己的心里一阵阵刺痛,“这种话是随便说说的吗……就算是骗我,敷衍我,她也连一个喜欢……甚至连对我有好感这样的话都没有说过……” 沮丧的垂下头,蓝迦看着地面,目光幽深,“我根本就在唱独角戏……她的心不在我这,我就只有想尽各种办法,强取豪夺也罢,卑鄙利用也罢,我向来都是这样的,我只要我想要的,才不管别人——” 瞥了他一眼,莫云笙抱着手臂,“她的朋友,你有去看过她吗,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吗?” 不想再跟他做无谓的交谈,转头,蓝迦往屋子里走去,冷冷的丢下一句,“与我无关——你要是知道了宁可可的消息就告诉我,这次抓到她,我一定要把她带回家关起来……” “喂!”莫云笙眼里仅存的那抹希望也随着他冷漠的话语而愈发的飘摇,叫住他,“你做的坏事,都不想去补救一下吗?你伤害的人,好歹要说句道歉的话吧!” 转过身,蓝迦瞥了莫云笙一眼,哼了哼,“你这么关心她,你去看吧——” 给读者的话: 各位读者亲们,求打赏,求推荐!摸摸大! 220 宁可可,你究竟跑去哪里了? “你——”莫云笙气恼的瞪着冷漠不已的蓝迦,目光渐冷,“你真是无可救药!跟着你这样的男人,宁可可会幸福才怪!亏我当初还以为你能帮忙照顾她,现在看来,我真的是看走眼了。蓝迦,你什么时候能爱的光明坦荡一些!” “我就这德行了……”蓝迦回首瞥了身后那个痛心疾首的男人,心里虽然因为他的话而刺痛,脸上却仍旧坚持着,“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现在才发现只能说明你眼光很差……” 顿了顿,蓝迦疲惫的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不跟你废话……我要去公司看看她回没回来……” 莫云笙气急,伸手抓住他的手臂,拽着他往外走,“去道歉!你对无辜的人做了什么错事,现在就去道歉!你这样不顾宁可可的感受,她怎么可能会回来!” “要你管!”蓝迦甩开莫云笙的手,对他如此关心宁可可的事感到极为不满,态度恶劣的推开他,“她不回来我就绑她回来,这一次,我再也不会心慈手软了。你看着,她永远都只能属于我……” 说着,蓝迦攥了攥拳头,转身往大门外的车子走去。 一直看着蓝迦开车走掉,莫云笙眼里的火苗才渐渐熄灭。 蓝迦,你真的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爱一个人吗? 不择手段的占有,甚至不惜毁灭…… 我多希望你能向我证明,我当初的选择没有错…… 可是,你真的让我觉得,我是比你更可恶的那个…… 叹息着,他伸手给洛家的大门关起来。 转身上车,招呼司机,“回家接人……” 进公司之前,蓝迦暗暗的提了口气。稳了稳,才缓缓推开办公室的门。 扫了一圈正有条不紊开始工作的众员工,当他的视线落在那个空置的座位时,目光陡然一沉,嘴唇抿起,一股浓浓的冷意骤然凝聚在空气之中。 转身,蓝迦眼底仅存的一抹希冀也落空了—— 宁可可,你究竟跑去哪里了…… 你都不管我是不是为你急死累死了是吗…… 正要走,蓝迦只见眼前忽然拦过一道身影,俏丽的头发散发着勃勃生机,一张清新又倔强的脸庞此刻充满了怒气,那双晶莹的眼睛紧紧盯着自己,且散发着浓浓的敌意。 看着林菲夏,蓝迦一挑眉,斜着她,声音冰冷,“宁可可去哪里了!” “你还敢问我!”林菲夏提高嗓门,咬牙切齿,“你把她逼成什么样了你知道吗?有家不敢回,班也不敢上!你还找她干什么!你简直是坏的肠子都冒馊水了!” 蓝迦眼睛圆瞪,眼神如冰的扫视着身前那个叽喳不停的女人。 林菲夏被他森然的眼神吓了一跳,却还是壮着胆子喊,“瞪什么瞪!你真是个混账,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有钱你就可以把别人的感情和生命当成草芥吗?死混蛋,你把诗琪害成那样,你还指望着宁可可能原谅你?做梦吧!” “哪样?”蓝迦眉头皱起,声音轻蔑,“别告诉我那个女人玩起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套没营养的把戏。告诉她,在我面前就不必装纯情了,我一眼就能看透她——” “装?”林菲夏要被他不以为意的语气气死,攥拳,贴着蓝迦的脸吼起来。 “她用刀片隔断了自己的血管,这也能装吗?你这么冷血无情,宁可可又没瞎没傻,她凭什么喜欢你!你把她和诗琪的友情摧毁殆尽,你认为她会原谅你吗?是你把她逼得非走不可的!” 蓝迦一颤,眼底的情绪瞬息万变,他抬眼,盯着怒不可遏的夏织,蹙眉,“谁?叶诗琪……割腕?” 林菲夏恨铁不成钢的哼了哼,“她是真的太笨了,为了你这样的败类伤害自己根本就不值得。拜托你消失吧,你除了会给宁可可带来伤害和痛苦之外,你给过她什么快乐吗?有吗?” 蓝迦微微眯起眼,不知是在为林菲夏的哪句话陷入了思考。顿了顿,他才目光阴枭的扫了一眼余怒未消的林菲夏,绷紧下颌。 就当林菲夏以为他要对自己动手的时候,他却气息冰冷的转身离开了。 医院。 卧在白色的病床.上,叶诗琪百无聊赖的翻着摊在腿上的书本。看着手上挂着的营养液,她轻轻动了动右手的手指,只觉得昔日灵活的手指好像变成了五根木棍,迟钝又笨重…… 苦笑一下,她看着自己纤长美丽的手,眼里泛起点点泪光。 脚步声响起的时候,她的心一颤—— 明显沉稳又有力,这不是妈妈能发出的声音—— 难道…… 因为那个猜想,叶诗琪的心狂乱的跳动起来。 窒息般的几秒过后,当门口那个高大挺俊的身影跃入眼帘时,叶诗琪死寂的眼底犹如被投入了一块巨石,瞬间掀起了剧烈而汹涌的波流。 在病房门口顿了顿,看着叶诗琪手腕上的纱布,蓝迦才走进去,不远不近的立在病床边。俊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神有些黯然,仿佛走神般的始终沉默着。 叶诗琪压抑下狂乱的心跳,看着那张遥远又熟悉的面孔,有些恍惚。 良久,她惨然一笑,“真没想到你会来——可是要你看到我这副样子,只怕会更讨厌我吧……” 蓝迦扫了她一眼,声音冷漠,“既然知道讨人厌,就该自爱一点,你别妄想对我用苦肉计,我不吃这套。” “你来看我就是为了挖苦嘲笑我吗?”叶诗琪的声音有些颤抖,蓝迦眼里的冷漠让她痛苦不已,哽咽一笑,“既然我在你眼里那么一文不值,那你又何必浪费时间来跑这一趟?” 定定的看着蓝迦紧抿的嘴唇,叶诗琪依稀在他眼里读到了失落与苦楚。 想了想,她恍然。冷冷的笑起来,声音充满嘲讽,“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的最爱呢?你不会要永远的守在她身边吗?怎么不见她的影子呢?” 看着蓝迦挺拔的身躯蓦地一颤,叶诗琪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笑意加深,语带嘲笑和痛恨,“是不是,找不到她了?“ 221 你是故意的! 见她那副表情,蓝迦本来稍作平静的心再度被激起怒意,疾步上去,一手抓住她未受伤的手腕,语气森然,“她在哪?你知道她去了哪里?“ 叶诗琪吃痛,却仍旧笑着,声音愈发的淡定,“你觉不觉的这是你的报应?你那么坏,不择手段想得到的东西偏偏就得不到……” “说!她在哪里!”蓝迦眼睛血红,骤然加重了自己的手劲。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叶诗琪的眉头因为手上的剧痛而紧蹙着,却依然轻轻微笑着,声音甜美柔和,“但我知道,你永远的失去她了……” “住口!”蓝迦心口一紧,一股浓重的恐惧没来由的开始啃食他的心脏。甩开隐隐疯狂着的叶诗琪,蓝迦后退开,抿紧嘴唇,眼底交织着密密麻麻的痛苦。 “你以为我的血是白流的吗……”叶诗琪轻轻一笑,美若仙子,她微微低头,开始一点点的解开自己手腕上的纱布。 一直到露出里面那一圈变成红黑色的可怖伤口,“宁可可是个善良到软弱的人,看到我流一滴血,她就会离你远一步。我流十滴血,她就会离你远十步……那半个小时里,我的血染红了整个床单,所以我说,她现在跟你的距离之远,恐怕这辈子你都追不回来了……” 听着叶诗琪的话,蓝迦只觉得自己的后脊梁一阵阵发麻…… 叶诗琪拔掉针头,掀开被子走下地,看着眼神复杂的蓝迦,笑着,“让我告诉你,她昨晚还祝福我们呢,善良吧,我的朋友,好朋友……” “你是故意的!”蓝迦终于绷不住,伸手紧紧扼住叶诗琪细弱的脖子,目光寒洌,“你故意自杀给宁可可看,就是为了让她内疚而离开我?” “我也是拿命在赌……”叶诗琪灿然一笑,毫不介意自己的脖子被他捏的一阵阵窒息般疼痛。 “既然得不到你全部的爱,那我就得到你全部的恨——这样多好,起码你能记住我,这辈子你都不会忘记一个叫叶诗琪的女人对吗……亲爱的蓝迦……呵呵……” 看着她眼里的疯狂,蓝迦只觉得自己一阵阵发虚—— 宁可可,你真的那么笨,为了一个使心计要拆散我们的女人就放弃我了吗…… 我不准…… “疯女人……”咬牙切齿的推开那个脸色苍白却含笑的女人,蓝迦攥紧拳头,厌恶的扫了一眼跌回病床的叶诗琪,没有丝毫留恋,转身就要离开。 蓝迦彻底不耐烦,大手用力的掰开她的双臂,将她紧贴自己的身体用力的向后推开。 无力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上,叶诗琪的背狠狠的撞在病床腿上,剧烈的疼痛却没有盖过心里的伤口,她望着蓝迦决绝离开的背影,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蓝迦!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那你当初为什么追求我!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是宁可可的好朋友吗!这太荒谬了……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叶诗琪放任自己痛哭出声。将泪湿的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上,她哀哀的哭着……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只是想好好去爱一个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哭了好久好久,她才揉了揉红肿的眼睛,抬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她依稀看到门口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心猛地一颤,她飞快的擦掉眼泪,急忙撑着身体,试图从地上站起来。然而,看到母亲那泪湿的脸,她的力气一散,再度重重的跌回地上。 缓缓走过来,叶妈妈的眼里带着痛惜和愤怒,那个高贵又美丽的妇人此刻满脸泪水的看着自己颓败晦暗的女儿。 轻轻捧起她的脸庞,用难以置信的音调颤抖着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你刚才说了什么,宁可可,宁可可怎么了?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因为宁可可而追求你!” 看着自己默默流泪不说话的女儿,叶妈妈急的摇晃着她的肩膀,怒斥,“说啊!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自杀!” “不是……我不是……”叶诗琪痛苦的呜咽着,不敢直视自己母亲的眼睛。 “你真的太让妈妈失望了……”叶妈妈推开叶诗琪,“我为了培养你,费了多少苦心你知道吗!现在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我的苦心,全都白费了……你真的太让我心寒了!” 叶妈妈一边哭一边打叶诗琪,“说,是怎么回事!我不能让自己的女儿无缘无故的就受这样的委屈,你告诉我!快说!” 叶诗琪被自己的母亲逼得情绪几近崩溃,抱住自己的头,痛苦的喊着,“是我犯贱!那个男人骗了我,他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我,他爱的是宁可可!” “妈……我这是怎么了,我就算看到他们去开了房,我就算知道他一点也不爱我,可是我还是喜欢他,我还是每天每夜的想着他……” 叶妈妈听了这一句,简直气得要爆炸开来。她忽地站起来,浑身发抖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儿,看到叶诗琪放在床头的电话时,她一把抓起来,恼恨交加的就往门外走去。 “妈!你要干什么!”叶诗琪急忙扑过去,摔在母亲的脚下,急切的喊着。 没有回答,叶妈妈拿着女儿的电话,快步的走出了病房。眼神,是最心爱的人受到伤害后爆发出的强大的保护欲。 莫家。 倚在窗前的宁可可看着自己处于关机状态的手机,使劲的攥紧了。犹豫了好半天,才按下了开机键。 狂轰滥炸的短信塞满了手机,她知道都是谁发来的,却没有勇气打开看,直接从通讯录里找出林菲夏的电话,咬住嘴唇拨了过去。 接起她的电话,林菲夏又惊又喜,压低声音,“搞什么你!好好的闹失踪!你知道蓝迦找你都快找疯了吗!” 抿了抿嘴唇,宁可可低下头,心里一阵刺痛,“菲夏,我没事,现在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休息。公司我不会再回去了,要是蓝迦问你,你就说不知道就好了……我再也不会和他见面了……” 222 是到该还债的时候了…… “你别乱来啊!”林菲夏压低声音,声音焦急,“诗琪现在情况很稳定,你不必有负担……真的,回来吧……没事的,没有人会怪你!” 宁可可苦笑着摇头,“我自己就过不了自己那关……菲夏,我就是跟你说一声,不用担心我,我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跟你联系了,你保重吧……” “你要去哪!”那边的林菲夏急忙问着。 宁可可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听到门口忽然传来的礼貌敲门声,她心一颤,匆匆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走进门的莫云笙,她将电话放下,转身,有些窘迫的看着他。 微微一笑,莫云笙走过来,目光宁和,“走吧,我的事情办完了,一起去医院?” 点点头,宁可可随手将电话放在窗台上,转身就要往外走。 伸手拽住她,看着她已经垂过双肩的长发,莫云笙用温热的手指给她理了理垂在颊边的发丝,眼底隐隐有几分宠溺。 宁可可脸一红,低着头,急忙转身往门外走去。 苦涩的笑了笑,莫云笙跟着她一起走出了房间。 两个人一路下楼,看着宁可可略显疲惫的身影,莫云笙的内心总觉得一阵阵的发空。 还未走出大门,莫云笙只听到楼上传来佣人的声音,抬头,只见一个佣人正拿着宁可可不停响着的手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 瞟了一眼已经走到车旁边的宁可可,莫云笙想了想,冲她摆手,示意她先上车,随后,他立即转身,飞快的往楼上走去。 那端的人显然是带着怒气的,一开口声音就颤抖着,“宁可可吧……我是你叶阿姨……” 莫云笙还未等说什么,只听到对方飞快的说下去,“我很想问问你……这么多年,我们家对你怎样?” “诗琪每次放假回家都不忘给你带回好吃的,我做的汤,做的点心,她每次都没忘了给你带一份……我们都知道你没有父母,所以我也把你当半个女儿一样疼着……” 莫云笙一僵,心里因为那句“你没有父母”而骤然刺痛。 正想说话,叶妈妈幽幽的哭了起来,“可可,你怎么忍心……我都知道了,诗琪告诉我,说你和那个男人联手起来玩弄她的感情。你怎么忍心呢!” 我女儿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强又骄傲,平常的一点小事她都要争到最好,可是现在是多大的事! 是爱情,是她最在乎最投入的一段爱情!你难道没注意到她最近的反常表现吗,连我这个年长一辈的都能看出,她这次是动了真感情了! “可可,你告诉阿姨,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你和那个男人还打算在一起继续伤害诗琪吗?” 莫云笙沉默下来,眼睛渐渐散射出冷凝的光,握紧了那只手机,他的指尖慢慢发白。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只有来想办法弥补犯下的错,我的女儿,一只手就那么废了,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如果阿姨这样说,你肯定会觉得我自私,但是哪个当母亲的不自私呢!”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生活!阿姨问你,出了这样的事,你是不是还打算和那个男人在一起? “我不管你们之间从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你们这样把我女儿牵扯进来,让她受了这么大的伤害,我绝对绝对不会容许!” 依然冰冷的沉默着,莫云笙微微扬起头,目光有些微的湿润—— 母亲为女儿出头。 倘若宁可可有家人在身边,不是像现在这样孤身一人的话,是不是她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伤害…… 暗暗握住拳,他俊美的脸庞逐渐的严肃起来。 “说话啊!”叶妈妈气的有些喘,“你不用这样委委屈屈的,好像我们母女欺负你一样。” 是不是你和那个男人闹矛盾,激得那个男人跑来追求我女儿? 这根本就是你们两个的感情游戏对吗?可怜我女儿还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对这种事坐视不理! “宁可可,看来我女儿信错你了,当初我还问过她,没有父母教养的小孩会不会行为不端,她还拍胸脯跟我保证你是个好孩子!现在看来,你真让人失望……” “伯母——”莫云笙终于沉不住气,声音暗含怒气的开口,动听沉稳的声音听来却仍旧彬彬有礼,“我想你误会什么了。” 电话那端的叶妈妈吓了一跳,想立即挂断电话,看了看通话显示,确认自己没有打错电话,她声调提高。 “你就是玩弄我女儿感情的那个男人?你们两个要不要脸啊,做了这种事还好意思再度勾搭在一起?” “你误会了——”莫云笙声音冷厉起来,目光随着没说出一个字而坚定一分。 “我和我未婚妻感情很好,并且很快就要举行婚礼。至于伯母你说的那个男人,他已经成为过去式,如果你认为你的女儿还有追回他的心思,那么也不关我未婚妻的事——请便。” 叶妈妈一颤,听着这个男人温和却沉定的声音,虽然诧异,但她竟然对他说的每个字都深信不疑。 “希望你女儿早日康复——”莫云笙微微一笑,脸上恢复平日的温和笑容,挂断电话前,他补上一句,“婚礼时,还希望伯母赏脸来喝喜酒……” 挂断电话,将手机彻底关机。 莫云笙随手将手机递给身后的佣人,目光有些冷,“放回原处。” 说完,他迈开步子,快步的往车子走去。 看着等在车里,目光有些黯然的宁可可,莫云笙的心里复杂难辨的心思逐渐清明起来,坐在她身旁,他轻轻握住她微凉的手,目光坚韧的看着前方,淡淡的吩咐司机,“开车,去医院。” 宁可可看着自己被他握住的手,感觉一股热流随着指尖传递到四肢百骸。 怔怔的看着身旁被悲伤包围的女人,莫云笙将她拥入怀里,用脸轻轻磨蹭她的头发,轻声喃语,“如果这是我欠你的,那么现在,是到了该还债的时候了…… 223 结婚 医院。 牵着宁可可的手,莫云笙带着她,一路缓缓的来到赵伯伯的病房外。 没说什么,但从莫云笙悄然转变的目光中,宁可可隐隐的感觉到什么。 谁也没有说话,宁可可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正要戴在手上,莫云笙忽然伸手制止她,将戒指夺走收回去,在宁可可诧异的目光中,他抿紧嘴唇,沉默的带着她进了病房。 躺在床.上的赵伯伯一脸不耐烦的看着坚持不懈喂自己喝汤的特护小姐,烦躁,“说了不喝了!” 一语吼完,只见门被推开,两个人影一齐映入眼帘—— 赵伯伯的眼睛在先进来的莫云笙身上扫了一眼,目光立即定格在两人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 牵着宁可可,莫云笙一直走到赵伯伯的身边才放开她的手,看着一脸为难的特护小姐,宽和的笑了笑,接过那碗汤,转头看着有些吃惊的赵伯伯。 “爸,你要好好吃西,这样才有力气发脾气啊。” “臭小子,你说什么!”赵伯伯白了揶揄自己的莫云笙一眼,转头看着有些疲惫的宁可可,伸手拉住她,脸上露出难得的柔和。 “可可,是不是工作太累了?干脆辞了吧,要是想做事,到我们公司来啊?云笙还可以照顾你。” 宁可可刚要说什么,莫云笙微微笑起来,“还是不要工作了,在家当全职主妇蛮好。一抹会心的微笑从他皱纹横生的眼角漾开,他伸手拿起床头的日历,边翻边自言自语。” “哎,哎,一晃都这么多年了……云笙啊,下个星期天就是我和你母亲的结婚纪念日了,你还记得吗?” 莫云笙微微弯起嘴角,淡淡的点头,“当然。” “嗯……”赵伯伯欣喜的点着头,“那一天可真是个好日子……诸事皆宜,还很有纪念意义……好日子啊……” 莫云笙转头看着有些搞不清状况的宁可可,伸手将她的手握住,轻轻捏了捏,“会不会太快了?” 宁可可一颤,抬头看着莫云笙含着笑意的眼睛,心跳隐隐的有些快,声音发虚,“什么?什么太快……” 莫云笙笑意加深,微微低头看着那个红霞爬上脸颊的女人,声音柔和动听,“结婚。” 宁可可一颤,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结婚…… 结婚…… 虽然这个想法是她提出来的,可是当真的被提上议程,她只觉得有种…… 有种…… 不知所措的感觉…… 抿了抿嘴唇,宁可可目光有些游离。只感觉自己被赵伯伯和莫云笙盯得有些窘迫,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如果已经决定了,那就不在乎快慢了……打铁要趁热,赵伯伯也没几天活了,只想快点抱孙子!” 精明如赵伯伯,他只要看到今天这个结果,至于其中发生了什么曲折,实在没必要去在意。 笑了笑,赵伯伯看着仍然呆呆的宁可可,急忙推莫云笙。 “臭小子,随便说一句‘结婚’就想把这么好的姑娘娶回家,净想美事!你们年轻人不都兴那套……浪漫!对,浪漫,去买些花啊草啊的,跪下……求婚!” 宁可可心砰砰直跳,垂下眼睛,目光闪躲,“赵伯伯,不是那样的……” “你要这些吗?”莫云笙伸手,温柔的抚摸着宁可可柔软的头发,笑得星辰失色,“我都可以为你做。” 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脸被烧起来了,又烫又红。耳膜轰轰作响,她口干舌燥的站在那……紧张又忐忑的摇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笑了笑,莫云笙看着已经走下地的赵伯伯,那个病重的老人陡然间精神矍铄,神采奕奕的走出了病房。 片刻后,他手里捧着一大束百合花走了进来。 笑着,赵伯伯将花递到莫云笙手里,扬眉,“隔壁病房借的,好歹是花,将就用一下,心意到了就行!可可,你不会介意吧!” 宁可可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没有,只是像雕像一样立在那儿,思想和心跳一样,都骤然停止了…… 拉着宁可可的手,莫云笙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微笑,缓缓地,单膝跪地…… 宁可可一颤,不知怎么回事,当看到莫云笙眼里的神情时,她的眼睛竟然一阵湿润…… 很温暖,很亲切的眼神…… 好想……依靠…… 拉着她的手,莫云笙轻轻的从口袋里拿出那枚朴素又简单的结婚戒指,凝视着她洁净又美丽的脸,目光深沉,声音清朗,“嫁给我……” 听到那三个字,宁可可猛地一颤,泪水如流星般坠落下来。 赵伯伯激动的攥住拳头,期许的看着泪流满面的宁可可,暗暗祈祷,“快答应啊……” 莫云笙含着温暖的笑容,看着她,“从这一刻开始,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为你披荆斩棘。不管今后有多少困难,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嫁给我,你的人生从此以后由我负责……” 宁可可眼里的泪水因为莫云笙说出的每一个字而加重一分,看着那个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她只有种恍若梦里的感觉…… 捏紧了她的手,莫云笙语气坚定,“嫁给我,我会给你想要的全部……” 这太像真的了…… 宁可可抚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只有种真的要和这个男人一生一世的感觉…… “嫁给我,除非你说结束,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让我照顾你……可可……”莫云笙攥了攥她的手,眼神宁静,“在我父亲面前,我许下这样的愿望,我会竭尽全力给你想要的幸福……答应我……” 宁可可这才清醒过来,抿紧嘴唇,她的目光在这对父子脸上扫了一圈。 缓缓地,她点头。 那一点头,重如千斤。 宁可可看着莫云笙微微笑起来,带着一缕阳光的温暖,他缓缓起身,将那枚戒指郑重其事的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那一刻,她再度热泪盈眶…… 这一切,都在赵伯伯欣慰的目光中进行。 224 要和莫云笙结婚 简易的仪式进行完毕,宁可可抱着那束百合花,静静的任莫云笙将自己拥在怀里,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心里那艘漂泊无依的小船,终于,找到了一处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 赵伯伯多年的夙愿得偿,高兴的简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病房里走来走去。 “太好了……臭小子没想到你真有这个福气……我得出院,我要回家重新布置一下你们的新房……还得操办一下婚礼……我莫正文娶儿媳,一定要全城欢庆……这么一想,我什么病都没了,我感觉我可以再活个二十年,看我的孙儿成婚都可以啊!” 莫云笙看着自己陡然间病愈的父亲,复杂的笑了笑,虽然不知道自己走这一步到底有用没用,但是看着父亲一扫而空的病容,他也觉得,至少是有了一点收获吧…… 看着怀里的宁可可,莫云笙伸手揉揉她的发丝,语气宠溺,“你喜欢这样吗?会不会太铺张?” “不会……按赵伯伯的想法吧……”宁可可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垂下眼睛,心里一阵刺刺的疼痛…… 以莫家的身份地位,婚礼必定不能草率,但是,一旦张扬出去……那个人……那个人就一定会知道…… 可是,自己和莫云笙结婚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死心吗? 为什么一想到他知道自己要结婚的事情,她的心会这么疼,这么难受呢…… 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悲伤,莫云笙紧了紧搂在她肩上的手,附耳轻语,“别担心,一切都交给我来办……” 赵伯伯背着手在病房里转着,忽然一拍手,眉开眼笑,“要叫亦辰那小子回来!他以前总是敌视我,不许我跟可可见面,现在可好了,一家人了,看他还能说什么!” 宁可可一颤,紧张的伸手抓住莫云笙的手臂——这段真假参半的婚姻,她其实并不希望哥哥知道…… 莫云笙拍拍她的手背,露出安慰的笑容,“让我跟他说,没事的。” 赵伯伯看着宁可可隐隐有几分依赖莫云笙的样子,心里又是开心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小两口的感情看起来还不错,难过的是,以她的年纪,不正应该是被家人和男友保护起来,享尽宠爱的时候吗! 可是因为他们父子,她现在看起来却那么孤独,那么无助…… 赵伯伯暗暗发誓,一定要倾尽全力去弥补她…… 想着,他就急不可耐的拉住宁可可的手,边往外走边说,“云笙,我住不了医院了,我要回家操办婚礼!虽然只有一个星期,但是我真的迫不及待要喝可可给我敬的媳妇茶了!” 宁可可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按住急切的赵伯伯,劝道,“听医生的话啦!” “没关系,医生说可以。”莫云笙笑着点点头,“让他开心开心吧……” 说着,莫云笙走过来,轻轻牵起宁可可略略发凉的手,一路跟着赵伯伯往楼下走去。 看着身旁男人那俊美如幻的侧脸,宁可可只觉得胸膛里的那颗心脏砰砰乱跳,几乎要怀疑这是梦境…… 她竟然…… 要和莫云笙结婚了…… 回到莫家,已经快天黑。赵伯伯兴冲冲的跑去联络顶级的室内设计师,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打造出最完美的新房。 看他那副精力充沛的样子,完全没有一点病重的痕迹。两个人看了,也都驱散了一些心头的阴霾,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婚礼,也暗暗的接受并开始期待了。 夜晚。 暗紫色电话摆在书桌上,免提按下,电话那端洛亦辰的声音清晰无误的传递出来。 莫云笙半坐在桌旁,看着电话,用坚决的态度淡淡的说出那个消息,“我要和你妹妹结婚了……” 坐在椅子上的宁可可的低下头,仿佛怕哥哥看到她此时羞赧的表情一般。 莫云笙宽慰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轻轻握紧。 洛亦辰有些惊讶,但却不是完全没有预料到。当初妹妹执意不肯跟他出国,他就猜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怎么会这么急?”洛亦辰有些不满,“不会是仓促之下做的决定吧?又出什么事了?” “没出什么事……”宁可可急忙摇头,“哥你能回来吗?下个星期天……” 洛亦辰有些苦恼,“明天我就要去欧洲各分公司视察,行程很紧。我尽量安排看看。” 想到现在夏家和公司全靠哥哥一人撑着,其辛苦不言而喻。宁可可很心疼,故作轻松的说,“哥,没事啦,你不来也没关系,我和……等我和云笙办完婚礼,去法国看你和嫂子吧!” “嗯,刚好去蜜月旅行。”莫云笙轻轻一笑。 “嫂子还好吗?小宝宝呢?知道性别了吗?”宁可可感到久违了的家庭温馨。 “知道了……”洛亦辰疲惫之中露出幸福的笑,“是个女孩,再过几个月你就当姑姑了……” 笑着,宁可可因为这个新奇又温暖的称呼感到欣慰,欣慰同时,又不免有些家人分离的感伤…… 两边都沉浸在一点悲伤之中,沉默下来。 “放心吧……”莫云笙紧了紧握住宁可可的手,保证似的对洛亦辰说着,“这一次,我一定会帮她得到真正想要的幸福……再相信我一次……” 洛亦辰沉默了一下,仿佛在用莫云笙那坚定的语气说服自己,缓缓的,他叹息着,“可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结婚,你真的懂这两个字的含义吗?” 点点头,宁可可抿紧了嘴唇。 仿佛看到她点头一般,洛亦辰沉默了一下,默许的叹口气,再度确认,“告诉哥,你是真心想嫁给莫云笙的,他能给你想要的幸福……” 绞紧了手指,压抑住自己纷乱的情绪,在莫云笙的注视下,宁可可轻轻的应了一声,“是……我是真心的……” 不再说什么,洛亦辰只是要莫云笙保证不会再让妹妹受到伤害,便允诺了这桩婚事。但因为公务缠身,妻子和岳父又都离不开人照料,他回国参加婚礼的事情就此作罢。 225 宁可可在哪! 放下电话,莫云笙看着神情有些孤苦的宁可可,心疼的用手揉揉她的头发,轻声,“婚礼时你要邀请哪些亲戚朋友,你列个清单给我。” 苦笑着摇摇头,宁可可闭了闭眼,“哪有人会来,我什么都没了……” 莫云笙攥了攥拳,心痛的看着她,“找个伴娘总是要的。我听说女人都有婚前恐惧症,有个人陪你说说话,顺便也替我看住你,我怕你逃走……” 宁可可苦涩的笑了起来,想想,“那我找林菲夏吧……也只有她会理我了……” 客房。 趴在床.上,宁可可犹豫了好久好久,才最终拨通了林菲夏的电话。 接通后,被林菲夏一番盘问后,她终于得空,有些踌躇的问,“下个星期天……你有空吗……” “你还有心情找我去逛街?”林菲夏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蓝迦每天都来逼问我,他真的急疯了……你回来吧,是分是和你给他个痛快话吧,他快被你折磨死了!” 听到林菲夏的话,宁可可觉得心痛难当。逼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她叹息,“他很快就不会再骚扰你了……做我的伴娘吧,下个星期天,我要结婚了……” 好半天,林菲夏才反应过来,吃惊,“我的天!你要跟谁结婚?就为了躲蓝迦?你太疯狂了!” “是赵伯伯的儿子……他对我很好,我也觉得他更适合我……菲夏,你能来吗?我找不到人来参加我的婚礼了……要是你也生我的气,那就真的没有人来了……”宁可可哽咽了一下。 听着她声音里的萧瑟,林菲夏长长叹息,“当伴娘当然没问题……不过你可要想好……婚姻这种事,可不是儿戏……” “我已经决定了……”宁可可答得坚决。 蓝家。 一开门,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凝固的空气中充满了颓丧与腐烂的气息,满屋子的死气。 踢了一脚地上的酒瓶,江城进门,看着坐在墙角拼命酗酒、双眼血红的蓝迦,走过去,见他的手里还死死的捏着钱夹,眼睛紧盯着里面那张被揉皱了的大头贴。 江城站了好半天,蓝迦才后知后觉的抬起醉眼,声音沙哑的问,“有她的消息了吗……” 江城皱眉,伸手夺下他手里的酒瓶,恼火,“她走了就走了,你何必把自己弄成这样!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蓝迦伸手抢回酒瓶,狠狠喝了一口,苦笑,“这单生意,只有我赔本的份……” 颓丧的歪在墙角,蓝迦喝下的酒顺着嘴角流的到处都是,死死的捏住照片,看着和自己依偎在一起、表情羞赧面容纯净的女人,他只觉得遥远如前世……曾几何时,曾几何时,他还拥有过她…… “她在哪……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她了……”蓝迦伸手,拽住江城的衣摆,如一滩烂泥般的瘫着,迷离的醉眼里满是痛苦。 “我好想她……我想跟她说对不起……我想求她原谅……可是连一次机会……一次机会她都不肯再给我了……” 看他这样,江城心里堵得难受,狠狠抢下酒瓶,“喝死了找到她也没用了!你撑着,我去给你找!” 晚上十点。 坐在窗台上的林菲夏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夜景,一向贪睡的她今晚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才短短几个星期,她和叶诗琪、宁可可……几个人里面进医院的进医院,嫁人的嫁人,几年积攒的友谊竟然会如此迅速的就分崩离析…… 叹息着,只听到门被急促的敲响。 她烦躁的应了一声,急忙下地去开门。 一拉开门,只见江城正单手撑在门框上,眼神尖锐的盯着自己。 “宁可可在哪里?”江城单刀直入,“我知道你肯定知道!她除了你现在没有任何亲人和朋友在身边!你别以为替她瞒着是帮她,你那是把所有人往绝路上逼!你知道蓝迦现在都要死了吗,他真的很痛苦,你告诉我吧,宁可可在哪!” 抿紧嘴唇,林菲夏提到蓝迦就有火,“那都是他自找的!坏事做多了,怎么会没报应!” “如果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他对宁可可绝对是认真的。” 江城急切的看着林菲夏,“你能看出来吧,宁可可其实是喜欢我老板的!不过就不敢正视,或者因为对叶诗琪感到内疚,这样逃没有用,所有人都痛苦!你帮他们见一面,让他们自己把问题解决清楚!” 林菲夏叹息,“告诉他也晚了,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江城一颤,看着林菲夏,她眼底的复杂让他的心骤然生出一抹不安。 果然…… “她要跟赵伯伯的儿子结婚了,下个星期天就办婚礼。她这一次是铁了心要和蓝迦一刀两断了,让蓝迦死心吧,没可能了。”林菲夏叹息。 摇头,江城缓缓的扶住自己的额头,“蓝迦那个人,认准的事情到死都不会改变,这一次,我担心他过不去这一关。不能让宁可可和别人结婚,不然他就完了……菲夏,你帮他,也帮宁可可吧!这样会毁了所有人的!” “我能做什么!”林菲夏被逼的走投无路,“我只知道结婚前一天,宁可可会回到洛家住下。第二天一早再由新郎来接她过门。” 看到江城眼睛一亮,林菲夏咬咬牙,索性说的更明白,“但是别想靠近洛家,结婚前一天会有很多保卫守在那儿,外人谁也靠近不了,只有途中,也就是在婚车上……不过到时新郎会一直在她身边……” “已经足够了……”江城叹息,目光悠远,“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就这样……” 江城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蓝迦的反应,只见他歪在地上,用手指漫不经心的拨弄着空空的酒瓶,垂着脸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江城能感觉到,他很平静。 “平静到令人心惊……” 给读者的话: 明天…… 226 蓝迦,再见了 “我走了一下从洛家到莫家的路线——”江城盯着低头不语的蓝迦。 “有一个必经的十字路口很适合……嗯——那里路窄,车到那里速度会慢下来,你可以开车横向冲出去拦住头车,然后马上过去带宁可可走……” 静默的听着江城讲完这样一番话,蓝迦反常的没有任何表情,抓住酒瓶,缓缓的将橙黄的液体灌入喉咙。 看他那副神思恍惚的样子,江城皱眉,“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盯着蓝迦,江城猛然从他半开半合的眼底发现了一丝令人胆战心惊的冷芒—— 那是种摧毁一切、宛如暴风临降前的压抑前兆。 疯狂的,绝望的,自我毁灭的…… 江城直起身体,只觉得自己后背一阵阵发凉。 他其实知道告诉蓝迦这一切的后果,也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可是,如果不说,蓝迦真的会死……只要让他活着,其余的,他可以完全忽视…… “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了是吗……” 走出门的一刻,江城忽然听到身后的角落里发出微弱却清晰的声音。 回头,只见蓝迦将那张大头贴攥成了一团,闭着眼,含着笑,满脸是痛楚的绝望,“好吧……宁可可,那就一起毁灭吧……” 星期天。 天还未完全亮起,宁可可就已经起床化妆换衣服了。 焦躁的熬到了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反倒是林菲夏跟着忙前忙后,一派指挥若定的模样。 坐在镜前,赵伯伯派了顶级的造型师和化妆师全天为她贴身服务,看着自己被缓缓盘起的头发,她绞紧手指,还有点状况外的感觉……仿佛……今天要结婚的不是自己一样…… 一点点的上妆,盘发,看着满屋子为自己忙来忙去的人,宁可可怔怔地看着镜子里一点点精致起来的自己,猝不及防的,一滴泪掉了下来,砸在了手背上。 她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那滴摔碎了的泪珠,心里突如其来的一阵拧绞…… 化妆师看着新娘子落泪,有些不知所措的停下来,宁可可飞快的擦掉脸颊上的湿润,挤出一抹笑容,“对不起……继续吧……” 林菲夏看到她仓皇擦泪的样子,偷偷叹口气,走过来拍拍她的肩,“看来莫云笙找我来看着你真没错,你的婚前恐惧症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发作了……” 宁可可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个好日子,明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可是当这一刻真的发生……她却觉得无比的心酸感慨…… 她苦涩的笑了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停止脑海里那些纷纷乱乱的想法。 早上七点。 太阳光已经开始贡献热量,冬末的早晨已经开始让人感到了一丝暖意。 一切准备妥当,宁可可坐在镜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长发全部盘起来,头上只是戴着一个粉白蔷薇编织而成的花冠,花冠底下压着雪白的头纱。 化妆师只是给她画了很素淡的妆容,却恰到好处的衬托出她出尘脱俗的绝美气质。 镜子里的那张脸令人心驰神往,黛眉弯弯,明眸善睐,凝脂般的肌肤吹弹可破,散发着淡淡樱花色泽的薄唇让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她的婚纱是一件白色抹胸式的曳地长裙,上面手工缝制了无数朵浅粉色的串珠玫瑰,光线照过,边散发出夺目的光芒。宛如夜幕坠星。 因为是冬天,设计师给她加了一件浅紫色的皮草小披肩。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又妩媚,隐隐的,她的眉间已经有了几分属于女人的高贵与风情。 紧张的快不能呼吸了,宁可可按了按自己砰砰乱跳的胸口,起身,摆脱了所有人,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间—— 不知怎么,她只想自己静一静,外面那热闹的气氛,她竟然不很喜欢…… 关上门,她走到自己的小床边,躺下去…… 依稀的,她嗅到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他陪着自己在这个狭小的床.上从夏末睡到了冬天…… 在最可怕的雷雨夜,在最寒冷的下雪天…… 他抱着自己,紧紧的抱着自己…… 心一痛,眼泪又漫出眼眶,萧宁可可忙坐起来,怕刚画好的妆再被弄花,急忙抬起头,拼命的把眼泪咽回去…… 想了想,她从床底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散乱着一些老旧的照片,还有,她和蓝迦约会时拍的大头贴……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傻,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生疏…… 可是却强硬的被凑在一起,很亲密的站在一起…… 所有的都在她这里,唯独少了一张…… 最大的那张,被蓝迦放进了钱包里…… 宁可可一张一张的看过,嘴角微微弯起,陷入不知是快乐还是痛苦的回忆中…… 良久,她用手指轻轻的勾勒着照片上的那个男人,扫过他浓黑俊美的眉眼,扫过他英挺刚毅的鼻梁,停留在他给过自己温暖和安慰的嘴唇…… 颤抖着,宁可可哽咽着喃喃,“蓝迦……再见了……” 说着,她伸手从桌上拿了打火机,将大头贴凑过去,嚓地一声,火苗腾起,那些旧日的回忆遇火就变得扭曲焦灼,小小的火苗毫不怜惜的将那些照片都化成了灰烬…… 小小的火苗映亮了宁可可眼底的泪光…… 直到火势烫了手,她才将那些照片的残角扔到了大水杯里。 在一起的她和他,永远的消失了…… 从她和莫云笙在赵伯伯面前决定结婚的那一刻,一切就都已经尘埃落定。 她和他正式登记注册,媒体将她嫁入豪门这件事炒得沸沸扬扬……她相信蓝迦一定已经知道了…… 结束吧…… 都结束吧…… 也没得选择了对吗…… 正伏在膝盖上,心脏麻痹一般的痛着,宁可可只听到自己手提袋里的手机轻轻的响了起来…… 心一跳,她颤抖了一下,拉开包包,拿出了不停响着的手机—— “莫云笙”。 看到这三个字,她的心莫名的落空了 227 莫太太 苦笑着摇摇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自己还在期许什么?还能期许什么? 接通,一股温和柔软的声音缓缓的流入耳朵,抚平了她躁动不安的心情…… “紧张吗?”一身笔挺白西装的莫云笙迷人俊美,美眸堪比星辰。他看着车子前方的路,弯起嘴角微微笑着。 抚了抚自己愈发激烈的心跳,宁可可轻轻点头,“嗯……紧张的都忘了等一下有哪些步骤了……” 笑了笑,莫云笙看着越来越近的目的地,“我也好紧张……下一次就能好些了吧……” “喂!”宁可可哭笑不得,“第一次还没开始,你就想着下一次了?专心点好不好!” 微微笑起来,莫云笙指间轻触自己胸前别着的一小束花。 “说真的,会不会在这个时候你后悔了?发现自己其实还有比嫁给我更好的出路?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新娘在行礼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爱的另有其人,然后抛下新郎逃走——” “我看你才有婚前恐惧症——”宁可可苦笑,“我跑去哪里,我哪有别的出路?” “你有的”莫云笙声音平和,“问问你自己的心。” 宁可可慌张的摇头,“别说这个了!我们连结婚证都领了,你还想反悔吗!” 一笑,莫云笙看着窗外,“也是,接手了你这个大麻烦,我一时半会儿是甩不掉了……我马上到了,你都准备好了吧?” 想着他马上就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宁可可的心又狂跳起来,“早就准备好了……可是我真的好紧张……” “你把紧张留到洞房里吧……”莫云笙笑着开起玩笑,“我爸今晚一定会严防死守,不准我踏出新房半步……” 宁可可脸一红,声音发虚,“那怎么办……” “要不假戏真做得了——就像你说的,反正连证都领了,也就无所谓捅破最后那层窗户纸……”莫云笙坏心眼的逗她,“反正我爸都盼上孙子了。” 宁可可急的舌头打结,急切的站起来,“莫云笙……你个骗子……当初说好不会发生什么的!” “你为谁守身如玉?”莫云笙收起笑容,忽然问了一句。 宁可可一颤,呆在原地,随着他这一句问话,她的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张脸…… 一张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冷冽如冰的脸…… 良久,她才按住自己绞痛的胸口,缓缓的说,“你介意吗……介意我曾经和……那个人那样过……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突然答应要娶我……” 沉了口气,莫云笙轻轻的笑起来,“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我要是介意的话就不会让天下人都知道我要娶你。再回答第二个问题,我觉得我应该娶你。回答完毕。” 宁可可皱眉,“什么叫应该娶我?” “你不用懂……”莫云笙轻笑,“我答应了你哥,这一次一定要给你想要的幸福。放心的跟着我吧,我会让你变成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好肉麻……”宁可可一笑,“可是,谢谢你……” “好客气,我的太太……”莫云笙揉揉额头,看着越来越近的洛家,“莫先生就要进门了,快放下你的头纱等我来接……” 轻轻应了一声,宁可可挂下电话,攥了攥全是汗的手心,听着门外已经噼啪作响的鞭炮声—— 婚礼按赵伯伯的想法,不去教堂那种“冷冰冰”的地方,婚典和酒宴全程都在莫家操办。 虽然最后她还是劝赵伯伯尽量简单一些,可是按莫正文的地位和对这桩婚事的重视,婚礼的规模和影响还是令人咋舌。 林菲夏和莫家的几个亲戚女孩组成了一伙,堵在门外为难着莫云笙,绞尽脑汁的想着难题来要他答,答对一题前进一步,看看时间,距离他进门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他却还是被挡在原地无法动弹。 听着外面的一片欢声笑语,独自坐在屋里的宁可可微微失神,捧着那张旧了的全家福,轻轻的抚摸着逝去父母的轮廓,她露出一抹浅笑,低语,“爸,妈,我……要结婚了……” 结婚…… 片刻后,只听到门外传来林菲夏的吵嚷,她总是能迅速忘记烦恼,抓住意图冲进去的凌少璇,喊,“不行你耍赖!要高喊三声,‘老婆大人我爱你’才可以过来!” 莫云笙被逼的没办法,扫了一眼满满一屋子的人,看着宁可可的房门,硬着头皮连喊了三声。 听着他在外面向自己喊话,宁可可轻轻笑起来。 “以后家务谁做!”林菲夏仍旧不放过新郎,扯住他逼问。 “我做!”莫云笙高喊。 宁可可微笑,莫家佣人一大堆,哪里需要他做家务。 “以后赚钱归谁管!”林菲夏高声问。 “归老婆管!”莫云笙完全放开,积极配合。 大家哄笑着陪着莫云笙来到门外,林菲夏却仍旧不放过,手一伸,“给开门红包!莫少爷你可别吝啬,娶老婆就这一次,大方一点!” “给钱就让我进去?”莫云笙看着林菲夏,笑着。 “当然……”林菲夏转了转眼睛,后半句却很小声,“当然没那么简单……” 莫云笙见到时间耽误了不少,后退几步,伸手从伴郎那拿过一沓厚厚的钞票—— 一扬手,洒了满天都是…… 跟着看热闹的很多人都一哄的低头去捡,林菲夏见到莫云笙趁乱往里冲,死死拉住他,“哪有你这样的!不许进!” 莫云笙正苦恼的和林菲夏纠缠着,只听门里传来一声轻轻的话语,“菲夏,让他进来吧……” 得了允许,莫云笙直直的冲破林菲夏的阻拦,径自闯进了屋子。 看到一身雪白礼服的莫云笙,宁可可只是在他俊美迷人的脸上扫了一眼,立即脸颊滚烫的低下了头。 看到宁可可含羞带怯的美丽模样,莫云笙微微怔了怔,才在一群人的起哄中向她走过去。 笑着,半跪在她身前,伸手握住她的手,拾起来吻了吻,“跟我走吧,莫太太……” 228 她是我的! “这次有她说话就放过你!”林菲夏看了看莫云笙,又看着宁可可,愤愤不平,“重色轻友!还没入洞房呢,就已经会护着老公了!” 宁可可脸更红了,头埋得低低的。 莫云笙笑起来,一把抱起宁可可就往外走,得意的看了林菲夏一眼,“怎样,老公当然最亲了……” 林菲夏看着温和有礼的新郎官,不禁觉得,比起蓝迦,的确是这样的男人更能给宁可可幸福。 想着,她不禁有些后悔透露了消息给江城,默默的祈祷,蓝迦那个瘟神可不要来…… 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他略略失常的心跳,宁可可抿紧嘴唇,只觉得自己仿佛飘在云端,晕乎乎的。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宁可可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不食人间烟火般的绝美男子、那个笑起来连日月都失色的莫云笙…… 竟然……已经成了自己的丈夫…… 她搂紧了他的脖子,将脸颊贴在他温热的胸膛,只感觉有种舒心的暖意将自己一层层的包裹起来…… “别这么宝贝我……”莫云笙低头,朝她眨眨眼,“我又不会跑,不用抱这么紧……” 宁可可脸一红,羞怯的把头低下,反驳起来的话语也显得没有底气,轻轻的,“别胡说……” 看着她美丽又出尘的脸庞,莫云笙笑着,只感觉有双手慢慢的将自己的心脏握紧…… 抱着她上了车,顶级豪车组成的迎亲车队缓缓的驶离了洛家。 嗅着近在咫尺的莫云笙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宁可可紧张的愈发难以呼吸。绞着手指,望着窗外,只觉得这条路格外的漫长。 “冷不冷?”看着她身上那薄薄的礼服,莫云笙眉头微皱,伸手将她抱过来,敞开自己的西装从后将她包进来,一笑,“夫妻粽子……” 宁可可一颤,感觉到自己瞬间被他的体温融化…… 咬住嘴唇,靠在他胸口,她心跳愈发的急迫。 没有再说话,两个人静静的抱在一起,气息和体温慢慢的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和此了…… 十字路口。 与婚礼车队一片喜意截然不同的,是车上男人的颓废与痛苦。 双眼紧紧的盯着过往的车辆,蓝迦缓缓的举起啤酒罐,喉结上下滑动,任那些苦涩的液体流入自己剧痛着的胸口。 从车水马龙的嘈杂中挣脱出来的,是他深沉粗重的呼吸和沉痛有力的心跳—— 如同伺机而动的野兽般,他的眼底散发着骇人的阴枭和邪恶…… 来吧…… 让我看看,今天的你有多么美丽,多么惬意…… 随着那一抹鲜亮的花束映入眼帘,那辆豪华的银色加长婚车缓缓的驶了过来。 骨节咯咯作响,蓝迦将啤酒罐一点点捏扁…… 扫了一眼左右的车流,蓝迦抿起嘴唇,漆黑幽深的眼睛目光一凛—— 猛地踩下油门,他启动车子,冲着那辆美轮美奂的婚车毫无顾忌的冲了过去! 刺耳的刹车声如同一把利剑,猝不及防的插入了在场所有人的心脏里! 只听嘭地一声巨响,蓝迦的车子直挺挺的撞上了婚车的车头,刹那间,两辆车的车灯全部爆开,碎片落了一地,车的引擎盖也都扭曲变形。 婚车猛地一震,莫云笙眯起眼,如临大敌的看着从前车上飞快冲过来的男人,急忙拍打司机的座椅,吼着,“锁门!” 宁可可被莫云笙紧紧的护在怀里,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她知道是谁来了…… 她将脸埋在莫云笙的胸口,死死的捏住他的衣襟,眼泪痛苦的漫上眼眶…… 为什么要来…… 为什么要来呢傻瓜! 带着一身的寒雾与决然,蓝迦大步的走到车旁,伸手拉了一下车门…… 发现车门被锁上,他毫不犹豫的就屈起了手肘,双眼血红的盯着车里面瑟缩在莫云笙怀里的女人—— 一声脆响。 玻璃在蓝迦手落之时,被硬生生的击出了一个窟窿! 鲜血淋漓。蓝迦拔起车锁,迅速开了车门,瞪着一身婚纱美丽绝伦的宁可可,伸出血染的右手,一把就扯住了她的手腕…… “你疯了!”莫云笙急忙伸手过来扯住宁可可,看着不顾一切的蓝迦,怒声。 “还给我!”蓝迦哑着嗓子,歇斯底里的暴吼一声。见莫云笙死死护着宁可可不放手,蓝迦眼睛里的血色顿时更重。 手一探,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军刀,未等宁可可惊呼出声,只见寒光一闪,莫云笙的手臂上顿时多了一道血痕! 趁着莫云笙受伤,蓝迦一把将宁可可拖出了车子,看着其余车里蜂拥而出的护卫,蓝迦将宁可可反过来勒住,拖着她往自己的车上退。 盯着那些人,他目光森然的将锋利的刀抵住宁可可白皙柔嫩的脖颈上,冷笑着,“来啊,莫云笙,你敢过来,我就让你带着她的尸体去结婚!” 宁可可只感觉自己被勒紧的脖子忽然一凉,被蓝迦的刀尖抵住,她只得仰起头,透过模糊的泪眼看着焦急万分的莫云笙。 林菲夏也跑出来,看着失去理智的蓝迦,她懊悔又气恼,跺着脚,哭起来,“蓝迦!你这是要干什么!你有话好好说,干嘛动刀子!疯子!快放开宁可可!” 宁可可被蓝迦拖得踉跄后退,脖子被他勒得快要窒息,双手无助的掰着他铁一样坚硬的双臂,仓皇的喘息,“不要……蓝迦……你别这样……你快走吧!” 低头看了一眼满脸泪痕的宁可可,蓝迦用脸颊轻轻磨蹭着她的头顶,语气混合着阴寒和依恋,低声,“为什么要赶我走……嗯?看到我你难道不开心吗……” 宁可可颤抖着,哭起来,“还来干什么……走吧……我都要结婚了!” “结婚……”蓝迦拖着她往后退,眼睛扫了一下逼近而来的众人,冷冷的笑起来,“你觉得你能结的成吗!” 说着,他手一抬,直直的将宁可可头上的花冠扯下来,雪白的头纱和美丽的花冠被狠狠的丢在地上,蓝迦用鞋子碾了碾,抬头看着莫云笙,“她是我的——听到了没有,她是我的!” 229 一次就好 说着,他狞笑起来,用刀子割开宁可可身上那件小皮草的扣子,一扯,将那件衣服撕下来丢在地上。