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阴阳师》 正文 正文_第一章 养阴术 60多年前,我家老太爷是当地非常有名望的人,走到那里都受人尊重,人家大老远见了,无论达官贵人还是市井流氓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句杨先生。我家老太爷的社会地位很高,一不是因为他家财万贯,二也不是他有权有势,他的职业现在说起来都让人觉得脸红,在我们老家古镇上,人们叫老太爷作地仙儿。 所谓地仙儿,具体一点说,就是给人看风水的,官面儿上的说法,叫堪舆师,也叫风水先生。旧社会时兴这个,活人造房子,死人起阴宅,都要找地仙儿来看,地仙儿说在哪儿建就在哪儿建,主人家连个不字都不敢说。 我家老太爷技艺精湛,阳宅阴宅的风水一看就准,从没出过纰漏。他手持一柄风水枣罗盘,胸中装有河图洛书,帮人寻龙点穴从不走空,点的阴宅子孙兴旺,点的阳宅一家老小健健康康从不生半分事端。简直是我们县城一位不可多得的奇人。 而且我家老太爷为人仗义,也不势力,无论是声名显赫的达官贵人,还是穷到连顿饱饭都吃不起的穷苦人家,找他看风水,他都义不容辞,所以赢得了整个县城的尊敬。 话说有一天早上,天还没完全敞亮,杨家老宅大门就被敲的砰砰砰的乱响,门房老庄叔打着哈欠披上衣服去开门。打开门,门外站着两个穿黑衣服的人,两人脸上都没表情,一看就不是善类。老庄叔跟着老太爷走南闯北多少有些见识,见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知道别了枪,这两人来头不小。 老庄叔问客人大早上的行色匆匆,是否有要事? 为首黑衣人说:“找你们家老太爷!” 老庄叔说:“老太爷年事已高,行动不便,不再做地仙儿行当了。” 为首黑衣人拿枪顶着老庄叔脑袋,威胁说:“给你一盏茶时间,一盏茶之后杨老先生必须跟我们走,否则血洗杨家满门!” 老庄叔吓得扭头回宅子里喊老太爷,禀明情况,老太爷穿好衣服请客人进去。按老太爷在地方上的名望,还没人敢这么不给杨家面子,老太爷也是硬骨头,见两人都是生面孔,脸就冷下来,下了逐客令。 为首的黑衣人这回没掏枪,他只凑近老爷子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我们是赵家的人,受了赵司令的令,赵家老爷子昨晚去了,听说走的时候有异象,赵司令特派我们来请杨先生过去一趟。杨老先生不会连赵司令的面子也不给吧?” 这位赵司令,是济城警备司令,是位实权人物。赵家在城北临近长江边上有座庞大的宅子,宅子里戒备森严,赵司令姿态很高,跟济城乡绅走近的少,赵家的客人都是省城的大人物,全济城进过赵司令府的人,屈指可数。 我家老太爷跟赵司令少有交集,不过听说赵老爷走的时候有奇事发生,作为一名称职的地仙儿,老太爷二话没说,披上外套就跟赵家两个打手出了门。 我家老太爷出门的时候一定没想到,这趟再普通不过的相阴宅,竟然改变了我们老杨家的命运。这中间的过程之奇特诡异、复杂晦涩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我就老太爷也许从来就没想过,他走的这条路,也彻底影响了跟他隔了大半个世纪的孙子的命运。 头发花白的老太爷坐软轿子来到赵家宅,大老远就看到宅子里挂满了白灯笼,进到宅子里面,前厅已经摆出了灵堂,赵家老的小的在灵堂前哭成了一片。灵堂里除了各色杂七杂八的人,老太爷一眼就看出还有不少他的同行。这些人手持青铜罗盘,一身丝绸长衫,头发光鲜发亮,脸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地方上的堪舆先生没这行头,铁定是省城有名有号的人物。 赵家管事的把一帮堪舆先生道士和尚的请到书房,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对大家讲了赵老太爷闭眼当晚发生的一起怪事,直听的大伙儿瞠目结舌,连气也喘不过来。 赵老太爷走路的当晚,还非常正常。他晚饭吃了两大碗米饭,喝了半斤川西女儿红,打了十几个酒嗝,酒足饭饱去院子里散步。和往常散步不同,老爷子不走花丛小路,他绕过青石板路,穿过花丛,径直走到漆黑一团的院角去了。院角有口枯井,已经废弃了很多年,枯井边上围了栅栏、堆了杂物,专防宅内不懂事的*摸进去! 这枯井有名堂,赵家宅的前身是一座废弃的旧宅,残破的不像样子,也不知道宅子的前主人来头,这古井就是原宅留下的东西。赵司令起阳宅请风水先生看过,此地是绝妙的阳宅宅基地,可是这口井透着古怪,枯井到底古怪在哪里,风水先生语焉不详,只让赵司令千万不要动枯井,让它摆在院子里,时间久了,就有福报。 那位风水先生在省城名头很响,达官贵人想请看阳宅阴宅的,数不胜数,他还要挑人来看,价钱就是贵的吓人。 碍于该风水大师的名声,赵司令对他言听计从,就这么起了宅子,宅子落成,还没赶上赵家乔迁喜宴,年过八旬的老风水先生就一病不起,没过多久就死去了。 赵司令对该风水先生的死一只耿耿于怀,因为他死在新宅建成的当晚,赵司令一晚上心神不宁,第二天就知道该风水大师的死讯,心里顿时老大个疙瘩,心里麻麻的不舒坦,老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好在宅子建成,赵家一家平平顺顺,赵司令一路平步青云,十几年过去了,赵司令已经今非昔比。每每回想起风水先生的话,觉得此人真乃神人,赵家宅子建成,他的福报就来了,运气好的止都止不住。 没想到,枯井的怪事就出在他爹赵太爷头上。赵老太爷莫名其妙的越过栅栏,来到枯井边上,见半轮明月挂在幽深的井水里头,异常的漂亮,他不禁多看了一眼,这一看不得了,井水里的哪里是月亮,竟然是一张肥大丑陋的人脸。 赵老太爷吓得大叫一声,折身就往回跑,一路跑的踉踉跄跄,跌了好几个跟头,额头都摔破了。赵老太爷回到前厅,老太太儿媳妇正在厅里打麻将,老太爷哭嚎着说他见鬼了,就在枯井里。 赵司令想起老风水先生的话,心想坏了,老爷子怎么莫名其妙一个人去了枯井? 他带人去枯井查看过,井里什么都没有,老爷子咬死说在井里看到一张人脸,狰狞吓人。赵司令问他爹怎么去了枯井,他爹说出了前厅,就听到有人跟他说话,听声音,那人就藏在枯井附近,他想过去看看。 家里人都以为赵老太爷受到惊吓,只有赵司令心里明镜似的,是枯井在作祟。老太爷上半夜躺床上哼哼唧唧,下半夜就发高烧说胡话,请了医生来看,也只说是受到惊吓,医生开了压惊的药,吃了也不管用。 到天蒙蒙亮的时候,老太爷一口气提不上来,就这么去了。 更可怕的是,老太爷断气没多久,他的尸体上就长了一层赤红色的短毛,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连脸上都有,十分诡异。赵司令一筹莫展,派出几路人马去省内各地找名气大的风水先生求破解之法。 我家老太爷一听,心里咯噔一声,暗道:“想不到这传说,竟然是真的。” 根据赵管家的说法,赵家那口枯井很有问题,八成是座阴宅。而且这阴宅建在阳宅里的做法十分诡异,一般人想都不敢想,敢这么做的人,必定是堪舆大家,因为这种做法叫养阴宅,就是以阳气养阴气,是一种非常恶毒邪性的做法。精通这一奇技的风水先生很少,据说几百年才能出一位,在风水先生里,这种将风水堪舆之术应用到出神入化的人有个外号,叫风水鬼师,就是神鬼莫测的意思,已经可以接近半仙了。 我家老太爷听他师父闲谈时提过一次,说要修炼成风水鬼师不但要过人的悟性,还要付出巨大代价,但是修成之后,就是半仙之体,寻龙点穴之准,当世无可匹配。还能沟通阴阳,与神鬼通灵,天地乾坤,都在一掌之中。 赵家老太爷死后的蹊跷状况,刚好跟修炼风水鬼师术的阳宅养阴宅的说法很像。赵管家说明情况,就带一帮风水先生去看老太爷的尸体,那尸体上的红毛已经长到一指来长,老太爷赤身裸体躺在床上,活像一只毛茸茸的猴子。众人看的心里瘆的慌,我家老太爷拿手拨开红毛,发现赵老太爷身上长了一块块白斑,他心里顿时拿定了注意,这必定就是中了风水鬼师的邪术。 我家堪舆风水之术源于祖传,听老太爷传下来的说法,我们祖上最早可以追溯到风水鼻祖东汉杨益公。杨公乃是天下风水宗师,一身奇术惊天地泣鬼神,当年本是在皇宫为皇家建宫殿、造帝墓、管祭祀的官员,后来黄巢起义天下大乱,杨公携一本《青囊鬼经》逃出皇宫,走遍千山万水,为普通黎明百姓堪舆阴阳宅,不但博得好名声,还将风水堪舆之术传遍天下。不过我家祖上口口相传的是,杨公传出去的堪舆之术都是普通选阴阳宅的本事,他真正的大本领全在那本《青囊鬼经》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很少,除非杨家嫡传,否则杨家人对这个秘密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据说,要想修炼成风水鬼师,必先得到《青囊鬼经》奇书。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章 养阴术(2) 我家老太爷看到赵家太爷尸身上的白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身为杨家后人,他深知这一发现的意义。风水鬼师和《青囊鬼经》都要出世了,杨家祖上一直把找到杨公奇书作为杨家后辈的责任,如果能找到这部遗失的风水奇书,我家老太爷百年之后也有脸去见列祖列宗了。 省城那些风水先生虽然堪舆之术精妙,对阳宅养阴宅的邪术却是一筹莫展,瞪着赵老太爷的尸身心底直冒冷气。这哪里是阳宅风水,就是尸变嘛,解尸变是茅山道士的事儿,他们看风水的对这行不专业呀。 这帮平常不可一世看谁都不上眼的省城风水先生,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赵老太爷尸变是怎么回事,只能建议赵司令找茅山道士来破解,气的赵司令差点拔了枪。只有我家老太爷站在厅堂中间,捋着一手雪白长须,仙风道骨的样子,在那种群体慌乱的场合很能镇住人。 赵司令问我家老太爷看出点门道出来没? 老太爷冲省城来的风水先生挥挥手,让他们都出去,说:“赵司令,这件怪事还真只有老朽能帮你办,你让不相干的人都退出去吧。” 赵司令大喜,赵家管家将那些吹胡子瞪眼的风水先生道士和尚往外请,家丁又为我家太爷奉上茶水,赵司令退了左右副手,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老太爷说:“想必将军心里也有数,这口枯井是被人下了邪术,你家老太爷的死,跟这邪术脱不了干系。” 赵司令顿时来了精神:“此话怎讲?” 老太爷说:“我去枯井处看了看,如老夫所料没错,这枯井必是堪舆术中最邪恶的阳宅养阴术。这一邪术对阳宅要求非常之高,必定要宅子主人家龙气旺盛,这龙气旺盛跟祖上葬的吉穴有关,且祖上至少葬了三枚吉穴方有源源不断的龙气,邪术中的阴宅就从阳宅中汲取龙气慢慢哺育长大,阴宅吸取阳宅龙气,必定会伤到宅中之人,你家老太爷就是为阴宅所伤。如果任阴宅邪术继续肆虐,恐怕会殃及整个赵氏一族。” 我家老太爷一番话有理有据,说的赵司令一身冷汗,赵司令潜意识里知道枯井有问题,没想到歹毒如斯,竟然要诛他赵家九族。赵司令一只烟斗衔在嘴里,方脑门上成片的出汗,人就是这样,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经不住吓,饶是赵司令雄霸一方,摊上这种事儿也由不得他不信。 赵司令拔出配枪,骂道:“日他妈,老头子这么歹毒,竟敢动老子全家,我这就去杀你全家。” 我家老太爷摇了摇头,说:“邪术发作起来非常快,咱们还是先想想破了这邪术,保你们一家平安为上。” 赵司令一想也是这个理儿,赵家老爷子已经被害死了,不能眼睁睁看他满门都被弄死,救人比报仇重要。 我家太爷在赵家一直等到天黑,月亮出来的时候,他独自一人踱步到枯井边上,冷不防朝井中一望,就看到深水里一张奇大无比的脸正阴森森盯着他发笑。我家老太爷也是当世高人,并不为所动,也对着那脸发笑,枯井里逼人的阴气不由的一顿。 随即,老太爷掏出一只罗盘,运起河洛之学,掐指一算,半空中一片荧白,周围树影婆娑,风一下子大起来。我家老太爷犹如降临人间的神仙,他立在枯井边上,手指掐的飞快,长衫飘扬如飞,突然叹了口气:“冤孽——” 赵司令凑上前去,接口说:“什么冤孽!” 老太爷只是摇摇头,没做具体解释,过了许多年后,我经历了一些事情,才终于明白老太爷当年那句感叹的用意之深。不过那是后话,咱们暂且不表,就先从那枚藏在赵司令阳宅中汲取龙气的阴宅开始说起。 赵司令是一介莽夫,扬言要挖开枯井,把这些狗杂碎砸个稀巴烂以泄心头之恨。我家老太爷坐镇赵家,阻止了他的粗鲁做法,如果他真这么做了,恐怕要不了一个月,赵家就要血染满门。 老太爷吩咐管家取了香烛纸钱过来,又找来两只肥母鸡,一只大海碗摆在枯井前,老太爷在枯井前烧了纸钱,又点了三炉香,焚香磕头。 赵司令就糊涂了,风水先生的本职工作是寻龙点穴查砂问水,我家老太爷这一手怎么跟和尚道士似的,根本不像个风水先生该做的事儿。 老太爷又摆了两只海碗,挥刀斩掉一只母鸡的头,鸡血喷了满满两大碗。老太爷将一碗鸡血整个倒进枯井里。那口井名义上叫枯井,却有薄薄一层清水,一碗鸡血倒进去,井水水面顿时就红了。 赵管家吩咐家丁提着灯笼照向井面,离奇的是,鸡血在水面上只停顿了不到一袋烟功夫,就渐渐变淡,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家老太爷又倒了第二碗鸡血,这次鸡血才散落在水面上,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了。 赵司令大惊:“他娘的,老子算明白了,水里有脏东西!” 我家老太爷处变不惊,他让人拿来一根细麻绳,拿麻绳捆住鸡脚把母鸡倒掉进枯井,母鸡受到惊吓,在半空中胡乱扑腾。接着,怪事就来了,本来平静无波的水面上,竟然起了一层一层的波纹,好像水里有东西要挣脱出来。 赵司令和一众家丁吓的目瞪口呆,饶是赵司令驰骋沙场满手血腥,这个时候也不由得他不怕,一只手本能的去掏枪。 这时,母鸡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老太爷急忙把绳子拽出井面,就看到母鸡整个脑袋都没了,脖子正往外喷着猩红的血,鸡血喷了赵司令和管家一身都是,在场众人没有不怕的,一个个心头发紧。 我家老太爷艺高胆大,他一手持无头母鸡,一手持枣罗盘,罗盘铜匙发出滋滋滋的怪声,在罗盘中央飞速旋转起来。我家老太爷这只枣罗盘来历非凡,据说有上千年的历史,是杨家祖上传下来的的东西,杨益公亲自烧制而成。这枚枣罗盘上不但分配了天干、地支、八卦,内藏二十四地盘,七十二龙盘,还分配了八种奇像,这八像只有八个模糊的轮廓,如果不是精研杨公堪舆奇术的人,根本看不懂这种枣罗盘。 而且,罗盘中的八种奇像一般很难用上,只有在一些特殊情况下才能使用,怪异的是,枣罗盘的铜匙就指向八像中的一像方位,也就是说,八种奇像启动了。我家老太爷沉思很久,掐指一算,心里就有了底。 老太爷让赵司令先安心睡一晚,等天亮了才好办事儿。 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早把赵家人吓的魂飞魄散,他们哪里还敢睡觉。好在老太爷展示了他一身的真本事,赵家人有了主心骨,对老太爷言听计从,赵司令让家丁都散了。 第二天,我家老太爷起了个大早,赵司令早早准备好了软轿,他们一行七八个人上了我们县城最高的一座山,这座山叫悬梁山。悬梁山山势陡峭海拔奇高,以高、奇、险著称,站在山顶上可以看到茫茫云海,十分壮观。 脚夫把老太爷抬上了悬梁山山顶,山顶上下过一场晨雨,晨雨过后经太阳一照,形成一大片的云雾,仿佛整座悬梁山都飘在半空中,情境非常美丽。老太爷手持枣罗盘,站在山顶上远望茫茫山势犹如游龙蜿蜒盘旋,气势蔚为壮观,他嘴里念叨着:“乾山乾向水朝乾,乾峰出状元;卯山卯向卯源水,骤富石崇比;午山午向午来堂,大将值边疆;坤山坤向坤水流,富贵永无休。” 这段歌谣是他们出来混饭吃的行话,寻龙点穴查砂问水都要拿这句歌谣开场,歌谣里句句都是恭维话,雇主听了心里也舒坦。我家老太爷嘴里念叨着歌谣,手上可没含糊,他掐指算了半个时辰,突然睁开眼睛。身边家丁早把准备好的一只公鸡一只母鸡拿出来,母鸡被去头取血,将鸡血全洒在公鸡身上,那公鸡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没命的往山下跑,眨眼就不见踪影。 老太爷示意家丁跟上,他们一直要追到公鸡自己停下的地方,这才是他们要找的位置。 老太爷跟赵司令都下了轿子,由脚夫搀扶着跟着壮年家丁跑,他们一直往深山里去,跑了一个时辰左右,我家老太爷简直要累到背过气去,就看到黑衣家丁像根柱子似的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块树林位于半山腰上,下面是一条蜿蜒流过的长江支流,悬梁山山势从这里一泻千里,穿越重重云雾横贯几个县城,有飞龙伏地之势。老太爷环顾四周,深山里树林密布,家丁站住的位置却树木光秃秃的,有明显遭雷火烧过的痕迹,十分古怪。再顺着山势望去,整个悬梁山龙顶位正,此处正是真龙飞泻的风口,朝山下长江支流望去,水面上隐隐有紫气蒸腾,山环水抱,龙顶位正,此处乃是一处不可多得吉穴。 只是,风水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无故遭雷击呢? 在风水堪舆上,雷击意味着天谴,这种吉穴顺天而为,怎么会遭天雷击呢? 老太爷走近了,发现公鸡蹲在地上缩着脑袋,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而追赶公鸡的家丁,则瞠目结舌的瞪着眼前空地,那片被雷火烧的只剩下木桩的空地上,躺满了山里野兽的尸体和白骨,整个场面显得出奇诡异,犹如一座巨大的坟场。 老太爷手持枣罗盘,掐指一算,计上心来。 赵司令被眼前的惨状吓个半死,事实显然比他预想的更加可怕,这块遭雷火焚烧过的树林满是诡异,他指着成片的野兽尸体惊叫起来:“这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家老太爷在空地上画出一个圆圈,指挥家丁挖开,他对赵司令说:“阳宅养阴术养的阴宅是子母连环,锁在阳宅中的阴宅是子阴宅,子阴宅真正要养的阴宅叫母阴宅。精通阳宅养阴术的必是此道高人,他们点的必是万中无一的吉穴,这等吉穴遭到雷火相射十分不正常,只有一个解释,就是运用的邪术太过阴损,遭到天谴。要想破子母连环阴宅,需先破了母阴宅。” 几个家丁挖了一个时辰,在老太爷圈的地方挖出了一块长宽各两丈有余的深坑,坑里果然埋了一具腐烂的棺材。老太爷让家丁挖到露出棺盖才停下来。 赵司令急了:“快给老子开棺鞭尸,日他妈,这种狗杂碎老子不剁了他老子就不姓赵。” 老太爷拦住赵司令让他别操之过急,这子母阴宅是风水大阵,千万马虎不得,否则出了岔子反受其害。 老太爷一行人在山上一直守到深夜,过了子时,赵司令和几个家丁都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我家老太爷就听到棺材里有人咳嗽的声音,绕是他一身本事,遇到这茬子事儿也忍不住慌张,抬头去看月光下黑乎乎的棺材。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章 养阴术(3) 四周静的吓人,月光照在密林上、地面上、棺材上都是朦朦胧胧的,黝黑神秘。我家老太爷爬起来,对棺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用阳宅养阴宅的邪术,你也不怕遭天谴折了投胎的阳寿。” 棺材里又咳嗽了几声,显得很不高兴。 老太爷拱拱手说:“你别怪我后生晚辈不给你前辈面子,这种事太折寿,损人害己,殃及无辜,今天我就帮你破了这妖阵,助你早日投胎。咱们都是杨门子弟,你我虽没谋面,也是杨家后人,我不希望你折了杨公的脸面。” 棺材里这次咳嗽的非常剧烈,整个棺材都晃动了起来,好像里面困住了活的东西要出来。 我家老太爷一听那声音,大怒,骂道:“执迷不悟!”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三枚上古铜钱,分别压在棺盖上个不同的位置上,棺材抖了几抖,顿时安静下来。 这铜钱外圆内方,是天底下正气最重的东西。再加上铜钱是流通货币工具,经过不知道多少人的手,历史越悠久的铜钱,正气越重。所谓邪不压正,棺材里的邪物被古铜钱镇住,动弹不得。 老太爷镇住棺材,一阵倦意袭来,就靠在树桩上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老太爷突然觉得有人推他,他睁开眼就看到身边蹲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儿,那老头儿说:“你压着我手了,快给我挪个窝儿,我手都要断了!” 老太爷迷迷糊糊的就想,这大半夜的,深山老林里除了赵司令一伙儿人,怎么还会凭白冒出一个老头儿呢? 想到这里,他顿时就觉得很不对劲,人也清醒了一大半。见那老头儿兀自嘀嘀咕咕,把他往边上推。别看那老头儿又老又瘦,力气可不小,把老太爷推的翻了个跟头。 我家老太爷大怒,平地生起一股无名火,爬起来反身又去推老头儿,回嘴说:“我睡我的觉,哪里压到你手了,你这老头儿看我年纪大了好欺负不是?” 老头儿又来推老太爷:“还压着呢,你快给我起来!” 老太爷觉得非常不对劲,朝下一瞄,还真看到老头儿的手压他屁股下面。老头儿得理不饶人,情绪特别激烈的说:“你看看——是不是压我手了——” 我家老太爷自觉理亏,想挪起来,却发现无论他怎么挪位置,老头子的手总压他屁股下面,这不明摆着老头子跟他作对嘛。我家老太爷年轻时候,也是远近闻名的不能惹的人物,早些年下南洋干的是刀尖舔血的买卖,脾气很大,到老了虽然有所收敛,却也不能让人明摆着欺负。 他一脚把老头儿踹翻在地,骑上身挥拳就揍,没想到拳头打上去却跟打在石头上似的生疼,浑身又冷又难受,这一疼就把他疼醒了。 老太爷环顾四周,发现天已经蒙蒙亮起来,周遭水汽如雾,不知什么时候下了一场雨,他浑身已经被雨水浇的透湿。再看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墓坑棺材上,压棺材的三枚古铜钱已经掉了两枚,只剩最后一枚垂垂欲落。 老太爷浑身顿时起了一层冷汗,暗道幸亏这场夜雨将他惊醒,否则棺材中的东西作祟借他打掉第三枚震棺古铜钱跑出来,在场的这些人都得死。 老太爷又将古铜钱重新镇住棺材,说来也怪,赵司令他们在大雨里睡的熟透,整片空地鼾声四起,三枚古铜钱重新落在棺材上,这帮人立刻就醒转过来,一个个惊叫起来:“怎么下这么大的雨,他娘的一点兆头都没有,真忒怪事!” 此刻天刚破晓,亮光从云层里一丝丝漏出来,整个树林充斥着一股透明幽暗的蓝色,眼前的一切都显得阴森恐怖。 我家老太爷让家丁从麻布袋子里抓出一只公鸡,他在公鸡头上敲了两下,那公鸡迷糊着眼开始打鸣,鸡鸣声立刻让在场众人心里一震,觉得出奇的清醒。老太爷示意一帮家丁撬开棺材,棺盖被抬出来,就看到棺材里躺着一个大活人,那脸色头发,就跟睡着的人似的,看起来非常诡异。 赵司令一见那尸体,顿时大叫起来:“日他妈,就是这杂碎,看老子不劈了这狗日的。” 他满腔怒火,从家丁手上夺过铁铲就要劈尸体,被我家老太爷拦住,老太爷说:“他多行不义,自会遭天谴。修习青囊鬼经的人,即使是死尸也随便动不得,沾上了就脱不开身,你只要按我说的来做,就一定能破阳宅养阴邪术。” 赵司令一介武夫,却并不代表他没脑子,听了老太爷的话,他硬生生把挥向尸体的铁铲给收了回来,一脑门子的冷汗。 老太爷让家丁把棺材里的尸体抬出来,抬尸体之前,需用备好的艾叶点一堆篝火,用火熏过双手才能碰尸体,否则会惹上晦气,轻则走霉运,重则殃及一家老小。艾叶能辟邪,这是古方。 尸体抬出棺材,还没落地,尸身就开始剧烈腐烂,直烂的皮开肉绽,十分血腥恶心。家丁按老太爷的吩咐,把尸体放在艾叶上面,才落地,天空中飞泻下来一道闪电,将那尸体劈了个稀巴烂,雷火将枯骨烧成了一堆飞灰。 老太爷在骨灰前呆了一盏茶时间,心里百感交集,想能施展阳宅养阴术的风水先生,必是当世高人,想不到也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无论你法力高强到什么程度,堪舆奇术研习到如何炉火纯青,逆天而行,也不会有好下场。 风水先生的尸骨已经被雷火烧成骨灰,这阳宅养阴术也算破了。 我家老太爷又匆匆忙忙跟赵司令回家,家丁抬着软轿子下山,回到赵家大宅,家里一家老小正望眼欲穿。赵司令也顾不上跟家里人描述自己的离奇遭遇,跟着我家老太爷来到枯井边上,老太爷又焚了三柱香,磕了三个响头,令人抽干枯井井水,挖开井底,原来井底下别有洞天,井底下跟有许多洞,大洞套小洞洞洞相联。 老太爷又令人杀了一只鸡,盛鸡血半碗放在洞口,一炷香功夫不到,洞口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赵司令眼疾手快,提刀过去一刀斩下那东西的脑袋。拖出洞里的半截尸体一看,原来是只黄仙儿。 这黄仙儿周身黄毛,头顶上却缀着一缀雪白的毛,看起来非常奇怪。 我家老太爷见过世面,心里清楚这黄仙儿不是凡物,是成了气候的仙儿。想必是那风水先生用真本事收服的,为了这阳宅养阴术,那风水先生可算下了血本。这老儿也是歹毒,如果不是遇到我家老太爷,赵司令一家死绝之后,他布下的风水大阵必定能成。 破了阳宅养阴术,赵司令对我家老太爷自然是一番千恩万谢,我家老太爷也不推辞,收了许多银元金条回了家,当晚就做了个怪梦。 梦里又是那个浑身脏兮兮的老头儿,那老头儿不停的推我家老太爷,嘴里嚷嚷着:“来,给我挪个窝儿——给我挪个窝儿——” 我家老太爷不明所以,老头儿说:“你睡了我睡的地方了,快给老子让开!” 我家老太爷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棺材里。 他这一惊吓,就吓醒了,外面月光透亮,老太爷隐隐看到自家院子里站着两个高高瘦瘦的人,又想到刚才那离奇的梦,老太爷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于是把在赵家的经历原原本本告诉了我家老太奶奶。 说完经过,已经是深夜了,老太爷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他这一睡,就再也没醒过来。 我家老太爷过世是县城的大事,老太爷一生交游甚广,名声在外,葬礼办的热热闹闹的。老太爷的阴宅是我爷爷亲自用老太爷那枚枣罗盘选出来的,他嘴里念叨着老太爷常说的那句口诀:“乾山乾向水朝乾,乾峰出状元;卯山卯向卯源水,骤富石崇比;午山午向午来堂,大将值边疆;坤山坤向坤水流,富贵永无休。”为我家老太爷选了一处山环水抱,山龙水龙龙气盘绕的风水宝地下葬,按我爷爷的说法,选那处吉穴他敢打包票,我们杨家子孙必会出一位奇人。 谁又曾想到,我爷爷为老太爷选的风水吉穴,竟然就是省城风水老先生设局造阳宅养阴术的地方。 有时候冥冥之中就有定数,由不得你不信。我家老太爷替天行道破的阴阳局,竟然就是他自己的埋骨窟,不仅于此,这阴阳局的作用用不到设局者的身上,却能影响子孙后代,我就是那个被命运选中的人。 许多年后,风水堪舆已经被时代慢慢消灭,我的父亲甚至成了一个国家干部,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反对封建糟粕者,风水堪舆术彻底跟我们杨家断了关系。而我的爷爷,这位杨家奇术的继承者,已经奄奄一息,我只能在我爷爷偶尔言语中听到杨益公传世奇术这样的字眼,我甚至不知道杨益公到底是谁,我爷爷嘴里的字眼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另外一件事。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章 无头坟 我是名高中生,跟所有在学校碌碌无为混日子的高中生一样,我成绩平平、长相平平、家庭条件也非常一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甚至打一次照面,再遇到了都不能让人记住长相。 在中学里,成绩不好,长的又不帅的男生是可怕的,可怕到校园里的漂亮女生都懒得搭理你,就算你在校园里遇到同班美女,跟人礼貌打招呼,人家顶多只会冷冷瞟你一眼,甚至装跟你不认识。 很不幸,我就是这么一位不招人注意的主儿。 实际上,我虽是校园里的一颗狗尾巴草,但我有一颗宁死不屈异常骚动的心,我恨自己的这种状态。 我所在的班级是文科班,文科班的特点是男女比例失衡,上课的时候放眼望去,整个班级里遍布鲜花,零零星星点缀了几片绿叶,即使身处万花丛中,我依旧是屌丝一枚,单身度过了高中两年,截至目前为止,依旧是光棍一条。 看着我们班的高富帅赵一平同学,这两年时间,他已经换了七八个漂亮的女朋友了,我看着眼馋,可又没办法,谁让咱是超级屌丝呢。 最近我们班主任的老爹去世了,他忙里忙外忙不过来,再加上他老家在外地,在我们济城没什么亲戚,里外也没个帮衬,于是就发动班上的学生给他帮忙。我个子比较高,人也机灵,班主任*就选了我,另外又找了赵一平和几个女同学。我们被分派了联系酒店、招待客人以及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事儿。 工作的过程中,那帮漂亮女同学围着赵一平转,赵一平身处花丛中,几乎不用做事,他用一贯略带轻佻的方式跟女同学说笑话,各种荤段子不断,作为一个男生我都听不下去,我真不知道这帮女同学怎么笑的起来。 女生们包揽了赵一平手上的活儿,一忙起来就使唤我,我心里有气,可是这帮姐姐妹妹稍一撒娇,我就只能乖乖就范。我这人有自知之明,也就在这种时候,他们才会正眼看我一眼吧。 按照俗礼,死者的骨灰要下葬,葬礼完成后,主家会请宾客去酒店吃一顿。 我们济城只是长江流域的一座小县城,还没有公墓,死者骨灰一帮会葬在郊区的山上。按照本地习俗,选墓地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当地人一般会找一位资深的风水先生来帮忙选墓地。那时候我们家早就断了风水这一行,甚至我从小到大,都没有人跟我提过我们家曾以帮人看墓地吃饭。 由于第二天就要下葬,前一天我们的事情都忙完了,在酒店等候*的下一步安排。*焦头烂额打了一通电话后,就安排了一辆商务车,招呼我们集体上车,说是要去长途客运站接一位贵宾。 我们在长途车站等了有半个多小时,从车站里走出一位很奇怪的人。这人一身古旧的长衫,像电视里的人,这大热天也不嫌热,戴着圆框墨镜,嘴里叼根旱烟袋,边走路边抽,抽一口吐个烟叶出来再装新烟叶进去。 *见到那人,顿时眼前一亮,走过去跟对方握手。赵一平按照*的吩咐,第一个鼓掌,后面女生声音甜甜脆脆的边鼓掌边齐声说:“欢迎马老先生光临济城——欢迎马老先生光临济城——” 我也跟着他们一起拍巴掌,心里狐疑这算命老头儿装扮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老头儿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跟我们上了商务车,他坐副驾,*亲自开车。不过,我们没回酒店,而是去了出了主城区,去了非常偏僻的郊区。听老头儿口音,是外地人,不过他对济城很熟,不停指点*该往哪个方向走。 车开进一片林区,这地方我从没来过,林区树木很密且非常高大,应该很有些年头。*把车开到山脚下,老头儿背个破麻布袋子下了车,*带我们上山,女生们叽叽喳喳的问*这是什么地儿,*一脸严肃的制止她们,*严肃起来还是非常有派头的,姑娘们识相的闭了嘴。 山路非常难走,我们跋山涉水被老头儿带到一个十分荒僻的地方。那地方盘踞在半山腰上,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踢块石头下去,老半天听不到回音,两边是高能参天的密集树林,侧面是连绵起伏的山峦河川,咋一看十足壮观。 那老头儿一路端着个罗盘,边走边掐指乱算,煞有介事的样子。 赵一平跟几个女生窃窃私语,说:“你们猜这货是不是真瞎子?猜中有奖哦?” 高个子的林小桃说:“什么奖励呀?” 赵一平:“晚上一起去唱无限开包间,红酒随便点,本公子包单!” 一群女生齐声惊呼,唱无限可是我们济城数的上号的KTV,消费水平很高,学生们唱K一般会选那种犄角疙瘩里的KTV,高富帅出手果然大方,我要是女生我也为他着迷。想到这里,我被自己的无耻彻底鄙视了,心里暗骂能不能有点节操。 老头儿一直戴着墨镜,无从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瞎子。五个女生分成两派,一派认为,老头儿一直戴墨镜,说明眼睛有问题;另一派则认为,老头儿健步如飞,不需要人搀扶,瞎子不可能有这本书,这老头儿戴墨镜纯粹为了装逼骗傻子。两方观点相持不下,最后举手表决,最后赢得一方参加晚上的唱无限聚会。 一群人正吵吵闹闹,老头儿突然指着一处山坡,说:“挖!” *早有准备,给我和赵一平一人准备了一只拆卸铁铲,自己也拿了一只,在老头儿圈的地方挖了起来。我们挖了半个小时左右,累的手脚抽筋汗如雨下,才挖出一个长两米,宽一米,深大概一米半左右的坑出来。 赵一平挖两下喘半天气,还有女生又是递纸巾擦汗,又是递矿泉水的,活儿基本上是我跟*干的。 *是给自己干活儿,我为了拍*的马屁,也干的非常卖力,我们俩索性跳进坑里挖了起来。又挖了半米左右,我突然铲出一块烂木头出来。那木头腐烂的厉害,中间都烂空了,像海绵一样,一踩就碎。跟着*也挖出来好几块,我们起先以为是埋土里的烂树,冷不防*的铁铲从泥土里翻出一只白花花的人腿骨。 我们都吓了老大一跳,一群叽叽咋咋的女生更是吓的尖叫,扭头不敢朝坑里看。 *赶紧停了手里伙计,冲老头儿说:“大师,这地方怕不是葬过人吧?” 老头儿瞅瞅骨头,又瞅瞅*,说:“挖,别管那么多球事儿,挖出来再说。” *和我硬着头皮又挖了几铲子,这下可齐全了,腿骨、膝盖骨、胸骨、手指骨、脚趾骨什么杂碎都有,一铲子下去就能翻出一片白出来,可把我吓的够呛,*也不敢再挖了,瞪着老头儿要给个说法。 老头儿说:“这么好的风水宝地,古代肯定有人找到过,你看,正是这地儿风水好才竞争激烈。千百年来,好风水的地方就那么多,咱们要善于利用资源,这个风水吉穴也是有使用年限的嘛。” *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又埋头挖起来。 我却十分不以为然,觉得这老儿就是个大忽悠,真是风水宝地就能随便搬进来呀,靠近城区的山上密密麻麻都是坟堆,怎么没见你给挖开让*他爹葬进去。 我硬着头皮跟*又挖了一刻钟左右,终于把墓主原来的杂碎东西都给清理出来了。本来抱着挖古墓的心思,以为里面有几个陪葬瓷器铜钱之类的,没想到这主儿比我还穷,除了一身骨头,再没别的东西。 *这孙子真够损的,欺负我老实人。我爬上去刚喘几口气,*就命令我把那摊骨头给收拾了,再拿后山挖个浅坑把他给埋了。 我用塑料袋子把人骨装了一袋子,心里直冒寒气,心里把*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好几百遍,一个人提着骨头绕到后山。 要不是正午太阳大,这袋子东西真能把我吓尿! 饶是如此,我心里还是怕的要死,找到一块空地就挖了起来,挖了个半米左右的坑,把人骨头全倒了进去,刚要掩埋,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些骨头很碎很齐全,可唯独少了一颗人头骨,也就是说,死者很有可能生前就是具无头尸。既然是无头尸,那么死者可能是遭仇家报复或者翻了砍头罪的犯人,埋这种人的地方,怎么可能是好风水? 我对寻龙点穴一窍不通,这种想法完全是按常人思路来的,觉得*葬他亲爹的地方选的很不对劲,八成是被老头儿给坑了! 我手忙脚乱把一堆尸骨埋葬好,心里默念阿弥陀佛拆死人房子不是我的本意,我都是被逼的,谁让*淫威浩荡,我也没有办法,其实我是个好人。 埋好之后,我扭头就往回跑,*已经跟赵一平把棺材坑挖好了。 我们累的够呛,一路跌跌撞撞的下山,*把我们送回学校,晚上我吃了饭就躺床上休息,没想到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章 夜半鬼上门 我半夜在睡梦中,就听到客厅里磕磕碰碰的乱响,我还听到我爷爷大声咳嗽的声音,整个一个大杂烩,吵的我睡不着了。我以为客厅里有老鼠作祟,便起床捡了把扫帚去打老鼠。 我没有开灯,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走过去,听到电视柜后面啪啪的响,我敢肯定是老鼠在吭木板。说也奇怪,我们家都好几年没招老鼠了,今晚不但招了,闹的动静还特别的大。我走到距离电视柜几米的地方,迎面吹来一阵寒风,这六七月的天气,我们济城已经热的不行,晚上也是炙热炎炎的,那阵风却冷的我直打寒颤。而且更怪的是,我们家客厅窗户都关上了,也没开空调,这寒风从哪儿吹来的呢? 我当时一心打老鼠,也没想那么多,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迎面就是一扫把,却扑了空,连声老鼠叫都没听到。整个客厅顿时静的吓人,我突然感觉到迎面又扑来一阵风,好像有个人朝我走过来似的。 这个时候,爷爷屋子里突然响起一声剧烈的咳嗽。那种阴冷森然的感觉顿时就散了。 这一想法顿时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联想到白天遭遇,我心里就虚了,浑身发麻总觉得客厅里有个人在看着我。 摸黑开了灯,客厅里顿时亮堂起来,整个屋子都是空的,根本没半个人。灯光驱散了我心里的恐怖,我吐了口气一屁股坐沙发上,一身虚汗。 没想到,我爷爷的房门被推开了。我那卧病在床多年的爷爷颤巍巍的杵着拐杖走了出来,见我大半夜坐客厅也不意外,缓慢的朝我走过来,我急忙去扶他。 我扶爷爷坐沙发上,爷爷一头白发,由于常年生病,身上瘦的皮包骨头,腰也睡驼了,佝偻的不像样子。在我幼年的记忆里,爷爷一直在生病,一直躺在床上,一直在咳嗽,脸色一直苍白的像纸。 因为爷爷常年生病,在我眼里,他一直是冷峻的,由于深居简出的缘故,我一直觉得爷爷很神秘。 爷爷瞅了我一眼,说:“你脖子怎么了?” 我摸摸脖子,一切正常,心里正纳闷,就听我爷爷说:“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 我去了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脖子上有一条长长的血红细线,就像锋利的刀口似的,不禁吓了一大跳。联想到白天挖到的那堆无头枯骨,心里顿时明白过来,我把那死鬼招回家里来了。 我跑回客厅,吓的六神无主,爷爷安慰我说:“不怕——不怕——咱们老杨家世代都是吃这口饭的,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传出去还不让江湖同道笑话!” 他让我给他倒了杯热茶,我去厨房的时候,总感觉背后阴森森的,好像有人跟着,猛的回头后面又是空空如也,自己把自己给吓了个半死。 给爷爷泡好了茶,爷爷详细问了我这几天的情况。在我眼里,爷爷一直是弱不禁风的,风一吹就能倒,但此刻的爷爷,显得特别威严,他身上好像有一种坚定的气质,让我浮躁恐惧的心顿时安定下来。 我把白天的一番遭遇跟爷爷说了一遍,爷爷直摇头,说:“这是个骗子神棍当道的世界,真正有本事的人都被打下去了,让哪些骗子出来坑人蒙人。那老头儿点的哪里是吉穴,分明是克凶煞的凶穴。前墓主多半是被砍头的死刑犯,这种穴无真龙无水龙,更谈不上藏风纳气,只有四周山峦重重围困,是囚困阴气的风水牢房。你要是不信,明天跟去送葬按我画的位置挖两个,保准能挖出同样的尸骨。” 说着,爷爷随手从茶几抽屉里抽出一支笔,在废纸上画出一条弯弯曲曲的线条,还打了七个点。 爷爷说:“这叫七星连煞,墓里一共葬了七具尸体。且这七具尸体生前全是无恶不作满手血腥之辈,他们还命犯七杀星,都是凶煞命,如果用普通方式安葬,过不了几年,等煞成了形,一定会闹的满城风雨不得安生。能摆出七星连煞风水牢局的,必是一位高人,没想到这等凶局居然被一位江湖骗子给破了,可叹可叹。”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爷爷在说什么。 爷爷说:“我们家的风水格局经过我精心布置,普通邪物避之唯恐不及,偏偏这煞星煞气很重,能闯进来。好在孙儿你命格奇特,再加上我老不死的还有一口气在,他在咱们家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不过——” 爷爷说到这里,顿了顿说:“白天你们一同去的那些人,恐怕就有麻烦了。这煞星在咱们家吃不到好处,必定去找同去的别人家,你来给你的那些同学一个个打电话,找出没接电话的同学,咱们再想办法解救他们。” 我爷爷说的神乎其神,简直像个捉鬼道士,跟我印象中病怏怏的爷爷判若两人。对爷爷的过去我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以前在农村种地,后来爸爸大学毕业后在县城买了房子,奶奶去世之后爷爷就过来一起住,没想到他对鬼神玄学还很了解。 爷爷说:“孙儿啊,你一定在怀疑爷爷的话,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人命关天,你按我说的做!” 爷爷说的的确很吓人,人命关天,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给白天去找墓地的同学一个个打电话。打通了三个女同学的,接了电话都给我回了一句话:“杨晓天,这都几点了,你大半夜骚扰女同学你爸妈知道吗?” 我憋着气又打通了一个,那女生开始是一直挂电话,打到第三个的时候接了,直接飙出一句:“杨晓天,你丫变态是吧,还让不让你睡觉了?” 我彻底无语了,要不是我亲爷爷在边上,我真不想再打下去了。 打到最后一个女生的时候,她电话一直是通的,却始终没人接,我爷爷眉头拧了起来。这个女生叫张蕾蕾,是个文静漂亮的女孩子,白天去找墓地,她是唯一一个没缠着赵一平的女生,所以我对她印象特别好。其实赵一平白天那么高调,就是秀给张蕾蕾看的,明眼人谁都能看出来,他在追张蕾蕾,可惜纵然是高富帅也有搞不定的姑娘,张蕾蕾一直对他晒冷脸,可把我高兴的,也算帮我出了一口恶气。 我接连打了十个,电话一直没人接。 我爷爷说:“有问题!” 我说:“不一定吧,也许人家晚上睡觉把手机静音了!” 爷爷说:“还有没打的么?” 这批人里面,还有三个电话我没打,一个是我的死对头赵一平,一个是班主任*,最后就是那骗子风水先生了。我没有风水先生电话,这种专业人士也轮不到我来救他,现在剩下的就是*和赵一平了。 我先打了赵一平的电话,赵一平骂我一句:“FUCK,打扰老子春梦,看老子明天去学校怎么收拾你!” 我慌忙挂了电话。 再打*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我见爷爷又隐隐的担心,便又打了一个。 *接了电话语气不善的问:“杨晓天同学,这么晚了打电话我有什么事儿,不会又是半夜拉肚子要请假吧?” 情急之下,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亲爱的热水烧好了,快一起来冲冲睡觉——” *支支吾吾“嗯”了一声,对我说:“有什么事儿明天去学校说,还有,以后晚上过了12点不许给老师打电话。”就挂了电话。 我心里说,*这伪君子,一直没接电话原来是在办事儿。咱们济城不是有办白喜事斋戒的习俗么,截酒戒荤戒色,这小子这个时候还不忘这个,真不孝顺。 我家老太爷很严肃的说:“人命关天,那东西可能就是去找没接电话的同学了,你现在就去找她。” 仅仅通过没接电话判断张蕾蕾会出事儿,这个判断非常不严谨。但是事关人命,再加上我对张蕾蕾一直有莫名的好感,在爷爷的一再催促下,我骑自行车载着我爷爷出了门。 我行动非常鬼祟,这事儿要是被我爸妈发现了,两位非得揍死我不可。我爷爷可是卧床很多年的老病号呀,哪里经得起我这么折腾。 济城是长江边上一座县城,城市面积不大,我骑自行车大概三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张蕾蕾同学家楼下。张蕾蕾家在一座济城颇为有名的高档小区里面,叫名雅花园,我把自行车停外面,搀扶着我爷爷进了小区里面。 由于现在是午夜,小区里只有微弱的路灯光,四周静的出奇,我搀扶着我那身体佝偻的不像样子的爷爷走在黑暗之中,显得特别诡异。 张蕾蕾家在第四栋高层12楼,她高一生日那年请了班上大部分同学,作为同班同学,我也有幸参加了她的生日PARTY。张蕾蕾家装饰的奢华让我记忆深刻。 此刻张蕾蕾家一片漆黑,想必她们家人正沉浸在睡梦之中,哪里知道危险正不知不觉的降临她们家。 我指给我爷爷看,爷爷抬头望了望张蕾蕾家,说:“这厮果然跑这儿来了,幸亏咱们发现的早!” 我很好奇,这黑灯瞎火的,我爷爷怎么做到瞟一眼房子,就知道鬼在哪一家? 我爷爷是年纪大了,又卧病多年,他可以胡说八道,好歹有个自我保护的说法,说是老糊涂了。可我才十几岁的花季少年,这事儿流传出去在学校可就混不下去了,本来就没啥好名声,出了这事儿,臭名头就会特别响。 爷爷指给我看,说:“那脏东西正挂窗户上谋图害人,黑乎乎一大团的就是!” 我一阵毛骨悚然,顺着爷爷指的方向,上面都是黑的,根本没法判断12楼窗户上有什么。要不是我亲爷爷,我一定认识别人在耍我。 我爷爷见我一脸莫名其妙,叹气说老糊涂了,忘了孙子还没开天眼,是看不到阴物的,他这就给我开天眼。 爷爷给我解释,风水大师一般都有望气的本事,这个气最初是指寻龙点穴的龙气,晋人郭璞在《葬经》中说:“葬者,乘生气也,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这个气就是指风水的龙气。一般精研风水之人,二十年前寻龙点穴靠的是经验,看龙脉走势,这种方法常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天资绝佳的风水大师修行到一定程度,就可凭眼睛看到气的颜色,根据龙气颜色来判断是否风水吉穴,往往十拿九稳。而望气达到一定程度,就可超脱风水局限,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万物皆有气,人的身上更是有病气、霉气、晦气、运气等等气,财物有宝气,活人有阳气,死鬼有阴气,望气修炼到一定境界,则可望万物之气息,从而断人吉凶,一眼判阴阳。 而阴物,全身会散发出灰黑之气,像笼罩在身上的一层薄薄的雾气。黑气的深浅跟阴物阴气轻重有关,刚死之人的鬼魂是淡淡的,接近透明,怨气特别重的鬼魂散发出的气息会特别黑,浓黑如墨的阴气必定是最凶险的煞,那叫煞气。 我爷爷看到的那团东西,周身散发出接近青色的气体,就像山村袅袅青烟。这深夜虽然灯光暗淡,空中却有半轮明月,月光照的鬼物上散发出的青烟特别醒目,我爷爷一眼就看出来那鬼物的位置。 望气的本事,除了通过修炼得来,还有一种临时的办法,就是通过一些奇特的工具。这种工具见效时间非常短,而且还不能多用,否则损了阳气,会折寿折运程招晦气。 我爷爷给我弄的东西,是一种味道特别重的油脂,我问他这是什么玩意,爷爷说以后会告诉我。他把油脂吐沫在我额头正中,然后用一枚罗盘在我头顶轻轻一敲,我顿时觉得眼前一片澄明,视线看的特别远,之前模糊的轮廓都看的特别清晰。 我朝张蕾蕾家所在的位置一看,果然看到一团青色混沌状的东西黏在她家窗户上,那团东西正一丝丝的缩小,好像顺着窗户缝隙渗透进了房间。青色的气团颜色并不是特别浓重,我再定睛细看,发现气团里还裹着半个黑影,像是一个大活人。 我吃了一惊,那人的一半身体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小半身体露在外面,最可怕的是,他还没有头。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章 七星连煞风水局 我记得窗户里面是张蕾蕾的闺房。贴在窗户边上的半个身体非人无疑,我大惊失色,问我爷爷该怎么办。 爷爷喘着粗气,说:“那脏东西要进你同学家,要不了一刻钟时间,如果让它得逞,你同学必会被它煞气所伤。轻则折阳寿数十年,重则一家老小都要遭殃,结局惨不忍睹,所以我们要跟时间赛跑。现在我们进不了她们家,没办法作为,但你可以先惊醒你同学的家人,先阻一阻这脏物,我们再想办法。” 我爷爷说的这么严重,显然失态到了很可怕的地步。人命关天,我又不能半夜闯女同学家,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按她们家门铃骚扰骚扰。 我将爷爷安顿在花坛一处隐蔽位置,自己猫一样进了电梯房,直冲12楼。 张蕾蕾家装了一扇特别阔气的防盗门,连门把手都是土豪金的,特别霸气。与门的霸气相匹配的是,她们家门铃声音特别大,我按了两下,就听到张蕾蕾妈妈在里面问:“大半夜谁按门铃呀?” 我又按了两下,缩着身子躲进安全楼梯里去了。我听见防盗门开门的声音,张蕾蕾妈妈冲门外喊:“怎么没人啊,刚才门铃明明响了!” 没听到张蕾蕾说话的声音,我没办法判断她是否已经醒了过来,所以门铃还得一直按。 过了几分钟,我又去连按了十几声门铃,再度躲进安全楼梯里面。 这次出来的是张蕾蕾他爸,张爸爸冲外面怒吼:“谁再做这种恶作剧就报警了——” 我依旧没听到张蕾蕾醒过来的迹象,所以还得一直按下去,按了两下,防盗门突然被拉开,灯光下,我瞠目结舌的看着张爸爸捞着一根大棒子对我大眼瞪小眼。 张爸爸恶狠狠的说:“我认识你,你是蕾蕾高中男同学,说,你半夜骚扰我们家有什么目的?” 我面红耳赤拔腿就跑,一口气冲回安全楼梯间,末了听到张爸爸叫蕾蕾的声音:“蕾蕾快醒醒,你们班男同学半夜按咱们家门铃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学校早恋了?” 我瞬间有种节操掉光的感觉,四肢僵硬的从安全楼梯跑到一楼,搀扶着我家爷爷从小门溜出张蕾蕾她们家的奢华小区。 载着我爷爷回到家,已经凌晨四点半了,我把爷爷扶回房睡觉,爷爷一路上问我情况如何,怎么回来这么紧张,我气的一句话也不说,我杨晓天在高中的名声算全毁了。 回家补了个觉,才一沾床,可怕的闹钟就响了。 上学这段平常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路,我走了半个小时,心里做了无数种被凌迟处死的假设。来到三年七班,我走进教室的时候,整个班级顿时鸦雀无声,我在大家的注目礼下异常忐忑的走了进去。 在座位上坐下,我的猥琐同桌张杰脸上闪耀着异常猥琐的笑容,说:“哥们儿真有你的,平常怎么没看出来啊,居然敢半夜去按女神家门铃,冲这一点,我服你!” 前后左右顿时扭过来无数只猥琐的脸,冲我叽叽咋咋的说:“真看不出来平常这么胆小的天哥有一颗异常骚动的内心啊!” “闷骚转明骚了我靠!” “听说昨晚他给很多女生打过电话,妈的这孙子不会错吃春药了吧?” “听说连周培培这种土肥圆都打了,体重两百来斤呢,这小子口味真尼玛重啊!” “听说连赵一平赵大帅哥也遭到他半夜骚扰,天哥口味何止是重啊,简直尼玛非常重啊!” “我去——” 我在大家激动的惊叹声中,默默垂下了头。现在是早读时间,我盯着英文课本背诵单词,背了一个早上,硬是一个词也没记住,纠结的只恨不能提刀自刎以谢天下。 做好人,真他妈难啊! 下了早读,同学们嘲笑我结束之后,赵一平闪了过来,恶狠狠的对我说:“小子,真看不出来你他妈够胆儿啊,不但半夜骚扰老子,还他妈骚扰我的女人,真牛逼!” 赵一平这种家里有钱有势的主儿,我惹不起。同班两年多了,得罪赵一平的人的下场,我目睹了无数次。曾经有个同班同学因为拍他马屁说错了一句话,被赵一平当初打翻在地,那同学脾气也火爆,跟赵一平对打起来,很快被蜂拥过来的赵一平同伙儿打进医院。而后,赵家通过手眼通天的关系,责令该同学向赵一平当着全校同学的面念了长达半个小时的检讨,检讨之后,该同学被学校劝退。 以前跟赵一平抢女人的男同学,要么被打怕,要么被学校以各种理由开除,要么见了赵一平避之唯恐不及。 我性格懦弱,只能打心眼的讨厌赵一平,却不敢明面上跟他作对。我家是再普通不过的家庭,爸爸只是个普通公务员,妈妈是工厂里的工人,我没有跟赵公子作对的资本。 要不是昨晚人命关天,我肯定不会干这种蠢事。可是把真相说出来,赵一平会相信么,班上同学会相信么,答案无疑是否定的,赵一平还会因为我用这么低劣的理由欺骗他而成可怕的惩罚我。 我向赵一平道歉,赵一平嘿嘿冷笑,这时张蕾蕾正从门口俏生生的走进来,修长婀娜的身材像春风中的一朵荷花,赵一平看的眼睛都直了。张蕾蕾走过我身边,赵一平这混蛋突然爆起,给了我一记生猛的耳光,我的脸顿时涨红了。 “想跟老子抢女人,你他妈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吗?” 我怒气勃发,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恨不能将赵一平这王八蛋撕碎,但理智告诉我,我必须克制,我一定要克制,为了不让爸妈难办,为了能继续将书读下去,我必须忍受这种极致的屈辱。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面前遭受这种侮辱,我想没有那个男人能忍下去吧。 屈辱的泪水在我眼里打转,虽然我极力克制,但还是忍不住滚了下来。 张蕾蕾瞟了我们一眼,又嫌恶的扭过头去,在她眼里,也许把我和赵一平想成了一样的人吧。 我很心痛。 早读时间过后,*亲爹的送葬队伍就要启程了,*特别恩准我们可以不用上课,去帮他打下手。*在我们学校其实混的很一般,济城人好面子,*虽说是外地人,却也染上这一恶习,所以*把他爹的葬礼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 昨天看风水的老头儿是从省城请来的高人,除此之外,*还花钱请了专业丧葬公司为他爹治丧,还请了一队豪华车队为葬礼造声势,故意摆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引无数路人猜疑羡慕,不明白这孝子胡开金到底什么来头。 治丧公司在*的授意下,一路炮声隆隆声震数里,引来许多路人围观。 *得意洋洋,享受着路人猜疑,脸上笑容肥的像只硕大的肉包子。治丧队伍一直送葬到那座偏僻的高山上,一路上我跟赵一平张蕾蕾他们虽然同车,却没再跟他们说过一句话。同去的女同学以前还会跟我说两句话,现在好了,把我当成*狂,避之惟恐不见,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最屈辱的是,连大肥猪周培培这种货色也对我翻白眼,仿佛我会饥不择食强暴她似的,真我把我恶心坏了。 赵一平在车上大声跟那帮女生调笑,提到我的时候,总会大吼道:“杨晓天那废物啊,他也他妈算男人,就是一废物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伴随着燕环肥瘦的女生们或粗野或娇气的嘲笑,恨得我想当场掐死赵一平这王八蛋。 我们好不容易爬上那座偏山,老头儿点了个吉祥时辰开始起棺落井,掩土覆水,在*花钱请来的孝子贤孙哭丧队集体工作的时候,我趁机溜到队伍后面,找到我爷爷画的七星连煞位置,躲在树林里开挖,挖了两处,每处都埋着无头尸骨。 不过这次我学了聪明,不像昨天那样乱挖,按我爷爷说的,每挖一处之前,我先在坟头上放一块一尺来长的千年泰山石。泰山石自古就有辟邪的说法,文人咬文嚼字,取它“稳如泰山”之意,其实泰山石辟邪另有说法。 听我爷爷说,东岳大帝在泰山得道,乃玉清元宫排行第二,专司掌管鬼魂、断人生死,乃是比十殿阎王还凶的人物。泰山石自打出生就沾了东岳大帝的正气,宵小邪物闻到泰山石的气息,便会纷纷走避。 而我爷爷手上的千年泰山石,乃是藏在深山中的一种奇特石头,它周身黝黑,正气凛然,在泰山炼化千年而成,故名千年泰山石。这千年泰山石还有个别名,叫东岳石,意为浩然正气,稳如泰山。这千年泰山石的作用,比一般泰山石强出数百倍,镇宅辟邪妙用无穷,比如有人被冲撞了邪物变得不正常,只需要用泰山石轻叩他印堂位置,便可起醍醐灌顶之功效,端的是神奇非凡。 我爷爷说,只需要将千年泰山石压在坟头位置,地下的邪物就会被镇住,任他凶煞之物,也绝难翻身。 我挖了两处,对我爷爷的话已经坚信不疑,不敢再挖下去,而这个时候,*他爹的坟已经起好了,远处传来鸣放鞭炮和吹唢呐的声音。 我收拾好东西正准备溜回去,就看到林子里冒出一阵青烟,跟着就是惊慌失措的喊叫声,我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看。原来是林子里着火了,不到十分钟,整个密林里便火光冲天,人群吓的四处逃窜,现场乱成一片,声势非常吓人。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章 恶鬼溜魂 那火越烧越大,根本就没法打,等我跑过去,火已经烧到树梢头了,四处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的,看不清楚里面还有没有人。 我记得早晨出门的时候,我爷爷说,这七星连煞风水局镇的都是怨气极重的煞,昨晚我们看到的鬼一身青烟,说明此物绝不简单。你们掘了他的坟,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可惜看风水的先生是个脓包,保不住还得出大事。 好好一场葬礼被这一场火烧的面目全非,我顿时就想起我爷爷的话,只觉得心底一阵发寒,总感觉着火灾背后一定有什么东西支配着,否则区区鞭炮,怎么会酿成这么大的森林大火? 我冲到火场外围,一群人个个灰头土脸,*披麻戴孝正哭的烂醉,原来他爹的棺材还来不及掩埋,就被大火烧成了灰烬。这一事实更加坐实了我的猜测,这场大火绝对蹊跷,我们一帮人都好好逃了出来,唯独*他爹的棺材被火给烧了,肯定是七星连煞镇住的东西在捣鬼。按我爷爷的说法,冲撞了这种怨气奇重的风水局,一定会出问题,不出在这里便出在那里。 *这人阴损,让他爹占人家的阴宅,而且还是这种不能惹的东西,报应立马就来了。 那看风水的老头捋着胡子劝*说:“吉穴,果然是非同凡响的吉穴,胡公你看,这把火烧的有多旺,你这辈子就能发多大的财,你看看这大火,都要上天了!” 冲天大火迅速席卷整个树林,山上山下火龙夹着浓烟快如闪电倾泻下去,目光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一片火海。我吓了个半死,我们下山那条路幸亏在火海的另外一面,不过火势这么猛,我们得赶紧下去,否则保不住全部葬身在这大山里。 看风水老头继续对*发表演说:“你看这飞泻而下的火龙,这哪里是火龙,这是龙气啊,你这辈子的运气就跟这癫狂的火龙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富甲一方都是轻的,胡公,恭喜你!” 我被老头儿恶心的简直要吐了,*一反满脸沮丧,顿时神气活现起来,望着茫茫火海,高兴的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似的。 *得意归得意,好在还有一点理智,安排丧葬公司的人和我们撤退,我们撤下了山我才松了一口气。 赵一平一路摆出大英雄的姿态,为张蕾蕾下山提供各种便利,就差要背人家了。我心里暗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王八蛋一肚子坏水,不知道对我的女神张蕾蕾同学垂涎多久了!” 张蕾蕾对赵一平非常不屑,正眼都不看一眼,我心里一百个爽,妈的,果然不愧是我的女神,就是有节操。虽然她也不正眼看我,但能让赵一平丢脸,我还是很爽的。 张蕾蕾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意外发现她脖子上有一条很淡很细的红线,就像一层薄薄的伤口,跟我脖子上的伤口一样,心里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昨晚要不是我狠下心去,恐怕女神早已香消玉殒了,我为女神付出这么多,人家还一点都不知道呢,想想很让人心酸。 下山之后,看风水老头已经把*他爹吹成了风水大葬,出现这种奇事在古代只有皇帝才有可能,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皇帝。*这小子野心勃勃,可惜自己天生没本事,空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经算命老头一番挑逗,兴致勃发,早把他爹尸骨无存的惨痛事实给忘了,给算命老头又打赏了一千块。 我虽然对风水堪舆不了解,昨晚经过我爷爷一番科普,也算知道一点皮毛,这看风水老头就是彻头彻尾一死骗子。 *亲爹骨灰都让老头儿折腾没了不算,还为他惹上了滔天大祸,当然这是后话。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在议论这场离奇大火,只有我一个人闷闷不乐。赵一平这王八蛋在车上调戏姑娘无聊了,就来拿我寻开心,还时不时揪我头发拧我耳朵,往我身边吐口水,最过分的还是摸我脸蛋,这死变态。 我在张蕾蕾面前丢尽了面子,我更担心张蕾蕾今晚该怎么躲过那只煞星无头鬼。昨晚的事儿惊动了张蕾蕾爸妈,他们肯定会通知物业,今晚我跟爷爷进小区恐怕都难,更别说再做半夜偷按门铃的事儿了。 回到家,我直奔爷爷病床前。昨晚我跟爷爷出去回来都特别谨慎,爸妈都没发现,我妈妈此刻正在厨房做饭,爷爷的房间阴暗,由于爷爷体弱不能见光,即使大白天,窗帘依旧是拉上的。 透过门外射进来的微光,我见爷爷睡着了,就轻轻叫了他一身。 爷爷眼皮动了动,睁开眼睛,我只觉得爷爷的眼神特别清亮,根本不像是上了年纪卧病在床的老人。爷爷咳嗽了一声,我急忙扶他坐起来,提醒他天又黑了,我那位女同学今晚恐怕还有危险。 爷爷点点头,说:“今晚是最重要的一个晚上,那煞星鬼第一次上门是吸取生者阳气,像你们十几岁的小孩子阳气正旺,比不得我们这些老朽,气旺着呢,那死鬼纵然再厉害,也没办法一口气吃个胖子,他要慢慢消化。而且,过旺的阳气对阴物有反噬,一般阴物吃不消。到了第二天,他已经熟悉了生者阳气,就是真正夺命的时候。好在昨晚咱们去的及时,那脏东西能吸到的阳气有限,今晚就算他能得手,也要费一番功夫。” 我急的团团转,眼睁睁看着女神被死鬼弄死,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这对我是巨大的打击,比受赵一平这王八蛋欺负更难受。 爷爷让我不必担心,到了晚上,他自有办法。 爷爷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从来没有过的坚定,我心里的慌乱也被他的眼神感染了,渐渐平静下来。 吃过晚饭,爷爷让我在房间温书,到了时候他来叫我。我在房间里焦虑的折腾到十二点,爷爷敲门让我出去,这时我爸妈已经睡了,爷爷一身朴素对襟大褂,背上背着一只灰布旧包袱,身体虽然依旧佝偻脆弱,走路却很稳健,目光更是锋利如剑,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物。 我在楼下拿了自行车载爷爷去名雅花园,到了小区门口,门口增加了两名保安站岗,小区里隐约还能看到巡逻的保安,昨晚的事儿一闹,小区的安保果然增强不少。我十分头疼,看这架势,要想混进去几乎不可能。 爷爷说:“咱们不进去,我们就在小区马路对面守着,到时候自有计较。” 爷爷这话说的十分没谱,小区门口距离张蕾蕾家还非常远,而那煞星鬼来去无踪,要是在里面就弄死了张蕾蕾,我哭都找不到地儿去。我想表达抗议,爷爷摆摆手,在马路边花坛上坐下,马路对面的保安眼神警惕的朝我们这边张望。 我跟爷爷傻子似的在花坛上坐了两个小时,打了几场瞌睡,俩保安一点没休息的意思,存心跟我们较劲呢。朦朦胧胧中,我看到小区里有人出来,那人在保安岗亭跟保安说了会儿话,就过了马路朝我们这边走来,正在这时,爷爷突然敲了我脑袋一下,我顿时醍醐灌顶似的脑子一片澄明,抬头发现张蕾蕾正一脸漠然的过街朝花坛这边走过来。 我先是一阵高兴,张蕾蕾出现在我面前,说明她还活着。接着就纳闷,这大家闺秀大半夜的往外跑干嘛,太奇怪了。她依旧像往常一样,面无表情的朝我这边走来,看到老同学眼睛都不眨一下,十分不给面子。 我说:“张蕾蕾大半夜出来干嘛?” 爷爷喘着气,说:“你看她走路动作,跟平时是不是不一样?不是她自己要出来,是有人带她出来的。” 我仔细去看张蕾蕾,她已经走到马路中间了,借着路灯的光,我发现她面色苍白头发蓬乱,走路非常机械,一走一顿的,人像痴呆了似的。而且,她穿的还是睡衣,我觉得十分不对劲。 更可怕的还是爷爷的那句话,她不是自己出来的,而是有人带她。我看来看去,马路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哪里有人带她? 一想到看不见的鬼,我心里就特别害怕,阴森森的。 这时,就看到马路前方转盘处开来一辆车,那汽车也是他妈奇怪,大晚上的不开远光灯,近了才发现它速度特别快,距离张蕾蕾不过几十米远,直挺挺就冲张蕾蕾撞了过去。我那时就在马路边上,出于本能的去救她,在汽车冲过来的瞬间推开了张蕾蕾,汽车擦着我的头发呼啸而过,跟着传来司机的叫骂声:“他妈的,大半夜找死啊——” 张蕾蕾跌了个跟头,又很快站起来,这中间连一分钟停顿都没有,她不顾身上擦伤,顶着半边脸的血,女鬼似的继续朝前赶路,动作僵硬根本不像正常人。我被张蕾蕾吓的瞠目结舌,半天才爬起来,吐了一嘴的血泡沫,我爷爷颤巍巍过来扶我。 张蕾蕾低着头过了马路,真像有个人牵着她,正亦步亦趋的赶路。可是,我眼里明明只有一个张蕾蕾。 爷爷把我扶到花坛边坐下,问我有没有事儿,我心里全是张蕾蕾的安危,根本顾不上自己。爷爷叹气说:“现在世道不比以前了,有真本事的人都被打下去,才会让这些脏东西横行不法,长此以往,世道就乱了。” 我着急张蕾蕾,爷爷将我按住,让我稍安勿躁,现在不是莽撞的时候,一旦冲动,闹不好会伤了这小姑娘的性命。 爷爷说,七星连煞镇怨气的作用非常强,镇压的作用强,被镇鬼魂的怨气就越大。而且这种怨气不是一个点,而是一条线,被镇压的七个鬼魂是一体的。我们挖出了一具尸骨,其它六具都跟着跑了出来,这七个怨气极大的鬼魂在我们这群人里寻找阳火最弱的人下手。就目前来看,中招的就是我和跟张蕾蕾。 爷爷说,我天生火焰弱,打小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幸亏我们杨家祖上嫡传奇术,否则我肯定长不大。而张蕾蕾这小姑娘,看着挺正常的,火焰这么弱,就让人有点想不通了。 爷爷已经修炼出了天眼,能看到普通人眼看不到的东西,他跟我说,现在牵着张蕾蕾的正是昨天那冒青烟的鬼,张蕾蕾脖子上的血红细斑线,就是鬼魂栓在张蕾蕾脖子上的绳子。我脖子上也有一根,这绳子要过了三日才能想办法弄掉,否则一旦撞上调皮鬼,他们就会牵着我四处乱跑,跑着跑着,魂就丢了。 我听的毛骨悚然,求爷爷帮我开天眼,爷爷说,现在还不是时候,硬开天眼太折阳寿,不能乱来。我央求不来,只能闭嘴,眼睁睁看着张蕾蕾失魂落魄的被鬼牵着往前,那叫一个揪心。 奇怪的是,那鬼牵着张蕾蕾不走远,一直绕着马路转圈,都在我面前转了几趟了。张蕾蕾满脸是血,眼神冷漠呆滞,再加上僵硬的动作诡异的行为,在这深夜里,着实让人看了害怕。 爷爷说,青烟鬼牵着张蕾蕾兜圈子,一是为了减她的阳气,阳气越弱她体内的三魂七魄越容易出来;二来也是在等时间,七星连煞风水局最弱的时候是一天的寅时,这鬼虽然出了山,这七星连煞的风水局却还悬在它们头顶上,要想彻底破了七星连煞,需要吸取七个活人的魂魄。到了寅时,七位煞星归位一起来吸取张蕾蕾的魂魄,张蕾蕾就凶多吉少了。 爷爷的意思是,等到寅时将七煞一窝全端,现在救张蕾蕾会打草惊蛇,到时候七个煞星一直缠着张蕾蕾,保不定哪天会出大事。虽说现在让青烟鬼遛张蕾蕾的魂魄很危险,每溜达一圈儿阳气就弱一分,但阳气弱了可以补回去,大不了生场病,病愈就好了。让七个煞星鬼一直缠着可是大事。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章 噬魂 爷爷不让我盯着张蕾蕾看,看久了会引起青烟鬼的注意,这厮早盯上我了,想找机会连我一起拖走。我只能坐花坛边上打盹,昏昏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爷爷突然低声说,寅时到了。 我眼皮还没打开,爷爷又往我额头上摸油脂,接着头顶上重重一下,我的脑子顿时一片澄明,睡意被驱的无影无踪。 我睁开眼睛就去找张蕾蕾,张蕾蕾在距我不到十米的地方正越走越快,几乎就要小跑起来。她动作僵硬,跑的样子特别别扭,我再朝前看,看到视线能看到的尽头升起一阵很浓的烟雾。路灯光线昏暗,烟雾在路灯光下显得出奇的诡异,里面像是有东西要钻出来,我心里很害怕。 青烟鬼拖着一根细绳子,拽着张蕾蕾发疯一样朝烟雾方向狂奔过去,张蕾蕾被他拖的一颠一颠的,像要散架。我吓了个半死,张蕾蕾要被拽进烟雾里,哪里还有活路,女神的命要紧,也顾不上爷爷了,我拼命的追向那一团恐怖的烟雾。 我这辈子活到现在没什么长处,唯有在体育长跑方面还行,我用尽吃奶的力气狂奔过去,很快追上张蕾蕾。我当时心急,顾不上我爷爷在后面喊我。我想拽住张蕾蕾,却发现她手足冰冷像个死人,更可怕的是怎么都拖不住她,我正吃惊,突然烟雾里跑出一个浑身冒灰烟的无头人。我还没反应过来状况,那家伙已经冲到我面前,拽住我脖子上的红色细绳把我往死里拖,我顿时浑身无力像踩了棉花,跟张蕾蕾一样僵硬的奔跑起来。 我心里大骇,这一吓更觉得身体都不是自己的,整个人像被操纵的提线木偶,被那无头人拖得虎虎生风。跑了十来米,我稍一定神,发现那无头人裹在一团灰烟里浑身冒血,像团巨大的血疙瘩,无比的狰狞恶心。 当时我只有十几岁,心胆都没成熟,哪见过这种场面,几乎要吓昏死过去。 即使是这个时候,我的心很大一部分还在张蕾蕾身上,她被青烟鬼拖的连滚带爬,比我凄惨多了。我奋不顾身想救她,手脚却都使不上力气,身体完全不是自己的。这种痛苦正常人根本没法理解,当你看着自己最在乎的姑娘被人虐待,那种潜藏在体内的怒火和绝望,根本就没办法描述。 我们很快被烟雾笼罩住,借着路灯光可以看到烟雾里一片朦胧,隐约可以看到混沌状态的人形,非常模糊,仿佛烟雾里有许多人。 我很清楚,此刻大街上根本不可能有人,更别说很多人了,烟雾里的人影多半全都是鬼。按我爷爷的话说,过了寅时,恐怕七星连煞的七只恶鬼全到了,烟雾中的怪影很可能就是七个煞鬼。 我自幼胆小,上了高中都没改过来,否则也不会让赵一平这王八蛋当着我最喜欢的姑娘面抽耳光还不敢反抗。我连人都怕更别说鬼了,还是这种百年厉鬼,热血散去过后,我浑身都是冷汗。要不是被血疙瘩牵着,我本能的会撒丫子跑路。 这个时候,我多么期盼我那神鬼莫测的爷爷能从天而降,救我和张蕾蕾出去。 进了灰蒙蒙的烟雾里面,拖红绳的鬼松了绳子,我和张蕾蕾跌坐在地上,身上依旧没有一点力气,连张口说话都难。不知道是不是我开了天眼的缘故,我的脑子是清醒的,张蕾蕾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让人担心。 我呆坐在地上,两具裹着烟雾的鬼在雾气深处走来走去,飘忽不真实,我一度以为这一切都是幻觉,我只是做了一个冗长曲折的梦不能醒过来。但事实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平地不知怎么起了一阵大风,风把烟雾吹淡了很多,我的视线一下子拓宽不少,就看到烟雾深处有一辆汽车残骸。那汽车车身上还有火在燃烧,前挡风玻璃碎的不像样子,司机趴在引擎盖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死透了。 我留意到车标,心里忽然明白,这辆车就是马路上差点撞到我跟张蕾蕾的车。该汽车驶过小区门口少说一两个小时了,怎么会在这里撞报废,我心里一阵发麻,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凭我那再简单不过的智商,根本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烟雾散的越来越淡,更惊悚的一幕出现了。 汽车顶上、驾驶室里、车身下各个不同位置里,竟然坐了四个无头鬼。每个无头鬼手里拿一根长长的类似吸管的东西,那吸管的一端插进汽车司机身体里,另外一端分别插在无头鬼的脖子创口里。 想起爷爷说的话,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些鬼在吸食汽车司机的魂魄。 他们吸了片刻功夫,司机强壮的躯体慢慢分化,变成一具骷髅架子,手、足、肋等等部位的骨头轰然掉下来。 我吓的要死了,无头鬼抓我和张蕾蕾来,目的是吸食魂魄,也就是说,很快我和张蕾蕾的命运将跟汽车司机一样。 我虽然怕死,到底贱命一条,可这么漂亮完美的张蕾蕾被无头鬼吸干了魂魄后,皮肉腐烂,变成一具恶心难看的枯骨,这让我非常难以接受,不敢再想下去。 众无头鬼吸干了司机魂魄,便朝我和张蕾蕾走过来,我知道大限将至,心里喊破嗓子叫爷爷,我那风吹就倒的爷爷不知道去了哪里,始终没有出现。 众无头鬼将我们包围起来,让出一个口子,但见远方黑暗深处有一团浓烟滚滚而来,跟发了大火灾时的。浓烟团近了,我才发现是一团黑烟,烟雾里隐约有人的轮廓,我这时才想到所谓七星连煞该有七个鬼才对,现在现身的是六个鬼,这第七个鬼难道就藏身在这一团黑烟里? 爷爷提到风水上的望气之法,鬼身上的气颜色越深,说明该鬼煞气越重,而这团滚滚奔来的烟雾已经非常接近黑色了,难道说七煞里最恐怖的煞鬼要来了? 事实是肯定的,那团黑烟滚过来,很快把我和张蕾蕾卷进去,我心胆俱裂,想高声喊救命却发不出声音。就见六个无头鬼对着黑烟躬下身体,黑烟里钻出一个浑身长脓疮的无头鬼手持两把银色长管,一手一只,他把一只银管插进我嘴里,另一只插进张蕾蕾嘴里。 我顿时闻到一股恶心腥臭味,张蕾蕾这种有洁癖的姑娘如果有意识能闻到味道,一定会被熏晕过去。 紧接着,我只觉得全身一震,身体变得无比的重,意识却变得很轻,好像要飘起来似的,我正纳闷呢,就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的倒在地上,跟死了一样。 不知为什么,在死之前,我怕的要命,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了。现在真死了,却觉得没那么可怕了,只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我看着自己的意识慢慢缩进银管里,像一团膨胀的棉花糖正在被无头鬼吃掉。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压制着我,我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在临时的时候,我还想再看一眼张蕾蕾,张蕾蕾也倒在地上,她身体上空浮出一个粉红色浅浅的气团,显得特别漂亮。我心里感叹,女神就是女神,即使变成了鬼,还是那么美丽动人。粉红气团里有个非常模糊的轮廓,依稀就是张蕾蕾的样子,只是看不真切细节。 随着压迫感加强,我的意识几乎完全被吸进银管里,我心里已经做好了跟这个世界告别的准备。不知道那无头鬼出于什么目的,在这关键时刻,居然不吸了,笼罩住我们的黑烟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黑烟消失,浑身长满脓疮的无头鬼笼罩在路灯光晕之中,他身上硕大的脓包变得特别清楚,绕是在被他吃掉的紧急关头,我还是恶心的胃里泛酸水。 那无头鬼浑身抖了两抖,突然扔了银管,扭头就往马路前方跑去,其他几个无头鬼也卷起一阵青烟,随即消失不见。 末了,那满身流脓的无头鬼在马路尽头突然站住,不知什么时候,他怀里多了颗溃烂的不像样子的脑袋,他将脑袋装在脖子上,恶狠狠的冲我说:“小子,这事儿不算完,老子他妈跟你耗上了。” 这时,清晨第一缕光线射穿云层,伴随着马路对面集贸市场的鸡鸣声,寅时已过,卯时到了。 我爷爷说,再恶的鬼,也难抵卯时天地初开的阳气。 对于七位煞鬼仓皇逃走,我以为是寅卯之交,到了时辰这七位无头鬼必须扛不住天地最旺盛的阳气。事实上,直到后来我才明白,我能躲过那场大劫,还有别的更重要的原因,不过那是后话,咱们暂且不表。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章 故人之魂 阳光一照,我的身体渐渐有了知觉,整个人也重新融合在一起,再没了飘起来的感觉。 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张蕾蕾也醒了过来,她一脸错愕的望着我,眼里全是戒备神色,我顾不上拍干净身上的灰土去扶张蕾蕾,张蕾蕾往后一缩,尖叫道:“怎么回事,这么早我怎么会在外面?”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要我把整个过程讲一遍,恐怕连我自己都不会信。 她自己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女神就是女神,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整理头发衣服,把自己打理整洁清爽。 张蕾蕾一直对我采取怀疑的态度,但她又不肯就这么走掉了。毕竟她穿着睡衣,浑身上下到处是伤,身边唯一一个大活人还是半夜骚扰过她们家的男同学,不管我怎么解释,此刻我都显得非常可疑。 我嘴巴非常笨,跟人吵架从来吵不赢别人,这个问题我自信解释不清楚,所以没去管她,我得找我爷爷。 老爷子出门的时候信心满满,带我来抓鬼,现在倒好,鬼跑了,他老人家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找来找去,发现我爷爷正龟缩在花坛里面,他身体瘦弱,隐蔽的非常好,要是他存心躲起来,恐怕我找一天都找不到他老人家。 我把爷爷扶出来,非常不乐意的说:“爷爷,您孙子刚才就差一秒钟就要跟您阴阳两隔了,您还说带我来抓鬼,鬼都把您孙子抓了,也没见您出手啊。” 爷爷瞪了我一眼,说:“有我在,你的小命就算上了保险。我刚才一直暗中不出手,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线索,这座七星连煞风水局恐怕远不止我想的那么简单,它局中有局,最后那位脓包鬼更不简单,如果处置不当会出大事。” 我不明所以,爷爷说,脓包鬼怀里抱的那颗脑袋,他好像见过。 这天才亮,四周依旧灰蒙蒙的笼罩着尚没褪去的夜色,爷爷这句话又是吓的我寒毛直竖,我的那颗小胆可真经不住这么吓了。 我连忙问是谁,爷爷只是摇了摇头,说要再想想,再研究研究,现在还不能妄做定论。不过我和张蕾蕾都被七煞伤了魂魄,如果不尽早解决了这七个煞鬼,后果不堪设想。 张蕾蕾惊魂甫定,冲我过来指着我鼻子恶狠狠的说:“你说——你对我究竟做了什么,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想,再隐瞒是隐瞒不下去了,搞不好张蕾蕾要告我个亵渎妇女罪来着。 于是,我就从我们跟*上山挖坟坑开始,一直讲到七星连煞风水局和她被青烟鬼牵出来差点被脓包鬼吸掉魂魄。整个过程匪夷所思,我必须承认,如果没亲身经历,谁讲给我听我都以为是在听鬼故事。 张蕾蕾听后,瞪了我一眼,怒道:“胡说八道,骗你爷爷去吧!” 我爷爷够搂着身子从花坛里爬出来,说:“我就是他爷爷,我敢保证,晓天说的都是实话。” 张蕾蕾显然没办法接受这一状况,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爷爷说:“小姑娘你还别不信,想必你早就发现脖子上那圈红色斑纹吧,跟刀口一样的东西。你在家睡觉睡的好好的,怎么会穿着睡衣躺大马路上?这些,都是证据。” 张蕾蕾想了想,脸色顿时就变了。 爷爷说:“小姑娘,几十年前,老头子我是咱们济城的风水先生,大伙儿给面子,都尊我一句杨二先生。如果你们家还有上了年纪的长辈,一定听过我的名字,你问问杨二先生什么时候唬过人。这七煞鬼带着怨气出山,走到那里都是一场祸端,现在你和晓天都被吸动了魂魄,要不早日解决了这七煞鬼,后果不堪设想。” 张蕾蕾这种富贵人家的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起来。 我爷爷又说:“我杨二一生用生平所学济世救人,你跟晓天又是同学,我定不能让那煞鬼害了你,只需要你做好配合,就一定能解这煞鬼之咒。” 张蕾蕾被我爷爷一番话唬住,点头不止。爷爷送了她一枚鹅卵石大小的泰山石辟邪,让她保证手机畅通,我们随时要跟她联络就让她回去了。 张蕾蕾走后,爷爷坐上我的自行车,我往回骑过去,经过那辆烧成废铁的汽车旁边的时候,爷爷若有所思的说:“怎么会是这个人,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爷爷的话让狐疑不定,我脱口而出:“是谁?” 爷爷沉思片刻说:“这个人跟我还有一段渊源,我千算万算,没想到他会走上这条路,真是冤孽啊。” 爷爷长叹一口气,语气里都是心酸,我那时候年纪不大,又笨又呆,却也从爷爷的叹息中听出许多故事。 回家之后,我照例把爷爷送回病床上,自己溜回房间睡觉。好在这天是周六,我在家睡到中午才起床,身上的擦伤就说自己骑自行车摔的,我一直在爸妈面前是乖孩子形象,他们也没多问,只是嘱咐我下次要小心。 爷爷一直躺床上,吃饭都要爸爸送过去,这回破例自己爬起来上饭桌上吃了,爸妈直夸爷爷今天精神气儿特别好。 吃过午饭,爷爷让我陪他出去走走,说好久没出门了,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以往这差事都是我爸干的,爷爷让我陪他去,显然有深意,我爽快答应了。 出了门,爷爷塞给我几百块钱,说这几天要四处跑,就当是给我的交通费吧。 爷爷让我打车带他去济城下面乡镇一个叫李公塔的地方。出了市区,我惊奇的发现方向跟葬*他爹的那座无名山是一致的。我爷爷说,那脓包鬼生前也是一位颇有名望的风水先生,十里八乡济世救人很受人尊敬,他家祖上还是有名的大善人,后来家道中落,遇到收成不好的年岁,脓包鬼总要节衣缩食给穷人布施粥粮。 脓包鬼生前姓李,江湖上的外号叫李半仙,李半仙成名的时候,我爷爷还只有十来岁。他跟我爷爷的关系是亦师亦友,我爷爷虽然家学渊博,很多方面却还受到李半仙的点拨,所以两人感情比较复杂。 这位李半仙的老家,就在李公塔村。爷爷说,许多年前,两人因为一些事情分道扬镳,从此再无瓜葛,虽然同在济城,爷爷再也不知道李半仙的消息,没想到再次遇见,竟然人鬼殊途,李半仙一世跟邪物为敌,死后竟然化身厉鬼,真是可悲、可叹。 爷爷说,李半仙生前,风水奇术就已登堂入室,他根本不是人家对手。李半仙死后化身煞鬼,七星连煞风水局都镇不住他,他自然也不是他对手。 风水先生主业是堪地相宅,辟邪捉鬼本不专业,但玄学术数皆从阴阳五行演化而来,虽异曲却同宗。风水之术修炼到一定境界,则一通百通,佛道之术皆能为我所用。我爷爷乃名门杨益公之后,不但深得风水堪舆精髓,还多少传承了部分《青囊鬼经》中的巧术,在寻龙点穴、辟邪捉鬼上跟李半仙虽说有不小的差距,当年也常常借《青囊鬼经》取胜,让李半仙儿叹服。 爷爷说,昨晚没有当场对付脓包鬼,一来是担心打不过脓包鬼,反倒让他误伤了我们年轻后生性命;二来就算借《青囊鬼经》巧术取胜,恐怕也要将脓包鬼打的形神俱灭,从此脱离轮回,这是他不忍心做的,所以他想渡了脓包鬼,让他早日投胎轮回,也好过变成凶煞在世上作恶。 爷爷很奇怪,说李半仙这样的大善人,一生济世情怀,怎么成了死刑犯遭砍头之刑,死后还被囚禁在七星连煞这种风水牢房里,永世不得安生。 我们到了李公塔村,这座偏僻村庄早已破落的不像样子,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可这村子里甚至没有一栋完整的红砖房子,全是老式土砖青砖建筑,还坍塌了不少。村子里也人烟稀少,都是上了年纪的,我围着村子走了一圈儿,甚至没见到过一个三十五岁以下的壮年劳动力。 跟一个挑大粪的老头儿打听,说年轻人都去广东打工去了,村子里留下的也不过三五户人家,都是留守老人。 爷爷向挑粪老头儿打听李半仙儿,老头儿一听,悚然变色,挑起粪桶往回走,连说不知道这个人。 爷爷也是老江湖,老头儿的过激反应显然证明他不但知道李半仙儿这个人,肯定还知道不少。我搀扶着爷爷一直追到老头儿家里,老头儿住在山脚下一座两间土砖房子里,屋里除了一只破饭桌,两只条凳,再没有任何家具。 屋子采光非常差,老头儿点了盏煤油灯来照明。 我们直接闯进来,老头儿生气的要赶我们走,我在爷爷授意下,给老头儿塞了一百块钱。诱人的红票子也撬不开老头儿的嘴,他边推我们出去边说:“毛头小子不懂事儿,你这上了年纪的老头儿也跟着胡闹。早几十年前,村里村外就没人敢提这个名儿了,你们不知死活,我老头儿还上有老下有小,我还要活命呢。” 我爷爷也是犟脾气,说:“老先生不瞒你说,早几十年前,李半仙儿是我师傅,你要是在县城有熟人,多半听过杨二先生这个名字,我就是姓杨的。最近我遇到一茬子怪事跟李半仙儿有关,我知道李半仙儿出了事儿,如果不弄清楚这个事儿,别说我老头子,就是你们李公塔村恐怕都要遭大殃。” 老头儿一愣,上下打量我爷爷,看他眼神,肯定是知道杨二先生的名号的,只是很难把杨二先生的威名跟眼前这佝偻老头儿联系上吧。 我爷爷说:“被镇住的李半仙儿出来了,变成了恶煞鬼,我们这些身后人一个都跑不了——” 老头儿惊叫一声,瘫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从老头儿的反应来看,李半仙儿死前,这李公塔村一定出了天大的怪事,导致老头儿对李半仙儿讳莫如深,甚至惊之如同噩梦。 我在想,这位风水奇人李半仙儿生前到底遭遇了什么,是什么导致这位大善人惨遭砍头之刑,死后又被镇在风水囚牢里。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章 李半仙的离奇变故 老头儿惊魂甫定,发了足有半个小时呆才缓过来。我扶爷爷在脏的不像样子的条凳上坐下,爷爷很有耐心的等老头儿冷静下来,老头儿战战兢兢的说:“你——你——你真的是县城的杨二先生?” 爷爷点点头:“如假包换,我一个快进黄土的人,犯不上跟你说假话。” “那李半仙儿出来了,又是怎么——怎么——回事儿?” 爷爷说:“昨晚我见过他,他浑身烂的不像样子,四处流脓,把头抱在怀里,成了个无头恶鬼。” 老头儿听的浑身发抖,从他眼神里看,爷爷的话已经说服他了。他长叹了口气,讲了李半仙儿死之前的一宗奇事。 这老头儿大名叫李二蛋,李半仙儿出事前,他还算是李半仙儿的邻居。李家祖上一直住在村中心的大宅院里,青砖黑瓦门廊阁楼气派非凡,李家又乐善好施,李二蛋祖上代代都是贫农,常常一家饿到吃不饱饭,都受益于李半仙儿的接济。在李二蛋心底,李半仙儿是他们家祖祖辈辈的大恩人。 李半仙儿活着的最后几年,就不怎么给人看风水相地了,只在家遛鸟为乐,那时抗战已经胜利,国共内战打的不可开交。李半仙儿是世外高人,对这种*没什么兴趣,在李公塔村深居简出,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只是有一天晚上,李公塔村来了许多扛枪的兵,当兵的把李家大宅围起来搜查,还把包括李二蛋在内的邻居抓到县政府去盘问。 从盘问人的嘴里知道,李半仙儿居然在前一晚的半夜把他贤惠的老婆给杀了,而且杀人的手段极其残忍,他一共隔了他老婆五十多刀,刀刀入骨,就这么把这位跟他年龄隔了近二十岁的漂亮老婆给虐杀了。而且手段耸人听闻。 直到行刑的那天,李半仙儿对杀人事实供认不讳,却始终不肯说出杀人动机。要不是李半仙儿自己承认,十里八乡没人敢相信李半仙儿杀妻的事实,这件事在当时引起巨大轰动,我爷爷要不是身在外地,一定知道这件事。 听说李半仙儿的娘家在济城乃至省城,都相当有地位,再加上事情非常恶劣,县里直接将李半仙儿判了死刑。民国末年都施行枪毙了,为了惩罚李半仙儿的恶劣行为,县里决定对李半仙儿行砍头刑。 老头儿说到这里,沉默了,我爷爷递给他一支烟,两老头儿坐老屋门槛边上抽起了闷烟。老头儿说:“多好的人啊,怎么就做出这等邪*儿来呢,后来听乡里传言,李半仙儿一生泄露的天机多,遭了报应才干出这种事情出来。到死我都认李半仙儿是好人。” “那——李半仙儿死后被人镇住,又是怎么回事?”爷爷狐疑道。 老头儿抽烟的手抖了抖,憋了很久才说:“反正我都半个身子骨埋土里了,也不妨直说,说了我也对的起自己良心。” 李半仙儿死后不久,李公塔村就开始出怪事,先是半夜偌大个村子婴儿一起嚎哭,怎么哄都止不住。后来村里有人得怪病,县城里老大夫和西医都查不出来病因,病人夜里经常说胡话,说自己是李半仙儿转世。就连村口水井里,经常打起来的水都是红色的,像里面有人血,十分可怕。 农村人多半信这个,再加上李半仙儿才死不久,杀老婆又杀的蹊跷,种种迹象表面,这些怪事是李半仙的鬼魂在作祟。 村里牵头人就去省城请了名厉害的风水先生,这风水先生掘开李半仙儿的坟墓,挖出尸体,将尸体抛入滚烫的开水里煮了一天一夜,直煮的皮开肉绽才送到远处一座山上埋掉。那风水先生说,李半仙儿死后成了煞鬼,不用这种方法镇不住他。 李公塔附近十里八乡,不知多少人受过李半仙儿的好处,李公塔村更是没一户人家例外,李半仙儿几乎是全村人的恩人。可是这些人受过再大的恩,也禁不住那风水先生一顿吓。村里怪事又多,村民们一商量,认为李半仙儿已经死了,可我们这些人还得活着,不能让他这么闹下去,于是一致同意风水先生挖坟煮尸的做法。 老头儿说到这里,突然从条凳上滑下去跪在门槛上,冲远处的大山磕头如捣蒜,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李半仙儿——李大恩人——我李二蛋——我们整个李公塔村村民对不住你呀——我们对不住你——” 老头儿悲从中来,几乎就要磕死过去,令人动容。 我爷爷叹气道:“真是好人不长命啊!” 李二蛋老头儿颤声道:“李公塔村的村民个个该死,我李二蛋却应罪该万死,我才是最大的罪人!” 爷爷不解,我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李二蛋老头儿说:“村里人不知道,我却很清楚,这省城请来的风水先生我以前见过。那是出事前的一个晚上,李半仙儿去了县城,我半夜起来小解,亲眼看到李半仙儿的老婆送那风水先生出门。这种事乡里人一看就明白,李半仙儿的老婆有了奸夫。我猜李半仙儿杀妻,定是撞破了这对奸夫淫妇,李半仙儿是血性汉子,一怒之下便杀了他老婆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们很奇怪,官府审案的时候,李二蛋为什么不说出来。如果李半仙儿杀妻有因,即使判了死刑,也不会遭这么恶毒的刑罚。 说到这里,李二蛋老泪纵横:“我要是敢说出来,李半仙儿就可免于一死。可当时村里传言,李半仙儿老婆家财大势大,娘家存心要至李半仙儿于死地,谁挡杀谁,老头子我经不住吓······只能亏了良心!” “村里人全是出于自保心理,早忘了李半仙儿对我们的大恩大德,在官府面前说了许多坏话,这是我们的罪!” 李二蛋老头儿一把鼻涕一把泪,乱七八糟说了很多,一直忏悔自己的罪孽,颠三倒四都是重复之前说的话,说到后来,几乎是神经错乱,竟然拿头撞墙,直撞得皮开肉绽满头流血。我跟爷爷吓了一大跳,爷爷急忙让我拖住老头儿,再这么撞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别看这老头儿瘦得皮包骨,仿佛随时都会撒手人寰,劲却特别大,我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好青年,竟然拖不住他。我很吃惊,老头儿把我甩了个屁股蹲儿,还没等我爬起来,又以头撞墙,那血流的跟淌水似的,流了一地。 爷爷突然惊道:“不对——” 血不但溅了一墙,还淌了一地。李二蛋家是泥土地面,跟被伊拉克炸过似的,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李二蛋流的血竟然淌满了好几个小泥坑。整个场面特别的血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恶心的浓腥味。李二蛋双眼翻白,表情狰狞的不像正常人。我突然明白过来,如果是正常人,再悔恨也不至于这样自虐。这甚至都不算是自虐,而是最痛苦血腥的自杀。 爷爷说:“人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我心里一动,脱口而出:“是鬼?” 爷爷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李二蛋撞的头盖骨碎成一团渣子,人跟橡皮泥似的软在地上。坑坑洼洼的地面上,淌满了浓稠的血液,一半斑驳灰白墙皮溅满了血迹,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血腥的场面,我几乎要吐过去。 我看到爷爷浑身发抖,他仰头四望,仿佛在用目光步骤李半仙儿的鬼魂。正午的阳光穿过半掩的烂木门射进破旧的泥土屋,屋子深处依旧光线暗淡,只能隐约看到破旧的桌椅和通向厨房的木门虚掩,一切事物上都透着一股怪异的黑暗。这间屋子是村里的老屋,少说有百年历史,屋子四壁残破灰白,充满历史的味道,我仿佛在某个角落看到有人黑暗中走动,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爷爷突然高声叫道:“老李——老李——我来晚了,你出事儿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咱们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不至于让你死的这么惨,死后还不得安生,让人下了七星连煞,连做鬼都要坐风水牢,你让我于心何忍啊!!!” 我大惊,爷爷还从来没这么激动过,我担心爷爷也像李二蛋似的,忍不住挡在爷爷面前。爷爷冲着屋子里最黑暗的地方大喊大叫,仿佛在跟人说话,我心里一阵发冷,难道这大白天的还能闹鬼不成? 我后来才知道,当时我的这一疑问完全是外行。其实白天最容易见鬼的,就是正午时分,正午正是阳光高照一天阳气最省的时候,所谓物极必反,阳气最盛的时候,恰是阳气走下坡路阴气走上坡路的时候,这个时候阴阳中间会裂开一条缝隙,而阴物会借机溜出来现出原形。当然,这是我后来才明白过来的。 爷爷的叫声凄厉绝望,一直传到很远,惊飞一树野鸟。李二蛋老头儿的尸体招来一群苍蝇,苍蝇在尸体和血泊上停留良久,我很害怕,一方面是李二蛋死的情景太过凄惨惊悚,我对藏在黑暗中的东西充满畏惧;另一方面,我更担心老头儿莫名其妙死了,我们怎么交代,跟警察说是鬼上身自杀的,估计警察立刻送我们去精神病院。 爷爷好半天才冷静下来,他在屋子里找到一只蒲扇驱赶苍蝇,不让苍蝇侮辱尸体,又让我用手机打电话报警,我举着手机犹豫不决。人真的不是我们杀的,可我们又没录下当时情景,在警察面前也说不清楚呀。与其自投罗网,不如走为上策,反正打从进村就没人见过我们,我们也好脱身。 爷爷拒绝了我的提议,说:“一切阴邪之事,最忌公开暴露,暴露了,阴邪就不能再称之为阴邪了。咱们如果就这么跑了,不但李半仙儿不会放过我们,就算李二蛋,也会一直跟着我们,不胜其烦。你先报警,由我来跟警察说明情况。” 我犹豫再三还是拨通了110电话,再大大不过命案,110接警后,接线员无比严肃的让我们呆在原地不要走动,她们会以最快速度过来。 爷爷坐在门槛上,呆望了李二蛋的尸体很久,突然说:“孩子,你信命么?”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一章:卜卦 我呆了呆,以为爷爷遭刺激糊涂了,我为接下来该怎么面对警察询问的事情心乱如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爷爷。 爷爷说,他认识李半仙儿非常蹊跷,当时他还很年轻,李半仙儿举个算命档在济城县城四处为人算卦。李半仙儿在人来人往的菜市场迎面朝我爷爷走来,拦住我爷爷说要给他算一卦。 我爷爷乃杨益公之后,由于家学渊源,对阴阳之士非常礼让,哪怕对方是江湖骗子,他也不戳破。我爷爷将李半仙儿请到茶摊上位他叫了一壶好茶,打算让李半仙儿好好给他算一卦。 李半仙儿瞟了我爷爷眉骨一眼,问爷爷生辰八字。对于懂阴阳术士的人来说,随便不会对外人报出自己生辰,因为生辰八字于一个人来说,是最重要的东西。遇到麻衣派高人,如果此人心术不正,而你恰是命格奇好之人,麻衣高人会使出奇术在你的生辰八字上做文章,从而达到转换命格的作用。 许多达官贵人,经过高人改过命格之后,往往三五年内就会出事,从位高权重沦为阶下囚,就是着了麻衣高人的道儿。 我爷爷犹豫了一下,心里转了几个念头,又想,既然答应人家为你算命,必定要报生辰八字给人家。精通阴阳术的人,多半性情高傲,得道的方式有很多,这些高人之中也有许多通过旁门左道悟出大道,这种人往往心眼儿小,你一个眼神就会得罪人家。 得罪了这些人,他们往往会给你下套子,短则三五天,长则三五年才会应验,是件特别麻烦的事儿。我们杨家出身名门,却也怕这些三教九流三天两头的找麻烦。 我爷爷顾忌江湖上的忌讳,只能客气的告诉李半仙儿生辰八字,李半仙儿掐指一算,脸色沉了下来。我爷爷当时虽说年轻,却也对阴阳数术极有研究,见这算命先生掐手诀的方式,正是麻衣道的手法,知道遇到了高人。 李半仙儿说:“这位先生,我李半仙儿走南闯北几十年,阅人无数,只在在济城遇到先生顿觉眼前一亮,便有了结交先生之意,没想到先生这一卦大有文章可做。” 爷爷给李半仙儿上了茶。 李半仙说:“刚才为先生算卦的时候,我还为自己做了一个比对卦,没想到卦象奇特,竟是我生平未见。先生与小道一生数处交叉,且先生子孙宫颇为奇特,暗喻会与小道有一场不小的缘分。” 这算命先生话说到这里,就显得比较下流了,我爷爷在济城也是有头脸的人物,他顿时变了脸色,扭头就走,心里暗骂,还道遇到个高人,原来是个市井无赖,我呸。 李半仙儿打横拦住我爷爷,说:“先生别误会,小道并无亵渎之意,卦象中所指的子孙缘乃祸福之缘。小道愚钝,唯能解到这种程度,先生若不信,我便将这卦象推演之理一一与你道明。” 李半仙儿也是实在人,他将麻衣道推卦之术也不掩饰,对我爷爷说了个清清楚楚。我爷爷乃杨益公传人,对看相算卦虽不精通,但阴阳数术相通,李半仙儿稍一解卦,他心里就跟明镜似的,这是天意。 彼时李半仙儿在外地学艺归来,我爷爷在济城虽有名气,李半仙儿却不知道,两人就这样一见如故。 让爷爷对李半仙儿刮目相看的是,两人分别的时候,李半仙儿还给我爷爷看过一次面相。李半仙儿先观骨骼,再查五行,对我爷爷说:“杨先生此番回去便可为令尊操办后事,小道看你日月角暗淡低沉,所谓左父右母,而天苍骨虽高却印堂发黑,阴阴有黑气蒸腾而起,三日之后,令尊阳寿必尽!” 爷爷将信将疑的离去,三日之后的黎明,我奶奶敲开爷爷的房门,对睡眼朦胧的爷爷说:“你爹走了——” 我爷爷顿时犹如五雷轰顶,跳下床惊呼:“真是半仙——真是半仙——” 办完老太爷的丧事,我爷爷亲自上门拜访李半仙儿,在他心里已经将李半仙儿敬为神明,两人就此成为好朋友,两家也常有走动。 ······ 爷爷说:“孩子,你信命么,我现在为你感到害怕,因为李半仙算的卦都一一应验了,唯一还没应验的卦象,便是你跟他的缘分。如今李半仙儿已沦为凶煞,全无半点人性,你爷爷我行将就木,你跟他的缘分,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想不到爷爷跟李半仙还有这么多故事,的确让我唏嘘,李半仙儿一生千算万算,竟然算不出自己的下场竟然会惨烈如斯。现在李半仙儿成了七个煞鬼里最恶的鬼,早已经性情大变,爷爷所说我命里注定的跟李半仙儿的缘分,难道是跟他一样,也变成穷途恶鬼? 我本来就胆子小,经不住吓,李半仙儿连我家老太爷这么牛逼哄哄的人都算准了,我这种再普通不过的人的命运他算起来还不跟玩儿似的,想到这里,我自己快把自己吓死了。 时间在我和爷爷的攀谈中一点点过去,夏天的天气变幻很快,正午的烈日很快消失,随着一声闷雷响起,山对面飘过来一场暴雨。李二蛋的尸体尚躺在门口,血腥味还没散去,正午阳光最烈的时候李二蛋还中了邪,这个时候我哪里还敢进屋避雨。可李二蛋正午漏雨严重,才一会儿就把我和爷爷浇了个透湿,我半大小伙子不怕,可我爷爷还是个病人,根本经受不起这种暴雨。没办法,我搀扶着爷爷去了堂屋,在破饭桌前坐下,此刻,无论屋里屋外,都黑的跟夜晚似的。 屋外疾风怒号,李二蛋屋外种的大槐树被烈风吹得婆娑摇摆,像随时都会断掉一样,外面的雨像是冰雹,打的瓦片砰砰乱响,十分吓人。我在市区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暴风雨,李二蛋的尸体躺在地上像坨阴影,我心里拔凉拔凉的,要不是有风水大师爷爷坐镇,我真要吓死了。 我脑子里一阵回响着爷爷的话,我跟脓包鬼李半仙儿的缘分,到底是什么呢,难道李半仙预言我会被他弄死? 这老小子好歹跟我爷爷当年也是莫逆之交,就算做了鬼,不照顾我也就罢了,竟然过分到要弄死我,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脓包鬼给我的印象一直很差,现在更差的没边儿了,我虽然很同情他,但对他的所作所为非常逼死加害怕。他弄死李二蛋的手段,十足变态,简直比我看过的岛国变态片还变态几十倍不止。 想到脓包鬼,我又联想到他吸我魂魄时的怪事,脓包鬼牛逼哄哄的吸食我的魂魄,眼看就要得手,竟然丢掉银管扭头就跑,好像怕什么东西一样,让我很想不通。起初我以为是爷爷施展了什么牛逼大法把他们吓走的,事实证明,我爷爷正躲在花坛里仔细观察脓包鬼怎么吸我的魂呢,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动作。 脓包鬼走之前对我说的那句话,也绝没善意。我仔细一想,就明白李半仙所谓跟我的缘分,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爷爷也许是累了,趴在饭桌上很快睡了过去,外面电闪雷鸣,屋里血腥味四溢,我觉得黑暗中肯定还有见不到人的东西在窥探着我们,这种感觉出奇的强烈,甚至每一次电光闪过,我都能感觉到屋子里还有其他人。等我运足目力再看,隐隐藏人的地方又重新归于黑暗,四周恐怖的让我不敢乱动。 一道雪白的雷电照亮屋里屋外,整个世界显得无比的清晰真实,我甚至能看清楚墙壁上飞溅的血迹。就在这时候,屋顶上啪的一身巨响,我抬头去看,就看到一棵硕大无比的巨树伴着炸雷的声响压了过来,整个屋子跟着土崩瓦解,木梁、瓦片和土砖一起朝我和爷爷压过来。我尖叫着去拖爷爷,还没走两步,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昏死过去。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二章:无常勾魂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身体机械又没什么力气,走的非常吃力。 我勉强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竟然是闭着眼睛在走路,我顿时被自己的牛逼给震惊到了,这绝对可以说是一项绝技。 外面依旧在淅淅沥沥下着雨,路面上泥泞不堪,天色还是黑的,到处都是一幕黑中透蓝的景象,跟我平常认识的黑似乎不太一样。 我前面走着两个人,距离我不到一米的距离,只不过这两人的穿着比较奇特傻逼。一个人穿着大黑长褂,走起来来一甩一甩的,另一个穿一身大被长褂,走起路来一摇三晃,仿佛在唱戏。 最怪异的还属两人头顶上的黑白帽子,又高又尖,仿佛两枚大长锥子,两人走的快,头顶上的帽子颠来倒去,非常欢乐。 我正奇怪呢,这大半夜的我这是去哪儿啊,这路上两个怪人又是谁呢,对了,我爷爷哪儿去了? 突然之间我想明白了,这一黑一白的两人,不正是勾魂无常么。穿黑衣服的是黑无常范无救,穿白衣服的是白无常谢必安。果然,我在自己脖子上看到一只黑黝黝的铁链子,我才只活了十七岁,他娘的竟然就死了,被黑白无常这对阴差给勾了魂去。 我想起昏迷之前的事情,当时爷爷尚在沉睡,李二蛋的老屋被大树压塌整个垮了下来,闪电照的整个世界白的吓人,我似乎看到屋子里耸立着一个巨大的人影,还没来得及拖爷爷走,自己就丧失了意识,没想到我就这么被砸死了。 我慌忙叫住两位阴差。白无常谢必安摇晃着脑袋回过头来,他那张惨白木讷的丑脸差点没把我吓死,谢必安嘿嘿冷笑着说:“一见发财——” 黑无常范无救也跟着回头面无表情的冲我说:“天下太平——” 我被吓个半死,结结巴巴的说:“两位——两位——请问咱们这——这是要去哪儿啊?” 谢必安嬉皮笑脸扭曲着异常狰狞的脸,说:“这个问题我们被问无数次了,真是烦人,你说跟着我们鬼差能去哪儿啊,肯定是去地府报道啊!” 我十分郁闷,说:“可是——我才只有十七岁呢,我还是个处男!” 谢必安鄙视的看了我一眼,说:“我他妈还勾过十七天的呢,人家找谁说理去呀。阎王让你今朝死,绝不让你过五更,认命吧小处男。” 黑无常范无救扭头狠狠瞪了我一眼,拉紧了栓在我脖子上的铁链,我心里一阵绝望,看来这回是真死了。我杨晓天一辈子窝囊,想不到连死也死的这么没出息,居然是死在老山村里,还是被砸死的,这要是被赵一平那王八蛋知道了,又要笑话我半天,太SHIT了。 此刻我的尸体一定血肉模糊的不像样子吧,也不知道我的女神张蕾蕾现在怎样了。连我都被砸死了,爷爷肯定也活不了,没了爷爷,张蕾蕾怎么躲过脓包鬼的索命?一下子失去两位至亲,爸爸妈妈肯定痛不欲生,想想我真是不孝,作为一个儿子从小到大从没优秀过一天,还没成年就死了,只会索取都没给爸妈做过一顿饭吃。 我想了很多,脑子里非常乱。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爷爷跟我一起被砸的,怎么黑白无常只勾我一个人的魂,爷爷去哪儿了,我心生侥幸,难道道行很高的爷爷躲过了这一劫,只有我一人死了? 我问白无常谢必安,范无救吐着腥红的长舌头,对我不怀好意的淫笑着,说:“你爷爷比你早死,早就被勾走了,今天也真是倒霉,这破地方一天来三趟,晦气!” 爷爷早就死了,我心里一震,难道爷爷趴桌子上睡觉的时候,就已进了鬼门关,难怪我摇他的时候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心里一阵茫然。 黑白无常领我穿过一片树林,被一片横倒的大树拦住去路,巨树乱七八糟的横在路上,黑压压的一大片,也不知道有多少。 黑无常范无救大吼一声:“何方妖物,胆敢拦你黑白爷爷的路,活不耐烦了吧,赶紧给我出来。” 我心说,这路上泥泞遍地,树木成片的倒,肯定是泥石流了,这黑白无常捉鬼捉多了吧,出什么事儿都以为是妖物作祟。 范无救气的哭丧棒乱甩,四处吆喝叫骂,我心里暗自好笑,还以为这黑白无常有多牛逼,原来就俩不着调没脑子的傻逼。 白无常谢必安突然扭过头笑嘻嘻的看着我,说:“你这小鬼,心里在笑我们对不对?” 我急忙否认,谢必安指着堆在一起的树木说:“你看看,这里山势并不险峻,白天下的雨虽大,就算有山体滑坡,也冲击不了这么大片的树林。再说此处黑气比沿路都重,显然是有阴物来过,煞气还未散去,这一来就好解释了,必定是有妖物想阻碍我们的去路,你说是也不是?” 我无言以对,想不到这黑白无常居然能看透人(应该是鬼)的心思,我吓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这两货心眼儿小不小,如果是睚眦必报之徒,我一个无名小鬼没靠山,可得被他们欺负了。 黑无常范无救像疯了一样跳来跳去的乱吼叫,白无常范无救却气定神闲的靠在一棵树干上,笑涔涔的望着快疯掉的范无救。这一黑一白两无常的性格真是迥然不同,以前在电视小说里见过他们,今天可算开眼了。 树林深处突然响起冷冰冰的声音:“黑白两位鬼使,小鬼我这厢有礼了。” 只见一团巨大的黑色气团从远处飘过来,像是一朵祥云般轻盈,黑色气团很快飘到挡住去路的障碍物面前,掩映在乱木碎石之中,我费劲眼里也只能看到一团模糊气团。 黑无常范无救举着哭丧棒指向气团,大吼道:“大胆小鬼,竟敢阻鬼差的去路,也不怕被打到魂飞魄散的下场么?” 白无常谢必安咯咯咯的发笑,说:“老黑,最近小鬼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黑色气团语气极其冷漠,像是一点都不怕这对黑白阴差,那黑色气团说:“小鬼胆小如鼠,怎敢拦二位阴差,我今番来此地拜会二位,为的是要与二位做一场交易,二位对这场交易一定很有兴趣。” 黑无常跳起来大叫:“老子先打你个魂飞魄散再做计较,敢跟你家黑爷爷谈条件的鬼还没生下来呢。” 白无常笑嘻嘻的说:“有趣——有趣——你倒是说来听听,如果我们没兴趣,你就要完蛋了你知道么?” 黑色气团说:“你们让我带走这个小鬼!” 黑无常大怒:“好大的胆子,不可能——” 白无常谢必安说:“这位小鬼兄弟,不是我兄弟鬼差不给你面子,实在是阎王爷已经画了生死簿,我俩胆敢私放小鬼,阎王爷也不答应啊。” 黑色气团说:“你一定会把他交给我,因为我可以帮你找到那个人,普天之下也只有我能找到他,你们信不信?” 四处乱跳的黑无常突然停了下来,直直的瞪着黑色气团,白无常谢必安笑嘻嘻的说:“好大的口气,连你黑白爷都找不到的人,你敢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闪掉了可不好找哦。” 黑色气团从树丛中飘落下来,站在黑白无常面前,他周身的黑气很快散了个干干净净,我定睛一看,他娘的这货居然是脓包鬼,也就是死后的李半仙儿。 脓包鬼浑身流着恶心巴拉的脓水,脓疮口子巴掌大一个,一个叠一个的堆在一起,简直让人不敢直视。他怀抱一颗同样恶心的人头,把人头往脖子上一上,就有了人的样子。 白无常谢必安说:“还是个恶煞鬼,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黑无常说:“我一样要收了他,管他煞不煞。” 脓包鬼说:“小鬼我已经在这天地间飘了一个甲子,地府的阴差虽多,还没人能收到我,二位道行虽高,也不见得能将我打到魂飞魄散,这种大话就不要说了。” 脓包鬼语气里不吭不卑,在黑白无常面前全无半点恐惧,也不禁让我对他刮目相看,这老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黑无常冷哼一声:“好大的胆子,先吃我一棒!”话一出口,人就跟闪电似的扑向脓包鬼,也没见脓包鬼有什么动作,他居然很巧妙的躲过了黑无常的一记哭丧棒。接着,黑无常又快速的挥出了几记棒子,都被脓包鬼巧妙的躲了过去。 白无常谢必安在边上看热闹,赞道:“好厉害的煞鬼,这世道不太平,鬼道也不太平呀,让我等鬼差没法活了都。” 脓包鬼飘到二位鬼差身边,突然亮出一块黝黑的牌子在鬼差面前一闪,随即收了回去,脓包鬼说:“如果还不信我的本事,咱们可以比划比划,二位如果不做这个交易,小鬼我就只有硬抢了。” 两位鬼差都愣了,白无常谢必安摇晃着脑袋说:“老黑,你有没有看清楚?” 黑无常范无救点点头,闷声道:“一清二楚,就是那东西。” 谢必安道:“果然不简单,除了这恶心鬼,还真没人能抓住那东西,咱们为何不信他一次,落得个逍遥自在?” 黑无常范无救瓮声瓮气的说:“信他一次,就信一次。” 白无常谢必安突然将我塞进脓包鬼怀里,满嘴淫笑道:“好,我就把他送给你,记住,七七四十九日后抓不到那个人,就是你魂飞魄散之时。鬼差嘴里没有假话,谨记。” 说话这句话,两鬼差便遁入密林之中,就此消失不见了。我很好奇脓包鬼给黑白无常看的黝黑牌子到底是个啥玩意,居然能让这两大恶名昭著的鬼差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脓包鬼飘到我面前,对我说:“我终于等到你了,我终于等到了命运的安排,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脓包鬼仰天多大,笑的我极其莫名其妙,暗道难道鬼也会发疯得精神病,也不知道这阴间有没有精神病院。这脓包鬼这么变态,老子今天落他手里,怕是要受一番侮辱了。他老婆跟人通奸,自己死后先是被挖坟鞭尸,接着又被压入风水牢房坐了六十多年的牢,谁都受不了这份屈辱怨愤吧,重度变态那是绝对的。 我心里很怕,很无辜的望着脓包鬼满脸血疮,几次强忍着呕吐感,把要吐出来的东西重新吃了回去。这王八蛋要是看到我当他面吐了,肯定会生吞活剥了我。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三章 以鬼为师 脓包鬼见我一脸嫌弃的表情,挠了挠满是脓疱的头皮,想起来似的说:“我倒是糊涂了,怎么能以这副相貌来见人呢,来——给你看真正的李半仙儿是什么样儿。” 说罢,脓包鬼就地打了个旋儿,整个人顿时跟变戏法似的,变成了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人,还穿了一身干净整洁的灰长大褂,一头整齐短发,显得特别精神,几乎跟我印象中的脓包鬼是两个极端。 说也奇怪,脓包鬼变了样子后,我对他的恐惧感立刻大减,甚至还有一种亲近感。 李半仙儿说:“你叫杨晓天是不是?” 我木讷的点点头。 李半仙儿一脸的慈祥,他摸了摸我的头,吓的我忍不住往回缩,李半仙儿叹道:“你爷爷难道没告诉你,许多年前,我们是非常好的朋友么?” 一说我爷爷,我立刻变得满腔怒火,也没那么怕李半仙儿,冲他吼道:“你还知道我爷爷跟你是好朋友,既然是好朋友,你为什么要索他的命,为什么要害死他?” 李半仙儿一愣,摆了摆手说:“晓天,你误会了,你爷爷的死是寿终正寝,是阎王爷在生死簿上勾了他的名字,与我无关啊。” 我根本不相信李半仙儿的屁话,如果不是李半仙儿,我爷爷不早不晚,偏偏就在李二蛋的老屋里死去。说到李二蛋的老屋,我一肚子火气,老子才十六岁,就被李半仙儿这王八蛋给弄死了,我对他还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 李半仙说:“还有你的死,也跟我无关,都是阎王爷勾过生死簿的,并非横死。你跟杨先生要在老屋里被砸死,在你出生的时候便决定了,并非我从中做了什么手段。阴司有规定,横死之人入不得轮回,也不会遭黑白无常来勾魂,他们的魂魄只会在阴间飘荡,随着时间推移逐步消失在天地之中。” 我看李半仙儿说的有条有理,特别真诚,好像不像在撒谎。我又想,我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鬼又没什么特殊价值,李半仙儿这种有身份到黑白无常都怕的鬼,犯不上编故事推卸责任骗我吧。 李半仙儿亲热的拉着我的手在树干上坐下,我心里一阵哆嗦,暗想这厮突然转性没那么凶了,难不成他是个同性恋,看上我这只雏了?我越想越恶心,心里直骂李半仙儿重口味没节操。 李半仙儿冷不丁问我:“你想不想继续活下去?” 我吓了一跳,以为他说疯话呢,李半仙儿看着我的眼睛,很认真的说:“你愿不愿意活下去,我有办法帮你,真的。” 我对李半仙儿始终难有信任,觉得他必定话里有话,能让我死而复生我当然高兴,不过黑白无常已经明确告诉我,阎王勾了我的生死簿,已经是死定了。这李半仙儿自己还是个上不巴天下不着地悬在阴阳之间的煞鬼,他要是有死而复生的办法自己早活过去了,还能在天地之间漂泊长达半个多世纪? 对李半仙儿的话,我一丁半点儿都不相信。 李半仙儿说:“阎王点名勾魂的鬼在向阎王报道入册之前,是有许多可能性的,许多人本来已死却在第二第三天回魂复活,就是在阴间生了变故,魂被召了回去。我已经跟鬼差约定好了,他们自有办法在阎王面前蒙混过关,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就有可能重回人间重新做人。” 我心里扑通通直跳,不管我多么怀疑李半仙儿,死而复生的巨大诱惑还是让我心里久久难以平静。 活着多好啊,我又可以跟爸妈生活在一起,我爸爸虽然古板一点,还是非常爱我的,我妈就更别说了,典型的中国传统妇女,对儿子一百个疼爱。还有我的女神张蕾蕾,我那么喜欢她,才跟她搭上话,就这么死掉了多遗憾呀。 只要有活的机会,我一定要试一试。 李半仙说:“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拜我为师,我将我生平所学的奇门数术悉数传授给你,你代我活下去,继续在人世间除魔卫道。” 我现在一心想复活,只要能让我死而复生,说句难听的,让我吃屎我都干啊,更别说拜一个鬼做师父了。我扑倒就拜,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叫师父。 李半仙儿被我哄的呵呵直笑,一点都不像凶神恶煞的脓包鬼。我心说你老小子还好意思让我替你除魔卫道呢,当日在张蕾蕾她们家所在的名雅花园小区,你将一个汽车司机活活吸了魂魄,自己就是恶鬼嘛,还装什么清纯呀。 李半仙儿说他命里有定数,打入师门的时候起,师父就为他卜过一卦,说他下场极惨,死后会遭恶人蹂躏永世不得超生,只能眼睁睁让仇人逍遥一世。要想破这一定数,他只有找到天雷地火命格的奇人破解,传一身衣钵给这个人,替他完成未完成的夙愿,便能重新进轮回投胎。 李半仙儿为了早日破解命数每日苦修,直到见到我爷爷,顿觉眼前一亮,知道我爷爷不是俗人,便打算用麻衣道的奇术为我爷爷算上一卦。这卦才排出来,李半仙儿眼睛就亮了,他在我爷爷的子孙宫里找到他的一线生机。 我爷爷的子孙宫与李半仙儿的对卦有多处交叉,而且隐隐显示我们杨家后人一定会出一位天雷地火命格的奇人。只不过卜算之术再精奇,也不能窥破天机,李半仙费尽心机也不能算出是我爷爷的哪一代子孙会出这种奇特命格的人,他只有等。 他一直等到死,也没等出天雷地火奇命的杨家子孙,而他的仇人彼时已经嗅到李半仙跟我们杨家非同凡响的关系,还盯上了我爷爷。为了保护杨家,李半仙儿只能忍痛跟我爷爷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所以到他死的那天,我爷爷都不知道李半仙儿出事了。他还一直跟李半仙儿赌气呢。 李半仙儿确定我身份的时候,就在吸取我魂魄的一瞬间,他突然犹如醍醐灌顶,整个人变得特别的清醒,浑身煞气都被镇住。李半仙儿明白,他命中的天雷地火奇人出现了,那个人就是我杨晓天。 李半仙儿告诉我,七星连煞风水牢局的可怕之处在于,它不会消弭被镇之人的煞气,只会让被镇之人身上的煞气越来越严重,最后煞气攻心,为鬼便会为煞气所驱使,只要一有机会脱离风水牢局,就是为恶一方的恶魔。布置这种风水局的人明知这种局的恐怖之处还故意为之,必定也是心怀不轨的此道恶人,李半仙儿告诉我,以后遇到施展七星连煞风水局的人,一定要当场斩杀。一方面是为他报仇,另一方面也是除魔卫道,免教这种人继续祸害无辜世人。 我一心只想让李半仙儿帮我复活,李半仙儿现在就是我的亲爷爷,他说什么我都答应,都不带半分钟犹豫的。 李半仙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直夸我孺子可教,我心里暗骂,你他妈的啰啰嗦嗦一大堆倒是赶紧上正事儿啊,我还等着回阳间呢,别等我尸体腐烂了,那黄花菜都凉了。别到时候阴司回不去,阳间回不了,变成跟你李半仙儿一样的冤死鬼。 我给李半仙儿磕了头,就正式叫他师父了,李半仙儿也管我叫徒儿。我对李半仙儿认定我是天雷地火奇命的说法非常不屑,我这辈子奇命没有,净他妈衰命,整天除了被人欺负简直想不出来活下去的理由了,我这命也的确够奇。不过不是奇特的奇,而是奇葩的奇。 说了这些往事,李半仙说时间不多了,他必须现在就要传授绝学给我,在我离开阴间之前他要把能教的都告诉我,免得回了阳间没机会。 李半仙儿教我的东西分成几部分,第一部分叫做风水秘术;第二部分叫做阴阳秘术;第三部分叫麻衣秘术。这三部分秘术就是李半仙儿毕生所学了。第一部分风水秘术,也就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寻龙点穴之法,李半仙儿说这部分因为我家学渊源他本可以不用教,只需要学会了我家祖传的那些秘技,就足以声名远播,寻龙点穴不走空。可惜我虽然出身风水名门,却对家传秘技一点都没学到,现在我家唯一的杨门风水传人我爷爷又去世了,所以他只能代我爷爷传艺给我。 第二部分的阴阳秘术,就是寻常人所说的捉鬼降妖之术,这部分秘术涉猎的范围非常之广,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就的,李半仙儿只能传授个大概,真正要学好这门本事,还需要自己慢慢领悟。 第三部分的麻衣秘术,便是江湖传闻的麻衣神相术,这门占卜之术比前两种秘术更加复杂困难,练习到一定程度后,便可以做到看人观相,一眼察阴阳,一卦定吉凶,前生来世尽握手中,端的是厉害非凡。麻衣相术推演过程全在易理,只有精通阴阳之道才能钻研这么奇术,李半仙儿让我记下口诀便没再多做解释。 我师傅李半仙儿拖着我坐在树干上,边说边比划,硬是囫囵吞枣将这些秘术的要领一一解释给我听,我理解不了的,他就让我背诵下来自己慢慢领悟。这些奇门术数的口诀非常绕口,什么丁午卯寅,奇门六壬等等乱七八糟的,李半仙儿都让我默记在心里,也不知道记了多久,我眼前的黑暗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凝固了似的。 等我把口诀都记得烂熟了,李半仙儿便说好了,他能教我的也就这么多东西,阴阳数术重在领悟,一个人能达到什么高度全凭悟性,相信我这种天雷地火命格的人定然悟性非凡,只要努力钻研将来必有大成。 李半仙儿捋着胡子高深莫测的说:“徒儿啊,我传你的奇术跟江湖骗子的那套东西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你切记阴阳顺逆妙难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在一掌中。不要枉费为师的一番心血啊。” 我一一答应下来,拼命按照李半仙儿的要求记口诀,李半仙儿频频点头,说笨是笨了点儿,好在勤能补拙,只要好生努力将来必有一番作为。恨得我牙痒痒,你这师傅做的,就不能假装鼓励我一下夸我聪明么,简直太气人太打击人了。 末了,李半仙儿从怀里掏出一本破书递给我,我随手翻开上面都是繁体古字,一行话我就只能认识几个字,跟看日语似的。李半仙儿说他教我的东西,都是从这半本残数中领悟出来的,让我没事多研读这本书,只要有所悟,必有大益处。拿了这本残书,要注意保密,连亲爹妈都不能说,否则传出风声出去,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点头称是,心里急的不得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教不教我还阳术了。别是在诓我,净教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逗我玩儿,完了说根本没这回事儿,我就完蛋了。 李半仙儿说:“徒儿啊,你一定记住师父的教诲,当年师父被人所害,就是缘起这本奇书残卷。据说这本书有上下两部,我手里这半本是上卷,下卷早就遗落江湖,不知漂流何处。如果你有机缘打听到奇书下落,一定要找到他,上下两卷找齐了,才是一本完完整整的奇书啊。” 交代了这一切,李半仙儿便安排我还阳,他叮嘱我记住他说的话,让我托梦给我妈妈,我妈再按照李半仙儿交代的布置一切,到了卯时便可开始招魂。只要我魂魄顺利归为,我也就还阳成功了。 我按照李半仙儿的说法,平心静气意守丹田,李半仙儿做法为我托梦。进入我妈梦里的时候,她正披头散发四处找我,我心里一阵难过。我这个不孝的儿子打出生来,就没做什么让他们脸上有光的事儿,现在还害他们这么担心我,真是罪过啊。 我妈在梦里看到我,顿时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告诉她我还能还阳,只不过需要她来帮我,如果一切顺利,第二天天一亮我就能活过来。我让我妈尽量平静下来,牢记我让她办的事,她需要准备一只黄灯笼,灯笼挂在我的尸体边上,卯时点燃灯笼直到天亮都不能熄灭。她还要在我尸体边上烧黄纸,让沿路孤魂野鬼别把我拖回阴司。最重要的是,她还要准备好一只黑色马驹形的孔明灯,写上我的生辰八字在卯时放飞,这批纸马灯就是驮着回阳间的坐骑了。这几点必须做好,只要稍有差错,我的魂魄就会堕入孤魂野鬼的世界里,连转世投胎都不行。 我把这些要领反复说给我妈听,我妈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再哭了,默记了好几遍,李半仙儿提醒我要出来了,再在我妈梦里不出来会损她阳气。我只能依依不舍的跟我妈道别。 托梦完了之后,我跟李半仙儿坐在树林里等卯时的到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半仙儿朝天那边一指,说:“看,长明灯亮起来了——”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果然看到黑暗深处透出一丝淡淡黄光,这就是我妈为我点的长明灯笼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爸妈我就要回去了,可千万别处什么差错啊。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四章 还阳 长明灯亮了没多久,就看到夜色被一道光芒分开,天空中飘下来一只毛发漆黑的骏马,那骏马穿过黑暗直朝我奔腾而来,我心里一直激动,李半仙儿果然没骗我,他真能让我还阳,我就要回去了,我要活回去了。 我紧张的浑身发抖。 黑马脚下踏出轻快的节奏,奔到我面前停下,嘴里还发出铿锵的嘶鸣声,就跟一匹真的骏马似的。李半仙儿拉住马儿让我骑上去,看着李半仙儿真诚慈爱的眼神,我心里一直感动,他没骗我,他一直在帮助我。 我情不自禁的扑倒下来,给李半仙儿连磕了三个响头,泪水跟着滚下来了:“师父——谢谢你给我第二次生命——我一定找到害你的坏人帮你报仇——” 李半仙儿也是热泪盈眶,摸着我的头说:“傻孩子,快上马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你千万记住,你沿路看到的东西都是假的,都是幻象,它们是沿路的孤魂野鬼骗你回头,你只要一回头就会堕出三界五行,成为跟它们一样的孤魂野鬼。” 我点了点头,翻身上了马。李半仙儿一拍马屁股,把缰绳扔给我,马儿发出一声激烈嘶鸣声,放开马蹄奔跑起来,它很快就飘上了半空朝长明灯的方向奔腾而去。 黑马跑的虎虎生风,我趴在马背上死按缰绳,两边疾风如梭打在我脸上身上生生的疼,两边的黑暗不断往后倒退,我心里激动难安。很快四周黑暗褪去,我看到沿路都是人,先是在人群里赵一平那王八蛋正被一帮小混混殴打,打的那个惨啊,我真想跳下去为他鼓掌,太解气了。我情不自禁的想跳马,才一松缰绳,心里突然响起李半仙儿的告诫,顿时一身冷汗,赵一平被人殴打只是幻象,是孤魂野鬼蛊惑我回头的假象。 我又在路上看到我爷爷,爷爷已经沦为乞丐了,那个惨象,我看了直掉眼泪。他去别人家里要饭被人打了出来,我胸口一股热血直往上涌,只恨不能跳下去把那帮王八蛋揍个半死,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给爷爷。这种念头一闪而过,我谨记李半仙儿的告诫,这都是假象,我爷爷早被黑白无常勾走了。 沿路又看到很多熟人,有我爱的,也有我恨的,我甚至还看到我爸妈在我尸体边上哭的死去活来,但我都没再停下来。是的,这些都是假的,我要让小黑马带我回阳间去见我真正的爸妈,我要回去孝顺他们一辈子,我爱他们。 路上的景象飞速倒退,小黑马跑的越来越快,前方的长明灯也变得更加明亮,我心里默念着,到了到了,就要到阳间了,按缰绳的手上一手的冷汗,我甚至看到下面正在褪去夜色的济城沉睡在寂静之中。 我四处寻找自己的位置,在太平间还是老山村,或者爸妈已经将我运回家了,他们舍不得我就这么离去了,想我多陪陪他们,所以不舍得送我去火葬场。 我正想着,小黑马突然飞过张蕾蕾家所在的名雅花园,下面就是张蕾蕾家所在的那栋高层楼房了,我寻找着张蕾蕾家所在的楼层,看到她房间的窗户还亮着灯光。我忍不住看过去,发现没拉窗帘,张蕾蕾正浑身赤裸在换衣服,女神完美的酮体被我一览无遗,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紧张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很快小黑马飞过了张蕾蕾家所在的楼层,我忍不住就要回头再多留恋一眼,就在我回头的瞬间小黑马突然跌落下去,朝着济城某个我不知道的角落以自由落体的速度掉了下去。我吓出一身冷汗,明白刚才看到的都是假的,就是由于一个回头我的还阳大计全毁了,我后悔的要死,眼睁睁看着一切幻觉都在眼前消失。 坠落过程中,济城的高楼大厦、低矮民房都在我眼前变得无比真实,而我掉下去的地方竟然是我们市中心医院,小黑马载着我落入医院后却飘进了一栋老式楼房里。这栋楼我有印象,我高一的时候班上有个男同学得了重病,*还带我们一起来看过他。那同学得的是白血病,在医院呆了几个月就去世了,以至于我对这种老旧的楼存有偏见,一见心里阴森森的。 小黑马带我飘上三楼,飘进一间病房,一进门就看到病床上吊着一只硕大的灯笼,灯笼里的蜡烛就要燃尽了。我爸妈正坐在病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我垂泪,我浑身缠满绷带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 看到我爸妈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我爸爸以前一头黑发,现在白头发到处都是,我妈眼角也有了很深的鱼尾纹,我才死了几天,我爸妈就仿佛老了十来岁,我心里一阵发酸。 病床上的我被纱布包裹成个巨大的粽子,有两个护士推门进来跟我爸妈说话,胖胖的护士态度很粗暴的冲我爸妈吼:“他的死亡时间已经超过24小时了,按规定必须送太平间,你们这样还让不让我们医院正常工作了,病房里一直停着死人,别的病人都要换病房了,你让我们怎么办呀?” 我妈眼泪顿时就下来了,哭着哀求肥护士,求她再让我在病房呆一天,只要一天就好,她平时工作忙没时间陪我,只想多陪我一天,她会支付整个病房的费用。胖护士怒目圆睁,冲我妈大喊:“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乡里人就是不懂规矩,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村卫生所,这里是有规矩的,现在必须推你儿子去太平间。” 胖护士一挥手,两个穿蓝色安全服的护工如狼似虎的扑过来,拉开我妈,抬着我的尸体就要往推车上扔。 我难过的心如刀割,我爸妈平常都是非常爱面子的人,为了能躲陪陪儿子冰冷的尸体,竟然让一个小护士这么羞辱,我这儿子真是不孝。 我爸妈慌忙拦住两个护工,护工拼命的把我爸妈往外拽,我妈身子骨瘦弱禁不住拖,只能抱着床腿,边流泪边无声的哭泣。我妈一向性格要强,觉得做不成撒泼打滚的事情来,在痛苦和羞辱面前,她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我多想扑过去,推开胖护士,抱紧我妈大哭一场。可是我伸出手去,却怎么都摸不到我妈的脸,我心里大惊,李半仙儿明明说我可以还阳,怎么闹来闹去我还是只鬼啊? 