看着宁可可身上仅存的抹胸礼服,蓝迦不顾她的哀求,大手开始无情的撕扯她身上的婚纱…… “住手!”莫云笙看着那件婚纱在蓝迦手下一点点碎裂,攥紧拳头吼着,“蓝迦,你他妈.的疯了吧!” 看了一眼周围杂乱的环境,莫云烦躁的对着身旁的人低语一声,“去看看在场有没有记者,把围观的人驱散开……” 一手用刀逼住宁可可的脖颈,蓝迦不顾她的皮肤已经被刀锋割破,目光阴冷的盯着那件刺眼的婚纱,大手疯狂的撕扯着。 布料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转眼,宁可可身上就只留下一条又短又薄的衬裙,寒风拂过,她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起来,殷红的血渍点点的盛开在那条薄薄的衬裙上,分不清是她的血还是他的…… 瘫在蓝迦的身上,宁可可痛得几乎无法呼吸,用手拽住他的衣摆,艰难的喘息着。 “我这就带你走……”蓝迦吻了吻她的额角,拖着她无力的身体,一直退到车子旁边,看着渐渐靠近的众人,他的目光再度冷凝如冰,狂躁的吼,“都滚开!” 看着宁可可颈上淅沥而下的血液,莫云笙看着陷入疯狂的蓝迦,“你别乱来……你看看她流了很多血!” “她不用你管!”说着,蓝迦将宁可可塞进车子,随即飞快的钻进驶席,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地上洁白的婚纱和花冠被踩踏的肮脏不已,看着莫云笙一等人上了车追逐而去,林菲夏怔怔的站在原地,望着混乱不堪的十字路口,她紧紧的攥住双手…… 好好的婚礼…… 如果不是自己多嘴,恐怕也不会弄成这样…… 懊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她拿出手机,咬牙切齿的拨了江城的电话,刚一过去就被接通,她恼火不已的吼,“你那是个什么老板啊!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知道……”江城的声音缓缓的飘过来,“我在这……” 抬头,林菲夏左右看看,目光锁定街角一辆眼熟的车子,她快步走过去,“那你怎么不阻止!眼看着他拿刀行凶!现在都要搞出人命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江城坐在车里,目光沉远的看着前方,“在婚礼进行之前截住宁可可,我得不惜一切代价帮他不是吗?” “疯子!都是疯子!”林菲夏冲过去,拉开车门瞪着江城,“他会把宁可可带到哪去!你快说啊,我看他疯了一样,会不会对宁可可下毒手!” “让他们再单独待一会儿吧……”江城缓缓挂断电话,侧头看着焦急万分的林菲夏,笑容里充满苦涩。 “拼了身家性命和名誉来劫这场婚礼,也就换来那么短暂的相见机会……别打扰他们,那样很残忍不是吗?” 林菲夏一颤,“你这么说什么意思?” 摇摇头,江城看着前方依旧混乱的交通,“蓝迦付出的代价是你无法想象的——只希望莫云笙能晚点找到他们,好歹,能让他值回票价……” 寒风悄然的卷起地上的落花和头纱,林菲夏抬头看着湛蓝如洗的天空,忽然间发觉阳光竟是那么的刺眼。 冰凉的手指在脖子上滑过,宁可可一凛,从昏沉中睁开眼,视线里逐渐清晰的,是一间温暖舒适的房子,身下,是温软厚实的大床。 偏头,一张落拓沉寂的脸庞映入眼帘。 看着满脸胡茬的蓝迦拿着剪刀剪着纱布,宁可可心口一揪,眼泪不受控制的漫出眼眶…… 微微咳嗽着,蓝迦转头看着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宁可可,眼底的血丝仍旧浓重,声音沙哑,“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宁可可手一颤,抿紧嘴唇才没让那声哭泣冲出嘴角。 走过来,蓝迦用手轻轻将宁可可的头拨向一侧,看着那道狭长的伤口,用药棉一点点的擦拭着,“说啊,为什么要结婚?” 他冰凉的指尖引发宁可可轻轻的颤栗,她闭起眼睛,不去看蓝迦瘦削的脸颊和满眼的沉痛。 将纱布贴在伤口上,蓝迦用胶布固定好,处理好伤口,他才坐在床边,看着宁可可,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是我对你不够好?不够疼你?你告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都改……都可以改的……” 宁可可紧紧闭着眼,眼泪顺着眼角流入鬓角,凉凉的。 见她不说话,蓝迦俯身,将脸埋在宁可可胸前。看着她紧张的手指发抖,他抱住她不停颤抖的肩膀,轻声喃语。 “我不想再一个人了……别丢下我好吗……你别结婚,我去跟叶诗琪道歉。” “那天我去看她了,可是她对我说你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很生气才推开她的……我没想再伤害她的……你还生我的气么?原谅我好吗……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蓝迦撑起身体,指尖流连在宁可可精致清美的脸上,“这房子是我前几天买的,你喜欢吗?你陪我住下来好吗……” 听着他颤抖着的哽咽,宁可可缓缓的张开眼,看着眼前那张憔悴不已的脸孔,伸手,轻轻抚上他胡茬丛生的脸颊,痛苦的摇头。 “蓝迦……这不是爱情……爱情很甜蜜不是吗?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会那么痛苦,你想过吗?错了……一开始就是错的……” “那我已经没法回头了怎么办……”蓝迦用手按住宁可可的额头,深深的看着她,泪水在眼眶打转…… “就算是错的,我也没法停下来了……我承认以前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斤斤计较怀疑你和别的男人来往,以后我再也不那样了,我也不该那么坏的去追求你的好朋友……” 你陪我去,我可以去求叶诗琪原谅,跪下来也无所谓……可可,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一次就好…… “我一定好好的珍惜你……哄你开心,给你想要的爱情,没有压力的,很自在的那种爱情……好不好……” 230 不要走 “我已经和莫云笙注册了……”宁可可压抑住自己绞痛的内心,用手揪住蓝迦肩膀上的衣服,摇晃他的身体。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结束吧……你的条件那么好,有很多女人会死心塌地的爱你的……你别这样折磨自己,我们好好的过各自的生活……” “我不要!”蓝迦紧紧的抱住宁可可,声音苦楚又哽咽。 “我才不要别的女人!宁可可……你明知道我爱你,你说这样的话不觉得很可笑吗!我怎么好好的过没有你的日子!” 这半年来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没感觉吗?我知道一开始是我不好,我对你太残暴了,我不该对你动手的,你是不是还介意我以前做的坏事?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那样了,相信我啊……我会好好的,做一个温柔的、有担当的好丈夫,你嫁给我啊……我们好好的生活,你相信我好吗……” “我已经和莫云笙注册了!”宁可可再度重复,一只手无力的打在蓝迦的身上。 “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赵伯伯已经癌症末期,我做他的儿媳妇他有多开心你知道吗!” 我和莫云笙在一起很安心很平和,没有像跟你在一起那么压抑那么晦暗你知道吗! “我很害怕和你再扯上什么关系,蓝迦,我真的受够了,这一段日子我们彼此折磨,互相伤害,真的够了!” “那我们以后也和平的在一起,不吵架,也不互相伤害……” 蓝迦用手指抹去宁可可眼角的泪水,“你回到我身边,你是我的……你不爱莫云笙,你爱我的,我知道你是爱我的!回来吧……好不好……别丢下我……别不要我……” “就算不办婚礼,我也已经是莫云笙的妻子了……”宁可可别过脸,不去看蓝迦眼底的哀求与痛苦。 将脸埋进宁可可的颈窝,蓝迦忍下心里的剧痛,轻轻说着,“如果你还对我有一点点的感觉……就别这么惩罚我,我真的生不如死了……” “听着,蓝迦……”宁可可咽下心里的一切繁杂情绪,一字字正色道,“我已经结婚了,我是莫云笙的合法妻子,他是我合法丈夫。 我现在跟你不可能再在一起了,不是因为你的脾气,也不是因为叶诗琪,与任何人都无关,我不想——你明白吗,是我不想!我不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压抑的几乎无法呼吸。 你改不了,从今天你的行为我就可以看出来,你就是个不容许一点点背叛的人。 我知道你没有安全感,我也一样,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唯一疼爱保护我的就是哥哥。可是他现在也不在我身边。 我需要的是一个能给我依靠和温暖的男人,这种感觉你根本就给不了我,而莫云笙却可以!你明白吗? 无法挽回了,我们根本就不适合!除去任何外界的干拢,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幽幽的,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头愈发昏沉,蓝迦的脸也愈发模糊…… 蓦地,蓝迦俯身,压住身下昏昏沉沉的宁可可,吻一路向下,犹如烈火燃烧……“不要——”宁可可无力出声抵抗…… “咣——”伴随着一声巨响,宁可可和蓝迦的身体同时一震!杂噪的声音拥了进来,“莫云笙率先冲了进来,看到床上的两个人纠缠一起的身体,”怒火冲天!快步走到跟前,拎起拳头砸了上去。 没有任何犹豫,蓝迦将身下的人紧紧护在怀里,“硬生生的接下一拳。”莫云笙一把掀起蓝迦,将宁可可从他的怀里夺过来。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蓝迦伸手拉住宁可可,不要走!我不许你离开我!“摇了摇头,宁可可痛心的看向莫云笙,声音无力暗哑……带我走吧……” 不行!男人惊恐的使劲拉住她的手,痛心的怒吼! “狠狠握拳,朝着近几乎疯狂的男人挥去,闷哼一声,高大的身体倒下……”抱着宁可可,莫云笙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莫家。 宁可可抿起嘴唇,用手按了按胀痛的胸口,目光乞求的看着赵伯伯,“赵……爸,求你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我不想再提起……” 看着宁可可眼底的泪光,赵伯伯心一疼,“你现在是我的儿媳,不能让人随便欺负!蓝迦那个混账……” “爸……”宁可可缓缓的撑起身子,艰难的往床边挪动身体,“我求你了……” 莫云笙见她一副虚弱的样子还要下地,急忙扶住她,皱眉,“别乱动了!” 宁可可摇摇头,执意挪下地,看着一脸决然的赵伯伯,她缓缓的走过去,屈膝,直直的跪下去,“爸,你答应我,别再和那个人有什么牵扯,你这样我想忘也忘不了了……” “快起来!”赵伯伯急忙扶起她,心疼的握着她的手,咬咬牙,不甘愿的点头,“好了好了!答应你!放过他一马!” 宁可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神情疲惫又虚晃,转头看着莫云笙,“我们走吧……去法国找我哥……赵伯伯,你也一起去好吗?我们一家人去散散心……” 宁可可的话散入寂寂的房间里,哀戚的语气与这一片喜气的新房格外的不搭调。 莫云笙听了宁可可的话,抿紧嘴唇,转头看着赵伯伯。 去法国固然可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给所有人一点空间去梳理一下自己的情感。 可是,那个人他扛得住吗…… 想着,莫云笙只听耳边传来宁可可痛苦又无奈的哀求,“走吧……时间能冲淡一切不是吗……云笙,爸,求你们帮帮我……” 走过来,赵伯伯伸出枯槁的手将宁可可搂进怀里,叹息着看着莫云笙,“去订机票,明天就走——我也很久没见到亦辰了,听说他的孩子都快出生了是吗?” 点点头,莫云笙看着泪流不止的宁可可,再度确认她的想法,“可可,你知道这次离开意味着什么吗,对他你真的可以做到如此决绝吗?” 231 无关 “臭小子!让你订机票就快去!废那么多话干什么!”赵伯伯感到怀里的宁可可一颤,急忙抬头打断莫云笙的话。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宁可可重重的点头,“我以后的人生,只有你和爸爸,哥哥嫂子。至于其他的人……” 哽咽了一下,宁可可攥紧拳头,“都与我无关……” 见她的态度还是如此,莫云笙想了想,淡淡的点头,转身往外走着,“好,就去法国……” 从房间出来,莫云笙走到自己的书房,一路来到落地窗前,目光复杂的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寂静的月光漂泊在他俊美温和的眉间,整个人宛如童话里披着星辉之光的王子。 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去打电话订了机票,回手,从桌上拿起一张好久以前的照片,上面有三个神情各异的少年人,有他和千琳,还有那个淡漠邪意的蓝迦。 很费解为什么会跟那样的人做朋友。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看到他那副孤傲的模样只觉得很不顺眼,虽然在一个班级呆了一年多,可是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事实上那时的蓝迦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他永远是一个人,在别人眼里他离群傲慢,可是莫云笙却从他的背影里读到了孤寂。 直到听人说起他的身世——母亲是个低微的下人,使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勾.引到蓝境,母子两个得不到承认,在外流落了很多年,直到蓝境在车祸中死去,他才以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回到了蓝家。 也许是从小在顺风顺水的环境中成长起来,所以莫云笙对他那样的经历感到唏嘘—— 以后再看他,不再觉得讨厌,目光里,甚至还带了那么点悲悯的味道…… 从前分组活动时,没有人愿意和那个清冷的男孩一起,第一次,处处拔尖的莫云笙主动要求了和他一组。 没有预想的感恩和激动,蓝迦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冷漠,他嘲讽的踢翻椅子,对优等生蓝迦冷冷嗤笑,“假惺惺的同情么?我反而更同情你们这群自以为是的寄生虫!” 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友好伤害了他的自尊心,莫云笙没有对他的嘲弄感到生气。 在此后的求学生涯中,他锲而不舍的向这个冷漠邪异的少年靠近,任何他参加的活动都要把蓝迦拉上,尽管他一万个不愿意。 几年下来,两个天地差距的人竟然找到了一种可以和平相处的方式——他淡然,他温热。 蓝迦也是太过于寂寞了,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尽管他会烦,但是好歹能为他驱散一点点的冷清。 逐渐的,竟然也生出了一些别样的友谊。 一起逃课去千琳的班级门外吹口哨,一起扎破讨厌老师的车轮胎,如果被发现,坏学生蓝迦也乐得一肩抗下…… 从一开始的怜悯,莫云笙也逐渐的从这个来自异世界的朋友身上找到了一些闪光点,比如,敢爱敢恨,敢作敢当。 这是他们这些在父母庇佑下成长起来的少爷小姐所缺乏的,他们只是父母的影子,没有自己的思想和独立的人生。 蓝迦就像一匹无法驯服的野马,他会按自己的想法走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可是,就是这样的随心所欲,现在却让莫云笙感到害怕,害怕他的爱和他的为人一样的疯狂,一样的失控。 爱的太猛烈,是会过早的消耗掉有限的激情,爱要细水长流…… 所以现在,蓝迦,我不能把宁可可交给如此极端的你。尽管会很痛,但是等你的温度降下来,一切就都会好了…… 我知道你的所爱,此刻,她也和你一样需要帮助…… 她陷入迷茫里找不到自我,我会帮她看清自己的感情,顺便,也帮她放一把火,让她为你驱散心底最深处的寒冷…… 忍一忍…… 会好的…… 叹息着,莫云笙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那张照片…… 翌日。 机场。 提着简易的行李,莫云笙跟在赵伯伯和宁可可身后,静静的看着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轻轻的笑了笑,怎么好像他们才是父女,而自己却像个外人? 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哥哥和嫂子,宁可可隐的有几分高兴,虽然心头仍然压着一座大山,但此刻,她搂着赵伯伯的手臂,只觉得自己重新被温暖包围起来,所有寒风和冰雪都无法降临到自己头上。 用手理了理自己垂在肩头的长发,宁可可有些紧张的看着赵伯伯,“爸,我会不会太憔悴了?我哥看到我这样,会不会骂我……” 赵伯伯爱怜的看着脸色惨淡的宁可可,“他敢!你现在是我们莫家的人了,那个臭小子敢骂你,他不想活了!” 莫云笙跟上来,揉揉她柔软的头发,“别担心,你很美……” 宁可可低了低头,微微笑着,这种感觉真好……被爱和温暖包围着,很舒心很安全…… 片刻后,飞机载着所有满怀心事的人冲上云霄。 宁可可看着窗外不断开合的云层,轻轻用手按压住胸口的烙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被挤压出来一样…… 时光会将所有浮尘都沉淀下去,包括那些错误的情感…… 忘了吧…… 但愿我们都可以…… 四个月后。 初夏。 看着车窗外的绿草和树荫,呼吸着带着暖意的空气,车子里的女人轻轻眯起眼,迎着微风,缓缓的用手遮住有些刺眼的太阳光—— 真快……又迎来了一切刚开始的那个季节。 棉质的淡蓝色连衣裙轻盈素淡,因为害怕着凉,她在外面还加了一件薄薄的白色针织小衫。 头发已经很长了,用一只大发卡挽起来,随意又不失妩媚。晶莹透彻的眼底是被幸福侵染后的宁静祥和,依稀的,还带了点女人特有的圣洁光辉—— 车子经过市中心,A号百货的巨型logo一闪而过,她轻轻绞紧手指,习惯性的转了转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身旁的莫云笙轻轻攥住她的手,看着妻子有些发白的脸色,关切的问,“不舒服吗?” 给读者的话: 亲们,后面继续精彩哦! 232 他怎么了? 摇摇头,宁可可微笑着看着身旁的男人,“没什么,刚下飞机,有一点点的胸闷。” 前座的赵伯宁伯急忙回过头,眉头蹙起,焦急万分,“可可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司机,马上去医院!” “爸!”宁可可看着满头白发的赵伯伯,这几个月他的病情急剧恶化,虽然表面上看他的精神依旧很好,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剩的时间不多了。” “没关系,我可不累!”赵伯伯眼一瞪。 “可是云笙他晚一点还要赶回公司开会,让他先回去睡一会儿……”宁可可看着笔记本不离手的莫云笙,目光关切。 赵伯伯不高兴的瞥了一眼莫云笙,眼神却是闪亮又欣喜的,“跟我的孙儿比,云笙他一点都不重要,累也让他忍着!” 莫云笙微微笑起来,看着宁可可微微凸起的腹部,蹙眉,“我在这个家的地位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你还敢抱怨!”赵伯伯瞪了他一眼,“可可那么辛苦都没说什么!你个坏小子,她是给谁传宗接代呢!” 一边点头一边称是,莫云笙笑笑,低头看着笔记本上的各类报表数据。 车子最终在医院门口停下,在宁可可的坚持下赵伯伯被先行送回了莫家。检查完,会有另一辆车子过来接他们回去。 伸手扶住宁可可的腰身,一手握住她的手,莫云笙低头在她身上扫了扫,蹙眉,“你又胖了……这样下去生完孩子也未必能瘦下来,好可怕……” 宁可可将头靠在他胸口,哼了哼,“我嫂子说胖是正常的,孩子也需要很多营养……你看他们家的小孩,多可爱多结实……我也要那样的宝宝……” 想着自己的小侄女,宁可可微微笑起来,美丽的脸上闪动着迷人的圣洁光芒。 “嗯,不知你的孩子会像谁?”莫云笙揽着她往医院里走,“像你还好……像那个人就糟了……” 微微一颤,宁可可握住莫云笙的手一紧。 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莫云笙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顶,“对不起……” 摇头,宁可可随着他一路往楼上的妇产科走去,看着周围一对对脸上挂着喜悦的夫妻,她抬头看着莫云笙,目光有些复杂,“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太自私了……” “说什么傻话。”莫云笙将她交到护士手里,拍她的肩,“去检查检查,没事也好让我那位只认孙子不认儿子的老爸放放心……” 微微低下头,宁可可看了一眼笑容和煦的莫云笙,抿紧嘴唇,转身往检查室走去。 楼下。 打了几个重要的电话,莫云笙正打算回楼上去等宁可可,一转身,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匆匆从医院走出来,想了想,他扬起手臂,冲着那个人喊了一声。 江城脚步一顿,转头,只见是好久不见的莫云笙,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几变,眼神有些复杂的走过来,停在他的面前。 两个人寂寂的站了一会儿,莫云笙微微扯起嘴角,露出和睦的笑容,“很久没见,一切都好吗?” 动了动嘴角,江城的表情有些冷,嘲弄一笑,“你看我焦头烂额的样子,哪里能看出来好了?” “公司怎么样了?”莫云笙眉头蹙起,“我看新闻说,公司好像出了点问题……” “很烦。”江城揉揉额头,目光盯着远处,“很多供货商都不敢跟我们合作了,现有的也都趁机提出很苛刻的条件,说来还要感谢你太太,没她我老板也不至于身败名裂,我们公司也不会弄成这样。” 莫云笙眉梢一跳,“因为那件事?我记得当时我有清查在场的媒体的。” “没用——”江城烦躁的将双手放入裤袋,挺直脊梁,“我们也找过当时在场的媒体,也都交代过了。” “可是还是有照片流了出去,拍得很好很清晰,我老板拿刀挟持你太太,再配上耸动的标题……呵!很轰动啊。不过也算命大了,他没坐牢就不错了。” 微微叹口气,莫云笙看着一脸忧虑的江城,“蓝迦……最近怎么样?” 摇摇头,江城揉揉太阳穴,“能怎么样,每天半死不活的,你和那个姓宁的女人结婚,他整个人都废了……” 心里一堵,莫云笙攥了攥拳头,“你来医院不会是来看他吧?” 偏头,江城眼神奇怪的盯着莫云笙,冷冷一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这些。” 公司会因为他的胡作非为陷入困境,这一点我是早就料到的,反正他在乎的从来也不是这些,所以我只有尽我所能去帮他。 “可是这次,他真的亏大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形容他正好。” “他怎么了?”莫云笙眉头深深皱起。 听着莫云笙带了关切的问话,江城一叹,“他的肝脏出了很严重的问题……” 很早以前的病了,他也不好好治疗,一直拖,你们走后他就肆意的糟践自己的身体。 “每天酗酒熬夜乱七八糟的活着,这回可好了,‘爆发性肝衰竭’,我看他也是活够了。” “严重吗?”莫云笙心底一颤。 “不严重——”江城鼻息一哼,“最多需要换肝而已,没有合适的肝大不了就是个死,反正我看他就是这个意思。” 知道他在说气话,莫云笙看着江城,“找到合适的肝源了吗?” “哪那么容易!”江城烦闷不已,语气恶劣。 “你也知道他的情况,最好是从直系亲属里筛选,可是他孤家寡人一个。” 医院也在全力帮忙寻找,前几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捐献者,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那个人好好的突然失踪了。 “他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老天好像故意耍他一样!” 莫云笙心情复杂,看着江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开口要求什么,江城抬头看着远处草坪上的某个身影,目光深远,“你怎么会到医院来?” “陪我太太做检查……”莫云笙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长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233 什么都完了 他的身边,站着一抹娇俏的粉色身影,眉头一皱,“他身边的女人是……” “蓝柔小姐——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 “嗯,蓝夜少爷也回到公司帮忙打理了。我一个人也实在收拾不了那个烂摊子,早些年的蓝迦再也看不到了,那时候他又狠又有企图心,所有对手他都恨不得一口吃掉。现在……” 江城苦笑着摇头,“什么都完了……” “哦,对了——”说着,江城转头看着目光复杂的莫云笙,“说到帮忙,我倒是有事求你。” 莫云笙看着他。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去别家医院吧,我怕我老板碰到你们夫妇俩,连换肝都省了……” 江城苦涩的笑起来,看看手表,“失陪了,公司还有事。” 看着江城走远的身影,莫云笙回过头,视线紧盯着草坪长椅上呆呆的坐着的那个人,几个月不见,他瘦了很多很多,下巴削尖,满脸憔悴。 坐在那儿,手臂搭在椅背上,静静的听着一旁的蓝柔说着什么,可是依稀的,莫云笙可以察觉到,他在走神。 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了某处,呆呆的坐在那儿,安静的令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蓝迦。 愣了好一会儿,他才迈开步子,转身往楼上走去。 从护士手中接过宁可可,莫云笙看着医生,“我太太怎么样?” 笑笑,医生露出宽慰的笑容,“没事,会感到不适应该是旅途劳顿造成的,多休息就好,宝宝也很健康。” 拍拍胸口,莫云笙夸张的长舒一口气,扶住宁可可的腰,“还好还好,幸好没什么事,否则我爸又要把责任怪到我头上了。” “我让你很困扰?”宁可可横了他一眼,轻轻拧了他的手臂一把。 “不敢说……”莫云笙揽住她的腰走进电梯,“说了你又要跟我爸告状了。宁可可,我真失策了,把你娶进门,简直是自讨苦吃。” 撇撇嘴角,宁可可轻轻将头靠在莫云笙的肩头,任他将自己拥在怀里,呆呆的,她看着两个人映在门上的身影。 “说真的,你后悔了吗?我也觉得自己是个大麻烦,这些日子,我和孩子都让你觉得很苦恼吧……” 用手揉揉她的头顶,莫云笙轻轻笑起来,目光柔和,“孕妇不适宜多愁善感哦……生出来的小孩会爱哭的。” 轻轻闭上眼,宁可可感到自己鼻尖一酸,“谢谢你这么包容我……” “你也带给我们父子很多快乐……”莫云笙握紧她的手,“我从小都没怎么见过我爸笑,他很深沉,可是他唯独对你很好,好的我都嫉妒了!有你和这个孩子,他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 用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腹部,宁可可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在法国时,这个突然到来的小生命也让她感到很意外,但也正因为他的到来,将她千疮百孔的心用最温暖的方式包裹起来。 她还记得失去的第一个孩子,依稀的,只觉得是他再度回来安慰自己伤痕累累的心。 她只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无论如何…… 回到莫家,一进门,只见坐在沙发上打电话的赵伯伯匆忙放下电话,关切的奔过来,拉住宁可可的手,急问,“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没问题。”莫云笙看着焦急的父亲,一笑,“孩子和可可都很好。” 赵伯伯舒了一口气,笑起来,拉住宁可可的手,“刚刚有几个老朋友打来电话说想聚聚,我就想,不如办个宴会吧。” “上次你们的婚宴也没办成,可可也有了我们莫家的骨肉,现在正好办个聚会,也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莫云笙眉头微皱,“会不会人太多,可可她……” 看着宁可可,赵伯伯微微笑起来,“放心,都是些亲朋好友,还有一些相熟的生意伙伴,没有外人,不会很吵的。” 摇摇头,宁可可看着赵伯伯,点头,“爸,我没关系的,办宴会很好啊。” “那好。”赵伯伯拍拍她的手,“我要向所有人宣告,我莫正文有个好福气的儿子,因为他娶了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做老婆……” 莫云笙揉揉额头,叹息,“哎……按我爸的标准,除了我之外,其他男人都很不幸……” 一笑,宁可可拉着莫云笙的手臂往楼上走,“休息一下吧,幸福的男人,你等一下还有会要开呢。” 轻轻搂住宁可可,莫云笙目光有些复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现阶段还是不要告诉她吧,只是多一个人为他担忧罢了…… 医院。 闭着眼,蓝迦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仿佛睡去了,但是略微深沉的呼吸让人看出,他还是清醒的。 从晴姨手里接过滋补的汤,蓝柔轻轻推了推蓝迦血管浮凸的手臂,柔声,“表哥,好香的汤呢,你醒醒,来喝一点……” 没有动,蓝迦眉头半蹙着,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蓝柔看他这样,没有灰心,继续劝着他,“别这样,你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一定能找到合适的肝源的……” 依然一动不动,蓝柔看着沉寂的蓝迦,声音带了哭腔,“表哥……” 晴姨伸手按住她的肩头,摇头,“让少爷休息一会儿吧……”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药水味浓浓的笼罩在每个人的鼻息之间,这种压抑的感觉,着实令人难受。 上午十点。 收到蓝迦电话的江城和蓝夜一齐赶来。 一进病房,江城扫了一眼表情沉默的蓝迦,一抹不安忽然扫过心头。 看着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江城眉头蹙起,“你搞什么,什么事这么急?” 目光深邃又沉暗,蓝迦缓缓的将视线移向草木向荣的窗外,声音平淡无比,“我想立份遗嘱。” 蓝夜眉梢一挑,目光中的冷意缓缓的凝聚起来。 江城看着好像要诀别一样的蓝迦,有些激动,“谁稀罕你那些破股票!你别以为我会感激你!这些年我也受够你了!你要是死了,我马上就走!离开这个破地方我也乐得清闲!” 给读者的话: 亲们,感谢打赏!今天加更一章哦~ 234 她回来了是吗? “随你吧……”蓝迦微微叹息着,“这些年跟着我的确让你受委屈了,其实以你的能力本可以有自己的事业的,可是你却每天跟在我身后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你那部分的股票随你要卖要留。离开也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蓝柔听着这些话,泪水早已漫出眼眶,急忙拉住蓝迦冰冷的手,哭着,“表哥,你别说这样的话!医生现在都在想办法,你不能这么消极啊!” 看了蓝柔一眼,蓝迦挪动视线,看着一旁抿紧嘴唇、面色冷然的蓝夜,轻轻一笑,目光嘲弄。 “不服气么?说实话,就这些股份,如果不是看在死去蓝老头的份上,我也不会给你——坦白讲,我很不喜欢‘饿狗’,就如同你讨厌我的原因一样。” 蓝夜听他这样侮辱自己,拳头一攥,身子一动,阴沉的目光让在场的人都捏了一把冷汗。 蓝柔看哥哥这样,急忙冲上去拉住他,连哄带劝的将他拽出了病房。 气恼的打了蓝夜一下,蓝柔幽幽的哭着,“哥!表哥都这样了!你还跟他争什么!我那一半的股份也给你,以后你别再来惹他生气了!” 目光阴冷的抬起头,蓝夜微微眯起眸子,抱住双臂,“我不要跟江城平分,三成太少,不足以坐上集团总裁的位置……” “哥……”蓝柔看着表情邪异的哥哥,忧心忡忡的拉住他的手臂。 “是他逼我的……”蓝夜低头看着自己的妹妹,下颌紧绷,冷气肆虐。 当晚,寂寂的站在窗边,蓝迦伏在窗台上,看着窗外宁谧的月色。 英气逼人的脸上多了一抹病中的憔悴,一双眼睛犀利不再,依稀的,总有一抹灰暗的忧伤徘徊在其中。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没有动,淡淡的弯起嘴角,笑着,“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心……怎么样,拿什么筹码跟我谈?” 蓝夜看着他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哼了哼,将一纸合约放在桌上,看着蓝迦瘦削的脸,目光冷凝。 “来谈笔买卖如何?我不认为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有命你才能泡女人耍帅装深沉……签了它,明天你就可以进手术室换肝。” “我不觉得有什么可谈的。”蓝迦回头,瞥了一眼桌上的财产转让协议,一笑,“对我来说,活命未必就有那么重要。” “不会有什么比活着更美好——活着你才可以翻本,我知道让你就这么让出来财产你会很怄,但是只有我才知道那个失踪的捐献者在哪里,有他你才能活下去。” 低头轻笑,蓝迦表情淡然,“我就知道那个人突然失踪没那么简单——” “我答应给一次性付给他两千万,当然不光给钱,他们家的小孩我也有接过来帮忙‘特殊照顾’着。你不够狠,所以总有一天会被我踩在脚下。” 蓝夜鼻腔发出哼笑,“怎么样?还想当守财奴吗?你把钱给个外人也不肯留给我们姓蓝的吗?真自私。” 蓝迦走过去,拿起合约轻轻翻起来,笑着,“你还真贪啊,还有什么是你没想到的?” “对觊觎了蓝家财产这么久的我来说,这点功课我当然要做足。”蓝夜笑起来,然而,当他看到蓝迦接下来的动作时,他的笑容顿时凝固。 雪白的纸页在蓝迦苍白的指间裂开,沙沙的声音在空寂的病房中格外清晰。 看着他撕了合约,蓝夜眸子一凛,拳头攥起。 “我讨厌太贪心的人……”蓝迦将纸片丢到蓝夜脸上,轻飘飘的笑着,眼睛里却藏着刀锋,“别挑衅我,否则我一分钱也不会再给你!” 看着蓝迦决然的表情,蓝夜目光冷冽,阴冷的哼了哼,“你就这么一心求死?是为了那个嫁了人的女人?” 蓝迦眸子一颤,飞快的闭起眼睛,将所有痛苦都锁在眼底。. “看来你还不知道……”蓝夜笑起来,报复性的说着,“江城忠心护主,还真令人感动。不过他瞒着你也未必是好事,我猜你其实是想知道那个女人回来的事,对吗?” 睁开眼睛,蓝迦死死的盯着满脸嘲讽的蓝夜。 “她回国了,哦,准确的说,是他们夫妇回国了!” 蓝夜冷笑,等着欣赏他痛苦的表情,“好像听说莫家要补办一场婚礼宴会,怎么,你的旧相好没有邀请你去?” “哦,忘了,谁敢请一个疯子去呢?怎么办,你这次还能不能持刀冲进去抢人?我很好奇……” 蓝迦暗暗的握着自己的拳头,颤抖了片刻,才缓缓的舒了口气,看着蓝夜,他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嗤笑。 “你别白费力气了,我到今天这个地步,就已经没奢望过自己能活的长久……所以,钱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用处了,我只想把它留给我不那么讨厌的人——你没什么希望了,有时间多去帮帮江城,他以后会是个好老板。” 蓝夜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云淡风轻的蓝迦,恨恨的扬起下巴,“那你就等死吧!” “……” 蓝夜气冲冲的走后,蓝迦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瘦削的脸颊让他多了几分沧桑感,一双眼睛情绪瞬息万变。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他的内心正激烈的矛盾着。 终于,他伸手从床头拿过手机,想了想,拨了江城的电话。 第一句,他犹豫了一下,声音有些哑的问出口,“她回来了是吗?” 江城沉默了一会儿,知道瞒不住,有些恼火,“还管她做什么!刚刚蓝夜打过电话给我,他说只要……” “不用想——”蓝迦不耐烦的打断,“我那三成给定你了。遗嘱我都已经找律师拟好了,在我死的那天正式生效。所以你不用妄想和他私下里做什么交易。” “你究竟在想什么!”江城大怒,“你是不是脑子坏了!钱没了再赚,命没了你还上哪找去!” 一笑,蓝迦语气平淡却哀伤,“让我死的有尊严些吧……我无法想象自己一无是处的那一天,那样活着也只是煎熬。我也不希望用这种方式留下这条命,一点意义也没有,倒不如现在这样,我觉得挺好……” 235 你还好吗? 江城气的说不出话,被他一口一个“死”弄得心情糟糕透顶。 “莫家要办宴会是吗?”蓝迦声音有些反常,哽了一下,又问,“知道哪一天吗?” “你要干什么!”江城警惕的问。 苦笑一声,蓝迦揉揉额头,“我还能干什么,都是要死的人了……就是……想再看看她……” 江城沉默下来,想了想,“你别放弃,我一定能找到办法帮你——” “你想你的办法——可是现在,我想去见她。” 咬咬牙,江城长叹一声,“去吧!去吧!你这个色.鬼!死到临头还惦记着女人!明天,明天晚上在莫家有宴会!” 点头,蓝迦挂断电话。抬起手腕,怔怔的看着手腕上的那只红绳手链。 那双漆黑的眼底布满了伤痛,依稀的,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光芒…… 你还好吗? 四个月没见,我很想你…… …… 翌日,傍晚。 莫家大宅,水晶灯炫目迷人,轻音乐舒缓动听。 因为是小型家宴,所以来宾大部分都是亲朋好友,整个一楼大厅显得很宁谧很祥和。 一身淡蓝色连衣长裙的宁可可在莫云笙的搀扶下缓缓走下楼梯,挽着他的手,她乖巧的依偎在丈夫身旁。 拖着她的腰,莫云笙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走到正在招呼客人的赵伯伯身边。 皱眉,赵伯伯看着撅着嘴的宁可可,“怎么了可可,是不是云笙欺负你了!” 莫云笙一笑,摇头,“爸,可可说这件衣服显得她腰很粗,死活不肯穿下来,我劝了好半天……” 赵伯伯笑开来,看着宁可可已经隆起的腹部,“怎么会!可可你穿什么都美!况且,怀孩子哪个女人不胖!” 想着莫云笙说自己生完孩子也不会瘦下来,宁可可就很郁闷,用手按了按自己肉肉的脸颊,有些灰心,“可是我胖了好多好多……” “放心吧,我不会不要你就是了。”莫云笙揉揉她的长发,一笑,“不用有危机感。” 捏了他一把,宁可可愤愤不已。 赵伯伯会心的笑着,看着这对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连皱纹里都是幸福—— 就算现在就死掉,也会觉得没有遗憾了吧…… 真好…… 钢琴和小提琴合奏出悠扬宁静的音乐,混合着淡淡的酒香和花香,宽敞的凌家大厅有人开始翩翩起舞。 一一和亲朋们见过面,宁可可一路被赵伯伯夸赞的极为不好意思。一圈下来,她脸红红的,随着莫云笙坐在椅子上休息。 端了一杯果汁给她,莫云笙寂静的坐在她身边,看着她温婉宁静的样子,他始终微微失神。 片刻后,门口传来一阵骚动。 宁可可看着莫云笙,他拍拍她的手,起身过去查看。 还没到门口,只见一个门卫匆匆跑过来,神色紧张的看着他,“少爷,那个……有个人没有邀请函,我们的人按规矩拦下他,可是他怎么说也不肯离开……” 眉头蹙起,莫云笙径自往门外走去。 隔着五六个如临大敌的门卫,莫云笙捕捉到了那抹熟悉无比的身影—— 蓝迦。 门口的男人梳着短而刚硬的头发,五官透着浓浓的俊美气息,只是脸色有些惨淡。身上一件黑色的衬衫整洁帅气,暗灰色的长裤勾勒出他修长的双腿,一条简单的皮带,一双干净的皮鞋—— 很简单的装束,可是穿在他身上,却有种让人无法直视的美感。 双手淡淡的放在裤袋里,蓝迦看着缓缓走出来的莫云笙,缓缓的笑开,目光复杂。 “嗨,好久不见。你们家的门卫可真忠于职守,只认邀请卡不认人。还是你把我列入黑名单,他们不敢放我进来了?” 没有说话,莫云笙紧紧的盯着目光深沉的蓝迦,良久,确认了他此刻并没有过于激烈的情感,他才眯起眼,对旁边的人一颔首,“请他进来。” 微微一笑,蓝迦迈开和缓的步子,缓缓的往大厅里走去。 “你的身体允许你出来吗?”莫云笙和他并排走着,看着他难看的脸色,不免担忧。 “这不也没有倒下吗?”蓝迦一笑,径自走入金碧辉煌的大厅,目光在人群中快速的逡巡着。 那抹淡蓝色的身影一如既往的素净,闯入眼帘,却无比锋利的割伤了他的心脏—— 蓝迦静静的站在门口,盯着坐在椅子上,手握果汁发呆的宁可可。看着那个长发如瀑、目光和缓的女人,他的眼眶飞快的一热。 脸蛋圆了一些,显得很可爱,也成熟了很多,昔日的青涩几乎已经褪尽,取而代之的是平和与宁静…… 在场的人都留意到来了这个不速之客—— 赵伯伯看到他,立即横眉怒目起来,放下酒杯,急忙就冲着蓝迦走过去。 莫云笙见状,几步走上去拦住父亲,环视了一下表情各异的来宾,他冲着自己的父亲摇摇头,低语,“他没有恶意,不用紧张。” 安抚住父亲,随即,他转身疾步往宁可可身边走去。 “握着果汁杯子,怔怔出神的女人忽然感到有一股奇异的气息向自己靠近。” “她的身体忽然一阵僵直,没有敢抬头,她绞紧自己的手指,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一齐乱了节奏。” 蓝迦走近,低头看着她涨红的脸,微微笑起来,眼中却带着痛苦,“好久没见,还好吗?” 听着那熟悉又清冷的声音,宁可可的手微微颤抖着,“胸口处忽的传来一阵胀痛,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期盼着此刻有谁能来将她从濒临窒息的感觉中拯救出来。” “来打个招呼吧。”莫云笙适时的插话,他伸手握住宁可可冰凉的手,将她从椅子上慢慢拽起来,用手轻轻揽住她的腰,感到她不停的颤抖着,他声音柔和,“没事,蓝迦他今晚是以朋友的身份过来的。” 蓝迦定定的看着宁可可隆起的腹部,目光有些凝固,微微动了动嘴角,他的声音有些走调,笑着,“你们已经……有了孩子了?” 236 恭喜你 察觉到他声音里的异样,宁可可想起几个月前的疯狂回忆,不免有些害怕,下意识的往莫云笙的怀里缩了缩。 见她一副依赖莫云笙的模样,蓝迦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一点点的绞割着,目光沉痛的笑着,“恭喜了……” 三个人静静的立了好一会儿,会场里的其他人见也没什么异常,也都走开去玩各自的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耳边是舒缓又动听的音乐,蓝迦看着肩膀起伏不定、目光闪躲的宁可可,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去,轻声,“能请你跳支舞吗?” 一颤,宁可可低着头,紧紧的抓紧莫云笙的衣摆。 那只手定定的伸着,即便得不到回应,也依然固执的不肯放下。 莫云笙用手轻抚宁可可的头顶,笑着把她往前推,“去吧,不会跳没关系,蓝迦会带着你的。” 快要哭出来,宁可可紧张的快不能呼吸,想回头抓住莫云笙,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被蓝迦牵起,他冰冷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让她的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 被他握住手,托住腰,宁可可避无可避的和他半拥抱在一起。耳边是舒缓的音乐,她却觉得一片吵杂,心里鼓噪的厉害。 抿紧嘴唇,她终于抬起头,面对了那个俊美邪意的男人。 第一眼看到他,她的心就一阵揪痛。 怎么会……怎么会瘦成这样…… 害怕自己的眼神泄露了心事,她匆匆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带着她,蓝迦随着淡雅的音乐轻轻迈开舞步。 彼此都没有说什么,交握在一起的手只是以一种礼貌的力度贴合着。 淡淡的呼吸着,蓝迦的目光流连在她美丽纯净的脸庞上。 嗅到他独特的气息,宁可可的脑子里闪过过往的无数个跟他有关的记忆,惨痛的,悲伤的,痛苦的…… 闭了闭眼,她试图掩饰自己心底的剧痛…… 蓝迦看着她,目光深沉,声音沙哑,“和他结婚……你幸福吗?” 宁可可一抖,抿紧嘴,目光悠远。 “我只想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蓝迦淡淡的笑起来,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想着她曾对他说过再也不会要孩子,他眼神复杂。 “就算我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莫云笙一定有我永远都比不上的好。他对你好吗……你现在找到你想要的幸福了吗?” 听着他略略走调的声音,宁可可依稀能察觉到他语气里的痛苦。深呼吸,她掠过他的注视,淡淡的点头,“嗯……他对我很好,我现在很幸福……” 心里最后一抹不肯熄灭的烛火,在这一刻,悄无声息的灭了…… “那就好……”蓝迦微微低头,藏住自己眼底的泪光,在音乐停止之时,他轻轻松开宁可可的手,顺势将她璇出去。看着她发丝飞扬,他目光沉迷,笑着,后退着,“再见……” 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往门外走去。 再见…… 你再也不是属于我的那个宁可可了…… 再见…… 听你说你现在很幸福…… 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再见,再见…… 看着蓝迦渐行渐远的身影,宁可可握了握自己空空的双手,下意识的,她的脚步往前迈了一步…… 为什么要说再见…… 蓝迦…… 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宴会,难道只是为了跟我跳支舞,然后说句再见吗? 按住自己绞痛的胸口,宁可可看着消失在门口的男人,一颗泪珠无法控制的划过她的脸颊…… 月色皎洁。 洛家。 颀长的身影立在空荡寂静的大门外,月光拉长他孤寂的身影,看着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轻轻的,蓝迦笑了起来。 到最后还是剩下自己一个人…… 其实从一开始就不该期待什么的…… 自己大概是受了命运的诅咒,不被期盼的来到这个世上,苟活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可是,终是遗憾没得到她…… 但起码,知道她现在很好…… 足够了…… 笑着,他眼里的水汽越积越浓,越积越重,终于,无可抑制的爆发开来,缓缓的,他按住自己绞痛着的胸口,愈见无力的瘫倒下去,倚在大门上,仰起脸,无声的任泪水在脸上纵横。 莫家。 静静的立在窗前,换过一身轻便睡裙的宁可可目光复杂的看着窗外,耳边是蓝迦的那句充满悲凉的再见…… 再见,他要去哪呢…… 轻轻抚住自己的肚子,她低头,怔怔的看着孕育着新生命的身体。 “小心着凉。”洗过澡的莫云笙用手扫了扫自己半干的头发,看着立在窗前的妻子,嘴角弯起,“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侧过头,宁可可看着清爽迷人的莫云笙,目光有些复杂,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在地上铺起了被子。 看着他熟络的打好地铺,宁可可回手关了窗,走到床边,看着坐在地上的莫云笙,低声,“对不起,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 看着她,莫云笙轻笑,“反正你现在有了孩子,我也害怕碰了你,在地上睡刚好……” 眨眨眼,他表情深沉,“可是……我比较关心,你生完孩子之后我的去向——继续睡地上还是可以升级到你旁边去?” 宁可可坐在床边,白了他一眼,“想得美。” 轻笑着,莫云笙躺下去,枕住双臂,“想过孩子叫什么名字没有?小笙?小可?还是……” 偏头,他看着宁可可的肚子,那两个字硬生生压制住。 宁可可摇摇头,“没想过呢,还不知道性别,没法取名字,问爸爸吧,他肯定已经想好很多名字了。” 闭上眼,一笑,莫云笙声音深沉,“让我爸取?他会直接给你的孩子冠上莫姓。” 低下头,宁可可垂下来的头发掖在耳后,将手掌盖在肚子上,低头不语。 “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孩子可以跟我姓的,只要你愿意——”莫云笙见她神色哀伤,急忙坐起来解释。 摇摇头,宁可可淡淡笑起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孩子还是姓洛吧……我不想再麻烦你了,这样欺骗赵伯伯,我也觉得很过意不去……” 237 这样很正常! “这样的欺骗,是他甘之如饴的——”莫云笙微笑,缓缓起身,欺身盯着宁可可,声音暗哑,“而且,你一个人女人要怎么养大孩子,孩子需要爸爸,有男人在你身边,你也不会那么辛苦……” 宁可可一颤,听着他有特殊含义的话,她抿紧嘴唇,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幽深的眸子。 伸出手指,莫云笙轻轻擢住宁可可的下巴,盯着她红润的嘴唇,缓缓欺近,声音迷离。 “我会把这个孩子当成亲生的一样疼爱,况且……我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你可以放心的一直跟着我……”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脸上,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乱成了一团,看着深情款款的莫云笙,她紧紧的攥住身下的床单。 越来越近的距离,微微笑着,莫云笙俯身,奔着她的唇而去—— 偏头,宁可可毫不犹豫的闪躲开他的吻,试图推开他,“怎么可以!你干什么!” “我们是夫妻!”莫云笙再度擢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这样很正常!” 说着,他再度欺身,试图再次亲吻她。 “不要!”宁可可慌张的挣脱被他钳制住的双手,带了哭腔的跑开,“你干什么!你不是喜欢千琳姐吗!” 看着她被自己吓得哭着跑开,莫云笙起身,耸了耸肩,眼底的情绪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随手抓起一旁的外套,缓缓的往躲在阳台上哭泣的女人走去。 看着她瑟缩着的样子,他叹息着,将外套披在她肩头,声音深沉稳健,“你应该明白,你拒绝我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喜欢着谁,而在于你喜欢着谁——” “我没有!”宁可可将脸埋在手心里,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止不住的痛哭着,心里一阵阵的抽痛,看着站在自己近旁的莫云笙,她狠狠的推开他。 “你为什么要这样!等到孩子出生我就要离开了,你干嘛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你烦了就直接说啊,我不会赖着你的!” 看着她哭的厉害,莫云笙长长的叹口气,急忙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 “人家说孕妇脾气大,是真的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乱来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自己心里的感觉,如果可以,我真的愿意照顾你一辈子,可是你看你,连亲一下都不许,我还怎么做孩子的父亲,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怎么可以……”宁可可推开他,转过身不看他焦急的眼睛,哭着,“不是说好只在赵伯伯和外人面前装一下的吗,我的孩子没有父亲,我会一个人把他带大,不要你管……” 从后紧紧拥住她颤抖的身体,莫云笙心疼的贴紧她的额头,声音低哑。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怎么可能就让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 你不愿意让我照顾没关系,可是你总得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他不是没有父亲,你也没有权力剥夺他见自己父亲的机会! 孩子没有父母保护,这种感觉你不会不懂!“所以可可,你不能凭自己一时的冲动就决定孩子的整个未来……或者,你该去问问孩子父亲的意见,你这样瞒着他,对他真的很不公平……” “不告诉他!”宁可可惊恐的摇头,泪水流的更汹涌,“不能告诉他……我好不容易才和他断了关系,不能再纠缠了,要是让他知道有孩子,那就更说不清了……”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蓝迦的孩子呢?”莫云笙终于说出憋在心底已久的话。 “你如果不爱他,你可以把孩子拿掉,可是你却毅然决然的选择把他留下来,这又是为什么呢?” 你想过没有,选择为男人生下孩子,为他延续血脉,这种事情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原因的。 “即便你还因为当初失去的孩子而耿耿于怀,但是你宁愿成为单亲妈妈,也不要我来照顾,你又想过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吗?” 摇着头,宁可可不停的哭着,“我不知道,不知道……孩子是我自己的,我可以好好的抚养他……不要别人管,不要……” “好吧——”莫云笙叹息,“你不肯接受我,是因为你心里早就认定孩子的父亲只有一个。” “我不逼你,你自己慢慢想,慢慢梳理自己的感情,我希望你不要再自欺欺人,毕竟孩子是个生命,他没有做错任何事,不要把父母的意愿强加给他……” 扶着宁可可回到屋子里,莫云笙让她坐在床边,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我去客房睡,不要哭了,明天眼睛肿起来爸爸会骂人的。”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缓缓的在床.上躺下来,宁可可止住了哭泣,眉间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少—— 宝宝…… 妈妈是不是很自私…… 我知道你不能没有爸爸…… 可是谁能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想在经历了那么痛苦的诀别之后,又前功尽弃的回到他身边去…… 不能…… 蓝家。 后楼。 拂了拂有些浓烈的灰尘味,江城带着几个身形壮硕的男人径自往楼上走去。 推开宽敞却有些古旧的房间,因为有专人照顾,所以屋子里很整齐。因为没有开窗的缘故,所以空气稍显沉闷与浑浊。 屋子里唯一的女人坐在窗前的沙发上,长发挽起,双手交叠的坐在那里,目光有些迟缓,但并不混沌,依稀的还有些光亮。 她静静的看着进来的几个陌生人,并不怎么害怕,坐在那儿很安静很沉稳,仿佛这些人的到来早在她的预料之中。 看了一眼这个眉宇间和蓝迦有几分相似的同父异母的姐姐,江城眼神复杂,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径自走过去打开窗通风换气。 沉了口气,缓缓转身看着那个沉默安然的女人,沉声,“柠小姐,冒犯了——” 看了一眼随行的几个人,江城眯起眼,“动手。” 几个男人得到命令,纷纷走上去,恭敬却不容抗拒的将蓝柠架起来拖回床边,紧紧的按住她的身体,一个人拿出药具箱,按住她的手臂,用针管缓缓的将她鲜红的血液抽出来。 238 蓝柠 做完这一切,江城看着瘫在床.上目光含恨的蓝柠,痛心的闭了闭眼,“柠小姐,我知道你不愿意,但凡还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这么对你。可是现在,你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说完,他吩咐专职照顾蓝柠的人要仔细的照看她,之后,便领着几个人匆忙的下楼去了。 因为蓝柠年轻时曾经被父亲强行拉去堕胎,以至于她的精神出现问题,属于无行为能力人,法律规定她这样的人是无法捐献器官的。 所以从一开始,所有人都绕过她,从外界去寻求肝源,但是眼看着时间越来越少,只有她了,蓝迦最后的希望只有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了…… 攥紧拳头,江城目光冷厉,看着随行的几个医生,“马上拿回去做化验,真的不能再拖了——” 夏日的上午阳光正好,走在树荫下,不冷不热,很舒服。 林菲夏挽着宁可可的手,沿着那条寂静安逸的小路缓缓的散着步,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莫家的车子。 “哼——”林菲夏瞟了一眼身后的车子,又羡慕又气愤。 “干嘛跟的这么近!气我啊!你现在可好了,当了少奶奶,可怜我一个人还在苦苦奋斗!” 看着天真活泼的林菲夏,宁可可沉郁的心照进了些许阳光,笑着,“你也可以啊,我记得前一阵你好似跟某个人有进一步发展的迹象啊!” “别提了。”林菲夏摇头,目光有些烦躁,“自从我辞职以后就再没见过那个人了,还说什么发展,看到他就生气。” 宁可可一怔,疑惑,“为什么要辞职,那份工作不是很好吗!” 摇摇头,林菲夏叹息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和诗琪都不在了,我也不想看到那个人,干脆辞职换工作了。” 自从四个月前的那件事发生后,林菲夏又自责又痛心,同时她也看到江城那个人和自己的距离,就像蓝迦和宁可可一样,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看他们就知道会有多辛苦了,所以她毅然的辞掉工作离开。 而那个人也并没有再找她,可能是蓝迦和公司的事让他分身乏力吧。 看了一眼大腹便便的宁可可,林菲夏轻轻笑起来,“不过看来你和蓝迦分开好像是对的,你现在看起来好幸福的样子。” 眉梢一跳,宁可可听到那个名字,只觉得心头忽然一沉,想着他瘦削的脸颊,她就莫名的感到难受。 轻轻用手覆盖住自己的肚子,宁可可若有所思的低下头,缓缓的走着。 没一会儿,只看到后面的司机将车子开过来,看着宁可可,恭敬的走下车。 “少爷刚刚打电话过来,他说少奶奶您出来好一会儿了,让我送您回去。少奶奶,没什么事的话还是请您上车吧,让我送您回家。” “哎呦呦!”林菲夏装出很冷的样子,抱着手臂,“真肉麻啊!才出来半个小时都不到,走几步路还怕累着,你这老公也太极品了吧!哪里找的,你问问赵伯伯还有没有其他的儿子,给我介绍一个吧!” 宁可可推了她一把,“别乱说……” 转头看着司机,一笑,“没关系,我再走走,回头我会跟云笙说的。” 说着,她揽住林菲夏,继续缓缓的往前走。说实话,对云笙,她是几百几千个感激的,从一开始她在极度无助时他答应娶她,再到她在法国时意外发现自己怀了蓝迦的孩子。 他都默默的站在她身后,对她的所有想法和需要都了若指掌。宽容她,保护她,甚至帮她圆了这个巨大的谎言…… 她知道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做到这种程度,所以对他,她只有感激,任何形式的报答都不足以填补对他的亏欠…… 默默的走了好一会儿,宁可可和林菲夏上了车,准备回洛家取一些没来得及带走的西。 片刻之后,车子停在门外,林菲夏率先走下去,拿了钥匙开门,一碰,门锁上便掉下来一串红彤彤的西。 捡起来,她咦了一声,回头看着宁可可,“谁放在这儿的?” 宁可可看到那串红绳手链,心猛地一颤,颤抖着伸过去手,拿过来,脑子里不停的闪现蓝迦跟她说再见的脸庞—— “是他……他来过了……”她喃喃的看着手里的手链,哽咽着,“为什么要把它丢在这里……” “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菲夏脱口而出,“我记得你们刚走的时候,那件事被闹得沸沸扬扬,报纸都写蓝迦精神有问题。” “虽然我真的有那么怀疑啦,但是报纸写的还真的挺难听的。他们公司也总上头条,各种各样的危机说的很玄乎,他是不是要破产了,还是……” 看着宁可可愈发难看的脸色,林菲夏吐了吐舌头,“我乱说的啦,他们那些有钱人不是经常上报纸吗,都一样都一样,有几个像你老公那么洁身自好、名声在外的好男人呢!” “说到他我真的嫉妒死了,我要找我的三姑六婆给我介绍男朋友了,我要相亲!” “不过……”看着宁可可紧紧攥住那个手链,林菲夏知道她此刻激烈的心情,叹口气。 “你要是真的担心,就去看看吧,或者问问你老公,他应该知道出什么事了,这是干什么,弄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哎……” 生离死别…… 这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剑插入了宁可可的心脏。 他一定出了什么事了…… 不然为什么要说再见,为什么要把手链还给她! 想着,宁可可的心一阵一阵的疼起来…… 蓝家。 后楼。 推开门,江城有些激动的走进门,看到坐在敞开的窗边的蓝柠,他一颤,目光凛然的看着那个噙着一丝丝笑容的女人。 被关起来的那年她才十八岁,这么多寂寞的岁月在她身上碾压而过,她的眉目之间已经依稀的有了沧桑的痕迹。 “柠小姐。”江城试探性的往她那里走了一步,风吹过,她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他有些紧张,怕吓着她,轻声,“那样很危险,过来沙发坐吧。” 239 一封信 “现在想起我了吗……”蓝柠缓缓的回过头,看了一眼紧张兮兮的江城,轻轻笑起来,“晚了点是吗……” 眯起眸子,江城犀利的目光在那张笑意淡淡的脸上逡巡—— 意识清醒,条理清晰,依稀的,还带了一丝嘲弄的恨意—— 如他所料,她并没有疯,这些年在蓝家后楼这个被遗忘的世界,她慢慢的梳理着自己的记忆和情感,疯狂的,只是她对亲人和爱人的怨恨。 挺了挺脊梁,江城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着坐在窗台上的女人,一笑,“时间没剩多少了,很庆幸你和蓝迦血型一致,医生说你们做配型成功的几率非常大。” “我知道要你切掉一部分肝脏来救这个没什么感情的弟弟很强人所难,但是请看在他是你唯一仅有的血亲的份上……” “血亲?”蓝柠微微一笑,目露不屑,“他是个私生子罢了,我恨他都来不及了,凭什么在要死的时候来跟我攀关系!” 看着她恨意幽深的眼睛,江城叹息,“你说的这些难道是他的错吗?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了,现在他就快死了,还有什么比自己亲弟弟的命更重要吗?” “如果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有来看过我一眼,我就认他做我的弟弟……”蓝柠仰起脸,任风吹鼓起自己的裙衫,冷笑着。 “知道我这么多年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生不如死,度日如年……可是我却坚持着留下这一口气,知道为什么吗?” 看着她微笑着说出狠绝的话来,江城烦恼的叹息……蓝家的人,都是这个德行,极端到疯狂。 “我在等着看报应啊……”她笑起来,“蓝家的人,除了我的母亲,其他人都是冷血的畜生!蓝境就是最可怕的那个!可是他已经死了,死的那么窝囊,我很欣慰。” 那个该死的下人也死了,她害的我母亲跌下楼梯惨死,不过她的下场也比较让我满意…… “唯一的不足,就是那个私生子,他凭什么大模大样的回来蓝家霸占这些财产!我等了这么多年,也总算没白费,现在他也快追随他的那个妈而去了,多好,我多开心。” 皱起眉头,江城起身,瞪着她,“他也失去了父母!你知不知道他从小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被自己的母亲嫌弃,被所有人排斥,还要遭受你们这些‘正室’的冷嘲热讽……” 他做错了什么!他被无辜的牵累到这个世界上受苦,最后还险些死在自己父亲手里!你痛苦,你恨他是个私生子,可是他又何尝不恨自己的身份! 谁给他选择了,谁问过他苦不苦了!柠小姐,就算你不肯承认,他也是你的亲弟弟,如果你不救他,他就必死无疑了! 原本还有一个捐献者可以为他换肝,可是蓝夜那个混蛋把那个人藏起来了,逼着蓝迦让公司的股份给他,“我们真的走投无路才用这样的方式来求你……” “求?”蓝柠轻轻挽起袖子,露出自己被那几个人按的青紫的手臂,笑着,“这叫‘求’吗?态度不对吧……” 江城看着她,目光幽深。 “求人不是该当事人很诚恳的跪下来吗……”笑着,蓝柠眼底冷漠,“叫他来求我啊,我还真想看看自己这个弟弟长什么样呢?像我吗?” “他每天痛得死去活来,连走路都强撑着了,你还要他回来跪在你面前?”江城攥紧拳头,“你还不如给他一刀来的直接!” “那我就没办法了……”一笑,蓝柠耸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什么理由伤害自己去救一个讨厌的人了。” “你有的!”江城眯起眼,目光冷然,“按你的说法,你一直那么痛苦的活着,不止是为了看一个你讨厌的人的下场吧——如果我没猜错,你还在等那个当年丢下你,自己走掉的男人。” 一颤,蓝柠抿紧嘴唇,满脸怒气的瞪着江城,吼着,“我没有!不许你再提他!你马上滚!我说了不给他捐肝,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就从这跳下去!大不了一起死!” “如果他不是真的要丢下你呢?”江城眯起眼,语气笃定,“你被关进这里之后,家里曾经收到过他的一封信……但是被蓝老先生截下了,晴姨还留着,我带来了……” 一听这话,蓝柠的眼睛顿时一亮,然而,很快她的眼神又暗下去,拼命的摇着头,“你骗我……你在骗我!他怎么可能会给我写信!你别为了骗我捐肝就不择手段!” “你不认得他的字吗?”江城把那封泛黄的信件翻开,扫了一眼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看看你就知道了。” 蓝柠怀疑的看了他一会儿,才缓缓的蹭下地,慢慢的走过去,抢下信,一字一字的读了起来—— 那封迟来的信里,书写了那个钢琴老师所有的心情—— 在血气方刚时邂逅了青春活泼的富家小姐,日复一日的独处下发生了不被容许的爱情,以及,在窗事发后被驱逐后的痛苦无奈。 他并不知道她怀了孩子,在被赶走后他不死心的回来找过她很多次,最终,蓝境出面,打断了他的一只手臂,并且骗他,女儿已经被他远嫁。 流着泪,蓝柠看着这封十几年前的信件,喜极而泣,“我就知道是爸爸逼他的……当初海誓山盟过了,他不会骗我的……是爸爸,真的是……” “做个交易吧——”江城眯起眼,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可怜的女人,“你救蓝迦,我想办法帮你找到那个男人。我相信他并不是真的要放弃你,否则,他不会在离开了那么久之后还要写信给你……” 擦了擦眼泪,蓝柠从窗台上下来,径自往江城身边走去,拉住他的手,哀求,“你帮我找到他……我很想他……你跟他说,我好想他……” 点点头,江城郑重其事,“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可是蓝迦等不了那么久了,你先让他做手术,然后我会拼了命去给你找那个人——” 240 蓝迦……你真的会死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冷笑着,蓝柠看着江城,“我捐了肝之后你们还不把我一脚踢开!我知道要想换肝必须由本人签署同意书,我要看到他,你帮我找到他我就签字同意给蓝迦捐肝!不然我不相信有哪家医院敢给他做手术!” 攥紧了拳头,江城强忍住冲上去把她拖去医院的冲动,然而她的话偏偏戳中了他的死穴,忍耐着,他劝着。 “我已经开始派人出去寻找了,但是你也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不是一下子就能找得到的,你先捐肝,我用我的性命发誓!一定会帮你找到!” “不用说这些……”冷笑着,蓝柠将那封信仔细的收入怀里,摩挲着,“我的人生都被蓝家的男人给毁了,让他多受几天折磨,这惩罚不算重吧……” 江城看着这个冷漠的女人,抿紧嘴唇,长叹一声。 莫家。 一路走回房间,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阵发涩,头开始愈发的沉重。 匆匆的打开房门,她疾步往靠在床.上拿着笔记本上的莫云笙身旁走去。 看着她气喘吁吁、满眼焦急的样子,莫云笙眉头一蹙,将电脑拿开,伸手拉住她的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干嘛走的这么急,冒冒失失的,你有了孩子不知道吗!” 看着莫云笙责备的眼神,宁可可的肩膀耸了耸,还没等开口问些什么,眼泪就已经溃堤般的流了出来。 莫云笙见状大惊,急忙伸手去擦掉她脸上的泪水,“有话好好说啊,干嘛又哭了!” 拽住他的手臂,宁可可一边哭一边从口袋里将那个红绳手链拿出来,举到莫云笙眼前,声音因哭泣而走了调,“他怎么了……一定是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蓝迦怎么了……” 抿了抿嘴唇,莫云笙叹息一声,看着哭个不停的宁可可,“我记得有人说过,她以后的人生再也没有那些无所谓的人——” 宁可可急的直跺脚,急切的摇着莫云笙的手臂,哭的泪眼朦胧,“快告诉我啊,他怎么了!” “如果我说他要死了——你会让孩子认回那个爸爸吗?”盯着她,莫云笙语气复杂。 要死了…… 他要死了…… 宁可可颤抖起来,心狠狠的疼起来,伸手打了莫云笙的胸口一下,摇头,“你胡说!怎么会要死了!你骗我!” 叹口气,莫云笙弯腰将笔记本拿起来,将屏幕冲着宁可可,指着上面‘肝衰竭’的资料,叹息。 “就是这个病,他需要做肝脏移植手术,目前寻找合适的肝源很困难,所以他有生命危险——” 话未说完,只见宁可可脸色唰地惨白,踉跄着后退一步,莫云笙急忙伸手扶住她,托住她的腰。 “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你知道也于事无补,反而多一个人担心,你怀着孩子,情绪别这样大起大落,很危险。” “会死……”宁可可喃喃,身体剧烈的颤抖着,摇头,“他会死?怎么可能……那晚他……他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从医院偷跑出来的——” 莫云笙看着泪流满面的宁可可,用大手轻轻抚摸她的头顶,安抚住她的情绪。 “我现在想去医院看看他,你也一起去吧,就算只是相识一场,他病成这样去看看也是应该——” 看着眉宇间充满痛苦的宁可可,莫云笙牵起她的手,扶住她冰冷的身子,径自往门外走去。 一路心事重重的来到医院,随着莫云笙一起上了楼,宁可可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怎么会生了这么严重的病…… 蓝迦…… 你真的会死吗…… 一路走到病房门外,只见江城正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烦躁的打着电话,低吼,“没消息?你还有脸跟我说!再去找啊!” 看着他心情抑郁的样子,莫云笙和宁可可一齐停住了脚步。 转头,江城看着到来的两个人,目光扫到宁可可隆起的腹部,眼底闪过一抹幽暗。起身,伸手拦住病房的门,冷声,“他好不容易才睡着,不便探视。” 宁可可没有说话,默默的走到门外,轻轻的踮起脚尖,透过门上的一小块玻璃,沉默的望着躺在病床.上睡觉的男人—— 眉头痛苦的蹙起,修长的四肢蜷起来,即便是睡着,也让人感觉他是陷入一个噩梦中无法挣脱。 眼泪寂静的流淌出眼眶,宁可可忽然很想很想走进去叫醒他,告诉他,别睡了,快起来,外面天气正好…… 看着她那副样子,江城不悦的哼了哼,“莫太太还真是多愁善感啊,怀着孕还来探视以前的旧情人,知道的当你是好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炫耀呢!” 莫云笙听他这样说,伸手将宁可可拽回身边,用手臂搂住她颤抖的双肩,看着江城,“说话不必带刺,你应该知道我们都为蓝迦担心。怎么样了,肝源的问题,还没解决吗?” 恼火的挥了挥拳头,江城目光冰冷,“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合适,可是她提出条件,我一时半会儿也搞不定——” 说着,江城的电话再度响起来,他皱起眉头,接起,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他大怒。 “我已经加紧找了!那个死女人,惹火了我就一刀结果了她,直接把她的肝脏挖出来!” 看着他森然的目光,莫云笙眉头一皱,“你在说什么疯话!” “妈的!”江城气的呼呼直喘,“一家子的疯子!那个蓝柠等不到消息,又不肯吃饭了……” 瞥了一眼神色哀然的宁可可江城恕冷冷的哼了哼,“现在猫哭耗子晚了点吧,当初他那么求你回头你都不肯,现在人都要死了,你来哭一嗓子有个鸟用!” “别进去刺激他啊,不然我跟你拼命!我回蓝家了,你们也请回吧。” 说罢,转身便往外走。 “喂!你——”莫云笙动怒,往前走了一步。 宁可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着蓝迦那个不肯捐肝的姐姐,她攥了攥拳头,不受控制的跟了上去。 241 你是孩子的姑姑 蓝家,后楼。 门里的人在吵嚷着,江城在门口深吸一口气,眼底的血色倏忽间浓重,抬腿,狠狠一脚将门踢开。 看着那个不停闹脾气的女人,他一脚踢翻身旁的椅子,吼,“你别给我有恃无恐!说得对,‘大不了一起死’!谁怕谁啊!” 一直等不到消息的蓝柠不理会暴怒烦躁的江城,哼了一声,“我只是怕你忘记答应我的事而已,没事了,你回去吧,我要吃饭了。” 攥紧拳头,江城气的七窍生烟,颤抖着克制自己濒临爆发的脾气,压抑着低吼,“你个疯女人……如果耽误了蓝迦的病情,我发誓,会让你和那个该死的男人一起去陪葬!” “呵呵……”蓝柠耸耸肩,轻轻一笑,拿过丰盛的饭菜吃起来,“也好,做一对亡命鸳鸯,也挺浪漫的。” 崩溃的用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江城将拳头攥得咯咯响,沉口气,缓缓的走过去,看着蓝柠,声音压抑。 “柠小姐……求你了……先做手术吧……他真的不能再拖了……你知道他每天疼成什么样吗?连胆汁都快吐光了……别说是你弟弟了,就算是个陌生人,你看了他的样子也会不忍心的……” “嗯,这个笋很爽口!”蓝柠夹起一块竹笋放进嘴里,笑起来,看着旁边的看护,“明天我还要吃这道菜。 瞥了江城一眼,蓝柠冷冷的哼了哼,抬头,只看到门口缓缓走进来一个一身素净衣裙的女人,目光触及到她隆起的腹部,蓝柠一颤,勾起的嘴角缓缓的停滞住。 极轻极轻的走过去,宁可可一路走到怔楞的蓝柠身边,看着那个神色间冷漠与痛苦并存的女人,依稀的,能从她的眉宇间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忍下心底的疼痛,她定在江城身旁,缓缓的屈膝,也跪了下来。伸手,她轻轻握住蓝柠冰冷纤细的手掌。 声音轻柔却带了恳切,凝视着这个陌生的女人,她的眼底却没有生分,露出一抹诚恳的笑容,开口,“姐姐,帮帮他好吗?” 看着她的肚子,蓝柠抿起嘴唇,目光陷入沉痛之中,颤抖着,“你……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了……”宁可可握住她的手,目光带着哀恳。 “还有六个月,他就要出生了。你帮帮他,帮帮这个孩子,把他的爸爸留下来好吗,我不希望他一出生就跟别的小孩不同……” 一颤,江城诧异的盯着身旁的宁可可。 见她脸上那副真挚的表情,他眉头蹙起,转头,看着倚在门口目光复杂的莫云笙。 轻轻伸手,蓝柠将手掌盖在宁可可的肚子上,目光迷离的笑起来,“是哦,我感觉到他在动了!孩子……孩子……” 喃喃的重复着,她眼底的冰雪早已被热泪取代,想着自己也曾经有过一个属于心爱男人的孩子,她流着泪笑了起来,凄然的看着宁可可,“你是蓝迦的什么人?他似乎没结婚吧?” 定了定,宁可可缓缓抬起头,目光沉静的看着蓝柠,哽咽着,“我只知道,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不管我跟他之间怎么样,他和这个孩子都有割舍不断的亲情和血缘。之前是我太自私了,不该连他这一点的幸福也没收。 你帮我留下他好吗,让我有机会亲口告诉他,他在这世上不是一无所有,他有孩子,所以他有责任好好的活下去,保护和教导这个孩子…… “求求你,帮帮蓝迦,帮帮我,帮帮我们的孩子,好吗?” 微微颤抖着,蓝柠抿紧了嘴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神色悲悯又期许的女人,记忆倏忽间又回到许多年前的那一天。 哭号着,哀求着,那个拼命向自己父亲恳求的少女,却没有得到一丝丝的同情,被几个强壮的男人拖进了手术室,被强行的施了麻药,拖上了手术台。 醒来,她唯一能证明和那个男人相爱过的证据,就已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被视为耻辱,她无所谓,可是却在出院后,再也寻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如果不是她装疯卖傻,早已被父亲安排着嫁了人。 她一直在等,等什么呢? 与其说是在等心中那个人的归来,不如说是在等自己心死的那天…… 她其实宁愿自己就此死掉,那样就不会痛的如此深邃入骨。 攥了攥拳头,蓝柠长长的叹息一声,挥开宁可可的手,哼了哼,“我成全你们?那谁又能来成全我呢!凭什么要我独尝这份痛苦!蓝家的男人都没有好西!活该他姓蓝!活该他生不如死!” “我说过会帮你找的!”江城急忙拉住她,“不会不管你的!我一直在加紧派人去找!真的,你相信我!” “滚!都滚!”蓝柠一巴掌掀翻桌上的饭菜,狂躁的跳起来,抓起桌上的所有西往几个人身上扔去。 “你们都是骗子!都该死!根本就找不到了!错过了这么多年,找到他又有什么用!” 碗盘被狠狠的摔碎,碎片四溅。一直沉默的立在门口的莫云笙见状,急忙奔上来,一把将宁可可护在怀里,带着她就往门外走去。 蓝柠无可控制的发起疯来,边摔西边痛哭着哀号。一时间,那间房子里充满了疯狂而绝望的气息。 江城被碎片划破手背,起身,恨恨的瞪着陷入疯癫的蓝柠,攥拳,“无可救药的一家人!” 被莫云笙一路带到门口,“宁可可听着身后女人传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心里的那座大山陡然间又沉重了很多。” “想了想,她顿住脚步,挣脱莫云笙的怀抱,回身,快步往疯癫的蓝柠身边走去。” 盘子在脚下碎裂,桌子翻倒在眼前。“宁可可没有退步,径自走回到她身边,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串红绳塞在蓝柠手里。” 微微一笑,“你是孩子的姑姑,等他出生时,你帮他戴上好吗?” “蓝柠一怔,停下疯狂的举动,单薄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242 好日子? “我知道你们都活的辛苦……”宁可可轻轻合上蓝柠的手,看着那串手链,一滴泪不小心掉在她手上,“我希望我的孩子能在充满爱的环境中出生,有爱他的爸爸,也有爱他的姑姑……” “姑姑……”蓝柠喃喃的念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那串手链,脸上是复杂莫测的表情。 踏着满地的狼籍,莫云笙伸手揽住宁可可的肩膀,生怕蓝柠再度发起疯来伤害到她,带着她往外走,叹息着,“走吧……” 揉揉自己的手背,江城闭了闭眼,疲惫不已的率先走出了房间。 弟弟…… 她也曾经在年幼时对自己有个弟弟感到好奇和兴奋,但是当她知道那对母子给自己的家庭、对自己的母亲造成多么大的痛苦时,她就再也不期望见到那个“私生子”了。 如果不是他,母亲就不会整天以泪洗面。 如果不是他,父亲就不会越来越狂躁。 她在这个家里,也就不会如此的痛苦难熬。 恨他吗? 当然恨…… 可是那是谁说的—— 又关他什么事?有人问过他的感受了吗?有人问过他苦不苦了吗? 的确是没有…… 她不是也一样? 这就是生在这种家庭里的悲哀,注定了这一生都活在冷清和淡漠里。 可是他竟然有了孩子?那个女人,看起来,好似也是爱着他的…… 会为了他跪下来求一个疯女人…… 会为了他眼底流露出痛苦和心疼…… 有爱情…… 真好…… 有希望和未来…… 真好…… 医院。 病床.上的男人静静的躺着,任由蓝柔给他擦着略微浮肿的身体。 很疼…… 疼的他都有立即结果自己的冲动…… 不知道自己还在这坚持个什么劲儿,蓝迦轻轻的笑起来,满是苦涩与自嘲。 门外传来急迫的脚步声,蹙起眉,蓝迦睁开眼,看着走进门的江城。 挥挥手,江城戒备的看着蓝柔,“柔小姐,能请你出去一下吗?我有事情跟他说。” 点头,蓝柔放下毛巾,忧心忡忡的走出了病房。 看着她关好门,江城激动的攥紧拳头,狠狠的打了蓝迦一下,“你个祸害!命不该绝啊!我找到能给你捐肝的人了!” “谁愿意摧残自己的身体来救一个祸害?”笑起来,蓝迦反而很平静,看着激动的走来走去的江城。 想了想,江城有些踌躇的看着蓝迦,沉声,“你姐。” 挑眉,蓝迦不可思议的笑了笑,“怎么会?她应该是恨不得我死才对吧,你怎么哄骗她的?该不会是对她献身了吧?” “滚你的!”江城瞪他一眼,“她很麻烦,求她答应当然费了很多力气……” 想着宁可可对蓝迦说的那番话,江城心底一阵复杂。然而,她怀了蓝迦孩子的这件事,怎么也不应该由他来说出口…… 哼了哼,蓝迦耸肩,“说实话,这时候我去叫她一声姐,我觉得自己很无耻。” “那就等你好了之后好好孝敬她吧,她刚刚决定给你捐肝,现在在隔壁病房接受全面检查,没问题的话,这几天你就可以动手术了。” 说着,江城有些兴奋,本来以为这条路又被堵死,可是谁知道蓝柠却忽然改了主意,刚刚来电话,说她答应了先做手术。 知道是宁可可用孩子来打动了她冷漠的心,可是现在,江城却不能对蓝迦说些什么。毕竟,那个女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 “她没危险吧?”淡淡的,蓝迦丢出这样一句问话。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她只是切下来一部分肝,没有太大的问题,用不了多久就会长好——” “我要写个遗书什么的吗?也许进去就出不来了……”蓝迦轻笑着,满脸的平静,“我得写点什么,来这一趟,留点感想……” 说着,他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滚吧,要说什么也等你出来自己说!没人帮你转达!” “我这不是怕我出不来吗!”蓝迦瞪了身旁的人一眼。 “你一定得出来!”江城忽然敛起笑容,严肃的盯着吊儿郎当的蓝迦,“你活下去,就知道你的未来拥有多少幸福!真的,我不骗你——” 看着他含笑淡然的样子,江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会好的,会有儿孙绕膝,生活美满的那一天的……” “儿孙绕膝?”嗤笑一声,蓝迦拨掉江城的手,“你挖苦我呢吧!” “你好好的做完手术,就知道这些话的意义了……”想着宁可可为蓝迦求情时的深切表情,江城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想见谁,要不要……” “不行!”厉声打断,蓝迦敛眉,“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被推出来送去太平间,别让她来……” 这番话让两个人低语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蓝迦才缓缓的支起身子,在江城的搀扶下往隔壁病房走去。 隔壁的病房门敞开着,清新的空气从窗子源源不断的涌进来,多少驱散了一些死气和药味。 病床.上的女人安静的靠在床头,长发散开来,遮住消瘦又惨白的脸色。 握着水杯,她淡淡的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 那一刻,两个人的心里都涌起了极为复杂的情绪。有一丝温暖,有一丝熟悉和亲切,还有一丝无可磨灭的仇视。 但这都不重要了,轻轻的举起杯子,蓝柠冲着门口的蓝迦一笑。 “感激的话就不必说了,显得虚伪。谈感情我们更不比陌生人好多少。会答应给你捐肝,不过是大家各取所需。说白了,交易而已。所以不用跟我装亲密或者套近乎,我不吃这套。” 靠在门框上,蓝迦抱着手臂,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个和自己流着一半同血的女人。在她身上,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种倔强和好强的样子,很像很像…… “只是来看看你而已——”蓝迦耸耸肩,转身,淡淡一笑,“你跟我想象的一样——” “你也没出我的意料……”蓝柠将身体仰回床头,想着他有女人有孩子,笑着,“不过,你小子的运气还真是好的令人羡慕……” 243 别睡了 走出门口,蓝迦眉头一蹙—— 运气好?他的运气还算好? 笑着,他深吸一口气。抬眼望了一下窗外明媚的阳光和满眼的新绿,这才感觉到,夏天,是真的来了。 三天后。 两张病床并排被推往手术室。 躺在那里,蓝迦捏了捏自己的手掌,黏黏的,出了一些冷汗。 苦笑一下,他定定的望着灯光柔暗的天花板,眼前不停的闪现一张素净淡然的脸。 即便这是我最后一眼看到这个世界…… 我也不会遗憾吧…… 看到你幸福安然的笑容,我就知道,我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莫家。 立在窗边,宁可可目光深沉的看着浓黑的夜色,夜风微凉,吹得她心底一阵阵发虚。 伸手,她盖住自己的肚子,感受着里面那个越来越坚强的小生命带给自己的坚强与温暖,不经意的,又再度想起那个人的脸。 他是孩子的爸爸,而她是孩子的妈妈…… 不管两个人距离有多远,可是有了这个纽带,她知道,这一生都无法同他真正的划清界限。 “蓝迦,你要好起来……”轻轻的,宁可可合起手掌,闭眼轻喃,“如果你知道有个孩子会觉得幸福,那么在合适的机会,我会告诉你他的存在……所以,请求你……好起来……” 正默默祈祷着,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响在耳际。 她猛地一颤,一抹不安的预感迅速的爬上心底。 急迫的打开门,莫云笙气息不稳,疾步走过来,拉住宁可可的手就往外走。 颤了一下,宁可可抓紧莫云笙的衣襟,急问,“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别担心——”莫云笙扶住她的腰,带着她一路往楼下走去,露出一抹喜忧参半的笑容。 “蓝柠同意给他捐献肝脏了,昨天进的手术室,手术还算成功,可是他现在还在昏迷着……” “他会死吗?”宁可可一把拽住莫云笙的手,脚步凝滞。她忽然很害怕去医院,因为她怕知道他的情况并不好…… 拍拍她的手,莫云笙也蹙起眉头,“别乱想,现在去医院看他,江城说,怕万一……怕他万一挺不过来,让所有人都去看看他。” 想着可能面对的生离死别,宁可可立即眼泪弥漫,跟着莫云笙,她一路眼前发黑,头脑空白的到了医院。 重症监护室门外,晴姨和江城疲惫却焦急的看着到来的宁可可。 蓝柔瞪着她怀了身孕的样子,攥紧拳头,敌意之中却带了一丝的期望—— 既然表哥爱着她,那么,她也许是可以唤醒他的吧…… 静静的走到玻璃窗前,宁可可无声的看着躺在病房里的男人。 看着他紧闭着的双眸,看着他憔悴消瘦的脸颊,她能感觉到他现在很冷很孤独,好想好想走进去,用自己的双手给他一点温暖…… 江城看着她,叹息着走过去,“换下隔离衣进去吧,我知道他想见你。” 没有询问病情,宁可可轻轻擦了一下潮湿的眼睛,重重的点头。换好隔离衣走进病房,她忽然感觉自己和他的心一下子贴在了一起。 轻轻的走到他身边,宁可可吸了吸鼻子,绽开一个笑容,伸手,将他冰冷的手握在了温热的手心里。 那一刻,她只觉得内心一片充实。 用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脸颊,宁可可宁静的笑着,“别睡了,蓝迦,你看大家都在等你起床呢……” 回答她的,只有仪器发出冰冷规律的滴滴声。 手指交握,宁可可将蓝迦的手拉过来,轻轻贴在自己的肚子上,声音已经带了哭腔。 “你听到了吗?宝宝在叫你呢?做爸爸的不能这样做坏示范,你别懒床了,起来啊……” “起来啊……”喃喃的说着,宁可可已经把眼泪滴在蓝迦的手上。 依稀的,耳边想起两人在江边时,他问过她的话—— 如果我马上就要死了…… 你还会不会对我说,‘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 宁可可…… 你说…… 我死了你会不会后悔曾经这样对我…… “别用这样的方式惩罚我……”喃喃的,宁可可摇头,将蓝迦的手紧紧攥住,贴在自己泪湿的脸颊上,看着他寂寞的睡脸,她声音哽咽低哑,“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和孩子……” “再次睁开眼,宁可可惊讶的发现,她现在竟然是在莫家?而且,现在好像是清晨……” 回到房间,莫云笙轻轻的将被子仔细的盖在她身上,掖好,“乖乖躺好,饿不饿?” 猛的坐起身,宁可可紧紧抓住莫云笙的手,声音颤抖而惊恐,“他呢!他……还好吗?” “嗯,放心,已经没事了,他现在好好的。”面带微笑的摸了摸宁可可的头,莫云笙开口轻声说道,昨天你有些劳累,竟昏睡过去了,可把我们给吓坏了。” “听了莫云笙的话,宁可可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没事……便好。” 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知道他昨夜根本没合眼,她叹息着,反握住他的手,闭眼。 “为什么我感觉自己亏欠了好多人……无论怎么弥补,都有人因为我受到伤害……” 看着她哀伤无助的样子,莫云笙一阵痛心,伸手,在她的头顶轻轻抚摸。 “你不欠任何人的……是我们欠了你,知道吗?蓝迦会弄成这样,是他的错更多些,他太极端,爱恨都到骨子里的极端。” “我和我爸也欠你,我不该用那样自私的方式来摆脱你,我爸也不该强迫你和我在一起……可可,你没错的,其实整件事发展下来,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 摇头,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空,仿佛被人用尖刀剜去了一个大洞,但是因为谁,她又说不上。 “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看着她,莫云笙目光深沉。 “嗯?” “我看得出你是爱蓝迦的……” 莫云笙缓缓的说着,“我想你自己也清楚了对他的感觉,我知道你不肯回到他身边是为了爸爸,答应我,如果有一天,爸爸不在了……” 244 你怎么这么坏! “你要好好的面对自己的感情,给蓝迦,给孩子,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别再害怕伤害任何人,爱情是没有错的,幸福也没有错……勇敢点好吗?” 看着略略憔悴伤感的莫云笙,宁可可眼眶一热,被他眼底的真挚和期许打动,她沉默了一下,轻轻的,点头。 傍晚。 宁可可一人在房间里发呆。“幸好,他没事了……舞会那天,看得出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的准备……” 在门上看到手链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已经决定结束对她的感情了…… 所以,在一切都是未知的时候,她不忍心再去给他一个虚幻的想象。 叹息着,她起身,往门外走去。 一出门,只见特护从赵伯伯的房间里走出来,端着一动未动的晚饭,一脸挫败的往楼下走。 “爸爸没吃饭吗?”叫住特护,宁可可迎上去。 转头,特护小姐一脸委屈,“莫老先生心情很糟,他一整天都没吃什么西了,我劝他他就发脾气……少奶奶你去劝劝他吧,他身体已经很糟糕了……” 点头,宁可可接过饭菜,转身走进了赵伯伯的房间。 屋子里光线昏暗,气氛迟滞。 这种感觉,能清晰的让人察觉到生命倒计时的惶恐感。 顿在门口,宁可可轻轻唤了唤靠在床头的赵伯伯,“爸爸,我可以进来吗……” 仿佛被从回忆中拉回来,赵伯伯抬起头,看着门口虚晃的人影,笑起来,“可可啊,当然可以啊,快过来。” 开了灯,宁可可一路走到赵伯伯的身边,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看着赵伯伯,“爸爸,为什么不肯吃饭,护士说你一整天都没吃西了……” “云笙那臭小子呢?”赵伯伯皱眉,“他怎么不回来陪你吃饭?” “他去公司了……爸,我们又不是第一天结婚,不用天天黏在一起……”抿了抿嘴唇,宁可可看着赵伯伯慈爱的眼神,说起话来只觉得自己一阵阵心虚。 “说真的……”赵伯伯看着端起饭碗递给自己的宁可可,眼神复杂,“你怪赵伯伯吗?” 看着宁可可,赵伯伯将枕头底下的照片拿起来,轻轻摩挲,“我也知道自己很固执,很死脑筋,云笙就很讨厌我这一点,他从很久以前就反对我一意孤行的安排他的婚事……” 那个叫千琳的女人刚结婚,他很失落的从国外回来,我看到他的样子,其实也怀疑过自己这样做是不是根本就错了…… 可是当我知道你发生的那些事后,我很害怕你和那个姓蓝的在一起,我查过,他是个很糟糕的男人,说实话,他跟我还有几分相像——狠,阴险,还极度强势。 我知道我自己有多讨厌,我更知道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有多辛苦…… “所以,赵伯伯就彻底自以为是了一次,在病重的时候向你和云笙施压……看着你们结婚,我不知道有多开心……真的,可可,我这辈子恐怕都没那么开心过……” “爸……”宁可可摇头,“别说那些了,我现在和云笙很好啊,快吃饭吧。” 接过饭碗,赵伯伯勉强自己吃了一口,忍下胃里的不适,笑着放下饭碗,翻身趴下。 “可可,来给爸捏捏肩,我最近晚上都睡不好,很不舒服……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哪来这么烦恼呢,云笙那个混小子,真是让**碎了心……” 起身,宁可可坐在赵伯伯身旁,轻轻的给他捏起了瘦骨嶙峋的肩头。 看着他消瘦憔悴的样子,宁可可眼眶顿时泛了红。 喃喃的,赵伯伯闭上眼,欣慰的笑着,“还好有你陪着……爸爸这几个月每一天都过得很开心……就算……” 就算现在死了…… 我也能瞑目了…… 轻柔的给赵伯伯捏着僵硬的肩膀,渐渐的,听着他均匀了的呼吸,看着赵伯伯安详的睡去,宁可可幽幽的叹了口气…… 还不能离开,就算是为了在赵伯伯身边照顾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 她还记得前几天医生说过,最多最多,赵伯伯也只有两个月了…… 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宁可可端起托盘,起身,轻轻的离开了赵伯伯的房间。 在院落里转了一会儿,她的心情并没有得到舒缓,反而愈发的沉重,总觉得坠了一块石头放不下去。 想了想,她快步回到楼上的房间,开了电脑,打开页一点点的查起了资料。 输入肝病患者的饮食禁忌,跳出一大串条条框框,想了想,宁可可拿出一个本子,一边看着电脑,一边将有用的话都记了下来。 厨房里源源不断的飘出清香的食物味道。 一进门,莫云笙就闻到了。 脚步轻缓的,他朝着厨房走去。 小心翼翼的身影忙碌在煤气灶前,宁可可挺着隆起的肚子,一边打开锅盖搅动锅里的食物,一边看似很矛盾的抚额叹息。 见她那副样子,莫云笙微微挑眉,心底立即明白她是在干什么。 轻咳一声,他走过去,靠在大理石桌台旁,声音懒散,“老婆,给我做宵夜么?” 宁可可吓了一跳,回头,看着身后一脸轻笑的男人,她神色有些慌张,结巴,“我……那个……嗯……” 笑起来,莫云笙探过头去,看着锅里香喷喷的汤,用勺子舀起来,吹了吹,喝了一口,“嗯,还不错……帮我多盛点,我很饿。” 轻轻咬住嘴唇,宁可可看着一脸笑意的莫云笙,“那个……其实……” 自己矛盾了一会儿,她垮下肩膀,随手从一旁拿起碗,准备盛汤,“好吧,你要上楼吃还是在这里?” 伸手按住她,莫云笙笑意加深,“算了,小气鬼,喝你一口汤,看你心疼的样!走吧,我送你去医院。” 知道他在拿自己寻开心,宁可可努起嘴,气恼的打了莫云笙一下,“你怎么这么坏!” 笑了笑,莫云笙弯腰从碗柜里拿出一只保温壶,拧开递给宁可可,“快盛出来啊,绿豆都煮烂了,我要是不回来,你可能得煮一晚上也下不了决心盛出来吧。 提着保温壶,宁可可脚步踌躇。看着她犹豫的样子,莫云笙拉住她往外走,“就去看一眼,见不见面你自己决定,好不容易做了汤,总不好浪费给‘随便’的人喝吧……” 245 放不下 苦笑一下,宁可可抿紧嘴唇,跟着莫云笙上了车,一路往医院行去。 医院,病房。 从混沌中苏醒过来,蓝迦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歪着头,睁着沉重的眼默默的看着天花板。 这个黑暗的梦,他做了很久很久…… 依稀的,指间总觉得有温热的液体流动…… 有人轻柔的唤他的名字,有人伏在他耳边轻声喃语…… 大概只是个梦吧…… 苦笑一下,他微微转动脑袋,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三个人,江城,晴姨,蓝柔…… 一抹失落被他掩盖在眼底,微微动了动嘴角,他露出虚弱的笑容,“嗨,我竟然没死……” “呸呸呸!”蓝柔急忙伸手攥住他的手,“表哥,你别乱说!你好得很!过几天你就可以正常下地了,一个月之后你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她怎么样……”闭了闭眼,他转头看着晴姨和江城,“醒了没有?” 点头,江城缓缓的舒出一口气,“放心吧,她早就醒了,现在正嚷嚷着后悔呢,要你把肝还给他。” 笑了笑,蓝迦碾了碾自己温热的手指,声音有些犹豫,“有没有……除了你们之外,有谁来看过我么……” 晴姨看了看江城,只见他抬起头,目光有些游移,却还是挑眉一笑,“你希望谁来看你呢?” “只要不是阎王老爷,谁都可以啊……”自嘲的笑起来,蓝迦闭起眼,眉间却锁着一抹痛楚…… 还期待什么呢……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晴姨……”用沙哑的嗓子慢慢的说着,蓝迦动了动自己的腿,“有点麻,你帮我按按吧。” 晴姨刚要动,只见蓝柔拦住她,利落的伸手卷起蓝迦的裤腿,用手轻柔的按着他结实的小腿,“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 蹙眉,蓝迦看着蓝柔一副担忧的模样,挑起嘴角,话锋却并不犀利,轻轻地,“你一直在这里,是倒戈了呢,还是帮你哥来刺探情报?” 蓝柔一颤,急忙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表哥……我……” “我知道。”打断她的哭腔,蓝迦看着这个满脸疲惫的‘表妹’,也觉得无可奈何,叹息着,仰回枕头上,“这么晚了,你回家吧,别一直呆在这种地方,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看着她一副受委屈的样子,蓝迦放轻声音,“明天再来吧,先回家睡觉。晴姨也回吧,这里有医生看着……” 蓝柔见他露出难得的和缓表情,也知道他不是因为讨厌而赶自己走,不再坚持,拉着忧心忡忡的晴姨,两个人一齐往门外走去。 “我看柔小姐对你挺不错的,你干脆娶了她算了。”江城看着她们离开,笑着坐下来,挑眉看着蓝迦。 “我看你也对我挺不错的,难道我也要考虑你吗?”哼了哼,蓝迦疲惫的闭上眼。 “如果你不怕绝后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阴阳怪气的晃晃头,江城长出一口气,揉肩,“看你那德行,一副失魂的样子,早就知道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女人,以前你不是挺潇洒吗?怎么现在沦落成这样!” “放不下……”苦涩的动了动嘴角,蓝迦眼睛飘向窗外,“想想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婚都结了,孩子也有了,难倒要我挖角去当后爹啊?” 江城看他一脸失落,想说什么,却哽在喉咙里没有说出。 “经过这一难,我也看开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从她和莫云笙结婚的那天起,我就彻底的心死了……” 闭上眼,蓝迦神色哀然,却强颜欢笑,“等我好了之后给我介绍个女朋友吧,死过一次之后,我现在特别想结婚生子……” “你还行吗?”江城瞥他。 “我是切了肝!”蓝迦瞪着他,“怎么会不行!” 两个人默默的笑起来,病房里回荡着新生的别样气息。 门口,宁可可轻轻的将保温壶放在地上,回身,朝着身后的莫云笙一笑。 知道她此刻的心情,没有说什么,握住她的手,两个人静静的离开了。 从去医院给蓝迦送了汤,却在门口听到他说已经不再报什么希望的那晚,宁可可就再也没去看过他。 其实她自己很了解他此刻的心情,也知道他在这种情况下必然会放弃,可是,当听到他那样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心很疼很疼…… 不知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他的气,这样一别,时间就已经过了一个多月。 偶尔会在报纸杂志上看到他的消息,她都控制着自己,却还是会‘不小心’扫到——公司的情况还是不是很好,他的病也牵累了股票一直跌。 但总算他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前几天,她还在报纸上看到他出院的消息,照片上,是蓝柔一直扶着他的手上车。 看着他脸上淡淡的神情,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去打扰他。 或许,像这样平静的各过各的生活,也挺好。 想着,她放下报纸,轻轻的起身,往坐在草坪上晒太阳的赵伯伯身边走去。 她想,当习惯了分别以后,再在一起反而变得没什么必要了…… 笑着,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头靠在了赵伯伯肩上。 夏天,天气真好。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她的孩子已经快六个月了。莫云笙还买了一堆轻音乐的碟回来,每晚都放,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闭着眼,一起幻想着这个孩子的长相和性格…… 听着他充满柔情地轻声慢语,宁可可也相信宝宝会有感应的…… 看着身边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她其实希望,孩子能像他一样的——能让人感到温暖和踏实。 日子和缓而平静的流逝掉,她甚至都做好再也不和蓝迦见面的准备了,可是,偏偏却又碰到。看着他深邃寂静的眸子,她平静的心湖再度无可抑制的泛起了波澜。 夏日的午后,略显燥热的天气让人感到烦闷。 赵伯伯睡下了,莫云笙在公司上班,一个人呆的闷了,宁可可便趁空出来走走。 246 你家,我家 说是走走,其实是有司机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乘车离开了莫家,她靠在车椅上,倦倦的看着一派繁荣的街景。 她现在体重增加的很厉害,每天吃吃睡睡,以前的衣服连想都不敢想,看着自己的肚子把连衣裙撑起来的滑稽场面,她轻轻一笑,轻轻用手抚住里面那个甜蜜的负担…… 百货公司一闪而过,她拍拍座椅,示意司机靠边停下。 看着他又要跟下来,宁可可急忙摆手,摇头,“我就在这附近走走,很快就回来。” 不是周末,街上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几个人也都闲散的漫步着,这样的场景,让人看了很安逸。 走到一家大型的孕婴用品商店旁,落地橱窗明亮透彻,天蓝色的布景下,摆着一家三口嬉戏的小熊玩偶们,妈妈和爸爸依偎在一起,笑容甜甜的看着正在溜滑梯的熊宝宝…… 只是看到这场景,她不知为什么竟然也会红了眼眶。急忙伸手来擦,她暗暗觉得自己好笑,自从怀了孩子之后,就觉得自己变得格外多愁善感,情绪起伏格外的剧烈。 虽然把刚刚的感伤归结为怀孕,但其实她心里明白,自己其实是想到了孩子真正的爸爸…… 虽然说过会告诉他这个孩子的存在,不会剥夺他当父亲的权力,可是,想想,她又不免退怯。 告诉了他,他会怎样?会不会跟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这个孩子?又或者,他会相信她和莫云笙结婚快半年,有的却不是丈夫的孩子? 想了想,她头痛不已,一家三口在一起嬉戏的画面,怎么看都觉得虚幻并遥远。 闭眼,苦笑一下,她正待要转身走开,忽地心头一跳—— 玻璃窗上,映出了自己身后的男人,一如既往的挺拔英气,只是仍旧消瘦着,带着一丝压抑的惊喜和小心翼翼,站在她身后,静静的望着她…… 不知多久…… 攥了攥拳头,宁可可低头,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努力的呼吸几口,才缓缓的转过头,看着笑容淡淡的蓝迦—— 不是梦,也不是幻觉,真的是他。 穿着一件清爽的浅粉色衬衫,袖子挽起半截上来,银灰色的西装裤,整个人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看着这个笔挺又帅气的男人,宁可可呼吸一滞,抬起头,缓缓一笑,语气有些僵硬,“真巧……” 点头,蓝迦弯起嘴角,目光深邃却平静,“嗯,我刚刚去谈点事情,正要回公司,路上就看到一个人像你,停下来一看,还真的是……” 听着他的声音,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宁可可的心底静静地掀起了波澜。错开他的目光,她淡淡的问,“这么快就上班,你的身体好了吗?” “嗯,还可以……就是每天吃很多药很麻烦。不过公司被我弄的一团糟,我总不能甩手不管。” 盯着她隆起的肚子,蓝迦的心头还是隐隐作痛,扯动嘴角,声音发涩,“云笙……还好吗?” “他很好……” “你……爸爸的病……好些了没有?” “还是老样子……” 两个人沉默下来,仿佛再没有其他话题。 这样的生疏让两个人都感到心痛。 “嗯,那你忙吧……”宁可可抬头,冲着他微微一笑,“还是不要太操劳,多休息……” 说着,她转身往等在街边的车子走去。 看着她要离开,蓝迦忍不住脱口叫住她,“一起吃个饭吧?我刚忙完,现在才有空吃西……” 听到他略带乞求与不安的邀请,宁可可的脚步一顿,站在那里,一时间有种进退两难的感觉。 察觉到她在犹豫,蓝迦走过来,看着她微微发颤的肩头,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一起吃个饭,就一会儿……” 司机看到宁可可站在那儿不动,从车窗探出来,“少奶奶,要走吗?” “不走……”蓝迦怕她离开,疾步走上来,看着司机,“你先回去,吃完饭我送她……” 如果她答应,就可以再多和她在一起一会儿…… 吃完饭,送她回家…… 最快也有一个小时吧…… 他只求这一个小时…… “可以吗?”忐忑的看着宁可可,蓝迦小心翼翼的征询她的意见。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抿了抿嘴唇,看着司机,有些艰难的点点头,“没关系,你先走吧,爸爸问起的话,我回去会跟他解释。” 松了一口气,蓝迦忍不住弯起嘴角,有些欣喜的看着宁可可,想靠近却又不敢,语气有些发虚,“我带你去个好吃的地方……” “就近吧。”轻声打断,宁可可看着殷勤的蓝迦,“你不是还要赶着回公司吗?别耽误太多时间……” 一抹失落划过眼底,蓝迦苦笑着,耽误时间吗?他宁愿耽误一辈子来换和她在一起…… 四处看了看,蓝迦指着前面的日本料理,“去那边吧……” 宁可可拽住他的袖子,“芥末和酱油对你身体不好!” 一顿,宁可可看着蓝迦微怔的样子,低了低头,想着自己查到的那些资料,声音轻轻的,“嗯……还是吃些简单的吧,青菜好,蘑菇木耳之类的对你的身体好……” 看着她红润的脸颊,蓝迦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西撞疼了。 十分钟后。 餐馆。 一碗米饭,一盘少油少盐的平菇炒肉丝,一盘凉拌木耳,一个冬瓜汤被端上了桌。 看着那一对静默的男女,服务员有些犹豫,但还是在离开前恭敬的说了一句,“先生太太请慢用。”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拿过筷子,蓝迦看着握着茶杯神情平静的宁可可,轻声问着,“你不吃一点吗?