这时,跟胖护士一起的瘦护士拉了拉她,小声说:“慧慧,这位阿姨家里也够可怜的,家里一下子死了两位亲人,咱们去跟护士长说说情,让他儿子尸体在医院里再呆一天吧,好歹让他们做家长的尽尽心。” 胖护士白了瘦护士一眼,说:“小雯,就你菩萨心肠,他们这样是违反规定,咱们要挨处分的。” 小雯拖着胖护士往外走:“好慧慧听话,咱们处分再重,有人就失去亲人来得痛苦么,听说她儿子还是个高中生呢,真可怜啊。” 护工见胖护士出去了,也跟了出去,我顿时对这位叫小雯的瘦护士巨有好看,她戴着口罩我看不到她的脸,却见她一双眼睛大而漂亮,睫毛出奇的长,真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我在自己的尸体上飘来飘去,却就是落不下来,小黑马发出不耐烦的嘶鸣声,窗外的黑暗正在一丝丝的褪去,我很害怕,要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到时候小黑马肯定会弃我而去,而我的魂魄也会飘去跟孤魂野鬼做伴。 我默念了一百遍李半仙儿,心里全他妈乱了,都怪我一时色急,不该为了看张蕾蕾的躶体而回头,闹得现在还不了阳,这报应也来得太快了吧。 我急的团团转,冷不防屁股上被人踹了一脚,踹的我滚下小黑马扑向病床,紧急关头我猛的一回头,就看到李半仙儿站在病房门口瞪着我说:“死小子,屁大点儿东西就学人家好色,这一脚是踹你不听话,以后老实点,差点坏了大事。” 我在半空打了个滚就掉上病床,跟自己的尸体融为一体,顿时剧烈的疼痛像触电一样染遍全身,疼得我忍不住叫了起来。 我爸妈吓了一跳,以为见鬼了,我又惨叫了一声,手脚抖了一下,我妈这才反应过来,爬起来摸我额头。 额头是热的,也就是说,我真的死而复生了。 我妈抱紧我,一直不愿意分开,疼的我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来。我爸高兴的直抹眼泪,很快又醒悟过来似的嚷嚷:“晓天活了——我儿子又活了——我去找医生——” 这时,床头高悬的长明灯笼终于完成了使命,静静的熄灭了下去,整个病房顿时暗了下来。 我也抑制不住疲惫的侵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一路睡到昏天黑地,做了无数个恐怖的怪梦才悠悠醒转过来。 我又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才恢复过来,出院的时候,连主治医生都感叹,我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奇怪的病号,都脑死亡超过24小时了,居然能死而复生。因为我的出现,他都要对当今医学基本理论产生巨大怀疑了。 我爸妈都心知肚明,我能复活不是现代医术救了我,而是我在托给我妈的那个梦。我醒后我妈一再问我昏迷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我都搪塞过去,李半仙儿让我发过誓,阴间的这些遭遇一定要保密,否则会遇到很大麻烦。 而我在白天面对窗外射进来的阳光的时候,总是对跟李半仙儿的相遇产生了深深的怀疑,怀疑一切都只是梦,是我在昏睡中做的一个冗长的梦。现实残忍的撕裂了我的自我欺骗,等我手脚能活动自如的时候,我在枕头底下发现了李半仙儿送我的半卷残书,书里内容跟我在阴间看的一模一样。 我终于在心里承认,我的确死过一回,我在阴间还认了位神通广大的鬼师父李半仙儿,而据他说,我跟他的师徒缘分,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便已命中注定。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五章 丧事 出院后,家里又为爷爷做了一番丧事,爷爷被送到郊区的公墓下葬。葬礼那天,尽管我爸妈力求低调节约,家里还是来了许多人。这些人只有少部分是我爸妈的同事和亲戚,大部分都是我爸妈不认识的人物,有上百岁的老头子、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还有道士、和尚、尼姑以及江湖人士。 我妈妈只是普通的工厂工人,我爸作为国家干部多少有些见识,再加上他跟爷爷长大,对爷爷干的营生多少有了解,他虽然不信,却也知道爷爷在这个圈子里颇有地位,没想到爷爷的面子居然这么大。 客人送的花圈一直堆到我们家小区楼下,花圈挽联一律是“杨二先生千古,一代奇人终成绝唱”看的我热血沸腾。我打出生以来我们家一直过的窝窝囊囊的,吃喝玩乐,没一样儿能比过别人,想不到我爷爷的葬礼却让我们杨家风光了一把。 出殡的时候,送葬队伍达上百人之多,有见过世面的人发现,队伍里不少人都是省城有头脸的人物。路人见了这队伍,总忍不住找人打听,这杨二先生究竟是谁,到底啥子个来头? 每次听到,我总要在心里自豪的说,杨二先生他娘的就是我亲爷爷!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我旷了大半个月的课程,我一直挂念张蕾蕾的情况,想早点去学校看看。可我妈总觉得我身体还没养好,要在家多休息,实在不行就复读一年,明年再参加高考。 我对高考并没有太大兴趣,我关心的是张蕾蕾。我曾打过张蕾蕾手机,发现她手机居然空号了,这让我更加慌张,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要不是我妈在家看我看的紧,我早溜出去找张蕾蕾了。我妈后悔以前对我疏于关心,我出事之后,再加上爷爷也去世了,她索性停薪留职在家照顾我。 这天晚上,我照例陪我妈散步回家,才进家门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杨晓天救我,张蕾蕾。” 我一看这消息,心里顿时就炸了,在房间里坐立难安,连我妈送果盘给我吃,我都没任何兴趣,里面还有我最爱吃的新鲜草莓。 趁我妈回房睡觉的机会,我偷偷溜了出去,打出租车直奔张蕾蕾家。 我记得李半仙儿对我说过,这七星连煞是一门特别邪的风水局,被锁在七星连煞中的鬼魂就算集了几辈子德,只要被困十天半个月,就能沦为彻头彻尾的煞。煞是一种气,炼出煞气的鬼魂会丧失心智,被煞气控制四处作恶,连他这种修为的人也逃不过煞气。只有在短暂清醒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谁。 七星连煞风水局还没破,就意味着那七只煞鬼随时还会威胁张蕾蕾的生命安全,被煞气驱使的鬼魂没有人性,张蕾蕾落入他们手里凶多吉少。 现在我爷爷走了,作为李半仙儿传人的我一点真本事没有,为了女神安危,我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接近名雅花园的时候,我总觉得背后生风有人跟着,整个名雅花园的温度好像比其它地方要低很多,十足的渗人。我以往遇到的出租车司机都是话唠,偏这司机也怪,只顾闷头开车一句话也不说。车厢里很黑,只能看到外面昏黄的路灯光,司机的背影被路灯光反衬的特别阴森恐怖。 我试着跟他说话,这人简直是个哑巴,只会“额、啊、哦、知道了——” 夜风吹的我心里一阵发紧。我给张蕾蕾打电话,却一直显示张蕾蕾手机一直在通话中,这非常不合逻辑。我一路上打了十几个电话,照理说,张蕾蕾求我救她,不管她在打什么重要电话都会停下来接我电话。 可是,张蕾蕾没有,她的手机一直在通话中。 下了车,我照打价表给了司机钱,那司机连收钱的时候都不开灯,收好了钱一踩油门驱车而去。 我站在名雅花园小区门口,望着庞大的黑暗和在夜风中摇摆的树木和空荡荡的马路,心里一阵紧张。小区门口连个保安都没有,偌大的高档小区沉入黑暗,怪的是,现在才晚上10点钟,怎么小区里连盏灯都没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知道出了大事儿,发疯的往张蕾蕾家所在的那栋楼跑去。 进了小区才知道,情况远比我想的要糟糕。这么庞大的高档小区,连路灯都没亮,进去之后,我只能靠手机照明,走在鲜花和香樟树中间,我觉得自己身处一座庞大的坟墓。 小区里一个人都没有,那种我背后有人的感觉越发真实,我吓的一路狂奔,要不是记挂张蕾蕾的安危,我一定扭头就跑。现在我还没从李半仙儿那儿学到半点真功夫,空有一身理论无处施展,张蕾蕾她们家又透着邪门,而七星连煞又那么恐怖,我心里实在没底儿。 找到张蕾蕾家的高层楼,我就犯了难,张蕾蕾家住十二楼。现在全小区停电,电梯停止运行,那我只能爬楼梯爬上十二层楼了。先不说徒手爬十二楼有多累,但是安全通道这种阴森森的环境,就是孤魂野鬼最喜欢寄生的地方。现在整个小区都是黑的,安全通道里肯定更阴森怕人,七星连煞厉鬼要是藏在安全通道里堵截我,我就是只能落到半个月那位汽车司机的下场了。 李半仙儿虽说是七鬼中最牛逼的,可惜他被煞气罩住后,便会丧失人性,连我都不认识,杀了我自然也是头点地的事情。 被自己的师父杀死,这是有多冤。 我在安全楼梯下面徘徊不前,就在这个时候,小区某个角落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尖叫,那叫声特别凄厉吓人,几乎惊动整个小区。尖叫之后,小区里又平静下来,我心里一缩,整个现场太奇怪了,就算全小区停电,这么惨的叫声足以打扰很多人吧,怎么连开窗户的声音都听不到,太诡异了? 我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难道整座小区的人,全死了? 我曾听爷爷和李半仙儿描述过七星连煞的凶残,煞鬼脱离风水局的束缚后,便会变成十足的煞星四处为祸。明末清初的时候就曾发生过煞鬼屠村的怪事。辽东以北有座村庄叫木乃村,村里世代以放牧为生与世无争,没想到村里一位牧民无意中挖开了一排煞墓,这墓穴居然还是七星连排。村民愚钝,不知大祸将至,只是回村当怪事说给村民们听。村里有位走南闯北的皮货商人见过世面,知道这七星连排的坟墓有问题,当夜劝说村民离开村子,再找高人来化解,村民无一人肯听,皮货商人只能连夜逃走。第二天回村才发现整座村子一百余口村民被杀的干干净净,就连襁褓之中的婴儿也无一幸免,现场尸横遍野,有野狼来分食尸首。县太爷惊于案情奇特,特意来木乃村市场,见满场残尸,当场被吓傻,自此挂印而去不告而别,这木乃村的奇事也成明清年间一桩悬案。 想到这个恐怖传说,我心揪在一起,拼命的打张蕾蕾的手机,手机里依旧是那个木讷的电脑语音提示张蕾蕾的手机正在通话中。我就纳闷了,这姑娘这个时候还在跟谁打电话呢? 黑夜中的尖叫从小区正北方传来,我潜意识觉得尖叫声跟张蕾蕾的求救短信大有关系,便以手机照明,飞快的朝正北方向跑去。此时名雅花园里一片漆黑,天上星月无光,我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借着手机的弱光奔跑如飞,好几次被地上的砖头铁柱桩绊的连翻几个跟头,差点没把自己摔死。 我朝正北方一直跑到头,发现小区尽头是一栋还没完工的高楼,高楼四周还围着墨绿色的防护网,防护网里面是赤裸的水泥表层。这栋楼想必是名雅花园新开发的高楼。根据我的判断,那声尖叫就是从这栋里发出来的。 我穿过防护网进入高楼一层,楼里面比外面更黑,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东西站在我面前,我一定发现不了。 我天生是个非常胆小的人,怕蛇鼠动物,更怕鬼神这些东西,我想不通李半仙儿根据什么判断我就是他要找的天雷地火奇特命格的人。虽然李半仙儿把毕生所学的精要传授给我,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阴阳秘术,照理说不是我怕鬼而是各路小鬼几公里范围内闻到我的气味就吓的屁股尿流闻风而逃。事实上是,我只要一想到鬼的可怕,脑子里便会浮现出李二蛋拿头撞墙的恐怖场面和脓包鬼吸我和张蕾蕾魂魄的画面,脚立刻就软了。 这栋楼有几十层高,我摸黑上了三楼就受不了,一方面是巨大的心理压力压制着我,让我走一步要给自己鼓三分劲,这股黑暗劲儿太容易摧毁人的意志力了,我始终觉得黑暗中会跳出来什么东西;另一方面,由于照明工具太差劲,手机只能照亮脚下两步范围,工地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我要随时防止遭绊倒,所以上到三楼,就费尽了我的意志力和体力。我趴在楼梯口大口喘气,简直要累瘫在地。 我继续拨张蕾蕾的手机,她的电话始终都是正在通话状态,我心里拔凉的,知道想通过电话联系张蕾蕾是不可能的了。她要么手机坏了,要么已经出事儿。结合那条求救短信,后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而且这么高档豪华的小区,物业水平都是一流的,不可能存在全小区大面积停电的可能。坊间传言,说名雅花园里住的都是非富即贵,各种局长处长在里面坐拥数百平的豪宅,装修之奢华令人咂舌。这种权贵住的小区,供电局肯定当皇帝供着,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停电事件,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有问题。 这样一想,就更害怕了。 以前撞鬼,爷爷都会帮我开天眼。开了天眼便可以一眼察阴阳,能看见鬼,还能根据鬼身上散发出的颜色用望气之法判断鬼的凶恶程度。现在爷爷走了,我孤身一人来到这种凶险地方,开不了天眼,就算鬼在我面前我也看不见他们。 这的确是个很愁人的问题,我思来想去愁断了肠子想起李半仙儿在阴阳秘术里提到过开天眼的办法有很多。有抹尸膏的(猜我爷爷用的就是这种办法),也能自己修炼,还能通过请符咒的方式,李半仙儿说除了这些办法,还能借助一些上了年头的法器来开天眼。这上了年头的时间还不能短,必须要上千年锤炼才行。 我出门的时候顺手拿了我爷爷的枣罗盘,这枚罗盘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东西,不能算是价值连城的宝贝,至少也经历过上千年的风霜洗礼吧。这枚枣罗盘便是从一代风水祖师杨益公手上传下来的宝物,据说杨益公亲手烧制的枣罗盘,普天之下也只有这一枚。 我抱着试试的想法,按照李半仙儿传授的技巧,心里默念上清源诀,手持千年风水枣罗盘,念了一遍上清源诀,便举起风水枣罗盘在自己印堂上重重一叩。这一记叩击仿佛触及到我灵魂深处,直觉的我整个人都要被撞变形了,喉咙一甜就喷出一口鲜血。吐血之后,我整个人也没那么恐惧了,头脑变得出奇的清醒,好像被人兜头泼了一头冷水,我的眼睛也变得特别有神,即使在这伸手不见手指的深夜里,不开手机我都能看到五六米左右的范围。 我心里一阵激动,按照李半仙儿教的办法,我自己瞎倒腾,竟然真给自己开了天眼。 这时,我看到楼梯玄关处冒出一团白色的烟雾,烟雾里隐隐有个黑衣人影,我运足目力往白烟里看,想看清楚状况人影的样子。那人影躲在烟雾里非常隐蔽,我穷极目力,依旧只能朦朦胧胧的看到一个背影。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座无人大楼里,竟然真的有鬼。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六章 午夜尖叫 整栋楼里只有我一个大活人,四周连片光亮都没有,鬼就在我眼前,而我除了能给自己开天眼看到鬼,不会任何其它驱邪之术,要说我现在不怕,那肯定是假的。 我浑身冒冷汗,举起枣罗盘挡在胸前,想到张蕾蕾生死未卜,我心就揪成一团,壮着胆子接近那团白烟。 白烟中间的黑影背对着我,看她身材纤细苗条,应该还是个女人。 我指着女人大吼一声,拼命装出不怕的样子,说:“好大胆的小鬼,敢挡大爷我的去路,你找死。” 也没见那黑影动,我就听到一个尖厉的女声说:“你能看到我?”显然她只把我当成普通人了。 我怕的要死,但又不能在鬼面前示弱。李半仙儿说,你怕鬼三分,鬼欺你七分,面对孤魂野鬼之流,先要在气势上镇住他们,否则小鬼见你气场弱就缠上你了,见缝插针的找你麻烦,非常头疼。 我摆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怒吼道:“*,你是什么东西,胆敢挡小爷去路,看我不收了你。” 说罢,我摆出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将风水枣罗盘横在胸前,一副拉开架势准备上的派头。 眼前白烟散的飞快,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黑衣女鬼背对着我。 我很焦虑,不知道这女鬼是否真的被我镇住,要是被她识破我可就惨了。别说抓鬼,这辈子我连猫都没抓过,李半仙儿传授的诀窍听起来很厉害,但要很长时间修习,就这么拉开架势开干,我铁定会被女鬼弄死。 黑衣女鬼转过身冲我作揖鞠躬,她头发很长,我看不清楚她的脸,不过透过头发依稀可看到女鬼脸上疤痕错落,想来绝对不能算是位美女了。 见她这么虔诚老实,我知道自己装逼成功,便人模狗样的问她说:“我是过路的,大家萍水相逢我也不难为你,但你必须回答我的问题,说假话你就完蛋了。” 女鬼连连点头,我看她人也老实,就没再为难她,只跟她打听刚才响彻整个小区的一声女声尖叫是从几楼发出来的,这栋大楼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女鬼朝上一指,说:“13楼,快去——”便退进黑暗里,很快消失不见。 我跟这种孤魂野鬼无冤无仇,懒得再搭理她,也怕她对我产生兴趣,便加快速度朝上爬,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上了十三楼。 我在楼梯扶手上发现一块撕下来的巴掌大白纱,白纱两边还缀着两抹浅黄条纹,这衣服我认识,正是张蕾蕾经常穿的一条裙子。 我又惊又喜,惊的是张蕾蕾的裙纱挂在楼梯扶手上,显然发生过撕斗,喜的是我的判断没错,张蕾蕾果然在这里。 这栋楼户型复杂,我只能一间一间的找。我在一间房间角落找到张蕾蕾的手机,手机显示还在给别人通话中,自己人却不见了。 我收起手机,种种迹象证明,张蕾蕾出事儿了,之前的那声惨叫很有可能就是张蕾蕾在呼救。我心急如焚,恨不能打着手电筒来找,我以地毯式搜索的方式加快搜寻速度,在十三楼搜索了接近一半面积,依然一无所获。 搜索到楼层尽头的一套户型的时候,我赫然看到一个穿裙子的姑娘在客厅里爬行,远看是一团模糊白影,走近了定睛一看,正是我暗恋已久的姑娘张蕾蕾。 我心里一阵激动。张蕾蕾在我印象里,一直是一尘不染高不可攀的,她浑身透着素雅、纯洁、内敛的气质,像一朵素洁干净的水仙花。而现在的张蕾蕾衣服脸上都是泥土,头发蓬乱,腿上手臂上都擦破了皮,像是落魄的乞丐女。 我急忙扶起张蕾蕾,张蕾蕾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眼神浑浊,像是根本不认识我。我扶她起来,她的表现非常抗拒,拼命的往边上躲。 我知道有东西作祟,可惜我第一次开天眼,本事还很差劲,在这黑暗里能看到的范围也有限,只看到四周一团漆黑,没有任何东西。 看着张蕾蕾的惨状,我难过的直掉眼泪,忍不住冲黑暗里大吼:“*,有本事冲老子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你他妈有本事就出来,咱们大战三百个回合,没本事你趁早放了这姑娘,否则大爷发飙了可不是吃素的,打到你魂飞魄散都是轻的。” 我记住李半仙儿教我的高招,不管遇到什么鬼,先从气势上镇住他们,鬼在气势上输给人,不管多凶厉的鬼都会怕人。所谓邪不胜正,冥冥之中有他的定数规则在里面。 我这一吼,张蕾蕾便停止了爬行,茫然坐在地上不知所措。 我以为这一嗓子奏效了,变本加厉的对着黑暗开骂,直骂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把我这辈子听过的最脏的话都骂了出来。 我骂的上气不接下气,张蕾蕾突然尖叫起来,就见她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舌头都吐了出来,眼珠子外凸,眼看着就要掐断气儿了。我吓的扑过去死命掰她双手,此刻的张蕾蕾手劲儿奇大,我使出吃奶的力气都掰不开她的手。 就这么眨眼功夫,张蕾蕾已经把自己掐得眼珠充血,她憋的劲儿特别大,我担心她会把自己喉骨掐断。 现在是生死关头,救人要紧,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跟张蕾蕾有渊源的鬼只有李半仙儿那帮煞鬼,李半仙儿是他们的头儿,我不找他我找谁。 想到这里,我又扯开嗓子把李半仙儿他么家祖宗八代都骂了个遍,连他老婆偷人给他戴绿帽子的事儿我也添油加醋骂的风生水起,我不信李半仙儿能憋下这口恶气。 骂李半仙儿祖宗的时候,现场一点反应没有,骂到给他戴绿帽子的老婆,迎面一阵阴风扑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嗓子眼一紧,像是有人掐住了我脖子。我心说,老王八蛋你再能忍好歹也是个男人,是男人就受不了这份窝囊气,憋不住火了吧。 我偷眼去看张蕾蕾,掐她脖子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她正趴地上大口的喘气,我悬着的小心脏总算放了下来。 这心才一落地,掐我脖子的力气突然增大,我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掐的只有出气没进气,胸口闷的简直要炸掉。我心说李半仙儿你也忒狠毒,虽说你现在背煞气所驱做这些事不是本意,但你阴阳之学精妙,连黑白无常都给你面子,好歹也能枪口抬高一公分吧,我可是给你磕过头行过礼的徒弟,你他妈弄死我哪儿再找徒弟去。 暗中那只鬼却不管这些,把我掐的一口热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我心知这鬼下了死手非置我于死地不可。我脑子里一片混乱,把李半仙儿教我的克鬼之法想了一遍,没一样我能用的,我焦虑之下双手乱舞,顺手操起塞口袋里的风水枣罗盘。我也顾不上这罗盘珍贵,抡起来朝我判断鬼的位置砸下去,砸到半空罗盘突然一顿,我知道砸中了东西,掐我脖子的手也跟着消失了。 我一口气畅通了,整个人一屁股坐地上大口的喘气,就差把舌头给吐出来。枣罗盘就掉在我脚边,黑乎乎的一大团,我心知这次又是枣罗盘救了我的命。别看这东西浑身黝黑,还长了斑斓的铜绿,看起来十分不起眼,原来真是一枚神物。 见识了杨公枣罗盘的作用,我内心大定,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 此时毛坯房子里一片漆黑,又是伸手不见五指,我不知道是暗中鬼魅作怪,还是我的天眼术失去了作用。我按亮手机,迎面看到张蕾蕾的脸,只见她脸上惨白,嘴唇发绿,眼珠子里布满血丝,就像那恐怖电影里的女鬼,吓的我一声惨叫连退了好几步远。 李半仙儿说过,嘴唇发绿乃是被鬼上身的征兆。我又想到,张蕾蕾刚才在地上爬行很可能是有厉鬼在溜张蕾蕾的魂魄,想等她阳气弱了魂魄出现松动,便可带走她的魂魄或者借机上她身。 我重新默念李半仙儿教的道家上清源诀,用杨公风水枣罗盘在自己印堂处一叩,这次叩击仍然让我很不舒服,不过比第一次已经好了很多,只觉得脑门很疼,脑子变得出奇清醒,不借助手机灯光也能看到四周模糊的轮廓。我就看到一个黑影趴在张蕾蕾身上,几乎跟张蕾蕾融为一体,这东西想必就是上了张蕾蕾身的鬼了。 我本能想借助风水枣罗盘来赶走张蕾蕾身上的鬼,又想起来李半仙儿说过,驱附身之鬼一定要十二万分小心。不管这鬼道行如何,他能上人身,肯定就跟人本身达到某种程度的融合,驱鬼稍有不慎就会损伤宿主。 我这样冒然用风水枣罗盘敲张蕾蕾身上的鬼,很有可能会伤了张蕾蕾。 我思来想去不得要领,急的团团转。张蕾蕾嘴唇上的绿色也在一点点的增加,逐渐蔓延到了半边脸,脸色又灰又绿跟中毒似的,看起来十分可怕。我对捉鬼完全是外行,也不了解这种鬼上身的发展过程,见张蕾蕾的身体变得越发可怖,心里完全没底,举着枣罗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半仙儿在阴阳秘术中说过,能让鬼物入侵的人,多半阳气衰弱,阴气极省,阴气是吸引鬼物的温床。若要驱逐鬼上身,便需要提振人体阳气,所谓阴阳相克,在这件事上体现的非常彻底,阳气一盛便会对鬼物产生排斥作用,从而达到逼迫小鬼阴邪之物远离宿主。 我又想起李半仙儿一再强调我是天雷地火命格,这种奇特命格的一个特点就是阳气旺盛,一般邪物都不敢靠近。他上次想吸食我的魂魄,用银管探魂时,便被我魂魄的纯阳之气所伤,从而断定我便是他一直寻找的天雷地火奇命之人。 生死关头,我想到一个大胆的做法,我一辈子胆小,连跟喜欢的女孩表白都不敢,这一举动对我来说无疑是石破天惊的。屋子里黑灯瞎火的,再加上张蕾蕾脸色绿的近乎透明,生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我来不及多想,突然冲过去抱住张蕾蕾,嘴巴就势压在她嘴巴上面,把憋住的一口纯阳真气吐进她嘴巴里。 我一口气吐完,就看到张蕾蕾跟触电似的浑身颤抖,紧跟着她身上趴着的东西在背上不停蠕动,像条扭动的蛇。我心里异常紧张,就见那黑影跟蜕皮似的一点点翘起来,渐渐跟张蕾蕾的身体分开。 我抓紧时机,说时迟那时快,抡起风水枣罗盘一下击中那具黑影,黑影抖了一抖,从张蕾蕾身上溜下去,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我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想不到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居然真的能奏效。张蕾蕾痴痴呆呆的瘫在我怀里,出了一身热汗,我就地找了跟水泥柱子,把她扶着靠在上面,我自己蹲着大口喘气。 刚才这一幕可以说是我人生中的大事。我第一拥抱除母亲以外的女孩,第一次献出初吻,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驱鬼,都送给了这位我暗恋已久的美丽女孩。我又紧张又害羞,脸上火辣辣了老半天,就感觉被人强吻的人是我一样。 张蕾蕾脸上的颜色很快褪去,也渐渐有了血色,过了几分钟,她便睁开了眼睛。 我拿手机给她照明,她见到我,惊叫道:“你终于来了!” 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答下面的话。我打小最笨,特别是在漂亮女孩儿面前,更可怕的是在喜欢的女孩儿面前,我好紧张,结结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张蕾蕾环顾四周,疑惑道:“我怎么在这里?” 于是,我就把从收到她求救短信到现在的过程简单跟她说了一遍,特意略去了强吻为她输阳气的一段儿,只提到用我的阳气来为她驱鬼。 张蕾蕾眼里全是感激之色,我还是第一次见她用这种眼神看人,我开心的简直要去死。张蕾蕾又问:“那······这次你爷爷没来?” 提到爷爷,我一阵伤心,便把爷爷去世的消息告诉了她。 张蕾蕾说:“不好意思——不该揭你伤疤——” 我摆摆手,张蕾蕾嘴巴里的味道犹在味蕾深处,她柔软的嘴唇让我记忆深刻,犹如吞进一缕淡香。 我琢磨着跟张蕾蕾怎么下去,我之前以为动张蕾蕾的是七只煞鬼,刚才附身张蕾蕾的黑影跟那七只鬼显然不同,它不是无头鬼。我闹不明白,张蕾蕾又是从哪里招惹的这只鬼。 问张蕾蕾,她也很茫然,说她在家看书,突然有了上次被七只煞鬼牵魂出去的感觉,立刻掏出手机给我发短信,又向一位好闺蜜打电话求救。因为这天晚上她爸妈都不在家,她又不敢把遭遇告诉闺蜜,怕闺蜜以为她脑子不正常,便跟闺蜜乱七八糟的瞎聊,希望以此驱散恐惧,没想到自己就来了这栋在建的高楼。 张蕾蕾说完整个过程,我还有很多疑问弄不明白,可这个时候也不是解决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先出去要紧。 我搀扶着张蕾蕾,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张蕾蕾在黑暗里不能视物,只有靠手机的弱光,在这漆黑的环境里,张蕾蕾紧紧抓着我的手,像抓住水里的一棵救命稻草。我握着姑娘修长纤细的手,心里特别温暖,我很清楚自己不仅喜欢她,还很爱她,只恨不能这样一直走下去。 我们就这样走了很久,黑暗里异常吓人,可这次我并没觉得那么可怕。一来我手里有风水枣罗盘辟邪,二来有女神张蕾蕾的陪伴,只觉得时间过的特别长,想一直拥有这种感觉。 我们重复着下楼梯的动作,这时张蕾蕾突然说:“杨晓天,你有没有发现情况不对?” 我一阵茫然,张蕾蕾盯着我的眼睛,很害怕的说:“难道——难道你没发现这十三层楼梯咱们走了一个多小时了么,你看时间——” 她把手机递给我看,果然距我们出发已经隔了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了,正常情况下以我们的速度要下到一楼,只需要二十分钟左右吧。 我心里一紧,顿时清醒过来。虽然楼道里没有指示牌,我们走来走去不知道到了几楼,但是根据经验判断,我至少下了很多趟一楼还不止呢,这楼梯绝对有问题。 我正思忖着,张蕾蕾突然朝前一指,尖叫了起来。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七章 花袄女鬼 我顺着张蕾蕾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老式花袄子的女人站在黑暗之中,距离我们才不到三米远。手机光照在她身上,那女人浑身透着一股妖异,只见她脸色惨白像摸了厚厚一层面粉,嘴唇异常的红,额头上的刘海遮住了了眼睛。她那身袄子特别大,罩在身上状如盔甲,我又朝前迈了一步想看清楚,才发现这女人的罩袄下面是空的,她没有脚。 张蕾蕾吓的再次尖叫起来,我急忙捂住他嘴巴。李半仙儿教我阴阳秘术时,一再强调,遇到阴物最忌讳的就是害怕,自己先乱了方寸,鬼就自然有机可乘。 我见识过家传杨公风水枣罗盘的辟邪作用,又领悟出李半仙儿所授阴阳秘术,对鬼已经没之前那么害怕。虽然心里很忐忑,到底有了主心骨。那花袄子女鬼悬在楼梯道上,活像具僵尸,一双眼睛虽然被刘海遮着,我却冷感觉到她头发后面那双眼睛的可怕阴毒,她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我琢磨着,他娘的老子又没招惹你,你干嘛这么恨我,看你那眼神就恨不能吃了我似的,忒奇怪。 我抡起风水罗盘,把张蕾蕾拉到身后,想我这罗盘这么厉害,你区区一只女鬼我还怕了你不成。我运足了力气扑上去,拿罗盘砸向女鬼,没想到一下子砸了个空,那女鬼别看样子又呆又木,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还以为自己看错,揉揉眼睛,眼前就是一片漆黑,哪里还有女鬼的影子。 这时,就听我身后“啪”的一声,我猛的回头,就看到张蕾蕾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的粉碎,张蕾蕾人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我吓的满头是汗,他娘的也太邪门了,就这点功夫,女鬼能把一个大活人弄不见?我的风水罗盘明明砸她身上了,她怎么会在我面前毫无征兆就不见了呢,好歹我也是开了天眼的。 我以为天眼的有效时间又过了,提起风水枣罗盘又叩了一次印堂,道门上清源诀又念了一遍,这次额头上就跟被虫子咬了一样,并不是很疼,叩击过之后再看四周,依旧没看到女鬼的影子。 我一下子慌了神,满楼层的找张蕾蕾,翻遍所有房间,连张蕾蕾的影儿都没找到。我惊出一身冷汗,张蕾蕾经过刚才一番折腾,身上阳气异常虚弱,稍有道行的鬼就可以勾走她的魂。而这栋楼也是奇怪,孤魂野鬼还不少,张蕾蕾身处这样的环境能不危险么? 我找来找去无计可施,累的坐地上休息,迷迷糊糊就这么睡了过去。这才闭上眼睛,脓包鬼就跳了出来,一脚把我给踢醒了,我大惊。 脓包鬼把脑袋装脖子上,拧着我的耳朵吼道:“小兔崽子你可气死我了,跟你一起的小姑娘快死了,你还有心情在这里睡觉。” 我忙问道:“张蕾蕾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啊,我这就去救她。” 脓包鬼说:“你现在找到她也没用,这婆娘道行太高,连我都不是她对手,你还不让她当牙签玩啊。” “那怎么办,就算被她玩死我也要救张蕾蕾,她可是我喜欢过的第一个姑娘啊。” 脓包鬼直摇头,说:“没出息,本来救人乃济世情怀值得赞赏,你小子却是为儿女私情,实在可恨。废话少说,我先帮你走出女鬼布置的鬼打墙,我在一楼点上一根长明灯为你指路,你只需要跟着长明灯走就能走出来。你出来之后立刻去济城以南的三眼山上找这婆娘的坟墓,婆娘坟墓的位置是三眼山东南角,墓碑上有死者名字,叫吕翠娘。你破了她坟墓的风水,这只孤魂野鬼自然随风而散,你的小情人也就得救了。” 我把脓包鬼的话记在心里,又担心张蕾蕾在女鬼手里会出事儿,现在张蕾蕾的阳气这么弱,以花袄子女鬼的道行很容易就能弄死张蕾蕾。 脓包鬼看出我的心思,说:“你小子别急,还有我呢。在你去破她阴宅风水的当儿,我就四处骚扰她,让她没心思伤害你小情人。” 我点点头,脓包鬼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跌了个大跟头,正要爬起来骂娘呢,一抬头就醒了过来,额疼生疼,夜风吹在我身上阴凉的很。我这才明白,刚才只是做了个怪梦,想必是脓包鬼没办法显身帮我,特意给我托梦。 我找到楼梯口,发现黑暗深处隐隐有一抹微弱的光透过来。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上想别的,跟着光线的方向,一路又是下楼梯又是钻房间走了十来分钟,穿过一条走道,脓包鬼为我点的长明灯赫然就在眼前,一楼大楼出口就在长明灯后面,我终于松了口气。 出了大楼,小区里灯火崭亮,无论是路灯还是别的大楼,都是亮的,依稀还能听到人活动的声音。这跟我进小区时的死寂是两个极端,我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阴物的蛊惑还是出了什么事儿,只觉得这一切很难理解,简直匪夷所思。 我出小区打了辆的士直奔郊区,的士司机犹豫着要不要去,我也豁出去了,直接给了一百块钱让他不用打表了,老子这回包车。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的士司机立马点火走人。我一路不停催司机,那司机也爽快,把破的士当赛车开,我用了40分钟就找到三眼山脚所在的一座小山村。到了村口,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我给了钱的士司机,临下车时司机忍不住问我,说小兄弟看你年纪轻轻大晚上来这种地方干嘛,这村里我以前有亲戚,听说全村都搬到镇上去了,整个村子就剩个壳子,这荒无人烟的你大半夜来这儿干嘛来着? 我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办事儿——” 的士司机立刻关上车门,一句废话不说,踩了油门就走人。 我站在村口老梧桐树下,见村子里依稀只有两家亮着孤灯,整个村子都是黑的,再朝远处望,稀薄的星光下巍峨耸立的三眼山像头巨大的野兽盘踞在村东头。村口一条路通往村子,另一条交叉的泥巴路通往三眼山,东边的那条路上苇叶如林,在夜风激荡下哗哗啦啦的响,就像里面藏了许多孤魂野鬼。 经过孤身救张蕾蕾,我的胆子和信心都增加了不少,我手里有祖传风水枣罗盘,心里装了李半仙儿亲授的半卷残书,已经有了跟一般孤魂野鬼叫板的本事,所以在这荒郊野外也并不是很害怕。 深更半夜来挖女鬼的坟需要胆子,更需要工具,我就近闯进了村子,随便选了一家翻进院子里。也不知道这家有没有人住,我在院子里找到一把铁铲,扛就走。出了村子我直奔村东头那条泥泞小路,在芦苇群里疾步如飞。后半夜满天繁星,我踩着一地星光跑了好几里山路终于爬上了三眼山,根据脓包鬼指的方向,我用风水枣罗盘定位,再结合脓包鬼教我的风水相地之法,很快找到花袄子女鬼的坟墓。 那坟墓相当隐蔽,要不是有风水罗盘在手上,我大白天都很难找对位置。我拨开一片荆棘林,女鬼的墓碑上长满了荆棘乱草,乱草足有一米多长,人掉进去都能没进去。我心想,怪不得这女鬼怨气这么大,原来也是位没人供奉的孤魂野鬼啊。 我用铁铲铲掉墓碑四周的荆棘条和乱草,那墓碑倒是阔气,是快又高又大的青石碑,石碑后面用青砖砌了一大片围栏。我见这坟墓顶上右边杂草繁密,而左边杂草和荆棘就明显少了很多,长的又短又稀少,按照李半仙儿传说的说法,这墓里葬的一定是位女性。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八章 血尸风水局 我在墓碑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算是对死者的礼数到了,便在坟墓边上选了一处位置开挖。这半山腰上极其荒凉,四周树影婆娑,前面是一大片成了气候的槐树林,风一吹成片的摇动。李半仙儿传我风水时说过,槐树乃木中之鬼,阴气极重,风水上最忌种在宅前屋后,因为它是招鬼之物。有风水师以为槐树可以种于阴宅四周,可以采世间阴气以养阴宅。这个说法为广大风水师口耳相传,但我想不明白的是,这座阴宅前面为什么要栽一整片槐树林。一两棵槐树能与阴宅阴气互补,而这么多的槐树林则会坏大事,成片的槐树林会造成极阴之穴,会把一座山环水抱龙气蔓延的吉穴变成群鬼抱团的凶地,说通俗点,就是无主敢光顾的乱坟岗。 拨开荆棘条后,我看过墓碑,发现这偌大的墓碑上竟然连碑文也没有,整块青石碑全是空的。 怪异之处还不至于这些,我挖掉青砖护栏,把坟墓挖出块大窟窿,发现这坟墓里的泥土颜色极灰重,并非黄土或其它颜色的土。脓包鬼送我的半卷残书里写到过,墓土灰重意味着此穴犯水煞,轻则子孙单薄,重则绝后。 这坟墓都要被杂草荆棘给埋了,可见已经是许多年没人祭拜,这墓主家里绝后怕是被应验了。 我见这坟墓后有三眼山群峰耸立,左右有山峦护卫,前有河流环抱而过,实在是处山清水秀的埋骨佳处,怎么这墓主却成了凶恶的煞鬼呢?就算这坟墓前面种了片槐树林,却也不足以动整座坟墓的根基。 我思来想去想不明白,不过现在救人要紧,我也没心思分析这女鬼墓的风水了,我费了半天劲挖开坟墓,里面的棺材已经烂了一大半。我用铁铲劈开棺材,心里暗道,不是我存心坏你阴宅,实在是你太可恶了,你我无冤无仇,居然敢抓了我最喜欢的女孩儿。咱们这矛盾是敌我矛盾不可调和,这里就对不住了。 棺盖被劈,棺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暴露了出来。借着漫天星光,只见棺材里躺着一具身穿花袄子的女尸,那女尸皮肉已经烂的不像样子,可偏偏衣服却完好无损。我心说果然是有钱人家的人,估计是衣服料子好,耐腐烂。 我想既然要破你阴宅风水,索性连尸身都毁了吧,一铁铲挖下去,把尸体挖了个稀巴烂。我抽起铁铲想再来第二下,抽出来的时候发现铁铲子上粘了某种液体,我凑到眼前一看,腥臭扑鼻,竟然全是血水。 按理说这尸体还流血就非常奇怪,女尸少说也埋了大半个世纪了,血肉早就散了,只剩下一棺枯骨和若干人皮,其它什么东西都烂没了,哪里还会有血。 绕是我有祖传风水枣罗盘在手,也由不得我不怕,那血水从棺材里渗出来,渗过泥土,像决堤了似的朝外面乱涌,一会儿工夫就染红了墓碑前一大片空地。我看的触目惊心,完全慌了神,退了十来步才退出血水侵袭的范围。 我搜遍脑子才想起来这种坟墓在风水局里叫养血尸。所谓养血尸,并非用风水穴来哺育僵尸,而是借助一种奇特的风水格局养气,这种气能影响墓主的鬼魂,使得鬼魂变煞四处为祸。墓穴里涌出来的血水,就是墓穴演化出来的煞四处害人得来的,这些血水再反哺墓主,使得墓主的煞气更重。 再看墓穴前的这片槐树林就好解释了,布置这片树林的人野心很大,被血尸鬼害死的人不能被黑白无常勾魂,魂魄只能飘在天地之间成为孤魂野鬼。这片槐树林蓄集阴气,惹得群鬼前来聚集于此,如果我猜测没错的话,这片槐树林就是个鬼窝,里面全是冤死在血尸风水局里的孤魂野鬼。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麻,布置这风水局的人得有多恶毒才能做出这种事。我以前以为七星连煞是世界上最恶毒的风水局,没想到这养血尸比七星连煞有过之而无不及,七星连煞只会折磨风水局里的鬼,而养血尸弄死的人简直数都数不清,这份罪孽可不轻啊。 我实在想不清楚,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歹毒的风水师。据说养血尸风水局里的墓主死后不能投胎,会一直被血尸奇局控制着做布局之人的傀儡,四处为祸害人,没有一点人性,血尸杀人越多煞气越重,实在是天地不容之物。 破养血尸风水局的办法不难,只需要破坟放血,血放干了,墓里的苦主自会风化成灰,鬼魂也会烟消云散。 为了放血彻底,我又把坟墓挖了四五个窟窿,拿铁铲在里面胡乱倒腾,戳的女尸烂成一团。坟墓四周的土地全被血水染红,呼啦啦一大片都在冒血,看的着实壮观。我心里暗暗吃惊,光是这血尸养的程度就能看出来,墓中苦主的鬼魂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血水放干之后,我再看棺材里,里面苦主只剩一堆枯骨,连衣服都飞化了。 我震惊于脓包鬼所授的阴阳数术之玄妙,整个破解血尸风水局的过程跟他说的一模一样,也不由的对那些自己不能理解的东西心生向往,我要真研究透了脓包鬼教我的东西,那得厉害到什么程度啊。 解决了养血尸的风水局,我又砍了几棵枯死的老树,在槐树林里放了把大火,将这座养鬼为煞的聚鬼之地给烧的干干净净才下山。 等我下到山脚下,天色已经慢慢变蓝,村子里有公鸡打鸣的声音传来。 我怕放火烧山会给我带来麻烦,便偷偷走到镇上,抵达镇子的时候,天就彻底亮了。我担心张蕾蕾的安危,给她拨了个电话,没想到居然被她接到了。打电话的时候我心存侥幸,毕竟她手机的屏幕已经摔裂了。 张蕾蕾在电话里告诉我,她整个晚上都在楼道里转圈圈,就是走不到一楼。天刚要亮,她一脚就踢到自己的手机,也看到外面灯光射进来,她一口气跑到一楼,现在已经回家了。 我松了口气,累瘫在小镇公交站旁。 张蕾蕾问我在哪里,我告诉她我刚弄死了大楼里那只花袄子女鬼,她是具血尸,我现在正打算坐车回济城呢,我想早点回去见你。 张蕾蕾在电话里咯咯的笑,说你骗我呢,咱们不是在大楼里分开的么,我找了你一个晚上都不见你人,你怎么跑出济城了? 我没回答她的问题,对电话里的她说:“你等我回来吧!” 我在镇上坐最早一班车回到济城,从车站出来,街上只有零星的店铺准备开门营业。我爸妈的收入在济城只能算是普通,但他们在机关单位的作息非常规律,这个点儿还没起床呢,我偷偷溜回家,一倒床就睡了过去,直睡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妈来叫我几次我都没起床。我妈觉得我可能是大病初愈需要休息,也没多打扰我,这一晚上折腾的我够累,必须好好补一下觉。 我睡到下午才醒过来,好好洗了个澡,在张蕾蕾她们家小区那栋在建大楼里和三眼山上破养血尸风水局折腾的我一身臭汗,又脏又累,要不是早上怕吵醒我爸妈,我早跑去冲个热水澡了。 我妈给我把饭菜热了,我风卷残云的吃了个精光,我妈见我能吃,笑得乐开了花,一个劲儿的让我慢点。 吃饱喝足,我就把自己关进房间,偷偷给张蕾蕾拨了个电话。 张蕾蕾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嘟嘟囔囔的说:“我昨晚太累了,今天跟*请了假,正蒙头睡大觉呢。” 我笑嘻嘻的说:“我也才起床,你睡好没,没睡好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睡觉。” 张蕾蕾说:“都让你搅了美梦,再睡也没意思了,我就起床。对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 我受之无愧,再说跟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姑娘吃饭,是多有面子的事儿呀。 我又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用我爸的剃须刀把才冒出的胡茬子刮的干干净净,又拖我妈去给我买了两件新衣服,两件没有牌子的T恤和一双运动鞋。我爸妈收入普通,没条件给我买名牌的衣服,为人子女我也不强求爸妈,只要衣服干净清爽也就够了。这回也是要见女神,否则我也不会想要买新行头。 我一身新装备穿在身上别提多神气,想到马上要跟高傲冷艳的女神出门逛街吃饭,赵一平那王八蛋知道了,还不嫉妒死,想到赵一平被气的扭曲的脸,我心里别提那个乐呵。 我跟张蕾蕾约定在距她们小区不远的一处公园门口见面,我下车的时候,刚好下午七点左右,张蕾蕾人还没到,我也不好意思催她,便在公园里面找了张供游人休息的椅子坐下等她。 我才坐下没多久,就觉得公园里气氛很不对。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十九章 李半仙的师门 因为我注意到距我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有个戴小花帽的中年人正在烤羊肉串,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公园门口人来人往,别的烤羊肉串的生意都很好,只有这个人的摊位前一个人都没有。 他还边烤肉串边偷偷的瞟我。 我仔细打量过这个人,我敢发誓,我这辈子绝对没认识过维族人,更别说会烤肉串的维族人了。 我心里暗道:“难道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人家来报仇来了?”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凭我这种胆子会惹上什么人物,这辈子干过最大的事情,也就挖出了脓包鬼的七星连煞风水局和无名女鬼的养血尸风水局。这些苦主都是断子绝孙之辈,也不可能是他们的子孙来报复我,就算报复也只会是鬼啊。 那小花帽还是时不时盯着我看,我心里悬的很,想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便给张蕾蕾发了条短信。张蕾蕾回复我说,她爸爸提前回家了,在跟她说事儿,估计要晚一点,非常的抱歉。 我只能大度的说没事,我时间很充裕,硬着头皮跟小花帽互相偷窥。 不知道是不是小花帽欺我面善,又是个中学生,他竟然把他的肉串摊子推到我身边,跟着并排着做生意。我寻思着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好在公园门口人多,我也不怕你欺负我。 我刚站起来,小花帽低声说:“坐下,别动!” 我惊出一身冷汗,暗道:“果然是冲我来的,老子得赶紧跑,维族小花帽岂是我这种弱不禁风的高中生能惹的么?” 小花帽见我不理他,突然嚷道:“你个狗日的,老子是你师父李半仙儿,看你这眼力见儿可真够差的。” 我吓了一跳,把小花帽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人一脸胡茬子,皮肤黝黑干燥,眼睛细长猥琐,怎么看怎么难跟李半仙儿扯上半毛钱关系。 小花帽说:“不信啊,要不要我把那半卷残书背给你听听,你逐字对照着看看,看是不是有个错的?”小花帽憋着嗓门背古书,背了两端我就能肯定这小子是李半仙儿不假,因为这半卷残书只有两个人看过,一个是李半仙儿,另一个就是我。 我老老实实的坐下,心里大为奇怪,这老小子不是被七星连煞风水局困住了么,难道已经吸够了魂魄逃出来了?每次有他出现的地方准没好事儿,不是死人就是闹鬼,我环顾四周,心里非常没谱儿。 李半仙儿鬼鬼祟祟的说:“我这是上了别人的身,特意来找你的。” “你找我干嘛?” 李半仙儿手里上下翻飞玩弄着一把羊肉串,孜然末胡椒粉一起招呼,专业的不像样子。跟我说话也不含糊,他说:“你还记得昨晚你破的那养血尸的风水局了吧,棺材里那具血尸就是我老婆,大楼里那只花袄子女鬼就是我老婆的鬼魂,你破了风水局,她的鬼魂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我吃了一惊,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了。我很难相信三眼山上那具血尸,竟然是给李半仙儿戴绿帽子的老婆,据说是被李半仙儿乱刀砍死。我以为李半仙儿老婆的死已经够惨的,没想到她死后更惨,被人养了血尸,魂魄成了被煞气驱使四处害人的厉鬼。 李半仙儿烤好一把羊肉串递给我,我一愣,李半仙儿说让我吃着,老这么烤没人吃会惹人怀疑。更何况这小花帽烤肉串的本事不算差,他没上人家身之前人家生意挺好的,上身之后人家找他烤串,他不敢搭理人家,自然也没人再找他要烤串了。 我接过来吃了一串,味道确实很棒。 我问李半仙儿说,不是说你老婆在外面偷人,你乱刀把人砍死了吗,她一死你就东窗事发,也没功夫料理你老婆后事,是谁给她下了养血尸的风水局? 李半仙儿愤愤的又递给我一把烤串,说:“说我老婆给我戴绿帽子的都是胡说八道。事实上,我们夫妻十分恩爱,我也没有乱刀砍她,她死之前我忍痛砍掉她一双脚也是为了救她。在她死之前,我已经发现她被人做了手脚,按理说,要养血尸死者尸体必须完好无损,特别是一双脚一定要是完整的,这样血尸便可以四处飘荡吸人精血,以血养血才是养血尸的精髓。我老婆这么多年受我耳濡目染,对阴阳数术也了解不少,她一再求我砍她双脚,我犹豫再三错过最好时机,在她断气之后才下决心砍掉她双脚。这布下养血尸风水局的人是位风水高手,尸体虽说是残缺了,他还能利用风水修补之法让这座风水奇局重新发挥作用,造了座聚魂大阵。亏你昨天机灵,先破养血尸风水局,后毁聚魂大阵,总算为地方做了件大好事。” 李半仙儿的话让我十分震惊,原来李半仙儿老婆是被人算计的,那李半仙儿死后被人下了七星连煞难道也是同一个人干的?这人是有多恨李半仙儿才能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先后弄死李家夫妇不算,还让他们死后不得安生,双双做了厉鬼,更是用风水术绝了李家的后。就算有再大的仇恨,人死如灯灭,死了也就算了,这样赶尽杀绝可真不是大丈夫所为。 我说:“师父,这给你们老李家下风水局的人是有歹毒才能干出这种事情,你怎么得罪人家了?” 李半仙儿叹了口气,说:“这个人是我的师父,他之所以这样害我,是因为我不听他的话,不按照他的方式去害人。” “就为了这个?” 李半仙儿点了点头,说:“我冒险上人身来找你,就算因为他门下弟子已经发现情况不对,可能注意到你了,你万事要小心。现在我虽把生平奇术全传给了你,但那半卷残书中的内容艰涩难懂,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领悟出来的,你还需要藏拙。否则被他们发现了,你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没想到李半仙儿身上还有这么一出戏,我听的胆战心惊,李半仙儿这么厉害的人物都被他师门整的这么惨,我这种打酱油的,还不被人家一只手指戳死。我真后悔莫名其妙做了李半仙儿的徒弟,否则就算我死了,好歹也能去投胎,现在好了,被李半仙儿师门抓住,不知道会给我折腾成个什么鬼样子。 李半仙儿像看出我的心思,他嘿嘿冷笑两声,说:“小兔崽子你别怪我赖上你,我师门跟你们杨家的过节可不小。这些年你们杨家能平平顺顺的走过来,也亏杨家出了位老太爷死前做了很多布置,才能保你们杨门五十年平安。现在五十年已经过了,杨门要再延续下去,就要靠你的真本事了。” 李半仙儿的话听的我心里一阵发凉,我对老一辈的恩怨情仇一点不懂,也不知道我们杨家得罪过谁。话说回来,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早随着我们家老太爷我爷爷的死烟消云散了,我们家自打我爸开始,就不搞风水堪舆了,他们怎么能还粘着不放呢? 李半仙儿说,他当时也跟我一样的想法,认为大不了一死,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没想到那帮王八蛋这么狠毒,搞到他们李家家破人亡断子绝孙还不算,还要把他们夫妻变成杀人工具,太恶毒了。 我也被气坏了,照李半仙儿的意思,我们杨家横竖只有个完蛋了。要说靠我打败李半仙儿的师父,那是屁话,李半仙儿师父也就是我师爹,李半仙儿自己都搞不定,我怎么能搞的定? 李半仙儿拍着我肩膀,说:“别忘了,你是天雷地火奇命,天生就是干这个的好材料。只要你勤奋钻研手里的半卷奇书,将来必成大器。”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章 招魂绳 我根本不信李半仙儿的说法,什么狗屁天雷地火奇命,老子打出生就一身衰,喝口水都能塞牙缝,靠这个能悟出那半本残书,鬼才信。我也不是没翻过那半本破书,摊开里面全是繁体古字,读两行就让我想睡觉,更别说领悟了。 李半仙儿说完这些话,一再提醒我小心,便推着烤串摊子出了公园门口,一会儿就消失在马路人流里。 我的好心情被李半仙儿一番话搅的支离破碎,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这样想也不全是因为害怕,我觉得李半仙儿师门的人太过分了,把李家害成这样还不罢休,我只不过凑巧破了养血尸的风水局,他们连我都不放过。 我这个人性格比较怪,表面看上去特别懦弱,只要在这个限度内,我能忍就忍,能退一步就退一步,可把我逼到底线了,哪怕是死,我也要拉一垫背的,就跟你死耗下去。李半仙儿师门的做法的确激起了我的愤怒。 我在公园长椅上又坐了片刻,就看到张蕾蕾俏生生的站在公园门口正朝我这边张望,她显然看到了我,冲我直挥手。 见到张蕾蕾气色好了很多,我心情也好了一些。 张蕾蕾要带我去吃潜江油焖大虾,这种虾味道很重,又辣又香,是我们济城夏季夜生活重要的食物。吃油焖大虾喝啤酒,又清凉又舒服。 我们打车去了一家夜市,这个时间段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我们好不容易等到位置,张蕾蕾点了很多我爱吃的东西,又给我点了一扎冰冻雪花啤酒。 张蕾蕾给我和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酒,我俩举起来碰杯,张蕾蕾说:“干——敬我的救命恩人——” 我俩一饮而尽。真没想到张蕾蕾这丫头酒量这么好,这种大容量被子都能一口干,我一口喝完胃里就有点不舒服,张蕾蕾却没事儿人一样。 张蕾蕾说她爸爸工作上应酬很多,习惯性会喝酒。她小时候爸爸就教她喝酒,现在的酒量一般男人都喝不过她。 我还真不信邪,跟张蕾蕾两人边吃虾边一杯一杯的往肚子里灌,眨眼功夫两人都喝了四瓶,我已经喝到满脸通红头晕的厉害,张蕾蕾还一点事儿没有。我只能举双手认输。 张蕾蕾说:“杨晓天,真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你还是隐居在尘世里的高人,太让我意外了。” 张蕾蕾的话让我很不好意思,我讪讪的说自己也是略懂一点,刚好凑巧遇到了,又是老同学就出手了。 张蕾蕾又敬了我好几杯酒,这是把我喝趴下的节奏呀。 我嘴上说不能再喝了,却跟张蕾蕾喝的不亦乐乎。别看张蕾蕾在学校一份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在酒桌上就原形毕露,跟我喝酒吹牛聊大天,还会划拳掷骰子。她说这些都是她爸爸教她的,晚上在家她爸爸无聊了,就拉她一起喝酒玩儿。 张蕾蕾的爸爸我见过几次,在我们济城是有名的富商,身上有骨子江湖气。人在那儿一站,话都不用说,那股气势就足以震慑人。 趁着喝酒的机会,我偷偷看张蕾蕾的脖子,发现她雪白的脖颈上,那条刀口一样的血迹变淡了不少。阴阳秘术里的说法,这血痕是煞鬼在张蕾蕾脖子上系的绳子,也是打的某种标志,只要有这种标记,七位煞星鬼很容易找到张蕾蕾。而过路的孤魂野鬼看到张蕾蕾脖子上系的红绳,也会过路骚扰,轻则让她生场病,重则会借机牵走她魂魄。 当时我脖子上也有红绳,我被黑白无常勾魂的时候,绳子自己掉了。黑白无常这种要面子的阴差才不会允许别的鬼在他们勾的魂身上乱系东西。 张蕾蕾脖子上的红绳绝对是颗*,我要想办法尽快把她取下来。我还发现一个现象,夜色越深,张蕾蕾脖子上的红绳就越明显,我们吃了一个多小时,那道浅痕已经变深了不少。 我对张蕾蕾说:“你知道为什么最近你总是招鬼么?” 张蕾蕾茫然的摇了摇头,我指了指她脖子,说:“就是那道痕迹在作怪,它是鬼留在你身上的标记,鬼可以很容易通过这个找到你。不管你躲到哪里,他们找你易如反掌,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拿掉这东西。” 张蕾蕾吓的花容失色,我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最受不了喜欢的女孩儿这样,让我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我故作镇定的跟张蕾蕾碰杯,说:“别怕——有我呢——我会帮你取掉它——” 张蕾蕾点点头,眼神里全是感激。 我们吃饱喝足,我沿路散步送张蕾蕾回家,走到人少的地方,我掏出风水枣罗盘给自己开了天眼。我再扭头往后看,吓了我一大跳,我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了七八个孤魂野鬼了。 不过这种鬼一看就是那种低级货色,翻不了浪,我的一记风水枣罗盘就能把它们打到魂飞魄散。 张蕾蕾见我不停往后张望,忍不住问我,我只能把情况跟她说明,张蕾蕾吓的又是一个哆嗦。 我也很头疼,张蕾蕾脖子上那玩意太醒目了,很容易招惹野鬼。这些野鬼里只要稍有道行的,牵张蕾蕾每晚溜几圈魂魄,不出三个晚上,张蕾蕾的魂肯定会掉,最后变成四处飘荡的孤魂野鬼。 我发现张蕾蕾散了酒气之后,脸色异常的苍白,这是一种阳气虚弱的现象。现在张蕾蕾阳气弱,脖子上又有根招鬼的绳子,让她一个人出门,简直就是拎着小命裸奔,出事的几率超过百分之九十。 这条红绳是青烟鬼给张蕾蕾绑的,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要弄掉这根绳子,要么让青烟鬼帮她解开,要么只有让张蕾蕾三魂七魄魂魄离体,魂魄一离体,红绳自己就脱落了。但魂魄离体往往就意味着死亡,如果没有能窥破天机的人从中协助,要想重新召回魂魄,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找李半仙儿。李半仙儿虽说受七星连煞的煞气趋势,常常不能控制自己,但好歹也有清醒的时候,比如说刚才上了小花帽的身来告诫我小心行事。这几天我要想办法联系上李半仙儿,一直是老头子找我,我还不知道怎么跟他联络上,这委实是一件头疼的事儿。 没有解开红绳子之前,我必须寸步不离的守着张蕾蕾。张蕾蕾系着红绳子已经招摇了半个多月,恐怕把周围的孤魂野鬼全勾来了,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周围又聚集了不少五花八门各种鬼魂。有吐着舌头的吊死鬼,有皮开肉绽的烫死鬼,还有只剩半截的鬼,要不是我见过世面,早被眼前的情形吓个半死。 要守着张蕾蕾也不容易,在学校我们可以一个教室,有什么情况我随时可以出手,可是晚上回家我总不能住他们家吧,而且晚上鬼更容易下手。我思来想去非常头疼,他奶奶的,张蕾蕾要是个爷们都好,她睡我们家我睡她们家那都不叫事儿。 张蕾蕾见我愁眉苦脸的,拉了拉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如果实在没好的办法,那就以后再说吧。” 张蕾蕾劝我的样子,又温柔又迷人,像极了倩女幽魂里的聂小倩,我盯着她一时竟然呆了。 张蕾蕾拿手在我面前挥了挥,说:“没事吧你?”眼里已经有了嗔怪的意思。 我尴尬的挠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把她目前的处境仔细的告诉了她。并且一再强调,如果不尽早解开红绳子,一定还会招惹更厉害的煞鬼过来,她现在就是炙手可热的唐僧肉,那只鬼都想来一口。 张蕾蕾是大家闺秀,心理素质一贯过硬,就算面对这么可怕的现实,她还是强颜欢笑,半开玩笑的对我说:“要不——你就一直守着我了——”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张蕾蕾再次强调:“如果你愿意,也方便的话,可以一直守着我呀,直到红绳子解除掉。” 我说:“我当然愿意帮你驱赶孤魂野鬼,不过你爸妈能让你带一男同学回家里睡觉么,把真相说出来,他们肯定不相信,更何况我还有劣迹。” 张蕾蕾认真的说:“住我家当然不行,咱们可以去别的地方,避开他们。” 张蕾蕾把我说的云里雾里,我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们两个高中生,马上要面临可怕的高考,能避开家长视线去哪里呢? 张蕾蕾冲我比了个神秘的手势,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你先送我回去,我好好计划一下,回头你再等我电话吧。”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一章 阳宅 送张蕾蕾回家的路上,我真见识了系她脖子上的红绳子的恐怖,孤魂野鬼跟了一路,好几次我都憋不住动用了祖传风水枣罗盘才把那帮乱七八糟的东西摆平。 张蕾蕾虽然看不见它们,但能侧面感觉到鬼魂的存在,越发相信我说的是真话。好不容易把她送到家,张蕾蕾一再告诫我,一定保持手机有电有话费,否则她出事儿了找不到我人就惨了。 我一直走安全通道把张蕾蕾送上楼。因为安全通道一般长年光线阴暗,阴气极重,是阴邪之物寄生的好去处,我借此机会将整栋楼的脏东西清理干净,免得夜深人静的时候它们不安分,借机把张蕾蕾牵出去遛魂。 这些寄生在黑暗中的东西,虽然道行比较浅显,也难对普通人产生伤害。但它们既然是四处飘荡的游魂,生前必定遭遇坎坷,不能正常遭黑白无常勾魂从而转世投胎,所以心里定有怨气。怨气这个东西,是化煞变厉的催化剂,放任它们在人世间飘荡,只要一有机会,它们就能化为煞鬼出来害人。 李半仙说过,遇到这样的孤魂野鬼,有道高人一般会利用自身道法去渡它们,让它们遵循天道轮回。 而有的冥顽不灵的鬼魂,则会被打得形神俱灭消失于天地之间。 我显然还没渡化鬼魂的本事,只能利用风水枣罗盘将这些寄生在张蕾蕾家阴暗安全通道里的野鬼打的魂飞魄散形神俱灭,为了女神的安全,只能牺牲这些小鬼了。我边清楚小鬼边心里忏悔,罪过罪过,我也是被逼无奈。 其实整栋大楼里,也只有一只小鬼,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 清理完了之后,我们一路上楼,我跟张蕾蕾描述这个女孩的模样,张蕾蕾说她认识这个女孩,她们家以前住她家楼下,两人还同过班。女孩初中时早恋怀孕了,由于家里教育比较严格,她怕爸妈知道责骂,便从十一楼跳了下去,第二天早上打扫卫生的阿姨在垃圾桶发现的尸体。 我心里感叹,也是个可怜的冤死鬼。可惜我道行太低,没领悟到半卷残书中的奥妙,否则渡了她,也是功德一件。 我把张蕾蕾送回家,见她妈妈帮她开了门,我才偷偷的溜出去。 一路上,我又是担心张蕾蕾的安危,又对草率解决那小女孩鬼魂感到内疚,说来说去只有一个原因,是我本事太差。脑子里空有一套牛逼哄哄的理论,就是不会实践,才导致既救不了张蕾蕾,又只能把可怜的小女孩打到魂飞魄散,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留给她。 回到家,我洗了澡便钻进房间,翻出李半仙儿送我的那本破书。书上全是繁体字,还是竖着写的,一句话我就认识几个简体字,看起来吃力程度跟读日语书差不多。 为了读懂这本书,我又去我爸书房拿了古汉语词典,边翻词典边看,在认字上就没那么吃力。不过这本书的书写方式是古文言文,通篇都是之乎者也,对许多事物的描述停留在古文的含蓄上,我读了一个小时,看的我眼冒金星几次差点睡了过去。 我叹了口气,感叹自己就不是研究这个料,白辜负了李半仙儿一番美意,真是惭愧。 我给张蕾蕾发了条短信,张蕾蕾立刻就回了,说一切正常,也没有之前有阴邪之物出现时的不适感。 我一阵疲累袭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张蕾蕾的电话吵醒,张蕾蕾让我收拾一下日常换洗的衣物打包好,她就来接我,执行我的保镖计划。 我问她的计划具体是什么,张蕾蕾话里透着一贯的大小姐做派,不给我半点质疑的权力,让我半个小时后在我们家小区门口等她。我想坚持两句,张大小姐立马挂了电话,听着听筒里嘟嘟嘟的盲音,我无奈的起床洗漱。 个人卫生打理好了,我随便收拾了一些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收东西的时候声音太大,我妈跑出来见我一副离家出走的样子,吓了好大一跳。 我要说我打算跟女同学出去住,我妈非打死我不可。为了和平解决这件事,我只能撒谎说打算去上课了,为了补上落下的课程,要在同学家住一段时间,让同学帮忙补课。我妈见我一副认真的样子,也就信了,帮着我收拾东西。边收拾边提醒我注意这个注意哪个,我嗯嗯啊啊的答应着,见我妈头顶上已经有白头发了,不禁一阵心酸。 收拾妥当了,时间刚好,我妈把我送出门,本来她要一只送我出去坐车的,被我硬拦了下来。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大门,就看到小区门口停了一辆奥迪Q3,张蕾蕾摇下车窗让我上车。我把箱子扔进后备箱跳上副驾位置,张蕾蕾娴熟的发动汽车,Q3穿过十字路口转入城市主干道。 我吃惊的说:“你考驾照了?” 张蕾蕾冲我得意一笑:“年纪还没到呢,我爸司机偷偷教的我开车,这个点儿还早,警察没上路,咱们很快就到。” 张蕾蕾在我眼里弱不禁风的乖乖女形象算是彻底颠覆了,这姑娘真是什么事儿都敢干啊,我跟她比起来,像个循规蹈矩又扭扭捏捏的女人。 张蕾蕾载着我进了距学校不远的一处老式小区。张蕾蕾家在这里有一栋别墅,已经放了很久了,一直没人住,每周会找保洁公司的阿姨过来打扫一遍。张蕾蕾爸妈工作比较忙,也没空管她,她说要搬这边来住,一个人清静也好复习功课,她爸妈就答应了。 张蕾蕾停车入库,我帮她拿下行李。别墅的样子有点陈旧,不过里面的装修非常豪华,是欧式风格,沙发都是纯真皮的,家具一看就是特别名贵。不过家具的样式已经有些年头了,别墅整体能看出时间和岁月的痕迹,也许是长时间没人住,通风不好,房间里有一股霉味儿。 这栋别墅有三层,再加一层地下室,顶上有露天阳台,地下室有玻璃天井,光线非常好。我心里直叹气,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我们家在我爷爷没去世的时候,一家四口挤那么小一栋房子,张蕾蕾家随便一套房子就可以住一个四世同堂,这世道真没什么公平可言。 张蕾蕾带着我从一楼参观到三楼,当走到地下室的时候,我闻了闻味道,又看了看四周,突然敏感的觉得,这栋房子不对劲。 张蕾蕾见我突然变了脸色,问:“你怎么了,不舒服?” 我环顾四周,觉得这地下室里的布置虽然陌生却又在我意识里非常熟悉,好像似曾相识似的,我琢磨来琢磨去想不起来。 张蕾蕾见我在房间里抓来转去,又问我:“难道是——这房间有问题?” 我点点头,下意识的说:“这房间的布置,怎么像一幕风水局啊?” 张蕾蕾“啊”的一声尖叫,盯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我也陡然冒了一身的冷汗,他娘的,这房子真有问题。 我问张蕾蕾这栋别墅多久没人住了。张蕾蕾说这房子的原主人是一位外地人,外地人在济城做生意破产,就把别墅贱卖给了她爸。张家房子多,这栋别墅一直空着没人住,除了定期保洁阿姨来打扫,已经空置了好几年了。 我爷爷生前对我说过,风水局分两种,一种是阴宅风水局,另一种是阳宅风水局。阴宅风水局多利用山龙水龙的龙气,以巧夺天工之技艺来扭转龙气布局,利用阴阳之理达到影响家族、后人、乃至自身气运、命数的奇异方式。也是一门改造天地格局,窥探天机,为天地所不能容的奇淫巧计。 而阳宅风水局,则是通过阴阳数术的方式,以宅子为一个封闭的核心,在这个核心内调整阴阳平衡,多半还会用到五行衍生之理。相对阴宅风水横跨时间、阴阳、空间的大气纵横,阳宅风水就简单许多,见效时间也是非常短的,布局阳宅风水的人道行到一定程度,便可做到朝发夕至,掐指定人生死、宅庭兴衰,端的是神鬼莫测。 我思来想去才想起来,眼前的这幕场景源于李半仙儿赠我的半卷残书中的一张草图。草图上画的非常简略,每件物件都用点代替,各个点之间用错综复杂的线条连接。书中说,这种风水局每个点都含有易理,乃古人精心推盘布局得来的,轻易不可变动。 布置这种风水局的想必也是位高人。他利用的道具非常简单,无非是家具摆放的位置、金鱼缸、棋盘、镇宅石、神像位、中堂画以及厨房、卧室门开的位置和天井的朝向。这些东西本来每一件都是非常普通的东西,但是按照残卷中的易理图布置之后,就是一幕可怕的凶局,会致宅子主人轻则有牢狱之灾,重则命丧黄泉。 残卷里描述的方式都是古文言,我古汉语基础差,看残卷半猜半解,书中对这种风水局有许多描述,可惜我能只能理解这么多。 我问张蕾蕾,他们家最近出了什么事儿没有。 张蕾蕾说她们家一直就那样儿,她爸妈经常出差,在家也是各忙各的没空搭理她,工作上的事情从不跟她说。她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活到现在。 我琢磨着,难道是别墅在卖之前就被人设下了局,导致原主人遭遇横祸才被迫离开济城,出卖别墅? 仔细观察一番地下室后,我发现这个想法不现实。楼上的装修和家具都已经出现磨损,而地下室的家具装修却还是新的,我检查过各个角落比较容易损坏的地方,没有人为使用过的痕迹,就连厨房都是如此。 我明白了,别墅的原主人卖房子给张蕾蕾家,精心设计这个风水局,就是为了对付张家。能使出这么歹毒的招数,两家肯定有不小的过节。 我想不明白的是,在这么玄妙的阳宅风水局下,张家早该出事才对,怎么到现在都没起到效果?难道是这种风水局只能影响住在宅子里的人,张家买了宅子一直没用,所以祸及不到? 残卷中没讲过如何触发风水局,我思来想去始终找不到原因。由于这个奇特的风水局,我对这栋堪称装饰豪华的别墅便有了戒心。我心里还有老大一个疑问,这种风水局是记载在半本残卷中的东西,按李半仙儿的说法,见过这本书的也就我和他,普通风水先生不可能会这种精妙绝伦的风水局,给张家下套儿的人又怎么会这玩意儿? 这些疑问都让我头疼,张蕾蕾说,“要不不住这里了,咱们去酒店住吧?” 我叹了口气说:“我要躲开这风水局是很容易,但你躲不开啊,这东西就是为你们张家设计的,如果不尽早解决,总有一天风水局的劫数会落在你们家。” 张蕾蕾愣了愣,便提着箱子回二楼卧室把衣服放进衣柜,把日用品一一摆好。我趁张蕾蕾离开地下室的机会,掏出那半本残卷找出那张风水图跟室内摆设对照,发现果然一一对应,没有一点出入。 我想找出破解之法,可惜书中只记载了立局的方法,没写破解之法。 书中还一再告诫,这种局隐含易理,切合阴阳之道,多一分则损少一分则溢,局立则立,切不可图破局而颠倒阴阳,否则一损俱损,后患无穷。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二章 老胡家的火灾 我一个人在地下室里愁断了肠子,只怪自己学艺不精,这时候李半仙儿或者我爷爷一个在身边,我就不用这么操心了。以两位的本事,一定能破这风水局。 张蕾蕾收拾妥当,在上面喊我去上学。 我看时间的确不早了,只能把这头疼的风水局放在一边,毕竟这局说是凶险,还没应验过,真要应验也不是一两天的工夫。李半仙儿神出鬼没,他总会找到我,到时候见面再问个究竟,看他有没有破解之法。 我跟张蕾蕾背着书包出了小区,济城夏天的早晨特别舒服,早风吹在身上凉爽惬意。张蕾蕾换了一件银色短款礼服裙,穿在身上又娇俏又气质,我走在她身边不禁自惭形愧,常有过路学生朝我们这边张望。 美女与野兽组合就是这样,旁人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摧毁野兽全部自信。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本能的离张蕾蕾远了一点,张蕾蕾问我:“白天会不会有鬼出现?” 我告诉她,鬼可以躲在很多人意想不到的角落,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鬼都可以出没。白天人胆大一些,是因为有光线你可以看到周边的情况,但你记住无论白天黑夜,你都是看不到鬼的,即使鬼在你身边,所以你一定要小心,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张蕾蕾眨巴着眼睛冲我狡黠一笑,说:“我上卫生间你也要跟去么,傻瓜?” 我顿时囧的满脸通红,张蕾蕾捂着嘴巴笑的花枝乱颤,我像个傻子似的望着她,看的心都醉成了一团蜜。 我在心里发誓,无论张蕾蕾遇到什么情况,不管我有没有本事,我都愿意付出生命去救她,只为她愿意这样对我。 我大半个月没上学,第一天去学校报到,在教室里呆了大半个小时,同桌才想起来我昨天是没来上课的,让我心里好大一阵失落。我就是这么个丢哪里都会被遗忘的人, 张蕾蕾是好学生,每节课她都特别认真的听讲、记笔记、回答老师问题,无论在同学眼里还是老师眼里,她都是瞩目的焦点。而我只能缩在角落默默的看着她,跟我一样偷看她的,还有班上大多数男同学,包括高富帅赵一平。 我基础太差,课堂上很少有听懂的,我就一门心思琢磨别墅里的风水奇局。我把半卷残书上的阳宅风水图在作业本上画下来,逐点推敲。这门风水局暗含易理,每件布局工具都在对应的先天八卦方位上,按天地定位、山泽通气、雷风相搏、水火不相射的阴阳规律推盘而成,八卦中又含有九宫的变化。我对易理倒是有所了解,小时候我爷爷有意无意的教我卦决,虽说我只有初步了解,却也能看出这八卦九宫中的复杂变化非我这种初出茅庐的小子能够破解的,一时之间十分绝望。 李半仙儿这老小子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我正需要他的时候,他就跟遁地了似的,怎么都找不到他。我不想见他的时候,这老儿就神出鬼没,想方设法的出现在我面前,想想就郁闷。 我百无聊赖,掏出残卷压在试题集下面来读。看这种书少不了一本古汉语词典,我又借来词典,对照这些泛黄破旧的书页,考古似的逐行翻词典。这种古文言句子很难理解,我脑子又不灵感,只有用笨办法,按照词典里的说法和自己的理解,把文言文翻译成现代汉语记录在笔记本上。 我就这么抄录了一个上午,到第四节课快下课的时候,教室外面突然冒出冲天火光,黑烟经东风一吹,直朝我们教室里扑进来。 同学们都无心上课了,刚好这节课是自习课,便纷纷跑到走廊上朝下面观望。我也挤在人堆里,就见学校最后一排老房子上面火光冲天,成片的烟雾黑云压顶一般漂浮在楼房上空,救火车的警笛声呼啸而来,将安静的校园变得无比喧嚣可怖。 其他班级的学生也蜂拥出来,很快挤满了楼道,楼上楼下的学生议论纷纷,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了。 我们才出来不到五分钟,老房子的火势突然大起来,火舌翻滚着爬上了楼顶,很快一小半房子都被包裹在大火之中。老房子旁边还有成排的老梧桐树,树上本来还挂了许多青叶子,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嗖嗖的直往下掉,很快树就秃了。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可怕的火灾,人群里突然有人叫,说:“那不是老胡家房子吗,着火的是老胡的房子。” 人群顿时哗然,六七两消防车驶进校园,喷水枪打进火群里,一点反应没有,火势大有愈演愈烈之势。 我身边有人说:“今天风也不大,火怎么烧这么大?” 我扭头一看,正是张蕾蕾。张蕾蕾见我回头,冲我笑了一下,说:“这火好怪,平白无故的怎么烧这么大。” 我心里正有此意,火势的确大的不可思议,一帮消防员在楼上举着水枪完全束手无措,消防云梯升起来想进去救人也没办法靠近,火势太大了,很快把三四楼裹在火团里,三四楼的窗户里浓烟滚滚,也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活人。 我瞧瞧溜进卫生间,找了个没人的隔间栓上门,拿随身携带的风水枣罗盘开了天眼又溜了出来。 我现在开天眼已经有了经验,风水枣罗盘敲在印堂上一点疼痛感都没有,不过只要开成功,脑子就变得出奇清醒,目光也能看到很远的地方。 我跑回教室门口,对面火势已经包围了五楼,正在逐层蔓延。我很奇怪,这栋老房子住的都是学校老师,又没防易燃物的仓库,火势再猛也不可能把楼层烧透了,因为没那么多东西可烧啊。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看到五楼窗户里钻出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这人身手矫健,在窗户之间翻腾如飞,活像只大马猴。更怪异的是,他穿的衣服还不是现代装束,而是解放前的黑大褂。 这人身手绑了几只大油桶,正一个窗户一个窗户的往里面倒汽油,一会儿功夫已经倒了四家窗户了。 我顿时明白了,怪不得火势这么大,原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使坏呢。 不过奇怪的是,这么多人看着火场,甚至火场下面围满了消防官兵,怎么就没人阻止那黑衣人泼汽油呢? 黑衣人泼了一圈,汽油用尽了,又爬下一楼去扛汽油桶。这人动作出奇敏捷,在火舌里竟然一点不怕,依旧奔跑如飞,来往于一楼到五楼之间。 我问张蕾蕾:“你有没有看到五楼窗户上有个黑衣人爬来爬去呀?” 张蕾蕾看怪物一样看着我,说:“火这么大,怎么会有人敢在窗户上爬,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张蕾蕾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我顿时就明白了,这个所谓的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人,所以围观这么多人都看不见他。 我让张蕾蕾先回教室,千万别让黑衣鬼看到她,张蕾蕾现在就算唐僧肉,那只孤魂野鬼看到她都想咬一口。我匆匆忙忙下了楼,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老宿舍楼火灾现场。 我眼睁睁看着黑衣鬼扛着汽油桶穿过火场,壁画一样贴着墙壁穿过火舌和浓烟,爬上五楼的某一户窗户,往里面倒汽油。汽油泼下去,火舌席卷而入,顿时将整个窗户都烧透了,木质的窗框烧成了灰,只剩下偌大一个黑乎乎的窗口,像个幽深不见底的黑洞。 那黑衣鬼长泼完一桶汽油,又下来扛第二桶。我见他这架势,是要烧毁整栋老宿舍楼啊,心想是谁得罪了这恶鬼,让他如此歹毒,大白天的要毁人钱财夺人性命。火场外不远处,老胡跟他媳妇儿正捶胸顿足又哭又嚎,他们家就在这栋老楼里,这偌大的火灾恐怕家里的钱物一切都没了吧。 我本意想用祖传风水枣罗盘教训黑衣鬼,将他驱离火场。无奈现场人太多,消防官兵把宿舍楼前一大块空地拉上警戒线,黑衣鬼储藏汽油桶的位置刚好在警戒线里面,一来我进不去,二来现场人多手杂,我作法驱鬼肯定会引人注意。更何况现在老宿舍楼已经被大火烧透,该烧不该烧的都被烧了,也没有救火的意义,我便躲在人堆里不做声。 听围观老师家属议论,说来也怪,他正在家里睡午觉,就听到走廊里有人大喊走水了走水了,大家快跑。他二话没说,穿上衣服就往外跑,跑到楼下看到外面都是这栋楼的住户,大家都说听到有人喊走水,哪里看的火苗的影子? 最后那个人才一出楼梯间,就看到火苗一窜两米多高,整栋楼顿时就烧起来了,真是怪事。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儿捋着胡子对众人说,这是邪性事儿,可能这栋楼冲了什么东西,好在没人伤亡,钱财乃身外之物烧也就烧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三章 结仇 黑衣鬼烧遍了整栋楼便混进人群里,我急忙紧跟着他,在人群里挤来挤去,最后穿过小树林。 恰逢这时候学校上午放学,学生都涌了出来,我跟黑衣鬼始终保持十几米的距离,见他在人群中如履平地,头也不回的朝前走,我憋着一口气紧跟不放。 老宿舍距学校门口有几百米的路程,现在人多难走,我跟了很久才到校门口。校门口附近有一排老式房子,都很有些年头,进去就是错综复杂的弄堂,中间的路面只有一米多宽,走起来歪歪扭扭。 我跟进弄堂里,弄堂地面又脏又臭,闻的人犯恶心。我捏着鼻子穿街走巷,眼见黑衣鬼消失在前方尽头,我加快步伐追过去,就在关键时刻,那黑衣鬼突然扭头朝后面望了一眼。也亏我反应快,急忙躲在屋角后面,再追出去,那黑衣鬼就没了影子。 我走出弄堂,此刻正是正午,太阳高悬在半空中,阳光烈火一样射过来,晃的人眼睛生痛。学校老宿舍的火还没被扑灭,在校外兀自能看到浓烟滚滚爬满了偌大的天空,济城小半边天都是灰的。 我担心张蕾蕾的安危,回到我们班教室,张蕾蕾正一个人坐桌子上吃便饭。她见到我,递给我一个盒饭说:“喏,你让我别一个人出去,我就只能叫外卖了,给你也叫了一份。” 我接过盒饭,刚好赵一平从教室外面路过,我能感觉到他仇恨阴毒的目光,我拿了盒饭回自己位置上吃。赵一平从外面进来,经过我面前,故意狠狠踢了我桌子一脚,差点把盒饭打翻。 张蕾蕾端着盒饭坐我旁边吃,边吃边说:“你一身本事,鬼都不怕,为什么要怕这种无赖?” 我了口气,深为无奈,只能说厉鬼易躲,小人难防了。 张蕾蕾问我,匆匆忙忙往老宿舍跑,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全班同学都在走廊上看火灾,就我一个人下去了,所以班委记了我名字,说我无故旷课,要在班会上点名通报。 我气的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喷出来。 于是,我就把在老宿舍看到的一一跟张蕾蕾说了一遍,张蕾蕾很有兴趣,当听到黑衣鬼在弄堂转交消失的时候,忍不住叹气,真是遗憾。 我只当这件事是一件普通的撞邪事件,可能真的是老宿舍冲了煞才遭到报复的,没想到就因为我的好奇心差点坏了大事,我也因此惹祸上身,这件祸事还非比寻常不是小事。 ······ 张蕾蕾说:“你知不知老胡家也在这栋老楼里,这件事会不会跟他有关,你还记得他爹下葬那天他听那风水先生的,挖了人家坟来葬他爹,当场就发了大火,整个森林都给烧没了。” 我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七星连煞那七位凶鬼先是看我和张蕾蕾火焰低阳气弱而找上我们(据李半仙儿的说法,我是外表看着阳气弱,其实是天雷地火奇命,火气特别旺盛),一直放任始作俑者老胡不管,难道现在确定真凶了打算找老胡算账,这场火灾为的是敲山震虎,先给老胡一顿难堪? 我越想越觉得这两件事中间有某种联系,可是黑衣鬼的特征跟七煞没一个像的,这倒是让人犯难了,黑衣鬼到底什么来头?看他在阳间还能化成人形,不避烈日,想必是煞鬼中的高手。 我们吃过饭,张蕾蕾去洗手间了,赵一平这孙子在教室后门口对我勾手指头,让我出去,他身后还跟了两个一脸淫笑的小混混。 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出门,赵一平揪着我的头发把我一路拖到走廊角落里,几个小混混将我围在中间,冲我不怀好意的笑。 赵一平斜着眼睛看我,一副拽上天的样子,说:“日你妈,敢跟老子抢女人,跟张蕾蕾勾搭上了你就上天了不是?” 说罢,他一记勾拳打在我肚子上,疼的我差点把刚才吃进去的饭全吐了出来。 我身后一个小混混跟着又是一脚,踹的我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头几乎要撞上阳台栏杆。 我捂着肚子,好半天才爬起来,一抬头,张蕾蕾正从走廊那一头朝教室这边走。她显然看到我了,愣了一下,然后径直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李半仙儿教我阴阳数术、风水堪舆,却唯独没教我防身绝技,我在张蕾蕾面前一再遭赵一平的羞辱,简直连死的心都有了。 张蕾蕾俏生生的站在我们面前,赵一平反手又给了我一个耳光,打的我脸上一麻,随即他对张蕾蕾说:“小王八稿子不听话,教训教训,他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的,你跟哥说,看哥收拾他。” 张蕾蕾涨的俏脸通红,冲赵一平吼道:“你够了,赵一平同学,除了欺负同学你还能做点别的吗?” 赵一平呆了,全校敢这么跟他说话的,到目前为止,也就剩张蕾蕾了。 张蕾蕾又道:“还有,我以前有个哥哥,但是他已经死了,请别在我面前以哥哥自居。” 赵一平和他那帮小混混全呆了。 趁此机会,我抬脚给了赵一平一脚,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现在的劲儿特别大,一脚把赵一平踹翻在地。他那帮混混兄弟朝我扑过来,我顺手从走廊角落里拾起一根木棍,舞的虎虎生风,把那帮小混混揍的满地找牙。 赵一平摔在地上,牙齿给摔掉了,满嘴的血,显得面目狰狞。 我们的动静惊动了吃完午饭来教室的同学,大家趴在窗台上看着这惊悚的一幕,我这个小屌丝竟然把学校风云人物给揍了,还揍的这么惨。同学们幸灾乐祸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都是你完蛋了,等着赵一平收拾你吧。 张蕾蕾拉着我往教室里面走,我坐回自己的位置,一句话也没说。张蕾蕾在前面冲我笑嘻嘻的比了个大拇指,便埋头去写作业了。 我坐在位置上束手无措,揍赵一平的时候是爽,可是现在我已经感到害怕了,我已经想到无数种赵一平将用来收拾我的方法。 班上最喜欢看人笑话的猥琐男同学进来替赵一平传话,这小子一副我已经完蛋的表情,冲我笑嘻嘻的说:“傻小子,赵哥让我跟你说,晚上走路小心点。” 我看了看门外一脸阴毒的赵一平,对猥琐男说:“我会小心,也让他当心,做了这么多坏事,别半夜撞鬼了。” 猥琐男一脸鄙视的看着我,丢下一句“傻逼”就蹦蹦跳跳找赵一平复命去了。 我心里很乱,想赵一平晚上找我算账,现在的大好时间不能浪费了,又拿出那半本残卷,翻出古汉语词典逐句翻译理解。这残卷里的内容实在博大精深,我看着看着,竟然进入浑然忘我的状态,书中所讲的各类风水奇局、阴阳秘法、卜卦推算之术奥妙无穷,看的我惊心动魄,情不自禁的将这些妙术奥义铭记在心里。 这么一看,就看到下午放学。 张蕾蕾又给我叫了外卖,我吃过之后也不打岔,继续看我这本奇书。这种古文言句子读多了,语言也比较顺,很多句子看一眼就能懂个大概,再加上词典配合,每句话总能理解个十之六七。 这对我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 我翻遍全书,也没找到破张蕾蕾家阳宅风水局的法子。在我沮丧郁闷的当儿,无意中翻到有个招阴术的技法非常独特,便仔细看了一遍。这所谓的召阴术,就是传说中的招魂,只要已经死去尚没投胎的魂魄,只要技法运用得当,都能被召出来。当然这种数术玄之又玄,用起来损阴功,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书中建议不要随便用。 这个秘技对我来说太重要了,不能解风水局,我可以借这种法门找到师傅李半仙儿,他肯定有办法,张蕾蕾脖子上的红绳子也有解了。 下自习的时候,张蕾蕾在学校门口等我,我见到她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对她说:“我们有救了——我找到办法了——” 这时,就听赵一平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小子哎,老子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四章 弄堂里的女人 我一回头,就看到赵一平盯着脸上的伤一脸仇恨的走过来,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学校有名的混混,摆着四仰八扎的造型把我和张蕾蕾围住了。 张蕾蕾冲赵一平道:“赵一平同学,你这是干什么,上午杨晓天打了你,那也是你动手在先。你们要再欺负人我就找老师了啊。” 赵一平手一挥,道:“拖进弄堂里,给我打!” 一帮小混混得了将领,率先拖开张蕾蕾,其他人拖着我直奔校门口不远处的老式弄堂里。任凭围观学生老师奇多,没一个人敢出来阻止的。 张蕾蕾在后面大喊:“你们要乱来我就报警了啊。” 赵一平他们充耳不闻,一群人把我拖进黑咕隆咚的弄堂角落里,乱拳乱脚就揍了下来。此刻弄堂里依稀有几盏挂在昏暗的老式路灯,光线阴暗昏黄,照在一切事物上都是灰蒙蒙的不真实,仿佛落了一层厚灰。 我在这帮人的拳脚招呼下,被揍的七荤八素,疼到了骨头里,早没了上午那番神勇。 我躺在青石板地面上,身体本能的蜷缩成一团,像只硕大的龙虾,任凭这帮人把年轻的怒火招呼在我身上,我毫无反抗之力。 赵一平边打边骂,揍到几近癫狂。 就在这时,有个小混混失声叫道:“平——平哥——你看看——那是什么?” 一众小混混都停了手,赵一平又在我身上补了两脚,吐了我一口唾沫,骂道:“操,小猴子,你他妈见鬼了,哭哭嚷嚷干嘛呢?” 赵一平话还没说话,一帮小混混就炸开了,个个吓的鬼哭狼嚎缩在弄堂角落里。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躺地上朝那方向看过去,顿时头皮一阵发麻,就看到一个影子正一点点的从弄堂阴影里爬出来。 先是一只带血的手,跟着露出了一颗满是乱发的脑袋,乱发卷在一起,上面全是凝成块状的血疙瘩。那手纤细修长,看来是个女人。女人慢慢从黑暗中爬出半个身子,我见她一身纱裙,裙子几乎被鲜血染成了血衣。更可怕的是,她另一只手从胳膊处被人斩断了,骨头皮肉还黏连在伤口上,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憷。 她一直就这么爬着,由于脸贴在地面上,我看不到她的面容,只能看到一头乱草似的血色头发。 赵一平看到这幅情景,也吓个半死,跟那帮小混混缩在一起不敢动弹。 女人从黑暗中完全爬出来,更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她不但没有右手,甚至一双脚都被人砍去了。女人下半身只剩下一副拖满血的裙下摆,直拖的青石板路面上满是血痕。 女人爬到距我们不到十米处,正是路灯光最亮的位置,昏黄的光芒将她衬托的无比狰狞恐怖,饶是我见过一些世面,心里也忍不住害怕。 那女人突然在路灯光下抬起头来,我顿时就看到她的脸,那是一张无比狰狞扭曲的脸。她的脸型其实很不错,是标准的鹅蛋脸,不过脸上有四五处疤痕,像是被烟头烫出来的,嘴角挂着长长的血痕,整张脸像在血里泡过,全是褐色的血迹。 有个小混混突然失声尖叫道:“这——这不是——昨晚那女的——” 赵一平怒喝道:“闭嘴!” 又有个小混混说:“平哥,咱们不是把她埋了吗,她怎么还活着,真活见鬼了——” 赵一平再次怒喝:“你他妈闭嘴,别说了。” 我强忍着浑身疼痛,从地上爬起来,退到弄堂屋角。这片老房子年头久远,不少房子已经成了危房,已经很少有人住了。要不是拆迁条件一直谈不拢,这片老弄堂早就拆掉盖高楼大厦了。现在也就九十点钟,弄堂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隐约有几乎人家还亮着灯光。 我虽说很害怕,到底也是此道中人,脑子还算清醒。这女人的样子很不对劲,一个正常人手脚被砍成这副样子,连伤口都没包扎止血,不可能还有力气爬这么远,早因为失血过多休克过去了。 而且从这帮小混混的话里我听出了点什么,他们昨晚就见过这女人,还把她埋了,难道女人这副样子跟赵一平有关? 我正想着,冷不防头上挨了一记闷棍,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 我是被张蕾蕾焦虑的呼唤声叫醒的,我睁开眼睛,弄堂里的路灯依旧昏暗,不知什么时候下过一场小雨,青石板路面上变得湿漉漉的。我浑身疼的不行,张蕾蕾把我扶起来,一个劲儿问我怎么样。 我醒了醒脑子,那女人的可怕样子还历历在目,我回头看她爬过的地方,一路的血迹早不知哪儿去了。青石板路面上是湿漉漉的水迹,我闹不清楚血迹是被赵一平那帮人清理干净了,还是被雨水冲洗干净了,总之,路面上像一切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我更担心的是那女人的去向,按理说那女人被弄成那副样子,即使不死,也没啥活头了。要真是赵一平那王八蛋造的孽,他就该死一万次都赎不了他的罪。 张蕾蕾担心的问我怎么了,我不想在这里跟她讲这种恐怖故事,只说喘口气儿就好,都是一些皮外伤没大事儿。 张蕾蕾搀着我出了弄堂,一路上张蕾蕾告诉我,赵一平他们把我拖进去后,她本想也跟进去,但一个女孩不敢去。就等了隔壁班几个女同学一起进来看看,一进来就发现我躺地上跟死人似的,她当时就吓傻了,摸我鼻子发现还有呼吸才松了口气。 那几个女同学见地上躺了个人,吓的作鸟兽散,眨眼就没影儿。 我们出了弄堂打车去医院包扎了一下,医生告诫我说,我之前就受过很重的伤,这才恢复又弄一身伤,如果不好好休养,以后会落下病根的。 我们回了张蕾蕾的别墅,张蕾蕾很过意不去,觉得我挨打是因为她,便亲自给我榨果汁喝。喝着自己喜欢女孩做的东西,就算身体上在疼,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为了安全起见,张蕾蕾把我安排在她隔壁房间休息,熄灯之后,躺在豪宅舒适宽大的床上,我浑身疼的钻心。我熄灯之后,很快张蕾蕾房间的灯也灭了。 这座小区里全是别墅,由于是豪宅级小区,小区里的绿化特别好,到处都是高可参天的大树,我房间的窗外就耸立着一棵巨大的树,那树冠张开便亭亭如盖,纱窗外我能听到许多小虫子在嗡嗡嗡的乱飞。 我躺在床上,心里被各种无解的问题纠缠着,张蕾蕾脖子上的红绳、地下室的阳宅风水局、还有那个可怖的女人,这些问题搅的我根本睡不着觉,眼睁睁望着窗外凝重的黑暗,一点睡意都没有。 下晚自习时决定好的晚上利用残卷上记载的招魂之法找李半仙儿,也因为赵一平的搅局只能暂时作罢,等我身体恢复一些了再办。我心里对赵一平恨到了极点,张蕾蕾目前的状况是非常危险的,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我已经尽可能的想尽早解决这个问题,赵一平总在关键时刻搅局,一再让我陷入绝境,这个账我得找机会好好跟他算算。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心里的烦心事加上身上瘀伤的疼痛,导致我怎么都睡不着,一度睡到头疼眼晕,这时,我听到楼道里传达“啪嗒”一声。 楼道里好像有人。 我吃了一惊,从床上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边上,隐隐的似乎有人在楼下走路,走路的声音非常的轻,好像是有意小心翼翼的,我的心顿时揪成一团。 我知道,如果是张蕾蕾半夜起来,肯定会亮灯。就算睡晕了忘记开灯,也不会垫着脚尖走路,楼道里的人,很有可能只个贼。 这贼半夜溜进别墅,我怕他伤害张蕾蕾,这时候自然就不能退缩。我顺手捞起一只实木圆凳在手上,拉开门出去,整栋别墅都没开灯,黑漆漆的一大片,我也蹑手蹑脚的下到一楼,躲在玄关口处倾耳细听,那脚步声竟然是从地下室里传出来的。 想到地下室可怕的阳宅风水局,我心里一阵发麻,突然意识到,我的判断有问题。如果房子里进了小偷,他不应该去地下室,而是去楼上,因为这种布置的别墅地下室都是保姆房和杂货间的布置,再次就是酒窖,肯定不会放贵重东西。 我的心里突然一颤,这半夜闹动静,难道是地下室里有别的东西?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五章 风水棋局 我想来想去,各种假设都没有坐实的证据,地下室里既可能是懵了头的小偷,也有可能是里面有东西。阳宅里布置这么凶的风水局,要招惹点脏东西进来,也不是没可能。 我心里虽怕,又想我口袋里装了祖传杨公风水枣罗盘,手上操一把实木圆心凳,进可攻退可守,管你什么东西,只要我小心行事,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于是,我攥紧实木圆凳在手,蹑手蹑脚下了地下室楼梯,地下室里好像有老鼠挠东西似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我垫着脚尖大气不敢出,一步一步下到楼底下,那哗啦啦的响声就像在耳边,我仔细判断它的位置,却很能有准确的定位。 我怕打草惊蛇,憋着呼吸缓缓的朝前挪动,就在要挪到声音源位置的时候,我发现那哗啦啦的声音突然停了。 整个地下室安静的可怕,为甚至错觉的以为,我刚才听到的声音都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时,我听到地下室客厅传来“啪”的一声响,那声音不响亮,却足够清脆,我敢肯定,这声音肯定是人为发出来的。 这时,我已经摸到开关位置,便顺手按下点灯开关,客厅顶上的欧式大吊灯顿时亮了,将客厅中间的家具镀上一层华贵的金光。欧式沙发、茶几、各色装饰品和角落里的空空的水族箱上,都被这层光芒照射得熠熠生辉。 客厅背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欧式油画,油画里是魔鬼撒旦正在吞噬鬼魂,血腥又狰狞。 我环顾四周,客厅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我又先后打开厨房、卫生间、保姆房、储藏室的灯,把整个地下室搞的灯火通明,却一无所获。 就在我沮丧的准备离开地下室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沙发茶几上。厚重的实木茶几上摆了一张围棋棋盘,棋盘两边是两只黑白子盒,盒子边上有一只巴掌大的木雕鱼,雕的很粗糙,边上已经被磨的非常圆滑。 茶几两边是真皮软沙发,沙发对面加了一只实木圆凳,像是有人在观棋。那只木雕鱼就放在靠圆凳的那一面上。 最令我吃惊的是,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这些棋子还在棋盒里的,可是现在棋盘上已经落满了子,白棋大有将黑棋包围的架势,双方正杀的难解难分。 看到这里,我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这一切出奇的怪异。 我们离开之后,别墅里不可能再有人进来,因为钥匙在张蕾蕾手里。 地下室里走路的声音,想必也并非人所为。 明白了这一层关系,我不再犹豫,将实木圆凳抛在地上,操起祖传风水枣罗盘在手心,口念上清源诀,用罗盘在印堂位置狠狠敲了一下。天眼一开,我眼前顿时变得出奇的明亮。 我再看茶几位置,棋盘上的棋子又变了位置,黑棋变得更加危险了,白子几乎已经稳操胜券。 而沙发和圆凳上竟然还是空的,连鬼影子都没看到。 我还以为太紧张导致天眼没有成功打开,我又重新开了一次,再朝棋盘那边张望,眼前依旧是空的。 我心里一阵发憷,事实显然超出了我的估计,现在的局面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一定有东西在我眼前下棋,只是我看不见他,我开了天眼依旧只能看到一团空气,敌在暗我在明,我现在束手无措。 李半仙儿曾教过我问道之术,所谓各门有各门的道,遇到你不知道的东西,先拜山头总是没错的。于是,我朝棋盘拜了两拜,说:“小子乃阴阳同道,无意路过此地,惊扰诸位大仙,还望海涵。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仙明示。” 我说了两遍,客厅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棋盘上也没再出变故。 我本意是以这种方式劝走这些孤魂野鬼,还张宅一个清静,毕竟张家也是花大价钱买下的这栋别墅,没想到这帮东西一意孤行,实在太不给面子了,搞的我火气很大。 我自恃有祖传风水枣罗盘在手,就有了主心骨,见这帮东西死犟着不给面子,便拿罗盘朝棋盘上空扫过去,想用强力打得它们魂飞魄散。 没想到罗盘扫了个空,什么都没打到。 就在我紧张万分的时候,楼梯上传来张蕾蕾的脚步声。她下到地下室,见我正呆呆的望着棋盘发愣,不禁一呆,问:“你怎么来这儿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快回去睡觉吧。” 我望着眼前的棋盘,心里明白,如果不弄明白这件事儿,我晚上是别想睡了。 张蕾蕾走到我面前拉我,说:“你怎么了,在这里发呆干嘛?” 我指着棋盘问张蕾蕾,你出门的时候,记得棋盘是什么样子的吗? 张蕾蕾瞟了一眼棋盘,突然尖叫起来。显然,她也发现了不对劲,我们走之前棋盘上是空的,现在却摆了一幅复杂的棋局,黑白子厮杀的你死我活。 就像棋盘两边,有一对我们看不见的人正在博弈厮杀,当着我们的面下围棋一样。我见过的奇事也不少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怪事儿。 张蕾蕾吓的浑身发抖,指甲抓的我胳膊生疼,她说:“难道这栋房子真的有鬼?不行,我明天要去酒店住。” 我始终看不透这幕棋局的蹊跷在哪里,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能跟张蕾蕾回去睡觉。 上了二楼,我刚要回房间,张蕾蕾突然拉住我,说:“你······能不能陪陪我,我很害怕······” 我呆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脸红的跟火烧似的,跟女神同处一室,我想都不敢想。 张蕾蕾说:“我给你打地铺——哦不,你睡床上我睡地板上吧——好不好,这房子太吓人了,我不敢——” 我机械的跟着张蕾蕾进了房间。张蕾蕾给我扑了个地铺,我见天色不早了,倒头就睡,熄灯之后,房间里很快响起张蕾蕾淡淡的鼾声。我闻到她身上特殊的香水味,心里一阵怡然。我一直躺着,辗转反侧,却怎么都睡不着,我总觉得今晚有事情要发生。 这是一种预感,毫无根据,我却觉得特别真实。 胡思乱想了一阵,倦意袭来,我便进入昏昏沉沉的混沌状态。睡着睡着,我又听到楼梯上有脚步声。此刻我眼皮很重,脑子里却有一点意识,知道那东西又来了,便不作声色的握紧风水枣罗盘,只等听到开门声就跳起来扑过去,一罗盘解决了它。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听到“笃笃笃——”的敲门声。 地下室离奇棋盘局造成的心理压力,让我一手的冷汗,我憋着一口气低声问道:“哪路敢扰小爷清梦,找死是不是?” 门外那人说:“是我——李半仙儿——” 我一听,还真是师父的声音,心里顿时大喜,我正四处找他找不到人呢,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急忙跑去给师父开门,打开门就看到月光透过过道窗户射过来,李半仙儿一身白衣跟仙人似的立在我面前,仙风道骨的感觉非常强烈。 我叫了声师父,李半仙儿点点头,让我跟他下楼。 我跟着他下到一楼,打开大门一直往外走。外面黑黝黝的,月光稀薄,树木和花丛都是一团团影子,形如鬼怪。我们穿过一条条小径,在树林中间穿梭。我不知道李半仙儿要带我去哪里,问他他也不说,一副神秘莫测的样子,只顾闷着头走路。 我们穿过一片树林,就看到一处灌木丛,李半仙儿找了根棍子拨开灌木丛周围的树叶树藤,便露出一个直径一米左右的洞口来。我想不到这地方会有这么古怪的洞,更不明白李半仙儿带我来这种地方干嘛,正要问他,李半仙儿朝洞口一指,说:“快进去——” 这黑灯瞎火的,这种树洞我怎么敢进去,里面有蛇鼠之类的东西我不就完蛋了,我坚决否定李半仙儿的命令。 李半仙儿叹了口气,自己蹲着身体钻了进去。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六章 陆左之死 我闹不明白这老东西到底在想什么,问他又问不出来,见他进去一点动静都没了,便也蹲下去朝里面看。大晚上的林子里黑不溜秋的,我拿手机当手电筒用,也只能勉强看到树洞里半米不到的深度,可是这山洞却显得无比幽深,我隐隐能感动到里面直冒冷气。 我心说这洞得有多深,我身手这么差跳进去不是自己找死嘛。 可李半仙儿都进去了,作为他的徒弟怎么能这么怕死呢,这是忤逆。我又想李半仙儿这厮是鬼,再深的地洞都摔不死他,因为他已经死过了。我就不同了,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能被刀杀死、被广告牌砸死、被车撞死,我太脆弱了,可不能跟李半仙儿比。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地洞里赫然伸出一只手来,抓着我的腿就往地洞里拽。我被拖倒在地,连摔几个踉跄,啃了一嘴巴的烂泥。我吓的脑子都木了,完全没想到会闹这出,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我整个人就往洞里坠去。 就在这时候,张蕾蕾突然尖叫起来,就觉得有人在后面死死抓住了我,我也手舞足蹈的胡乱抓住了什么东西,这才稳住身体。 这么一闹,我脑子也清醒了。眼前哪里是什么树洞,眼前就是张蕾蕾房间的窗台。我半个人悬在窗台外面,一只手死死抓住窗台,另一手被张蕾蕾拖住,张蕾蕾吓的一直尖叫,整个人都要被我连带着拖出窗外去了。 此情此景吓了我一身冷汗,原来李半仙儿和树洞都是假的。 我在张蕾蕾的帮助下翻进房间,一屁股坐地上才定下神,张蕾蕾担心的说:“杨晓天,你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爬上窗台,吓死我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环顾整个房间,觉得这宅子的氛围特别诡异,隐隐就充斥着不安全感,真他妈的怪。 我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张蕾蕾说:“是这宅子在捣鬼,你们家这栋别墅问题太大了,太可怕了,咱们晚上不能睡觉了,得一直熬到天亮,否则准出事儿。” 张蕾蕾吓的面色惨白,半天才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啊,躲哪儿都容易招鬼。” 我跟张蕾蕾相对而坐,两人一直没说话,此刻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窗外的天空没了半星月色,是一幕铺天盖地的漆黑,黑到人心里觉得危机四伏,像里面潜藏着什么东西似的。 我觉得不能这样坐以待毙,问题还是出在地下室,我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 阴物有个特点,你在一个地方招惹的它,它可能会一直跟着你。现在我的天眼对这阴物没作用,不知道它具体是个什么东西,再加上张蕾蕾这块唐僧肉,我心里就更没底儿,换地方住也不是个办法。 于是,我再度下到地下室,并告诫张蕾蕾,她现在阳气弱,就好好呆在房间里别出去,出门容易误事。 张蕾蕾一个人很害怕,本来执意要跟我去地下室,经我这么一说,也就答应留下来了。 我推开地下室的门,开了客厅的灯,就看到茶几上的棋局已经进行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黑子已经被包围一大半,想要突围的可能性很小。我虽然对围棋不大懂,却也能看明白这种局也只有高手才能下出来,双方兵来将挡,厮杀的热闹,我却在一帮吓的惊心动魄。 空荡荡的地下室极其安静,别墅外面的梧桐树被夜风吹的哗啦啦的直响,风从窗户缝隙里渗透进来,吹在身上冷冷的,我感到一股透骨的凉意。 这时,我看到木雕鱼似乎动了一下,我心里一阵发麻,揉揉眼睛再看,那木雕鱼又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我找了只实木圆凳,在棋盘旁边坐下,尽管心里发憷,我还是要摆出一副高人的样子,手持风水枣罗盘,盯着棋盘看棋,心里在默默发抖。 我知道,只有我在这里镇住场面,张蕾蕾才会没事。 就在这时,我看到白子出现了一个失误,非常明显的失误,我兴致大起,随手抓起一只黑子封住白子的出路。落子的时候,我心里一阵得意,我阴阳之术斗不过你,在棋盘上赢了你,你一样得给我腾出地儿出去。 棋子一落,白子跟着落下去,黑子顿时完败,这局棋成了一局死棋。 我顿时觉得面前阴风一起,整个人冷的浑身发抖,脑子也清醒过来,他妈的我怎么进了人家的局,这不是找死吗? 我一屁股坐回实木圆凳,这局棋成了死棋,棋局就再没变化过。 我一直坐到天亮,地下室再没出现奇怪的现象。我回到二楼房间的时候,张蕾蕾已经歪在床上睡了很久了,我见距离上学还有两个小时左右,便躺在地铺上先休息。 这天跟张蕾蕾一起学上学,才进教室,就见教室里乱成一锅粥,一打听,原来跟赵一平一起玩的一个小混混昨晚死了。他死的方式比较奇特,竟然是在卧室里自己拿菜刀砍断了手脚,失血过多而死去的。据说卧室地上墙上全是鲜血,就没一寸干净的地方,连菜刀都被砍卷角。 这种自杀方式太奇怪了,正常人根本完成不了这种高难度动作。 我眼前顿时就出现昨晚披头散发在地上爬的女人,根据同学们的描述,那小混混的死状,跟可怕女人太相似,难道是因为她? 我看赵一平正坐位子上发呆,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跟平日神气活现嚣张跋扈的赵一平判若两人。 我知道个中肯定有原因。昨晚那女人出现的方式太怪异了,我甚至不能分辨出她是人是鬼,按理说,人被砍成这样,肯定会失血过多而死,更别说还能爬行。可是我看她的样子,又确实像是活人。现在想起来昨晚那血腥的一幕,心里还毛毛的不是滋味。 惨死的小混混就是昨晚揍我的人之一,他以前跟我们一个班,后来文理分科,就去了别的班级,走了之后还整天跟赵一平黏糊在一起,两人是狗离不开屎的关系。中午放学的时候,赵一平号召大家都去这小子家看看。我们班同学很讨厌这种人,有人甚至对他的死幸灾乐祸,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去了他家,我对他的死因相当疑惑,也混在人群里去了。 小混混叫陆左。他们家住在济城偏郊区的地方,在长江边上,家里住的是老屋,很有些年头了,外面破烂的不像样子。我们顺着狭窄的楼道上去,房子里黑咕隆咚的,大白天不开灯里面都能伸手不见五指。 这栋老房子一共三层,至少有几十年历史了,陆左家跟叔叔伯伯住一起,每家一层楼,陆左家在三楼。三楼是个两室一厅,房间和厅都非常逼仄,陆左的房子在左边那间房子里,他家里爸妈哭成了泪人,听说奶奶都哭昏过去了,现在还躺医院里呢。 陆左他二叔帮我们打开他自杀的房间,里面的惨状顿时把我震惊了,一些女生吓的直尖叫。房间的墙壁上、地板上、床上、书桌上,全都是褐色的血迹,那血迹就像是被人为涂抹上去似的,极其血腥。门一开里面就吹出一股特别浓的血腥味儿,熏的人当场想把肠子吐出来。 我明白,陆左的死一定有蹊跷,因为正常人不会用这种死法自杀,太痛苦,痛苦到正常人根本承受不了。 陆左只是个不好好读书的小混混,他不是硬汉,也没有钢铁意志,他不可能舍得就这么把自己给弄死。 张蕾蕾偷偷问我:“我觉得这事儿很蹊跷,是不是跟那东西有关?” 我开了天眼把陆家老房子检查了一遍,这房子采光奇差,阴气是重,不过我找来找去没看到阴物来过的踪迹。 我们安慰了一番陆左爸妈就出来了,说实话,我一直很讨厌陆左,因为他经常欺负我、侮辱我,甚至还殴打我,可是看到陆左爸妈撕心裂肺的样子,我心里还是一阵动容。不管儿子在外面怎么混蛋,在爸妈眼里,他们都是自己心疼的孩子。 我和张蕾蕾跟同学们一起往公交站走,路上有无赖同学故意从我们身边跑过去,然后大叫一声:“卧槽,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喽!” 对这种无聊的人,我早已习惯无视,张蕾蕾气的脸色惨白。 路边上有个乞丐,我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突然拽着我的裤腿不让我走,硬要我给钱他。我拗不过,只好投了一枚一块钱硬逼。那乞丐拿了钱却并不松开我,张蕾蕾又往他破碗里投了10块钱。 乞丐依旧死死拽着我,这老头儿劲儿还挺大,一下子把我拖倒在地。我顿时也火起来了,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我都给钱你了,你还拽我。我一把推开老头儿,老头儿又拽着我手了,我大怒,冲他吼道:“快放开我,妈的,连乞丐都要欺负老子吗,再不松手我打人了啊。” 老乞丐这才讪讪的放开我,他松手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他往我手里塞了一团东西。我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老乞丐冲我点点头便收拾起破碗烂被子,颤颤巍巍的朝前走去。 等老乞丐走远了,我停下来打开老乞丐塞我的纸团一看,里面龙飞凤舞的写了几个大字:“十里铺二龙村老祠堂解红绳。” 我回忆老乞丐的样子,根本没一点像李半仙儿的,我根本不认识他,他怎么知道我要解开红绳难题,他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我想不明白!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七章 荒村祠堂 回到学校,由于昨晚一晚上没睡好,一坐下来,睡意就猛虎下山长驱直入,很快我就倒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属于差生,又坐在后排,任课老师一般都懒得管,管也是白管。班主任老胡上次给他爹送葬烧了半座山,被林业局找麻烦,这回房子又被烧的一干二净,整天活在各种恼火之中,也没心思管我们班了,常常看不到人,所以我可以悠闲自在的上课睡觉,下课也睡觉。 这一睡就睡到下午放学,我被下课铃声吵醒,起来揉揉眼睛看到同学们都往外走去吃饭,就只有张蕾蕾朝我走过来。 张蕾蕾在我面前坐下,说:“你计划好了吗?” 我一愣,下意识的说:“怎么了?” 张蕾蕾说:“乞丐给你的纸条啊!” 回来之后,我一直昏睡,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张蕾蕾脖子上有红绳,非高人看不出来,这老头儿莫名其妙的让我们去十里铺,究竟是好意还是包藏祸心呢,毕竟张蕾蕾是孤魂野鬼的唐僧肉,如果这老头儿有问题,我们就麻烦了。 可是现在我们也没别的更好办法,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趟十里铺镇。 张蕾蕾说晚上是老胡的自习,老胡现在一身麻烦,根本不会来教室,咱们就请个病假趁机开溜,去一趟十里铺看看,死马当活马医吧。 老头儿指点的线索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于是我们分别找班委请了病假,两人就回别墅收拾了一番。我还特意去地下室看过,棋局依旧维持着我下的那幕死局,再无任何变化。夕阳透过天井玻璃射进来,将客厅里的家具染上一层金色,我看着这一切,心里觉得特别阴森恐怖。 我们收拾妥当,张蕾蕾依旧开她那辆奥迪Q3轿车,我们随便买了点吃的,便一路上了环城公路,跟着就出了城,沿着县道穿过重重村庄,在1个小时之后抵达十里铺镇。此刻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十里铺是距我们济城最偏远的小镇,小镇经济欠发达,被包裹在连绵不绝的山峦丘陵之中,小镇甚至还有部分区域与大别山支脉相交。我们要找的二龙村,就在距镇中心相当遥远的一处大山里。 当我们在镇上打听到这个位置的时候,一阵茫然,有好心的路人专门帮我们画了地图,地图上线条蜿蜒盘旋错综复杂,我很难相信我们最终会找到这个位置。 看到这张地图,我犹豫了,张蕾蕾说:“既然来了,就别这么回去了,好歹有个结果对不对?” 我担心这么旷课,迟早家里会知道,这样我们的计划全泡汤了。 张蕾蕾说她爸妈已经出差了,估计要半个月才能回家。学校这边,她可以给老胡打电话,说她想在家里复习不去上课,就是我这边比较麻烦。我说不上课了要在家里复习,别说老胡不信,我他妈连自己也不信啊,我要能自己给自己复习,成绩也不会糟糕成这样子。 我说既然你决定要去,我就陪着你,反正我已经跟我妈说好在同学家复习,我这个人在老师眼里就是空气,来不来学校他们也懒得在意,咱们就一路去冒险吧。 张蕾蕾锤了我肩膀一下,笑说:“真够意思,你这朋友没白交!” 我们按照地图驱车驶离镇上集市,沿着远离济城市区的方向一路远去,我们先后走过了水泥路、柏油路、泥水路、山路等等,期间累了困了,就在车上睡一觉,醒了吃点干粮喝点水继续走。张蕾蕾有鉴于这段路离谱的远,还在车上放了一大桶汽油,防止我们在荒无人烟的地方没汽油了。 汽车终于在第二天下午,抵达了一条泥泞逼仄的山路尽头。山路前面是一排巍峨的高山,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我们需要翻过连绵数坐高山,才能抵达二龙村。 张蕾蕾把车停在路边一处洼地里,又用树枝绿叶盖起来,我很担心这么贵的车放在这种地方十分安全,不过这是无奈之举,我们总不能让车飞过去吧。 我跟张蕾蕾整理行装,就这么爬上了山。济城位于长江中下游,这里都是丘陵地貌,山的海拔一般不会过千米,我们接连翻过三座山,在一处山坳里,看到了许多房屋聚集在一起,土砖老屋掩映在一片参天密林之中。 我们从山上下去,进村口的时候,我想起给我们画图那人强调的一句话说:“二龙村的人怪啊,你们小年轻去可得小心,别乱说话招惹了他们,那麻烦可就大了。” 我当时想再问,那过路老头儿摆摆手,一面惆怅的去了。 我问张蕾蕾说:“你怕吗?” 张蕾蕾点了点头:“怕,可是怕也要来,总不能坐在家里等死吧?” 张蕾蕾又问我说:“那你呢?” 我老实的点点头,说:“怎么可能不怕,这老乞丐来历不明,这村子又神秘兮兮的,一路上越走越荒芜,怎么看怎么觉得怪,我能不怕吗?可是为了救你,我愿意这样做。” 张蕾蕾低下头,轻声道:“杨晓天,真对不起,你为我付出已经够多了,我却没办法回报。” 我摆摆手,心里比蜜还甜。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村口,村口不远处,一棵老榕树下面立了一块硕大的石碑,上面笔迹模糊的写着“二龙村”几个大字。村子里房屋错落,树木高能参天,这些老式土砖瓦房子交错在无数树木中间,显得古旧气息很浓。我还看到有些青砖瓦房子,一眼看上去全是岁月的痕迹。 在村口,一位浓眉大眼满脸老树皮似的壮汉拦住我们,他一副表情不善的样子,说:“你们外村人吧,来这儿干嘛呢?” 我心说你管我哪儿来的,这村子又不是你们家的,管这么宽干嘛? 张蕾蕾乖巧的接过话说:“大叔,我来你们村找个地方,找你们村的老祠堂,请问在哪个方向?” 壮汉态度变得更差,冲我们怒吼道:“你们找祠堂干嘛,你们想做什么,赶紧离开这里,否则对你们不客气了!” 我们面面相觑,我拉着张蕾蕾从壮汉身边走过去,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壮汉又跑到我们前面,拿一把锄头横在我们面前,说:“让你们出去听见没有,再敢往里闯对你们不客气啊。” 张蕾蕾火气也起来了,白了壮汉一眼,道:“神经病,我们走我们的,又没惹你什么事儿,你这么激动干嘛?” 壮汉怒吼道:“那是我们二龙村祖祠,你们这些外人怎么能进?” 张蕾蕾道:“那我不去祖祠了,我就四处转转,这村子又不是你们家的,要你管那么多?” 壮汉被气的翻白眼,我和张蕾蕾钻进一片林子,穿过林子后面出现一大排青砖瓦房子高高的耸立在那里。这么高大气派的房子跟全村的房屋风格非常不搭,我们藏在林子里,见大青砖瓦屋门前安安静静的,连只鸡鸭都没有。 青砖瓦屋的大门是朱红色的,已经斑驳的非常厉害,大门上还挂俩狮头锁环,上面挂着一把大锁。门口立两只硕大的石狮子。 我猜这地方就是二龙村祖祠了,只不过这荒无人烟的大山里能有这么气派宏伟的建筑,也是相当难得了,这么多青砖光运进来就得花不少时间,更别说琉璃飞檐了。 我要从林子里出去,被张蕾蕾拉住,张蕾蕾朝林子左边一指,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先前拦住我们的壮汉扛着锄头跟两个汉子朝祠堂走来。那壮汉扯着嗓子大声说:“一男一女两个人,大家快找找,就朝祖祠方向来了,可千万不能让外人进咱们二龙村祠堂。” 我们躲在一处灌木丛后面大气不敢出,就看到几个壮汉在林子这头跑来那头跑去,好在这林子够大,树木高大枝叶茂密,我们藏在里面一时半会儿他们还找不到。 我们躲到天黑,在林子里吃了干粮喝了水,养精蓄锐只等晚上没人就夜潜二龙村祖祠。 张蕾蕾说:“哎,你说这村子藏在大山里面,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这祠堂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导致村子里的人不让外人进去?” 我说:“难道有宝贝,听说越是深山越藏有好宝贝。” 张蕾蕾鄙视的望了我一眼,说:“你看这村子穷的,都什么时代了,村民都没件像样儿的衣服,真有宝贝早让人拿去卖了。” 张蕾蕾的说法很在理,很多事情在故事里是美好的,可是经不住现实的检验。二龙村古怪,村祠堂更加怪异,当夜色沉甸甸的匍匐下来的时候,整个村子的光亮全被黑暗笼罩住了,我依稀能看到林子外面村民燃起的昏黄油灯。 张蕾蕾说:“是油灯,这里还没通电呢!” 祖祠里漆黑一片,我们潜出树林溜到祠堂面前,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我跟张蕾蕾都没亮手电筒。凭着刚才盯门口半天的工夫,我们抹黑溜到祠堂大门前,一看大门还虚掩的,便将门推开一条缝隙,人闪身就溜了进去。 进了祠堂里面,我们才敢开手电筒。手电光照到的地方,都是破破烂烂的,祠堂里面到处都是蜘蛛网、灰尘、烂木头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显出一副颓败的样子。祠堂里面的景象跟外面完全是两个极端,外面大方气派,好像经常有人打扫,里面却破败成这副样子,仿佛已经许多年没人来过。 祠堂进门处是块天井,再往里面就是一排供桌案台,那供桌非常长,大概十多米长还不止。供桌后面是密密麻麻的祖宗牌位,一眼扫过去,数量绝对不止上百。牌位上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蜘蛛网把庞大的死人牌位笼罩在内,随处可以看到硕大的蜘蛛爬来爬去。张蕾蕾吓的够呛,估计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死人牌位,有多少牌位就意味着死了多人,我心里也怕,真闹不明白那老乞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要让我们来这里。 张蕾蕾说:“要不——还是走吧——这里看着真奇怪,让人心里渗的慌——” 手电光的光线射过密密麻麻的死人牌位,无数灰尘在光线里上下飞舞,我看着牌位上一个个名字,仿佛看到许多人都在死去,他们的肉体跟着时间湮灭了,可是魂魄还在,跟着牌位一起拜访在这座奇怪的祠堂里。 祠堂后面突然响起“啪嗒”一声,好像是撞到什么东西。 张蕾蕾尖叫起来:“是谁?”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八章 猫大哥 撞到东西的声音很明显,直接告诉我,死人牌位后面有人。 我顶着一身鸡皮疙瘩飞快绕道牌位后面,眼前的一幕吓的我半天说不出来来,张蕾蕾跟过来的时候,又是一声尖叫,几乎要把我吓死。 原来这祠堂后面摆的不是东西,而是死人,一排一排的死人躺在破烂的棉被上,有的已经化成干尸,而有的已经变成一堆白骨。我初略一算,这些尸体至少上百具,在祠堂后面躺了五六排之多。 张蕾蕾抓着我的手一个劲儿的抖:“死——人——这么多——死人——” 我握住她的手,心里也在颤抖,他娘的,打出生到现在,我还没见过两个以上的死人呢,这下算是开眼界了。这地方太离奇了,死了人不去埋葬,都摆祠堂干嘛,热天也不怕变臭腐烂,这是什么习俗? 张蕾蕾说:“这村子里的人,不会是杀人越货的强盗吧。咱们从进村开始,这村子里的人一直怪怪的,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不让我们进祠堂了,怕我们发现他们的秘密不是?” 这些尸体的面容十分可怖,衣着却不尽相同,有村民打扮的、也有现代社会人的打扮,以及穿迷彩服的探险驴友,简直一个社会大杂烩,什么样儿的人都有。 我心里很慌,想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又不甘心放弃解张蕾蕾脖上红绳子的线索,一时陷入两难。 张蕾蕾小声说:“咱们把这些东西都拍下来,出去了找警察报警好不好?肯定有不少人死在这里,死者家人说不定还不知道亲人已经去死的噩耗。这地方这么偏僻,也很少有人能找上来,很有可能就是这样。” 张蕾蕾说干就干,拿手机把尸体各角度拍照,只听快门咔嚓声,张蕾蕾拍了许多照片存手机里。 面对这副局面,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张蕾蕾突然拉着我往回走,我还没反应过来,张蕾蕾已经将我拖到死人牌位前面,她把手机递给我,指着上面一张照片说:“你快看,又出怪事儿了——” 我接过手机,就看到有张照片里,一具原本躺着的尸体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正披头散发望着手机镜头,眼里射出狡黠阴毒的目光,我心里一沉,忍不住一哆嗦。 张蕾蕾小声说:“鬼——咱们赶紧出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也知道这地方邪门的很,不能多呆。拉着张蕾蕾扭头正要走,就感觉后面站了个黑影儿,我定睛一看,正是照片里那披头散发一身肮脏长衫的老头儿,我吓的拖着张蕾蕾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人立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像截烧焦了的烂木头。 而且这人穿着非常奇怪,一身黑布长衫,一副民国人的打扮,在偌大的黑暗中,显得恐怖而不真实。 我揉揉眼睛,努力让自己情绪稳定下来,说:“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一只手拿手电筒照向那老头儿,另一只手已经在口袋里摸祖传风水枣罗盘了,摸到真东西在手上,我才心里一定。有了这神器,就算不能赢,至少也算找到了主心骨,也没刚才那么恐慌了。 老头儿半天才回我们话,说:“所谓客随主便,我还没问你们话,你们倒是宣兵夺主了,有意思!” 没想到老头儿还文绉绉的来这出,倒是有点出乎我意料之外。 我说:“我们是人!” 老头儿噗嗤一笑,说:“老子当然他妈知道你们是人,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别说祖祠,就连二龙村也不该是你们两个小娃娃来的地方。” 张蕾蕾指着老头儿说:“你是人?” 老头儿浑身笼罩在庞大的黑暗之中,我们不敢用手电筒照他,只觉得眼前这人浑身散发出一种压抑的恐怖气息,只要多靠近他一点,我的心脏就会扑通通的乱跳,有种强烈窒息感。 老头儿说话嘶哑的像锯木头才有的声音,说:“我是死人,也是活人。” 我不明白这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按理说,他跟这么多死人睡在一起,肯定不可能是活人,再看他的装束、动作、模样,哪一点像活人? 可他说话的方式,又不像死人。因为死人成煞后,已经明显跟活人不同,就算煞鬼道行特别高,也难以隐藏他是鬼的事实,在细节上很容易露出马脚。 老头儿说:“小娃儿,我是可怜你们,年纪轻轻还没成人呢,马上就要死了,你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孽啊,非要往死路上赶?” 老头儿一席话,让我全身发冷,他这话里的语气,绝对不像在说谎吓人。 老头儿又朝后面一指,说:“你们看看那些城里来的年轻娃娃,十几二十岁,多好的娃娃,都死在这儿了。我们二龙村哪是你们寻常人能来的地方,这村子是有命进没命出,连鬼都不能出村的怪地方。早些年有位风水先生来村子里看过,说这村子乃是风水绝地,阴气之重,世所罕见,所以村里的死鬼都不出门,全在村子里溜达,一有可趁之机,就出来害人。我老头子受老先生嘱托,要想保全村人的性命,就只能在祖祠里守尸,将这些死鬼全封在祠堂里,不让他们蓄气积阴,伤了村里人的性命。” 老头儿从黑暗中走出来,我才发现他只有半边脸,他半张脸皮肉松弛,一脸蜡黄,另外半张脸竟然结了个硕大的疤,隐隐还露出白骨,看着十分狰狞吓人。 老头儿在案台上点了盏煤油灯,拉了两把烂椅子让我们坐下,说:“年轻人你们还别不信,既然进了这祠堂也就晚了,我来跟你们说说这二龙村的怪事儿,也好让你们死的时候做个明白鬼。” 老头儿叹了口气,就从他那半张废脸说开了。 我跟张蕾蕾揣着小心,直听的瞠目结舌,当真后悔一时冲动来了这鬼地方,心里也越发怀疑老乞丐的用意。 ······ 解放前,二龙村有个年轻人叫丁大壮,生的虎背熊腰,人脑子也好,木工打家具泥工建房子样样都在行,就连庄稼也种的好。这丁大壮一时成了村子里有名的能人,才二十岁出头,给他说媒的媒婆就踏破了门槛。最关键他还是个孝子,在农村姑娘眼里,一个男人能做到这样,已经是彻头彻脑的完人了。 丁大壮幼年丧父,母亲守寡把他养大,他对他瞎了一只眼的老娘孝顺有加,有好吃好喝的第一个想到老娘。 大壮22岁那年,在村里乡绅的主持下,给他娶了一房贤惠能干的媳妇儿,转年就给他生下个白白胖胖的儿子,一家人这日子过的也算有滋有味。就在丁大壮喜得贵子那年的下半年,丁寡妇赶巧得了重病,请了十里铺的郎中来看,都瞧不出什么病。 丁大壮是孝子,他多方打听寻到一种偏方,说是可以治他娘的病。当日丁大壮就去山上寻药,一直找到第三天晚上才在一座悬崖下面找到偏方中最重要的一味药。