还是嫌菜太清淡,你喜欢吃什么,再要……” “不了。”摇头,宁可可静静的看着蓝迦,“我在家吃过饭了……你以后,还是不要在外面吃吧,口味太重,可以的话就回家去,让晴姨给你做。” 我家…… 你家…… 蓝迦沉默了一下,一边咀嚼着淡而无味的饭菜,一边轻轻‘嗯’了一声,算作答应。 247 要结婚 这样的关怀,其实让他更加难受,太客套,太生疏…… 可是就算是知道没什么可能,也知道她会陪自己吃饭只是心存怜悯……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再多看她一会儿…… 吃的很慢很慢,可是时间却不会遂人愿而静止。半个小时后,两个人还是沉默着离开了餐馆。 一出门,宁可可就径自往车子停着的方向走去。 这样的气氛着实令两个人都感到难受,很压抑,很灰暗…… 按了按胃,蓝迦脸色有些白,轻声叫住她,“刚才好像吃的太多了,胃不舒服……你……陪我走走好吗?” 回头,看着他额角细细密密的汗珠,宁可可心头揪起,轻轻叹了口气,脚步回转,随着他朝着小公园的方向走去。 太阳不那么毒辣,柔柔的,暖暖的,照在人身上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越往前走,绿树越茂密,小公园就被包围在那一大片碧绿的树林中。几个小孩子在一片空地上踢皮球,呼喊着左右奔跑,一派精力旺盛的样子。 默契的停住脚步,两个人静静的立在一旁,带着各异的表情,默默的注视着一群小孩子的运动。 良久良久,也没有人出声说话。 如果不是眼前几个孩子的欢声笑语,宁可可几乎要怀疑整个世界被静止消音了。 偏头,她看着身旁的蓝迦,只见他正看着自己隆起的肚子。 脸一红,她用手抚住,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几个月了?”轻轻的问出口,蓝迦表情淡然,只是心里,却泛着丝丝缕缕的痛意。 “快六个月了……” 淡淡的点着头,蓝迦闭眼,苦笑—— 六个月…… 也就是说,宁可可刚刚离开自己,就已经和莫云笙同房了…… 虽然知道他们是夫妻,虽然知道她再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 可是,一想到她和莫云笙在新房里纵情合欢…… 两个人被汗水打湿的脸反反复复的在他脑子里浮现,宛如镌刻般,挥之不去…… 攥紧拳头,他只觉得自己喉头发涩,一块石头硬生生哽住自己的呼吸…… 惨淡的笑了笑,蓝迦抬头望着前方,目光沉远,“云笙那小子还挺行的……知道孩子的性别了吗?” 摇头,宁可可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笑着,“还没,我们没有问医生,就当留个悬念吧……” 说着,她脸上闪现出幸福的母性光辉,“其实我喜欢女儿,乖巧,好管教,要是很顽劣的男孩的话,我可管不了。” “儿子也会乖的。”蓝迦声音轻轻,“看他的父母就知道了,你和云笙都是好脾气的人,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很懂事。不像我,我的孩子肯定很令人头疼,不管男女都会是很欠揍的那种。” 宁可可一颤,想起那天在病房里他说要结婚生子的话,轻轻抬头看他,“你……打算结婚了吗?” 笑着,蓝迦目光悠远,“有这种想法了,看你和云笙那么幸福,我也想了……” “是吗……”宁可可也抬起头,看着前方,颤抖着弯起嘴角,“这样……很好啊……” 小孩子仍旧在嬉闹着,皮球在脚下窜来窜去,几个孩子乐此不疲的左右追逐着。 阳光裹着微尘,轻轻的镀在两个人静默的脸上。 偏头,蓝迦不着痕迹的盯着身旁的宁可可,她美丽的脸上被淡金色的阳光渲染,柔和的长发披在肩头,一件鹅黄色的七分袖连衣裙衬得她很优雅素净,看着她,蓝迦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一片宁静…… 如果…… 如果可以重来一遍,自己是会选择换一种方式来珍惜她,还是宁愿从夏冰琦和洛亦辰逃走的那一天就豁然的成全…… 如果…… 倘若有如果,他想,他还是希望能和她相遇…… 绕过那些恼人和伤人的痛苦,单纯的,疼爱她,锁住她,用一生的时间来谱写一个平静却温暖的爱情故事…… 这一生,能让他感到温暖的人或事太少太少,而她就是自己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处伤口…… 她的笑容和眼泪,她的热情和淡漠,一切一切,都让他很想很想拥有…… 身旁男人逐渐深沉的目光让宁可可微微颤抖着,她能感到他正盯着自己,空气渐渐的稀薄起来,她喘了喘,慌忙的转头,迈步,“走吧……” 刚一转身,只听一旁的小孩子发出惊慌的喊叫,没来得及侧头看些什么,她只用眼角瞥到那个硕大的皮球带着强劲的力量朝自己的方向飞了过来—— 那声惊呼还没来得及溢出喉咙,她只感觉自己被一双坚实的手臂环住,随即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开来…… 蓝迦将她紧紧的护在怀里,低头,用脸颊贴住她的头顶,用包裹的姿态将她完完全全的抱在了怀抱之中…… 皮球闷声击中蓝迦宽厚的背,又远远的弹开,掉在地上,滚落了几下,停在了树下。 几个小孩子面面相觑,吓得连球也顾不上捡,一哄就跑掉了。 温热熟悉的气息落在颈间,听着他低沉的呼吸声,宁可可的心跳猛烈的冲击着胸膛。 双臂紧紧的环住她的身体,蓝迦将脸埋在她温热的颈窝,贪恋的嗅着她的发香,夺取着她的体温,就那样抱着她,他一动也不想动…… 良久,宁可可的双臂被他勒的有些发麻,挣了挣,见他不肯放手,她去掰他锁住自己的手,无奈又痛心的说着,“别这样……” 蓝迦又紧了紧自己的力道,其实他知道……知道根本就留不住她…… 可是现在,他只想留住这温暖久一点…… 就再多一会儿…… “快放手……”宁可可感到自己的呼吸被遏制了,有些急,徒劳无功的掰着他铁一样坚硬的手臂。 “我的爱就让你这么难接受吗……”幽幽的,他闭着眼,使劲的在她颈间磨蹭着,“为什么不肯再给我机会……为什么!” 依稀的,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一阵温热。 颤了颤,她的身体僵硬起来。 “我还是不能接受……”哽咽着,蓝迦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我不能接受……宁可可……你的心怎么这么硬……” 248 表妹你个头! 被他压住的手臂骨节发出咯咯的响声,宁可可痛得无法呼吸,带了哭腔的挣扎,“好疼!” 听到她喊疼,蓝迦才如梦初醒般的睁开了眼,看着她痛得皱起眉头,双臂被勒出了红痕,他才触电般的松了手,手足无措的看着她,眼底充满了痛惜。 得了自由,宁可可急忙转身往街边跑去。她很害怕,怕再这样和他独处下去会发生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情况…… 紧走几步,身后的蓝迦焦急的追上来,拉住她的手,很轻很轻,“对不起……我又犯糊涂了……” 宁可可没有停下脚步,逃跑似的站在街边,伸手去拦出租车。 “你不要跑!”蓝迦看着她仓皇离开的样子,担心的喊着,“你怀着孩子呢!你要回家吗?我送你!” 挣开他,宁可可抱紧了自己胀痛的双臂,别开眼,不看他痛楚的眼睛,“我自己可以走,你回公司吧。” “别这样……”蓝迦不停的摇头,声音艰涩,“我们已经够生分的了,难道非得要老死不相往来吗……让我送你,看着你平安回到家我才能放心……我保证再也不碰你了……对不起,我刚才是脑子短路了……别走,别走,让我送你……” 出租车缓缓的靠近而来,司机探头,看着眼圈泛红又大着肚子的宁可可,又看看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蓝迦,想了想,司机没有停车,径自离开了…… 夫妻吵架,还是不要掺和进来吧,那女人怀着孕,要是在车上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好了…… 看着那辆车子走掉,蓝迦松了一口气,没有敢伸手去拉宁可可,站在她身后,声音柔缓又带着祈求,“就让我送你吧……你大着肚子,一个人走来走去不方便……” 宁可可站在街边等了一会儿,大概是看着她的样子不太稳定,所以都没有出租车敢载她。 陪着她站着,蓝迦一直盯着她,看着车租车一辆辆的过去,他叹息一声。 “不用怕我怕成这样……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些极端偏激的事情我也做不来了……走吧,我送你回家,你的赵伯伯见不到你,会很着急吧。” 看看手表,已经出来快两个小时了,赵伯伯大概也醒了,司机放她自己在外面,一定会挨骂的…… 想着,她咬咬牙,转身往蓝迦停车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蓝迦开的很慢很稳,倒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只是单纯的,害怕碰了她。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沉默着想着心事。一路到了莫家的门口,蓝迦一边解安全带一边看着宁可可,飞快的说,“你先别动。” 说完,他急速的下车,绕过去,开车门,给她解下安全带,托着她的腰,小心翼翼的将她抱下了车。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个人都飞快的红了脸,宁可可推开他,低头,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听着她生分客套的话,蓝迦无奈的笑笑,转身上车离开了。 直到车子开的不见了踪影,宁可可才抬起头,呼吸着他留在自己身边的气息,她轻轻的哭了起来…… 蓝家。 傍晚时分,晴姨熬了补汤端上桌,蓝柠和蓝迦一左一右的面对面坐在那里,气氛有些不协调的吃着饭。 自从她做了手术,为了方便晴姨照顾,她就从后楼搬了回来。 这样的举动,让她把蓝迦狠狠的嘲讽了一番。 他也懒得解释,其实心里也是觉得亏欠了她。在经历了换肝的事情后,无论怎么对她都显得刻意又虚伪。 咳了咳,蓝迦扫了一眼对面表情淡漠的女人,从身旁拿起一个大信封丢到桌子对面。 “这些就是那位钢琴老师在离开蓝家后所有可查的消息记录。去一个小学教过一段日子,但是……其中发生了一些事,他又离开了,之后就一直在各地流浪,停留的时间都很短。” 蓝柠放下汤匙,双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信封,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哼着,“发生了什么事而离开小学?一定是蓝境搞的鬼!” 慢慢的打开信封,一张张发旧的照片跃入眼帘—— 那个男人,从年轻时的落拓不羁,到岁月沉淀下的沧桑与悲凉…… 一一的看过,蓝柠轻轻笑起来,心里被那些照片上的人填的满满的,就仿佛,这些年两个人都不曾分开过…… 看着她隐隐泛红的眼圈,蓝迦鼻腔哼了哼,“他好像一直都没有结婚——死心眼外加没眼光,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蓝柠放下照片,瞪着一脸不屑的蓝迦,“自大外加卑鄙无耻,怎么也会有女人喜欢你!” 以为她说的是蓝柔,蓝迦漫不经心的搅了搅浓香的汤,扯起嘴角,“谁知道她被哪片叶障了目?” “你怎么这么欠揍!”蓝柠想起那天在后楼,宁可可哭着哀求自己的样子,不禁恼火,“看你的态度,真想揍你一顿!亏你要死的时候她还那么担心!” “哼哼……”蓝迦无所谓的笑起来,苦恼的耸肩,“太英俊了也是种负担。” “混蛋!”蓝柠恼火起来,“早知道就不把肝给你了!烂人!” “你现在后悔也晚了,肝已经活在我身体里了——” 蓝迦看着气恼不已的蓝柠,觉得两个人斗嘴还挺有意思,笑着,“你也支持‘不伦之恋’吗?她怎么说也是我名义上的表妹啊,让我接受她?这样太刺激了吧。” “表妹你个头!”蓝柠拍着桌子,瞪他,“你少唬我!你搞大了人家肚子的时候怎么不说她是你表妹,你爽完了又说不伦!我真想抽你一顿!” 蓝迦一口汤喷出来,咳嗽着,“我搞大了谁的肚子?我怎么不知道?” “还装!就是那天来求我给你捐肝的女人!要不是看着她挺着个肚子,跪在我面前哭的惨兮兮的,我才不会给你这个该死的私生子捐肝呢!” 蓝迦一颤,不知道是因为听到‘私生子’还是因为‘挺着肚子的女人’。 拧起眉头,蓝迦声音有些颤抖,僵硬的笑着,“你做梦呢吧!哪里来的大肚子女人会为我求你!” 249 她说孩子是他的……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愈发的发飘—— 大肚子的女人…… 大肚子的女人…… 他身边只有一个…… 难道是…… 激动起来,蓝迦急忙跳起来抓住蓝柠的手腕,焦急的看着她,低吼,“你说清楚!是不是宁可可!她怎么跟你说的!她哭了吗?她关心我的是吗?她……谁说是我把她的肚子搞大的?你自己猜的还是她告诉你的?快说啊!” 懒懒的掰开他的手,蓝柠白了焦急万分的蓝迦,坐下来,端起汤,神色悠闲,“我在做梦,当时的情形也不怎么记得了。” “靠!”蓝迦猛地一拍桌子,“你快告诉我!不然你跟你的奸夫也见不到面!他在哪只有我知道!”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蓝柠一脸不悦,“那个女人和江城来的,还有一个男人很关心的男人陪在她身边——” 她哭着来求我,说什么,帮她把孩子的爸爸留住,孩子不能没有爸爸,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这还不明白吗?你搞大了人家的肚子,人家来找你负责任的!你个混蛋,怎么这么花,在外面只管播种不管收割啊!” “江城……莫云笙……”蓝迦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喃喃的说着,“是了……那就是她了……她真的为了我求你?她说……孩子是我的?” “不过很奇怪——”蓝柠看着蓝迦,皱起眉头。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啊,看起来两个人的关系不同一般呢,如果她不说孩子是你的,我还以为他们是夫妻呢!等等……该不会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吧!” “他们是夫妻……”眉间痛苦的绞起,蓝迦眼里的情绪瞬息万变,低喃着,“没错啊……她已经和莫云笙结婚了……孩子怎么会是我的呢……这怎么可能……” 蓝柠看着他神经兮兮的样子,对这件事也觉得很奇怪。左想右想,终于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禁恼火起来,站起来指着蓝迦。 “卑鄙!这么卑鄙的办法你都想得出来!我还以为她真的是你的女人呢!还怀着孩子来求我!你们几个真的太无耻了!” “弄个孕妇来骗取我的同情,我怎么这么笨……***,你还我的肝!你没心没肝也能活的很好对吧!畜生!” 蓝迦混沌的脑子里愈发的空白…… 她来求蓝柠…… 她说孩子是他的…… 是……真的……还是如蓝柠所说,只是为了骗取她的同情? 见他失魂落魄的站着,蓝柠气恼不已,从口袋里掏出那串红绳手链,狠狠的丢在蓝迦身上,痛骂。 “混蛋!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还想着有自己的孩子!呸!做梦吧!你这么卑鄙,断子绝孙是肯定的了!” 听着蓝柠的话,蓝迦呆呆的低下头,看着掉在地上的手链—— “啊啊啊!”蓝柠崩溃的抓住自己的头发,怒视着蓝迦,“无耻!混蛋!你那个女人也够不要脸的了!竟然用孩子来骗我!” “住口!”蓝迦猛地抬起血红的眼睛,暴怒的吼了一声。 蓝柠一颤,看着他狂躁的样子,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怎样!” 没有理她,蓝迦怔怔的愣了一会儿,缓缓的弯腰,捡起地上的手链,紧紧的攥在手里…… 就算是为了骗蓝柠捐肝…… 就算她的孩子不是自己的…… 可是她会那么做,那么说…… 是不是代表,她其实是关心自己的! 这么想着,他绝望的心底再度燃起了微弱的火苗,颤抖着,他高大的身形有些不稳,转身,步履踉跄的往门外跑去。 “喂!混蛋!你还没告诉我他在哪里!”身后的蓝柠怒冲冲的喊着。 “信封里有!”没有回头,蓝迦飞快的跑出了门口,直奔停车场而去。 看着他恨不得飞走的焦急身影,蓝柠不满的哼了哼,骂着,“疯子,可是那女人好像是真的爱他……怎么会跟别人结婚呢?真复杂……” 说着,她走回到桌边,伸手在大信封里掏了掏,一张薄薄的字条上工整的书写着一行地址。 蓝柠的话,手链,宁可可的脸,一瞬间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兜头罩下来,让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呼吸凌乱,心跳急促…… 握紧方向盘的手全是冷汗,他张着口,大口大口的喘息…… 这一刻,他发疯似的想见她…… 半小时后,那辆红色跑车无声的停在了莫家别墅的大门口。 本以为自己可以直接闯进去,冲到她面前,拉住她质问她为什么要去帮他求情,为什么要说孩子是自己的…… 可是,当看到莫家大门的那一刻,所有的勇气,就如这夜雾般倏忽烟消云散…… 没有敢惊动任何人,他将车子停在树荫的暗处,幽幽的走下来,靠在车旁,侧耳细细的听着,依稀的,莫家的大院里传来一家三口愉快轻松的聊天声。 别墅下的草坪上,赵伯伯坐在轮椅上,莫云笙和宁可可围坐在他身边,几个人闲散安逸的聊着,宁可可一边给他拉高腿上的毯子,一边将新鲜甜美的橙子喂到他嘴边。 “可可……”赵伯喊。 “可可……”莫云笙喊。 “云笙……”赵伯伯喊。 “云笙……”宁可可喊。 “爸……”莫云笙喊。 “爸……”宁可可喊。 那一幕和乐融融的画面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来,将车旁的男人骨子里仅有的一丝温度也毫不留情的冲走。 怎么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呢…… 怎么可能她还对自己有感觉呢…… 自嘲的笑着,他被夜晚的凉风吹得发抖,动了动,他触到自己口袋里的手链—— 反反复复的,心里的那一点希冀被自己点燃,又被自己掐灭。幽幽的叹口气,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想听她的声音,想听她叫一声自己的名字……” 还记得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除了连名带姓的直呼之外,从来都没有像叫‘云笙’那样亲密的叫过自己…… 怎么比…… 都是输…… 可是,这一刻,他只想抛开一切,不问结果的和她说说话,听听她的声音…… 250 你姐真狠 想念从他们分手的那一天就折磨着他,好想好想抱着她,贴在她耳边轻声喃语,轻轻的吻一吻她的脸颊和嘴唇…… 告诉她,他有多么的爱她想她…… 轻轻的翻出她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拨了过去。 嘟嘟的声音像重锤一样敲打着他的心…… 别墅里。 佣人听到房间里的电话声音,急忙拿下来给宁可可送去。 一家人正聚在一起,她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看着佣人在喊自己,她站起来,缓缓的朝着佣人走去。 接过电话,只扫了一眼上面那个没有名字的号码,她的心就猛地一跳…… 删了,早就已经把他的号码删掉了,也没有刻意的去记,两个人也没有通过很多次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在删掉电话的那一刻,她只是看了一眼,就牢牢的记到了现在…… 怎么也忘不掉…… 颤抖着,她听着不停歇的铃声,怔怔的看着手机,只觉得自己是拿着一个烫手的山芋…… “谁打来的,怎么不接?”赵伯伯看着宁可可怔楞的样子,有些奇怪。 “要是朋友找你出去就答应吧,多出去走走也好,不要整天闷在家里。”看着她有些发白的脸色,莫云笙有些担忧。 “没有……”宁可可颤抖了一下,还是按了拒接。 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 那天两个人都那么生分了,看着他失落离开的身影,她几乎以为他已经完全放弃了。 是知道了什么吗? 颤抖着,她慌张的喘息几口,狠下心按下了关机键。 回手将手机递给佣人,她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解释着,“拿上楼吧,一直打错,解释了也不听,不知道怎么搞的……” “无聊的人是很多,再打电话过来骚扰我的儿媳我就要收拾他了……”笑着,赵伯伯伸手,示意宁可可到他身边来。 缓缓走过去,宁可可重新坐在赵伯伯身旁,拿橙子的手有些抖。 看着她的脸色,莫云笙轻轻的覆上她的手,目露关切,“你还好吧?” “没事……”摇摇头,宁可可露出安然的笑容,伸手,将一块橙子送到了莫云笙嘴边。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蓝迦只觉得格外的刺耳。 她不接,她又怎么可能会接…… 颓败的放下手机,他垂着手臂,呆呆的望向前方的别墅。 她在这里,很好很好…… 比跟自己在一起时不知道快乐了多少倍…… 已经没有力量和勇气再去期许什么了,也害怕再经受一次打击,他摇摇头,嘲笑自己的不肯死心。 痛苦的闭了闭眼,他重新将手机拿起来,轻轻的打下了几个字,看着发送成功的字眼,他淡淡的扯起嘴角,露出惨然又凄苦的笑容,转身,上车离开。 莫云笙和特护已经送赵伯伯回了房间,借着上洗手间的机会,宁可可不受控制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放在床头的电话,她的心猛烈的跳动起来,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她走过去,拿起来,缓缓的开了手机。 总觉得他有话要跟自己说…… 开了手机,没一会儿,进来一条短信——她颤抖着按了查看,就那么几个字,她却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眼泪愈发的模糊了视线…… “你再也不需要我了是吗……” 读着他发来的短信,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他当时的表情,很难过,很颓败,夜风吹过他的衣角,吹冷他的体温…… “不是的……”紧紧的握住手机,宁可可哽咽着自言自语,“不是那样的……蓝迦……” 那一刻,她有种要和他永别的恐惧感,用手抚了抚肚子,她一时间方寸大失,哭着就往门外跑去…… 她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那一刻只是想着,见他一面,哪怕就什么都不说,她只是看他一眼,心里也会舒服一些…… 刚冲下楼梯,还没等跑出大门,她就听到楼上传来特护惊慌的叫喊声,“快了人啊!莫老先生昏倒了!” 一颤,她的脚步顿时凝固,哀哀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夜色,她调转脚步,快步往楼上跑去。 宁可可冲进门时,只见赵伯伯已经倒在地上,痛苦的闭着眼,身体微微的抽动着。特护小姐正又惊又急的抱着他,焦急的喊着人来帮忙。 一旁的莫云笙连忙打了电话叫救护车,宁可可看了看特小姐忧心忡忡的脸色,又看了看有些慌张的莫云笙,两个人的心里顿时都添了一座大山。 还记得医生说过,每昏倒一次,莫老先生的病情就加重十分…… 一行人焦急万分的赶到了医院,赵伯伯被推进了急救室抢救,看着陷入昏迷的父亲带着氧气罩,双目紧闭的被推进去,宁可可和莫云笙都有种不祥的预感。 紧紧的握住彼此的手,仿佛只有依靠身旁的那个人,在这样的时刻自己才能够不倒下来…… 急救的显示灯很刺眼,幽幽的,宁可可湿了眼眶,轻轻靠在莫云笙的肩头。 “坚强点……”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莫云笙声音哽咽。 “你也是……”轻轻搂住他的腰,宁可可将自己完全的放进他的怀抱里。 两个人静静的相拥着,共同面对这必将到来却又无从面对的黑色时刻…… A号百货办公楼。 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蓝迦仰着头,一手握着红绳手链,一边望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静静的发呆。 办公室门被轻轻的敲了敲,他没有应答。 顿了顿,江城推门进来。 看着他一副出神的样子,皱眉,走过去,“柠小姐早上在你的户头支了一大笔钱,怎么回事?” “当路费……”蓝迦懒懒的扬起眉,“她去找她的男人了,我给她一些钱当路费。” “你姐真狠,把你户头的钱全都取光了……她乘火箭去外太空找男人都够路费了。” “有希望真令人羡慕……”蓝迦静静的握紧手心,转回椅子,看着江城,“让她走吧,关了这么多年,恨了这么多年,青春都蹉跎了。也是时候追回错过的幸福了……” 看着他脸上的惆怅,江城咳了咳,试探着问,“你……看新闻了吗?” 给读者的话: 感谢亲的打赏哦!么么哒!今天有事,明天加更O(∩_∩)O 251 景宸 “什么?”抬起头,蓝迦看着眼前的江城。 “莫正文病危了。” “是吗?”蓝迦拧起眉毛,表情有些复杂。 这个时候,她一定会陪在莫云笙身边吧,他几乎可以想象到两个人依偎在一起相互鼓励的情形…… 顿了顿,他抬起头,问江城,“我没做手术之前……是你带宁可可回蓝家求蓝柠的吗?” “不是。”江城答得干脆,“是她自己跟回来的。其实……在你术后昏迷时,她来看过你……” “你觉得,她为什么会来看我……”蓝迦眼神飘忽,语气发虚,“是因为同情吗?说孩子也是我的,这都是为了骗蓝柠捐肝才说的对吗?只是同情罢了……还能有什么呢……”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没自信!”江城看着他反反复复的自我否定,皱眉,“以前你哪会这样!” “是啊……以前哪会这样……”蓝迦苦笑着摇头,“她就是我命里的那个劫……我被这个劫套死了,想逃却逃不出去……” “如果你想知道是不是只是因为同情,为什么不去当面问个明白,如果真的只是同情,你就不必在这里自我折磨了,也好彻底的死心——或者,你还有希望的,女人的心事很复杂的,不能用常理来推测。” 切了一声,蓝迦瞥了江城一眼,“你什么时候还成了爱情专家了!” 将手链收入口袋,蓝迦摇头,叹息,“莫正文还在,她不可能离开莫家。所以问不问答案都显而易见……” “要去医院看看吗?他这次好像是真的不行了。” “那个老头大概不怎么希望看到我吧……”转了转椅子,蓝迦眉头紧蹙,“下午开完会再说……” 傍晚。 病房。 守在床边,宁可可紧紧的攥着赵伯伯发凉的手,仿佛一松开,那个气若游丝的老人就会离自己而去一样…… 关于父母的记忆,早已经模糊淡化了,这世上唯一能给她亲情温暖的,只有哥哥和赵伯伯了……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他却给了自己最无微不至的爱…… 她能明白赵伯伯对自己父母所怀的歉疚心情,也能明白他为了弥补而对自己和哥哥所做的一切…… 她一点都不恨他,这几个月来被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心里只有感激,只有幸福…… 看着赵伯伯花白的头发,她眼睛一热,眼泪又漫延而下。 动了动,赵伯伯睁开眼,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的宁可可和莫云笙。勉力的喘息几口,他露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嗓音干哑。 “傻孩子,干嘛把眼睛哭成这样,爸爸得了这种病,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别哭,我希望在闭眼之前,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最美好的……” “爸……”宁可可握紧了他的手,哭的嗓子都哑了,摇头,“你别说这样的话,没事的……” 一直呆立在旁边的莫云笙缓缓的在床边跪下来,吸了吸鼻子,闭了闭布满血丝的眼睛,“爸……” “我给孩子起了个名字……”医生说很有可能是男孩子,动了动手指,赵伯伯缓缓的笑起来,看着守在自己床边的两个孩子,目光和缓却有些散乱,“景宸——”就叫景宸…… 看了一眼身旁挂着泪水的宁可可,赵伯伯轻轻一笑,“他会是个好孩子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受到外面的污染……只是……爸爸很遗憾,没能亲手抱一抱这个好孩子……” 看着赵伯伯脸上淡淡的幸福与遗憾,宁可可忍不住痛哭起来,歉疚之情从未有过的浓重,泣不成声的贴住赵伯伯的手,“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其实我……” “别说!”赵伯伯轻轻的摇摇头,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喃喃的说着,“不要说……不要说……就让我带着这个美好的梦离开……我有个好儿子,有个好儿媳,还有一个好孙儿……” “爸……”宁可可痛苦不已的握着赵伯伯的手,哭着,“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赵伯伯摇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我害死了你的父母,让你和哥哥从小就在那么孤苦的环境中长大……说起来,我欠你们兄妹太多了……” 笑了笑,赵伯伯看着宁可可,目光欣慰,“可可,谢谢你这段日子陪着我,我真的真的很开心很满足……你要快快乐乐的,这样我到了下面才好跟你的父母交代……” 转头,赵伯伯看着始终别过脸不说话的莫云笙,目光露出难得的慈爱与宠溺,“云笙……” 一颤,莫云笙用手背飞快的擦了擦眼睛,才转过头,看着父亲。 “你照顾好自己……”喘了喘气,赵伯伯笑起来。 “以前我管你管的太严厉了,总是用自己的想法去限制你。我知道和那个女人分开你很难过……爸爸也知道自己很残忍……现在,你告诉爸爸,你还恨不恨我了?” 摇摇头,一滴眼泪从莫云笙俊美干净的脸庞飞快的滑落。 安慰的点点头,赵伯伯的声音逐渐的虚弱,“你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可可和孩子……” 说着说着,赵伯伯的眼睛慢慢的变得沉重。 “爸!”莫云笙急忙起身,贴在赵伯伯身边大声的呼唤着。 “爸!你还没看到自己的孙子出世!你还要教导他做人的道理!你知道我的性格不够好,你替我教他啊!爸!”激动的说着,莫云笙早已泪流满面。 微微睁开眼,赵伯伯看着身旁的莫云笙,“别这么说,爸爸以前不懂得珍惜,其实有你这样的儿子很好……爸爸当初要是有你这样的上进,有你这样的懂事……可能……就不至于把自己的幸福拱手让人了……” 苦笑了一下,赵伯伯看着低低哭泣的两个孩子,“说了不要哭了……这也我走也走的不安心……你们两个好好的,我就什么遗憾都没了……景宸,景宸……可可,你喜欢爸爸给孩子取的名字吗?” 252 后悔 重重的点头,大颗大颗的泪水往下掉,宁可可不住的重复,“喜欢!喜欢……” “那就好……”微微一笑,赵伯伯动了动手指。 “你们出去吧,我想睡一下了……我真的很累很累……前半生怨恨,后半生后悔……我这辈子怎么过的这么混沌……要是能早点开窍就好了……也不至于错过了这么多年,浪费了这么多可以拥有的幸福……” 看着两个人只是守在床边哭泣,赵伯伯叹息了一声,“走吧……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可可,赵伯伯知道有些事勉强不来……你要是有更好的选择,就去吧,我只希望看到你幸福……” “爸……”宁可可已经哭得说不出话,只是讷讷的摇着头。 “云笙,带她出去吧……不要让她一直哭,对小孩子不好……”赵伯伯无奈的摇头。 “我想陪着你……”可可看着赵伯伯,又转头冲着莫云笙哀求。 “去吧……爸爸就睡一下……一会儿就好了……然后我们回家去,你还要给我做饭……爸爸很喜欢你的手艺,那种温馨的味道……让我想起了你的母亲……” 笑着,赵伯伯回味似的闭上了眼睛,所有曾经令他感到幸福的画面,此刻都如放电影一般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 “走吧……走吧……”依稀的,赵伯伯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很轻很轻,身边的布景悄然的变了,吵嚷的人群,拥挤的火车站,一个焦急万分的少年不顾一切的追着一列缓缓开动的火车…… 那个少年不顾一切的追着火车,追着追着,终于看到车窗里探出来一直住进他心底的那个女孩…… 明媚的阳光落在她美丽纯洁的脸庞上,清美如同一朵水中的白莲…… 就那样追着,追着…… 看着她朝自己微笑着招手…… 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感到疲倦…… 病房里,医生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但其实,谁都知道,赵伯伯再也救不回了…… 坐在长椅上,宁可可不停地落着泪,抱着她的莫云笙也眼圈泛红,两个人静静的依偎在一起,两双同样冰冷的手紧握着。 幽幽的,宁可可低下头,哽咽着,“我觉得自己很该死……竟然这样欺骗爸爸……” 紧了紧抱住她的手臂,莫云笙摇头,语气无力,“别说这样的话……在爸爸心里,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孙子……景宸……这就是他给孩子最好的爱和祝福……” “你冷吗?”抱紧了莫云笙的腰,宁可可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云笙,我好害怕……爸爸真的会离开吗?那我们怎么办……我好不容易才有了父亲,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要离开我……” 泪水渗进她浓密的长发间,莫云笙仰起脸,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他艰难的露出一抹笑容,俯首,吻了吻宁可可的额头,“还有我……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没有再说话,两个人紧紧的相拥着。 走廊一端,身形颀长的男人微微颤抖着,目光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那一对小夫妻。 好久好久,他才松开攥紧的拳头,轻轻的,他将手里的那束康乃馨放在了一旁的长椅上。 无声的,蓝迦转身离去。 当天晚上20点24分,莫正文病逝。 卒年57岁。 扶着宁可可和父亲见了最后一面,莫云笙实在看不下去她伤心欲绝的样子,直接派人先行把她送回了家,而自己则留在医院,协调公司来给父亲处理后事。 昏昏沉沉的回到了家,宁可可默默的走到赵伯伯的房间,看着他压在枕头下的照片,可以想象母亲的旧日容颜陪伴他度过了多少个寂寞的夜晚。 看着看着,她又不免落泪。 折腾了一天一夜,她只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想到疼爱自己的赵伯伯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去,她竟然还不敢相信,幽幽的伏在床边,她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你再也不需要我了是吗……” “如果你有更好的选择,就去吧……我想看到你幸福……” “别怕,还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耳边萦绕着几个不同的声音,一直一直,全都钻入她的内心深处…… 睡了不知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揪,一个激灵便醒了。擦擦还是潮湿的脸,她看了看床头的挂钟,才发现已经快到半夜了。 赵伯伯的气息还是充满了这间房间,宁可可轻轻的将母亲的照片摆在床头,如果人有灵魂,那么赵伯伯一定会回到自己熟悉的房间里,再看看自己割舍不下的那个人的容颜…… 揉揉眼睛,她转身往门外走去。 佣人立在门外始终没敢离开,看她出来,急忙上前去询问,“少奶奶,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西?” 摇摇头,宁可可疲惫万分,问着,“云笙回来了吗?” “少爷还在医院,他刚刚打过电话回来,少奶奶睡着了所以就没给你听,少爷说,你醒了要记得吃西,一整天了……” “是啊,一整天了……”宁可可喃喃的说着,抬头,“去弄些吃的来,我送去医院给云笙,他一定什么都没吃呢……” “少爷让你好好在家休息啊……” “哪还能睡得着……去吧,没事的……”看着佣人走开,她抱了抱自己的手臂,没了赵伯伯,这个家忽然变得清冷无比…… 准备了一些晚餐,宁可可乘车赶往医院。 一些手续上的事情已经交代身边人去办,莫云笙一直怔怔的坐在空掉的病房里,没有人敢进去打扰,只有他一个人,摸着冷掉的被子,看着空置的病床,不许人来收拾,也不许人进来。 空气是冷的,气味是冷的,连身体也是冷的…… 他一直在后悔…… 从小就是,母亲死得早,他和这个脾气古怪性格强势的父亲总是有些相处不来,父亲看他不顺眼,就如同他也看父亲不顺眼一样…… 就算拿了第一,他也不会说一句夸奖的话…… 无论再怎么优秀,在父亲眼里那些好像都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253 参加葬礼 为此他还一度怀疑自己不是他亲生的孩子。 大概就因为不像他吧,从小自己就是个宽和慢热的人,表面上很好亲近,其实自己骨子里也是个孤独的人…… 无论怎么做都得不到父亲的喜爱,所以干脆,他就故意让自己的性格和父亲越来越相反——优柔,缺乏决断力那样的优柔。 现在想想,当初的的赌气多傻啊…… 早知有这一天,就不该一直忤逆父亲的意思,听他的话早点娶了宁可可,不去搞那么多事,也就不会把事情弄到今天这么复杂的地步…… 那样的话,或许父亲还能够真的抱上孙子…… 想着想着,他不禁为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感到气恼。苦涩的笑起来,起身,仔细的把被子铺平,一点点的折好,叠起来,工整的放在床头。 人都不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还在这里忏悔什么。 用手抚着父亲刚刚换下来的病服,他轻轻的喃语,“放心的走吧……我会好好的,也会把可可照顾的好好的……还有孩子……我会对她们母子负责到底……走吧……去你想去的地方吧……” 说完,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静静立在门口的那抹素淡身影…… 看着宁可可缓缓的提着保温壶走进来,莫云笙低了低头,咽下哽住的喉头,才抬起头,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看着他微红的眼眶,宁可可只觉得心很疼很疼,没说话,走过去,轻轻的坐在他身旁。 一边拧开保温壶,她一边用盖子倒出一些汤来,看着直冒热气的汤汁,宁可可轻轻递到莫云笙身前,轻声,“喝一点……你一直没有吃西对吗?” 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宁可可,莫云笙伸手接过,努力的举到嘴边,然而,还是没什么心情喝汤。 垂下手,看着身旁的女人,叹息,“不是叫你在家休息吗?在医院跑来跑去,心情肯定糟糕透了,对孩子不好,快回家。” “我怎么能一个人回去休息,你呢!”宁可可伸手,抚上莫云笙冒出胡茬的脸颊,心疼的看着他。 “你这么不吃不喝的守在这里,心情又怎么会好!爸爸不是叫你好好的吗,你这样怎么照顾我和孩子……吃一点,然后回家去休息……” “好好的……”莫云笙痛苦的闭了闭眼,苦笑,“我要怎么才能好好的……现在才发现,原来我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一无所有的——我唯一的亲人,没了……呵……我怎么才发现这一点,早知道,就该对他好点的……” “别这样……”宁可可伸手,将痛苦不已的莫云笙搂进怀里,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肩膀,柔声的安慰着。 “前一刻你还告诉我要坚强,还说要照顾我们母子……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反倒比我更脆弱了……云笙,我能了解你的心情,过去的都已经没法改写了。” “爸爸最后的心愿,我们要好好的替他完成……看着我们幸福,他才会走得安心不是吗……这个家,整个公司,还要靠你来撑……” “很累……”莫云笙靠在宁可可的怀里,湿着眼眶摇着头。 “我也很累了……等处理完手上的事情,我真的好想去散散心,我一直觉得是爸爸束缚了我的自由,可是他一离开,我才知道自己要面对的责任有多么大……我很惭愧,我想逃了……” 叹口气,宁可可伸手拿过那碗汤,吹了吹,递给莫云笙,“没有什么比快乐的活着更重要,从前的遗憾就不要重演一次,好好的照顾自己,让后悔走远一点……” “云笙,你不是一无所有的,就算做不成夫妻,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甚至,可以是很亲的亲人……我很希望你能幸福……别这样低落,需要你的人还有很多……” 笑了笑,莫云笙深深的吐了一口气,接过汤,看着比自己还坚强的宁可可。 “‘让后悔走远一点’……你的后悔是不是还没有走开?现在爸爸不在了,你也听到他说的话了,有更好的选择就去吧,你和孩子需要的照顾我可给不了,等忙完了爸爸的葬礼,我们离婚吧……” “如果你不知道怎样开口的话,我去找蓝迦谈吧,你们分开的够久了,我看他也反省的差不多了。” 握紧了手,宁可可想起蓝迦发给自己的那条短信,苦笑着摇摇头,“我怕他现在冷静的过头了——也许他忽然发现,我不是他最好的选择,在一起根本就……” “傻瓜。”莫云笙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怎么会这么想呢,他要是敢那么说,我就揍扁他……放心,交给我,我会好好和他谈,把这一切都解释清楚,你们就没事了……” 没再说什么,宁可可只说,一切等赵伯伯的葬礼结束之后再去谈。 三天后。 阴雨绵绵。 墓地。 草地绿油油的,踩上去很软,远山在雨雾的笼罩下显得朦胧。 莫正文的墓地选在了这块宁静又美丽的郊外。 仪式很简单,来的也都是父亲生前的好友和伙伴,莫云笙和宁可可都一身静默的黑衣,撑着同一把伞,静静的立在人群前排。 看着潮湿的黄土一点点的填进墓穴,小雨润湿了所有人的眼眶—— 就这么结束了…… 一个人的生命…… 轻轻的交握住双手,宁可可看着墓碑上赵伯伯的笑貌,眼圈泛红,侧头,靠在了莫云笙的肩头。 搂住妻子,两个人无声的依偎着。 白蔷薇在雨水的洗涤下愈发的洁白,一支,两支…… 转眼间,放满了墓碑四周…… 和参加葬礼的所有人一一道谢,看着他们带着或真或假的悲伤散去,一时间,阴沉的天地间只剩下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小夫妻。 不远处,正缓缓的走过来一个撑着伞的男人—— 一袭肃穆笔挺的黑西装,头发很短很硬,挺直的鼻梁上架着一副幽深的黑色墨镜,紧抿着的嘴唇,透出一丝的无奈与伤感…… 葬礼…… 他最讨厌参加的葬礼…… 曾经他一度因为幼时的车祸而产生了阴影,害怕医院,害怕一切和死亡有关的事物…… 给读者的话: 后面加更一章哦! 254 电话 静默的走近,他撑伞的手微微颤抖着,看着前方依偎在一起的莫云笙和宁可可,他低头,惨然的笑笑,出声,“我好像来晚了……” 前面的两个人一齐回头,看到蓝迦来,宁可可的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异样的复杂…… “你再也不需要我了是吗……” 那条短信,这些日子以来针扎一样的刺着她的心…… 莫云笙看着他手里的那捧白菊,微微一笑,“谢谢你能来……” 目光扫过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蓝迦脸上的笑容带了一丝丝不被察觉的痛,没有说话,他径直往前走,停在墓碑前,恭敬的鞠了一躬,俯身,将花束放在了莫正文的照片下面。 想说的话,只有放在心里。 莫正文,我羡慕你,你有个好儿子,好媳妇…… 我的父母死的时候就凄凉多了,一个带着恨,一个带着不甘…… 笑了笑,他起身,回头看着身后的一对夫妻。 “身体好些了吗?”莫云笙盯着他有些苍白的脸。 “还不错——”蓝迦微笑,躲在墨镜后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宁可可隆起的肚子上。 三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蓝迦轻轻说了句,“请节哀……” “嗯。”莫云笙点头。 “那我先走了……”抿了抿嘴唇,蓝迦看着始终沉默的宁可可,笑着,转身离去。 看着他撑伞离开的背影,莫云笙侧头看着宁可可,“明天……” “算了……”宁可可摇摇头,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忽然有种再也把握不住的疏离感…… “再等等吧……我现在真的没有那种心情。”叹了一下,宁可可靠在莫云笙肩头,抬头,天空仍旧灰蒙蒙不见阳光…… 卧室里窗帘低垂着。 窗外浓密的夜色宛若墨染,那种压抑的感觉,看一眼也会叫人心生不安。 一只手轻轻敲打着大理石的窗台,一只手握起手机放在耳旁,窗前的男人噙着一抹邪笑,盯着窗外的夜色,声音低沉,“想好了没有?那小子可是要钱不要命的主,我拿肝脏来跟他换他都不肯——” 听到对方的沉默,男人耸耸肩,不屑的哼了哼,“你的目的不是跟我一样吗?打倒他,你管用什么手段呢!” “我不想把无辜的人牵累进来……”对方疲倦的叹口气,语气极为矛盾。 男人冷笑一下,“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了,你瞒着身份去接近那个女人,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用上她吗?婚礼那天你也看到了,蓝迦有多疯狂,所以说,我敢肯定在他心里,肝脏换不来的西,那个女人一定能换来……” 顿了顿,男人弯起嘴角,嗤笑着,“拜托了老兄,钱到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那女人我看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啊,至于你们几个都为她神魂颠倒吗!” 说什么无辜的人,婚礼那天你拍了那些照片散布出去,不是已经伤害她了吗? “所以啊,别装正人君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才是我们合作的宗旨——你忘了你躺在医院里的妹妹了吗?” 那端的人显然已经开始动摇,男人低低的笑了起来,目光阴狠,“动手吧,趁着现在那女人还有利用价值,除了我,你也找不到更好的合作伙伴了。” 没有我,谁敢买下媒体发出那些照片打击蓝迦!谁能帮你把蓝迦的事业搞垮! “我们的敌人和目的都是一致的,再犹豫的话,蓝迦万一对那个女人彻底死心,我们就真的没有反攻的机会了——” 定了定,那边的人长长的叹息一声,“你想我怎么做……” “约她出来……”冷冷的扯起嘴角,男人目光邪肆而贪婪,“这个你能做到吧……然后……” 天际,夜幕浓黑,依稀的,掺杂着一些火光似的红光。 那种像血一样的颜色,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 莫家。 难得,今天有个很好的天气,不热,阳光却很足。 宁可可一身宽松的紫色连衣裙,长发束起,仔细又认真的给眼前笔挺俊美的莫云笙打着领带,带着浅浅的笑,两个人脸上满是安逸。 轻轻伸手,莫云笙攥住宁可可的手,笑着,“莫太太,打扰到你睡懒觉,真抱歉。” 自从赵伯伯去世后,两个人其实也没必要再睡在一个房间里装亲密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宁可可反而不习惯自己一个人睡了,寂静的夜里会害怕,会孤独,莫云笙搬走两夜,她就失眠了两夜。 看着她疲惫的黑眼圈,没办法,莫云笙只好再度搬回来睡地上…… 不知不觉的,她已经把他当做了最亲密的人,那种依赖,让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抬头,看着已经恢复状态的莫云笙,宁可可轻轻拍了拍他干净的脸颊,笑了笑,“你这么拼命的工作,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去吧,早点回来,晚上我给你熬汤喝……” 点头,莫云笙揉揉她的长发,眼底满是温柔与宠溺。 孤独的两个人,孤独的两颗心,在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之后,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贴的很紧很紧了…… 这也是宁可可害怕向蓝迦坦白的原因之一,她现在怀着孩子,真的很害怕又回到以前那种风雨飘摇的日子。 蓝迦是个很强势的男人,她实在没把握驾驭他,就算知道是相爱的,可是,一路走来,和他在一起的艰辛她历历在目,想一想,心里全是伤痛。 也许,呆在莫云笙身边,才是对这个孩子最好的保护吧。他是个令人感到踏实和温暖的好男人…… 如果,没有蓝迦,没有这个孩子,她说不定会继续爱着他,甚至,会希望成为他的妻子……被他这样看着,她只觉得心底满满的都是幸福…… 目送着莫云笙出了大门,看着他开车离开,宁可可才转身回了楼上。 每天在家待产,其实日子很是无聊。她的朋友本来就不多,林菲夏要上班,叶诗琪也离开了…… 想着,她幽幽的叹口气…… 无所事事的翻着食谱,考虑着晚上要给莫云笙做些什么好吃的,翻着,忽然听到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看着那串陌生的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255 陈经理 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声音传来,就如同她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感觉—— “宁可可吗?”那端的男人声音清朗,“还记得我吗?小陈。” 凝起眉头,宁可可努力的回忆着。 那端的人见她沉默着,笑了笑,“嫁入豪门就忘了以前的朋友了?怎么说我们也曾是一个公司的同事啊,虽说你我现在都不在那里了。” 这样一提醒,她才想起来,是那个因为蓝迦而离开公司的陈经理…… 有些愧疚,她拍拍脑门,“是你哦,好久不见了,你在忙什么呢?” “没什么可忙的——”顿了顿,那端的男人语气有些惋惜,“你结婚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没想到你真的跟那个很凶的男朋友分手了……” 颤了颤,宁可可不想再提起蓝迦。刚想说什么,只听到对方再度开口。 “我前几天看报纸才知道你的公公去世了……”叹了叹,陈经理继续说着,“我跟以前的同事问了你的电话,想跟你说声节哀。” “谢谢你,我没事……”宁可可想不到他还有这份心,当初蓝迦发疯打了他,还在买下公司后公报私仇的把他赶走,想到这些,宁可可就愈发的觉得无颜面对这个人。 “能出来见个面吗?”陈经理淡淡的开口,“我有事想拜托你。” “拜托我?”宁可可有些诧异,“我能帮你什么吗?” “出来说吧,我有点难以启齿……”说着,陈经理轻轻笑了笑,“我在原来公司楼下的那个咖啡馆,你知道吧?” 点点头,宁可可嗯了一声,却还是有些犹豫。 “你觉得困扰吗?”陈经理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失落,“没关系的,不方便就算了。我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哦,不是的。”宁可可一听他失望的声音就有些抱歉,站起来,往门口走,“好吧,你等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笑了笑,电话那端的男人轻轻的点头。 挂断电话,他转头望着窗外明媚的天空,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脏的没法拯救了,行走在这样的天气里,着实的很不相配。 乘车赶往原来的公司,看着这一段熟悉的路段,宁可可的心情格外的复杂。 若是一切都没有开始,那么现在的她一定还和两个好朋友每天嘻嘻哈哈的在一起,过着没有烦恼的快乐日子…… 想着,她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抬头时,咖啡馆已经近在眼前。 人不多,隔得不远,她只见一个男人朝自己招招手。 几步走过去,看着坐在椅子上朝自己微笑的陈经理,依稀的,她忽然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看着宁可可已经非常明显的肚子,陈经理笑起来,目光却有些暗,“看你的样子,很幸福嘛。” 坐下来,宁可可不好意思的低了低头,轻声回答,“嗯,我现在挺好的——你呢?” 看他有些憔悴的样子,其实她可以看出他此刻的情绪和状况都不怎么好。 把点好的果汁推到宁可可跟前,陈经理苦笑着,拽了拽自己衬衫的袖子,遮住手腕上那一块焦灼的疤痕。 “这就是我想拜托你的事……我知道我和你以前的男朋友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他买下公司,就算不赶我,我也不会再留下,可是我没想到他那么绝,基本上所有的大公司他都吩咐过了,不许招我进去——所以,我现在很落魄……” 苦笑着,他抬头看着吃惊的宁可可,“我知道这样说有点没出息,可是,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 宁可可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蓝迦竟然会这么做…… 抿了抿嘴唇,她叹口气,“我很抱歉……可是,我已经和他没关系了……要我劝他……” “不……”陈经理摇头,“唯一不忌惮蓝迦的,还有,你丈夫的公司不就是一个吗?” 宁可可抿了一口果汁,想了想,“你想要我跟云笙说一声,让你进公司工作?” 点头,陈经理看着她手里的果汁,目光幽深,“有困难吗?” “其实,陈经理……”宁可可轻轻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懂……这样吧,回去我跟他说说……” 扬起笑脸,对面的男人轻轻笑起来,情绪莫名,“‘陈经理’?为什么要这样叫?我可不姓陈……” 宁可可凝起眉头,费解的看着对面那个有些虚晃的男人。 “宁可可……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越来越飘渺的那张脸,噙着一丝邪气与怨恨的笑容,死死的盯着那个昏昏欲睡的女人,“别怪我……要恨就恨你自己不走运,偏偏和那个混蛋连在了一起……我没想过要伤害你……可是我也没别的选择了……” “你……”用力的摇了摇昏沉的脑子,宁可可看着那双恨意幽深的眼睛,恍惚间,只觉得记忆回到了从前的某段时刻…… 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人,坐在咖啡厅深处,扬起笑脸,朝着自己招手…… 记忆和现实交织在一起,潮水般兜头而下,闭起眼,世界一片漆黑…… A号百货。 懒懒的抻了个懒腰,蓝迦伸手从桌上拿起抗排斥的药,拧开,倒出几粒扔进了嘴里。仰头喝下温水,将那些药片麻木的咽下去。 还能活多少年,他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身体真的是大不如前了,就如江城说的,就算娶了老婆,自己恐怕也不行了吧…… 苦涩的笑了笑,他从口袋里摸出那只红绳手链,习惯性的在眼前晃了晃—— 幸福如她,自己好像真的没什么必要再去掺和了。 谁说的,放手也是另一种疼爱…… 虽然这话听得他很心酸,但起码,知道她的幸福跟自己有那么一点关联,即便是因为成全,他的心里也能不那么难受了…… 门被倏忽间推开,蓝迦捏紧手链,抬头,看着噙着笑走进门的男人。 目光顿时冷凝如针,他缓缓提了口气,弯起嘴角,朝着跟在蓝夜身后不停阻拦的秘书摇摇头,“请他进来。” 256 别碰她! 笑了笑,蓝夜回头拍了拍秘书的肩膀,“小姐,做人要识时务——你信不信这是你最后一天在这栋大楼里出现?” 秘书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仰在椅子上的蓝迦。 摆手,示意她出去。 蓝迦看着蓝夜缓缓的走过来,冷冷的笑起来,“又来跟我谈什么?我已经让你进公司管理了,不会还想着坐上我的位子吧?” “从来没有一刻放弃过——”拍拍手里的电脑包,蓝夜缓缓的将手提电脑拿出来,摊开来放在桌上,笑着,“给你看点西……吃药了吗?我怕你挺不住哈……” 一种不祥的预感倏忽间从蓝迦脑子里闪过。 看着电脑屏幕上面闪现的阴暗场景,蓝迦攥紧了那只手链,待到看清画面上的女人时,他的呼吸猛然的停滞了…… 用手指轻轻的叩了叩电脑屏幕,蓝夜的目光在蓝迦脸上和屏幕上来回逡巡—— 看着他铁青的脸色,蓝夜得意的笑起来,用手指轻轻描绘着屏幕上那个沉睡女人的脸,笑着,“看那睡姿,多美丽啊……难怪你会为了她要死要活的了……” 咬牙切齿的抬起头,蓝迦瞪起眼,拳头捏的咯咯作响,“警告你别碰她——” 蓝夜耸耸肩,一脸轻松,“我要是怕的话,就不会这么做了,也是你逼我的,这么多年我在美国过的是什么日子!背井离乡,寄人篱下,每个月只能接受你的施舍!我是个男人,你让我怎么抬得起头!” 说着,蓝夜用拳头砸了一下办公桌,眼神阴郁,“蓝迦,你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吗?如果不是你馋着脸回来,现在这里的一切都是我的!蓝伯伯根本就没有承认你!” “我和柔儿才是他心目中的继承人!私生子,连你的亲爸都想你死你不知道吗!你的脸皮怎么那么厚,还好意思回来霸占这一切!” 喘了喘,蓝夜阴冷的笑着,满眼邪恶,“跟你换命你不换是吗?那我就跟你换女人……” 瞟了一眼不停颤抖的蓝迦,蓝夜邪肆的笑起来,看着电脑,扬起嘴角,“这女人嫁了人之后……你是不是就没碰过她了……多久了,大半年了吧……你忍得很辛苦是吧……没关系,大家好兄弟,我帮你……” 露出一抹嗜血变态的笑容,蓝夜冲着屏幕里那个始终若隐若现的人影低声说了一句,“帮忙把她的领口拉低……给蓝总看看他的女人离开后是胖了还是瘦了……” 克制住的情绪骤然崩溃,蓝迦一把揪住蓝夜的衣领,怒吼着,“你敢!我杀了你!” “呵呵……”蓝夜欣赏他痛苦的表情,笑着,“就是这个反应,太好了,我果然没猜错——情种啊,蓝迦,我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专情的男人,她都嫁人了,还能把你心疼成这样?” 侧头,蓝夜继续盯着屏幕,“快脱下来啊!蓝总等不及了!半年没碰过女人,啧啧,怎么忍耐的了呢!” “住手!住手!!”蓝迦暴怒的吼着,一拳挥在蓝夜脸上,转身,他扑到电脑前,看着那抹阴暗的身影,声嘶力竭的吼,“畜生,你要是敢碰她一下,我就宰了你们!给我滚开!” 跌倒在地的蓝夜轻轻擦掉嘴角的血渍,看着电脑,自顾自的低声笑了起来。 屏幕里,那个一直沉默的身影忽然发出了压抑着的声音,“蓝迦……说实在的,这个女人真可怜,如果不是你,她现在和老公过的好好的,干嘛要来受这种屈辱呢……你看你,有多害人……” 说着,那个人伸出手,微不可查的颤抖着,轻轻的挑开了宁可可胸口的一粒扣子。 如同一个雷,狠狠的击中了蓝迦的心脏…… 按住几乎要炸开来的胸口,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地上的蓝夜,“说吧,你要什么……别再碰……别碰她……” “早想通不就好了——”蓝夜从地上缓缓的爬起来,带着寒冷的笑容,抻了抻领子,看着面色痛楚的蓝迦,挥手,一记重拳狠狠的击中了他的脸颊。 踉跄几步,蓝迦嘴角鲜血迸流。勉力的站住身体,他一动不动,死死的看着对面满脸嘲讽的男人。 轻轻拍了拍手掌,蓝夜笑得春风得意,“真好……真伟大……真令人感动……蓝迦,你心里一定想把我千刀万剐对吧?来啊,别忍着啊,打我啊……怎么不敢了?你以前赶走我们兄妹的时候不是挺有种的吗!” 说完,他几步冲上去,挥起拳头,重重的打在蓝迦的右脸上…… 擦擦淤青的嘴角,蓝迦眉梢因为疼痛而不停的跳着,吐了一口混着鲜血的唾沫,他眼神依旧不肯屈服的瞪着蓝夜。 看他那副要吃人的表情,蓝迦冷冷的嗤笑一声,“疯子……” 说完,他从电脑包里掏出一分文件,拍在桌子上,“签了它——把你所有不该得的西还给我,我就放了你女人。” 目光扫了一眼那张在医院见过的资产让渡书,蓝迦攥紧了颤抖的拳头,目光冰冷如刀。 “还要犹豫吗?”蓝夜不满意的摇摇头,转头看着电脑,“蓝总说他没看够,干脆把扣子都解开吧,我也想见识见识,到底这女人有多么了不起,竟然让咱们眼光一向独到的蓝总这样念念不忘……” 屏幕里的男人刚要动,蓝迦猛地抬头,崩溃的低吼,“够了!你要公司是吧!要财产是吧!我都给你,别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让你的人把脏手拿开!” “下三滥的手段只针对下三滥的人……”蓝夜扬起胜利的笑容,拧开钢笔,递给双眼血红的蓝迦,“签吧,这可怜的女人幸亏嫁了人,跟着你,我还真的替她的未来担心……其实我也很好奇,孕妇……是个什么滋味……哈哈……” 几乎要将钢笔捏断,蓝迦颤抖着手,翻到文件的最下方,看着转让人的空白处,他咬着牙,“你敢出尔反尔,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257 昏倒…… “放心,莫云笙那个家伙,我以后还要和他搞好关系呢,人家的老婆,我当然要好好爱护对吧……签吧,没什么可犹豫的对吗……” 闭了闭眼,蓝迦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到这一幕,蓝夜几乎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拿过文件,他一页一页的翻着,“现在整间公司,你名下的几处房产,那些个名贵车子……都是我的了……” “啧啧,用这么多来换别人的老婆,蓝迦,你真伟大,伟大的令我感到滑稽……笨蛋,你真是世界上最笨的男人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傻,哈哈……都是我的了……” 看着蓝夜那讨厌的笑容,蓝迦只是死死的盯着已经黑下来的电脑屏幕。 缓缓的走过去,蓝夜重重的坐在那张梦寐以求的总裁椅上,优雅的转了个圈儿,看了一眼旁边的蓝迦,笑起来,“收拾一下西啊,要我找人送你离开吗?” “蓝夜……”低低的说着,蓝迦轻轻抬起头,目光冷凝如针的看着坐在椅子上耀武扬威的人,吐字如冰,“记得今天,我会还给你……我的,宁可可的……会加倍的还你……” 冷冷的笑起来,蓝夜用手指在幽黑的桌子上轻轻扫过,“你拿什么来跟我拼?现在你一无所有,对了,蓝家的大宅子你回去收一收,我讨厌里面还有你的西,我允许你回去搬——” “哦,顺便说一句,刚才那段我已经录下来了,躺在暗处的女人真令人想入非非……呵呵,你要是敢乱来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会不会流出去,弄得人手一份……” 咬牙,蓝迦眯起眼,点着头,“你要报复冲着我来,动宁可可,是你最不明智的举动——” “可是也只有她才能让你一败涂地不是吗?”扬起笑脸,蓝夜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要我派车送你回蓝家收拾吗?哦,我忘了,你现在什么都不是了,也没了总裁的头衔,还是步行回去吧,或者坐公车?你口袋里还有钱吗?要不要我给你一些?” 抿紧嘴唇,蓝迦浑身散发着寒冷的气息,目光深邃幽暗,扯动嘴角,“坐稳了,那个位置。!! “败军之将……”蓝夜死死的盯着那个挺直的身影,眼底滑过一抹幽暗。 然而,环视了一圈这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他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快慰的笑容。等了这么久,终于拿回了这一切。只可惜,没有看到蓝迦灰败逃走的背影……那个家伙,应该不会就这样放手…… 蓝家。 最后为蓝迦收拾好西,晴姨含着眼泪,看着一直立在窗边发呆的男人,声音颤抖,“少爷,让晴姨跟你一起走……我还要伺候你……” 笑了笑,蓝迦轻轻回过头,伸手,拍了拍晴姨的肩膀,“呆在这里……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哪还需要你伺候呢……” “我不要钱,晴姨看着你长大,心里就拿你当亲孩子一样,少爷,为什么好好的就要离开啊,蓝夜……那个混蛋,他干什么这么赶尽杀绝!” “呆在这里……”蓝迦再度重复,语气平静却坚定,“我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晴姨摇头,“我心里的少爷就是你一个!我不要伺候别人……少爷,你去哪里,我跟你去……” 蓝迦正待要说什么,只见门外走进来一抹纤弱的身影,抬头,他目光宁静的看着满脸泪痕的蓝柔。 “表哥……”蓝柔吸了吸鼻子,哽咽着,“我真的不知道我哥会这样做……我……你留下来,我跟我哥说,他会……” “晴姨……”蓝迦没有理会蓝柔,拍拍晴姨的手臂,转身走到床边,提起地上的行李箱,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我说的话你记得,我可舍不得走,尤其是你炖的汤……” 笑了笑,他抬步就往门外走去。 经过蓝柔身边,他没有停住,也没有看她一眼。 追随着他跑出门外,蓝柔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却无比坚决,“娶我!” 一顿,蓝迦眉头蹙起。 “只要你跟我结婚,我哥一定会把公司还给你,最起码,你还能留有一部分的股权!就算不是总裁了,你也可以分享一部分的权力和资产!” “表哥,我们结婚吧,你不知道我喜欢了你多少年……从……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对你动心了……” 说着,蓝柔几步追上去,站在那个高大男人的身后,微微红了脸,“蓝迦……我喜欢你……” 捏了捏手里的行李提带,蓝迦幽幽的叹口气,“跟着我干什么呢!我不是个好男人……” “你是!”蓝柔哭起来,“我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你还爱着那个姓宁的女人吗?没关系,我等你忘了她!我会加倍的爱你,细心的照顾你!蓝迦……” “傻瓜,你看错人了。”没有再回头,蓝迦迈开步子迅速的往楼下走去。 看他绝情决意,蓝柔放声哭起来,边追边喊,“蓝迦!你怎么这么笨!娶我比一无所有更难受吗!” 追了几步,她只觉得身体一软,无力的摔倒在地,看着那个走远的身影,她伏在地上,痛哭起来。 医院。 缓缓张开沉重的眼睛,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疼得厉害,视线清明,只见莫云笙焦急的脸映入眼帘。 握紧她冰冷的手,莫云笙疾声呼唤,“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怎么好好的会昏倒呢!你吓死我了!” “昏倒……”宁可可晃晃自己混乱的脑子,看着莫云笙,“我记得……我有个以前的同事约我出来……然后……我就不记得什么了……” “笨蛋!”莫云笙伸手,擦了擦宁可可额上的汗,“我接到医院的电话,说你被发现昏倒在这附近了,还好有人及时替你叫了救护车,不然真的不敢想象……你怎么自己乱走呢,司机说在门口怎么也等不到你!” “我……”宁可可用手碰了碰自己的肚子,有些慌张,“孩子……” 258 你这个白痴! “医生说没事!他问你是不是乱吃药,为什么你化验身体里有迷药的成分!是不是遇到坏人了?你那是什么同事啊,怎么不见人呢?” “陈……”宁可可身体一阵阵发虚,头脑里乱七八糟的理不出头绪,“我不太记得了……孩子……云笙,我的孩子不会有问题吧……” 握紧她的手,莫云笙叹口气,微微笑起来,“你这么粗心大意,怎么做孩子的妈妈啊!还是找蓝迦吧,让他把你们接回去,你这样我怎么找女朋友啊!真是,耽误我的青春……” “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宁可可微微侧过脸,泪水弥漫,“你觉得他会相信这个孩子是他的吗?我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他也许……早就对我死心了,不会再接受原谅我了……” “傻瓜……”莫云笙微微叹口气,“我要是现在告诉他,孩子不是他的,问他要不要照顾你们母子,我敢打赌,就算这样他也会高兴的要死的!” 看着宁可可一脸不确定的样子,莫云笙笑着安抚她,“还真是个孩子……你这样怎么能照顾小宝宝呢?你看你,晚上都不敢自己一个人睡……幸好我的自制力够强,不然……呵……” 苦恼的笑着,莫云笙劝慰,“别害怕,我知道是蓝迦让你没有安全感,我好好跟他谈,让他把不足的地方都改一改,你看你们孩子都有了,就将就着过一下吧……明天,我明天有空,我约他出来,我们好好谈谈,让他把你们母子接回去……” 感觉宁可可的手紧张的攥紧了,莫云笙拍拍她的手背,“都知道自己爱他了,就敞开心去接受他,他虽然暴躁了点,冲动了点,但总的来说还是个负责人有情趣的好男人……我就比不上了,他哄女人手段其实还满高明的。” 莫云笙拍拍她的手,“再拖下去孩子都要出生了,我想洗刷冤屈就太晚了。现在我多惨你知道吗,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已婚妇男,都没有小妹妹倒追我了……” 哼了一声,宁可可用手轻轻按住自己的肚子—— 和蓝迦在一起…… 怎么在一起…… 结婚? 想着想着,她的脑子再度乱成了一团。 宽敞温馨的公寓里,飘着淡淡的饭菜香。躺在沙发上,蓝迦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看。 身旁,江城焦躁恼怒的走来走去。 “你这个白痴!”狠狠的盯着若无其事的蓝迦,江城咒骂。 “你知道自己再干什么吗!签字!你怎么那么慷慨啊!你知道让给蓝夜的是什么吗!是国内最庞大的图腾公司!价值多少你算过吗!算过吗!” “为了个女人,还是别人的老婆!你秀逗了!短路了!你管她干什么!现在可好了,你穷光蛋一个,他.妈的,蓝迦,我服死你了!” 缓缓的把薯片放进嘴里,蓝迦淡淡的说,“说实话,再让我选一次的话我也还是会那么做。我要保护宁可可,不管她是谁的老婆,我就是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况且,这一次她是因为我才被牵累的。” 看他说的云淡风轻,江城气的快抓狂。硬生生压下心里的愤懑,他长叹一口气,“算了,公司没了,大不了重新再来。我们两个以前又不是没苦过……” 皱眉,蓝迦看着江城,“你要离开图腾?蓝夜不会那么没眼光的,他应该会拼命的留下你。” “我会留下听他使唤?”不屑的哼了哼,江城在茶几上坐下来,抱臂看着蓝迦,“我不缺钱,这几年在你那里我也捞了不少,现在拿出几个回馈你也应该……说吧,打算从哪里重新开始?还是干这一行还是另辟蹊径?” 环视了一下这间高档贵气的公寓,蓝迦一笑,“要重来的话,卖房子卖地是少不了了,你怎么跟伯母交代?她身体不是不好吗,折腾起来你还想不想做孝子了!” “少废话!”江城瞥他,“又不是没住过小房子,我妈很明理,她不会允许我贪生怕死的。我不会放弃你,有钱没钱都一样,我和你一伙。” “别恶心了。”蓝迦摆摆手,看着佣人已经开始往桌上端菜,“我饿死了,快点去帮忙准备开饭。” 细心的推着母亲从卧室出来,江城一直把母亲推到饭桌旁边,拿起饭碗,一点点的把夹起的菜吹凉,才小心翼翼的喂给母亲。 看着那对母子,蓝迦轻轻笑起来,满眼的羡慕。 “蓝先生,你也吃啊……”江城妈妈热情的提醒,“江城,你也给蓝先生多夹点……” “不用了伯母。”蓝迦笑起来,“别这么客气,我现在也不是什么老板了,不用这样叫我,我很不好意思,这几天,还要在这里打扰你们了。” “你才不要客气,一直住下才好呢……”江城妈妈笑起来,眼角都是皱纹,年轻时她的丈夫就跟别的女人跑掉了,她一个人很辛苦的抚养儿子,生计所迫,还曾经做过不堪的那一行。 所以江城特别痛恨自己跑掉的父亲,对母亲,也格外的尊重和孝顺。 “要不是你帮我儿子,他哪能出国去留学,哪能有今天的出息!说来,这房子,他的钱,车子,都是你给的!”江城妈妈一脸感激的看着蓝迦。 “妈!”江城不满,“你怎么不说你儿子有本事呢!” 笑了笑,蓝迦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点头,“说的是,他要没本事,我也不会送他出国学习了……对了伯母,身体好些了吗?” “还是老样子……”江城妈妈叹口气,“就靠那些贵的吓人的药来维持,不然我看我也撑不了这么久……说来还是要感谢你,蓝先生,没有你,我们家哪能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哪来的钱给我治这种病……” 笑笑,蓝迦低头吃饭。 看着他的表情,江皱起眉头,一抹不安划过心底。 饭后,蓝迦独自走到阳台上,傍晚的天色很宁谧,这里的地段很好,临江,空气很清新。 燃起一支烟,他伏在栏杆上,手放进裤袋里,轻轻的触着那条随身的手链。 给读者的话: 感谢亲们一直以来的陪伴,所以七七决定今天过后爆更!(づ ̄3 ̄)づ╭~ 259 不爱我了吗? 想来,蓝夜应该不敢把宁可可怎样,就算再怎么狠,她毕竟是莫云笙的老婆,惹恼了那一边,也不好收场。 虽然这样想,但是他心里还是不免担心…… 她怀着孩子,中了迷药……被逮到那种地方……动了胎气可就糟了…… 还有那个一直没有露脸的男人,怎么觉得他也是痛恨自己的人呢? 笑笑,他摇头,自己做的坏事怎么那么多? 得罪的人也真多…… 看着他落寞的在阳台上抽烟,江城皱眉,走过去,取下他指间的烟,踩灭,“不想活了啊,不是叫你戒烟戒酒的吗!” 笑着,蓝迦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指间,“这样活着真没劲,戒烟戒酒戒女.色……太没乐趣了……” “戒女.色?”江城嗤笑,“是你自己心无旁骛了吧,医生可没叫你打一辈子光棍啊!” “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娶老婆让伯母抱孙子?她好像很急。”蓝迦瞄了一眼江城,笑着。 “我……”江城扯了扯嘴角,看着远方的江景,“你现在这德行,我怎么有心情去娶老婆生孩子!” “说真的,你不像我,你有责任,有家人,你不能随心所欲的活着。我不希望你放弃大好前途来跟我一点点重来,也许成,也许不成。伯母的情况不能允许你不成,所以,你留在图腾科技吧,继续拿高薪,这样才能给妈妈最好的生活。” “说什么废话呢!”江城皱眉,“多愁善感的像个娘们!” 呵呵笑了笑,蓝迦苦笑着摇头,“当我的卧底吧,留在图腾,必要的时候从蓝夜那小子手里弄点情报给我……” “卑鄙!”江城瞪他。 “吃药吃烦了……”看看时间,又到了吃药的时间,蓝迦叹息,“我听医生说过,哪一国好像有很有效的药来着,不用每天吃……” “肯定贵的要死,你穷成这样,赶紧找点事情做,赚了钱才能买药。” 点头,蓝迦笑笑,“也是……明天把车借我开开,我出去一趟。” “干嘛?” “泡妞啊,没车怎么见人!”笑笑,蓝迦双手放进裤袋里,转身就回了屋子。 看着他的身影,江城拧起眉头,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天空就开始下了小雨。 灰蒙蒙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很压抑。 也许是药效还没有过,宁可可一直睡到了很晚很晚,对昨天的经历,她实在是记不太清楚了,那个陈经理跟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通通的记不起来了。 只是,昨天,她依稀听到了蓝迦的声音…… 很急,很痛苦…… 眼前他的脸一闪,她就醒了。 起身,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莫云笙已经去上班,她拖着疲累的身体,刚起床换衣服,就听到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拿起来,她看着上面的号码,抿了抿嘴唇,心仍然跳得飞快,却有一抹坚定冒出来,按下,她接通了蓝迦的电话。 “有空吗?”很轻很轻的声音,蓝迦似乎心情还不错。 “嗯……”轻轻回答,宁可可转头望着阴沉飘雨的窗外。 “我在你家门口,方便的话,出来一趟好吗?” 裹了裹身上的外套,宁可可想了想,如果今天莫云笙要找他谈的话,还不如就此自己亲口告诉他了吧,有些忐忑,她轻轻说好。 挂断电话,她转身,撑着伞下了楼。 镂空的黑色大门外,一辆银色的车子停在门外。 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的又说不出来,宁可可踩着地上薄薄的水渍,一路往那辆车子走去。 雨刷不停的摇摆,挥去了车窗上的水雾。 打开车门,蓝迦快步迎上去,接过宁可可手里的伞,护着她一直走到车旁。 “能不能……上车待会儿……”拉开车门,蓝迦有些忐忑的看着宁可可。她肯下来和他见面,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没说什么,宁可可轻轻的坐了进去。 笑了笑,蓝迦关上车门,绕回去,重新坐进了驾驶席。 小雨轻轻的落下来,莫家的大门口,很安静,很空旷。 轻轻扫了一眼身旁的蓝迦,他眼底很明显的布满血丝,宁可可抿起嘴唇,犹豫着要怎么跟他开口,“我……其实……” “这个送你……”蓝迦笑了笑,伸手从后座上拿了一个大大的盒子过来,拍拍,“你和云笙结婚,我一直也没送什么礼物,这个补送给你们吧……” 看着他淡淡的笑容,宁可可心里猛地一揪,接过盒子,轻轻摩挲着,“蓝迦……如果我告诉你……” “不会连礼物都不想收吧。”蓝迦笑着,满眼的苦涩,“不至于这么绝吧?嗯?我不会再烦你了,追我的女人多得是,我随便挑一个就可以把终身大事办完了。” 笑着,他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宁可可,“放心,我已经不爱你了……” “我已经不爱你了……”蓝迦轻轻的吐出这样一句话。 宁可可猛地一颤,飞快的低下头,藏住自己眼底的泪水,颤抖着,到嘴边的话全都哽住。 没有看宁可可,蓝迦直直的望向前方,“磨没了……我从前很爱很爱你……可是你和莫云笙结婚之后,我就学着让自己死心了……所以,今天来是最后看你一眼,祝你和云笙幸福……” 听不清蓝迦在说些什么,宁可可让头发散下来,遮住自己不小心流出来的眼泪,笑着,声音有些颤抖,“是吗……谢谢……” “我这一阵有些忙……”蓝迦别过脸,看着窗外的雨丝。 “要出国去一段时间,想着这一阵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来说声抱歉……其实,你和云笙真的挺相配的,要不是我突然冒出来,你们早就按照父母的愿望结婚了吧……孩子可能早就会跑了……” 说着,蓝迦眼睛有些红,却强迫自己笑起来,“上次不是说羡慕你们吗,我都想好了,在年底之前就结婚……人选还在考虑,你也知道我很受欢迎的……呵呵……” 说着,两个人各自别过脸,同时间都在无声的流着眼泪。 沉默了好一会儿,宁可可慌张的用手擦擦脸上的泪水,“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是说……你已经……” 不爱我了吗? 260 谁不爱你了? “下车吧……”蓝迦努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扬了扬脸,露出吊儿郎当的笑,“你还以为我非你不可吗……我说过老子的女人多得是,你离开我,是你的损失……滚吧,幸福去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好到哪里去!” 听着他的话,宁可可只觉得自己的心一阵阵的发空,憋住眼泪,她苦涩的笑了起来,“是啊……你女人多得是,我离开你是我的损失……谢谢你的礼物,我不想收,我幸福我的,你幸福你的,没必要再联系了……再见……” 说着,宁可可没有拿伞,推开门就走了下去。 雨水落在脸上,打进眼眶里,与泪水混成了一块…… 这样,就没有人看得出她在流泪了…… 真好…… 宁可可裹紧了外套,快步的往大门口走去。 “等等!”蓝迦忽然拉开车门,拿着那个盒子和雨伞走下来,看着宁可可不停颤抖的肩膀,他也心如刀割,将伞和礼物塞到她手里,一笑,“礼物是送给云笙你们两个的,要拒收也不应该由你一个人做主。要退叫云笙退,你拿回去。” 看着她不肯回头,蓝迦痛苦的闭了闭眼,最后轻轻的碰了碰她温热的手,缓缓的放开,后退,将她的身影定格在眼底,笑着,“再见了……” 宁可可咬住牙关,没有回头,拎着礼物和雨伞就往屋里走。 身后,蓝迦已经发动车子离开了。 直到听不见车声,她才放任自己哭出来…… “不爱我了……不爱就不爱了……有什么了不起……我根本就不在乎……”哭着,宁可可拼命的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然而,泪水就仿佛绝提了一样的泛滥着,越擦越多…… 冰冷的小雨肆无忌惮的打在身上,她顿住脚步,控制不住的回了头,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口,她只觉得心一下子被掏空了,五脏六腑全都拧在一起,刺骨的疼着…… 晚了…… 什么都晚了…… 蓝迦,注定我们走不到一起去…… 既然你有自己想要追求的幸福,那我只有祝福你…… 开着车子离开,和雨水一样泛滥的还有蓝迦的泪水…… 怎么会变得这么脆弱…… 从前他打死都不会哼一声的啊,竟然为了宁可可,三番四次的落泪…… 真他妈丢脸…… 笑着,他擦了擦脸,拿起手机,接通后,轻轻的开口,“最近一班去新西兰的飞机,几点?” 新西兰,很美很干净,医生告诉过他,那里研制出了一种新的药物,能让接受过肝脏移植的病人体质不再那么脆弱…… 顺便,散散心吧…… 太累了,这一阵子真的太累了…… 笑着,蓝迦耸耸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听蓝迦的话,江城没有马上辞职。呆在公司,一是为了看看公司有多少人跟蓝夜沆瀣一气,第二,就如蓝夜所说,做个卧底,必要时弄些情报出来。 如蓝迦打算另起炉灶重新创业,他就会马上离开。上午蓝夜重新召开了董事会,宣布蓝迦因为身体原因正式让位给他,有让渡书在,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个别应声虫已经唯蓝夜马首是瞻。 公司内部开了会之后,过不久就会诏告天下图腾科技易主了,想想江城就觉得窝火。他看了,只觉得一分钟也呆不下去。 因为江城在公司早已不可或缺,所以,蓝夜只好硬着头皮留下他。等待时机成熟,才好把他也踢出去。 开完会,处理了一些事情,江城回到家时,时间已经到了下午时分。 一进门,就看到母亲焦急的坐在轮椅上,拿着电话正要拨号。 看到江城回来,江妈妈急忙放下电话,冲着他说,“蓝先生……我怎么拦也拦不住,他提着行李就走了……我问他去哪,他只说出国去散散心,儿子,他出了那么大的事,会不会想不开……” “散心?”江城皱眉,立即拿出手机给蓝迦打电话,接通后,他大吼,“你搞什么鬼!一声不吭的要去哪!不是说了一切慢慢重来吗!你临阵退缩,逃兵!孬种!” 蓝迦被他吼得耳朵疼,坐在机场熙攘的大厅里,笑了笑…… 莫家。 皱起眉,莫云笙走到门前,稳了口气,敲门,“可可,开门,我回来了,你有话跟我说,别关在屋子里!” 没有回答。 “开门!不然我撞门了啊!”莫云笙贴在门上听了听,听到她正在哭泣,心头一紧,退后几步,一脚就把门踢开了。 窗户大开着,屋子里冷风习习的吹着,缩在床边地上的女人伏在膝盖上,幽幽的哭着。 看着她不停颤抖的身体,莫云笙几步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搂住她冰冷的身体,疼惜的抚着她的背,“怎么了……不要哭了……跟我说发生什么事了,你早上见了谁?” 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莫云笙,宁可可哭的嗓子都哑了。 “不用说了……他根本就不爱我了……你觉得我负担是吗,我们这就离婚吧,我回我自己的家去住,我拼命的工作赚钱,我一个人也可以把孩子养大……我谁也不用靠,我从怀孕的第一天就没对他报什么希望……” “你说什么呢!”莫云笙用手擦了擦她潮湿的脸,凝眉,“谁不爱你了?蓝迦?你见过他了?” 见她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泪,莫云笙看着她手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伸手,将它打开来,三个依偎在一起的小熊,木质的拼图背景有房子,有滑梯…… “他也要结婚了……我们再也没有和好的可能了……是我自己太优柔寡断了,早点对他死心就好了,还自以为是的等待自己敞开心重新接纳他……他……他根本就没有再等我……” 宁可可哭着,看着那个礼物,自嘲的笑起来,“我可以的,坚强是吗?独立是吗?不用你们管,我一个人……” 说着,宁可可站起身,挺着肚子就走到衣柜旁边,拉开柜门,拿出行李袋就开始收拾西。 261 她怀了你的孩子 看她惨白的脸,莫云笙担心她出事,急忙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安抚着,“别这么激动!你这样孩子怎么办!还说要坚强,你看你哭成什么样了!蓝迦这个混账,刚说要为他说好话,一转头他就犯浑——我给他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搞的!” “不用问了……”宁可可摇头,“还问什么呢……他都说的很明白了,不爱了……他根本就不稀罕我回到他身边了……他要结婚了,要有自己的幸福……要跟我断绝一切关系了……” “不用问了……孩子的事我自己会想办法,要是实在活不下去,我还可以去找我哥……离婚手续你什么时候有空叫上我,我们办一下,以后我也不会再麻烦你了……” 说着,宁可可忽然觉得自己的肚子一阵剧痛,眉头蹙起,她痛得叫了一声,缓缓的弯下腰,脸色顿时煞白。 莫云笙见状,吓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扶住她,朝门外的人大喊,“准备车!我送她去医院!” 一把抱起冷汗直流的宁可可,莫云笙疾步的往楼下跑去。 刚要出门口,只见门外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男人。定睛一看,只见是江城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看着眉头绞起的宁可可被莫云笙抱在怀里,江城也吓了一跳,看着莫云笙,声音焦急,“她怎么了?” “她不舒服,我先送她去医院——” “等等!”江城拦住莫云笙,盯着他怀里的女人,目光复杂,“蓝迦要走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的话,马上去找他,只有你,他只听你的话!” “你说什么!”莫云笙瞪大眼睛,“他要去哪里?为什么要走?” 叹口气,江城目露痛楚的看着咬紧嘴唇的宁可可,“你知道他为了你放弃了多少吗……公司,财产,统统都为了救你给了蓝夜!” 看着呆怔着的两个人,江城痛心疾首,“蓝夜抓了你,逼着蓝迦签了财产转让合同,现在他什么都没了!他一无所有了!” 听着江城的话,宁可可痛苦的按住自己绞痛的腹部,冷汗大颗大颗的往下掉,颤抖着,“昨天……真的是他……那他今天为什么要跟我说那些话……蓝迦……他要去哪里……” “他被你伤透心了!”江城吼起来,攥紧拳头,“他没说要去哪!他身体那么糟,也许就死在外面了!你还不珍惜机会,就等着和他永别吧!” “别说了!”莫云笙抱紧了怀里不停颤抖的宁可可,“我先送她去医院!” “可是蓝迦走了就不会回来了!”江城再度拦上去,盯着不停哭着的宁可可,“你要是舍得放开他的话,就当我没来这一趟,他走了,你们就真的没有一点的可能了!别将来后悔!” 痛苦的按住自己的肚子,宁可可发出撕心裂肺的呜咽,揪住莫云笙,一边摇头一边痛哭,“不要……不要……蓝迦不能走……” “别说了!”看着宁可可剧烈的颤抖着,莫云笙知道她情况不好,急得不行,“先去医院!不然宝宝可能会出事!” “不要去医院……”宁可可用仅存的力量挣扎着,伸手拽住一旁的江城,“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坏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你帮我跟他说……我不想让他走……他是孩子的爸爸……” 看着哭的极惨的宁可可,莫云笙狠心扯下她的手,疾步走入雨丝密集的门外,“你不要命了吗!现在先忍一下,坚强点!其他的以后再说……” “没有以后了……”宁可可红着眼睛,身体因为剧痛而弓成一团,冰冷的雨丝不停的打在她的身上,她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我好痛……好痛……我是不是就要死了……我要是就要死了……云笙,你帮我告诉蓝迦……告诉他……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他的……是我不好……我该死……” 司机拉开车门,莫云笙一边将宁可可放进车子里,一边按住她的手,“你别这么激动!傻瓜!你冷静点!蓝迦不会走!我去找他!” 回身,他看着呆立在雨中的江城,焦急的喊着,“你帮我送她去医院!我去找蓝迦!” 看着痛得死去活来的宁可可,江城也出了一头的冷汗,疾步走过来,坐上车,按了按莫云笙的手,目光恳切,“拜托了……” 说完,他关上车门,用手环住不停颤抖的宁可可,目光里满是期许与忧虑…… 机场。 随着航班起飞的时间临近,人也越来越多。 坐在椅子上,蓝迦抬起手,晃着手里的红绳手链,目光在灯光的照射下微微的散发着星辰一般的光芒—— 广播里传来甜美的声音,催促着那一班的乘客开始安检。 起身,蓝迦微微笑着,脸上交织着痛苦与释怀,缓缓的往安检口走去。 没走几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颤了颤,他没有回头。 追上来的莫云笙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撑住肚子,弯着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终于平顺了呼吸,他才直起身,看着前面一身深棕色风衣的挺拔男人,微微动了动嘴角,他噙着一抹笑,“就这么走了?” 耸肩,蓝迦这才回过头,“我一身轻松,难得有个假期,我去散散心……” “你不管宁可可了吗?”莫云笙看着蓝迦。 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看不出表情,蓝迦弯起嘴角,苦涩的笑开来,“拜托,说这样的话让我想打人……你没必要赶来在我千疮百孔的心上插一刀吧,我已经够惨的了。” “你惨,是你活该!”莫云笙语气恶劣,“谁叫你自以为是的伤害她了!要不是你乱说话,现在你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不想再说了……”蓝迦摆摆手,“时间差不多了,我该上飞机了,穷的要死,机票不能浪费。” “我再问你一遍,真的不管宁可可了吗!” 摘下墨镜,蓝迦有些气恼,瞪着莫云笙,“我忍你很久了知道吗!你明知道我对宁可可什么感觉,你却非要来横插一脚娶了她!我没捅你一刀算我仁慈了,你还来炫耀什么,挑衅啊!” “她怀了你的孩子……”轻轻的,莫云笙目不转睛的盯着蓝迦,说着。 262 我才是孩子他爸! 颤了颤,蓝迦的脸上瞬间凝聚了无数种表情,僵硬的扯动嘴角,他笑的声音发抖,“哥们,别逗我了……我身体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她和我去了法国后发现自己怀孕的,我们结婚这大半年来,我除了必要的抱一抱安慰她之外,发誓跟她一点夫妻之实都没有——” 莫云笙笑起来,有些自嘲,“你该反省的够了吧。她会嫁给我,一方面因为我父亲病重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对你太失望,她无助之下只想逃开你,所以才会要和我结婚的。” 这一段日子以来,我无论对她怎么温柔呵护,她还是没有爱上我。 我们之间,更多的是类似兄妹的感觉,我亏欠她,对她好,她一个人感到孤独,无助,也很依赖我,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和亲情无异。 仅有的一点亲密也是因为彼此需要温暖,我可以坦白的说,我爱她,是爱妹妹那样的爱,她也爱我,是爱哥哥那样的爱…… 她爱你,却是像爱丈夫,爱情人那样的爱……你不知道她为你流了多少泪,你生病的时候,她为了你去求你姐,你昏迷时,她挺着肚子趴在你床边哭着呼唤你…… 如果不是因为我爸去世,她可以很好的接受你的,这一段她对自己、对你的感情有些不太确定,犹豫着才耽误了时间。 “本来我们昨天说好,今天由我出面跟你谈谈她和孩子回到你身边的事,谁知你竟然胡来,说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来伤她……现在……” “等等……等等……”蓝迦想笑又不敢笑,像是害怕这个美梦由此惊醒了一般,吃力的转着脑子,看着莫云笙,“你说真的吗……真的别逗我,你要是现在说骗我玩的,我真的就一口血吐出来了……” 哭笑不得的瞪他一眼,莫云笙有些急,“谁有空追你到这里开玩笑!赶紧去医院,她听到你要走,情绪很激动,怕是要早产了……你回去陪着她,她看着你看能安心,才能冷静下来……” 扔下行李,蓝迦颤抖着双手,瞪大眼睛看着莫云笙,心脏猛烈的冲击着胸膛,他僵硬的问着,“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那个傻瓜……可是……云笙,我现在要怎么办……我怎么大脑一片空白……” 将车钥匙掏出来丢过去,莫云笙瞪他,“废话呢!你马上开车去医院!路上跟江城联系,他陪在宁可可身边呢!你给我冷静点!你是孩子的爸,宁可可的依靠!你慌,你慌了她们母子怎么办?” “孩子的爸……”蓝迦压抑着狂喜的冲动,颤抖着攥住车钥匙,“我是宁可可孩子的爸?” “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啊!”莫云笙急的够呛,“这一次机会给你了,你好好表现,要是再搞砸了,就真没有你的事了!” 重重的点头,蓝迦眼眶隐隐泛着泪光,挥了挥车钥匙,笑起来,“谢了!” 说着,他攥紧了车钥匙,转身撒腿就跑。 医院。 医生被他吓得退了一步,摊开手,安抚着,“别紧张,别激动……里面的那位产妇没有大问题……” 松了一口气,蓝迦只觉得自己身体一软,伸手按住江城,看着医生,“孩子呢……早产,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看着蓝迦吓成那样,医生也不好再说话留半截,摇头,“孩子也还好,不足月,很虚弱,我们送他到保温箱里观察着。” “那就好……那就好……”蓝迦抖着手,探头往产房里看。 “男孩女孩?”江城稍显镇定,问医生。 “男孩……恭喜你。”医生朝着江城伸出手。 “我才是孩子的爸!”蓝迦咆哮。 医生惊恐的连忙点着头,尴尬的快步离开了。 片刻之后,宁可可被缓缓推出产房。疾步冲上去,蓝迦没有看护士抱出来的孩子,直接扑到宁可可身边,一把攥住她的手,眼泪早已弥漫出来,亲吻她冰冷的手,他哽咽着。 “对不起……是我害得你早产……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些混账话伤害你的……” 疲惫的睁开眼,宁可可已经虚脱,动了动嘴唇,目光散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幽幽的,轻轻的哭起来,“别走……蓝迦……别走……孩子是你的……你相不相信……孩子是你的……” 重重的点头,蓝迦将眼泪蹭到宁可可的手背上,“再也不走了!我从这一刻开始,好好的照顾你,照顾孩子。” “我之前说不爱你了,那是自欺欺人的,我以为你和莫云笙很好,很幸福……所以,我就强迫自己忘了你,可是我做不到……” 哽咽着,蓝迦扬起幸福的笑容,俯首在宁可可的额上吻了吻,伸手从裤袋里掏出那只红绳手链,轻轻的绕在宁可可手腕上,声音低沉动听。 “嫁给我……我一直想对你说这句话的……我爱你,从来没有变过的爱你……就算知道你和莫云笙结婚,就算觉得你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我也从没有停止过爱你……” “我错的地方我都改……让我做你的丈夫,我们一起来把孩子抚养长大……” 轻轻擦去宁可可额上的汗水,蓝迦深深的凝视着这个住进自己心里的女人。 “我也收回……”嗓音沙哑,宁可可费力的说着,“我以前对你说过的所有狠心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我觉得自己很糟糕,我不会爱,也没有很好的回应你的爱……我总是伤害你……” “孩子就是你给我最好的爱……”攥紧了她的手,蓝迦扬起笑脸,再度吻上宁可可,“先养好身体,等你身体好了,我们结婚!” 病房。 阴沉着的天空终于放了晴。 静静的依偎在一起,宁可可伸手,轻抚蓝迦瘦削的脸颊,嗅着他身上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她鼻尖酸涩,“对不起……我害的你失去了公司……” 紧了紧抱她的手臂,蓝迦用脸颊轻轻磨蹭她的头顶,眼底因为幸福而闪耀着钻石般的光芒,笑笑。 “比起有钱没你的日子,我还是觉得现在更幸福……可可……哦,不能这样叫,莫云笙那小子就这么叫你,我要叫个更亲密的……老婆……” 263 可可……老婆 被他叫的头皮直发麻,宁可可推推他,“不要这样叫,很……” “我喜欢!”蓝迦得意的扬起眉头,滚烫的嘴唇在她脸上划过,“可可……老婆……” 久违了的亲密让两个人都有些心跳失常,不敢看他炙热的眼睛,宁可可紧闭起眼睛,胸口因紧张而剧烈的起伏。 一路向下移动,蓝迦盯着她樱花一般红润馨香的唇瓣,俯首就要吻下去—— “拜托!公共场合!注意一下好吧!”门口突然出现的男人发出一声惊呼。 宁可可听到有人来,心一跳,急忙推开身上的男人,撑着手臂坐了起来,看着立在门口捂住眼睛的江城和莫云笙,顿时脸涨得通红。 蓝迦不满的瞪了一眼两个人,伸手将宁可可紧紧搂在怀里,扬起下巴,示威似的看着莫云笙,“你们怎么这么不识时务!没看到人家夫妻正亲热呢吗!这是我老婆,她现在是我的了!” 看他那副样子,莫云笙不屑的哼了哼,“离婚手续还没办,她可不是你老婆!” “你怎么这么卑鄙!”蓝迦急的直挥拳头,“她不爱你!孩子也是我的!你赶快放了她!不然我跟你拼了!” 莫云笙拍拍额头,叹息,“看你这副德行,我真怀疑把可可交给你是个错误……” 哼了哼,蓝迦一脸得意,搂紧了不停挣扎的宁可可,“赶紧办一办手续,回头她出院了,我还要明媒正娶的把她娶进门,你这个前夫可以靠边站了。” 轻轻打了蓝迦一下,宁可可截断他的胡说八道,抬头,感激的看着门口的莫云笙,“谢谢你……” “谢他干什么!”蓝迦白了一眼莫云笙,“他霸占了你大半年,每天在外人面前搂搂抱抱的,这么好的差事,给我就好了……” 说着,他清清嗓,指着莫云笙,“别怪我敌视你,我要是搂着千琳睡个大半年,你也会想要吃人的!好吧,我承认我小气,虽然很感谢你的坦荡荡,但是我这个小人以后不想经常看到你……” “不要胡说!”宁可可拧了蓝迦的胳膊一下,瞪他,“没有他我们根本就不会有今天,你干嘛这样说话!” 莫云笙笑起来,白了蓝迦一眼,“过河拆桥的白眼狼!我早料到你会恩将仇报!” 几个人都笑起来,江城看着一脸幸福的蓝迦,心上的阴霾多少被驱散了一些,看着他,“喂,你现在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养得起老婆孩子吗!还在这里臭美呢!我都替你发愁!” 得意的笑了笑,蓝迦继续搂着宁可可亲昵,狡诈的笑着,“我还有一栋房子……就是上次,老婆,婚礼那天我把你……” “嗯……带到那里去过……那房子蓝夜不知道,所以它还在我名下,地段还好,市值有个三五百万吧……回头做新房,我把你娶过去……” 宁可可看着身旁的男人,有些心疼,摇头,“房子卖掉吧,留着以后做些什么,至于房子,还有我家啊,空置了那么久,怪浪费的,我们搬回去住……” “怎么行!”蓝迦坚决反对,“我娶老婆,怎么可以住在老婆家!那不成吃软饭的了!” “两个人过日子,干嘛讲究这些呢!”宁可可握住他的手,“听我的话,我们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快乐就好,不管住在哪,不管房子有多大,只要我们不分开就好了……” “是啊!”江城抱臂,瞥他,“住老婆家就住老婆家,现在你是个穷小子,哪那么多讲究!而且,现在也不会有记者曝光你的,放心吃软饭吧。” “滚!”蓝迦挥起枕头就朝着一脸戏谑的江城砸了过去,瞪眼,“你想吃还没有呢!光棍,鄙视光棍!” “前一刻你也是遭人鄙视的光棍来着!要不是我把你要走的事告诉你老婆,现在你早去新西兰喂奶牛了吧!”江城抢白。 “说真的,你打算怎么做?”莫云笙看着一脸痞相的蓝迦,认真的说,“要重来的话,别吝于向朋友开口。我们的友谊,是可以用来依靠的。” 扬扬手,蓝迦忽然收住笑容,同样认真的看着莫云笙,“养不起老婆孩子还算什么男人——” “我先享受一下新婚的甜蜜,回头再想那些让我头疼的事,你,还有江城,真的很讨嫌,有事我会找你们的啊,干嘛没事突然冒出来……打扰人家的好事……” 说着,搂过宁可可狠狠的亲了一口。 看着那两个满眼幸福的小情侣,莫云笙和江城一阵阵起鸡皮疙瘩,相视一笑,纷纷退出了病房。 狠狠捶了一下蓝迦的肩膀,宁可可瞪他,“云笙是我们的恩人你知道吗!以后不许你用那种语气跟他说话!” 翻了翻眼睛,蓝迦哼了哼,“云笙?叫的真亲密!我很不满,你叫他那么亲!我不喜欢!” 宁可可哭笑不得…… “叫我一个字……”馋着脸,蓝迦轻轻挠着宁可可的腰侧,“或者……叫亲亲老公……” 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宁可可的心跳越来越快,推开他,扶着床站起来,“别闹了,去看看宝宝吧,我还没好好的看他一眼……” 点点头,蓝迦走过去搂住宁可可的腰,扶着她,让她靠着自己,带着她缓缓的走出了病房。 保温室里的婴儿很多,两个人静静的靠在一起,将两只交叠的手一起放在透明的玻璃上,看着那个躺在保温箱里呼呼大睡的瘦小婴儿。 将近七个月,孩子生出来很虚弱,但好歹,没有大问题。 看到那个孩子的第一眼,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红了眼眶—— 宁可可吸吸鼻子,转头看着一旁有了泪意的男人,笑了笑,“好丑……像你……” “像我怎么会丑!”蓝迦伸手,推了宁可可的脑袋一下,“我看他是像你,小男孩长得这么弱小,以后怎么泡妞!”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宁可可白他一眼,“净想那些不健康的,幸亏不像你,像你长大了就是个流氓!” 264 小宸是我儿子…… 哼了哼,蓝迦环上宁可可的腰,收紧,贴耳低语,“我要是不流氓,里面的那个小西是哪来的……” 不去跟他鬼扯,宁可可转头,继续满心温暖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说真的,刚出生的孩子真的很丑,皮肤红红的,在羊水里泡的脸皱皱的,还脱皮…… 可是…… 可是她怎么看都觉得那孩子很像很像蓝迦…… 眉毛很黑,头发也很浓…… 虽然有些瘦弱,但看起来却很可爱…… 轻轻笑起来,她湿了眼眶。 “笑什么?”蓝迦拥住她,脸颊相贴,“这孩子还真的跟我小时候有几分相似,我改天拿照片给你看……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也是早产,她一个人在酒店上班,忽然就肚子痛了……” “然后,她一个人狠心打了一次车,才赶到了医院把我生了出来……她还骂我是害人精,早不出来晚不出来,那时候她正好有一单大生意的,被我搅合了……” 听他说得像笑话,宁可可却忽然感到很心酸,一个女人在生产之前还要去酒店里上班,打一次车还要狠下心来…… 想着,她心疼的握紧蓝迦的手,哽咽了一下,“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蓝迦在她的颈窝蹭了蹭,“我妈早产,你跟我道歉干什么?” 握紧了他的手,宁可可一想到他小时候的孤单情形就觉得很心疼,低了低头,“我没能减少你的痛苦,反而带给你那么多伤害……我觉得自己很可恶……” “不要同情我!”蓝迦抱紧她,“要爱我,不要同情……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你也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可怜……” 回身,宁可可凝视着他俊美的脸庞,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蓝迦……” 看着他绽开的笑容,她轻轻搂住他的脖子,脸红红的凑近他,垫脚,在他的脸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伸手将她裹进怀里,蓝迦仿佛陷入一个美梦中醉了一般,闭上眼,尽情的享受这一刻的幸福与深情…… 静静的相拥了好一会儿,宁可可从他怀里挣出来,想了想,“对了,爸爸给孩子取了个名字……我……想一直叫赵伯伯爸爸,他取的名字,‘景宸’,我们就这样叫孩子吧,好不好……” 蓝迦看着有些虚弱的宁可可,想了想,缓缓点头。 蓝迦从后拥住宁可可的腰,将她收入怀里,两个人一齐看着属于他们的孩子,他轻轻的说着,“说真的,我以前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掐死他……” 看着宁可可凝起的眉头,他咳了咳,“可是我看景……宸,就很想亲手抱抱他……因为他是上天送给我们最好的礼物,看着他,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 “如果你真的疼爱我和孩子……”宁可可握住蓝迦的手,“就答应我,把房子卖掉,到我家去住,那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我不想你那么辛苦,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万一你累垮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回头,看着蓝迦紧抿的嘴唇,宁可可轻摇他的手臂,“好不好……你答应我,我们一家人以后要永远在一起……我和孩子永远都陪在你身边,不管在哪里,我都会觉得幸福……” 看着宁可可泛起泪光的眼睛,蓝迦叹了一口气,轻轻点头,“嗯……出院后我娶你……” “出院……”宁可可的眼底滑过一抹不安。 “怎么了?” “我……”宁可可硬着头皮坦白,“我不会照顾孩子……他那么小,我怕自己笨手笨脚的伤了他……” 笑起来,蓝迦揉揉她的发丝,“好办,我把晴姨接过来,她可是行家,你看她把我养的高大又英俊的,就知道她多本事了!” “高大英俊?没看出来……” “你看仔细点啊!”蓝迦倏忽靠近,两张脸紧贴在一起。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宁可可忽然觉得心底一阵刺痛,轻轻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她闭起眼,缓缓的投入了他坚实的怀抱…… 是不是所有的荆棘都会开出花朵? 这一刻,埋进他的怀里,她只觉得所有的坎坷都已经过尽,剩下的,只有越来越腻人的幸福与美好…… 在医院住了快一个月,孩子的体重和身体情况都有所好转,经过医生同意,蓝迦接了宁可可母子出院回家。 图腾科技易主的消息已经被媒体报道出去,因为蓝迦的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也没有什么人对他让位的举动感到讶异。 这样的平静也更让他觉得舒服,难得的可以空出时间来享受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回到洛家,本以为可以享受一下稀缺的亲情,谁知道晴姨一来就抱着小宝宝不肯撒手,别说他,就连宁可可想抱一下也得苦苦哀求晴姨。 洛家现在最常出现的画面就是,蓝迦和宁可可一脸向往的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晴姨抱着孩子来回走动。 “小宸是我儿子……晴姨……”蓝迦恳求。 “是啊,晴姨,我是他的妈妈,抱一抱也不行吗?”宁可可恳求。 “孩子太小,你们又不会照顾,年轻人去谈情说爱,我一个老人家照顾孩子正好!”晴姨毫不理睬。 面面相觑,宁可可和蓝迦一脸无奈。 晴姨在蓝家那种清冷的地方呆久了,也觉得寂寞吧,这样一个小生命的到来,似乎不止点亮了为人父母的希望…… 在洛家住了几天,一切都很熟悉顺利。 随着身体的逐渐恢复,对那天陈经理约自己出去的事,宁可可也慢慢的回想到了一些细节。 不会无缘无故就昏倒的,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咖啡厅的,回想起他那天对自己说的奇奇怪怪的话,宁可可很是怀疑那个经理的出现和蓝夜的阴谋有关联。 和蓝迦说了,他只说会查查看,一个星期下来,他却一副忘到脑后的样子。