丁大壮采了药正待往回走,却在临近的一棵大树下发现一只野猫,那猫眨巴着昏黄的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他,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丁大壮心眼儿好,见猫在大雨中冻的瑟瑟发抖,腿还受了伤,就连猫一起带回了家。 没想到,就是他这番好意,竟然给自己连带二龙村惹上了祸端。 丁大壮采回药材,就按偏方熬给他娘喝了,三日之后,她卧病在床的老娘就真能下床走路了。而那只野猫,也在丁大壮的悉心照料下,慢慢的好了起来。丁大壮觉得他能找到偏方,跟那只野猫有关系,这就是缘分,便把野猫当恩人供着,逢年过节有吃好的,还把野猫请桌子上吃饭,在外人面前,丁大壮总要叫着野猫儿作猫大哥。 丁大壮白天要出去干活儿,怕他娘一个人寂寞,就让野猫陪着。晚上做工回来,总要给野猫带好吃的,像河里水塘里抓的各种鱼,有时候也带猪肉、牛肉,这野猫也奇怪,丁大壮给什么它吃什么,他就吃什么,猪肉、牛肉、连鸡都吃。 丁寡妇有野猫做伴,又活了三年,后来一病不起,眼看大限就要到了,丁大壮和他媳妇儿在老太太病床前哭了好几场,老太太一直气若游丝就是不闭眼。这么熬了好几天,找郎中来看,郎中一搭脉搏,老太太连脉息都没了,可就是不闭眼睛。 村里有个懂行的老先生说,是不是老太太生前还有心愿未了,只需随了他的愿,她自会安安心心的去了。 丁大壮一听是这么个理儿,他从小被老娘一把屎尿的拉扯大,老娘临死的心愿他就算拼了命也要给她办好。丁大壮寻思着,自己早就娶了媳妇儿,也给她老人家生了个大胖孙子,按理说,老娘没啥了不得的心愿呀。 有邻居提醒丁大壮说,是不是舍不得那只野猫?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二十九章 丁寡妇诈尸 丁大壮一想,自己白天出去上工做事,媳妇儿要照顾儿子又要洗衣做饭,家里唯一能陪老娘的就是野猫了。冬天天冷的时候,老娘非要抱着野猫才睡得着觉。老娘平常出去串门,野猫绝不离开老娘散步之内,这些年全凭这只畜生,老娘才又多活了几年。 丁大壮二话不说,就去找野猫。 在农村有个习俗,说人死的时候,就是一口气散了。人要死的时候,最忌讳遭牲畜冲撞,人死散气的时候遭冲撞,就得诈尸。 村里懂事的早在老太太病危的时候把野猫给绑了起来,栓在丁大壮邻居家里。丁大壮冲进邻居家里的时候,几个年轻小伙子正琢磨着是红烧了这只野猫还是清蒸了,几个人争的面红耳赤口水直流。 丁大壮破门而入,拿镰刀一把砍断栓野猫的绳子,那野猫也跟得了信号似的,纵身跳上院墙,一眨眼就不见了。 邻居家老主人急了,招呼几个小伙子赶紧去逮猫,放它跑了要出大事儿。 丁大壮回到家,他媳妇儿了村里长辈正守在老太太床前,这时老太太挣扎着正要说话,突然一道黑影划过,就见野猫从窗台上跳进来,径直跳进老太太被窝。 老太太嘴巴蠕动着,一句话没说话,眼白一翻,就这么去了。 野猫见老太太闭了眼,也兀自趴在老太太面前垂泪不止,叫声凄厉绝望,跟真死了亲人似的。 那外面追进来的几个小伙子见野猫趴老太太床上一动不动,便一窝蜂扑上去将猫逮了个严严实实,又拖到屋外拿锄头两下砸烂了脑袋拿回去剥皮清蒸了。 丁大壮跟家里人给老娘换了寿衣,请了道士和尚来给老娘入殓。 按照农村习俗,丁寡妇要在家里停尸三日,以供孝子贤孙祭拜,三日后才能入土下葬。 孝子丁大壮请和尚道士诵经三日,在第三日半夜他正守孝的时候,突然听到棺材里发出“砰砰砰”的声响。丁大壮正跪在灵堂前边烧纸钱边打瞌睡,这如闷鼓般的声音吓了他好大一跳。 此刻已是午夜,厅外银月如钩,秋天的夜晚格外凄凉萧瑟,整个村庄都沉浸在黑暗之中,所有庭院都是一片漆黑。二龙村的房屋杂乱建在林子里,秋风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像是有人躲在暗中窃窃私语。 丁大壮干过猎人,纵横深山老林都不怕,偏偏在老娘的灵堂前吓的手足麻烦。 在纸钱燃烧的火光中,丁大壮看到他娘的棺材盖跟煮沸水的锅盖似的,正一上一下的动,像是里面有东西要出来。 丁大壮麻着胆子给老娘磕头,说:“老娘啊,您生前的愿望不孝子都给您办到了,您就安心的去吧,别折腾的下面人不得安生,外人要说闲话的。” 棺材里的东西兀自顶撞不止,丁大壮壮着胆子揭开棺材盖,就见他娘从棺材里坐了起来,看了他一眼,说:“老娘还没死呢,你这不孝的东西就把我塞棺材里,你存心要害死娘啊?” 丁大壮吓的胆战心惊,他娘死的时候,村里许多长辈和郎中都在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她老人家在棺材里躺了三天又自己活过来了? 丁大壮百思不得其解,他娘嚷嚷着要吃鸡蛋煮面条。丁大壮只能把她娘扶出棺材,就在他娘别过脸去的时候,丁大壮赫然发现他娘半边脸是猫脸,丁大壮吓的一屁股坐地上。他娘回过头来冲丁大壮说:“你怎么回事?” 这时他娘又恢复了正常,丁大壮知道他娘有问题,吓的胆战心惊,一颗心在胸腔里砰砰乱跳,几乎要当场昏死过去。 丁大壮扶着棺材爬起来对他娘说这几天太累了,也没睡好觉,见亲娘又活过来了,一高兴就摔跤。 丁大壮把他娘扶出来坐着,自己叫醒媳妇儿给他娘下面条,老太太一口气吃了三大碗面才罢休。 第二天丁寡妇复活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二龙村,老太太活过来后,一点事儿都没有,还跟以前一样该干嘛干嘛。串门唠嗑、打牌、有时候还给媳妇儿洗衣服做饭带孩子,精神头比以前好多了。 村里老一辈虽觉得这事太过离奇,但老太太死而复生,总不能再把她给塞回棺材里去。大伙儿唯一觉得不习惯的就是每逢天黑,老太太总要站在家门口山头上大喊野猫的名字,她叫野猫作猫哥儿。 “猫哥儿——猫哥儿——” “猫哥儿——哪个杀千刀的宰了你,他不得好死——” “猫哥儿你快回来啊——” 丁寡妇的哭声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极其渗人,特别是那几个吃了猫肉的小伙子,心里就跟猫爪子挠似的不舒服。 日子就这么过下去,直到有一天,丁大壮夫妻干活儿回家,发现他们三岁不到的儿子小钉子不见了。 问丁寡妇,丁寡妇说她在房间里睡觉,醒过来看小孙孙,他人就没了,四处找都不见人。 两三岁的小孩子正是调皮的时候,丁大壮在屋前屋后找了一圈儿没找到,又去邻居家里问,一直找到天黑整个村子找遍了,还是没见到人。 而二龙村的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它与世隔绝,出村子要翻过重重大山,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不可能走出村子。 村里乡绅发动全村的人寻找,找了一整个晚上,却连小钉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丁大壮夫妇哭干了眼泪,而最疼爱孙子的丁寡妇,却一滴泪水都没流。 过了很长时间,丁大壮的儿子再没出现过。村里人的说法是,小钉子可能自己摸出村,被山里的野物给叼走了。 慢慢的,村里接连发生怪事儿,先是别家养的鸡鸭牲畜接连失踪,后来连猪、牛这些大型牲畜都不放过。村民找来找去,只在后山找到一堆骸骨,大伙儿以为山里野兽进了村,一到夜里,村里就安排壮丁组成巡逻队守夜。尽管这样,村里丢牲畜的事儿还是没断过,直到所有牲畜全部死绝。 紧接着,村子里又开始丢小孩儿了。先是婴儿,跟着又是一两岁、两三岁的孩子,他们悄悄的失踪,明明睡在大人中间,第二天早上只见户主家里大门敞开,孩子婴儿都没了,大人却一点事儿都没有。 一时之间,二龙村闹鬼的事儿闹的人心惶惶,村里能人用尽各种办法都没用,该丢的还得丢,该失踪的照样失踪。 直到有一天,有人在后山发现大量的婴儿骸骨,大家才知道这些孩子都是被东西给吃了,一时村里笼罩着一股悲悯绝望的气氛,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生怕大人小孩招了山怪的殃。 丁大壮跟老娘老婆也大白天的把自己锁在屋里。最近一段时间丁大壮觉得他老娘很奇怪,他媳妇儿做好的面条送过去,他老娘一口不吃,都放在那里。问老娘,老娘只说胃口不好,找村里郎中来看,郎中说他老娘脉搏健朗,身体好的很,一顿两碗白米饭是没问题的。 丁大壮人虽老实,却一点儿不傻,他早就觉得老娘死而复生很奇怪,而且打他老娘活了之后,村子里一直怪事不断。他不敢怀疑他老娘,只觉得有些东西不对,便多了个心眼儿。 活过来的丁寡妇变了个人似的,昼伏夜动,去邻居家串门走路都没声音,猛的出现在人间面前,吓的人间一个哆嗦。每逢看到人家这样,丁寡妇就笑的十分不怀好意。 这天晚上,丁大壮出来接手,就听到他娘房间里耗子挠似的声音,他就着门缝往里面一望。借着窗户漏进来的月光,他老娘正趴着身子在床上啃来啃去,丁大壮吓的一哆嗦,他老娘听到后面有动静,扭过头来一看。 只见银亮的月光下,他老娘一半人脸一半猫脸,嘴上全是鲜血,正面目狰狞的看着自己。而床铺上,却躺着一具只有下半身的童尸,那小孩儿衣服他认识,正是村口大奎家的小儿子,今年三岁半,白天他还跟这胖小子打过照面,想不到如今已经沦为他娘的果腹之物了。 丁大壮见他娘眼里冒寒光,眼珠子黄橙橙的乱转,吓的扭头就跑,边跑边叫:“我娘诈尸了——我娘诈尸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章 老龙头 他一直冲到院子里,就听到隔壁房间他媳妇儿的惨叫,丁大壮吓的没命的往外跑,跑遍了整个村子,全村都沸腾了。村里猎户和青壮年拿了铁叉火铳包围了丁大壮的屋子,推门进去看,才发现丁大壮他媳妇儿被啃掉了大半个尸身,而丁寡妇床上那半具童尸,已经只剩下两条腿了。 众人翻遍了丁大壮的屋子,丁寡妇已经不知去向。 整个晚上,全村村民手持利器把村前村后都翻了个遍,这丁寡妇就跟遁地似的,杳无踪迹。虽说二龙村家畜小孩儿失踪案的始作俑者找到了,这家畜小孩却还是照旧的少,每逢深更半夜,就能听到村里哭天抢地找小孩儿的声音。 村里的主事乡绅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派人去城里请了位能人,是位名气极大的风水先生。这能人才走进村子,就直皱眉头,说村里阴气重。他让人领他在村里转了一圈,又上了村后的一座高山。这座山是方圆百里最高的山,山路陡峭,山里到处是悬崖,随处可以看到浓密高大的树林,财狼野猪不时从林间穿过,蛇虫鸟兽遍地都是。 这位老先生爬上最高的一座山峰,俯瞰远处绵延万里的山脉,只见群山环抱形如圆盘,此刻刚过了一场秋雨,山下起了一层浓雾。二龙村所在的山涧中,一团雪白的运气凝聚在半空之中,始终凝而不散,隐隐还有黑气涤荡。 老先生下山后对村里人说,二龙村所在的位置乃两条山龙龙脉交汇的地方,山分阴阳,这龙脉也分阴阳龙脉。早些年二龙村祖辈中必有此道高人,选了这处与世隔绝的地方避世,让子孙后代远离战火躲避了数百年之久,享足了清福。 可惜世事有变数,龙脉也如此。二龙村祖先选址避世的时候,这阴阳二龙一只睁眼龙,一只闭眼龙,阳龙压制着阴龙,所以二龙村的阳宅一只享受阳龙龙气庇护,数百年来风调雨顺,家家户户母慈子孝,长辈个个都是百岁老人。 可惜时过境迁,这阴阳二龙如今变成一睁一闭,现在是阴龙压制阳龙,整个村子都被阴龙笼罩,这二龙村的阳宅风水宝地变成了无比凶恶的地方。丁大壮领回家的那只野猫并非俗物,乃是阴龙的龙眼儿,龙眼儿冲煞化为尸煞,丁寡妇给了它一口生气,这生气便将延绵万里的大阴龙给养活了。 老先生劝村民尽早搬离二龙村,这等大凶大煞之地,不宜久居。可惜村民念及祖上在二龙村留下的数百年基业,不舍得离开村子,求老先生施展妙法救他们一救。这老先生也是当世高人,他给村民们出了一条计策,让村民烧制夯土,在后山最高的一座山峰上修建一座高五丈,宽三丈的龙头。这龙头正位于阴龙正穴位置。 而且还嘱咐村民,无论生死,都不要出这座村子,山顶上的老龙头自会庇护二龙村,否则,整个村子都要毁掉。 这些年来,只要有陌生人进村,二龙村村民都好意驱赶他们离去。因为村里有条诅咒一般的禁忌,外人进村,就不可能活着出去。二龙村是极阴之地,养阴龙的地方,主大凶,二龙村的村民有老龙头和百年祖祠庇护,外人可没这种待遇,往往还没来得及出村,就出事儿了。 这样出了几回事之后,二龙村的传说也就越传越玄乎,什么满村子都是鬼,活人一进去就被吸干阳气,暴毙而亡。偏偏就有这种不信邪的年轻人,他们组队前来二龙村一探究竟,很多都死在村子里。 老头儿跟我们讲完这些,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小娃娃,去哪里不好,偏偏要来我们二龙村,这是拿命在开玩笑啊。” 张蕾蕾吓的俏脸煞白,不时偷偷打量四周情况,我在黑暗中握住她的手,能感觉到她全身都在剧烈发抖。 听老头儿扯了这么久,我才跟他说明来意,并说明张蕾蕾被栓上夺命红绳的经过,那老头儿盯了我们半天,才说:“一个老乞丐指引你们来二龙村?” 我把老乞丐给的纸条递给老头儿,老头儿接过纸条,看到上面的一行字,手突然哆嗦了一下。 老头儿的过激反应让我狐疑不定,我心里已经怀疑老乞丐的用意了,如果二龙村真有老头儿说的这么恐怖,我们来这里就是找死。张蕾蕾脖子上红绳子之于鬼魂,就像红布之于斗牛,二龙村是大阴之地,阴龙盘绕之处,我们在这种地方出现,就是羊落虎口。他奶奶的,我和张蕾蕾一起给了十一块钱给那老乞丐,他还这么算计我们,我心里不禁怒火中烧,如果老乞丐就在我面前,我一定揍丫的。 老头儿叹了口气,说:“既然是他让你们来的,必定有深意,你们就跟我来。” 我没想到老头儿会是这个反应。在这二龙村,我们唯一算的上熟人的,也就属这老头儿了,老头儿领着我们出了祠堂,他点了一支火把,领着我们一直往村后头走。出了祠堂我们才发现,现在夜色还早,可全村竟没有一户是亮灯的,偌大的二龙村就如一座死气沉沉的坟场。 老头儿跟我们解释说,自从丁寡妇诈尸以后,村里晚上就没点灯的习惯了,天一黑全村睡觉,天亮才开门。老先生还特别嘱咐过村民,死人不挪出村之后,村里就成了孤魂野鬼的天下,特别忌讳招鬼的行为,稍有差错就会惹祸上身。晚上点灯,也是老先生强调的忌讳,这么多年过去了,村民一直严守规矩,村里也没出过什么大事儿。 我们跟着老头儿上了后山,一路上老头儿对我们态度缓和了许多,估计知道我们是他朋友介绍来的,张蕾蕾也是不是跟他聊上两句。 张蕾蕾好奇的问他半边脸怎么没了,这丫头话才说完,我心里就悬了。人最恨让别人揭伤疤,何况是这么忌讳的伤疤,我冲张蕾蕾打了个手势,张蕾蕾冲我眨眨眼睛,一副知道错了的表情。 其实老头儿那张怪脸的由来,我也心痒的厉害,一直忍着不舍得问,憋的心慌。 老头儿沉默了片刻,说:“这张脸啊,就是交代给丁寡妇了,让她硬生生给啃了一半,要不是老先生出手相救,老儿我早就中尸毒死了。早些年,我就是村里主事的乡绅头人,自从毁了这张脸,也就家道中落了,后来按照先生嘱托,为了二龙村的平安,我就来祖祠看祠堂,这一看就是几十年啊。” 听老头儿说话语气,真把那老先生当神仙供着,想必那老头儿也是位高人,下次遇到李半仙儿得跟他请教一下,老头儿嘴里的老先生是不是他同门。知己知彼,既然李半仙儿得罪了他师门,我就多掌握点一手资料,以后被人砍了也能知道是谁下的手。 老头儿领着我们爬了几座山崖,到后半夜的时候才爬到最高的一座山峰,借着朦胧月光,我果然看到山头上耸立着一尊巨大的泥胎龙头。这龙头在凉薄的月夜里,被山顶树木烘托着,形如一座隐藏在暗中的碉堡,显得特别神秘。 我不明白老头儿带我们来这里是何用意,解红绳跟老龙头有什么关系? 老头儿带我们穿过树林,来到老龙头面前。林子里树木很稀疏,老龙头周围围了一圈木栅栏,奇怪的是,木栅栏好像全被火烧过一样,就连栅栏附近的树木也有遭火烧的痕迹。 老头儿说,这里是阴龙龙穴,龙穴上又压了只老龙头,双龙相搏最易遭天谴,于是常有雷火相射。山顶上的林子原来非常茂密,经不住雷火打击,烧死了不少老树,就成了这副模样。 老头儿翻进栅栏里,在老龙头后面摸索出一只铜锁出来,又掏钥匙打开锁,就听到轰隆隆的巨响,老龙头后面开了一块一米宽,一米半高的石洞出来。 老头儿把火把递给我,我蹲下为他照明,只见老头儿钻进石洞,里面顿时传来野兽的嘶吼声。我和张蕾蕾吓了一跳,张蕾蕾躲在我后面不敢朝里面看,老头儿在里面打开一扇铁门,那嘶吼的声音更加真实,听起来让人心慌。 老头儿招呼我们进去,我心里很忐忑,张蕾蕾拽着我说:“要不——我们问清楚再进去——这里太危险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一章 解红绳 老头儿在里面骂:“婆婆妈妈,他介绍来的人,我还会害你们不成?想解开夺命红绳就进来,不想解我们就走。” 这句话说到我心坎儿上了,我二话不说,立刻把张蕾蕾拖了进来,老头儿顺手关上石洞门。石洞里充斥着一股粪便的腐烂味,闻着让人想吐,老头儿在铁门里面招呼我们,我们提心吊胆的往里面走。 我对老头儿的身份还有怀疑,这地方透着邪乎,我也不敢大意,便偷偷拽着祖传风水枣罗盘,以防老龙头里有变化。 进了铁门,我赫然发现里面有只硕大的铁笼子,笼子里挂着一只庞大的东西,那东西正在铁栅栏上爬的飞快,像一团模糊的黑影。 我惊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头儿看了我一眼,说:“丁寡妇,当年老先生用方术助我们抓住她,村民们本来想乱锄打死她,老先生说她是野猫化身,是大阴龙的龙眼,杀了有灾祸,不如让老龙头镇住。大阴龙有龙眼才是完整的,龙眼被镇,就不怕它翻过来了。” 丁寡妇见这边有光,很快爬过来。我就着火光一看,只见里面果然是个浑身脏兮兮的人,她穿着老式对襟大褂,身上黏糊糊的全是粪便,头发长的盖住了脸。她双手瘦长,指甲跟黑山老妖似的,又黑又长,扒在铁栅栏上我不敢靠近。 老头儿冲她吼道:“丁寡妇,老头子又来看你了。” 丁寡妇嘴里发出嘶嘶嘶的声音,我见她拨开披散下来的头发,露出半张枯树皮一样的老太太脸,半张猫一样毛茸茸的脸,时不时的还能发出猫的叫声,一张嘴满嘴都是獠牙,白森森的特别吓人。 丁寡妇的传说就足够吓人了,现在真见了她的样子,我脑子里全是她茹毛饮血吃人的画面,心里一阵发憷。暗想大自然造物真是神奇,竟然能弄出个人猫同体出来,太他娘的诡异了。 老头儿把张蕾蕾拉到丁寡妇面前,两人就隔着一面铁栅栏的距离,丁寡妇看到张蕾蕾的脖子,黄橙橙的眼珠子里放出光芒,眼里神色尽是贪婪。 我不知道老头儿要做什么,不过丁寡妇的样子让我很担心张蕾蕾的安危,丁寡妇这号怪物杀人不眨眼,要是有个闪失,张蕾蕾哪里有活命的机会? 我掏出风水罗盘在手上,全神戒备,冷不防老头儿把张蕾蕾一推,竟然直接撞到铁栅栏上。丁寡妇眼疾手快,还没等张蕾蕾反应过来要跑,就一只手死死抓住张蕾蕾的脖子。确切的说,那还不是手,而是毛茸茸的爪子,利爪抓的张蕾蕾脖子上鲜血淋漓十分吓人。 我吓的心胆俱裂,如果手上有刀,恨不得一刀劈了老头子。可是张蕾蕾现在危在旦夕,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上丁寡妇的恐怖传说,飞快扑了上去,死死抓着丁寡妇掐张蕾蕾的双爪。 张蕾蕾被丁寡妇掐的满脸通红,舌头都吐出来老张,喉咙里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眼看就快不行了。我拼命的掰开丁寡妇双爪,这丁寡妇果然是畜生,力气出奇的大,我掰扯半天,连一分毫都挪不动。 张蕾蕾的脸色已经涨成青紫色了,十分吓人,断气也就在一两分钟的事情。 在这紧要关头,我摸来摸去只摸到那枚枣罗盘,我也不知道这玩意对丁寡妇是否有用,情急之下就容易病急乱投医,我举着祖传风水枣罗盘狠狠一记敲打在丁寡妇的猫脸上。这一记我使尽了全身力气,震的手臂发麻。 接着,我就听到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声,我定睛一看,只见丁寡妇捂着脸痛苦的蹲在地上,嘴里发出“嗷嗷——喵喵——”的尖叫,她甚至一度在地上胡乱打滚,像是被我的罗盘给伤到了。 张蕾蕾从丁寡妇爪下逃出来,人已经软绵绵的往下倒了,我急忙扶住她。我把张蕾蕾扶到铁门边上,距离关丁寡妇的铁栅栏有几米距离,算是比较安全了,才给张蕾蕾掐人中顺气。 丁寡妇在铁栅栏里翻了几翻,渐渐平息下来,她像只猫似的趴在地上盯着我,眼里全是仇恨。我见她半是猫脸的脸好像缩小了一点,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无法拿出证据来论证。我心想,难道我的风水枣罗盘有这种奇特妙用,不但能把孤魂野鬼打到魂飞魄散,还能收拾丁寡妇这种猫妖。 丁寡妇瞪着我的眼睛,我从她眼神里感应到一种挑衅意味。我家祖传风水罗盘一击奏效,我心里对丁寡妇也没那么怕,见她用这种眼神看我,心里也不禁有气,冲她吼道:“不服是吧,咱们再来试试!”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心里一团无名火全被丁寡妇的眼神给挑了起来,也许是她试图伤害张蕾蕾,我对欺负张蕾蕾的任何人事物都怀有敌意,特别是丁寡妇这种一击伤人的妖物。 丁寡妇冲我张牙舞爪的挑衅,我顿时火气,飞快的冲了过去,抡起罗盘砸向丁寡妇。没想到丁寡妇突然往里面一缩,我这一记罗盘砸了个空,丁寡妇突然暴起朝我扑过来,速度快的令人头昏眼花。 我当时就懵了,心里那股火气全散了,眼里只有丁寡妇狰狞扭曲的半人半猫脸,我拼命往后退,可哪里来得及,罗盘顿时就被丁寡妇攥在爪子里。我们俩拽着罗盘,一人一半,隔着铁栅栏拔河。 显然,我不会是丁寡妇的对手,眼看祖传罗盘就要易主,我担心的全身冷汗。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冷艳看戏的老头儿冷哼了一声,道:“丁寡妇你这妖物,被老龙头镇了这么多年,你的邪性还一点没改么?” 我心想,这老头儿也忒装逼,也不想想当年你半张脸是怎么没的,现在还在丁寡妇面前这么说话呢。 老头儿话一说完,说起来也真怪,丁寡妇竟然真的松了手,我急忙把罗盘收回来,一身的冷汗。 关于我的风水罗盘能伤害丁寡妇的事实,后来我才知道,罗盘内含八卦,八卦意即乾坤,乾坤包罗万象,说简单点,一枚罗盘就是一整个世界,里面更是囊括阴阳。丁寡妇位于山川阴龙正学上,而他本身又是大阴龙的龙眼,头上罩着时刻散发出正气的老龙头。这一阴一阳随时相互搏斗,阴龙受制于老龙头,所以常常吃亏。我的这枚风水枣罗盘,本来就是囊括乾坤正气的东西,举手投足就能刺激老龙头的阳气,丁寡妇被枣罗盘击中的时候,其实并非枣单只枣罗盘的效果,里面还有很大一部分老龙头的作用。 当然我的风水罗盘能激活老龙头释放正气,还有别的原因,这是后话。 老头儿喝止住丁寡妇,就朝我们走过来,我对老头儿刚才行为怀恨在心,急忙拖着张蕾蕾出了铁门。 老头儿嘿嘿笑着说:“小兔崽子,还真把我当坏人了,你看看这女娃娃脖子上的绳子哪儿去了?” 我定睛一看,见张蕾蕾脖子上的红线果然消失的干干净净了。我还不放心,担心这里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于是当着两人的面开了一次天眼,再去看张蕾蕾脖子,她脖颈上一片雪白,哪里还有红绳的影子。 我没见老头儿出手,张蕾蕾脖子上的绳子怎么没了,难道他刚才推张蕾蕾过去另有目的? 老头儿说:“女娃娃脖上的索魂绳是煞鬼绑上去的,解铃终须记铃人啊,丁寡妇这种阴龙龙眼儿解这种绳子再适合不过,她的阴煞之气可不比那几个煞鬼弱。我想,老乞丐让你们来找我,为的就是这大阴龙的龙眼儿吧。”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二章 鬼上身 老头儿解释清楚,我心里一阵惭愧,是我太小心眼儿了,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老头儿大费周章的带我们来找丁寡妇,我们却对他处处防范。 张蕾蕾喘了半天气,渐渐缓了过来,只是刚才受到惊吓,脸色显得很苍白,脖子上被丁寡妇抓的地方伤口还在流血。 老头儿突然叹了口气,说:“你们的索魂红绳是解了,可能不能顺利走出二龙村,又是个大问题。” 老头儿带我们出了老龙头的石洞,他关闭了石洞门,便领我们下山去。 路上我才想起来,老头儿帮了我们天大的忙,我们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于是,我拖着张蕾蕾给他老人家鞠了一躬,问他尊姓大名。 老头儿听我问他名字,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说他姓丁,名字早就在丁寡妇啃了他半张脸后给忘干净了,也没人记得他真名儿了。由于他这么多年一直穿一件旧长衫,村里人都叫他丁老袍,他也就当这是他真名儿了。 我们顶着浓重的夜色下山。张蕾蕾脖子上的索命红绳解掉了,虽说村里可怕的死亡诅咒还萦绕在我们身上,可我心里一点不觉得恐惧,相反还非常放松。那根索命红绳一直沉甸甸的的压在我心上,现在一下子没了,我整个人都轻的要漂起来,甚至有的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这麻烦的绳子那有那么容易掉啊。 一路上,我甚至哼起了轻快的歌儿,跑调跑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张蕾蕾跟我后面咯咯的直笑,拿手指猛戳我,笑我不怕丑。 丁老袍摇头叹气,说:“你们这半大孩子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都死到临头了,还嘻嘻哈哈的。我老头子都快活到土里了,还这么怕死,你说这世道。” 我们下山到村子里,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丁老袍说这个时间祠堂我们是不能去了。他带着我们找了一间土瓦民房,说这土瓦房是目前村子里最干净的房子了,死的人少,勉强可以住,要是明天我们还没什么事儿,就赶紧出村子。 我一一答应着,丁老袍临走的时候还嘀咕着:“救一个,送两个,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我对丁老袍嘴里的那个他心存疑惑,本来想问问,看丁老袍行色匆匆,也没跟我们再聊下去的意思,就只能作罢,我想明天再找他也行。 丁老袍给我们找的地方是一家土砖瓦房,一进两房的那种。房子非常破旧,连窗户都是报纸蒙上去的,报纸一层土黄色,看起来特别肮脏。我们进了厅,把烂木门反扣上,找了一间相对干净的房间做休息用。 那房间里有一张老式雕花牙床,已经烂的不像样子,木头一摸一把粉末。除了牙床,另有一张五屉柜,一张梳妆台,和几张大红漆的椅子,都烂的不像样子,漆掉了一大半,露出里面腐烂掉的木头。 总之,一切都显示出一种衰败、陈旧、腐朽的气息。 牙床上还扑了被子床单,不过已经落满灰尘,想来是很久没人住了。我把被子床单拿下来清理干净了灰尘,张蕾蕾又从自己背包里拿出一张旅行毯垫着,就打算把这张床作为我们临时的栖身之地了。 这种环境对我来说还算好,我小时候在乡下叔叔家呆过一阵子,住过这种破房子,可张蕾蕾就不一样,她们家从小家境优越,我有点替她难受。 张蕾蕾合衣躺在床上,我见她都打理好了,便推开门去对面房间。 张蕾蕾叫住我,说:“我怕——” 手电光下,她大而清澈的眼睛里覆盖着一层淡淡的忧郁,让人很难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特别是那两个字,不由得让我心头一热,即使再疲累,也想留下来保护她。 我说:“你脖子上的红绳已经解开了,那些孤魂野鬼也不会再烦你了,你大可以安安心心的睡觉,我就住隔壁,有事儿你喊我,我睡的很轻的,没事。” 张蕾蕾没说话,合上了眼睛。我心里挣扎的厉害,真想留下来陪她。可是在这样寂静的夜里,面对这么美好的姑娘,我必须克制住自己更进一步的靠近她。因为我知道我只是屌丝一枚,而她是富家千金,屌丝是没有明天的。 我替张蕾蕾带上门就出去了,自己在对面房间简单整理了一下,一阵倦意袭来,我直接扑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就听到门外有人在抽抽泣泣的哭,声音很压抑。我正处于半睡半醒状态,起初以为是在做梦,可是听着听着老觉得不对劲,脑子突然清醒过来,窗外依旧漆黑,那压抑的哭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真实。 我仔细听着,觉得声音就在房间外面,这一确定,身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一股凉意上冲后脑勺下冲尾巴骨,全身都麻木了。 我立刻从床上跳起来,一脚踹开房门,那呜咽的声音变得更加明显,我这才发现声音不是从客厅传出来的,而是从张蕾蕾房间里出来的,我心里一颤。 推开张蕾蕾房门,就听到她床上传来痛苦的挣扎声,我叫了声“蕾蕾”,她没给我回话。此刻房间里很黑,外面也无半点星月光芒,我摸索到手电筒的位置,按亮一看,就看见张蕾蕾整个人被裹进毯子里,连头和手脚都包了起来,她像被人绑进了麻布袋子似的正手忙脚乱的挣扎着。 那呜咽声原来是张蕾蕾发出来的。 我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掀开毛毯,眼前的一幕把我吓呆了,张蕾蕾竟然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掐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我死命掰开张蕾蕾的手,掰开了她还要继续掐,我只能把她双手按在床上,旁边找不到绳子,我只能单手解开皮带,拿皮带把张蕾蕾的双手捆住。张蕾蕾被捆了还在胡乱挣扎,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像根本就不是她发出的声音。她的声音没那么尖,也没那么细,更没那么阴森可怕。 我一看张蕾蕾的样子,顿时就明白了。心里暗想,好你个不怕死的小鬼,不知道小爷干哪行的,居然太岁爷上动土。 我去口袋里摸风水罗盘,一下子摸了个空,这才发现出来太匆忙,把罗盘落对面房间床上了。 没罗盘我就没办法开天眼,更没办法镇住小鬼,我拉开门想回去拿,又担心张蕾蕾的安危。碰到恶毒的小鬼,他可以瞬间致人死命,让人防不胜防。 张蕾蕾在床上痛苦的挣扎,呼吸变得越发急促难耐,我空有一腔怒火,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张蕾蕾目前的状况看,她肯定被什么脏东西上了身,如果我有风水罗盘在身上,开天眼就能看到那东西,再找准时机,拿风水罗盘一下把那脏东西打的魂飞魄散。 张蕾蕾挣扎半天,突然一动不动,嘴里咿咿呀呀的声音也没了。我回头一看,手电光下,张蕾蕾脸色涨的青紫,呼吸变得很不微弱起来,眼珠子也是白多黑少,嘴唇在不停的抖动。 见到这副情境,我几乎被吓死了,拼命摇晃张蕾蕾的身体,叫她的名字,可是她一点反应没有。 我快哭了! 按照李半仙儿传我的技巧,我先把附身在张蕾蕾身上的脏东西祖宗十八大骂了一遍,张蕾蕾依旧没有一点好转迹象。呼吸变得非常微弱。 我知道,再不想办法,张蕾蕾的性命就要报销在这里了。丁老袍这厮果然没骗我们,二龙村的恐怖远比我想的要可怕。 我又想,小鬼能上张蕾蕾的身,必然是她身上的锁魂红绳才解,阳气尚没恢复所致。我只要续她身上的阳气,就能将小鬼逼走。 续阳气的方法有很多,李半仙儿以前跟我提过不少,我只记得有一条是用阳血作引,以童子尿为药的方法,据说驱鬼上身立竿见影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此时此刻,张蕾蕾危在旦夕,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便忍着疼一口咬破食指,将血点在她额头上,同时掏出毛巾,用我的童子尿把毛巾浇透。这两天吃的东西比较杂,我这童子尿味儿特别重,熏的我自己都特别不好意思。 为了救人命,羞涩和耻辱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我把毛巾盖在张蕾蕾脸上,遮住了鼻子和嘴巴。 毛巾一盖上去,张蕾蕾就动了一下,接着又连动了几下,整个人都发起抖来。 抖过之后,张蕾蕾又恢复了平静,我揭开童子尿毛巾,张蕾蕾惨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眼皮动了动还是不能睁开,她额头上我点的那滴阳血,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知道,附身在张蕾蕾身上的小鬼已经去了。 这时,村子里突然响起敲锣打鼓的声音,在这午夜里显得特别尖锐奇怪,我跑到床前一看,就看到一支送葬的队伍从树林后面绕过来,前排吹唢呐的、敲锣打鼓的搞的不亦乐乎,有孝子贤孙手持哭丧棒在前引路,跟着放弃了鞭炮,鞭炮噼里啪啦响的很刺耳。 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又升起了半轮稀薄的月亮,月光地里这一支队伍出奇的诡异,棺材前面有人背着纸人纸马,棺材后面有人放声大哭,哭声凄惨,听的人心里发冷。 送葬队伍走到老屋窗前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白衣红脸的纸人突然扭过头,冲我诡异的一笑,这一下吓的我整个人都瘫掉了。 我听到张蕾蕾在身后叫我:“晓天——你过来——”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三章 送葬队 我回过头,月光穿过破烂的窗户射进来,只见张蕾蕾站在月亮地里,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她像个女鬼似的在月光下晃来晃去,样子非常诡异可怕。要不是我早有一番经历,肯定要被吓瘫在地。 我心说他娘的,不会又被什么鬼东西上身了吧,张蕾蕾是不是天生走背字运啊,回头得弄点东西让她带身上辟邪。 门外的送葬队伍也奇怪,走到我们屋前就不走了,一个劲儿的在哪儿吹吹打打,鞭炮声一声接一声的乱响。 我过去拉张蕾蕾,说:“我才帮你赶走了上身鬼,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快上床上休息去。” 张蕾蕾甩开我的手,径直推开房间门出去了,我急忙追出去,她已经打开屋子大门冲了出去。我吓了一跳,急忙追出去。 外面怒风如涛,树枝树叶被吹的哗啦啦的乱响,树叶和送葬队伍撒的纸钱满世界乱飞,我在这幽深诡异的月夜里睁不开眼睛。 这个时候,送葬队伍突然静了下来,他们像被施了定身法,吹唢呐的不吹了、打鼓的也不打了、孝子贤孙直愣愣望着张蕾蕾冲进他们队伍里。等张蕾蕾混进人群当中,他们又继续刚才的动作,家眷一路哭哭啼啼的跟着往前走,张蕾蕾也跟着抹眼泪。 我简直吓呆了,想进去拖张蕾蕾出来,却发现怎么走都靠近不了送葬队伍。每次就走到他们身边了,却又发现自己还在大门口站着呢。 我吓坏了,知道这样硬来不得,就回房间找我的法器祖传风水枣罗盘。我飞速跑回去拿了东西,又飞速跑回来,跑到门口一看,外面月光泄了一地,一地全是落叶,却没有送葬队伍丢的一片纸钱。而整支庞大的送葬队伍,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了,我绕着土砖瓦屋转了一圈儿,没找到送葬队伍的任何踪迹。 老屋四周被树林罩住,房前屋后都是百年老树,淡淡的月光洒在林子里,我只觉得一切都显得诡异恐怖,很不真实。总觉得有可怕的东西藏在林子里,伺机出来伤害我。 我的整个世界都只有影影瞳瞳的各种树木和呜呜乱吹的风声,老屋的门就这么大张着,像一张奇怪的嘴巴,想将我吞噬掉。 眼前的一切都那么真实,我甚至怀疑,刚才看到的送葬队伍不是真的。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那我的张蕾蕾又去了哪里? 我站在月光地里,头顶着肆虐怒风,望着窗户里面空荡荡的床,心里一阵茫然。我沿着送葬队伍可能去的方向追了很远,可前方除了密林老树,就是零星掩映在黑暗中的老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我心里突然明白过来,送葬队伍哪有大晚上上山的道理,这支送葬队伍很有问题。 我甚至用罗盘给自己开了天眼,这幕天席地的世界里,依旧只有空荡荡树木、老屋、怒风和薄而凄凉的月光。 我正焦虑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到林子里响起一声咳嗽,我心里一紧,问道:“是谁?” 林子里响起丁老袍的声音,他说:“就知道你们小娃娃要出事,我本不该出祖祠的,可老乞丐交代的事情,我不敢不办好,就来看看你们。” 丁老袍依旧穿着那一身脏兮兮的破烂长袍,顶着半张血肉模糊的脸,跟只鬼似的从黑暗中走出来。 我急忙拽着老头儿对他说明事情经过,求他一定要救张蕾蕾。 丁老袍把手一压,让我停止说话,说:“女娃娃失踪的经过我都知道了,你先别急,咱们来想想办法。” 我心说屁话,张蕾蕾跟你又没半毛钱关系,你当然不急,可以慢慢想办法。我可不一样,张蕾蕾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他妈还不活了。现在她被那可怕的送葬队伍不知道带哪里去了,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能不急么? 丁老袍说,小娃娃你别着急,心急反坏事,你先听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咱们再从长计议,把那女娃娃要回来。你现在没头苍蝇似的乱转有个鬼用哦,只会浪费时间,女娃娃的命别搭在你手里了。 我又急又气,只能忍着一肚子火在老屋门槛上坐下来,听老头儿慢慢说。 丁老袍点了支旱烟袋,深吸了一口,慢悠悠的说了起来。我当时急的恨不能一把夺过他的烟袋敲他脑袋,你他妈倒是快点儿啊,张蕾蕾的小命还攥在那帮不知道什么鬼手里呢,你还有心思抽大烟。 丁老袍说,事情还要从三年前说起。三年前这座屋子的老主人过世了,老主人是个木匠,姓李,叫李长征,村里人都叫他老李木匠。老李木匠活到七十岁,老伴儿早他几年过世了,他膝下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也算得上是子孙满堂了。 老李木匠上了年纪,脾气变的乖戾,跟儿子女儿都处不好关系,子女都不大喜欢他。老李木匠自恃一身手艺,年纪大了就帮村里干点零活儿,也能维持基本生计。可惜有一回下大雨,他去山里伐树,遇到山洪把一双腿给砸断了。断了腿的老李木匠再狠,也没办法凭手艺养活自己了,他得靠自己的儿女。 五个子女一商量,决定把一年分成五份,老大老二家让老头子住三个月,其他几个住两个月,大家轮流来照顾老父亲。 老李木匠的五个子女都住村子里,多住一个月少住一个月本来无所谓,不就是给老头子一点吃的喝的,二龙村经过数百年发展,已经具有相当稳定的谋生营生,家家温饱都不是问题。关键是老头儿脾气怪,动不动就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惹的媳妇女婿不高兴,老头子在一天家里就要吵一天。 五个子女商量来商量去,都不同意老头子在自己家多住一个月,商量着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这五个子女整天又是骂又是打,直闹的不可开交,谁劝都没用。 老李木匠一辈子在村里受人尊重,很爱面子,没想到到老来受这种屙糟气,一气之下,半夜在老屋里上吊死了。 我一听这老屋里死过吊死鬼,刚才张蕾蕾被鬼上身多半就是老李木匠这死老头子,要不是我还是童子身,张蕾蕾必定要死在老屋里。想到这房子是丁老袍给我找的,他明知里面死过吊死鬼还让我们住着屋,不是存心整我们嘛,我对丁老袍怒目而视。 丁老袍看我这幅样子,直叫冤枉,说他们村空的屋子,就属这间最干净了,别的宅子更凶。 老李木匠死后,子女们心里都过意不去,觉得老父亲就是被他们气死的,葬礼办的特别风光。办葬礼各家出钱上,再没人敢斤斤计较,一个个抢着多出,把那场葬礼办的又风光又热闹。 老李木匠的大儿子专程请风水先生算过出殡吉日,这天他们请了唢呐锣鼓、扎了纸人纸马,又找了村里一批年轻力壮的后生抬棺材,一路吹吹打打出了村子,绕后山去往风水先生选的吉穴。 谁曾想,这好好的一支送葬队伍出了村子之后,就再没回来。那天天气非常好,阳光暖暖的照了一整天,老李木匠大儿子在家里摆了白喜事酒席,摆了七八桌,请了村里一些关系比较好的亲戚朋友,只等棺材下葬之后回家吃酒席。按他们计划,过了中午送葬队伍就该回来了,可是家里人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快黑了,都没见到一个人回来。 村里人慌了,立刻组织人去山里找,他们找到风水先生点的吉穴,发现墓坑空荡荡的晾在那里,却没见了棺材,更没有送葬队伍来过的痕迹。 这支送葬队伍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偌大的山脉延绵起伏,就这么吞噬了二龙村的一帮老小和老李木匠的棺材尸身。 如果说是迷路,根本说不过去。送葬队伍这帮人都是打小在村子里长大的,要找这处风水先生点的吉穴很简单,而老李木匠的几个子女跟风水先生来了很多遍,大白天更不可能走丢掉。 找到墓坑的人回去说明情况,全村人都慌了,立刻组织全村人上后山寻找,一直找到天亮都没找到送葬队的任何踪迹。这么一支十来人的队伍,就在二龙村全村村民眼皮底下人间蒸发了。 听了丁老袍的这个故事,我心里一阵发错,这也太他妈邪乎了。我杨晓天见过真鬼,甚至在疑似梦里的时候,见过传说中的黑白无常,还真没见过一帮大活人凭空消失的怪事儿,真忒奇了。 我问丁老袍,后来就再没这支送葬队伍的任何消息了吗?我心里很紧张,因为关系到张蕾蕾的死活。如丁老袍所说,那支失踪三年的送葬队伍必定就是我刚才见过的那支了,他们把张蕾蕾带走之后,在一分钟时间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跟凭空蒸发一样。 我想即使是鬼,我开了天眼也应该能见到他们的踪迹才是,可事实上,他们没留下任何东西。 丁老袍摇了摇头,吸干了一袋旱烟才缓缓说:“过了大概半个月后,有个邻居半夜牵牛饮水路过老李木匠的老屋门前,见到了可怕的一幕,据说连牛都吓跑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四章 悬棺 我紧张的屏住呼吸,丁老袍的旱烟袋在黑夜中一闪一灭,就像捉摸不定的鬼火,我的心脏突突的直跳,简直要跳出胸腔。 丁老袍说,那牵牛饮水的老头儿往老李木匠老屋前走,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觉得老屋门前好像有人似的,还不止一个。二龙村的规矩,天一黑晚上就不能随便走动,怕遇到邪物。这老头儿是个鳏夫,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就属这头老牛了,晚上心疼牛渴坏了,常常偷偷起夜牵牛饮水。 老头儿太远看不清楚,走进了发现朦胧的月光下,老李木匠正对他五个子女训话呢,从第一个骂到第五个,又从第五个骂到第一个,就这样一直骂不停。老头儿躲在一棵树下吓的发抖,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就算眼睛看错了,耳朵也不会听错吧。老李木匠惯有的哑嗓子老头儿别提多熟悉,老李木匠最小的女儿还顶嘴呢,老头儿都听的一清二楚,他吓的想偷偷溜回去,去没防到他最疼爱的那头老水牛放开腿一路狂奔而去,跟被蛇咬了似的。 老头儿心里明白,这老李木匠跟他五个子女是鬼无疑了。畜生对阴物有灵性,大老远就能感觉到脏东西的存在。怪不得水牛出牛栏的时候渴的不行,快走到老李木匠屋前死都不肯走,它早知道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老头儿回到家一夜没睡着觉,第二天就病了,高烧了一个礼拜才腿,发烧的时候就不停说胡话,求老李木匠别带他走,他还想多活几年。 而他的那头老水牛,却一路狂奔进水塘里,给活活淹死了。 理论上不存在这种可能,水牛本来就喜水,大江大河里都能游来游去,却偏偏溺死在村前不远处的小水塘里,实属怪事。 村里懂这些的人告诉老鳏夫,幸亏他牵了头牛,否则就不是牛死了,老牛忠心护住,救了老鳏夫一命。 丁老袍的讲述让我很担心,老鳏夫有老牛护主还得了一场病,而张蕾蕾一个女孩子,又没人保护她,还被老李木匠的送葬队带走了,她的情况得有多糟糕啊,我不敢再往下想,怎么想怎么焦虑。 丁老袍说,事儿还没完呢,就在一年前,老屋里还住过三个外面来的年轻人,他们自称叫什么驴友。这三人里,两男一女,一个男的叫王鉴明,是女娃娃的对象,另一个男的叫冯夏,是女娃娃的亲哥哥,女娃娃叫冯雨晴。 这三个驴友也是冲二龙村的恐怖传说来的,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以为有一腔热血和满腹科学知识就能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她们抱着打破二龙村的恐怖传说而来,自称是打假专家司马南老师的粉丝,以方舟子为精神偶像,进村的时候不管村民怎么劝说,他们都不为所动,坚持要住下来。 村民们选来选去,最终选定了老李木匠的旧屋作为他们睡觉的地方,村子里的空屋,也就属老李木匠的屋子死的人少了,相对比较干净一些。 这三个二十多岁的大学毕业生趾高气扬的住进了老屋,梳洗一番之后,就睡了,冯雨晴单独一间房间,她对象和哥哥睡一间房间。第一天晚上,冯雨晴睡下之后,迷迷糊糊就觉得有人在推她,推了她几下才醒。冯雨晴睁开眼睛,赫然见床前坐了个浑身肮脏的老头儿,那老头儿说:“你这小娃娃太不懂道理,住我家不跟我打招呼就算了,还敢睡我的床?” 冯雨晴是大城市来的女孩子,在家里又有哥哥宠着,读大学又有男朋友惯着,因此脾气很大。听老头儿这么说她就不高兴了,说:“可不是我愿意来你家落脚的,是你们村里的村民让我们住这儿的。再说你房间和床上这么脏,我都帮你收拾半天了,你要谢我才对!” 老头儿听了非常生气,让冯雨晴下来,立刻从这房间出去。 冯雨晴一贯大小姐脾气,气的翻身下床,拿了东西就朝外面走,她走来走去就是出不了门。眼看着走到门边,再往前却是墙壁,她再往前走,还是墙壁,这么折腾了很久,女大学生冯雨晴终于绝望了。房间里没有点灯,外面是朦胧的黑暗,房间里也模糊一片,她以为自己看不清楚才找到门在哪里? 老头儿笑嘻嘻的说:“小娃娃,你倒是走出去啊?” 冯雨晴说:“你是什么意思,不让我睡你的床,又耍阴谋诡异不让我出去,你到底想做什么?” 老头儿说:“你要睡我的床,要想出这个房间都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你要帮我把脚洗干净。” 冯雨晴能屈能伸,心说不就是洗脚嘛,姑奶奶就给你洗。这老头儿怪怪的,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哥哥和男朋友都在对面房间,别让他欺负了还不知道呢。 于是,她找了张椅子坐下,床脚下已经有了一桶热气腾腾的水,老头儿就坐在床沿上,冯雨晴抱着老头儿的腿往热水里放。她蹲下来摸老头儿的脚,摸来摸去发现老头儿的裤管到大腿部分居然都是空的。 她顿时就懵了,老头儿没脚。 她恍惚想起来,村民领他们来这老屋的时候提过,老屋原主人双腿在山洪中砸断了,又想起他死后,儿女为他送葬却连整个送葬队伍都消失在深山里恐怖故事,一下子吓懵了。 她抬头去看老头儿,才发现他脸色煞白,穿一件黑漆漆的衣服,再定睛仔细一看,发现那衣服竟然是一件寿衣,她面前的老头儿也不是活人,是个扎纸人。 冯雨晴吓的尖叫一声,整个人就昏死过去。 第二天冯雨晴在床上发了一天高烧,嘴里不停说胡话,叫来村里的土郎中,吃了中药也不管用。他们又给冯雨晴吃随身带的西药,均不见效果,病情一度有加重趋势。 一到晚上,冯雨晴姑娘就从床上坐起来,呆呆的蹲床脚边上重复着洗脚的动作,一洗能洗一整个晚上。围观的村民无不毛骨悚然,冯雨晴她对象都吓哭了。 冯雨晴她对象和亲哥商量,老这么让她发烧下去也不是办法,要把脑袋烧坏的,可擅自出村又不敢,村民们早告诉他们,村里出的巧事儿要在村里解决,出去了就难办了。 就这么折腾了几个晚上,有天半夜,冯雨晴她哥和对象都在床边守睡着了,等他们醒过来,却发现冯雨晴姑娘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他们叫醒附近村民四处寻找,有村民说半夜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窗外月光地里姑娘在散步,跟丢了魂似的。他们当时很害怕,就没敢出去。 两个年轻人和村民找遍了村子,没找到冯雨晴的踪迹,他们又连夜去后山找,找到天亮也没再找到人。这两位年轻人听说在大学是搞科技的,冯雨晴姑娘身上装了个东西,他们用机器找,找到当天晚上的时候,在一座山涧悬崖上,竟然发现了一具棺材。 我们派人爬上悬崖,发现那具破烂不堪的悬棺,竟然就是当年老李木匠用的棺材,冯雨晴姑娘就躺在那棺材里,已经断了气。 说也奇怪,那悬崖几十丈高,按照当时送葬队伍的规模,根本不可能把棺材弄上去。再说冯雨晴这么文弱的姑娘,不借助工具,也不可能爬上这么高的悬崖,可事实上,这件事儿就是发生了。 好几个胆子小的村民,当场就吓瘫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五章 蛇城风水局 说到这里,丁老袍长长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渐渐变得稀薄透明的天空,光亮正一点点的朝黑暗里渗透进来,天快亮了。 冯雨晴姑娘的尸体被人抱下来,她哥哥和对象哭的像泪人,两人打算背姑娘下山去,再乘火车回老家给姑娘安葬。 村里人把他们送到村口,就在两人对村民招手告别的时候,冯雨晴他哥突然昏倒了,村民又把他扶回老李木匠的老屋里(二龙村有规矩,住过别人家的外乡人,就不能再换宅子住,鬼神有忌讳)。冯雨晴她哥冯夏躺床上人事不知,掐人中灌红糖水一点效果都没有,给鬼神烧纸钱也不顶用。 冯夏睡了一会儿就开始说胡话,乱七八糟说了一堆,一直睡到天黑的时候,就木愣愣的下床给人洗脚,反复的洗,洗完了还让冯雨晴她对象再打盆水来。 围观村民见这幅场景跟她妹冯雨晴一模一样,知道是老李木匠在捣鬼,老李木匠生前脾气乖戾,村里很多人都不敢惹他,得罪不起。他心眼儿小,只要稍有什么事儿做的不合他意,他就要报复。以前他给主家做事,饭菜不合胃口,他就在家具器什上动手脚,主家发现了说他,他就用木匠独有的方式下咒。 二龙村木匠少,村里要用到木制品的多,几个木匠常常忙不过来,老李木匠就特别吃香。他手艺好,坏就坏在心眼儿不对,所以让他做事的主家无不拿他当菩萨供着。现在死了,乖戾的脾气一点没变,甚至还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村民们见冯夏这样,一个个直摇头,叹气妹妹被整死了又轮到哥哥,这一家真是惨啊,可又帮不上什么忙。老李木匠生前发起脾气来就六亲不认,更别说现在死了,夜色渐深,村民们也不敢久呆,怕时间长了老李木匠找上他们。 村民散去之后,房间里只剩下冯雨晴的尸体和不停给人洗脚的冯夏,还有默默望着两人发呆的冯雨晴对象。房间里点了一盏微弱的油灯,火光如豆,只能照亮很窄的一块地方,偌大的房间还是被黑暗笼罩着。 冯雨晴对象王鉴明望着这诡异的一幕,吓的浑身发抖。他想逃离这可怕的老屋,却又不知逃向哪里,他想救他的同伴,也不知该怎么去救,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好事儿村民来老李木匠老屋看这几个年轻人,一进门就看到诡异的一幕。冯雨晴的哥哥冯夏坐在床沿上,王鉴明正蹲着给他洗脚,洗了左脚洗右脚,洗完了擦干净再洗。 眼尖的村民发现冯夏的裤管空空荡荡的,里面没有脚,而王鉴明装洗脚水的木桶里,竟然是一桶的血。 村里主事儿的跑过来一看,发现冯夏已经失血过多死去了,冯雨晴他对象王鉴明彻底变成了疯子。村民找遍整个房间,都没找到冯夏的一双脚,这委实非常奇怪,村民又在老屋附近找了个遍,冯夏的双脚竟然就这么失踪了。 年纪大的老头儿说,这双脚是让老李木匠给拿去了,这人活着不积德,死了还这么过分。这么好的三个娃娃,全让他给害死了。 村民们把两个死去的年轻人抬进祠堂,丁老袍运用风水先生教的办法,将他们肉体干化,魂魄封在二龙村祖祠里。这些人死的都冤,让他们的魂魄在村子附近游荡,受大阴龙阴气滋养,迟早有一天要出事。 丁老袍说,以前村子里也有不信风水先生说法的,祖宗为打嘛,执意要把先人送到山里下葬,自从出了老李木匠的怪事儿,就没人再敢送尸出村了。家家户户死了人,都往祖祠里送,尸体和魂魄都由丁老袍看着,村子里这才安宁不少。 我说:“那王鉴明怎么办了,村里派人送他出村了么?” 丁老袍摇了摇头,说他们把两年轻人的尸体送进祠堂,再回来找王鉴明,却发现没人了。后来有人在后山见过他,不过那已经是几个月后了,当时天快黑了,他就藏在树林里,村民想过去问问他情况,走近了,他人却不见了。 丁老袍唠唠叨叨一大堆,听完了我却找不到寻找张蕾蕾的任何线索,不禁大怒,冲他吼道,你他妈让我听你唠叨半天,说慢慢想办法找人,那你办法想到了没有,我该去哪里找张蕾蕾? 老李木匠老宅发生的怪事,让我更加担心张蕾蕾,像丁老袍所说,跟老宅沾上边的人,没一个善终。张蕾蕾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儿,现在人在哪里我都一点线索没有,更别说去找她。我起初以为丁老袍话里有话,能给我提供线索,没想到话说完了,还是一场空。 丁老袍抽了口旱烟,说:“小娃娃,我跟你说这么多,就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等天一亮我就会发动村民去山里帮你找人,找得到找不到你都要认这个命,这村里邪乎事儿多了,不差你这个。如果有能力保好自己的命,比什么都强。”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听丁老袍说了这么多,其实我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张蕾蕾这次恐怕真是凶多吉少了。可真让他说破,这种绝望的感觉,真比拿刀割肉还难受。我怔怔的站起来,望着东方一片鱼肚白飞泻而来,村里公鸡已经开始打鸣了,陆续有村民起床的声音,我站在鬼气森森的老宅前,欲哭无泪。 丁老袍出去转了一圈儿回来,给我拿了几个蒸馒头,说村里人自己蒸的,味儿没城里好,胜在分量实在。 我现在哪有心情吃东西,又把馒头还给丁老袍,丁老袍让我别急,他已经安排村里壮丁吃过早饭就去山里找人。现在我必须吃东西,否则那么高的山还怎么爬上去,另外,他还会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在丁老袍的要求下,生生啃掉了两个馒头,就逼着丁老袍领我去山里。 丁老袍本来打算跟村民一起出发,熬不住我一再催促,只能先带我进山。早上天亮之后,下了一场晨雨,我们冒雨上到半山腰,山里就开始起雾,四处都是白茫茫的,能见度只有两三米。雨后路面湿滑,再加上看不清眼前的路况,我们上山非常困难。 我在丁老袍的带领下,翻过一座山头,又淌过一座峡谷,沿着山沟沟一样的小路走了一里多路,又进了另一座山谷。 丁老袍说:“到了!” 他指着悬崖峭壁给我看,只见山壁上倒长了一棵歪脖子树,那山壁上怪石乱如鱼鳞,临池之比错乱在一起。光秃秃的绝壁上那棵歪脖松树显得特别突兀。山谷前面是一片树林,有一条不大的河沟流过去。 丁老袍说:“那棵树就是当时我们找到老李木匠悬棺的地方,悬棺被松树挡住,要不是两个小年轻有本事,我们肯定发现不了棺材。我一直觉得棺材放在这里很奇怪,可惜老头子不通风水术看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见小娃娃你手里那枚风水罗盘不是俗物,想必你对风水数术有了解,看能不能看出点名堂出来。说不定能解女娃娃的困局,真能救出人来也不一定。” 听丁老袍这么说,我看了看四周山势,真觉得有点奇怪。只见对面的山峦连绵成一条线状飞泻而去,李半仙儿送我的半卷残书中有记载,这叫一线飞天,意即去山龙龙气的格局。山龙延绵到此地,龙气本该凝聚成龙,可对面的一线飞天却是破龙气的山峦布局,也就是说此处不存在龙气,定非风水宝穴了。 山谷中一湾水缓缓淌入森林之中,这水窄而小,会随雨季而随时枯竭,根本成不了气候,更不可能形成风水格局中的水龙。 也就是说,此处是既无山龙又无水龙,不存在风水的任何标识,就是一块废弃的地方,我正待告诉丁老袍实情,突然回头往后望了一眼老龙头所在的山崖上,心里一震,竟然愣住了。 我脑子里闪现出残卷中的一张风水格局图,这格局背为山龙伏地,前为一线飞天,中为砂山环抱,整体形状犹如金汤城池,残卷中把这种风水局称之为蛇城局。所谓蛇城,既格局形如城,而神似蛇,能蜿蜒盘旋犹如龙形,也能凝天地阴气聚气为城,性歹毒,是不世祸害之局。 老龙头就位于山龙聚气之处,从山崖上飞泻而来,与蛇城风水局遥相呼应。可是蛇城风水局乃是泄阳气聚阴气的歹毒之局,老龙头聚集的阳气便会源源不断的被这蛇城局给泄掉,成为一具空壳,倒是这座山谷里,阴气凝聚,再加上大阴龙蛰伏万里而来,浩浩荡荡的龙气注入蛇城风水局,将这风水局哺育的愈发厉害。 残卷中说,蛇城风水局要结合天时地利多种因素方能成型,非人力所能为之,且风水格局形成之后,需要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时间才能哺育成型。我用罗盘一算,这山谷里的蛇城风水局竟然只用了不到五十年时间便以有如此规模,真是世所罕见。 再看悬崖绝壁上那棵云松的位置,正是蛇城局聚阴气的风水眼,是最容易出事的地方,把阴宅葬在那里,很容易就会出诈尸之类的事情。 我心说,这种局人很难为之,可是如果天时地利因素得当,有风水高人巧夺天工,也是能够成局的。再说这种局巧就巧在能散老龙头凝聚的阳气,可是老龙头是风水高人为了救二龙村修建的,这蛇城风水局泄老龙头的阳气,难道是故意抬杠不成? 我正凝眉苦思,就看到峭壁云松突然晃动起来,山壁上的石头嗖嗖的往下直掉,我和丁老袍吓了一跳。 这时,云松叶子后面,伸出一只黑黝黝的东西,我定睛一看,心里一阵乱跳。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六章 山洞里的风水先生 丁老袍也发现了,大叫道:“是人手!” 那是一只黝黑的人手,手臂从云松下面垂下来,随着风吹动的方向缓缓晃动着。我看的仔细,这人手就像是被火烧过似的,黑得像块火炭。 我跟丁老袍惊魂甫定,就决定先上去看看再说。丁老袍一个这么大岁数的人,攀岩竟然速度很快,我半大小伙子体力还不如他呢。山壁上乱石很多,足以给我们借力爬上去,等我们上了云松,才发现云松根处的山壁上有一处不小的洞口。 洞口里探出大半个人身体,他一部分身子架在云松上,一部分身体还在山洞里面。更可怕的是,他还浑身焦黑,像是被火整个的烧过一样。 丁老袍把这人翻了个个儿,惊叫道:“这是老李木匠的大儿子,他怎么在这儿?” 丁老袍把老李木匠的儿子拖出来,横架在云松上,里面赫然有个黑乎乎的山洞,这里便是当年老李木匠放棺材的地方了。 我们钻进洞里,棺材早先已经被搬回二龙村火化了,所以洞里应该是空的。我随身带了手电筒,在黑乎乎的洞里一照,竟然发现洞里躺了两具跟外面一样的尸体,尸身上都是黑黝黝的,活像是非洲人。 丁老袍辨认出来,这两人正是送葬队伍里的人,他紧张的发抖,失踪快三年的送葬队伍竟然又出现了。 山洞原来很小,只能容纳一具棺材。在山洞尽头,我们发现了一堆山壁坍塌的石堆,石堆后面有个逼仄的洞口,我们缩着身体爬进去,发现洞里有十多具焦黑的尸体,他们或躺、或卧、或站、或坐,就这么占满了整座山洞。山洞中间盘坐着一个老头儿,老头儿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手里还掐了个法诀。 丁老袍一一确认了洞中尸体的身份,他甚至还在一堆稻草里发现了老李木匠的尸体。老李木匠身上裹了一层稻草,用草藤捆起来,像只硕大的稻草人。我们像剥粽子一样剥开稻草,里面的老李木匠居然栩栩如生,脸上的皮肤像刚剥了一层鸡蛋壳似的,特别柔软光滑,像睡着了一样。 丁老袍惊讶道:“这老李木匠怎么比死的时候还年轻,真忒奇怪了?” 我把老李木匠上下打量一番,他皮肤虽黑,却不干瘪,有点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而且他皮肤还没有正常农村人应该有的粗糙,看起来比较细腻光滑,像个城里人。 我和丁老袍面面相觑,眼前的这一幕太匪夷所思了,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怪事,在外面说出去人家肯定以为我们是神经病。 丁老袍检查完尸体后,说:“老李木匠送葬队伍里的人全在这里,一个不少,可这老头儿是谁呢?” 他指着盘坐在山洞中间的老头儿,陷入苦思。 我看老头儿手边放了一只风水枣罗盘,心里顿时明了,这厮原来也是风水同道中人。看他样子,想必是坐化于此,这蛇城风水局人为因素很明显,难道就是这老头儿布的局?蛇城风水局泄阳龙所聚之气,针对老龙头的目的很明显,阳龙气一泄光,二龙村龙脉上的大阴龙必定乘虚而入,将二龙村变成阴气汇聚之地,端的是凶险无比,整个村子的人死绝都是很有可能的。 我潜意识里觉得,这老儿巧夺天工,借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手布下蛇城风水局,必定不是简单与二龙村有仇,他定有其他更可怕的目的。 丁老袍围着坐化老头儿转了一圈儿,突然叫起来:“哎,狗日的,老头子终于想起来这人是谁了,他就是当年给老李木匠看风水的先生,我们在祖祠还打过一个照面呢。” 经丁老袍这么一点拨,就更能坐实我的想法,这老儿为老李木匠寻龙点穴是假,他利用老李木匠才是真。这厮弄死整个送葬队十几号人不说,还为二龙村数百村民设下这么歹毒的风水局,这心真不是一般的黑。 我又向丁老袍打听老李木匠出殡的时辰,丁老袍别的不在行,对全村每户生老命死的时辰却是了如指掌,他稍一思索就给我报了出来。 我拿风水罗盘一算,见那日天刑、朱雀、白虎、天牢、元武、勾陈六位凶神齐聚,这六神值日,乃是大凶之兆,诸事不宜,特别是出殡送葬更不能为。相阴宅讲求寻龙点穴查砂问水,更讲究良辰吉时,找到风水吉穴,还要选对时辰下葬,时辰不对,吉穴也容易变成凶穴。 为老李木匠相阴宅的风水先生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他点的六凶之日出殡,就算不把出殡队伍引到蛇城凶局里来,也一准会出事,家宅难安。 我见这风水先生肤色自然,比老李木匠看着还像活人,整个就一老道入定,要不是知道他的歹毒用心,我一定以为这老儿是世外高人,还会敬仰有加呢。再细看,发现他脸色红润,根本就不像死人。可是摸他鼻息,却又一点呼吸都没了,再摸心脏,也没有心跳,是死人无疑。 丁老袍说,这祸害人的妖人,不如咱们一把火把他尸体给烧了吧,留在世上也是要害人。 我阻止了丁老袍的举动,这老儿整的这番局面,我总觉得有点印象,事情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这像是风水老儿布下的一种奇特的局,他将送葬队伍弄到蛇城风水局里,又对这十几具尸体做了手脚,必定有更可怕的目的。我知道,我必须尽快破了这个局,否则张蕾蕾就凶多吉少了。 我翻出半卷残书来研读,找到蛇城风水局的详细描述,就这么看了很久。丁老袍乡绅出身,懂得许多道理,知道我在钻研这风水局,也不打扰我。手电电池快用完的时候,丁老袍去外面折了几根枯树枝缠上稻草,为我做了两只火把照明。 我一直看到天快黑的时候,才在残卷某个篇章里看到一句话,说在大阴龙处设局聚阴气,风水眼中点阴宅,必为凶宅,乃养僵尸之穴。炼僵尸需养尸散气,魂肉分离,死者肉身炼化到一定程度,起初焦黑如碳,后由黑转白,娇嫩若顽童,一旦遭遇大凶之日,尸身吸了月光之精魄,便有了一口精气,这僵尸也就养成了。 我大吃一惊,原来这老儿是在社城风水局里养僵尸啊,我曾听李半仙儿说过僵尸的可怕,一旦成型,整个二龙村都会被僵尸屠杀干净。 书中提到的魂肉分离吸引了我,也就是说,山洞里的这些尸体都只是肉身,要想炼成僵尸,设局之人必定不会让死者魂魄找到尸身,否则就会前功尽弃。这老儿抛弃了死者魂魄,又会把魂魄放哪儿呢? 丁老袍给我讲的几个故事,都是孤魂野鬼为祸,那才是死者真正的魂。我心里一动,既然老李木匠和他子女的鬼魂都在村子里出现过,说明他们的魂还没出村子,张蕾蕾是被送葬队的鬼魂带走的,而她还没出现在这养僵尸的山洞,人很有可能还在村子里。 想到这里,我无比高兴,只要张蕾蕾尸身没进蛇城风水局,她的魂魄就没跟肉身分开,就还有救。我现在要做重点就是找到张蕾蕾,解开她身上的风水之咒,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张蕾蕾就还有救。 我对丁老袍说:“咱们快走,张蕾蕾人还可能在村子里,咱们先回二龙村,找到张蕾蕾再解决这些尸体。” 丁老袍不明所以,不过他已经被我刚才的分析折服了,对我是言听计从,边走边说,他介绍来的人,果然不是一般人。 我们出了山谷,翻过几座山头,回到村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后山传来“啪嗒”一声,我回头一看,就看到山崖上的老龙头断的粉碎,龙头上半身就这么掉进了悬崖。 丁老袍吓的失声大喊:“我的妈呀,出大事儿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七章 破鬼门 丁老袍这么一嗓子喊完,整个村子都沸腾了,村民纷纷放下手里的伙计聚集在后山脚下看凸出来的老龙头变成一堆石头渣子,许多村民都失魂落魄嚎啕大哭起来,丁老袍尤其哭的伤心。 他边哭边嚷嚷:“我的天,二龙村的天塌了,老龙头没了,二龙村的天塌了——” 我深知老龙头对二龙村的重要性,在大阴龙的势头盖过阳龙之后,那位神秘的风水先生为二龙村建造的老龙头就是村民对平安的唯一寄托,现在龙头没了,也意味着厄运将至。 这个时候我怎么忍心打扰丁老袍,让他陪我去老李木匠老宅找人,我一个人默默走出人群,往老李木匠老屋而去。 天空中升起一轮圆月,今晚的月光特别的明亮,照得二龙村树影婆娑,树枝在夜风中沙沙作响,衬的这夜晚出奇的安静,我一个人像鬼影似的飘到老李木匠屋前。 在山洞里看见那队送葬队的尸首,我就想明白了。送葬队伍不是因为遇鬼才离奇失踪的,他们是被山洞里的老道做了手脚,才一路被折腾到蛇城风水局,囚尸洞中作炼化僵尸的材料。 送葬队伍失踪后,又在村子里反复出现,显然不是因为冤魂作祟,那老道蛇城风水局都能布成,弄死人还能轻易让他们化成冤魂,那就太不合乎道理了。这样推算起来,送葬队伍和老李木匠一再在老屋作祟,必定是老道士的安排,他想以魂做引,引诱活人过去,以作他炼化僵尸之用,冯雨晴姑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只是这老道士再厉害,也没想到过姑娘身上装了GPS定位,他哥和他对象又是搞科技的大学生,这才把隐蔽的近乎完美的蛇城风水局暴露出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这么一推算,我就明白了,老李木匠屋里发生的那些怪事,应该不是鬼魂作祟,而是风水局作用产生的幻象。否则,以我目前开天眼的本事,必定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不可能鬼魂把张蕾蕾这么个大活人抓去了,我就凭白让她人间蒸发。 风水讲究的是一个气,《葬经》云“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道出了风水的核心便是气。气飘渺无形,存在于天地之间,却又看不见摸不着,是一种很神秘的东西。风水的作用,就是聚气为我所用,在时间上,能朝发夕至,也能耗费三五十年才能见效;在空间上,风水格局可以影响一个封闭空间,譬如阳宅,也能相隔万里,依旧能控制人的生老病死、命格运数,端的是神妙无穷,非常厉害。 老李木匠老屋的种种怪事,就是老道士利用风水格局的气场所致,无论是鬼魂一样的半夜送葬队,还是张蕾蕾在房间的鬼上身,亦或者冯雨晴给老李木匠洗脚,都是风水局制造的气象,只是一种幻象而已,并非受真正的鬼魂影响。 受到老李木匠出殡的黑道凶日启发,我特意查过张蕾蕾出事的日子,发现还真有问题,那日正是又一轮的黑道凶日,六道凶神值日之时。我再查老李木匠老屋的方位,是对冲位,黑道凶日时辰便会天道裂开,与蛇城风水局既互冲,又呼应,乃是蛇城局裂开的一道口子。等到第二天子时,便是魂肉剥离的时候,蛇城风水局的气场会吸引张蕾蕾的肉身前往。张蕾蕾一旦踏上这条路,便会魂飞魄散,尸首最终沦为僵尸。 我必须在子时之前找到张蕾蕾的真身,用一些特殊方式护住她的魂魄,免遭魂肉分离之苦。 按照李半仙儿所赠半卷残书里记载,像蛇城风水局这种大阴之局有几处气场门户,我用风水罗盘推算过,分别在坤位和艮位上,坤乃人门,艮乃鬼门,老李木匠的老屋所处的位置就是艮位,也就是鬼门。 蛇城风水局能在老李木匠老屋里制造出这么多可怕的事情,全是靠这艮位鬼门输出蛇城风水局的气所致,张蕾蕾能瞬间不见,也是被艮位鬼门所困,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艮位的具体位置,破了鬼门,自然可以找到张蕾蕾。 我在老屋前转来转去,转了两个时辰,头发都要抓掉半边了,一点线索都没有。我的本事全来源于李半仙儿的口授和那半卷残书,理论知识非常充沛,可惜实践太少,空有一身本事耍不出来。 正在我急的直挠头的时候,丁老袍带着村民们回来了,丁老袍见到我,道:“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让我好半天找。” 我想来想去,各种假设都没有坐实的证据,地下室里既可能是懵了头的小偷,也有可能是里面有东西。阳宅里布置这么凶的风水局,要招惹点脏东西进来,也不是没可能。 我心里虽怕,又想我口袋里装了祖传杨公风水枣罗盘,手上操一把实木圆心凳,进可攻退可守,管你什么东西,只要我小心行事,也不会吃什么大亏。 于是,我攥紧实木圆凳在手,蹑手蹑脚下了地下室楼梯,地下室里好像有老鼠挠东西似的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我垫着脚尖大气不敢出,一步一步下到楼底下,那哗啦啦的响声就像在耳边,我仔细判断它的位置,却很能有准确的定位。 我怕打草惊蛇,憋着呼吸缓缓的朝前挪动,就在要挪到声音源位置的时候,我发现那哗啦啦的声音突然停了。 整个地下室安静的可怕,为甚至错觉的以为,我刚才听到的声音都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一切都是假的。 这时,我听到地下室客厅传来“啪”的一声响,那声音不响亮,却足够清脆,我敢肯定,这声音肯定是人为发出来的。 这时,我已经摸到开关位置,便顺手按下点灯开关,客厅顶上的欧式大吊灯顿时亮了,将客厅中间的家具镀上一层华贵的金光。欧式沙发、茶几、各色装饰品和角落里的空空的水族箱上,都被这层光芒照射得熠熠生辉。 客厅背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欧式油画,油画里是魔鬼撒旦正在吞噬鬼魂,血腥又狰狞。 我环顾四周,客厅里空空如也,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我又先后打开厨房、卫生间、保姆房、储藏室的灯,把整个地下室搞的灯火通明,却一无所获。 就在我沮丧的准备离开地下室的时候,我的目光落在沙发茶几上。厚重的实木茶几上摆了一张围棋棋盘,棋盘两边是两只黑白子盒,盒子边上有一只巴掌大的木雕鱼,雕的很粗糙,边上已经被磨的非常圆滑。 茶几两边是真皮软沙发,沙发对面加了一只实木圆凳,像是有人在观棋。那只木雕鱼就放在靠圆凳的那一面上。 最令我吃惊的是,早上我出门的时候,这些棋子还在棋盒里的,可是现在棋盘上已经落满了子,白棋大有将黑棋包围的架势,双方正杀的难解难分。 看到这里,我头皮一阵发麻,只觉得这一切出奇的怪异。 我们离开之后,别墅里不可能再有人进来,因为钥匙在张蕾蕾手里。 地下室里走路的声音,想必也并非人所为。 明白了这一层关系,我不再犹豫,将实木圆凳抛在地上,操起祖传风水枣罗盘在手心,口念上清源诀,用罗盘在印堂位置狠狠敲了一下。天眼一开,我眼前顿时变得出奇的明亮。 我再看茶几位置,棋盘上的棋子又变了位置,黑棋变得更加危险了,白子几乎已经稳操胜券。 而沙发和圆凳上竟然还是空的,连鬼影子都没看到。 我还以为太紧张导致天眼没有成功打开,我又重新开了一次,再朝棋盘那边张望,眼前依旧是空的。 我心里一阵发憷,事实显然超出了我的估计,现在的局面完全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一定有东西在我眼前下棋,只是我看不见他,我开了天眼依旧只能看到一团空气,敌在暗我在明,我现在束手无措。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八章 飞沙定魂 我跟着村民跑过去,好事的村民已经把挖出大水缸的位置围了好几圈了,我好不容易挤进去,见月光地里,那磁瓦水缸闪烁着刺眼的光泽,在老屋废墟里,显得阴森恐怖,非常吓人。 挖出水缸的青年蹲在边上,手在水缸盖上摇来摆去,就是不敢落下去。边上人等的不耐烦了,骂他道:“你他娘的倒是打开啊,咱们这么多人看你孵小鸡呢,真像个娘们。” 那小伙子挣扎着拿不定主意,边上叫嚷的人嗓门大,自己却不敢过去替那小伙子揭开水缸盖。 见到这副情境,我心都揪在一起,这水缸封闭的这么严实,张蕾蕾哪里还有活路呀? 我大步过去,一把推开那畏畏缩缩的小伙子,揭开水缸的瓦盖,就见里面有很深的水,水里还跑着一团乱糟糟的衣服。有人举着火把来给我照亮,我定睛一看,水里翻出来的白纱正是张蕾蕾失踪时穿的裙子,我立刻命人把水缸四周挖开,大伙儿一吆喝,三下两下就挖开了,我抡起锄头将水缸砸开,水缸里的水顿时哗啦啦流了一地,跟着一个人也滚了出来。 我趴下去一看,这人果然就是张蕾蕾。只见她面色惨白,手足发乌,身上冷冰冰的,竟然像已经死了很久。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突然觉得心里某种东西碎了,整个人跟死了一样。 丁老袍见我这幅样子,蹲下来摸张蕾蕾的鼻息,突然尖叫起来:“哎呀,这女娃娃还有呼吸,她还活着呢。” 我被丁老袍的反应吓了一跳,拿手去摸张蕾蕾的鼻息,果然还有若有若无的呼吸,这太不符合常识了。我再去摸她心脏,心跳虽弱,却还没完全停止,我高兴简直要跳起好几米高。 村民们发出一声惊呼,顿时开始议论纷纷,听他们语气,只恨张蕾蕾抱在我怀里,他们不能亲自上来检查一下。人群里掌声雷动,就跟捡到大宝贝似的,群情激奋的不得了,有人还回家把老婆孩子叫出来看。 我紧紧抱住张蕾蕾,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提高她身体温度,丁老袍领着我往祖祠的方向走,我走了一段,发现后面跟了不少村民过来。丁老袍指着我对村民们说:“我骗大家没有,这小娃娃别看年纪小,可是位风水高手,咱们二龙村又有救了。” 村民们欢欣雀跃,把我送到祖祠门口才纷纷离去,丁老袍为我打开门,引我走进祠堂,又去案台上点燃了一盏油灯。黄豆大的火光照的祖祠里影影瞳瞳,幽深神秘,想起祖祠后面一大片的尸体,我心里一阵紧张。 我将张蕾蕾平放在案台前的空地上,丁老袍找了一只草编坐垫给张蕾蕾做枕头,我见张蕾蕾脸色惨白而青紫,这是窒息留下的痕迹,同时也是魂魄出窍的痕迹。我看了看时间,现在距离子时还不到一个时辰,正是万分紧急的时候,倘若我在子时到来的时候不能守住张蕾蕾的魂魄,她一样会死。 这几天我被迫研习半卷残书,又结合李半仙儿口传心授的种种五行术数秘法,对风水和数术的理解已经是一日千里,不同于一个月前的我了。我发现人只有在被迫的状态下,才能很快的学习某种技能或者理解某种东西,张蕾蕾失踪我,我一心想救她,硬生生把一个风水白痴逼成了能懂局破局的风水先生。 根据张蕾蕾目前的状况,我想到李半仙儿传授我的一项定魂局。这种风水局比较奇特,它不同于阴阳宅风水局,而是一种介乎阴阳秘术与风水之间的学问,利用风水格局理气,又利用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调整阴阳,万事万物皆离不开五行之理,这门定魂局就是利用风水之气调理人体内的阴阳五行之道,从而达到定魂的作用。 我在张蕾蕾额头上压上一块千年泰山石用来镇魂,避免魂魄在子时到来时瞬间被蛇城局驱走,我又让丁老袍给我弄来几十根蜡烛,围着张蕾蕾点了一圈儿。这种做法一是为了点灯敬佛,另外也是怕张蕾蕾身体正虚的时候,被祠堂里的孤魂野鬼上了身。 接着,我又让丁老袍把张蕾蕾换了个位置,让她头朝西北枕天门,脚踩东南踏地户,以张蕾蕾为中心画上八卦阴阳爻。 做好这一切工作,我便盘膝坐在张蕾蕾身边,心里默念早就烂熟于胸的上清源诀。这上清源诀也是一门奇术,乃是道教三清门不传之秘,有清心静气安魂开智的妙用,我开天眼的时候就需要用它开智,这次为张蕾蕾定魂,我大胆的想用它来为张蕾蕾安魂。 我就一直这样默念上清源诀,念了不知道多少遍,口干舌燥的,一圈儿蜡烛也烧了一大半儿,我看看时间,子时马上就要来了,我心里不由的一紧。 张蕾蕾的生死就压在这一线之间,我紧张的发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蜡烛,只要蜡烛一灭,张蕾蕾就完蛋了。 这时,祖祠的大门突然“啪嗒”一声开了,一阵狂风倒灌进来,吹的蜡烛瑟瑟发抖,眨眼就要灭掉。我大吃一惊,没想到蛇城局的气场这么强烈,我布下的千年泰山石和八卦阵竟然一秒钟都扛它不住,太他妈凶残了。 好在我家传风水罗盘就在身边,在蜡烛就要灭掉的瞬间,我手持风水罗盘,压在张蕾蕾肚腹丹田位置。李半仙儿的半卷残书中记载,人的精魄都存在丹田之中,古人练气,其实是炼魄,因为魂魄乃人气血灵魂之根本。 我按照李半仙儿当时的指点,手里掐了个三清法诀,将上清源诀念的掷地有声,每句话最后一个字都咬的特别死,在诵经里,这叫定诀。尾字咬死了,这口诀才能定性,才能稳如泰山镇住一切凶邪。 大门里灌进来的怒风吹进许多尘土乱叶,打的我满头满脸都是,我丝毫不为所动,嘴里嚼一把沙土继续念口诀。倒灌的山风越发肆虐,我将上清源诀念的飞快,跟绕口令似的一路畅通无阻,山风虽大,却只能把蜡烛吹的摇摇晃晃,始终灭不了。 除了用上清源诀开天眼之外,我还是第一次用它干别的,眼前这幕奇景让我大为惊叹,他娘的这也太神奇了,八卦、泰山石、张蕾蕾头脚的朝向结合风水罗盘就能镇住这么大的阴风。 丁老袍瞌睡中被惊醒,见祠堂山门大开,枯枝败叶成片的往祠堂里面钻,吓的一屁股站起来,逆着风往大门口走想去关门,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大风吹的连栽了几个跟头,摔的满脸的血,状如恶鬼。 他老人家只好趴在地上,死抱着祠堂大红立柱不敢起来,大门口的沙石乱风中,我隐约看到门口站了许多人。这一发现吓了我一跳,我心想,这么大的风,人连站都站不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定睛一看才发现就是老李木匠送葬队的那帮人,一个个披麻戴孝哭天抢地的,纸人纸马在风中猎猎作响,我还看到老李木匠的棺材耸立在队伍中间,煞是阴森可怕。 不过,这些幻想已经吓不倒我了,我早已非几日前的吴下阿蒙。在蛇城风水局山洞里,我花了一天时间精研半卷残书,心中已经有所悟,对风水局的妙用多了许多了解,再加上慢慢掌握了阴阳八卦易理之术,许多东西已经可以推测出来。 我心里想着,上清源诀念的飞快,手里的二十四式三清法诀变换着捏的飞快,我家祖传风水罗盘在张蕾蕾丹田处剧烈的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弹飞起来似的,张蕾蕾的脸色也渐渐由青白转淡,似乎有了人气。 就在这时候,我抬眼发现大门口风沙中走进一个粽子样的东西,定睛一看,却发现是一个身上捆满了稻草的人。 我心里一惊,暗道:“这不是老李木匠吗?”难道老道士的僵尸已经炼成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三十九章 稻草人 此刻我布下的定魂阵与老道士的蛇城局正在互相博弈,蛇城局虽然厉害,可惜我们所处的位置既不在风水局内,又不在它的人、鬼门上,所以它的力量便大打折扣,我的定魂阵才能跟它一博高低。 在博弈中,我渐渐发现上清源诀的重要性,只要我稍有怠慢,蛇城局起的阴风就强一分,张蕾蕾的身体也会明显产生某种变化。那粽子人朝我走过来的时候,我心里紧张万分,时不时拿眼神票他两眼,但念诵上清源诀却一点没耽误,反而越念越快,张蕾蕾的脸色和呼吸逐渐得到恢复,那粽子人走到距我不到十米距离的时候,我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张蕾蕾的睫毛动了动,好像就要睁开眼睛了。我在心里默念,死老李木匠,你他妈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啊,不能让我的张蕾蕾先醒过来吗,只要张蕾蕾恢复正常了,老子有的是时间陪你玩。 粽子人顶着呼啸的阴风走到案台面前,突然站住不动,就这么直愣愣的望着张蕾蕾,我警觉的盯着他,丁老袍这厮抱着大红柱子哆哆嗦嗦不敢松手,他就趴在粽子人身边,我完全能理解他的恐惧。 粽子人立在飞沙走石中间,像尊泥胎雕塑,一动不动。他越是这样,反而越让我内心难安,总觉得这厮心怀鬼胎,在打张蕾蕾的主意。此刻的张蕾蕾定魂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我的定魂阵要是被破坏了,张蕾蕾立刻就会魂飞魄散,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我心烦意乱,几次把烂熟于胸的上清源诀念错,张蕾蕾刚恢复血色的脸顿时又一片死灰,颤动的睫毛也不再晃动,吓的我收敛心神,不再去看那粽子人。 过了片刻,我再瞟一眼祠堂门口,只见烟尘飞沙中,老李木匠的送葬队竟然已经晃晃悠悠的进了大门,唢呐、锣鼓的哀乐无比悲伤的充斥着老祠堂,孝子贤孙扶棺痛哭,棺材由四名殓衣壮汉抬着,缓缓进入大门,门外响起轰隆隆鞭炮声。 眼前的这一幕不像我在老李木匠老屋看的那般虚幻,整个场景非常真实,我敢肯定,这棺材、人、锣鼓和纸人纸马都是真的,看得见摸得着的真实。 我还特意看过这些人的脸色皮肤,他们浑身上下没一点黑的,借着明亮的月光,我能大致看出他们的皮肤不但不黑,也不太白,而是正常庄稼人的糙黄色。这就怪了,这送葬队伍再次出现,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老道士的僵尸已经炼成了,整个送葬队都是僵尸。但我看这些人身体颜色很怪,不似僵尸该有的细腻纯粹,这跟半卷残书中记载的很有出入。 我犯了难,张蕾蕾眼皮皱了皱,突然睁开了,我心里一阵欣喜。张蕾蕾睁着眼睛直直的望着祠堂瓦顶,好像精神还没恢复,眼神里透着疲倦。 送葬队走到案台前,将棺材重重的放下,激的灰尘乱飞,呛了我一鼻子,我连打两个喷嚏,围在张蕾蕾身边的一圈儿蜡烛顿时就灭了。我心说不好,这帮人太他娘的阴损了,竟然用这种方式逼我停止诵经,我抱起张蕾蕾就往案台后面跑。 我边跑边回头张望,就看到两个壮汉一起揭开棺材盖,里面爬出一个一身寿衣的老头儿,我定睛细瞧,发现此人竟是老李木匠。老李木匠不是翻出棺材的,他双腿直直的跳出来,出了棺材又跳了两步,一直跳到牌位案台面前,眼睛咕噜噜的乱转。 我吓的额头冒汗,我果然没料错,老道士真利用蛇城风水局把僵尸给炼出来了。没接触过阴阳风水之前,我对僵尸的了解仅限于坊间传言和影视剧,直到看了半卷残经才知道,这僵尸是三界之外的东西,它没有魂魄,一身骨肉坚硬犹如铜墙铁壁,甚至能挡刀剑斧砍,端的是厉害非凡。 僵尸能活动自如,全凭嘴里含了一口生气,这口生气乃是用阴阳术炼化出来的东西,含有五行相克相克的原理,也就是说,不同的僵尸,根据它们生气的不同,可以定性为金、木、水、火、土五种,生克之理妙用无穷,僵尸就靠着五行之理所向披靡。 而且僵尸是靠风水局炼化出来的东西,是三界外的东西,不受天理循环限制,性质极其残暴,一旦开了杀戒,基本上它们经过的地方就会片甲不留。 我抱着张蕾蕾躲进一堆乱尸之中,现在生死关头,也顾不上害怕了。把张蕾蕾安置稳妥后,想到丁老袍这老头儿,我又忧心起来,这老儿性子木,被阴风吹倒几次后,他索性就搂着大红木柱子不撒手,也不看看眼前环境,太坑爹了。 我把张蕾蕾夹在一堆尸体中间,又溜回案台附近,躲在黑暗中张望,见丁老袍还龟缩在大红柱子后面,掩耳盗铃的真以为人家就没发现他。老李木匠在祠堂前厅跳来跳去,鼻子一嗅一嗅的,很明显在找什么东西。 残书中记载,僵尸是化外之物,全凭喉咙里的一口生气,也因为这口气,它们对味道非常敏感,常常能根据气味追踪到猎物。 我担心老李木匠迟早会找到张蕾蕾,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吸引它的注意力,能把它引出祠堂就最好了,再把它引进田地里。二龙村农田山地极其广阔,农田沟沟坎坎多,而且沿江山地多沟渠,僵尸不能走路,只会直不楞登的乱跳,一跳就深沟渠里就很难出来,会一个劲儿的跳下去。 有鉴于此,在把张蕾蕾隐蔽好后,我跟她来了个长长的深吻,吸足了她的生气含在嘴里,死憋着不吐出来,等跟老李木匠接触的时候,自有妙用。 在张蕾蕾面前,我一贯胆小,根本不可能做出猥亵她的行为。这次敢偷吻她,一来是形势所迫,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救人要紧也只能这样了;二来也是张蕾蕾神智还没完全恢复,我对她没有亵渎之意,只因为在危急关头做这种事,她不记得总是好的,免得以后见到她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我藏在黑暗里,偷偷绕到送葬队伍后面,在靠近老李木匠的时候,我估计踢翻一根靠墙的烂木头。响声惊动了老李木匠,它朝我这边跳过来,我藏在黑暗里,手里捏紧风水罗盘,一身的冷汗。 我杨晓天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僵尸,也是第一次斗僵尸。虽然已经研究出了些本事,面对真正凶残的僵尸,心里还是没底,冷汗不停的往下冒,连衣服都汗湿了。 老李木匠跳到我面前,我突然爆起冲出来,老李木匠双手一夹就来掐我脖子,我身体往下一缩躲过僵尸的一击,扭头就往大门跑去。 老李木匠追了我两步,到大门口的时候,他正要停住,我突然转身,回头对他喷了一口张蕾蕾的生气。老李木匠顿时疯了似的,马不停蹄的跳着追我,我吓了个半死,跑出祠堂,老李木匠也狂跳着对我穷追不舍。 匆忙中,我听到祠堂里有人“咦”了一声,我回头一看,除了看到老李木匠那张扭曲的脸,还看到粽子人扭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我却完全不知道他会是谁。 老李木匠估计是新炼成的僵尸,跳起来的频率虽然高,却跳不远,我憋出吃奶的力气跑进树林里。祠堂前的一片林子树木高大,又密集,树枝错综复杂,正是我藏身的好去处,老李木匠一具硬邦邦的僵尸,在林子里跳的非常郁闷,也幸亏是僵尸,否则早绊倒不知道多少次了。 我引着老李木匠穿过树林,村子里其他人家都灭了灯火,整个村庄都是一片庞大的黑暗。看到这些黑漆漆的房屋,我心里就沉甸甸的,这些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命,我要把老李木匠留在村里,明天一早全村绝无一个活口。 我带着老李木匠跑出村子,二龙村的田地都在村外,进村的时候我还看到过,正好今晚月光明亮,我可以找到农田位置。 我一路狂奔出村,仗着在学校运动会上练出的跑步速度,一直把老李木匠拉了十多米远,跑到田埂上的时候,我一抬头,见月光地里站了个稻草人,再仔细一看,那身材高度不正是二龙村祠堂那个粽子人吗? 我心里一颤,暗道:“他娘的,这货是谁?”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章 斗僵尸 那粽子人站在稻田中央,跟农田里常见的驱鸟赶雀的稻草人一模一样,风吹的稻草哗啦啦的乱响,要不是在二龙村祠堂里注意过他,我真以为他就是普通的稻草人。 我淌过水田,又爬上田坎,跟上楼梯似的爬上粽子人所在的那块水稻田,淌着泥水朝粽子人走过去。 老李木匠在后面一跳一跳的跟着我,像只弹簧人,进了水田后,腿会陷进淤泥里,老李木匠跳的颇为艰难,没在平地上那么快了,我也得以将它甩出很远。 粽子人无疑跟老李木匠是一伙儿的,我在祠堂的时候,特意数过送葬队的人数,一个都没少,唯一多的人就是这粽子人。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粽子人的真实身份,突然脑子里闪过山洞里那老道士,心想,难道是这道士在装神弄鬼? 我淌倒农田里的许多水稻,走到粽子人身边。粽子人正背对着我,月光拉长他的背影,显得幽深恐怖,非常吓人。我心里戒备着,在距他十多米的地方大声喊道:“嗨,你到底是什么人,快神神鬼鬼的了,我们都是风水同道,快以真面目示人吧。” 粽子人依旧不动,我心想,二龙村每块水田里都有只稻草人,难道我被吓糊涂了,这家伙真就一只草扎人? 老李木匠已经越过田坎,跳进我们这块水田里,月光下的老李木匠面容惊悚,一双白森森的獠牙从嘴里伸出来,眼睛里全是凶光,非常吓人。也许是适应了水田淤泥,它现在速度也不慢,“咚——咚——咚——”跳的水花乱溅,在这寂静阴森的夜晚,显得特别诡异。 我夹在两人中间,心里一阵紧张,想也不知道这稻草人是不是粽子人,别让他们前后夹击了,还是先走为妙。我专门往沟渠多的地方跑,老李木匠总有跳进沟渠的时候。只要他进了深沟,我就不怕它了。 我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跑,刚才下水田的时候,我就注意到那里水性树木比较多,还能听到汩汩流水的声音,水沟应该就在那边了。我淌水跑了十几米,老李木匠已经折转方向奔我而来,稻草人也动了动,似乎在朝我扭头。我打了个寒颤,没存侥幸心理是对的,这稻草人果然就是祠堂里的粽子人,晚跑一步就被这俩活宝夹住了。 根据残书中描述,我完全可以想象到我落入老李木匠之手的后果,它会先咬断我脖子放血,还时不时会吸上两口,跟着用利爪将我开膛破肚,将身体各个零件分而食之,极其血腥变态。 老李木匠跳的飞快,我吓的在水田里一路狂奔,打倒无数水稻秧,刮的腿上生疼,泥水溅了我一身都是。 我跳上田坎,猛一回头,吓得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太他娘可怕了,粽子人竟然跟我只有两步之隔。这厮哪难道是飞过来的不成? 我吓的腿肚子发软,强撑着跳进另一块水田,我再也不敢往后看了,一鼓作气使出吃奶的力气狂奔,横跨几块水田后,跳上岸,就看到雪白的月光下,正在汩汩流淌的水渠。这水渠有一两米宽,两岸长了许多水草杂树,可见这水相当滋养,沟渠里都是白花花的的水,也不知道有多深,但可以肯定水不会浅。 我琢磨着怎么勾引老李木匠跳进去,这厮再厉害,在这么深的水渠里,也难有用武之地。只要困住它,我再去村子里找村民把它绑住,布下个风雷相射阵,一把火将它的僵尸身烧个干干净净,老李木匠也就彻底完了。 我心里想的美,回头看来时的方向,空旷的水稻田里,竟然空空如也,鬼影子都没看到。我环顾四周,粽子人和老李木匠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一下子不见了,我心里打了个哆嗦。 我心里很清楚,我身上还有张蕾蕾的生气,以僵尸的习性,没追到猎物是不可能放弃的,更何况我跑的随快,老李木匠要找到我的踪迹很容易,它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了,它肯定躲在暗中。 我在沟渠边上转来转去,二龙村树特别多,农田田坎上也零零星星的栽种了一些树木,我的目光跃过一棵棵树影,每棵树影后面都俨然藏了东西,吓的我一一阵阵的紧张。我琢磨着,必须过去看看,如果他们由于某种原因懒得追我了,转而回二龙村,那就完蛋了。僵尸嗜血,只要开了杀戒,就会越杀越疯,直到把整个村子屠戮干净才消停。 我扭头就往回走,才一转身,突然觉得后面有个东西碰了我一下,我一哆嗦又扭回去,眼前赫然出现一张长满毛的怪脸,吓的我从尾巴骨一直麻到头顶。再定睛一看,那脸一半是毛一半像小老太太似的皮皱到一起,看着特别阴森恶心,我心里一动,这怪物不就是二龙村的丁寡妇吗? 丁寡妇冲我咧嘴一笑,我胃里犯恶心,拔腿往水稻田方向跑,还没跑出两步,就看到老李木匠木头似的立在田坎上,脸上肌肉紧绷的像个死人。 丁寡妇的凶名丁老袍跟我说的一清二楚,比僵尸只强不弱,二龙村全村孩子家畜不知道被她吃了多少,这老太太活到现在,怕至少也有一百多岁了吧,都成精了。老龙头塌后,我一直忙着找张蕾蕾,根本没想过里面还有个可怕的丁寡妇,这厮趁机出来,想必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了。 前有虎狼,后有追兵,我自杀的心都有了,丁寡妇从树上跳下来,剥皮似的一层层把稻草卸下来,老李木匠依旧冷冷的盯着我,眼神里都是嗜血的杀气。 我家祖传风水罗盘都被我攥出了汗,风水罗盘虽说是千年法器,对付鬼魂效果不错,可要对付丁寡妇这种猫尸煞,威力就非常有限了,更别说老李木匠这种僵尸。罗盘打在它们身上就跟挠痒痒似的,反倒是它们一爪子就能送我归西。 丁寡妇剥完稻草,我们三个就这样僵持着,老李木匠时不时裂开嘴巴吓我,一张嘴就是一嘴雪白獠牙,吓的我直哆嗦。我心里默念上清源诀,一手托着风水枣罗盘,上清源诀能定魂安神,我怕自己受不住惊吓,先自己把自己给吓疯了。 丁寡妇突然扑过来,我眼前黑影一闪,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浑身一冷,人就扑倒在地,鼻腔里塞满了恶臭味,我抬头一看,只见丁寡妇趴在我身上,一嘴的獠牙伸长出来朝我脖子凑过去。 我急的本能的挥舞着罗盘砸在丁寡妇身上,这罗盘不是俗物,对阴邪之物有伤害作用,丁寡妇嗷嗷叫了两声,压下来的势头不由的一缓。借这个机会,我脑子里电闪火石的想到一个疯狂的办法,生死关头,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俯身咬住了丁寡妇的嘴,忍着恶心拼命的深吸了一口。 丁寡妇挣扎着想推开我,我抡起风水罗盘照它脑袋又是一下,吸足了生气,才爬起来,丁寡妇顿时也暴跳起来,飞快的朝我扑来。我朝老李木匠跑过去,老李木匠张开嘴,獠牙在月光中闪烁着雪白的光泽,我硬着头皮挺上去,在距离老李木匠不到半米的时候突然张开嘴,吐出了丁寡妇的一口生气。 紧接着,身体一挪跳进旁边的水田里,回头就看到丁寡妇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我憋一口气把自己整个儿的按进水田淤泥,不让自己再喷出气息。 这时,我听到丁寡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一章 入门 我从泥浆里挣出脑袋,胡乱两把抹掉脸上的泥水,就看到两条黑影在沟渠岸上打的你死我活,老李木匠不时发出“嗷嗷嗷——”的尖叫,有点像野狼,又不完全像,震的树上的野鸟蝙蝠哗啦啦的乱飞。 丁寡妇也发出机械的“喵喵——么二么二——”的声音,跟老李木匠在树脚下、树梢头、沟渠案上、水稻田里啃咬斯打,那种血腥场面,我简直不敢再看下去。僵尸是只凭一口生气活下去的尸煞,丁寡妇是猫妖,也是嘴里含了一口野猫的生气,也算尸煞,这两只没有人性的尸煞咬在一起,比野兽相残还残忍血腥。 我见这两具尸煞一时半会儿很难分出胜负,便偷偷溜了回去,免得它们发现活人生气又死撵着我不放。我真佩服自己的机智,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如果不用那一招,我现在肯定就被两只尸煞给生吞活剥了。丁寡妇那张臭嘴比茅厕还熏人,它几十年以尸肉为食,而且从不刷牙,现在想起来我都一阵犯恶心,连吐了几次酸水,真想把内脏都吐出来清洗一遍。 我飞快的跑过一块又一块农田,跑到当时遇到丁寡妇的地方,赫然发现那块农田里还有一只立在田中央的稻草人。我仔细一看,见月光下稻草人站的位置,就是当时丁寡妇立的地方。 我一阵毛骨悚然,背上全是冷汗。这非常不符合常理,丁寡妇在跟老李木匠厮斗,即使它要折返回来,也没那么快。退一万步说,就算它能这么快折返回来,早在沟渠岸边,它身上的稻草蓑衣就被撕的粉碎,它又能短时间内从哪里再弄来一身这种蓑衣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月亮隐入云层深处,本来亮堂堂的天地陷入黑暗,水田中央的那具稻草人变成一团模糊的影子。我不敢再在此地耽搁,便发足狂奔,一直跑进村口,村里依旧一片黑暗,安静的能听到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 我横插树林,想从里面绕过去,突然看到前面白影一闪,嘴巴就被人捂住了。我心里大骇,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丁寡妇或老李木匠醒悟了,又回来找我了,我挣扎着想跑,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晓天,是我,快蹲下——” 我心里一震,反身将张蕾蕾紧紧抱住,不争气的泪水也跟着流下来了。这段时间来所有的紧张、绝望、希望和痛苦,全化在她这句话里,我发现我对张蕾蕾没有任何要求,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我的心里就踏实了。 张蕾蕾也紧紧抱住我,我们俩依靠在树干上,互相把对方抱的很紧,我能感觉到张蕾蕾的泪水滴进我脖子里,温暖饱满,把我的心都融化了。 张蕾蕾把头埋进我怀里,抽泣着说:“晓天,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我虽然一直在昏迷当中,可是我心里都知道,我知道你舍生救我,为了我什么都不顾,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我一下子懵了,我想不到这么高傲的张蕾蕾会对我说这些话,我心里一直以为,能得到张蕾蕾泪水的男人,至少是想赵一平这样的高富帅吧,虽说他人品差点儿,可硬件好呀,这年头硬件就是一个男人的金子招牌。硬件不行,心肠再好再聪明,也是一堆糟粕,我打小成长的环境教会了我这些。 我把张蕾蕾抱的很紧,几乎就要勒进灵魂里去,突然,我觉得嘴巴被一张柔软湿润的嘴巴堵住,张蕾蕾的舌头透着一股淡淡的芬芳轻轻的滑进我的嘴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这个世界好安静,风儿把我的灵魂吹上了半空,那么柔软轻盈。这糟糕的世界,也因为这一吻而变得无比美好。 我僵硬的身体,也因为张蕾蕾的温柔慢慢软化,我渐渐开始回应张蕾蕾的吻,也不知道亲吻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咳嗽声。我吓了一跳,张蕾蕾不好意思的推开我,这时夜晚的黑暗变淡不少,就看到一团黑影猫着腰钻了进来,居然是丁老袍这老头儿。 丁老袍钻过来,张蕾蕾脸涨的通红,扭过头去不敢看我们。我眼里的张蕾蕾的表情一贯冷漠,她在普通的一个表情,在别人看来,都是高傲和冷淡,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心里一阵甜蜜。 丁老袍唠唠叨叨的数落我们说:“你们两个小娃娃,才多大就在外面乱搞,真是人心不古啊,也不嫌害臊。还有你——”他指着张蕾蕾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人命关天的大事儿啊,你才恢复过来,我让你好好隐蔽,你全把自己暴露了。” 张蕾蕾脸红的不敢看丁老袍,我抬头朝树林外面望去,就看到祠堂门大开,里面陆续有人走出来,成群结队的往老李木匠老屋的方向走去,我粗略估算了一下,这么眨眼功夫就过去了好几十个。 我吓的目瞪口呆,看他们的样子,有男有女,穿着还挺潮,都是城里人的装扮,祠堂里哪儿来的这么些人呢? 我心里一震,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哪里是人,全他妈是祠堂后面的尸体呀,他们竟然像活人似的三五成群结伴出了祠堂,这是要去哪儿呢? 丁老袍说:“我偷偷的跟着他们去看了,都是往后山方向去的,这些死人都跟散步似的往山上走。” 我一想,觉得这事儿非常离奇。按理说这些人都死了很多年了,魂魄困在祖祠里,年月久了,自然就化了,魂飞魄散了。我无意中看过二龙村祖祠的风水格局,又找丁老袍打听过起祖祠的年月时辰,又查过内部格局,发现这祖祠风水绝对是高人设计的。 从祖祠选址的位置、朝向、动土时辰,无一不符合残卷中提到的“钟馗临门”风水局,这座风水局的特点就是能镇魂魄,进了祖祠的鬼魂绝对出不去,即使是特别厉害的煞鬼,也能被风水局逐渐消解,最后淡化成无形。也就是说,尸体进了祖祠,就不可能再自己走出来,除非是假死,不过这种可能性对这些死了很久的尸体来说,肯定是不存在的。再其次就是变成僵尸,这也不可能,炼化僵尸要特定的环境,还要充沛的的时间,这两点祖祠里的尸体都不符合。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些死了数年甚至上十年的尸体,是怎么自己爬起来走出门的,还能自己爬山。丁老袍望着这些尸体,嘴巴长的老大,一张残破的脸显得特别扭曲,很是吓人。 丁老袍叹气说:“坏了老龙头,村里就要出大事儿,你看这才多久啊,就闹出这么多事端来了,哎——”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祠堂里的尸体走光,一点办法都没有,我们不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起来的,更不知道他们去后山干什么,是谁在操纵它们,我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棘手了。山洞里的老道士已经炼出一具僵尸了,后面会陆续炼出更多僵尸,这些僵尸只要出山,就是一片腥风血雨。 我听我爷爷说过,杨门子弟研习风水妙术,不是为了赚钱赚名,而是要为普通黎明百姓着想,救百姓于苦难之中,这是杨门子弟的责任。想起爷爷,我心里又沉甸甸的,虽说我的风水术不是他亲自教的,可我身上流的是杨门的血脉,必定要扛起杨门的责任,我不能眼睁睁让蛇城风水局炼出那么多僵尸,必须将它们扼杀在摇篮里。 张蕾蕾见我闷头苦思,在后面抱住我,让我放轻松一些,咱们这么艰险可怕的环境都走出来了,这次也一定有办法。 我心里不由一暖。 这时,我想到一个问题,拿出风水罗盘把祖祠动土时辰和老李木匠老屋起宅时辰以及蛇城风水局立局时间一起算了一遍,赫然发现祖祠的风水构造与老李木匠老屋有某种联系。 我又想,既然老李木匠的老屋是蛇城风水局的鬼门,难道祖祠是蛇城局的人门? 想到这里,我脑子顿时就懵了,如果这一推算成立,那么二龙村将遭遇难以预料的劫难,甚至以我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阻止,庞大的恐惧笼罩着我,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二章 入门 蛇城局有两道门,一为鬼门,一为人门,对应的就是一阴一阳,说简单点,鬼门就是风水局的虚像,是肉眼看到的幻影;人门则是实像,对象鬼门的虚像,人门出现的东西,都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尽管这样,却并能说明人门就意味着绝对的真实。我记得半卷残书中特别强调,无论鬼门人门,都只是“像”而已,与实有本质的区别。 我对蛇城风水局的了解,也仅限于残书中的描述,没有更进一步的认识,不明白“人门”所指的“实相”与真正的真实到底差异在哪里? 天快亮的时候,祖祠的上百具尸体已经全部走出了祠堂,我们三人溜进去,见祠堂里空空荡荡的,尸体果然一具都没有了,只剩下孤零零的排位还立在那里。 我问丁老袍,给老李木匠送葬的那帮人哪儿去了,不会也混在百尸队里上后山了吧? 丁老袍一拍脑袋,说:“是啊,人去哪儿了,我就记得他们进了祠堂,跟着就发现尸体成批的自己往外走,把老头子我吓的够呛,没注意他们哪儿去了。” 我记得张蕾蕾提到过,丁老袍跟着尸体去了后山,这一路上他都没发现送葬队,就说明这支送葬队问题很大。蛇城风水局的山洞里,我们已经见过送葬队伍所有人的尸体,就目前来看,炼成僵尸的也就只有老李木匠,其他人还是死尸,而我知道,死尸是不会动的。 老李木匠老屋能出现送葬队带人走,因为它是蛇城风水局的鬼门,本来就是虚像,是假的。而祖祠位于人门上,祖祠里出现的送葬队不是僵尸,必定也是一种“像”。不管他们是否看得见摸得着,他们始终都只是“像”,是假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内心大定,让丁老袍不要担心,我自有办法。天亮之后,我又让丁老袍找附近的村民烧了热水,我好好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昨晚跟老李木匠和丁寡妇一番折腾,我一身全是泥巴,也亏树林里漆黑一片,张蕾蕾不嫌弃我,否则以我洗澡前的样子,她肯定不愿意搭理我。 我洗了澡,又在热心村民家里吃了顿丰盛的早餐,主食是蒸包子、馒头,小菜有兔肉酱、辣椒酱、酸菜、酸萝卜等等,都是用土方法做出来的佳肴,好吃的我差点连舌头都吞了。 我快吃完的时候,丁老袍带着个小伙子慌慌张张的闯进来,很紧张的说:“不好了——出大事儿了——丁寡妇跑了——” 我本有意吃完饭就带丁老袍去村口农田看看,丁寡妇和老李木匠都是尸煞,两人本事不想上下,按我的推测,两人不打到两败俱伤肯定不会罢手,最好是等我去收残尸就最好不过了。 我让丁老袍坐下吃馒头,告诉他等他吃好了,就带他去找丁寡妇。 丁老袍见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十分狐疑,不知道我葫芦里装了什么药,我也懒得跟他多费唇舌。丁老袍揣着心吃了大半个馒头就吃不下去了,催我赶紧去找,我们一行几个人,又带了三五村民扛了锄头铁锹出了村子,直奔农田而去。 上了田坎,村民们发现不少水田里水稻秧苗被踩的七零八落,还有奇怪的脚印,一个个脸色惨变。我们一直找到沟渠边上,在一棵柳树下找到半只干枯人手,丁老袍一看,大叫道:“这是丁寡妇的手,这妖婆娘怎么受伤了,还掉了一只手?” 我知道丁寡妇受了伤,心里大喜,这货虽说是妖物,断了一只手也不是开玩笑的,这种大伤养起来很费时间。丁寡妇伤成这样,老李木匠估计也不好受吧,不死也得掉层皮,这正是我愿意看到的情况。 我告诉丁老袍和村民,丁寡妇和老李木匠在这儿厮斗过,它们互有损伤,伤到这种程度要大养,所以暂时不用担心它们,回头我再想办法彻底除掉它们。现在比较棘手的问题,还是解决祠堂百具尸首失踪的问题。 丁老袍问我怎么办,我让他先别急,白天大家都在家里睡觉休息,到了晚上听我安排,我们一定能找回那些尸体。 村民们昨晚见我露的一手,个个打心眼儿的佩服,我现在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再敢质疑我。 丁老袍在祖祠给我们搭了两个地铺,我跟张蕾蕾折腾了那么久一直没好好休息过,躺在床上困意就猛虎下山的来了,沾上床板就呼呼大睡起来。 一直睡到下午热心村民来给我们送饭,我们才起床,三人围坐在祠堂成片的死人牌位前大吃了一顿。丁老袍问我说:“小娃娃,你真有信心找回那些尸体?我觉得吧,很难。早上我跟村里壮丁特意沿着尸体进山的路线找过,啥都没发现,它们就像遁地了一样啥线索都没留下来,我们怎么个找法呀?” 我冲丁老袍神秘一笑,说:“你只管等着,到了今晚子时,咱们必定有所斩获!” 我们酒足饭饱,又睡了一觉,直到快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我的闹钟才把我叫醒。这段时间真是太累了,身体和精神都受不了这种煎熬,这回算是把所有的睡眠都补了回来。 我把丁老袍和张蕾蕾都叫醒,又把打地铺的竹席、棉絮收起来,三人出了祖祠,我让丁老袍给我找三五个青壮年来。丁老袍在村里很有地位,不一会儿就把沉睡中的年轻人叫了五个过来,个个手里刀叉锄头都有。 我把大家安排在祠堂前树林里,也不开灯,连大气都不能出,这样一直守到十二点的时候,突然有个小伙子低声道:“快看——有人进祠堂了——” 我定睛一看,就见一个黑影踩着祠堂墙角走的飞快,祠堂门是虚掩的,他瞧瞧推开门进去,如果不是那小伙子眼尖,我们还真很难注意到他。因为他穿的衣服跟夜色几乎融为一体,再加上动作特别的快。 我招呼一声,大伙儿瞧瞧溜出林子,朝祠堂大门围过去。二龙村祖祠只有一道门可供出入,我们趴在大门两旁屏住呼吸,只等那黑衣人一出来,就逮个正着。 过了不到十分钟,就听推门的声音,为首的小伙子一记锄头抡过去,黑衣人迎面就倒,其他人一拥而上将黑衣人团团围住。就看到这黑衣人以布景蒙面,肩上还扛着一具尸体,我特意把那尸体脸面转过来,却发现这尸体正是昨晚跟着大部队失踪的那具。 丁老袍和张蕾蕾见那尸体的样子,吓的尖叫,黑衣人冷着一双眼睛看着我,突然嘿嘿冷笑着,对我说:“好小子,老子居然载你手里,你等着瞧,有你好受的。” 说罢,眼前便起了一层灰烟,我急忙让村民们散开,捂住鼻子,我担心雾气里有毒。等烟雾全部散掉,我们再看脚下的位置,竟然只剩下一具尸体,那黑衣人早借着烟雾遁走了,我心里一阵失望。 我们重新把尸体抬回祠堂后堂,里面依旧是空的,丁老袍直抓脑袋,说:“真忒怪啊,尸体明明昨晚都走了,怎么还留了一具呢?” 我说:“这些尸体其实一具都没走,昨晚百尸夜行其实是黑衣人的障眼法,他的目的就是骗我们放弃祠堂,这样他才能深夜盗尸。” 有个村民说,既然尸体都在祠堂里,为啥咱们连根尸毛都见不到呢,这也太不合道理了吧。 我让那村民去找些艾叶来,那小伙子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回去了,一会儿见抱了一大捆过来。农村家家户户都留这种东西,非常好找。我们在祖祠后堂生了一堆篝火,将一大捆艾叶全烧着了,烧了不到一分钟,可怕的事儿就出现了。 那些失踪的尸体,一具、两具、三具慢慢全出来了,等到艾叶烧完,上百具尸体全都回到了祠堂。 村民们和张蕾蕾都看呆了,我明显觉得张蕾蕾瞅我那眼神就特别不对,那是一种崇拜和仰望的感觉。 可是,我却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我记得黑衣人恶毒的眼神和话里的语气,好像真认识我一样,我心说:“这人到底是谁?” 我记得李半仙儿一再提醒我,一定要小心他师门的人。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三章 破阵 村民们奔走相告,互相通知家人熟人来看热闹。二龙村死人的怪事儿多,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玄妙的奇术。其实祠堂上百具尸体只不过是被黑衣人施了障眼法藏起来了,道术里常有这种术法,艾叶是驱邪之物,用艾叶起烟最能破这种障眼法。 说实话,我对这些玄门数术也仅限于理论上的,很多办法都是从书中推敲出来的,自己也是第一次开眼,见那些尸体变魔术一样出现,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此刻二龙村祖祠里挤满了人,有挤不进去的甚至还翻上房梁来看,见这些尸体全部恢复,我心里暗自感叹玄门数术的博大精深,简直到惊人的地步。 这时,毫无征兆的,数百二龙村村民一起给我跪下了,求我救救他们村,没了老龙头的庇护,他们简直没办法活下去。 我只是个十几岁的高中生,从小只会缩在人群里,自己连上讲台说话的次数都有限,哪里见过这种场合,一下子竟然呆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村民们见我没说话,又一起对我磕头,求我救救二龙村。 我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人物,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承受这么多人的期待和尊重,整个人都懵了,只觉得心里特别暖和,肩膀上的担子也特别的重,我人一激动,眼睛是湿润了。我强自哽咽着对村民说:“大伙儿先起来,我杨晓天在这里发誓,只要我活一天,就一定不允许任何东西伤害咱们二龙村。我一定竭尽所能,来破解二龙村的风水迷局。” 我话一说完,祠堂里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村民们对我磕头又磕头,恨不能把头给磕破掉。 我发现张蕾蕾看我的眼神特别明亮,眼睛里散发出一种迷人的光彩,整个人都陶醉了的样子,我心里也一阵高兴。刚才的话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是个老实人,不会来一些花哨的东西,我说了一定要帮二龙村村民,就要求自己,死也要做到,却没想到会达到这样的效果。 村民们散去之后,我让丁老袍在祠堂里多准备一些艾叶,一来可以辟邪,二龙村祖祠是村里先人设下的“钟馗临门”风水局,意在消解魂魄,使得被镇住的冤魂能够飞散溶解。这一风水局最大的弊端,就是伤魂魄,丁老袍看守祠堂这么多年,多多少少会受这风水局影响。魂魄受损,轻则容易被孤魂野鬼上身,重则会生一场大病。我在祠堂里放上艾叶,便可保护丁老袍的精魄;二来,黑衣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这百具尸体而来,他一次没有得手,肯定会想出奸计来第二次、第三次,黑衣人善用道门障眼法,艾叶便是颇障眼法最好的东西。 丁老袍安排了村民去村子里找大量艾叶,我则跟丁老袍、张蕾蕾还有几个年轻村民上了后山最高的那座山头,老龙头的遗址上,只剩下一堆泥土渣子,龙头的其它部分,已经全部掉下山崖了。 丁老袍说:“要不,咱们再立一座更大的龙头,用龙头镇住阴龙气脉。” 风水局立局之难,远非丁老袍想的那么简单。风水布局,讲求天人合一,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就二龙村目前的状况来看,大阴龙抬头,已经没有阳龙立足之地,现在就算建一座龙王庙都没办法镇住大阴龙,更别说区区一具龙头了。 我远观大阴龙自西北掩面而来,此刻天气阴沉,远处还有灰白色的云雾,隐隐有暴雨来临的感觉。我拿风水罗盘测大阴龙的龙脉脉迹,见远处一片乌云携风雷滚滚而来,四周山谷里都是闷雷的响声,天空瞬间黑了下来,闪电又将黑暗割裂的支离破碎。 我们躲在树林里,豆大的雨点落下来,砸在身上像冰雹,生疼生疼的。几个村民娴熟的砍了一些树枝,就地搭了坐简陋雨棚,我们窝在棚子里,四周电闪雷鸣非常吓人。 借着闪电照亮黑暗的瞬间,我见远处山峦蜿蜒盘旋,自西北方向飞泻而下,到了二龙村后山,山势顿时一挫,转而朝二龙村的方向奔腾而去,阴龙龙脉走势变得弱了许多,这便是寻龙术中强调的伏地龙了。 上山的时候,我还注意到这种山头与比邻山头之间连着一片山体,这山体中间受山洪冲刷,已经镂空的不像样子,现在看来,此处正是大阴龙伏地之地,也就是说,这里便是阴龙龙脉在二龙村地界展开之处。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蹦出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大阴龙的龙气,才能还二龙村一方平安。 又一道电光闪过,远处的山头被雪白的闪电照的特别幽深可怕,就连密林里的树木,都显得惨白阴森,直愣愣的方式鬼魂。 在闪电熄灭的瞬间,我似乎看到对面山头上立着一位石雕样的老头儿,他正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揉揉眼睛以为是幻觉,等闪电再次闪过的时候,对面山头上又是空空如也,只有远处迷雾一样的庞大森林。 我心说,难道真的是看错了,山头上根本就没人? 雨停之后,森林里现出勃勃生机,各种我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在林子里飞来窜去,特别热闹。松鼠、野兔、獐子还有很多奇怪的小动物蹦蹦跳跳的都出来了,它们也不怕人,我们朝松鼠投野果子,它们一一接过来吃了。 村民们想拿铁锹砸几只兔子回家做野味来吃,丁老袍阻止他们说,现在正是村里非常时候,还是禁止杀生,以免触怒山神,就更不会保佑二龙村了。 我们回到村里,我让丁老袍派人出山外买一堆炸药回来。济城山里出名石,开山的企业非常多,在济城,要买些炸药就跟买糖似的容易,监管部门管的也不严格。以前有老龙头的时候,村民们是禁止出村的,现在没了龙头,也没了那些规矩,我让他们快去快回,毕竟现在正是阴龙抬头之时,慢一分钟都可能出大事儿。 这天天气很奇怪,雷雨刚过,不到半个小时,又开始下起暴雨,这次的暴雨比上次更加密集,乌云遮天蔽日的盖过来,将才敞亮的天空又重重的合上。丁老袍、张蕾蕾还有我三个人躲在祖祠里,陪着上百具尸体望着漆黑如夜的天空,一时陷入迷茫。 丁老袍说:“小娃娃,我怎么琢磨着这天气不大对劲儿啊,二龙村还没这么黑过天呢!” 我没接丁老袍的话,充斥整个祠堂的雨打青瓦的声音让我心情异常烦躁。想到大阴龙和蛇城风水局之可怕,我对自己是否有本事拯救二龙村心存怀疑,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因为二龙村数百条人民不是拿来开玩笑的。 我嘴里衔根干草,看着雨水越下越大,愁人的心事就像门外不断高涨的水,越想越觉得心里没底。大阴龙的风水格局是千百年来形成的,它能变化成这样,乃是冥冥中的定数。而蛇城风水局巧夺天工,设局之人用了足足五十年时间,才有现在的规模,我一个毛头小子,对风水不过初通,要想对抗这些风水大局,简直是以卵击石嘛。 张蕾蕾见我愁眉不展,也知道我的难处,在黑暗中握住了我的手。她柔软修长的手握在我掌心里,我惆怅迷茫的心也跟着暖和起来,只觉得即使前面凶险再恐怖,有这双手握着我,我就不会害怕。 张蕾蕾把头轻轻的靠在我肩上,没过多久,我就听到她轻微犹如小兽一样的鼾声,她的头发散发出淡淡的香,这种香飘进我的鼻中,沁入我的心里,似的我紧张焦虑的心情一阵怡然。 外面的闷雷震的屋顶瓦片咔嚓嚓的乱响,连陈腐的窗棂也跟着颤抖,闪电射进来,将偌大的祖祠照的一片苍白,祠堂里的氛围也变得无比阴森。 丁老袍从后面找到一根秤杆式老秤挂在大门上,嘴里念叨着:“恶龙善过——恶龙善过——” 又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天空,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无比的明亮,我的视线也因此能看到非常遥远。就在远处山峰与山峰的空隙中,我看到一只灰白色的大鸟扑翼而过,它灰白色的翅膀几乎遮蔽了后山偌大的天空。 我吓的汗毛倒竖,叫丁老袍和张蕾蕾看,话才喊出口,巨大沉闷的黑暗又重新把天空给遮住了。 丁老袍跑来问我看到什么了,我告诉他,后山飞过一只硕大的怪鸟,那鸟的翅膀几乎盖住了整个天空。 丁老袍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脸惊悚的表情声嘶力竭的反问我:“真的?”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四章 鬼婴 起初我以为是我看错了,可看丁老袍的反应,我发现事情绝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这背后一定还有隐情,他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没告诉我? 这时,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丁老袍扑通一声跪在祠堂大门边上,朝后山最高的那座山头磕头如捣蒜,我和张蕾蕾都吃了一惊,以为这老头儿中邪了,就看到丁老袍爬起来,一步跨出门,在倾盆大雨中把头磕的砰砰直响,几乎就要磕烂了。 我跳进大雨里,拼命把丁老袍拖回来,这老儿嘴里兀自念叨着一些奇怪的东西,我全听不明白。 我隐隐觉得事情相当复杂,逻辑上说,这么大的怪鸟根本就不存在,可是我亲眼见到了,看丁老袍的表现,他肯定知道不少内情。可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能让丁老袍这个神智正常的老头儿有这么可怕的反应呢? 我等丁老袍神智恢复正常了一些,才催问他关于那大鸟的事情,丁老袍握住我的手,用一种惊呼颤抖的语气对我说:“小娃娃,那东西不是你我应该看到的,你就假装没见过、不知道、也不要再问了。” 我再追问下去,丁老袍一个人滚到角落草席上背对着我睡觉,根本不想再搭理我,我心里那个郁闷。 我推了丁老袍两下,他一动不动,张蕾蕾过来把我拉在边上,悄声对我说:“他不愿意说,肯定有自己的难处,咱们先别逼他,总有一天有必要的时候,他会告诉我们的。” 丁老袍这老儿一身倔脾气,他咬死不说,我也拿他没办法,只是心里越发狐疑,那硕大如鲲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它翅膀张开的样子,简直就像架超级空中客机,可据我在闪电消失瞬间那一瞥看到的,此物绝对不可能是科技设备,而是活生生的大鸟羽翼,这就更怪异了。我想的头疼。 我心说好老头儿,算你狠,你他妈求老子的时候,让你干啥你二话不说,现在到我求你了,你就装蒜。下回轮到我知道点儿什么东西,也各种摆谱儿,气死你。 我被那只大鸟搅的心烦意乱,突然听到祠堂外传来争吵声,我心里一动。按理说,外面倾盆大雨,天又黑的不正常,更何况二龙村村民无不知道镇风水的老龙头已经垮了,此时阴龙抬头,四处乱走动会有怪事发生,他们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吵架? 张蕾蕾帮我找到一把破旧的雨伞,我们撑伞出去,走到祠堂斜对面的一处上坡位置,就看到坡下有一栋土砖瓦房。一对男女在大雨中吵的不可开交,女的甚至抱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这小年轻我认识,就是上午陪我去看老龙头遗迹的小伙子,这人说话风趣幽默,经常跟我和张蕾蕾开一些运荤段子,所以我对他印象深刻。 小伙子一直在哪儿咒骂,我们走近一些,小伙子的骂人声和雨点惊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我大约听出来,小伙子在骂他媳妇儿偷人,现在肚子里还有了别人的野种。那女人在大雨中一个劲儿的嚎哭,直哭的人肝肠寸断。 张蕾蕾对我说:“这女人太可怜了,怀孕了不能淋雨的,咱们帮帮她吧!” 我点点头,觉得女人偷人固然非常不对,很伤男人的尊严,可是她现在毕竟是孕妇,被雷雨泡了要出人命的,人命大过天呀。 我跟张蕾蕾想去扶女人起来,这时,惊悚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女人以极快的速度跳起来,冲到小伙子面前,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一刀捅进男人的心脏,我甚至不知道她手中的刀从哪儿来的。 女人兀自嚷嚷着:“我让你冤枉我——我让你冤枉我——” 小伙子瞠目结舌的望着他老婆,气息渐渐微弱,就在这时,他突然回光返照似的扒掉自己胸口的刀,反手摸在她老婆脖子上,那女人顿时倒在了血泊中。 张蕾蕾吓的失声尖叫,我也被这可怕悲情的场面震撼住了,我实在想不到,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争吵,会酿成这么可怕的结局。 张蕾蕾冲进雨里,去救那孕妇,我急忙跟过去为她撑伞。张蕾蕾摸了摸女人的鼻息,发现已经停止了呼吸,就在这时,张蕾蕾突然一声尖叫,我急忙抱住她,张蕾蕾指着孕妇裙下,说:“你看——她下面有东西在动——” 我听的头皮一麻,定睛一看,只见那孕妇灰白色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染红,裙子正在不停颤抖,好像里面真有什么东西要挣扎出来似的。 张蕾蕾吓的捂住嘴巴,眼泪都出来了,她颤抖着说:“她——她——在生孩子——” 我心里也一阵发麻,怎么可能,这女人可是已经断气了的,母体已经已死,她腹内的婴儿必定会窒息而亡,还怎么能生出来? 在我们目光的注视中,那孕妇裙下赫然钻出一张满是血污的婴儿脸,他明亮的眼睛瞪着我们,好像要跟我们说话。张蕾蕾吓的尖叫着往坡上跑,我急忙追张蕾蕾而去,这时我才发现,坡上坡下已经站满了二龙村围观村民。 我追上张蕾蕾,张蕾蕾躲在我怀里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说她害怕。说实话,我他妈的也怕,谁见了这副诡异的情境他娘的不怕呀,我真弄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导致这对正常夫妻生出这种怪事? 我回过头去,一道雪白的闪电照亮整个二龙村,只见那婴儿已经爬出了孕妇裙下,它正一路朝上坡的方向爬来,一身血污被雨水冲出长长的血痕,流的到处都是,我甚至还发现婴儿脸上有一抹苍白而诡异的笑容。 村民群里顿时暴发出惊叫:“打死它——打死它——它是妖怪——它是妖怪——” 就有几个村民扛着锄头奔了过去,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虽说我对这婴儿的身世还心存疑虑,可毕竟它还是一条活着的生命,我把雨伞递给张蕾蕾,自己狂奔下坡朝婴儿追去,还一个劲儿的大喊:“别伤害孩子——别伤害孩子——” 雷雨声如此庞大,我的喊叫声很快被嘈杂的声音给淹没掉了,围观村民齐声高呼:“打死它——打死它——” 就在这时,坡旁密林中冲出一个人影,我当时一门心思都在阻止村民的疯狂举动上,没注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林子里还藏了人。我拦住几个扛锄头的村民,声嘶力竭的告诉他们,现在打死这孩子,相当于谋杀,要坐牢的。 村民们也是被吓怕了,已经完全丧失理智,他们根本不听我的话,推开我就朝婴儿砸去。这时,那人影以极快的速度抱起婴儿,又非常的钻进林子里,村民们一愣,就有大批人拿着锄头、钉耙、铁铲之类的东西追了进去,我心知事情不简单,让张蕾蕾先回祠堂,自己也跟着村民追了过去。 我们在密林里绕来绕去,追了好半天,村民们才一个个沮丧的出来,那人影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满脑子疑问的回到祠堂,张蕾蕾已经为我准备好干净衣服,换好衣服后,丁老袍主动过来跟我搭讪,提起孕妇死后生孩子的怪事。我有鉴于他刚才的可恶表现,也懒得搭理他,躺凉席上睡觉去了。 见我这幅样子,丁老袍讪讪的说:“鲲鹏临渊一出现,果然没好事儿啊,这怪胎怕是另有隐情,可怜了小豆子夫妇,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乖孩子,想不到会闹成这样。” 我心里一惊,问丁老袍道:“‘鲲鹏临渊’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我隐隐觉得事情远非我想的那么简单,这二龙村有如此龙脉,绝非偶然,二龙村村民宁死也要守在这破地方,肯定有重要的原因。 丁老袍摇了摇头,说:“小娃娃,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实在是我有天大的苦衷啊,我必须保守这个秘密!” 这时,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丁老袍扯着嗓子问:“谁啊?” 外面却没人回答。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五章 游魂 丁老袍又问了声,我们依旧只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我一屁股坐起来,觉得情况很不对劲,案台上微弱的油灯光被漏进来的风吹的左右晃动,几乎就要灭掉。我对张蕾蕾比了个手势,她连忙把手电筒扔给我,丁老袍也站起身朝大门口走过去,我悄悄跟他后面,却并不开手电筒。 我们走到大门边上,发现合上的红漆大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丁老袍狐疑的跑出去看,外面只有雷声和大雨,对面的树林恍如庞大的黑暗森林,门外哪里有半个人影? 我和丁老袍只好折返回去,估摸着是大风把门吹开的,今天的雨忒奇怪,不但雨大、雷大、风也大的出奇,外面林子里的树枝树叶被吹疯了一样,祖祠门外满地都是落叶和树枝,被吹乱的不像样子。 我又重新躺回凉席,张蕾蕾在拿手机不知道看着什么,丁老袍坐回阴暗角落,拿一根旱烟袋不停的抽着,火光在黑暗里一明一灭的,非常诡异。 又过了大概十多分钟,我迷迷糊糊的几乎要睡着了,听到门外又响起特别清楚的敲门声,我心里一震,一屁股坐起来。这时,红漆大门又被推开了,这回推到了半开。我清楚,这绝对不可能是被风吹的,我们关门的时候,把门关的特别紧,这种古董大红漆门构造奇特,特别实在,即使风再大也不可能吹开它。能把门推到这种程度的,只有人。 我和丁老袍快跑过去,张蕾蕾也跟了过来,我亮了手电筒朝把大门口各个角落都照遍了,门外依旧空空如也,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丁老袍跟我对视一眼,说:“难道有鬼魂作祟?” 我点点头,拿风水枣罗盘给自己开了天眼,随着开天眼的技术精进,我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开成天眼,天眼的作用也变的比以前厉害多了,在黑暗中能看到的距离是以前的一倍多还不止。 我定睛一看,发现祠堂门口大雨中站着两个人,他们全身被浇的湿透,脸色白的吓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立在风雨中,见我们来了,也没丝毫反应,完全无视我们的存在。 我再一看,赫然发现这两人就是刚才死在山坡下的小豆子夫妇,两人浑身是血,地上的雨水都被鲜血染红了。 看清楚了两人,我轻声道:“怎么是你们?” 小豆子也很奇怪,说:“娃娃大师,你能看到我们?” 张蕾蕾和丁老袍都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丁老袍道:“你在跟谁说话?” 