但宁可可看到江城匆匆忙忙的来过几次,两个人神秘兮兮的样子,她看了就知道有问题。 堵住蓝迦,宁可可态度坚决的盘问。 265 恨嫁的女人 “你查到什么了!”宁可可拽住他的手臂,不肯放手,“告诉我啊,那天为什么我跟陈经理喝了一杯果汁就会昏过去,蓝夜要对我做什么你才把公司让给他!” 看着不依不饶的宁可可,蓝迦有些无奈抓抓头发,知道自己躲不过了,馋着脸,我怕你打我…… 看着宁可可紧皱的眉头,蓝迦手一摊,好吧,别生气,我以前很坏的你知道吧…… 酝酿了一下措辞,蓝迦坦白自己的劣迹,呃……那次我带你去出差还记得吧?我们在沙滩上做那种事。 笑得暧昧,蓝迦挑眉,说来还挺刺激的,可是有个讨厌的记者冒出来,还约你去见面?就是那个家伙叫什么阮章天你还记得吧。 宁可可有些吃力的回忆着很久以前的事情,依稀的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头戴棒球帽的年轻男人。她点头,他不是把照片都删掉了吗?还有什么事吗? 蓝迦低头清清嗓,一边用指尖抓眉毛,一边偷看宁可可的脸色,犹豫着说,是我……我去找他的麻烦了,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更何况那时候你才刚到我身边来,我不希望他把这事传出去。 要是让你哥知道就全玩完了,所以我派人去他家搜查了还有没有底片,然后…… 看着宁可可紧蹙的眉头,他语气有些虚,然后我派去的人顺便在他家放了一把火…… 看着宁可可立即跨下来的脸,蓝迦急忙伸手拉住她,恳切的说,我发誓,当时只是想给他一点教训,我没料到那家伙那么脆弱——你原谅我好不好? 然后呢?宁可可看着眼前的男人,有些心寒,没想到,他跟那个陈经理竟是同一个人…… 蓝迦盯着宁可可,那场火烧毁了他的脸,他去重新做了容貌。然后跑回来报复我,我去找过你们以前的老板那个沈太太。 她说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进的公司,他挖人的老毛病又犯了,拍了沈太太和情夫的照片然后去威胁她进入你们公司—— 那个人可真坏,他从一开始就用卑鄙的手段来接近你,他根本就是想借你来报复我。 有些难以置信的摇着头,宁可可看着蓝迦,不要瞒我,还有什么你都说出来。 好吧……我向你坦白,蓝迦攥紧她微凉的手,我承认是我坏。 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了,你别生我的气,我都向你坦白,那天他的妹妹也在家,据说是受了惊吓……现在的精神有些……嗯……混乱,正在国外接受治疗。 听了他讲述自己的恶行,宁可可难以想象,他竟然背着自己做了这些坏事,那对兄妹的人生都被他毁了!她生气的甩掉蓝迦的手。 语气冷厉,你怎么会这么坏!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去找他了吗!你为什么不听! 看她生气,蓝迦急忙走过来抱住她,低声哄着,原谅我,我再也不了,我也遭到报应了,我现在一无所有了…… 如果连你也生我的气,那我的教训真的太惨痛了。 看着他一副凄惨的样子,宁可可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难怪一开始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却又有点胆怯的感觉。 原来他根本就是处心积虑的回来复仇了…… 想想其实也不是没有征兆,他曾说过两个人是老朋友,应该是有所暗示的吧…… 整件事根本就是个恶循环,硬要揪出个源头来也不能全怪蓝迦…… 叹口气,宁可可无力的摇摇头,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不要去见他!蓝迦急忙追上来,语气恳求,我知道你一定觉得自己欠他的,可是他现在和蓝夜一伙了,两个都是为了报复不择手段的!看那天他对你做的事! 想到那只肮脏的手蓝迦就火大,压下怒意,他伸手揽住宁可可的腰。 答应我,乖乖的留在我身边,这样我才可以保护你,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你生我的气也要顾着小宸。他还小,你不能出一点差错,那样我们父子就完了。 见她没回答也没有动,蓝迦抱紧了她的身体,结婚吧,我要做你合法的丈夫,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嫁给我,莫云笙说手续已经办好了。 现在你点头你就是我蓝迦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转过宁可可的身体,蓝迦凝视着她神色复杂的眸子,攥紧她的手,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别不要我,我爱你…… 看着诚惶诚恐的蓝迦,宁可可忽然发现,没有给对方安全感的岂止是这个让她又爱又怕的男人?她自己不也一样让蓝迦一点也不确定她的爱。 叹息着,她露出一抹心疼的微笑,看着蓝迦,这是求婚吗?一点不正式也不浪漫,我不同意。 有正式的!蓝迦心底的石头落地,激动的笑起来,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枚式样很简单的戒指,搔搔头,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拿着一捧玫瑰跪在地上。 那样的求婚太俗——你看我们都当爹当妈了,就不搞那些流俗的事了,我就问你一句,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你愿不愿意陪着我一直到死去的那天。 别胡说!宁可可听他说得凄凉,看他削尖的下巴,心里有些苦涩,你要是不在了我和孩子怎么办?你要是敢中途离场我就带着孩子改嫁! 拽住她的左手,拉到眼前,蓝迦轻轻将戒指套上无名指,吻住冰凉的戒指和她温热的手指,不走,谁也不走。我们永远在一起,明天,我们明天就办婚礼好不好…… 想想,宁可可撇嘴,孩子都有了,还办什么婚礼,心意到了就好了。 怎么可以!蓝迦摇头,一定要办,我娶老婆怎么可以偷偷摸摸! 拧不过他,宁可可只好答应。最后两个人说好,明天只是请一些好朋友来,在洛家一起吃顿饭就算是婚礼了。 婚礼刚好赶在周末。 其实也没什么宾客,林菲夏,莫云笙,江城,晴姨。算上那一家三口一共才七个人在。 阳光很灿烂天气很温暖。 洛家院子里的大树格外的葱郁,微风浮动,绿意和清香一齐扑面而来。 院子里的树荫下摆着长方形的桌子的桌布铺在上面,桌上是晴姨用了一早上做出来的点心和菜品。 早到的莫云笙散漫的坐在那里,喝着饮料,江城坐在他旁边,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很久没见过面了,林菲夏一来,就和江城碰个正脸。两个人有些尴尬,视线轻飘飘的擦过对方然后又若无其事的错开了—— 这样的气氛让林菲夏感到难受,倒还不如回到两个人水火不容的时候,总比现在强……之前产生的一点暧昧成了锢呼吸的原因,揉揉额头,她抬步往屋子里走去。 刚走几步,就看到一个颀长的身影从门里走出来。她瞪大了眼睛看着蓝迦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牵着淡淡微笑的宁可可,一家人慢慢的走了过来—— 从未见过如此温和深情的蓝迦,林菲夏看着被他小心翼翼护在怀里的宝宝,忽然觉得眼睛一热,那种幸福的场面让她的心也跟着震颤了。 看着蓝迦一副奶爸的样子,江城“噗”的一声就笑了出来,伸了伸懒腰,目光不小心飘到门口的某个女人身上…… 结婚貌似真的很幸福…… 低头一笑,他轻轻抿着杯子里的饮料。 逗了逗小宝宝,林菲夏一脸艳羡的看着宁可可,佩服你每次都嫁的这么让人羡慕,这次虽然没有上次的豪华,可是光是看着这个小家伙就让我觉得嫉妒! 你看你这么快就当妈了!可怜我还一个人!回头就去相亲,我等不及了! 话一说完,宁可可就从桌子旁的某处捕捉到了一抹冷意。 蓝迦冲着林菲夏撇撇嘴,上次的婚礼是假的,不要再提了!我会翻脸。 小心眼!林菲夏白;他一眼,目光不屑的从上到下将他打量一番。 怎么都看不出来有哪里好?宁可可就是太善良,不然谁会嫁给你这种讨人厌的家伙! 露出欠扁的神情,蓝迦挑眉,恨嫁的女人就是可怕。回头我在身边的未婚男人里给你挑一个,省的你老嫉妒心作祟说我坏话破坏我们夫妻感情。 谁恨嫁了!林菲夏狠狠的瞪着蓝迦,你身边能有什么好西?我才不稀罕! 那边不是就坐着俩吗!蓝迦扬扬下巴,指着那边的莫云笙和江城笑了笑,一个失婚男人一个大龄男青年!你自己挑吧,挑中了我帮你去搭桥肯定没问题! 回头目光再度和江城相接,不知是害羞还是气恼,林菲夏的脸腾地红了……转头拉着宁可可控诉,管管你的老公好不好!我真想一拳揍扁他! 看着两个人吵闹个不停,宁可可拉拉蓝迦的袖子,好了过去吧,云笙他们等了很久了。 又叫云笙!蓝迦不满,叫他莫先生好了,你们都离婚了! 白他一眼,宁可可将孩子抱了过来,亲了亲,又递给晴姨抱。拉着蓝迦和林菲夏一起走到桌子旁边坐下来。 给读者的话: 亲们,这一章是三千字哦~ 266 江城是个好男人 一入座,江城就举杯看着对面的蓝迦,敬你一杯,这么多年我总算是解放了,不用跟在你后面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现在你也成家了,别再像以前那样没个正经了,我知道你怕老婆。 蓝迦举起一杯果汁,忍不住瞄了一眼身旁的宁可可,嗯,我怕老婆!老婆不让喝酒我用果汁敬你,这些年我净假公济私的使唤你到了现在,我栽了还能请得动你,我很欣慰。 别说这些恶心的话!江城举杯一饮而尽,回想起两个人一路走过来的酸甜苦辣,他摇摇头,真是快,一晃你都有孩子了。 我还记得你以前在学校里有多威风,谁也不敢惹你,那时候的你真像个疯狗,咬住人就不放,呵呵,谁想到你还有抱着孩子牵着老婆的那一天。 对他的措辞很不满,蓝迦翻翻眼睛,哼了哼,可不是,我的青春都被你蹉跎了。 这些年你就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边,多少人都怀疑我的性取向有问题——不过现在好了可算摆脱你了。 笑了笑,江城看着宁可可举杯,也敬你,是你把他从疯狗变成人类的,向伟大的女神致敬。 白了江城一眼,蓝迦握住宁可可的手,将她拉进自己怀里,抬头看着一直微笑不语的莫云笙。 想了想,语气不算和善,本来今天这种场面不该找你来的,怎么说你们也相处这么久,可惜我的老婆一点也没对你动心,很有挫败感对吧?哈哈别灰心,只能说你的对手我魅力太大了—— 偷偷拧了他一把,宁可可皱眉。 莫云笙看着他笑着,就让你得意这些日子,你也被折磨的够惨了。 失婚男人——蓝迦笑着看着莫云笙幽深的眸子,说真的,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将来了,现在你可是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了。 虽然我现在有妻有儿的很幸福,可是我也没忘了你的帮忙,我帮你想了个好主意—— 狡黠的眨眨眼睛,蓝迦笑着,你看你也离过一次婚,不如我帮你把千琳和她老公搅黄,这样你们两个又可以凑合到一起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莫云笙狠狠的瞪了蓝迦一眼,都说了她现在很好了,干嘛要去打扰!你能不能别乱出馊主意! 能怎么好?蓝迦哼了哼,你们俩从上学的时候就不清不楚的,她家里出问题才要嫁给那个外国佬。 你要学我这样锲而不舍的精神!心爱的人就算嫁人了也还是要死缠烂打的追回来——何况你现在也没有任何负担和阻碍了,疯狂一次自私一次又何妨! 听了蓝迦的话,莫云笙抿紧了嘴唇,俊美的脸上染上了淡淡的哀愁。 宁可可看着他落寞的样子,攥了攥拳头,心疼的看着他,轻声,我和蓝迦都很希望你能幸福。 嗯,我和我老婆都希望你能幸福,尤其是我,你赶快结婚,这样我就彻底放心了。蓝迦笑笑。 点点头,莫云笙笑起来,好。我尽快让你放心——你呢?打算做些什么来养家?房子卖了多少? 比预计的少点,不到四百万。我很惆怅这点钱够干什么……揉揉额头,蓝迦苦恼。 做点小生意绰绰有余了……现在是夏天,你开个大排档吧,在街边烤串,我肯定没事就带人去捧场。江城揶揄。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脑子里都浮现出一个烟熏火燎的场景,蓝迦穿着满是油污的背心,火光映亮了他俊美的脸,弯着腰,拿着扇子不停的扇着炭火…… 主意不错,莫云笙点头,你往那里一站就是活广告,肯定无数女人慕名来你这里吃西顺便吃豆腐。 离开了那个位置的蓝迦也仍然没法脱离那一身的矜贵,很难想象,别说是清贫的日子,就是过那种普通人简单的日子都怕他会受不了。 想着,又自责起来,宁可可低头叹息,若不是自己,他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伸手,一旁的林菲夏拍了拍她的手背,拿出手机,一边找着什么一边低声的耳语,给你看样西,你的心情就能好点了…… 宁可可靠过去,看着她在手机里翻出一张彩信—— 心一跳,她的眼圈飞快的红了 …… 叶诗琪剪了一头俏丽的短发,容光焕发的依偎在一个男人身边,那男人很帅气,两个人格外的相配。 看到了吧,她前几天给我发的,我告诉她你和蓝迦有小孩的事了,她说赶不及回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了。 其实你知道她是拉不下脸来——不过都好了,雨过天晴了,你看她现在多幸福。哎……又一个叛徒弃我而去了。 看着那张照片,宁可可轻轻舒了口气,看着林菲夏,笑着,果然就剩下你自己了。 瞄了一眼对面的江城,宁可可贴在林菲夏耳边,我和蓝迦撮合你们吧,江城是个好男人…… 拧了她一把,林菲夏瞪她,才不要!我妈已经给我安排好了,这几天我就要去相亲。照片上很帅的!比那个…… 瞟了一眼对面的男人,林菲夏低声,比那个家伙强多了,你不要乱出主意! 看着她坚持不肯,宁可可也没再说什么,看了一眼那两个别扭的人,轻轻叹息了一声。 聊了一会儿,蓝迦伸手从晴姨手里接过孩子,单手抱在怀里,用手指沾了一些啤酒喂他,爸爸不能喝,儿子你来帮我放倒这两个混球! 看他乱来,宁可可急忙扑过去扯下他的手指,你疯了!干嘛喂他吃这种西! 有什么关系,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不懂啦,一边去。蓝迦挥开她,举了举那个睡眼迷离的小家伙,在空中晃了晃,显摆,啧啧,看他多帅气!跟我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晴姨是不是!你看过我小时候吧?帅吧! 看着他幸福的样子,晴姨擦擦眼睛,重重的点头称是。 一旁的宁可可有些惊讶,她没想到蓝迦会这么疼爱这个孩子,一直以来,她都感觉蓝迦不会是那种溺爱孩子的柔软男人。 可是现在看着他举着自己的孩子好像举着一个宝物一样的炫耀着……她也湿了眼眶—— 还有什么比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更幸福呢…… 267 陌生又熟悉 在场的几个人也都被这温馨的气氛感染,说着笑着,院子里漂浮着浓浓的喜悦气息。 大门口。 一抹纤弱的身影隐藏在门板的后面,看着院子里举着孩子不停笑着的男人,她的身体一下一下的颤抖着。 表哥……看着蓝迦脸上那种由衷的笑容,蓝柔红了眼眶,哽咽着喃喃,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开心的笑过……就算已经失去一切,你还是这么开心吗? 看着依偎在一起的那对夫妻,蓝柔脸上是最复杂的神情。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一抹淡淡的伤感…… 回想起自己第一眼见到蓝迦,她和他还都很小,蓝伯父去世不久,他就作为合法继承人从哥哥手里夺走了蓝家。 她其实从来没怨恨过他,因为知道那些本来就是他的,况且,财产对她一个女孩子来说也无所谓争夺。 第一次见到,是在他出院回蓝家不屑一顾的表情,冷漠犀利的眼神,那时他还是个挺拔孤傲的少年…… 她还是个羞赧怕生的小女孩,躲在哥哥身后,她偷偷的看着那个被他叫做表哥的男孩…… 只记得被他的眼神淡淡的扫过,她的梦里从此就只有他一人…… 一年又一年。 明知道不可能,可是她还是固执的爱着他…… 明知道没结果,她还是期盼着能多看一眼他略显清冷的笑容…… 可是现在,看到他脸上那样幸福的表情,她竟然也跟着流了泪。 那一刻,她忽然很想走过去握握宁可可的手,佩服她也祝福她…… 轻轻的转身离开,蓝柔边走边擦掉眼泪,抬头晴空万里。忽然发现,卸下心里的包袱,其实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 真的有爱,真的有幸福…… 从洛家出去,蓝柔一路呼吸着温热的空气,情绪复杂的往巷子外走。 没走几步,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墙壁上靠着一个男人身形落拓,带着一些疲惫夹着烟,不停的抽着。 走近了几步她才认出这个人—— 前几天他来过家里和哥哥在书房里不知在说些什么最后还吵了起来。 就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打听,她也知道这个人和哥是一伙的,两个人合起来用卑劣的手段逼着蓝迦让出了公司。 瞥了他一眼,蓝柔有些厌恶哼了哼,怎么我哥给你的好处不够吗?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想再勒索蓝迦一笔!还是良心发现过来认错? 靠着墙壁的男人缓缓抬起头,眯起眼看着站在面前一脸不屑的蓝柔,他也自嘲的扬起嘴角,是我来干什么呢,没人需要我的良心发现,我的良心也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你为什么要害表哥!蓝柔瞪着阮章天,攥紧拳头,我哥他想钱想疯了!你呢!你也是吗! 我是想报仇想疯了……阮章天耸耸肩,看着蓝柔,我恨不得蓝迦死!因为他真的很讨厌很卑鄙!可是经过这件事,我又觉得自己同样很该死…… 我也很讨厌很卑鄙,我报了仇,却并没有很开心。 苦涩的笑起来,阮章天抬头,看着澄澈的天空,而且我还亲手杀死了心底最干净的那一点情感,多好,我这个仇报的好极了…… 看着他哀伤的神色,蓝柔皱起眉,不解,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跟你一样,来看想看的人,可惜我没你有勇气,我不敢看她。 想了想,蓝柔依稀的从他的神情和话语中明白了一些什么,没有同情,反而更加鄙夷冷冷嗤笑,同样的爱而不得—— 我就问心无愧,因为我做什么都是希望他好,我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容许别人伤害他!你别跟我比,我觉得恶心! 扯起嘴角,阮章天自嘲的点头,是,我也觉得自己不配出现在她眼前了。我羡慕你可以光明磊落的爱一个人。 说着,他扔掉烟头踩灭,转身要走。 等等!蓝柔追上几步,看着阮章天落寞的背影,试探着问,你后悔吗?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不会跟我哥一起做坏事? 没有回答,那个年轻男人的身体在柔和的暖风中微微颤抖着…… 两个人定定的站在巷子里,一时无声温热的风轻轻拂过他们同样神色复杂的脸庞。 不算婚礼的婚礼在一片温馨中结束了,没有仪式,没有鲜花,甚至连一句海誓山盟都没有。可是宁可可知道当她看到蓝迦举着孩子欣喜若狂的时候,这一生她都不会再离开他的身边了。 戒指套牢了她,孩子套牢了他们。 想着,她轻轻的笑起来,轻拍已经睡去的小宝宝,看着他沉沉的睡脸,她不自觉地就笑开嘴角。 晴姨看时间已经晚了,催着她赶紧回屋去休息。 孩子晚上总是醒,晴姨就一力承担下来,她守着孩子在哥哥的房间里睡,她和蓝迦还住在她的小房间里。 这样的感觉很充实很温暖。 回到房间,看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蓝迦窝在被子里闷闷的睡着,走过去。宁可可在床边坐下来,伸手轻轻着他刚硬的发丝,他身上还散发着沐浴过后的清新气息。 眼睛动了动,蓝迦掀开眼皮,眼底闪着幽光,看着近在眼前的宁可可,闷声,你越来越偏向小宸了,都不理我了…… 靠过去,宁可可用指尖轻轻扫过他浓黑的眉毛,无奈的笑了笑…… 蓝迦被她摸得痒痒的,伸手将她裹进被子里,收进怀抱里搂紧,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我要让他像我一样! 像你怎样?宁可可盯着他愈发浑浊的眼神,忽然有些心跳失常。 像我这样有男子气概,讨女人喜欢,蓝迦挑挑眉毛,扯开嘴角,目光始终紧盯着宁可可红润的唇瓣,再也克制不住,他俯首轻轻吻了下去。 本想浅啄一下就放开她的,可是久违了的亲密让他的理智骤然崩溃!想离开,却的持续加深这个吻,并没有多想,宁可可只是听着身体的感应来回应他的亲吻。 虽然都为他生下了孩子,可是在这个心无芥蒂坦诚相爱的时刻,她却觉得犹如真正的初次…… 脸烧滚着,她瘫软在蓝迦的怀里,任凭自己和他唇舌紧紧相贴…… 压住自己的男躯体散发着奇异的气息,冷冽和火热交织在一起,将宁可可紧紧的包裹住 这感觉既陌生又熟悉。 268 两个人才好玩 分离了半年多的两个人在这样的触碰下都变得激动起来,蓝迦喘着粗气,离开宁可可的嘴唇,看着她唇上的那一抹嫣红,他的眼神更加幽暗了,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他再度俯首,凌厉的舌尖一路扫过她细嫩的脸颊下巴。 沿着脖子的曲线一路向下奔去,一只手也不安分的探入宁可可的衣摆里循着温热……一路向上,直到…… 大手往外一扯,宁可可只听见自己的衣服发出一声脆响,胸前一凉,衣服早已变成了碎片被丢在地上。蓝迦的吻急切的落在她的胸前,声音沙哑的喃着,我想要…… 闭上眼睛,宁可可握紧蓝迦的手臂,有些无助,蓝迦……听着她带了哭腔的声音,蓝迦猛然抬起头,看着她仍旧苍白的脸色,猛然想起她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 立即离开她的身体,蓝迦翻过去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听着他痛苦的喘息声,宁可可抿了抿嘴唇,握住他滚烫的手,咬牙,可以的……我,我忍得住—— 自嘲的抚了抚额头上的汗,蓝迦扯起嘴角,你身体那么弱,我又有半年多没碰过你,要是真的做了一定会弄伤你,没关系,以后我们来日方长…… 看着身旁那个拼命隐忍满头汗水的男人,宁可可忽然有种被宠爱包裹起来的幸福感…… 他那么在乎自己…… 相比之下,她觉得自己对他的付出真的少的可怜…… 喧嚣的夜总会,酒味刺鼻汗水与欲.望混合在一起,浓烈的充斥在空气之中。 包厢的门被打开,江城喝得有些踉跄,扶着墙壁走出来,关门前回头瞥了一眼正和几个供货商喝得不亦乐乎的蓝夜,扬起嘴角,转身往洗手间走去了。 确定了里面没有其他人,江城坐在了马桶上,翘起腿,拿出电话拨号。 通了之后,里面传出蓝迦压低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不满,那端的男人低吼!干嘛!这么晚打电话!我老婆刚睡!吵醒她怎么办! 无奈的揉揉额头,江城一脸鄙夷,你结婚了,你有老婆孩子了,我羡慕你——可是你个混蛋!你以为我每天陪着蓝夜喝得倒西歪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帮你找机会扳倒他!莫云笙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白眼狼! 好吧好吧……蓝迦小心翼翼的走到客厅里坐到沙发上,知道你做卧底做的很辛苦,那小子怎么样?我还希望他能多坚持一阵子呢,我还没放够假。 还算好吧,江城耸肩,他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好老板,虽然是接你的手过来的,他并没有贸然的改进你留下的西,而是很理智的沿用现状,不过他今天拉我来跟几个供货商谈合作。 他也觉得你跟珠宝的合作方法很行得通,可是跟那边接洽过,那边根本就不理他,呃……大概洛亦辰还是很讨厌你这个妹夫吧。 虽然你都不在了,但他还是对公司很有成见——要不你跟你老婆说说?你要是去投奔洛亦辰也未尝不是个好主意。 他现在在法国可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再不是那个带着别人未婚妻跑路的小司机了…… 得了吧!蓝迦仰起脸笑着,我可拉不下脸认他那个‘哥’我和可可结婚生孩子的事他好像也挺生气的,好久没跟我老婆联系了。 还有我,有那么窘迫吗!好歹我手里还有个几百万呢,够花一阵子的了——这几个供货商都是哪里的?我不觉得还有能替代他们完成这个合作的公司。 三家新冒出来的小企业,意思是要组合起来推出一个新的珠宝品牌,蓝夜说要注资帮忙把这个品牌收归图腾旗下。 三家?查过背景没,万一他们拿了钱一齐跑路了怎么办?而且新品牌也未必有市场,我个人认为做珠宝还是跟洛亦辰合作好。 他要是肯合作还用你废话吗!江城翻翻眼睛,说来还要怪你四处得罪人!要是能和他们合作,那公司之前因为你而陷入的困境真的能一下子翻身了。 帮蓝夜多想着点,蓝迦往后一仰,懒懒的,说说真的,他其实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够狠够绝,也没什么负担,可以的话,我还真希望他能把公司搞的更上一层。 别使坏,那好歹是我爸用一辈子心血经营起来的,就算我还惦记着公司也不想把它搞的一败涂地再回去。 你觉得他会信任我吗?江城哼了哼,他是够狠够绝,也够小人的了,他还用着我是看着我比他更有经验。 可是他还是防着我,我的话他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出,那几个人,他说查过绝对没问题,反正我的话是到了,信不信就看他了。 反正你是看着点别出什么事,我明天就带着老婆去度蜜月了,你没事的话多来照看一下晴姨。 我把小宸留下了,那个小西太吵了!害得我每晚都睡不好觉,揉揉额头,蓝迦一脸苦相。 谁让你贪图一时快活!江城翻翻眼睛,我怎么这么命苦!不是你的下属了还要帮着你鞍前马后的! 别叫苦了!蓝迦坐起身子,露出一抹三八的笑容,别说我没想着你,我白天听到我老婆跟林菲夏打电话。 那个女人说她明天要去相亲,好像晚上在什么什么一品阁餐馆,你别说你无所谓。那天婚礼上我都看见你猥琐的目光了。 你才猥琐呢!江城气得挂了电话,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烦躁的扯了扯领带,敞开衬衫的领子还是觉得热。 长叹一口气,他仰起脸,眼神复杂的看着头顶迷蒙的灯光。 一品阁……喃喃的,他握紧了手里的电话。 蓝迦的本意是度蜜月一定要去国外长游个把月再回来才划算。可是考虑着孩子,还有从省钱方面来打算,宁可可只同意在附近的城市短暂的走走就回来。 不同意就连蜜月也泡汤了,蓝迦只好一脸悻悻然的带着宁可可去了距离不算太远的某个海滨度假村。 天空湛蓝,温热的海风伴随着大海的气息,从车上下来,就紧紧的包裹着两个人。 订了海边的小别墅,到了目的地后,时间已经临近傍晚。 将行李收好,两个人都累的不行,吃了点西就都倒在床.上相拥着睡去了。 梦里总是梦到宝宝在哭,宁可可愈发的后悔离开家离开孩子…… 觉也睡不好,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儿,只觉得有一双不规矩的大手沿着自己的小腿一路往上磨蹭—— 闷声哼了哼,宁可可知道那是谁在乱来,抓住蓝迦探入自己裙底的手,睁眼,不是说要来玩的吗?醒了干嘛不去外面走走,还要呆在房间里。 馋着脸,蓝迦压上宁可可温软的身体,一只手轻轻覆上她的胸,我一个人有什么可玩的?两个人才好玩…… 这种事回家做!宁可可推开他,被他摸得浑身发颤,坐起来,难得出来,不要浪费时间…… 从后拥住宁可可的腰,蓝迦轻轻咬着她的耳朵,呼吸灼热,你看天都黑了,晚上哪还有可玩的……陪陪我吧。 不要!宁可可解下他的手臂,往门外逃去,我今天累得要死,你休想再来折腾我! 想了想,她回头看着扁着嘴的蓝迦,去海边走走好不好?晚上凉快人也少。 诡谲的眨眨眼,蓝迦露出一抹邪笑,跟上去,好…… 牵着手从小别墅走出去,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咸湿的海风带着清凉送过来,绿树笔直的夹着平整宽阔的道路,很多人都拎着拖鞋光脚丫在路上走,吸收了一整天的太阳,光地上还是热热的,踩上去很舒服。 路上三三两两的都是情侣或夫妻,在这样绿树繁花、碧波大海的情境下,每个人都格外的放松惬意。 走着,宁可可伸手搂住了蓝迦的腰,缓缓的将自己的脸紧贴在他胸口。 看着那个有些羞怯的小女人,蓝迦揉揉她的头发,笑着,干什么呢!刚才不是说很累吗!现在是怎样抱得我这么紧。 宁可可仰起脸,看着已经变成自己丈夫的男人,心底满满的都是幸福,弯起嘴角,眼神迷人,我很高兴做你的妻子,我觉得很幸福。 你才知道!蓝迦将双手放在她后腰收紧,带着她往波浪沙沙的海边走,碰了碰额头,嫁给我你偷笑去吧!像我这么英俊又顾家又浪漫又体贴的男人真的绝种了! 夸你几句你就臭美!宁可可哼了哼,看着蓝迦眼底却闪耀着幸福的光芒。 两个人相拥着来到海边,夜色与深海连成一体,脱掉鞋子踩着细软的沙滩,偎在蓝迦怀里,张开手臂任微风轻抚着自己的身体。 波浪柔柔的从脚上流过,又柔柔的退去,仿佛一双温柔的大手拂去了所有旅途的疲惫。 从后拥住她,蓝迦吻了吻宁可可的脸颊。轻声,记不记得我们曾在沙滩上亲热过,你猜那时候会不会有条鱼刚好看到了? 现在它又随着海浪游到了这里?要是看到它我就把我们结婚的事情告诉它,顺便…… 伸出滚烫的舌尖,蓝迦坏心眼的舔着宁可可小巧的耳朵,再让它看一次我们是怎么亲密无间的相爱的。 269 你还……是不是…… 身体触电一般的颤抖着,宁可可喘了喘,躲过蓝迦的舌尖,缩着身子,你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不健康的西!谁要跟鱼说话,看到你它还不跑! 我就靠着这点不健康的西传宗接代呢,蓝迦的手往上游动,沿着宁可可身体的曲线往上摸,滑腻的勾起了沉睡很久的记忆,低喘着,蓝迦紧贴着宁可可的身体,要不我们再往水里走走,我还没试过在海里…… 紧咬住嘴唇,宁可可紧张的四处看看,远处依稀可以看出走动的人影,有些紧张,她按住蓝迦的手,别这样,回家,这里不可以。 推着僵硬的宁可可,蓝迦用身体将她拱着往更深的水里走去,踉跄几步,宁可可停在到腰际的海水处,还没等站稳,身后那个邪恶饥渴的男人再度贴上来。 这次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一只手直接探到她胸前,娴熟利落的解开了她衬衫的扣子,向上一掀…… 蓝迦急切的扳过宁可可的脸,寻到她的嘴唇,迅速的吻了下去。 嗯……不……宁可可无力的挣扎了几下,然而,他的手仿佛是带了魔力一样,只要碰一下,就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吸走。 亲密的贴合着,宁可可感受到从蓝迦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高温,这样失控的接触让她感到害怕,总觉得四周肯定有人在,而且正注意着他们…… 温热的海浪一波一波的袭来,冲击着两个人的身体,也冲击着宁可可心底的那道防线。 肆无忌惮的掠夺着小女人的甜美,蓝迦只觉得自己犹如濒临爆发的火山,再憋下去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 低吼一声,他迅速的将宁可可转过来面向自己,双手拢住她的……一个稍显粗暴的吻再度落在了宁可可的唇舌之间…… 无助的瘫倒在蓝迦的身上,宁可可瞪大了眼睛,忍下自己身体里的渴望,拼命的制止疯狂的蓝迦,挣扎,不要在这里!蓝迦!拜托回旅馆…… 失控的在她的脸上,唇上,脖颈上一通乱吻,蓝迦才气喘吁吁的放开了她,伸手将她裹进自己怀里,给她留出空间,整理被拉开的衣襟。 重重的低喘着,蓝迦咬着牙,看着脸涨红的宁可可,笑起来,我也不想让别人看到你美丽的身体,等我把公司拿回来,我买下这里,把所有人都清出去,就我们两个,爱怎么来就怎么来。 系好扣子,宁可可伸手狠狠的捶了蓝迦一下,气恼,讨厌鬼!你怎么一天到晚的欲求不满!结婚那天是谁说的可以忍的!你骗子!混蛋! 捉住她的小拳头,凑到跟前狠狠的亲了一口,蓝迦笑起来,盯着她红透的脸颊,挑眉邪笑。 刚刚在别墅里你暗示我的——‘去海边凉快人也少’不是暗示我要这么做吗?难道我理解错了? 你!恨恨的收回拳头,宁可可转身推开他往岸上走,混蛋!我不要理你了! 你让我想起了一个笑话,蓝迦追上来,双手扣住她的腰,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拽住她,贴上来笑着。 有个男人要送女人回家,男人保证不会乱来,女人很生气的说,那你就不用送我了——你怪我生我气?难道是因为我最后没有真的乱来?嗯?老婆? 听了蓝迦的话,宁可可气得半死,用手肘撞了他的胸口一下,气恼,无赖!流氓!我到底是那根筋不对干嘛要嫁给你呢! 馋着脸,蓝迦收紧手臂,将她环进胸膛,嘿嘿一笑,后悔也晚了,小宸都生出来了。 况且,我对着自己老婆耍流氓,总比在大街上对别的女人耍流氓强吧?还是你就希望我出去? 气得攥紧了拳头,宁可可崩溃的叫喊着,蓝迦!你怎么这么可恶! 蓝迦忽然笑起来,一把将宁可可从水里捞起,横抱起来就往沙滩上走。 看着她惊呼的模样,他嬉笑着挑眉,一直往别墅走回去,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的恢复状况很好 压低声音,蓝迦诡笑着,盯着怀里的宁可可,舔舔嘴唇,咧开嘴角,所以今晚没有小宸来搅合我们,这是真正的新婚之夜…… 听他问过医生才肯和自己亲热,宁可可心里一暖,看着蓝迦热切的眼神,她虽然还有点紧张,但是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和他身心交融的那一瞬了,甚至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期待…… 一路快步走回别墅,抱着宁可可,蓝迦只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着! 进了门,将宁可可轻轻放在柔软宽大的床.上,蓝迦随即压上去,热切疼惜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了下去…… 紧张…… 宁可可紧张,蓝迦更加紧张。 因为急切因为渴望,也因为疼惜,生怕自己毛躁的行为弄伤了她,可是分别太久太久了,他根本就克制不住自己身体里奔腾肆虐的欲.望…… 抱着她,吻着她,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冲动之下,他还是粗暴的扯下两人身上所有的衣服,一路辗转,吻遍了她身体上的每一寸…… 紧咬住嘴唇,宁可可因为这动情的一刻而微微湿润了双眼,和蓝迦十指紧扣,看着他竭力的压抑着强烈的冲动,耐心的等待着,生涩的她足够热情,足够湿润…… 缠绵的前戏过后,蓝迦感觉到宁可可.可以接纳自己了,才粗重的喘息着,缓缓的进入了她美好而温暖的身体…… 那一刻他几乎失控的落了泪…… 紧扣着的十指,关节泛白,一波一波的热浪随着蓝迦的动作传遍了两个人的全身…… 看着和自己身心交融的男人,宁可可也忍不住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伸手,她轻轻覆上蓝迦的脸颊,声音断续而低哑,蓝……迦……嗯…… 俯首,蓝迦轻轻咬住她微启的嘴唇,啃咬着,缠绵着,舐着……按住她的头顶,他不顾一切的让自己更加深入…… 快乐比浪潮更猛烈,这个不需要言语的夜晚,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有让不会说谎的身体来主宰一切…… 一品阁。 穿着一袭甜美又淑女的粉紫色无袖连衣裙,画了淡淡的妆容,端坐在座位上,林菲夏微微低着头,故作羞赧的看着自己交叠在腿上的双手—— 老妈教的,不能太直白,不能太活泼。 现在的男人都喜欢矜持的女人。 更何况对面坐的是位大学老师,必定更喜欢温婉文静的女人。 可惜她装的很难受很累…… 看着妈妈和介绍人不停的找着她和男方的共同点来活跃气氛,她实在很想打哈欠—— 用眼角瞟了一眼对面那个和照片上有严重出入的男人,她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不知他在照过那张照片之后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事情,同一个人怎么现实会差了这么多? 低头用手掩着嘴巴,她没忍住那个哈欠。 抬头,忽然在视线的远端发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个男人缓缓的走过来,手放在裤袋里,看似随意,却带着一丝丝的怒意和寒气。 林小姐平时有什么爱好?那个本人差很远的男人幽幽开口。 林菲夏被唤回了神志,没听清问题,抚着剧烈起伏的胸口,眼角仍然瞄着在隔壁桌坐下来的江城。 我女儿平时很安静的!林妈妈看着女儿一脸恍惚,急忙搭腔,她平时爱听听音乐看看书,没事的时候还绣一些小东西,她很心灵手巧的! 还不等林菲夏说什么,只听隔壁桌的男人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 白了一眼过去,林菲夏有些窘,还有些恼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大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一年内结婚——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这一点? 男人愣了愣,看着俏丽的林菲夏,还是笑着点头,我也不小了,如果我们感觉好的话,结婚当然是没问题的。 好,哦……年轻人就是开放!不扭捏,林妈妈和介绍人互递眼色找了个借口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对面那个呆板笑着的男人,林菲夏故意探过去,盯着他,等一下,我们去看电影吧。 见她主动提出,男人急忙点头同意。聊了一会儿,他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 那个林小姐,我家里比较传统,我妈妈希望我找一个家世清白的女孩子,我冒昧的问一句,你还……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么?林菲夏皱眉。 男人小声……处.女…… 噗……地一口,林菲夏将口里的饮料全喷到男人的脸上,想拍桌子却碍于家里人的面子没有翻脸。 想着,要忍!忽然看见一抹颀长的身影压过来,抬头,只见江城正盯着自己,目露戏谑,扬起唇角,那晚你在我家睡的时候落了围巾,我一直没机会还你,我放在车上,跟我下去拿。 噗……的一口,轮到对面的男人喷饮料—— 看着一脸认真的江城,男人尴尬的笑笑,站起来往后挪着,那个林小姐我……忽然想起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再见! 说着,转身就跑得无影无踪。 林菲夏看着那个人落荒而逃,恼火的盯着一脸风轻云淡的江城,拳头攥起,你脑子坏了!没事干嘛来破坏我的好事! 270 眼光差 你不适合穿成这样。江城抱臂,上下打量了一下一身淑女裙的林菲夏,不满意的摇头。 还有,我刚才听见什么?你的爱好是刺绣?你那双手有那么灵活么?动拳头我倒是见过,刺绣我觉得难了点。 你神经病吧!林菲夏恼火的挥出拳头,朝着一脸悠闲的江城就打了过去。 对面的男人早有预料,伸手就接住紧攥林菲夏的手腕,他的目光有些幽暗,语气冰冷,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结婚? 就算恨嫁也不必随随便便找个那样的男人吧!看他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曾经遭过什么天灾**——你的眼光真差。 我乐意!我喜欢!林菲夏收回拳头,甩甩被他捏疼的手腕,气得跺脚,你是不是没事闲的拿我寻开心! 一条破围巾谁还要!拿回来你扔了烧了都随你!干嘛说那种话引人误会!那个男人是我妈朋友的亲戚!你这样我回去怎么跟我妈交代!混蛋!你简直莫名其妙! 那晚你本来就睡在我家了。江城耸肩,那是事实,怎么能说是引人误会的话。 我在你家的客房睡的好不好!而且伯母也在!你干嘛说话不说全!林菲夏气得要死,烦躁的一拍额头,算了!不跟你这种人渣说话!我走了,你滚远点!省的我看了碍眼! 说着,林菲夏从口袋里掏出钱拍在桌上,转身便往门外走去。 弯了弯嘴角,江城跟着她一路走出店门,笑着,还要女生付账,那样的男人真糟糕。幸亏他走了,不然你真跟他在一起可就惨了。 我说了我乐意!林菲夏加快脚步,试图甩开他。 你乐意我不乐意——江城伸出手,一把拽住林菲夏,将她扯回来面向自己,目光凝聚,那个男人配不上你,我不能让你和他在一起。 看着他漆黑的眸子,林菲夏的心猛烈的跳着,有些慌张,却提高嗓门嚷,你凭什么不许? 我爱跟什么人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吃饱了没事干就去找那些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我一个贫民小老百姓,我也就配和那些糟糕的男人在一起了。 请你——拜托你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了行不行? 不行。江城摇头,轻轻挑了挑嘴角,俯首,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可抗拒的吻住了林菲夏红润的嘴唇—— 夏天的风轻柔的吹过,空气里满是馨香的清甜气息—— 那一瞬间,林菲夏仿佛看到城市的霓虹全部点亮宛若星海…… 海边小别墅。 宽敞的浴室里水汽氤氲。 累不累?贴着她的耳朵,蓝迦声音沙哑。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宁可可咬了咬嘴唇,想着刚才那一段漫长而热烈的激情时刻,脸上划过一抹羞赧,哼了哼,你说呢! 想念倏忽间浓烈,有些难过,她低下头,看着被蓝迦摆弄着的手,叹口气,我想宝宝了,我想回家。 用手臂将她圈住,蓝迦扁嘴,才出来一天都不到,你只想小宸不想我!偏心偏的太厉害了!我不让你走,我们还要玩够一个星期呢! 一星期太久了,宝宝身体那么弱,我怕晴姨照顾不来,我们走的时候你看他哭的那么厉害,他会想妈妈的……宁可可说着心疼的厉害,眼圈也有些泛红。 真是服了你了!蓝迦扳过宁可可的脸,轻轻吻着她的眼睛,他哪认得人!一个毛还没长出来的小西!哭是因为饿了吧,别理他!男孩子不能娇惯的。 你看我,从小就没人理,被嫌来嫌去的,可是现在也长得很结实! 不要像你!宁可可摇头,我才不要儿子像你呢!你的脾气太坏!思想又很不健康,不要像你,像云笙好些—— 对了,我们让孩子认他做干爹吧?让孩子跟他多接触一些性格会平和又礼貌那样…… 说着,宁可可忽然感到自己后面的男人传来一阵阵冷气—— 停住说话,她吐吐舌头,等着那个小气的男人对她实施惩罚。 果然—— 看着他吃醋的样子,宁可可忍不住笑起来,用手轻抚他英挺的脸颊,故作认真,嗯……从长相上来看,他就比你讨人喜欢。 你长得太凶了,我第一眼见到你就被你的样子吓个半死,平时都一副欠你钱的样子,生气起来更是可怕。 从性格上来说呢,相由心生,云笙还是比较好亲近,和他在一起很舒服,可是和你在一起我就很紧张很害怕…… 看着蓝迦越来越暗的眼底,宁可可笑意加深,对人的方式也是,他会让身边的人感到温暖和舒服,你—— 那你为什么还会离开他!抿紧嘴唇,蓝迦的眼底闪过一抹悲伤,即便两个人有了孩子,结为了正式夫妻,但他心里最深处还是对自己没有自信。 说真的,宁可可说的这些他心里其实都清楚,也知道如果硬要比,他肯定比不过莫云笙。 271 我恨小宸! 看着他一副受伤的表情,宁可可有些心疼,收起笑容,轻轻和他碰了碰额头,凝视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轻声。 是怎么办呢……谁叫我要那么傻那么笨,离开了那么好的男人来到你这个大坏蛋的身边。 轻轻伸手,搂着蓝迦结实的腰,宁可可缓缓的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了藏在心底的话,从一开始你对我那么坏,我真的觉得生不如死了。 那时候只有云笙一个人能给我温暖,他的眼神和微笑很让人舒心,所以我才会有一些喜欢他的吧。 可是后来慢慢的,你不再欺负我了,甚至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和亲密……我一面恨着你,一面又忍不住为你的一言一行心跳加快…… 脸有些红,宁可可轻轻吻了吻蓝迦俊美的薄唇,弯起嘴角,我一直都想逃,逃开你也逃开对你有感觉的自己。 和云笙结婚,每天住在一个屋子里,我可以和他很亲密的拥抱,很细心的照顾他的生活,可是我的心底还是想着你。 那个时候我真的像疯了一样,一面挣扎,一面不由自主的想你,其实当知道自己怀了你的孩子时,我心里是高兴的。 我以为再也不会跟你有什么瓜葛了,可是却舍不得拿掉孩子。我觉得他是我们唯一爱过的证据,你留给我的,我舍不得他,也舍不得你。 我已经知道自己爱上你了,可是还是不想去面对。直到你做完手术的那天,你知道我对你说了什么吗?我抱着你哭的死去活来,还第一次说了那句话…… 哪句话?蓝迦听得眼圈泛红,伸出手指轻轻扫过她红润的脸颊。 你知道的!宁可可抿起嘴唇,别过脸不去看他灼热的眼睛。 我不知道!蓝迦贴过去将她的双臂拉高,固定着,她的身体逼近,再说一次,我当时昏迷着,哪还能记得那么多? 跳过去,宁可可眨眨眼睛,呼吸急促,心跳失常,这个不重要啦!我想说的是我心里因为有了你,就没法再容下云笙了。 我试过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可是不行,我没法和他像恋人那样的相处,都是因为你,你把我的人生搅得天翻地覆。 现在我哥都不要理我了,你说要怎么补偿我! 眉头一皱,蓝迦眼神狡黠,不信——你们在一个房间里睡了那么久,莫云笙那小子是不是有病?怎么会一点事情都没发生? 不信算了!宁可可板起脸,推了推他,反正我们清者自清! 那让我检查检查?说着,蓝迦的手覆上她的胸…… 宁可可有气无力的躺在蓝迦的怀里,想骂他却已经一点力气也没有…… 蜜月之旅变成了他的之旅…… 她欲哭无泪的叹息着,身后的男人已经从极致的快乐中平复,过来起身抱起她瘫软的身体就从浴缸里走了出去。 将宁可可放到大浴巾里,仔细的擦干净水滴,蓝迦的目光在她的身体上来回移动,笑着用指尖点了点她的嘴唇,很好,你的身体还记得我的节奏,我很庆幸自己没有把你弄丢。 不习惯被他这样看着,宁可可伸手扯过被子盖上,闷声,讨厌鬼!小气鬼!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我只是不相信自己罢了,苦笑一下,蓝迦拿起毛巾,擦干净自己的身体,随后也钻进被窝。 搂住宁可可温热的身体,贴着她的耳朵,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你把我打击的千疮百孔,还失去了防御能力,所以你不可以再离开。 想起自己失去她的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蓝迦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挖空了一样的疼。 宁可可一颤,看着身旁那张英俊逼人的脸庞,声音颤抖,以前的不愉快都忘了吧…… 嗯,蓝迦将她圈进胸口,大手揉着她潮湿的头发,忘了吧,只记得现在疼爱你的我。 看着她疲倦的闭上眼睛,蓝迦压过去吻着她的嘴唇,答应我,不要离开我,没有你我就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我不要再过从前那种孤孤单单的日子了。 傻瓜……宁可可困困的弯起嘴角,握住他的大手,我离开你能去哪呢?我是你的妻子,你孩子的妈妈,一家人当然要在一起了。 我爱你……紧紧的抱住她,蓝迦闭上眼睛将脸埋进宁可可温热的怀抱,我很怕会失去你…… 心疼的抱紧了他,宁可可摸着他短硬的头发,声音沙哑,我那天在你病床前跟你说的话就是这三个字—— 埋在她胸口,蓝迦微微颤抖着,欣慰的勾起嘴角,我还想听!不然睡不着。 拿他没办法,宁可可贴上他的耳朵,唇齿开合,轻轻的吐出了那三个最温柔的字眼—— 反手将她抱住,蓝迦裹紧了怀里的女人。 这是他的妻子,这辈子要和他一起走完人生的唯一可以让他感到温暖的女人 清早太阳已经隐隐的有些滚烫的迹象了。 带着花朵一样的遮阳帽,一件纯白色的短袖衬衫,一条藏蓝色的及踝长裙,纯美出尘的宁可可提着鱼竿站在礁石上,静静的等待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收获—— 回头看了一眼躲在一旁直打瞌睡的男人,宁可可气恼的捡起小石子就丢了过去,混蛋!你拉我过来钓鱼,结果自己却跑去偷懒!过来换你! 悻悻的起身揉了揉眼睛,蓝迦打着哈欠走了过去,从后拥住宁可可的腰,仍然困顿,苦笑,昨晚太激烈了,小妖精……你要把你老公累死了。 你还怪我!宁可可羞愤难当,脸涨的通红,跺脚,是你一直缠着我不放,大清早还要来钓鱼,让我给你做早饭,蓝迦你无耻,你气死我了! 嘿嘿一笑,蓝迦用大手包裹住宁可可的手,带着她一起握住鱼竿,吻着她的耳朵,你要理解我的辛苦——我们分开八个多月,折算一下,每个月就按十次算,你可欠我八十次…… 什么八十次!宁可可咬住嘴唇脸又红又烫。 你装傻,蓝迦用舌尖沿着她的耳朵勾画,反正你是欠我,我会记着的,慢慢找你讨回来。 无赖——宁可可浑身颤抖着,低低的喘息着,不要钓了!一早上连只虾都没有!我都快饿死了! 我昨晚没喂饱你吗?蓝迦故意使坏,故作惊讶,真是个需索无度的臭丫头!你看我都累成这样了你还喊饿! 拜托你正经一点好不好!宁可可气得七窍生烟,狠狠踩上蓝迦的脚,再乱说话我就把你推下海! 你喜欢在海里?诧异的吸了一口气,蓝迦坏笑着,早说嘛!那天干嘛中途喊停?我们就地在海里享受鱼水之欢了…… !!!宁可可崩溃的丢下鱼竿,回头狠狠的捶打着蓝迦坚硬的胸膛,恼火不已的喊着,臭男人! 我这就回家去!你自己在这里耍无赖吧!我不要理你了,我真是后悔跟你这个黑心肠的臭男人结了婚! 笑得眼睛都眯起来,蓝迦握住她的两个小拳头,趁她不备,飞快的亲了她一口,声音柔和动听。 好了好了,我不闹了,别说后悔,我会伤心的,一起钓鱼,我还要吃你煮的早饭呢!老婆…… 听他柔软的叫了一声‘老婆’宁可可的气顿时消了,心里还不争气的冒出一丝甜,没办法,在他的软磨硬泡下只好重新拿起鱼竿,在蓝迦的指导下重新将鱼饵远远的抛出去—— 就那样拥住她,蓝迦将下巴枕在她的颈窝里,和心爱的人一起静默的立在清晨的海边细听海水,涌动微风拂过,两个人都有种微微醺然的感觉。 我恨小宸——幸福的安逸中,蓝迦忽然闷闷的说了一句,他抢走了你的爱!你昨晚一直说梦话叫他的名字!我等了好半天你都没叫我一声! 听着他的抱怨,宁可可哭笑不得的笑起来,靠在他肩上,自己儿子的醋也吃?那当初你干嘛要碰我,当个正人君子不就没有那个小家伙了吗。 我可当不了君子,蓝迦看着鱼漂动了动,笑起来,这八个月我忍的生不如死。 272 小气鬼! 你不是有的是女人吗!宁可可撇嘴翻起了旧账,我记得有人说过‘又不是非你不可,我行情很好的’是谁跟我说的? 哼哼了几声,蓝迦急忙转移话题,看着鱼竿弯起来,喊着快收竿!有鱼了! 宁可可也转头看着鱼竿,往上一抬,只见一条鱼不停的挣扎着跃出了水面—— 兴奋的叫了一声,宁可可急忙收线,将鱼收回来递给蓝迦,看他把鱼解下来又丢进了水桶里。 钓上了鱼,两个人牵着手一起步行回到了不远处的小别墅—— 走到厨房,宁可可娴熟的将鱼收拾干净剃了一些煮粥,剩下的就一起放进锅里去熬汤。 仰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蓝迦闻着浓烈的香气,转头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宁可可,不知不觉的就勾起了嘴角。 看着给自己做饭的妻子,他就什么也不想做了,起身走过去靠在厨房的门口,一脸苦相的看着专心煮饭的宁可可,我好亏本! 又怎么啦!宁可可看着一天到晚像个孩子似闹情绪的蓝迦,蹙眉。 我们根本就没有好好恋爱,就有了孩子!想起宁可可马上就要回到那个哇哇乱叫的小东西身旁,蓝迦就无比沮丧,你不许只是看着小宸,我也需要你照顾和关心! 我哪有不关心你! 你要把主要的关心都给我!给小宸三分之一,不行五分之一就好了。 斜了他一眼,宁可可把香喷喷的鱼片粥盛出来,小气鬼!一点当爸爸的样子都没有! 我是看在你的面子才当他爸爸的,端起粥,蓝迦忍不住喝了一大口,等一下吃完饭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我想去海边晒太阳!宁可可看着蓝迦有些发白的脸色,你也去晒晒,你生病之后脸色越来越像块奶油了! 说到晒太阳,蓝迦就联想到女人穿着低#露腿的比基尼在沙滩上趴着的画面,视线在宁可可身上,扫了一下,坚决摇头,不许你穿泳衣去沙滩! 宁可可眉头皱起,知道他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哼了哼,故意和他抬杠,不穿泳衣,难道要穿棉衣吗!这里是海边!现在是夏天! 反正我不许!蓝迦态度强硬,要不然你在家里晒太阳吧,我等一下在院子里给你摆一张椅子,你躺在院子里晒泳衣,随你爱穿不穿,当然不穿最好,我喜欢你裸晒。 裸晒你个头!宁可可白了他一眼,将早餐准备好放在餐桌上,没好气的叫他,快过来吃饭!吃完了去街上逛! 有些失落,蓝迦坐在她旁边,不裸晒了!我白期待了! 对这个无赖男人简直无奈透顶,宁可可不要再跟他说话,埋头自顾自的吃起了早餐。 吃过早饭,两个人都换了一身轻便凉快的休闲装,手挽手的乘车前往繁华热闹的市区。 整条街贩卖的都是新采摘的鲜美水果和特色小吃,穿梭在如织的游人之中,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生怕弄丢了彼此一样。 一边喝着新鲜的果汁,宁可可转头看着热的满头大汗的蓝迦,心疼的摘下自己的大帽子,扣在他头上,端详了一番,认真的点头,嗯,很漂亮,比我戴要好看! 看着她调皮的样子,蓝迦也笑起来,喝了一口冰凉的果汁,眨眨眼,挑挑眉,是吗?原来我在你眼里还是有几分姿色的? 认真的思考一下,宁可可抱着他的腰,看着他俊美英气的脸,笑着,也就将就看吧,反正我的眼睛已经习惯了。 不顾四处密集的游人,蓝迦和宁可可撞了撞额头,邪魅一笑,你的身体也已经习惯了,今晚要不要试着多还点欠债?十次好不好?相信你老公的本事。 宁可可恼羞的拧了他的手臂一下,不要脸! 老婆和脸我要老婆——蓝迦缠上来搂住她的肩膀,亲密无间的和妻子一起向前方行走着。 两个人在街上逛得不亦乐乎,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下午,蓝迦伸手摸了摸宁可可的肚子,抱着她,饿不饿?我带你去吃东西? 点头,宁可可随着蓝迦一起牵手沿街,寻找着合心意的饭馆。 看着他清车熟路的样子,宁可可也没有多想,跟着他径直走进了路边一家生意还不错的餐厅。 桌布上摆着洁净透明的餐具,黑色靠背沙发,椅上面摆着红色的靠枕,红色和银色的纱帘从吊顶垂下来,伴随着灯光,整间餐厅显得安逸而唯美。 在这种地方吃饭,光是坐着就觉得满足了。 两个人在安静的角落坐下来,点过了几样招牌菜,蓝迦随手从桌上的小瓶子里拈出一朵粉玫瑰把玩着。 看着宁可可,觉不觉得开餐厅也不错?看这里生意蛮好的,可是真的自己做起来好像会很累。 做什么都不容易的,宁可可看着对面的男人,轻轻的说着,要重新开始的话,肯定不比从前了。 叹口气,宁可可没有再说什么,一想起蓝迦为了自己一无所有,她就觉得歉疚又难过。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蓝迦将玫瑰花递过去,不是说好忘记不愉快吗?来给爷笑一个! 撇撇嘴,宁可可将玫瑰花放回瓶子里,借花献佛,一点没诚意!还偷拿人家的玫瑰花,小心店主罚你! 笑了笑,蓝迦往椅子上仰去,看着端菜上来的服务生,他一笑,也不看看我是谁,敢罚我? 看着他一脸自大的样子,宁可可瞥了他一眼,别臭美了,快吃饭,看起来还不错。 把筷子递给蓝迦,宁可可抚了抚早就饿扁的肚子,伸筷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吃过饭,蓝迦伸手呼唤服务生结账,转头看着宁可可,东西好吃吗? 嗯,味道很亲切。宁可可想了想,不知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个词汇。反正这间餐厅的东西是很不错了。 蓝迦轻轻扯开嘴角,笑得眯起了眸子,看着托着账单走过来的服务生,他忽然伸手指着对面的宁可可,面不改色的说她付。 闻言,宁可可皱起眉头,你这个小气鬼,怎么可以这么没风度! 虽说两个人都是夫妻了,但好歹他蓝迦也是个男人吧!怎么可以把让女人付账,说的这么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少罗嗦!蓝迦用手托着下巴,催促着对面一脸不满的女人,快快! 气呼呼的从托盘上拿起账单,宁可可看了看,刚要回手掏钱包,忽然瞥见账单下面竟然压着两把光亮的钥匙。 宁可可愣了愣,抬头看着服务生,这是…… 服务生不说话,只是含笑着看她。 真是脑筋不灵光的女人,蓝迦叹口气,伸手从托盘上拿起一把钥匙,放在桌上缓缓的推到宁可可跟前,收好千万别弄丢了,否则店里没法做生意了。 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宁可可眉头蹙的更深了,一头雾水的看着笑得高深莫测的蓝迦,一面又看看含笑的服务生。 老板的意思是,店里需要老板娘每天过来打理。服务生微笑着解释。 老板娘? 笨!蓝迦有些气恼伸手弹了宁可可的额头一下!我还有几个老婆!你!宁可可!这店是我买下的,我是老板你当然就是老板娘了!孩子都生了你想不负责任! 听了他的话,宁可可吃惊不已,拿起钥匙,你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蓝迦翻翻眼睛,没好气的说,昨天你一直睡懒觉,跟小猪一样怎么叫也不醒,我一个人没意思只好到街里随便逛逛了。 谁知道刚好发现这间店的老板急着出兑,那我就想干脆我们买下吧,一起开个餐馆,这样以后就可以把小宸养得白白胖胖了。 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水,蓝迦看着错愕不已的宁可可,生意和地点都还不错。如果是供我们一家人开销带上晴姨,赚的钱应该足够让我们家过上不错的日子。 做得好的话说不定我没几年又可以买一辆拉风的车子,然后泡泡小妞兜兜风,啧啧! 你敢!我……宁可可红着眼眶,伸手拧了蓝迦的手臂一下。 咧咧嘴,蓝迦伸手握住宁可可的手捏紧,虽然我一直说要拿回公司,回到那个位置上,但其实,我心里并没有什么把握的。 如果夺不回,我就再也不是那个呼风唤雨的集团总裁了。就像现在一样,我就是最平凡最普通的男人。 我会努力赚钱养家照顾妻子,抚养儿子,我能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老婆,你会不会后悔嫁给我? 宁可可看着和他交握在一起的手,感受着他手心里的温热,看着一脸平静的蓝迦,她这才知道,原来他不是只会嘻嘻哈哈的,在他心里早就为自己应该担起的责任想好了一切。 哽咽了一下,宁可可重重的摇头,绽开笑容,怎么会后悔,你都叫我老婆了,蓝迦,我要一辈子跟着你。 满意的点头,笑笑,蓝迦伸手从托盘上拿起另一枚钥匙,同样递到宁可可眼前。 这个是我们家的钥匙,在店的附近——你还是喜欢海边对吧,所以我挑的房子阳台就正对着大海。 273 好消息和坏消息 不吵,风景却很好,房子不特别大,但足够让我们的孩子自由的跑来跑去。 精装修,今晚我们就可以搬进去住。等我们玩够了把宝宝和晴姨也一起接过来,我们一家人好好的生活,再也不分开。 听着蓝迦将未来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宁可可心里又感动又温暖,跟着这个男人原来也可以有这么踏实心安的感觉。 哽咽着,她看着对面的蓝迦,你怎么不声不响就做了这么多? 轻轻笑起来,灿烂的阳光落在蓝迦迷人的脸上,我是一家之主,当然要安排好老婆孩子了。 不过做完这些,我真的是身无分文了,所以这一餐要你请客。 以后呢,你还要每天准时来帮我顾店管理员工,回家按时煮饭洗衣,要乖乖听我的话,我要你往东不能往西,还要随时准备怀孕生第二胎第三胎第四。 讨厌!宁可可看着一旁忍笑的服务生,又恼又羞的伸手打了蓝迦一下,没一句正经的! 笑笑,蓝迦握住她温热的手,说正经的,店里暂且不需要我们管,先玩几天再说。走吧,累了是不是回去小别墅休息。 点头,宁可可起身将两枚钥匙仔细的收进口袋里,挽着蓝迦的手臂,她偎在他肩头,两人一起离开了刚刚买下来的属于他们的餐厅。 出了门,毒辣的太阳立即又照到头顶。 空气是浓稠的热度,走几步路两个人就都满头大汗了。 拿着帽子使劲的给宁可可扇风,蓝迦用大手擦掉宁可可额头上的细密的汗水,心疼的说,不然去我们的新家吧,那里近一些。 然后……蓝迦嘿嘿笑了笑,主要是床很宽敞,可以让我们…… 无赖!宁可可脸红红的,却还是轻轻靠在了蓝迦坚实的胸口。 搂着她走了几步,还没等上车,蓝迦就听到自己的手机急促的响了起来—— 拿起来,看着江城的名字,他拍怕脑门低咒一声,讨厌的家伙!又来了,准没好事。 没好气的接起来他,倦倦的问了一声,要干嘛? 那端的人显然心情还不错,不跟他计较不善的语气,笑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说好的!蓝迦搂紧宁可可缓缓的走着。 柠小姐回来了,她听说你不声不响的就结了婚,正骂你呢。不过她倒是很喜欢你家小景宸。 每天都要跑去看他,还和晴姨抢的不亦乐乎。江城说着笑起来。 她自己回来的?没找到那个钢琴老师吗? 这个她没说,我也没敢问——你姐比你还要可怕。她知道你被蓝夜欺负的房子车子公司全没了,现在她对你很不满,骂你没出息,害得她连家也回不去了。 蓝夜不会连她也拒之门外吧? 反正柠小姐是没有回蓝家,她说要住洛家的。可是我知道你的心思,就帮她在外面安排了酒店。 江城压低了声音,不过我们现在都在洛家呢,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搞不定了你姐,不停的唧唧歪歪! 我快疯了——你家孩子还不停的吵,晴姨说他是想妈妈了,你们赶快回来吧! 我才刚出来!蓝迦偷瞄了一眼身旁的宁可可,你再忍忍——坏消息呢!说坏的! 坏的是蓝夜,他搞的新项目风生水起,新品牌进入柜台效果很好,对公司的业绩和形象也都有很大促进。我没机会搞破坏,你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倒他了。 没好气的呸了一口!蓝迦不悦,我为什么觉得你把好坏颠倒了呢! 你让你太太接电话,晴姨有话跟她说。 本想偷偷的将电话挂断算了,要是宁可可一听到孩子哭,一定马上急着要赶回去了。 刚想做什么,只见宁可可抬起头伸手过来夺电话,我想问问孩子怎么样了!给我听! 手机被夺走,蓝迦心里的不祥预感愈发浓烈—— 看着宁可可听着电话,眼圈倏忽间泛红,他一拍额头,叹息一声,玩完了…… 果然,挂断电话,吸了吸鼻子,宁可可红着眼眶看着蓝迦,伸手拉住他的手臂摇着,回家吧,晴姨说宝宝有点发烧,等一下就要去医院了—— 我有说不的权利吗?蓝迦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水,叹息着,好吧,就让我认为你是因为爱我所以才会这么爱这个孩子的。 伸手将她圈进怀里,蓝迦叹息,好吧,回去吧,反正还有事情要处理,一切搞定我们一家就搬过来。 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宁可可扑进了他宽厚结实的怀抱。 蜜月之旅虽然意犹未尽,但总算以甜收场。 当天两个人就搭乘最近的飞机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城市。 虽然带着一身的疲惫,出租车在洛家门口刚停稳,宁可可就撇下蓝迦飞奔回了家。 身后的男人扁着嘴,一脸被抛弃的悲凉,提着行李自顾自的走下车,慢慢的走回了洛家。 看到吃了药安睡的小宝宝,宁可可用手轻轻握住他的小手,不受控制的就掉下了眼泪。 不要太担心,晴姨拍拍宁可可的肩,小少爷就是体质太弱了,医生说没有大问题。 都怪我不应该离开他的,宁可可疼惜的看着儿子,几日不见,他仿佛又长大了很多。 门外,蓝迦提着行李一脸不满的走进门,抬眼一看,江城就坐在沙发上,几天没见,他的脸上忽然洋溢起难以言说的笑容—— 瞥了他一眼,蓝迦哼了哼,是不是有艳遇了?看把你美的! 别研究我了!你家有客人,扬扬眉,江城扯开嘴角,在你儿子的房间里,快去! 听他说有客人,蓝迦用脚趾都能想到是谁,叹口气,一脸无奈的往房间里走去。 果然—— 一进门,就见到一抹犀利嘲讽的眼神,站在婴儿床旁边的蓝柠抬起头,冷笑着扯了扯嘴角。 扬眉看着蓝迦,哼了哼,呦!蓝总怎么亲自提行李?你的佣人呢?你的手下呢?怎么沦落到住这种小房子的地步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有些恼火,蓝迦看着一脸忧心的守在床边的宁可可,走过去,揽住她的肩膀,柔声安抚着。 不要这样,要是有事的话医生也不会让我们把孩子带出院。我蓝迦的儿子,不会那么脆弱的。 可是我看这孩子一点也不像你!蓝柠抱起手臂,语气尖酸,这孩子眉清目秀的,幸好不像你,那么面目可憎! 而且,我这个小侄子乖得很,像你跟狮子一样每天鬼吼鬼叫,吵都吵死了! 你够了吧!蓝迦终于忍不住低吼了一声,这是我的家!你再吵我就把你丢出去! 你还以为你是蓝家的大小姐?我肝也换完了,老婆孩子也有了,你再唧唧歪歪我就扁你了! 不要这样跟姐姐说话,宁可可伸手,用掌心捂住蓝迦的嘴巴,摇头,她救了你的命…… 听听,人类和野兽讲的话就是不一样!蓝柠继续不饶人的数落着蓝迦,可怜的洛妹妹你真是功德无量了。 气的攥紧了拳头,蓝迦七窍生烟,指着蓝柠,你的钢琴老师把你甩了!另结新欢了吧! 难怪了,我绝对能理解他,谁会受得了你这种毒妇!当初就不该费劲的去帮你找人!他会等你才怪! 冷哼一声,蓝柠眯起眼睛看着蓝迦,比起我的老师还在等我,我更诧异,你这种人还能娶妻生子! 眉头蹙起,蓝迦恼火的盯着那个不停挑衅的女人,低吼,那你还回来干什么!劝你赶紧消失!不然我怕你和你的钢琴老师这次要真的永别了! 白了他一眼,蓝柠毫不理睬那个暴跳如雷的男人,转头看着宁可可,跟着这样的男人,有前途吗? 以前他唯一可取的就是有几个钱,现在连房子都没了,还要住你家,简直没一点男人样了,你趁早改嫁算了,我看那个莫云笙就不错。 宁可可急忙拦住气的牙痒痒的蓝迦,冲着蓝柠一笑,姐,我和蓝迦已经结婚了。 比起以前,我反而觉得现在我们的心贴的更近,你还住酒店吗?你一个人不太安全吧,搬过来住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干嘛叫她姐!蓝迦拨开宁可可,怒视蓝柠,警告你马上离开,你肯定是被甩了!神经又错乱了,我的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少来叽歪! 洛妹妹,我要是搬过来住哪里?蓝柠无视自己的弟弟,看着宁可可。 嗯——你跟我一起睡我房间吧,宁可可想了想,笑着回答。 那我呢!蓝迦急忙回头,神色慌张的看着宁可可。 你睡沙发好了,宁可可看着蓝迦,吐吐舌头,有些心疼,你一个大男人,就大方一点吧……难道要让姐姐去睡沙发吗? 可不是!蓝柠推了蓝迦一把,蓝家人的缺点你真是一样都没缺!小气!暴躁!冷血——你看看你,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你就烧高香吧! 别留她住,蓝迦抓住宁可可的手,哀求着,这是我们的家!干嘛让这个外人在这里碍眼!还要赶我去沙发睡!万一我着凉生病怎么办! 外人!蓝柠哼了哼,我可是你的亲姐姐,什么外人!更何况我还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报答我?黑心鬼。 经过蓝迦一番无果的恳求,蓝柠最终还是留宿下来。当夜,蓝迦就被迫抱着被子,惨兮兮的窝在了沙发上。 房间里静悄悄的。 274 叫我姐 蓝迦却翻翻眼睛,不满的哼了哼,那算什么亲热!你给我个准话,什么时候走,我从口袋里掏路费给你! 不要这样说!宁可可按住蓝迦的手,皱眉看他。 我要和你睡在一起!蓝迦看着宁可可,不依不饶。 看着那对如胶似漆的小夫妻,蓝柠眼底冒出一丝期许,声音有些奇怪的看着蓝迦,忽然说,你叫我一声姐吧。 在座的人都吃了一惊,蓝迦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一脸平静的蓝柠,你发烧了? 笑着,从晴姨手里接过小宝宝,蓝柠亲了亲婴儿的脸颊,目光柔和而宁静,你老婆说,你只有我这一个亲人—— 我又何尝不是,这么多年,我知道过的苦的不光是我自己,你也好不到哪里。 我们没什么机会再相处了,我有我的家,你有你的家了,我这几天就要走,你叫我一声姐,我认下你这个弟弟,也许……这是这辈子最后相聚的时光了,我不会再回来。 看着一直处于惊诧状态的蓝迦,蓝柠弯起嘴角,叫姐!我给你个大红包! 疯女人!蓝迦哼了哼,把孩子从蓝柠怀里抢回来,留着你的大红包当路费吧!你少在我家蹭吃蹭喝几天,我就阿弥陀佛了,不求收你的西。 蓝迦,宁可可走过来,按住他的手臂,不要这样说话。 抬头,她看着蓝柠,姐,你真的要走吗?就算现在要离开,也不要说以后不回来的话……你还是孩子的姑姑呢。 看着蓝迦抱着孩子站在自己面前,蓝柠眼底闪耀着异样的光芒,笑着摇头,我看你的孩子挺好,只要让他少和他爸爸在一起,准保能成才。 我就免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怕见多了,这孩子也学蓝家人一身坏毛病。火车票我买好了,明早就回去,我家男人说想我想得厉害。 哇哦!真的太好了!蓝迦看着蓝柠,吹了个口哨,晴姨,给我准备纸笔,我要挥毫泼墨‘送瘟神’!待会儿就贴在大门口! 蓝迦!宁可可打了他一下,却对这个固执的男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好,你小子有骨气!蓝柠似笑非笑,抱着手臂,扬起下巴看着蓝迦,没有钱你还是这么嚣张,看来我回来安慰你的举动是多余的了。 我现在就回酒店了,明天走后,大家老死不相往来——祝你幸福,别飞的高摔得惨,我希望你的霉运就此结束了。 点点头,蓝迦不屑的笑起来,也祝你幸福,别回去乡下后那个老师已经跑路了,说不定这些年他就是为了躲你才居无定所的,我同情那位老兄,有你在,他的霉运似乎永远都不会结束。 一对姐弟互相挖苦一番后,看着彼此不肯服输的表情,依稀的,仿佛是看着另一个自己,轻轻的,两人相视而笑。 蓝柠起身,耸耸肩,看了一眼被蓝迦护在怀里的宝宝,你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吧,我走了,不在这里打扰你们亲热了。 说完,蓝迦转身往门外走去。 宁可可见状急忙迈开步子要追,蓝迦一把拽住她的手臂,摇头,算了,她走是早晚的事,不必挽留。 没有留住蓝柠,让她自己一个人回酒店,宁可可的心里很不好受,也生蓝迦的气,一整天都没跟他说过话。 到了晚上,蓝迦好不容易回到了房间里,迫不及待的想抱着宁可可一起睡,谁知道那个女人竟然根本不理会他的急切心情,一翻身,连看也不看他。 一脸挫败与无奈的叹口气,蓝迦伸手搭在宁可可腰上,将她的身体扳过来,吻了吻她的唇,可怜兮兮的说着,老婆,别生我气了,那蓝柠走是早晚的,你干嘛为了她而不理我? 你真的要和她当一辈子陌路人?宁可可着蓝迦的脸,别这样,明天姐姐走,我们去送她,她是担心你才回来的,不然你以为她好好的干什么跑到家里来? 晴姨说她回来之后就一直在打听你的事情,听说蓝夜搞鬼,她还很生气的跑去公司骂了蓝夜一通,你总说跟她没感情,可是你看,姐姐她还是向着你的! 叹口气,蓝迦抵住宁可可的额头,好吧,我以后不跟她作对了,今晚我们—— 舔舔嘴角,蓝迦嘴角弯起,满眼邪佞。 说正经的——宁可可正色看着蓝迦,用手搂住他的脖子,明天去送姐姐,你就算不叫她一声,也不可以就这么不闻不问的让她离开。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掉,宁可可满眼的无奈。 失眠了一整夜,大清早,她一出门,就看着沙发上的毯子被丢在了地上,蓝迦早已不见了人影。 他大概是讨厌她一直劝他和姐姐和好,所以才一早就出去了吧。 有些失望,有些痛心,宁可可收拾了一下,就赶去酒店找蓝柠了。 八点多的火车,两个人一起到了火车站,看看时间,只剩下半个多小时了。 不停的看着手表,宁可可陪着蓝柠坐在长椅上等待检票,心里不停的期待着,蓝迦能过来一下—— 看她的样子,蓝柠一脸淡然的笑笑,安慰她,不用这么紧张,那小子会来才怪呢,说来也是,芥蒂太深了,从小我们就是水火不容的两方—— 不过有你来送我,我很高兴了,以后好好过日子,蓝家人讨厌是讨厌,可是个个都还是重情义的,看他这么对你,我想他是可以让你依靠一辈子的。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广播提示已经开始检票,等车的人立刻躁动起来。 推了一把宁可可,蓝柠催促着,人多了别撞到你,不然那家伙可真的跟我拼命了,快回去吧,我的小侄子可要想妈妈了。 依依不舍的将行李递给蓝柠,宁可可跟着她一起往检票口走,姐,要回来看看我和孩子,不要说永远不见的话…… 回来还跟你住一起?蓝柠笑笑,我那个小气的弟弟会把我丢出去的。 蓝柠还没说完,忽然看到宁可可身后伸出一双结实的手臂,探过来一把将宁可可和外面拥挤的人群隔离开。 275 帮助。 惊呼了一声,宁可可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动作,只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起来—— 我来接我老婆,身后的男人懒懒的开口,搂住宁可可,看着蓝柠,你临走了还要数落我几句吗? 想不到你会来,看着死鸭子嘴硬的蓝迦,蓝柠耸肩,笑笑,怎么样,被老婆逼得没办法了才来的?怎么还怕老婆呢,真是个男人中的典范! 你不用挖苦我了,想想,我老婆说得对,认下你这个姐,以后小宸每次过年过节都有红包拿了—— 哼了哼,蓝柠看着他变相的叫了自己一声,知道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也没有再强求,想想,她从行李袋的外层掏出一个大信封,递给宁可可,给宝宝吧。 我可能几年之内都回不来了,这个当他这几年的压岁钱——有机会的话,我回来再抱一抱他。 说着,她拍了拍宁可可的肩膀,看了一眼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微微笑了笑,后退着摆摆手,转身走进了密集的人群中。 伸手擦了擦宁可可眼角的泪水,蓝迦搂着她往火车站外走,苦笑,真是多愁善感,我都快被你感染的想哭了! 不是说不来吗!宁可可瞪他一眼。 是我是来接你的!蓝迦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你一生我的气我就完了,一点办法都没了,只好厚着脸皮来求你,以后再也不跟你凶了,我在你面前就是一只小绵羊,咩~ 听着他滑稽的学羊叫,宁可可破涕为笑,用大信封打了他一下,同样是姓蓝,为什么姐姐就那么善良大度!你却这么小心眼又讨厌! 我小心眼又讨厌,可是你就喜欢,蓝迦贼贼的笑了笑,从后圈住宁可可的肩膀,拿起信封拆开,什么西,几年的压岁钱一千块都不到吧。 还用这么大的信封装,蓝柠真爱装模作样。 话还未说完,蓝迦猛地顿住了脚步。 看着从信封里面拿出来的那份文件,他诧异的瞪大了眼睛—— 股权转让书—— 怎么了?宁可可看了一眼惊讶的蓝迦,拽过他的手,看着那份合同书,这是什么? 粗粗的浏览了一下那份文件,蓝迦看着一脸不解的宁可可,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颤抖。 她给了我百分之十五的股权,图腾的股票,一直有一部分下落不明,想不到竟然在她的手里…… 用手揉了揉宁可可的头发,蓝迦苦笑着,摇头,我真是糟糕,受了她这么大的恩惠,还一直用这么吊儿郎当的态度对她,我怎么这么欠揍呢。 伸手搂住蓝迦的手臂,宁可可仰头看着他,等景宸在大一些,我们带着他去看姐姐,就算没有这份合同,你也接受她了不是吗? 别内疚,也不用觉得亏欠,姐姐这么做不是因为可怜我们,而是她把我们当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摇头,苦涩的笑起来,蓝迦将那份转让书轻轻放回信封里,原来是回来给我送这个的,我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了,哎,拿人家的手短,我的这双手…… 蓝迦苦着脸,看着宁可可,把自己的手臂缩了缩,我的手短的没法看了,你还要我吗? 拍拍他的脸,宁可可抱住他的腰,我不要你谁还肯要你!别说了,回家吧,宝宝看不见我们又要哭了。 相互扶持着,两个人坐车离开了火车站。 看着电视,蓝迦猛的怔忡,“图腾出事了……” 原因是,他们的新珠宝品牌配备了假的鉴定证书,很多钻石的质量和克拉数都是虚假的,很多消费者在购买之后再到专业机构鉴定,纷纷发现被骗!吵嚷着寻求退货。 一开始图腾并没有把这当成大问题来处理,只当是工厂出货量大,出一些个别的小疏漏在所难免,可是随着投诉的消费者越来越多,一些媒体也跟风炒作。 一时间,把图腾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不仅珠宝品牌信誉严重受到威胁,连同a号百货的业绩也是一落千丈。 看了电视,蓝迦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江城,那端的人显然是忙到焦头烂额了,接起电话,江城声音半死不活,长叹,这下可好了。 怕什么来什么,蓝夜那个死混蛋!我叫他盯着点,盯着点,他就是不听!每天就顾着和那几个供货商吃喝玩乐!一点专业功课也不做,我忍不住要说风凉话了,活该,真他.妈的活该! 听他这样说,蓝迦皱起眉头,靠!你这风凉话说的也太可耻了,图腾玩完你也得失业,你拿什么快活去!现在有什么补救措施没有? 已经承诺给受害的消费者十倍赔偿了,媒体方面也正在跟他们谈,我怎么这么背!刚想休个假,蓝夜就给我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惹急了我还甩手不干了!反正他看我不顺眼!我看他更不顺眼!大家一拍两散正好! 蓝夜呢?这个时候他在干什么?蓝迦伤脑筋的揉揉额头。 他拿刀去砍人了——江城没好气,那几个供货商好吃好喝的供着,谁知道几个混蛋还弄这样的圈套来害他,他不疯才怪! 我刚才看到他打电话臭骂那几个供货商了,现在八成去谈判了。 还要和这种人合作?蓝迦不满,这种三流的厂商能做出什么精品来! 告诉蓝夜,干脆放弃这个品牌算了,我们是做百货的,干嘛要跨行去搞珠宝呢?简直吃饱了撑的!做的再好也斗不过根深蒂固的夏冰琦她家! 你以为我没劝过他!江城提起来就火大,我嘴皮子都说破了,他就是一门心思的认为,你做不到的事情他肯定能做到!所以他为了赢你,已经孤注一掷了!你到哪都是祸害。 公司的股反应怎么样。 骂——骂声一片——江城冷冷一笑,他们的钱被蓝夜折腾的跳水一样的减少,当初那些个为蓝夜欢呼的人,我看他们也没动静了,个个都夹着尾巴满脸土色。 我想走了,这个烂摊子太伤神了,我又跟他非亲非故,凭什么要我帮他!好事从来不想我,出了问题才说没我不行——呸!晚了! 听着江城的抱怨,蓝迦出声劝阻,别走,你走了就彻底玩完了!那是我们蓝家的心血,不能这样放任它垮掉这样吧!我去找蓝夜谈谈,可以的话,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他会以为你来幸灾乐祸——江城提醒,你确定他会见你? 不见就等死吧——蓝迦愤愤的挂断了电话,抬头,看着一旁忧心忡忡的宁可可。 起身,拍拍她的肩膀,我回去蓝家看看,公司有我的心血,我不争不抢,就是想帮它过了这一关,不会有事的。 说完,蓝迦转身离开了洛家。 一路上,坐在飞驰的出租车上,经过市中心,图腾的大logo在哪里屹立了到底多少年,他也说不清了。 那是他父亲用了一辈子才打下的江山,在他手里发扬光大,虽说他给蓝夜的时候眉头也没皱一下,但谁知道他当时心里其实在滴血—— 片刻之后,车子停在了蓝家大宅门外,从车上下来,蓝迦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一时间心里很是复杂。 门卫还是从前的那个老伯,看到蓝迦,他急忙迎出来,毕恭毕敬的躬身,少爷好久没见了!你的精神还是那么好! 笑笑,蓝迦摇头,不行了,比不上从前了——蓝夜在吗?我找他。 这个,门卫有些为难的看着蓝迦,虽然还叫他少爷,心里也还当他是少爷,可是毕竟现在当家的是蓝迦,他曾经明令,禁止蓝迦再踏入这个家半步。 犹豫着,只听见门里传来急促的答答声,踩着高跟鞋,蓝柔焦急的往门口跑——刚从楼上看到蓝迦的身影时,她就立即惊喜莫名的跑了下来。 看着站在门外的蓝迦,蓝柔不知不觉的就鼻尖发酸—— 这是他的家,自己和哥哥根本就是鸠占鹊巢—— 走过去,蓝柔亲自把大门拉开,看着蓝迦,表哥,你是为了公司的事情来的吗?我哥他刚回来,躲在房间里不停的喝酒,我怎么叫他都不出来,我怕他会——你去看看吧。 点点头,蓝迦伸手拍拍蓝柔的手臂—— 这是他唯一一次和她有如此亲密的举动,可是蓝柔的心却没有一丝的悸动,她知道这个动作代表着什么—— 他是有家室的人了,当她,只是个孩子罢了…… 咬了咬嘴唇,她跟在他身后一路往别墅里走去。 走进熟悉的房子里,却飘着一股陌生的气息。蓝迦一路往楼上走去,蓝柔带着他来到他从前的房间门口—— 苦笑了一下,就知道蓝夜会住在这里。 伸手,他不轻不重的敲着门,想了想,叫着他别喝了,喝死了也于事无补!开门,我有话问你…… ……你帮我?我疯了才相信你! 我也是图腾的股份之一——蓝迦面不改色,缓缓的说着,刚刚有人送给我百分十之五的股份作为我儿子的压岁钱—— 我不希望它变得一文不值,那样我儿子连一块蛋糕都买不了了,不能让图腾的股价再跌了,否则我也会受牵连。 我要是能让它不跌,还用你废话!教我怎么做?蓝夜抬起酒瓶就朝着蓝迦扔了过去。 276 合作(一) 飞快的躲闪过去,还是被酒渍弄脏了白衬衫,蓝迦眉头蹙起,你跟那几个厂商谈过了吗?他们是故意耍你,还是的确是不小心—— 靠!他们就是拿了我的钱私下里就分了!根本没按我的要求去出货!这几个畜生! 蓝夜痛心疾首,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谁知道,那几个人私下里竟然结了盟,沆瀣一气的来坑自己的钱。 跟蓝夜的痛心疾首相比,蓝迦反而显得镇定又平静。 你也不用懊恼了,这种事很常见,没有利益就没有朋友。蓝迦轻轻拭去肩膀上的酒渍,勾起嘴角,却没有嘲讽。 我刚开始的时候,吃的亏比你多多了,可是我也挺过来了!别人欠你的,你就要加倍的讨回来,躲在这怨天尤人没有用。 想了想,蓝迦干脆在蓝夜身边坐下来,你觉得这个牌子还有挽救的必要吗?或者这么说,你还打算继续做珠宝生意吗? 哼了哼,蓝夜瞥了一旁的蓝迦一眼,这个牌子太嫩了,刚开始就出了这种事,我怕无论如何都救不了它了—— 可是,公司现在就在珠宝这一块还有补上去的空缺,要想名利双收,还得从这部分入手—— 点头,蓝迦勾起嘴角,说的没错,从哪跌倒就要从哪站起来!要公司就这么放弃这大蛋糕,确实可惜。 两个人沉默着,蓝迦扭头看着蓝夜,想了想,缓缓的说,没记错的话,法国每年的这一阵子都会有个大型的珠宝展,全世界顶级的珠宝商都会去参展。 国内市场这么大,我们公司的覆盖面又广,找个珠宝的合作伙伴,应该不是太难—— 抬头蓝夜皱起眉头看着蓝迦—— 洛家。 盘腿坐在床.上,蓝迦拿着一沓厚厚的珠宝展会资料,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看似随意的翻着。 他的身后,宁可可正跪坐在那里,用心的给他捏着肩膀。 真的要去法国吗?一边给他捏着肩,宁可可一边扁嘴,一脸的不高兴。 伸手拍拍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蓝迦柔声安慰着,不要那么舍不得——顺利的话,不用一个星期就会回来。 一个星期?宁可可搂住蓝迦的脖子,将头轻轻枕在他的肩头,声音有些沮丧,好长…… 想着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就一刻也没有分开过,蓝迦也有些不舍,和她贴着脸,我会很想很想你的!乖乖听话,我去帮公司做事情,做完马上回来! 我哥也会去吗?宁可可看着那份展示会的资料,有些犹豫,他也是做珠宝的,不如我跟他说,这样你就不用去出那么久的差了…… 将宁可可扯过来,让她躺在自己腿上,蓝迦拧拧她的鼻子,笑了笑,不要求他——他本来就讨厌我,如果去求他,只会让他更瞧不起我。 你不用为这件事发愁,相信你老公的本事,我可以搞的定。 那么,你见到他,帮我跟他说,我想他——宁可可伸手摸着蓝迦的脸颊。 这么麻的话我怎么转达!蓝迦翻翻眼睛,这一趟我去谈生意,就算和他碰面了,我估计他也会装作看不见我—— 你哥正生着气呢,也只有你能哄好他。有空打个电话,他不会真的骂你的。 懊恼的叫了一声,宁可可长长的叹息,拧着蓝迦的脸,愤愤,我哥不管我了!都怪你这个讨厌鬼! 你有老公管,还要他干什么?拈起宁可可的发丝,蓝迦凑到鼻间,轻轻嗅着。 看着眼前那张英挺帅气的脸庞,宁可可眨眨眼睛,狡黠一笑,法国的美女很多哦…… 点点头,蓝迦看着卧在自己怀里的宁可可,补充,身材也很辣—— 看他一副心驰神往的表情,宁可可恼火的伸出手,揪住他的耳朵,哼了哼,身材很辣?那你想怎么样呢?嗯?带一个回来?还是干脆就不回来了?! 哎呦呦的怪叫着——蓝迦俯身,压在宁可可温软的身上,吻了吻她的嘴唇,咧嘴一笑。 我三从四德,三贞九烈——再漂亮我也不看!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哼了哼,宁可可白他一眼,不放心的说着,你跑出去心就野了,做坏事我也不知道! 这么不放心我?蓝迦将大手探入宁可可的衣襟,一路向上挑眉,低笑,那你就先喂饱我,我饱了就没胃口再看别的女人一眼了。 那只带着凉意的大手让宁可可的身体顿时变得紧绷,按住他,宁可可急忙拿过文件递给蓝迦,看资料! 我爱看你,用手指拨开那堆资料,蓝迦伸手扯开宁可可的衣襟,动作迅捷的脱掉……贪婪的盯着她胸前的美好,舔舔嘴唇,感叹,变得好大…… 被他一看,宁可可就感觉自己的脸辣的着了火,恼羞之下!急忙翻身去躲开他犀利的目光。 伸手按住宁可可的肩膀,蓝迦制止住她的躲闪,一手固定她的双手,另一手飞快的解衣服,邪笑着就压了上去—— 看着她一脸伤感的表情,蓝迦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吻着她的额头,别这样,我就去几天,你这么粘人,我很苦恼的! 不想争辩什么,因为此刻的她,真的很不想和蓝迦分开—— 幽幽的,她语气伤感,搂紧他,要早点回来,要一直想着我和儿子,不要喝酒!不要熬夜!不许看别的女人!她们要是看你,你就走的远远的!还有—— 看着宁可可不停唠叨的样子,蓝迦忍不住笑起来,搂紧她,亲吻她的嘴唇,好,我一找好合作,马上就回来。 一分一秒都不会耽误,出差这一段,我只做两件事:工作,想你。 哦!还有儿子,绝对滴酒不沾,任何雌性动物我看都不看一眼! 还有,蓝迦抵住宁可可的额头,眼底闪着迷人的星芒,声音低哑,我爱你—— 听他说这些,宁可可的眼眶再度泛了红,将脸颊紧紧埋进蓝迦的胸口,依依不舍的抱住他。 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这么依恋他了—— 想想要分开一星期,她心里就被挖空一样的难受—— 出差当天。 看着抱着孩子、一直站在门口目送车子离开的宁可可,蓝迦心里忽然一阵疼痛。 但也有一丝甜…… 以前他每天忙的要死,出差个把月更是常有。可是却没有一次,走的时候这么难受过…… 有牵挂的感觉真好…… 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他仰头,发誓,度过这一关后,再也不要和家人分开了。 在机场和蓝夜汇合,他并没有带大队的人马,只是独自一个人,提着同样简单的行李,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坐着,等待着登机时间的到来。 抱着手臂,蓝夜看着人来人往的客流,嘲弄的笑了笑,这么忙,为什么呢?赚多少死了也带不走…… 看着忽生感慨的蓝夜,蓝迦笑了笑,点头,我以前也经常这样问自己,那时候我不知道活着是为了什么? 可是,现在有了家庭后,我才知道,生活有多美好,有钱也买不来这种感觉,你使劲羡慕吧。 眉头微蹙,蓝夜有些诧异的看着一脸宁静的蓝迦,他只是没料到,这个人竟然能用如此平和的语气来跟自己说话—— 换做以前,他不敢想象,蓝迦竟然会和他坐在同一张椅子上聊着天,而且是在自己夺走了他的全部财产之后…… 飞机起落之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 乘车来到酒店天色已经擦黑了。 两人的房间是相邻的,在门口约好两个小时后在大堂约见一个珠宝商,两人各自回房。 放下行李,蓝迦疲惫的倒在床.上,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宁可可报平安。 电话刚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听到蓝迦的声音,那端的小女人声音立刻带了哭腔。 无奈的叹口气,蓝迦扬起笑意,小傻瓜,简直跟孩子一样,我一工作完就马上回去,给你带礼物。 跟她聊了好一会儿,蓝迦才依依不舍的挂了电话,拿出蓝夜拟好的合作方案,翻了翻,大致上和他料想的一样。 虽然不怎么喜欢蓝夜的为人,但对他的工作能力,他还是有几分欣赏的。 洗过澡换过衣服,休息了一小会儿,准备好等一下要用的资料,看看手表,已经到了约好的时间。 蓝迦一走出门,看到蓝夜也刚好从门里走出来,没有说话,两个人并肩往电梯走去。 到了楼下,气氛宁静的餐厅,两个人坐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见有人来赴约。 有些不安,蓝夜打电话拨过去却不见有人应答。收了电话,他眯起眼,目光幽深,该死的,那个家伙不会要爽约吧! 蓝迦饿的不行,直接叫了食物来吃。瞥了蓝夜一眼,淡然。 被爽约很正常,公司现在情况这么糟,估计这边的参展商都多少知道了,哪个厂商会不留心眼,跟卖假货的公司合作—— 那我们这次来——蓝夜皱起眉,看着蓝迦吃的津津有味,岂不是要白跑一趟? 也不一定,蓝迦擦擦嘴角,优雅的笑了笑,说不定就有不长眼的厂商看中我们了呢?你不饿吗? 你有病——懒得和他说话,蓝夜起身,气冲冲的回了楼上。 在餐厅坐了一会儿,听着抒情的钢琴曲,蓝迦的心情说不上好坏。没多久,他也起身离开了餐厅。 288 合作(三) 因为知道你一定会拒绝——冷冷的笑了一下,蓝迦看了一眼洛亦辰倚着的那辆豪华车,打趣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们的现状跟以前完全相反了。 洛亦辰沉默了一下,想想问着,孩子早产是不是总是生病? 嗯,有点弱小,不过我太太每天把他当成小猪那样养着,所以他现在长得很快。 轻轻笑起来,洛亦辰转头看着蓝迦,我妹妹从小被我惯坏了,她还很不成熟,我担心她连自己都管不好,哪会照顾小孩子呢? 她学的很快。对这个孩子她简直溺爱的可怕! 我们两个从小就没有父母,所以对家庭对亲情都是格外珍惜的,你好好保护她,要是再伤害她我就宰了你。 笑着摇头,蓝迦语气坚定,不会的,有她和孩子我感激都来不及了,哪还敢伤害她?我自己就先把自己给宰了。 哦对了。蓝迦忽然想起来洛亦辰还没见过自己的孩子,拿出钱夹,把照片抽出来递给洛亦辰,这个是孩子满月的时候,我们一家人照的。 你无视我的存在就好了,你看宁可可胖了多少,还有我们的孩子,眼睛像她,很干净,很讨人喜欢,还有嘴巴,嘴巴也有点像她。 看着那个被宁可可抱在怀里的小婴儿,洛亦辰忽然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果然像蓝迦说的,孩子的眼睛很漂亮,跟自己的妹妹一模一样…… 眼眶有些热,他轻轻的摩挲着那张照片,看着上面满脸幸福笑容的宁可可。 依稀的,记忆又回到了很久以前,父母过世的那天,那个满脸泪痕孤苦无助的小女孩,不停的问着哥哥要怎么办?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长大了,竟然也成了孩子的母亲…… 她说如果见到你,让我转达一声,她很想你。蓝迦看着眼泛泪光的洛亦辰,照片送给你吧,如果你觉得碍眼就把我剪掉吧。 笑起来,蓝迦看了看时间,我回酒店了,再见。 看着蓝迦转身离开,洛亦辰怔楞了片刻,忽然开口叫他,喂!留个名片吧——其实我爸爸早就对跟你们公司合作感兴趣了。 不过他身体还没康复,所以一直耽误了。你们以前的那份老合约我看过了,也和市场专员讨论过,他们也觉得这个方案很可行—— 看着怔怔的蓝迦,洛亦辰将照片收进口袋,扬起脸,别误会 ,我不是因为我妹妹才答应帮图腾一把,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单生意有利可图。 既然这个生意大家都有得赚,那就没理由跟钱过不去。 你不怕图腾搞坏了你们的名声吗?蓝迦眉头微微蹙着,报道你也看了,之前有过出售伪劣珠宝的事情发生。 学会做生意之后,我发现看事情要看长远——我相信我妹妹的眼光。 所以相信你的为人,你们有你们做生意的手段,图腾会很快修复信誉的,毕竟国内的百货公司,你们是数一数二的,去你们那里消费是件很享受的事情。 掏掏口袋,蓝迦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名片了,四处翻了翻,找到一张蓝夜的名片,递过去,打这个电话吧,如果你有问题联系他就好了。 看着上面那个昔日属于蓝迦的头衔,洛亦辰目光复杂,是为了我妹妹吗?放弃这整间公司。 摇头,蓝迦有些不悦,不能算在她头上!放弃公司是我的决定。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跟着蓝夜?你不像是会屈就的人,缺钱的话…… 义务帮忙而已。蓝迦打断他,不想看着自己花了心血搞起来的公司就这样完蛋,我就陪他来了这一趟。 回去之后,我会带着妻儿搬到海边去,我买了一间餐厅,生意还不错,足够一家人开销了。 说完,蓝迦笑笑,老婆不许我熬夜,我回去睡觉了——放心,我真的爱她,也会一辈子对她好—— 说着,他转身往路边走去,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离开了。 看着那辆走远的车子,洛亦辰长长的舒了口气,上车,也面带笑容的离开了。 在逗留了两天后,蓝夜收到了正面答复——合作。 具体的合作细则,等拟好合同后会发过去给图腾过目,如果双方都同意,那么等洛亦辰空出时间后就可以回国签约,正式开启双方的合作之旅。 另一方面,蓝迦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如释重负!当即就订了最近的一班飞机准备回国。 蓝夜去到他房间的时候,他正在整理行李。 抬头,蓝迦云淡风轻的瞥了他一眼,这几天我可忍得够了——不要跟我一班飞机,我很讨厌你。 靠着墙壁,蓝夜抱着手臂,看着已经那个褪掉阴枭和邪意的男人,嘲弄的笑起来,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每天围着老婆孩子打转有意思吗? 没有生气,蓝迦小心的把画着一家人图像的盘子装进袋子里,勾起嘴角,我觉得有意思——最起码比从前快乐多了,你不懂,你还是那么冷血。 没钱没势!你留得住女人的心吗?蓝夜不屑。 我有钱有势的时候,她反而跑得更快—— 扬起笑脸,蓝迦将行李整理好,我的婚姻生活你就不用操心了,搞好公司吧,以后再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我没那么多大舅哥来帮你的忙—— 还有,看看时间,蓝迦起身,我会把发票寄到你公司,记得把这一次出差的费用给我报销——我现在很穷。 以后打算做什么?我听说你要开餐厅是吗?蓝夜眯起眼,看着往门口走去的蓝迦。 嗯,开餐厅养家糊口。没有回头,蓝迦勾起嘴角,不要再来破坏了,我这次大公无私的帮了你,你再咬我我就跟你拼了。 你甘心吗?蓝夜凝视着蓝迦的背影,眼神有些幽暗,放弃公司,放弃那个光芒万丈的位置跑去当个餐厅老板—— 你甘心吗?这是你想过的日子吗? 当然不甘心—— 回头,蓝迦凝起目光,冷冷的盯着身后的蓝夜,鼻腔哼了哼。 不过我现在太幸福了,我懒得跟你计较,如果我还是以前的我,就算和你同归于尽也要把你拉下来。 可是现在我必须要照顾好自己,老婆和孩子还需要我来保护,我不能出一点差错—— 所以,你庆幸吧,公司就给你管着,哪天我不爽了,还是一样会收拾你。 还有江城,你要相信他,他是我花了多少心血栽培出来的,我都要当他的话是圣旨呢!你竟然把他的警告当耳旁风! 说完,蓝迦有些急躁的看着手表往外走,不跟你废话了,我要赶着回家呢。 说完,他提着行李,急如星火的奔出了门。 蓝夜看着他离开很久,才转身走到明亮的窗前,看着窗外的绿树成荫和蓝天白云,勾起嘴角,露出嘲弄的笑容—— 为什么……喃喃的,他伸出手按在玻璃上,神色露出一抹哀伤,就算得到了这一切,我还是觉得心里很空呢—— 飞机落地的一瞬,蓝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那种急切,让他恨不得直接从飞机上跳下去奔回宁可的身边! 机场。 看着陆续从出站口走出来的旅客,宁可可攥紧了自己的手指—— 分开六天度日如年。 那抹熟悉的挺拔身影缓缓的映入眼帘,宁可可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他走近,她的鼻尖忽然又一阵酸涩—— 简单清爽的白衬衫,袖子挽起来,露出有力的手臂,腕上带着精致的名表—— 那个家伙说过,就算穷死了也要有一块像样的手表来装点人生。 很简单的装束,可是看着他站在人群里却是那么的耀眼和出众。 看着缓缓走近的蓝迦,宁可可的心跳猛烈的冲击着胸膛。 那个男人冲着自己扬起笑脸张开双臂—— 宁可可正要冲过去拥抱他—— 忽然—— “帅哥~”一个前凸后翘的火辣美女甩着大波浪,伸出涂了宝蓝指甲油的十指尖,轻轻捅了捅蓝迦的肩头,声音嗲的滴出水来。 扭着身体,来接我的朋友,忽然有事来不了,你能送我一程吗? 目光在身旁的美女身上扫了一下,蓝迦又小心翼翼的看着站在不远处脸色紧绷的宁可可,勾起嘴角,笑容僵硬,我没车。 那女人并没有失望,两只手缠上来扣住蓝迦的脖子,撩人的异香源源不断的袭入蓝迦的鼻息之间。 晃着肩膀微微俯身,露出大领口里的旖旎,那正好,我们一起乘计程车…… 说着,她的手指在蓝迦结实的胸口轻轻的画起了圈圈…… 看着对面眼神冷凝的宁可可,蓝迦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推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火辣女人,呃……我不方便,你还是自己—— 别这样嘛……那个女人又缠上来,馨香的唇瓣几乎要贴到蓝迦脸上,吐着热气,刚刚在飞机上我一直在看你,侧脸很有型呢~别这样拒人千里吗~不方便同行,留个电话,晚一点我找你出来~ 喂!一直在旁边火冒三丈的宁可可终于看不下去,突然出声嚷着。 那个女人一怔,回头看着怒冲冲走过来的宁可可。 伸手狠狠揪住蓝迦的耳朵,宁可可拽住他就走!大声痛斥,还敢跟别人搭讪!给我回家带孩子去! 289 从良好多年 哀号一声,蓝迦弯下腰,龇牙咧嘴的捂住自己的耳朵,讨饶,老婆给留点面子,这里好多人的…… 你还敢说!宁可可放开他的耳朵,改掐他的手臂,我的话你都当耳旁风!我要是不在!你是不是求之不得的送人家走? 没有!蓝迦委屈的辩解,我有跟她说不行…… 你的态度根本就不坚决!宁可可推开他,恼火的自己往前走,亏我起个大早来接你!真是抱歉打扰了你的好事! 笨妞!蓝迦追上去馋着脸,搂住她的腰,咬着她的耳朵,不爱就不爱,一爱上就吃醋个不停——你跟我还真是像!占有欲超级强的—— 才没有!宁可可用手肘狠狠撞着蓝迦的肚子,别臭美了你!谁要占有你。 怪叫了一声,蓝迦用手臂箍住宁可可的肩膀,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放手,笑着将行李甩到肩上,带着她往外走,老婆,我要跟你报告这几天的情况—— 我有好好听话每天想你二十四个小时绝无间断!我有乖乖吃饭没喝一滴酒没有熬夜,看见女人我就抱头鼠窜,呃…… 不是,是唯恐避之不及!我发誓,我每天想你爱你,除了工作没有时间去看其他人一眼,无论男女! 哼了哼,宁可可的心底冒出浓浓的甜,忍住笑,她撇撇嘴,讨厌鬼!这么多人你说这种话,不害臊! 脸皮厚吃个够!嘿嘿……蓝迦搂着宁可可,狠狠的亲了她的脸一下,等我把时差倒回来,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这几天我连做梦都是你不穿衣服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样子—— 脸涨得通红,宁可可咬住嘴唇,伸手掐住蓝迦的脖子,晃了晃,我打死你!我几时那样在你眼前晃来晃去过! 没有吗?蓝迦转转眼睛,诡笑,那你晃一晃让我梦想成真? 别这样,嬉皮笑脸!宁可可捏着蓝迦的脸颊,正色问,工作完成了吗?还有,你见到我哥了吗? 说起你哥和工作,虽然有点那个——蓝迦靠着宁可可,压着她纤细的身体。 你哥虽然说不是因为你,可是我觉得他会这么痛快就答应签约,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哎……我很有挫败感,觉得自己真的是靠老婆吃饭了…… 那你又没有直接收益,宁可可安慰的抱住蓝迦的腰,贴在他胸口,我们还是搬家去海边经营餐厅,每天带着儿子去沙滩散步。 我还想要女儿,嘻嘻一笑,蓝迦偷偷捏着宁可可的腰,儿女双全,那日子才叫美满。 看着脸红红的宁可可,蓝迦用指尖点点她的鼻子,你哥下个星期就回来签约,到时候叫他来家里吃饭吧。 你跟我结婚,他也气个半死,好歹我们现在也是一家人,总不能让你们因为我有了隔阂,听话,不要跟你哥吵架—— 那他要是还反对呢……宁可可扁嘴,我不要离开你—— 心里暖暖的,蓝迦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不会的,现在谁也拆不散我们了。 我在法国时跟你哥聊了聊,他反对,只是担心我还会再伤害你,不过让他看看我三从四德的样子,他应该就可以放心的把你交给我了。 你哪有三从四德!刚刚还和美女聊天! 冤枉!你也听到了,我没有理她! 还说!你拒绝的时候应该态度坚决一些,干嘛那么客气! 难道要我打人吗?老婆……我从良很多年了…… 少废话!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就该直接明了的告诉她,你有老婆和孩子了! 好好!下次我再出门,就在脑门上贴个标签——已婚妇男。这样就没有女人敢靠近了是不是? 贴不行用刀刻上吧—— 好狠老婆,那样我会破相的…… 合作的消息一经传出,虽然外界的质疑和批评仍然很多,但是看着图腾对假货事件所作的一系列极具诚意的弥补动作,外界对这场合作的评价渐渐的转为积极—— 虽然初步的效果是细微的,但总算止住了不断下滑的股价。 林菲夏最近也不出现了,她说上次的相亲很成功,我想她的好事也快近了—— 都幸福吧——反正谁也比不上我,笑着,蓝迦将肩膀靠在宁可可身上,不停的蹭着,我怎么会这么幸福,哎呦~我又自我膨胀了! 看着蓝温暖平和的眼神,用脱胎换骨来形容他也不为过—— 可是,云笙他还是一个人,有些伤感,宁可可看着蓝迦,爸爸去世了,我也走了,他真的只有自己了…… 放心,勾了勾嘴角,蓝迦用手指轻轻划过儿子的小脸,我会顾着他的,有好事当然要想着他—— 过一阵,我们学院有个同学会,我一定拖着他去,当初上学时,很多小女生暗恋他的,虽然他离过一次婚,不过我相信还是会有饥渴女人不顾一切贴上去的…… 你说话真难听,宁可可瞪他一眼,明明是好话,可是为什么听了却让人很想打你! 你舍不得的,得意的笑起来,蓝迦亲亲儿子,又亲亲宁可可,打死了我,谁来—— 说着,一只毛躁的手探过来在宁可的身上不安分的来回。伸手捶打了他一下,宁可可还是轻轻靠在了他的肩头。 依偎着,抬头,墙壁上挂着的盘子上,画着的一家三口,笑得格外开心。 坐在沙发上,莫云笙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翘着腿,一脸八卦神色的蓝迦—— 去吧,据说这次来的人很多——老同学,最适合你下手了!蓝迦看着莫云笙,去看看有没有残花败柳,这类的女人随便勾.引一个结束你的单身生涯。 扯了扯嘴角,莫云笙有些无奈,我才是残花败柳吧。 怎么这么没信心?蓝迦瞥他,你之前很多女生倒贴的,虽然现在老了点,但是还算有几分魅力—— 你不也一样吗!莫云笙哼了哼,我记得有个女同学,连续给你写了一年多的情书,搞的你的课桌都被塞满了—— 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什么青青?嗯,和你这蓝倒挺配的。我还记得她,大眼睛,很无辜,很可爱,可惜了,就是眼神不太好,偏偏看上了你这种人 方青青——蓝迦放下茶杯,神色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惆怅,轻叹一声,同学会就是她发起的,她亲自打了电话来邀请我。 想起那通电话,蓝迦就有些苦恼。那个方青青似乎很关心他的近况,从身体到事业一一问候个遍。 想必她是没少从小报上的花边新闻了解他,不过,她似乎还不知道他已婚生子的事情。 想起她不停的暗示她还是单身,蓝迦就苦恼的揉揉额头。 怎么?莫云笙挑挑眉,这么多年了,她还对你念念不忘?看你把人家迷得!真造孽!怎么就那么不长眼看上你了呢! 莫云笙捅捅蓝迦,哂笑,你去的话,少不了要旧情复燃——你真阴险,表面上是要我去找第二春,实际呢?是你另有所图吧!我告诉可可去,让她处理你! 少废话!我的旧情可多了,难道怕碰见,还不出门了吗?蓝迦翻翻眼睛。正要说什么,忽然看到宁可可端着水果从厨房走了出来…… 抿紧嘴唇,宁可可走到沙发旁的茶几边,放下水果盘,看着莫云笙,淡淡微笑,今晚留下吃饭吧,我下厨。 看着宁可可有些异样的神色,莫云笙瞥了一眼忐忑不安的蓝迦,想了想,轻轻点头—— 你们慢慢聊,我去准备,笑容有些僵硬,宁可可起身回了厨房。 某人说错话了——今晚会不会被罚跪搓衣板?莫云笙打趣。 蓝迦白他一眼,起身,也往厨房走去。 看着站在水池旁,心不在焉择菜的宁可可,蓝迦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伸手从后搂住她。 轻吻她的耳朵,声音低哑,怎么了?一副跌进醋坛子的样子——是不是,我提起别的女人让你不高兴了。 摇摇头,宁可可压下心底的涩意,没有,你去陪云笙聊吧,我煮饭。 我帮你,蓝迦伸手要去拿菜。 其实他本不想来的,常联系的那些人也经常能见到,不常联系的…… 音响效果很好,从电梯一出来就听到极具膨胀感的音乐声。 莫云笙皱皱眉,心跳被这样剧烈的音乐冲击的有些失常按住胸口他转身想走—— 喂——人群中,传来带着酒意的呼喊,熟面孔男人站起来,高喊,这不是莫少吗?怎么刚来就要走? 感觉到音乐声被调小了一些,莫云笙才转身往里走去,眼睛扫了一下熟悉的不熟悉的众人,依稀的,校园里单纯又轻松的感觉又重新袭上心头。 微笑着,他弯腰拈起果盘里的西瓜,咬了一口,看着刚才叫自己的男人,很久没见了,看你的样子貌似混的不错。 跟你比不了,那个男人扒拉了一下油光锃亮的头发,看着依然风度翩翩的莫云笙,感叹。 你还是那么抢风头,就不能低调点吗!穿得这么帅,还让不让我们活了! 难道要我戴面具穿隔离衣?莫云笙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白衬衣牛仔裤,打趣。 那你更是全场焦点了——对了,跟你形影不离的蓝迦呢?他怎么没来? 290 我离婚了。 说完,人群里走出来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看着莫云笙,她轻轻的问着,是蓝迦,怎么没来?我有特地打电话通知他的。 莫云笙盯着她失落的脸,看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就是那个对蓝迦念念不忘的方青青。 想着她一出现就搞得蓝迦被老婆孤立,忍住笑,他忙的脱不开身,儿子刚出生,妻子身体不太好,里里外外全靠他一个人操持。 我还以为传闻不是真的呢……方青青脸上笼罩着浓浓的失落,喃喃,以他的性格,我都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结婚生子。 所以看到小报上对他的报道,我始终不相信,那个女人一定很了不起吧?竟然能把蓝迦的心绑住。 听着方青青的感叹,莫云笙轻轻笑了笑,如果你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估计都会认不出了吧,他现在很平和,很幸福。 至于他的妻子,只能说是缘分到了吧,她能给蓝迦对的感觉就足够了,她的条件并没有多么了不起,但他们的爱情确实很令人嫉妒。 是吗……方青青低头,感叹了一声,缘分这西,还真的挺奇妙的。 喂,莫少!人群里有人起哄,你呢?怎么没把老婆带来呢?你那么高调的结婚,今天怎么一个人就来了!是不是怕老婆发现你从前欠的风流帐! 我几时欠过债!莫云笙翻翻眼睛,他和宁可可离婚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宣布,怕的就是对宁可可和蓝迦平静的生活产生打扰。 毕竟短时间离婚再嫁,无论背后有多么充分的理由,在外人眼里都是不合常理的,他不希望她成为八卦谈资。反正自己孤身一个,他也无所谓把已婚的名头背更久一些。 你没欠债吗?还装呢,当初你和千琳是怎么回事?形影不离黄金搭档。都当你们是金童玉女,谁知道你们竟然各自成家了,不知道在搞什么,还以为你们能成为令人羡慕的一对呢! 他知道会有人提到这个名字,可是当真的听到那个人名字的时候,他的心还是划过一抹刺痛—— 抿了口啤酒,莫云笙故作轻松的挤出一抹笑容,洒脱的耸耸肩,她有自己想追求的幸福吧——她现在还好吗?我们好久没联系过了。 看着外面的星空,他心里矛盾着。应该走的,万一她真的带着丈夫过来,大家见面难保不会尴尬。 