我告诉他是小豆子的时候,丁老袍和张蕾蕾都吓的不行,丁老袍在祖祠里跟死人鬼魂为伴多年,已经习惯了,很快缓了过来。张蕾蕾还没从刚才血腥的一幕中走出来,又听说鬼魂找上门来了,吓的脸色苍白,攥着我的手不放。 我对小豆子说:“你们找到祠堂来,难道是有什么心愿未了?” 小豆子拖着他媳妇儿点了点头,我让他们进祠堂说话,两人还是一动不动,立在暴雨中仿佛两尊雕塑。我正奇怪,想这两人有什么事儿非要这么幕天席地的说清楚不成? 这时,丁老袍说:“我们老祖宗在祠堂里立了规矩,一般生魂进不来,需要我在里面点燃一盏长明灯,照亮鬼魂的路,他们才能进祠堂。” 说着,丁老袍跑回祠堂里面,在后厅燃起了一盏白灯笼,他提着灯笼走到门口,对着雨地里大喊一声:“二龙村的子子孙孙们,祖宗给你们点亮了长明灯,你们跟着灯的指引,就能入祖宗的祠堂,列祖宗的牌位,生生世世永是二龙村的子民。” 听到丁老袍的召唤,小豆子夫妇互相搀扶着,真的亦步亦趋朝灯笼走过来,丁老袍领着他们走进祠堂,朝着祖宗牌位的方向慢慢走着。两人跨进祖祠门槛,就变得无比清晰,张蕾蕾吓的一个哆嗦,悄声对我说:“我怎么也能看见他们?” 我见丁老袍的样子,似乎也能看见小豆子夫妇了,想来是这祖祠里设计特殊,内藏阴阳玄门之理,阴邪鬼物在祠堂里便无法遁形了。 两人拖着一身血迹走进来,丁老袍示意我关闭了红漆大门,丁老袍又在案台前点了两只大白灯笼,灯笼的光芒映照着一男一女两只鬼魂,衬得他们脸色白里透着青紫,浑身的血迹也显得更加渗人。 丁老袍说:“你们是想进祖宗祠堂?” 小豆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是,不过不仅仅如此,我们还要找他——”说着,他指了指我。 我一愣,不明白小豆子他们找我有什么事儿。小豆子说:“我知道我们夫妻已经死了,可我们不能白死,我想让娃娃大师帮助我们。” 我又是一愣,看风水我在行,可我还没牛逼到能让他们俩夫妇起死回生啊! 接着,小豆子就把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家发生的怪事儿慢慢的告诉了我们,直听的我们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件事要从几天前说起,小豆子的媳妇儿突然觉得肚子疼,疼的下不来床。小豆子便急匆匆的去找了村里的土郎中,土郎中给小豆子媳妇儿把了脉后,很高兴的告诉小豆子,他媳妇儿这是喜脉,他媳妇儿有喜了,而且还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土郎中笑嘻嘻的赵小豆子讨洗钱,小豆子却犹如五雷轰顶,半天说不出话来。别人不知道,可他跟媳妇儿心里都明镜儿似的,这大半年来,他媳妇儿一直肚子疼,两人已经大半年没有同房了,他媳妇儿哪里来的五个月身孕? 送走了郎中,小豆子把他媳妇儿拖进房间,逼着他媳妇儿坦白奸情,还追问对方是村里的谁,他一定要亲手砍死这畜生。 小豆子媳妇儿只能掩面痛哭,否认掉了小豆子的所有猜测,一再强调自己是清白的,这半年多时间,她都是清白的。 小豆子当然不会信,傻子才信呢。他让媳妇儿解释清楚,可这种板上钉钉的事,孩子都五个月了,他媳妇儿又怎么能解释清楚呢。 这天雷暴来临之际,郁闷难安的小豆子又跟他媳妇儿吵了起来,甚至还去厨房磨锋利了猎刀,只等逼问出结果,他立刻提刀出门,结果了那给他戴绿帽子的王八蛋。 两人先是吵,吵到后来就打了起来,小豆子给了他媳妇儿两个耳光,他媳妇儿拔腿就往外跑,又被追出来的小豆子拦住。他媳妇儿急怒之下,心中生起一股无名怒火,提起小豆子的猎刀,一刀扎死了她深爱的丈夫。 我心中惊奇,张蕾蕾道:“怪了,五个月怎么可能自己把孩子生出来,而且,我们还看到那孩子生下来后,自己能在地上爬。” 小豆子流了一脸悔恨的泪水,他说:“这些我们都看到了,直到看到孩子生出来,我才明白这事情有蹊跷。当时我媳妇儿肚子疼的时候,我都在场,她疼的直打哆嗦,这不可能作假。更何况,我媳妇儿整天陪着我下地干农活儿,空闲时间都在家里照顾我爹妈,哪里有时间去偷人?我恨啊,恨我小豆子有眼无珠猪油蒙了心,害死了自己,也害了媳妇儿。” 我渐渐听出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小豆子夫妇所言不假的话,他媳妇儿肚子里的还是是没有经过受精怀上的。普天之下,怪事儿奇多,我还没听说过这种离奇的事情。就算李半仙儿赠我的半卷残书博大精深,记载了许多闻所未闻的阴阳玄术,可也没讲过不受精怀孕的事儿啊。 我跟张蕾蕾以及丁老袍跟听天书似的听豆子讲了这些,在逻辑上完全没办法解释这一不合理现象。如果我们不是亲眼看到小豆子媳妇儿断气后孩子生下来,见到孩子生下来就能爬,孩子生下来就能笑的那么诡异恐怖,我绝不相信小豆子讲的那番话。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小豆子媳妇儿说:“你肚子疼的时候,有没有伴随其他的怪事儿发生?” 这一问,小豆子媳妇儿便陷入冥思,过了片刻,她才支支吾吾的说,每逢肚子疼的晚上,她都要在梦里跟一条大蟒蛇干那种事儿。而且在梦里,每次都是她对蛇主动,一见到蛇就情不自禁的扑上去,样子非常下贱,梦醒之后,她都不敢回忆那个梦。 这样几次之后,只要小豆子一碰她,她就浑身难受,肚子疼的受不了,没办法,她只能提出跟小豆子分房睡觉。她想摆脱那条蛇,为此她试了各种辟邪的办法,有时间就去村里寺庙求菩萨保佑,不让她再做那种淫贱无耻的梦。 可是,什么办法她都试过了,就是不能用与蛇交配的怪梦中解脱出来。迫于女性的羞耻感,她更不可能对外人说出这件事,特别是她丈夫小豆子。 直到郎中替她把出了喜脉,她才知道,也许这不是梦,而是事实,她怀了一条蟒蛇的孩子。 也就是郎中替她把脉之后,小豆子媳妇儿平坦的肚子一夜之间大了起来,真就像有了五个月身孕的女人。 听话小豆子夫妇的讲述,我发了很久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二龙村的可怕,已经远非我能控制得了的,这个村子太怪了,怪到任何一件小事儿,都足以颠覆你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小豆子夫妇扑通一声对我跪下来磕头不止,求我一定要找到那条蛇,替他们夫妻报仇,那妖蛇利用邪术害他们家破人亡,一定要遭到报应他们才能放心的死去。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小豆子夫妇说:“你们死去之后,既然能立刻看到孩子爬出来,必定能看到有个人抱走了孩子,他当时动作很快,你们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没有?” 小豆子媳妇儿说:“我们看到了那个人,可是他一直蒙着面,我们看不到他的样子,不过我们一直跟着他去了一个地方。”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六章 破风水 我大为吃惊,只等小豆子媳妇儿说出那地方,便带村民过去找那黑衣人。根据我的推测,那黑衣人八成就是来祠堂偷尸体的人,这厮精通道术障眼法,再使出什么妖术让小豆子媳妇儿怀出鬼胎也不是不可能。 小豆子媳妇儿说:“我见他将那婴儿抱到后山一座山谷里,就是老龙头掉下去的地方,山谷里有座大石头,他却把孩子放在石头上,任由他在上面啼哭不停。” 说到这里,祠堂红漆大门被人匆匆忙忙的推开,小豆子夫妇魂魄收到惊吓,顿时飞化不见了,案台上的三盏白灯笼跟着自己灭掉了。 我抬头就看到我派出去买炸药的几个村民,这几人办事当真实在,我让他们多买点,他们竟拿箩筐挑了一箩筐炸药回来,可把我吓的够呛。 为首一个小伙子叫丁一成,是个高高大大的胖子,脸上总堆着肥厚的笑容,让人对他印象很好。 丁一成解释说,他们去城里买炸药,要的量太大了,没人肯卖给他们。他一生气,就去矿上找了他一个表哥,跟表哥也是好些年没见面了,两人喝了两大杯烈酒,丁一成跟表哥说明来意,表哥是矿山一位实权人物,他二话没说就给丁一成拿了一批炸药,只受了成本一半的钱。 我对爆破没什么常识,觉得要炸开这么大的山体,怕得不少炸药,炸药当然越多越好,当着大家的面好好夸奖了丁一成一番。 丁一成被夸的不好意思,挠着头问:“娃娃先生,咱们定在什么时候上山,我也好安排下这么多炸药藏哪里?” 我一看手机,现在正是晚上六点半,我这才发现丁一成他们出山到回来,用的时间居然特别的短。丁一成笑说,他们知道山里的近路,不像外面人进来,总得走个一两天的,真费劲。 我见外面风停雨止,破大阴龙的龙脉事不宜迟,再耽搁下去,不知道村里还会出什么怪事,我便提议大伙儿现在进山,如果今天能开山炸龙脉就今天干,不行再等明天。大家都表示愿意听我的,丁老袍也举手赞成,张蕾蕾自然不在话下,我便带着几个村民壮丁和丁老袍张蕾蕾一行,挑着开山炸药举火把上了山。 我们走到最高的那座山峰,在两座山峰比邻相连的位置,我安排几个村民观察周围环境,分析爆破的可行性。我对爆破一点了解都没有,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估计,丁一成自我介绍说,他对爆炸在行,村里盖房子要石头,都是他去山上炸。再加上表哥是专业人才,他多少从他手上学到一些专业技术,所以对炸这座山坳,他有信心。 大晚上的打炮眼非常困难,而且这座山体十分庞大,要连钻十五个不同角度的炮眼,同时起爆才能将整座山体全部摧毁掉。我们人手不够,派了一个人回村里找人过来,其他人全部顶着夜色和暴雨过后的泥泞作业。他们举着火把,捆上麻绳自制的安全绳下降到十几米甚至几十米的高度,拿铁钎打洞。 丁一成安排大家具体怎么操作,打洞位置、打洞角度、洞穴深度,灌火药的量以及引线长度等等,嘱咐的清清楚楚。大家都下去了,就只剩下我和张蕾蕾,还有丁老袍三个人看大家无比危险的忙碌着。 山峰吹的几十米下的罗一成荡来荡去,他却没事人一样,找机会趴到石头缝里,就开始用铁钎开洞。其他人莫不是这样危险的工作。 这种角度打炮眼非常难,再加上我们工具装备跟不上,就连手电筒都只有两只,其他人还得拿火把照明,非常不方便。 他们钻了一个多小时,其他的村民纷纷来了,丁一成打好了一个炮眼爬上来,又吩咐其他村民打别的炮眼,直到所有工作分配完成了,他自己又翻身下了一处更深的位置。深渊下面是庞大看不见底的黑暗,丁一成像个勇敢的战士一样,在大伙儿的帮助下缓缓下到非常深的位置,当他到底位置的时候,我们只能看到深渊里燃烧的一团火光。 我对村民们的工作态度大为赞赏,丁一成安排炮眼的时候,几乎没一个人有意见,尽管这种工作非常危险,一不小心就会送命,还是尸骨无存,可是他们连句怨言都没有。 丁老袍看出我的心事,说:“二龙村数百年前,就遵守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他们有组织有纪律,连出勤上工,都掐在一个点儿上。村里乡绅给安排的事情,下达的任务,没人敢拒绝,不管多难都会保证质量的做好,即使送命也不怕。这种精神一直烙印在二龙村村民的心里,只要是村子里的人,一家有困难,别家都会想办法帮忙,这也是二龙村做人的古训。”说到这里,丁老袍叹了口气,说:“不要小看二龙村,我们跟一般乡村农民不一样,有很多不一样。” 我不知道丁老袍想说什么,不过堆他夸赞二龙村村民素质的问题上,我举双手赞成,还没见过这么友善,组织纪律这么强的村子呢。 半空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升起了一轮皎洁的月亮,明亮的月光对他们的工作条件改善不少,我也能看到山下他们荡秋千一样悬在半空打炮眼。看到他们的工作情况,我心里一阵紧张,事实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只要稍有不慎,或者山风稍微剧烈一点,他们就可能坠落深渊。 这样折腾了几个小时,十五个跑眼儿终于打好了,丁一成一声令下,十五根长长的阴线一起点燃,山上的人拼命拉点跑眼儿的人上去。大家都上来之后,丁一成一声招呼,大家拼命的跑向当时立老龙头的位置。 我们才踏进树林里,就听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巨大的冲击波将我们推飞起来,我人都是懵的就滚进了树林深处。耳边是轰隆隆的爆炸声此起彼伏。整个大地都在爆炸力的冲击下疯狂的颤抖,抖的我四肢都要散架了一样,我心里那个恐惧,真怕自己的疯狂计划把附近的几座山头全给炸塌了,那我们全得死。 我被震到密林深处,好半天才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浑身上下都是麻的,一站起来头晕的想吐,我吐了好半天,把隔夜酸水都给吐出来了。吐完了之后,我突然发现密林中不远处有个黑影,像是个人。 我心里一动,以为是一起炸山的村民,但又觉得不对,我们都被爆炸气浪掀飞,爬起来必定是灰头土脸的,缺胳膊短腿儿都有可能,怎么会有人爬起来就摆这种气定神闲的姿势呢? 想到这里,我给自己留了个心眼儿,小心翼翼的摸过去,手上攥紧风水罗盘。深更半夜在这密林里出现,即使是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人,不过直觉告诉我,这人八成可能是鬼。 我绕到那人背后,正欲举起罗盘沉闷一击,就听到一个声音说:“毛毛糙糙,不打听分析清楚就动手,这种大胆无脑的做事方式,是会毁掉自己的。” 我一愣,不知道这黑衣人是什么来头,说话怎么这么神神叨叨的,太诡异了。 我举起的罗盘,只能自己放下来,藏进口袋里。那老头儿跟没看到我似的,又自言自语的说:“敢炸大阴龙的伏龙遁地之势,普天下间敢这么做的风水师,唯有你一人而已,胆子大,胆子实在是大,后生可畏!” 我听着老头儿话里嘲讽之意很明显,心想这老头儿是谁,老子炸大阴龙龙脉关你屁事,要你说话阴阳怪气。 黑衣人道:“逆天而行,必遭反噬。你炸大阴龙虽有一时的作用,却有违天道,必定会自食恶果。可叹可叹,杨门后人,居然会有如此莽夫——” 我听了大怒,想此人这么奚落我,分明是在泄愤,奔过去想看清他真名目,靠近他的时候,赫然发现一个小东西爬上他肩膀。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一张带血的婴儿,那小婴儿冲我阴森森的一笑,露出满嘴雪白的牙齿,吓的我一个哆嗦。 我这一紧张,人就吓醒了,张开眼看去,直接周围围了一圈儿二龙村村民,张蕾蕾正给我掐人中,焦虑的呼唤我的名字。 天已经大亮了,只是空中还布满了灰色的阴霾,我极目对面的山峰,发现被我们炸掉的山体衍生处,赫然站着一个黑衣老人。我再定睛细看,却发现那里已经沦为万丈深渊,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耳边回荡着黑衣人的话:“逆天而行,必遭反噬——” 我在心里问自己:“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七章 石碑 我扶着树干坐起来,脑子里兀自生疼,像被人狠揍过一顿,张蕾蕾见我醒了,又给我喂了两口水,我精神这才缓了过来。 一群村民见我好转不少,都松了口气,连说娃娃大师福大命大,这种小风小浪还伤不了大师。 听他们说我才知道,我被爆炸气浪掀飞之后,掉进树林里,刚好掉在一块大石头上,磕到脑袋晕了过去,已经昏睡了好几个小时了,他们担心的不得了。好在吉人有天佑,我终于醒了过来。 我们爆破的非常成功,整个山体都被炸塌了,硬生生把两座连在一起的山峰给分开了,当然这要归功于丁一成的爆破技术。张蕾蕾扶着我站起来,走到深涧边上,深涧下漂浮着浩浩云气和灰白色的灰团,周围的树林和山体也受到爆炸波及,被摧毁的七零八落,现场一片狼藉。 我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黑衣人对我说的话。说实话,无论是李半仙儿还是那半卷残书,亦或者我爷爷偶尔只言片语中提起的风水要术,一再强调立风水局,一定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要顺天而为,否则这风水局无论多精巧,都是败笔,以后定会生出祸端。 在实际应用中,我谨记教诲,可是破二龙村的这条大阴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以我的能力,要镇住这条延绵万里而来的伏地阴龙,根本就不可能,所以才出此下策。黑衣人的话,打开了我心底隐藏的不安,我虽不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对他的目的心疑,不过这实实在在的话,让我惴惴难安。 我们绕道下山,路过蛇城风水局的那座山谷,找到悬崖峭壁上的那座山洞,山洞已经塌的不像样子,洞口都被石头堵住了。我不知道是爆炸引起山体共振造成的坍塌,还是大阴龙被毁,寄生在大阴龙风水局上的蛇城局就这么坏了。山洞已塌,自然找不到洞里的尸体,我不知道老道士的那批僵尸是否已经炼成,这事又是困扰在我心头的一件大事儿。如果老道士事先经把送葬队十多号人炼化成僵尸,这群僵尸出山之后,又将是一大祸害,我想想心里就一阵恐惧。 我们还特意找到了小豆子夫妇说的那座山谷,山谷受爆炸波及,已经被倾泻下来的山石沙土埋了很大一部分,我们找了半天,在一堆石头中间找到一块奇大的白色石头。那石头已经被泥沙盖住了很大部分,只露出小小的一角,我们尽可能的扒开泥土,露出几个红色凹雕的大字:“鲲鹏展翅,一飞千里;阴龙魂断,大志可期。 石头斑驳的厉害,显然经历了无数岁月洗礼,这几行字上也可以看到许多破损痕迹,想必不是一朝一夕能形成的。我心里突然一阵发冷,我炸断大阴龙是一时的念头,在风水上,还没人用过种方法,为什么会被人记在老石头上?我又想,难道古人千百年前就早已预测到大阴龙的结局,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的命运是否早就被算计好了?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麻,站在茫茫山谷之中,总觉得四周有某种看不见的东西在窥探着我。可能是个人,也可能是别的东西,这种被窥探的感觉很强烈,让我浑身不舒服。 石头刻字上印有“鲲鹏展翅”四个字,我猜应该就是雷暴中我见到过的那只羽翼庞大到不可思议的怪鸟了。老袍叫它“鲲鹏临渊”,听名字,想必是某种奇特的风水局,可我精研半卷残书,还从没发现布风水局需要用活物的呢,还是这么可怕的一只鸟。 就算我把前两者都猜对了,最后一句“大志可期”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有了前两者的前提,这二龙山上会出现一些奇怪的现象,这种现象,就是山石题字上的“大志可期?”顾名思义,既然是大志,必然是筹谋许久的,只是我想不明白,题字中所谓的大志到底是什么事情,我隐隐觉得不安,觉得不会是好事。 我还特意留意过丁老袍的反应,丁老袍看完整行字,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早没了当时炸掉山体时的放松和开心。我知道,这群人里,也就只有丁老袍是知情人,要弄明白这句“大志可期”肯定要从点丁老袍下手了。 我们回到村里,阴暗的天气渐渐就开了,阳光射进村子里,我总觉得比以前要明亮许多,也暖和许多,村子里也没之前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了。 村民们放鞭炮摆酒席庆祝终于彻底毁了大阴龙,我在酒桌上被热情的村民们一碗碗的敬酒,直喝的烂醉如泥,是被村民们抬回去的。大阴龙已破,也没必要忌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村民们特意把我送到村里最漂亮高大的青砖房里休息,送我回去的村民把我处理好后,又回去继续喝酒了,只留下张蕾蕾在这儿照顾我。 我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一直睡不沉,过了不知道多久,就感觉有人推我,劲儿还挺大的。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一身黑衣的人站在我面前,脸上也蒙着黑布,正是爆破期间昏迷时梦中出现的黑衣人。 我怕自己又在做梦,使劲儿掐了自己一下,生疼生疼的,我的酒劲也消失了不少。环顾房间,我突发发现张蕾蕾不见了,顿时大惊,我脑子里一直有个疑问,这人是谁,张蕾蕾难道被她弄不见了? 我强忍着头疼,一屁股坐起来,问黑衣人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缠着我?” 黑衣人立在我床头,望着我,他的眼神极其深邃,就像看不到尽头的夜空,我甚至不能判断他的年龄、他的情绪、他的任何东西。 黑衣人对我说:“你太冲动了,殊不知你的这一无知举动给二龙村带来了灾难,还没办法挽救,时间越久,这种灾难才能渐渐显示出来。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你自己的命运也会因此受到影响,如果不信,你可以回家看看,命运的齿轮正在缓缓转动。” 我大惊失色,虽说我非常怀疑这黑衣人的身份,一直对他持敌视态度,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我却觉得特别真实,根本没办法去怀疑他是假的。 我又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摇了摇头,说:“我是谁并不重要,我的姓名、身份、年龄甚至来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命中非常重要的人,以后你就会知道!” 黑衣人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出了房间,他前脚出门,张蕾蕾后脚就进来了。她见我坐在床上,惊讶道:“你怎么坐起来了,都喝成这样了,快躺下休息。” 我心里很疑惑,便问她道:“你刚才怎么出去了?” 张蕾蕾扶我躺下去,说:“你喝多了酒,迷迷糊糊躺床上要水喝,我就去给你烧热水去了。” 我更觉得奇怪了,虽说我喝了不少酒,也确实有了困意,可我脑子还是清醒的,否则黑衣人不会碰我一下我就醒了,我根本就没说过想喝水。 联想到诡异的黑衣人,我心里一阵发冷,难道是黑衣人在捣鬼? 我又问张蕾蕾,她进门的时候,是否发现有个黑衣人从房间里出去? 张蕾蕾再次摇头,还用手摸我额头看我是不是发烧了,怎么净说胡话呀,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哪里来的黑衣人? 我顿时明白了,这黑衣人绝不可能是人,他先后出现在我梦里,现在又在现实中出来告诫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想不明白,只是心里觉得很不安,好像被他拿住了七寸,他说的每句话都重重的敲在我心坎上。 我对张蕾蕾说:“咱们准备一下,马上就回家!”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八章 变故 张蕾蕾不明所以,跟着我一路出村。张蕾蕾本来建议我跟村民告个别,我想大伙儿正群情激昂的喝大酒,我再一出现,肯定得喝趴下,今天绝对走不了了,便打算来个不告而别,反正高人不都是这样的么? 我们翻过几座山头就来到当初我们藏车的地方,当时我们把那辆奥迪Q3轿车用许多树枝盖的严严实实的,现在扒开一看,车还在那儿,一点儿损伤都没有,只是上面粘了许多树叶。 我们把车稍微收拾了一番,张蕾蕾就驾车上路了,按照丁一成给我们指的路,当天下午我们就到了济城。我让张蕾蕾把我放在我们家小区附近,她自己先回家再说。车到了我们家小区,张蕾蕾故意把车门锁死了,不给我开门,我哄了她半天,她才放我下去。这才相处几天,我们便遭遇了普通人一辈子都难遇见的各种奇事,无形中张蕾蕾也变得对我更加依赖。我吻了张蕾蕾的额头,她才肯放我走。 我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今天是周日,可我爸妈却都不在家。我在家里转了一圈,发现厨房里已经好几天没开火了,房间里也是七零八落的,像被洗劫过一场似的。 想到黑衣人对我说的那番话,我心里一阵担忧,打我爸爸手机,手机是关机的,打我妈妈电话,却发现她手机还在家里。我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焦虑倍增,出去问对门的阿姨才知道,我爸爸前天在小区门口让车给撞好了,还在抢救中呢。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顿时就懵了,我从没想过,这种事会出在我家身上。问清楚了医院和病房,我立刻赶了过去。 到了医院,我很快找到妈妈,她已经憔悴的不像样子,脸上是长久睡眠不好留下的憔悴烙印,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白头发又多了不少。见我妈这样子,我泪水顿时就下来了,抱着我妈一个劲儿的哭。 我妈说,她没给我打电话,是怕我担心,影响高考复习,想不到我还是知道了。 我哭的更伤心了,一方面是难过,另一方面也是愧疚。如果我妈知道我这段时间根本不在济城,而是在距此非常遥远的一座小山村里帮人破风水、斗鬼魂,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一定会被活活气死。 我妈说我爸爸才做完手术,还在ICU里躺着,医生说情况太严重了,不确定能不能醒过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妈难过的全身颤抖,憋了好半天才说出口,我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跟我妈抱在一起,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我想起黑衣人对我说过的话,他让我回家看看,难道就是指我爸爸出事儿了,他所谓的我的命运会被大阴龙影响,难道就是指这个? 我记得小时候我爷爷对我说过,说他请高人给我们家算过,我们家祖上积德,受先人庇佑,我们家人一定会平平安安,无病无灾。事实上,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们家真像爷爷说的那样,日子虽然过的平淡,家里却没出过大的祸事,一直都是平安的。爸爸出车祸的事情,算彻底打破了我们家这种平和的局面,仿佛灾难一下子降临了一样。 我在心里说,如果我爸爸出这样的事,真是我炸掉大阴龙的报应,那我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就算冥冥之中有因果报应,我毁掉大阴龙是逆天而为,理应受到惩罚,可这惩罚为什么要降临在我爸爸身上?还有没有天理了? 我爸爸一直躺在ICU重症监护病房里,一个星期过去了,他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医生也坦白的告诉我们,我爸爸的情况很不乐观,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非常大,如果再有什么变故,也许就直接过去了。 这段时间我跟我妈吃住都在医院,妈妈几次劝我回学校复习,都被我拒绝了,我爸都这样儿了,我还读个狗屁的书。读书再重要,也没亲爹重要啊。我妈说不过我,才答应让我留下来陪她。 张蕾蕾当天就知道情况了,这一周时间,她天天抽下午放学的时间来看我们,给我妈买了许多吃的用的,还陪她说贴心话,劝她想开一点。张蕾蕾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大户人家教育出来的姑娘懂事理,把我妈各方面都照顾的很好,我妈的精神也没前几天那么差了,我打心眼儿的感激张蕾蕾。 这天趁我妈睡着了,我把张蕾蕾叫到走廊里,说:“你记得我跟你说过有个黑衣人趁你给我烧水的空挡进了房间,对我说过一番话么?” 张蕾蕾点点头,我说:“他说因为我炸掉了大阴龙,逆天而为,命运会遭到巨大改变,还让我回家看看!” 张蕾蕾吓的瞪大眼睛,说:“你的意思是,叔叔遭遇车祸,就是逆天而为的报应?” 我点点头,说:“我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报应让人欲哭无泪,却又没脾气!” 张蕾蕾握住我的手,说:“晓天你别多想了,也许这只是巧合,咱们毁掉大阴龙也是为了救人,是积德行善的好事,老天应该保佑我们才是。” 我叹了口气,心里对黑衣人的说法打心眼儿的相信,我信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尽管我做这一切是积德救人,可是逆天屠龙脉乃是大事,老天才不会管你那点小德。 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救回爸爸,哪怕是真的逆天了,我也在所不惜。 这几天我空了就一个人偷偷翻阅那半本残卷,想在里面找到只言片语,用阴阳数术来救回我爸爸。我翻来翻去,一直找不到要领,这种起死回生之术,我也就只从李半仙儿那里见识过了,可李半仙儿这王八蛋已经消失很久了,越是需要他的时候,越是找不到他人。 晚上陪我妈吃饭的时候,我妈怔怔的对着ICU里昏睡的爸爸流泪,说一定是在我爷爷那里出了事。咱们老杨家自古讲求个风水,你爷爷也常说风水能佑子孙后代,他没死的时候就给自己找好了墓穴,说他死后葬在这里,一定可以保佑咱们老杨家子孙三代平平安安,不生一切是非。可是,他死在那大山里,我们连他的尸骨都没找到,下葬的时候为了上场面,只埋葬了一只空棺材下去。你爷爷的尸骨没进吉穴,怕是还埋在那座大山里,要是落进了风水不好的地方,咱们做儿女的可落不了好呀。 我大吃一惊,爷爷不是死在李二蛋老屋里吗,就那么屁大点儿地方,怎么可能找不到他尸骨? 我妈说,警察找人把整座废墟都翻开了,就发现我和李二蛋,还发现了爷爷常用的几件东西,他们挖地三尺也没找到爷爷的尸骨。当时怕吓到我,就没跟我说实情。 我一阵毛骨悚然,觉得事情很不对劲,黑白无常不是跟我说过,他们已经勾走了爷爷的魂,爷爷必死无疑才是,可是为什么又找不到尸骨了呢? 我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吃过饭,我扶妈妈去病房休息,自己坐在ICU外面,静静看着浑身插满管子的爸爸。他身上缠满了纱布,像只雪白的大粽子,只露出一对闭上的眼睛,像是睡的很沉。 我等过了午夜12点,一个人偷偷出了住院大楼,来到医院后面的一座小花园里。花园里黑洞洞的,一个人都没有,我找到一处石头凳子上坐下,借着手机的微弱光线,我翻开那半卷残书,上面记载了一种阴阳秘密招魂术,今晚我要召唤李半仙儿这老王八蛋。 按照书上的说法,我在石头桌子上点了一圈儿九根蜡烛,又烧了三刀黄钱,朝正北方向点了三柱香,还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我咬破手指,用自己的血在黄钱上画了一道招魂符,画好之后,再烛火中烧掉,默念李半仙儿的名字。 做好这一切事情,我又动作迅速的毁掉了招魂现场。医院里即使晚上也会有人出入,我怕引起别人注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书上说,招魂术贯通阴阳,相当于在阳间撕开一道口子给阴间传讯,难度非常高,而且还受到许多因素影响,一般只有具有慧根的阴阳师才能做成。我按照书上描写,依样画葫芦的做了,不知道能否把讯息传递给李半仙儿,成与不成,只能听天由命了。 回到医院,我躺在外面长椅上假寐,迷迷糊糊过了很久,我突然觉得很冷,便一屁股坐起来。这时,我就看到医院长廊尽头起了一层灰白的雾气,那雾气缓缓朝我这边涌过来,长廊尽头的病房灯火,都被这层雾气给罩住了。 我心知有异,只见雾气中出现一只黑影的轮廓,我不知道是我的招魂术起作用了,还是另有乾坤,忍不住把风水罗盘拿出来戒备。这时,那黑影变得越来越清晰,就看到一个人从雾气中走出来,我定睛仔细一看,这人正是李半仙儿。 李半仙儿哈哈大笑,说:“好你小子,老夫果然没看错人,你连招魂奇术都学会了,孺子可教也!” 我没心思跟他扯淡,直接说明找他的原因,李半仙儿想了会儿,说:“凡人变成植物人,多半就是魂魄走丢了,你要想你爸爸活过来,需要帮他找魂。你要真想这么做,我倒是有个法子,不过很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四十九章 神瞎子陈婆 我爸是个很严肃的人,他是个国家干部,身上多少有点官威,我从小就怕他,到现在都没什么亲近感,反倒是跟我妈感情很好。可是到了这种时候,一听我爸还有救,我就豁出去了,就算是上到山下油锅的事儿,我也愿意干。血浓于水的感情,原来就是这样,我有种顿悟的感觉。 李半仙儿说,你爸成了植物人,就是魂魄丢了,像他这种生魂迷路之后,就闷着头乱撞,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可能丢在出车祸的地方,也有可能在他经常去的地方,或者曾经走过的一条路,住过的一家宾馆,甚至会出现在做过的梦里,总之,他可能会在任何地方,你必须找到他才能带他回来。 李半仙儿一阵狂侃,顿时把我侃晕了。我爸的魂魄可能出现在任何地方,那我从哪儿找起,这个世界这么大,以我的微薄能力,穷尽一生都可能找不到他的魂。 李半仙儿又说,据他看来,这种半路掉魂的,心里也没什么怨念,魂魄都比较虚弱,一般十天半个月就会衰弱而死,魂飞魄散。一旦魂飞魄散,我爸就可能做一辈子的植物人,或者直接停止呼吸,连轮回投胎都别想了。 我明白李半仙儿的意思,我必须在这几天时间里找到我爸的魂,否则他就彻底完蛋了,我心里一阵绝望。 我问李半仙儿,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划出个范围出来,比如可以给我爸爸算一卦,算他的魂魄在什么位置。 李半仙儿白了我一眼,骂道:“傻小子,亏你还是我的关门弟子,一点常识都没有。魂魄离体之后,人就不能称之为人了,而卜卦是给人算命的,你胆大到给鬼魂算命,那就是泄露天机,逆天而为,要遭天谴的。” 我听李半仙儿话里的意思,用卜卦的方式算出我爸魂魄的位置不是不可能,只是有违天道,会遭天谴。李半仙儿怕天谴,我可不怕,反正已经遭过天谴了,再遭一次也无妨,只要能找到我爸的魂魄,宁愿遭天谴我也干。 我让李半仙儿教我卜卦之术,他说过程,我来操作,这样就算是要下天谴,也绝对报应不到李半仙儿身上。 李半仙儿嘿嘿干笑,说你这小子越来越阴损了,这种损招儿都想的出来。我不给你算不是因为我怕天谴,是我根本就不懂给鬼算卦,你要真想给你爸算一卦,我给你介绍个人,这人专给鬼算命,而且十拿九稳,她在江湖上的名号,叫神瞎子陈婆。 据李半仙儿说,神瞎子陈婆人不在济城,她住在省城武汉。此人性情乖戾,在江湖上成名很早,甚至不比李半仙儿晚,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她究竟多少岁了。陈婆在江湖上属于传说中的人物,她深居简出,名号虽大,真正见过她的人却很少,因为见过陈婆的人都已经死了。 神瞎子陈婆一辈子只给鬼魂算命,不为活人卜卦,找他卜卦的活人最后都变了鬼,做了鬼的求卦人才能得偿所愿的得到陈婆的一张卦。 甚至有人说,陈婆根本就不是人,她就是索魂的厉鬼,借卜卦之名索取活人魂魄,取魂为自己所用。还有人把陈婆形容成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取活人做炼药之用,手段残忍,心思毒辣,是个不折不扣的女魔头。 反正,不管传说有多少种版本,传说的主角陈婆都是个不好惹的人物,想找她卜卦,就要做好送命的准备,过程甚至比死还惨。 李半仙儿说:“找陈婆很有可能会送命,她还不一定肯给你算出来,你可要想好了。机会不能说没有,但很显然,只有那么一线。” 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候,事主又是我亲爸爸,哪怕真只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我也要放手一搏,所以我毫不犹豫就告诉李半仙儿我的态度,我一定要去找陈婆。 我找李半仙儿要了神瞎子陈婆的地址,李半仙儿自知我找他的目的已经完成,自己就遁进烟雾里消失了。 我看看时间,此刻正是半夜两点,时间就是生命这话一点没错,我立刻给张蕾蕾打电话,让她开车送我去省城武汉。张蕾蕾睡眼惺忪的接到我电话,我简单跟她讲明经过,张蕾蕾立刻答应了,告诉我三十分钟后她在医院门口等我。 我简单收拾一番,我妈躺陪护床上睡的正香,她已经很久没睡好过了,我瞧瞧给她盖好被子。我又去ICU门外,透过玻璃看望了我爸爸,我爸脸上依旧苍白,浑身被包裹的像个硕大的木乃伊。见他这幅样子,我心里又是一酸,泪水就下来了。 我知道这次去找陈婆,前途未卜,先不说她能否答应帮我算卦,就连我自己能不能平安回来,我心里都没底。我想,我要是真死在陈婆手上,我爸成植物人了,我妈一个人这下半辈子该怎么过下去呀? 我想想就难受,一个人背了包下了住院部的电梯,顶着医院一方天空的黑暗和阴森,踩着树脚下走,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看到张蕾蕾那辆崭新的奥迪Q3正打着双闪等着我呢。 我跳上车,张蕾蕾发动汽车,载着我驶出了医院,朝出城的方向开去。 在车上,我觉得自己的这种做法很自私。我们在二龙村已经耽误了不少高考复习时间,我一个学困生无所谓,可人家张蕾蕾是考名校的好苗子,我大晚上的把她拉来,明天肯定又要旷课一天了。我们班后黑板上写着距高考还有多上天的倒计时,一想到我又要占用张蕾蕾一整天的时间,就觉得自己是个谋财害命的侩子手。 我张了张嘴,想跟她道歉,张蕾蕾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说:“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惜我一点忙也帮不上,我只能在心里替你爸爸祈祷,希望他能早点醒过来,你们一家能开开心心的一起生活。” 张蕾蕾的手是那么暖和,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将温暖一点点传递给我,直达我脆弱的内心深处。 在这种内心虚弱绝望的时候,这样一双温暖的手,给了我安慰和希望,让我重新有了走下去的力量。我想,不管前路如何,我一定要活着,要把父亲救活,要带着这种温暖一直生活下去。 张蕾蕾让我在车上好好睡一觉,等天亮进城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找人了,可以节约时间。其实内心深处,我想陪张蕾蕾走过这不算短的夜路,跟她手拉手穿透这黑铁似的黑暗,可是想到爸爸的情况,我只能听话的在后排睡觉。 这段时间我一直没休息好,这么一躺下去就打起了鼾,一直睡到天刚破晓,我们下了告诉公路我才醒过来。 张蕾蕾递给我一包吃的东西,都是牛奶、面包、蛋糕一类,说她想到我们一大早到省城估计店铺都没开门,我又急着找神瞎子陈婆,肯定顾不上吃东西,先垫垫肚子也好呀。我心里又是一热。 说实话,在车上一路颠簸,本来晚上也没吃多少,我肚子确实饿的不行了。我抓起蛋糕面包一阵狼吞虎咽,张蕾蕾边开车边咯咯直笑,说:“晓天你饿牢放出来的呀,吃慢点儿,别噎着了,咱们进程还要花段时间,你可以慢慢吃。” 吃饱喝足,我满意的打了几个饱嗝。张蕾蕾说:“杨晓天,如果不经历这摊子事儿,我真看不出来你是个这么勇敢厉害的人,孝顺有担当又善良,真是个好人。如果我没让那恶鬼缠上,我们也不会从普通同学到朋友,又从朋友到恋人了,我真高兴。” 我心里也是一阵唏嘘,我跟张蕾蕾能发展到这样,也是我始料未及的。我摸了摸张蕾蕾的头发,张蕾蕾脸红的笑了。 按照李半仙儿的指点,我们进城之后,在城市中心快速穿梭,终于在汉口一座欧式风格的老建筑群里,找到了神瞎子陈婆的住处,凤凰路35号。 我下车去敲门,按照李半仙儿的指点,我先敲三下,再敲六下,再敲三下,里面传来一个嘶哑的老太太声音:“是走错路的还是要算命的?老婆子算鬼不算人,硬闯凤凰路35号老宅的,先把小命留下,再来给你算上一命。” 我低声道:“我是来找陈婆算命的,已将项上人头攥手里了,听后陈婆发落!” 宅子里安静了大概一刻钟,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我小心翼翼的走进门去,赫然发现前厅里摆满了花圈香烛,一口实木大棺材假在厅堂中间,灵堂前的烛火在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灭掉。 除此之外,整个欧式楼房,只剩下庞大到没有尽头的黑暗。 我轻轻叫了声:“陈婆前辈,小子给您老磕头了!”说着,我就跪了下去,把头磕的沉闷有声。 这时,黑暗中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我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暗道:“难道陈婆来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章 上刀山 我抬起头,欧式老洋房里光线很差,再加上那种彩色玻璃的六角窗户紧闭,天虽然亮了,前厅依旧一片黑暗,只有红烛的光芒照的整个前厅幽深神秘,把偌大的棺材衬托的无比恐怖。 火盆中的黄钱还在翻滚燃烧着,伴随着渐渐逼近的脚步声,黄钱燃烧的灰烬在空中飘了起来,飞到棺材上、灵堂里、窗户上、地面上到处都是,我的心全让那脚步声给攥住了,心想,这比李半仙儿还老的陈婆到底是个什么样儿,怕是连走路都吃力吧。 我感觉那脚步声穿过长长的走廊,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朝脚步声发出的方向看去,就听到一声沙哑的怒吼:“大胆小儿,竟敢偷窥陈婆尊荣,还不快低头?” 我没想到这老太婆还来这一手,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陈婆怕是已经老的皮包骨了,人不都是这样,再漂亮的姑娘也有年老色衰的一天,陈婆都这么大年纪了,何必还纠结于这个,都不让人看她一眼了。 我感觉到陈婆就在距我不远的地方,刚才她把我喝止住了,我不敢再抬头看她,只能默默低着头,怕再次惹怒了她,这老婆子的变态在江湖上可是出了名的。她喜怒不形于色,杀人于点头之间,以群鬼为友,江湖上一直有神瞎子陈婆的传说,可谁也没见过她。不知道她的模样、年龄,甚至不知道陈婆的传说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她的神秘就在于,人们不知道她从哪里来,又何时会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一代代人死了,她的传说还在江湖上酝酿发酵,她的名字比任何鬼故事都要阴森恐怖。 那沙哑的声音又悠悠忽忽的飘了过来:“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于是,我将我爸爸变成植物人的经过,以及李半仙儿对他丢掉魂魄的推测说了出来,陈婆听了之后,冷笑道:“小娃娃,你来这里找我,可知道我陈婆的规矩?” 我点了点头,说:“婆婆只要答应帮我爸爸算出他魂魄的位置,我愿意为婆婆坐一切事情,包括把命给您。” 陈婆冷笑道:“倒是个孝子!” 她说了这句话,就在黑暗里沉默了,我等的心焦,暗想这老太婆也太装大了,我都答应把命给她了,她还不答应帮我找我爸魂魄,真是忒过分。 过了片刻,陈婆让我报出我爸的生辰八字,我仔细对她说了一遍,那边又沉默了很久。陈婆突然厉声吼道:“这个人是风水杨门子孙,你也是,对不对?” 我老实的点了点头,心里大叫不好,我们杨家没这么出名吧,这老太太单用我爸的生辰八字就能算出我们是风水杨门之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再说我们杨家在风水阴阳界名气很大,想必竖敌奇多,这陈婆要是我杨门的仇人,我可就惨了。别说求她帮忙算出我爸魂魄的位置,她估计都不会让我站着走出这道大门。 有时候,做名门之后,也不是什么好事儿,所谓树大招风,什么不相干的事儿都能算在名门身上。我总算见识到了。 陈婆道:“小娃娃,如果你是普通人,我一定会把你轰出门去,但你是杨门子弟,我今天就网开一面,答应帮你算这一卦,不过我的条件,很贵哦。” 陈婆说到条件很贵的时候,特意把“贵”字念的很重,仿佛在挑衅我,听着让人很生气。不过这时候,我爸还在ICU里躺着呢,什么情绪都可以靠边站,能把我爸救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只要能帮我算那一卦,不管婆婆开出什么条件,只要我杨晓天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惜一切代价为婆婆做好。” 陈婆的声音突然变的尖锐,像是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我心里一颤,暗想这老变态别真是我们杨家哪位大爷的仇人,不会想出什么恶毒的法子整我吧。我揣着一颗心,大气不敢出,只等陈婆把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陈婆说:“既然你态度这么干脆,咱们就来订个契约。” 我点了点头,眼皮底下突然滑过来一只装满清水的大瓷碗,我明白陈婆的意思,这是要歃血为契,致死方休。我咬破自己的手指头,滴了三滴血进去,顿时整只大瓷碗都变得血红,像装了浓浓一碗鲜血。 我被眼前的奇景吓了一跳,那只大瓷碗又自动滑进黑暗中,陈婆说:“小娃娃,你可知道这歃血为契的意思么,就是要契约双方一定要遵守约定,直到双方有一方先死去。” 我点了点头,陈婆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孝子,都不问我我们订的是什么契约就爽快答应了,杨门风范真是名不虚传。” 我不知道这老太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她话里的意思,显然已经把我坑的不像样子,我咬紧牙关告诉自己,他妈的大不了就是一死。用我这条命换我爹活过来,值。 陈婆说:“你我已经签订契约,你要过我三关,如果过去了,我就替你卜上一卦,如果过不去,你的命给我。” 我失声道:“我过不去的话,你还替我卜卦吗?” 陈婆冷笑道:“过不去,你的命给我,我不需要替你做任何事情。” 我气的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儿被活活闷死,这死老太婆也太无耻了吧,居然弄了个这么不要脸的契约,完全没有任何公平性可言嘛。 “来吧!” 陈婆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憋着一肚子火气跟了上去,想先看看她耍什么花招,说不定关卡也不是太难,以我的本事能淌过去也说不定。我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心里苦的不行。 我跟着陈婆的脚步往黑暗深处走去,走到黑暗尽头,陈婆又下了楼梯,我只好跟着下去,进入地下室之后。一道安全门自动在我身后给关上了,又吓了我一跳。 我们走到黑暗中间,地下室突然亮起了数支火把,这偌大的黑暗一下子亮堂起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地下室中间,全是各种血腥阴森的刑拘,有老虎凳、铡刀、各种刀刃雪白的刀刑刀、铁索、烙铁等等,里面的所有东西都透着一股血腥味,别说要面对了,就算看一眼心里也先虚了。 我心想,这死变态婆子不会想把我绑起来刑讯逼供吧,逼出我们老杨家的秘密,我想半天也想不出来杨家有什么秘密可供逼供。 我还发现一个奇怪的问题,明明是陈婆带我进地下室的,火把点亮了,可我却只看到满场刑具,没见到陈婆的半个人影。我确定自己是跟着她的脚步声走进来的,她一定在这房间里,可事实上,房间里除了这些刑具,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我想的头疼,还是没找到陈婆的蛛丝马迹。突然,火把又无声无息的灭了下去,等它再亮起来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的不再是那些刑具,而是一排延伸二十来米长插满了锋利尖刀的刀阵。倒插在方阵中间的雪白刀刃闪烁着血腥的光芒,我脑子里一阵晕眩,死老太婆到底在玩儿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刀山,这就是她让我过的三关之一? 陈婆的声音在黑暗中飘过来:“脱掉鞋子,走上去,要一只走到头,如果你停下来,就输了。” 我顿时就懵了,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从小大到唯一见过的利器就是我们家菜刀,要我从这么多尖刀上赤脚走过去,这不存心弄死我吗?我相信,走不到三米,我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去。 我心里把陈婆祖宗都问候了一遍,陈婆冷冰冰的声音再次传来:“走上去,否则你就输了!” 我给自己强鼓了一口气,还是吓的牙齿打颤,瞟一眼这些锋利无比的尖刀,我就一阵喉头发紧,双腿发软,怎么也难逼自己走上这刀山。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爸爸躺在ICU里昏迷不醒的样子,和妈妈绝望的眼神,我心里一阵颤动。这十多年来,爸爸对我的各种好放电影一样在我脑子里不停闪现,妈妈无助的模样让我绝望,我的心在胸腔里无比的痛。我知道,如果爸爸死了,我们家就塌了,妈妈下半辈子的生活将会被彻底毁掉,我不能让我们家这样下去。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绝不能让我的家变成这样。想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坚定,我在心里说:“爸爸,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在保护这个家,今天也该轮到我了,我不但要保护你,还要保护这个家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我拖下袜子,坚定的踏上雪亮的刀山,我的脚立刻被刀刃划破,血液顺着血槽流了下来。我又踏出一步,第二只脚也划破了。我知道自己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我就输了。我咬烂一口牙齿,逼着自己在雪刃上跑的飞快,我似乎能感觉到爸爸就站在“刀山的”另外一头,正在慈爱的看着我,眼里闪动着柔和的光芒,他张开了温暖的怀抱在等着我。 我一直跑一直跑,跑到后来,我已经疼的麻木了,就在我要接近“刀山”尽头的时候,一低头就竟然发现我的脚没有了,只有两只拖满鲜血的裤管在刀尖上拖行。 我顿时就懵了,这时,地下室里回荡起陈婆凄厉阴森的狂笑声,她一直笑一直笑,笑的我心里都麻了,我想,我他妈脚都没有了,怎么还能在刀尖上跑,难道我已经死了沦为鬼魂?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一章 下油锅 这一想,吓的我心里直冒冷气,回头看密密麻麻的刀尖上,全是我身上流下来的鲜血,血光与刀光交相辉映在一起,极为血腥可怖。我一个劲儿的问自己,“难道我真死了——难道我真死了——”我根本不相信这一残酷事实,可事实就摆在我面前,如果我真是个大活人的话,不可能走过这血腥可怕的“刀山”!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面对突然降临的死亡,我又怎么能平静下来。想到我妈、张蕾蕾还有躺在ICU里昏迷不醒的爸爸,眼眶中的泪水顿时涌了出来,现在我已经沦为鬼魂,与我爱的人已经阴阳两隔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陈婆的声音从黑暗里飘过来:“小娃娃,你已经发现秘密了吧,‘上刀山’的滋味不好受,下面的关卡会更可怕。如果受不了,你可以选择放弃。反正你已经死了,安安心心做你的游魂挺好的。” 我咬咬牙,身上的刀伤兀自割肉一样的疼,疼到钻心,疼到想在地上打滚,疼到很想就此放弃。可是想到养育我这么多年的父母和深爱的张蕾蕾,那种精神上的摧残更加让人绝望。所有曾经幻想过的浪漫画面,现在回想起来,都是折磨人的摧心毒药。 陈婆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想清楚了没有,是放弃还是继续走下去!” 我咬紧牙关,说:“我选择继续走下去!” 地下室墙壁上悬挂的火把立刻一黑,整个房间陷入了广袤无边的黑暗,我的心也跟着一沉。很快,火把再次亮起来,我就看到地下室中间有了一只架着大锅的火灶,柴火正烧的荜拨乱响,大铁锅里煮着沸腾的热油,正翻着硕大油泡。 我心里明白,这就是下油锅了,这陈婆真他娘的变态,我都已经是死人了,她还要这么折磨我。我还发现一个问题,虽说我现在是死人,可我的触觉还在,甚至比我还活着的时候更灵敏,这也就意味着,我遭受的痛苦比正常人更痛。 陈婆说:“自己爬进油锅里,受‘下油锅’之刑,如果承受不了这种痛苦,你可以随时放弃,没人逼你。” 我明白陈婆的意思,她就是想让我中途放弃,她不用冒着天谴的风险为我卜卦,又能获得我的魂魄,这死老太婆也太奸诈了。我想,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再无退路,否则我爸爸的魂魄找不回来了,我自己也死在这里,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我爸妈,甚至李半仙儿。 我二话没说,直接就跳进了滚滚油锅中,还没真正掉进去,我就能感觉到油锅里灼热的气浪扑在皮肤上生疼。掉进油锅之后,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皮肉被炸的翻起来,那摧枯拉朽的痛苦,让我生不如死,疼的我扯着嗓子尖叫嘶嚎。几次昏迷过去后,又很快被疼痛刺激醒来,我就这样在反复昏迷和醒过来的循环中生不如死,眼睁睁看着自己皮开肉绽,一点点体会着“下油锅”的痛苦。 在油锅中,时间几乎停顿了,我大脑中唯一有的意识就是痛苦,这种感觉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火把熄了,我能明显感觉到,灼热的痛苦正在一点点的退去。而冰冷刺激伤口的痛苦,则在不断增加,我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如果鬼也能再次死去,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我静静躺在冰冷的地上,默默的体会着“下油锅”后钻心的痛苦,这种痛苦折磨的我的灵魂几乎就要分裂开了,我一寸寸感受着破碎的身体,只觉得这千仓百孔的身体已经不能算是自己的了。 陈婆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如果觉得太累太痛苦了,你可以放弃,这种痛苦会立刻消失掉,你想不想就这样算了?” 说实话,我真受不了了,我浑身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了热油灼伤的痕迹,每一寸都是钻心的痛苦,痛到我的大脑就要停止思考,我的心脏就要停止跳动,相比这些痛苦,我觉得死亡根本不算什么。 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放弃吧,选择放弃,这些痛苦都会终止,痛苦之后的平淡就是世界上最大的快乐。 我几乎就要张嘴说出来了,就在那个瞬间,我内心里另外一个声音告诉我,你都过了两关了千万不要放弃,一旦放弃,你什么都没有了。你的生命、你爸爸的生命、你妈妈后半生的生活,你都将彻底失去。 我咬碎一口牙齿,强撑着说:“放屁,谁他妈的想放弃了,我要闯下一关!” 陈婆显得极其惊愕,道:“这么小的娃娃,竟然能承受‘刀山油锅’之痛,真是不可思议,不过下面这道关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 陈婆的声音消失之后,偌大的地下室里黑暗依旧,我浑身犹如无数只蚂蚁在吞噬皮肉,疼的我简直要疯掉了。这种痛苦,比我听过的任何一种痛苦更痛。 这时,黑暗中突然亮起一堆篝火,接着是两堆、三堆、四堆······无数堆,整个地下室变成一片火海,我站在大火中四顾,烈火吐着绚丽的火舌令我头晕目眩,热浪更是刺激的我全身伤口更加疼痛。 陈婆的声音在火焰上空传来:“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怨别人,这‘过火海’不但能令你痛苦,也会将你的魂魄灼烧到魂飞魄散,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惩罚,你就慢慢享受吧!” 我能感觉到热浪已经将我团团围,我早已皮开肉绽的身体在炽烈的火焰中被焚烧的汁液直流,我甚至闻到自己身体散发出的肉香。我的头发早已被烧成了灰烬。 我一步步朝前走,疼到不能走了,我就朝前爬,甚至在我头的时候,看到自己半身体拖着火焰燃烧着,我的下半身早已烧焦成一块火炭。在爬的过程中,我时时刻刻都可能昏死过去,可是我不能,因为这种痛苦太灼心了,我还没昏过去,又被新的痛苦刺激的活了过来。我就在这种炽烈的火焰灼烧中反复经历着生生死死,可是,我心中有一种力量督促着我,让我不停向前。我想既然我已经死了,可我的爸爸妈妈还得活下去,我已经一无所有了,爬过这片火海,救回我爸爸成了我唯一的信念。 终于在机械的重复爬行中,我看到了火海的尽头,与此同时,我也看到前方黑暗中站着一个黑色人影。 当我爬出火海的那一刻,我身后的无数火焰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绵长到没有尽头的黑暗和空洞,前方的黑影依旧耸立在我能看到的前方。 而我唯一剩下的,只有一只焦黑如碳的躯壳在这茫茫无尽的黑暗中冒着带着肉香的青烟。 我在黑暗中躺了很久很久,终于积蓄了一些力气,颤抖着前方的黑影说道:“陈婆,我终于做到了,你该实现你的诺言了。” 陈婆道:“杨门的人,果然够狠,一个小娃娃就能承担这种人世间最痛苦的惩罚,够气魄。” 我颤抖着说:“像你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而是失去至亲的人,这种痛苦,足以煎熬到你生不如死,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明白的,你知道么?” 陈婆道:“你果然很特别——” 说罢,我眼前的黑影突然消失不见,只剩下空荡荡的黑暗和无声的痛苦。 ······ 我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前厅灵堂前,黑暗中的蜡烛兀自燃烧着,灵堂前的香火已经烧到尽头。 我的身前放了一张毛笔字写的白纸,纸上写了一行字,正是我爸魂魄的位置。我再翻到背面,上面写着“五日后,凤凰路尽,践行契约! 我站了起来,浑身疼的真像山了刀山、下了油锅、过了火海一样,头晕晕的像被人砸过。突然,我觉得背后有人叫我,我猛的回头,就听到一阵寒风穿堂而过,吹的我一阵哆嗦,灵堂前的黄纸飞了一地。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二章 学校的女鬼 出了凤凰路35号,张蕾蕾的车还停在路口,天色却已经黑了下来。见我出来了,张蕾蕾开了门,高高兴兴的从车上跳下来,又围着我转了一圈儿,发现我并没有缺胳膊少腿儿,才笑嘻嘻的说:“这陈婆也没传说中的那么恐怖嘛,她这就放你出来了,她帮你算卦了没?” 我点了点头。 重新见到张蕾蕾的如花笑颜和温暖的问候,我有一种再世为人的错觉,到现在我都觉得自己刚才真的死过去了。 我们上了车,张蕾蕾倒车出去,说:“饿坏了吧,咱们弄点好吃的去,给你好好犒劳犒劳。” 这个时候,我一心救我爸,哪里还有心思吃东西。我们在路边买了点麻辣烫之类的东西在车上吃,我就催着张蕾蕾赶紧回济城。现在时间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李半仙儿特意强调过,像我爸这种生魂的生命周期非常短暂,晚一秒钟,他就会衰减一点,他只有十天半个月左右的生命。 而我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我们在晚上十二点之前回到济城,跟着便按照神瞎子陈婆帮我算出的地点找魂魄。按照陈婆的指示,我爸的魂魄在一座非常偏远的山村小学校里,当初拿到纸条的时候,我非常怀疑这老太婆是不是存心捉弄我,我爸跟这座小学校根本没有任何交集,他怎么会跑这么远的地方去呢? 张蕾蕾不顾艰辛,又开车把我送到济城一座比较偏僻的镇子上,这座学校就在镇子附近一座小山村里。 我们通过导航找到小学校,明亮的月光下,学校笼罩在一片荒废的厂房附近,这一路上连盏灯火都没有,周围都特别荒凉。 我们把车停在学校门口,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学校已经荒废很久了,甚至连学校的牌子都断成了好几截掉在地上,关上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上了一根相当粗的铁链子,校门已经被锁死了。 我跟张蕾蕾面面相觑,张蕾蕾指了指上面,说:“大不了翻过去了!” 我让张蕾蕾等在外面,便心急如焚的翻上墙头,心想:“陈婆老子陪你折腾这么久,连刀山油锅火海都折腾过了,你要敢耍我,我一定烧了你的凤凰路25号。” 我翻过铁门,扭头就看到张蕾蕾已经爬上了墙头,我大吃一惊,道:“蕾蕾,你这是干什么?” 张蕾蕾说:“这个时候,我想陪着你,多个人找起来总快些吧。”说着,就要学我的样子往下跳,我急忙抱住她,心里一暖,眼泪就滚了下来。 其实张蕾蕾的意思我明白,她是怕我万一在学校里找不到我爸的魂魄,会想不开做什么傻事。 我把张蕾蕾抱在怀里,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张蕾蕾推开我道:“好了好了,找魂魄要紧,别给耽搁了。” 我们悄悄进了学校,走过月光下灰暗的操场,操场上堆了很多砖头和木头,没堆放杂物的地方,则满是各种杂草,一人多高。 我给自己开了天眼,张蕾蕾说:“你能不能也帮我开天眼,这样我们两人都可以看到魂魄了,找起来更快一些。” 我想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但开天眼有禁忌,对张蕾蕾这种毫无阴阳数术基础的人,强开会损伤元神。我纠结再三,还是打算不给张蕾蕾开,张蕾蕾顿时一脸愠色,扭头就往外走,怎么劝都劝不住。在这大小姐面前,我是一点脾气没有,只要答应她的要求,让她跟着我默念上清源诀,念完之后,我一记风水罗盘轻轻的敲在她额头上。 尽管我敲的很轻,张蕾蕾却像被人重重推了一把,差点跌倒在地,跟着就趴在地上不停的呕吐,吐到只剩酸水才站起来。 我见她脸上苍白,知道她受了伤害,心里一阵难受。 张蕾蕾突然尖叫道:“成功了成功了,我怎么觉得眼睛跟以前不一样了,在晚上也能看到这么远。” 我告诉张蕾蕾,如果看到别的鬼魂,要装作没看见,决不能再看第二眼,否则会引起鬼魂注意,它就会上她的身或者用别的方式一直纠缠,十分麻烦。 张蕾蕾点头记下了,我们分两个方向找,我去左边校舍、教室、办公楼所在的三栋房子里找,找了一个多小时,连厕所都没放过,硬是没发现我爸的踪迹。不过看到两个小孩儿的鬼魂,他们一个立在教室里,一个站在厕所便池边上,迷迷糊糊的走来走去,我见它们只是最简单的生魂,也没为难它们,匆匆的就离开了。 回到操场上,我心里五味杂陈,已经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相信被陈婆摆了一道,这死老太婆明明知道我救父心切,十万火急,竟然还敢骗我。我气的怒火中烧,只恨不能把陈婆给撕的烂碎。 张蕾蕾突然鬼鬼祟祟的从树林背后钻出来,朝我直奔过来,我心里一喜,道:“你发现我爸爸了么?” 张蕾蕾摇了摇头,说:“虽然没发现你爸,但我在女教工宿舍里,发现了一位漂亮的女鬼,她还吟诗呢,好特别。” 我对会吟诗的女鬼一点兴趣都没有,我现在只想找到我爸。见两边都遍寻不到,我内心极其失落,已经完全绝望了,我明白,我爸怕是救不回来了。付出这么多,最后还是一场空,我心里的滋味相当难受。 张蕾蕾拖着我的手就往林子里走,说:“既然发现了一个,咱们就必须要做点什么,你想想,那女鬼也算当地鬼了,有陌生鬼进来,她会不知道,我们不妨找她问问,看能不能有点收获。” 我一想,是这么个理儿,比较我第一次来这里,很多东西还不熟悉,也许这学校还有别的校舍我不知道位置。 我跟张蕾蕾穿过一片小树林,后面就是一排学生宿舍,过了学生宿舍,就是两栋教室宿舍,一左一右的排列,那女鬼就在右边的女教工宿舍。 我们上到二楼,张蕾蕾带我来到一间房间面前,那房间的门已经破烂不堪,只有小版块门板吊在门框上,在门口可以看到房间里的一切。 借着淡淡月光,我见里面真有一个穿老式旧裤褂的姑娘坐在书桌前看着什么东西,她边看边念了出来,竟然是一首用情深重的情诗。 我心说好浪漫的女鬼,可惜我急着找我亲爹,不好意思要得罪你一下了。 我推开咯吱作响的烂门,那女鬼似乎受到惊吓,朝我们这边望过来。我走到书桌面前,盯着女鬼看,女鬼幽幽的说:“你能看见我?” 我说:“我不但能看见你,还想请你帮个忙!” 女鬼说:“我已经在这里孤独的呆了几十年了,也不知道还会呆多少年,我没有任何本事,哪里能帮到大师的忙?” 我心说我找你帮忙,就是看你在这儿呆的久,你都呆几十年了,想必对这里的鬼魂都非常熟悉了。 于是,我把我爸的情况大致对她描述了一下,女鬼摇摇头十分茫然的说:“我一直呆在这间房间里,从没出去过,也不知道是否有新的魂魄进这座学校。” 我一阵绝望,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我听到楼下有人说话,我心里一动,暗想都这么晚了,学校大门紧锁,怎么还会有人呢? 女鬼推开窗户朝下望,我也走了过去,直接雪白的月光下,在一棵香樟树旁,有个黑影立在那里,正在高声朗诵一首情诗。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 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是舒婷的致橡树,我再看身边这女鬼,女鬼早已是泪流满面,望着树下的人发起痴来。我运足天眼目力朝下一看,几乎要把自己的魂给吓掉了,妈的,香樟树给女鬼年诗的黑影,竟然就是我爸爸。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我爸魂魄丢后,找来这座学校竟然是为了这个女鬼。这女鬼已经死了几十年了,难道我爸在几十年前跟她还有一段故事? 我觉得我的人生一下子狗血起来,这狗血里又藏满了疑惑。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三章 真相 女鬼朝我爸喊道:“至诚,真的是你么?” 我爸回了一声道:“春梅,这么多年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想不到天可怜见,竟让我们再次遇见。” 女鬼扭头就往楼下跑,我急忙追上去,张蕾蕾吃惊道:“你爸爸出现了,这是什么情况,她认识女鬼?” 我来不及跟她解释,拖着她追着女鬼春梅的步伐,一路狂奔下楼。我们出了一楼楼道,就看到我爸跟春梅已经在楼下了。两人四目相对,怔怔的望着对方,我爸眼里也是饱含泪水,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和张蕾蕾躲在黑暗中,静静的看着两人,这个时候我的出现显得极其尴尬。眼前的这一幕傻子都能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想不到我爸一声耿介正直,跟我妈二十多年的夫妻了,感情一直很好,在他内心深处竟然还有这样一份执念。 我也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我爸魂魄离体后,没有回家,也没去找我和我妈,在他心里还有一份更深的执念。这种执念趋势他跨越数十公里的路程,来到这座荒僻的乡村小学校。 李半仙儿曾对我说过,魂魄能存在,就是心里有一份执念,执念是魂魄活下去的动力。没有执念的魂魄存在的时间非常短暂,短则离体一个小时不到就会灰飞烟灭,长的则可能坚持十天半个月,就会无声无息的消失掉。 而有执念的鬼魂,可以凭借心中的这份念想活很久,一年、两年,甚至十年、二十年······上百年都是有可能的。鬼魂存在的时间与心中执念的强弱成正比,执念越重的人,存在的时间也就越长。女鬼春梅自称已经在这所破烂小学里呆了几十年,可见她心中的执念有多强,我心里暗道,难道她的执念就是难割舍掉我爸爸? 我仔细打量我爸爸,他既不英俊潇洒也不风流倜傥,甚至还非常古板,一点幽默感都没有,虽说是个国家公务员,可惜他性格太木讷,不会怀柔,经常得罪人,所以到现在还在基层混。凭着这些东西,我真难想到除了我妈这样的傻女人,还有谁会死心塌地跟我爸。 再说这女鬼春梅,身材高挑,肤色雪白,脸蛋也好看,下班又尖又削,虽说做了几十年鬼了,还是能看出她的美人胚子。这种姑娘放现代,都是挎香奈儿、LV的,出门宝马奔驰接送的,怎么会看上我爸这种屌丝男人呢。 我爸拉着女鬼的手,说:“春梅,这么多年,让你受委屈了。” 春梅笑着摇摇头,说:“我不苦,这么多年来,心里难受的时候我就想你,一想就不苦了,我就在对你的默默思念中过完了这不算短的时间,我觉得很快乐。” 我爸突然给春梅跪了下来,说:“其实真正应该死的人是我,你是在代我受过,代我遭受这么多痛苦,我是罪人。” 春梅把我爸扶起来,亲切的摸着他的头发,像一个大姐姐在安慰不懂事的弟弟似的,这画面让我一个做儿子的真吃不消,要不是张蕾蕾拽着我不让我,我早躲进楼梯道里去了。 女鬼春梅说:“我到现在还记得你爸爸对我说过的话,他说至诚这孩子不容易,他的命不是自己的,他是在替许多人活着,我们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这就是希望。至诚,咱们的痛苦不能怪谁,这是老天注定的,你懂么?” 我心里一动,这女鬼提到我爷爷的说法太怪异了,我爸只是一个相当普通的中年人,一辈子平平稳稳的过,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她转述我爷爷的话怎么这么奇怪,我爸的命不是自己的会是谁的,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天注定,太他妈扯淡了吧。 我爸说:“如果能选择,我一定不想做杨门子弟,从小修习风水奇术,命中还背负着这么沉重的负担。我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能够自由自在的爱自己爱的人,跟她结婚并共度一生。” 女鬼春梅摸着我爸的头,无限怜爱的说:“傻瓜,你还是这么小孩子气。时间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你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能说这些混账话呢?” 我吃了一惊,我爸爸究竟在说什么呀,他不是一直很排斥风水这种封建迷信么,小时候我爷爷一提这些,他立刻打断我爷爷,还用科学的观点纠正我的认识。在我眼里,我爸是个执着的无神论者,他笃信马列主义,是个唯物主义者,遇到任何事情都用理智客观的角度分析,排斥一切跟鬼神有关的东西。他怎么还会从小学习风水术,太扯淡了吧? 我爸哭的像个孩子:“春梅,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不能与你相守。如果不是命格限制,我早就打开天眼跟你在此地长相厮守,就算是人鬼恋,我也不怕。” 春梅摇了摇头,说:“你还有妻子,有孩子,有杨二先生这样的父亲,你为了我抛弃这一切,是不对的。” 我爸低下了头。 春梅说:“杨二先生现在还好吧,他身子骨一直很硬朗,再加上杨门嫡传的养生术,他一定可以活很长很长对不对?” 我爸黯然道:“由于那件事,我父亲留下了病根,过去的二十多年已经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后来还在床上躺了十多年,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一个月前我父亲去世了,死在一处相当偏僻的小山村里,我去看过那里的情况,有厉鬼来过的痕迹,不过区区厉鬼,怎么可能伤我父亲的性命。我还有很多疑问,最重要的就是在现场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其次,我儿子没了呼吸后,过了几天又复活了,是阴间有人帮他还阳,我想这件事或许跟我父亲有关。” 春梅叹气道:“你是说杨二先生并没有死,他还在暗中做一些事情。可是,以杨二先生的本事,他何必要诈死,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吧?” 我爸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儿子继承了杨家那枚风水枣罗盘,在干着以前我们一起做过的事情,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其实心里都清楚。我这个儿子心地善良,什么事儿都要插手管一管,见不到别人受苦受难,只怕他以后受的苦,要比我不知道多多少呀。” 女鬼春梅说:“我刚才好像见过他,是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他用风水罗盘开了天眼,很有你当年的傻样,所以我也没为难他。” 我爸一惊,道:“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其实我丢了魂并非意外,是我有意为之。以我的本事,魂魄怎么可能走失,我就想借这个机会来看看你。” 春梅说:“我当然知道你的良苦用心,可是你这样做苦了孩子,我在他身上发现了陈婆对他施过‘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的酷刑痕迹,为了找回你的魂魄,他受了太多苦,你不能再这样折磨他。” 我爸爸沉默了。 而我此刻心里乱到了极点,根本没办法形容心里的感受,这些话可是我爸亲口说出来的呀,我想本能的否认排斥,可我不能骗自己。什么为了父亲付出一切也不在乎,到头来只不过是我自作多情,我爸的魂魄根本就是他自己走丢的。按他的意思,区区车祸哪里能让他的魂魄变成生魂,他可说杨家嫡传的弟子,是一代风水俊杰。 更可怕的是,像他说的那样,我妈为他和这个家庭付出那么多,在他心里又是什么位置,在他眼里,何曾有过我和我妈这对母子? 真相往往是血淋淋的,血腥到我根本没办法面对,我愤怒的冲出黑暗,跑到我爸面前冲他吼道:“杨至诚,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你配不上我妈。” 说着,我扭头就往校外跑去,连我爸在后面喊我我也听不清了,屈辱愤怒的泪水跟着夺眶而出,我想,我的命运真惨,怎么摊上这样一个父亲呢? 张蕾蕾从后面追过来,递给我一张纸巾,说:“擦擦吧,都哭成泪人了——” 我接过纸巾,嗓子都哽咽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四章 偶遇 我翻墙爬出校门,张蕾蕾也跟着翻出来,我们坐在车上,张蕾蕾问我:“你不打算带你爸回去了?” 我冷笑说:“我哪里有本事带他回去,他那么厉害,心又不在我和我妈身上,我带他回去干嘛。让他继续跟我们生活,可心里还想着那个叫春梅的女人么?你觉得这样对我妈公平吗?” 张蕾蕾把头放在方向盘上,扭头看着我,说:“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说碗里的不香,必须偷吃。” 我白了张蕾蕾一眼,道:“幸灾乐祸吧你?” 张蕾蕾还了我个白眼,说:“我幸灾乐祸什么呀,我可比你早经历这些,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爸就在外面有女人了,我妈又不乐意离婚,两人整天在家吵架,都吵多少年了,我爸现在连家都懒得回,我凭什么幸灾乐祸呀。” 我看了张蕾蕾一眼,她不在乎的望着外面,好像都看开了似的。我想,张蕾蕾在各方面都超过我十万八千里,我俩是山顶和山脚下的关系,现在我们终于一致了,在某些方面站在同一平衡线上,他妈的真能平衡了。 张蕾蕾驾车回济城,车上,张蕾蕾再次问我,是否想好了,这次可是难得救回我爸的机会。 我说,我想清楚了,既然他不是无故走丢,他心也不在我妈身上,我带他回去也没用,他要真想回去,自己就会回去的,犯不着我在这儿穷折腾。 张蕾蕾说:“知道你现在特别不爽,带你去个爽地儿,咱们好好发泄发泄。” 我很紧张,说:“张蕾蕾你可是良家妇女,别带我去吸毒啥的,我还要养我妈的老呢,不能沾那个。” 张蕾蕾瞪了我一眼:“去去去——你才吸毒呢,我带你去喝酒去——” 张蕾蕾把车停在一间HIGH吧附近,我俩就下了车。张蕾蕾又回车里换了一件超屌超酷的皮衣出来,这衣服极其收身性感,把张蕾蕾浑身勾勒的曲线毕露十分勾人。张蕾蕾一贯淑女打扮,今天这装扮可算让我开眼了。 张蕾蕾一招手,说:“傻小子,别净站着傻笑呀,咱们进去玩儿去。你不是不爽么,我让你发泄个够。” 我们一前一后就了酒吧,这间酒吧其实我在学校的时候早就听说过,经常有猥琐男生在走廊上吹牛说他去那间酒吧玩儿过,吹嘘酒吧里的辣妹有多整点,空虚寂寞冷的少妇有多性感风骚,就连服务生小妹,也能迷死人。 那些猥琐男生边吹牛边比划,说:“你知道那女的穿的有多露么,一甩脸子就是一道大白沟子,白花花的不知道多馋人——”我路过过道,猥琐男同学一嘴的口水,就差喷出来了。手里比划的活灵活现的,跟他自己摸过一样,边上没去过的同学一个个羡慕的不像样子,就差组团集体去该酒吧享受了。 我跟在张蕾蕾后面进去,说:“看你这么熟练,常来么?” 张蕾蕾冲我鬼鬼的一笑,说:“是不是怀疑我就是酒吧里那些一甩就一条大白沟的女郎呀,还YY了我什么,一起说我听听?” 我吓一跳,没敢接张蕾蕾的茬儿。 张蕾蕾不屑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男生不净聊这些么,特别是赵一平那王八蛋,整天看到女生经过就故意说的很大声,好像自己特了解一样,其实就是一傻逼。” 我勾着头,斗败公鸡似的跟张蕾蕾后面,跨进酒吧。酒吧里光线黑暗,里面红男绿女无数,音响喇叭里放着劲爆到极点的音乐,酒吧中央有一片舞池,几个穿着暴露的女郎正上下翻飞的跳着钢管舞。 张蕾蕾挑衅的看着我,说:“白花花的沟,看到没有,好不好看?” 我窘的无地自容,张蕾蕾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票子给我拿着,指着舞池里几个女郎说:“这些钱给她们,她们保证让你在大庭广众下摸一把,想不想尝尝这种感觉,爽到爆哦?” 我推开张蕾蕾要出去,张蕾蕾拖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说:“少给我装纯情,你今天带你来爽,你就好好给我爽呗。” 我甩开张蕾蕾的手,怒道:“你今天存心给我找茬是吧?” 张蕾蕾用女王的气势压着我,说:“找茬怎么了,我问你,去年这个时候赵一平手下几个王八蛋在哪儿用流氓话损我,你是不是跟着一起笑了。” “我······” 说实话,当时我真笑了。那时候的我跟张蕾蕾还没有任何交集,作为一个屌丝男生,面对女神我们唯一的释放方式唯有集体意淫,这种意淫能给我们快感、降低我们的自卑情结、让我们卑微的继续活下去。 张蕾蕾道:“杨晓天,那次我特别讨厌你们,我在班上不怎么跟你们这帮男生说话就是打心眼儿的瞧不起你们。我现在是你的女朋友,我早已原谅了你,可你当时无耻的样子一直憋在我心里,我想起来心里就难受,我难受了你也别想好过。” 我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接张蕾蕾的话。 这时,有个人从人堆里走出来,突然揽住我俩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发现这人正是一身名牌皮衣表情酷酷的赵一平公子。赵一平看着我们,说:“二位,好久不见啊,在这儿交流感情呢?” 张蕾蕾厌恶的推开赵一平,我也掰开他的手,退到一边。赵一平嘲弄的看着我们,又瞟了张蕾蕾一眼,说:“这种货色,连大白沟都没有,老子一点兴趣都没有,也就杨晓天你这种废物要了。想不想见识见识啥叫真正的女人,哥带你享受去——” 说着,他勾着我的脖子就朝酒吧里面走,我想甩开他,却发现他胳膊硬的像铁夹子,我怎么挣扎都动弹不得。 赵一平拖着我进了一间包厢,又重重的关上门,我见里面或坐或躺了十几个青年男女,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啤酒瓶子散了一地,烟灰缸里的烟蒂都塞满了,场面十分颓废。这些男女一个个跟吸毒了似的,精神萎靡的不行,茶几上摆满了空着或没空的啤酒瓶。 房间里面的女人穿着简直不能用暴露了形容了,短裙短到不能再短,衬衣收身到不能再窄,浑身丰满的曲线绽露无余,简单一句话来形容,这个房间里到处都是活生生的肉。 我进房间的时候,还看到几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抱着女人啃的正欢,让人不敢直视。赵一平把我塞进一个性感的女人怀里,嚷道:“随便玩儿,随便摸,老子他妈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张蕾蕾这种货色她屁都不是。” 我挣扎着想爬出来,那女人八角章鱼似的把我紧紧抱住就啃了过来,我吓了一个哆嗦,扭头去推拿女人凑过来的脑袋,突然发现她脸色发青,样子很不正常。我暗想,难道她们真吸过毒,否则脸色不会这么难看呀。 那女人力气还不小,我竟然推不过她,她压低脑袋就咬了过来,咬过来的瞬间,我突然发现她眼珠子非常不对,里面隐隐有红色的光芒。我心里一跳,想起半卷残书里提到过,眼珠子冒红光,是僵尸快成型的症状。 我再回头去看她嘴巴,就见她嘴里似乎真的冒出尖尖的獠牙,我心里一沉,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女人力气这么大了。 我反手操起口袋里的风水枣罗盘,一罗盘砸在性感女郎身上,这女人嘴里发出一声惨叫,扒住我的手脚顿时就脱了力,我挣扎着爬起来,迎面看到赵一平凶狠的眼神。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五章 邪术 赵一平突然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眼里凶光毕露,骂道:“操你妈的,你这种东西也配玩风水,还他妈敢在老子面前耍风水罗盘,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大吃一惊,赵一平手劲奇大,掐的我眼珠子都要翻出来了,我能感觉到脖子骨在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捏断掉。 赵一平用力一推,把我又推到沙发上,那八脚章鱼一样的妖艳女人冲我吐了吐舌头,又黏糊糊的爬了过来。我吓了一哆嗦,翻身掉地上,滚到了角落里,回头去看沙发上的一群男男女女,个个脸色青紫,不像是活人,我猛的发现,这个房间的温度出奇的低,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种寒冷绝不是空调调出来的温度,是一种奇特的阴冷,比鬼魂出现时还冷得多,像是置身冰天雪地里一样。 赵一平狞笑着朝我走过来,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了,我看到张蕾蕾一身皮衣,英姿煞爽的站在房间门口,她后面还跟着几个酒吧保安。张蕾蕾指着赵一平说:“那,就是这个人涉嫌吸毒,你们赶紧控制住他,我帮你们报警。” 保安们一拥而上,将赵一平死死按在地上,沙发上的男男女女见状,想过来帮忙,领头的保安大喊道:“谁敢动,也不看看这是谁家地盘儿?”这震耳欲聋的一身大喝,镇住了在场所有人,我偷眼瞟到赵一平正对这帮人使眼色,叫他们不要乱动。 我不知道包间里究竟有多少僵尸,不敢再在包间里呆,拖着张蕾蕾出了包间,张蕾蕾正打电话报警呢。 我说:“你从哪里看出来赵一平吸毒的?” 张蕾蕾得意的一笑,说:“傻瓜,这酒吧的保安也就只有拿吸毒才能镇住他们,否则他们才懒得为了你一个小客人得罪赵一平这种大主顾,我不过配合演演戏罢了。” 包间里有人拿绳子把赵一平绑了起来,张蕾蕾说:“看来今天不能让你发泄了,咱们快走吧,等警察来了发现他们没藏毒,肯定会放了赵一平,到时候咱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张蕾蕾拖着我就往外走,我却站住了。我已经发现这帮人有僵尸的特征,如果不加以制止,很有可能会酿成大祸,酒吧这么多人会首当其冲的遭殃,后果不堪设想。 赵一平急道:“你傻了,怎么还不走?” 我凑近张蕾蕾耳边,道:“我刚才在包间里发现里面的人都不是人,而是即将炼化成功的僵尸,我不能见死不救,得想办法镇住这些行尸走肉。” 张蕾蕾吓的尖叫,道:“你是说,连赵一平都变了僵尸?” 我摇了摇头,说:“赵一平不是,我听他话里的语气,好像跟我还是同行。也就是说,他可能是炼化僵尸的参与者,咱们也好借这个机会,从赵一平嘴里套出点话出来,这王八蛋藏的可真够深的。” 张蕾蕾很怀疑我的判断,以我们对赵一平的了解,这小子就是个活脱脱的纨绔子弟,根本不是练风水术的料,他怎么可能是风水先生。其实,我也很怀疑这个猜测,可他知道我会风水术,还一眼看出我的法器是风水罗盘,更从他嚣张的语气里能听出了,他对我的风水术非常鄙视,彻彻底底的看不起我。 如果是以前,人家这么骂我,我心里会很不爽,可也没办法,因为我真的就是一个什么都不行的废物。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段时间我精研风水奇术,特别是在二龙村遇到这么多的风水奇局,我的风水术日益精进,也大大的开拓了眼界,早不是以前那个懵懂年轻人了。在别的方面,我是处处比人差,可唯独在风水方面,我有了自信。这种自信是能力日益提高的表现,也是我从个人基础出发的认识。我师父李半仙儿一代神算,我们杨家祖先杨益公又是天下风水术的开山祖师,试问这样的背景实力,我在赵一平这种纨绔子弟面前,又怎么可能自卑的起来? 张蕾蕾也有些不知所措:“那我们怎么办,要跟赵一平的僵尸斗吗,这么多僵尸我们怎么斗的过。你记得当时一个丁寡妇和老李木匠,就差不多要了你的命,这么多僵尸聚在一起,就算我们想拯救世人,做救世主,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呀。” 张蕾蕾说的话在理,这些人跟我非亲非故,里面甚至还有欺负过我的人,我本可以不管。但我始终忘不了我爷爷的教诲,他说杨门上千年来,都是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除魔卫道,帮助穷苦百姓我们责无旁贷。这是每个杨门子孙必须铭记的根本。再说,这段时间以来,我研习那半卷残书,心里常常有所悟,觉得自己修习风水术不是为了书中的奇淫巧计,而是利用这些技巧帮助天下苍生,这才是我对风水奇术感兴趣的根本。也是我增强自信,觉得人生有了新方向的动力。 我对张蕾蕾说:“我留下来观察酒吧里的动静,他们也不一定今晚就会发作,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还要上学复习呢。” 张蕾蕾气的柳眉倒竖,怒道:“杨晓天你什么意思呀,我是这种临阵脱逃的人么,你太看不起人了吧,德行。” 算了,越解释越乱,我索性不再多说。 我们缩进酒吧隔壁的一间包间,张蕾蕾去前台办的开放手续,据说话费不菲。张蕾蕾回来把一叠票据丢茶几上,得意的说,就你牛逼哄哄的,没我你能弄到这么好的监视阵地么? 这间酒吧的装饰风格比较奇怪,不同包间之间是用雕花玻璃隔开的,我们关了灯,透过玻璃缝隙,可以清楚的看见隔壁包间的情况。关上门,那帮保安果然解开了赵一平,给赵一平又是递烟又是道歉的,张蕾蕾嗤之以鼻,道:“这帮人——我去——” 等保安出去之后,赵一平从一只名牌背包里掏出笔墨纸砚,又掏出一只公鸡,一刀去了公鸡的头,鸡血喷在砚台里,和墨汁融合在一起。 接着,他又把茶几推到包间角落,拿兑了鸡血的墨汁在地上画了一张八卦图。画好图,又拿出一只毛茸茸的动物,赵一平画图的时候关了灯光,在八卦图东西方向各点了三根蜡烛,又烧了一刀黄纸,房间里光线很弱,我看不清楚那毛茸茸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得它发出的声音很诡异。 张蕾蕾低声道:“赵一平这家伙在搞什么鬼,难道他真会布阵做法不成,我真难相信。” 我心里也很疑惑,就见赵一平把那毛茸茸的东西丢进八卦图中央,毛茸茸的东西在里面走来走去,始终不能走出八卦圈子。跟着,就看到沙发后面跳出好几只这种毛茸茸的东西,其中有只就是从八脚章鱼似的妖娆女人背后溜出来的。那些毛茸茸的东西也跟着跳进八卦图中,那妖娆的女人顿时就棉花一样软绵绵的靠在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我心中大感奇怪,因为以我对僵尸的了解,它们根本不可能软下去,从成僵到飞化,永远都是硬邦邦的。我暗想,难道这女人不是僵尸,她背后跑出来毛茸茸的东西又是什么呢? 张蕾蕾道:“我认出来了,是黄鼠狼,我小时候在农村还见过呢,绝对是黄鼠狼没错。” 我顿时就明白过来了,这些脸上泛青紫光的根本就不是僵尸,而是被赵一平用修成精了的黄鼠狼操纵的大活人。黄鼠狼在农村有个外号,叫黄仙儿,因为黄鼠狼聪明狡诈,常常独自修炼,成精的概率很大。成精的黄仙儿善于阴阳之术,一些旁门左道的人喜欢利用黄仙儿的邪性做一些特殊的事情,比如赵一平就用黄仙儿来控人控尸。被黄仙儿控过的活人,常常短命,死后就彻底沦为施术人的傀儡,成为另一种尸煞。 我没想到赵一平这种人胆大到这种程度,竟然敢用活人炼煞,这是损阴德积晦气的做法,李半仙儿曾提过这种邪术之士,说他们常会被同行耻笑。 这时,我突然想起不久前在小弄堂里见过的那具女尸和赵一平的小跟班陆左的离奇惨死,难道他们都跟赵一平的邪术有关? 我正想着,就见赵一平突然走到隔断玻璃面前,把脸贴在雕花玻璃上,朝我们瞪大了眼睛。我发现她的眼珠子血红血红的,像爆掉了一样,十分狰狞恐怖。 张蕾蕾吓的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赵一平冲我们咧嘴诡异的笑了起来,那笑容里似乎有某种可怕的阴谋。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六章 迷魂 我急忙把张蕾蕾扶起来,赵一平那张英俊的脸被雕花钢化玻璃挤成一团,血红的眼睛泛着妖异的光芒,他冲我们伸了伸舌头,然后阴森森的盯着我,仿佛要一口把我吞掉。我心说,就算我揍过你一次,你也打回来了,咱们现在是平手对平手,你他妈这么狠我干嘛,心理真扭曲。 这时,门外传来鸣警笛的声音,赵一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这才扭头回去,把蜡烛灭了,将那些黄鼠狼都塞进包里捆好,又把地上布的阵给清理干净。做好这一切,躺在沙发上昏死过去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又活过来似的,围在一起划拳摇色子喝酒,乱搞男女关系的继续之前的节奏,他们就像完全不知道中间变尸煞的过程,继续跟赵一平有说有笑,一点怀疑他的意思都没有。 警察推门进来,赵一平假装一脸茫然的回答警察问题,我知道赵一平这种人滑的像泥鳅,现在又没证据,警察肯定拿他没办法。我拖着张蕾蕾出去混进人群里,张蕾蕾小声说:“赵一平太可怕了,你看刚才他那张脸、他的眼睛,太可怕了,我觉得他在搞什么妖术,你说呢?” 我没办法回答张蕾蕾的问题,赵一平摆的那个局我没见过,也难推测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现在既然能确定包间里那些人不是僵尸,我也放了心,至少酒吧里的这些人不会有大的危险。更何况赵一平是聪明人,还是从不愿意吃亏的聪明人,这种人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他要释放出这些被黄鼠狼控制的人,一定有重要目的。 今晚给我的震动太大了,得知我那一向排斥封建迷信,认为爷爷搞的风水术都是骗人的传统糟粕的爸爸,竟然是位天赋独具的风水先生。而在学校作威作福的赵公子,竟然也是我阴阳风水同道中人,这些原本跟这一行很难扯上边的人,竟然都是非常厉害的风水师,我脑子有点接受不过来。 我们站在酒吧门口,这午夜的夜空繁星满天,街道上正在营业的酒吧门口常有男男女女进进出出,也不乏喝醉酒的女孩儿蹲在街道上边呕吐边嚎哭。整条夜色中的酒吧一条街被这哭声衬托着,一阵风吹过来,阴风惨惨的我身上有点起鸡皮疙瘩。 我们上了车,张蕾蕾说:“晓天,我总觉得赵一平很不对劲,他是不是在用妖术害人,比如包间里那些让黄鼠狼上身的人,他们有一天会不会被赵一平弄死?” 我对赵一平布下的阵缺乏了解,不过那些被他施术的人,的确身上阴气很重,阴气伤身不假,他们长期被赵一平拿来炼术,肯定会对身体有很大损伤。 不过如果说现在想办法治赵一平,又说不过去,毕竟我没找到他直接害人的证据,一切都只是推测。我想到陆左之死和弄堂里的血腥女人,这两人很值得怀疑,因为他们的死都内藏玄机,而赵一平又参与其中。 我想,如果能找到陆左真正的死因,一定就能调查出赵一平到底在修炼什么妖术了。 我让张蕾蕾送我去医院先休息,我们约好第二天一起去上学,趁休息时间去陆家再看看,打听下陆左死之前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说不定可以查到线索。 回到医院,我妈已经睡着了,我就近找了张空床位跳上去睡了,一直睡到天亮护士查房,有个小护士见到我,惊讶道:“你不是那个谁么?” 我迷迷糊糊不认识小护士,嘟囔着说:“我就是我,哪里会是那个谁?” 小护士道:“你就是上次在我们医院住院过的,脑死亡后又活过来的高中学生吧,我还记得你的名字,叫杨晓天。” 我揉揉眼睛,仔细一看,小护士取下口罩,露出一张漂亮清秀的脸蛋,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姑娘就是上次我昏迷时,阻止同伴送我去太平间的小护士,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叫小雯。 也许是他当时帮我的善意,我对她印象特别好,总感觉她脸上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亲近。 小雯说:“你怎么又进来了,我记得这张床没病人呀?” 我讪讪的挠着头,说:“是我爸出车祸了,现在正在ICU里躺着呢,我跟我妈晚上就找张床睡觉。不好意思呀,我这就起床,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小雯连连摆手,说:“没事没事,反正床空着也是空着,很多病人家属都拿来睡觉的,你现在身体还好吧,有没有什么不适?” 我摇了摇头,说:“身体可好着呢,比住院前还健康,打球、跑步一点事儿都没有。” 小雯笑着说:“那就好,我先去其它病房查房去了,回头有空咱们再聊。” 小雯走出病房,我妈也醒了,我妈看到我很高兴,连怪我不该大半夜跑过来,也不跟她打个招呼,复习功课准备高考才是最重要的。 见我妈憔悴的样子,我一阵心酸,这一周多功夫,她的白头发又多了。我妈是那种特别实在的女人,嫁了一个人就抱定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想法,不管我们家多困难,她从没有过一句抱怨,努力通过自己努力来改善生活,掏心掏肺的照顾着这个家庭。 她这样努力的付出,却不能换回我爸的爱。在我爸心里,即使那个叫春梅的女人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他还是不能忘掉她,他还是心里执着的想着春梅,而对眼前陪他吃苦受累了二十多年的结发妻子不管不问。甚至任由我妈为他的昏迷伤心欲绝,他自己却跑去跟女鬼春梅幽会。 我没办法接受这一切,如果可以选择,我甚至宁愿选择找不到我爸的魂魄,不要了解这所谓的真相,那样至少我还能对我爸保持一份尊敬。 我给我妈打了盆洗脸水,趁我妈洗漱的空挡,我去外面给她买了早点。医院的伙食太差了,难吃的像猪食,我妈为了省钱,也怕我爸会突然醒过来,一直就吃医院送的盒饭。 回来的时候,我妈正站在ICU的玻璃房前痴痴的望着我爸,我心里一阵难过,这时,我妈突然尖叫起来,我急忙走过去,我妈叫嚷着:“医生——医生——我爱人醒了——我爱人醒了——” 我趴在玻璃上望过去,见我爸的睫毛不停的抖动,眼皮也在动,的确是要醒过来的症状,我心说:“难道你真舍得那个叫春梅的女鬼,你为她封存执念二十多年,能舍得这么快就回来么?” 几个医生护士匆匆忙忙的跑进病房,医生立刻开始给他做全身检查,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张蕾蕾通知我去上学呢。 我妈喜极而泣,在病房外静静的看着医生在我爸身上忙碌,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连招呼都没打就出去了。 中午放学后,我跟张蕾蕾偷偷去了陆左家,陆左家里只有一个老奶奶在家,我特别问了陆左自杀当晚他有什么不正常,比如回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一提起陆左,他奶奶就满眼泪水,哭了半天才告诉我们,那天晚上陆左回家很晚,他是跟一个同学一起回家的,两人在房间里呆了半个小时左右,同学就走了。陆左是个孝顺孩子,还给奶奶倒了杯热水,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了陆左的惨死。 我心里一动,问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同学叫什么名字,他长什么样子?” 陆左奶奶想了下说:“好像是姓赵,长的高高的,白白净净,像有钱人家的孩子。” 我心里一震,脱口而出道:“是赵一平对不对?” 陆左奶奶点头说:“对,就是叫赵一平,这孩子嘴巴也乖巧,奶奶叫的特别亲热,陆左爸妈也喜欢他。” 我顿时明白了,心里暗道赵一平你他妈的也太狠了吧,自己兄弟也不放过啊,还让他死那么惨,真是十足人渣。 回去的路上,张蕾蕾问我,如果陆左真是赵一平害死的,他为什么第二天要号召那么多同学去看陆左,难道是他内心难安,想借此慰藉陆左的灵魂? 我心里却不这么认为,因为我听李半仙儿说过,人血很迷魂,陆左死的时候将自己的鲜血当涂料似的摸满了整件房间,一定另有深意才是。 这个深意到底是什么呢?我陷入了沉思。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七章 弄堂里的老太太 张蕾蕾说:“现在咱们也没直接证据证明陆左的死跟赵一平有关,难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胡作非为?” 我不这样认为。赵一平如果真在修炼邪术,四处谋害他人性命,他能弄死一个人,就一定会弄死第二个、第三个,只要我们细心监视他,就一定能找到把柄,杀人偿命,到时候他家势力再大,也难逃法网恢恢。 我现在还有条线索,就是在弄堂里发现的那位奇怪的女人,她被砍断手足在地上爬还能不死,实在令人费解。 我们回到学校,我又趴桌子上睡到下晚自习才醒过来,张蕾蕾恶狠狠的教训我说:“你好歹也念下书吧,到时候咱们可以考在一个城市的大学,又能在一起了。” 我摇头说:“还是别了,跟你在一个城市念大学我自卑。你是名校高材生,我是野鸡大学的小混混,身份悬殊呀,压力太大,还是异地恋实在,反正没人知道我底细。” 张蕾蕾白了我一眼,生气的不跟我搭话了。 我们在学校门口的冷饮店里喝奶茶,吃点心,等学生散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我们偷偷溜进了附近老弄堂。弄堂里依旧黑洞洞的,遥远的街道深处才有一两盏昏黄的灯光,街道两旁是陈旧的青砖灰瓦木头框架的老房子。这幽深的黑暗很容易给人恐怖的联系,再加上里面吹出来冷飕飕的风,张蕾蕾一进来就胆怯了。 说实话,我心里也怕,但我有风水罗盘防身,胸中又有半卷残书中记载的万般风水奇局,足以辟邪镇鬼,所以也没那么害怕。 我们走到上次我挨打的地方,也就是那鬼一样的女人爬过来的地儿,这里依旧阴森森的,路灯就立在我们身边,我依旧能感觉到这地四处弥漫的阴气。我绕着那地方转了转,在路灯柱子前面发现了一座老宅子,宅子里黑洞洞的,张蕾蕾拿手机照亮,突然惊叫道:“晓天快看,房子大门是开的。” 我朝那边一看,果然就见到那间老屋里,黑漆大门大开,里面还传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在这阴沉沉的夜色里,这种声音特别吓人。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可能是家里招贼了,可这么老旧的屋子,又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再笨的贼都不会来这条老弄堂偷东西吧。 张蕾蕾问我说:“怎么办,要报警吗?” 我摇了摇头,示意张蕾蕾灭了手机灯光,张蕾蕾道:“你不会想进去看吧,这黑灯瞎火的,隔壁又不知道有没有住人,万一里面有贼把咱俩灭口了可怎么办呀?” 这的确也有可能,我琢磨着不能让张蕾蕾犯险,要先把她送出去我再进去查看究竟,这时,张蕾蕾又是一叫,我抬头一看,就看到弄堂深处有个黑影朝这边走过来。 张蕾蕾紧张的说:“不会又是鬼吧?” 我攥紧了风水罗盘,等那黑影走近了,居然是个提着篮子的老太太。老太太篮子里装了半篮青菜,见我们两人,叹了口气说:“你们这些小孩子,不好好念书净跑这里谈恋爱,不学好,这片老房子可不干净,好多老屋都死过人的。你们听过恶鬼索命没有,住这片弄堂的,都是穷人,这人一穷啊怨气就多,死后很容易化成厉鬼的,听过厉鬼索命吗,可凶恶了,你们快走快走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说着,老太太颤巍巍的垫着小脚朝弄堂外走去,张蕾蕾被老太太吓的怕怕的,见她走远了,才问我:“咱们要不要走啊,我觉得这老太太说的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别真让厉鬼又缠上咱们了。” 我也觉得这老太太挺怪的,但是现在找到那血腥女人要紧,反正我们在二龙村什么可怕的事儿没经历过,也不怕它一个小小的弄堂。 张蕾蕾突然指着路灯下一个东西说:“你看看,那是什么,好像是从老太太篮子里掉出来的。” 我心说老太太篮子里装的都是青菜,她篮子里掉出来的东西不就是菜叶子嘛,有什么好看的。 我朝前走了两步,仔细一看,顿时打了个哆嗦,张蕾蕾也看到了,脸上变的惨白,那东西哪是什么菜,就是一张送孤魂野鬼的白钱嘛。 我安慰张蕾蕾说:“住这里的老人多少都很迷信,他们出门随时装些这种东西也正常,你别想多了,就算真有孤魂野鬼咱也不怕,咱们可是专业人士。” 张蕾蕾点了点头,脸色恢复不少。 我们推开门,进了那间老屋,借着淡淡的月光,老屋客厅里摆了许多陈旧的家具,八仙餐桌,老式椅子条凳,还有各种杂七杂八的家具物什,屋子里透着有股发霉的味道,非常难闻。 这间老屋有两层楼,客厅后面是楼梯间,进了楼梯间月光就透不过来了,楼梯间里黑漆漆的十分吓人。张蕾蕾打开手机,用手机光照明。我们踩上木头架子楼梯,楼梯被踩的咯吱乱响,仿佛随时会垮塌下来,我悬了一百个心。 上了楼梯,是一间非常小的客厅,客厅里摆了张方桌,桌子上还摆了只茶壶几个茶杯,看这桌上很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才是。 我正纳闷呢,张蕾蕾突然指着方桌前的墙壁哆嗦起来,我顺着看过去,脑子顿时也懵了,墙上挂的是一张遗像,而这遗像里的人物,竟然就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位老太太,我手心捏了一把冷汗,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蕾蕾紧张道:“她果然是鬼,她让我们赶紧走是什么意思,在恐吓我们么?” 我让张蕾蕾先冷静下来,这老太太非常奇怪,因为按常理来说,普通人是看不见鬼魂的,我没开天眼,张蕾蕾不懂任何阴阳数术,如果老太太真的是鬼魂,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到她,可事实上,我们真就看见了。 我为自己开了天眼,张蕾蕾也让我再次帮她开,被我拒绝了,不通阴阳术的人开天眼,会损伤元神,后患无穷,有我照顾她就够了。 客厅两边是对门两间房间,我们推开左手边这间,见房间里布置的很新,像是女孩儿的闺房,墙壁上贴着粉色的墙纸,床上铺的是小花帽的被子和床单,梳妆台上摆满了化妆品,张蕾蕾说这些全是廉价货,网上几十块钱淘来的。 我发现床后面有个黑乎乎的大东西,手机的光线看不清楚,便绕到了后面,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是只硕大的水缸。我正纳闷呢,张蕾蕾紧紧抱着我后背,我能感受到她的身体在颤抖。我揭开水缸的瓦盖,里面突然冲出个东西,我一看之下,吓的失声叫起来,尽管我见过许多可怕的尸体、鬼魂,我还真没见过被整成这样的人。 水缸里泡着的是位女尸,那女尸一头长发,我拨开她的头发,整个人都快被吓死了。女尸没有眼睛、鼻子、连嘴巴都是一张巨大的窟窿,牙齿都被掰扯掉了,舌头也被割了,她整张嘴像只巨大的黑洞。 张蕾蕾顿时就吐了。 我仔细对比这具尸体,尸体被毁的不像样子,已经很难判断跟我上次见过的女人是否同一个人了。 我真难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残忍的人,可以把自己的同类残骸到这种程度,真他妈的太变态了。 这时,我又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走进来了,我心里一沉,张蕾蕾吓的瞪大眼睛,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八章 大水缸 门外“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在乱响,我起初判断是有人上楼来了,踩在破旧木楼梯上发出的声音,仔细一听,却又觉得不像,像是一种别的特殊声音。我们趴在黑暗中,与女尸为伴,心里十分没底。 外面那声音一直就没停下的意思,我看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东西再不进来,我跟张蕾蕾要吓死在里面了,我坚信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必须出去看看。我让张蕾蕾藏在女尸床底下,我自己猫腰寻着声音发出的位置出了房间,蹑手蹑脚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怕惊扰了黑暗中那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 我摸到对面房间,房间窗户紧闭,非常黑暗。好在我有天眼,即使在再黑的地方,都可以看到一定范围。这间房的布置就比较古旧,有只老式雕花大床,一只茶几和两把靠椅,墙壁上贴着旧报纸,已经黄的不像样子。床前摆放了两只旧布鞋,床上被子叠放整齐,还挂着蚊帐。 我走到床后面,赫然发现靠墙位置,果然也有一只硕大的水缸,只不过这只水缸的瓦盖没盖严实,露出一小块缺口,缺口里拖出一片乌黑的长头发。我心里很紧张,因为进了这房间的门之后,那“咯吱咯吱”的声音,立刻就停止了,房间里静的吓人。 我仔细查看过房间的每个角落,没发现有什么脏东西在里面,唯一值得怀疑的,就是这口大水缸了。虽说刚才已经打开过对面房间的水缸,我心里还是很紧张,女尸的惨状太吓人了,这么可怕的东西只要看一次,一辈子都是阴影。 我小心翼翼的揭开水缸盖子,水缸里突然“哗啦”一声响,我顿时就懵了,只见一片黑水朝我喷过来,我担心水里有问题,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滚到床底下去了。就看到水缸里钻出一个人,以快的不可思议的速度落到地上,拔腿就跑,很快就跑出了房间。我从床底下钻出来也跟着追,追下楼的时候,早没了那人影的踪迹,外面是昏黄的路灯和几条黑洞洞的弄堂街道。 不远处有位老太太蹲在地上烧纸钱,我走了过去,老太太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以为是之前提菜出去的老太太,没想打不是,这老太太的年纪比之前那位更大,满头银发,身上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我问她在给谁烧纸,老太太见到我,吓了一跳,说:“你这娃娃,怎么大半夜不回家躲老弄堂里来了,弄堂里晚上可不太平,你快早点回家吧,别出什么事儿了。” 我有心套老太太的话,就说:“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这弄堂又在学校边上,能出什么事儿呀,您老就吓唬我吧。” 老太太急了,说:“我老太婆活一辈子,从不说瞎话,还犯得上骗你这小娃娃。我跟你说啊,几天前啊,这弄堂里又发现尸体了,是个还没满月的婴儿,还是收垃圾的环卫工人在垃圾堆里发现的。浑身是血啊,别提多渗人。那环卫工人把婴儿尸体拿塑料袋盖着,打电话报了警,自己守在边上,怕猫狗叼了尸体。没想到警察到了的时候,揭开塑料袋一看,下面哪里有什么婴儿尸身,是空的,那环卫工人还被警察认为是报假警批评了。” 我心里也犯嘀咕,这尸体好生生的,环卫工人有一只看着,还能自己长翅膀飞了不成? 老太婆说:“你这小娃娃还别不信,别人怀疑这环卫工人我可相信他,因为当时我早起开窗户,大老远的朝垃圾堆里瞟了一眼,真就看到那婴尸了,当时吓的我差点没昏过去。” 老太太说的我心里头一阵发麻,紧张兮兮的问她:“哪您的意思是,这婴尸怎么跑不见的?” 老太太凑近我低声说:“错不了,就是婴鬼,我看那天早上灰蒙蒙的,天空也不大明亮,再加上环卫工人起的早,容易撞上不干净的东西。听说那环卫工人回家就病了,还在医院躺着呢,怕是装了冲煞,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哎。” 我本以为老太太会提到弄堂转交的女尸,没想到又说了这桩怪事,以我对阴阳数术的造诣,也很难弄明白这婴尸为何会自己失踪。按理说,正常人是看不见鬼的,环卫工和老太太都能看见这婴尸,可见这婴尸只是尸体,不可能是鬼魂,既然不是鬼魂,它又怎么会凭白失踪呢,真是怪事。 老太太催着我赶紧走,没事别来这种地方,老弄堂里怪事特别多,要不是她年纪大了,早就搬走了。 我连连答应着,又偷偷溜回了老屋。回到屋里,我又去对面房间看过,水缸里是空的,里面泡了大半水缸的黑水,又腥又臭。我认为水缸里应该是有具女尸,从长头发就能看出来,可看她爬出水缸的动作之灵活,显然不可能是尸体,甚至不可能是僵尸。可是活人憋在这么臭的水缸里,任谁也受不了吧? 事实证明,这许多东西都不符合常理,我想来想去找不到一点线索,便回到对面房间,我叫了两声张蕾蕾,一点回应都没有。我心里暗叫不好,别是这边闹出动静吸引我注意力,那边把张蕾蕾给逮住了吧。 我急忙跑到床底下一看,就看到张蕾蕾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我心乱成一团,怕她出什么岔子,急忙把她抱出来。张蕾蕾牙关紧咬,脸色惨白,身体僵硬,我摸了摸她鼻息,好在还有呼吸,只是不匀称。 我急忙给她掐人中,揉太阳穴,倒腾了老半天,她才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见到我,吓的把我紧紧抱住,浑身都在发抖。 我安慰她半天,张蕾蕾情绪这才稳定不少,我问她出了什么事儿,张蕾蕾一定要出了弄堂才跟我说。我想也是,她能被吓昏迷,一定遭遇到极端恐怖的事情,再呆在这里,会有阴影,便扶着她下了楼。 我们刚走出门,老屋的黑漆大门立刻“啪嗒”一声,自己关上了,我心觉有异,想再进去看看,张蕾蕾拖着我不让我进去。 张蕾蕾的情况要紧,我扶着她走过拐角,烧纸钱的老太太人已经不见了,纸钱还是燃烧着,一阵风吹过来,吹的纸钱灰烬漫天乱飞,落了不少在我们头上身上。张蕾蕾吓的尖叫,又蹦又跳的抖掉身上的纸灰,差点吓哭起来。 我们出了弄堂,坐在学校门口的一处露天休闲的地方,张蕾蕾告诉我,我出去之后,她呆在黑暗中非常害怕,就亮了手机灯光,以此照明。刚开始还好,房间里静悄悄的,到处都笼罩着一层神秘,联想起水缸里的女尸,她就觉得这房间里的一切都很血腥可怕。 过了片刻,她突然发现那“咯吱咯吱”的声音特别响亮,她仔细一听才发现声音好像不是外面传进来的,声音的源头就在房间里面,这一发现把张蕾蕾吓的够呛。她第一个就想到水缸里的女尸,拿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过去,就看到女尸的头一点一点从水缸里伸出来,很快就冒出来了半个身体,浑身血淋淋的十分吓人。 张蕾蕾顿时就懵了,想叫又不敢叫,这时,她竟然看到那女尸面对着她,不知道哪里吹进来的风吹乱了女尸的头发,露出她那张血腥破碎的脸,张蕾蕾定睛就看到女尸空洞洞的眼眶似乎正看着她。 更可怕的是,从女尸的嘴里竟然还伸出一条血红奇长的舌头,那舌头一直垂到地上,像蛇一样朝张蕾蕾滑过来。张蕾蕾意志再坚强也崩溃了,立刻就昏死了过去。 我想,难道闺房里的女尸跟对面房间水缸里的黑影一样,都是自己跑出来的,这非常不符合逻辑,可事实摆在我们眼前。张蕾蕾亲眼看到了,我也亲眼看见了,已经被肢解的不像样子的尸体自己跑出来了,动作还特别灵活,这不可能,可它就这样发生了。 我心底一阵发毛,先撇可科学知识不说,单就我了解的阴阳数术也没办法解释这一奇特现象啊。 我站起来就往弄堂里走,张蕾蕾十分紧张的拖住我,生气的说:“你疯了,弄堂里都这样了,你还敢去?” 我说:“我想看看那只大水缸里到底还有没有女尸,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必须要去——” 张蕾蕾突然抱住我大哭了起来,边哭边说:“我求求你——你别去了——那里面真的太恐怖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五十九章 风水局的秘密 我安慰张蕾蕾说我有祖传风水枣罗盘护身,肯定不会有事的,让她放心。张蕾蕾死死拽着我,就是不让我再去,我也没了办法。张蕾蕾一口咬定,那女尸绝对不在水缸中,她昏迷的时候,还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据此声音判断,女尸肯定出了大水缸,多半自己出去了。 我思来想去,觉得张蕾蕾的说法也有道理,再去找那具女尸已经没有意义了,连对门房间的尸体都自己跑了,那女尸哪里有还在水缸里的道理。 我和张蕾蕾孤零零的坐在那里,学校里早已空荡荡的,马路上零星还有一两个自习到很晚的学生,连摆摊的都走光了。空中的月亮朦朦胧胧的,像遮盖了一层雾,整个天地在这朦胧的月光中暗淡幽深,仿佛一切都是不真实的,仅凭眼睛,你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很怀疑赵一平的身份,今天上学他也没来学校,听同学们说,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来学校了,跟我们一样在家里复习。 鬼才信他在复习功课呢,我觉得他有某种不可告人的阴谋,这阴谋必定是石破天惊的。 夜探老弄堂不能说一无所获,但我们收获的只有疑问,没有答案,也没有证据,甚至找不到任何线索。仅凭一具女尸,我还不能够把她跟赵一平联系起来,更不能草率的把女尸的惨状归罪于赵一平。虽然我很讨厌他,但要把一个女人折磨成这样,不但是要你有足够坏,还要有你有足够变态,我觉得赵一平没有这么变态。 张蕾蕾认为,女尸是难跟赵一平扯上关系,不过陆左的死,赵一平非常可惜,想必难辞其咎了。这女尸她当时听我提过,说赵一平揍我的时候,他们有个同班惊呼“又是她——”,这句话能够证明赵一平不止一次见过女尸,却不能证明女尸这样是赵一平所为。 我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在我们背后好像有一股庞大的力量在操纵着这些事情,我们能力微薄,视野有限,在跟这种看不见的力量较量的时候,非常被动。我不知道这种力量是人是鬼,只知道我真的越来越糊涂了。 我们在校门口坐了很久才回去,路上张蕾蕾问我说:“你还记得我们家那栋别墅里的风水局么,当时你问过我,我爸妈情况是否还好。” 我点了点头,我一直想解决张家别墅的阳宅风水局,奈何一直破事特别多,我手忙脚乱的被各种事情支配着,竟然忘了这件大事。 张蕾蕾咬着嘴唇,说:“我爸爸——好像出事了——” 我一惊:“怎么了?” 张蕾蕾说这几天他们家氛围很不对劲,家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亲戚,还住在他们家,这一点非常奇怪。她妈妈以前经常出差,一个月难得在家住几个晚上,现在竟然天天都在家,也不去公司了。家里人总是背着她说事情,神神秘秘的,而她爸爸已经很久没在家里出现过了,打她电话,一直是关机。她问家里人关于爸爸的情况,家里人都支支吾吾的骗她。张蕾蕾是多么聪明的女孩儿,早就察觉到什么,只是不做声的配合家里人演,她背地里暗中观察,发现她爸妈睡的房间里,还套着一间小房间。她爸妈把这间房间隐藏的非常好,甚至连她也隐瞒,她实在想不明白,好好的一家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秘密。 我说:“你爸爸是失踪了么,有没有报警?” 张蕾蕾摇了摇头,她对家里人提到联络不上爸爸,家人告诉她,爸爸正在外地谈一个非常重要的军工项目,部队里手机是没有信号的,所以一直难联系上。家人只告诉她爸爸很好,让我不要乱担心,好好复习功课考上名牌大学才是重点。 “我觉得他们都在骗我,所有人都在骗我,我爸一定出事了。”张蕾蕾焦虑的嚷道。 我安慰张蕾蕾,她们家别墅的风水局我一定想办法帮她破掉,她不用太过担心,至于她爸爸的情况,既然家里人告诉她没事,应该就没太大问题。 张蕾蕾送我到医院门口,紧紧抱着我,求我一定要帮她找到她爸爸,否则她会非常难过,她只求我这一件事。 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张蕾蕾的要求。 回到医院,我妈还在ICU病房门口痴痴看着我爸,我爸眼睛已经睁开了,能左右转动,不过还没脱离危险,要进一步观察。我让我妈休息一下,我妈既然醒了,应该就没什么大事了,我妈不听,她说一直要守到我爸出ICU的那天。 我没办法,只能任由她继续痴心的为我爸付出。 我站在ICU玻璃旁边的时候,我能明显感觉到我爸的眼神落在我身上,久久没有散去,其中复杂意味,溢于言表。 虽然他回来了,但我还是没打算原谅她。 过了午夜12点,我又用同样的方法招李半仙儿的魂,我睡眼朦胧的等了一个多小时,李半仙儿才出现。 我向他说明张蕾蕾家的风水局和她爸爸失踪的问题,李半仙儿掐指一算,突然皱起了眉头。我心知有异,李半仙儿又问了那风水局的布局情况和房屋朝向,出现奇异现象的时辰,都问清楚之后,李半仙儿说:“傻小子,你把那只风水局全看错了,它并不是半卷残书上记载的局,而是一种更加诡秘奇特的局。” “那是?” 李半仙儿沉吟半晌才说,这种局并非残书中记载的损人之局,而是阳宅风水结合阴阳数术演化出来的一种滋长阴气,哺育阴灵的局,在古代,这种局通常被用来养鬼。 “养鬼?”我吃了一惊,在张家别墅里,我仔细开天眼查看过宅子,宅子里干净的很,没有任何阴物,宅子里没有阴物,这风水局又怎么养鬼呢? 李半仙儿摆摆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此言差矣,阴灵不是鬼,你的天眼只能看到平常的鬼,再高深一点的阴物,天眼就对它们素手无策了,所以有时候你明明知道宅子里有东西,你的天眼却看不到它们,甚至看到它们,你也认不出来它们,这是天眼的局限性,也是个人修为的局限性,你一定要记住不要太依赖天眼了。这养阴灵的风水局,可以此地种树,彼岸开花,个中自有维系风水之气的轮回,就算你的天眼也不能看出来,你知道么?” 李半仙儿把我说的一愣一愣的,我半天都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阴灵不是鬼,那又是什么东西,真忒奇怪了。 我再问他,李半仙儿又开始以师父的身份教育我,什么风水阴阳之术,贵在自悟,师父领进门,修行就是自己的事了,不要事无巨细的来问师父,一来这样师父会很烦,二来对自己的成长也无裨益,太依赖师父就不会随机应变,风水之术一旦太过死板,必定不会有大成就。 我被这死老头儿羞辱的十分没面子,本来打算好的老弄堂的事情也懒得问他了,李半仙儿临走的时候自己又提出来,我只能大致说了下,李半仙儿琢磨半天不得要领,他提醒我,可以从老弄堂的历史查起,看在几十年前那里是否发生过怪事。以此为索引,自然能找到其中症结,对症下药,疑难杂症定可药到病除。 我一想,这老儿的说法还真有启发性,现象是有本质引发的,只要找准出现异象的原因,就一定能查出是什么在捣鬼。 送走李半仙儿,我又回到病床上睡觉,这段时间太累了,给我养成了沾床就睡的好习惯。 第二天我来到学校,却发现好学生张蕾蕾没来,给她打电话一直都是关机,找纪律委员打听过,说人家根本就没请假,还得记旷课报给班主任老胡呢。 我很担心张蕾蕾的情况,琢磨着要不要旷课去她家看看她,是不是又惹上什么不干净东西了。 突然,我看到老胡从走道窗户边上走过去,路过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他不动神色的瞥了我一眼,这种眼神很奇怪,好像对我非常警惕。我心说老胡是抽哪门子筋啊,老子怕你跟怕老子似的,你有必要这样看我么? 老胡进了教室,站在讲台上给我们做高考动员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他脸色不对,皮肤下面好像透着一股青白,不是正常活人有的气色,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章 老胡的怪梦 课堂上,老胡讲了一些复习计划和作息安排之类的东西,这些对我根本没什么作用,再科学合理的复习方式,遇到我这种考场烂兵,也没办法。 不知道是我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始终觉得老胡有意无意的朝我这边瞟。我心说,MD老子脸上有花啊,值得孙子你这么看起来。老胡眼神在我身上一定,我立刻就软了,把脑袋缩在书堆后面,装作没注意到老胡眼神里的杀气。 下课铃声一响,我就琢磨着该怎么躲,人还没溜出教室,就听到老胡在讲台上一身大喝:“杨晓天下课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心里顿时全冷了,不知道老胡今天这么不对劲是不是吃坏了什么药,下课之后,老老实的去教室办公室找他。 半空是里很空,只有老胡一个人,老胡这厮正翘着二郎腿坐坐那儿喝茶呢,我心说老王八蛋,看你今天脸色就不对,老子又没找你惹你,你找我干嘛? 老胡说:“晓天最近不忙吧?” 我顿时警觉起来,说:“老师你还不知道呢,我整天特忙,这不马上就要高考了吗,你看我基础差底子薄,为了挑战高考这头庞然大兽,我必须日夜赶工的去学习,争取把自己的基础补上去,考上一所理想大学,也不辜负胡老师这么多年对我的培育之恩。” 我放开嘴胡扯,老胡脸色越来越难看,简直就有掐死我的冲动。 老胡冲我拜拜手,说:“你小子少来,别拿这套空的哄我,谁不知道你杨晓天是什么斤两,人家复习赶考,你也就陪陪伴儿。我跟你说,我现在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今晚晚自习你就别上了,咱们一起出去办事。” 我心说老胡这厮狡猾的跟什么似的,果然不出我所料,日你妈,看你奸诈样儿一准没好事,当时给他爹送葬就是一件荒谬的事情,这种事也就老胡这奇葩能想的出来。我本来可以开开心心过我的真空人生活,白天上课睡觉,晚上回家睡觉,衣食无忧,日子过的极其潇洒,就是帮老胡忙的那次把自己折进去了。 现在不但卷进一批逻辑不清的纠纷之中,连自己的命都不是捏在自己手心里,我心里得有多憋屈呀我。 老胡说:“你少废话了,晚上8点在学校门口集合,你不来我记你旷课无视师长的大过,根据咱们校规规定,记大过是要扣毕业证的,到时候你连高中毕业证都没有,怎么出去找工作养活自己?” 我心里把老胡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这人太贱了,真就不能跟他玩儿下去,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晚上到了点,老胡就给我发了个短信,我不情不愿的出了校门,就看到老胡提了一包东西在那儿等我。我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要我陪他往哪儿去,心里一百个不情愿,老胡做贼似的对我说:“跟着我就行了,别的啥都别问他,懂吗?” 我点点头,跟在老胡后面,老胡竟然径直就往老弄堂里去了。我心里一颤,不知道这厮葫芦里卖的啥毒药,想问又不好再问。我们进了弄堂,走到拐角处的路灯旁,老胡突然在垃圾堆旁站住了,蹲下来掏出塑料袋里装的东西,全是黄表纸、香烛、贡品一类的东西。老胡让我在边上站着给他壮胆,他一一掏出贡品摆好,又点上香烛,烧了黄表纸。 我心说这厮做了啥亏心事呢,跑这里来烧纸,也不怕让厉鬼勾了魂去。 老胡任由黄表纸自己烧着,他拿跟小棍不停的拨动两下,让黄纸烧的更彻底,他突然对我说:“晓天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要来这里给鬼烧钱吗?” 我茫然的摇头。 老胡叹了口气,没有往日在学生面前的飞扬跋扈唯我独尊,他对我说起了一件怪事。 自从上次老胡他爹下葬之后,老胡家里就一直出怪事,什么半夜有人敲门,打开门整个楼道里都是空荡荡的。起先老胡以为是有人在跟他作对,为了找出那人,他让人在家门口装了个暗式摄像头。装摄像头后,半夜门依旧会被敲响,白天老胡查看摄像头里的视频记录,却发现敲门的时间,楼道里没有任何人,老胡顿时就吓坏了。 后来整栋教室宿舍楼都发了大火,别人家里多少有些财务损失,就他们家被烧的彻彻底底的,连一张纸都没留下。学校给他安排了新宿舍后,家里怪事仍然没停过,最可怕的就是老胡这段时间晚上总会做一个同样的怪梦。 梦里的场景就在学校附近的这片老式弄堂,奇怪的是,老胡在这个学校呆了那么多年,从来就没进过这片老弄堂。弄堂非常破旧,再加上附近居民总是谣传老弄堂里发生过许多怪事,非常不干净,大家一般都会绕着老弄堂走路。老胡比较迷信这些,自然对这种地方退避三尺。 可问题就在于,老胡在梦里不停的在老弄堂里打转,他没进去过老弄堂却知道弄堂里的一切场景,包括每栋老屋的特征都记得一清二楚,非常奇怪。 他梦到自己就住在这条弄堂的某栋非常陈旧的老屋里。老胡第一次梦到弄堂,就站在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弄堂里热热闹闹的,他常住的那栋老屋前还挂了许多红灯笼,贴了新对联,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过了不久,弄堂里就来了很多人,老胡一看,这些人都是老弄堂的隔壁邻居,他们簇拥着一个穿大红喜袄头披红盖头的女人往老胡住的老屋这边赶。老胡也夹在人群里看热闹,弄堂里敲锣打鼓放鞭炮,搞的非常热闹。 人群里有人喊叫说:“新娘来了——新娘来了,现在就缺个新郎了,大伙儿快找找——” 大家就四处张望,突然不知道谁推了老胡一把,老胡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扑新娘怀里了,新娘死死抱住老胡不让他逃。老胡心里很紧张,想挣扎又挣扎不出来,周围围观的人鼓起掌来,大伙儿就簇拥着老胡和新娘进了老屋,洞房早就布置好了,大伙儿闹过洞房后就散了,独留老胡和新娘在房间里。 老胡小心翼翼的揭开新娘的大红盖头,真想一嘴巴亲过去,却发现这新娘没有嘴巴鼻子眼睛,她白皙的脸色全是血窟窿,老胡当时就吓懵了,一屁股坐地上。那新娘过来拉老胡,老胡吓的浑身发抖,几乎就要失禁了。 老胡爬起来想跑,却发现这老屋的门窗都锁的死死的,他遁地无门,这时,新年对他说:“相公,咱们来洞房吧,快来给奴家脱衣服,奴家等的好心焦。” 这软绵绵甜蜜蜜的话从一个一脸血窟窿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有说不出的血腥可怕,老胡整个人都要疯了,逃又逃不了,自杀又没勇气,眼看着女人一步步走过来,老胡突然听到楼下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说也奇怪,这鞭炮声响过,房间的窗户自己就打开了。老胡急忙跑到窗前大叫救命,这一叫才发现楼下有只长长的送葬队伍经过,大伙儿个个一身白麻衣,纸人纸马黑棺材,白钱飞了一地都是。而他住的那栋房子门前挂的红灯笼贴的红对联都变成了白的,门前一片人哭的稀里哗啦别提多伤心,这好好的喜事竟然眨眼功夫变成了丧事,老胡吓的浑身发抖,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就这样每天晚上反复的做这种梦,每次都被吓的半死,到后来晚上都不敢睡觉了,一躺下脑子全是老弄堂的砖砖瓦瓦和弄堂青黑色的墙壁和灰色的天空,一进去心头一阵阴暗。 老胡也曾找心理医生看过,心理医生让他好好休息,可能是精神没休息好产生的幻觉,还给老胡开了药,没有任何作用。 老胡又请了庙了的和尚看过,和尚让他晚上来老弄堂烧些纸钱给过路孤魂野鬼,怕是有小鬼缠上老胡了。老胡吓的第二天就准备好了东西,班上最老实的学生就属我了,经不住吓,老胡为了保守秘密,就让我陪着他来壮胆,烧点纸钱给这些孤魂野鬼,让他们别再缠着他。 可我心里清楚,这事绝没有老和尚想的那么简单,一定另有蹊跷。 我们说这话,我抬起头突然就看到弄堂深处走出一个黑影,我定睛一看,发现正是昨晚提了一篮子青菜的老太婆,他手里赫然又挎了一只菜篮子,正朝我们缓缓走来。我心里一沉,觉得周围的气氛都很不对劲了。 平地吹气一阵阴风,吹的黄纸灰烬飞的漫天都是,老太婆就在半空缓缓飘落的黄纸灰烬中朝我们走来,我偷眼看去,见她脸上阴阴有一种怪异的笑容。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一章 配阴婚 老胡还在闷头烧黄钱根本不知道危险的降临,我心头发寒,见老太太一步步的走近,早偷偷做好了准备,这老太太异常怪异,肯定有问题。我趁老胡不注意,给自己开了天眼,定睛一看,发现老太太竟然不是鬼魂阴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老太太走到我们身边,也跪下来烧纸钱,老胡见着老太太脸色不对,识趣的给她挪了个位置继续烧纸钱,边烧边念念叨叨的,求各路菩萨神仙恶鬼保佑,他老胡一辈子是老实人,积了许多阴德,不应该受这阴魂纠缠之苦。 我心里冷笑,暗想你这老王八蛋欺软怕硬,老实个屁啊,活该你被阴魂缠着多吃点苦头,以泄我心头之恨。 老太太默默的烧着纸钱,突然对老胡说:“你也是俺们弄堂的么,我怎么没见过你?” 在这种场合,老胡可不敢乱攀亲戚,不停得摇头说他不是这儿的,就是来烧烧纸钱拜拜大仙儿。 老太太点点头,又问说:“不是弄堂的,那你给谁烧钱呀?” 老胡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不该说,老太太瞪着他,大有来意不善之意,我对老太太的行为已经疑惑到了极点。她不是鬼,又会是什么呢,为什么她的行为眼神这么诡异,诡异到我们很难认为她是个活人。 老胡被问住,眼珠子一转,说:“那你又在给谁烧纸钱呀?” 老太太叹了口气,说:“我给我自己烧钱,多烧点自己就能多花点儿,这年头,自己不对自己好,还能指望谁?” 老太太话才说完,我脑子就炸了,她这不是在变相的告诉我们,她就是鬼嘛。老胡也愣住了,被吓得脸色惨白,瞪着一双水牛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一字一句的说:“你到底是谁,一直在这里反复出现,究竟有什么目的?” 老太太叹气说:“我已经在这里给自己烧了四十多年的钱了,每回人家问我,我告诉他们实话,人家都当我是神经病,可如果我骗你们,我又良心难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我十分警觉,道:“你为什么要给自己烧纸钱?” 老太太道:“因为四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我在地下很孤单,又没人孝敬我,就只能自己孝敬自己了,哎。” 我实在很难明白老太太话里的意思,按理说,活人是看不见鬼魂的,我也用天眼看过,这老太太非常正常,就是个大活人,可为什么她说话这么奇怪,还自己给自己烧纸钱,这也太他妈奇怪了吧,难道她故意吓我们。 老胡吓得一屁股坐地上,半天不能爬起来,整个人都木了。 我很直接的告诉老太太,她是个活人,不是鬼混,否则我们不可能看见她。 老太太冲我们诡异的一笑,说:“你这小娃娃懂的倒是真多,可惜没看到点子上去,我现在是活人,却只是个活死人,并非真正的人。这四十多年来,我活的生不如死,我没有感情,没有情欲,像个活死人一样一天天的活着,过的像个死人。” 我脑子飞速的转动着,给老太太列出了无数种可能,可没有一种能说得通她的状况,一时陷入烦闷之中。老太太见我这副样子,便说:“你别乱猜了,就让我这老婆子告诉你真实情况吧,在我二十岁那年,我被逼迫配了阴婚,嫁给了一个死人,从此就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据我所知,配阴婚应该是找个活人,跟死人办一场婚礼仪式,就只是简单的办一个仪式而已,怎么会让活人变成活死人,这就忒奇怪了。 老太太很有耐心的告诉我们,她配的阴婚跟一般阴婚不同,当时帮她配阴婚的是个厉害的风水先生,他根据主家的要求,用风水阴阳之术,配出了一种极其特别的阴婚。配阴婚的女方真的会跟死者结婚,婚后还要一直陪着死者,跟死者不离不弃,永世做夫妻。那死者是横死,死后不能轮回投胎,于是就只能一辈子做孤魂野鬼四处游荡,嫁给死者的她,也就只能跟着那死者,生生世世为他当牛做马伺候他。 我大吃一惊,渐渐明白了她的状况,便道:“你是说你配阴婚之后,就没了魂魄,一直只有一具空架子的肉体继续活着。” 老太太点了点头,眼里流下一行浊泪,连嗓子都哽咽了。 我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奇事,配阴婚真能把自己的魂魄给配出去,独留下一具空壳在世上生不如死的生活下去。 老太太突然扭头,眼含怨毒的望着老胡,说:“你不肯说出实话,但我心里很清楚,你是在给我烧纸钱你明白么?” 正盯着老太太发呆的老胡疯了一样,连滚带爬的退后了十多米远,直到退到路灯杆子旁边才停下来。他嘴里念叨着:“是你——果然就是你——我全都记起来了——” 我吃惊的看着这两个奇怪的人,心里全乱了,老胡一辈子没进过弄堂,怎么就跟这位老太太搭上关系了呢。以老胡的性格,他感兴趣的只会是那些年轻长腿的漂亮姑娘,这种老太太他多看一眼都会嫌难受。 老太太缓缓道:“你听着,我配阴婚的对象就是你,是你亏欠了四十年时间,难道你忘记了吗?” 我心里全乱了,不知道这离奇的事实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老胡说他梦里不停得做跟人结婚的梦,完了外面又是敲敲打打的送葬队,原来他不是在结婚,而是在办丧事啊。可老胡活生生的在我面前,他也有心有魂,怎么可能魂魄还跟这老太太一起在地下做夫妻呢,我实在想不通原因。 老胡只会一个劲儿的摇头,吓得眼白直翻,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老太太又说:“你一直很奇怪,你们胡家在老家有权有势,为什么你爹要放弃家产带你来济城这种小地方吧。我来告诉你,因为你在老家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你爹带着你的尸体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那位风水先生帮你配阴婚,用我的魂魄来养你的魂,随着时间推移,我的魂魄越来越虚弱,而你的魂魄会越来越饱满。你一定知道,在几十年前你是一个木讷的人,不知道开心、不知道痛苦、甚至也不知道爱和恨,像只行尸走肉一样活了许多年。慢慢的,你变了,变的感觉越来越灵敏,也有了爱恨情仇,甚至还有了感情。为什么你会这样,都是我,我的魂魄把你的魂魄养的够强大了,于是,你就会慢慢的复活了,成了一个真正的活人你明白吗?” 我听得瞠目结舌,简直很难相信自己的耳朵,天下竟然还有这么可怕的邪术,可以利用这种方式让死人复活,这也太他妈恐怖了。 老太太说:“在梦里,你一直觉得我是鬼,其实,你才是真正的鬼,我是大活人。只是我上了当,用活生生的自己哺育了你,让你由死转生,你欠我的你知道吗?” 我扭头问老胡道:“你告诉我,她是不是在胡说八道,她说的都是假话对不对?”我觉得我的世界观遭到颠覆,这种不合逻辑的事情怎么会发生,风水先生能够通过配阴婚让死人复活,真有这种本事的人早就可以翻转阴阳了,还能称之为人吗? 老胡望着老太太,说:“我全想起来了,你说的很对,是我害了你。我记得当时我只有五岁不到,可我的尸体却娶了二十岁的你,我真是个罪人。” 我心里全乱了,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不可能,连李半仙儿教我的阴阳逻辑里,都不可能存在这种合理性。可事实摆在面前,即使我在心里一再否认,真相就是真相,连老胡都承认了,我还有什么不信的呢。 我突然想起爷爷提到过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风水鬼师才有这种颠倒阴阳的本事,他们将乾坤掌握在一掌之中,是风水师中的绝顶高手。我心想,难道为老太太配阴婚的风水师,就是传说中的风水鬼师么? 老太太又说道:“你们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的,现在连野猫野狗都不进弄堂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来。几十年前,这座老弄堂的风水,早就被那位风水先生给改了,据说他要做一件天大的事情,无论人畜呆在老弄堂里,一定会出事,连外人也不例外你懂么?” 老婆爬起来,屁股一撅,撞鬼似的冲出了老弄堂,而我脑海里一直浮现出老太太说的那番话,这弄堂的风水究竟怎么被改了?那风水师要做的大事又是什么?这么厉害的人给老胡配阴婚,仅仅就是老胡家以前是大户人家么? 我知道,做这种事情是要遭天谴的,如果没有等值的目的,仅仅给点钱,风水师不会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做这种事的。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二章 老太太的前世今生 老太太说完这一切,流了一脸的眼泪,地上的黄纸已经烧成了一堆灰烬,老太太叹气说:“我跟这个人做了一辈子的夫妻,他到现在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没有给我任何夫妻该有生活,我却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给了他。” 我非常同情老太太的遭遇,只感叹世界上竟然有这么不人道的邪术,人一旦死了,就跟这个世界彻底断绝联系了,可偏偏有些奇人利用一些阴阳数术试图打破不同世界的壁垒,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想想就觉得残忍。 我和老太太并肩坐在一块石头上,老太太说:“我昨天就看出来了,你不是普通人,普通人没你的胆识,你一定也是阴阳术中人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老太太又问我说:“那你跟胡家又是什么关系,是他们请来的阴阳术高人,想继续折磨我这老婆子,还是另有目的??” 我慌忙跟老太太解释,说明我只不过是老胡的学生,他还不知道我精通阴阳数术,他找我来陪他,就是为了给他做伴而已,没有任何别的目的。老太太将信将疑,从她的表现可以看出来,她对胡家有多畏惧和仇恨。 老太太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我不信你的话,如果只为做伴,你昨晚来这里做什么,你还去了那间老屋。要不是有目的,你会找到那种地方?你是不是在屋子里看到我的遗像了,还看到了别的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心里一震,想到大水缸里残缺的女尸,顿时把对老太太所有的同情抛到一边,水缸里的女尸跟老太太必定有某种联系。活死人老太太现在还活着,而水缸里泡的女人,却早就死了,想到这里,我看老太太的目光都变了。 老太太突然诡异的笑起来,说:“你不肯对我说实话,我又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有些东西在那里,总有他的道理。” 我一字一顿道:“是你害了水缸里那女人,害死她之后,还割掉她的五官四肢,将尸体侵泡在某种防腐物质里,让尸体能继续保存下去对不对?”我说的全身颤抖,这么多年来,我见过各种怪事,还从没见过残忍到这种程度的人,能把自己的同类残害到这种地步。 老太太鄙夷的看了我一眼,语气变得极其冷漠,道:“我还以为你这小娃娃会是什么阴阳高人,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真是一点门道也看不出来,枉费我高看了你。” 我被老太太嘲笑的莫名其妙,被她话里套话的说话方式彻底绕晕了,只能呆呆的望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老太太说:“你知道这个点儿,为什么老弄堂里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么,就连一盏油灯都不敢点,房子里一丝亮光都不敢发出来?” 我当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从我进高中以来,老弄堂就是同学们嘴里最神秘古怪的地方,一般也没人敢进那弄堂。各种奇怪到没有合理性的谣言传的漫天飞,搞的晚上一下自习,同学们立刻回家,连在校门口多呆几分钟都不敢。在这种背景氛围下,老弄堂发生什么怪事奇事都是合理的,它成了一切恐怖故事的源头。 老太太说:“因为每天晚上,我都要来这里给自己烧纸钱。外人不知道情况,弄堂里的人都心知肚明,他们怕我,他们怕撞见我,怕惹到我,怕我给他们带去晦气,所以整个弄堂一到夜晚就全是黑暗,没有一户人家胆敢点灯。民间有个说法,说恶鬼缠人,寻的就是夜晚里最亮的那盏灯的方向找,他们都怕成为我的目标。” “事实上,你只是活死人,还不能称之为鬼魂,更别说恶鬼了。” 老太太内心极其敏感脆弱,我能感觉到她脸上的表情和心理状态的变化,她时而悲伤时而愤怒绝望,如果是鬼魂,她心里牵绊太多,怨气十足,一定是个执念非常深的鬼。老太太说:“自从配了阴婚,我就成了这副样子,我就套着这副衰老的皮囊整整四十多年了。别人以为我一夜之间,就老成这样,说是被鬼魂吸干了精髓,这是胡说八道的说法。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现在的我根本就不是我,真正的我就是躺在大水缸里密封起来的尸体,还说你是阴阳数术的高人,连这一点都看不透,这水平也太差劲了!” 我顶着老太太的嘲弄,心里乱成一团,老太太竟然说水缸里的女尸就是她,这根本不可能。先别说尸体泡四十年而不腐烂需要多高明的防腐技术,单就这老宅的温度条件,也不可能达到这种要求。再说老太太是没有魂魄的活死人,她就剩下一副空壳子了,没思想没灵魂更不存在感情,像具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她就剩下一副尸身了,怎么可能再换别的尸身,在逻辑上根本就说不通。我十分怀疑这老太太失去魂魄后,已经傻到丧失思考能力了,单就一张嘴胡说八道,不会经过大脑思考。 老太太冷笑着说:“你再去那老屋里看看,在女尸闺房的梳妆台二级暗格里有一张照片,看过照片你应该就会明白我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我盯着老太太看了一分钟,她的脸色依旧是阴阴的笑容,好像给我设下了一道陷阱,正等我跳下去。我没空管这么多了,弄清楚老屋里发生的事比什么都重要。我把老太太丢在原地,飞快的跑进老屋。老屋大门依旧敞开着,里面暗的吓人,为防不测,我给自己开了天眼上了二楼楼梯。 我特意先去大水缸里查看过那具女尸,揭开水缸盖子,里面只有半缸腥臭难闻的黑水,女尸早就不翼而飞了。我按照老太太的说法找到梳妆台的暗格,拉开一看,里面有张泛黄的照片背朝上的贴在暗格抽屉里。 我拿了出来,亮了手机灯光照亮照片。这是一张特别老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对穿喜服的男女。女的身材高大,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女人,正一脸惊惧的看着前方,男的则是个很小的孩子,又大又长黑布大褂,戴一顶西瓜圆帽,这是民国时期的打扮。按老太太的说法推算,她跟老胡配阴婚应该是五几年,当时已经全国解放了,能弄到这身打扮也是为了配阴婚的需要吧。 我仔细看照片中的女人,她身材真跟老太太一点都不像,老太太个子比较矮小,小手小脚的,而照片中的女人可以明显看出她那双特别大的脚,身材要魁梧很多,就算年纪大了身体会变形,也绝对不会变成老太太这样。经老太太提醒,我想起水缸那具女尸,她的骨架就比较大了,女尸手脚都没了,已经很难辨认清楚,不过照着照片上人物的轮廓来辨认,两人的轮廓还是听像的。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老太太说的是真话,那她究竟是怎么做到借用别人的身体继续做个活死人活下去的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再说,这间闺房里,又怎么会有现代女孩儿住过的痕迹,墙纸、玩具娃娃还有各种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都是哪里来的? 我隐隐觉得不对劲,老太太的话不能全信,她要么对我撒了谎,要么就是还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导致我的思路到了这里,根本就没办法再继续下去。 我从房间里转悠到客厅,抬头看到老太太的遗像,她脸上似乎挂着一抹笑容,这笑容里隐隐有深意,我盯着她看了半天,却一点都看不明白。 所有的线索到了这里,似乎都成了死结,许多问题根本没办法用逻辑来思考下去。总觉得这间老屋很奇怪,这只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我没办法用理智来分析出它到底奇怪在那里,但理智不能代表感性认识,我再次抬头看那张遗像,突然觉得老太太的笑容变了。 我心里一惊,一股凉意从尾巴骨直冲脑门。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三章 另外一个老太太 对老太太遗像的判断,是一种感觉,却出奇的真实,我坚信自己不会看错。我最初看遗像的时候,老太太脸上有一抹诡异的笑容,现在再去看,却发现这笑容消失了,不笑的老太太给人感觉特别板正,像个慈祥和蔼的老人,我不由的推测,真正的老太太生前想必是位讨人喜欢的老太太,是个好人。 笑与不笑的老太太,给人感觉像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我很难把照片中的人认定为那具尸壳子。她的表情和笑容里充满了冷漠和死气沉沉,根本不像现在遗像中的老人,有一种活气儿,特别真实,就像邻家奶奶一样亲切。 我不明白遗像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变化,就算老屋里有鬼,也不能对这种东西产生变化吧,更何况我的天眼也不是吃素的。这莫名其妙的一个微笑细节让我一阵毛骨悚然,急忙下了楼。 下楼之后,我没有立刻出去,而是去了厨房。厨房在老屋的后面,是一间衍生出来的小屋子,里面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灶台橱柜上都蒙了厚厚一层灰尘,更别说蔬菜之类的食物了。也就是说,这间屋子里长久没有人居住。老太太虽说是个尸壳,可她到底还是活物,活物就要像人一样吃喝拉撒,老太太既然住在这间老屋里,必定会每天用到厨房,可是这间厨房竟然长久没人用过。 我再回去找老太太,弄堂拐角的地方,只剩下一堆灰烬,哪里还有半个人影。那些没被烧干净的黄纸钱被风一吹,吹的满地乱滚,端的是阴森吓人,弄堂的尽头模糊黑暗,我心里一阵发凉。 我心里藏了千百个疑问,这老太太究竟去了哪里,她行事神秘,离开烧纸钱的地方没回家里去,却跑哪儿去了呢,难道她在弄堂里有几栋房子不成,看她样子也不像这么土豪的。如果不是家里穷,当年她也不会沦落到卖给老胡家配阴婚。 我心里藏了满腹疑问,尽管知道这老弄堂里晚上会出怪事,却终究抵不过好奇心的折磨,我沿着弄堂里某条街道朝前走过,走过一栋又一栋漆黑的老屋,绕过一条又一条老街,走过牌坊、院落、古宅,最后停在一家高墙大院特别气派的建筑前面 大宅子的朱漆大门斑驳的不像样子,门头上本来写了几个大字,不知道什么原因,字都被毁了,只有残破的底色石面还留在那里,显得非常不协调。院墙外种了许多树,有我认识的比如槐树、樟树,也有我不认识的,风一吹树叶就哗哗哗的乱响,在这寂静的老街弄堂里,衬托的整个世界极为安静。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足勇气去瞧紧闭的朱漆大门,连敲了几下,能听到敲门声在弄堂里的回音,却并没有人来给我们开门。我连敲了几次,里面一直没回声,我索性用力推了推门,没想到一下子把大门给推开了,我把两扇门推的大开,举着手机走进去,就看到院子里面全是荒草,都长到门槛那么高了。 再往里面走,整个院子里全都是荒草,长的高的都有一人来高,风一吹迎风乱摆,在这沉重的黑暗里,仿佛无数人影在草丛中胡乱舞动,非常吓人。我越过重重荒草,走进院中,就发现院子靠西墙的位置,立了一只特别巨大的黑影,我毫无心理准备就看到这么个东西吓了老大一跳,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块奇大的石头,竟然有上十米高六七米宽,就这么突兀的立在院子里,显得非常不协调。 在风水上来说,常有用异石镇宅的说法,一般普通家宅,用半人高的石头就能顶破天了,太大太怪的时候不宜用来镇宅,阳气太重,会使家宅易出事端。只有一些大的机关单位才会用到重石来镇,而这老弄堂里的一座宅院,显然还达不到这样的级别,这块重石看造型焕然天成非常独特,用在这里有种暴殄天物的感觉。 我见这宅子坐北朝南,每一处都附和家宅风水的要求,唯独这块石头是最大的败笔,心里顿时就起了疑。以我的观察来看,起这座宅子的人,肯定找风水先生看过,否则不会计算的这么精准,落重石这种事情不是小事,主人家不可能不找人来看,这风水师既然懂行,为什么会做出如此败笔呢? 我还发现一个问题,院子里杂草丛生,可重石周围十米范围内,却是光秃秃的寸草不生,端的是怪异非凡,如果不是人为除过草,怎么会有这种怪事呢? 我穿过重重杂草,前面是一栋建筑结构特别严谨的房子,房子飞檐画栋,门楣窗棂透着一股古气,是座有不少年头的古宅子。我推门进去,宅子里乱成一片,桌椅案台翻到了一地,中间杂乱堆了许多书画布衣一类的东西,古宅朱漆柱子上结满了硕大的蜘蛛网,还能看到蜘蛛在网上爬来爬去。 穿过这间宅子,后面又是一座小一些的老宅,我进去一看,发现是废弃的厨房和杂役间,走进厨房的时候,我明显的感觉到一阵冷风吹来,吹的我浑身一抖。在这样的天气有这种寒风非常奇怪,我见蜘蛛网上的大蜘蛛都被吹掉了,心知这风有异,现在我天眼的时效已经过了,看不到阴物,我急忙又给自己开了天眼。 天眼一开,我就看到厨房里多了个人,这人正是在老弄堂拐角烧纸钱的那位古怪老太太,我吓了一跳,冲老太太吼道:“你不是说你不是鬼吗,只是个失去魂魄的活死人,你怎么又成鬼了?” 老太太慈眉善目的,我冲她吼她也不生气,她和善的笑了笑,说:“你这小娃娃脾气可真大,难道是我老婆子惹你不高兴了,我这就出去。” 我急忙拉住她,说:“你先别走,你告诉我你怎么从活死人变成鬼魂的,你这老太太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就是不肯说实话呢,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耍我这种小辈你真的很开心么?” 老太太很迷茫,说:“小娃娃你在说什么呀,我们以前见过面吗,我怎么不认识你?” 我心说你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睁眼说瞎话,咱们不是才见过面吗,你让我去老屋看你和老胡配阴婚的照片,自己眨眼就没影儿了,捉迷藏也没您这效率呀。 我生气的说:“您老净说瞎话,咱们不在外面才见过吗,你变了鬼魂就不认账了,得了,我也不跟你争,我看看这儿环境再说。” 老太太突然一拍手,道:“我想起来了,你是说外面那个我呀,那不是我,真正的我只被困在这座院子里,哪儿都去不了。她借了我的身体在外面晃悠,让人家觉得那是我,其实不是的,真正的我一直在这座宅子里飘着,就没出过门。” 老太太说话很诚恳,她的眉目神态像极了老屋里那张不笑的遗照,我心里一动,顿时就明白了过来。这老太太才是真正的遗照上的人,而外面那位,只是她的空壳身体,老太太在外面就跟我说过,我一直难相信,现在终于明白了。 我问老太太道:“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死的呀?” 老太太说:“我叫朱红梅,是这宅子里的佣人,一直负责给主家做饭。解放后,家里人都被遣散了,这老宅成了空宅,门也锁了,有一天老爷派人把我叫到老宅来,说要办一件大事儿,让我一定要听话。我就按照老爷的话做了,后来发现自己只能在宅子里走来走去,别人也看不见我,我想了很久才知道,原来我已经死了!” 我心想,这老爷也真他妈够阴损的,这不明摆着杀人吗,还是自己家里的佣人,他也真下的去手。 我问朱老太太说:“你还记得你主家叫什么名字,这宅子又叫什么宅吗?” 朱老太太想都不想脱口而出说:“主家姓赵,这宅子叫赵家宅,主家在解放前是济城有名的大人物呢,对我们下人也好,所以他让我们下人做什么,我们立刻就去做。没想到这回,主家就要了我老太婆的名呀,我都没跟大孙子见上一面。” 说到孙子,朱老太太眼泪都出来了,我也十分同情她。可是,她提到主家姓赵,我却想到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跟我们杨家还有莫大的关系,我心想,还真是巧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四章 赵家宅的怪事 我问朱老太太说:“这赵家宅的主人,生前是不是济城的警备司令?” 朱老太太点头承认,说主家在济城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解放军没进城之前,赵家人在济成呼风唤雨,连县长见了她一个赵家下人都要赔笑脸。那段日子,能做上赵家下人,对济城人来说,都是一份天大的荣耀,别人都羡慕不来的。 我心说还真是巧了,赵家当年被人下了阳宅养阴术,是我家老太爷救了他们一家,老太爷因此遭了天谴,不日就去世了,也算是赵家的大恩人了。我告诉朱老太太,我是风水世家杨老先生的后人,杨老先生当年帮赵家破过风水局,不知道她是否还有印象。朱老太太听了我的话,仔细一想,道:“是有这个事,那是我死之前早许多年了,听说杨老先生破了那阳宅养阴术,回家就去世了,这东西凶的很,连杨先生这样的高人都吃了亏,你说邪不邪。” 以前爷爷对我说起老太爷的事儿的时候,我对风水还相当陌生,只当是听故事了,心里压根不信这一套,受我爸爸熏陶,我更相信科学知识。这几个月的经历,彻底颠覆了我的世界观,对风水数术了解越深,我就更能明白我家老太爷破那阳宅养阴术耗费了多大心血。他一眼就能看出这种妖邪之术,需要极其扎实的基本功,从看风水局、到破风水局只花了几天时间,单凭这份胸有成足,我恐怕一辈子都难达到这种高度。 无形中,我对老太爷又多了一份敬仰和尊敬,这无关血缘,就从他做事的高明手段我就能感受到他的高山仰止。再加上他是我的亲老太爷,我心里又多了一份亲近,只恨人寿有尽时,我不能一堵老太爷的仙容。 我问朱老太太说:“赵家宅破了阳宅养阴术之后,是不是又遇到了别的什么事儿,我发现这座宅子的风水格局不对,难道被人改过?” 朱老太太颔首说:“果然不愧是杨家后人,都是高人呀,我听主家人深夜谈话无意中听到说,杨老先生破了这阳宅养阴术,却没破干净,还留下了后患。赵家为了避免再出祸端,又找了风水高人来改这座宅子,这中间还出了许多奇事,据说赵家也因为这座残缺的风水局,命运发生了巨大改变。” 我吃了一惊,以我家老太爷的风水造诣,竟然还破不了这风水局,那布下这种局的人该恐怖到什么程度啊。我抬头望向外面黑铁一般的夜色,夜风掠过院落中的荒草,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风草相击的声音,我心底突然一阵发麻,只觉得这宅子出奇的恐怖。 我忐忑的问朱老太太说:“我家老太爷破了赵家宅的风水局后,宅子里又出了什么事儿吗?” 朱老太太叹了口气,拉我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缓缓讲述了半个世纪以前济城第一大户人家赵家宅发生的奇怪事件,直听的我瞠目结舌,口干舌燥以为自己在听故事。事实上,这一切都是在这座宅子里真实发生的事情。 我家老太爷去世之后的几年,赵家宅的确平静了几年时间,赵司令还去省里谋了一份好差事,大有一路平步青云之势,赵家渐渐也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赵司令有位大公子,一直在前线打仗,是保定军校毕业的高材生,年纪轻轻就在中央军里当上了团长,前途一片大好。大公子回家探亲的时候,在赵家宅住了半个月,半个月到了就是他回部队的时间,现在是战时,军令紧急,一秒钟都耽搁不得的。可这位大公子却不急着回前线,也没再回部队的意思,赵家人提醒他,大公子就随便找理由搪塞过去,这事儿传到赵司令耳朵里,他肺都气炸了。赵司令是位有原则的人,特别是涉及国仇家恨的大是大非问题上,儿子临阵脱逃,这是丢祖宗八代脸的大问题,他立刻从省城回到济城,当面质问大公子为何不回前线。 大公子起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理由来,赵司令一怒之下让人绑了大公子,说要直接推到城郊枪毙掉。宁可少个儿子,赵家也不能出逃兵,否则,他以后在省城还怎么抬的起头来。 就在赵司令忍痛开枪的时候,大公子终于说了实话,他说他舍不得小茹。赵司令就奇怪了,大公子军校毕业之后正赶上抗日战争打的如火如荼,他扛上枪就去前线了,至今没有结婚,也没听说他在济城有相好的呀。 而且大公子回家这段时间,一直就没出过门,整天呆在房间里读书写字,这小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赵司令戎马一生,走过许多地方,多少听过狐妖魅人的故事,以为儿子着了这种妖精的道,被她们迷惑了。便立刻带人回家,关上门逼问大公子小茹到底是谁,大公子终于说了实话。 原来这小茹是家里的一位丫鬟,她每逢夜幕降临的时候,就来敲大公子的房门,给大公子送吃的。大公子是位进步青年,回家探亲随身带了许多进步书刊,整天闷房间里读书。小茹给他送吃的,偶尔也会跟他聊一下时政和读书情况,这小小一个丫头,竟然见识不凡,让大公子大为惊讶。 两人借交流时间之机,一来二去就好上了,没过几天就如胶似漆,两人一天到晚的腻在一起,眨眼半个月时间就到了,大公子一腔热血也就在这半个月的温柔乡里消耗殆尽,对小茹迷恋到痴狂的地步。 赵司令大惊,急忙找来管家,问府里是不是有位叫小茹的丫头,立刻把她给叫过来。 管家很为难,支支吾吾半天才说,确实是有这么位叫小茹的丫头,一直在厨房做事,她家以前也是济城乡绅,后来败落了,这小丫头在省城读过几年洋学堂,思想特别激进,随身藏了许多禁书,被他收缴过好几次了。 赵司令发脾气说,既然有这么个丫头,那还不赶紧把她给我找来。 管家告诉赵司令,半年前这丫头已经回家了,听说得了重病,没几天就死了。 赵司令顿时傻眼了,原来缠着他家大儿子的,果然是个阴魂不散的女鬼。他急忙给大公子换了房间,又去省城找了许多和尚道士回来,摆阵做法闹了很多天,却一点作用没有,大公子依旧能看到小茹。 有懂行的道士提醒赵司令,这恐怖不是闹鬼那么简单,可能是宅子风水出了问题,还得找此道高人来看。 此时我家老太爷已死,我爷爷还没成大名,所以入不得赵司令法眼,他去省城找了一帮风水高人。这帮人里面,有位也姓杨的风水大师,估摸四十多岁,留一对小胡子,他看了赵家宅前庭后院之后,就道出赵家宅曾被人下过阳宅养阴术的事实。 这位叫杨直的风水先生很快得到赵司令的赏识,赵司令按照杨直的建议,从黄山运回一座奇大的石头镇在院中。巨石就位当晚,杨直就在大公子房间里设下奇局,小茹再次出现的时候,大家就都能看到她了。 杨直下令家丁一拥而上,将小茹捆了个结实,绑到院子里活活打死,死后的小茹变成了一条蟒蛇。杨直解释说,这蛇本来不过普通蟒蛇,由于赵家宅风水怪异产生了某种气,这种气让蛇发生了变化,刚好小茹的魂魄回到赵家宅,蟒蛇吞了小茹的魂魄就有了一口人气,这才能幻化成人形。 杨直成功救了大公子,赵司令对他更加信任,在杨直的建议下,赵司令把家宅风水做了一番大改,据说这样才能真正的解除阳宅养阴术留下的后遗症。赵司令甚至还听杨直的建议,把已经安葬了的赵家老太爷又挖了出来,重新安葬在赵家宅的枯井中,在井口立碑,埋下的当晚济城下了一场雷暴雨,雷火把赵老太爷的墓碑给轰碎了。 与此同时,老弄堂这片儿也出了怪事,家家户户养的猫猫狗狗常有失踪的,后来才发现这些猫狗,都掉进赵家宅枯井里淹死了,尸体捞出来一看,竟然多达数十只家畜,老弄堂里就起了谣言,说赵家宅不干净。 这件事出了没过多久,前线出来消息,大公子死在了战场上,听说死的时候非常怪异,大公子的战友都被吓呆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五章 引魂之咒 大公子所在的中央军参加徐蚌会战,一个整编师遭日军团团围困,上级派遣特派员督战,在动员誓师大会上,特派员特别表彰了大公子作战勇猛有勇有谋,还授了特别奖励勋章。就在大公子上台领奖的时候,他突然做出奇怪东西,像是半空中有人跟他说话似的,他仰头对天生唠唠叨叨说了好半天话。特派员面子上挂不住,当场就呵斥了他,大公子一怒之下掏枪射杀了特派员。 全场无数将士目睹了这一离奇事件,特派员的警卫排当场将大公子射杀,大公子稳健的身体被射成了筛子。 亲历现场的人后来回忆说,他上台的时候走路都赶紧不对劲,姿势特别僵硬,在台上跟半空中的人说话更诡异,那肯定不是装出来的,真是跟人聊天时的样子,中间好像还有过争吵。 当晚整座军营的人都没睡好觉,这些兵一直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鬼神之说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是狗屁。可那晚,所有人都察觉到了害怕,他们甚至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听到营寨外面大公子走路特有的声音。 依照赵家祖训,赵家子弟无论死在哪里,都必须将尸体运回故乡安葬,死后入祖祠。赵司令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托人不远万里把大公子的尸体运了回来,又找杨直帮他点了一处吉穴,偷偷给葬了。 提到大公子怪异的死法,杨直叹气说这风水局贻害无穷,当初破这阳宅养阴术的人破不了,他杨直也断不了这风水局的根。风水讲求的是尸骨生气,祖宗坟墓里的生气源源不断的影响着后世子孙,有因就有果,这是定数,想必当初破局的风水先生知其一不知其二,没有找到这风水邪局的真正源头,才造成了今日冤孽。 赵司令知道事态严重,不顾身份的给杨直下了一跪,求他救他赵家一门,杨直撵着胡须说:“要救赵家,也并非无计可施,只是施展这计策要牺牲的东西太多,而且有违天道,还需要三思。” 听说还有救,赵司令那管那么多,让杨直赶紧说出来,只要他姓赵的能做到,一定不惜一切代价去办。 于是,杨直为赵司令献了一个耸人听闻的计策,要想真正破这风水术,必须兵走险着,跳出这个圈子的局限性来做。阴宅风水,讲求的是以气影响子孙后代,要破风水局,先破由骨生成的气,气散则风水局自解。 杨直的办法是,杀掉所有赵家人,再用阴阳数术让他们一一复活,这阴阳数术说白了就是一种奇妙的配阴婚的办法,以活人的魂魄滋养已经死去之人的魂魄,到死人魂魄的气超过活人,死人自然就能够还阳。 人既然已经死了,而再还阳死者魂魄又不单纯只是自己的魂,便是断了赵家的根,阳宅养阴的妖术再厉害,气场失去了发力点,再厉害的风水局都不会起作用。 杨直说的头头是道,这道理其实很好懂,赵司令却不敢冒然拿全家性命开玩笑,杨直早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便说:“司令不用忧心,配阴婚还阳术太过奇妙,要真让司令您放心大胆的尝试,肯定很难。现在大公子刚刚仙去,杨直技虽拙劣,却能勉强尝试先将大公子还阳。倘若杨直做到了,司令必定相信杨某绝非信口雌黄,而是确有这种本事。” 赵司令听说他被子弹打成筛子的儿子能再救活回来,心里不相信,却有了一丝奢望,放话说你尽管试,需要什么就说,真能让大公子还阳,我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杨直得了赵司令的命令,当晚就开始做准备。他先找人去坟墓里挖出大公子,运回赵家宅妥善保管,使尸身不腐不烂。又拿了大公子的生辰八字,满世界去找跟大公子八字相配的女子以做配阴婚之用。 做好这一切之后,在一个月圆的晚上,杨直一身素衣偷偷进了赵家宅,赵司令早带着管家候着了,赵家其他人等也都熄灯睡了觉,晚上也不能随便走动。赵司令带风水先生杨直进了后院一间放杂物的房子,房子里已经点了几只熊熊燃烧的火把,火把光下,赫然看到杂物间中央摆了一只黑漆棺材。 赵司令膝下三个儿子,只有大公子算是有出息,继承了赵司令的志气。其他两个儿子,一个自小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另一个儿子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他不许无数,整日流连赌场和妓院,是个十足的败家子。 所以,大公子的死对赵司令打击非常大,杨直说能让大公子还阳,赵司令背过头去热泪盈眶。赵司令一生戎马,枪顶脑门上眼睛都不眨一下,唯独这个大儿子是他的心头肉,只要有一线机会,他一定要试他一试。 棺材后面的阴影里摆放了一张木板床,床上躺了一位一身大红喜服的外乡女人,她便是杨直为大公子找的配阴婚的女人。这女人生辰八字与大公子非常相配,又性格坚韧,性格坚韧之人魂魄硬,死后不会被孤魂野鬼勾了魂,这一点对配阴婚很重要。一般配阴婚的死者魂魄大多衰弱,必须配一个意志强硬的对象,凭借对方魂魄的强硬来养死者的魂魄,双方互为作用,最后才能让死者魂魄强大到重新回到身体。 杨直先开了棺材,拿墨汁混了鸡血围着棺材在地上画了一道圈儿,又在尸体前后各点了一根红烛,再为尸体做必要的修饰工作,一切做好后,再为新郎换上喜服。管家和赵司令便在棺材头点了三炷香,接着就烧纸钱,黄钱烧给大公子,白钱烧给孤魂野鬼,让他们拿了钱就走路,不要影响主家做法事,怕伤了死者魂魄。 烧了纸钱又烧纸人纸马,还有各色婚假必备的纸扎的东西,这样烧了一堆,到了子时的时候,杨直便把昏迷不醒的女人身体摆正,他掏出一把利刃先后挖掉女人的眼睛、鼻子、割掉舌头,再去除手足。他像个屠夫似的割的满手血腥,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赵司令一辈子在战场上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此刻也被杨直的血腥行为吓的不敢直视他的屠宰现场。 按杨直的说法,他配阴婚的方法与一般阴阳师不同,他需要用活人的魂魄滋养死者的魂,那么活人必须在某些方面比死者弱,否则在阴间活人的魂魄肯定气高欺主。且活人活生生被配了阴婚,怨气很大,怨气大的鬼魂气势更强,还会伤害死者魂魄。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出行,杨直便在配阴婚对象身上举起屠刀,让她失去听觉、视觉、嗅觉和味觉,甚至失去行走能力,沦为七寡之魂,这样的魂魄才不会气高压主。 做好这一切,杨直便为女人止血,重新换上一套喜服,再抱着女人放进了大公子的棺材,再下三道符咒,然后便盖上了棺材。三人把棺材埋在院中早就挖好的墓坑里,这墓坑的位置杨直早计算过,位于枯井一丈八的一处花坛中,填上土后三人一直守到天亮。 天亮了赵司令按照杨直的说法,命令家丁和卫兵守好前庭后院,人人持枪戒备,一定不要让猫狗之类的出生跑进赵家宅来。尽管赵家戒备森严,这些猫猫狗狗总是能通过各种奇怪的渠道跑进来,根据赵司令的命令,对这些畜生一律杀无赦,整整七天时间,赵家宅子里枪声不断,打死的猫狗不计其数。 到第七日晚上,三人又在子时挖开大公子的坟墓,将棺材抬进杂物间,揭开棺材盖,两具尸体栩栩如生的躺在里面。杨直把女人抱出来放在木板床上,又让赵司令对棺材上香焚纸,黄白纸烧完之后,杨直对着赵公子吹了一口气,赵公子赫然张开了眼睛,一咕噜从棺材里爬了起来。 赵司令和管家都吓坏了,大公子出来后,就木木的立在那里,他不认识亲生父亲赵司令,也不认识看着他长大的老管家,却跑到死去的女人床前连磕了三个响头。 杨直说:“大公子现在还不能称之为活过来了,他只是有了一口人气,能走能动,却没有情感。要随着时间推移,在他配阴婚的妻子滋养下,他才会慢慢活过来,恢复感情和记忆,这才是真正的还阳。还阳的时间很长,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五年十年,甚至更长,这就要看大公子的造化了。” 跟着,杨直又从木板床里角报出一个昏死过去的女人,他拿枕头将女人活活捂死,又让为大公子配阴婚的女人与该女人嘴对嘴亲吻,他则在两具尸体身上各贴了一张符,将大公子配阴婚妻子的一口气渡给了已经死掉的女人,那女人立刻就睁开了眼睛。 杨直说:“给大公子配阴婚的女人遭受这么多痛苦,心里必有很重的怨念,如果任由这种怨念加重,会伤及大公子的魂魄。所以他为大公子的妻子另外找了具健全的身体,让她像活死人一样生活下去,这就给了她一线希望,她才会乖乖的滋养大公子。” 朱老太太说到这里,眼里涌出一滩泪水,说:“老婆子我就是这配阴婚还阳的牺牲品,我生是赵家的人,死也做了赵家的鬼,也不枉费赵司令对我老婆子的恩德了。” 我一阵心酸,真想不到世界上竟然还有这种残血恶毒的邪术,说什么配阴婚,其实就是草菅人命,还阳的人人不人鬼不鬼,而配阴婚的牺牲品,也是生生世世难逃痛苦的循环,为了一口生气,何苦这样折磨彼此。 这时,黑暗中传来敲门的声音,我心里一动,这不就是赵家宅朱漆大门发出的声音么,这大晚上的是谁来敲门?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六章 秘密 朱老太太对我比了个手势,让我先藏起来再说,按她的意思说,赵家老宅几十年前就传闹鬼,别说深更半夜,就是大白天都没人敢从门前经过,这大半夜有人敲门,一定有问题。我藏在厨房后面的杂物堆里,朱老太太自己则出了厨房,外面星光漏进来,将这灰扑扑的厨房照的一片莹白,厨房里每一件脏兮兮的东西都显得无比真实,这一指来厚的灰尘就是赵家宅已经时过境迁的深度,里面包含了满满的故事。 过了一会儿,朱老太太又回来了,她说外面的确进来个人,不过她不认识这人,也不像是赵家的人,从这间房走到那间房,感觉非常奇怪。 我有心想会会这人,便从杂物堆里钻出来,拍落一身灰尘跟着朱老太太出了厨房。 朱老太太将我带到赵家宅的客厅,就见有个人举着手电筒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我一见这人背影,心里就明了了,原来此人就是老胡这孙子。 老胡听到外面脚步声,扭头拿手电筒朝我这边照,亮光刺的我眯上眼睛,老胡吃惊道:“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说:“我不小心走迷路了,胡老师你怎么也迷路来这儿了?” 老胡讪讪的笑了笑,说:“我担心那老太婆,就回来看看,回来就没见人了,我这不就四处找找吗,就找这儿来了。” 老胡的说法本来合理,我也是这么找到这座宅子里来的,不过我见他目光闪烁,似乎藏有心事,顿时就对他产生了怀疑。拐角老太太的那番话,就让我对老胡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某种质的认识改变,再加上朱老太太跟我详细解释了杨直的配阴婚妖术,这种配阴婚非常麻烦,而且有违天道,老胡的身份如果不特殊,谁又会为他付出那么大代价来配阴婚还阳,老胡这厮绝对有问题。 我走到老胡身边,对他说:“胡老师咱们快出去吧,我觉得这座老宅怪怪的,好像闹鬼似的。” 老胡拜拜手,说:“有咱两个大男子汉呢,还怕什么鬼啊,好不容易来一趟,让我好好看看这座老宅。” 老胡看的很仔细,每一处地方都施行地毯式搜索,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我冲朱老太太使颜色,问她老胡是不是以前来过这里,朱老太太直摇头,说她没见过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陪着老胡在老宅里转了一圈儿,老胡突然在一口井面前站住了,我顿时一阵毛骨悚然,在我听过的几个不同版本的故事里,赵家宅的这口枯井一直是故事的核心,也是灾祸的核心,老胡要找到难道就是赵家的这口枯井。 朱老太太说井边上有赵老太爷的墓碑,不过这口井边上是光秃秃的,背后又两棵老槐树,槐树易招鬼,不宜种在阳宅附近,也不知道赵家宅的这种做法有什么目的。 老胡走到水井边上,伸长脖子朝里面望了一眼,他突然瞳孔放大,脸上肌肉都扭曲了起来,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我心里好奇,也走上前去跟着瞟了一眼,手电光照的井里一片明亮,这水井里赫然露出一张肥大苍白的人脸,吓的我一个哆嗦,一脚踏空翻倒在花圃里。 老胡这孙子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直盯着水井发呆,我心说看不出你胆儿还真肥,这么恶心恐怖的东西都吓不到你,可真有你的。我爬起来强忍着恶心继续往里面看,再一看水井里面却是空的,只有薄薄一层水,哪里来的大肥脸? 我极为吃惊,回忆刚才惊人一幕,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也不会是幻觉,怎么眨眼功夫大脸就没了呢,也真忒奇怪了。 老胡突然跪下来,对着水井连磕了几个响头,姿势之虔诚,堪比庙堂里拜菩萨,我还是第一次见老胡这么低姿态,实在大开眼界了。 老胡给古井磕了头,似乎目的达到了,这才带着我离开了赵家老宅。我们出了老弄堂,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我看到张蕾蕾的车停在距离弄堂不远的位置。老胡跟我分别的时候,对我说:“今晚谢谢你,不过你的表现让我很意外。”他警惕而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肩膀,就回学校去了。 老胡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更加怪异起来,我知道他肯定不只是个普通老师,他背后肯定藏着更可怕的秘密。 见我出来了,张蕾蕾的那辆奥迪Q3响了两声喇叭,我急忙上了车,张蕾蕾正一脸气愤的瞪着我。 我对张蕾蕾报以善意的微笑,张蕾蕾冷哼了一声,说:“你不是答应过我,不去老弄堂的么,那里面太可怕了,我想想都背后发麻,你还敢去。” 我对张蕾蕾说:“你要知道,我是一个风水先生,虽说现在还比较差劲,可我们杨家有祖训的,除魔卫道保障平民百姓不受邪物侵扰,是我的责任。” 张蕾蕾眼眶里的泪水顿时就出来了,她说:“还除魔卫道,你想想这段时间你自己牺牲了多少,你爸爸现在还躺医院里呢,那些鬼魂、僵尸、猫人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没人性的,你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你知道么?” 我叹了口气,知道张蕾蕾是在关心我,我不应该让她难过,便伸手抱了抱她,张蕾蕾依偎在我怀里,含着泪说:“答应我,以后再也别去老弄堂了,好么?我不反对你做风水师,也不反对你舍己救人,可是太危险的情况,你也要替自己考虑呀。” 张蕾蕾雨带梨花的样子,让我不忍心再坚持下去惹她伤心,便只好答应了她,张蕾蕾这才破涕为笑。 我问张蕾蕾,她爸爸情况怎样了,张蕾蕾哭的更凶了,从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我们明白,原来她爸爸到现在还没任何消息。她家里人也稳不住了,半夜经常能听到她妈妈在卧室里打电话,一打就是一整个晚上,家里来往的亲戚各个脸色严峻,显然是出了大事情。 现在棘手的问题就是张蕾蕾家的人大概知道情况,就只瞒着张蕾蕾不告诉她情况,就算我有心想帮忙,什么消息都没有,也难有用武之地。 我告诉张蕾蕾昨晚问李半仙儿她家风水局的情况,这种风水局并非是为了害人,而是为了养阴气重的东西,如果这风水局是之前房主布置的,整件事就跟你们家没关系。如果是你们家布置的,就说明你们家里可能养了某种奇怪的东西。 张蕾蕾吓的瞠目结舌,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在没有真正证据之前,这一切都只能是猜测,可张蕾蕾爸爸偏偏在这个时候失踪,我总觉得这事有点蹊跷。为了得到更多线索,我想出了一个大胆想法,我问张蕾蕾,我能不能去她们家看看。布风水局的,总会留下痕迹,只要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就能对我的推断起到巨大的辅助作用,从而让我得到更接近于真实的判断。 张蕾蕾很爽的答应了,她妈妈今天不在家,不知道忙什么事情去了,家里就她一个人刚好要人陪。 张蕾蕾开车回家,我们经过名雅花园小区门口的时候,看到我和爷爷曾经坐过的花坛,我们走过的地方,我心里一阵发酸。原来爷爷已经去世这么久了。作为风水大师杨二先生的亲孙子,我跟爷爷一直疏远,在他去世之前的那段日子,才是我跟他最亲近的时候,虽然时间很短,却足以让我在心里铭记他。 到了张蕾蕾家,我们从冰箱里拿出一些食物填饱了肚子,张蕾蕾就带我去她爸妈睡的那间房间,里面有一间她从没进去过的封闭的房间,像间暗室,非常神秘。 我们进了房间,我明显的闻到她爸妈卧室里有股味儿,见我不停皱鼻子,张蕾蕾指了指飘窗上的熏香炉说:“是这个发出的味道,我爸爸去外地旅游带回来的一种古木沉香,味道很特别。” 我点了点头,没再注意味道。张蕾蕾径直走到她爸妈睡觉的豪华大床前,她蹲下在床底下摆弄了半天,那张硕大的床突然自己移到一边,大床靠背后面露出一张高不过一米的门出来。这门和墙壁贴的是一模一样的墙纸,要不是门和墙壁中间留有很小的缝隙,我真的就以为两者是一体的。 张蕾蕾把墙纸揭开一小块,里面露出一个钥匙孔,张蕾蕾又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插进去,啪嗒一声,门就被打开了。 门里面的东西吓了我老大一跳,张蕾蕾看到里面的情境,顿时也懵了,半天嘴巴都合不上。 我看到房间里贴满了黄纸符,在房间尽头处摆了一座灵堂,灵堂上摆着蜡烛和死者遗照,这遗照我再熟悉不过,她竟然就是站在我身边的张蕾蕾,我挚爱的女友。 我心里猛的一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跟我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们无数次出生入死的姑娘,我们三年的同学,竟然是个死人? 泪水无声的从张蕾蕾脸上滚落下来,我觉得我的世界都坍塌掉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七章 身世秘密 我们先后钻进门内,我眼睁睁的看着张蕾蕾一步一步异常艰难的走近灵堂,灵堂前的蜡烛才烧了一半,地上的化纸盆里剩下半盆灰烬,房间四壁上贴的黄纸符无风自舞,萧萧瑟瑟的声音让人心酸。 我终于明白张家别墅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风水局了,李半仙儿说的没错,这不是害人的局,而是养阴物的局,他们养的阴物就是张蕾蕾。张家买下那栋别墅不是为了自住,而是为了布下那幕风水局让它不受打扰,再在张家自己住的房子里设了个与之遥相呼应的阴阳局,以此默默作用在张蕾蕾身上,使得风水阴阳之气在她身上产生某种变化,以此滋养张蕾蕾发育成长。 我也明白了当日为老胡亲爹送葬,为什么七星连煞的恶鬼会找死我和张蕾蕾。我天生天雷地火奇命,按李半仙儿的说法,我没有入风水道之前气性阴,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而张蕾蕾本身就有问题,所以一样找了恶鬼的道儿,被栓上索命红绳。 可是让我奇怪的是,张蕾蕾有魂魄也有肉身,按理来说她就该是个活生生的人,我开天眼看她也只能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根本不可能是鬼,这些风水阴阳局又是怎么一回事,我想的脑袋疼依旧想不明白。 张蕾蕾坐在灵堂前面看着自己的黑白遗照发呆,我看着正发呆的张蕾蕾发呆,这个时候,张蕾蕾内心的震撼和痛苦可想而知。而身为她的恋人,还是一位风水师,我对张蕾蕾正在遭受的痛苦素手无策,我甚至不明天她究竟怎么了。 张蕾蕾在灵堂前发了很久的呆,才拨电话给她妈妈,我听张蕾蕾对她妈说:“我打开了你们卧室的密室,看到了所有我应该看到的东西,妈,看在咱们十几年母女情分上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人?” 我不知道张妈妈对张蕾蕾说了什么,那边很快断线了,张蕾蕾激动的将手机摔在地上,价值不菲的手机被摔的四分五裂,电池飞出了密室。 我很担心张妈妈告诉蕾蕾的结果张蕾蕾承受不住,就追问了两句,张蕾蕾一反过去的温文尔雅,冲我大吼道:“出去——你给我出去——杨晓天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静静,我求你别打扰我——你走吧——” 我还想留下来陪张蕾蕾,可是看到她绝望的眼神,终于硬下心肠,扭头走出了暗示、走出了卧室、也走出了张蕾蕾豪华气派的家。 回家的路上,我心情异常复杂,整个人都是麻木的。我穷尽自己所学的阴阳风水数术,甚至一个人在路灯下翻阅了半天那半卷残书,对张蕾蕾身上发生的这种事情,依旧没有找到先例和说法。 阴阳数术太博大精深了,以我的皮毛所学在这汪洋大海一样的玄学世界里,简直不值一提,随便一件事情就能难倒我。让我茫然不知所措,也让我更加明白自己什么都不是,特别是事情发生在对我最重要的人身上,我就越发慌张急乱,迷茫的像个瞎子。 我甚至一度怀疑,张蕾蕾身上发生这种事情,是不是我违背天道破了二龙村的大阴龙,老天在报应我,这又是天谴。 回到医院,我妈的精神很明显比以前好多了,我爸的病情恢复的很快,就这么一天工夫,他已经能进食了。我妈愉快的给他买了他喜欢吃的各种好吃的,要不是医生明确规定不能饮酒,我妈肯定会把我爸最爱的白云边陈酿给买回来。 我对我妈唠唠叨叨跟我说的我爸各项恢复数据表现冷淡,只是隔着ICU的玻璃看了他一眼,我爸冲我尴尬的一笑,我没理他。那晚在小学校发生的事情,早已让我对他心生厌恶,这种感觉就像吃了某种发霉的东西,以后再面对这种东西心里全是他发霉时的样子。 我妈说明天我爸就可以处ICU转到普通病房了,我答应了一声,就去病房睡觉了。进门的时候又看到那位叫小雯的护士查房,她冲我打了个招呼,我对她报以无奈的微笑,便回病床上睡觉了。 睡到十二点多,我一咕噜爬起来,又故技重施的施展残卷中记载的招魂术召唤李半仙儿。 我坐在医院走道的休息椅上等李半仙儿,这边病房还没启用,半条楼道的灯都没开,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李半仙儿挟滚滚浓雾而来,他急匆匆的从云雾里跑出来很生气的说:“哎我说傻小子,你又怎么了,这么三天两头的招魂我,下面会有意见的,也折我的阴寿。” 我没理会李半仙儿的抱怨,把他拉我身边坐下,缓缓说出了发生在张蕾蕾身上的怪事。 李半仙儿听完之后也吓了一跳,说天底下还有这种事,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整她吧,有魂魄又肉身,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呀,难道还会是鬼不成? 我反问说:“你亲爹妈会没事在自己房间给你设个灵堂吗,还在别墅里设那种养阴物的风水局,这不明摆着有问题么?” 李半仙儿想想也是,他挠着脑袋让我把张蕾蕾的生辰八字给她报一遍,李半仙儿精于麻衣相术,说不定可以在这方面有所斩获。 我对张蕾蕾的基本情况再熟悉不过,立刻报了出来,李半仙儿掐指一算,脸色突然惨变,我还从没见他这么失态过呢。 我奇道:“怎么了?” 李半仙儿沉默了半天,才说:“这个生辰八字很有问题,具体有什么问题我现在也跟你说不清楚,简单来说就是,这个生辰八字其实空的,也就是说张蕾蕾的生辰是一片空白。” 我失声道:“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算错了?” 李半仙儿瞪了我一眼,怒道:“我李半仙儿算命从无纰漏,你这小子胆敢说我算错那小娃娃的八字。我告诉你,这个生辰八字是我生平仅见,不仅如此,我据八字推算,这丫头的过去都是一片空白。” “那——她是不是鬼?”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说:“人有人律鬼有鬼律,这小娃娃的生辰八字不符合任何一种规律,简直奇怪透了。” “那——会不会是假的,我得到的生辰八字是假的?” 李半仙儿斩金截铁的告诉我,这就是张蕾蕾的生辰八字,不可能出错。我心说这可就奇了,张蕾蕾非人非鬼,又会是什么东西,连李半仙儿都查不出她的来历,这可真奇了怪了,我心里一阵发寒。 李半仙儿告诉我这件事非常棘手,背后肯定有大事情要发生,让我千万别瞎插手,更别再做出类似炸大阴龙这样有违天道的蠢事,他会去帮我背地里查张蕾蕾的背景,现在我要做的就是等候消息,而且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我按耐住心里的焦虑,把李半仙儿的告诫一一记在心里,李半仙儿走进云雾中,很快雾气散去,李半仙儿也就飞散不见了。 走回病房的时候,我瞟了一眼ICU,突然看到我爸从床上坐了起来,猝不及防的把我吓了一跳。 我急忙走过去,我爸回头看到我,冲我点了点头,我也木讷的对他招招手。 我爸说:“你还恨我吧?” 我没回他的话,只是直直的望着他。我爸笑着摇了摇头,说:“傻小子,现在的你就跟过去的我一样,什么事都没经历过,什么苦都没遭受过,空凭着一腔热血做事,总以为自己能拯救苍生除魔卫道,事实上你会发现,你什么都做不了。” 我怒道:“就算我没用,也不需要你来警告我,我凭良心做事,做来不做亏心事,也不会对不起谁,可不像你。” 我爸叹了口气,他也不生气,只是一脸爱怜的望着我,眼里全是痛惜和绝望。 我可不领他这套,扭头想往回走,就听我爸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孩子,听爸爸一句劝,千万别插手这件事。张蕾蕾的身世之谜,不是你这种毛头小子能碰的你懂吗,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我惊奇道:“你知道张蕾蕾的来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八章 老胡家的往事 我爸用近乎哀求的声音求我说:“晓天你听爸爸一句劝,别问那么多,也别管那么多,咱们一家三口实实在在的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我冷笑一声,没再理会我爸,一个人回了病房。这个晚上,我彻夜难眠,几乎是睁着眼睛躺到天亮,心里全是有关张蕾蕾的疑问,我一直在问自己,张蕾蕾到底是什么?可是,没人能给我答案。 关于神瞎子陈婆的五日之约还有两天就要到了,张蕾蕾的事还没有任何眉目,我的心揪成一团,现在状况不断越来越乱,而且一点线索都没了。 我妈一大早起床给我买了早餐,又给我塞了点钱,叮嘱我快高考了,一定要吃好点把营养跟上,别苦坏了自己,我听了倍觉心酸。 我出门的时候给张蕾蕾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但一直没人接。我又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是无人接听状态,我担心张蕾蕾的安危,便打了个的士去张家看看,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开门,我急的真想报警了。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打110的时候,收到了张蕾蕾发来的短信,她说暂时不想见人,让我先回去吧,等她心态平静下来,自然会去找我。 我明白张蕾蕾的心情,如果换做是我得知了这一真相,也会很难接受的,便只好下楼回了学校。 上午是一上午自习课,老师吩咐大家看自己过去做过的试卷,我的试卷早扔垃圾篓去了,也没什么可看的,就只好趴在桌子上睡觉。睡了一整个上午后,我便感觉精神抖索,浑身说不出的舒服。下课铃响了之后,同学们便三三两两的下楼吃饭去了,这时,我看到老胡猥琐的脑袋从后门伸进来,他冲我招招手,我只好无奈的站起来跟他出去。 老胡这回没带我去办公室,而是领着我去到学校一片非常偏僻的小树林里,我们坐在花坛上,老胡给自己点了根香烟,又给我递了一根过来。我受宠若惊的给退回去了,告诉老胡说:“胡老师我不抽烟——” 老胡默默的收回去,他看了我一眼,眼里满含心事。我见他眼里都是血丝,想来他昨晚也是没睡好觉的,不知道他在愁什么。 老胡说:“杨晓天同学,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的来历你很清楚了,通过这段时间我对你的了解,我猜你可能也非普通人,可能是个精通风水阴阳数术的大师,对吗?” 老胡直直的盯着我看,似乎想一眼将我彻底看透,洞穿我的所有秘密,让我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必要隐瞒了,只能承认我会一些风水阴阳的小伎俩,但以我的本事绝对算不上风水师,更难称的上是大师。 老胡摆摆手,说:“你就别在我面前谦虚了,咱们也做了快三年师生了,虽说这几年我对你不好,可毕竟这层关系在这里,谁也否认不了的。我知道你是风水高人,老师现在有难,想你帮我一帮。” 我心说“呸”啊,你这老王八蛋也好意思提师生感情,我做了你三年学生,你变着法儿虐待欺负我,变相的侮辱整我不知道多少次了。虽说我天性善良老实,对人没有坏心眼儿,可我也不是傻子,你要我帮忙直接说就行了,犯得上在这儿耍苦肉计么,真当我傻逼呢? 老胡可怜兮兮的望着我,一副急需我拯救的样子。看老胡这样子我心里真爽啊,当年他侮辱我的一幕幕我可全记得清清楚楚呢,老胡求我的样子巨猥琐,就像等主人施舍骨头的小狗,太贱了。 我也不好为难他,就说:“胡老师你有什么难处直接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全力帮你,不过我要强调一点,在风水阴阳术方面我真只是个菜鸟,可能帮不了太大的忙。” 老胡点了点头,一口气把烟抽完,将烟蒂狠狠嗯灭在花坛上,他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终于开口跟我说了一段离奇的往事。 故事要从他爹的时代说起,那时候还是抗战时期,老胡的爹胡一扬十二岁就从了军,最先跟着张作霖的部队纵横东三省,后来张学良改旗易帜投了国军,胡一扬也跟着国民党改编,成了国民党中央军的一位营长。 胡家和赵家能扯上关系,就是老胡他爹胡一扬在部队里认识了赵家大公子,两人并肩作战多年,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一起经历过战火的洗礼,互相多次救过对方的命,两人是过命的交情。 也许别人对赵大公子枪杀特派员的怪异行为感到奇怪,胡一扬却一点都不奇怪,事实上在这之前,胡一扬就知道赵大公子会出事。因为胡一扬知道赵大公子所有的秘密,包括他父亲在省城有权有势,他们家曾被某风水妖人下过阳宅养阴术以及他和蛇精小茹的一段情事,胡一扬都听赵大公子说过。 小茹的事情过了之后,赵大公子在部队里一切正常,还立了几次战功,得到山峰的嘉奖,胡一扬觉得赵公子前途无量,以后必成大器。出事就在胡一扬一回跟大公子聊天提起过他东北老家有座神奇的古墓,那墓里据说葬着契丹时期的一位风水大师,这位大师从中原逃难而来,得到契丹王族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做了契丹的国师,专为契丹王族寻龙点穴,连契丹皇帝建造皇宫,都要该大师亲自看风水择日课。在大师的帮助下,契丹皇帝利用风水妙术得到许多好处,这就导致契丹皇帝更加赏识风水大师,大师死后皇帝为他风光大葬,建了一座极其庞大的墓。 民间流传下来的说法,只要在晚上亥时闭上眼睛在毗邻风水大师墓穴的山头上乱走,当丧家觉得差不多到位置了,再睁开眼睛,丧家停下来的地方,就是风水绝佳的吉穴,在那里下葬子孙肯定能兴旺发达。 这种办法在胡一扬的老家非常灵验,事实上,用那种方式找墓穴的丧家下葬后,子孙无一不在三五年后发达,有的甚至还位居高位显赫一方。当地人的说法是风水大师在墓里留了一件风水宝物陪葬,这宝物千百年来憋在深山里不甘寂寞,便用这种方式会惠泽万民。 每隔几年,逢月圆之夜进长白山打猎的猎户经常会看到远处山坳里隐隐有青光飞射而出,声势极为浩大,这青光发出的位置,就是风水先生大墓所在的地方。据说许多猎户都见过这种青光射天的奇象。 大公子听胡一扬详细描述了这座奇墓的特征,以及它对墓穴周围几座村子产生的巨大影响,大公子心动了。大公子以前也不信鬼神,自从家里被人下了阳宅养阴术的妖邪之术后,赵家一直怪事不断,再加上他爷爷的惨死和亲自遭遇小茹缠身,大公子对风水阴阳之术已经深信不疑,胡一扬的一番话算击中他心坎上了。 了解了小茹的事情后,大公子又回到部队,随军作战中,他经常能收到父亲赵司令寄来的信。赵司令多次提过,自从杨直运了巨石进赵家老宅之后,宅子里总算太平了不少,可没太平多久又出了雷击老太爷墓碑的怪事,这阵子又是怪事不断,他的仕途也饱受影响,在省城于是郁郁不得志。 大公子是位孝子,听到父亲抱怨家宅难安,他总想帮父亲解决这一难题。随部队四处征战中,他总会偷偷打听各地有名的风水阴阳先生,想找到真正的能人替他赵家除掉这阳宅养阴的奇祸。那知道这个世界上风水先生是多,满大街都是这种给人看风水的先生,可骗子居多,真正有本事的他一个都没找到。 听胡一扬说长白山深处居然有这么一座奇墓,大公子心动了,他跟胡一扬商量,找机会潜进长白山盗了那契丹国师的墓,取出风水大师的奇宝,说不定就能拯救他们赵氏一族。 胡一扬被大公子的疯狂想法吓呆了,长白山的当地人都受过契丹国师的恩惠,对这座古墓敬若神明,逢初一十五还会有人去山里祭拜国师,别说盗墓了,就算乱说一句开国师玩笑的话,村里人都会对你仇视有加。 胡一扬立刻拒绝了大公子,大公子苦苦哀求无用,用了一道诡计抓住了胡一扬的把柄,胡一扬无奈之下,只好就范。两人找了一个执行任务的机会离开大部队,偷偷潜入东北深入长白山中,他们历尽千辛万苦,真的挖开了契丹国师的大墓,在墓里找到了国师陪葬的一只青铜镜。 大公子带着铜镜回到部队后没多久,整个人就神神叨叨的,总是悄悄的告诉胡一扬有人跟着他,有人想害他。盗墓之后的胡一扬心里也不好受,一来是饱受良心上的谴责,二来他在古墓里看到了对盗墓者的诅咒,说是胆敢侵犯国师陵寝着,必定会子孙断绝,一族无后。 老胡说到这里,突然瞪大眼睛对我说:“许多年后,契丹国师的诅咒真的应验了,我爹生了几个孩子,全部夭折,无一幸存,然而,这个诅咒一直都没停止过。” 我看着老胡眼神里的恐惧,也吓的背后发麻,连我们呆的小树林都觉得很不对劲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六十九章 笔记 我顿时就明白了老胡配阴婚的原因,在他很小的时候,由于契丹国师的诅咒,老胡就死了。老胡死后,他爹胡一扬就带着老胡的尸体来到了济城,并找到了赵司令,也许是由于对胡家的亏欠,赵司令让杨直再度为老胡配阴婚还阳?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胡一扬并不知道济城赵司令有个御用风水师精通配阴婚还阳之术,大公子死后,两人必定就断了联系,他怎么会抱定大公子就能让他儿子活过来,千里迢迢带着一具尸体找到济城? 老胡叹气说:“赵家大公子死之前,我爹就知道赵家能为死人还阳,你以为赵公子射杀特派员是被鬼魂蛊惑,他杀特派员事出有因,因为那特派员也通晓风水术,无意中得知契丹国师青铜镜的消息,便暗中威胁大公子将青铜镜送给他。大公子为保青铜镜,便出此下策,当着数万将士的面,将特派员给射杀了。另一方面,他早已安排人将契丹国师的青铜镜送交给杨直,再令杨直暗中建议赵司令为他配阴婚,借契丹国师的青铜镜还阳。” 我吃惊道:“真正能让死人还阳的不是杨直的配阴婚奇术,而是契丹国师的青铜镜么?” 老胡说:“话不能这么说,契丹国师的青铜镜固然重要,杨直能通鬼神的配阴婚奇术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爹胡一扬当年真以为赵家大公子要盗墓只是一时冲动,后来才明白过来,大公子跟他能成为战友是早就算计好的,大公子得了杨直的授意,辗转换了几支部队才跟我爹做了战友,杨直早就通过别的方式了解到我爹的情况,他以得契丹国师青铜镜便可破阳宅养阴妖术为由,暗中授意大公子怂恿我爹跟他一起去盗墓,这都是我爹晚年才想明白的事情,赵家人的心机太可怕了。” 我吃了一惊,这杨直原来早就跟赵大公子勾搭上了,两人算计如此之深,就是为了盗取契丹国师的青铜宝镜再解开赵家宅的阳宅风水局? 我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赵家这样做是为了保住赵氏一族,那杨直违背天道做这些事情图的是什么,仅仅为了赵司令的那点儿钱肯定说不过去,他一定另有目的。 我说:“胡老师你说了这么多,我还弄不明白你要找我帮什么忙呢,我在风水上的见解非常浅薄,到现在都没有替人相过阴宅,更别说跟杨直这样的风水术较劲了。” 老胡说你先别急,等我慢慢说完。我现在也是病急乱投医,身边实在找不到像样的风水先生了,街道上摆摊算命的都是诓人的骗子,我觉得你多少还懂点行,也就找你出出主意。 我听老胡这么说,内心大定。出主意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帮人方式了,我起初还以为他要让我找杨直较量呢。 老胡说自从他爹去世之后,他们家就倒霉事不断,先是给他爹下葬,才把土填好就发了一场奇大的火,将整座山头连同他爹的棺材都烧成了灰。由于放火烧山,老胡受到林业部门非常严重的处罚,罚了不少钱。 跟着又是学校分配的宿舍楼给烧了,他们家给烧了个透心凉,连同电器家具等等东西都被烧了个干干净净。 老胡全家搬到学校临时给安排的破房子里,生活一下子变得异常艰难起来,他又患上了抑郁症加神经衰弱,一到晚上就做噩梦。梦里全是他娶阴婚妻子的经过,还有七岁之前的记忆,这些记忆都是黑暗恐怖的,满世界都是恶鬼,老胡在这个可怕的梦里反复循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老胡他爹死后,老胡为他爹整理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他爹手记下来的一些东西,这些手记里断断续续了记下了胡一扬跟赵家的恩怨。老胡跟我说的关于赵家的事情,都是从他爹的手记里看到的,他对这些没有任何记忆,因为被老太太滋养成熟之前,他一直把日子过的浑浑噩噩的,对很多事都没有记忆。 在老胡过去的婚姻里,有十多年他老婆一直叫他死人,因为他没有感情,不懂得人情冷暖,只会按照别人的做法照部就搬的复制。直到近些年他恢复的越来越好,才渐渐有了正常人的感情和感觉,本以为一年会比一年好,没想到他爹死后,整个局面就变了。 老胡彻底恢复了过去的记忆,这些记忆都是灰色和可怕的,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位为他配阴婚的女人一直纠缠着他不放,起初是出现在梦里,后来无论白天黑夜,那女人始终缠着老胡,也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就是让老胡整天烦的想死。 老胡以为恢复记忆了,一切都好了。事实相反,这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出现在他脑子里之后,他经常会出现思维短路,比如在想这个问题,突然就忘掉了,明明在想这个事情,一下子想到一些跟他不相干的乱七八糟的东西,非常奇怪。 很多时候老胡出去办事,走着走着就忘了该去哪里了,他甚至一度忘了自己是谁,老胡觉得自己要疯了。 让老胡觉得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他从他爹的手记里翻出一条还阳人的后遗症,那就是到了一定程度便会重新尸化回去,变成没有感情思想的尸壳,最后嘴里含的一口生气断掉,这尸壳也就彻底死亡了。 据说这种尸化回去可以避免,不过需要风水高人来改,老胡看到他爹写的这些东西顿时如遭五雷轰顶,他这辈子吃了无数的苦,混到现在这样很不容易,他还想多活几年,好好享受这美妙的生活,没想到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 我明白老胡的意思了,他想找风水奇人帮他逃脱尸化回去的命运,可惜他资源有限,只能去大街上找那些练摊算命的,身边唯一发现有点像真的,也就剩我了,所以死揪着我不放。 我心里暗笑以我的本事别说让老胡躲过尸化的宿命了,就连自保都很难,他太看得起我了。 老胡说:“要不你帮我找找厉害的人,花点大钱都行,只要能让我逃过这一劫,我一定记得你杨晓天的大恩大德。” 老胡说到伤心之处,眼泪鼻涕齐流,看的我心里也不舒服。我突然想到个问题,便对老胡说:“关于赵家的这些事都是你爹记下来的,你能不能把他那本笔记借给我看看,我看能不能从里面发现点有用的东西,说不定能够帮你。” 老胡一听还有希望,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摸出一本陈旧的硬面笔记本递给我,我见上面一段一段的记了几十页,心想内容还不少,总能找到有用的东西吧。 老胡说:“昨晚我想再去赵家老宅找找,看还能不能再找到赵家的人,求他们给条活路,没想到那宅子已经荒成那样了。唯愿给赵家老太爷多磕几个响头,他老人家看在我爹被赵家坑成这样的份上,给我一条活路。” 我安慰了老胡几句,老胡跟个孩子似的就差哭出来了,聊完了,老胡又死拽着我去学校外面一处很有名的餐厅请我吃了顿好的,老胡还特意让我喝了两杯。我推辞说学校不让喝酒的,老胡拍胸脯保证我一定没事,我这才敢喝。 回到学校,我就急不可耐的翻出老胡他爹的笔记,从头到尾的翻阅了一遍。老胡他爹十二岁从军,在军队里学了一定程度的文化知识,解放战争时期又投了共,离开部队去文化单位工作,或多或少读了不少书,写文章还是有一套的。 这种笔记比我那半卷残书容易读多了,我很快就翻到最后面几页,笔记里记载的都是跟赵家有关的事情和胡一扬跟赵家大公子相处的经过,看过笔记我才知道赵家大公子的名字叫赵世研,胡一扬非常恨赵世研,从他行文措辞就能看出来。 前面的内容老胡都对我说过,我翻到最后一页,赫然发现最后一页上画了一张草图。这图外行人一定以为是心情烦闷时的胡乱涂鸦,但对我们懂行的人来说就明白,这是一张风水局的图。图上还详细记载了这块地方择日课的时间,许多细节的布局,以及风水朝向,与日月星辰的关系等等。 很明显,这张风水图是后人根据自己调查做出来的,并非布局的人画的,一般这种风水图可以得到风水局官面上的东西。但真正厉害的风水局重在核心,这种核心一般人看不懂、看不见、也看不了,只有真正风水大师才能一眼瞧出破绽。 我拿着风水图看了半天,觉得这张图异常的眼熟,再一看就发现这不正是老弄堂的布局图么,最核心的那块肯定就是赵家老宅了,我突然明白过来,这一片老弄堂竟然是块风水局。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章 风水图 我一下午都在研究胡一扬留下的老弄堂风水局,时间过去的很快,很快就到下午放学时间了。下课之后,我同桌跟前后桌就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什么,我懒得搭理他们,继续钻研我的风水图,这时,就听后桌那个胖胖的男生说:“哎,知道吗,隔壁班那个漂亮的小妞朱娜娜失踪半个月了,现在让警察给找到了。” 我同桌兴致立刻上来了,紧张的说:“听说是被校外一位大哥带走了,是不是出去玩儿HIGH了不想回家了,警察哪儿找到她的,不会在嗑药吧?” 胖胖鄙视了我同桌一眼,说:“屁啊,她死了,在学校后门水沟发现尸体的,听说那张漂亮的小脸儿都烂半边了,别提多恶心。” 围观的同学一个个吓的说不出话来,胖胖说:“不仅这样,警察还发现朱娜娜的眼睛、鼻子、舌头都没了,连双手双脚都被人剁了。” 围观同学更是吓的齐声尖叫,半天说不出话来,我同桌平静了一下,说:“胖胖你他妈净胡说八道,这么好看的姑娘谁下的去手呀,你当你福尔摩斯啊,还一套一套的呢。” 胖胖急了,争辩说:“我真不骗你,我老叔就在学校附近的派出所里,他昨晚在我家吃饭跟我说的,还提醒我晚上放学早点回家,不要一个人在外面玩儿。” 这下围观的同学都没话说了,我本来对他们的胡说八道不感兴趣,不过胖胖描述朱娜娜的死状却吸引了我,这是赵家配阴婚的招数,怎么搞到女学生身上了。 我问胖胖说:“你确定你老叔不是在吓你,乱编出来的故事,割舌头挖眼睛可是只在恐怖电影里才会出的画面呀。” 见我质疑他,胖胖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冲我吼道:“你他妈的也敢在老子面前胡说八道,就你那傻逼脑瓜子还能想问题呢,还敢质疑老子,你他妈不想活了。别以为整天跟张蕾蕾整一起你就牛逼了,我告诉你,你他妈这辈子注定就是个傻逼,滚,少跟老子套近乎。” 我气的一口老气闷在胸口,差点儿活活憋死,旁边围观的同学哄堂大笑起来,一个个脸上留着等着看笑话的表情。 我站起身,出了教室,这些年我已经学会了面对这些不堪的嘲笑,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活好了。胖胖在我身后狠狠的“呸”了一声,后面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我看着这帮笑的夸张到扭曲的脸,心里一阵悲悯。 他们继续讨论着朱娜娜的猥琐话题,每句话都离不开用语言猥亵漂亮的朱娜娜,我在他们放肆的笑声中远离了这间教室。 在走廊楼梯口处是朱娜娜所在的班级,每个班级教室边上都有全班学生基本资料,里面还有对应学生的照片。我找到朱娜娜的照片仔细看了看,突然觉得这姑娘怎么那么眼熟,之前我听过朱娜娜的艳名,却没见过她人,我不可能对这姑娘的长相有印象。我仔细一想,脑子一阵巨疼,我想起来了,这姑娘就是当晚在老弄堂拐角处赵一平他们联手揍我时,那浑身带血在地上爬的姑娘。 当时她嘴巴鼻子还在,所以我记住了她的脸,没想到这姑娘竟会是我的校友,再加上胖胖描述她的死状,我几乎可以断定,她一定是被配了阴婚。 我气的浑身发抖,多好的姑娘呀,才只有18岁,就这样被残忍的害死了。即使她死了,还不能再去投胎转世,还要被那种邪术困住,继续用自己的魂魄滋养着当初杀害自己的人,一点将对方干枯的身体和灵魂孕育起来。 我想世界上没有比这种做法更可怕、更无耻、也更恶心了,如果我能找到那个施术之人,我一定会将他碎尸万段,他的行为太惨无人道了,简直不配做人。 晚上自习课的时候,学校喇叭里果然响起校长的紧急通知,他先通报了朱娜娜同学遇害的事情,随后就告诫我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晚上放学要组织几个同学一起走才行。 晚上下了自习,我给张蕾蕾打电话,张蕾蕾的手机已经关机了,我心里一阵焦虑,想再去她家找她。 这时,就看到老胡走进教室,朝我这边走过来,还没走的同学立刻溜了,整个教室只剩下我和老胡两人。 老胡紧张的问我:“有没有从他爹的笔记里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到老胡我突然就想起被配阴婚的那位女生,我对老胡说:“朱娜娜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老胡点了点头,叹气说太惨了,看来赵家的人肯定就在附近,他们以一种隐蔽的方式生活在老弄堂附近,准备时不时整出点动静出来。我看到老胡的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并没有同情那位惨死的女生,他心里仍旧只想着他能继续活下去。看到老胡的那张脸,我心里一阵犯恶心。 我对老胡说:“帮我个忙,去给帮我弄到朱娜娜的出生年月,最好精细到时辰。” 老胡一愣,问我要了干嘛。我没理会他,老胡现在有求于我,只好讪讪的给朱娜娜的老师打电话,很快就问到了她的生日。 对麻衣相术,我只有简单的了解,李半仙儿教我的东西很多,我消息的毕竟有限,在麻衣相术方面,我只懂得一些基础的东西。根据朱娜娜的生日,我推算出她的生辰八字,她的生辰在相术上的确有点奇怪。 老胡为了讨好我,把朱娜娜的所有资料都要了来,通过手机短信转发给了我才不情愿的走了。 我见短信里还留了朱娜娜的登记地址,仔细一看是桥头街6号,我还不知道桥头街在什么位置呢,便用手机搜索了一下,这一搜之下吓了我一跳,朱娜娜家竟然就住在那条老弄堂里。 桥头街的门牌号应该是从进弄堂的第一栋房子开始算的,我按照记忆里的房子数过去,数到6的时候,脑子里赫然闪现出拐角那栋老房子,原来朱娜娜的家就住在那里。我再往下翻短信资料,发现朱娜娜当初入学的登记地址是桥头街,高二的时候搬家去了新城区一座新建的小区里。 我彻底明白了,原来我们发现水缸女尸的房间,就是我的校友朱娜娜的闺房,那老屋里当时有两具女尸,一具是老胡阴婚妻子的,另外一具想必就是朱娜娜的,她尸身最终腐烂在学校后门水沟里,想必是胸中的一口气散了。 我提起书包出了学校就往老弄堂里赶,一直跑进老屋上了二楼,进了朱娜娜的房间,那只大水缸还立在那里,我喘了口粗气猛的一抬头,赫然发现房间里立着个黑影。我吓了个哆嗦,往后退了好几步,只见月光透过窗户射进来,雪白的光芒中那黑影头发披散下来,一身长裙立在梳妆台边上,正直直的望着我。 长发遮住她的脸,我没办法看清她的面容,凭我的感觉,我知道她一定就是朱娜娜。 我说:“你不是配阴婚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朱娜娜声音冷漠的像块冰,她惊异道:“你能看见我?” 我点了点头,说:“我是位风水先生,你告诉我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死的,我或许可以帮你报仇。” 朱娜娜突然朝我背过身去,掀开长头发,露出长裙的后背拉链,我一愣,只见朱娜娜的手摸到拉链位置缓缓的拉了下来,一直拉到底,接着她身上的长裙缓缓的掉了下去,借着皎洁的月光,我看到朱娜娜雪白的身体泛着光。 朱娜娜指着自己光洁的后背对我说:“你看到了吗?” 我收敛心神,定睛一看,只见她完美到极致的皮肤上赫然印着一张图,这张图线条极其完整,就是一组完整的风水局,跟老胡他爹画的图似乎有某种契合。 我吓了一跳,问她道:“这——这是什么?” 朱娜娜冷冰冰的说:“快把它记在心里,一丁点儿都不能出错,有人托来给你送信,说你在这个时候会来我家老屋。一定要记住了,一分钟后我就会消失掉,从此以后你再也看不到这张图了。” 我非常努力的默记图上的玄机,心里一点点的把整张图拆解再拼合起来,不知不觉中,图消失了,眼前的朱娜娜完美的身体也跟着烟消云散。我揉了揉眼睛,甚至怀疑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幻觉,我是不是真看到了朱娜娜的鬼魂。 我的心里,早已将那副暗藏玄机的风水图完完整整的拼在了一起,胡一扬图纸上的许多疑问,也似乎在这张图上找到了答案。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来电,竟然是张蕾蕾打过来的,我的心脏一阵乱跳,缓缓按下了接听键。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一章 别墅里的小女孩 电话接通了,那边却是一段漫长的沉默,我一颗心夹在胸腔里激动的像擂鼓,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对电话那头说:“蕾蕾是你吗,你现在怎么样了,你还好吗,我很想你?” 那边一直没声音,我心说搞什么鬼,张蕾蕾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我又问了几遍。就在我绝望到准备挂电话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中音说:“我是张蕾蕾的爸爸,你是杨晓天同学吧。你们的事儿我都听蕾蕾说了,你们还是高中生,现在又要迎战高考,谈感情还为时过早,更何况你是学校有名的差生,跟蕾蕾在一起会影响她的学业。我跟蕾蕾谈过了,你俩在一起不合适,她不好意思亲口跟你说,就让我给你打了这个电话,也算替你们说清楚了,你以后也别再找她了。” 张爸爸的这番话犹如给了我当头一棒,我顿时就懵了,不停的哀求张爸爸,张爸爸也不给我求情解释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我再打过去,那边手机已经关机了。 我发疯一样冲出老屋,又冲出弄堂,在学校门口拦了辆出租车,一路狂奔到张蕾蕾家所在的高档小区。小区门口站了两位保安,不打卡不让进去,我也懒得跟他们扯淡了,翻身越过栏杆直接冲向张蕾蕾家所在的那栋楼。 那俩保安愣了一下,估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主儿,反应过来后立刻操起电警棍朝我追过来。我一路跑的飞快,上了电梯直奔十二楼,进楼梯后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楼梯竟然是一直朝上上,上了都快上十分钟了还是在上楼。 我心知不对劲,急忙给自己开了天眼,就看到电梯里多了个白裙子的姑娘,这姑娘脸蛋身材都挺好的,看着纯纯的,留了个短头发,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我心说好大胆的鬼,在这个时候敢拦你杨大爷的去路,真他妈想找死呀。 我冲女鬼怒吼道:“你是什么鬼,胆敢在这里耍我,是不是想魂飞魄散?” 女鬼大惊道:“你能看见我?” 我举起风水罗盘,女鬼吓的缩到角落里尖叫说:“大仙饶命,我是省城的大学生,被这栋楼的一位贪官给害死了,我想找他报仇就留在电梯里,看大仙样子可爱就想跟你玩玩捉迷藏·——我不是有意的——” 我心里明白她那里是看我可爱,明明就是觉得我傻,想耍我玩儿呢。 我镇住女鬼后,电梯立刻在十二楼停下了,女鬼从电梯里溜出来想跑,我突然想起来保安还在追我,灵机一动有了个想法,我对女鬼说:“”你帮我个忙,下面有两个保安正等着上电梯来抓我,你就用刚才的办法迷住他们,别让他们上十二楼。 那女鬼点头如捣蒜,跳进电梯里很快下去了,我就看到那电梯在十二楼和一楼之间来回的颠簸,就是不停一下。 我找到张蕾蕾家所在的门,不停的按门铃,按了半天里面一直没反应,我再打张蕾蕾电话,她电话仍就是关机,我整个人都要疯了,就恨拿东西来砸门。就算张蕾蕾要跟我分手,也要她亲自跟我说,她爸爸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更何况现在是她的非常时期,她所谓的分手肯定有苦衷,这个时候我更加不能弃她而去,在过去的时间里我一直试图让她摆脱索命红绳,现在我依旧要竭尽全力的让她摆脱笼罩在她身上的可怕阴影。 我在张蕾蕾家门口折腾到午夜十二点,依旧没人来给我开门,我把耳朵贴在门上听里面动静,似乎也没有任何人活动的声音。我想张蕾蕾家这么有钱,豪宅无数,说不定为了躲避我的纠缠,他们全家搬去别的住处了。 我回到电梯间,这女鬼也真实心眼儿,电梯到现在还在一楼和十二楼之间徘徊,估计那俩保安要被她玩儿死了。我拍了拍电梯门,示意女鬼该停下来了。那电梯很快下到一楼,停了不到一分钟又上了十二楼。 电梯门开了,女鬼朝我调皮的招手,我进了电梯,发现里面吐满了污秽物。女鬼跑来向我邀功说:“你都没看到那两傻保安的样儿,刚开始还凶神恶煞的,没一会儿就吐的跟孙子似的,电梯门一开拔腿就往外跑,一溜烟就不见了,哈哈哈——。” 下到一楼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便问女鬼说:“你在这电梯里呆多久了?” 女鬼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告诉我应该有半个月了吧,她每天守在电梯里等那王八蛋官员,没想到那官员已经很久不在这里出现了,她只能苦苦等着。只要官员走进电梯,她就一定能弄死他报仇雪恨。 我心里一喜,既然女鬼一直呆电梯里,那张蕾蕾是否出门她肯定了如指掌。于是,我把张蕾蕾的样貌和穿着打扮跟她描绘了一番,问她是否见过这个姑娘。女鬼想了想,说真见过,我紧张的问她什么时候出去的,女鬼说没见过她出门,就见她上次跟我一起回来过,我彻底晕了。 女鬼的意思是,张蕾蕾还在家里,她们家人一直憋着不开门,宁愿我在她们家闹一晚上,就是为了断绝我跟她的来往? 可是据我观察,家里有人不可能安静到这种程度,就算你存心不发出声音,这么长时间家里人总要上洗手间、要吃东西、要出来走动吧,不可能憋到针掉下来都能听见的程度吧,我觉得张蕾蕾家肯定有问题。 现在我也不好再闹下去,保安从电梯上不来,肯定会走安全楼梯,真被他们逮住了还得送派出所。我问了女鬼的名字,她说她叫宋卓,是个还在省城某大学读大三的女孩儿,因为一时没忍受住某贪官的物质诱惑上了贼船,两人在一起了几个月,该贪官还特意在省城租了套豪宅养她,后来因为一些误会,贪官以为她在收集她的犯罪证据,一怒之下就掐死了她,抛尸荒郊野外,她横死之后化身厉鬼,凭着这股执念一心想索贪官的命。 我让宋卓在电梯里帮我蹲张蕾蕾的情况,有消息就来找我,宋卓爽快的答应了。作为交换,她央求我如果去省城记得找到她的尸身,好好把她安葬了,她弄死了贪官还想轮回转世呢,我都一一答应下来,记下了她尸体遭抛弃的具体位置。 我翻围墙出了名雅花园小区,却没回医院,而是去了张家靠近学校那边的那栋老别墅,我下出租车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了。我猜就算张爸爸要把张蕾蕾转移位置,肯定也不会去我知道的地方,但我心里憋的难受,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来看看,我真想张蕾蕾就住在这栋别墅里。 小区里住户的灯都灭了,偌大的别墅区只有路灯发出的昏暗的光,别墅区植物覆盖率很高,加上上小区建成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小区里的树木已经长的非常高大,茂密的职业覆盖了一方天空,独栋别墅错错落落的夹在树木中间,更显幽深神秘。 我找到张家别墅,这种别墅外观漂亮,不过安全性比较差,我围着别墅绕了一圈,发现借助别墅边上一棵大树可以爬上二楼。上次离开的时候,我记得二楼的窗户并没有锁死,我心里一阵激动,翻身就爬上了大树。 一直爬到树梢位置,我装了壮胆,纵身一跳刚好跳到二楼窗户槛上,抓住窗户上的锁扣稳住身体,猛的一拉窗户,窗户便被拉开了,我跳进房间里,出现在我面前的是黑铁一样浓重的黑暗。 跟阴阳之物打交道久了,我心里就有一种奇特的预感,这次进张家别墅,我浑身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这种感觉很难用语言描述,但却很真实的存在着。为防万一,我为自己开了天眼,瞧瞧的走出了房间。 张蕾蕾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我推了推门,门没有锁,一推就开了。房间里非常黑,我拿手机照亮,张蕾蕾漂亮的衣服还挂在衣柜里,床、地板、桌子、柜子,我看到这些熟悉的东西,忍不住就想起跟张蕾蕾在一起的时光,鼻子一阵发酸,差点就要流下泪来。 我一个个房间的转悠,一直走到地下室。李半仙儿曾经告诫过我,张家别墅里的风水局很奇特,应该是高人所布,让我不要随便动这种风水局,一步错步步错,很容易就给自身燥来祸害。 我走到沙发前,茶几上的围棋局又重新开了局,这次黑棋占了上风,白棋隐隐有颓败的趋势,这次我学了聪明,不敢再坐沙发上。上次坐沙发上,情不自禁的就去对弈,只动了一步子,就害的黑棋一溃千里,现在想起来我都心有余悸,心里一阵发麻。 我在棋盘前站了一会儿,就有了点困意,越看越觉得这盘棋局包罗万象有无数种可能,每走一步都是险棋,可能一飞冲天转败为胜,也可能跌入万丈深渊万劫不复。就这样迷迷糊糊看了不知道多久,我突然发现茶几上的木鱼掉地上了,我弯下腰捡起来才发现木鱼被摔成了两半。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想将木鱼拼拼起来,这木雕鱼看似平常,里面的铆钉却很多,还有许多卡扣,我费了好半天劲才将木鱼拼好放回茶几上,人也累的不行了,再加上困意来了,眼前看东西都有点模糊。 这时,我看到茶几下面爬出一个扎了两只羊角辫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对我咯咯咯的直笑,说:“谢谢哥哥——” 我一愣,小女孩儿就围着茶几转圈儿唱歌谣来。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 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 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虫儿飞 花儿睡 一双又一对才美 不怕天黑 只怕心碎 不管累不累 也不管东南西北 我听的迷迷糊糊的,耳边回荡着小女孩儿银铃般的嗓音,只觉得这小女孩儿的模样异常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却怎么都想不起来。而小女孩儿的影子在我眼里有时候很真实,又时候又异常模糊,我拼命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可越这样强迫自己,睡意就越浓,不知不觉中,我对外界的事物完全没了知觉,耳边兀自回荡着小女孩儿的歌声和笑声。 在这笑声背后,我脑中突然涌出一种意识,张家别墅里一个人都没有,这小女孩儿从哪儿来的,这么一想,我只觉得心里阴森森的非常恐怖,可眼皮却很重,就是醒不过来。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二章 奇卦 迷迷糊糊中,小姑娘的歌声言犹在耳,我又听到一种很奇怪的歌声,好像是有人在唱歌剧似的,我强撑着从地上坐起来,揉揉眼睛就感觉房间里非常亮,我心想我不是没开灯吗,地下室的灯怎么亮了。 我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赫然发现地下室变了一幅模样,这里没有现代化的装修和家具,变成了一间非常古旧的房子,门楣窗棂都是木头做的,像是民国时期的装饰风格,在我面前的不是茶几,而是一张古色古香的八仙桌。 我吓的尖叫一声,整个人顿时醒了过来,见八仙桌上摆着一张棋盘,黑白子厮杀的正烈,两边却没对弈的人。小女孩儿蹦蹦跳跳的围着八仙桌转圈圈,嘴里哼着歌谣,两只小辫子一蹦一跳的,非常可爱。 我再仔细打量这小女孩儿,发现小女孩的衣服也换了,她以前是一身洁白的裙子,现在上身穿了一件玫瑰色的袄子,下身一袭血红色的裤子,非常煞眼,我再看小女孩儿的脸色,粉粉白白肥嘟嘟的,仔细一看却发现很不对劲,小女孩儿的脸竟然白的很不正常,像是摸了一层厚厚的粉。我心想,正常的小姑娘脸色怎么会涂这么厚的粉,别不是个死人吧? 八仙桌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放了一只金色的卡碟式放音机,正咿咿呀呀的放着欧洲歌曲,碟盘在机器上转的飞快。这房子里除了我和小姑娘,就再没别人了。我心里大为惊异,暗想我不是在张家别墅的地下室里么,怎么来了这么个古怪的地方,也真奇怪了。 我正思忖着怎么跟小女孩沟通,问问她情况,就听到后面传来脚步声,我扭头一看,发现我身后原来是面巨大的镂空屏风,屏风后面好像还有只黑漆案台。我就纳闷了,摆个案台在屏风后面做什么,还怎么让人走路了。 我绕到屏风侧面走出去,想拦住进来的人问个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我走出屏风,跨过案台就见一个人跪在案台面前,正无比的虔诚的磕头呢,我吃了一惊,见这人大概五十多岁,短寸头,长大褂,神采奕奕,分明就是民国时期人的打扮,我心里纳闷了。 就看到这老头儿是在给一个牌位磕头,我走过去看那牌位,发现上面光秃秃的,连一个字都没有。我想跟老头儿说话,说了半天,这老头儿继续磕他的头,嘴里念念有词,像没听见我说话似的,我恍然大悟起来,这老头儿看不见我。 我心说这屋子布局也真奇怪,在厅后面摆祖宗牌位,也不怕磕碜人,而且风水上说祖宗牌位最忌设空,就是摆放祖宗牌位的案台一定要靠结实的墙壁,一定不能后面放空,否则祖宗枕不实在,家宅难安。 我正纳闷呢,往屏风后面一望,赫然发现这屏风是纸糊的,我再跨过屏风去后厅,发现沙发、放音机、八仙桌、棋盘、包括小女孩儿都是纸糊的,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觉得喉咙里卡了什么东西,半天吐不出来。 我仔细琢磨着小女孩儿的面容,怎么看怎么觉得面熟,搜索记忆,又发现根本就没见过这小姑娘,还真他妈奇了怪了。 我出了这间客厅,外面是一间庞大的园子,园子里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里面正有许多家丁和丫头走来走去的,好像很忙碌的样子。我突然注意到这庞大的宅子里挂满了白色的灯笼,也就是说,宅子里正在办丧事呢。 我脑子里一百个疑问,真想找人问个明白,这破地方到底是哪儿,我究竟在哪里,可惜无论我拦谁都拦不住。 这时,就看到一个年轻人绕过假山朝这边走,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就问他,“赢叔,我爹呢,前面棺材铺的人来了,带了好几口上好的棺材让我爹选呢,怎么一下子找不到人了?” 那叫赢叔的老头儿指了指客厅,神秘兮兮的说:“老爷在拜那个东西呢,他每天都要早中晚拜三次,还不许我们进去,真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年轻人想闯进去,老头儿急忙拦住他,告诫他说老爷吩咐过,谁都不能进那座厅,谁胆敢冒犯,子弹伺候。老头儿还怕年轻人不相信,低声说:“这可不是开玩笑,上次有个下人路过好奇,朝里面瞟了一眼,被老枪当场一枪打死了,老爷还说天王老子也不能违反他这个规定。” 我心里无比奇怪,这赢叔所谓的谁都不能进的地方,想必就是老头儿摆无名牌位的地儿了,这地方就是个牌位和一批纸扎的东西,有什么神秘的,怎么瞟一眼就要杀人,也太不人道了吧。 赢叔让年轻人在厅堂门口站着,走的时候贴着年轻人耳边说:“那东西——邪乎——” 我非常奇怪,跟着赢叔出了后院走到前厅的宅子里,前厅里果然放了四具上好的棺材,棺材铺的脚夫和老板战战兢兢的站在客厅,也不敢坐,我心想这宅子的主人得有多牛逼呀,人家卖棺材你都吓成这样。 赢叔过来招呼棺材铺的人,我就在厅里乱逛,见这厅里无论家具还是瓷器,个个都是精品。我虽然对这些不太了解,看质地手感就不是俗物,心里无比纳闷这宅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还特意在金丝楠木的椅子上坐了坐,真是舒服的很,这时,外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赢叔问边上一个家丁说:“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家丁很快跑进来说:“又是那个风水先生,疯疯癫癫的跑来说一些乱七八糟上不得台面的话,我这就让人把他打走。” 赢叔摆摆手,自己出了门,我也跟了过去,一直走到门口,就看到看门的几个端墙士兵正拖着一个头发蓬乱的年轻人。我定睛一看,赫然发现这年轻人有些眼熟,我再仔细把他全身打量了一遍,几乎要把自己吓死了,这年轻人怎么长的那么像我爷爷呀,换句话说,他就是我爷爷年轻时候的样子。 那年轻人说:“赢管家你一定要听我说,我爹临死前嘱咐我,你们这座宅子一定要改,这宅子里有问题,你带我去见赵司令,我当面跟他说清楚。” 赢叔冷哼一声,说:“你爹都破那风水局把自己整死了,你还来这儿胡闹呢,风水这种事岂能乱来,什么杨半仙儿,我看他妈净是狗屁。你们乱来不要紧,要是害了我们赵家,将你们杨家诛了满门都抵不了。” 我爷爷苦苦哀求那赢管家,管家里也不理,甩了甩衣袖就进去了。那群当兵的当街把那神似我爷爷的年轻人打了回去。 我看了这副情境,内心巨震,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年轻人就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而这座宅子想必就是赵家宅了,赵家欺我太爷爷给他们家看风水死了,所以对我们杨门失去信任,我爷爷去世前可能有所领悟,嘱咐我爷爷来继续帮助赵司令,没想到姓赵的这么欺负我爷爷,我看了心里一阵火大。 我回了赵家宅,在宅子乱转,越转越觉得奇怪。这宅子的布局规模,怎么跟我在老弄堂里见到的赵家老宅不一样呀,老弄堂的宅子比这座宅子小了很多,也没这座宅子那么富丽堂皇,我彻底纳闷了,怎么有座赵家宅? 我走到一座古井边上,古井边上围了许多花圃和围栏,还有人短枪站岗,看到这幅架势,我顿时就明白,这口古井想必就是赵家宅的枯井吧。 我靠近井里朝里面一望,里面涌出阵阵冷气,冻的我直打哆嗦,这时,天色渐渐变暗,我隐隐觉得井里有点不对劲,定睛朝里面一看,就看到里面有一张脸。 这脸,竟然就是十七岁的张蕾蕾的脸,我吓的一哆嗦,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惊吓,我脑袋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疼的我直咧嘴,我睁开眼就发现眼前全是黑暗,揉揉眼睛拿起手边的手机,赫然发现对面站着个不高的人影,正是在我面前又唱又跳的小女孩儿。 我定睛再看过去,小女孩儿就不停的朝黑暗里面退去,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赫然已经是凌晨三点半了,我放在茶几上已经拼凑好的木雕鱼又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我正想去捡起来,却发现这木雕鱼非常奇怪,它竟然像一张卦象。 我琢磨着是什么卦的时候,就听到别墅的门铃被人按响了,吓的我一个哆嗦,我寻思着这大半夜的谁会来这别墅呢?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三章 螭吻灭火风水局 我上到一楼,透过窗玻璃望过去,只见微弱的路灯光下,有个消瘦的黑影立在那里,我努力想看清楚他的样子,却怎么都看不仔细。我寻思着,张家别墅一直是锁着的,这人知道按门铃,显然就知道别墅里有人。这深更半夜知道别墅里进人的,除了物业保安,还会有谁,我大为恐慌,要是保安抓到我在这别墅里,我可得蹲大牢了。 门外的黑影兀自按门铃不止,门铃声在这漆黑的夜里听起来,格外惊魂,我吓的够呛,快速跑上二楼,翻身上了窗台。再小心翼翼的爬上树枝,用十二分的小心摸下了那棵大树,我溜出黑暗跑过去看还在按门铃的人。 我躲在距别墅大门十多米外的树荫下,路灯光衬托出那人的阴影,我见他身材修长,干瘦干瘦的,他穿的衣服还特别奇怪,居然是解放前比较流行的那种长衫,留的是板寸头,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不可能是保安。而且保安发现了我的踪迹,也不可能这么斯文的按门铃,直接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午夜三点半的现在特别不对劲,有一种鬼气森森的感觉,这源于我对阴邪之物的敏感,我试图再靠近一下别墅大门,身上就一层层的起鸡皮疙瘩,特别膈应人。 那长衫人似乎发现了我,扭头朝我看了一眼,我顿时觉得他眼中精光吓人,此人必定来意不善,我也不敢想太多,扭头就往花丛里跑。那人也跟着追过来,我吓的胆子都麻了,一路跑的飞快,绕过一大排别墅和高层楼房,终于看到了保安岗亭,我心里一喜,再扭头往身后看去,身后空荡荡的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在风中摇曳的婆娑树影和孤单昏暗的路灯,整个世界都安静的吓人。 我觉得很奇怪,刚才我明明一直听到有人在后面追赶我,脚步还非常快,甚至在我回头看的瞬间,那脚步声还没停止过,怎么我一回头追我的人就不见了?暗夜里沉沉的黑暗和鬼魅一样的树影似乎对我暗示了什么,我心里一阵紧张,再加上在张家别墅里亦真亦幻看到的东西,我突然有一种本能的恐惧。 可是在这紧要关头,那长衫人又是破解秘密的关键因素,他就像个谜团,可如果解开了他这团谜团,必然也就有了解开其他谜团的钥匙。在理智和恐惧的博弈下,终于选择了理智,又小心翼翼的折返了回去。一直走到张家别墅门口的大树后面再朝大门口望过去,门口空荡荡的,夜风吹落一地落叶,落叶跟着风的方向逐渐推进,渐渐占领这偌大的别墅大门口。门口荒芜的好像很久没有人来过似的。 我又把周围找了一圈儿,除了黑暗和密密麻麻的树林,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又想起他按门铃的行为,分明是想跟我沟通,我却因为恐惧错过了这个机会,想到这里,我懊悔难当,真想一头撞死。 出了张家别墅所在的小区,我在空荡荡的街头晃荡,几件事情把我搅的心乱如麻,再加上担心张蕾蕾的安危和我们分手的事,我真是一想这些事情脑子就要炸了。我十七年的人生征途里,还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生过这么多可怕的事情,以我微薄的能力,这些事真是难为我了。 很多事情你不去想,它却拼命的往你脑子里钻,出了张家别墅后,我脑海里一直回荡着小女孩儿银铃般的歌声和她可爱的笑脸,我对自己竟然对她有过印象非常怀疑,我搜索遍了记忆,几乎完全可以肯定,我在现实世界里肯定没有见过这个人。 突然,我站在几乎没有车辆行人的大街上呆住了,四周怒风如号,我却手足冰冷,我想起了,我彻底想起来了。 那小姑娘的脸型轮廓,竟然跟长大后的张蕾蕾有种模子式的相似,也就是说,那小姑娘就是张蕾蕾的小时候。我一直很难确定看到小女孩儿是怎么回事,我能肯定幼年张蕾蕾并非鬼魂,因为我的天眼在下地下室后就已经失效了,接下来浑浑噩噩状态下看到的奇特景象更让人吃惊,我竟然看到了赵家宅子过去发生的事情,我还看到我爷爷被赵家人侮辱的情境,简直太耸人听闻了。 纸扎的张蕾蕾被赵司令供在一座庞大的厅堂里,厅堂不让任何人进去,甚至连牌位都不写名字,这是什么人才能享有的待遇呀。赵家管家赢叔和赵公子对话让我明白,张蕾蕾跟赵家绝对没有亲戚关系,也就是说,赵司令供奉张蕾蕾还有别的原因,至于这个原因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最难让我忘记的,还是我在枯井里看到了张蕾蕾的脸,据我爷爷的说法,我家太爷爷曾在枯井里发现一张变形的大脸,赵家老太爷也是见过那张大脸后身上长斑死去的,几乎所有人在枯井里看到的都是一张恐怖的脸,为什么我却能看到张蕾蕾的脸? 我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以我这简单的大脑实在不适合思考这么高深的问题,我只是觉得很害怕,看到的越多,想到的越多,我就更加害怕。我隐隐已经察觉了张蕾蕾来历绝不简单,无论是李半仙儿还是我亲爹对她都非常忌讳,而我竟然在赵家那口恐怖的水井里看到了张蕾蕾的脸,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在秋衣渐浓的街头掏出手机,望着遥无边际的黑暗再次拨响了张蕾蕾的手机,电话响了几声之后竟然接通了,我心里一阵激动,又担心是张爸爸接的电话,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这时,就听到张蕾蕾的声音载着电波传过来,她说:“晓天——” 我胸口一热,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经历了这么多,我对张蕾蕾的感情已经非常深刻,这种深刻已经刻进骨子。哪怕她现在身份神秘,甚至可能不是活人,我对她的感觉还是那么强烈。 我说:“蕾蕾你现在怎样了,你还好么?” 张蕾蕾语气冷淡的像不食人间烟火,她说:“无所谓好不好了,有些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这种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你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对这种告诫感到厌恶,李半仙儿、我爸爸甚至连张蕾蕾都这样警告我,我感到尊严受到侮辱,我告诉张蕾蕾我一定要查下去,一定要找到她,一定要跟她在一起。 张蕾蕾在那边沉默了很久,哭着说:“傻瓜,你干嘛要这么执着,我告诉你我们是不可能的,你忘了我吧。还有,算我求你,你别追究下去了,这件事太可怕了,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 我怒道:“我不怕,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张蕾蕾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你身上带了什么诅咒,我一定要救你。我去了你们家的老别墅,看到了幼年的你,我知道你肯定有问题,但是我不怕,我一定会抓住某条线索找到你的。” 张蕾蕾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哭,劝说别查了,她突然止住哭语气变得很严肃,说:“杨晓天你记住了,明天你是和神瞎子陈婆约定见面的日期,你一定不能错过了。我问你,你去我们家别墅有没有遇到一个穿长衫的人,他发现你没有?” 我如实跟她说了遇到长衫怪人的经过,张蕾蕾吓的一个劲儿骂我,并警告我一定要小心,长衫怪人不会放过我,他是一个非常可怕的人。 说完这一切,电话就挂断了,我耳边兀自回荡着张蕾蕾拼命抑制的哭声,从她的哭声里我听到了她的绝望,也让我更加心酸难过。 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走回了家,我妈还在家里照顾我爸,看到我爷爷挂在墙上的遗像,我心里一阵失落。风水师这个职业太艰辛了,我甚至有点后悔跟李半仙儿学了风水阴阳之术,还阳之后,我的生活就彻底变了,变得没有一处让人安心,变的时时刻刻要提心吊胆。看人不是人,看山也不是山,我的整个世界就这样被颠覆了。 我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实在睡不着了,便爬起来拿出纸笔将朱娜娜纹在身上的那张风水图描了出来。那张图我记得非常深刻,所以描的很快,我敢打包票连一点线条都不会有错。 我把图纸画好了,对比胡一扬的那张图仔细揣测,越看越觉得这两张图息息相关,其中易理暗合,两张图虽然不同,却有神似的地方。胡一扬的风水图画的是老弄堂,朱娜娜送我的风水图却跟老弄堂没什么关系,那张图更复杂,也更深刻,我翻来覆去的看,突然想起半卷残书里提到一种风水格局,叫螭吻布火。螭吻是龙的第九个儿子,是鱼形的龙,雨神座下之物,能灭火,故常被人安在屋脊两头。这螭吻本是灭火之物,在五行中性属木,东方七宿--角、亢、氐、房、心、尾、箕指的就是螭吻身上的七个部位,这七个位置非常独特,在风水术上指的是七大生死门,据说生死相克玄妙无穷,能生出万种变化,搅乱乾坤。 残书上说,螭吻布火乃是一种奇特的风水局,这风水局揉合阴阳,是一种互相哺育的风水奇局,借天地之力巧夺天工,需数百年方能养成,择日课、选址、定方位,选螭吻之心都是考验风水术的复杂问题,有一点偏差则局不能成。 螭吻是灭火神物,却在风水局上被用来布火,讲究的就是一个矛盾相攻,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布火灭火,便是以阴阳之气互相侵蚀,以求最终达到风水局的化境。据说螭吻布火一成,则可贯通阴阳,于天地之间开辟出一条阴阳道,地府人间来去自如,施术者无人能挡,端的是神鬼莫测。 残书中对这种局只有大致描写,并没有详细的布局之术,所以我对这种风水局只有一个大概印象,但朱娜娜给我的这张图却让我联想到对螭吻布火的印象,我心里暗想,难道赵家宅跟螭吻布火的风水局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我心里全乱了,从尾巴骨一直麻到头顶上,只觉得心底无比的恐惧。 因为残卷上说,螭吻布火乃是鬼神难测的风水局,局成之后的祸害难以形容,彼时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非人力所能掌控。 我放下风水图,躺沙发上身心俱疲,又想起张蕾蕾叮嘱我的话,一定别忘了应神匣子陈婆的约,心里奇怪我已经找到我爹了,这老婆子的话还这么当回事干嘛。我又想到我并没有跟张蕾蕾提过跟陈婆的约定,她怎么会知道,难道张蕾蕾和神瞎子陈婆有某种关系不成?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四章 可怕真相 就这样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天太过劳累,我身心俱疲,一直睡到上午9点钟才起床,醒过来就大叫不好,上学要迟到了。清醒过来才发现今天是周末可以不用去学校,再说老胡现在受制于我,就算我不请假旷课,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这才放了心。 洗漱完毕之后,我去楼下吃了早点,脑子里一直在纠结昨晚发生的事情,这些事情发生突兀又毫无章法,导致所有事情都毫无头绪,让我极为烦恼。我记得张蕾蕾提醒过我,今天是与神瞎子陈婆约定见面的时间,让我一定要赴陈婆的约。我对陈婆并无好印象,这老婆子让我遭受“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的酷刑,搞的我生不如死,我对她不仅讨厌,还非常恐惧。我们的事情已经了了,真不知道这老婆子又会想出什么办法来折磨我,我有些胆怯,可张蕾蕾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再叮嘱我,让我非常怀疑,觉得她似乎想告诉我点什么,既然如此,我就打定了主意去省城武汉一趟。 我简单收拾一番,就坐公交车去市客运站,路过济城图书馆的时候,看到大楼下面有个济城档案馆的招牌,心里一动,突然想起两个赵家宅的怪事。心想赵家当年在济城是大人物,县志和档案里应该有他的记载,再说赵家宅这么豪华气派的宅子在济城肯定是首屈一指的,不可能无故消失掉。 我在图书馆站下了车,打算去资料馆倒腾点儿关于赵家的资料再去济城,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去省城还来得及。 我进了档案馆的大门,看到里面办公室无数,挂的标牌我都看不懂什么意思,每个办公室里坐一位喝茶看报斗地主的中老年人。我找来找去找不到自己该进那个办公室,索性乱闯了。我进了一间比较大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和一个破旧的不像样子的资料架,里面坐了个浑身圆膘的胖子正一头油汗的斗地主,这厮斗的不亦乐乎,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一眨不眨,丝毫没注意到站在办公室里的我。 我敲了敲门,胖子抬头看了我一眼,懒洋洋的说:“什么事儿?” 我说我想查点儿资料,是半个世纪前的事情,不知道您能不能帮助我,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胖子不屑的瞟了我一眼,说:“单位介绍信,资料查询申请都拿来。” 我一愣,想不到来查点资料还要这种东西,我一个高中穷学生,上哪里去给他找单位介绍信来着,这可真愁人。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给胖子赔笑脸说我是帮学校来查的,老师没给我这些东西,能不能通融一下给我们帮个忙,回头我们再补上送过来? 胖子很烦的白了我一眼,说:“你这个小屁娃娃罗里吧嗦的真烦,我又打错牌了,开介绍信查资料这是规定,我只懂按程序办事,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这样,没得通融。” 我在心里把死胖子祖宗问候了个遍,出了办公室极其苦恼,以我的社会关系,还真难找人替我开个假证明。找到真假赵家宅的证据,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不想就这样断了这条线,我思来想去正头疼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老胡。 老胡这厮人品虽差,却很善于结交人,据说三教九流都有熟人,是个非常滑头的人物。我给老胡打了个电话,对给他找高人解开尸化命运的事提了几句,老胡一下子给乐坏了,我让他帮我开个查赵家宅资料的介绍信,老胡爽快的答应了。 半个小时后,老胡打车奔到档案馆,一头一脸都是汗,我看那介绍信写的有板有眼,盖的还是我们学校的公章,老胡连资料查询申请都给我写好了,这孙子有求于你的时候,真是让人喜欢。 老胡说档案馆的人办事效率低,真要查到资料没一个星期下不来,他帮我找个人可以立刻查到我想查的资料。 老胡带我见了他一个老朋友,是档案馆一个头发花白的瘦干老头儿,老胡跟他说明情况,老头儿收了介绍信后,立刻去给我们找资料去了,十分钟不到就拿着厚厚一叠古旧竖版书过来,说关于赵家的记载全在这里了。 老头儿把办公室留给我看资料,他带着老胡出去喝茶闲扯淡去了,我坐在办公桌前仔细翻阅这些资料。这种竖版文件很难读,而且还是繁体古字,好在我朝夕翻阅李半仙儿送我的半卷残书,已经有一定功底,所以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吃力。 资料上详细记载了赵司令的生平,说他生逢乱世、心忧天下,以乱世救国为己任,少年赴省城念洋学堂,成绩优异而被选派出洋,在日本国勤工俭学三年,习的是冶金锻造之术,希望通过工业救国。回国后进入汉阳兵工厂工作,后来护国运动暴发,赵司令弃笔从戎,成为一名军官,一路南征北讨奠定了他在军界的地位,赵家也成了济城第一大户人家。 我对这些都不感兴趣,翻了很多页才找到描写赵家祖宅的地方,文中提到赵家宅有新旧两座宅子,我心里一动,暗想昨晚的那番遭遇果然不是做梦,是有根据,可是为什么我在张家别墅里却神游到了赵家宅呢,这事儿真难想明白。 文中海提到赵家新宅占地数顷,富丽堂皇,有梨园戏班常驻赵家,伶人日夜唱戏,达官贵人络绎不绝,是当年济城第一热闹之所。我心中暗自奇怪,按我爷爷的说法,赵司令眼高于顶,对济城的官绅十分瞧不上眼,都不跟他们来往,难道这络绎不绝的达官贵人都是从省城来的? 文中还提到,赵家新宅有段时间常有人口失踪,其中就包括一些官绅和官绅携带的女眷,曾一度引起官府重视,认为是有敌对份子潜入赵家宅子作乱,赵家联合官府追查,后来却不了了之。 我再看赵家旧宅,说这间宅子是赵司令发迹之前的祖宅。赵司令虽热爱西洋的奇淫巧计和先进技艺,却又对风水非常迷信,赵司令年轻时随军北伐,在外征战十余年一直没回家,在此期间,赵家旧宅曾遭遇匪盗,匪盗血洗赵家满门,使得赵家一门数十余口全遭匪首屠戮,无一幸免。赵司令回乡之后,觉得老宅不吉利,风水有极大问题,便弃了老宅不用另起新宅。 我看完这些不禁大惊失色,这份资料上完全是胡说八道嘛,如果说赵家除赵司令在外的一门老小都被强盗杀了,那赵老太爷夜晚散步遭遇枯井躲命又是怎么回事,我家老太爷可是亲眼见过赵老太爷的尸体的,尸体长长毛一指来长,死后浑身红斑,正是中了风水鬼师的阳宅养阴奇术所致。 如果赵老太爷在赵司令没还乡之前就死了,那后来中了阳宅养阴术的老头子又会是谁,我真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天底下竟然有这种怪事。 我看这份资料并非印制的书,而是一份小篆手写的信件,这封信纸张已经泛黄变褐,起了很厚的毛边,中间还有许多破洞,显然是有不短的岁月痕迹。据我了解,无论是我爷爷、还是朱老太太,亦或者老胡他爹笔记里记载的,甚至连我在神游状态看到的,都证明赵家老太爷活到了赵司令飞黄腾达之际,而非这封旧书信上写的赵老太爷连同一家老小都死在强盗手里。 可是,如果赵家老宅真没问题,谁又会写这种造谣生事的东西呢,甚至是在赵司令声名显赫的年代,我总觉得这中间有些问题。 老胡和瘦干老头儿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又进了办公室,老头儿这回见我不像刚才那么轻视了,一个劲儿的跟我握手说:“真想不到你这小娃娃年纪轻轻,竟然精通风水妙术,要不是胡老师拍胸脯跟我保证,我一定不敢相信。我叫曾传达,在档案馆呆了一辈子,也跟古书古籍打了一辈子交道,从古籍中多少了解了一些风水知识,以后有时间还要多向小兄弟请教呀。” 我跟老头儿打了个哈哈,只说胡老师抬举,我不过是粗通,也是爱好所致。接着我就切入正题,问曾老头儿知不知道赵家两座老宅的位置,老头儿看了我翻出来的资料,说他倒是知道赵家旧宅就在你们学校旁边,赵家新宅解放战争的时候就被人拆了,后来也没人再提起过,也就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了。 我心里一阵失落,跟老曾告别后我就去了长途汽车站,登上了去往省城武汉的客车。档案馆的这趟遭遇,让我的心更乱了,我真想不明白这份信件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写出这么耸人听闻的事情,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我之前经历过、遭遇过的跟赵家有关的事情,又算怎么回事呢? 从济城到武汉要坐三个小时左右的长途大巴,我在摇摇晃晃的车上半睡半醒,手机里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想知道赵家的真实情况,明晚晚上八点,江边叶家村七号老屋门前见。” 我心里一动,回拨过去,那边却显示手机已经关机。 到底是谁给我发的短信,我陷入了无限惆怅。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五章 五日之约 对于很少出远门的我来说,三个小时的长途车程显得极其漫长,一路上我一直摆弄着手里的手机,揣测着会给我发信息的人是谁。知道我在查赵家宅信息额就只有老胡和曾老头儿,也就是说给我传讯的人只可能是这两人中的一个,我思来想去觉得我跟曾老头儿这人没有交集,是他的可能性不大,而老胡跟赵家渊源很深,他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想偷偷告诉我? 一路上我做了无数种假设,想的脑袋疼,还是不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思路出来,这样不知不觉就到了省城武汉。下车后,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我再倒公交车横穿武昌抵达汉口的凤凰路二十五号。 说武汉是一大堵城绝对没错,我从长途客运站下车,横穿长江抵达长江另一头的凤凰路,活生生用了一个半小时,堵的我一身臭汗,晕车几次,吐了一个长头发漂亮姑娘半身酸水,那姑娘用一口标准汉腔日了我家先人板板几十遍,我深为无奈。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我终于站在传说中的凤凰路二十五号门口,巨大的黑暗已经沉重的落了下来,偌大的租借老城区掩映在斑斓昏暗的灯火之中,望着这些姿态各异的异国建筑,我有一种回到历史中的错觉。 陈婆当时给我的说法是:“凤凰路尽,践行契约。”我对这句话的理解是,神瞎子陈婆让我在凤凰路尽头等她,我当时跟她歃血为契,本以为陈婆定的契约是拿命换她为我爸的魂魄卜一卦,没想到她没要我的命,只让我感受“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的酷刑,遭受真正的刀山火海油锅的痛苦,在我的本意里,我既已经受了苦,我们的契约就已经履行结束了。我既已经把命交给了你,你自己不取,也不能怪我。 没想到这陈婆又来了这出,重新跟我践行契约。我当时救我爸心切,虽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也没来得及多想,现在冷静下再品位这句话,就知道事态非常严重。以陈婆的古怪脾气,还不知道要变出什么花样儿来整我呢,所以去见陈婆的路上,我心情沮丧。 沿着凤凰路满街的欧式教堂式建筑往前,走到头的时候,我发现前面是处十字路口,路口交汇处车辆川流不息十分热闹。我想,这里这么多人,陈婆是不是有有毛病呀,她不是一直深居简出么,怎么会让我们在这种地方见面。 我在马路边上站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正常人来找我搭讪的意思,倒是有几个大妈时不时凑过来小声问我:“小帅哥,要不要找个小妹玩玩呀?” 我那时年轻单纯,不明白她跟我说这话的意思,反问她们说:“找小妹玩儿干嘛,我可忙着呢!” 大妈们怪异的看着我,扭头走到一边对我窃窃私语,互相嘲笑打骂,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些大妈都在拉皮条呢,可算找错人了。 我想就这么傻站着一不是个办法,看街边有数个光线暧昧的街头按摩厅,我一傻小子就这么茫无目的的站在十字路口,的确像个胆小害羞的小嫖客。我见路边有家烤串儿摊位,那儿客人还不少,我便走过去,点了一些烧烤,来了啤酒两瓶,自己边吃边喝等神瞎子陈婆。 我喝了一瓶啤酒,吃了烤串儿若干就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陈婆年老眼瞎,这里人潮汹涌,她能找到我吗,别让我白等一晚上。 我又想陈婆活了一百多岁,半仙儿一样的人物,在人群里找个等她的人,还不是探囊取物一样简单,心里就释然了。 我又等了两个小时,喝了四瓶啤酒,上了三次烤串儿,还没看到陈婆的影子。非但如此,我还把周围我能看到的老太太都看了一遍,对一些可疑的对象投以关注的目光,都被老太太们给白眼儿白回来了,没有一个是我要等的陈婆。 我越等越沮丧,吃烤串摊儿的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有我和三五对情侣还坐着没走,我明显能感觉到烤串儿大爷大妈看我的古怪眼神了,烤串儿大妈给我递串子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小孩子谈恋爱只是过家家,可千万别想不开。我尴尬答应了。 就在我实在吃不动喝不动,在考虑晚上在哪儿找家便宜旅店对付一晚上的时候,突然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走过来,我瞟了她一眼,惊艳于她的美貌,不过这种姑娘一向视我于无物,我也懒得再看人家,四处寻找沿街路过的老太太,希望能看到一个瞎子。 我正四处张望呢,就听到一个温和俏皮的汉腔对我说:“帅哥,能不能坐你边上?” 我抬头就看到姑娘的笑脸,还不等我答应,她自己已经坐我对面儿了,我很正经的对姑娘说:“这么多空位置,你随便坐呀,两人挤一起多热呀。” 姑娘对我嘿嘿一笑,扭头对老板娘说:“给我来二十串烤串儿,二十串脆骨,鸡爪子,烤土豆各来五份,再来十瓶啤酒。” 我眼睁睁看着姑娘一个人自斟自饮,边吃边喝不亦乐乎,感到浑身难受。 姑娘喝了两瓶酒,脸上涨出一片潮红,突然对我说:“你倒是挺守时,说五日到就五日到,我欣赏你这样的人。” 我一愣,内心巨震,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姑娘,整个人都呆了。我告诉自己不可能,神瞎子陈婆至少已经一百五十岁了,还是个瞎子,她怎么可能是眼前这位长腿短发,穿着时尚的姑娘呢。可是如果不是,这姑娘又怎会知道我与陈婆的五日之约? 我憋住内心的紧张,问姑娘道:“你到底是谁,是不是陈婆派你来的?” 姑娘一脸萌萌的表情,递给我一只烤串儿,说:“别这么紧张嘛,看把你吓的,来,吃烤串儿吃烤串儿,这里的串串可香了,十条街都能闻到它的香。” 我接过串儿却不敢吃,觉得这姑娘装疯卖傻肯定有阴谋,陈婆是怎样的人我很清楚,她能耍出一万种手段来整我。 