可是,他却又很想看看她,一年没见,上次见面又是在她婚礼前夕,他不顾一切的跑去国外找她,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的消息,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就被父亲十万火急的招了回去。 如果真的是爱的,那么她应该恨死自己了,无视她对他的感情,任她同别的男人结婚却连一句话都不说…… 想着,他心底一片钝痛。仰头喝尽了酒,惹得满腹的苦涩。 静静的站了一会儿,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口哨声和欢呼声响成一片。心里有些颤抖莫云笙轻轻回身,看着从门口走进来的那抹明艳照人的身影—— 不知是灯光暗的关系,还是她确实是变化了,莫云笙只觉得那个把头发全束起来的女人皮肤变得很黑,大咧咧的穿了一件白t恤一条破烂的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凉拖就来了—— 从前身为明星,她从来都打扮的光鲜亮丽才敢出来示人的,他都忘了她不化妆的样子了…… 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莫云笙只觉得她变了很多,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更衬得她皮肤很黑。 看着她那副率真的样子,莫云笙几乎有些心跳停滞,真好,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他也跟着觉得幸福。 哇靠!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嫁人了也不用这么堕落吧,看看你,哪像那个高贵又温婉的千琳!跟个野丫头似的,你老公不管你啊!有人喊。 千琳耸耸肩,大体恤的领口一歪,她圆润的肩头露出来,她大咧咧的看了一眼,扯起来,我在非洲呆了快半年了,每天都在野生公园里拍动物。 很好玩的,每天日晒雨淋,所以才弄成这样,况且,我本来也不是什么高贵温婉的性格,我还是觉得这样舒服。 说着,她抬起头,目光敏锐的捕捉到了阳台上的一抹身影—— 两个人目光交汇了一下,却都很平静,相视一笑,点头,算作打招呼。 有人推了千琳一把,迟到了这么久,罚酒罚酒! 说着,一群人拽着千琳,硬生生的把她包围住,有说有笑的喝起了酒。 看着她笑得开心,莫云笙转过身,目光悠远的看着远方的夜空—— 很欣慰,却也很失落…… 没有自己,她过得很开心…… 纠结于这样的想法,他嘲弄的笑了笑。 喧闹声和音乐声又混在了一起,拼酒划拳,偌大的房间里被喧嚣的气氛充满了。 折腾到午夜,大队人马还是不满足,吵嚷着要去山顶烤肉吃。 一行人喝得都有些高,趁着兴头,纷纷应和着要去山顶。 被灌得有些晕乎的莫云笙也没有逃脱,被揪住,硬要拉着他一起去。 看着他走路有些摇晃,千琳出声劝阻几个不依不饶的人,算了,人家有家室,喝成这样又夜不归宿,老婆会发脾气的。 你们几个光棍自己去闹吧,我还要回酒店休息,下飞机就赶着过来了,行李都还在楼下存着。 千琳说完,几个人就不再闹了。她以前就是班长就算都是些少爷小姐,可是她在这些人之中也是出挑的让人又喜欢又尊重。 使了个眼色千琳率先走出了房间。 莫云笙怔了怔,也跟了出去。 静静的走着月色皎洁。街上很安静只能看到很少的车子和人。 偏头莫云笙接过千琳手里的行李,看着身旁那个娇小的身影,微笑说,真的,你现在的样子真的让我觉得很惊讶—— 以前你不是说,死也要死的漂亮吗?可是你看看你,好像从垃圾箱里爬出来一样。 那时候傻嘛,轻轻的,千琳笑起来,摇摇头,其实我以前很不自信的,因为始终得不到某个人的正视,我就觉得是自己不够好,不够美。 所以我就拼命的打扮,拼命的让自己头上的光环更亮,还傻兮兮的跑去做了明星,现在才发现,原来美不美,只在于那个人是不是对的人眼里出西施……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丑八怪? 说着千琳白了莫云笙一眼,没眼光!超级白目! 捏紧了行李袋,莫云笙低头,苦涩的勾起嘴角,是我没眼光—— 你和宁可可结婚的事,我看了报道了,没想到,蓝迦会去捣乱,那个笨蛋,真是疯了。 摇摇头,千琳很是不解,云笙,既然你知道蓝迦喜欢宁可可,为什么还要去插一脚呢? 我记得当时在酒店,帮蓝迦新店站台的那次,你亲口说过,你不喜欢她的,是你在骗我?还是你后来也对她产生了感情? 看了千琳一眼,莫云笙勾起俊美的唇角,眼若星辰,事情很复杂,其实你知道了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蓝迦他现在很幸福,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他,保管你吃惊他现在的样子。 你呢,千琳看着地上两人并排走着的影子,声音轻轻的,你现在幸福吗? 抿了抿嘴唇,莫云笙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还行吧,你呢?为什么要跑去非洲,还把自己搞成这样,你夫家不是很传统的吗,怎么允许你胡来? 我离婚了——千琳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莫云笙如遭雷击。 看着他吃惊的瞪大眼睛,千琳白他一眼,干嘛那副样子!我离婚了有那么难以意料吗? 当初要不是我家里出了问题,我也就不会跟他结婚,这样说有点狼心狗肺了。 不过,我真的除了感激,没有办法对他投入别的感情。跟他在马来西亚住了大半年,日子过得越来越没劲头。 他也觉得我这个光环围绕的明星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也要吃饭睡觉上厕所,神秘感没了之后,他基本就不怎么理我了。 笑了笑,千琳并没有难过,反而很轻松,后来那个混蛋在酒店和女人鬼混,被我逮个正着,我用酒瓶打破了他的头,他就怒吼着跟我‘goodbye’了。 反正后来我家里的问题也解决了,我就索性跑去周游世界,一到非洲就走不了了。 我喜欢动物,给一个地理杂志拍一些照片,赚点小钱养活自己。我现在很开心。 你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是吗?声音有些颤抖,莫云笙微微笑着,攥紧了行李提带。 算是吧……最起码比以前虚伪的生活强多了。我不爱抛头露面,也不爱应酬那些讨厌的色.鬼。 仰起头,千琳张开双臂,拥抱着温热的夜风,好久没回来了,还是这里的空气最舒服。 没有说话,两个人一直静静的走到千琳入住的酒店附近。 暗黄色的灯光柔和又梦幻,照下来,仿佛洒了一地的金粉。 绿树掩映着古朴的建筑,抬头,千琳看着近在眼前的终点,有些不舍的看着莫云笙,试探着问了一句,要不要上去坐坐,我们再聊聊。 291 坦言,表露心迹 摇摇头,觉得自己没必要再打扰她,莫云笙将行李递过去,不了,太晚了,我明天还要开会——你也快进去吧,坐飞机累了吧…… 那好吧,有些失落,千琳站在酒店门口的台阶上,踌躇的看着莫云笙转身离去。 那抹挺拔的身影像刺一样的扎痛了千琳的心,这次会丢下那边的工作回来,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再看他一眼吗…… 想着,她已经不受控制的开口,死混蛋! 莫云笙一怔,脚步顿住。 死混蛋!死混蛋!千琳忽然气恼的大嚷起来,冲过去,冲着莫云笙的背就砸下了行李袋,狠狠的骂着,你凭什么那么拽! 你哪里了不起了!我哪里配不上你了!你干嘛连正眼都不看我一下!你……你结婚了你就可以这么目中无人了是吗! 我就邀请你坐坐聊几句,你也这么迫不及待的往家跑?是怕我太饥.渴吃了你吗?还是你就烦我烦的连一起喝杯茶都忍受不了? 看着莫云笙微微颤抖的背影,千琳咽下嗓子里的哽咽,气喘吁吁的拎着行李袋,好!你滚吧!我再回来看你一次我就不叫千琳! 我明天就走!我回非洲看狮子看斑马也不要再看到你!你还以为你长得多帅呢!告诉你!并没有! 我千琳身边好男人一抓一把!我当初在娱乐圈合作过的男艺人哪个不比你帅千百倍!死混蛋!你凭什么这么骄傲—— 说着,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滚落下来,甩甩手,自己转身往酒店走去,你幸福你的去吧,我的犯傻到此为止了—— 回身,看着那个气吼吼的往台阶上走的女人,莫云笙只觉得自己的血液瞬间燃烧起来,抿紧了嘴唇,他几步冲过去,一把就将千琳消瘦的身子箍进了怀里—— 颤抖着,千琳愣在原地,呼吸着他近在咫尺的温热气息,她心跳停止—— 感觉自己的骨骼被勒的格格作响,她挣了挣,不安的问着,你干什么! 我爱你…… 附耳,莫云笙轻轻的说出了积压在心里很久很久的那句话…… 黑暗即将过去,黎明的前夕,每个人都看到了光亮。 我爱你—— 莫云笙的那一声低哑的表白,让千琳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好久好久,她混沌的意识才逐渐清晰起来,挣了挣,难以置信的问了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有老婆的,你这样宁可可怎么办!混蛋!你怎么总是这样三心两意!你把我们女人当成什么了?玩具吗! 紧紧的抓住她,不让她逃走,莫云笙闭上眼,深深的嗅着她的发香,幽幽的说着,我从开学的第一天,在迎新晚会上请你跳过开场舞之后就很喜欢很喜欢你了—— 我知道你讨厌我的若即若离,我也很自责很懊悔!但是我没有办法,那时候我爸已经给我安排好了未婚妻—— 我只能娶她!只能喜欢她!所以我很害怕和你亲近!可是偏偏的……做什么事,我们都会被组合到一起。 我又忍不住,后来离开了学校,你去当了明星,我回公司学习管理,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以为这样就可以忘了你,可是没有!一刻也没有!宁可可她就是我爸给我安排的未婚妻,我那时候很坏,我为了能摆脱她,就不顾一切的把她推给了蓝迦—— 我以为只要她爱上别的男人,我爸就没法再逼我娶她。这样我就可以和你在一起了,可是,谁知道命运就是爱捉弄人…… 她和蓝迦那时候互相是又爱又恨的,我也不敢贸然就不管他们,而你,偏偏就对我丧失了耐心,远走他乡嫁了人。 我去找过你的,可是,那时候我爸逼着我离开你,回到家里来娶宁可可这之后——又发生了很多。 我父亲病重,宁可可和蓝迦分手,为了挽留我父亲,我们索性结了婚,可是——谁知道这段婚姻到底有多么可笑。 她爱着别的男人,我爱着别的女人。我们每天有说有笑的生活在一起,很亲密,可是两个人的心却都是空的,千琳,我在等着自己忘了你。 可是我知道那一天永远都不会来了,我和宁可可已经离婚了,她现在是蓝迦的太太,他们还有了可爱的儿子。 我现在和你一样,没有任何牵绊,我知道是自己太懦弱,太优柔寡断,才会不断的错过你错过自己仅有的几次机会! 我很羡慕蓝迦的,他可以爱的那么热烈,那么直白,所以我这一次很想向他学习!不顾后果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顿了顿,他咽了咽喉咙里的哽咽,声音动听迷人,留下来——和我在一起。 或者,你要去拍动物,我也陪你一起去,千琳,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了,我不要再和你分开了…… 颤抖着,千琳仿佛置身梦里,也不敢说话,只怕惊醒了这个美梦。 想笑,她又不敢,只是那么呆呆的站着,任由莫云笙紧紧的拥着她。 为什么不回答,等得有些急,莫云笙轻轻放开手,扳过千琳的身体,盯着她美丽清澈的眼睛,微笑,借用蓝迦语气——‘你是我的,这辈子别想逃!’ 噗……地笑出声,千琳有些迟疑,终于还是伸手摸着莫云笙俊朗的脸庞,轻声,告诉我,这不是梦,你也没有喝醉…… 不是梦,我没有醉,我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俯首,莫云笙亲吻千琳的额头,下一刻,凝视着她的眼睛,我想听你的回答。 回答什么?千琳终于弯起嘴角,满眼漾开幸福的笑容。 回答我,是留下来,还是我跟你走。抱着她的腰,莫云笙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仿佛要把错失的时光补回来。 都不要怎么办,千琳眨眨眼,容颜如同钻石般耀眼。 你真的要选第三条路?眯起眼,莫云笙漆黑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沉,别后悔! 你想怎样?千琳瞪着莫云笙,伸手推着他滚烫的胸膛,你不是赶着回家吗?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赶着早班飞机离开,唔……话未说完,她的唇就被狠狠的封堵了。 紧紧的拥着她,让两个人之间没有一点缝隙,莫云笙伸手托住她的后脑,最深入的分享她唇瓣里的馨香和甜美。 没有挣扎,也没有抗拒,这个迟来的吻,穿越了冗长的孤寂时光,悄无声息的划破两人心底的阴霾—— 天际,黑夜即将过去,几缕曙光无可阻挡的照射到大地上—— 好了!挣开这个吻,千琳险些窒息,擦擦嘴角,看着不停喘息的莫云笙,脸红红的,嗔怪,你搞什么! 不说则已,一说就一大堆废话!还有我答应你了吗!谁让你吻我了!不是爱装酷吗!这会儿怎么像个无赖似的! 笑了笑,莫云笙伸手,重新揽住她的腰,缠上去,耳鬓厮磨,不是你说要选第三条路的吗?我遵照你的意思做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要你吻我了,千琳躲过他灼烫的气息,心跳的飞快。 你跟着我,或者我跟着你——除此之外,莫云笙盯着她,就是我们现在就把关系落实了,然后你爱跑去哪就跑去哪! 说着,他一把打横抱起她,大步的就往楼梯上走去。 疯了你!快放我下来!千琳挣扎着,然而这样的姿势,她只得搂紧了莫云笙的脖子,怒视着他,落实什么关系!你怎么跟蓝迦学的一样无赖! 我学习能力一向很强的,贼贼的笑着,莫云笙低头,猝不及防的吻了吻千琳的嘴唇,我上去坐坐,帮你验收一下房间的床够不够舒服,不,是够不够结实—— 混账!你怎么这么坏! 你才发现?晚了! 放开我! 不放! 洛家。 月色淡淡的漂泊在寂静的院子里,大树繁茂的叶子随风沙沙的响动着。 看着静静的坐在大树下藤椅上的女人,蓝迦的目光微微失了焦点—— 一袭素白的连衣裙,宛若盛开的梨花胜雪的肌肤,眼睛轻轻的合着,脸上是平静的神色—— 即便已经成了夫妻,这样在一旁看着宁可可,蓝迦还是会觉得神驰神往—— 回了回神他端着手里冒着热气的汤盅,缓步走过去,停在她身旁,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柔声的说,干嘛一声不响的跑出来,晴姨熬了汤,喝一点。 睁开眼,宁可可看着蓝迦—— 这几天她的情绪始终不太好,倒也不是吵架,也不是冷战,就是心里面很不舒服…… 难道就因为他说了一句旧情人多了去了? 她也说不清,自己不应该是那么小气的人,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想着,她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接过汤盅,舀了一勺喝下。 皱眉,宁可可看着蓝迦,满脸狐疑,晴姨做的?怎么味道这么奇怪? 被拆穿,蓝迦抓抓头,俯身盯着宁可可手里的汤盅,接过勺子就着她喝剩的汤尝了尝。 我不是要和你生气,也不是要翻你的旧账,就是有些好奇…… 说好不许生气,蓝迦看着宁可可,郑重的点头,才硬着头皮说着,记不太清了,反正都是千篇一律的。 脸蛋漂亮身材火辣——至于姓甚名谁,我通通忘记了。 292 洛亦辰归来 那怎么会忽然改口味了呢?宁可可侧头看着他,说真的,我不认为自己优秀到可以被你看上…… 我不够漂亮,顶多算还可以,我身材也不火辣,林菲夏常常嘲笑我,我性格也不好,我不够坚定,甚至是软弱,我不够独立,常常需要依靠身边的人,我—— 我明白了——蓝迦看着沮丧的宁可可,笑起来,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自己,用手在她柔滑的脸颊上下来回着。 笨妞,你是在自我怀疑呢!不是说了吗,她们只是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玩罢了!你不同,你是真的能走进我心里的女人。 你想想,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就不会这样怀疑自己了。我的眼光不会错的,而且我也没那么肤浅。 那你说说喜欢我什么? 宁可可轻轻搂着蓝迦的脖子,看着他英挺的脸,别笑我,我真的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有点点出乎预料,我总觉得大家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难道我来自外星?蓝迦翻翻眼睛,哼了哼,孩子都有了,你才要问我喜欢你的原因。 看着一脸认真的宁可可,蓝迦清清嗓,好吧,你要听原因是吧,一见钟情你信吗? 坚决的摇头,宁可可伸手在他脸上拧了拧,瞎说!你要是对我一见钟情,我就一头撞死!你忘了你当时是怎么对我的吗?凶神恶煞的,像要吃人一样! 就是一见钟情!蓝迦扬起下巴,坚持,那种茫然无措的样子,让我的小心肝扑通扑通的乱跳——这还不是一见钟情? 你一见钟情了之后就会像个疯子一样吗!宁可可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你打了我!还把我抓到你家去,还要……我,你这个坏蛋,想起来我就生气! 尴尬的清清嗓,蓝迦僵硬的笑笑,我以前是那样激烈的都是因为太想要你了。 看着宁可可越来越不满的样子,他叹息一声,好吧,你不相信一见钟情,那你就相信我是对你日久生情的—— 我是个脾气古怪的人,我讨厌外人靠我靠得太近,可是身边若是没人又会觉得—— 你是唯一一个让我觉得,既可以留在我身边,又让我觉得不孤单的人,就是这个原因,有了你,我就不觉得心里空虚。 扁扁嘴,宁可可笑得眯起眼,看着和自己面对面的蓝迦。 给你看样西——说着,蓝迦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找出最近几个星期的通话记录,凑到宁可可眼前,一点点的向下翻着,看看,江城,老婆,老婆,老婆,江城,老婆,老婆,老婆,老婆,莫云笙—— 再给你看看,蓝迦打开自己的电话簿,原来让人眼花的众多联系人,现在只剩下一目了然的几个号码。 我说了我三从四德了,我的电话簿里原来有几百个女人的电话,现在全删掉了,只有你一个——‘老婆’。 甜蜜的笑起来,宁可可哼了哼,趴在蓝迦的胸口,你还有软皮本呢!我还帮你打过电话找女人到你家说来,你怎么做了这么多可恶的事情! 软皮本?我早就扔在蓝家了,我估计蓝夜正用着呢吧! 笑笑,蓝迦摸着宁可可的头发,而且,那晚,我根本就没碰那个女人,我故意气你的,她自己叫了一晚上,我躺在旁边等着你来吃醋。 你真卑鄙!听着蓝迦故意气自己,宁可可伸手,打了他一拳,你害我在沙发上睡了一晚,还让我呆在那种环境里不许走,你知道我那晚有多难过吗!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蓝迦狡黠一笑,原来你那时就对我有感觉? 感觉你个头!宁可可屈指,在他头上敲了敲,要起身,不理你!黑心肠的臭男人! 拽住她,蓝迦把她紧紧抱进怀里,我都把自己心里的感觉说出来了,你以后不要再怀疑自己,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了。 其实我会追着你不放,原因我自己也说不好,就是觉得,我想和你在一起,跟占有欲和仇恨都无关,你是少有的,能让我感到温暖和幸福的女人,因为心里向着你,所以我爱你。 方青青——宁可可压下心底的甜,轻轻的说出这个名字,看着蓝迦,你不去同学会,她会很伤心的吧。 老婆,求饶你饶了我吧!我错了,我要不是为了帮莫云笙制造和千琳见面的机会,才不会打听这种事呢!之前的几次我都没有去过。 千琳姐会回来吗? 就是打听到会回来,我才这么卖力气的鼓动莫云笙去的,真不是为了自己,我很无私的。 那好,就饶了你这一回。宁可可拧拧蓝迦的耳朵,眼底冒出几缕调皮,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再跟你算旧的账不然—— 一百件也痛快答应。 好,等我哥和嫂子回来的时候,你也要和我一样,叫哥哥和嫂子。 哀号了一声,蓝迦猛烈的摇头,老婆,你这要我怎么叫出口!你哥比我还小一岁!而且你嫂子,你也知道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我怎么叫她…… 那你就是不答应我了?宁可可也垮下脸,扁嘴,那好吧!我自己去接机,不麻烦你了! 老婆……蓝迦拽着她,哀求。 今晚你去睡客厅! 换一个条件吧,你别一上来就弄这么高难度的,我接受不了。 以后再敢煮汤,我就打断你的手,浪费材料浪费煤气! 老婆,我是你亲亲老公,别这么残忍—— 少废话,你就说你叫还是不叫! 一会儿回床.上的我再叫,在外面叫被邻居听到,还以为你有特殊爱好呢。 你无赖!你就这德行吧,休想我再理你! 不要!老婆我在心里叫行吗…… 不许进房间!今晚你不用盖被子了! 好吧,我输了我改口还不行吗—— 机场。 那对年轻的夫妻一出现,立即夺取了众人的眼球—— 男人高大帅气,戴着一副茶色的墨镜,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西装笔挺英俊。身旁,挽着他手臂的美丽女人,一头乌黑的长发秀美迷人,长腿从短裙里探出来,走起路来摇曳生姿。 身后,专人为他们推行李。随行的助手和工作人员个个身着整齐名贵的西装,一行人走在大厅里,只让人觉得气势浩荡。纷纷侧目。 哥!人群里一声带着激动和急切的清脆呼喊,清晰的传到洛亦辰的耳里。 抬眼,只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跳起来,像兔子一样飞快的朝自己跑过来。洛亦辰露出会心的微笑,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冲进自己怀里的妹妹。 哥!我好想你!宁可可紧搂住洛亦辰的脖子,鼻涕眼泪一起蹭到他的西装上,呜呜的哭起来,你怎么可以说那些话! 就因为我和蓝迦结婚,你就说再也不管我了!你是我哥!你不管我我被欺负了怎么办!我会向爸妈告状的!他们会帮我教训你! 笑了笑,洛亦辰拍拍她的脑袋,傻瓜,你说什么呢!爸妈怎么教训我,把我拖下去打一顿吗?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了吗?怎么会不管你。 擦擦眼泪,宁可可抬起头,看着哥哥被自己弄脏的西装,吸吸鼻子,要不是为了签约,你是不是还不要理我…… 叹口气,洛亦辰揉揉她的头发,好了,对不起了,我的话是说重了。不过我都是关心你才那么严厉的,好了,别哭了,你都是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掉眼泪。 洛妹妹!一旁的夏冰琦热情的过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恢复的还不错,不过没有我快!哈哈,看看我,辣妈一个,谁也看不出我生过孩子! 秀了秀优美的曲线,夏冰琦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僵硬如石的男人,挑眉,妹妹你怎么那么想不开,跟了这样一个男人,哎,鲜花插牛粪真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那请问,洛大哥是牛粪不是?蓝迦走上来,伸手搂住宁可可的肩膀,扬起下巴,看着目露凶光的夏冰琦,估计不是,我怎么没看到鲜花呢? 洛大哥?夏冰琦没有理会他的讽刺,反而注意到这个称呼—— 惊讶的看了看同样意外的洛亦辰,两个人一齐看着满脸得意的宁可可。 是我的丈夫,不是要叫你们一声哥嫂吗!宁可可捅捅满脸不愿的蓝迦,叫人。 大哥!蓝迦清清嗓,眼神四处飘着,试图掩饰眼底的尴尬,大嫂! 笑起来,夏冰琦挽起洛亦辰的手臂,赞叹的冲着宁可可竖起大拇指,好厉害的御夫术!有空我还得向你讨教几招了—— 两天后,合同正式签约。 蓝宅。 卧室。 看着电视里反复播放的财经新闻,视线定格的画面上,是和洛亦辰握手合作的蓝夜。 蓝柔起身关了电视,心里格外的不是滋味。她在这间大房间里烦躁的走了几圈,开门,还是走了出去。 书房里,电视也开着,同样的频道,同样一直闪烁的画面,蓝夜仰在椅子上,反复的看着电视上的自己—— 他觉得很傻。 那明明就不是自己该站的位置—— 哥,蓝柔推门进去,有些生气的走过去,拍了拍桌子,我不想再住在这里了!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家,也不是你的家,我们凭什么霸占这里! 你在说什么——蓝夜转过椅子,皱眉看着蓝柔,连你也抛弃我了? 我没有,哥,我只是说,觉得你不该再错下去了!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回去重新开始—— 我们的感情和生活不要在这个不属于我们的地方耗着了……太没意思了…… 重新开始感情?蓝夜挑眉,不悦的哼了哼,你是说那个姓陈的家伙吧? 小柔,你别傻了,一个蓝迦还不够伤你的心吗?那个姓陈的也不是什么好西!别和他来往了,你要好男人哥给你介绍,比他们强一万倍的大有人在。 我和他没什么的!蓝柔激动的解释着,他是个好人,我能感觉到!他和你合作,也是一时迷失了自己—— 他妹妹在国外治病,我认识一个很棒的精神科医生,我打算带他们去看看。过几天我就和他过去。哥,你走不走? 我走?我要去哪?蓝夜嗤笑着,眉宇间却满是落寞,摊开手,似乎在拥抱眼前的这一切繁华。 喃喃的笑着,我好不容易得来这一切,我死也要死在这个位置上,你这个不会享受的笨蛋,以你现在的身份,你要什么得不到,竟然还要跟那些下三滥的人混在一起。 跟你说不通!蓝柔气得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一掌打翻桌上的象牙笔筒,吼着,疯了!都疯了!到底有多么了不起!不就是钱吗! 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小时候那个为了保护我和爸爸动手的哥哥哪去了!他不像你这样冷血无情!我不要再叫你了!你不是我哥! 盯着眼圈泛红的蓝柔,蓝夜扯了扯嘴角,哼着,那走,我可没有留你。 好,好!我走!蓝柔气得咬牙切齿,往后退着,看着面无表情的蓝夜,气得眼泪不停的落下来,你就自己一个人守在那个破位置上吧!我看你能多开心! 说完,蓝柔转身跑出了书房。 看着门被狠狠的摔上,蓝夜却忽然露出一抹轻松的笑容。 往后一仰他双手托住头,看着天花板—— 说的是……喃喃的,他噙着苦涩的笑容,自言自语起来,这里没有家的感觉,有钱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了不起,不应该这样的,怎么会这样呢…… 洛家。 欢欢喜喜的把菜一盘盘端上桌,看着丰盛的晚餐,又看看围桌而坐的几个人,宁可可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别忙了,坐下一起吃——伸手,蓝迦拽住宁可可的手,有些心疼的看着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做这么多菜根本也吃不完,都是家里人,不用这么客气。 是的,坐下吃饭吧——洛亦辰把红酒塞拔出来,挨个每人倒酒,难得今天人这么齐全。 拿过一杯酒,莫云笙抿了一口,看着蓝迦,打趣,拜托,你是主人,哪有主人跟主人说不要客气的—— 没想到你也有成为二十四孝老公的一天——莫云笙身边的千琳笑起来,朝着蓝迦举杯,敬你,我以前一直觉得你会一辈子打光棍,我为我这种想法向你道歉。 给读者的话: 一直以来追文的帅哥美妞们!明天本文就完结了,感谢一直陪伴七七的亲们,爱你们么么哒~ 293 (大结局)齐聚一堂 靠——蓝迦翻翻眼睛,竟然偷偷咒我!亏你还是个女人呢!竟然把皮肤晒成那样,好似麻油鸡一样的腻。 你才是麻油鸡呢!你是烂番薯!臭豆腐!我真的忍不住说你几句了,你都当爹了,就不能嘴下留德吗! 气得够呛,千琳瞪他一眼,恨恨的说着。你们打算结婚了?洛亦辰看了一眼对面的莫云笙,问着。 还没有,千琳急忙摇头,红了脸,我们才刚刚走到一起,要适应的西还有很多。 最起码,是和谐的对不?蓝迦眼尖的瞧见千琳领口处隐隐的一块红色痕迹,揶揄道。 你胡说什么呢!千琳急忙把大t恤的领子揪紧,往莫云笙身边靠了靠,红着脸,瞪着蓝迦,你能不能少说两句!可可!你过来管管他,太放肆了! 听到蓝迦的胡言乱语,宁可可刚好从厨房端了最后一道菜出来,在桌上摆好,空出手轻轻拧了蓝迦的手臂一下,皱眉,你干嘛这么讨厌,千琳姐是客人! 嗯,都是客人!老婆,来,你坐这里。蓝迦应了应,把宁可可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一手搂住她的腰,一边给她夹菜。 看着他这么殷勤的对待妹妹,洛亦辰微微勾起嘴角。 没想到我们还有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一天,扬了扬嘴角,洛亦辰举起酒杯,看着蓝迦,想想,这一路发生的事情,真的是够回味一生的了。 说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和你的矛盾而引起的,不说那些不愉快的了,我只敬你这一杯,妹夫—— 听他这样叫,蓝迦脸上又无奈又有些开心,看了一眼宁可可,大哥都把话说成这样了,我就喝这一杯好吧…… 得到宁可可的允许,蓝迦仰头,把红酒喝尽。 好吧,一旁没有说话的夏冰琦也抬起头,端起酒杯,看着宁可可,妹妹,你哥总说我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没心没肺的。 可是我心里一直对你有愧的,我和你哥逃跑,却把你自己丢在这里,以至于让你遭了毒手,这一点我一想起就心痛—— 不悦的咳了咳,蓝迦翻翻眼睛,怎么说话呢!什么毒手! 没理他的不满,夏冰琦红着眼睛看着宁可可,你不知道,看着你现在很幸福,我和你哥有多开心,我们都知道,当初若不是你的牺牲,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安心日子可过。 所以,你一定要很好很好的生活!要是蓝迦敢欺负你!你一定要说!我和你哥一定帮你出头! 重重的点头,宁可可也端起酒杯,和夏冰琦将旧日的恩怨一起喝着酒吞下去。 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委委屈屈的蓝迦,宁可可挽着他的手,笑笑,放心吧,他不会欺负我的,他很疼我。 听见了吧!别老是说我坏话!我现在被宁可可降的死死的,皮都掉了好几层了,我哪还敢欺负她! 喝着酒,在场所有人的心底,那些盘踞着的心结都悄然松解。 老洛——莫云笙看着已经功成名就的洛亦辰,勾起嘴角,露出歉疚的神情,说愧疚,我对你和你妹妹,真的是怎么弥补都不够。 当初你走时还托付我照顾她,可是我一门心思的把她推开,让她受苦了,我对朋友失信,我自罚一杯。 说着,他毫不犹豫的干了一杯。 洛辰回了一杯,释然的一笑,算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你有你的缘分,我妹也有她的,既然现在大家都很幸福,就不要再提起从前的事了,祝福你,结婚记得给我发帖子。 感激的点点头,莫云笙转头看着宁可可,这一杯敬你,我欠你的真的太多了,我为我从前做的坏事向你道歉。 说着,他又喝了一杯。 还有蓝某人你。莫云笙再给自己的酒杯满上,看着蓝迦,我一开始没问过你的意思,就把宁可往你那推。 后来为了教训你,还娶了你心爱的女人,我也让你受苦了,我在这跟你说句抱歉。 看着莫云笙连罚三杯,脸色涨红,千琳急忙伸手拦住他,好了,心意到了就行,这样喝会醉的。 还有你的,莫云笙微微笑起来,转头看着身边美丽的女人,举起酒杯,这些年我浑浑噩噩的混日子,辜负了你的感情,让你白白为我伤心了,我混账!我罚我自己。 说着,他再干一杯。 别肉麻了好吗?蓝迦搂着宁可可,调侃那个不停谢罪的男人。 哼着,要说情话回家说去,反正莫家的大宅子空着呢,老千你快点搬进去当女主人吧,不然他一个人太可怜了! 什么老千!我哪有很老!千琳瞪他。 不老吗?大家同岁,都二十八快要三十了!你还不结婚,真的是剩女了。 选个好日子就去注册。莫云笙挽着千琳的手,征询似的看着她,好不好?先办完我们的事,再考虑其他。 想了想,千琳悄然的垂下睫毛,脸颊泛起红晕,嗯,听你的。 屋子里吵闹了一会儿,蓝迦回头看看墙上的时钟,眉头一皱,江城这个小子怎么还不来?再晚他就只能喝菜汤了! 说着,他侧身,往口袋里摸手机。 刚要动,只听见大门外传来一阵阵车声。 回头望去,果然没一会儿就见江城拿着一个大信封,满面春风的走进了屋。 臭小子,请不动你了?这都几点了,你才来!蓝迦瞥了他一眼,踢了踢一旁的空位,还敢跟我耍大牌呢!真是欠揍! 没人,江城喘了喘,没有坐下,而是搭着椅背,站在那,笑着看着蓝迦。 喂喂,跟你商量个事情,你看,现在公司好歹算止住颓势了,合作也一切顺利,你看看,能不能让我放个大假? 拧起眉头,蓝迦很想揍他一拳,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又不是你老板—— 我就是这么问一下,若是这种情况下,员工有重要的事要休假,你作为老板,会不会急人之所急,做个成人之美呢?江城挑眉,没把话说明。 当然。这一阵你也够忙的了,理所当然要给点奖励,不过,你有事就去找蓝夜说,跟我废话干什么!以前你可没这么隐晦,要什么可从来不羞于启齿。 那不是跟你熟吗,江城咧了咧嘴角,你说应该放我假的是吧?都听见了,你可不许反悔。 你神秘兮兮的说什么呢!蓝迦不耐烦的放下酒杯,直接就去抢他手里的信封,搞什么!又是信封,怎么让我想起蓝柠那女人! 哈哈!江城朗声笑起来,眨眨眼看着他,原来男人也有第六感。 皱眉,蓝迦的目光随着拿出信封里的西而静止—— 不要!连文件都没看完整,蓝迦就把它塞回信封里递回给江城,我是乞丐吗?一个个的都来排队向我施舍! 妈的!搞的我像有多落魄似的,我不要再回公司!我要去海边,开餐,过逍遥日子! 看着蓝迦义愤填膺的样子,众人不解,宁可可伸手,从江城手里再度接下信封,打开—— 果然,又是股权转让书。不过意外的,竟然是蓝柔赠过来的。 你怎么不想这是你应得的呢!她是良心发现,还给你罢了。 江城白了一眼怒冲冲的蓝迦,哼着,这么不知道好歹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唉,当初蓝夜从你手里拿走了六成股份,怎么不见你这副表情? 人家柔小姐有情有义,当然,我指的是兄妹情谊。她哥分给了她一半,现在她不想拿不属于自己的西,就大仁大义的还给了你。 你竟然还在这唧唧歪歪的抱怨,你说说,哪有你这样的人?神经! 反正我不想再回去管那些破事!蓝迦抱着头,看着一旁的宁可可,哀号,老婆救救我—— 哎哎!我说你怎么还来劲了呢!你现在前前后后拿回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早就盖过蓝夜了!现在你才是老板,你才是总裁了!回到那个位置上。 啧啧!多风光,人前人后的,那叫一个嚣张,再说了,你又比蓝夜干的顺手,就干脆回来吧,要想养活老婆孩子,没有比开公司更赚钱的了,你回来管理,要多少钱没有! 少废话,你陷害我!蓝柔,蓝柔想什么呢?蓝夜才是她亲哥!她干嘛倒戈来帮我!不怕蓝夜宰了她吗?蓝迦仍然愤愤不平。 柔小姐走了。耸耸肩,江城叹口气,说来她也挺可怜的,这么为你你还一点也不知道感激。 不过我看她似乎也没有多留恋你,早上她把份文件交给我,我还看见她和那个坏胚子在一起。 是那个被你搞毁了脸的记者,他们一起走的,好似要去国外给妹妹治病。 听到这些,宁可可低下头,心里有些不好受—— 想想阮章天和他的妹妹,蓝迦也有些过意不去,白了江城一眼,你撇的倒是干净,我做的坏事哪件没有你一份。 帮我留意一下他们的去向,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帮忙的都尽量帮一下吧,都是我以前太冲动犯的错。 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什么,瞥着江城,你给我老实交代!你请假要干什么? 你光棍一条,要假期做什么,还不是在家死睡!我要是回公司也绝不准你的假!老老实实为公司卖命想偷懒?才没门! 你太卑鄙了!江城白他一眼,我早知道你会过河拆桥,不过我有办法—— 说着,他转头看着被蓝迦紧紧拥住的宁可可—— 你看她干嘛!打什么歪主意呢!蓝迦不满的嚷嚷。 我知道你怕老婆,贼贼的笑起来,江城转身往门口走去,那我只好让我的女人跟你的女人谈了。 说着他走到门外片刻后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拉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吃了一惊,宁可可看着脸有些红的林菲夏,再看看同样吃惊的蓝迦,两人一起看着那一对反反复复终于在一起的男女,。 笑着,好你们俩的?保密工作做的还真是到位,连我都瞒着! 菲夏,你还骗我说你那天相亲成功了,连我都骗,真过分! 翻翻眼睛,林菲夏辩解,那——我那天的相亲是成功了嘛……不过不是跟那个相亲对象,而是跟我身边的这位…… 吐吐舌头,林菲夏扬起笑脸—— 快快,跟蓝太太讲讲咱们的计划,若是她同意了,蓝迦准得点头哈腰的答应!捅了捅林菲夏,江城示意她赶紧跟宁可可说。 没有回应。 干什么呢你!江城顺着林菲夏的视线望过去,只见她正睁大了眼,直直的盯着莫云笙身边的女人—— !尖叫,堪比专业粉丝的高分贝尖叫—— 众人吓了一跳,都看着满脸兴奋的林菲夏—— 天,天哪!林菲夏死死的掐了江城一把,听到他痛呼,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 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去,看着大咧咧的坐在那里的千琳,问着,是千琳小姐吗? 点头,千琳和莫云笙面面相觑。 我看过你演的电影,双手交握举到胸前,林菲夏一脸崇拜的看着千琳,我家里收藏了你全部的唱片!你演过的电视剧台词我都能背下来! 看着她的样子,宁可可笑起来,想起一直以来林菲夏就是千琳的铁杆粉丝,这次好不容易见到了本尊,难怪她要这么高兴了。 这顿饭还是在快乐和心情的氛围中度过了,可怜的是江城和莫云笙—— 一个被女伴抛下,完全忘记了今晚过来的目的,林菲夏围着千琳问东问西。 一副求知探索的严谨态度,从她为什么突然退出娱乐圈嫁人,再到她为什么突然回来和莫云笙在一起。 看她那狂热的样子,就差没冲上去拿个本子要签名了!不过江城知道,这是早晚的—— 不知道自己的假期还有没有戏,江城闷闷的喝口酒,看着旁边同样郁闷的莫云笙。 他被林菲夏霸占了位置,被挤到一边,只能和江城一起喝酒。 两个同病相怜的男人一齐叹口气,闷闷的干了一杯又一杯…—— 六年后…… “萱萱——”从厨房里探出头,宁可可看着伏在桌上画画的小女孩,柔声的叫着她,要吃饭了,去洗洗手,然后你去外面看看爸爸的车回来了没有。 给读者的话: 亲们,后面还有两章就结局了 294 大结局番外篇(一) 要吃饭了,去洗洗手,然后你去外面看看爸爸的车回来了没有。 爸爸不会回来啦!被叫做萱萱的小女孩放下手里的画笔,看着一脸惊讶的宁可可,认真的说,爸爸说的,他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什么重要的事?他不是去接哥哥放学吗? 轻轻从椅子上站起来,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自己的公主蓬蓬裙,萱萱这才走到宁可可身旁,勾勾手,示意宁可可靠过来一些。 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宁可可笑起来,弯腰,萱萱要跟妈妈说什么? 不要告诉爸爸和哥哥是我告的密哦,小女孩萱萱咬了咬手指,脸如苹果似的红润,大眼睛眨一眨,好像洋娃娃一样的可爱。 好,妈妈不说,宁可可用手摸了摸女儿柔顺的长发,认真的点头。 拉勾勾,萱萱伸手,和宁可可拉了勾,才放心的说出被自己撞破的秘密,压低嗓音,她轻轻的说,他们跑去偷看美眉了—— 嗯?宁可可愣了愣,不解,你说哥哥和爸爸去看美眉?去哪里看!你怎么知道的? 我昨天经过书房时听到的爸爸和哥哥偷偷的在里面说话,萱萱认真的回想,一句一句完整的复述着。 ‘附近新开了一间舞蹈教室,跳芭蕾舞的女生都好漂亮,老师也很正’,这个是爸爸说的。 观察了一下妈妈铁青的脸色,萱萱有些胆怯,但还是继续说着‘爸爸,我想去看看,明天你来接我放学。 这样妈妈就不会怀疑了!我们一起去看好不好’,这个是哥哥说的。 然后,我就听到他们偷偷的笑,爸爸说,带哥哥一起去舞蹈教室门外,假装要送哥哥学跳舞,然后爸爸就趁机跟美女老师要电话。 岂有此理!宁可可抓狂的挥着拳头,平时懒得要死!难怪今天要自告奋勇去接儿子放学,蓝迦!看我等一下怎么收拾你! “妈妈……”萱萱声音奶声奶气的,美眉是什么西,好玩吗?还是好看?爸爸说的正点是什么意思? 萱萱!宁可可怒火中烧!一把抱起女儿就往门外走,你认识路吧?“给妈妈指,我们一起去把爸爸和哥哥抓回来!反了他们了!竟然敢瞒着我偷偷跑去鬼混!” “鬼混……是什么意思呢?”萱萱抱着妈妈的脖子,将小脸贴在妈妈的胸口,妈妈你生气了吗?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萱萱不乖了嘛—— 看着乖巧的女儿,宁可可更加义愤填膺—— “那个儿子,简直跟蓝迦一个德行!顽劣又不学无术!”每次家长会就让她头疼的要命,一去就有无数老师争相向她告状!! 她一管教,蓝迦就过来袒护儿子,说什么男孩子就该淘气,越淘气越聪明,将来越有出息…… 她对他的教育方式简直无语。 反观女儿萱萱,伶俐贴心,幸好她保护的周到,才没有让女儿被蓝迦荼毒—— “没有,萱萱,你是妈妈的骄傲和支柱——”宁可可揉揉女儿的头发,抱紧了她,从院子里走出去,走出巷子,随着萱萱的指点,一路来到了一间位于二楼的舞蹈教室。 一进门,她就看到了两个蹲在玻璃门外投入的观看芭蕾舞教学的人影—— 一大一小,不是她的老公和儿子又是谁! 轻轻放下萱萱,宁可可示意她噤声,两个人一起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爸,左边那个啦!我还是喜欢她,大大的眼睛,好可爱,比萱萱可爱多了! 臭小子!不许你贬低我女儿,不过那个小妮子是挺可爱的哈……长大了准是个美人胚子。 爸,那个美眉老师在看你哎!蓝景宸捅捅蓝迦,老师好像很喜欢爸爸,你们会谈恋爱吗? 谈恋爱?你老妈会杀了我的,我就是随便来看看,解解馋罢了,哎……现在被你的妈咪管的好严。 没关系,我会帮你掩饰的!你和老师谈恋爱吧!我不会告诉妈妈的! 拜托,小鬼!你懂什么叫谈恋爱吗?我要是真和老师谈恋爱,那就成家庭悲剧了!你还帮我掩饰呢,只怕到时候你会和妈妈一起来揍我吧! 那你告诉我,什么叫谈恋爱?蓝景宸扬起稚嫩的小脸,好奇的看着自己帅气的爸爸。 就是一男一女,相互喜欢,想永远的在一起。 你和妈妈谈过恋爱吗? 废话!没谈过哪来的你和妹妹!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看美眉?你不想和妈妈恋爱了吗? 唉,你个小鬼头!跟谁学的这么早熟!谁说我不想和妈妈恋爱了!我就是随便来瞧瞧,你别陷害我,不是你说要看看芭蕾舞是怎么跳的吗?我才带你来见识见识的!什么看美眉!你想让我被妈妈打死! 爸你怎么可以耍赖——蓝景宸瞥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稚嫩的脸上满是愤慨,你怎么可以赖到我头上!明明昨天是你要我装作要学舞蹈,帮你管老师要电话的! 哎,儿子,做人不要那么死脑筋,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用把界限画的这么清楚—— 等一下回去了,妈妈要是问的话,你就说老师找爸爸谈话,耽误了回家的时间,千万不能让妈妈知道!要是说出来,我们爷俩都得玩完!你老妈现在可是一家之主,我可不敢得罪。 我要铁甲战士的钻石版大礼包—— 卑鄙! 不给我买我就告诉妈妈你来偷看女生跳舞! 你个臭小鬼!跟谁学的!怎么会这么可耻! 还好意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呗。蓝景宸翻翻眼睛,义正言辞的抗辩。 父子两个讨价还价了一番,终于达成协议—— 为父的答应买铁甲战士钻石版豪华大礼包!用来堵住儿子的嘴。 拉勾勾的一瞬间,蓝迦有种自作孽不可活的感觉—— 这个儿子,跟自己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六岁的孩子,跟人精一样的!鬼头鬼脑。 叹口气,他刚要起身,忽然瞥见玻璃门上映出了身后一道熟悉的身影—— 脑子瞬间短路了三秒——他一咧嘴,飞快的和小强交换了一下眼色,还没等做出什么反应,两个人的耳朵就被一齐狠狠的揪住—— 好!蓝迦你真是出息了!自己平时瞎混也就算了,现在还要带着儿子!有你这样当父亲的吗!宁可可扯着他,不管他鬼叫着,一路拖着他就往外走。 同样遭殃的还有蓝景宸,那个还不到他肩膀的小女孩也学着妈妈的样子,扯着他的耳朵往外拖,嚷嚷着,臭哥哥!你竟然说我不可爱! 被捉回了家,蓝迦和蓝景宸低着头,并排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腿上,一副认罪的样子—— 妈妈——萱萱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可怜男人,端着饭碗,看了一眼余怒未消的宁可可,小心翼翼的问,哥哥和爸爸不吃饭吗? 别理他们!宁可可夹了一块肉放在女儿的碗里,语气冷硬,快点吃饭!他们两个在外面看美眉都看得饱了,妈妈做的饭还怎么吃得下! 听她这么说,蓝迦抬起头,一脸苦相的乞求,老婆我错了,我真的就是没事随便去看看的,你别生气,我怎么会不爱吃你做的西呢! 没有理睬他,宁可可看看萱萱吃空了的饭碗,径自起身,收拾了饭菜端了下去。 爸!怎么办——蓝景宸捅捅身旁的蓝迦,低声问着,妈妈好像真的生气了!都怪你惹她生气!你不乖。 臭小子!连你也来数落我!蓝迦狠狠的戳了蓝景宸的脑门一下,白他一眼,你去,使出你的杀手锏吧。 那你怎么办,蓝景宸讲义气的没忘了同伴。 我的杀手锏晚上才能用,眨眨眼,蓝迦推着儿子,用下巴指了指厨房,快去!不然你老妈真的把饭菜都扔了! 肚子空空,蓝景宸立即站起来,吸了吸鼻子,酝酿情绪,接着干号了几声,这才端着肩膀放声哭了起来。 边哭边往厨房走,痛心疾首的说着,妈妈,我知道我是个坏孩子,我总是调皮捣蛋,让你操心,我知道我比不上妹妹讨人喜欢,可是妈妈你别不要我,我不要做没有妈妈疼爱的孤儿…… 听着儿子突然哭了起来,宁可可急忙从厨房跑出来,看着他哭的气喘不定的样子,她的心顿时就软了,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叹息,男孩子干嘛动不动就哭呢,快别让妹妹笑话了! 妈妈你是不是觉得小宸不可爱,我以后改!一定好好听话,你别不理我妈妈……说着小宸想到刚才妈妈的冷眼,心里也不免感到委屈,说着说着就真的有些伤心,走上去,抱住宁可可的腿,讨好的说着,妈妈,我好好学习,再考试我一定拿一百分让你高兴,别生小宸的气好不好…… 看着儿子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宁可可又气又好笑,拉着他的手,往洗手间走去,拿起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在他的额头上点了点,你这个小鬼头! “自己就演上苦计了!”行了,你是我亲生的,我不疼你疼谁呢!去吃饭吧,你爱吃的菜都在厨房的桌子上摆着呢。 295 大结局番外篇(二) 搂住妈妈的脖子,蓝景宸乖巧的在她脸上亲了亲,低语,妈妈,原谅爸爸吧,你一生气他都要急哭了,也让他吃饭好不好? 听着儿子的话,宁可可心里莫名的一疼,摸摸他的小脸,笑着,好了我知道了,快去吃饭吧。±頂點小說, 看着儿子一蹦一跳的走开,宁可可直起身子,看着缓缓走到门口来靠着门框的蓝迦。 你也去吃饭吧,快凉了,宁可可还是有些生气他的胡闹,虽然是好话,可是语气还是有些生硬。 走过来,蓝迦抱住她的腰,低头要吻她,却被宁可可飞快的闪过了,推开他,宁可可往外走去。 看着自己空了的怀抱,蓝迦扁嘴,抬头看着旁边的大镜子,里面的男人一脸挫败和失落—— 哎。 谁叫自己做错事,而且那么怕老婆呢。 晚上。 早早的洗了澡,蓝迦换过睡衣,乖乖的躺在床.上看着公司刚刚传过来的报表—— 虽然他现在重新回到了总裁的位置,可是在他心里,重心早就从事业偏移到了家庭上。 所以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和家人在海滨城市生活,公司每个月的例会他会回去参加。 或者遇到了大的问题需要决策,才会需要他参与,其余的,通通由蓝夜和江城分担了。 是的,他把蓝夜留下了,虽然那个家伙对他仍旧是有些敌意,不过,蓝迦要想对公司甩手,光靠江城一个人的确是太累了。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有事业心的蓝夜最终选择留了下来。换做以前是难以想象的,蓝迦竟然会同他人分享事业,也只有历经洗礼之后,已为人父的男人能够做到。 心不在焉的扫着报表,他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晚上了,该是他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喝了一口水,才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口干舌燥。 等了很久很久,直到他昏昏欲睡了,才听到房门发出轻轻的响动—— 挑起眼皮,他看着面色疲惫的宁可可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散开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细细的梳着。 看着镜子里那个娴静的女人,他仿佛嗅到了她头发上飘过来的清香,就这样看着她,他的身体就变得紧绷燥热—— 洗漱完毕,宁可可走回床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伸手,就关了自己那边的台灯。 你干嘛无视我?蓝迦一直眼巴巴的看着她,谁知道她从头到尾连看也不看自己,有些失落和恼火,他把报表丢到一边,翻身就压到宁可可身上。 被蓝迦压的难受,宁可可挣了挣,却撼动不了他,有些气恼打他,你发什么疯!好重! 为什么不让我吻你——想起下午时她的拒绝,蓝迦一时咬牙切齿,按住她的肩膀,手劲有些大。 你还想吻我吗!宁可可想起下午,他在舞蹈教室外那副乐哉的神情,再想想里面那几位青春年少的美女老师,语气不免有些落寞。 苦涩的勾起嘴角,别过脸,闭上眼,幽幽的说着我三十岁了…… 看她脸上的表情,蓝迦心一疼。鼻尖相贴,那又怎样,我也三十四了。 不一样!宁可可摇头,不肯睁眼看着身上目光灼灼的男人,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我是说,怎么在我这里过的那么快,我都是两个孩子的妈妈了,我觉得自己老了—— 我不也是两个孩子的爸!蓝迦终于明白她的想法了,眯起眼,蹙眉,我从没觉得时间是个不好的东西,相反,很多事情,要靠它加热或者冷却。 它在你心里加热还是冷却了,宁可可睁开眼,伸手搂住蓝迦结实的腰,轻声问着。 它是文火慢慢的熬煮着这里,蓝迦握起宁可可的手,轻轻放在自己左胸口,心跳有力的冲击着宁可可的掌心。 笑笑,蓝迦的吻落在身下女人的颈间,缠绵着它让我心里的温度总是刚刚好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 可可,我觉得自己还是那么的爱你,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也还是一样的爱你,刚刚看你在那里梳头,我就有反应了,我在你身边总是这样没出息。 他的吻轻轻的,仿佛棉花滑过又酥又痒,宁可可的身子战栗起来,轻吟一声。 嗯……其实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这么多年了,激情和热度都已经减弱了,我怕自己……让你觉得无趣…… 笨妞!蓝迦辗转,轻轻咬住宁可可的鼻尖,目光已然幽暗迷离,哑着声音,你比我小四岁呢!你以为我不怕吗,你还是那么年轻,那么让我着迷我还怕你嫌我老!嫌我没正事呢! 来吧,今晚我是你的人了,想怎么蹂躏就怎么蹂躏! 不要脸! 要脸我怎么追得到你? 别闹了吵醒了孩子。 对了,我还想要老三,我连名字都取好了,要听不? 不听!你取的名字都惨绝人寰。 好你嘲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老公,等儿子放暑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回去看看吧,好久没看到菲夏了,她现在和江城貌似也想要第二个孩子。 说到我兄弟,我可真的替他悲哀好好的,找了个母老虎回家,每天挨欺负。 你才找了个母老虎呢!呸呸!是你才是母老虎呢! 老婆你犯傻了,骂自己也就算了,还搞不清你老公的性别吗?还是我做的不够卖力气?你怎么还没认识到我的凶猛! 去你的! 还是云笙好,你现在就不用可怜他了,他现在是和老婆一起归隐山林了吗?怎么出去旅个游就半年多没消息了? 他以前压抑的太久了,现在当然要好好的和千琳姐补回来了。 这话真色,压抑的太久了,哈哈!不知道他还行不行,我真怕千琳好不容易把他拿下了,却发现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空壳子。 就你行!他们只是还没过够二人世界!谁像你!一天到晚就想着生孩子!思想又不健康又落伍! 我当然行了,这你还要用疑问句吗你换个词来形容我吧,不健康这个词我都听腻了。 笨、笨蛋、大笨蛋、超级笨蛋、笨蛋的鼻祖! 你侮辱我,不过老婆,我好想告诉你一句话。 什么? 我下辈子还想跟你在一起,要是有下辈子的话,你答应我,别乱跑,别看别的男人,等着我去找你好吗? 到时候,我一定不用这样糟糕的方式和你相识,我会用最浪漫的方法把你追到手,让你幸福的鼻涕都冒泡。 好恶心…… 那你答应我,下辈子还做我老婆! 先考察你这辈子吧,合格了再说下一世。 那有没有作弊的方法,我迫切盼望你给我一张pass卡—— 你还要我吗,这一世我们为了在一起太辛苦了,下辈子你还肯为了我吃这么多苦吗? 我认准了的事情,从来不问代价,而且我积累了这么多经验,下一世肯定轻松的就把你拿下。 那怎么可以!我也积累了经验,下一世一定要更加努力的折磨你。 呃……好吧,谁让我就一根筋的认定你了呢,轻一点,人家不喜欢太粗暴的。 讨厌! 那你用强的吧!反正我说了想怎么蹂躏都随你,我是你的人了! 老公…… 嗯? 我好爱你…… 我也是…… 给读者的话: 亲们,这本书到这里就完结了。别的不说了,感谢一直追到最后的亲们~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