姑娘问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今天来见我吗?” 我茫然摇了摇头,越看越觉得这女人是个蛇蝎美人,她卖萌的背后,一定有双可怕到极限的手在一步步的伸向我,准备趁我不备的时候弄死我。 姑娘朝我笑了笑,对我伸出手说:“我叫思可,你可以交我可可,至于你为什么会跟陈婆有五日之约,你可以打电话回家问问你妈,相信你妈会告诉你的。” 我望着这位叫思可的陌生姑娘,觉得她的笑容很不正常,我的手插在裤兜里,在是否掏手机之间犹豫徘徊。思可喝了口啤酒,又给我满上一杯,笑嘻嘻的说:“你这人真墨迹,你不打我帮你打了啊——” 说着,她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又翻过来对我晃了晃,我一看赫然就是我妈的电话,她竟然知道我妈电话,我内心的震惊是无法想象的。 思可对我扮了个鬼脸,坏笑着说:“我真拨了哦——”她的手指没按下去,我的电话却响了,我急忙拿出来一看,竟是我妈打过来的。接通电话,我妈几乎要哭了,一个劲儿的问我在哪里,我自然不能说在省城了,便随便扯了个谎,问我妈出什么事儿了。 我妈说:“你不在家呀,吓死我了,刚才我打你电话几次都没接还以为你在家里呢。咱们家那片楼着火了,火势特别大,消防车来了几十辆都没法扑,楼上楼下的邻居一家老小都没救出来,妈还以为你也——” 说到这里,我妈已经是泣不成声,我安慰了她几句,说在同学家复习功课呢,现在天也晚了,我回去了也没作用,反正您跟爸爸都没事儿,家里东西烧了还有保险呢,别太伤心。又安慰了她一阵才挂掉电话。 见我这幅样子,我对面那位叫思可的姑娘脸上早已笑开了花,我心里突然明白过来,她让我打电话我妈的目的了,我们家那片小区失火,烧死了许多人难道跟她有关系。她既然是代表陈婆,也就是说,陈婆的手段已经触及到我老家济城了,我一阵胆寒。 我瞪着思可道:“为什么你们这么残忍,要害死那么多人,难道仅仅因为我跟陈婆歃血为契么,你们要的契约到底是什么,说出来,不要这样滥杀无辜。” 思可戳拿她那妖精一样的手指戳了我脑门一下,骂道:“真够傻的你,难道你就没想过,是我救了你的命吗?” 我一呆,心里暗想,难道五天之前,神瞎子陈婆就已经算准了我家会遭遇这场弥天大火吗,她约我来见她,就是帮我躲过这场灾祸? 思可说:“五天前,陈婆偷偷替你算了一卦,卦象现实,五日后你会是个死人,跟一个死人玩儿实在太无趣了,所以陈婆就跟你留书约你来省城,助你逃过一劫。” “为什么她要帮我?” 思可咬下一片鸡爪肉吞进嘴里,躺的哆哆嗦嗦的说:“这事儿呀,要从你炸掉二龙村那条大阴龙说起,这说起来话就长了,嘿嘿。” 我吃了一惊,只觉得眼前的女孩儿极其怪异,我的任何事情她好像都知道一样,跟她的形象完全没办法结合在一起。我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当你觉得自己的所有秘密都能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这种冷到骨子里的恐惧和害怕,是很难描述的,但是这种感觉,足以让你对这个人由衷的感到害怕和厌恶。 跟着,思可对我讲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听的我寒毛直竖,这还是我生平仅听过的怪事。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六章 石像 思可说:“你一定怀疑我的身份吧,我可以告诉你,我姓陈,是陈家的人,在这里我就能代表陈婆。当日你在凤凰路25号,你上刀山下油锅过火海我可是都见过的。” 我咬牙说:“你约我五日后在这里见面,不光是为了救我这么简单吧,你们跟我订的契约到底是什么?” 陈思可高深莫测的笑着,从小包包里掏出一包烟,自己点上一根,又给我递了一根,问我:“抽不抽?” 我给推了回去,思可得意的笑着,冲我吐了个眼圈儿,说:“你知不知道,神瞎子陈婆是从二龙村走出来的,当年在那座可怕的村子里,还发生过许多大事,陈婆本来只是个平凡的村姑,自从被搅进那件事里,她的整个人生就变了。” 我喝了口酒,坐在车水马龙的凤凰路十字路口,吹着湿凉的江风,头顶无边的夜空,静静的听陈思可给我讲述着一百多年前在二龙村发生过的事情。 陈思可说:“一百多年前,神瞎子陈婆并不瞎,她是个四肢健全非常漂亮的农村姑娘,彼时她还没有出嫁,常常在家里帮爹娘干一些农活儿。二龙村村民家家户户会打猎,这是他们谋生手段之一,作为土生土长的二龙村姑娘,陈婆打小也跟着猎人父亲纵横二龙村周围的绵延山脉,是个身手矫健的女猎人。这天陈婆父母都下地去了,一场夏雨之后,山里野物都出来嬉闹,陈婆借这个时机备好了弓箭刀叉,装备好自己之后,她就牵着猎犬进了村后的绵延大山。” 进山之后,陈婆翻阅了数座山梁,一直到下午三点左右,才抵达她的狩猎地,一座在猎人中间称为野狮山的大山。这座大山不但奇高,周围山势还特别险峻,由于野狮山森林覆盖范围特别广,再加上雨季特别多,常有山体滑坡等事情发生,野狮山里古树密布,野物奇多,其中也不乏棕熊、野猪、虎豹、长蛇等吃人的野物,所以很多猎人不敢来野狮山。 陈婆仗着自己打小在山里练出来的身手,艺高人胆大,长了一颗奇大的虎胆,别人不敢去的地方她偏偏去,野狮山都来过好几趟了,有一回还在山里住了三天,吃喝拉撒全在里面,猎杀了一条百年大蟒,去村里找人才扛回家。 这天暴雨过后,天空一直黑压压的,大有乌云压顶之势,陈婆牵着猎犬大黄穿过重重密林,背上背着箭筒,手里拿着弓箭,腰上别着钢叉和猎刀,一路跑的飞快。进山一个时辰后,陈婆已经猎杀了四只野兔子,她找了个地方埋了,以便轻装上阵猎取更多猎物,打的猎物差不多了再去村里找年轻力壮的扛回去。 雨后的森林里随时可见到野物,陈婆一路猎杀了许多野物,兔子、獐子、黄皮子一起射杀了几十条,不知不觉中,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陈婆早习惯山里生活,也不以为意,她一路猎杀的兴起,翻过重重山峰,跨过许多山谷,在一座山谷里遇到一只硕大的野獐子,那獐子提醒虽笨,动作却很灵活,几次躲过了陈婆的快箭。陈婆那是年少气盛,从小跟着村里的小伙子出山打猎,总要争个技艺高地,一怒之下对这只獐子穷追不放,也不知道追了多久,陈婆实在累的走不动了,箭筒里的箭也射的差不多了,这才停住脚步环顾四周情况。 她这一看才发现,月亮高悬在半空之中,眼前是高可参天的巨树,树木的枝叶亭亭如盖,雪亮的月光从枝叶缝隙中漏出来,洒了一地。周围都是斑斓的树影,风吹树摇的时候,就仿佛林子里站了许多人在缓缓的晃动。 陈婆觉得这林子里很冷,她刚才追獐子的时候还没感觉到,现在停下来,冷风把热汗一吹,就冷的牙齿打颤。陈婆觉得很不对劲,现在还是盛夏,就算森林里温度要低一些,也不至于这么冷呀,这林子里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冷静下来的陈婆觉得林子里出奇的安静,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这一点非常奇怪,因为这个时候森林里的动物还没休息,野兔、松鼠还有其它许多小动物正是热闹的时候,这林子里怎么一点动物活动的踪迹都没有呢? 陈婆还发现距她不远的林子中央,有一个硕大的黑影,那影子比古树可大多了,黑压压的朝陈婆这边扑过来。陈婆起初以为这是一棵奇大的老树,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对,她在森林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这么大的书呢,这黑影很不正常。 陈婆一向大胆,虽觉得这林子诡异,却也不大害怕,她活到十九岁,十三岁单独进森林打猎,手下射杀的野物不计其数,也可以说是满手血腥了。煞气重的人就有一种气场在哪里,一般情况下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陈婆走到密林中央,借着明亮的月光才发现那庞大的东西根本不是什么古树,而是一尊巨大的石像。石像立在这深山老林里本来就非常奇怪了,这石像的样子还非常诡异,是一个蛇身人头的怪物,那人头虽说有鼻子有眼,却长的獐头鼠目的,看起来非常猥琐恶心。更怪异的是,它的一双眼睛一睁一闭,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陈婆围着石像转了一圈儿,被石像的那双怪异的眼睛给吸引住了,她看来看去,突然觉得石像的眼睛很有问题。她记得第一眼看看的石像眼睛跟后面看到的不一样,最开始石像眼是左睁右闭的,现在竟然是右睁左闭,想明白这个问题,陈婆吓的一身冷汗。 她小时候进山打猎,猎人们常会说起大山里的怪事,她也听不过不少,自己还是第一遇见,顿时心里毛毛的。石像摆出来的姿势也让她极为心慌,她正琢磨着走算了,就听到石像头顶上传来吱吱哑哑的声音,陈婆定睛一看,只见月光真投在石像头顶上,她赫然发现那石像的脑袋似乎会动。 这可把陈婆吓坏了,她拔腿就想跑,又一想这东西显然注意到她了,这么一跑就示了弱,山里的东西最怕就是你对它先示了弱,它就有机会趁机缠上你。你在气势上镇住它,反而没事,它也不敢惹你了。 这是猎人混迹山里的一句行话,陈婆以前不在意,现在真遇到事了,就想起了。 她止住脚步,再往回看,就发现石像头顶上蹲着只硕大的獐子,正是她刚才追了不知道多少里地的东西。陈婆一见这东西,心里就发了狠,暗想怪不得这里这么怪,原来是你这畜生作祟。陈婆浪迹大山里这么多年,手里杀的獐子野狼不计其数,这回竟然被一只獐子给耍了,气的陈婆当下搭弓上箭,一箭飞射向那只盘坐在石像头顶上的獐子,这回一箭中的,将野獐子射翻在地。 陈婆跑到石像脚下找死獐子,找来找去却没找到,她明明记得自己射中了獐子要害,也亲眼看到一个黑影跌落下来,獐子怎么就凭空不见了呢。 陈婆不信邪,又仔细找了一遍,地上除了杂草就是落叶,再说那么大一只獐子,一眼就能看到,不可能不见的。陈婆找第二遍的时候,心里明镜似的,知道这地面儿邪,射杀了野獐子已经给它一个下马威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上。 她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石像,却发现石像一睁一闭的眼睛,竟然被人打瞎了,只剩下两只大窟窿。这可把陈婆吓的够呛,她明明记得自己射中的是野獐子,她的箭距石头头还有一段距离呢。陈婆是射箭能手,二龙村年轻猎人中的佼佼者,她对自己的箭术有信心,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陈婆知道大事不妙了,牵着猎犬大黄扭头就往林子外面跑,她一口气跑出一里多地,累的气喘如牛,这才跟大黄停下休息。喝了水吃了干粮之后,林子里又下了一阵薄雨,雨水把陈婆浑身浇的湿透了,她找了棵大树躲雨,牵着大黄缩在一棵巨树的脚下,十分惆怅的等雨停。 这时,大黄突然汪汪的乱叫,陈婆冲大黄叫唤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前面一只庞大的黑影立在那里。陈婆一阵胆寒,她憋着心里的恐惧牵着大黄过去,赫然发现那影子又是森林里的石像,陈婆觉得不可思议,在她印象里早已跑出了那片林子很久了,石像怎么还会在这里呢? 这时,密林深处突然亮起了一盏火光,陈婆定睛一看,发现火光正缓缓朝她这边移动,似乎森林还有别的人在走动。陈婆心里一喜,随即胆子一阵发麻,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如果林子里还有别人,一定会留下痕迹,事实上,那片林子很久没人来过了。 大黄冲着火光的方向发疯一样的咆哮起来,陈婆拖都拖不住。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七章 十万 那幽幽暗暗的火光越来越近,大黄咆哮的也越凶,火光近了陈婆才发现那是一盏灯笼,有人提着灯笼正朝石像这边缓缓走过来。陈婆见这深更半夜的,森林里竟然还有人,先是大惊,在这诡异恐怖的地方遇到人,真是大幸之事,陈婆急忙迎了上去。 那人从密林里走出来,是个干瘦干瘦的老头儿,身上也背了一只钢叉,看来是个猎人。陈婆没见过这个人,说明他不是二龙村的,二龙村离群索居,周围山区唯一有人烟的地方就属二龙村了,所以陈婆觉得这个老猎人非常奇怪。 陈婆上去跟老猎人打招呼,猎人见林子里有个姑娘,也是吓了一跳,两人攀谈起来陈婆才知道这老猎人是据此五十多里外的一座村庄的猎人。这个村子陈婆听他爹说过,是处穷的揭不开锅的地方,二龙村虽说深处万山之中,好在有祖先庇护,留下不少活人的东西,所以日子过的也算凑活。 听老猎人说,他们那片山头野物都被打光了,现在正逢夏季,山里野物活跃,村里的猎人就都出山打猎来了,他们一路深入群山之中,跟着猎物跑就跑到了这儿。老猎人说,他走来走去,怎么就在这儿迷路了,死活绕着石像转悠。 陈婆听说老头儿跟自己同病相怜,可把她高兴坏了,在这茫茫大山里有个伴儿总是好的,两人打算结伴走出这片森林。两人一起在山里绕来绕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累的陈婆手脚发软。他却惊奇的发现同行的老头儿连气都不喘。 陈婆虽说是个女流,这么多年在山里摸爬滚打练出来的好体质一般年轻小伙子都比不过,这老头儿瘦巴巴的,怎么体力会超过自己。陈婆是个粗中有细的女人,她再看这老头儿提的灯笼,发现是个白纸灯笼,先不说这白纸灯笼是给死人送葬用的,单是这白纸就有问题,因为一路上空中都在飘着毛毛细雨,按理说这白纸灯笼早被雨淋坏了,可老头儿的灯笼一点事儿没有,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陈婆留了个心眼儿,之前走路一直她在前老头儿在后,她考虑到前面荆棘丛生,她年轻体力好,能替老头儿砍荆棘去老藤。现在她以走累了为由,偷偷走在老头儿的后面,走了一段路程她就发现老头儿走路的姿势非常不对劲,他不是像正常人那样随意的迈出步子,而是每迈出一步都异常的小心,特别奇怪。 陈婆琢磨着老头儿走路姿势,突然想明白了,这老头子走路的样子跟村前头瞎子老头儿丁老牛很像。因为他们看不见,所以走路特别小心,要先摸索试探,小心翼翼的确定没有障碍物才敢走,陈婆心里突然一阵发冷,这老头子绝对有问题。 可她跟老头儿面对面的时候,明明发现他眼睛是正常的,眼珠子都很转,还能看见她,怎么在走路的时候就变成瞎子了呢? 陈婆想不明白。他们就这么围着石像转了无数圈,终于走了出去,翻过重重山峦在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发现了一座小木屋。老头儿说这木屋是他们村里猎人盖的,村里人常来野狮子山打猎,为了补给方便,就盖了这座小木屋,屋里干粮清水都有,还有一张木板床上,床上被褥都是干净的。 陈婆仔细检查了木屋里的一切,墙上挂的是野兔肉、狼肉等等肉干,水缸里还有半缸清水,地上堆满了劈柴,陈婆用炉灶烧了一锅开水,自己洗脸泡脚之后,就喊老头儿过来洗,坐床上的老头儿答应一声起来往这边走,突然猛的跌了一跤,摔了个狗吃屎。 陈婆叫老头儿的时候一直冷眼看着老头儿的举止,老头儿似乎没发现陈婆不对劲的眼神,就在老头儿摔跤的同时,陈婆已经认定这老头儿肯定就是个瞎子,他是摸索着站起来的,这个细节怎么都掩饰不了。 陈婆过去把老头子扶起来,那老头儿嘴里嘟囔着老了不中用了,尽量掩饰他摸索的动作爬起来,让陈婆扶他去泡脚。 陈婆心里惊异,这大半夜的一个瞎子来深山里做什么,再加上他为何要全力掩饰自己是瞎子的事实,同时,她又想起石像突然碎掉的一双眼睛,陈婆觉得这两者中间应该有某种联系,她觉得很害怕。 伺候好老头子泡脚后,陈婆偷偷溜出了小木屋,老头儿在里面大声喊她名字,她也不敢答应。出了木屋她再去看外面,赫然发现那座诡异的石像正耸立在木屋面前,石像黑洞洞的眼睛正直直的盯着她,似乎想将她洞穿。 陈婆吓的浑身发麻,她再回头去看老头子的小木屋,却发现眼前哪有什么小木屋,地上分明是块封土剥蚀露出地面的棺材。那棺材只露出一角,可能是长久受雨水冲刷冲掉了封土,陈婆也当真胆大,为了看看棺材里到底藏着什么怪物,她用钢叉挖开棺材,揭开棺材盖一看,里面赫然躺着一只睡着了似的野獐子。 陈婆知道人死了要用棺材装,还是头一次看到獐子也能睡人睡的棺材,不由的大为惊奇。那野獐子一双眼睛血肉模糊,看它伤口的样子,似乎就是被她的箭给射的。陈婆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獐子既然躺在棺材里,她的箭又为什么会射中它,她思来想去不得要领。 陈婆点燃了一根自制火把,探进棺材里看,只见这獐子脑下枕了一只上好的兽皮,她将獐子头抬起来取出那块兽皮,打开一看,发现上面写满了秘密妈妈的小篆毛笔字。陈婆虽然是个女人,村里却一直有私塾先生,爹妈疼惜她一个孩子,送她进私塾念了几年四书五经,她多少也能认识一些字。 陈婆借着火把光一看,发现兽皮头上写了几个大字“十万卦诀”,陈婆正想继续往下看,突然发现棺材里的野獐子一屁股坐了起来,它面朝陈婆张开嘴巴,陈婆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她眼睁睁看着野獐子面目狰狞的冲她张开嘴巴,吐出一口黄气,陈婆只觉得眼前一黑,眼睛火辣辣的疼,疼的她在地上打滚。陈婆一摸眼睛,摸到眼前两片血痕,她再想打开眼睛,却发现怎么都睁不开了,眼前是无边的黑暗。 等这种痛苦过去之后,森林里又下了一场暴雨,陈婆跑进大雨里把自己淋了个透湿,她想用雨水冲干净眼里的毒气,却发现无论怎么冲洗,她的眼睛真的看不见了。 她成了个瞎子。 失去眼睛的猎人在森林里迷路无疑是可怕的,就连大黄也跟着迷路了,两人摸索着走了很久很久,不知白天黑夜的走着,陈婆终于在某一时刻倒了下来,她真走不动了。大王围着她汪汪的狂叫,她想爬起来,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咦,你怎么躺在这里?” 陈婆听到有人异常高兴,男人将她扶起来,问她眼睛不好怎么进了这虎踞龙盘的野狮山,陈婆于是就将她在山里的遭遇告诉了男人。那男人听了之后,叹气说:“又是这由南而来的大阴龙作孽,阴龙在济城范围内结穴三次,这野狮山就是阴龙穴之一,野獐子多半就是大阴龙滋养出来的邪物。你伤他的眼,他就夺你的眼,这种野物最是记仇,可惜我不能早来一步,否则也能阻止这场祸端了。” 陈婆听男子说话温和,不像她们山里人那么粗俗,再加上在这荒郊野外她有瞎了眼睛,突然遇到一个热心帮她的人,陈婆心里一阵激动。她问男子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说只要她回了二龙村一定让父母重重报答他。 男子自称姓杨,是位风水师,他就是顺着大阴龙的龙脉找来这里的,没想到遇到被阴龙龙气伤到的姑娘。 “被阴龙龙气伤害?”陈婆对风水玄学一无所知,不明白杨姓男子的意思。 杨姓男子说:“野狮山是绵延万里的伏地阴龙结龙气的地方,这种阴龙结的穴在风水上是大凶之地,易滋生阴邪之物,伤你的野獐子就是阴龙滋养出来的邪物。它吐出来的黄气,便是阴龙的龙气了,你的眼睛被龙气所伤,怕是没可能重见光面了。” 陈婆对风水不懂,却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她已经听出杨姓男子话里的意思,想到自己才十九岁就成了个瞎子,不禁黯然神伤。 杨姓男子突然惊叫一声道:“咦,这个是从哪里来的,难道就是你从野獐子棺材里拿出来的兽皮?” 陈婆一摸,正是那张写了“十万卦诀”的兽皮,杨姓男子看了兽皮之后,非常震惊,告诉陈婆这是一张古代高人留下的算卦口诀,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他见陈婆年纪轻轻就瞎了,十分同情她,便打算用一些阴阳之术让陈婆能看到兽皮上所手授的口诀,让她学会卜算之术,为她打开另外一双眼睛。 陈婆对杨姓男子非常信任,当下答应了男子的建议,杨姓男子将陈婆送会二龙村就离开了,当晚陈婆在睡梦中又见到那位男子,他将兽皮上的“十万卦诀”一一传授给了陈婆。男子告诉陈婆,她习得卜卦之术的方式特别,而且这卦决十分诡异,让她发誓以后决不能为活人算卦,否则这卦诀必会伤了陈婆自身。 许多年后,陈婆习“十万卦诀”有成,离开了二龙村,江湖上便有了神瞎子陈婆的传说,且越传越玄,使得陈婆在江湖上成了一块金子招牌。 ······ 陈思可叹了口气,说:“人们只知道陈婆算卦绝无差错,却不知道,这一百多年来,陈婆饱受大阴龙的龙气折磨,生不如死。你断了大阴龙的龙脉,也算救了陈婆,所以陈婆愿意留你这条命。” 我说:“你既然是陈家的人,是不是也懂一些卦术?” 陈思可点点头,道:“没有婆婆那样出神入化,也算懂一点吧?” 我想起在张家别墅里看到的那个木雕鱼掉到地上摔成的卦样,心里起疑,觉得有可能是一副卦,便把木雕鱼散落的样子对陈思可描述了一番。陈思可看了之后,凝眉思考,掐了几手口诀,说:“这个卦象是告诉你,你要找的东西,就在原地。” 我听了陈思可为我解的卦,心中一阵狐疑,想到那晚在张家别墅看到的可怕事实,心里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一下子不敢承认。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八章 陈婆之死 我仔细思索那对阴阳鱼对应的卦象,联想到张蕾蕾一再督促我来省城找神瞎子陈婆,突然明白了她的目的,原来她是想借陈婆的口向我传话,阴阳鱼的卦象就是张蕾蕾要对我说的话。 卦象之意是“我要找的东西,就在原地——” 我问自己:“我要找的东西是什么,我到底要找什么?” 说实话,我要找的东西太多了,张蕾蕾的真实身份,赵家宅复杂可怕的过去,还有那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疑团,通通都是我要找的东西,张蕾蕾所指的我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我脑子里突然一跳,有了一种极为可怕的猜测,难道张蕾蕾所指的,竟然就是赵家新宅就是张家别墅?在那个神游的晚上,我的意识游荡在真实和虚幻之间,脑子一直纠结在两座赵家宅之中,既然已经确定老弄堂是赵家旧宅,我目前最想找到的,显然就是赵家新宅子了,按照卦象上的解释,张家别墅的前址必定就是张家别墅无疑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我在张家别墅能看到赵家宅半个多世纪前的人和事了,我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找到了这一答案,事情变的更加复杂错乱,我甚至感觉脑子不够用了,很难想象张家别墅和赵家鬼宅会有这种可怕联系。也就是说,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在张家别墅活动的时候,是曾踩在另一个时空的赵家大宅的土地上,想到这里,我一阵毛骨悚然,这种冥冥之中的巧合让我心悸。 酒足饭饱之后,陈思可打了个酒嗝付了钱就走,我紧张的问她要去哪儿。 陈思可冲我坏坏的笑着,对我勾了勾手指头,说:“带你去睡觉呀,看把你紧张的,小处男吧?”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胆的女孩儿,脸不禁涨的通红,陈思可得意的笑着,一路朝前走去,我只能苦逼的跟在她后面,不知道她接下来想怎么办。我清楚的记得,我们的谈话内容还没涉及到我们之间的契约。 陈思可带我回到凤凰路25号,偌大的欧式房子里漆黑一片,陈思可点亮一只蜡烛,烛火一亮,眼前又是上次看到的灵堂和棺材。我就奇怪了,陈家死了人棺材一只摆家里算什么意思,陈婆是阴阳同道中人,应该懂得下葬对死者的重要性,一直把棺材搁家里也不方便呀,真不明白这变态老太婆怎么想的。 陈思可回到宅子里,就变得特别严肃,看人的眼神都尖锐不少。她进了屋子里,过了一会儿我就听到黑暗中传来脚步声,这脚步声非常特别,跟陈思可的步伐完全不同,就在五天前我对这脚步声印象非常深刻。 我说:“陈婆前辈您好,晚辈杨门晓天来赴约了。” 黑暗中传来陈婆低沉沙哑的声音,说:“杨门子弟,果然守信,我问你,你可知道我为何要约你在凤凰路尽头见面,而不是在凤凰路25号么?” 我对这点还真非常纳闷,我跟陈思可见面后,她还是把我带回了凤凰路25号,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陈婆道:“因为一路上有东西跟着你,它们在你身上嗅探到我的味道,想通过你找到我。凤凰路尽头是车水马龙的闹市,阳气极盛,乃十煞对冲之地,那东西不敢靠近,这样才能甩掉它。” 陈婆的话让我非常震惊,这些日子以来,我对阴阳数术也算有些心得了,有阴邪之物跟了我一路,我竟然不知道,这也太可怕了吧。多次遭遇阴物之后,我对这种东西已经有本能的感应,阴物到处没开天眼看不到它们,但它们来过肯定会留下痕迹,我一定会有所发现才是。 陈婆冷哼一声道:“这种阴邪之物,可不是普通的鬼,它可是有相当大的来头,从我这里出去之后,你一定要小心了。” 我问陈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陈婆叹了口气,说我以后一定会遇见它,这东西跟陈婆和杨门还有一段不小的渊源,怨气极重,非常可怕,让我一定要当心。 陈婆又问我父亲怎样了,我简单告诉了她我父亲目前的情况,他魂魄既已归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陈婆冷哼说:“杨至诚这小子当年犯下那么大的事,害了那么多人,早该下地狱去的,若不是念在他儿子你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我早就送他上路了。” 陈婆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反问道:“我爸爸犯了什么事儿?” 陈婆道:“你爸犯的事可不小,江湖上想杀他的人不在少数,所以他才隐姓埋名,不敢再用风水术数行走江湖。在省城有座龙王庙,叫寒风寺,你去那里,说不定能找到他过去的一些东西,也就能明白真相了。” 我能从声音里听出了,陈婆嘴里恨我爸爸,但语气里多少还是有关怀的意味。从小学校见到我爸跟那女鬼私会之后,我就对我爸的印象大为转变,知道他也是风水同道中人,听陈婆话里的意思,他当年还是江湖上的风云人物。以我对我爸的了解,他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人,我爸当公务员也是具有一定能力的,但因为性格的不追求上进,所以一直在基层混着,几十年没挪过窝了,这种人怎么可能是风水江湖的风云人物? 陈婆叹气说:“要不是受杨至诚这小混蛋的祸害,我也不会一直困在凤凰路25号,连大门都不敢迈出一步。这都是你们杨门给我惹的祸,我早年受你们杨门的恩惠,替我开了第三只眼,这一百多年来,该还的债也都还清了,不亏欠你们杨门了。” 陈婆说到这里,语气突然变得狠戾,像变了一个人,道:“从今往后,就不是我陈婆替你们杨门还债,而是你们杨门还债给我,你记住了吗。你们杨门亏欠我的,都要一一给我还回来。” 我吓的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陈婆道:“你一直惦记着当日跟我陈婆歃血为契的契约到底是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咱们的契约就是同生共死,我们的命运早在歃血为契的时候,就联系在一起了。你死我死,我亡你亡,这就是我们的契约。” 我大惊失色,这陈婆已经一百多岁了,是行将入土的老太太,而我才只有十几岁,还有相当长的人生路要走,老婆子把我俩的命运捆绑在一起算个什么事儿呀,难道她明天死了,我也要陪她一起下地狱? 我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这五日来,我心里一直惦着跟陈婆歃血为契的契约,做了无数种假设,甚至想到过去死,却从没想到过陈婆会用这招。可以说,这是我所有假设中,最可怕的一种结局了。陈婆一百多年来杀人无数,是江湖上有名的屠夫,死后注定要下地狱的,我就这么陪她下地狱,饱受十八层地狱的酷刑,想想我心都死了。 陈婆见我很久不说话,便冷冷的说:“你心里一定恨我入骨了吧,你恨也没用,咱们的命运是一样的,咱们是一样的人,这就是可怕的命运,谁都无法逆转。”说到这里,陈婆放声大笑,那凄厉可怕的声音犹如恶鬼悲鸣,震的屋顶窗棂都在瑟瑟发抖,屋里吹过一阵邪风,吹的烛火四处乱跳,仿佛随时都会灭掉,灵堂上的纸钱也跟着邪风飞了一屋子都是,吓的我退了好几步。 这时,厅里的棺材哗啦一声开了棺盖,我心里又是一紧,只见棺盖被推开一半,我壮了壮胆朝棺材里望过去,就看到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尸体。我再仔细一看,发现那尸体一身老式黑布绸褂,头顶一个发髻,皮肉皱在了一起,是个老到不能再老的老太太。我再看她眼睛,发现她双眼大睁,可眼珠子却全是白的,我心里一震顿时就明白过来。 这棺材里的女尸竟然就是神瞎子陈婆,陈婆已经死了,我吓的全身发冷,脑子里都是我们订下的可怕契约。我们同生共死,陈婆既然已经死了,难道我也要不久于人世了?我浑身冰冷,一时失去了所有意识。 既然陈婆已死,我怀疑刚才跟我沟通的人是陈婆的鬼魂,我给自己开了天眼,环顾偌大的客厅,客厅里连鬼影都没有,甚至没有魂魄来过的痕迹。 我内心非常震惊,眼前的事实根本没办法用逻辑来解释,以我对阴阳数术的浅薄了解,也闹不明白陈婆到底跟我唱的是哪出戏。这时,陈思可一身黑衣黑裤从黑暗中走出来,她的表情变的从未有过的严肃,浑身透着一股冷峻和肃杀之气。 我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陈婆——陈婆——怎么已经死了——” 陈思可道:“五日前,陈婆为你父亲算卦之后,她有两个选择,第一:立刻用阴阳数术杀了你父亲;第二:她自己替你父亲受死,这是她的宿命规则,她一辈子只能为死人算卦,否则自己就要变成死人。陈婆一生受你们杨门的恩,也报了一生的恩,连死也是为了你们杨门而死,所以以后的日子,就是你们杨门回报陈婆了。” 我说:“那我跟陈婆订的同生共死契约又是怎么回事,陈婆既然已经死了,难道我也将不久于人世?” 陈思可冲我冷漠而邪恶的笑着,缓缓说道:“你猜的对,也不对!”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七十九章 凤凰浴火风水局 陈思可的答案让我心胆俱震,有一种被判了死刑的错觉,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麻木了。[词*书\/阁]说实话,我还年轻,虽说这么多年一直活的磕磕盼盼,但我对生活还有美好的向往,我还有牵挂,我真的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见我这副样子,陈思可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陈思可说:“你小子也真够傻的,倘若你真就这样死了,跟五日之前婆婆夺你的命又有什么分别,婆婆还可以免于一死。婆婆与你订下契约,所谓的同生共死,并非指阳寿的生死,而是你俩的命格契合在了一起。你是天雷地火奇命,普天之下只有你杨晓天一人,这是一种奇特风水局孕育出来的命格,婆婆与你歃血为约,就是为了借你的天雷地火奇命来对抗大阴龙龙气上百年来对她命格造成的伤害。风水之学包罗万象,命格便是其中最容易受影响的东西,你的命格受益于那座奇特风水格局,陈婆没你这么走运,就只好借这种方式来来改变自己的命格。因为你的命格中,是风水阳龙源源不断的龙气滋养起来的,婆婆生前说过,那处吉穴乃是凤凰浴火之地,凤凰浴火方能涅槃重生。如果婆婆的计划成功了,她便可借助你的命格,浴火重生。” 我被陈婆的疯狂计划震惊住了,同时,我更纳闷我的命格不是受赵家宅的阳宅养阴术影响的么,怎么又多出了个凤凰浴火之地了,我真被搞糊涂了。 陈思可看出我的迷惑,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年你太爷爷也看错了那座风水局,那座局并非阳宅养阴术那么简单,还有更可怕的乾坤。据婆婆说,以她的本事,也就只能卜出凤凰浴火之地的真龙格局,至于那座风水局里还包含着什么,她也很难看出来,不过她猜测其中必定另有更可怕的隐秘。” 我这人一向对自己的未来不大伤心,我天生屌丝命,在我十七年的人生里,我做什么都比人家差,在我内心深处,早把自己划入没希望的人群行列。在学校不受老师、同学待见,在家不受亲戚朋友喜欢,常常成为老师家长眼里的反面教材,邻居教育小孩儿都说以后千万别像晓天哥哥那样,读书不会读书,玩儿又不会玩儿,真不知道这人活着还有什么用。 我从没想过,自己的命运其实并不寻常,不但不寻常,还是普天之一唯一的独特命格,是前人穷尽心思借天地造化之功设计出来的奇特风水格局孕育出来的怪胎。陈思可越说越玄乎,我也越听越紧张,这风水格局如此神秘莫测,那我的命运岂不是更加命途多舛? 陈思可说:“你们杨门与陈婆一生坎坷相连,当年你爸爸在风水江湖上惹出大麻烦,也是陈婆救了他的命,陈婆为此受到很大伤害。[词*书\/阁]现在陈婆又为了你而死,你们杨门亏欠陈婆的,理应补偿给她,你说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虽说我不懂陈婆过去跟我们杨家到底发生过什么,但陈婆为了帮我卜卦不惜送命,光着一点就是我杨晓天亏欠她的,所以想想她逼我跟她歃血订约的事情,我也不好再计较了。 我见陈婆安详的躺在棺材里,现在气温不低,尸身搁置五日,怕是内部已经开始腐烂了,要不了多久整栋屋子里都是尸臭味,必须赶紧把她给葬了。陈家的人非常古怪,我不知道陈婆尸首一直搁在这里是什么安排,她要是一直保存尸体,等那什么不靠谱的“凤凰浴火,涅槃重生”那我就没话说了。 陈思可见我一直盯着陈婆的尸体看,就说:“陈婆尸体一直不下葬,就是为了等这个五日之约,既然事情已经交代清楚了,就请杨门的风水先生为她选一处吉穴下葬了吧。” 我说:“陈婆不是要重生么,把她尸体下葬了,她该怎么反魂?” 陈思可道:“这就是你担心过头了,陈婆早就做了安排,她这具尸身已经到了阳寿尽头,就算现在不死也活不了几年了。她还魂之后,会重塑一具全新的肉身,但她现在的尸体下葬的吉穴却对陈婆的涅槃重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陈婆特别强调,一定要找杨门的风水师来寻龙点穴。” 陈思可的这番话可让我犯了难,一直以来,我在风水术上钻研的都是破局之术,对寻龙点穴查砂问水的基本功并不在行,到目前为止都没点过一次穴,陈婆下葬兹事体大,而寻龙点穴又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我要是点错了穴,岂不是又害了一回陈婆。 看陈思可对我寄予厚望,我又不好直接说出来我不会寻龙点穴,一来她会以为我知恩不图报,是故意惺惺作态;二来,杨门子弟不会寻龙点穴,说出去让人笑话。无奈之下,我只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交代完了事情,陈思可为我在客厅边上安排了一间干净房间休息,说是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看风水点穴。陈家的老房子非常奇怪,除了客厅灵堂前有香烛,整栋房子里一片黑暗,我用手机光仔细观察过这间房间,发现房间里非但没有电线点灯,甚至连盏油灯蜡烛都没有,全是无边的黑暗。 陈思可告诉我,陈婆在凤凰路25号住了这么多年,她眼睛看不见,所以对一切发光的东西都非常排斥,除非必要,严令在宅子里点灯,宅子里跟灯有关的东西都不许存在。 想我也就在这鬼地方呆一个晚上,也就不再计较这个问题,这一整天的折腾让我非常疲累,躺床上一阵睡意袭来,朦朦胧胧的就觉得眼皮很重,很快就发出了鼾声。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就就觉得身上很重,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了,我本能的拿手去推,一推之下发现手里摸到的居然是光溜溜的皮肤,而且还冰冷异常。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也醒了,再一推就推了个空,床上除了一张薄薄的毯子,没有任何东西。 我以为是做噩梦,又睡了过去,不知不觉的就觉得有一双湿冷滑溜的手从我的脸上、脖子上一直往下摸,这回我顿时就醒了,脑子格外的清醒,那双冰冷异常的手还贴在我脸上呢,我吓的毛都炸了,一个懒驴打滚滚到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跟着就听到外面走道里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陈思可推开房门,见我躺在地上,“噗嗤”一声就笑了,笑的花痴乱颤,说你一个半大小子睡觉都不会睡,要不要姐姐教你呀? 我脑子异常清楚,这房间里一定还有东西,我让陈思可去客厅拿只蜡烛来,陈思可不明所以,我连催了几声,她只好蹬着高跟鞋去了。 我守在门口,用身体堵住大门,这房间的布局我观察过,就一门一窗,窗户上还装了防盗网,只要我把住门,那东西一定出不去。陈思可很快就举着蜡烛回来了,房间被烛光一照顿时就亮堂了,陈思可看着我发笑,说:“这大半夜你不会让鬼给吓到了吧,看你这紧张样儿!” 我仔细检查房间里的一切,说:“你还别说,我发现房间里有东西,不过肯定不是鬼。我刚才睡觉的时候,那东西就压在我身上,浑身异常冰冷,一直在摸我。” 陈思可听了之后,笑的打跌,说:“杨晓天你小子不会想女人了吧,看你这年纪也差不多了,这是正常生理现象,看把你给吓的,你要是实在睡不着,姐姐去给你找个姑娘败败火儿去。” 我一张脸憋的通红,冲陈思可怒道:“我是说真的,我敢肯定绝对不是做梦,这房间里一定有东西。” 陈思可眉眼儿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说:“我在这凤凰路25号住了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宅子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就算真有,神瞎子陈婆的威名可不是盖的,有什么脏东西敢太岁头上动土?” 我跟陈思可没法儿说下去,让她守在门口,我自己把床底下、衣柜里、桌子下面都找了一遍,里面全都是空的,里面根本就没任何东西。 陈思可笑嘻嘻的说:“一个人睡害怕呀,要不姐姐今晚给你做伴儿,给你壮壮胆怎么样,小风水师弟弟?” 我苦思无解,纳闷到了极点,按理说不应该呀,那东西很像是个活物,怎么会眨眼就不见了呢? 我忍受住了陈思可的嘲笑,又躺回床上睡觉,这次我长了个心眼儿,把祖传风水罗盘压在手心,就这么安宁的一觉睡到天明。 天蒙蒙亮的时候,陈思可跑来敲我的门,嚷嚷着:“太阳晒屁股咯,赶紧起床咱们还有重要的事儿要做,再不起来掀被子了啊----” 我从床上爬起来,外面还是蒙蒙亮呢,哪里有太阳的影子。陈思可在厅外的院子里给我准备了新牙刷牙膏,我就着井水洗漱一番之后,陈思可从后院骑出一辆电动车,她载着我一路出了凤凰路。 现在才是早晨五点过一点,街道上根本就没什么行人,我们横穿许多条街道,陈思可把我载到长江大桥上对我说:“陈婆生前说过,希望能把她葬在临江的地方,她一抬头就能看的茫茫长江,心里舒坦。” 我心说让她一个瞎子要看长江,实在为难她了,不过既然老人家有此夙愿,我就尽量满足她吧。 陈思可把电动车锁在桥边上,我跟着她走上了茫茫长江大桥,江面上云雾如涛蔚为壮观,江水泛着波澜滚滚逝去,远处有几艘大船打着汽笛排水而来。大桥上过江的车辆不在少数,有大型车辆经过的时候,我就能明显感觉到桥身都在颤抖,配合着滚滚而去的江水,我心里不仅涌起一股豪情。 我极目远望,只见江面的那一头有一块凸出来的高地,正是从蛇山上掩面而来。这蛇山虽说是城市里的一座孤山,并无任何山脉,可那块高地上隐隐有红光泛出,配合着江面上的滚滚大水,就有水龙抬头之势。再说长江自昆仑山脉而来,昆仑乃万山之祖,本就夹了九分阳龙之气,再混合气势万钧的长江水龙,这长江一路竟是最容易结穴的地方。 我搜罗半卷残书中记载的寻龙点穴之道,竟然多处跟这种格局相相吻合,那冒红光的地方,竟然似乎是水龙结穴之地。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章 赵家故人 寻龙点穴上,对吉穴的第一要求是山环水抱,有山有水方有山龙水龙萦绕,此处山水恰有长江奔腾而过,而毗邻江畔的蛇山又是一颗缀在江腰的腰眼儿。自昆仑山伏地而来的长江以万钧之势奔腾而来,结穴于此,方生出那团飘渺虚浮于江面上红气。 我大致确定了方位,让陈思可骑电动车载着我下了长江大桥,一路沿着长江沿线搜寻而去,直到接近汉水与长江教会的地段,才找到那一团红光散出之地。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明亮,太阳穿透云层自东方射出一缕金光,阳光驱散了笼罩在长江汉水上的薄雾,水面上的红光眨眼就散,我们追到晴川桥前的一块陆地上,只看到渔民摇晃的小舟在汉水河畔划过,那一缕红光早消散不见了。 我拿出风水枣罗盘计算此处方位、朝向,再结合蛇山伏地走势,就看到迎面有座不高的山头立在那里,恰似山龙饮水之势。我心里一动,这种地势水龙抬头,山龙反而只能起辅助作用,这块山头虽小,却是方圆最高的山势,隐隐有鹤立鸡群之感,非常突兀,这一望无垠的江面上,周遭能生成这种局面必定有它的道理,我跟陈思可爬上那座山头,迎面望向对面的汉水和东面的长江,视线竟然出奇的开阔,江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水气和鱼腥的味道,对面轮渡拉着汽笛排水而来,场面十分壮阔。 我对陈思可说:“没错了,这里就是陈婆的埋骨之地,此处风水格局为山龙饮水,与陈婆天雷地火的命格阴阳交汇,水乳交融,是再好不过的风水吉穴。凤凰浴火,涅槃重生,再配上山龙饮水之局,足以反哺陈婆自我身上延续下去的命格。” 我们确定了吉穴的位置,陈思可非常高兴,一定要带我去吃省城最好吃的东西,我们一大早起来没吃任何东西就跑了这么远,折腾的实在是饿了,便在户部巷小吃一条街一路吃下去,各色小吃塞满了肚子。 吃过早餐,我就向陈思可辞行了,陈思可挽留我完成陈婆的葬礼,但我记挂家人安危,我家昨晚遭遇大火,听说同一栋楼里烧死了不少人,而张蕾蕾的情况我还一头雾水,我实在是心急如焚。更重要的是,我还记挂着今晚8点,我要与那个给我发神秘信息之人相约,他自称知道张家老宅的秘密。 陈思可也不难为我,我对她交代了陈婆下葬的吉时和注意事项,陈思可都一一记在心里,等我交代到差不多的时候,公交车已经抵达长途客运站了。我买票上车,陈思可才向我挥手道别,我回头看这个正对我招手的黑衣姑娘,突然觉得她没有之前那么面目可憎了,也没以前那么讨厌她了。 在回程的车上,我再次拨打张蕾蕾的电话,依旧是关机,她的手机似乎已经成了个摆设,她要找我的时候,随时都能找到我,而我给她打电话,从来就没打通过。 我抵达济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我妈还在医院里照顾我爸,我爸已经转到普通病房来了。我出现在医院的时候,我妈抱着我就哭了,她说咱们家全完了,什么东西都没剩下了,包括我跟你爸当年结婚的照片,都给烧没了。 我也一阵心酸,偷偷的去看我爸,我爸跟我对视一眼就快速的躲开了,我存心让他多听听我妈的心声。这个为她辛苦操劳一辈子的女人的心里装的都是什么,而他心里又装的是什么,我要让他自惭形愧。 我安慰了我妈半天,我们家财物损失保险公司可以赔偿,而我妈却一直在心疼她过去的回忆,最看重的就是跟我爸风风雨雨走过来的回忆,这些东西烧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听了一阵心酸。 出病房的时候,我看到我爸期盼的眼神,我依旧没跟他打招呼,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到我妈对我爸好,我就越恨我爸,这种奇怪的感情状态将我折磨的极其痛苦,我已经尽可能的避免来医院了,可事实摆在眼前,我总要去面对。 我一个人坐在走廊上的休息区,想起陈思可对我说过的话,她一直都在暗示,我们家小区遭遇火灾跟我有关。再加上陈婆告诉我,我从济城来武汉的路上,我一直被跟踪,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陈婆而来。 我想,这个暗中跟踪我的人到底会是谁呢,从二龙村到老弄堂再到赵家老宅,我遇到的怪事太多了,得罪的人估计也不计其数,要我想起来谁在暗中害我,那真是太难了。 我在医院呆了没多久,就回家看了看,我家那栋楼早就被烧的不像样子,听门卫大爷说,整栋楼烧死了十几口人,楼层都被烧透了,晚上发的大火,好多人都睡觉了。听说消防部门还没查出失火原因,真是太惨了。 当看我到我家所在的窗户被烧的开裂,黑烟把墙面都熏坏了的时候,我心里一阵难过。凭良心说,我对这个家非常有感情,对这个小区这栋楼感情极为深厚,毕竟我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时间。童年少年的记忆,全在这栋房子里。听门卫说,这房子肯定要拆了重建,至于后续如何处理,要等官方给出办法,我心里又是一阵难过。 下午我去学校上了一下午的课,老胡给我们上课的时候,转悠到我面前,我一抬头就看到他脖子上长了块手指长的斑,他今天特意穿了件立领短袖衫,但还是难遮挡住那块大斑点。我知道那是尸斑,我没想到老胡尸化的程度那么快,太不可思议了。我偷看老胡的眼神,发现他眼里满是悲悯和绝望,这个人虽然势力又自私,欺软怕硬,趋炎附势左右逢源,我很不喜欢他,可他只是个普通人,不该遭受这样的罪。 我想,如果我有能力,我一定会救他。 晚上自习我没上,吃了晚饭我在学校附近溜达了一圈儿,附近教室里都是朗朗读书的声音,我听到这种声音就心烦,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在小花园乱逛的时候,突然看到老胡蹲在一个角落里低声哭泣,我走了过去,叫了声胡老师,老胡见是我急忙尴尬的站起来擦眼泪。 我开门见山的说:“尸化怎么来的这么快?” 老胡也茫然道:“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至少要个三五年呢,毕竟我从尸体变成人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没想到今天早晨我起床换衣服,在镜子里竟然看到自己身上长了尸斑,这·——这也来的太快了吧。” 老胡说到激动处,又哭了起来,我怎么劝都没用。无奈之下,我又不能对他产生实质性的帮助,只好一个溜出了小树林。时间差不多了,我在校门口坐了公交车去往江边,在七点五十的时候抵达江边叶家村站,下车后问了几个人,很容易就找到一条老街上路灯暗淡的一间老屋。 我问路的时候,一个老太太特意嘱咐我,这叶家村七号是附近一带有名的鬼屋,劝我没事别去那里。 我出发的时候,特意观察过老胡的反应,这厮一个劲儿的嚎哭,丝毫没有晚上赴约的打算,我这才死心不认为给我发神秘短信的人不是他。 想起我在档案馆看到的可怕资料,我一阵胆寒,资料中说赵家在赵司令随军南征北讨的时候,就被强盗灭门了,那赵家老太爷怎么一直活到赵司令回乡做到济城警备司令呢,这是一件非常可疑又诡异的事情,我迫切需要得到答案。 叶家村7号老屋毗邻江边,站在老屋门口还能听到长江浪涛的声音,这老屋后面是一片防洪峰的树林,周围都是黑暗,最近的一盏路灯距老屋还有一段距离。我站在老屋门口远观路灯,觉得那昏暗的灯光非常遥远,与老屋所在的黑暗如同两个世界。 我在老屋门口站了一会儿,就看到屋后防洪林里走出个人影,等那人走近了,我才发现这人竟是档案馆的曾老头儿。 我惊异道:“怎么是你?” 曾老头儿拿钥匙打开老屋的门,推门让我进去,这老屋虽老却还装了点灯,曾老头儿按亮了点灯,对我说:“我在档案馆工作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发现有人查赵家的资料,这赵家与我祖上还有一段渊源。” “那你是?” 曾老头儿拉我坐在老屋四方桌前,说:“你在档案馆看到的那封信,当年就是我们曾家老头子,也就是我爷爷写给赵司令的,当年我们曾家跟赵家也算是世交好友,赵司令一直把那封信保存着,作为他报仇雪恨的动力。赵司令后来回到济城,查出那伙儿强调,将他们全部枪杀,无一幸存。” 我心里一颤,道:“你的意思是,信上写的事都是真的?” 曾老头儿说:“怎么会有假,入档案馆的资料都经过官方甄别,那封信上的内容都是我爷爷亲笔写的,我敢拿我老曾的名誉担保,绝对不会是信口雌黄。” 我觉得这一切太匪夷所思了,难道赵家老太爷他们后来又复活了不成,又跟着赵司令享了许多年清福? 曾老头儿说:“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当年我爷爷亲自为赵家满门治的丧,赵太爷的脑袋都被强盗给砍下来了,赵司令回来没多久,赵太爷竟然又回到府里了,我爷爷还亲自登门拜访赵老太爷,提起那段悲惨往事,老太爷只字不语。但我爷爷肯定,那老头儿的确就是老太爷本人,不会有错的,你说怪不怪?” 我听的骨头都酥了,半天不敢再说一句话来,曾老头儿说的有板有眼,看他严肃的样子,真的就在回忆前程往事一样。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一章 赵家往事 我们头顶上灯泡上结了一层繁密的蜘蛛网,灯泡上满是污痕,看起来非常脏,昏暗的灯光下,我能看到硕大的蜘蛛从老屋的这头爬到那头。 屋外防洪林被夜风吹的哗啦啦的乱响,犹如半夜女人的哭声,非常渗人。这老屋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屋里透出去的光芒照亮一方黑暗,在这沉寂如黑铁似的的夜色显得非常突兀。我看向门外,在那遥远的马路尽头,那盏光芒微弱的路灯犹如暗夜中的一方驿站,我心里此刻从未有过的恐惧,我看着曾老头儿的眼睛,那眼里闪烁的是一种迷茫而恐惧的光泽,我知道他对这件事也是无解的,他只知道事实,却不明白原因。 我说:“你爷爷凭什么确定,那个人一定就是赵家老太爷。在阴阳术中的确有还阳的说法,据我所知,尸体损坏了,特别是头颅都掉下来的人,根本不可能还阳。再说还阳是邪术,技艺再精的阴阳师还阳出来的活人,也肯定跟本人不一样,有很多破绽。而且尸体还阳之后,有个相当长的恢复期,在恢复期内,他没有记忆、没有思想、整个人痴痴呆呆就像是中风,据我所知,赵老太爷在跟赵司令生活的这些年里,并没有这些症状?” 曾老头儿说:“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我在档案馆和图书馆供职几十年,翻阅了无数古籍,对还阳术也多少有所了解,这还阳之术多半还是给尸体一口生气,本质上尸体就是尸体,成不了活人。据我爷爷,赵老太爷当时的样子,跟被杀之前一模一样,聊天喝酒一点都不含糊,我爷爷试探性的问他强盗杀人的事,赵老太爷总是避而不答,显得非常神秘,我爷爷也不好多问。赵家当年被强盗血洗满门的事,济城无人不知,赵司令回来的时候却带回了他爹赵老太爷,赵家对外的说法是,老太爷当时并没有死,他偷偷的通过密道逃出宅子,离开济城去找赵司令的部队去了。大伙儿见赵老太爷活生生的,再加上当时葬赵家几十口人都是秘葬的,外人都不知道实情,就没作怀疑,这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我爷爷了。[词*书\/阁]我爷爷跟赵家几十年的交情,赵司令回城之后,两家的关系就疏远了。事情还不止这样,赵司令当上济城警备司令后,就对我们曾家施加打压,当年曾家在济城也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在赵家几次几番算计之后,曾家就彻底没落了,生意场上经不起几次大亏,曾家败落后,我爷爷就带着我爹妈和十岁不到的我住进了这叶家村7号。” 曾老头儿说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约我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见面了,原来这中间还有一段故事。 曾老头儿说:“我爷爷在最后一笔生意上赔尽了家产,这笔生意的买主是省城一家大洋行,订了我们曾家商行一大笔货,就在交货的时候,洋行突然以质量问题拒收了所有货物,我爷爷怎么商量通融都不行。这笔货当时要的人少,刚好我们曾家有货源,我爷爷当初还以为这是重振曾家的好机会,没想到沦落到这种地步,我爷爷只能变卖所有家产来抵货款。那洋行老板见我爷爷实在可怜,就偷偷告诉他,他也是受人指使没有办法,不这样做他的洋行就开不下去。我爷爷明白是赵家在使坏,他一生中帮了赵家无数的忙,没想到却被赵家害到这种地步,一怒之下回了济城,当晚就去赵家宅找赵司令赵老太爷讨个说法。” 说到这里,曾老头儿眼眶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他浑身发抖,怎么都控制不住。曾老头儿毕竟上了年纪,我怕他有个隐疾,这一激动就犯病了,急忙给他掐人中拍胸口顺气。曾老头儿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眼里一颗豆大的泪水就滚了下来,说:“我爷爷那晚去赵家讨说法,一晚未归,第二天被赵家人送回来,竟然已是一具断气多时的尸体。” 我也被赵家人的无耻深深震惊到了,曾家对赵家视同亲人,没想到赵家不但不报恩,反而恩将仇报到这种地步,搞到曾家家破人亡,实在让人愤慨。我弄不清楚的是,赵曾两家是世交,按理说即使两家有什么仇怨,也不至于搞到这种地步,两家交恶的转折点就走赵老太爷死而复生之后,这中间难道有什么隐秘? 我问了曾老头儿,曾老头儿说:“他也不清楚中间过程,据他爹说曾家从没做过对不起赵家的事,赵家一再算计曾家八成就是只有他爷爷知道赵家太爷早就死去的真相,他们怕真相外传出去。” 我十分好奇,以我的了解,赵司令回济城的时候,他们还不认识杨直,也没有得到契丹国师的青铜镜,按说根本不可能为赵老太爷配阴婚还阳,可赵太爷又为什么会在掉头之后又生生给活过来了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想不明白。 曾老头儿说:“赵家人做的十分高明,说我爷爷死于隐疾,我们找医生查过,医生也查不出他的死因。赵家在济城只手遮天,我们曾家早已没落,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死几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没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我爷爷性子刚烈,他一直不愿意就这么屈死了,这五十多年来,一直搅的我们家人不得安宁,我想他肯定心中怨气太重,在下面不能安息所以才缠着我们晚辈。” 听曾老头儿说了这么多,我心里渐渐明了,道:“你说你爷爷一直缠着你。是指在什么方面缠着你?” 曾老头儿说:“这半个世纪以来,我爹妈还有我,一直在做同样的梦,梦里都是我爷爷屈死的场面。我爷爷临时的时候,一再督促我们,一定要替他报仇,一定要让赵家一门付出血的代价。” 曾老头儿眼圈血红,瞪着我说:“你来说说,让你就这么活在仇恨和恐惧之中长达五十多年,你能受的了吗?” 说实话,别说五十年,就是五个星期做同样可怕的梦,我都要疯掉,我真是太佩服曾老头儿的意志力了。曾老头儿说他爹妈受不了这种折磨,早在解放前就跳江自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叶家村7号的破房子里长大,他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就是想从赵家人手里讨还公道。 我觉得曾老头儿已经疯了,赵家历经百年风霜,早就烟消云散了,他们赵家老宅已经荒草遍地,赵家新宅被拆掉变成了现在的高档别墅小区,他还能找谁去报仇? 曾老头儿激动的说:“赵家还没亡,这么多年他一直盯着赵家,知道赵家还有后代留在济城,甚至连赵司令都还活着。” 我吃了一惊,赵司令在当时就年纪不小了,他做了那么多年国民党反动派的忠实走狗,文革时期就很难活过去才对,怎么现在还没死,这也太惊悚了吧。更何况赵家饱受阳宅养阴术的折磨,赵家人除了大公子,个个都难逃这种可怕风水局,赵司令竟然能活到五十多年后,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我对曾老头儿说:“你今晚找我来的目的,不光是为了告诉我你们赵曾两家的恩怨情仇吧,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可以一起说出来。” 曾老头儿叹了口气,说:“小大师我也不瞒你了,我听老胡说了你的事迹,就对你非常感兴趣,以我对赵家人的了解,他们非我能对付的了的,只有像你们这种风水高人才能治住他们。再说,我爷爷在地下一直不安宁,小大师既然精通风水妙术,想必也对阴阳之术有所涉猎,我想请小先生用阴阳妙法请我爷爷出来跟我一见,说清楚他当年在赵家宅到底遭遇了什么,就算我为他报仇,也要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不是,退一万步说,要是我冤枉了赵家,事后我也会于心难安。” 我见曾老头儿说的有理有据,再加上他这五十多年过的的确不容易,就动了恻隐之心,想帮一帮他。 我听曾老头儿说只有我这种风水高人才能治住赵家人,心里奇怪,便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曾老头儿说:“几年前我偶然碰到赵司令,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就一路跟踪他,发现他竟然住在郊区的坟地里,你说可不可怕?” 我给活生生吓了个哆嗦,住在坟地里的,不就是死人吗,难道赵司令已经化成了尸煞不成?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二章 祖坟 我坐在曾老头儿对面,静静的听他说完整件事,心里对赵家的认识,又多了七分神秘和诡异印象,觉得赵家的事,就是一张错综复杂的蜘蛛网,怎么扯都扯不到那神秘的结网尽头。曾老头儿十分诚恳的说:“小大师,如果你有办法,一定要帮帮我,帮我跟我爷爷见一面,彻底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对我很重要,也对你要找的赵家盘根错节的疑点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帮我。” 我点点头,掐指算了一下今天的时辰,正是去阴间招魂的好时候,再看此地背倚防洪林,老屋前后都是非常开阔的地方,招魂的时候孤魂野鬼不会被生人惊扰,此刻天时地利都有了,就看鬼和了。 招魂术有个弊端,就是你招的魂魄必须愿意跟你走,它才会出现,招魂术能起到的作用拿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给阴间打个电话,如果鬼魂不愿意见你,怎么施术都没用。我跟曾老头儿说明这个前提,曾老头儿连点头说明白,他爷爷对他的执念非常强,一定愿意来见他。 我让曾老头儿去给我准备香烛黄纸一类的东西,曾老头儿说不用准备,他每个月都会来叶家村7号来看他爷爷,老屋里早准备好了这些。说着,他进偏房去拿了香烛出来,让我施术,我将一切都清理好,跟增老头儿望着屋外的黑暗静静等时间到午夜12点,彼时阴间与阳间交汇的地方会出现一块裂缝,我就可以运用招魂术把曾老头儿他爷爷给请出来了。 此时距午夜十二点还有几个小时,我就跟曾老头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聊天过程中,我发现这老头儿十分博学,不仅对时政历史很有见解,对阴阳数术也通晓不少。虽说他还只停留在理论阶段,不过能有这样的认识和知识已经非常不错了,许多跟风水玄学沾边的历史事件,他都能说的很清楚,让我增长不少知识。我暗暗佩服这老头儿,能博学到这种程度真不多见。曾老头儿说他受他爷爷的事影响,一辈子没结过婚,怕把噩梦传给姑娘家害了人家,闲暇的时候,他就一头扎进书里,想从古书里找到解救自己的办法,这一读书就读了半辈子,也学了不少阴阳数术方面的东西,只是自己不会用。 我们聊了很久,不知不觉就到过了午夜十二点,我看看时间知道可以开始了,便让曾老头儿在一张黄表纸上写上他爷爷的名字。于是,我开始做法,让曾老头儿跪地上烧黄纸钱,招魂术施展完成之后,我就给自己开了天眼,跟曾老头儿就静等他爷爷的到来,过了大概两个小时,依旧没发现他爷爷的影子。 我心说这可就奇了,我的每一步都是按照那半卷残书上做的,用这种方法我招了李半仙儿多次,没一次出过纰漏,这回怎么就失败了呢。曾老头儿也很焦虑,不过这老头儿活到现在也成了精,就算他再紧张,也一直劝我别紧张,冷静想想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想了半天,对曾老头说:“我的招魂术用过很多次,从没出过问题,我们一直招不到你爷爷出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爷爷不想见你。” 曾老头儿紧张道:“根本不可能,我爷爷要是不想见我,怎么会在梦里一直缠着我,让我发誓为他报仇,一定要把赵家的伎俩戳穿,让世人都知道赵家的虚伪。” 我也的确觉得这件事非常奇怪,他爷爷一直在梦里缠着他,就说明执念非常强,不可能不回来见孙子。我确定我施术手段没有任何问题,可问题是大家都对了,曾老头儿的爷爷就是没被我的招魂术给招回来,我怎么都想不明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确定招魂失败,我跟曾老头儿深更半夜的出了叶家村7号的老屋,穿过几座村庄才进到江坝里面,曾老头儿拦了辆的士把我送回医院。我家被烧了,听小区保安说整栋楼的住户都被安置在一座临时安置点,非常简陋,对比起来,医院的条件比那安置点可好多了。我找到我爸的病房,见我爸妈都睡着了,不好打扰他们,便在隔壁找了一张空病床躺下休息。 这段时间医院病床非常空,这整间病房都是空的,就我一个大活人。我躺下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觉得喘气非常困难,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似的,我整个人都要被憋窒息了。 这个时候我的状态非常奇怪,我明明脑子很清醒,知道压我身上压了东西,快被憋死了,自己就是动不了。我努力想推开压我身上的东西,怎么使劲手都用不上力,这可把我吓坏了,我清楚记得昨晚在凤凰路25号也是这种可怕感觉。 我身上那冰冷的东西又来了,我能感觉到那是一张柔滑异常的手,她顺着我的头顶、脸颊、脖子一丝丝的往下滑,我恐惧到了极点,身上迅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我想动动不了,想叫也叫不出声,我就想被鬼压床了一样,默默感受着这快要将我压崩溃掉的恐惧。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脖子上一紧,脖颈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套住了一样越勒越紧,勒的我呼吸不过来,憋的我肺都要炸了。我大惊,不知道自己中了什么邪术,随着自己出气多进气少,我脑子里已经开始出现幻象,我有一种即将死去的感觉。 这时,我就听到病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跟着就是一个护士清脆的声音:“36号病房查房了----” 我心里一动,觉得这清脆的声音无比熟悉,这时掐在我脖子上的东西瞧瞧就散去了,胸口的压力也在瞬间消失,我一屁股坐起来,病房灯也跟着亮了,我就看到门口站着漂亮可人的护士小雯,她正笑嘻嘻的看着我。 小雯扫了一眼病房,冲我吐了吐舌头说:“不好意思进错病房了,这间病房还没病人。” 我见小雯姗姗离去,刚才遭遇鬼压床的经过还历历在目,心里一阵恐惧,要不是这小护士走错病房,我恐怖早已经一命归西了。我弄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在凤凰路25号会被那东西压床,现在回了济城,那东西还能找到我,难道她一直跟踪我? 我想起陈婆对我说过一路从济城来武汉,就有东西跟着我,她让我在凤凰路尽头的十字路口跟陈思可见面,就是利用十煞对冲来迷惑那东西,不让她知道神瞎子陈婆的具体位置。如果这个对我鬼压床两晚的邪物就是想找陈婆的东西,那昨晚凤凰路25号岂不是就暴露了,我万分紧张,赶紧给陈思可打电话。 电话半天才接通,陈思可声音软绵绵的跟我开玩笑说:“这都几点了你给我打电话呢,这才半天不见就想姐姐了么,要不要姐姐半夜打飞的去见你呀?” 这时候我可没心思跟她开玩笑,问她凤凰路25号今天出怪事了没用,陈思可依旧是一副调侃的语气说:“好着呢,再好也没有了,宅子上上下下一片安宁,有我陈思可守着,谁敢来凤凰路25号捣乱,活腻歪了吧?” 我听说陈婆老巢没事就放了心,又叮嘱她明天为陈婆下葬要注意的细节,陈思可都一一记下来,她又笑我说我比娘们儿还磨叽,真是信了她的邪。 挂断电话,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我心里清楚刚才的一切绝对不是梦,更不是传统的鬼压床,而是真的有东西想杀我。陈婆说跟踪我的东西是为了凤凰路25号而来,可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就是冲着我来的? 我照着昨晚的做法,把风水罗盘托在掌心,一觉睡到天亮,天亮了跟我爸妈打声招呼就去上学去了。 下了早自习我在教室走廊看到老胡,他又换了件立领衬衣,不过透过衬衣的缝隙,我依旧能看到那日益明显的尸斑。老胡见到我,痛苦的摇了摇头去了办公室。很快我就从同学嘴里听到,老胡已经在跟老婆闹离婚的事了,看老胡的样子,他已经对自己不抱希望,甚至已经开始为自己操办后事了,其中离婚就是重要的一步。他总不能让老婆眼睁睁的看着他好好的一个人逐步变成尸体吧。 课堂上,我反复思索昨晚招魂失败的原因,怎么想都想不通,曾老头儿一直强调他们家这几十年来做的梦都跟他爷爷有关,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现象。鬼魂的确可以给活人托梦,但这种方法只能用一次两次,鬼魂影响活人有违天道,托梦给活人也是影响活人的一种方式,每次托梦都会对鬼魂自身产生不好的影响。一次两次普通鬼魂都能承受得住,不过也要选对时间,比如头七还魂之日,或者中元节鬼门大开之际,曾老头儿他爷爷在梦里活活缠了他家人几十年,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就算曾老头儿他爷爷含冤而死,执念非常重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吧。 我思来想去,想起李半仙儿授艺的时候跟我说过,鬼魂的存在大多靠执念支撑着,有些怨气特别强的鬼魂,超出了执念能承受的界限,就可能有别的东西在支撑着它,比如下葬的风水格局有问题。 我一拍脑袋,突然明白过来,曾老头儿他爷爷的墓可能有问题,否则他的执念不可能强大到这种程度。 我立刻趁下课机会溜出教室,跟老胡打了个招呼就电话曾老头儿,问他爷爷的墓葬在那里,我可能找到他一直做怪梦的症结了。曾老头儿打了个的士来学校接我们,我们见面后立刻直奔长江边上的一座秃山。 曾老头儿心非常细,还特意准备了挖坟的锄头和铁锹,我们在山下下车,扛着锄头铁锹就上了山。 曾老头儿在一堆乱坟中间找到他爷爷的墓,早些年曾家落魄了,请不起风水先生,就随便给他爷爷选了处地方下葬,我一看这座秃山就来气,把自己先人葬在这种地方,是存心要让后代不得安宁呀。 我和曾老头儿一起使力,挖了足有一个半小时才把他爷爷的坟墓挖开,这坟墓的风水格局虽差,埋的倒是挺深。那棺材已经烂了一小半了,我们揭开棺盖,就发现墓主的尸身已经烂到只剩一堆枯骨了,可是在墓主头上却盖了一块黑布,黑布上压着一枚样子奇特的兽骨,我心里一颤,想这是谁给曾老头儿他爷爷下的毒手,也太恶毒了吧?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三章 棺材上的小女孩 这枚兽骨我非常熟悉,李半仙儿送我的半卷残书里详细记载了这种东西,说是吐蕃(今西藏)某神秘部落祭祀用的一种奇特野兽的兽骨,该部落施行奴隶制度,部落贵族祭祀或下葬的时候,常常要大量奴隶陪葬,冤死的奴隶死后执念极强,会化身厉鬼找墓主报仇。为了镇住厉鬼,部落贵族便用这种兽骨镇穴,将厉鬼镇在墓穴划定的范围内,使得厉鬼既不能骚扰墓主,也不能回去找墓主的家人报仇。 事实上这种兽骨的作用还不止于此,由于厉鬼被镇住,相当于画地为牢,厉鬼无法释放的怨气会越来越强,怨气越强则戾气越强,鬼魂强大的戾气会反噬自身,将自己一点点的化掉。被镇住的厉鬼无法轮回转世,只能一直被困在墓穴中,眼睁睁的看着怨气冲天的自己一点点化掉,从此魂飞魄散。 曾老头儿他爷爷能一直坚持五十多年,也是他心中执念太强,他无法逃出棺材里的束缚,就用托梦的方式逼迫子孙为他报仇。殊不知这半个世纪以来,早已人世变幻沧海桑田,曾经济城第一大户人家赵家已经没落,甚至连辉煌一时的赵家大宅都被夷为平地,赵家人更不知去向了。 我对曾老头儿说:“你爷爷活生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坐了五十多年的牢,这块兽骨足以让他日夜不得安宁,你夜夜梦到你爷爷,就是这块兽骨作祟,你爷爷的根本目的其实不是让你找赵家报仇,而是让你来救他。” 曾老头儿黯然低头,跪在他爷爷的坟墓前磕头不止,一个劲儿的哭诉自己不孝,早该找风水先生来相地,把爷爷的骸骨移到一处风水吉穴里去,害爷爷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我把那枚兽骨拿起来,揭开盖住苦主脸的黑布,这黑布相当于一幕帷帐,将苦主死死困在帷帐之中,使得苦主犹如深陷牢笼,一直在无边的黑暗中找不到方向,饱受自身怨气的折磨。 我想,能设计出这种局的人,必是心思毒辣至极又修为相当高的风水大师,因为据残书上说,这种兽骨非常珍贵,一直流传在风水师的口口相传中,很少有人真的见过这东西。而我一个初通风水术数皮毛的毛头小子,竟然亲眼见到了这种兽骨,这回真算是大开眼界了。 我让曾老头儿先把他爷爷埋回去,他今晚肯定可以睡个安稳觉,我们晚上再施招魂术把他爷爷叫出来问问,他当时在赵家宅究竟遭遇了什么。另外,我再选一处风水宝地,择个良辰吉日把他爷爷重新安葬。 曾老头儿听后对我感恩戴德,就差跪下来给我磕头了,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换位思考如果我是曾老头儿,饱受这么多年噩梦折磨,有个精通风水术数的人来帮我,我该是什么心情。 我第一次觉得,风水术在现实面前,还是非常有用的。它不光只会用在风水师斗法上,还能帮助弱者,为人解决痛苦。 我们下山的时候,曾老头儿心情特别愉快,扛着锄头一路哼起了歌,我见他紧皱起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心里也格外高兴。 下了山,我们翻过江坝就是沿江大道了,曾老头儿拦了辆出租车,他问我去那里,我说要回学校。曾老头儿说我听老胡说过你的学习情况,你这个时候去学校复习也于事无补,基础落的太后了,复习不了什么。我以前当过老师,是武汉大学毕业的,刚好你们高考要考的几科我都精通,不如让我给你开小灶好好复习功课。毕竟你成年之后还是要找一项正当职业谋生的对不对,风水玄学太过高深,而我辈都是凡夫俗子,就算你有真才实学,也难免被误认为是骗财神棍,这风水绝技无法用来安身立命呀。 我想想觉得曾老头儿说的很对,其实很早之前我就想过以后我考不上大学能做点什么了,现在这个靠文凭吃饭的社会,我又一无所长,估计只能去工地帮工头搬砖谋生了,想想一身鸡皮疙瘩。 曾老头儿就近在商店买了纸笔,又在书店替我买了各科的复习资料,就带着我去了叶家村7号。 曾老头儿现在的工作就是养老的闲职,马上就要正式退休了,所以他上班可去可不去,老头子资历老,档案馆没人能管得了他。 到了老屋后,曾老头儿给我们烧了一壶水就开始给我补课了,从数学、语文、外语到理综逐一的补,我真难为这老头儿,要从高一的基本理论开始给我讲解。也许是第一次遇到对我这么客气讨好的老师,再加上曾老头儿教的方式得当,我理解很快,也记的非常快,曾老头儿边教边摇头,说我是一棵良才,可惜被那些学识不行的老师给糟蹋了。听的我心里美滋滋的。这一路多门课程轮番轰炸,到了吃饭点儿曾老头儿就给出去买菜回来做饭,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12点。 我按照昨晚的方式施展招魂术,曾老头儿烧过纸钱之后,我们就熄灭了点灯,坐在黑暗中静静等他爷爷的到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快睡着的时候,就看到月光地里有个黑影正从马路尽头缓缓走过来,今晚夜色凝重,月光稀薄,任何东西被月光一照都显得暗淡神秘,马路上的黑影吸引了我。 我见曾老头儿还瞪大眼睛盯着外面发呆,似乎没看到马路上的人影,我问他是否看到外面有人? 曾老头儿吓了一跳,特意跑到门口逛了一圈儿回来,说哪里有人,小大师你开玩笑吧? 我心里顿时明了了,那黑影八成就是正老头儿他爷爷回来了,我立刻给曾老头儿开了天眼,他朝门外一望,吓的“啊”了一声。只见老屋门外月亮地里站了个一身长衫头发花白的老头儿,他怔怔的望着老屋,眼里满含泪水,神色极为凝重,夜风把长衫下摆吹的飞了起来。这老头儿一身穿着打扮在这样的环境出现,显得特别奇怪,这深沉的黑夜里,又徒增了几分神秘和阴森。 曾老头儿冲出门去,抱着老头儿就跪了下来,哭嚎着叫爷爷。 曾爷爷慈爱的摸着曾老头儿的头发,说:“我孙儿都这么大了,比爷爷活着的时候都老了,这五十多年来,孙儿你受苦了!” 看着曾爷爷老泪纵横,和曾老头儿哭诉阴阳两隔的思念之情,我也一阵心酸,跟着这爷孙俩抹眼泪。 曾老头儿把爷爷请进老屋里落座,曾老头儿知道他爷爷好酒,中午特意买了瓶12年的白云边佳酿,给老爷子斟了一杯,老爷子对着酒杯吸了口气,老屋里顿时酒香四溢。我知道这是鬼的喝酒方式,他们不饮酒水,只吸精华。我趁给老爷子倒酒的机会把那杯酒拿到鼻子下一闻,杯子里就只剩下一杯清水了,早没了白酒的醇香。 老爷子知道是我救了他,对我千恩万谢,我们寒暄完之后,曾老头儿就问起他爷爷当年在赵家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怎么被赵家人折磨死的。曾爷爷叹了口气,说赵家人并没有折磨他,他当日冲破赵家家丁的阻拦,仗着赵家世交的身份,赵家下人也不敢为难他,他一路闯进赵家大宅,嚷嚷着要见赵司令。赵家下人说司令去了省城,曾爷爷并不相信,他见大宅里有个院落戒备森严,猜测赵司令就在里面,便冲开重围闯了进去。赵家家丁慑于曾爷爷跟赵司令表面上的交情,不敢强硬阻拦,曾爷爷一直闯进前厅,那些家丁守在院外不敢进来。曾爷爷推开前厅大门,赫然发现客厅里漆黑一片,连窗户都没有。客厅中间摆了一具硕大的棺材,那棺材顶上还坐着个背朝他的小女孩儿,女孩儿扎着两只羊角辫,穿了一身血红色的裤子,曾爷爷还没见过哪个女娃娃会穿这样的裤子,当时就感到非常奇怪。 他想过去看看小女孩儿的样子,女孩儿突然叫住他,并报出他的生辰八字。 曾爷爷顿时就懵了,这女孩儿实在太古怪了,且不说她一个人坐在棺材头顶上不害怕,单就她不回头能猜到自己的生辰八字,这就令人相当费解,曾爷爷突然很害怕,扭头想出去。 小女孩儿突然叫住他,说:“你来都来了,也不想看看我美不美,多遗憾呀?” 曾爷爷顿觉心里一阵发麻,这话要是十八岁大姑娘说出来,还是妖娆多情的,可是从这么屁大点儿孩子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曾爷爷一回头就看到小女孩儿扭过头来,冲她诡异的一笑,这一笑之下,曾爷爷顿时被吓的魂飞魄散。因为那小女孩儿长了一张纸糊的大脸,脸上还涂了两坨大红呢,极其妖异古怪。 曾爷爷吓的骨头都酥了,想跑出去喊救命,却发现怎么都迈不动腿,就在他挣扎的时候,就看到女孩坐棺材上冲了他了口黄气。曾爷爷只觉得脑子一懵,整个人就昏死了过去。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四章 帝王局 说到这里,曾爷爷长叹了口气,说:“再后来,我就一直呆在一个极为黑暗的世界里,在里面忘记了时间,忘记了空间,每日与恐惧和仇恨斗争。在我的印象里,唯有对赵家的仇恨从未停止过,我觉得这一切必定是赵家设计好来陷害我的,凭借着这股仇恨,我在黑暗中村子了很久,直到小先生你为我解困我才知道,我这一困就是五十多年。” 听完曾爷爷的讲述,我心里一动问曾爷爷道:“你说你在赵家宅看到一位穿红裤子的小女孩,那会客厅前案台上有没有一块没写名字的祖宗牌位?” 曾爷爷凝神想了一会儿,悚然动容道:“我记得棺材前面的确是有一张案台,台上摆了祖宗牌位和香案,但牌位上有没有写名字,我就没注意。当时那棺材和小女孩儿太过煞眼,我根本没精力去注意别的东西。” 我心里渐渐明了,曾爷爷当年遇到的怪事,恐怕跟我在张家别墅神游时见到的一样。那神似张蕾蕾童年的小女孩儿多半也不是人,而是某种奇特的东西。我起初在后厅见过小女孩儿蹦蹦跳跳跟活人一样,出了后厅再进去看,赫然发现无论是小女孩儿还是八仙桌、棋盘、留声机都是纸折的,再加上前厅没有名字的祖宗牌位,足见这小女孩儿的真实身份令人起疑。曾爷爷离奇死亡,无疑也是遭到那小女孩儿的毒手。 从心底来说,我非常不愿意承认小女孩儿跟张蕾蕾有关系,可是小女孩儿那张神似张蕾蕾童年的脸和我在赵家枯井里看到成年之后的张蕾蕾,无意不在说明,张蕾蕾跟赵家有着某种扯不断的联系。我心里很害怕,越接近真相我就越怕,我真不想我深爱的张蕾蕾跟这种事情扯上关系。我只希望她继续做一个能让我保护的女孩儿,一个能在学习上甩我几十条街的学霸女神,可是事实往往是残酷的。 我发了会儿呆,心里全是各种不解和绝望,可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我逃避。曾爷爷小心的问我:“小先生,是不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要不我再想想?” 我慌忙摇头,心里却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曾爷爷可能是中了小女孩儿喷出的一口毒气死去的,他死后下葬为什么会有人罩住他的脸,还用那么珍贵的兽骨镇住他,这就让人想不明白了。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就算是冤死,执念比较重,也不至于要用这种方法来困住魂魄,让死者死都不得安宁,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我又想到赵家一再暗中算计曾经的恩人曾家,这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就算曾爷爷知道赵家的秘密,以赵司令的能力,杀人灭口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的一而再再而三算计曾家,搞到曾家家破人亡,这种行为简直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我想来想去想不到点子上去,就决定从曾爷爷的生辰八字上着手,我让曾爷爷给我报了八字,他孙子曾老头儿代劳用笔帮我写在纸上交给我。给鬼算生辰八字是有禁忌的,所以我不敢冒然用李半仙儿传我的麻衣相术,我给陈思可打了个电话。电话才接通,陈思可就疯疯癫癫的告诉我,今天给陈婆下葬特别顺利,墓坑一挖开,里面都是清清的泉水,帮她挖坑的工人可能以前听过风水数术一类的东西,看到墓坑冒水,纷纷夸这穴点的好,一定是出自高人之手。陈思可好好把握表扬了一番。 我没空听她扯屁,便把曾老头儿的生辰八字给她报了一遍,想她是神瞎子陈婆后人,必定精通陈婆的“十万卦诀”,以她们陈家的本事,算算曾爷爷八字中的奥妙应该不难吧。陈思可非常爽快的答应了我的要求,让我等她半个小时,就挂了电话。 曾家两位知道我在给他们帮忙,就对面坐着对饮,边喝酒边聊起一些过去的事情。看到这两位面向相仿的祖孙,我心里真是很难接受,人鬼殊途的事情很多,能碰上祖孙相隔阴阳还能对饮的,恐怕很少了。 不到一刻钟,陈思可就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她算出来了,这曾爷爷的生辰八字还真有问题,是阴煞之命,就是说他死前只要含有怨气,死后就可能变成阴煞。听陈婆生前说过,古代贵族墓葬时希望用一种阴阳局来防止盗墓,就是在主墓周围按北斗七星的方位修上一圈儿小墓坑,墓坑里埋的都是阴煞。这些阴煞被封印在墓坑里,怨气不能释放只能自己憋着,越憋怨气越重,只要有盗墓贼敢挖开主墓,阴煞就会被放出来护主,盗墓贼撞上这种凶局的,无不横死,死状极为惨烈。 我心里一惊,暗想难道我猜错了,给曾爷爷坟墓里做手脚的并不是为了制住曾爷爷的怨气,而是另有所图?我又觉得陈思可的说法很不对,按照她的意思来办的话,葬曾爷爷的墓一定是被人设计好的,可曾家当时非常穷,根本没钱去请风水先生,是曾家人随便找的一处乱坟堆里葬的曾爷爷,世界上恐怕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吧? 我把这个疑问说给曾家二老听,曾爷爷当时就说:“你这么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我曾家虽说当时败落了,可还有只交好友若干,总有几位愿意出面为我老曾找位风水先生的,就是惧赵司令淫威,总会有有良知之人愿意偷偷干这种事。” 我再问曾老头儿,曾老头儿想了半天,说他当时还小,只记得他爹妈特别强调说,要是外面有人问他他爷爷选墓地有没有请人看风水,就说曾家穷了,请不起风水先生,随便找地方埋了拉倒。 曾老头儿说到这里,我顿时就明了了,曾家肯定找人看过风水,是风水先生在点穴上做了是手脚。 曾家二老十分赞同我的说法,可我又觉得这种假设有问题,倘若是达官贵人点阴宅,肯定会选一处风水绝佳的地方下葬,怎么会找那处鸟不拉屎的地方呢,这也太他妈说不过去了吧。 我想不明白,曾老头儿说:“你先别急,要不咱们明天再去看看那地方,寻龙点穴之术最是高深莫测,看走眼了也是常事,咱们多看看说不定能找到玄机。” 我想想也对,我对寻龙点穴还是新手,就靠着那半卷残书吃饭,书本上的东西要真变成自己的,总要允许失败几次的,况且我天生资质不好,读书特别笨,错几十次都是能理解的。 曾爷爷回魂时间到了,我和曾老头儿跟他作别,两人又是抱着痛哭一番,曾爷爷就出了门一路往马路尽头去了。我知道鬼魂走到十字路口,遇到十煞对冲的时候,就会找到通往阴间的那条路,他也就会隐遁不见了。 我跟曾老头儿离开叶家村七号,回医院的车上,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找来找去,竟然发现这些可怕的事情跟我的恋人张蕾蕾有撇不开的关系,我心里惆怅万千,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下去。 回到医院我又找了以前的病房睡觉,我生怕睡着之后又会遭遇那种可怕的鬼压床,我特意在睡前就把风水罗盘托在掌心,谁知道这样睡到下半夜,我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冷的我直打寒颤。 这一冷就把我冷醒了,我挣扎着想给自己盖上被子,就发现手脚还是动不了,我想是不是那东西又来了,现在连风水罗盘都治不了她,这下可真坏了。 我冷静下来,就发现怀里多了个东西,像是个活人似的,只是她全身异常的冰冷,像是块才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糕。她浑身贴着我,一点点的往我身上蹭,蹭的我也跟着她周身冒冷气,整个人快被冻僵了。 我吓的够呛,没等我冷静下来,我脖子又是一紧,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我心说你他妈的还来这套,能不能有点创意呀,我被憋的喘不过气来,就在生死关头,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顿时就清醒过来,掐我脖子上的东西很快就松开了,我睁开眼睛爬起来,再去摸身上,什么都没有。 我大口喘了半天气,按亮了病房灯再去摸手机,发现给我打电话的是个陌生号码,我拨过去却显示对方已经关机了。我心说又是哪里高人救了我,至于整天神神秘秘的欺负我那脆弱到不能再脆弱的小心脏么? 我发现我的风水罗盘对那可怕的东西没有任何震慑作用,前两晚我拿出风水罗盘来就能睡好觉可能并不是罗盘起作用了,而是那东西一晚上就来一次,被惊扰走了之后,就不敢再来了。 我带着惴惴不安的心好半天才睡过去,一觉睡到天亮再没出过什么事,早起去看我爸妈,我爸已经能自己坐起来吃饭了,我妈说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好,还要半个月就能出院了。听我妈这么说,我心里一阵舒畅,我发现虽然我恨我爸,毕竟十几年的感情在那里,我骨子里还是非常关心他的。 我在医院吃了早餐,曾老头儿就打车来接我了,我们直奔墓地。曾老头儿在车上激动的告诉我,这是他五十多年来睡的最舒服的一个觉,一觉睡到天大亮,真叫一个畅快啊。曾老头儿说的热泪盈眶,就差跟我激动的拥抱了。 我们在墓地走了一圈儿,我根据残书上和李半仙传授我的寻龙点穴之术把周围山势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这块乱坟岗有任何值得利用的价值,换句话说,这里没有任何龙结穴的痕迹,是快废地。 我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残书上对兽骨的描写是正确的,陈思可的说法也很在理,可偏偏就是有些环节出了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曾老头儿说:“我在古书上看到说,有些风水必须在特定环境下才能看出它的特点来,我看要不咱们晚上再来一趟,说不定就有收获呢?” 这种说法一般只存在于理论上,我还没看到实际的例子,不过死马当活马医了,晚上过来看看也好。 我又跟着曾老头儿回到叶家村7号,继续在他的辅导下重新学习高中课程,不知不觉天色又暗了下来,一望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了。 我们步行很久才抵达那片乱坟岗,我们在江坝上往那个方向走,这乱坟岗里脏东西多,为了避免一通乱走沾上什么东西,我先给自己开了天眼。快到乱坟岗的时候,我朝前一望,赫然发现那片乱坟岗里隐隐有紫气蒸腾而上,伴着滚滚江水的声音,这片紫气显得极其神秘。我心里一震,暗道这是帝王之气呀,难道此地真是风水宝地埋了皇帝不成?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五章 地宫 我和曾老头儿走到那座秃山上的时候,半空中蒸腾的紫光就散开了,我心中极为纳闷,这秃山寸草不生,连棵树都长不了,它会是风水宝地?而且这秃山样子非常奇特,就是一块拱起的小山包,距离长江还有一段距离,站在山顶上都望不见江水。可是说是既无山龙又无水龙,无怪乎这地方后来做了乱坟岗,解放前死个人太容易,穷人家无钱下葬,更不可能有钱请风水先生相地,就只能在这乱坟岗里刨个坑竹席一裹就埋了。 我站在山顶上,以曾爷爷的坟墓为核心,按照陈思可说的北斗七星的方位逐一确定位置。阴阳阵法上,常有用北斗七星护法的说法,根据我的推测,曾爷爷的坟墓应该在天权星的位置,我依次展开,先后定了天枢、天璇、天玑、玉衡、开阳、摇光六个位置,然后跟曾老头儿选了天枢星的位置开挖,挖了半个小时就挖到一具棺材。我心里一阵激动,不过目前还没开棺,要是能确定棺材里有兽骨,就能肯定陈思可的说法是正确的了。 这大晚上的开棺容易出事儿,要是挖的是新埋的坟,一准要招惹是非。开棺之前,我在棺材盖上压了块我爷爷送的千年泰山石镇邪,跟曾老头儿小心翼翼的推开棺材,就发现里面躺着具穿红衣红裤子的女尸。那女尸看着邪性,明明衣着打扮都是民国时期的样子,偏偏尸身还没腐烂,只是脱了层水,尸体变成了焦黑色。她那一身红衣红裤的打扮非常吓人,民间有说法,下葬时穿红容易变成厉鬼回去索命。 我拿手电筒把女尸上下都照了一遍,发现这女尸身上并没有兽骨,我又把棺材里面都照了一遍,还是空的。 我心说难道陈思可说错了,根本不存在七具护法凶墓,我能在这里挖出女尸,纯属此地就是乱坟岗,埋的坟太多了,那女尸点子低一下子就被我挖到了? 曾老头儿指了指女尸的嘴巴,说:“古书上说,古人下葬时有个习惯,喜欢嘴里含口含,肛门垫屁塞,这一是为了尸体防腐,二来也能将宝贝藏在隐秘之处,防止盗墓贼盗宝荆棘王座。” 我说:“老头儿,你不会让我扣她嘴巴吧,太恶心了。” 曾老头儿说:“自然不会让小大师你为难了,你帮我按住她脑袋,我来操作。”说着,曾老头儿戴上手套,我只好掰住女尸脑袋,一手捏住女尸的嘴巴,曾老头儿把手伸进她嘴里,一直塞到喉咙深处扣了半天扣除一坨臭肉,熏的我差点吐了。 曾老头儿久掏无果,我们只好把尸体放回去,我说:“别倒腾了,八成是陈思可的说法有问题,你爷爷的尸体就是被赵家下了手段,咱们出现了方向性错误。” 曾老头儿凝眉想了想,指着女尸的下身说:“在没有把检查工作做完之前,我不喜欢过早下定论,不可否认的是,兽骨有可能做了女尸的屁塞。” 曾老头的话差点让我昏死过去,难道真要我们掏女尸的肛门,这也太恶心了吧,对女尸也是大不敬。想她死了至少也有五十多年了,没想到半个世纪后会被一老一小给爆了菊花儿,这女尸要是鬼魂还在,必定就是厉鬼,受了这种屈辱,她还不弄死我们。 曾老头儿把女尸翻了个个儿,让她屁股朝上,又脱掉女尸的红裤子,那女尸一块焦黑干瘪的屁股就全露在我们面前。曾老头儿还没掏呢,我见到这种屁股就先吐了,晚上吃的饭菜吐完了又吐了不少酸水。 曾老头儿知道我受不了,也不再让我帮忙,他自己伸手进去掏,掏了半天没动静,我大老远站着劝他说:“算了,这女尸都死了半个多世纪的,让你折腾成这样我都于心难忍,你说你让女尸地下有知情何以堪呀,人家好歹也是个女的。” 曾老头儿太敬业了,我见他大半个身体都趴进棺材里,手指不知道伸进去有多深,突然老头子嚷嚷起来:“找到了找到了,我摸到个硬邦邦的东西----” 我打心眼儿不觉得女尸屁眼里真有屁塞,劝曾老头儿说:“你先摸索着猜猜他是个什么东西,别扣出来把你自己给恶心死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六章 墓道迷踪 我见老曾的样子变得很不正常了,担心他说话大声引起墓室里人的注意,便将他拖到一边,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老曾说:“坐石凳上的白头发老头儿,就是赵司令,我对他印象非常深刻,一定错不了。” 我说:“你说赵司令还没死,他住坟地了就指这儿啊,你早知道他住这儿不说,害我费了半天工夫,你可真够没劲的。” 老曾急了,说:“根本没这回事,我上次跟踪他到郊区的一处墓地,他进去人就不见了,非常诡异,跟这里风马牛不相及,我也没想到他竟会在这座大墓里。” 我问老曾,你能猜到棺椁里躺的是什么人吗,我总觉得里面很怪,可能是一系列疑团的症结所在。 曾老头儿摇头道:“猜不出来,我们所处的位置有问题,棺椁就是我们俩视觉的死角,怎么看都看不了。要说猜测,我们一点实事基础都没有,也不知道从哪里猜起呀。” 我心说是这么个问题,看这墓室里的装饰,是座古墓无疑,现代人再厉害也不能建出这么古色古香的墓穴来。也就是说,是赵家人盗了这座墓来为己所用,我真想不明白这姓赵的也真够变态的,找哪儿不好,偏偏要找座阴森森的古墓来办事儿。赵一平这货色也真没追求,年纪轻轻就跟人出来盗墓,活该一辈子做小混混,迟早在街上被人砍死。 老曾说:“要知道棺椁中躺的人是谁,我有两个办法。第一,我们守在秃山上,等里面三个人都出去了,或者落单了一个,我们再进来,看一眼就知道了;第二,济城葬了大墓,历史上肯定有记载,我去档案馆里查资料,查到资料就好说了,定能判断出墓主身份。” 我暗夸老曾聪明,不愧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我俩商量着,墓室里的气氛太诡异,又敌众我寡打不过他们,不是硬拼的时候。我们先出去,再按照老曾的办法来办,总会逮到机会进去看看棺椁。 我们返回到神道尽头,再去找我们挖开的封土洞口,却发现墙壁上光溜溜的,那洞口已经消失不见了。我和老曾大惊,就算有人发现洞口,把洞口堵死了,也该留下点痕迹吧,怎么这墙壁竟然一点破损的影子都没呢? 我们拿铁铲、铁锹又挖又铲,倒腾了半天,还是没发现洞口的影子重生我是你正妻。这可把我们吓坏了,我心想,是不是洞里下了什么道家障眼法,让我们看不见出去的洞口了? 我给自己开了天眼,仔细朝那边一看,却发现墙壁还是光溜溜的,依旧没有发现洞口的影子。 我问曾老头儿说:“是不是咱们走错了方向迷路了?” 老曾说:“绝不可能,这墓穴里就只有一条神道,我们沿着神道走怎么可能出错,直来直去的,傻子都不会迷路。” 这还真怪了,我生平唯一遇到过这种事,就是在名雅花园里被花袄女鬼给耍了鬼打墙,走来走去出不去,现在这情景,跟鬼打墙何其相似。可如果真是鬼打墙,我的天眼就能破了它,现在我开天眼都不能看出这出局到底是怎么回事,可真怪了。 老曾说:“要不咱们走到墓室那边再走回来,看沿路是不是出了什么奇怪的变化,我们没发现?” 现在也没别的更好办法了,我们只能折返回去,沿路观察神道周围的东西是不是跟我们第一次去时相同。我跟老曾一路对比,凭借两人的记忆活生生把神道周围的事物都给拼接了起来,我们走到墓室门口的时候,老曾喊住我说:“我想起来了,神道边上少了具石头人,你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我仔细一琢磨,还真好像有具石头人不见了,我们沿路返回能找到墓室,却找不到进来的入口,而路上一栋庞大的石头人也不翼而飞。理论上来说,以石头人的笨重程度,根本不可能凭人力短时间能将它移开。我们想来想去,最后确定了一种几乎不可能的方案,那就是我们走错了,我们真迷路了。 老曾说:“咱们现在陷入一种尴尬境地,就是终点是对的,可是起点不对,同时,咱们走的路也不对。数学上说两点决定一条直线,通过这个理论反证回去就可以推断出,我们走的路并不是一条直线,我们现在就来回于三个点中间,这三个点中间可能有无数条路,只是我们分辨不出来。” 我被老曾说的一头一脸的汗,几乎有点发懵,我问老曾现在该怎么办? 老曾说:“办法倒是有,不过我们还要多尝试才能找到最合适的方法,咱们现在在进行一项探索,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了诱宠特工小甜妻 。” 老曾的办法就是我们两人以十分钟的时间差间隔开走神道回去,我用铁铲在神道左边画x,他用锄头在神道右边画圆圈,看两者是否能同时存在一条神道的左右两边。如果同时存在,就意味着我们走到了一条路上。如果不能同时存在,就意味着一个时间差的间隔,我们走上了两条不同的路。 我先走,走了一段儿就听到老曾也上路的声音,我走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赫然在路边又发现了失踪的那只硕大石头人,我再拿手电筒往回照,发现后面早没了老曾的影子。我吓了一大跳,又折返回去,一直走到墓室尽头都没发现老曾的影子,我再看神道右边的泥地上,哪里有老曾画的圆圈? 我心底一阵发凉,老曾的推测是对的,我们各自走上了一条不同的路,我在我的路上徘徊,而老曾却在他走的那条路上失踪了,我心胆俱震,觉得到了一个我无法理解的环境里,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非常陌生。 我又往回走,在路上我就寻思上一趟的过程,突然明白过来,我第一趟和第三趟其实走的是同一条路,因为之前消失的一具石头人又出现了。我欣喜若狂,一路跑的飞快,当跑到神道尽头的时候,赫然又发现我在路上并没有再看到那具石头人。 我在神道两边找我和老曾画的x和圆圈,却发现神道两边都是空的,我顿时明白过来,我走上了未知的第三条路。神道尽头的墙壁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出口的痕迹,我一下子陷入了绝望,我想喊老曾的名字,又怕赵家人听到了,只能在心里憋着,无边的恐惧将我紧紧罩住,我感到自己极其的恐慌。 我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如果自己先乱了阵脚,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我会把自己活活给吓死。这次我学了聪明,我怀疑是神道上有问题,就不再沿着神道走,我在神道边上的泥土路上走,边走边画直线,就这么走了接近二十分钟我一脚踢到个东西,吓了我一身冷汗,定睛一看发才现是具风华了的干尸。 我把干尸翻过来看,发现那尸体皱成了一团,而他手里竟然捏着一只树枝,树枝上还沾满了泥土。我心里就明白了,我想过的办法早就被人用过了,看这人的衣着打扮像文革时期的人,怕是已经困死在这儿几十年了。 我一屁股坐地上,整个人就瘫了,再没有站起来的动力。 就在这时,我隐隐看到手电光的尽头有人影晃动,这可吓了我一跳绝色冷王妃 。我急忙把手电光了,自己躲在一具石头人后面,以我对老曾身形体态的了解,那人影肯定不会是他,既然来者不是我的队友老曾,必定就是赵家一家人了。以我对赵家人的可怕了解,他们要弄死我不过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这时候我跟他们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很害怕。 我听着脚步声渐渐走进,吓的大气不敢出,直到那脚步声走远了,我才憋不住开始喘气,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我琢磨着怎么想办法找到老曾或是出口,就感觉身边氛围不对劲。我对阴邪之物已经有体质上的敏感,一有这种煞气比较重的东西靠近,我就会浑身发冷,这回竟然冷到打寒颤的地步。 我本来背靠在石头人身上,石头人又坚又硬,戳的我身上很疼,就在我回过神来的工夫,我突然发现背上没那么疼了,好像靠在软绵绵的物事身上,我急忙拿手电筒往身后一照。这一照吓的我差点连魂都掉了,我背后那东西不是别的,竟然是老曾扣了人家喉咙和屁眼儿的红衣服女尸。 那女尸就挂在石头人身上,脸上肌肉居然还能张开,正一脸微笑的看着我。我活了十七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干尸对我发笑,整个人都快吓掉魂了。女尸黑乎乎的脸蛋儿上绽开了花儿一样的笑容,笑的我想吐又吐不出来,有种想立刻死掉的感觉。 我吓的瑟瑟发抖,一手举着手电筒,一手举着风水罗盘慢慢朝后退,我退到很远,那女尸竟然还是站在我面前,就这么一直跟着我。 我吓的环顾四周,就看到老曾正够搂着背还在前方神道上画圆圈儿,我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个劲儿的喊:“老曾----老曾----我在这儿----快来救我----” 可是,老曾却好像完全没听到我的叫喊似的,继续弯腰画他的圈圈,我几乎叫破了喉咙,这傻老头儿还是一点反应没有,气的我差点儿一口气把自己噎死。再看对面的女尸,她焦黑脸上的笑容似乎更盛了,正一点点朝我贴过来,我举起风水罗盘,她好像并不怕,只是一点点的贴过来,距我越来越近。 我指着老曾说:“你这娘们傻呀,是她扣你屁眼儿的,我可什么都没干,你要报仇找他去呀。” 女尸却不管不顾,就硬生生的朝我迎面贴了上来,我吓的四肢发冷,就想找块地缝钻进去。 这时,我竟看到老曾扭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七章 真假 我见他扭头朝我这边瞟了一眼,却没任何表示,我就彻底生气了,心想你这老头儿表面上看着真老实,骨子里太不负责任了。当时我不让你掏人家女尸屁眼儿,你硬要掏,现在女尸来寻仇来了,你就装没看见,太缺德了。 我心里咒骂老曾,却一直还提防着女尸呢,那女尸好像能贴地飞行似的,没看到她脚怎么动,却一直能跟我保持差不多的距离,我怎么后退都躲不开她。 我看再退不没法儿退了,我身后是堆满白骨的陪葬坑,距地面七八米深,我掉下去就别想再爬起来了,真就做了墓主的陪葬品。 我见这样不行,别真被女尸扑进陪葬坑了,我拔腿就跑,朝曾老头儿直奔过去,心想你别以为不理我就能躲过女尸的报仇。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是你捅的女尸就是你捅的,你脱了人家裤子你就得负责任吧? 我一溜烟朝曾老头儿狂奔而去,眼看着他就离我不远了,可我怎么跑就是靠近不了他,始终维持着那段几十米的距离。我拼命叫曾老头儿的名字,这老家伙真就跟听不见似的,再不回头了,一个劲儿的围着神道画圈圈。 我心说坏了,这墓道真他妈的邪门,我弄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如果说是鬼怪作祟,凭我的天眼肯定就能看清楚,可我现在开着天眼,看着跟肉眼一样的东西,找不到这墓道的哪怕一点奇特的地方。 我再回头去看女尸,就发现她又立在我身后距我不到一米的地方,正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我,一身的大红衣服特别刺眼。我也瞪着她,一人一尸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那女尸突然冲我扑了过来,吓的我一个哆嗦,风水罗盘直接砸她脑门上,女尸一点事儿没有,直接就扑倒在我身上。这女尸出奇的重,压我身上简直像尊石头人,我连挣扎都不能,就被死死压在地上。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着女尸面贴面的朝我压过来,臭烘烘的嘴巴就要贴上我嘴唇了,我一阵恶心,把头别过去。女尸就这么直不楞登的压我身上,逼的我不能动弹。我憋一口气,想把女尸推开,推了几次都推不动,我简直要被吓死了,难道注定要死在这墓道里? 我不敢把头扭回去,扭头就要跟女尸贴面吻了,我快速的把头扭到另外一边,赫然发现一个人影正从黑暗中走出来,这人背上扛了一把铁锹,正东张西望呢。我心里一阵发憷,发现这人身影跟曾老头儿很像,我憋着没让自己尖叫出来,等人影走近一些,我完全能肯定这人就是曾老头儿。 我心想怪了,老曾刚才不是在入口方向画圈圈么,怎么眨眼功夫又跑墓室那边去了,这厮逃的速度也太快了。我又扭头往另外一边看,赫然发现墓道入口方向曾老头儿还在佝偻着背沿神道画圈圈,都快画到头了。 而另外一头,曾老头儿还扛着铁锹四处找着什么东西,我心里一阵发寒,这一条神道上,怎么就跑出两个曾老头儿出来了?这两人各自干各自的事情,没有发现任何情况不对,甚至也没发现被女尸压住的我。 我知道,一定是墓穴出了什么问题,我们遭遇了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事实。起先我以为这两个曾老头儿必有一个是假的,或者是我出现了幻觉,两个曾老头儿都是假的,后来一想又觉得不对,我天眼的作用还没消失,不可能出现幻觉。我内心极为恐怖,古墓里的一切事物在我眼里都变了质,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揣测出事实的真相,我的天眼在这些东西面前变成了瞎子。 墓室那边的曾老头儿扛着铁铲走近了我,突然站住了,盯着这帮愣了一下,然后飞速跑了过来。我心里一阵狂喜,曾老头儿跑我身边蹲下,对我说:“小大师,你怎么在这儿了,我都绕神道好几圈儿了!” 我指了指身上的女干尸,说:“我快被压死了,你赶紧把她弄下来,都是你干的好事儿,这女尸也是瞎子,干嘛找你不找我呀?” 曾老头儿急忙将女尸推下去,我翻身坐起来,女尸就这么面朝下躺地上,一动不动,就是具活生生的尸体。我把女尸摆弄了一下,没发现她有任何异常,就是老曾当时扣过的干尸,她怎么就能自己活了呢? 我想不明白。 曾老头儿说:“这墓穴邪乎的很,咱们现在必须同一时间行动,不能走散了,否则又可能在这神道上迷路。” 我也被这墓道吓的够呛,要不是曾老头儿及时出现,我非死在这儿不可,想想都是一头冷汗。 我爬起来,一脚把女干尸踹翻,我们继续朝前走,我突然觉得很不对劲,首先这里应该有石头人的,可这里没有,也就是说我们又走错了;再者,我们前面不远处就是另外一个曾老头儿在画圈圈,怎么我拿手电筒故意朝那边照,我身边的老曾就是发现不了呢? 我仔细一想,顿时就明了了,另外一个老曾必然是恶鬼,因为我开了天眼能看到鬼魂,而老曾他肉眼凡胎看不见。 我带着老曾朝那边走去。我还发现一个奇特现象,我盯着画圈圈曾老头儿的方向走的时候,怎么走离他怎么远,我身边的老曾一再提醒我走错了,再这么走要掉陪葬坑了。我拒绝去看画圈圈的曾老头儿,就在神道上往前走的时候,一抬头就发现离曾老头儿近了许多,这可真怪了。 我能肯定在我的天眼下,不可能有幻觉,天眼顾名思义就是洞穿一切,那些障眼术在天眼面前必定会露出破绽。可事实上,曾老头儿却一点破绽都没有,他真就跟我认识的曾老头儿没有任何区别,连画圈圈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我走到曾老头儿身边的时候,故意停下来,他依旧做他的事,真看不见我一样。我心说这可真是让老子犯难了,当年真假美猴王玉皇大帝都鉴定不出来,你弄两个一样的曾老头儿给我,我哪有鉴定真伪的本事? 我故意拿锄头去敲曾老头儿,一锄头挥下去,却给挥了个空,我背上顿时就一层冷汗。事实比我想的更加可怕,如果画圈圈的曾老头真是鬼魂的话,我开了天眼就进了他所在的世界,在同一个世界里我们都是有形有质的个体,我肯定能碰到他。 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胆寒,身边的老曾奇道:“这条路肯定有问题,我们都没发现石头人,说明前面没有入口,咱们要继续回墓室找路才是。” 我点了点头,带着老曾往回赶,一直走到墓室,我突然发现墓室里的灯灭了,我心里一惊,难道刚才我惊慌失措的叫声惊动了赵家人,他们已经发现我了? 老曾指了指墓室门口,我发现墓室的石门开出了条缝,刚好够一个人进出,心里不由的一惊。我发现老曾盯着石门眼珠子都绿了,这是一种多么渴望的眼神呀,我也好不到哪儿去,墓室棺椁里躺着的人对我们来说太具有诱惑性了,到底古墓里有什么东西才导致赵家人被吸引进来的呢? 我先在墓室裂缝处拿手电筒照了照,发现里面是空的,一个人都没有。我内心大定,对老曾打了个手势,老曾会意,老曾打前,我们俩一前一后就穿过了墓穴石门。 我们迫不及待的跑到棺椁前面,两只手电筒同时照进棺椁里。棺椁的盖子早被推到一边,里面有具略小金棺。那金棺非常奇怪,因为它的棺材盖是透明的,像一块非常厚的透明玻璃,不过这种玻璃又极其奇特,我们往里面看的时候,发现金棺里躺的尸体都被光线折射变形了,我只看到里面是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却无法看清楚女人的面容。 我看来看去不得要领,再看老曾,他比我还激动,上下左右多角度棺材女尸,就是看不明白,急的他抓耳挠腮十分郁闷。 我见老曾这样,不禁好笑,说:“老曾你别紧张,看我让你立马看清楚着棺材里的女尸。”说着,我抡起锄头一锄砸向金棺的透明棺盖,老曾大叫:“不好,这会伤害棺材里的尸体----”他眼疾手快拦住我的粗鲁动作。 我突然冲老曾冷笑道:“你不是老曾----” 老曾一愣,莫名其妙的看着我,说:“小先生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不是老曾会是谁呀,咱们赶紧想办法把金棺里的女尸看明白要紧,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我说:“你绝对不会是老曾,我对老曾再了解不过,他有个习惯,遇到紧急的事情会先出左手,而你刚才推我的动作分明是先用右手。” 老曾怪异的笑了笑,整个脸突然扭曲了起来,我吓的退后两步,就发现老曾变成了他爷爷的模样冲我阴毒的冷笑,我吓的一直退到石门边上。 我再拿手电筒去照老曾的时候,赫然发现这里根本就不是什么墓室,而是神道的尽头,墓穴入口的地方。 我拿手电筒四处乱照,发现不远处老曾还在画他的圈圈,那埋头认真的样子,真跟我认识的老曾一模一样。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八章 奇门遁甲 刚才经历的一切还历历在目,我能肯定自己这一切绝对不是幻觉,可我明明和老曾在墓室里面的,怎么眨眼功夫又回到入口处,我实在想不明白。望着不远处打手电筒画圆圈的老曾,我心底一阵发毛。一直在我身边的老曾,赫然变成了他爷爷的模样,这怎么说得过去?按理说,北斗七星护法阵,我们破了最重要的两颗星宿位置,取出兽骨,这个阵就应该破了,可女干尸和曾爷爷为什么又会出现在古墓里呢? 墓里发生的事情,早已超越了我对这座墓的基本认识,事情正在朝一种我怎么都想不通的方向发展,像走进了一座死胡同。 我见老曾在黑暗中兀自认真执着的工作,我爬起来瞧瞧向他走去,手里早捏好一柄锄头,墓室里发生的事情,让我对古墓里一切东西都心存怀疑,我觉得这个老曾也不是活人。我走到老曾身边,他仍没有发现我,我突然大吼一声:“老曾----” 老曾吓了一哆嗦,回头朝我看过来,这回他真看到我了,吃惊道:“小大师,你怎么出现了,我找你找了半天。” 我狐疑道:“我在墓穴里大喊大叫你没听见?” 老曾茫然的摇了摇头,说:“我一直在这儿画圈圈,画了好半天没发现你的踪迹,我又折返回去找你,找你也没找到,就继续回来画圈圈了。” 我吃惊道:“你回去找过我?” 老曾点了点头,我脑子里出现女干尸压住我的时候,前面是老曾四处搜寻什么的样子,好像真是在找人,而后面的老曾依旧在画他的圈圈至尊邪神最新章节。我心里一阵发麻,难道我刚才看到的两个老曾,其实就是一个人,只是老曾在不同时间做的不同事情而已? 我发现我快疯了,事实的残酷程度显然超过了我的预料,这种在现实世界根本不可能存在的事情,在古墓中竟然真的存在了。 而神道前方的出口,依旧是光溜溜的墓砖砌成的墙壁,我心底一阵发冷,冷到骨子里。我想,难道我和老曾真的要困死在这座古墓里不成,这墓穴中的变化,早已非我这种对风水术数只懂皮毛的小屁孩子所能理解的。 我把跟老曾分手之后的经过,详细的对老曾说了一遍,老曾也是听的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已经对能出古墓彻底绝望了,赵家人能在墓室里怡然自得,显然对墓穴中的这些奇异事情了如指掌,才不会被困里面。而我们对阴阳之学,毕竟了解甚浅,所以困在这局中,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曾老头儿凝神想了一下,说:“小大师你先别急,咱们遇到的怪事,我怎么觉得跟古书中提到的一种奇术有关?” 我吃了一惊,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急忙问曾老头儿道:“什么奇术,你快给我说说,看咱们能不能想到破解方法?” 曾老头儿神秘兮兮的说:“在中国传统数术里,是不是有一种术,叫‘遁’?” 我心里一震,就想起了李半仙儿授艺的时候跟我说过的一种术法,叫“奇门遁甲”。他说奇门遁甲在一般算命先生手上,被称为是算命的技巧,是一种预测学说,古代被誉为帝王之学。 据李半仙儿的说法,这奇门遁甲的特点在一个“遁”字,它真正神奇的地方并非用来算命,而是用在排兵布阵上。奇门遁甲的确是帝王之学,可它指的是在用兵上的神奇,而非算命上的精准,这是许多路边摊算命先生诓骗人的谬误之处。李半仙儿说,奇门遁甲厉害非凡,真正使用奇门遁术高明的人,可以颠倒乾坤,创造出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让深陷其中的人不辨真假、事实、时间和空间。 想到这些话,比对我正遭遇的可怕现象,我突然明白过来,我遇到的并非传说中的鬼打墙,也不是恶鬼作祟,而是五行术数中最可怕的奇门遁末世之废物 。 老曾说:“你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么?” 我吓的浑身发抖,喃喃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奇门遁甲术,咱们都被困在里面了,奇门遁里的东西说真不真,说假不假,却能够让人不敢怀疑它的真假,最后直至将人困死。” 老曾叹了口气,说:“是啊,我在古籍中对奇门遁甲多少有些了解,世上流传的奇门遁甲术多是伪作,真正能使用奇门遁术的人,在古代只有有黄帝、姜太公、张良、诸葛亮、刘伯温等奇人。” 这些我全都知道,可我不明白的是,这种神乎其技的术法,为何会出现在我们济城这座秃山之中,这也太诡异了吧。更可怕的是,既然赵家父子对这些并不怕,那就是说明他们已经掌握了传说中神乎其技的奇门遁甲术,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发麻,越了解赵家,我越觉得赵家比我想象中更加可怕。 老曾说:“看来咱们要出去,只有破了这墓局中的奇门遁甲阵了,你知道奇门遁甲的要点吗?” 这些李半仙儿都对我说过,不过李半仙儿当时传艺懒散,说奇门遁甲这种东西,我这辈子怕是遇不上了,以他的资历,也就听人说说,还没真见过这种东西呢。 奇门遁甲指的是三奇,乙(日)、丙(月)、丁(星),门则指八门,休、生、伤、杜、景、惊、死,甲是指六甲,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所谓奇门遁甲,最重要的就是指甲,它藏而不现,隐遁于六仪之下,伺机而动,一动可倾覆乾坤。 曾老头儿说:“据我了解,这奇门遁甲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隐遁的甲,甲可以指六甲,也可以指别的东西,比如整个奇门遁甲阵的阵眼。它含而不露,潜藏在最神秘的地方,伺机而动,发动整个奇门遁阵。” 我越听越玄乎,曾老头儿说:“小大师啊,我老头子空有一身理论,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小大师你年纪轻轻就是杨门传人,深通风水阴阳数术,只要对这奇门遁甲术了解得当,就一定能破了这奇阵。” 我反复回味着老曾对我说过的话,暗想这隐遁的“甲”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呢?我们在阵局里摸不着头脑,全是这隐遁的甲在作怪,如果找到甲,就能破了这古墓阵局,可以我对奇门遁术的了解,要找到神秘的甲,又谈何容易? 我在神道上发愁的走来走去,突然我脑子里闪现出一抹亮光,我见老曾眼里也精光毕露,我俩几乎是同时叫道:“难道是隐遁的‘甲’就藏在墓室里?” 我俩不顾一切的冲向墓室,墓室里的灯依旧亮着,我们透过裂缝望进去,就看到赵家三个人正围着棺椁转动,墓穴里没有风,棺椁上点的一大排蜡烛却在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掉一样卿卿如吾全文阅读 。 我们盯着赵家三人的怪异行为发呆,过了一会儿,就看到棺椁里的女尸自己慢慢的坐了起来,看她衣着打扮非常华贵,一看在古代就是宫廷中人。老曾看着女尸发呆,眼睛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我好奇老曾难道认识这女尸,就听他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 我拍了他一下,道:“老头儿你说啥呢,什么不可能啊?” 老曾把我拖到一边,用几乎是发抖的声音对我说:“老头子我对各个朝代的服饰多少多有些了解,尤其是明王朝宫廷装扮,我还下了一番功夫。我在古籍上看过,说明朝兴献帝朱祐杬有位妃子叫刘楠,善阴阳数术,深的朱祐杬的喜爱。这刘楠聪明绝顶,帮了朱祐杬许多大忙,可惜她英年早逝,朱祐杬非常愧疚,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刘楠才导致她早死,所以命人在她死的时候,为她做了一尊凤冠,这凤冠就叫‘八门遁珠’。所谓‘八门遁珠’就是在凤冠里装了八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可工匠利用奇门遁的妙术将这八颗夜明珠隐藏在凤冠里,破解不了这奇门遁术的人绝对找不到这八颗夜明珠在哪里。我在古籍上见过‘八门遁珠’的详细描写,所以一眼就认出了这棺椁中的女尸,就是传说中的‘明妃玉尸’” “明妃玉尸?”我震惊到只能重复老曾的话了。 老曾说:“据说刘楠下葬后,朱祐杬还经常去看她,不知道是受这‘八门遁珠’的影响还是怎样,刘楠的尸体一直不腐,甚至皮肤还慢慢变得像玉石一样光滑清亮,触手冰凉,这件事在当时一度流传很广。我以前以为只是一段野史,想不到竟是真的,我们中了明妃刘楠的奇门遁甲术。” 我听老曾说的神乎其神,对这女尸也多了七分好奇,就忍不住去盯着女尸看,我看着看着,就觉得女尸的眼神不对,她妈的这娘们怎么好像拿眼睛朝我这边瞟呀?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头顶突然一阵发麻,整个人都木了,因为我看到女尸把头扭到了我们这边。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八十九章 破奇门 这一发现让我打了个哆嗦,昏暗的灯光下,我终于看清了明妃刘楠的真面目。只见他眉目如画,肌肤雪白,她死了这么多年,眼睛竟然还是黑白分明,是个活脱脱的大美人,我一瞬间竟然看痴了。 女尸跟我眼神相接,我一阵口干舌燥,脸也涨的通红,好半天缓不过来。 老曾说:“我怎么觉得那女尸在看我们,你发现没?” 我说:“肯定在看我们,你没发现她头都扭过来了,太吓人了,几百年的老尸头还能动,还有比这更吓人的事儿 老曾说:“是啊,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从认识了小大师你之后,老头子我见到的怪事是一天比一天多了,也算大开眼界了。” 老曾兀自在哪儿抒发着内心的激动,我则在考虑怎么进墓室找到这奇门遁中隐藏的“甲”的问题。现在赵家三个人在里面,我心里虽然知道干不过他们,却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想现在到了绝境,搏一把就可能赢,如果坐以待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摆在我们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弄开墓室的石门。赵家人能进墓室,说明这石门上必有机关,问题就是我们能否在短时间能找到机关在哪里? 我正琢磨着,曾老头儿突然说:“哎呀,那女干尸又来了,怎么办?” 我回头一看,就见老曾的手电光下,女干尸正一身大红衣裤踩着金莲小步非常轻盈的朝我们走过来。在她身后,还跟着老曾的爷爷,曾爷爷面目狰狞,脸色发紫,一看就是凶相。 老曾做好了跑的准备,我有了刚才吃亏的经历,对女干尸能行走自如深表怀疑,也对破了北斗七星护法阵之后,他们还能祸害人也很怀疑。我又明白,这些东西虽然怪异,却绝对不是幻象,而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女干尸能压住我就是事实。但我又明白,女干尸和曾爷爷能出现在这里蛊惑人,绝对不是真的,他们只是被奇门遁术利用了而已。这奇门遁甲之术高深莫测,利用八门的万千变化,可以制造出许多东西,真真假假,让人防不胜防。 我见女干尸和曾爷爷渐渐逼近,知道必须立刻想到办法解决掉他们,否则在这奇门遁阵中,一定会被他们弄死。 我脑子飞速旋转,想起奇门遁甲一直强调的八门,即是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奇门遁甲之所以神秘莫测,就是因为八门可以生出万千组合,盘根错节的影响奇门遁甲阵的效果。 这女干尸和曾爷爷,想必就是奇门中某一组门组合生出来的怪象了,要想解决掉他们,就一定要破了生成他们的门。我想来想去,觉得女尸和曾爷爷在墓穴里如影随形,不消停半分,有生生不息之意,正合了奇门遁甲八门中的生门。 这么一想我就有了头绪,既然找到奇门遁阵中的生门这个切入口,我就试着推演其它的门。我掏出祖传风水罗盘,在上面以生门为基点排盘,先后排出三奇六仪,又定出生门,这时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风水罗盘的各个模块咔嚓嚓的响,很多模块竟然自己上下左右挪动起来,奇门遁甲的八门自己以一种奇怪的规律在罗盘上排列了出来。与此同时,罗盘上一直沉寂的八种模糊奇像竟然也在微微挪动,奇像本来只有模糊轮廓,这么一动之下,竟然变得非常清晰了。 我仔细一看,赫然发现生门所对的那只奇像上,隐隐能看到女尸的影子,我心里一震,顿时就明白了,我家这枚风水枣罗盘果然是神物,竟然自动将明妃刘楠布下的奇门遁甲之阵给排出来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女干尸和曾爷爷已经冲到我们面前,女干尸伸手就来掐我脖子,曾爷爷则扑向他孙子。我一个懒驴打滚躲过女尸的凶恶一扑,曾老头儿知道来掐他的爷爷并非他真爷爷,用铁铲将曾爷爷顶开,跑到我身边。 我跟曾老头儿发足狂奔,后面两具尸体穷追不舍,我边跑边看罗盘,赫然发现我们刚才站的位置就是奇门遁的伤门上,所谓伤门,就是易出血光之灾,吉事不宜之意。我回想起跟老曾第一次发现墓室裂缝时,就是站在伤门位置,再按沿路返回,就发现神道发生了改变,我们怎么走都走不回去了。 现在想来,所谓的墓室裂缝,根本就是一道诱敌机关,只要走过去必定就会踏上奇门遁阵八门中的伤门,从而启动这个阵法。 干尸一直对我们穷追不舍,我对照罗盘上休门奇像所指的方位,带着曾老头儿跑过去,正是一座庞大陪葬坑的边沿。曾老头儿见我跳上狭窄的边沿,不疑有问题,也跟着跳了上去,这么一跳跟我们不到一米远的两具尸体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曾老头儿奇道:“追的好好的怎么不追了?” 我告诉曾老头儿,我用风水罗盘排出了这座奇门遁阵,推出了遁阵的八门,咱们现在站的位置,就是整座奇门遁甲阵的休门,休门主休止,阵法会自动停止,所以干尸也就不见了。 曾老头儿听后,对奇门遁甲的神妙更加向往,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一劲儿的说:“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小大师年纪轻轻竟然达到了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程度,太不可思议了,老头子我今生能见到这种神妙数术,死也值了。” 我心里暗暗不好意思,真正说起来,这奇门遁阵并不是我能破的了的,全是我家祖传这枚风水枣罗盘的功劳。我本来想跟老曾说实话,可这罗盘太过珍贵,它的奇特作用如果流传了出去,以我的本事肯定保不住它,所以我只好把这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以免以后生出祸端。 我们见两具尸体都不见了,便又回到神道上去,一直走到墓室附近,这回我们学了聪明,不再靠近墓室裂缝。我端着风水枣罗盘,研究这奇门遁甲阵的其它六门,发现六门中有处开门的位置,罗盘奇像上对应的是一尊石人的阴影。 奇门遁甲中,八门中的开门是开门见山,光明磊落之意,看到墓室的石门,我心里一动,难道这阵法中的开门,隐含了开石门之意? 奇像上的石头人轮廓跟石门两边的石人并不相同,要高大许多,我把石人的模糊样子描述给老曾听。老曾想了想,说:“是不是咱们在神道上遇到过的石人,它时常隐遁在黑暗之中,时有时无,里面肯定有乾坤。” 我想想,老曾说的的确有道理,可我们找了这么多次都没找到对的那条路,现在盲目的去找肯定找不到神道上的石头人。不过奇门遁甲八道奇门,每一种门作用各不相同,我想到八门中有种叫景门的吉门,景门也是八道奇门中唯一的吉门。在奇门遁甲中,唯一能看清整个阵法真实情况的,就只有景门位了。我想借用景门吉门的作用,看是否能找到神道上的石人开门,以此为契机打开墓室大门。 按照罗盘上指的方位,景门就在距离墓室最近的一座陪葬坑里,我心说这也太坑爹了,这陪葬坑深达几十米,你让我怎么下去呢,就算下去了,又怎么爬上来? 老曾也犯了难,手电筒照进陪葬坑里,里面都白森森的人骨兽骨,别说距地面太深,就算不深这场面一般人也不敢下去呀。 我们围着陪葬坑绕了两圈,老曾突然指着对面坑边沿说:“你看,那是什么?” 我把手电光照过去,定睛一看,发现有个很长的东西从坑边沿上垂下去,隐隐似乎是一条非常粗壮的绳子。我们飞快的跑过去,仔细一看发现果然没错,这也太凑巧了,难道是以前也有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深入陪葬坑里寻找八门中的景门? 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我们也顾不上胡乱猜测了,我便顺着绳子往下爬,曾老头儿跟在我后面,我俩一前一后爬了十来分钟就下到陪葬坑里。这陪葬坑里尸横遍野,非常恐怖吓人,景门的位置在陪葬坑中间。我们踩着人头骨走过去的时候,发现还以不少没腐烂的尸体,还有干化的尸体,从他们的穿着装饰上来看,许多都是民国土匪的打扮,身上还绑着子弹带呢,伤口也多是枪伤。 曾老头儿说:“这墓民国其实就被人盗了,怎么女尸还能在里面呢,难道这些人都是被困在奇门遁甲阵里,就只有赵家人能破这阵?”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赵老太爷不是被强盗砍了头死掉的么,后来又活了过来,你看这墓坑里也都是被射杀的强盗,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 老曾沉默了,很久都没说话。 我们顺利找到景门位置,我拿手电筒朝坑外一照,赫然就发现赵家三个人正站在墓坑边上,赵一平举着一把老式步枪朝我瞄准过来,我吓了个哆嗦。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章 隐门 曾老头儿拉着我就地一个打滚,子弹飞射而来,打在一颗头颅骨上,射的骨屑乱飞,溅我脸上生疼。 赵一平在陪葬坑上面哈哈大笑,说:“操你妈的,你这种废物还敢挡老子的好事,老子他妈弄死的。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就你这种东西,老子一根手指头戳死你,你也敢跟老子对着干?我们赵家在济城一直都是第一名门大户,你姓杨的算哪根葱,老子今天就弄死你,拿你尸体去喂野狗。” 说着,赵一平又举起枪,冲我和老曾连射了好几枪。我活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用真枪打,吓的屁滚尿流的。要不是赵一平枪法太烂,我早去见阎王爷去了。 白胡子老头儿赵司令问赵一平说:“一平,这小子和老头儿是什么来头,竟然找到明墓里来了,你们是不是在外面没留尾巴了?” 赵一平吓的急忙辩解说:“太爷爷您还不相信我啊,这些天我一直呆在墓里没出门,上次出去都是深更半夜出去的,绝对没留下尾巴。老头儿我不认识,这小子是我同学,在学校就是个废物,谁都能欺负他,不知道最近吃错什么药,学了点儿风水术,处处跟我作对,孙子这就弄死他。”说着,他有举起了步枪。 赵司令拦住赵一平的枪,说:“会风水术,你刚才说他姓杨?” 赵一平点了点头,说:“叫杨晓天,太爷爷,这种废物还轮不到您老关注,您跟爸爸先回墓室去,看我这就解决了他。” 赵司令瞪了赵一平一眼,说:“你这孩子,太爷爷教你多少次了,做事一定要冷静细心,千万不能莽撞。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是废物,我看你这才是废物,你没看出来他们已经找到奇门遁甲阵的唯一吉门景门了吗?你也不动脑子想想,手上没真本事的人,连这古墓都找不到,更别说在奇门遁甲阵里活这么长时间,我看你这十几年的饭是白吃了,废物,枉费我栽培你这么多年!” 赵一平被赵司令骂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嘴巴都气歪了,看得出来他非常怕赵司令,勾着脑袋挨批,连个屁都不敢放。虽说现在我们还处在危险之中,可赵司令把赵一平这厮骂的狗血喷头让我太爽了,我心想,让你整天得瑟,有本事去你太爷爷面前得瑟去。 赵司令冲我们朗声喊道:“两位既然来了这里,咱们就该见上一见,听说两位是风水杨门中人,倒不知道是杨门哪一派系,说不定说回去咱们还有一段渊源呢。” 听赵司令骂赵一平我心情大好,心里知道赵司令是个非常阴毒的人,可我对他的印象没办法不好。我说:“我太爷爷在民国时期,江湖上人称杨大先生,我爷爷叫杨二先生----” 赵司令一呆,忍不住道:“原来是杨大先生的后人,是故人之后呀,说起来杨大先生还是我们赵家恩人呢。咱们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好朋友给活生生逼成了冤家,都是我的错!” 想起我太爷爷死后,我在张家别墅神游时看到的一幕,我爷爷哀求赵家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能拯救赵家,赵家人是如何对待我爷爷的,我就对赵司令的话打心眼儿的不相信。看他一副热情激动的样子,要是没有我爷爷和曾家的往事,我一定会掏心掏肺的相信赵司令。但现在我虽然不讨厌他,却也绝对不信他。 赵一平被赵司令骂回去了赵司令殷勤的跑到绳子边上,跟他孙子赵一平的爸爸一起拉绳子让我们上去,我非常犹豫,到底要不要上去。这时,老曾在我耳边小声说:“别上去,他一定有奸计,我对赵家人的伎俩太了解了。你一旦到了他手里,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咱们只能眼睁睁的让他们宰割了。那个赵司令,就是个活生生的笑面虎,我们曾家的事情可以做你的借鉴。” 我点了点头,对赵司令说:“我们爬下来累坏了,现在根本没力气上去,要在这下面休息一下,你们还是去忙你们的吧,等我们上去了,自然会去墓室里找你们。” 赵司令打了个哈哈,说:“老头子我虽然上了年纪,身子骨却养的好,我孙子也有一把好力气,一个个拉你们上来还是没问题的,你只要把绳子捆好,一准儿就上来了。” 我推辞说:“不用----不用----老爷子您都一把岁数了,要是闪了腰,我可赔不起。” 我把话说到绝路上,死也不打算上去,赵司令突然脸色一沉,他孙子就把步枪递给了他,赵司令端在怀里,道:“别他妈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你们杨大先生自己都是各窝囊废,还真他妈把自己当人看了。” 说着,赵司令迎面就是一枪,我见赵司令端枪就知道不好,顿时一个懒驴打滚扑进白森森的骨头堆里去了。好在这墓坑又大有深,赵司令他们的手电筒不能照到所有角落,借着黑暗我们躲过一劫。子弹擦着我脑门飞过去,擦的脑门生疼,我在黑暗中摸了一把脑门,一手都是血,吓的我尿都要出来了。 老曾说:“他们已经杀人灭口了,咱们在这陪葬坑里无险可依,迟早要成他们的活靶子。” 我看到赵司令的火把一寸寸的朝这么挪,他的枪口左右巡视着捕捉目标。我想,以赵司令的精准枪法,要不来多久,我跟老曾都会做他的枪下之鬼,到时候我上去下来就没区别了,一样都是死。 赵司令道:“小娃娃,你听我的话,我还能给你一条活路,你的小命对我来说不值钱。倒是听说杨门祖传了一枚杨益公的风水枣罗盘,是枚神器宝物,你们杨门既然不会用它,就送给我吧,也免得暴殄天物可惜了这珍宝。” 我这下明白了,赵司令这老东西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他一直编谎话诓我,原来就是为了我手家祖传的风水枣罗盘呀。 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说:“原来您老要那东西呀,那就是一枚破烂玩儿,我都懒得玩儿。我爷爷死后就放家里没人动他了,您要真要我回击给您拿去,直接交给赵一平就行了吧?” 赵司令怒道:“你个小兔崽子敢跟老子耍心眼儿,老子这一百来岁也不是白活的,你手上没祖传杨门风水罗盘,你能在奇门遁甲阵里活到现在?你能找到奇门遁的景门吉门,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交出罗盘,我还能让你活,你要是不交出来,我一枪打死你,还能自己下陪葬坑里取罗盘。” 我一下子慌了,完全没了底牌的感觉,我一急之下热血冲脑,举起风水罗盘就要往骨头堆里砸,怒道:“你别逼我,你再逼我我就砸碎了这枚风水罗盘,反正谁都拿不到。” 赵一平他爸低声道:“爷爷,我看看----” 赵司令摆摆手,放声大笑道:“真是个没脑子的小孩子,杨益公祖传风水枣罗盘,乃是异常坚固的玄铁精炼而成,刀剑子弹都伤不了它,你拿它往骨头堆里砸想毁了它,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我呆了,最后的筹码也没了,老曾也急的满头大汗,他知道赵司令的手段,他完全可以打死我们再下来拿罗盘。 无奈之下,我只好双手托着罗盘朝绳子那边走,不管怎么样,能多活一秒钟是一秒钟,老曾偷偷的告诉我,他们一拿到罗盘,我们立刻会横尸当场,我心都揪在了一起。 走到快接近绳子的时候,我又依依不舍的瞟了一眼罗盘,心想恐怕这枚杨家传了千年的古物,就要在我这不肖子孙手里给丢了,想起爷爷,我心里一阵难过。 我的目光扫过八门对应的奇像,心里突然一动,我发现八门中的杜门对应的奇像竟然就在距我们不到两米的地方。我记得李半仙儿特别强调过杜门的奇特,说杜门即隐门,能够藏纳一切,是奇门遁甲阵里非常奇特的一种门。 我想,反正是个死,不如放手搏一把,还有一点点的活路。真落在赵司令手里,以他们一贯的变态手段,别说是死,我恐怕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我悄声对曾老头儿说:“老曾,你看到对面那堆凸起来的骨头堆了没,那里便是奇门遁甲阵中的隐门,我们只要进了隐门,他们就看不见我们了。 老曾惊讶道:“真这么神奇?” 我无奈说:“我也不知道真假,我师傅这么跟我说的,反正总是要死,不如试一试。” 我们在下面嘀嘀咕咕,赵司令举枪冲我们吼道:“你俩叽叽咋咋嘀咕什么呢,快给老子上来,不老老实实的老子立刻送你们归西。” 就在他说话的当儿,我拖着老曾直冲对面的骨头堆,这一变故非常快,估计赵司令都来不及反应,我们就冲进了杜门的范围内。 这时,我就听到赵一平他爸爸吃惊道:“爷爷,他们怎么不见了?” 我心里一阵激动,奇门遁阵中传说的杜门(隐门)竟然是真的,这也太可怕了吧,我真的做到了能给自己隐身了? 这时,我仰头朝神道方向看过去,就看到神道边上的石头人真的出现了,而石头人头顶上却趴着一个黑乎乎的影子,像是个人。 我奇道:“墓道里难道还要别的人?”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一章 明妃玉尸 我看那黑影十分怪异,不像我在墓穴里见过的任何一个人,心中极为忐忑,不知道这古墓里到底还藏着什么乾坤。\/\/而赵司令和他孙子已经顺着绳子爬了下来,赵司令把枪扛在肩上,一脸怒气的冲过来,围着我们刚才站的地方绕了好几圈儿,却一无所获。 赵一平他爸紧张道:“爷爷,是不是墓里又出怪事了。” 赵司令瞪着一双牛眼,把陪葬坑搜寻了个遍,气呼呼地对他孙子说:“蠢蛋,什么出怪事,他们突然失踪不见,是找到了咱们一直找不到的奇门遁阵的杜门,杜门能藏纳一切,只要对上了,甚至能给人隐身。” 赵一平他爸吓的目瞪口呆,说:“咱们废了这么多年都找不到的杜门,怎么让这一个小孩儿一个老头儿给找到了,这怎么可能?” 赵司令叹了口气,说:“我算看出来了,这两人里就那小娃娃是懂行的人,老头儿看着像个木头,绝非风水术数同道中人极品大小姐。不过杨门自大先生开始,就已经败落,出不了风水玄学的能人,这小孩儿能找到奇门遁阵的杜门,必定是他手里那枚杨公传下来的风水枣罗盘起了作用。咱们一定要夺到那枚罗盘,杨公乃天下风水术数宗师,有了他亲手烧纸出来的罗盘,破这明妃玉尸不过是易如反掌。” 我跟老曾躲在奇门遁阵杜门里,听赵司令爷孙两人交谈,直听的瞠目结舌,原来赵家还没破明妃玉尸墓。从他们的意思里看,似乎要破这古墓还很难,而我手上的祖传风水罗盘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我欣喜若狂,这明妃玉尸古墓能让赵家人耗费这么多年时间破解,一定藏有奇特的隐秘,只要我找到开门的位置,就能进入墓室。到时候利用祖传罗盘,解开明妃玉尸之谜,许多秘密就引刃而解了。 赵司令转来转去,连我们影子都找不到,他胡乱开了几枪,想吓唬我们。子弹从我身体中间穿过去,却没给我造成一点伤害。我心里明白,奇门遁术的厉害,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它并非只是单纯的让人看不见,而是整个的就消失在大千世界里了。\/\/当时我并不理解这个原理,后来读了大学看了不少书才明白,是杜门为我打开了另外一个空间的门,所以不管赵司令对我消失的地方做什么,都不可能伤害到我。 我有意无意的盯着石头人身上那个猴子一样趴着的人影,心里转了一万个念头,都不能猜出他的身份。赵司令在陪葬坑里发了半天疯,赵一平他爸就劝赵司令回去,赵司令无奈的摇摇头,顺着绳子爬了上去。我也跟着松了口气。 我对老曾说:“你看到神道边上的石头人了没,它头顶上像是趴着一个怪人?” 老曾悄声说:“早就看见了,跟个大马猴似的蹲在那里,的确非常奇怪。” 我见赵司令匆匆忙忙的走了,又等了一个多小时,量他们不会再守在黑暗里了,才跟老曾爬了上去。我们动作敏捷如猫,又溜回到神道上,在陪葬坑里的时候,我特意用罗盘记下了神道边上石头人的位置,等我们找到那个位置,发现摆石头人的地方依旧是空的。 这回我对奇门遁术已经有本质的了解了,不再感到恐惧,我知道石头人还在那个位置,只是我们走错了线路,看不见而已。我在石头人所在的位置画了个圈,自己和老曾都站了进去,我再对比风水枣罗盘上奇像对应的开门,发现奇像轮廓位置,果然多了两个黑影。黑影非常微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我还是从中认出了我和老曾冲喜之痴傻王爷代嫁妃最新章节 。 也就是说,我的办法找对了,我们现在站的位置,就是奇门遁阵的开门位。 这时,怪事就发生了,只见不远处的墓室石门发出轰隆隆的声音,石门两边的石头人把腰压的更低,跟着石门就开出了一道硕大的口子。我心中无比激动,我真就用这种方法打开了奇门遁阵的开门位,这种挑战玄学术数成功的激动,很难用语言来描述,我整个人都非常亢奋,就要冲进门里去。 老曾却冷静的拉住了我,说:“咱们别冲动,你忘了赵司令他们还在墓室里面呢,咱们现在进去,就是羊入虎口,必定凶多吉少。” 老曾的话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我顿时醍醐灌顶,停止了冲动的步伐。我俩小心翼翼的沿着神道走,同时我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开墓室门的时候,石门动静这么大,赵家人进出怎么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走到墓室门口,小心的探头进去看才发现墓室里是漆黑一片,并没有我们在裂缝处看到的灯火和女尸以及赵家三人。 我心说怪了,难道赵家人发现石门被我们打开了,就关了灯等着偷袭我们不成,我想着就把老曾拖到一边,防止赵家人的袭击。这时,老曾突然低声说:“有人过来了,有脚步声。” 我一听,心里不由的一沉,仔细听果然听到在墓室侧面有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看来跑的非常急促。老曾拿手电筒朝那边一照,赫然就看到赵家三人正提着刀枪朝我们奔来,赵司令已经端墙朝我们瞄准了,我吓的拖着老曾就躲进了石门。我们一进石门,就听到咔嚓擦地动山摇的声音,沉重的石头就在我们背后给关上了。 老曾和我站在石门背面,一时面面相觑,我说:“赵家人不是进了墓室吗,怎么又跑外面去了,给我们留下这么好的机会?” 老曾用几乎是颤抖的声音说:“你还记得赵司令在墓坑里说的话吧,他们其实根本就没进过墓室,你想想,他们连奇门遁阵的杜门都找不到,又如何能找到开门,如何能找到‘甲’?” 我一想,身上又是一身冷汗,我举着手电筒朝外面照过去,赫然发现赵司令他们正盯着墓室裂缝朝里面观望。我再看墓市里面,根本就没有石头桌凳,也没有我们在裂缝中看到的棺椁,墓室中央只有一座观音坐莲似的莲花形石头雕刻,在那石雕中央摆着一具硕大的棺材,我和老曾爬上莲花石雕,就看到石棺的棺盖是透明的,就跟玻璃一样总裁,我弄丢了你的娃 。不过这透明棺盖又不同于普通玻璃,它更纯粹,也更清澈,我似乎看到里面有什么透明的东西在动,就像是流水一样。 我看到透明棺材里躺着一位头戴凤冠的漂亮女人,她脸如鹅蛋,肤似凝脂,躺在棺材里,就像睡着了一样。手电光射进透明棺材里,那女尸身上赫然会出现反光,我心里感叹,这明妃玉尸果然非同凡响。 老曾突然叫我,他指着墓室裂缝的方向说:“你快看----” 我这才发现,墓室有裂缝的地方,现在竟然全是封闭的砌石,根本就没什么裂缝可供偷窥。我又想,明妃玉尸是明皇的爱妃,为她建造的墓室怎么可能留裂缝供人窥探,这是大忌,而在裂缝处又是奇门遁阵的伤门。也就说,那道所谓的裂缝根本就是假的,是个类似障眼法一样的东西,我们当时透过裂缝看到的赵家三人也都是假的,那些都是奇门遁阵的制造出来的假象,真正要进墓室,必须要找到奇门遁阵的开门才行。 赵家人虽然厉害,却因为没有我杨门祖传风水罗盘,无法沉底破解这奇门遁阵,所以进不了真正的墓室。想到这里,古墓里许多疑点我都想通了。 我把我的思路告诉老曾,老曾也是叹为观止,直夸我聪明,古人如此巧夺天机的古墓设计,竟然让我一个高中生给他猜透了。他对照我的思路一想,越想越觉得我想的有道理。 我把目光再投回透明棺材中,发现女尸边上还放着一套非常小的朝服,大概是小孩子穿的衣服。我指给老曾看,老曾对古代宫廷服饰有研究,一眼就看出这是明皇宫公主穿的衣服。 我心里一沉,老曾也明白过来,说:“难道这棺材里,以前躺了两具尸体,其中一个是个小孩儿。他(她)既然能跟明妃刘楠合葬,就说明他(她)可能是明妃的子嗣,看这衣服摆放凌乱不规整,难道是童尸被人盗走了?” 老曾说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这古墓里气氛很不对劲,心里毛毛的特别不舒服。 老曾说:“我的猜测要是真的,这盗墓贼可就怪了,他们不盗明妃头顶上那座价值连城的‘八门遁珠’凤冠,却盗走一具没用的女尸做什么?” 我喃喃自语道:“童尸?”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二章 明妃鼠图 老曾把棺材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都没找到这透明棺材有任何可供拆卸的地方,它完全就是个整体,我跟老曾一起用力都没办法撼动棺材分毫,老曾十分苦恼。我抡起锄头就要砸明妃玉尸棺,老曾一把夺过锄头,冲我说:“这是文物,价值连城的,你砸坏了怎么办,你赔的起吗?” 我说:“我想赔还没主儿呢,她老公明皇都死了好几百年了,谁还管她?咱们把棺材砸了,看看这传说中的玉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老曾把锄头扔地上,生气的说:“胡闹,明妃的老公是死了,可这古墓是国家文物,你这孩子政治觉悟怎么这么差呢?” 我被老头子训的没脾气,曾老头儿说:“要解开明妃玉尸之谜,不是砸开棺材,而是要找到失踪的那具童尸才是。” 我说:“老曾你这就太理想主义了,能弄开棺材取出童尸还保持棺材完好无损的,必定是此道高人,以咱们这种身份,很难找到人家。再说这明妃在地下埋了好几百年了,谁知道是哪个朝代盗墓贼盗的童尸,说不定童尸早就化成飞回了,咱们上哪儿找去呀?” 老曾很自信的说:“明妃玉尸的传说我早就听过,这明妃早明朝身份虽然神秘,尚且有记载,她母女合葬,在当时肯定是新闻,史书上必有踪迹可寻涅槃红妆戏秦王。等我翻遍史书,就能查出明妃之死和母女合葬的原因了,到时候咱们自然可以找出这明妃玉尸古墓的秘密?” 老曾这个说法太学究气了,我非常不赞同他的说法,寻龙点穴还要实地勘察找龙脉呢,他这种史书上一定有记载的强硬说法非常不靠谱。第一,他没看过史书上关于明妃和公主的具体记载,只是主管臆断;第二,就算史书上写了,以当时明妃的身份,史官肯定往好的方面写,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我们也看不到。而现在明妃玉尸就摆在眼前,敲开棺材就能找到新线索,我尽可能从棺材角落砸起,也未必就会毁掉明妃的尸体,综合起来我还是觉得我的办法更靠谱一点。 我坚持砸棺材,老曾死活不肯,我们就这么吵了起了,我趁老曾不备,拿锄头狠狠敲了石头棺材一下。这一下用力奇猛,棺材的透明棺盖发出一身锐响,像尖刀划在玻璃上的声音,而棺材却完好无损的躺在莲花雕中央。 我和老曾都被吓呆了。 这时,可怕的一幕出现了,只见明妃的尸体缓慢的从棺材里坐了起来。从玻璃棺盖看过去,觉得这棺材空间并不是特别大,棺内空间也不深,而明妃的尸体竟然就这么在棺材里稳稳当当的坐了起来。 我心里一抖,急忙在心里偷偷向明妃道歉,说:“我杨晓天年少无知,明妃你贵为皇室就别跟我一个半大孩子一般见识了,刚才多有得罪的举动咱就一笔勾销,我这么鲁莽也是想替你找你那失踪了的孩子,你必须要原谅我,否则谁替你向盗墓贼要孩子去?” 棺材里的明妃刘楠突然抬头冲我看了一眼,不得不说明妃的眼眸的确出奇的漂亮,即使死了几百年了,也是我见过所有女人里最漂亮的女人。我就被她瞟了一眼,也忍不住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明妃突然冲我咧嘴一笑,我这才反应过来,她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死人,尸体在这古墓里摆了数百年之久,心里一阵恶寒,只觉得眼前的明妃变得出奇的阴森恐怖,她美艳的笑容也让我觉得可怕。 我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看到明妃头顶的凤冠亮了起来,风光上闪烁着洁白如皎月的光芒,照的整个墓室亮如白昼,也将明妃的肌肤衬的更加苍白如纸荆棘王座 。明妃刘楠的面容被这光芒一照,竟然闪烁其妖冶的光泽,仿佛一个干净的瓷娃娃一样,肌肤上光影流动,非常的不真实。 老曾激动的说:“太不可思议了,文献中说明妃玉尸,这尸体真就跟玉一样,世上还真有这等奇事。” 我听老曾提过明妃陪葬的凤冠是“八门遁珠”,就是凤冠内用一种奇术隐藏了八枚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这八枚珠子隐藏十分奇特,一般人就算得到凤冠,也难打开这“八门遁珠”的奇门遁术,没想到我拿锄头乱磕了两下,就把明妃刘楠的“八门遁珠”的奇阵给破了,我心觉非常不可思议。 在夜明珠皎洁雪白的光芒下,墓室被照的通亮,我甚至隐隐还闻到一股脂粉气息,就如美人明妃真的来过一样。墓室里的一切都被夜明珠照的异常苍白,无形中增加了一股阴森凝重的氛围,我心知有问题,茫然四顾,就听到老曾大叫一声:“哪是什么?” 我心里一动,朝老曾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来石棺对面的墙壁上,竟然出现了一副非常怪异的画。画上画的都是老鼠,咋一眼看上去,密密麻麻的不下白来只,东一团西一团的糅杂在一起,非常诡异恶心。 我心说这还真怪了,明妃这么漂亮的美人墓室里,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画,这画还要用“八门遁珠”的方式展现出来,怎么说也应该是件宝物才是呀。 我问老曾是怎么回事,这老学究一肚子学问,说不定真能知道个一二来。 老曾也拧着眉头,想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心想能在明妃墓室里出现的东西,百分之两百是好宝贝,这老鼠画的是丑陋,我仔细一瞧就觉得似乎有问题。那错乱排列的老鼠隐隐在动一样,我这一眼才看过去,就发现老鼠的结构已经发生微小的变化,这一发现让我极为吃惊。 我看着老鼠仔画中不停的变换位置,就这么看了一个小时,突然明白了过来,这幅老鼠画绝对不见得,在它的变化过程中,似乎隐藏着某种高深的易理。明白了这一点,我想看清楚其中变化,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越看却越糊涂起来。我吃惊的发现,以我的风水术数知识,竟然看不懂这老鼠画中的万千变化。 我又痴痴呆呆看了一个小时,依旧看不懂这不断变化的老鼠,心里却对这些变化的过程印象深刻,眼睛一闭上就能感觉到无数的老鼠仔脑子里动来动去,它们就好像烙印进我的脑子里一样,我对这些东西竟然记忆深刻混迹在白领办公室 。 老曾突然惊醒我,说:“小大师,你从这鼠画里看出来了什么么?” 我说:“阴阳术数,变化之理都囊括其中,可我看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些老鼠变化似是而非,太过于高深莫测了。” 老曾说:“小大师你还能看出鼠图内藏术数,我老头子就只能看到一堆堆的老鼠,这图放在墓室里,必定有问题,我记住了一幅图,你能记住多少,咱们多记几幅,等出了古墓描出来再细细研究?” 我脱口而出:“我已经记下了全部鼠图。”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把自己给吓到了,这鼠图变化博大精深,细节之复杂,实在难用语言描绘,可是我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全是这些变来变去的老鼠,从第一幅到最后一幅,没一点儿差错。 老曾说:“你确定?” 我十分肯定的点头,老曾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时,明妃凤冠上的夜明珠也暗淡了下去,我回头就看到棺材里的明妃尸体又缓缓躺回了棺材里面,而石壁上的鼠图,也跟着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回想刚才那一幕,虽然经历了几个小时,却又恰似短短一瞬间,我脑子到现在都是懵的。除了满脑子老鼠,我再不能想任何问题。 我问老曾现在怎么办,老曾说:“以咱们现在的情况,也研究不出明妃玉尸的问题,不如先撤回地面,再想办法取得支援,借用别的力量挖出古墓,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我在墓室里找到开石门的机关,石门又轰隆隆的打开了,我本以为赵家三人还守在外面准备收拾我,开了门才发现外面都是空的,这让我惴惴不安的一颗心更加紧张,闹不明白赵家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我正奇怪呢,就看到神道那边亮起了灯光,我和老曾跑过去一看,赫然发现赵司令和一个黑衣人斗在一起。两人摸爬滚打全是会家子的做派,直打的虎虎生风,我见着黑衣人虎背熊腰,很像是我在陪葬坑里看到的蹲在石头人身上的黑影。 我想,这人又是谁呢,他跟赵司令有什么冤仇?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三章 黑衣人 我见黑衣人和赵司令对战的过程中,腾、挪、跳、跃都是大起大落,从他们动作来看,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做到的,我心中大奇,不知道这黑衣人到底什么来头,而赵司令一把年纪,堪称百岁老人了,竟然有这么好的体力,真是让我这半大小伙子十分汗颜。\/\/ 我觉得,以赵司令的身手,一根小指头都能戳死我。 两人战成一团,赵一平那厮举着老式步枪不停找机会瞄准,想背后开黑枪,不过两人动作太快,根本没给他留机会。更何况以赵一平的烂枪法,人站他对面不动,他都很难瞄准。 两人打了一会儿,赵司令就处于下风了,我暗暗吃惊黑衣人的身份,赵司令边打边问:“阁下到底什么来头,看你身手,绝不是普通人。咱们好好聊聊,说不定还有渊源。” 黑衣人冷笑两声,说:“老子没空跟你攀交情,快把明妃遁迹交出来,否则老子要你好看。” 赵司令非常诚恳的说:“你这就误会了,老朽只知道明妃玉尸,并不知道什么明妃遁迹,咱们事情都没弄明白就打了半天,说出去真让人笑话。” 黑衣人桀桀冷笑,说:“屁话,你真当老子傻,你们赵家人在这明妃古墓里折腾了几十年,为的不就是明妃遁迹王妃三十六计。今晚我路过秃头山,远观望气,见明妃古墓上紫气渐渐消失,显然你赵家人已经得到了传说中的明妃遁迹,看来你们几十年的折腾算是有了个结果。快把东西交出来,否则别怪老子心狠手辣,你这一家三口对老子来说,都不够塞牙缝的。” 听了黑衣人的话,赵司令脸上悚然变色,紧张道:“难道----难道是那个臭小子打开了明妃石棺,盗走了你所谓的明妃遁迹?” 我听了十分郁闷,心想老子一生做人坦荡,连路上捡块钱都交工,你这死老头儿竟然敢随意污蔑我盗取了什么明妃遁迹,我连明妃毛都没动过,真是岂有此理。 黑衣人并不相信赵司令的话,说:“姓赵的老不死的,事情是你做的,你就要敢承认,别他妈婆婆妈妈像个小媳妇儿,你他妈好歹当年也当过军人,一点军人的气概都没有。” 赵司令气的吹胡子瞪眼,差点儿没一口气把自己气死,赵一平冷不防对黑衣人开了一枪,子弹射出去的时候,黑衣人已经跳到了赵一平面前,身手掐住赵一平的脖子,把赵一平的舌头都掐了出来。 见赵一平的狼狈样儿,我心里一个乐呵,心想你拽啊,你不是一向都很牛逼么,有本事你把这黑衣人给整趴下? 赵司令和赵一平他爸爸顿时紧张起来,向黑衣人求情,黑衣人冷笑着把赵一平掐的浑身发抖,几乎眨眼功夫就要死掉了。赵司令向他求饶说:“好汉有话好说,我们赵家真没得到你说的明妃遁迹,我赵家穷尽几十年时间研究明妃刘楠留在古墓中的奇门遁阵,才有了头绪,就被一老一小两个人闯进来给破坏了。那小的还是杨门传人,听说是杨大先生的孙子,会一些手段,老夫眼睁睁看他破了明妃奇门遁阵,打开了墓室石门。据老夫推测,他能开这奇门遁阵,靠的全是当年杨益公留下来的一枚风水枣罗盘。” 赵司令这么一说,黑衣人就起了疑心,他见赵司令说话诚恳,心里也就信了,对赵司令说:“你说的一老一小现在哪里,要是找到他们,我就放了你曾孙子,没找到,你们赵家三口就留下来给明妃陪葬。” 赵司令气的脸都紫了,奈何曾孙子在人家手上,只能憋一肚子气,浑身颤抖着跟黑衣人走上神道,朝墓室方向去了。等他们走远了,我和老曾才松了口气。再走在神道上,我竟然能看到神道上错综复杂的线路,这条普普通通的石道上,赫然错综复杂的纠结了几十条路,看的我十分心惊匈奴王后全文阅读 。我找到那条有路上有硕大石头人的路,跟老曾走了上去,一直走到头就发现墓道入口就在那里,正是我们进来的那条路。 我和老曾大喜,飞快的跑过去,才跑出两步,背后就传来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说:“不想死的话,给我站住。” 我和老曾的步伐就顿住了,扭头就看到黑衣人站住距我们十多米远的地方,他旁边还站着赵家三人。我心说坏了,这人怎么来的这么快呀。黑衣人说:“小小年纪,竟然能破明妃的奇门遁阵,杨门难倒又出奇人了?” 我心想,这个时候承认自己破了奇门遁阵,无异于把头伸不出去让人砍呀。我是个老实人,却不是笨蛋白痴,还知道自己的命比较重要。我就对黑衣人说:“您别听赵家人胡说八道,我们一老一小一点儿本事都没有,误闯进这古墓把自己吓了个半死,还差点死在赵家人手上,连墓都出不去,怎么可能破什么明妃遁阵呀。” 黑衣人冷冷瞟了我们一眼,说:“不想死的话,把明妃遁迹交出来,我可不是个有好脾气的人,也没有不少小孩儿和老头儿的原则。” 我一口咬定说我没拿,要拿也是赵家人拿的,我没那么大的本事。 赵一平怒道:“杨晓天你他妈放屁,再胡说八道老子不弄死你,你这废物,竟敢在老子头上栽赃,我不弄死你就不姓赵。”说着,就跃跃欲试想过来揍我,被他太爷爷一把拖住了。 赵一平吐了我一口口水,骂道:“废物!” 我被气的够呛,老曾在我耳边小声说,“别搭理这种人,先出了古墓要紧。”我点了点头。 黑衣人硬着嗓门突然“嗷”的叫了一声,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冲过来,一把就掐住了我的喉咙,几乎要把我喉咙骨给掐碎,疼的我浑身打颤。黑衣人说:“我数到三,交出明妃遁迹,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老子让你死都不得安宁,魂魄遭受十八层炼狱之苦。” 我哑着嗓子拼命说:“我没有----”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这明妃遁迹是个什么玩意儿,听黑衣人的语气,那东西肯定是被人拿了,但我和老曾都没拿,古墓里就我们几个人,我们没拿,肯定就是赵家人拿了。 黑衣人掐我掐的越来越紧吗,我一口气憋不过来,几乎就要昏死过去,脖子都要被掐断了琴魔狂妃最新章节 。就在我快窒息的时候,我低头就看到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线条,好像是人为画的,我心里奇怪地上怎么有这些东西,之前怎么没发觉呢? 我憋着气定睛去看,就发现那不是线条,而是墓道上石砖拼起来的纹路,我看着看着觉得有些地方跟我在明妃墓室里看到的老鼠图非常像,纵横交错的线条分明就是老鼠摆出来的位置,就在我精神恍惚之际,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老鼠图,里面含了奇门遁甲的八门位置。 我一眼就瞟见杜门的位置,挣扎中一脚踩在错乱的线条中间,顿时一口气就吐了出来,我抬头看去,发现黑衣人跟我面对面站着,手里却是空的,正瞠目结舌的望着空气,跟见鬼了似的。 我才明白过来,我已经逃出了黑衣人的手掌心,利用奇门遁甲的杜门把自己给隐身了。黑衣人醒悟过来,发疯一样在我身边乱劈乱打,就是碰不了我,他又去抓老曾,我眼疾手快把要曾也拖进杜门,老曾也在他们眼皮底下不见了,黑衣人肺都气炸了,连踢飞几座石头人。 赵家人也被惊呆了,赵司令瞠目结舌道:“难道----难道----这就是你说的明妃遁迹,能在任何时候布出奇门遁阵,利用八门中的杜门隐身,明妃异术,果然非同凡响,真令老夫大开眼界啊。” 黑衣人嘿嘿冷笑,跳过去一脚踹向赵司令,骂道:“你们赵家人就是废物,忙活了几十年,一朝让个小孩子夺了宝物去,留你们有什么用。赵司令憋的火终于彻底暴发了,跟黑衣人斗在一起。” 两人飞上飞下,动作快如鬼魅,在神道上、墓坑中、石头人中间来回飞跃,真让我开了眼界。我想,人竟然能跳这么远,跑这么快,飞这么高,真是太惊悚了,总算开了眼界,而我自己,也被老鼠图的神奇作用吓到了,我竟然能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发挥出奇门遁甲的作用,我真有点不认识自己了。 黑衣人和赵司令斗到后来,我就发现两人本事不相上下,赵司令老当益壮,越打到后来越厉害,简直不像个上百岁的老头儿。就在他们打斗的时候,我无意中瞟到赵司令的裤子下面漏出一个长长的东西。我起先以为是裤腰带掉了,仔细一看才发现比裤腰带可粗多了,甩来甩去赫然还有毛茸茸的感觉,我心里一想,顿时明白过来,那东西竟然很像一条又长又大的尾巴。 我心里一震,吓的胆子都麻了,这赵司令竟然会长尾巴,难道他早就是人,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四章 陪床女鬼 老曾低声对我道:“小大师,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我见赵司令和黑衣人打斗着朝黑暗中去了,不知道去了哪里,赵一平和他爸也跟着追了过去,现在的确是逃跑的大好时机。我和老曾出了奇门遁阵的杜门,一溜烟爬上墓砖垒成起来的墓墙,爬进洞口,几乎是手脚并用终于爬出了墓道,从秃山山洞里溜出来的时候,月亮早已不知沉到哪里去了,周围都是黑沉沉的夜色。 我和老陈爬下秃山,生怕被黑衣人和赵家人追上,气都不喘的一路跑过江坝,躲进错综复杂的沿江街道,在街上拦到一辆午夜的士。老曾说今晚情况复杂,让我别回医院了,一起住他家算了。 我想想也对,反正我爸妈在医院里安全着呢,我爸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老曾家住在城西一座老式小区里,那是档案馆的职工宿舍,老曾家住四楼,是套两居的老房子。看他们家家具摆设,应该是十几年前的装修风格,到处都显得很陈旧。老曾一个人住惯了,一个老男人的房间却不杂乱,什么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给人一种特别务实的感觉。 我跟老曾关上防盗门才算大喘了一口气,两个人都瘫坐在沙发上,全身都软了,吐了半天气,老曾给我烧了壶茶,我们坐在沙发上对饮,彼此都没了睡意。 老曾说:“我明白了,黑衣人所谓的明妃遁迹,其实就是咱们在明妃墓室里见过的老鼠图,这鼠图里肯定藏了明妃刘楠传下来的奇门遁甲秘术。这机关设计真是巧夺天工,太不可思议了,想不到几百年前的古人竟有如此智慧,以现在的科技水平都未必能做出那种机关,真是厉害。” 我相信老曾的推测,出了秃山的时候,我开了天眼回望秃山,发现那蒸腾的紫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风水上对寻龙点穴的望气有个说法,说龙断则气绝,明妃墓中的局既已破,这帝王墓局也算破了。 曾老头儿说:“小大师你应祸得福,竟然学会了明妃的奇术,真是可喜可贺,古代传说中的奇门遁甲之术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小大师掌握精要,还能临危活用,小大师在风水玄学一路,真是奇才。” 老曾马屁连拍,拍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心想奇才这种词,一般都是用在学校那些学习顶尖,做题牛逼,一场考试下来都是开门红的好学生的。像我这种差生,老师一贯的评语都是笨、傻,就差给我下智商欠缺的定论了,还是头一回有人说我是奇才,可把我乐坏了,高兴的连喝两杯老曾给我泡的极品龙井。 老曾说:“这明妃玉尸墓还有许多未解之谜,比如明妃刘楠为何会葬在我们济城,而跟刘楠葬在一起的童尸又是明朝的哪位小公主,这些都是我们迫切要解开的答案。” 我对这些也都非常好奇,看赵家人跟黑衣人的对话,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明妃玉尸的内幕,可他们在古墓里倒腾了这么多年又是为了什么呢?而赵司令屁股后面那根又粗又大的尾巴,又是怎么回事?我觉得赵家太复杂了,复杂到以我的脑袋,根本就理解不了。 老曾说:“时间不早了,都凌晨四点了,咱们都早点休息吧。明天我去档案馆查资料,同时联络一些明史学者,看看这位明妃玉尸到底有什么来头,明妃当年是否真的诞下一个小公主。” 老曾给我安排了房间,我太疲劳了,这一路跌跌撞撞的,身上现在还疼呢,一躺床上我就立刻睡着了。 睡到后半夜,我突然做了个噩梦,人就吓醒了,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黑暗中我窗前隐隐站了个黑影子,可把我吓了一跳,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冲黑影喝道:“你他妈是人是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活腻歪了?” 说实话,我才睡醒,整个人都没心理防备,还真被这黑影吓的够呛,身上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黑暗中那黑影并不说话,只是直直的站着,我看不清他的轮廓,急急忙忙摸出不离身的风水枣罗盘防身,又去摸床头柜边上的台灯开关,好不容易摸找了连按几下,却发现灯怎么都亮不了。我给吓坏了,想是不是突然停电了,这电力公司也太坑爹了。 这时,就这么一眨眼功夫,我就看到黑影从床尾到了床头,那速度之快,真只能用眨眼来形容,我吓的心脏就要跳出胸腔,定睛一看,黑影的轮廓就渐渐浮现了出来。由于没开天眼的缘故,我在黑暗中并不能识物,只看到模糊的一团,但以我的观察,我发现这黑影绝对不可能是黑衣人。 以黑衣人的脾气,他见我躺床上,肯定二话不说就来抓人了,而这黑影就是直愣愣的站在床边上吓人。 我再看就发现黑影似乎是个女人,胸部都凸了起来,身材非常立体,我心想,我没哪里得罪过什么女人啊,更别说女鬼了,这是谁找上门来了呢? 我将风水罗盘横在胸前,醒了脑子也就没那么害怕了,普通的阴邪之物,以我现在的本事都可以对付。黑暗中那东西要是没过人之处,她可就惨了,胆敢大半夜扰我清梦,真是活腻歪了。 我见黑影一直不动,心里就起了火,抡起罗盘想吓吓黑影,没想到手才动起来,整个人就都麻木了,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坐在那里。我拼命想自己动起来,却发现怎么都动不了,我心想,这下坏了,那黑影怎么会这么厉害。我先就猜到是明妃刘楠来找我算账来了,我无意中破了她的墓室,又砸了她的棺材,虽说棺材没破,可也是大不敬之罪,明妃身份尊崇,怎能受这种气? 想到这里,我嘴不能动,只能在心里不停向明妃道歉,希望她法力高强,能够听到我心里说的话。 我脑子里胡思乱想,突然就赶紧嘴唇一冷,抬眼就发现那黑影扑到我怀里,冰冷的嘴唇对我硬生生的吻了过来,我吓的胆子都麻了。这辈子活到现在,我唯一吻过的女人就是张蕾蕾,现在竟然被一个死人样的阴物给强吻了,我顿时喉咙一甜,吐出不少酸水,都是老曾的极品龙井。 黑影闻了我一口又一口,可把我恶心坏了,想推开她,又无能为力,我心想,感情这黑影是个女色鬼啊。她四处找不到男人,难道看上我这屌丝?不应该啊,济城帅哥这么多,像赵一平这样的公子哥儿,她们应该最感兴趣了,找赵一平去呀。 同时,黑影给我的感觉,让我想起来连日每个晚上都会出现的梦魇一样的错觉,每次都鬼压床一样被一种东西压住,她浑身冰冷,在我身上乱摸,摸的我直起鸡皮疙瘩。我现在的感觉就跟前几个晚上一样,我顿时明白了,这黑影绝不是明妃刘楠,而是另有其人。 我心胆发麻,任由黑影从我的头发、脸、脖子一路摸下去,自己却怎么都动弹不了,隐约中,我听到黑影在我耳边发出锯木头一样难听的声音。我先是没听明白,又凝神细听,就听到她说:“你还记得长江边上,寒风寺前对我发下的誓言么?” 我不禁一呆,想脑子什么对人随便发过誓言,你找错人了吧。听到寒风寺,我就想起陈婆对我说过,我爹当年坑过她,说在寒风寺里能找到他过去的东西。我当时在省城武汉的时候,心里正恨我爹,再加上赶着回去,就没来得及去寒风寺看,没想到这黑影竟然跟我提寒风寺。 这可就怪了,我活到十七岁没去过这座寺庙,怎么就跟她发下誓言了呢? 跟着,我又听到她锯木头一样难听的声音说:“不记得呀----” 我想回答或者摇头,可已经无法活动了。这时,就看到黑影一头的长头发蛇一样朝我卷过来,把我脖子裹了个结结实实,我想挣扎,就感觉到脖子下面一紧,整个人就被勒住了,勒的我简直想死过去。 我吓的够呛,整个人就在断气之间,拼命的想挣脱黑影的头发,却怎么都挣脱不了,我就这么背憋的一口气进不去,这时卧室的灯亮了。 就看到老曾穿着大花裤衩跑过来,一把将我从床上扯起来,“啪啪”给了我两个耳光,我憋的一口气终于顺了,那被勒住的感觉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曾说:“你怎么回事,怎么把自己掐的脸红脖子粗的,要不是我听到呼救声,你就这么过去了你知道吗?” 我大口大口的喘气,抬头四顾发现房间里哪有什么黑影,只有空调发出的很小的声音。我突然明白了,根本不可能停电,因为空调一直都是开着的,我甚至还记得黑影出现的时候,空调的电源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问老曾说:“你听过省城的寒风寺吗?” 老曾想了想,说:“听过,据说二十多年前,那座临江的龙王庙里,还发生过大事呢!”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五章 石龟遁走 老曾抽了根烟,坐我床头上,说:“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二十多年前,寒风寺出事的时候,我还在省城武汉工作,就住在临江那一带,这件事都是附近街坊说的,听起来很神秘,也很可怕。” 听老曾说,那时候他还是省档案馆一名干事租住在临江大道上一座私房里,周围住的都是靠江吃饭的渔民。老曾是个会做人的人,为人低调内敛,再加上又是国家干部,所以很受渔民们喜欢,老曾有事没事就跟渔民们一起喝酒下江,帮忙打鱼,渔民们有时候打的鱼多,也会给老曾送一些来。 怪事就发生在一个夏夜的晚上,武汉的夏天天气闷热,躁的像蒸笼,老曾躺竹床上摇着蒲扇汗如雨下。临江私房都非常密集,两栋房子窗户对窗户不过一米,四面不透风,老曾活生生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眼看就要转钟了,还是没一点困意。 这时,门外就传来急匆匆的敲门声,老曾想:这大晚上的谁敲门呢,怕是有急事儿吧? 他起来开门,就看到楼下一个在江里打鱼的憨厚汉子一脸惊悚的站在门外,这汉子一身纹身,像个街头小流氓,平常胆子极大,什么事儿都敢干,老曾还从没见过他吓成这样儿呢。 那汉子一见老曾就说:“曾干部,出大事儿了,我跟我爸在江里打鱼,捞出了具尸体。” 老曾说:“江上捞到尸体很正常啊,赶紧报警呀,你是怕说不清楚吧,我这就换衣服陪你去一趟派出所。” 那汉子急了,凑近老曾小声说:“可不是尸体那么简单,那尸体有问题,我爷说你搞档案的,懂考古,对这种东西应该在行,派我来请你过去看看。” 老曾想,不就是具尸体吗,能有什么问题,伤口奇怪,还是已经烂的不像样子,或者死者是个大人物? 他带着满腹疑问跟打鱼汉子去了,渔船就停在江边水流平稳的地方,藏在一大片水草中间,老曾和汉子上了船,船上还有汉子他爸和他弟弟。渔船上挂了一盏马灯,两人走上去,就看到马灯的光在船上摇摇晃晃的乱动,投下一片昏黄,汉子他爸和他弟弟正围着船中央的渔网发呆。 见汉子来了,他爸对汉子说:“大有,快给曾干部倒杯酒,穿上鱼腥味重,喝酒去腥。” 老曾跟汉子他爸熟,跟这叫大有的汉子并不熟悉,现在才知道他名字叫大有。大有给老曾倒了杯白酒,老曾一口气喝干,就走到大有他爸身边,见渔网里躺了硕大的一坨东西,上面还盖了一层茂密的水葫芦。 大有他爸把水葫芦揭开,老曾就看到里面躺着一具肥胖的尸体,最奇怪的是那尸体穿了一身僧袍,头顶上还有结疤。看他尸体并没有腐烂,尸身也没膨胀,还能看出原来的轮廓,老曾猜这老和尚才死没多久。 他对大有他爸说:“怎么不报警,私自处理尸体很容易惹祸上身的。” 大有他爸哭丧着脸说:“我倒是也想报警呀,可----可----可----”他一连说了三个可,最终还是没把那句话给憋出来。 老曾心知有问题,那尸体背朝上趴在渔网里,犹如一条巨大肥硕的鱼。老曾自己动手把他翻了过来,赫然看到老和尚整张脸都没有了,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大团,吓的老曾一屁股坐在甲板上,趴在船舷上就开始呕吐。 老曾这下明白了,原来老和尚的脸在江里被什么东西给吃掉了,现在就剩下一块血肉模糊的饼一样的东西,眼睛、鼻子、嘴巴都没了。 老曾想,这老和尚都被咬成这样了,还不干净报警,真不明白这帮人怎么想的。 大有他爸知道老曾还没明白问题严重性,就抽出一根竹枝,往老和尚裂开的嘴巴洞里戳了一下,很快里面就伸出一条长长的,拇指粗线,跟蛇一样的东西出来。那东西的速度非常快,在这昏暗的灯光下,犹如一道黑影,眨眼就不见了。 老曾看的可是清清楚楚,吓的缩到船角,生怕那东西咬中他。他这才明白问题重点,老和尚的脸不只被吃了,他尸体里面还寄生了某种奇特的生物,以老曾的阅历,根本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老曾对大有他爸投以询问的眼神,大有他爸抽了口旱烟,说:“这老和尚我认识,他是江上寒风寺的主持信德和尚,白天我老婆去龙王庙拜神,还跟信德和尚说过话,没想到他晚上就横尸这里了,哎。” 寒风寺老曾知道,就是临江大道隔江相望的一座龙王庙,这座古庙经历了历史的风霜和文革的摧残,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香火也不好。只有周围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才偶尔去寒风寺上香。 大有他爸说:“信德老和尚跟我老婆说,神龟遁去,祸患相生,寒风寺有灾难了,他劝我老婆以后少来这寒风寺。说神龟已经遁走,龙王庙失去了镇压江里阴邪之物的东西,这寒风寺将会阴风锁庙,人畜不宜来此。” 大有他爸是个渔民,转述信德老和尚的话却文绉绉的。老曾知道大有他爸说不出这种话,他转述的内容肯定是真的,心里也一阵好奇,老和尚嘴里说的神龟遁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有他爸说:“就在白天之前,寒风寺前临江的位置,一直有一尊非常大的石龟趴着,那石龟个头怕是有寒风寺一半那么大,它一半龟身在水里,一半身体露出水面,昂着长长的龟头眺望江面,这石龟一直就是寒风寺的象征。我老婆起先还没注意,听了信德和尚的话,出门去找石龟,发现那石龟竟然真的失踪了,这可把她吓坏了,这么大的石龟,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老曾觉得这事很简单,江水浩荡,沿江常有大型轮船经过,轮船经年累月的游弋在江面上,鼓动江水冲刷石龟。再加上江上清淤船对江里淤泥进行清理,难免触动石龟的根基,石龟根基一动,就会塌进江底去。 常言道,江无底海无边,长江到底有多深,谁都说不好,一只石龟再大,也难够得上长江的深度吧? 大有他爸听了老曾的猜测,摇头说这种可能性他也想过,他老婆还特意问了寒风寺附近的人,说早上就有勘测部门的人来了,还带来了重型设备对周围江底进行勘探,否定了石龟沉江的说法。 大有爸还说:“信德和尚当时的表情,就跟马上要死了一样,我老婆见他可怜,好言劝说了他半天。老和尚说他在寒风寺呆了大半辈子,连文革的时候都是白天出去避难,晚上回寺睡觉,没一天离开寒风寺。现在寺要亡了,他也活不了多久。我老婆当时还以为信德和尚说的是丧气话,没想到竟成真的了。” 老曾对石龟遁走的说法非常怀疑,怎么都想不明白,信德和尚尸体里的那条蛇一样的东西,他更觉得匪夷所思。老曾也读过不少生物学方面的书籍,对淡水水域和海洋水域里的动物,多少都有些了解,而寄生在信德和尚体内的东西,他闻所未闻。 老曾对大有他们说:“老和尚尸身里寄生的东西很怪,我们也不敢随便动他,看样子它很有可能会伤人,我们都小心点。这种生物鉴定,我也不专业,我们还是报警让水族专家来鉴定一下,这样也有个结果。” 大有他爸却摇了摇头,否定了我的建议,说:“我一直不同意报警,是还有个原因,给你看这个。” 说着,他就从蛇皮袋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老曾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面青铜面具,那面具上的表情绝非人脸,只见它头顶尖削,嘴唇突起,眼睛细长,赫然是只龟脸的面具。面具被老曾握在手里,触手冰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心想就算是讲里捞出来的东西,都这大半天功夫了,也不该这么冷吧,真就跟握着一块冰似的。 大有他爸说:“这面具是从老和尚脸上揭下来的,他看着像枚古物,应该能值不少钱。上回他对面老王在江里捞出来一罐铜钱,就被老外花重金买去了,咱们这个比铜钱大多了,肯定能卖不少钱。我知道老曾你在档案馆工作,对这些东西懂行,你给我估算下,我这玩意儿能卖多少钱?” 老曾总算明白这父子三人照他来的目的了,他握着青铜龟面具仔细看了看,突然就觉得非常不对劲起来,这大热天的一动一身汗,他怎么觉得周围变冷了,冷的他牙齿都打颤。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六章 明妃之谜 当时老曾对阴阳数术还没有理论上的涉猎,作为一名国家干部,他还是个忠诚的唯物主义者,信奉马列主义,是个共产党员,不信鬼神那一套。\/\/ 所以他感觉到周围空气剧烈变冷的时候,老曾还以为是变天了呢,不过这种天气,再怎么变,也不至于冷成这样啊。他见大有一家三口也都冻的面皮发紫,在渔船上上上下下的跳动取暖,敏锐的感觉到情况不对。而他把青铜龟面上下翻了翻,赫然发现这锻造工艺,可能是青铜器时代的东西。这信德和尚死后脸被啃去,却又被罩上青铜时代的青铜面具,显然不会是谋杀案,因为没有哪位杀人犯会阔气到用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来折磨人。 老曾觉得信德老和尚之死,必定另有隐情,他建议大有他们把面具送交国家鉴定,石龟失踪、青铜龟面、老和尚体内寄生的奇怪生物,都需要集合国家的力量才能破解这些谜团,自己怎么倒腾都没用。 大有他爸问老曾,说:“交给国家是下一步的事情,老曾我问你,这青铜龟面是什么时代的东西?” 老曾如实告诉他了,这可把大有一家三口给乐疯了,三人不顾寒冷,在渔船上又唱又跳。大有他爸说:“对门那罐铜钱还是宋朝的,老王就发迹成这样,咱们这块青铜龟面具可比老王那早了不少年,一定可以卖出大价钱。” 老曾跟他们讲政策说道理,费尽唇舌,大有一家三口哪里肯听,大有他爸从老曾手里夺过青铜龟面,又一把将信德老和尚的尸体推进长江里。就在老和尚尸身滚落水里的时候,老曾看到从他嘴巴窟窿、鼻孔、眼睛、耳朵各个窟窿里伸了许多这种蛇一样的东西出来,在半空中舞出一道道黑影,十分可怕,老曾胆子都吓麻了。 老曾劝大有一家太过厉害,被大有一家认为别有居心,大有身强力壮把他推下渔船,一家人驾着渔船离开码头,划进滚滚长江深处。 当晚老曾做了一夜噩梦,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街坊邻居在传,说一大早就有水警到大有家来了,来了不少人。老曾找个相熟的邻居打听,才知道大有三父子的渔船早晨在江面上被水警的巡逻船发现,渔船正一路顺水乱漂,漂到了警戒区,水警喊话渔船一直没应答,水警便登上渔船,发现渔船上的三个壮年渔民都死了。他们死状特别离奇,从老到小,一个个七窍流血,水警上船的时候,他们的血还没流干,就这么活生生的淌了一船都是。按理说深夜捕鱼的渔船,船上应该捕捞到了许多江货,可这艘船上,一条鱼都没有老公,你被捕了最新章节。 水警觉得有问题,这件事肯定不是一般的谋杀案,就将案子送交上级部门查办,自此以后,也再没听说过青铜龟面的消息。大有一家三口的死,也成为悬案,后来老曾听人说过大有家三口被法医解剖,发现尸体里都是空的,内脏都没了,非常奇怪。 警察查来查去,也没查出任何消息出来。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只是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奇事而已,真正知道真相的,只有老曾一人,老曾不能把这件事说出去,说了也没人能信。 说到这里,老曾叹了口气,说:“一眨眼,这都几十年过去了,记得这件事的人,早没几个了。” 我问老曾说:“你有没有亲自去寒风寺看过,石龟遁走这种奇事,我总觉得很不对劲。” 老曾道:“可不是,第二天听说大有他们都死了,我下午就去了寒风寺,那的确是坐古寺,寺庙临江而建,庙前江水浩荡,迎面就是横江而过的轮船汽笛。我打听了石龟的位置,石龟遗址上早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大多是附近的渔民,石龟遗址上,还能看到一些石龟在此停留多年的痕迹。围观的人说,这只石龟在水下不知道呆了多少年,听说有寒风寺的时候,就有这座镇寺的石龟了,这石龟不是沉了江底,而是自己游水走了。它在寒风寺受了几百年香火供奉,早就有了灵气。与寒风寺石龟遁走相对应的,就是主持信德老和尚失踪,公安机关来调查了多次,都没查到老和尚失踪的线索,两件事结合在一起,成了当地八十年的一桩大悬案。” 老曾说了这么多寒风寺的怪事,却跟黑影对我说的话没有任何联系,她一再强调我在寒风寺对她发下誓言。完全是扯屁,我连寒风寺在哪里都不知道,又如何去对她发誓,我想这黑影一定是认错人了。 老曾说:“寒风寺的事情,彻底改变了我的信仰。以前我是无神论者,虽说爷爷的噩梦一直困扰着我,我只觉得是梦,经历过寒风寺的事情后,我再反思我爷爷托给我的怪梦,就觉得有问题,从此开始钻研玄学术数,也明白了不少道理。” 老曾跟我聊了半天,天都快亮了,我却没从中发现任何自我解救的办法,这黑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我想得找机会去寒风寺看看,解开这个黑影之谜,否则我睡觉都睡不踏实,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呀。 老曾回了房间,我又倒头呼呼大睡,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混元无敌最新章节 。 老曾为我做了酸菜鱼火锅,熬了肉汤,又做了几个特色小菜,我尝了尝味道,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吃呢。老曾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顿时又高大不少,这个老头儿,名校毕业、博学多才,会收拾家务,还能做一手特别可口的饭菜,实在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个完人。 吃饭的时候,老曾说他一大早就去了档案馆,查阅了一些资料,又给一些历史考古研究学者发了邮件,把明妃玉尸的资料传了过去,希望得到进一步的信息。 他查明妃的时候,特别了解了一下明妃的老公朱祐杬,发现这朱祐杬其实并没有当皇帝,他是死后儿子当了皇帝,被追封的谥号叫做知天守道洪德渊仁宽穆纯圣恭俭敬文献皇帝。明妃为何会葬在湖北,源于朱祐杬的受封地为湖广安陆州,也就是现在的湖北钟祥,朱祐杬死后他儿子明世宗为他在钟祥修建了庞大的明显陵。 老曾说:“这明妃玉尸其实并非皇妃,而是朱祐杬的一位王妃。朱祐杬生前不受重用,被封到湖广安陆这种地方,一生郁郁不得志,是位没什么实权的王爷,要不是他生了个皇帝儿子,史书上都没有多少关于他的记载。” 按老曾的说法,正史上都没有关于明妃刘楠的记载,朱祐杬记载在册的王妃有两位,一位是兴王正妃蒋氏,也就是明孝宗的生母,另一位则是兴王淑妃王氏,跟刘楠都没关系。老曾还查过朱祐杬的公主,正史记载他一生生了四位公主,四位公主都是正妃和淑妃所生,而且都成年了,并无幼年夭折的公主。 我说:“这就怪了,明妃刘楠这么漂亮,应该是朱祐杬非常宠幸的一位妃子,朱祐杬怎会不在正史上为她记一笔呢?” 老曾说:“这种不能记在正史上的妃子,历代王朝都有先例。比如出身不好,不是明媒正娶的,或者受过惩罚的,都被史官一笔勾掉了,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我很遗憾,史书上都查不到,难道明妃玉尸之谜,就要这样一直悬而不解么,我还有很多疑问留在明妃古墓中,玉尸之谜不解,整件事就无法推进下去。 老曾说:“关于明妃刘楠的事迹,正史不提,野史上却有记载。我查阅档案的时候,在一位明人笔记中看到有关明妃的记载,说明妃善用妖邪之术,兴王十分宠幸她,兴王对明妃刘楠的宠幸已经到了无法节制的地步招个男鬼当媳夫 。正妃蒋氏以刘楠蛊惑兴王为由,处处刁娜刘楠。笔记中提到刘楠的次数不多,不过这条线索也能解释为何刘楠不葬在兴王封地钟祥,却葬在咱们济城了。刘楠英年早逝,说不定也跟正妃蒋氏不容刘楠有关。” 我们正商量着,老曾电脑上突然响起来邮件的声音,老曾丢下饭碗去收邮件,我继续享受着老曾做的美味。老曾跑过去几分钟就叫我一起过来,我只好放下碗筷过去,见老曾正在查看一封长邮件。 我粗略扫了几遍,原来是一位历史学教授给老曾发回的邮件,那教授就是研究明史的专家,据他邮件上说,兴王的确有一位叫刘楠的妃子。这位叫刘楠的妃子来历不明,却被兴王朱祐杬一眼看中,封为侧妃。刘楠自称是明王朝开过元勋刘伯温的后人,善阴阳数术,尤通奇门遁甲之术,能随风遁形,来去无踪。 刘楠的受宠遭到正妃蒋氏妒恨,蒋氏处处算计刘楠,却被刘楠偷偷化解,迫于正妃压力,兴王府上上下下处处为难刘楠,刘楠都能以自己的阴阳数术轻松化解。后来,在兴王宠幸下,刘楠很快怀了身孕,六月不到就诞下了一个女儿,取名福如,封为永福公主。说也奇怪,兴王身体一向很好,自打刘楠怀孕后,兴王就卧病在床,等小公主满月的时候,兴王朱祐杬的病变得更重。 王妃蒋氏借兴王病重之时将刘楠下了大狱,彼时兴王玉蒋氏的儿子朱厚熜已经登基称帝,为明世宗,蒋氏虽没有名分上的皇太后,却是实际上的太后,权倾天下。刘楠下狱不到一个月,蒋氏又染上风寒,病了不到三天,就撒手人寰去了。 刘楠的可怕传说传到明世宗耳朵里,为了替母报仇,他找了许多风水师、道士、和尚商议对策。有精通茅山道术的道士说,这刘楠乃是成了精的妖邪作祟,要制住她,一定不能操之过急,需要等到7年之后,建下一座通阴奇墓,在月圆之时为刘楠和永福公主朱福如下葬,下葬地址还有诸多讲究。设局之后,一来可以制住刘楠的妖邪之气;二来这该处墓局风水独特,乃是万山之祖滋养出来的帝王局,再加上刘楠上千年炼化出来的妖邪之气反哺风水局,便能保大明江山数百年屹立不倒。 刘楠死后没过多久,一直卧病在床的兴王也一命呜呼了,明世宗根据风水师和道士的建议,在兴王封底建造庞大的明显陵,在风水格局上,显陵与明妃陵南北相望,是北斗七星天枢和开阳所指的位置。 教授在邮件末尾说:“阴阳数术一直贯穿中国历史,有时候甚至在历史变化中起到难以磨灭的作用,我们不得不承认它的功绩。”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七章 大公子的目的 看完邮件,我和老曾都呆坐在餐桌前,脑中全是邮件上令人震撼的内容,明妃刘楠的身世惊人如此坎坷。 以我对阴阳数术的了解,刘楠精研奇门遁术到了这种程度,不可能是邮件中所谓的千年妖精。奇门遁甲是人的术,而非妖的术,就算某些成了精的东西得到了奇门遁术,它们毕竟不是人,没有人的智慧和逻辑能力,根本不可能领悟出奇门遁甲阵的精髓。 我反倒相信刘楠自称刘伯温后人的说法,因为据我所知,中国古代研究奇门遁术集大成者也就只有黄帝、姜太公、张良、诸葛亮、刘伯温等奇人。刘楠自称大明朝刘伯温的后人,总比茅山道士所谓的她是千年妖精更实际一点,只有人才能修炼人术。 老曾说:“明妃玉尸棺材里童尸的真实身份现在是清楚了,可依旧很难找到是谁盗窃了童尸永福公主。对方既然有本事穿过奇门遁阵,无声无息的盗走公主尸体,为什么会留下明妃遁迹和明妃刘楠的尸体在古墓中,这些都非常不合乎清理。” 我仔细想了一下,说:“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永福公主朱福如的尸体比奇门遁迹和刘楠的尸体具有更大的价值。同时,盗墓贼又不喜欢明妃之墓被盗的消息过早的放出去,他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老曾对我的意见大为赞同,我想:“真有这种本事的人肯屈尊来盗窃童尸,想必这童尸一定有巨大的作用。他不要明妃遁迹所载的奇门遁甲秘术,就是为了隐藏已经盗取童尸的秘密,想来显然是要夺这童尸的人不在少数,这么说起来童尸的价值,就越发贵重了。我真想弄明白,这几百年前的童尸,就算她是位公主,她的重要价值到底体现在什么方面。” 这个答案在目前看来,显然是无解的。 老曾说:“他上午已经通知了文物局,江边秃头山上有明朝大墓,希望文物局能联络相关考古专家发起保护性发掘,真正揭开明妃玉尸的真面目涅槃红妆戏秦王全文阅读。有些东西,以咱们的眼光和资源,根本就难窥探到它神秘的九牛一毛,这些事还是需要他们来做。” 对老曾通知官方的做法,我没有异议,反正玉尸落在官方手里总比落在赵家人手里强。 我们吃了午饭,老曾又给我泡了满满一壶好茶,我们边喝茶老曾边给我复习功课,本来老曾想我下午就去替他爷爷选墓地的,但今日时辰不宜寻龙点穴,我们只好推到明天再办这件事。 功课复习到下午6点左右的时候,我也累的够呛。老曾这个人太博学了,这一下午的时间,他又把高中基本课程的核心知识点给我过了一遍,老曾课讲的好,几句话就能说明一个问题,所以我也学的很快,只是一下子给我灌输这么多东西,我有点难消化,想问题想的脑子疼。 老曾见我太过疲倦,就合上书,说:“下午就先到这里吧,我去买菜,你自己玩玩电脑,等吃了晚饭咱们继续复习。” 我点头答应了,这时老曾家的门铃就响了,老曾去开门,就闯进来一个头顶花布头巾,穿着白色t恤,身材微胖的男人。我当时就愣住了,心想这到底是男是女呀,这幅打扮少数民族都不收吧? 老曾也愣了,拖住冲进来的花头巾说:“哎,你是谁啊,你找谁,怎么莫名其妙乱闯人家家里呢?” 花头巾揭开头巾,我跟老曾都愣住了,那是一张极为丑陋的脸,丑陋到连我这种长相平凡的人都有种想吐的欲望,花头巾的脸上竟然长满了深浅不一的尸斑。从额头、鼻梁、嘴巴、到脖子,到处都是形状颜色不一的斑纹,我费了好半天才认出来,这花头巾就是我的班主任老师老胡。 老曾也认出来他了,关了防盗门把他拉沙发上坐下,说:“老胡,你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了?” 老胡眼泪顿时就出来了,指着我说:“你别问我,我已经没勇气说出来了,你问他,他全都知道。” 老曾迷茫的望着我,于是我就把老胡家与赵家的渊源,和他是死人配阴婚复活的结果,如今又遭遇尸化回去的命运一五一十的跟老曾说了。老曾听的又是惊讶又是同情,而老胡早已流了一身的眼泪鼻涕。 老胡说:“老曾啊,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真没地方去了,我想在你这儿躲一阵儿,你看行吗?” 老曾是个好人,再加上他跟我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对这些东西已经没那么怕了,连声说好:“反正家里也没什么外人,都是自己熟人,也不愁睡的地方,你就先住我家吧荆棘王座全文阅读 。等小大师想出解救你的办法,我们再一起帮你。” 老胡感动的连向我们磕了几个响头,我真受不了老胡这一套。求你的时候他是孙子,你在他手心儿的时候,他就是阎王爷,什么事儿不要脸他就能做出什么事儿来,我们同学都讨厌他。 可话说回来,老胡只是有点人品差,但罪不至死。他遇到这种事情,恐怕早已遭遇到了世界上大多数痛苦,该受的惩罚都受过了,我也没有权力来嘲笑他。毕竟后来老胡帮了我不少忙,我却没有实质性的给他提供任何帮助,想起来我就有些惭愧。 看到老胡,我就想起赵家大公子也是配了阴婚的,我们在明妃古墓里见过赵司令、他孙子和曾孙子,就是没见到他大儿子,这可真怪了。难道说他大儿子也没逃脱尸化回去的宿命,已经尸骨无存,化成一捧黄土了? 我窝在沙发里凝神苦思,老胡拉着老曾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这些天来他的凄惨遭遇。随着尸斑一块块的增多,他先跟妻子离了婚,又向学校请了长期病假,整天一个人窝在家里。 可窝在家里也不是办法,他们住的是学校临时安置的教职工宿舍,附近住的都是邻居熟人,彼此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胡再窝家里,也总要出门买菜做饭吧。不管他怎么小心翼翼,有几次都差点被同事看出破绽,老胡再不敢住学校了,只好来找他朋友里,唯一觉得仗义的老曾。 老曾安慰了老胡一会儿,就提着菜篮子出门买菜去了。 老胡跟我相对而坐,外面夕阳的光芒照射进来,衬托的老胡满脸的尸斑格外明显,老胡的表情绝望又狰狞,见我不敢看他的脸,他识趣的拿花头巾又把自己包裹了起来。 我急忙解释说:“胡老师----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天气这么热,咱们在家里不搞这一套啊----” 老胡叹气说:“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照镜子都会被自己给恶心吐了,你说我现在有多丑。” 我俩坐在沙发上,相对无言混迹在白领办公室最新章节 。我给老胡倒了杯茶,老胡一口喝干,说:“晓天,我跟你说件事情,你可一定得替我保密呀,千万别说出去。” 我点了点头,盯着老胡浑浊的眼睛等他的下文,老胡喃喃说:“其实,几天前赵家大公子找过我,跟我谈了很久----” 我心里一颤,正琢磨着赵家大公子呢,就又有大公子的消息。我在明妃古墓里没见到大公子,以为这人已经尸化死了,想不到他竟然还活着,从时间上来推算,他跟我爷爷是一辈的人,怕是已经有七八十岁的高龄了。 我又想到赵司令的孙子赵一平的爹,暗想赵家大公子配冥婚的时候,他还没有子嗣,别说赵一平是大公子的后代,那就太惊悚了,尸体还能生孩子,这可要改写整个医学理论体系了。 我问老胡说:“大公子找你做什么?” 老胡吐了口涂抹,说:“我以前从没见过赵家大公子,这次还是第一次见他,按理说他已经是花甲老头儿了,没想到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二十多岁的偏偏公子,人一点儿都没老。我还特意观察过他身上有没有尸斑,不但没尸斑,他浑身细皮嫩肉跟女人似的,没有一丝瑕疵。大公子说,只要我跟了他,他就能让我像他一样,不止不会尸化回去,还能不再变老。” 我心里狐疑,反问老胡说:“这么好的条件你为什么不答应他,我要是你我就毫不犹豫。”我心想,以老胡这种唯利是图的性格,有这么好的事,他跪下给人磕头都愿意,也不会现在还带着一身尸斑可怜兮兮的流落在老曾家了。 老胡咬咬牙,好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似的说:“他----他给我的条件是,让我削掉自己的脸,再给我戴上一只非常奇怪的青铜龟面具。那面具邪性的很,我拿在手上就冻的浑身发抖,更别说戴上了,要真戴上还不把我给冻死了。” 我听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青铜龟面的故事,老曾跟我说过,自他在省城的邻居大有一家三口死在江面上后,这青铜龟面就彻底失踪了,这么离奇的东西怎么又出现在了赵家大公子手里呢? 他找老胡做青铜龟面的下一个拥有者,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看了一眼老胡,夕阳已经沉下山去,客厅里此刻变得无比的阴暗,我看着老胡的眼睛,他的目光恐惧而呆滞。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八章 灯下女人 我问老胡:“你没答应赵家大公子的要求,他就这么走了?” 老胡说:“他走的时候很生气,警告我说只给我这一次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下次了。很快我就会浑身尸斑,魂魄一点点飘散掉,体内的生气也会跟着散去,甚至走在路上都很有可能立刻死去,变成一具臭尸。” 大公子说的没错,尸化的最后结局就是这样凄惨死去。看到老胡现在这副样子,我真替他惋惜,早知道是这样,他何必要花这几十年的时间去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这种日子才熬过去,又遭到逆向尸化回去。由一个活生生的人,重新变成一具又臭又硬的尸体,死状比几十年前可惨多了。 这就是天道,就算有些阴阳数术高人仗着自己一身贯穿阴阳的本领逆天而行,试图扭转天地之间的规律,最终还是要被规律给治倒,沦为天谴的牺牲品待嫁全文阅读。老胡就是这种邪术的牺牲品典型。 老胡说:“我姓胡的是贪生怕死,可我受不了赵家人削掉我的脸,给我换上另外一张冰冷的脸孔,那样我会生不如死。这些日子我也算想清楚了,生死有定数,就算你强要逆天而为,终究会落得个自食恶果的下场。我爹当年就是想不明白这件事,才不远千里把我的尸体带到济城,用邪术将我还阳,我是活了过来,可这几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受这种折磨了。” 听了老胡的这番话,再看他窝沙发里生不如死的样子,我明天他真的醒悟过来了,有些东西就是有定数的,万不可逆天而为。 老曾买菜回来给我们做了一顿特别美味的晚餐,我们三人都食不知味,好好的东西吃在嘴里都是麻木的。晚上三人聊了一会儿天,我就觉得很困,回房间睡觉去了,老曾还和老胡有一句没一局的聊着。 老曾在厨房的时候,我偷偷的溜进去告诉他老胡遇到大公子的事,特别提到那只青铜龟面,这东西并没有失踪,他已经流落到了赵家大公子手里。我不明白大公子要给老胡戴上那种面具做什么,还要残忍的割掉自己的脸,我想,难道大公子在修炼一种特殊的邪术,非要用青铜鬼面罩在尸化人身上? 老曾很同情老胡的遭遇,让我别没事再揭他的伤疤,大家就当没这件事,该吃吃该喝喝,反正他也没多少时日了,让他走的时候心里舒服一点。 我躺回床上,担心那黑影又要半夜来吓唬我,便翻出李半仙儿送我的半卷残书,找出各种驱邪避鬼的办法,做了许多道防火墙。完成这些工作后,我心想着半卷奇书是李半仙儿一生所学的精髓,我用了里面那么多道驱鬼奇法,难道还治不了你这邪物? 布置好这些之后,我枕着罗盘睡去,门外依稀是老曾老胡两人低语的声音,我内心觉得异常安全,就在他们低沉细微的话语中,我很快进入梦乡,发出了鼾声。 就这么睡了很久,我做了无数个噩梦,被噩梦吓醒的时候,我抬眼朝房门外望去,发现外面的灯已经灭了,现在想必已经是后半夜,老胡和老曾都睡觉去了。 我换了个姿势准备接着睡,就看到房间里多了个影子,只不过这回不是黑影,而是白的暖妻嫁到全文阅读 。我以为是昨晚那黑影,心里火大,冲那影子吼道:“你他妈有完没完,我又不认识你,更没去过寒风寺,你整天缠着我干嘛,有意思吗?” 那白影噗嗤一声笑了,说:“你这傻小子,真是越来越傻了,连师父都认不出来,真是孽徒。” 我听白影说话,才知道原来是我师父李半仙儿来了,这货整天神神秘秘的,这大半夜的差点儿没把我给吓死。 李半仙儿一身白袍,风流倜傥的走过来坐我床边上,说:“你这傻小子,最近可干了不少大事儿,我都听说了。你是看着怂,真做起事来就长了一颗老虎胆,什么事情不问青红皂白都敢干。” 我心想,李半仙儿只是叫半仙儿而已,充其量也就是只鬼,他又没跟着我,哪里能知道我都干了些什么,分明是在吹牛。 我就反问李半仙儿,他都知道我干了什么? 李半仙儿假装生气说:“收起你的花花肠子,想套你师父,没门儿。我这回来可是提醒你,你把事情闹大了,现在处境危险。你一直想追查的一些线索也别查了,有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你,你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另外,你还记得我从黑白无常手里把你夺过来的情境吧,我当时答应帮他们找个特别的人,你现在查的线索里就有一条跟它有关,这东西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连我都怕,你自己好自为之。好好修习数术,总有成长的一天,闲事管多了容易出事儿,你记住了吗?” 我心里有气,李半仙儿说话总是说半截留半截,到底是谁注意我了,他要替黑白无常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他就不能说明白吗,非要搞的神秘兮兮吊人胃口。 李半仙儿敲了我脑袋一下,说:“你还别怪我不告诉你详细情况,有些事情点到就行,说多了就是泄露天机。你自己好自为之,一定要管好自己,别以为开了天眼能望气,通晓一些风水格局就自以为是,风水阴阳术的江湖博大精深,什么厉害人物都有,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就会害了自己终身,你一定要记住了。” 李半仙儿说完话,就消失不见了,我心里十分郁闷,李半仙儿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到底什么人注意我了,不就是赵家那帮人吗。我跟赵家在明妃古墓里交过手,他们是厉害,我还不是安全逃脱了,也没他们说的那么恐怖,太危言耸听了吧。 李半仙儿提到的我在追查的一条线索涉及他当日为救我跟黑白无常订下的契约,我亲口听他说要在三个月内帮无常找到那个人,现在距离三个月已经时日无多,李半仙儿居然说那人竟然跟我追查的人有关妖仙倾世 。 我想来想去,目前在查的一个是赵家复杂可怕的过去,张蕾蕾的身世之谜,以及明妃古墓里失踪的那具童尸。前两者都跟李半仙儿难有交集,倒是那具几百年前的明朝永福公主的尸体,难道就是李半仙儿要找的东西? 我想想觉得不对劲,人都死了几百年了,魂魄早让无常给勾去了,埋在墓穴里的不过一具枯骨,无常鬼要找枯骨做什么? 这些问题想的我心情烦躁,我给张蕾蕾打了个电话,想起来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这段时间一直莫名其妙的奔波,太过惊险和紧促的生活让我忘记了失去张蕾蕾的痛苦,现在夜深人静回想起跟她的点点滴滴,心里一阵苦涩。 语音提示张蕾蕾的手机已经是空号了,我内心一阵失落,失去张蕾蕾的绝望感觉格外的强烈。我将手机扔到床上,拉开窗户,夜幕下的济城凉风习习,吹的我心头越发冰冷。窗下的路灯散发出黄而微弱的光芒,我听到前面一排大树下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在这空旷安静的夜里却无比的清晰。 我带着一种渴望的心情等待着树下的人一点点的走近,当他走出枝叶笼罩范围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修长的黑影出现在路灯下面。她是个女人,一头的长发垂到了腰部以下,穿一件黑色的罩裙,走路的时候步伐缓慢,脚步声却特别清晰。 她一直走到窗户下面,发现我似的停下了,我心里惴惴难安,生怕有人说我偷窥。可我又想,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在我家窗外走路,我看两眼也不算什么吧? 看着姑娘长发瀑布一样垂下来,我突然对她的身影有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我想来想去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背影,正犯愁呢,就看到黑衣女人抬头朝我这边看来。 我内心一阵激动,迎面看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那女人并没有脸,只有半边血肉模糊的的东西,血肉中间有块很大的血槽,想必就是嘴巴了。我吓的赶紧拉上窗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胆子都麻了。我活到这么大年纪,还从没见过这么血腥恐怖的场景,在床上坐了半天才冷静下来。 我再次朝外面望去的时候,发现路灯下静悄悄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九十九章 午睡黄大仙 我确定从睡觉之前到醒来之后,都没给自己开天眼,肉眼是看不见鬼魂的,也就是说,窗外那没有脸的女人,肯定不是鬼。看她走路的姿势极有灵性,不是那种僵硬的尸体,这么说,黑衣女人很有可能就是人。可问题就在于,一个正常人脸都没了,还能活下去么? 我在窗前发了很久的呆,才又重新躺回床上去。我反复回想着李半仙儿对我说过的话,觉得许多线索都堆积在了一起,我心乱如麻,怎么想都难有头绪。 就在这时,我听到门外客厅里传来有人走路的声音,我摸出手机一看,已经是午夜三点半了,我猜是老曾和老胡起夜,也就没放心上,继续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越睡不着就越敏感,客厅里的动静虽小,我却一一听在耳朵里。渐渐的,我就觉得不是有人起夜这么简单,因为客厅里走路的声音非常频繁,像在做什么事情。 我心想这可怪了,老曾昨晚睡觉挺沉的呀,没半夜睡不着在客厅折腾过呀,难道是老胡睡的客厅? 我忍不住好奇,把房门拉开一点小缝隙,贴着门缝看过去,就看到客厅里有一寸亮光凤狂全文阅读。这亮光不是电灯光,而是很明显的蜡烛光,烛光从沙发后面散发出来,非常微弱,衬托的客厅其它地方非常黑暗,整个客厅的气氛都变得阴森起来。 老曾家是两居室,我睡一间房间,老曾和老胡必定有个要睡沙发上,而现在沙发上居然是空的,这让我觉得非常奇怪。 我房间里空调还在运转,证明家里并没有停电,客厅里不开电灯却来点蜡烛是怎么回事,这于情于理说不过去。我敏锐的察觉到客厅里有问题,自从学习了风水术后,我身上发生了许多怪事,这些经历让我神经敏锐,对许多事情持有怀疑精神。 我偷偷溜出房间,蹑手蹑脚的溜到沙发后面,从侧面绕到沙发背面,探头一看,就看到老胡正蹲在围成圈儿的蜡烛中间烧纸钱。蜡烛中间摆了个火盆,火盆里正烟火缭绕,一阵青烟从老胡头顶上缓缓升起,老胡背对着蹲着,颇有一股即将成仙的感觉。 我心中暗想老胡这是搞什么鬼,自己借住在朋友家,大半夜的在朋友家客厅乱烧纸钱,这是非常忌讳的,也是非常不道德的,这厮到底想做什么? 我狐疑不定,不知道老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沙发斜对角还有个老式柜子可供藏身,隐蔽视角也比较好,我就又偷偷溜到对角位置,稍一转头就能看到老胡的正面。 这一看之下,吓的我魂都要掉了。我还以为老胡是在给自己祈祷拜神呢,没想到蜡烛圈儿中间站着一只用双脚站立的黄仙儿(黄鼠狼),这黄仙儿獐眉鼠目的正微闭着眼睛,一脸享受的吸食着老胡烧的黄纸钱。只见缕缕青烟飘进黄仙儿的鼻子里,黄仙儿惦着一双脚,另一双脚伸在半空,活像个正在吸食鸦片的瘾君子。 我没想到老胡还会这种养仙儿的邪术,老胡边烧纸边不停的给黄仙儿磕头,看他这频率,真要磕一晚上非把自己磕死不可。 我见不到黄仙儿一副趾高气扬享受人类顶礼膜拜的场面,一见黄仙儿这种贱贱的表情我就来气,想揍它一顿,把它打的四处找牙。在畜生中,总有一些喜欢偷偷修炼的主儿,一旦稍有道行,就不可一世,以奴役人为乐,我猜这只黄仙儿就属于这种畜生。 我猜老胡是病急乱投医,以为拜了这黄仙儿,就能扭转他尸化的定局,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黄仙儿只是区区一介畜生,还能让死人复活,尸体重生不成,这是滑天下之大稽。 老胡给黄仙儿烧了不少黄纸,那黄仙儿大概是享受够了,突然跳出蜡烛圈儿,一眨眼功夫就跑到大门口无限道尊全文阅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老曾家坚固的防盗门自己就开了,外面卷进来一阵大风,顿时把客厅里的蜡烛都吹灭了,黄表纸的灰烬吹的满房间都是,我头上也落了不少。 老胡见黄仙儿要跑,也跳起来追了出去,根本不管不顾老曾家客厅留下的残局,我心里一动,虽然不知道黄仙儿和老胡要做什么,却总隐隐觉得不对,也一路跟了出去。 黄仙儿跑的非常快,老胡这种人平常养尊处优的,除了在学生身上发泄过剩的体力,一般都不做体育锻炼,所以跑起来非常吃力,黄仙儿把他拉下很大一段距离。只见它灰黄色的身影在路灯下蹦蹦跳跳,一路跑的飞快,老胡跟它后面气喘如牛,我偷偷的跟着老胡,跟他拉开一段距离。 我心里隐隐觉得奇怪,黄仙儿享受了老胡的香火,就应该替他办事儿才对,怎么享受完了一溜烟就跑了,这也太不厚道了吧,欺负我们胡老师虎落平阳了么? 我又想,老胡要供奉黄仙儿,求黄仙儿为他排忧解难,应该找一个极为安静的去处,而不是来老曾家里,半夜搞这种事。一来不礼貌,容易惹人反感;二来,也是怕黄仙儿享受供奉或作法的时候,受到惊扰,也就不灵验了。 老胡带黄仙儿来朋友家避难,的确让我想不明白。以老胡的古怪心思,脑子转的比飞盘还快,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不懂吧? 我们一起穿大街走小巷,跑了一个多小时,别说老胡这种人,就连我都累的气喘如牛,一身的臭汗,双腿就跟灌了铅似的,恨不能就地躺下休息。 等我缓过劲儿来的实惠,赫然发现我们怎么一阵乱跑跑我们学校附近了,我可真给整糊涂了。老胡也真是,黄仙儿既然拿了你的香火想跑,明摆着就是帮不了你,拿了好处要开溜,你还死撵着不放做什么,把我给累了个半死。 我们一直跑到学校门口,路灯光下,我见黄仙儿眨眼功夫就进了老弄堂,老胡在弄堂口子前愣了片刻,也一溜烟跑了进去。 我已经很久不来这地方了,对老弄堂有一种陌生感,也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一接近这里,我就想起赵家曾经在这儿做过的残忍恶事,内心深处有一种排斥。 但现在黄仙儿和老胡都进去了,无奈之下,我也跟了进去国安局档案 。等我进去的时候,老胡和黄仙儿早没了影子,我加快速度跑到路灯拐角处,就看到一个微胖的人影消失在街道深处,我认出那是老胡,就一路跟了过去。 我们在弄堂老街上转了又转,老胡终于挺在前方街道中间位置,我追到街角拐角处就明白了,此地正是赵家老宅。 我疑心顿起,暗想老胡还来赵家宅做什么?又想到老胡是追黄仙儿过来的,也就是说是黄仙儿带我们来的赵家老宅,赵家老宅在我心里留下一层阴霾,一靠近它我就浑身不舒服,老胡养的黄仙儿来赵家老宅,又有何目的? 我见老胡闯了进去,也就跟了进去,宅子里荒草如故,庭院中央那尊庞大的石头犹自孤零零的立在那里,在黑暗中剪出一道狭长阴影。 我跟着老胡穿过前厅,来到赵家后院,藏身于一片茫茫荒草之中。此时月光如水,夜风很大,吹的荒草乱舞,阵阵风吹过来,吹的荒草如潮,潮声如涛,更衬的这宅子无比荒凉寂寞。 我一下子就想起老宅里朱老太太的鬼魂,不知道这么久过去了,她是否还能想起我。想起朱老太太,我又想起朱家老屋墙上挂的老太太照片,想必惨死的朱娜娜就是朱老太太的曾孙女儿了。 想起来朱家人也真够可怜的,从太奶奶都曾孙女儿,都惨死在赵家人手里,这赵家人也真能作孽。 银色的月光把赵家宅后院照的明晃晃的,我躲在草丛中看着老胡痴呆一样立在荒草中央,望向后院一座屋子。我怀古四周,没见到黄仙儿的影子,却看到月光下这座后庭的摆设,看着看着,我突然心里一惊,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明白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这次回来,我早已非之前的吴下阿蒙了,我已经精通不少玄学术数,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在明妃古墓中学会了奇门遁甲之术。我看了赵家宅后院的布局,赫然发现这座宅子里,隐隐有奇门遁甲阵的痕迹,这宅子虽然荒废了,可奇门遁阵的布局还在,我扫了一眼就发现里面另有乾坤,跟我见过的鼠图的某种变化惊人的相像。 这一发现顿时把我吓懵了,奇门遁甲乃玄学奇术,可不是一般人就能布局的。赵司令为了破明妃古墓,花了几十年年时间都没成功,为何他家老宅会有这种奇特布局? 我想不明白。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0章 灶门之谜 我躲在草丛中埋头苦思,却理不出一条赵家老宅可能布下奇门遁阵的可能,彼时明妃古墓都没被挖出来,谁又会替赵家布下这座奇局? 这时,我听到后院一座房子的门被推开了,里面走出一位穿雪白长衫留寸头的人,大老远的一看我还以为是我师父李半仙儿呢,等他走到月亮地里,我才发现是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朝我这边拱拱手,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既然高人来了,咱们就见面吧。” 我正怀疑年轻人的身份呢,听他说了这番话,正自狐疑难道赵家老宅今天风云际会,来了许多高人不成,这座不起眼的宅子也没这么大魅力吧? 年轻人又朝我这边拜了一拜,我顿时明白过来,他所指的高人,原来就是说的我老公,你被捕了全文阅读。我这小废材活了十七年,一直被人各种鄙视,第一次被人称为高人,我自己听了都不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见周围一直没人出来,才战战兢兢的走出草丛,对高人这个高度评价甚为惭愧,连脸都红了一大片。好在这是晚上,月亮虽然很明亮,却也难照清楚我的脸色。 白衣年轻人朝我笑了笑,说:“在下赵家老大赵廷如,小兄弟杨门才俊,我可是久仰已久的。” 这自称赵家老大的年轻人一番话可把我吓住了,我脑子里立刻跳出赵大公子的形象,难道这人就是跟我爷爷同辈的大公子,太不可思议了,我想想背后一阵发冷。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儿,却年轻的跟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样,你让谁能信? 虽说老胡跟我说过大公子看起来非常年轻,像个二十出头的人,可这人真出现在我面前,我却很难接受,一度以为自己活见鬼了。 我紧张的都结巴了,说:“你----你----你说你是赵家大公子,赵司令的儿子?” 赵公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说:“如假包换的赵廷如,早年就读保定军校,抗战时期为国效力,苦战沙场,后来的事,杨小先生一定都知道了吧,我也无需多说。” 我对赵廷如的震惊依旧没散去,追问道:“按理说,你都已经七八十岁高龄了,怎么现在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呢。就算你遭配阴婚还阳活了过来,还阳之后也是会成长的,你看老胡死的时候那么小,还阳后都老成这样了。” 我手指老胡,才发现老胡已经站到了赵廷如背后,这厮原来早就跟赵家大公子是一伙儿的,亏他昨天在我面前哭诉的时候,还一大套出世的道理,我还真被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给欺骗了,想想我一阵恶心。 赵廷如笑的温文儒雅,根本不像个军人,倒像是个古代的读书人。他对我说:“杨小先生是风水高人,想跟你见一面不容易,所以我特意让你的老师去请你,做法上有欠妥当,不过其心很醇,万望小先生多包涵。” 我这才明白老胡这贱人在老曾客厅摆出喂食黄仙儿的把戏原来就是骗我来赵家老宅跟赵廷如见面,这厮真不是一般的贱啊,为了自己的目的,可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极品无良魔妃 。亏我还一直对他保有同情心,他出卖起我来,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对赵廷如说:“你本事已经达到了长生不老的境界,我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赵廷如笑笑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赵某精于某一项数术,可在有些东西上面,跟小兄弟你比起来,却是差远了。” “你指哪方面?” 赵廷如以一个非常潇洒的姿势挥手指了指偌大的后院儿,说:“兄弟你是明白人,行家,相信不用我多说,就明白这院子里另有乾坤吧?” 我顿时明白了,赵廷如费尽心机让老胡把我骗到赵家老宅来,就是因为我懂奇门遁甲之术。 我说:“赵家自己的宅子布下的奇门遁阵,赵家人应该比谁都懂其中诀窍,我一个外人就算对奇门遁甲稍微有些了解,也比不了你们赵家自己人吧?” 赵廷如笑笑,说:“这件事还得从我爷爷说起,早些年我爹留洋读书,后又随军北伐,在我爹四处征战的这些年里,他一直没有回过家。这些年里,到处都是兵荒马乱,济城也不例外,我们赵家就遭到了强盗的血洗,一个晚上我们赵家满门几十口人,便被这群强盗尽数杀光。过了几年,我爹率军回济城,济城百姓却在队伍中看到我了我爷爷的身影,事实上,我爷爷早就死在强盗的屠杀之中,这件事济城百姓嘴里不说,心里都觉得很悬,认为是我爷爷很有问题。” 赵廷如说到这里,问我说:“你知道我爷爷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么?” 我茫然摇了摇头,赵廷如说:“事实上,我爷爷根本就没死成,他给家丁传说自己的衣服,稍做化妆,就瞒过了一众强盗。而他自己却躲进了这奇门遁甲阵的杜门之中,将自己好生的藏了起来,强盗离去之后,他就连夜逃出了济城,奔着我爹的部队去了。” 我这才恍然大悟过来,老曾跟我讲过的赵老太爷死而复生的怪事,原来是这老宅里的奇门遁阵在作怪。可我想不明白的是,赵家人既然不懂奇门遁术,赵家老宅里又为何会有这种奇特阵法呢? 赵廷如似乎明白我的心思,说:“这件事,还要从我爷爷说起,你一定知道明妃玉尸旁躺了一位童尸,只不过这童尸早就失踪了,只剩下一身宫装吧?” 赵廷如提到明妃古墓的童尸,我心里一阵激动,这童尸真是我迫切想找的东西,难道还跟赵家扯上关系了?就目前情况来看,童尸不仅是明妃古墓的一条重要线索,也可能是李半仙儿要找的东西,我若真找到童尸,对李半仙儿来说也是莫大的帮助野心家 。 作为一个不称职的徒弟,我对李半仙儿从来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这让我非常惭愧,现在总算是有机会报恩了。 赵廷如说:“我们赵家有些事情,不宜向外人道明,不过为了显示坦诚,我都可以告诉你。外人只知道我家老太爷是济城有名的乡绅,富甲一方,殊不知老太爷的真实身份,是一位声名远播的盗墓贼,湖广两地都有他的人马,他之所以招惹强盗血洗满门,也是因为这盗墓派别内部混斗。我家老太爷当年收了一位省城武汉的大人物的钱,跟着大人物指派的一位风水师,盗取了长江边上一座明朝古墓,这座墓穴就是你知道的明妃古墓。老太爷带着伙计在风水师的授意下,拿走了陪葬的女童尸,连衣服都没拿,就抱着尸体走了。老太爷抱着贼不走空的心思,顺手摸走了一张图纸,其它东西他想动,都被风水师勒令禁止,所以这场盗墓老太爷除了拿到大笔银两和一张图,什么都没得到。” 我终于明白了,封闭在石棺中的童尸竟然是被赵老太爷盗窃而去,整件事的重要线索,原来都掐在赵家人手里。 赵廷如说:“我家老太爷是古墓名盗,他不通玄学术数,却多少知道一些行情,也听过随行风水师提到一些东西。得到图纸后,他怎么都看不明白图中易理,好在他手下有一帮能人,经过一番折腾,这些能人就把这张图在赵家宅后院给活生生的拼凑了起来,按照图纸原木原样的复制。他们最初建阵的目的,不过是研究这种图纸的神妙之处,从风水师的说法来看,明妃古墓中的东西,件件都是宝物,他们是冲着风水师的画去尝试的,没想到这出尝试,却救了我家老太爷的命,同时,也害了赵家满门。” 赵老太爷从古墓中获取的图纸,想必就是奇门遁阵中的某一出变化了,它救了老太爷的命我知道,可我不明白的是,它怎么又害了赵家满门呢? 赵廷如说:“那位大人物是何等样人,他很快知道老太爷在古墓里做了手脚,偷拿了别的东西,一怒之下,就暗令一支匪盗深夜潜入济城,奔着赵家宅杀了过来。” 说到这里,赵廷如长长的叹了口气,抬头望向头顶上的满月,眼里尽是惆怅和悲凉。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1章 破杜门 赵廷如说:“也怪我家老太爷逞一时之能,贪图明妃墓中宝物,害了我赵家满门,也因此改变了我赵家一门几代的命运,这都是命,由不得你不信。” 我心说你们赵家作恶多端,不知道害了多少无辜的人,你怎么不去说。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赵廷如在月光下的一身英姿,就能展现出他的本事有多厉害,我犯不上在嘴上占便宜把自己葬送在这里。 我想,这奇门遁阵就是赵老太爷自己布下的局,就算是试验用的,也不会对赵家人有什么伤害吧。赵廷如找我来自称是为了这奇门遁阵,我觉得事情绝对不会简单,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在里面。 赵廷如说:“小兄弟一定好奇我费尽心思找你来这老宅的真实目的吧,跟你说了这么多,也是想让你相信,我赵某说的话,句句属实。我今夜找你来此地,就是为了破这奇门遁阵,据说我家老太爷躲过强盗追杀时,随身带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老太爷逃命时太过匆忙,便将那东西藏在奇门遁阵的杜门(隐门)里。多年以后,老太爷重归济城,可惜赵家老宅已经发生改变,曾经的杜门移了位置,以老太爷对奇门遁术的浅薄认识,从来就没找到过他当年藏在杜门中的东西。我知道普天之下精通奇门遁甲术没几人,机缘巧合小兄弟学会了此奇术,赵某想让小兄弟帮我个小忙,找到老宅里的杜门的位置。只要事成,赵某一定会报答兄弟。” 我心中冷笑,想我今天落进你赵廷如手里,你让我帮你破阵,我还有说不字的机会么,横竖要帮你把事办好。 赵廷如见我沉默,心里知道我答应了,便微笑着退到一边。他后退的时候,一只猫一样的小东西从荒草丛中窜出来,跳上赵廷如的手臂弯儿,又顺着手臂爬上肩上。我定睛一看,发现这小东西正是老胡喂养的黄仙儿。 这黄仙儿一脸得意的立在赵廷如肩头,挑衅的望着我,张牙舞爪的样子对我十分不友善。我对这类畜生也没什么好感觉,想老子懒得跟你这小畜生一般见识,等我破了这奇门遁阵就离开这里。自此以后,无论是赵廷如还是老胡这货,我一律都当没认识过。 我走到后院中央,见一轮圆月挂在中天,将院落里的一切事物照的一片莹白,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都市强仙。夜风如涛,我站在荒草丛中掏出风水罗盘,脑中全是明妃鼠图不断演变的图像。奇门遁甲基础是三奇、八门和六甲,内中全包含了万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就是一种独特的奇门遁阵。倘若对某种格局不了解,就很难找到对应的八门,更别说确定内藏的六甲了,破奇门遁阵也成了无稽之谈。 要想定八门,首先需要找到八门中的景门(唯一吉门),再站在景门的基础上排出其它七门位置。我在如涛怒风中环顾后院四周,只见荒草起舞,假山、凉亭、流水、花圃,每一处都暗含奇门遁术的影子。赵家老宅的奇门遁阵布置虽然不好,却把每个要点都咬住了,我将阵中细节一一记住,在脑海中排布整齐。与此同时,我脑中的明妃鼠图已经缓缓运动开了,万千种变化着的奇门遁阵互相转化变动,成堆的老鼠在许多个节点中间爬行。我将赵家老宅的阵型细节与我脑中的明妃鼠图互相对比,很快就找对一种非常接近的阵型,我走进后院的一座厅里,推开门,里面供奉着一尊菩萨。 供菩萨的案台,便是这座奇门遁阵的景门了。我爬上案台,目光穿过前厅大门,院落中的物事尽收眼底,我再以景门卫基础,在风水罗盘上排盘,罗盘上的八种奇像便开始缓缓蠕动,最后停在对应的八门面前,我要找的杜门赫然就在眼前。 看到眼前的这幅盘,我突然相信赵廷如对我说的大多数话。因为以这种奇门遁阵来看,强盗血洗赵家的时候,要是赵老太爷稍通这种奇阵,便可发动阵法,将家人全藏在杜门之中。甚至更厉害一点,还能发动伤门和死门,诱敌深入,利用奇门遁阵的伤死二门,将这帮强盗悉数留在赵家宅。 看来赵家老宅的奇门遁真,真就是某种机缘巧合的因素布在赵家的,赵家人也的确不懂奇门遁甲,否则赵司令他们也不会在明妃古墓里倒腾了几十年,还没打开古墓的墓室。 我出了前厅,走到月亮地里,就看到罗盘上杜门对应的罗盘奇像上,赫然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好像是有人站在阴影之中。我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这院落中有石人石像一类的东西,前厅里倒是有尊菩萨,可这方位跟杜门位置完全对不上。 我又绕到前院,把前院仔细搜查了一遍,依旧没有看到形似人形的东西,这可就怪了,难道是我的风水罗盘出故障了?按理说不会啊,上千年都过来了,也没出过什么问题,这罗盘在历代杨门风水大师手里过来,要是有问题早就被发现了,不可能倒霉催的在我手上出事。 赵廷如他们看着我在院子里转了十几趟还不止,也不来打扰我,继续冷静的站在后院角落,默默的看着我托一风水罗盘四处找奇门遁阵的杜门名门嫡后全文阅读 。赵廷如他肩膀上的黄仙儿特别贱的冲我露出了笑容,还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好像在嘲笑我的无能。我瞪了它一眼,这畜生极具灵性,也回瞪我一眼,在赵廷如肩膀上跳来跳去还做鬼脸来笑我。要不是忌惮赵廷如,我早一罗盘砸死这小畜生了。 我想这么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我把赵家宅每间房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一个跟人形略像的事物,更别说在杜门可能的方位上是一片空白,空有成片的荒草。 我在黄仙儿嘲弄的眼神吓,醍醐灌顶似的想到一种可能,急忙给自己开了天眼,只见杜门的方位上,赫然有个人影站在荒草丛中,随风缓缓晃动。我心里一震,暗道果然猜对了,这阴影位置原来一直立了只鬼,他就是杜门的地标呀。 我走近了荒草中鬼立的位置,才发现那是一位穿着短打的中年男子,他双手双腿被捆在一根木桩上,浑身上下都是血迹。我走进杜门的范围内,才赫然发现里面摆了一只青铜鼎杨的东西,那鼎非常古朴,大概有半人多高,上面还有斑驳的铜锈。 我听到外面老胡对赵廷如说:“他消失了----” 赵廷如点点头,说:“我知道,他已经找到这奇门遁阵的杜门了,这小子果然是个不世奇才,用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找到奇门遁阵藏纳一切的杜门,这是厉害。” 我怎么也没想到,赵家宅的奇门遁阵的杜门,竟然会以一只鬼做地标,就算在阴阳数术上,也没有这种做法的先例。不得不说这种做法具有很强的隐蔽性,同时,它的血腥残忍也令人发指。因为魂魄被镇在杜门内,鬼魂既不能自由走动,也不能寻找机会转世投胎,只能一直像只电线杆子一样立在那里,遭受岁月和孤独的无尽煎熬,比魂飞魄散都痛苦多了。 那鬼看到我,眼神立刻落在我身上,我问他说:“你生前是什么人,怎么会被镇在这种地方,你得罪了赵家人么?” 那鬼看着我,半天不说话,突然嘴巴动了动,我凑近他耳边,听他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对我说:“八十年前,我见过那只黄仙儿----” 我见他目光瞟向赵廷如肩上的黄仙儿,胆子突然一阵发寒,他对我说这句话做什么?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2章 墓里的黄仙 我弄不明白,一个死了几十年的鬼魂,一直孤零零像旗杆似的立在荒草之中(该鬼魂被奇门遁阵的杜门镇住),看到一个能跟他说上话的人,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见过那只黄仙儿,这可太奇怪了。 同时我又想,黄仙儿能一眼吸引他,可见他对这只黄仙儿印象特别深刻,难道赵廷如的黄仙儿跟这只鬼魂还有一段故事不成? 我再次问这鬼魂,说:“你生前是做什么的,跟赵家是什么关系?” 鬼魂说:“我生前姓胡,叫镇麟,干的是地底下趟饭吃的行当,是赵老太爷的徒弟,一直跟了他长达十五年,算是老太爷最倚重的弟子了。想不到盗明妃古墓那回,因为一些失误得罪了老太爷,就落到了这种下场。老太爷将我尸身凌迟,用盗墓人的邪法将我魂魄留在赵家老宅中,这一困就是八十多年,这八十年来,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话的人。” 我深为赵老太爷的残忍恶毒震惊,赵家一门老小,在血腥残暴上,真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呀。 我见这跟老胡一个姓的鬼连跟我说话的时候,眼睛都盯着黄仙儿一眨不眨,明白这黄仙儿跟胡镇麟,有某种说不清楚的厉害关系。我便问他说,他自称八十年前见过这黄仙儿是怎么一回事? 这叫胡镇麟的汉子咽了口唾沫,说:“我走霉运的时候,就是从见到这只黄仙儿开始的,八十多年前我跟老太爷闯进明妃古墓,打开墓室的时候,我亲眼看到黄仙儿蹲在明妃玉尸的棺材上冲我们张牙舞爪的乱叫,我见这东西邪性,有心想赶走它,便朝它丢了一块墓砖。 墓砖当然没砸中它,却让这东西记住了我,从此我就活在了它的阴影之中。” 我藏身在奇门遁阵的杜门中,赵廷如和老胡他们都看不见我,只见他们一直朝我失踪的位置张望,却没有走过来。我跟胡镇麟说话的时候,我明显能感觉到赵廷如肩上的黄仙儿变得异常暴躁,乱跳乱叫的,只是找不到我们的位置,便对着黑暗虚空中张牙舞爪的吓人。 我见黄仙儿这幅表现,明显是感觉到了什么,这畜生极具灵性,修成道行后更是特别怕人,这样看来,胡镇麟对我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对杜门中藏的这只青铜鼎非常好奇,问胡镇麟说:“这玩儿是个什么东西,赵家大公子逼我帮他破阵奇门遁甲阵,就是为了找这只鼎,想必这鼎一定不是平常东西了?” 胡镇麟说:“这青铜古鼎是从明妃墓室里盗出来的东西混元无敌。江湖上流传的说法,说明妃古墓最贵重的东西是明妃遁迹,遁迹中记载着明妃刘楠的奇门遁甲之术,其实这是缪传,真正进了古墓你就知道,古墓中最贵重的东西,乃是这尊青铜古鼎。” 青铜鼎被这只鬼说的神乎其神的,我又忍不住把它仔细看了一遍,除了造型丑陋一点,墨绿色的铜锈多了一点,灰泥尘土重了一点,我实在看不出来这东西有什么特殊价值。大不了卖给文物贩子赚点钱,哪有什么其它用处? 胡镇麟说:“这宝贝真有什么价值,我也很难说上来。不过赵老太爷和省城派来的那位风水师一见到这东西,眼珠子都绿了,两人当场就抢了起来,风水师只有一个人,当然敌不过我们人多势众,只好拿了跟明妃刘楠一起陪葬的永福公主的童尸灰溜溜的走了。老太爷让我扛着这尊青铜鼎回来。” 我当时问老太爷说:“对方可是省城大人物派来的,咱们得罪了他,那大人物怪罪下来,咱们怕是受不起呀。” 老太爷自恃在济城和省城都有些关系,也没有多害怕,说:“当时讲好的他们拿童尸,现在尸体他们拿走了,我们还不能拿点儿我们该拿的东西。就凭他那些银子,也配让兄弟们出生入死替他去盗墓?” 鬼魂胡镇麟说:“事情坏就坏在那尊青铜鼎上,我万万没想到,被我赶走的黄仙儿,竟然就藏青铜鼎里跟着我们一路回了赵家老宅。跟着,我们可怕血腥的生活就开始了,赵家老宅被闹的家宅难安,佣人家丁甚至我们这帮徒弟,都遭到了黄仙儿的报复。” 我很疑惑,问胡镇麟说:“你指的黄仙儿报复,是怎么个报复法子?” 胡镇麟沉思半晌,说:“这事儿说起来邪乎,我们从明妃古墓回来之后的第一个晚上,我做梦就梦到了黄仙儿。黄仙儿阴森森的对我说,说我们冒犯了它的威严,后果是非常可怕的,我们一定会遭到报应。它还列了三个一起参与盗墓的师兄弟名字,说他们一定活不过三日。醒来之后,我心里很害怕,可又想自己盗了十几年的墓,跟了老太爷这么多年,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见过,还怕它一只黄鼠狼不成。第二天起床后,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继续该干嘛干嘛,到了晚上的时候,一位出去踩点的师弟没回来,大家等到晚上子时,都没师弟的任何消息,大伙儿这才慌了招个男鬼当媳夫 。按照行里的规矩,一般踩点就是查看一下墓穴周围地理情况和民俗,而且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危险。老太爷派了几个人出去早,天快亮的时候找到了师弟的尸体,他在一座非常常见的山上坠崖身亡,尸体被摔的支离破碎,没一块完整的肉,这实在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师兄弟们一商量,猜测该师弟可能是太过大意才导致坠崖身亡的,赵老太爷嘱咐大伙儿做事小心,安排了一下抚恤的事就散了。” 胡镇麟回去后,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因为那师弟正是梦里黄仙儿点了名要收魂的,他意识到事情不妙,去找老太爷说清楚,老太爷认为他胡说八道,把他当中训了一顿。第二天胡镇麟一大早起床,就听说有个师兄晚上回家,在路上遇到水塘,自己投了水塘自尽了。这师兄跟胡镇麟感情还非常好,两人在酒桌上极为投缘,是个性格非常爽朗的人,这种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自尽呢? 胡镇麟想不明白,同时,他真觉得他的担心应验了,这位师兄也是被黄仙儿点过名的。如今遭黄仙儿点名的三个人死了两个,这让胡镇麟铁了心认为是黄仙儿回来报仇了,他再次去找赵老太爷,老太爷平常对鬼神颇有顾及,没想到这回咬死根本没这回事,两人的死都死意外,是胡镇麟无事生非。 胡镇麟没办法说服老太爷,只好通知第三个被黄仙儿点名的师弟,他才出门,就传来师弟在外与人生事,被人乱棍打死的消息。胡镇麟吓懵了,一再提醒赵老太爷想办法镇一下黄仙儿,哪怕是把它引走也行啊,老太爷却置之不理,任由胡镇麟磕头磕破了,也不做处理,一直坚信赵家老宅干净,不会有脏东西近身。 赵老太爷不理会家里的事情,他把所有时间都放在研究明妃古墓里得到的青铜鼎上。老太爷特意腾出一间房间,让人把青铜鼎搬进去,他日夜不出门的在房间里研究这只铜鼎,拿放大镜反复的看,连吃饭都是让人送房间里吃去了。 这天胡镇麟风风火火的闯进老太爷的密室,门都没推就进去了。因为前一晚上他又梦到黄仙儿托梦给他,在梦里黄仙儿告诫他,在即将开始的三天时间里,他还会失去三个好兄弟,还点出了师兄弟的名字。 胡镇麟推开门,就看到一只黄鼠狼窜进青铜古鼎里,正是一直缠着胡镇麟的那只明妃古墓里出来的东西。胡镇麟指着青铜鼎大叫赵老太爷,说他真看到那只黄仙儿在鼎里面。 没想到赵老太爷突然回头给了胡镇麟一个嘴巴,冲他吼道:“欺师犯上,你说你该不该死?”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3章 青铜奇鼎 其实,在胡镇麟被赵老太爷骂的的前一天晚上,黄仙儿托梦告诫他,马上要死的人里面,就有他胡镇麟的名字。胡镇麟不承认,也不敢相信,他以为被黄仙儿弄死的师兄弟都是没做防备,事出突然。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一消息,在这段日子就不出老宅,安安心心守在宅子里,还怕这畜生兴出什么浪来名门嫡后。他对自己能活下去很有信心,却担心一起出生入死的师兄弟们遭了黄仙儿的毒手。 一方面他偷偷告诫被黄仙儿点名的师兄弟,最近不要随便出宅子,接连死了几个师兄弟,怕是他们下古墓的时候招惹了邪性事(为了避讳,胡镇麟并没有将黄仙儿的事说破,省城大人物警告过他们,事情结束之后,就忘的干干净净,不许再提起任何细节。);另一方面,他一再提醒赵老太爷黄仙儿的怪事,希望老太爷能引起重视,找能人破了这黄仙儿的纠缠,以免对他们赵家不利,没想到竟然在老太爷的房间里撞上了黄仙儿。 胡镇麟作为老太爷的得力大徒弟,生意上的许多事情都非常倚重他,赵老太爷年纪大了,很多抛头露面的事自己办也不合适,胡镇麟就全心全意帮他做事,这么多年来没出过大乱子。按理说没功劳也有苦劳,为这一点小事老太爷没必要这样斥责他。 胡镇麟退出老太爷房间后,心里非常郁闷,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是个忠厚老实的汉子,对师父非常尊敬,就算师父骂的不对,他也不会怪师父,只会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这胡镇麟才回房不久,就有一帮赵家家丁闯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胡镇麟五花大绑了,拖到老太爷私设的地下刑堂。这刑堂一般很少开启,大多数是惩罚本门犯了门规的弟子,里面官府有的刑具这里都有,老太爷正是凭借自己恩威并施的手段,收服了一帮江湖狠人为他所用。 地下刑堂里,老太爷亲自坐镇,胡镇麟一被押进来,还没明白状况,就被赵老太爷下令扒光了衣服,捆在受刑柱上。\/\/胡镇麟忠心耿耿,自然不肯面对这种可怕事实,他拼命挣扎,向老太爷控诉冤屈,老太爷只对他说了一句话:“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管了不该管的事,就必须死,谁都救不了你。” 胡镇麟这才明白过来,其实老太爷早就知道黄仙儿杀人的事,甚至那只黄仙儿一直都跟他住在一起,赵老太爷眼睁睁让黄仙儿杀害他的弟子而无动于衷,背后肯定有极大的阴谋,胡镇麟猜此事跟明妃古墓中得到的那尊青铜鼎有关。 很快,胡镇麟就被一帮凶神恶煞的赵家家丁给解决了,死状非常惨烈,赵老太爷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竟然对胡镇麟动用了凌迟之刑,让侩子手一刀刀将他一贯得力弟子给剐了。 胡镇麟直到现在都死不瞑目,他心里存有太多的谜团悬而无解,对赵老太爷更是恨之入骨,这种可怕的执念支撑着在他作为赵家老宅奇门遁阵杜门的地标八十多年,一直就没衰弱过弃妇重生:萌宝辣妈种田忙 胡镇麟将满腔冤情和怒火对我倾述完后,我再次把这尊青铜鼎研究了一遍,甚至还试图抱起青铜鼎,发现这鼎出奇的沉,我抱的非常吃力。我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将铜鼎摸摸索索的检查了好几遍,从里到外不放过一寸地方,仍然没有发现这青铜鼎为何会让赵老太爷性情大变。 胡镇麟说:“八十多年前,血洗赵家满门的强盗,其实就是省城大人物派出来抢夺青铜鼎的人马。老太爷将青铜鼎混乱中放进奇门遁阵的杜门藏了起来,按我的理解,老太爷定会将家眷老小都呆进杜门藏起来,他有这个时间,杜门也藏的下,可老太爷偏偏没有这样做。他只利用奇门遁阵保护了自己和青铜鼎,却放任满门遭强盗屠杀,我胡镇麟身为一个鬼魂,都被赵老太爷的毒辣手段吓懵了,天下竟然有这么冷血的人。” 听了胡镇麟的话,我也被赵老太爷的所作所为震惊到了。赵家人给我的印象,一直在升级我对一个人有多坏的评估,赵老太爷的所作所为,让我对赵家人的坏印象跌到谷底,也让我对人性中的恶又有了新的认识。 在真正接触赵家人之前,我对赵家并没有特别不好的感觉,相反因为太爷爷的关系,我对老太爷和赵司令都有一种亲近感。比较我家老太爷是为了救他们赵家而死的,我们两家的关系理应特别,然而,真相往往是残忍的,听了胡镇麟的话后,我为赵家一家人感到恶心。 就在我们交谈的时候,赵廷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身边。不过他看不见我,只在一个范围内转圈儿,随后拱手说:“小兄弟,我猜你已经找到我要的东西了,时间已经不早了,不如你把那东西现在就交给我,我也好送你回去,否则时间拖久了,恐怕会有什么变故。” 赵廷如话里的意思很明白,看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其实话里透着威胁和警告,如果我再不出去,他就要对付我了。 我心里有气,暗想就算你再厉害,老子躲在杜门里,你不通奇门遁甲之术,还能奈何我不成? 赵廷如说完这句话,在我身边停了一刻钟左右,我看到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肩上黄仙儿正眉飞色舞的朝我这边看,竟然像能看到我似的,再回想胡镇麟描述过的黄仙儿的可怕,我心里一阵紧张,担心黄仙儿会什么邪术,真就能伤害到我。 赵廷如露出异常温暖的笑容,他突然冲胡镇麟大叫一声,怒道:“别以为你这死鬼在赵家老宅呆了八十年就能胡说八道,你怨念再强,我也能让你魂飞魄散魔王大人明天见全文阅读 。” 赵廷如的吼叫声异常可怕,就如平地一声闷雷,震的我耳膜都要碎掉了,猝不及防之下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我抬头就发现胡镇麟不对劲了,刚才他身上是血迹斑斑,可现在竟然浑身冒血,连着头顶七窍没一处是正常的,血水汩汩的往外冒出来。 这可把我吓坏了,我见过活人大出血,还没见过鬼魂浑身冒血的呢,我挣扎着爬起来,想问胡镇麟怎么回事。胡镇麟嘴巴张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变得异常衰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散掉一样。 赵廷如一声怒吼之后,又恢复了刚才的温文尔雅,他冲虚空中说:“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个非常善良的人,难道你忍心看着你新认识的朋友下一秒就魂飞魄散,消失在三界之中么?” 我被赵廷如镇住了,我以为他很厉害,事实证明,他的本事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只好抱着青铜鼎走出杜门,出现在赵廷如面前。 他肩上那只奇贱无比的黄仙儿正高昂着头,冲我得意的笑着,一双前爪交叉在一起,像抱着手臂,眼里全是轻蔑和鄙视。它还一只脚定身,另外一只脚在赵廷如肩上轻巧的打着拍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一头的火气。 我把青铜鼎放在地上,赵廷如拍了拍我的肩膀,温和的说:“谢谢你小兄弟,你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赵廷如朝身后招了招手,就见老胡走了过来,我瞟了老胡一眼,心想你也有脸出现在我面前,为了自身利益背叛朋友的家伙。老胡迎面走来,我赫然看到他的脸,顿时就愣住了。只见他那张长满尸斑的脸上,已经戴上了一张浑厚凝重的青铜面具,那面具绝对不是人脸,而是一张神似乌龟的脸,我心里一沉,暗想这就是传说中的青铜龟面了么,老胡真让自己做了赵廷如的奴隶? 老胡木木的走到我面前,弯腰搬起青铜鼎,这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叫:“放下我们赵家的东西,赵廷如你这个叛徒,你也有脸来拿你爷爷留下的东西?”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赵司令长须飞扬,正顶着一头雪白月光,跟孙子和赵一平从前院走道里走了出来。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4章 古鼎归属 我见赵司令和大公子赵廷如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顿觉非常奇怪,听赵司令话里的意思,父子俩早就决裂了,这还真是一件蹊跷事。 赵司令看到我,脸上浮出一抹冷笑,说:“我早就猜到你能找到他,利用他来帮你破解这座奇门遁阵,所以我就让朱老太太在这里帮我把风,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你小时候我不是没教你吧?” 我看向赵司令身后,果然就看到一直守在老宅里的朱老太太鬼魂紧张的跟在三人后面,他看赵廷如的时候,眼里都是愧疚,显然对自己出卖大公子的事情,格外内疚。 赵廷如挥手让老胡把青铜鼎放下,然后低声叫了声“爹----” 赵司令冷笑着,并没有答应赵廷如,只是说道:“我们三人在明妃古墓里苦苦折腾了几十年,就想着有一天能解开明妃墓室,找到破解奇门遁阵之法,从而找到遗落在老宅长达八十多年的青铜古鼎。你倒好,什么事儿都不干,就想用这种手段来偷你爷爷留下的东西,你说你还配做赵家子孙么?” 我心想,原来赵司令一直守在明妃古墓里,就是为了学得明妃的奇门遁术呀。他折腾了几十年时间,连明妃墓室里藏的秘籍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真够粗心的,前期工作不做好就来盗墓,活该他拿不到明妃遁迹。 赵廷如叹了口气,说:“爹,我劝过你,这青铜鼎不是你能降服得了它的,你拿在手里,终究是个祸患,不如----” 赵司令听了大怒,冲赵廷如吼道:“放屁,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你爷爷当年为了保住这只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却要将它拱手送人。别说是我,就算你爷爷黄泉下有知,也是不肯答应的。” 赵一平他爸忐忑的说:“爸----你回来吧,咱们一起来做大事,这青铜鼎是属于赵家的,只有赵家人才能用他,我们不能把爷爷的心血送给外人,这违背祖训。” 赵一平叫了声爷爷,就再不说话了。 看着赵一平他爸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叫赵廷如爸,我有一种无法忍受的狗血感,这赵廷如看起来比赵一平大不了多少,竟然是赵一平的爷爷。要不是知道他们赵家错综离奇的复杂历史,打死我都不信这层复杂的父子祖孙关系。 赵廷如不耐烦的挥挥手,让赵一平他爸和赵一平退后,他对赵司令说:“爹,道理我都跟你说过了,你执迷不悟的话,我就只能用强力把这青铜鼎带走了。” 赵司令怒喝道:“你敢!谁借你天大的胆,当年你爷爷为了它能不要我赵家满门性命,今天我也能为他不要你这个孽畜儿子。” 说着,赵司令跨步向前,一把抓住青铜鼎的饕餮把手,就要朝自己这边拖过来。 赵廷如温和的说:“爹,硬来的话,你不是我的对手,这青铜鼎要懂它的人才配拥有,你这样强人所难不但会令我们赵家骨肉相残,就算得到它了,也会对我们赵家不利,你又何苦想不明白?” 赵司令冷笑道:“真是扯天大的笑话,这青铜鼎到了我手里,就对赵家不利,那到了那个人手里,就能对他利了吗?你爷爷把铜鼎存放在老宅八十多年,我们赵家还不是好好的,你现在为了把这等奇物拱手送人,编出我赵某压不住青铜鼎的荒谬谎言,实在是可恶至极,枉费我为了你赵廷如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到头来养了只白眼狼。” 赵廷如目光温柔而怜悯的望着他爹赵司令,说:“爹,你有没有想过,八十年前,赵家老宅周围的老街是何等繁华,这片老弄堂是济城最热闹的集市。为什么随着时间推移,老弄堂会变成这样,从赵家遭血洗满门开始,老弄堂周围的街道日渐衰败,老街民一家家逃难似的搬离弄堂。有执意不肯搬家的,也多半难落下善终,非死即残,家破人亡的家庭比比皆是。没有人能找到其中原因,外面流传的说法,只说这片老街邪的很,却说不出到底哪里邪。只有我赵廷如知道,这一切怪事的背后,是咱们赵家老宅里藏了这只青铜古鼎,它害的不止我们赵家一门,它害的是整个老弄堂世世代代的居民,你敢说你没怀疑过这些?” 赵司令气势汹汹的气焰不由的一滞,狠狠的瞪了赵廷如一眼,没有说话。 赵廷如见状,朝老胡摆摆手,老胡会意的又抱起青铜鼎就要往回走。这时,我就看到赵一平端起老式步枪,一枪射向戴青铜龟面的老胡。老胡吓的往后一缩,避开子弹,沉重的青铜鼎也跟着落到地面上。 赵司令怒道:“不管你说的对不对,我不能把这宝贝送还给那个人,他害了我们赵家满门不算,还害了赵家世世代代,这种人是我们赵家所有人的不世仇人,身为赵家男儿,就要想着如何找他报仇。可你赵廷如倒好,认贼作父,做了仇人的走狗,你说你爷爷一代枭雄,怎么生出你这种孙子出来了?” 赵廷如不温不火的说:“我的做法是对是错,以后你们自然明白,我们这么做也是为了赵家,我赵廷如看的更远。你们只顾着眼前的蝇头小利,会让赵家迟早一门断绝,你还记得杨直替我配阴婚的时候说过吧,阴婚还阳之后,我再也不会有后代了。是他,是那个我们的仇人让你能看到自己的孙子和曾孙子,你说你是不是该感激他?” 赵司令被赵廷如气的脸色通红,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咬牙道:“不管他为赵家做了什么,你一定要记住一句话,他是我们赵家的不----世----仇----人,是不----世----仇----人----” 赵廷如摇了摇头,脸色满是心酸的笑容,他突然仰头朝天开始呐喊,脸色也变得出奇的坚定,我只能看到他轮廓分明的脸和立体的身形。赵廷如的喊叫声犹如平地响起的惊雷,仿佛自天边滚滚而来,起初还不大,不到十秒钟,我就觉得这喊叫声不是惊雷,而是大型炸弹的爆破,我就站在爆破最核心的位置。 这是我第二次感受赵廷如的呐喊声,一次比一次惊人,我想,赵廷如使的是什么奇术,声势惊人这样惊人。我难受的捂住耳朵,甚至在地上打滚,却丝毫不能减弱我耳中滚滚雷声,我在这可怕的声音中生不如死。 我正处在折磨之中,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赵一平和他爸跟被狗咬了似的,在黄草丛中疯狂翻滚,折断许多茅草,嘴里跟着赵廷如的呐喊声发出绝望的呜咽声。我在月光下看到赵一平的眼睛,已经变的浑浊不堪,可见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神智。 我强迫自己稍微镇定一点,抬头朝赵廷如望去,只见雪白的月光照在他脸色,他英俊如玉的脸上隐隐泛着光泽,在巨大的月光背阴面,我看到赵廷如露出雪白尖锐的牙齿,像一把把最锋利的刀。 就算此刻我再头疼,也明白赵廷如原来已经化成了僵尸。 可对比僵尸的特点,我又发现不像。因为僵尸是木讷的,没有感情和思想的,他有的只有一股活人的生气。可赵廷如不一样,他温文儒雅,思路极有条理,逻辑性很强,举手投足之间灵活至极,根本就不像个呆板的僵尸。 在惊雷般的尖叫声中,赵廷如带着黄仙儿,老胡抱着青铜鼎缓缓走出了赵家老宅,赵司令则一屁股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满额头都是汗,好像真就昏死过去似的。 我心想,赵廷如用的到底是什么妖法,怎么能连赵司令都被镇住了呢? 这座青铜古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惹的这么多人觊觎,老弄堂由繁华街道变成一座死城,是否真是这青铜鼎在其中捣鬼,我想来想去,却找不到答案。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5章 老曾的话 赵廷如走后,我趁慌乱隐入奇门遁阵的杜门(隐门)之中,赵家三口恢复过来之后,见青铜鼎已经失踪,赵廷如人也不见了,气的捶胸顿足,赵司令气的胡子都歪了,把这儿子又好生臭骂了一顿,才愤愤的离开了。 为了安全起见,我在杜门中一直呆到天亮才出来。期间我一直疑惑一个问题,赵廷如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似人非人,似僵尸又非僵尸,根本没办法判断他的真实身份。再说他肩上那只极端讨人厌的黄仙儿,也给人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老太爷的大徒弟镇麟一再强调黄仙儿的古怪以及它和青铜鼎的关系,的确让人匪夷所思,这种畜生修炼成仙儿为人托梦并不是特别难,难就难在它能点出谁谁谁什么时候死,被点名的人还真死了,这就有些违背常理了天字号保镖最新章节。 我想跟杜门地标胡镇麟聊聊,一抬头就发现他身上正血流如注,比刚被赵廷如的呐喊声所震受到的伤害更大,浑身的血就跟喷泉似的往外冒,这可把我吓坏了。我想鬼魂不至于会流血啊,还这么流起血来,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老胡你什么情况,还能不能说话了?” 胡镇麟木愣愣的,我推了推他,他便跟灰堆起来的似的,一阵风吹过来,他的身体变得越发虚弱,渐渐的就消散在空中了。胡镇麟就这么魂飞魄散了。 看着他的魂魄变淡散去,我心里突然憋着一股巨大的悲伤和愤怒,我想大喊想大叫,想诅咒这血腥可怕的世界,想怒问苍天,胡镇麟这么老实实在的人,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生被赵家人活剐,死了被镇在奇门遁阵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现在竟然又被赵廷如震的魂飞魄散,他到底犯了什么罪,要这样生生死死的折磨他? 我愤怒、绝望、怒吼,我用尽我所能用的方式来发泄内心的不满,可是发泄之后,内心深处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和不安。我跟胡镇麟认识不到几个小时,说的话不超过五十句,按理说并不存在交情,可是他的悲惨命运深深震撼了我。// 我想到这些日子来我遇到的许多冤魂和活人,他们或自己,或祖辈与赵家发生交集,却个个难有善终。死法之惨,让人不忍直视,我深为赵家草菅人命的行为感到绝望和愤怒。 这种愤怒是人的良知,可惜赵家没人能有,所以他们弥足深陷,却以此为荣。 太阳出来的时候,我一个人走出了赵家老宅,尽管弄堂老街已经被阳光照亮,走在街道上,我依旧阴森森的感到背后发凉。路过拐角朱家老太太的老屋的时候,我特意多看了一眼,二楼朱娜娜的房间窗户还开着,我想是上次我忘了关上吧。想起朱娜娜青春勃发的样子,和惨死的模样,我心里一阵悲凉,对赵家的仇恨变的越发的深了。 出了弄堂扣,学校已经陆续有许多学生来上学了,有人看到我从弄堂里走出来,无不露出惊悚的表情。我就当没看见,一个人离开学校,打了个的士回到老曾家。 老曾正坐在沙发上抽烟发呆呢,餐桌上摆着老曾熬的粥和下去买的油条馒头误入大理寺 。 地上的蜡烛、火盆、纸钱灰烬都消失不见了,地板被擦的干干净净的,连片污痕都没有。想来是老曾早上醒来看到客厅一片狼藉,自己来收拾打理的。 我在老曾身边坐下,他看了我一眼,我说:“不想问我点儿什么吗?” 老曾笑了笑,说:“你想说的时候,肯定会告诉我,如果不想说,我问也是白问,你说对不对?” 我整晚的烦闷心情被老曾这句话给逗笑了,这老头儿有时候总是喜欢拽哲理,看着非常搞笑。我就把昨晚见到老胡半夜焚烧纸钱喂食黄仙儿,一路追踪到老弄堂,后来见到赵家大公子和他们内部矛盾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老曾说了一遍。 提到赵廷如的时候,老曾也非常奇怪,说一个普通人怎么会通过呐喊就把人震晕,特别还是赵司令这种人物,他有些想不明白。 我笑了笑,说:“别说你了,我一整晚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赵家大公子赵廷如都活了七八十岁了,还一个半大小伙子的样儿,整的风度翩翩,小姑娘见了一准儿要被迷住,谁会想到他已经是个行将就木的糟老头子呢?再说以他的行为谈吐,处处行云流水,僵尸一眼就能看出来,赵廷如怎么看怎么就觉得他是个人,还是人里面的强者。” 老曾凝眉苦思了半天,说:“你说赵廷如长的很白,甚至白的有点儿不正常?” 我点了点头,又补充一句说:“你可能要怀疑赵廷如是尸白,其实并不是这样,他的白非常独特,绝不是人死后的苍白,而是一种光滑的白,有点像一尊月光下的瓷器,简直就差能反光了。” 老曾站起来,背着手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儿,重复着我刚才说的那句话,默默念叨着说:“像月光下的瓷器----瓷器----” 他突然扭头瞪着我,说:“赵廷如的样子,是不是跟明妃古墓中的玉尸有些像?” 经老曾这么一提醒,我回忆起石棺中明妃栩栩如生的样子,再对比昨夜月光下浑身放光一样的偏偏公子赵廷如,我突然觉得这两人极为神似。虽说一个是活人,一个是百年老尸,但他们肢体的某些地方,的确非常相像。 老曾听我确定了,一拍巴掌说:“这个赵廷如身上绝对大有线索,咱们可以好好挖挖,挖出他的秘密,说不定就能牵涉到明妃玉尸呢超级装备商贩 。” 我说:“老曾你可真能异想天开,先不说赵廷如有多狡猾,咱们那点小心思他还不一眼看穿。其次,赵廷如昨晚在赵家老宅做的事你也都看到了,一个呐喊让执念长达八十多年的鬼魂飞魄散,又一个呐喊让他爷爷赵司令都昏迷过去,你说我怎么敢去挖他的线索,这不存心找死吗?” 老曾说:“这事急不得,我们要找时机。另外,你能不能根据自己对青铜鼎的印象帮我画张草图,咱们再沟通,我让人把你见过的青铜古鼎给描出来,再做相关专家查阅资料,这种东西如果有特殊背景,史料里说不定会有记载。” 老曾替我找来纸和笔,我边画边说,把青铜鼎的大的轮廓和小的细节,详详细细的说给老曾听。我说完之后,老曾便用他那支生花妙笔,把那尊青铜鼎给活生生的画了出来,真就是我晚上看到的那尊。 老曾沉吟说:“省城大人物找赵老太爷盗的墓,不要明妃玉尸,也不要明妃遁迹(奇门遁甲术的要旨),却为了一具童尸,这尸体到底有什么作用呢?再说回那尊青铜鼎,从图上看去,的确是平平无奇,只是一尊年代久远的青铜器而已,明朝的陪葬品已经能做到非常精致了,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 老曾的疑问,也恰是我的问题,我双手一摊,说我也不知道。 老曾用相机拍了手绘图的高清图片,给他相熟的考古专家写了长而详细的电子邮件,我则坐在餐桌前,把老曾准备好的食物一股脑吃了,老曾忙完过来,桌子上已经只剩下半碗稀粥了。 老曾笑说:“年轻人好胃口,就是要多吃,吃好了长身体,就又乐呵呵的忙去了。” 吃饱之后,我去房间里补觉,睡了一会儿,突然就觉得有人推我,我一半眯着眼睛,看到推我的人是我师父李半仙儿,我懒得理他,继续睡觉。 李半仙儿突然对我说了句话,说:“我已经告诫过你了,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继续追查进去,前面很可怕的傻小子!” 我一紧张,就吓醒了,听到老曾正激动的跟打电话,话里不时提到青铜古鼎的字眼儿,我听老曾说:“你真知道这尊古鼎?“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6章 蟒蛇抱笋风水局 后来老曾沉默了很长时间,我猜是他一直在听对方说话,看来电话那头的那个人对这青铜古鼎了解的非常详细,否则不会对老曾说这么多话。\/\/这青铜古鼎太神秘了,我忍不住一屁股坐起来,径直走到客厅,就看到老曾坐沙发上,正边听电话边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我坐他身边,顺便瞟了一眼被画的乱七八糟的白纸,上面依次写了“龙生九子”、“楚王伐随”这样的字眼儿,我看的莫名其妙,老曾见我过来了,就跟电话里那人说了两句客套话,把电话给挂了老公,你被捕了最新章节。 我问老曾说:“找到线索了?” 老曾说:“我一位朋友是武汉大学的历史系教授,著名的楚文化研究学者,他看过图片和资料后,觉得这尊青铜鼎跟楚武王熊通生前非常喜欢的一尊青铜器很相似,不过他还不能确定,这位佟教授邀请我们去省城武汉一趟,他亲自跟我们沟通交流,说不定能碰撞出什么火花出来。”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问老曾说:“不是明妃古墓里出土的东西么,怎么又扯到楚国时代了,那得多遥远呀。” 老曾抽了口烟,望向窗外,显得异常惆怅,说:“越深入这件事,我越觉得背后牵扯异常复杂,不但涉及一些阴阳数术,还贯穿历史朝代。这中间庞大的线索令人心寒,却让我兴奋,我能预感到这一切背后的结果,必定是石破天惊的。小大师,你有没有从中嗅探到历史的神秘味道?” 我十分无奈,说:“我没嗅到什么狗屁历史味道,我倒是嗅到了恐怖片的味道,这事儿越往后越可怕,我真担心我可怜的小心脏能不能扛得住。” 老曾笑着拍了拍我的手,说:“人这一辈子,就是要经受点儿事情。有的人平平淡淡庸碌过一生,有的人轰轰烈烈经历了别人十辈子都难遇到的大事,哪怕只是一刹那,那也是独特的、辉煌的,令人振奋的,所以我觉得我们正在追查的事情,很有必要继续下去。” 我望着老曾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一阵感动。在所有人眼里,我做的这些事都是无聊可笑的,只有在老曾眼里,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崇拜我,支持我,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无比坚定的信念支撑,我眼圈儿有点儿红了。 老曾说:“这个世界上有几十亿人,有多少人一直做着重复的工作,接收着没有任何区别的价值观,过着一睁眼就能看到明天的生活。可是咱们不一样,虽然咱们没有特别的社会地位、没有突出的物质生活、没有俗世里公认的优越条件,可咱们正在经历的神秘世界,太独特太刺激了,有些人一辈子就活在固定的圈圈里面,可咱们却走进了另外一个别人想都不敢想的神秘世界,对这种神秘世界的探索,这就是咱们的财富和特质,也是支撑咱们继续前进下去的动力。” 我被老曾的慷慨陈词搞激动了,以前对自己的卑微认识一扫而空,突然觉得别人怎么看我不重要,别人眼里的正确价值观对我来说也不重要。我喜欢做现在的事情,我更对摆在我眼前的神秘世界充满渴望,虽说这个世界太血腥太恐怖,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没办法扛下去了,可我仍然对这个世界充满向往,我仍然努力的在提高自己风水玄学的本事,渴望继续挑战下去。 在冲动和激情面前,我早把李半仙儿的告诫抛在了脑后,我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人生死都有注定,如果我真在这条路上过早的死了,那一定就是定数。 我看了今天的日子,是合适的选阴宅的日子,便通知了老曾。老曾中午为我准备好饭菜,又跟武汉那边去了电话,约定了三天后见面,一起商量那尊青铜鼎的诸多细节。 吃过午饭,我先寻思了一下,目前来说济城郊区东面有庞大山脉,这山脉自西延绵而来,西方是万祖之山昆仑发山之地,而长江之水又是从昆仑携万千气势而来,山龙水龙汇聚之地,必定会生有吉穴。 老曾专门包了一辆小面包车出城,专门作为我们一路寻龙点穴的专车,我们下午跑了四五座高山,终于在济城外的一座靠近小镇的大山上找到一处风水绝佳的吉穴。 说来也是机缘巧合,我和老曾上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已经西落了下去,天边的一抹血红照的整座树林仿佛涂上了一层鲜血,四处红的透亮,在这孤独的山上,我们看了不免心悸。我站在山顶上极目望去,只见远处山峦携万钧气势滚滚而来,又回环曲折的在此山气势一挫,随后顺着山尾气势缓缓降了下去。 凭我对李半仙儿所授半卷奇书上的理论理解,这山上定有龙脉,而且龙气会在此地结气。我拖着罗盘走了半天,却没找到龙脉结气之地,正自气馁呢,就看到一个山坎子下面有汩汩流水的声音。 我和老曾爬了这半天山,也口渴的厉害,就顺着水声找过去,山坎子下面有一块劈下来的石壁,这石壁下有一处清泉,泉水清亮,我和老曾趴在水边喝了个肚子饱,直打饱嗝。 老曾笑说:“这天然清泉比咱们花钱买的矿泉水可干净多了,也好喝多了,下次来要带水壶来,多带点回去。” 我正要回应老曾的话,突然就看到迎面石壁裂缝里,爬出了一条胳膊粗的蟒蛇。这蟒蛇蛇头从裂缝里爬出来,看到有生人也不害怕,自己贴着石壁爬出来,竟然有七八米长,它一直爬到泉眼边上,老曾还在喝水和,赫然看到这么可怕的东西,吓的翻身掉进了泉水里。 我急忙伸手去拉老曾,好在泉水不深,老曾出了水面,眼睛还木愣愣的盯着蟒蛇野心家最新章节 。 那蟒蛇瞟了我们一眼,也不惊怒,便自顾自的滑着身体钻进草林子里去了。我本能的觉得这蟒蛇非常奇特,拖着老曾跟着蟒蛇消失的方向一路找过去,在山壁后面找到一片非常小的竹林,说是竹林,其实只有几十棵竹子,竹林后面有一排长在山壁上的竹笋。 我就纳闷了,这竹笋怎么长到山壁上去了,这不合自然规律呀。我和老曾就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一大排竹笋后面,竟然藏着一座山洞的洞口,那竹笋下面还躺着一块天然形成的打石头,石头托住竹笋和山洞,像是从山底下长出来的。看那石头形状,赫然就是一只非常抽象的蛇形。 我想起半卷残书里提到过这种格局,叫蟒蛇抱笋,意为送子之穴。先人在此种风水各种下葬的,会子孙满堂,连发个五代十代都是非常正常的。 我一拍巴掌,对老曾说:“有了,此地就是下葬你爷爷的最好风水吉穴。” 我把这出风水局的来由一一对老曾说了,老曾听的目瞪口呆,非常怀疑的说:“不能吧,我老曾都六十出头的人了,那还能有什么子嗣。你那书是不是写错了,或者小大师你脑子里装的东西多,给记错了?” 我拍胸脯保证,绝对没错,他爷爷只要葬在这里,要不了三年,他曾家就会添个大胖小子。 老曾嘴上不信,脸上却乐开了花,看他那副样子,恐怕连心都要醉了。 我看了洞穴朝向,以风水罗盘排盘,又查了这几天的日期,选了个葬的吉时,正是明天辰时。彼时天地初开,第一缕阳光才温暖大地,这蟒蛇抱笋的风水格局受天地之气滋养,正是阴阳之气最为柔和的时候,最适合提棺下葬了。 老曾说:“既然时间确定了,咱们就早点回去,时间这么紧,我怕赶不急了。” 说着,老曾就猴急猴急的拖着我下山去了,他上山的时候累的够呛,这下山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路跑的飞快,生怕准备工作没做好,耽误明天下葬的吉时。 我想,这多半还是想儿子心切,怕一旦耽误了日课吉时,白花花的大胖小子就飞了吧。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7章 蚁葬 当晚我们回了济城,先去殡仪馆租了运送尸体的车辆,又连夜定制墓碑和棺材,忙完之后回家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又天没亮的起床去秃山上挖曾爷爷的尸身白骨,挖出来打包装车了,便跟殡仪馆的人一起驱车前往我们选定风水的那处大山。\/\/ 我们为了抢时间,一路让司机开的飞快,老曾明显比我积极,这关系到他曾家延续香火的大事,老曾一个温文书生,竟然在司机面前露出狰狞面目,恨不能夺下方向盘自己来开车。司机被他超烦了,冲他大吼说:“你他妈再催下来,我们一车人都要去见你爷爷去了,你就满意了吗?” 老曾这才冷静下来,他不好再催司机,就来跟我聊天。 老曾说:“小大师我问你个事儿啊,你说我生孩子总得找个婆娘不是,像我这么大岁数的,找个什么样儿的婆娘比较好呢极品仙医邪少最新章节。年纪太小的,人家看不上我,我也不能做这种祸害人的事儿;你说找年纪大的吧,人家又可能生不出孩子。你给我爷爷选的风水是好,可我也得找个硬件过得去的吧,否则空有子孙满堂的好风水,没了生孩子婆娘,再神的风水也使不上劲呀。” 我被老曾问的哑然,安慰他说,“葬好你爷爷之后,一切就有了定数,你无需乱花心思在这上面,只要跟着命运走就是了,风水之术厚积薄发,总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应验在你身上的,你别太紧张。” 老曾急道:“话是这么说,你小小年纪当然不着急,再过个七五年,我都七十了。到时候人家婆娘能生,我就不行了,你说我急不急?” 开车司机实在憋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他这一笑就止不住,差点儿把车开进山沟里。老曾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让一个司机笑话了,老曾脸上心上都挂不住,郁闷的不像样子,我一再让他冷静,他这才坐我旁边望着车外发呆。 我们把车开到山脚下,便让殡仪馆的抬棺工人将棺材运上山去,到了山顶,暖阳已经射透密林,一缕光线优优雅雅的打在竹林后面,竹笋处被光影拉出一方阴影。我让殡仪馆的人把棺材放在竹林边上,就让他们撤了回去,在车上等我们。 为首的人向我打听,我便忽悠他们说当地移坟有禁忌,不能生人在场,需要主家的人亲自开土填穴。我们济城虽小,每个地方对待这种事情,都有不同的习俗,那殡仪馆的人也不在意,便带人下山去了。 老曾趁机给他们塞了红包。 等确定他们走远了,我看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我便跟老曾把棺材抬进竹林后面。这棺材虽说不重,我们一老一少抬起来却非常吃力。我俩坐地上休息,老曾喘着粗气问我,说:“小大师,我们都抬这儿来了,为什么不一口气抬进去,还得再费一次力。 我笑笑,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等着阳光一点点的往事移,当阳光射穿竹林,照到洞口位置的时候,我对老曾说:“来,时间到了,快起棺材。” 老曾慌忙爬起来去抬棺,我们一前一后,我喊一声起,棺材就颤巍巍的抬了起来,我当下跨进山洞里。这山洞不大,不过刚好可以容纳棺材的进出都市强仙最新章节 。我矮着头,小心翼翼的钻进洞里,一直走到头,棺材已经没入洞里八米还多了,我这才让老曾把棺材放下来。 老曾喘着粗气,兀自挥汗如雨。 山洞里非常黑,我们只能用手机照亮,老曾问我说:“要不要在洞里再挖座墓坑,这样放着难免有人会发现山洞,把我爷爷的尸骨棺材破坏了就坏了。” 我摇摇头说:“你还不了解这蟒蛇抱笋风水局的奇妙,这些都不需要你作任何担心的,此穴一旦被用,就再不会被用第二次了。” 我喘了口气,拿出风水罗盘给自己和老曾都开了天眼,就看到棺盖被推开,里面爬出一个灰色长衫的老头儿,正是曾爷爷。 老曾见他爷爷现身了,连忙走上两步,惊叫道:“爷爷----你怎么也跟来了----” 曾爷爷捋着胡须,摸着老曾的头说:“这一切都要感谢这位小大师呀,他不但为爷爷找了处吉穴重新安葬,这吉穴还能为咱们老曾家生出子孙。我趁这蟒蛇抱笋风水局没闭穴之前出来跟你说句话,等穴一闭,我就要赶着去阴司投胎了,以后也就没机会了。” 老曾吃惊道:“您不是横死的吗,横死之人还能投胎?” 曾爷爷笑眯眯的望着我说:“这你就要问小大师了,他替咱们曾家选的这处风水吉穴,乃是一处积了千年阴功的吉穴,正是这阴功才结出蟒蛇抱笋的风水奇局。这吉穴能化去你爷爷一身戾气,重返阴司轮回投胎,还能延续咱们老曾家的血脉,是万中无一的风水良穴,你一定要好生感谢小大师知道吗?” 老曾连连称是,我都被曾爷爷夸的不好意思了,曾爷爷突然正色对我说:“我时间已经不多了,赶在蟒蛇抱笋闭穴之前,我要对你说一件天大的事,你可要听好了。这事兹事体大,一旦有个差错,就会酿成大祸。明妃古墓被风水高人盗过,却独独偷走了永福公主的童尸,留下了明妃玉尸。这并非说明明妃玉尸没有用处,相反整座古墓里最贵重的就是明妃玉尸,那风水高人不动玉尸,乃是对这玉尸做了手脚。等玉尸炼成之日,就是大难来临之时,小大师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找到这玉尸的蹊跷之处,想办法破了她,否则就有一场大难要来了。” 曾爷爷说到这里,身影变得越来越淡,他叹了口气,朝蟒蛇抱笋的山洞口走去,走着走着,就彻底消失了名门嫡后 。 我看看表,辰时已经到了,蟒蛇抱笋闭穴之时就要到了,我急忙拉着老曾往外跑,跑出山洞没过多久。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一声惊雷震的满山回音,闷雷闪电中天空黑的无比低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了。 老曾打亮手电筒四处找躲雨的地方,我说:“别找了,这并非咱们撞上了雷暴天气,而是蟒蛇抱笋风水局闭穴的天象。” 我们在打雷闪电中呆了五分钟不到,突然整座大山里响起一身巨大的轰隆声,大山遭遇了罕见的地震了似的不停抖动,山谷深处传来过火车的轰隆隆声音。等这一切都停止下来的时候,天突然就亮了,我抬眼朝山洞望去,只见对面的半边山壁已经塌的不像样子,竹林都被埋了起来。 我和老曾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奇景,半卷残书上一再强调闭穴奇象,我这回总算亲眼见到了。 老曾瞧瞧对我说,他在黑暗中隐约看到昨天我们见过的蟒蛇从他身边经过,蟒蛇后面还跟着他爷爷。 我说:“这是好事,这蟒蛇会带着你爷爷前往阴司,转而投胎转世,他这辈子吃了太多苦,以后一定会投胎进一户好人家,过上舒服的生活。” 曾爷爷既已安葬,我跟老曾就沿着山路下山,老曾对我感恩戴德,说了很多感激的话,让我非常不好意思。 我对老曾说:“明妃古墓越来越棘手了,那童尸还没找到了,又出了个青铜鼎。青铜鼎才有点线索,现在又要操心明妃玉尸的诡秘,我头都大了好几圈儿了。” 老曾说:“可不是,明妃古墓我打报告上去后,上面文物部分非常重视,已经着手专家来做勘查了,很快会安排抢救性挖掘,到时候我也会参与进去,咱们结合国家的力量来研究这具古尸,肯定事半功倍。” 我点点头,想这也是无奈中的办法,先集中精力把青铜鼎和童尸调查清楚再说。我又想也怪自己没能力,否则把赵司令抓起来一顿逼问,永福公主的尸体是他爷爷盗的,赵司令肯定知道个中所有秘密,这样我们就事半功倍了。 当然,这种做法愚蠢又弱智,也只能作为发泄郁闷的自我安慰了。路上老曾给武汉大学那位教授打了电话,确定了见面时间,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去省城武汉。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8章 黑衣女人 回到济城老曾的家中,背负了老曾家族长达半个世纪的曾爷爷噩梦总算结束了,能找到蟒蛇抱笋的风水局给曾爷爷下葬,简直就意味着老曾的后半生峰回路转,即将枯木逢春,迎来他下半生的春天。 我们都窝沙发上喝茶,老曾一口喝茶杯中浓茶,叹气说:“小大师啊,我要是早些遇到你,我曾传达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哎。” 我安慰他说:“这一切都是定数,你不要太过介怀,命数的事情,说不清楚的。” 下午老曾还不忘给帮我复习功课,我们一直复习到很晚才休息。老曾说,我目前学到的玄学奇术是神庙,如果能进一所好的大学系统的学习历史知识,将会对我起到不小的帮助作用。风水玄学是在历史长河中演变出来的东西,不通晓历史,会让你错失很多东西。再说名校的许多专家学者,虽说对风水数术没你这么强的领悟能力,毕竟穷尽一生在研究历史,多少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有了这些资源,会让你一步登天,更能窥探到玄学的至高境界。 老曾找准一切机会,见缝插针的对我鼓吹读书有用论龙魂强少全文阅读。说实话,这段时间跟着老曾,受他熏陶,我对读书学习渐渐真有了兴趣,特别是在面对一些棘手问题的时候,他一个邮件发给某专家学者,学者就能洋洋洒洒的把一件埋在土里的东西的历史年代,背景故事一一给你说出来,不由得让我对这种境界心生向往。 我答应老曾,一定好好学习,为他增光也要考一所名校出来,老曾听了十分欣慰。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梦到了张蕾蕾,张蕾蕾还是那么漂亮,那么冷艳,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正站在雨地里,一脸冷漠的望着张家别墅。空中下着瓢泼大雨,我从她后面撑伞走过来,见她这幅样子,急忙去给她撑伞。 可是张蕾蕾却像没看到我似的,对我为她撑伞的事没有任何反应,我叫她名字,她也没听到,我急了,去拉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极为冰冷,一点温度都没有。\/\/ 我顺着张蕾蕾的目光望过去,却发现黑暗中的张家别墅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可是看张蕾蕾的表情,别墅门口那边,又似乎真的有人,她正在用眼神跟对方进行某种交流,我吓坏了,想拉张蕾蕾走,张蕾蕾却一动不动。 我正纳闷呢,张蕾蕾突然冷冷的说:“你做的好事,想不承认么?” 我看四野无人,才确定张蕾蕾是在跟我说话,便说:“我做了什么好事,什么不愿意承认呀?” 张蕾蕾指了指别墅前的小树林,说:“她就在里面,你敢说你不认识她吗?” 我凝神朝林子里望去,就看到老樟树下站了个瘦瘦高高的人影,我心说这人到底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她,张蕾蕾说我做的好事,难道是指对她? 我朝前走了一步,这下树下那人的轮廓我就彻底看清楚了,原来是个个子挺高的姑娘,她满头长发一直垂到腰部以下,甚至逼近膝盖,我第一次见到这么长头发的姑娘。这姑娘瀑布样的一头长发垂在面前,又一身跟夜色融为一体的长裙,让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样子。只觉得她浑身湿漉漉的站在雨中,任由大雨浇淋在身上,不走不动的行为非常诡异,张蕾蕾跟她相对淋雨的行为就更傻了。 这两人彼此斗气一样,任由大雨将自己浇的湿透。 我对张蕾蕾说:“咱们走吧,这人怪怪的,咱们不要搭理她农妇小日子 。” 张蕾蕾突然一下子把我推开老远,我踉跄推进了樟树下,还没等我站稳,就看到张蕾蕾扭头朝外面冲去,雨里都是她修长健美的身影。我大喊她的名字,想追上去,却冷不防被人拦腰从后面抱住,我试图挣脱,却怎么都难挣脱开。 我扭头往回看,昏暗的路灯光下,只有那长发姑娘黑漆漆的头发,我大叫问她是谁,她突然掀开长发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准确来说,那并非是脸,而是一张肉疙瘩一样的东西,我看着当场就吐了。 这时,我耳边响起一个极为陌生的女声:“你是我的,我决不让任何人把你夺走。”那声音阴森冷酷,又极其凄厉,我吓的胆子都麻了,却就是难挣脱开。 我拼命的挣扎,挣着就觉得浑身一轻,我睁开眼睛,赫然发现眼里全是黑暗,空调电源灯在黑暗中犹如一棵救命稻草,我瞪大眼睛确定自己没出现幻觉,我真的还在老曾的房间里睡觉。 我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做梦的时候,胸口憋的简直要炸了。我伸手摸了点灯开关,张蕾蕾的倩影犹在眼前,可那长头发女人的怪异反应,让我心里又腾起一股阴霾。我突然想起来了,那长发女人,不正是我半夜在楼下看到的无脸女人么,她怎么跑我梦里来了? 亮了灯,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本来是穿了衣服睡觉的,现在怎么一丝不挂了,连内裤都被脱下来扔到一边。我仔细回忆自己睡后的过程,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脱衣服的记忆,我也没有裸睡的习惯,为什么明明穿的好好的,半夜醒来却一件衣服都没了呢? 我靠在床背靠上,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我绝对没有梦游的习惯,所以不存在睡着后自己做的事自己不记得的可能。现在发生了这种事,其中一定存在某种阴谋,我想来想去,就想到一个问题。 老曾活到六十多岁还一直打光棍,他的生理问题是怎么解决的,难不成他是个同性恋,一辈子不结婚并非受困于他爷爷的梦魇,而是因为他性取向有问题。在他那个年代,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是不容于世的,难道他趁我睡着的时候,对我做了什么? 想到这一出,我一阵毛骨茸然,被一个男人那样,我觉得特别恶心。我爬起来,穿上裤衩偷偷看门缝外面,外面都是黑的。 不死心的我又去了客厅,没开灯站在老曾房间门口,他的房门并没有关上,我隐约听到他沉闷的鼾声,这才死了心,确定自己是安全的极品仙医邪少全文阅读 。 我郁闷的回到床上,赫然发现被子下面有七八根长头发。我捡起来一看,这头发出奇的长,我粗略估计一下,竟然不止一米,我顿时就想到梦里那位长发女人,吓的我心底一阵发麻,暗想她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我跳起来跑到窗户边上,拉开窗户朝外望去没救看到一个修长的黑影立在路灯下,她满脸都被黑发遮住,正是我梦里那位可怕的女人。 我冲她大喊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 我的叫声极为歇斯底里,整个人疯了一样。小区里其他几栋楼的灯陆续亮了起来,很快就有人推开窗户往外看,有人骂街道:“谁大半夜的不睡觉乱嚷嚷啊,还让不让人休息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再朝下望的时候,发现路灯下竟然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影? 我刚才看到的一切,竟然就像是幻觉。 这时,我脑子里无意识的跳出一个词,寒风寺。 我记得她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你还记得长江边上,寒风寺前对我发下的誓言么?” 我心里一动,暗道又是那座寒风寺,我在寒风寺前究竟对这可怕的黑衣女人说过什么呢? 老曾推门进来,见我坐床上发呆,就问我说:“老头子正睡的香呢,好像听到小大师你在嚷嚷什么,小区里灯都亮了,你刚才怎么了?” 我仰面瘫在床上,尽量让自己放松一些,以此驱散内心的恐惧,说:“那个黑衣女人好像又来了,我在床上甚至找到她留下的长头发。” 说着,我把长发递给老曾看,老曾也吓的目瞪口呆,说:“我把防盗门做了反锁的,我这把防盗锁安全系数特别高,不可能有人能闯进来。” 我心里明白,这黑衣女人未必就是人,我对老曾说:“明天我要去一趟寒风寺,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疯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09章 九子定魂鼎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坐上了去往省城武汉的长途大巴,三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在武昌付家坡车站下车,再转公交车前往国立武汉大学。 长途汽车站距武汉大学并不远,我们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就已经站在了大学门口。 老曾站在国立武汉大学几个字的老牌坊面前唏嘘不已,说虽然跟济城只隔了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也已经有好多年没回过母校了,当年的峥嵘岁月历历在目,可惜时间不老人自老啊。 老曾轻车熟路的带着我沿着大马路进去,一路以登山的节奏上坡,过了著名的樱花大道后,我们就到了文学院范围了。老曾给那历史教授打了个电话,教授说还在上课,让我们稍等一下。 我们在一楼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我问老曾说:“你跟那老头儿什么关系啊,这么重要的研究发现,人家会合盘告诉你吗?” 老曾说:“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当年我在武汉大学读书的时候,他是留校的师兄,这么多年一直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凤狂全文阅读。虽说我这些年龟缩在济城,但我们一直有书信往来,共同探讨学问,这种习惯我们已经坚持几十年了。别的人我信不过,但他我一定信的过。” 老曾说,这位佟教授本名叫佟生,对楚文化和元明文化研究已经达到登堂入室的水平了,在国际上都享有盛誉,搞学问是把好手。可惜老曾当年走错了一步路,搞学问也一直是他的追求,只不过一步错步步错,他也因此失去了这种机会,也就只能借跟师兄讨论学问的时机来缅怀一下当年岁月了。 我们坐了一刻钟不到,从楼上下来一个馒头白发的老头儿,他一身西装笔挺,戴架金丝眼镜,大步流星的朝我们走过来,人还没到,爽朗的声音就先飘了过来:“老曾你这家伙,都七八年不愿意跟我见面了,这回总算见到你了,可真想死我老佟了。” 老曾抬头看到佟教授,也高兴的跟站起来,两个老头子抱在一起,互相倾诉多年的思念之情。 两人寒暄一阵,佟教授就安排一家餐厅请我们吃午饭,他特意要了一间隐秘性比较好的包间,我们落座之后,老曾向佟教授介绍了我。佟教授立刻朝我伸出手说:“老曾在给我的邮件里多次提起你这个少年英雄,把你的风水术夸的是天花乱坠,我起先还不信呢,想这世上精通风水妙术的人不多,我亲眼见过有真本事的也不过三两人而已,你一个没满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怎么会这等奇术?可老曾这人是个大实在人,绝对不会说出那种无中生有的话,我就疑惑啊,今天见了真人,我彻底相信了,因为小大师你眉宇间有一股大师的神韵,这种神韵我只在那两三位真风水师身上才能看出来,所以你一定有真才实学。” 佟教授说到这里,又来激动的跟我握手,说他研究中国古文化这么多年,见过的奇事怪事无数。也遇到过许多自称高人的阴阳风水先生,但大多是以此为幌子招摇撞骗,这几十年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就那么两个人,现如今竟然又出了个十几岁的高人,真是令他大开眼界了。 佟教授一个名校教授,又是国际文化名人这么看得起我,不禁让我这屌丝差生非常不好意思。佟教授说:“听老曾说你还在读高三对吧,马上就要高考了,有没有想过考到我们武汉大学来,做我的学生,我们一起研究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佟教授这番不把我当外人的话可真把我吓坏了弃妇重生:萌宝辣妈种田忙全文阅读 。以我的水平别说武汉大学这种名校,能考上一个第三世界的学校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再说实际一点,有公立的大学肯收我,我就要在我爷爷坟上烧高香了,那还能觊觎这种名校。 我支支吾吾的告诉佟教授,虽然我真的很感谢他的好意,但我的学习成绩实在是太差了,别说武汉大学了,就算考个武汉的大学都难。 佟教授笑眯眯的安慰说,让我这段时间好好复习功课,真正高考的时候,成绩只要差的不是太多,他都可以帮我想想办法,他非常看好我。 我见这话没法谈下去了,只好岔开话题,胡乱聊了些别的。酒菜都上了之后,佟教授去锁死了包间的门,对我们说:“你们跟我说实话,那只青铜鼎是从哪里弄到的?” 我见佟教授这么严肃,心想难道他也发现了这尊青铜鼎的怪异之处? 于是,我就把在赵家老宅发生的事情,简单对佟教授说了一遍,特别把赵廷如和赵司令父子对话重复的特别仔细。我说完之后,老曾说:“我以人格担保,他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一句捏造编排的话。” 老佟点点头,说:“我相信,你老曾的为人我还信不过吗,这小大师的神韵摆在那里,绝不是张嘴妄言的人。” 佟教授说:“其实在你们发这张图给我的时候,早十几年前,我就得到过这尊青铜鼎的资料,不过不是从别人手里得到的,而是从一些古籍中查到的资料,这尊青铜古鼎非常有来头。在东周末年,他就已经流传于世了,古人把它叫做九子定魂鼎,这尊古鼎当时风靡一时的说法是,它跟楚武王有关系。” 佟教授一语道破青铜古鼎的来头,不由把我跟老曾都镇住了,老曾吓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陈年佳酿,脸上顿时腾起一阵红晕。 老曾说:“老佟你跟我说实话,这资料你是从春秋战国哪本书上看到的,我翻阅了许多资料,都难找到跟这鼎有关的记载。” 佟教授说:“记载九子定魂鼎的不是哪本古书,而是十多年前我随考古队去考察一座春秋时期的古墓,古墓中出土了不少简书,经过我们整理后发现,这座古墓是春秋时期随国的一座王侯的墓穴,墓中提到楚武王熊通率军亲征随国的怪事,这件事就涉及到那尊九子定魂鼎。” 老曾凝眉思考了一会儿,说:“你说的楚王伐随,是指公元前689年楚武王熊通因随国藐楚,遂率大军伐随,武王渡汉水东岸后心疾猝发,坐在一棵老满树下休息,就这样静悄悄的去世了魔王大人明天见 。当时的楚令尹斗祁秘不发丧,率领楚国雄狮按原计划东进,直到兵临随国城下,随侯被吓破了胆子,无奈之下派人跟楚国签订投降条约,双方会盟之后,楚军回到汉水岸,斗祁才昭告天下武王已死的事么?可这件事跟青铜古鼎又有什么关系?” 佟教授点点头,冲老曾竖起拇指,说:“老曾的底蕴真是扎实,这九子定魂鼎与楚武王发生联系,就在于楚武王死后,随国使者与楚军交锋之际,随国使者生了怀疑。彼时武王年事已高,且随国安插在楚国的间谍人员已经获悉了武王在祭祀之际,已经发现有恙在身,两军商量会盟之时,主帅避而不见,这点非常可疑。随国使者结合这些因素,很容易就猜到楚武王出了问题。双方激战一触即发,这一结果楚武王生前早就想到了,而且实现他还做了安排,武王去世之前,随身一直带着那尊九子定魂鼎在身边,只要他一死,他的魂魄就会自动被九子定魂鼎锁住,彼时战争中需要,楚令尹斗祁就会以此契机让他还阳,从而震慑三军。” 佟教授的话让我和老曾都吃了一惊,老曾道:“老佟,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尊青铜鼎有锁魂的奇特作用?” 佟教授十分严肃的看着我们,说:“句句都能在竹简上找到原话,绝对没有信口开河。听说这九子青铜鼎源于周朝辖下的一个小国,是该国祭天的宝物,后来楚国南征北伐,楚武王无意中得到了这件宝物,被术士亲自验证有锁魂奇效。而且,听说这九子青铜鼎的作用不止于此,楚怀王得到奇鼎的时日非常短,还没有参透其中神奇,竹简中说,奇鼎之奇诡,一度令秦王垂涎,是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佟教授的一番话,把我们都惊呆了,老曾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那青铜鼎是赵家老太爷在八十多年前从明妃古墓中盗出来的,明妃古墓的档案,上次我给你发过邮件,你还详细给我们分析了童尸的可能身份,你还记得吧?” 佟教授点头说:“自然记得,那童尸是明兴王的永福公主朱福如,只活了七岁多八岁不到,明妃刘楠自称是刘伯温后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 老曾颔首示意,佟教授凝眉道:“这么说,这九子定魂鼎岂不是用来锁明妃刘楠魂魄的东西,这个中必有奇诡的阴谋吧?” 我和老曾都是一震,半晌说不出话来。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0章 寒风古寺 老曾说:“关于这九子定魂鼎,你还有没有其它资料,我们想对它做更全面的了解,这东西可能是打开明妃古墓的一把钥匙。\/\/” 佟教授长叹了口气,说:“这九子定魂鼎的秘密,我当时从竹简上发现后,就留了心,一直想再找出同时期更多的记载,却一直没找到。随着时间推移,我也慢慢淡忘了这件事,毕竟只是一封手记上的东西,不具有实证价值。我又是一个历史学者,讲究的是证据说话,所以这个资料的真假性,我不能确定。直到你给我发来青铜鼎的图纸,我对比图纸和竹简描述,发现相似度竟然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我这才真正的开始重视这段竹简书,决心好好研究楚武王的那段历史,希望能从中有所发现。” 酒足饭饱之后,佟教授和老曾又叙了很长时间旧,两人喝的都差不多了,老曾才跟佟教授依依惜别,临走的时候,佟教授拍着老曾的肩膀,说:“老曾,那件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介怀了,毕竟事已至此,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 老曾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非常难看,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在一旁看着觉得非常奇怪,老曾跟我认识这么久,还从没这样过。 佟教授见老曾变脸,急忙话锋一转,说:“我还要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昨天省里的文物单位邀请我去济城参与挖掘一座明朝时期的古墓,我猜就是你们说的明妃古墓,到时候还要仰仗你们多帮忙,毕竟你们已经闯过这座古墓,是明妃玉尸的见证人。” 老曾缓和了一些,点点头,说:“开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确定开棺方案万无一失再打开石棺。其实,明妃古墓里最有价值的那是那具玉尸,盗墓贼一直没有拿走玉尸的一个重大原因,听说是在尸体身上做了手脚,目的可能是为了养尸,你们一定要当心了。” 我们跟佟教授分别后,老曾带着我出了学校,老曾说:“你不是想去寒风寺看看么,还有小半个下午的时间,咱们刚好去逛逛暖妻嫁到。” 我也正有此意,为了赶时间我们打了出租车直奔司门口附近,沿江大道便是在那一带了。老曾以前在那一块儿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走起来轻车熟路,我们下车之后,老曾就领着我沿着沿江大道走,走了大概两里路左右,在一处相对偏僻的地方出现一片茂密的树林。\/\/ 我们横穿树林,里面出现一道特别高的围墙,大概有两米多高还不止,我们俩站在围墙前面面相觑。 老曾说:“这里什么时候加了道围墙了,还真是奇怪,没道理呀!” 我们沿着围墙一路朝前走,希望能找到出口,一直走到树林尽头,我们才发现围墙又跟树林旁边的一座酒店围墙联系在了一起,整面墙壁竟然严丝合缝的闭合在了一起,没有任何出口。 无奈之下,我们只有翻墙了。好在我小时候在农村生活过一段时间,上树抓鸟,下河捕鱼的事儿都干过不少,身手也算的上矫捷。老曾虽说上了年纪,爬围墙的时候手脚并用,根本不像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我们翻过围墙,老曾见我看他眼神都不对,便讪讪的说:“年轻时候进军营锻炼过,身手比一帮老年人肯定要好一些。” 围墙的另一面就临江了,江滩上是一片茂密的防洪林,我们走进防洪林,音乐就能看到里面红墙灰瓦的藏着一座不大的庙宇。这庙宇飞檐画栋,墙壁斑驳,显然有了不短的历史,老曾边走边说:“这寒风寺怎么变成了这副光景,我都不认识了。” 我们走近寺庙,发现整座寺庙已经完全荒废了,焚香化纸的灰炉倒在庙门口,庙宇的窗棂门楣塌的塌破的破,庙门顶上挂的牌匾“寒风古寺”一头已经脱落了,另一头还不严不紧的定在那里,整个牌匾斜挂在庙门上。 整座古寺透着一股岁月累积下来的颓败气息,庙门半掩着,我跟老曾走上台阶,老曾说:“这寒风古寺怎么败落到了这种田地,真是让人想不到。” 我们走上台阶,推开古寺斑驳的朱漆大门,随着吱呀一声响,一缕亮光顺着门缝透进古寺,我看到无数灰尘在光亮中间胡乱飞舞,迎面一尊佛线坍倒在地上,庙宇里面乱成了一片,到处都是破碎的东西。 这时一阵江风吹来,庙门口的古钟发出低沉悠扬的钟声,听在耳朵里,不由让人精神一振待嫁 。 朱漆大门非常沉重,我和老曾一起合力才把门全部推开,寺里的景象也就完全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我看到庙里几乎所有菩萨都人为的被人推倒在地,佛头被砸的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我们把古庙的窗户一扇扇的打开,庙里的灰尘非常重,用手一摸一指来厚的灰,可见这寒风古寺已经废弃很多年了。 我们走到偏殿,偏殿供着一只龙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摧毁菩萨泥胎的人顾忌这是座龙王庙,所以保存了这尊龙王菩萨,菩萨像完好无损,连块漆皮都没掉。 这时,我突然听到偏殿顶上传来动静,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条胳膊粗细的蟒蛇缠在房梁上,正昂着蛇头朝屋顶黑暗角落探来探去,仿佛发现了什么猎物。 我吃惊这庙里竟有这么粗的蟒蛇,突然一阵风吹来,冷的我不禁打了个颤抖,老曾惊道:“好冷的风,江风也没这么冷吧?” 以我的敏锐,顿时就觉得这古庙里有问题,现在的温度随说不是特别高,但也绝对不低,我们进庙的时候吹过江风,这阵寒风的温度比江风都低了许多。 我偷偷给自己开了天眼,环顾偏殿四周,没有任何发现,我想这可怪了,按说这阵风就是阴风,怎么庙里没阴邪之物出现呢? 我一心观察下面,冷不防房梁上的蟒蛇舌头已经一探一探的跟黑暗中的什么东西打成了一团,他蛇头蛇尾并用,在上面扫的虎虎生风,我跟老曾在下面看着都心惊。 老曾说:“这庙真怪,在房梁上有什么东西跟蟒蛇搏斗能占上风呢,这还真奇了怪了。” 我们琢磨着黑暗中那东西是什么,不知不觉中,蟒蛇和那东西已经斗了百来个回合,蟒蛇渐渐体力不支,我们还没反应过来,那肥大的蟒蛇便从房梁上掉下来,脑子朝下砸出了脑浆,流了许多血在地上。 可惜我们没手电筒之类的照明工具,不能看到黑暗中隐藏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时,就看到两只肥大的老鼠贴着房梁一阵疾走,快速的闯进那黑暗角落,我正琢磨着老鼠的下场,就听到里面传来吱吱尖叫,很快两只老鼠的尸体就从梁上掉了下来。 老曾说:“对付老鼠这么敏捷,那黑暗角落里藏的可能也是蛇,否则它们对鼠类共计效率不会这么高妖仙倾世最新章节 。” 我猜也是,能在半空中斗赢蟒蛇的,也就只有比蟒蛇更厉害的同类了。 古庙地上爬满了硕大的老鼠,这么多老鼠在乱七八糟的杂物中间穿来穿去,看着十分渗人,老曾则在思考一个问题,说:“这古庙废弃的时间是有些长,不过怎么会惹来这么多老鼠呢,你看一个偏殿都不下百来只,这也太可怕了吧?” 我把全部心思放在房梁上,见黑暗中没了动静,我随手拾起一块泥巴朝黑暗角落里扔去,这一扔就听到里面传来“啪嗒”一声,一个黑影迅速的窜出黑暗。 我心里一阵紧张,定睛一看,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影子立在房梁中间,我差点把自己的舌头生吞了。房梁上的东西,竟然就是赵廷如饲养的那只黄仙儿,它正自上而下俯视着我,眼里全是蔑视。 黄仙儿一出来,成群结队的老鼠立刻潮水一样向外面退去,一眨呀功夫就全跑光了,一个没剩下来。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接了电话,里面传来陈思可的焦虑的声音。 她问我在哪儿呢,我说你关系这个干嘛? 陈思可急道:“你是不是去了寒风寺了?” 我很奇怪,这姑娘合着一直监视我呢,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陈思可骂道:“你这笨蛋,今天这个日子不宜进寒风寺你不知道啊,你不是风水师么,你自己算算寒风寺的朝向选址。你现在立刻给我出来,一秒钟也别耽误了。” 我见陈思可说的煞有介事,心知她只有遇到大事儿的时候才这样,便拉着老曾退出寒风古寺。 我们一直跑到防洪林前,老曾突然一拍巴掌,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古寺里有这么多老鼠了,我闻到不少老鼠身上都有强烈的腐臭味,那是尸臭,寒风古寺里可能埋了大量尸首。” 我一阵吃惊,不禁反问道:“鼠群这么庞大,哪里来的这么多尸首喂养它们呢?”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1章 黄仙打油 老曾这一发现,顿时就把仓皇出逃的我们给定住了,我跟老曾面面相觑,老曾说:“这寒风寺里一定有问题,怪不得要造这么庞大的防护墙把寒风寺给隔开,这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事情,小大师你觉得呢?” 我深以为然,想再进去查它个子丑寅卯,可神瞎子陈婆后人陈思可的话言犹在耳,神瞎子的“十万卦诀”神秘莫测,十算九准,单冲这个我就得顾忌陈思可的话。 她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打电话警告我,这件事就必定有问题。 再说陈思可特别强调今天日子不对,不适合进寒风古寺,这里面就有些蹊跷。 我跟老曾在防洪林前坐下休息,这防洪林已经长的郁郁葱葱了,还生了不少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树枝已经亭亭如盖,把这林子遮蔽的十分严实。 我拿出风水罗盘推排日课,算来算去,今天的日子没什么问题啊。宜婚姻嫁娶、修造动土、出殡下葬,真算起来,今天简直就是难得的黄道吉日。 这么一算,我就对陈思可的警告产生了怀疑,这么好的日子,简直适合干一切事情,这姑娘怎么情绪激动的说这日子有问题呢? 我又想陈思可毕竟不是神瞎子陈婆,“十万卦诀”虽然神妙,毕竟陈思可年纪还小,不像陈婆活了一百多年的乌龟年纪,这么厉害的卦诀肯定需要时间领悟,难免有学艺不精的时候。 这么一想,我就放松了许多,对老曾说:“既然我们看出了寒风古寺有问题,不如就彻底的把它翻一遍,找到症结所在。你看鼠群啃尸、黄仙儿挂梁,都是不好的征兆,咱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就遇到这些线索,不查它一查得有多可惜?” 老曾对我的说法十分赞同,可又犹豫说:“那你朋友的警告,咱们不听了?” 我说:“她就一丫头片子,师父是个高人,自己本事如何就难说了,咱们还是靠自己吧,先去古寺里看看。” 我俩打定了主意,又折返回去,经过防洪林前的江滩的时候,老曾指着一片汪汪江水对我说:“当年寒风古寺的硕大石龟就趴在这儿,你看,这里还留下了石龟遁走的痕迹呢,这么多年还没消。” 我仔细一看,果然看到在靠近水岸的泥墙上,依稀还留有石雕的痕迹,靠近古寺砌砖的地方,还有石云一样的斑驳石头碎痕黏连在那里,显示曾经此处匍匐着一只庞大吓人的石龟末世之废物。\/\/ 那石龟不只建造于何年何月,也不知寒风古寺造于何年何月,只是古寺在江边饱受附近渔民香火,常常修缮,就有了现在的规模。 望着江面上江水滚滚东去,远处庞大的运货轮船打着汽笛从江面上疾驰而过,想起几十年前托住寒风古寺庙基的沉江石龟一夜之间,遁迹而且,我就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在现实逻辑上,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 事实上,它就是发生了,连勘探部门都确定石龟没有沉入江底,谁又能说出石龟科学合理的去向呢? 我跟老曾又走进古寺正殿,就看到赵廷如的黄仙儿正挂在一盏老式油灯上,打的油灯悬在半空左右乱甩。那黄仙儿见我们进去了,后脚站在油盘上,前肢抱在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冷冷的瞟着我,似乎对我非常警惕。 我对老曾说:“这黄仙儿就是老胡当晚用香火喂食的东西,它其实是赵家大公子赵廷如的东西,生性狡诈,颇通人性。这东西出现在这儿,的确非常惹人奇怪,怕是赵廷如也发现了跟寒风古寺有关的线索。” 老曾这土包子,跟向下太太进程似的在底下围着黄仙儿打转,这里瞅瞅,那里瞄瞄,嘴里直咋舌称奇,说:“看不出来这黄仙儿果然通人性,你看它神态动作,真就跟人似的,太神奇了。” 那黄仙儿又瞟了老曾一眼,完全没把他当回事,继续警惕的望着我,我俩一人一畜生就这么大眼瞪小眼,样子极其傻逼。 看着看着,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黄仙儿瞟我的时候,时不时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往大殿后的正梁上瞟,我顺着它的目光瞧过去,就看到菩萨头顶的正梁上,是一大团黑暗。这古庙造型独特,就算天明的时候,菩萨顶上的位置依旧是一片黑暗。 黄仙儿见我注意到了正梁,眼神立刻变得狠戾,冲我张牙舞爪的吓我。我堂堂一个大活人,岂会爬这个小畜生,我便冲他冷冷一笑,走到塌掉的菩萨神案前,仰头去看头顶上的正梁,依旧看不穿这黑暗。 黄仙儿见我这样,顿时就慌了,我也完全确定了黄仙儿的秘密。这厮爬到吊灯上荡来荡去,就是为了借机跳上房梁,我猜那一团黑暗中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卿卿如吾最新章节 。老曾这货见了黄仙儿就童心大起,根本不顾眼前的状况,背着手仔细观摩黄仙儿,还时不时捡起块泥巴朝上掷。 就在我琢磨着怎么翻上房梁的时候,就看到一片油光朝我和老曾身上洒过来,我急忙就地一个打滚,避开了满身的灯油。老曾看黄仙儿看痴了,可没我这么好运,被泼了一身,跟着我就看到黄仙儿手脚并用划亮了一根火柴点亮了油灯,它使劲一荡,一团火球朝我们飞射过来。 我吃了一惊,大喊一声老曾快撤,自己爬起来就跑,老曾这回有了心理准备,翻身就是一米多外,朝正殿角落连滚带爬的跑了过去。油灯里的火飞溅的范围太大,我和老曾身上都溅了一些,我们手忙脚乱的在地上打了一圈儿的滚才把火扑灭。老曾衣服都被烧了好几个窟窿,身上起了几处烫皮,疼的他吱呀咧嘴,这时我朝头顶上望去,就看到黄仙儿正龇牙咧嘴的朝我们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在得胜的欢笑。 我和老曾藏身在一尊副座菩萨后面,看着黄仙儿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有气。我再环顾这残破不堪的古寺正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庙里这些菩萨和器物被捣成这样,好像是有人在找什么东西,所以将整座庙宇里所有的东西都翻了个遍,包括这些受香火供奉的菩萨。 我心里一跳,暗想难道他们要找的东西,就是黄仙儿也在找的东西,它就藏在正殿房梁那团黑暗之中? 黄仙儿见这招还赶不走我们,突然就朝下面发出“咔咔咔”的声音,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古怪的声音,想来是黄仙儿发飙了。 这时,就看到两座偏殿的方向和正殿各个角落里,潮水一样涌出大量的老鼠来,这些老鼠体型比一般老鼠要大了不少,一个个顶着一头勇猛,朝我们这边涌动过来。我心跳加速,这老鼠群可比我们之前在偏殿见到的庞大多了,简直就是鼠山鼠海呀。 老曾急了,道:“这些老鼠怕都是吃尸体长大的,这么多老鼠把咱围在一起就难办了,它们食肉长大,肯定无比血腥。” 我想朝后面跑,却发现古寺大门方向,不知什么时候起,也围满了许多硕大鼠,一双双鼠眼,灯一样的盯着我们,鼠群发出吱吱吱的叫声,气势大有排山倒海之势,可把我和老曾吓坏了。 鼠群把我们包围在中间,虎视眈眈的望着我们,我一阵心悸,老曾说:“可惜现在不能赶制火把,否则用火把驱赶这些老鼠,就能开辟出一条生路出来至尊邪神 。”他四处寻找有没有断木头,我对这种做法相当失望。 这时,就看到黄仙儿抱着灯绳用力一荡就荡上了房梁,黄仙儿轻盈的跳进黑暗之中,鼠群静静的围着我们,也没有丝毫现在就吃掉我们的迹象。 过了片刻,就看到那黄仙儿抱着一个卷轴样的东西出来,沿着正梁用后腿走路,竟然在正梁上走的飞快,前面又是一方黑暗,它只要冲了进去,估计我就很难再找到它了,它从房梁上盗取的卷轴也就成了谜案。 情急之下,我本能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把折叠刀,拉开刀刃,用力的甩了出去,折叠刀带着一线银光飞向黄仙儿。我小时候就在家里练镖盘,飞镖射的又快又准。这房梁距地面太远,我本没有任何射中的希望,就只期望能吓黄仙儿一吓。没想到飞刀竟然稳稳当当的打在黄仙儿前面,虽然没有对黄仙儿造成任何伤害,却吓的黄仙儿失手把卷轴掉了下来,落入熙熙攘攘的鼠群中。 黄仙儿气的发疯,在房梁上跳来跳去,冲我张牙舞爪的表示愤怒,同时,它嘴里又发出阴森恐怖的“咔咔咔----”声。 鼠群里一阵骚动,我知道黄仙儿的极限到了,望着这汪洋大海一样的鼠群,吓的我一阵心悸。 这是,老曾突然拉了拉我衣服,我扭头的时候看到他手指朝前一指,我抬眼望去,发现黄仙儿的那副卷轴被骚动的鼠群弄开了,里面竟然是一幅幅简笔人物画像。我定睛一看,赫然发现第一张人像的模样,非常像我亲爸杨至诚。 这时,我就想起神瞎子陈婆的话来:“真想知道你爸的过去,有空的时候,你可以去江边寒风寺看看,说不定可以找出一些东西。” 我暗想,难道这卷轴,就是陈婆所指的关于我爸的东西? 既然是我爸的东西,赵廷如的黄仙儿又不顾一切的来盗取做什么,难道这东西对赵廷如也有用处不成? 这时,屋外的光线渐渐弱了下去,我听到江水涌动的声音犹如正哗啦啦的响起来,远处传来悠扬的汽笛声,听起来却感觉很不真实。 我抬头朝上面望去,就看到黄仙儿冲我摆出一个诡异而意味深长的微笑,我的心猛的一沉。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2章 二十年的卷轴 群鼠朝我们围过来,我们就像两只陷入陷阱中的猎物,只能有伸颈待宰的命运,想着被鼠群碎尸而食的情境,我一阵心悸。 就在我无计可施之际,已经有三五只老鼠率先顶在鼠群上面朝我扑了过来,我手忙脚乱的扑打着老鼠,将它们一一击落在地。受这几只老鼠鼓动,其它老鼠也纷纷跃跃欲试,先后又有数十只跳上了我的身,我打落了一大部分,还是有几只在落下之时,张嘴咬了我,疼的我龇牙咧嘴的惨叫。 我头脑里全是空白,让我寻龙点穴破风水现在对我来说,不是大问题,可对付这帮冷血的畜生,我实在难有办法,只能本能的手舞足蹈抵制扑击过来的鼠群。 冷不防脖子一紧,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拎了起来,我整个身体都被提到一个更高的位置,鼠群已经遥遥落在脚下了。等我被放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趴在塌下来的菩萨身上,老曾正蹲在我身边大口的喘粗气。 鼠群见我们失踪了,又纷纷朝菩萨这边爬,好在菩萨泥胎上刷了油漆,光滑异常,老鼠一时半会儿还爬不上来。我坐在菩萨硕大的身体上才发现这尊菩萨的位置比较隐蔽,当时进正殿的时候只顾着看正位菩萨,没注意这尊菩萨,这菩萨叫不出名字,身体极其庞大,似乎怀抱了一只硕大的蟒蛇,我跟老曾就坐在蟒蛇的两头,抱着菩萨金身方能稳住身体。 我眼睁睁看着那副画了我爸画像的卷轴半摊半闭的在鼠群中间上下沉浮,我突然就想起陈死可警告我的话,心里一阵后悔,想神瞎子的传人果然不简单,要早听了她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想起陈思可特别强调的,今天日子有问题,不适宜进寒风古寺,我又陷入了苦思。风水中的择日包含很多方面,都是人生大事,我却没听说过进寺庙也要择日的,特别是进这寒风寺还要特别选时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我怎么琢磨怎么不对,老曾说:“咱们要快想办法,老鼠这么多,再加上头顶房梁上那位智商又高的黄仙儿,它们很快就会突破最后一道防线,爬上菩萨金身的。实在不行,咱们打110吧,先把命保住,其它的再说。” 我反复回想着进寒风古寺挑日子的怪事,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暗道什么东西会有特定时辰,只有风水阵呀,难道这古寺里暗藏了某种奇特的风水格局不成? 我极目四顾,黑暗正一点点的侵蚀着最后一丝光明,正殿里隐约都是老鼠蠕动的暗影,渗人的厉害,我已经无法看清正殿布局了,自然无从发现布有风水格局的痕迹,这是一件非常头疼的事情。 我见老曾在身上摸索半天,从怀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我这才醒悟过来,老曾有抽烟的习惯,随时必带打火机的。老曾划亮伙计,一束火焰顿时照亮了一方空间,我看到下面老鼠看到火光,都惊惶的向后退。心想只要给我一堆易燃物,就能轻易退掉这群老鼠了。 老曾趴下身体从摆菩萨金身的泥台上摸到一根棍棒若干破布,他将破布在木棒上缠的结结实实的,又用打火机点燃,做了一支火把。一支火把对这么庞大的鼠群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我也弯腰想摸索出点儿东西,至少能多做几支火把,也能起到更大效果,却捞起几只爬上泥台的老鼠,吓的我急忙将他们扔下泥台。 老曾点燃火把,抡起来扔向老鼠中间,我想这老头儿傻呀,这么扔下去就只能吓退几十只老鼠,剩下的还不是照样吃了我们,留下火把我们还能照明维持一段时间。火把掉进鼠群里,一团火焰从火把落地处为起点,呈放射性四散燃烧起来,一下子烧起了好几个平米的范围,烧的群鼠发出无比凄厉的惨叫,顿时就有许多老鼠葬身在火海里。 我心里一震,明白老曾是借刚才泼油的油迹来烧伤鼠群,这老儿胆大心细,任何时候都能镇定不乱,我被这么庞大鼠群吓到,早将黄仙儿试图用灯油烧我们的事儿忘的一干二净了,跟老曾比起来,我还有相当大的差距。 鼠群遭到这么大面积的焚烧,暂时搓了它们的锐气,包围我们的鼠群沿路撤了十几米远,我就看到沉在鼠群中的卷轴落在空地上,咕噜噜打了滚,摊开的那部分又露出我爸那张憨厚的脸。 我蜂蜇一样滑下菩萨金身,从泥台上跳下去,跳到地面上抱起卷轴又翻身上了泥台,爬菩萨金身的时候,抬眼看到正梁上的黄仙儿正无比阴毒的望着我,我看它气到发抖,显然对我抢了它卷轴的事实非常生气。 我爬上了菩萨金身,故意将卷轴在手上打了个旋儿,气的黄仙儿走来走去,却无计可施。 老曾不知又从哪里摸到一根棍子,缠上布条重新做了只火把,点燃了给我照明,我摊开卷轴一看发现上面一共画了五副画像,第一个是我爸杨至诚;第二个是一个相貌非常漂亮的女人,看她面部轮廓,好像不是纯种的中国人,这人我根本不认识;看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卷轴上画的,竟然是赵廷如,那眉目跟我几天前见到的大公子一模一样。我爹的画像跟他现在出入很大,那时他不过二十多岁,还非常年轻,而大公子则一点儿没变,还是几十年前的样子,果然如老胡所说,赵公子是不会老的。我非常奇怪,赵廷如怎么会跟我爸搅在一起,小学校遇鬼的事情之后,我对我爸的印象有所改观,知道他其实精通风水,没想到他的身份复杂到这种程度,竟然会跟赵廷如有交集;第四个扎着头发,一脸仙风道骨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道士,我并不认识他;第五个人就特别奇怪了,画像中画出来的不是脸,而是一张黑色面罩,我想这画像的人也真够无聊的,戴了面罩谁都一样,这还有画的必要么? 卷轴底部用毛笔写了行小篆,“庚申年五月绘于水上孤舟,五人相约为誓,此行若败,则留书作后人知”。看到这行字我就懵了,看这句话的意思,是我爸要跟赵廷如他们一起去办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怕事情失败后,五人全都死了,所以留下这幅卷轴让后人知道他们五个人的都是谁。 我掐指一算,庚申年就是1980年,也就是说二十多年前他们在江面小舟上画下这幅照片,很有可能就是藏在寒风古寺的房梁上,直到今天黄仙儿来找到卷轴,这东西一直都没人动过。我看卷轴表面的灰尘非常厚,画纸都卷的不像样子,毛边泛黄,显然历经了很久的岁月洗礼。 我不禁揣测,二十多年前,他们五个人到底去做什么大事呢。当时他们抱着必死的心去办这样一件事,二十多年后我爸还好生生的活着,赵廷如也活着,其它三个人我不认识,就不知道他们的情况了,既然五人活了两人,想必这件事是办成了的吧? 问题在于,二十多年过去了,想必过去的事情已经随风散去,可赵廷如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派他的黄仙儿来盗取当年的画稿卷轴,这么说起来,这中间必定有什么隐秘。看黄仙儿丢失卷轴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这只卷轴对它有多重要了。 我又想起神瞎子陈婆对我说过,我爸当年给她惹下弥天大谎,害她害的非常严重,她还让我来寒风寺看看,难道就是指这件事?我心里砰砰直跳,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暗想这事也太蹊跷了,赵家和杨门本是仇人,我爷爷对赵家的底细了解的肯定比我深多了,我爸不可能不知道两家的真正关系,他为什么会跟赵廷如走在一起? 我正想着,就听到庙宇外面传来悠扬绵长的钟声,这钟声一声一声,浑厚绵长,听在人耳朵里,兀自回味无穷。不知不觉中,月亮就升了起来,月光从古寺窗棂透进来,将寺庙照的一片雪亮。 老曾突然尖叫道:“这钟声这么有规律有韵味,又浑厚沉重,肯定不是风吹出来的,铁定外面有人在敲钟。” 可是我们借着月光望出去,就看到古钟在寺外独自晃动,夜风吹过,江潮如涛,却并没有敲钟人的影子,偌大的天地间,仿佛就只有我和老曾两个人。 我们再看向四周,包围我们的鼠群,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揉揉眼睛再看,地上真的连一只耗子都没了,只有钟声未散,余韵不歇,而钟下无人,只有月光如银,一片皎洁。 老曾突然哭丧似的大叫一声,跳下菩萨金身,一股脑的朝古庙外面冲去。 我不知所措,急忙抱紧卷轴跟着老曾,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外跑。跑的过程中,我偷偷回头看了一眼正梁,黄仙儿原来站的地方现在已经空空如也,就这么一眨眼功夫,这小畜生又不见了,它能放弃这只志在必得的特殊卷轴么?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3章 古寺钟声 我们跑出古寺正殿,老曾发出绝望的悲鸣,一路狂奔到古钟下,古钟犹自在缓缓摆动,钟声余韵才歇,老曾双膝一曲跪在地上,仰面朝远处辽阔的江面连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怪叫声,良久才停下来。 我简直要被吓死了,以为老曾犯了什么病,想把他扶起来,老曾的力气特别大,我怎么拖都难拖动他。 过了很久,老曾才停止嘶叫,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都是涎水,像个患了中风的老头儿,样子特别可怜。 老曾看了看四周,又望了望自己,问我说:“我这是怎么了,咱们不是在正殿菩萨金身上坐着,怎么跑这儿来了。”说到这里,他浑身一哆嗦,吃惊又说:“难道咱们逃出鼠群的围攻,已经安全脱险了?” 老曾一本正经的样子,绝对不似作假,有一瞬间,我觉得对老曾有种极其陌生的感觉,陌生到像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彼此没有任何了解。 我把老曾扶起来,对他说:“你不记得了吗,刚才听到庙外钟声,你就跟发疯一样惨叫着从菩萨金身上跳下去,朝门外狂奔,一直跑到这里,可把我吓坏了。” 老曾茫然的摸着花白头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苦思良久,摸着古钟黝黑厚重的钟身,摸了一遍又一遍,问我说:“我当时真的是听到钟声就这样了?怎么我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从庙里到古钟下的时间,我脑子里都是一片空白,为什么会这样?” 此刻的老曾惊恐而迷茫,他站在月亮地里,江面上吹来的风寒冷异常,此刻已经入秋了,夜晚的江面上颇有几分寒意。月光下的江滩上杂草丛生,密林和杂草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在风中婆娑乱舞,犹如鬼魅,我的心也悬了起来,只觉得一切都非常不可思议,不真实的像做了一场噩梦。 我想起钟声敲响的时候,寒风寺里的奇特变化,老曾仿佛接到某种信号,撞鬼一样疯跑出去,鼠群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对卷轴志在必得的黄仙儿,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但事实上,我们亲眼看到,根本就没人敲响古钟,可古钟就是自己响了,还响得声如洪钟,遥远传开,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回头看月光射进去的古寺正殿,里面空荡荡的极为寂静,江风吹过,残破的窗棂拍打着陈旧破碎的窗户,在这神秘恐怖的夜里,我刚才经历的惊悚场面,不真实的仿佛一场幻觉,我甚至真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老曾在古庙前转着圈子,突然对我说:“这寒风寺真是有问题,我想的头疼,却全然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就像那段记忆被人为抹掉了一样,太奇怪了。我觉得此地很邪,现在天色也晚了,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先回去吧,等明天白天再来。” 我隐隐觉得事情非常不对,这些怪事发生的根本,就是缘故古钟的钟声,它像某种魔咒,更像是一种信号。我纳闷的是,为什么黄仙儿、数群、甚至老曾都能受钟声影响,我却没事。这是暗示了我有问题,还是老曾有问题,我想不明白。 老曾见我怔怔发呆,叫了我一声,我知道他想撤了,可眼下来说,正是解开寒风寺之谜的好时机,我怎么能轻易放弃,便对老曾说:“寒风寺里的秘密太复杂了,我们刚找到了些线索,决不能放弃,一旦放弃,可能线索也就跟着断了。” 老曾听了点了点头,长叹了口气,说:“是我老头子被刚才的情境吓到了,多恐怖的事我都不怕,可这怪事发生在我老头子身上,我就失去了主心骨,哎。” 我走到古钟面前,把悬木钟锥往后拉,才拉动一尺就累的够呛,再往后拉根本就没法拉动了。我松开钟锤朝前撞去,就听到“嗡”的一声,钟锤敲在古钟上,发出一声闷哼,钟声既不悠扬,也难绵长,就如挠痒痒一样。 这一事实再次证明,刚才敲钟的声音,绝对不会是风吹出来的,而是有人撞钟发出的声音,这撞钟之人必定是位力气奇大的人,还精通敲钟,否则钟声不会这么悠扬绵长,内涵神韵。 我跟老曾再次跨进古寺正殿,老曾突然说:“小大师,你不是一直怀疑这古寺中隐含阵法,却无从找到踪迹,这古钟之声,会不会就是某种开启奇阵的机关,就像咱们在明妃古墓中遇到的奇门遁阵的伤门?” 老曾的话还真提醒了我,我一想还真像那么回事,古钟声就像某种开启阵法的机关,或者是扰乱阵法的机关。 我们走进寒风古寺正殿,借着满殿月光,我围着正殿转了一圈儿,却并没有发现此地有人为布下风水阵的影子,这一结果让我非常沮丧。老曾突然在大殿另一头叫我,我以为他又出什么事儿了,便急忙跑过去,跑到近前才发现老曾正站在蟒蛇缠身的菩萨金身前发呆。 我问他:“怎么回事?” 老曾说:“你还记得我用火把点燃灯油驱赶鼠群的经过吧,这里就是灯油烧过的地方,地上是一片焦黑,可烧死的那么多鼠尸,却一个都不见了,当时我亲眼看到烧出大量鼠尸,正是因为这一招,才镇住庞大鼠群,怎么这眨眼功夫,这么多鼠尸都不见了?” 我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这一现实极为奇怪,甚至有违常规逻辑,我一下子就呆了,老曾自言自语说:“难道是鼠群撤退的时候,把满地鼠尸都给清理干净了?”他又一想,说:“绝不可能,老鼠体型只有这么大,这满地都是尸体,就算它们已经略通人性,鼠群庞大,也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清理的这么干净,照我说,这地上只有灯油烧过的焦黑,却并没有老鼠烧过的一丝痕迹。” 要说刚才所经历的事情,都是假的,就绝无可能。不但这些事实都存在我的记忆之中,我深刻的记得每一处细节,而且我手里还拿着黄仙儿掉下来的卷轴,这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足以证明我之所见,的确属实。 我知道这古寺一定有问题,却难从中找到哪怕一丝线索,心里烦闷异常,老曾说:“走,咱们再去偏殿看看,看白天摔死的蟒蛇和老鼠尸体还在不在,这些就能说明问题了。” 我想也是,就跟老曾去了侧面偏殿,才走进偏殿,映入眼帘的就是神龛上硕大的龙王雕像,经月光这么一照,神龛下面映出一条巨大的黑影盘绕在一起,显得极为诡异吓人,我顿时心脏一阵收缩,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为什么,经过龙王神像的时候,我内心非常紧张,甚至都不敢去瞟它一眼,这种本能自卫的行为让我非常奇怪。我跟老曾走到蛇鼠尸体的地方一看,发现两只老鼠的尸体还在,而蟒蛇的尸体,却消失了。 老曾激动道:“这里有鼠尸,就证明正殿里庞大鼠群都是真的,那鼠尸消失的事,又如何解释,老头子怎么觉着脑子不够用了,这一切都很难说通,整个事情都好像分裂了一样,就隔着一道门,东西都不一样了。” 自从进了偏殿,我心里就揣着不安,本能的觉得背脊发凉,就在我和老曾围着老鼠尸体苦死难解的时候,我隐隐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这种感觉非常真实。我在猝不及防之下猛的一回头,赫然发现神龛处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正盯着我们,那眼光极冷,有怨毒之感。 我顿时就懵了,猜不透黑暗中到底是什么东西,老曾还在用小棍子拨弄老鼠的尸体,我心里一阵发寒,此刻要逃就要从神龛边上经过,必定会与那双绿眼睛打上照明。如果不逃,就是那怪物笼中之物,我们再一次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老曾说:“要不咱们把两具鼠尸带回去研究研究,说不定有所发现,那只黄仙儿也很古怪,又是八十年前的东西,必定有问题,说不定能从它咬老鼠的伤口上化验出点东西出来。” 他见我没理他,一抬头,赫然就看到我跟黑暗中那堆绿油油的眼睛对上了,顿时吓的不敢再吱声。 老曾举起火把,朝神龛方向照过去,黑暗顿时被驱散不少,我就看到龙王神像上盘着一条硕大无比的蟒蛇,比从房梁上摔死的蟒蛇不知道大了多少倍,正挺着它那颗斗大的脑袋望着我们,目光不善。 我活到这么大,蛇见过,蟒蛇也见过,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蟒蛇呢,顿时就有种尿裤子的冲动。老曾举火把的手也在发抖,我见他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也吓的不轻。 以这巨蟒的体型,生吞我们完全不在话下,这个时候退无可退,我心想,真跟它挺下去也不是办法。别等到巨蟒饿了,我们必定会成为蟒蛇的盘中餐,不如现在就逃,能走就走,走不了也是撞了背时运。 我想着,冲老曾使了个眼神,老曾拿破布包起两只鼠尸,我们小心翼翼的朝偏殿门口方向走去,慢慢靠近巨蟒的时候,它依旧听着蛇头盯着我们,看我们的目光不善,却没有攻击我们的行动。 我们提心吊胆经过神龛,老曾突然加快速度朝门外跑去,我见老曾跑了,再也憋不住了,提一口气跑的更快。两人逃命似的一前一后冲向殿门,这时,我就听到身后轰隆一声巨响,我吓的腿都软了,哪里还敢回头看, 我们一口气跑出偏殿,又马不停蹄的朝外狂奔,再也不敢留在寒风寺里了,出了偏殿后,我身后的动静就没停过,先是呼呼风声,后来似乎就像是人走路的声音,我觉着奇怪,古寺里就我跟老曾两个大活人,哪里来的别人脚步声。 我心里虽狐疑不定,却不敢再回头,我们一口气跑出正殿,跑进防洪密林里,进了密林还不敢停下来,依旧发力狂奔,跑了也不知道多久,老曾突然停下来喘着粗气说:“不对啊,咱们怎么又跑回来了?” 我接过火把朝周围一看,顿时就懵了,这棵树不是我们第一次跑出寒风寺时坐过的位置么,怎么我们跑了半天还在这里? 这时,我抬眼看到远处一双绿眼睛灯笼似的漂浮在半空之中,正朝我们这边缓缓移动过来,老曾喘着粗气道:“完蛋了----完蛋了----这回没法躲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4章 蒲牢噬魂 看到这幅情景,我也胆寒了。\/\/我不由的想起陈思可对我讲过陈婆早年得到“十万卦诀”时在森林里遇到的怪事,也是被困于林中,却怎么都走不出去。一般而言,出现走不出去的情况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遭邪物迷惑,便是传说中的鬼打墙,以我现在的道行,这种障眼法自然迷惑不了我;另一种就是这防洪林遭人布了阵,我们被困于奇阵之中,找不到出口,就会来回在阵中打转。 黑暗中两颗绿油油鬼火一样的东西正朝这边移动过来,老曾彻底慌了,问我说:“怎么办,咱们跑来跑去一直就在这防洪林里出不去,难道真要被这巨蟒给生吞了?” 我给自己和老曾都开了天眼,说:“再试一次,如果是被邪物下了咒法,只要开天眼,就一定能找到出路。如果还是被困在林子里,就说明林中被人下了阵,咱们再找破阵之法。” 老曾点点头,接过我的火把打头,两人继续朝围墙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觉中,我突然发现防洪林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老曾也发现了这一蹊跷。按理说,江滩密林中起雾也很正常,昼夜温差大,再加上江边水汽湿重,可这雾气早不起晚不起,偏偏在这时候出现,多少显得非常诡异。 我跟老曾在林子里走了十多分钟,以我们的估计,早该走到头了,可走来走去,沿路还是错综复杂的树木,似乎还距围墙很遥远。我当即知道事情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的多,这林中定是被人下了奇阵。可我看来看去,也没发现林中树木的布局有什么奇特之处,也不像是布阵该有的排列方式,完全无规律可寻,实在叫人头疼。 我们走着走着就到了江滩上,江岸下面是汹涌起伏的江水,远处空有轮船鸣汽笛,能看到船上作业的幽幽灯火,却难看的有轮船从这段江面上经过。我们望着空荡荡的江面和不知道相隔多远的灯光,一时觉得自己处在一处被抛弃的地方。 老曾说:“小大师,实在没办法,咱们报警求助吧,让警察来救我们出去,也好过在这里虚耗。” 老曾的说法虽说是自救最好的办法,可他忽略了一点,我们现在不是普通的遇险,而是困在一种奇特的阵中。要自救的唯一办法只能破阵,否则谁来了都救不了我们。 我们在江滩上走的时候,赫然发现水边漂浮着一对尸体,我们用树枝拨过来一看,发现一个是老太太,另一个是个老头儿,二老年纪也不太大,大概六十岁上下,死的时候还手拉着手宠妻不下堂:夫君再见。看他们安详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溺水而亡,倒像是殉情。 这把年纪殉情,也算是一件稀奇事。 我跟老曾把两尸体拖上来,二尸毕竟跟老曾同龄,老曾将他们扛到一棵老树脚下,拿树枝盖了,打算我们出了奇阵再报警。做好这一切,老曾一阵唏嘘,感叹这年头还有这样的感情,真是不容易。 我们继续在林子里逛,不知道是受雾气遮挡,还是巨蟒失去了我们的踪迹,我们再没看到那两只灯笼一样的绿油油的眼睛,这也让我们紧张压抑的心情缓了一缓。我想,只要巨蟒没能吃掉我们,我们就能一直坚持到天亮。到时候日光一照,浓雾自己就散了,这奇阵再神秘厉害,我们也能借着光明走出去。 这么想着,我们就在林子中乱走,我想借风水罗盘定方位,每次确定的方位在走的过程中都会出差错,最后走到另一个方向去了,实在让我灰心。 这时,老曾突然指着侧面大叫道:“快看,那里有灯光!” 我定睛一看,就看到浓雾中隐隐出现一抹红晕,恰似一团火光,我跟老曾都不安起来。这防洪林里就我们两人,有灯火就有人,难道还要其他人进来了不成? 我跟老曾找了一处非常隐秘的树丛藏身,屏住呼吸等那团火光靠近,渐渐的,随着火光临近,我们看到前面果然出现一个人的轮廓出来。我手心捏了一把汗,生怕里面出现让我难以接受的东西,等那轮廓变清晰了,老曾吓的就要尖叫出声,被我一把捂住了他嘴巴。 举着火把的人,竟然就是我们在江里捞出来的那具男尸,他正顶着一身湿透的衣服,朝我们这边缓缓走来,我也被吓的够呛,想莫不是那尸身的鬼魂在林子里迷了路,走不出去了? 我想用天眼看一看,屏住呼吸定睛一瞧,却看不到任何东西,这可把我吓的不轻。我以为天眼的时效已经过了,又给自己重新开了一次,天眼依旧没有效果,我顿时就懵了。心道难道这林子有破天眼的奇特作用,更可怕的还在于,普通人的肉眼是看不到鬼魂的,可为何我们现在能看到这老头儿就活生生的立在我们面前? 难道说,那二老并没有死透,被我们捞上岸后又活了过来? 这个推测很不合理,我当时特别查看过,尸体已经变硬,被水浸泡的有些肿胀变形了,显然已经死透多时,根本就不存在再复活的可能涅槃红妆戏秦王最新章节 。 我猜想来猜去想不明白,再看老头儿的样子,的确就跟我们从江里捞起来一模一样,尸体被浸泡肿胀的痕迹并没有消去,它兀自失魂落魄的在林子里走着,好像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 老曾说:“小大师,你跟我说说,难道这老头儿已经化成鬼了?” 我把自己的疑惑告诉老曾,老曾也被吓到了,我俩等他们全走完了,正准备出去,又发现跟老头子一起死去老太太头发蓬乱的走过来。老太太没举火把,在密林和浓雾中摸索,看起来非常慌张。 老曾想壮着胆子出去问问老太太,我说:“你别以为老太太就比老头子温和,像他们这种说不清楚什么情况的状态,最是凶险可怕,老太太想弄死你,也是眨眼功夫的事情,咱们还是藏着静观其变吧。” 老曾这才停住跃跃欲试的身体,又缩到我身边来。 很快,我们又发现林子里出现了更多的人,有老有小,有年轻力壮的,一有走几步歇半天的。我们甚至还发现穿八九十年代衣服的人,文革时期打扮的,甚至解放前穿长衫和粗布大褂的人,他们一一从我身边走过,或步伐稳健,来去如风,或目光呆滞,不像活人。 无论这些人有什么区别,他们都奔着一个方向,往林子深处去了。那林子深处,也就是寒风古寺所在的方向。 看这架势,古寺里一定还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我跟老曾都非常清楚,这黑灯瞎火的又四野无人,整个长江对岸的灯火都已经灭的差不多了,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围墙围住的林子里,根本不可能有人来。这些人间隔不同年代和身份,同一时间出现在这里,必定要发生可怕的事情。我跟老曾现在对寒风寺无比忌惮,可心里又抑制不住的好奇。 我问老曾说:“要不要去看看,这事儿一定关乎寒风古寺的大秘密,错过了,恐怕就没机会了。” 老曾也渐渐适应了这恐怖的环境,说:“去啊,反正老头子我一把年纪了,说怕死的确是怕,想开了也就这么回事。也怪你给我爷爷找了处蟒蛇抱笋的风水吉穴,害我一直惦记生孩子传宗接代的大事,人一有牵挂,就容易变胆小混迹在白领办公室最新章节 。现在想想,生死有命,是否有子嗣都是定数中的事情,怕死也没用。” 说着,我们就沿着生僻小路走,走了一阵,很快就抵达了寒风寺所在的范围。月亮已经挂在了中天,古寺门前被照的越发的亮,我跟老曾灭了火把,藏在一处大树后面静静的看着古寺面前的空地。 空地上已经聚集了差不多三四十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那条巨蟒正盘在半塌的香炉上昂头望着这些怪异的人,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看了让人发憷。 我和老曾吓的屏住呼吸,生怕弄出一点动静吸引了巨蟒的注意。月光照在巨蟒身上,它庞大的舌头在半空中晃来晃去,非常吓人,先不说它能吞人,就是让我对着它那狰狞可怕的脸多看两分钟,我都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眼看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那巨蟒利索的从香炉上滑下来,大头一甩扑向最前面那个人,我跟老曾都是一惊,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人半个身体就被吞进巨蟒肚子里去了。巨蟒三下两下不带嚼的,就把那人活生生的吞到肚子里,我跟老曾吓的胆子都麻了。 巨蟒追我们的时候,真的是凶险无比,只要我们跑满那怕一点点,现在早就成了巨蟒果腹之物了,哪里还有机会看它生吞活人,我们吓的大气不敢出。 巨蟒就在我们眼皮底下,一口气生吞了十来个人,吞了人后,它的身体也渐渐散开了,我粗一估计,恐怕不止十几米长。说来也真怪了,就算这蟒蛇十分肥硕,吃了这么多人它也该饱了,可它就没一点饱的意思,兀自生吞不止。我看那些人已经吓的瑟瑟发抖,却全没四散逃命的意思,一个个在恐惧中任由巨蟒宰割。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巨蟒又吞了好几个活人。 老曾发了半天懵,突然低声道:“不对呀,我发现这巨蟒并非蟒蛇,而是一种别的动物。” 我顿时就呆了,扭头听老曾继续说下去。老曾说:“当时咱们精神太紧张了,看的不仔细,你再仔细看看它的头,是不是跟以前见过的蛇不像,而像是一种别的东西?” 听老曾这么说,我凝神仔细一看,发现这巨蟒的脑袋的确很奇怪。它通体黝黑,头上并不像一般蛇那样圆滑,而是棱角特别分明,头上还有微微凸起的角,身上还有鳞片,不像蟒蛇浑身都是蛇斑。可是我看了半天,把自己见过的生物都过了一遍,硬是没找出这蛇一样的动物到底像什么荆棘王座 。 老曾深吸了口气,说:“这东西我只在古书里见过,古话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这巨蟒的样子,像极了龙的第四子‘蒲牢’。相传蒲牢外形像龙,却跟龙又有很大区别,胆子格外小,受到惊吓就发出奇大的叫声,声如洪钟,所以古人就把蒲牢的样子刻在大钟上,就是寓意钟声能像蒲牢鸣叫一样惊人。” 我心里一动,就想起我们在古寺正殿里的时候,庙外那一声绵长响亮的古钟声,正是那钟声震退了鼠群的疯狂进攻。老曾的话,似乎给了我某种启示,我的胆子一阵发麻,内心又一种渴望的激动,难道寒风古寺的秘密,就在于此? 老曾说:“你朋友电话里不是说今天日子特殊么,想到蒲牢,我就想起古书记载,它的生日正是今天。”他朝我扬了扬手表,手表上先生已经过了十二点,这就意味着我们在古寺里已经呆到第二天了。 我再掐指算起第二天的时日,算完之后,我就愣住了。 这一天日子格外特殊,在民间有七月初七中元节,鬼门大开,祭祀祖先的传统。这个日子也仅局限于祭祀,其实并非真正的百鬼夜行之日。在阴阳师眼里,还有一个真正的鬼门大开之日,彼时百鬼夜行,极端凶险,那就是十月初一。 而这一日,正是十月初一,算出来后,我心里一颤,突然明白了古寺前的那么多人并非活人,它们全都是鬼魂,龙的第四子蒲牢正在吃这些鬼魂呢。 关于蒲牢,我也略有耳闻,据说善以鬼魂为食,这么说起来,老曾的推测一点没错,这巨蟒就是传说中龙的四子蒲牢了。 再说古庙中成千山万的鼠群能被钟声吓退,其实就是被蒲牢的叫声吓走了,蒲牢是镇邪神物,它能吓退群鼠,更能说明包围我们的老鼠并非活物,而是全是冤魂。想到那千千万万的老鼠竟是冤魂所化,我背上莫名的出了一身冷汗,能从这么多冤魂手里活下来,还真要感谢这只蒲牢呢。 我跟老曾正扑在树底下发呆,突然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女声,我回头一望,就看到一个头发奇长的黑影站在我们身后。 她对我说:“你终于来了,现在到你了!” 我脑子轰的一声,整个人都木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5章 风水局 我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冲长发黑影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长发黑影走到我面前,俯身身子看着我,就在她头发散落下来的瞬间,我看到她血肉模糊的脸结痂成了一团大肉疙瘩,看着十分恶心吓人。\/\/黑影几乎把脸贴到我面前,我看到她眼眶里是空的,只有两个血窟窿,心里一阵发憷,本能的往后退,屁股挪了两下,就顶上树干挪不动了。 那长发女人的一张丑脸粘着我似的,又贴了过来,那亲密程度,仿佛要跟我亲吻一样,可把我恶心坏了。 我本能的侧过头去,那张丑脸就贴到了我耳边,我清楚的听她在说:“觉得我很丑是吗,很恶心了,当年你对我可不是这种印象,你还记得你的你在长江边上,寒风寺前发下的誓言么,当时可是有石龟为证,古钟为凭,你想抵赖么?” 我真想骂这疯女人,你他妈眼瞎啊,我才十七岁,石龟二十多年前就遁走了,那时候我都没出生上哪儿来跟你石龟为证古钟为凭的发什么狗屁誓言,我真是郁闷至极,想把疯女人一把推开,却又惧于她的可怕相貌,一时不敢乱动。 疯女人说:“我在这里等了你几十年,守着寒风寺和绵绵江风,当年你说过的话言犹在耳,而如今物是人非,你还活着,可已经完全忘记了我们的过去。你说过会来救我,我苦苦痴等,你却杳无音信。现在你来了这寒风古寺前,却偏偏挑这个日子来,你存心与我作对,我就成全了你。” 我完全被疯女人的这番话震住,她就像说天书一样说了一大堆,听在我耳朵里,句句都是疯话误入大理寺全文阅读。我正待辩解,突然喉咙一紧,就被疯女人掐在手里,任凭我怎么挣扎,那只手跟铁钎一样,将我死死夹住,硬生生抬了起来。 我憋的满脸通红,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出不来进不去,几乎就要活活憋死。我想叫老曾来救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我甚至听到脖颈骨发出几乎要折断的声音,这是一种死亡信号,我的心顿时沉到水底。 在我大脑缺氧,就要陷入昏迷之际,脖子上铁钳一样的手突然松动了一下,我也得以喘口气,整个人一阵轻松。我正奇怪呢,抬眼就看到老曾提着根大棒子,正一脸恐惧的望着疯女人,疯女人扭头看了老曾一眼,老曾吓的往后直缩。 我突然感觉脖子一松,全身压力顿去,也没见疯女人怎么动作,老曾已经在疯女人手里了,吓的老曾脸色苍白。一阵阴冷的江风吹过来,老曾突然浑身一个哆嗦,眼珠就已开始翻白了。 我吓了一跳,怕她一下把老曾活活掐死,可手边也没趁手的东西,急怒之下,我跳起来去掰疯女人的手,这疯女人的劲儿可真够大的,我使出吃奶的力气,竟然撼动不了她分毫,老曾先还能挣扎两下,让疯女人一使劲,就软绵绵的瘫了。 我慌了,怕她真掐死老曾,更加死命的掰,疯女人另一只手突然滑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抗,脖子又被她掐住。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这女人浑身没有一点温度,简直冷的像冰一样。 我心里一颤,暗想难道她真是死人? 疯女人幽幽说道:“姓杨的,你既然这样对我,就别怪我心狠,就让我带你走吧----” 我脖子一紧,来不及说任何话,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要死过去。我内心大骇,我还年轻,连十八岁都不到,还不想就这么死掉了。这回死在这可怕的女人手里,全然不懂她杀我的原因,死的也真够冤的。 我能感觉到江风吹在身上极为阴冷,冻的我骨头都酥了,身上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我心里明白,恐怕大限要到了。这个时候,我心里唯一想的人,还是张蕾蕾,我仿佛看到她正从黑暗中朝我缓缓走来,甚至朝我伸出手来,我想定睛把她看仔细,眼里她却越来越模糊,我知道自己快死了。 我昏迷了过去天字号保镖 。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天上的月亮被乌云盖住了大半,周围显得非常黑暗,隐隐有极微弱的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周围重重叠叠的树影让人起疑,疯女人恶鬼一样的身影在我心头还没散去,我心里一阵紧张。 这时,我听到一个非常熟悉的女声说:“傻小子,终于醒了。” 我抬头一看,发现我身边蹲了一位穿着时髦的女人,还没看清她的脸就先闻到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我心里顿时明了,这姑娘一定就是陈婆传人陈思可了。 陈思可把我扶起来,让我背靠着树干,说:“你这人就是榆木脑袋,真是木头疙瘩化的,我都给你打电话让你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你他妈硬是不听,这下好了。要不是姑娘我来的早,你早就一命归西了。” 我环顾四周,见老曾也靠在书上休息,暗淡的月光下,他脖子上两道清晰的瘀痕非常可怕,几乎要掐进皮肉了。我脖子上也不好受,正火辣辣的疼痛,刀割一样难受。 我想去看看老曾,陈思可把我按住,说:“他情况比你好,这老头子体格好着呢,人早醒了,在闭目养神。我让你别来这种地方,特别是这种时候,你偏偏不听,你知道这寒风古寺这些年死了多少人吗?” 我被这丫头片子训的完全没脾气,讪讪的说:“我觉得寒风寺里藏了很多秘密,而且还跟我有非常大的关系,这座古庙太奇怪了,我就想解开这些秘密。不搞清楚这些,我吃饭都吃不香。” 陈思可冷笑道:“要不怎么说你小子傻呢,解不开秘密吃不香饭,你死在这儿了你的饭就能吃香了?” 我被陈思可噎的没话说,陈思可说:“杨晓天你给我记住了,今天我带你出了寒风古寺地界儿,以后你就不能再来这里半步。否则在这里发生了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救你,你必须忘了寒风寺,也要忘掉你在这里发现的所有秘密,甚至是你对寒风古寺的所有猜疑,这个地方不适合你。” 我想反驳,人已经被陈思可给提了起来,她又踹了老曾一脚,老曾身手利索的一屁股爬了起来。 陈思可说:“现在就跟我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你们只有这一次机会记住了吗?” 趁陈思可朝前走的空挡,我特意回头瞄了一眼寒风寺前的空地,月光现在变得非常微弱,已经看的不十分清楚了,庙门前的一切都非常模糊,只剩下一团轮廓,黑乎乎的看着吓人。 。 空的前早没了那些聚集在一起的鬼魂,我也没看见那硕大如巨蟒的蒲牢,庙前空地上除了一尊破香炉和无数荒草,没了任何东西。江风吹的荒草瑟瑟发抖,我不久之前亲历的奇特一幕就像真没发生过一样,变得特别像幻觉。 只有古寺屋檐下那口硕大的古钟还吊在那里,它模糊的轮廓像只匍匐在暗中奇特怪物,正挺着浑圆的身体伺机而动,捕捉猎物。 我们跟着陈思可在防洪林里绕来绕去,走了大概有半个小时才走到围墙前,看到高高的围墙,我心里总算松了口气。我们先后翻了过去,围墙后面又是一座密林,我们走在密林小道上,我问陈思可说:“那防洪林果然是座怪阵,我找了几个小时都难看出其中隐藏的易理,你怎么一下子就走出来了?” 陈思可说:“寒风古寺里是布了一座大阵,叫‘蒲牢迎门’,这座大阵是早些年古人布下的,历史几乎跟寒风寺一样古老,据说作用就是为了困住孤魂野鬼,让蒲牢来镇住他们,避免野鬼出去害人。长江沿线自古死人极多,孤魂野鬼无数,很多不该死的人常常会被这些野鬼带走,平添许多冤魂,古人建寒风古寺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镇魂。这座奇特古寺一直能存在江边,跟它收魂的作用不无关系,有人出资建了这么庞大的围墙,也是因为这股寺虽有镇魂作用,却由于早些年镇寺石龟遁迹而去,古寺失去了庇护,现在变得非常邪,长江沿岸的一些人,常常无故死在这里。为了避免有人再去寒风寺,就造了这么高大结实的一堵围墙,希望能阻止无辜的人,不过事与愿违,依旧有不少不明原因的事故在这里发生。” 陈思可说了半天,老曾却说:“小姑娘,你说了这么多,还没说明白为什么你能走出来,我们风水大师杨晓天却走不出这座大阵呢?” 陈思可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们一眼,说:“你们真想知道么?” 我跟老曾同时点了点头,陈思可咬着嘴唇,说:“其实,因为我是活人,这座阵困不住活人,只能困住魂魄。” 我跟老曾对望一眼,同时尖叫一声,我顿时就懵了,吓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心里特别的苦。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6章 女人 我把自己浑身上下摸了个遍,和老曾互相把对方看了又看,没有哪一点能证明我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一只魂魄,老曾检查完身体后很自信的告诉我,说:“我现在的状态跟以前没有任何区别,我不觉得我已经死了。\/\/” 我也很明确的告诉陈思可:“我也认为自己还是活人,你骗不了我。” 陈思可眉毛一挑,撇嘴道:“姑奶奶无聊啊,大半夜来这种地方救你们就是为了骗你们是鬼,我吃饱了撑着才干这种无聊事儿。” 我说:“要让我们相信我们已经死了,你总要拿出证据来吧,否则明明我们觉得自己活着,你硬要强迫我们承认自己死了,天下哪有这种理儿招个男鬼当媳夫。” 陈思可冷笑道:“想要证据,很简单啊,你在寒风寺前的林子里是看到有很多人么,这些人五花八门,想必你也清楚他们绝不会是人。这种东西,不是人你说是什么。你应该知道,人是看不见鬼的,可是你们却活生生的看见了,这说明什么?” 我和老曾都沉默了,事实的确是这样。我们开了天眼之后,却发现天眼在密林中,完全失去作用,可是我们却又能看见死人,这一事实活生生就证实了陈思可的说法,我们真已经死了。 我问陈思可说:“我们是怎么死的,我们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陈思可坏坏的一笑,说:“你们不是真的死了,只是身体陷入昏迷,生魂被迫离体,四处游荡而已。只要你们找到自己的身体,人也就活过来了,所以不需要太过担心。” 听了陈思可的话,我们这才松了口气,我说:“既然要找肉身还魂,我们肉身肯定丢在寒风寺里,我们这就回去找去。” 老曾也二话没说,扭头就往回走,只要翻过不远处的围墙,我们又会置身寒风寺范围内了。 陈思可拦住我们说:“杨晓天,我嘴讨厌你身上那股犯二劲儿,你也不想想,真那么容易让你找到肉身,我还这么着急让你们出来?你们在密林里转了这么长时间,何曾见过自己的身体?” 我想想也是,再仔细琢磨我们进寒风寺的整个过程,我始终没办法想起来我的魂到底是在哪里丢的。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过惊险,我和老曾的魂魄可以在任何地方丢掉,也可能在任何危急情况下脱险,这就导致我对自己在何时丢魂失去判断能力。 陈思可说:“杨晓天亏你还是个风水先生,杨门嫡系传人,遇到这种事儿就慌了手脚,可真够丢人的。\/\/我告诉你,你现在绝对不能回去,因为蒲牢还在风水局中虎视眈眈,专吃魂魄,你现在进去,就是送到蒲牢嘴边的美食你信不信?” 我跟老曾都迷茫了,说实话,我干风水先生时间太短,对这种万分之几的概率事件的确没有心理防备,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陈思可说:“你们先跟我回去,沿路有我保护,一般孤魂野鬼也拖不走你们极品无良魔妃全文阅读 。等到了明天,我再去寒风寺找到你们昏迷不醒的身体带回来让你们还魂,这个事就算圆满解决了。” 我见陈思可说的头头是道,不禁怀疑说:“你们陈家擅长的是卜卦算命,回魂还阳的技术活儿你靠不靠谱呀?” 陈思可冷笑道:“要是不信我,你就乖乖在这里呆着,祈祷你们自己能够找到自己的身体,自己还魂成功吧。” 说着,陈思可扭头就走,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泼辣劲儿,大有委屈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架势。她现在是我和老曾唯一的救命稻草,我们可不能得罪她,于是,我俩十分识相的一人拖一只手,硬生生把陈思可给拽住了。 我涎着脸求陈思可说:“我们绝对相信陈家的能力,神瞎子陈婆一生在江湖上名气这么大,还个魂对她老人家来说,容易的就跟吃饭睡觉一样,我们绝对相信你。” 陈思可用特别鄙视的眼神瞟我一眼,说:“为了活命,杨晓天你是一点儿节操都不要了。这么老实的孩子,也学会在姑娘我面前油嘴滑舌说假话,真是恶心。” 陈思可羞辱的我没脾气,说实话我并不是一个爱拍马屁的人,只是现在情况紧急,事情的可怕程度完全超过了我的预期,陈思可就是我和老曾的救命稻草,我必须牢牢抓住她才行。 陈思可带我们出了密林,前面就是一条大马路了,马路边上停着一辆极为破旧的面包车,陈思可朝那辆车上走过去,我才知道车是陈思可开来的。陈思可开了车门跳上驾驶座,我们也跟着上去,陈思可让我们先跟她回凤凰路25号,明天她再来找我们的身体。 我和老曾最担心的问题是,这荒芜的江滩上,蛇虫老鼠不少,我们的肉身要是被这帮畜生咬坏了,那我们不是也要死翘翘了。所以在车上,我们都非常忧心,可又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只能自己在心里郁闷了。 陈思可的车经过凤凰路尽头的十字路口的时候,我们发现上次吃烤串儿的摊子还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都过了凌晨了,这烤串儿摊上依旧有不少人。胖胖的老板娘左右招呼,忙的不亦乐乎。 陈思可把车停在路边,说:“我饿了,下去吃点儿烤串儿喝点儿酒,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我和老曾愁肠百结,哪有心思吃烧烤,又不好意思丢下陈思可一个人,只好跟着她下车老公,你被捕了全文阅读 。陈思可找了最角落的一个位置坐下,边上就是花坛,这里光线薄弱,颇为阴暗,正是隐蔽我们的好去处。 陈思可点了三个人量的烤串儿和啤酒,我和老曾坐在陈思可旁边,东西上来之后,陈思可又要了三套碗碟,她自己拿了一套,又在我和老曾面前把碗碟摆好。 上菜的老板娘临走的时候,忍不住朝我们这边多看了一眼,狐疑道:“姑娘伢,你一个人怎么要了三套碗筷呀?” 陈思可笑嘻嘻的冲胖老板娘说:“你真想听啊,我带了两个朋友一起来吃的。” 胖老板娘吓的一阵哆嗦,急忙扭头往回走,我看她脸色都白了,显然被陈思可给吓坏了。 陈思可给我和老曾都倒了酒,又分了烤串儿,我拿起烤串儿来吃,发现食不甘味。陈思可白了我一眼,骂道:“杨晓天你可真够笨的,鬼魂能这么吃东西么,他们都是用鼻子闻食物的精华,你这样吃岂不是味同嚼蜡,一点味道都难吃出来?” 我按照陈思可的说法去闻,果然就能肉香扑鼻,舒服的我鼻子都歪了,胃里也饱饱的感觉,好像真就吃到肉串儿似的。 说起来,我跟老曾真是饿坏了,一路折腾到现在,我们晚上又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叫了这么多肉串儿,我用鼻子猛吸,很快就有了饱了的感觉。 我酒足饭饱之后,伸了个拦腰,觉得无比畅快,心想这做鬼跟做人比,除了吃东西的方式有点奇怪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我看了看四周,烧烤摊生意特别的好,客人们桌子上堆满了碗碟,一个个吃的红光满面不亦乐乎,说也奇怪,都这么晚了,十字路口的车辆还是络绎不绝,就像是晚上刚下班的高峰期一样。 我想,这还真怪了,今晚是鬼节,阴间鬼门大开之日,照理说民间有忌讳,这天应该早点回去的,怎么这个时候,还满街都是人呢? 我忍不住对周围的人多看了几眼,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几乎所有餐桌上的烧烤都是满的,根本就没有动过的痕迹。酒杯里倒满了啤酒,就是没人喝,每个人都却都喝的满脸通红,吃的满嘴是油,全场都是一副极为热闹的样子。 我心里一沉,知道这烧烤摊有问题,老曾坐在边上,忧愁的发呆,全场就只有陈思可一个人在大嚼大啃,也只有她一人脚下丢满了烤串儿铁钎子,其他人身边都是干干净净的野心家最新章节 。我心里明白,这一摊子的人,全都是鬼。 想到这里,我胆子都吓麻了。 再看这赶集一样热闹的街市,我虽没有证据他们是人是鬼,却本能的判断,在这个时间点儿还热闹成这样,这满街的人恐怕也极有问题。 这一判断可把我吓坏了,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甚至还出现了人挤人的情况,这得多少鬼啊? 我揣着一颗心,小声对陈思可说:“你注意到没有,整座烧烤摊唯一真正吃烤串儿的人,就只有你。” 陈思可一愣,抬眼朝旁边的桌子望去,一下子呆了。我见陈思可这个样子,也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满摊子的人,都朝我们这桌望了过来,他们一个个并非满面红光,而是脸色苍白铁青,眼睛塌陷下去,双目无神,看我们的样子,却又似乎来意不善。 我们这边都吓坏了,陈思可跳起来就朝花圃里跑,大嚷道:“发什么呆呀,还不快跑,想找死不是?” 我和老曾不假思索的跟着陈思可跳进花圃里,穿过花圃之后,里面是一座不知名的老式小区。我们在小区里胡乱穿梭,这辈子我是见过不少鬼,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鬼,可把我吓坏了,我跑的腿直发软,老曾都跑我前面去了。 小区里灯火微弱,到处都是黑影,我们却看到黑影中站了许多人,有老有小,有的在散步,有的在锻炼,小孩子互相打闹着跑来跑去。 无意中有个小孩撞上了我,我急忙扶住他,我忍不住瞟了他一眼,赫然发现这八岁小孩儿一脸都是血,整个人身上都是冷的,是死人无疑,我吓的整个人都软了。 再去看小区里嘈杂的人群,赫然发现这些人一个个面色苍白如纸,行动十分木讷,一个个竟然也是死人,我都要被吓哭了。 而老曾,早吓的走都走不动了,陈思可冲进一栋楼里,正站在大楼门口朝我们招手,在这荒谬的世界里,有陈思可这个路标一样的活人,我觉得异常温暖,拉着老曾就跑了过去。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7章 玉石 在我们奔跑的时候,我看到小区无数孤魂野鬼朝我们这边围拢过来,我和老曾跑的飞快,在楼道大门被鬼魂抢夺之前先一步冲了进去。//进去后,我跟老曾一人一边将栅栏式铁门给闭合锁上了,一大群孤魂野鬼簇拥过来,想要用强力打开铁栅栏门。 我跟老曾知道拼不过他们,一路朝电梯间跑去。进了电梯间才发现电梯断电了,可陈思可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找到安全楼梯一路爬到顶楼,累的气喘如牛,登上顶楼阳台就看到陈思可正站在上面。 我跑过去问她说:“你怎么也不等等我们,还以为你失踪了呢,我们不是要回凤凰路25号么,来这里做什么?” 陈思可却并不回答我,一个人背对着我们站在楼顶边沿,夜风浩浩荡荡的吹过来,吹的她裙摆飞扬,在风中猎猎作响,犹如战旗。我又问了一句,陈思可依旧没回答我,我就纳闷了,就要走到她身旁,就听老曾在身后叫我。 我回头一看,发现楼顶上已经挤慢了无数孤魂野鬼,野鬼的数量还在急剧攀升,他们正朝我们这边走过来,我们这边已经是楼顶边沿了,他们这样一来,岂不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老曾快步朝我走过来,走到我身边的时候,我本想拉他一把,却没防到他拖住我,将我拉到一边,站在群鬼阵营里至尊邪神。 我吓了一跳,以为老曾疯了,老曾却凑近我耳边低声说:“小心这个女人,咱们可能被她给骗了。” 我冲老曾道:“你疯了----”说着,又把他从群鬼堆里拉到陈思可这边。 陈思可回头对我们说:“我们已经被逼到绝路了,现在唯一的活命方式只有跳下去,下面有一座稍矮楼层,跟这座楼顶隔了两米左右,我们跳下去就有办法逃了。” 我心里一沉,觉得陈思可的话很不对味儿,陈思可拿手朝下一指,下面的确是有栋稍矮一些的楼层,只要我们跳的时候小心,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陈思可朝我招招手,意思是让我站到阳台外沿上,我翻身就要过来,却被老曾一把拖住。 老曾说:“别听她的,她有问题----” 群鬼已经距离我们很近了,要扑过来撕碎我们,也就是两三米的距离,我急的掰开老曾的手爬上阳台边沿。楼顶上的风极为浩大,吹的我平衡不稳,随时就有掉下去的可能,我一手掰着围栏,一手拉住陈思可,陈思可也站的摇摇晃晃,看起来非常危险。 这个时候,老曾却已经退到孤魂野鬼的阵营之中,我吃惊道:“老曾,你怎么回事,他们会弄死你的。” 老曾却急道:“你快过来,这个女人有问题,她会害死你的,你不能跟她跳楼。//你看我站在他们中间,一点事都没有。” 我急了,虽说我们也是鬼魂,可我们毕竟是魂魄,而非孤魂野鬼,跟这帮东西还是有本质的区别。老曾跟他们为伍,很容易受野鬼的阴气伤害,魂魄受伤重了,也是很难再返回体内的。 可无论我怎么叫老曾,老曾就是不听,死都要跟这帮脸色惨白,一身晦气的孤魂野鬼混在一起,可把我气坏了。 老曾怒道:“你要不信我,你过来看看她的背影,有没有她的背影跟一个人很像?” 我愣住了,现在我跟陈思可站在一条线上,下面相隔两米不到的位置,是另外一栋稍矮的楼,只要我们用力一跃,就很有可能跳上对面楼层,从而成功逃命。而我退回去,则势必落入群鬼手里,我怎么会做这种傻事呢混在仙界当老师 。 陈思可拉着我的手,说:“我数到三,我们就一起跳下去,你准备好了么?” 我答应了一声,陈思可数了个1,我和她同时半蹲下去,数到2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纵身一跃的准备,老曾混在孤魂野鬼群里,焦虑的泪流满面捶胸跺脚,数到3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正要跳下去。 突然就听到茫茫夜空中传来悠扬清越的古钟声,钟声浩浩荡荡的随风飘过来,不由得让我急躁的心为之一滞,整个人也轻松起来。我回头一看,发现老曾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屋顶上,他眼里已经是老泪纵横,那表情几乎就要跪下来磕头求我别跳了。 陈思可悄声道:“别打岔,跟我一起跳下去----” 钟声过后,我再回头看身后,整个屋顶依旧满是孤魂野鬼,有的已经爬上了阳台围栏,有的正准备来拉我。 我心里一沉,突然明白过来,翻身就下了围栏,老曾跑过来拖住我,拖到离陈思可远远的地方。周围脸色苍白没有表情的鬼魂将我团团围住,有的来扯我衣服,有的来摸我的脸,他们浑身冰冷,没有任何温度,我避无可避,只好任由他们抚摸。 陈思可的身体被夜风吹的摇摇晃晃,她突然厉声道:“为什么你不肯跟我一起跳下去,你不是已经答应好的么,为什么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 我定睛一看,只见月光下的陈思可背影修长挺拔,跟我认识的陈思可虽有相似之处,却更有许多不同,她像极了那个一头长发没有脸的黑衣女人,我沉声道:“你不是陈思可,你是那个黑衣女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陈思可转身跳下围栏,已经是长发遮面,一身黑衣罩身,朝我们直奔过来。我和老曾吓的穿过重重鬼魂,沿着安全楼梯狂奔下楼,我心里一直在想,为什么她要伪装成陈思可来骗我们,为什么她能伪装的这么像,她到底是谁? 我们下到楼下,小区里依旧孤魂野鬼无数,就在这时,寒风寺的古钟声又悠悠传来,钟声响起的时候,偌大的小区变得一片寂静,小区里空无一人,更别说半个鬼影子。 老曾说:“看来问题出在古钟身上,听钟声就在附近,咱们只要找到古钟,说不定就能解开这座庞大的谜局诱宠特工小甜妻 。从陈思可强说我们是鬼魂的时候起,我就对她心存怀疑,凭我的感觉推断,咱们应该还没出寒风寺的范围,因为古钟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真切,就像在我们身边一样。” 老曾猜测很有道理,我也是从古钟声里怀疑陈思可的身份,凤凰路距离寒风寺太远了,寒风寺的古钟声不可能飘这么远,所以陈思可所谓的那一套必定有问题。 我们穿出小区,顺着余韵不绝的钟声一路徘徊,终于在凤凰路十字路口的地方发现了古钟的根源。哪里就是钟声发出的方向,却没有古钟,我和老曾四处逡巡,路上空空荡荡根本没有车辆人流。 我和老曾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耳边是如风雷到灌的轰隆钟声,我们极目四望,空荡荡的街道和高楼让人害怕,而所有的高楼上斗都没有灯光,这世界里唯一的光明只有暗淡的月光,整个世界都仿佛沦陷进了诡秘的黑暗中一般。 我急的团团转,把李半仙儿和半卷残书里的奇术都回忆了一遍,依旧一无所获,找不到跟这种情况类似的局,这就意味着我们找不到破解的办法,只能一直困在局中。 我问老曾说:“咱们原路返回行不行,再开陈思可的车回寒风古寺,说不定就能逃脱这障眼法的困扰。” 老曾摇头道:“这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做法肯定行不通,我能确定咱们就在寒风寺地界,可咱们看到的依旧是另一种坏境,这种处境非常可怕。在这里呆久了,我们会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慢慢的,咱们就疯了。我虽然不懂风水阵法,可我能推测这阵法肯定跟黑衣女人有非常大的关系,你要来寒风寺也是受她胁迫,她一再强调跟你有段姻缘,我猜会不会是前世有什么孽债?” 我很绝对的告诉老曾,我跟黑衣女人绝对不认识,更不可能存在所谓的狗屁前世,她绝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老曾凝眉说:“所谓心结还要心药医,不管你是否承认,她将你困在这奇阵里,就是对你的心结解不开,不如我们尝试帮她解开这疙瘩,说不定就能得救。” 我心里隐隐觉得老曾说的有道理,可事实上我内心极端排斥黑衣女人,对她强加在我身虐债,我更是排斥。我想,就算我不记得前生事,我也能肯定一定不会跟这种变态女人发生任何关系。 老曾指着我身后,说:“她来了----” 我回头一看,就看到黑衣女人站在马路中间,长长的头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面容,正面朝我们这边钻石豪门:全球3亿招聘少夫人最新章节 。 我本来又想逃,想到老曾说的话,我咬咬牙还是决定面对她,便走到距她十米左右的地方,对她说:“你应该能看到,我只有十七岁,我的年纪距你说的那些话太过遥远,所以我不相信跟你有过什么关系。但你一再强调我们之间的感情,说我如何对不起你,我想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一定是我前世的犯的错,你能告诉我你一直找的那个我,以前是谁,叫什么名字,跟你到底发生过什么吗?” 黑衣女人沉默了良久,突然说:“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来路,我只知道他就是现在的你,我一定要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呆了,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你又是谁,你是什么来路,又是怎么死的?” 黑衣女人的声音极为冰冷,在这无光的城市里,透着一股阴冷悲凉的气息,她说:“我叫木子,我并不是鬼魂,也非僵尸,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这寒风古寺封存了我的爱情,也封存了我的一生,你要想解开我们之间的结,就必须重新踏入这座孤独的世界,里面全都是我们的过去,你可以找到答案。” 黑衣女人说完话,就缓缓走进黑暗之中,我和老曾面面相觑,不知道她说的纠结是什么意思。一阵阴风吹过来,我和老曾一起打了个寒颤,只觉得眼睛一阵酸胀,仿佛眼里进了渣子似的,就要流下泪来,等我们揉了半天能看见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就站在滔滔江水面前,脚下是寒风寺石龟遁走的地方,四周一片安宁,唯有江水流过的声音。 我和老曾互相摸了对方的手脸,发现彼此都有温度,不禁一阵欣喜,原来我们真的活着。刚才经历的那一切,都只是我们不小心走进了黑衣女人的奇阵里,那些都是阵法创造出来的假象而已。 古钟兀自在古寺走廊上悠悠晃动,绵绵钟声不绝于耳,我们依旧没有看到那个敲钟的人。我和老曾走过去,老曾举起手机的光仔细的查看古钟上雕的花纹,我也凑过去看,发现花纹上画的,恰似一条条巨蟒一样怪异的奇兽,老曾说那就是龙的第四子蒲牢神兽了。 望着辽阔江面,重获新生的我满脑子都是黑衣女人对我说过的话,我想,难道我的前世真的来过这种离奇的古寺庙,跟一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发生过什么,可是为什么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8章 杨父解密 我们在寒风寺后面,发现一处高耸起来的临江悬崖。\/\/寒风寺面对江滩,背依一座不高的无名山,山势斜冲下来,在寒风寺后背江面截断,形成了一座距离江面十多米高的山崖。我和老曾站在悬崖上,望着下面滚滚流过的江水,江风扑面而来,阴冷异常,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心里就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这种感觉跟我在黑衣女人制造的阵法里,在高楼围栏上朝下凭眺时的感觉一模一样,非常吓人,我心里一动,暗想阵法里所谓的高楼,难道就是在这里,黑衣女人想诱惑我跟她一起跳进江中? 我站在悬崖边上,闭上眼睛仔细感受这种奇特感觉,跟记忆中的感觉如出一辙,我更加确信当时的确就被黑衣女人骗到悬崖边上,她引诱我的纵身一跃,其实就是想我溺死在长江里。想明白这些,我心里一阵发冷,暗想这女人跟我到底有多深的仇怨,才费尽心机这么害我,实在是可恶。幸亏老曾临危机智,发现了黑衣女人的阴谋,更感激古寺里那出蒲牢迎门风水奇局,在关键时刻,以钟声救了我们。 黑衣女人化身的陈思可蛊惑我们蒲牢迎门风水局是邪局,现在想来,都是她试图扰乱我们认识的恶毒做法。无论是群鼠围攻,还是百鬼围攻,最终解救我们的,都是古寺这出奇特的蒲牢迎门风水局。 老曾跟我并肩站在悬崖上,看着远处轮船的灯火渐渐熄灭在水天一线之处,对我说:“小大师,看来你跟这座古寺,必定有宿缘。要彻底解开宿缘,还得继续往深处挖啊。” 我问老曾说:“你相信那疯女人说的胡话么,我可是被全搅晕了,用脑子想都不可能,难道我真的存在前世,跟她有段孽缘,想想都觉得可笑。” 老曾说:“从理智上,的确很难相信她的说法。 不过,从情感上,我愿意相信她是真的误入大理寺。在凤凰路尽头的十字路口,我们根本没办法走出那座奇阵,如果她没有出现感情松动,我们一定就死在阵里了,你说是不是?” 老曾的说法有道理,我心里也明白,只是不愿意去承认而已。 老曾说:“她说她还活着,并不是死人,要了解她过去的一切,只有从这寒风古寺里下手。可惜这古寺已经被毁,寺里僧侣早在石龟遁走之后,就已经四散出走了,也不能找个人来打听一下二十多年前,寒风寺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心里则在想另一个问题,二十多年前,我爸和赵廷如等五个人来寒风寺办了一件大事,这件事跟黑衣女人嘴里所谓的我,是否存在什么关系? 现在我迫切的想回到济城,去医院亲自问问我爸,二十多年前,他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在他藏的极为严实的过去里,到底为什么会跟寒风古寺扯上关系,而我和黑衣女人的纠葛,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不敢再进寒风寺内了,就一直坐在悬崖上吹江风,吹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天色就渐渐了亮了起来。 我和老曾小心翼翼的穿过防洪林,非常顺利的抵达围墙那里,两人翻过围墙上了公路。打了一辆通宵营运的出租车去往武昌的长途汽车客运站,又在汽车站等了半个小时才买到最早的一班车票回济城。 汽车离开省城武汉上了高速公路之后,老曾才叹气说:“小大师啊,昨晚的这番遭遇太惊魂了,是我这辈子经历过的最凶险可怕的事,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什么明妃古墓跟这座大阵比起来,根本就不算是事儿了。” 我也苦笑不已,没办法接老曾的话,昨晚一晚上没睡觉,折腾的我们也够累的。于是,我们在汽车的颠簸中,很快就进入梦乡。 汽车滴答济城的时候还非常早,我下了车就跟老曾道别,两人一人打了一辆车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老曾回家睡回笼觉,我要去医院找我爸爸,非要当面把二十年前的事情给问清楚不可。 我赶到医院,我妈正推着我爸在医院小花园里散步,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感情很好,我灰头土脸的出现在两位面前,我爸妈都吓了一跳。 我对我妈说:“妈,我要跟我爸谈点事,您----您能不能回避一下?” 我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跟我妈说话,我妈呆住了,我爸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就对我妈说:“晓天已经长大了,他难得想跟我说说心里话,你就先回去休息休息,回头让晓天送我回病房极品大小姐最新章节 。” 我妈点了点头,又狐疑的看了我一眼,就顺着花园小道回住院部大楼去了。 我推着我爸沿着小径散步,医院花园里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现在已经到了上午九点多,秋天的阳光温暖的照过来,许多病人都来花园活动,散步的、打拳的、下棋的,到处都是,大家虽身处医院,却透着一股祥和的气氛。 我把我爸推到人少的地方,问我爸说:“爸,你还记得寒风古寺吗?” 我明显能感到我爸浑身一震,温和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转而变为十分震惊,他抬头看着我说:“晓天,你怎么知道这座古寺的,我让你不要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看着我爸,露出无奈的苦笑,说:“爸,我知道你以前在风水江湖上做了大事,你应该知道,进了江湖,就已经身不由己了。我本来跟寒风古寺没有任何交集,是有人找上门来,一定要我去一趟寒风寺。” 我爸吃惊道:“那你去了没有?” 我点点头,说:“你也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了,灰头土脸,身上都是你吧和伤口,昨晚我在寒风寺呆了一整个晚上,早上赶第一班客车回济城,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些事儿。” 我看到我爸脸上的恐惧不断的在放大,他把头凑近我,像担心别人偷听似的问我说:“孩子啊,你在寒风寺里,都遇到了些什么,你快跟我说说?” 我一屁股坐在花坛上,与我爸的轮椅相对而坐,又从背包里拿出黄仙儿遗失的那只卷轴,缓缓摊开给我爸看。卷轴上五个人的画像一一呈现在我爸面前,第一个是他自己,第二个是那个女人,第三个则是赵家大公子赵廷如。 我悄悄观察我爸的反应,他黝黑结实的脸庞,正在缓缓的抖动,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甚至亲不自禁的去抚摸卷轴上每一个人脸。 我问他说:“爸,你告诉我,这张卷轴上的人都是谁,二十多年前,你们联手在寒风古寺里干过什么?” 我爸沉默了很久,才说:“晓天,这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早已退出了风水江湖,过去的纷纷扰扰就让它过去吧,你何苦要爸爸再想起那些痛苦的过去呢?” 面对我爸的无奈,我也苦笑了起来,说:“爸,如果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我一定不会去管它冲喜之痴傻王爷代嫁妃全文阅读 。可是寒风寺里不但跟你有关,还跟我也有关,我是被逼的没办法,才在这座破败的古庙里呆了一夜,这个晚上发生了很多事,我差点儿就不能回来见您了。如果我死在古庙里了,难道您就不想让我做个明白鬼么?” 我爸吃惊道:“孩子,你跟我说说,你昨晚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 于是,我将我在寒风寺里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跟我爸说了一遍,我爸听的直皱眉,他想了半天,才非常奇怪的说:“这个女人找你做什么?这还真是一件奇事了,二十多年前我连婚都没结,而这女人当年已经死在寒风寺里了,她怎么还自称自己还活着?” 我问我爸说:“你认识这个女人就好了,那你告诉我这个女人是谁,我再慢慢追查她一直缠着我的目的?” 我爸说:“二十多年前,我在风水江湖生名头正盛,有一回接到一个神秘人的指派去办一件事,这个神秘人对我有恩,他要我帮忙,我肯定义不容辞。我跟神秘人安排好的其他四个人在省城长江边上回合,见面后我才发现,其中有个人是咱们老冤家赵家大公子赵廷如;另外三个人,一个是个异族女人,来自南洋,据说精通许多风水奇局,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第四个人来自苗疆,善养巫蛊,却是个哑巴;第五个人是个蒙面人,我从来没见他摘下过面罩,他身手奇好,在办这件事的过程中出过大力气。我们五个人回合后,由赵廷如统一指挥,我虽然非常讨厌赵廷如,但恩公的面子总要给的,于是,我就只好暂时委屈在赵廷如手下做事。择好吉日,我们在赵廷如的带领下,潜入寒风古寺,赵廷如早已经窃取到寒风古寺地下布局图,我们用非常手段打开地宫大门,镇守了寒风古寺长达数百年的石龟,也跟着沉了,至于下沉到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寒风寺下的地宫里,我们遭遇了许多奇事,甚至有人丢掉了性命,我侥幸逃脱出来,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这件事可谓是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所以我从来不愿意再跟人提起来。” 我听的正紧张呢,急着问我爸说:“那您还记得木子是怎么死的吗?”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19章 青乌奇序 我爸凝眉想了半天,说:“我们整只队伍五个人,个个心怀鬼胎,说实话我跟木子并不熟悉。我们同为年轻一辈的后进风水师,眼高于顶,对同行都不甚看不起,所以我们的关系并不好,当时木子跟赵廷如走的稍近一些,两人关系不密切,但至少沟通交流比我跟木子要多绝世神皇最新章节。我们在庞大的地宫下面遭遇了许多可怕的事情,木子一身风水术也算奇诡,跟我们杨门风水有很大区别,我从侧面了解到,她可能是赣南风水四大派中赖氏的传人,当年风水大师赖布衣也算一代奇人,赖氏传承下来的风水术自成一派,格局奇特,所以以木子当时的修为,应该已经窥探到赖氏风水的内核了,我表面上对她十分不屑,其实内心里还是颇为钦佩的。深入地宫之后,我们都走散了,木子和赵廷如一起,我一个人落了单,其他两个人撞到了一起,我们三组人在地宫里遇到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其中那个养巫蛊的人和木子都死在了地宫内。后来据赵廷如说,木子的死最为恐怖,她在地宫里迷路后,竟然爱上了一位一直生活在地宫中的怪人,期间木子跟赵廷如有过一段时间的走散了,等赵廷如找到木子的时候,就看到木子站在谷底悬崖上,面对浩浩阴风盟誓,然后纵身跳下来万丈悬崖。赵廷如对我们发誓说,木子跳崖的时候,是她亲眼所见,她只见到木子跳崖,却没见到那位木子一再强调的地宫中人,所以赵廷如怀疑木子在地宫中遇鬼,被鬼魂所惑。” 我爸的话让我极为吃惊,如果事实真像他所说的,那木子去找地宫中那位就行了,为什么要一直缠着我呢? 就算我真有前世,也不可能是住在寒风古寺地宫中的孤魂吧,我觉得我爸的说法(确切来说,是赵廷如的说法)很有问题。赵家人相当没诚信,虽说赵廷如文质彬彬对人和善,我仍旧对他没好感,因为他姓赵,还骗过我。 我对我爸说:“你能不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话,是否隐瞒了一些东西,你提供的信息将会直接决定我人生的未来,我已经彻底迷失了。” 我爸很严肃的点头,说:“你爸都这把年纪了,怎么会欺骗自己的儿子。你在寒风寺遇到的事情,的确非常奇怪,木子找上来了,一再暗示你是她曾经的恋人,这点毫无道理,我也很难想通。” 我叹气说:“你不知道,我已经被她纠缠很久了,晚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来纠缠我,我被逼的没办法,才去了寒风古寺一探究竟,没想到差点把小命送在那里。” 我爸眉头拧成一道疙瘩,脸上从没有过的严肃,他发了很久的呆,才对我说:“儿子啊,这段时间是爸爸不好,没有好好关心你,才让你又走上这条不归路。你放心,爸爸虽然早就退隐了,但为了你,我一定会再度出山查明木子纠缠你的隐情。等爸出院之后,就来办这件要事。” 我爸紧紧握住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掌心的宽大浑厚,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在心里恨他,可当他对我说了这番话,握住我手的时候,我内心深处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暖妻嫁到 。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望着我爸坚毅疼爱的目光,我的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晓天别怕,有爸爸在,没有任何人能伤害到你。” 外面风渐渐大起来,我推我爸回病房,中午在病房里跟我爸妈一起吃了顿盒饭,饭菜味道一般,可我却吃的特别香。自从我爸生病住院以来,我们一家人就没在一起吃饭过。 吃过午饭,我在医院随便找了处地方睡了一会儿,朦朦胧胧的被人推醒,睁开眼一看,原来是医院护士小雯。小雯笑嘻嘻的说:“你强占我们医院床位了,跟你说现在可不比以前了,最近气温转冷,医院多了许多病号,你这张床被人定了,你得起来。” 我老老实实的爬起来,对小雯护士道了歉,转身要走。 小雯却拉住我说:“一看你就是昨晚一晚上没睡好觉,你在外面等等,我安排好病人就来给你找休息的地方。” 小雯这小姑娘长的漂漂亮亮的,想不到竟然这么善良,要是别的护士遇到这种情况,还不二话不说把我轰起来了,我听话的在病房外面等她。 小雯安排好病人后就出来找我,我依旧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小雯把我带到她的值班室,里面是个小小的房间,前面是办公桌,后面用帘子隔开摆了张床。小雯说:“来来来----看你可怜的,就在我这儿先躺会儿吧。我这里安静,平常也没人来,你就好好睡你的大觉吧。” 我对小雯无比感谢,小雯替我拉上帘子关好门就出去了,我排山倒海的睡衣袭来,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睡到了很晚,醒来的时候值班室里黑黑的,也不知道几点了。我摸出手机看了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了,这一觉睡的也真够沉的。 我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看到小雯放桌子上的面包和饮料,留言说如果我醒了就先吃了垫垫肚子,她在值夜班。 我对这姑娘真的非常感激,活这么大还从没姑娘莫名其妙对我这么好呢,小雯的表现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想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感谢她。在医院期间,我不止一次听我妈提过小雯胡说,说这姑娘帮了她很多忙妖仙倾世 。 我吃过面包填饱了肚子,就给老曾打电话,老曾说他让黑衣女人吓的都不敢出门了,在家睡的昏天黑地的,实在睡不着就起床查古书,想从古书中找到黑衣女人使的那种阵法到底叫什么,却一无所获。 我嘱咐他小心点,就挂了电话。 我又想到另一个人,我师父李半仙儿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木子的来历。 我偷偷溜出住院部大楼,在小花园里重新施展招魂术,施展完了之后,我又溜回了医院。这次没再回值班室,我怕在等李半仙儿的时候,小雯会闯进来,这样会坏了整个术法,是大忌讳。我随便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过道坐着,让黑暗将我隐蔽起来,等了一个小时左右,我就看到李半仙儿从黑暗深处走出来,脚踩一团灰黑烟雾,一身白衣一尘不染的披在身上,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李半仙儿在我身边坐下,说:“傻小子,我问你,你有没有听我话别再追查下去了?” 我点了点头,李半仙儿高兴的说:“不错不错,还是为师听话的好徒弟嘛,我查的线索已经有眉目了,只要假以时日,一定会有个好结果了。” 我打断李半仙儿自说自话的唠唠叨叨,说:“师父,我又遇到一出怪事,你帮我参谋参谋,看一直缠着我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半仙儿听说我被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缠上了,顿时大惊,让我把整个过程仔细跟他说清楚,一个细节都被遗落。 于是,我就把被木子纠缠的整个过程详细的跟李半仙儿说了一遍,李半仙儿听后,皱眉说:“按你的说法,你昨晚被困的那种阵局,很有可能是赖氏风水的奇特风水局。” 我见李半仙儿说的跟我爸说的如出一辙,顿时就高兴起来,看来两位都是高人,一眼就能看出木子的来路。 李半仙儿又说:“你这傻小子,枉费我白教你这么多东西,赖氏风水的特点,你竟然一点没学明白,这种问题还要问我。我可跟你说,你虽然出身杨门,学的却不是杨门祖传风水,而是赖氏风水,这中间有个原因,就是你手里那半卷残书,就是赖氏祖师赖布衣亲笔所著的风水奇书《青乌奇序》。” 李半仙儿的话可把我吓呆了,我一直以为我学的风水术是我杨门风水,李半仙儿授艺的时候,也一再强调杨门风水的博大精深,没想到他传我的数术,竟然并非出自杨门,而是赖氏风水待嫁最新章节 。 李半仙儿见我这幅样子,笑着敲敲我的脑袋,说:“你别经不住一点事儿,我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吧,我的师门要将我赶尽杀绝,我师门也是杨门下的一个分支,如果冒然传授本门的奇术给你,你早被我师门斩尽杀绝了。所以我先传你半本《青乌奇序》这半本书,就已经包含赖氏风水的精髓,你们杨家是杨公亲传,奇术不需要我教,必定会有奇缘学会祖传技艺。可是,据你所说,那叫木子的黑衣女人,困住你们的阵法,很有可能就是《青乌奇序》下半部里记载的奇术。《青乌奇序》是一代风水宗师赖布衣亲笔留下的风水神作,它在玄门风水中的地位虽然比不上你们杨门的《青囊鬼经》,却也是一部不可多得的风水神作,里面记载的风水奇术都是巧夺天空,幸亏那黑衣女人一时心软,否则你就要死在她手里。” 我狐疑道:“为什么会这么巧合,我学了《青乌奇序》的上半部,木子刚巧就学了《青乌奇序》的下半部?” 李半仙儿白了我一眼,说:“我怎么知道,当年我师门追杀我的一大理由,就是我从师门里偷出了这半卷《青乌奇序》,据说师门得到这半本书的人都没人敢看,就只有我有这种胆子,所以惹来了杀身之祸。你道我姓李的为什么这么惨,全是我师门干的好事,当年我满门被杀光,赵家也有一份功劳,他宅里那位风水大师杨直,便是我罪魁祸首的大师兄了。当年杨直趁我不在家,以我同门师兄为由,骗开我家家门,偷偷在我宅里做了手脚,才让我束手就擒,否则以我李半仙儿的本事,也不至于落得这么惨的下场。” 我奇道:“害你的人是杨直?” 李半仙儿点头说:“我以前不告诉你这些,是你术没练成,现在眼看你已经小窥风水门庭,既然身为同道中人,以后难免遇上。我告诉你实情,就是为了让你能长个心眼儿,遇到杨直的人,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你记住了吗?” 我点了点头,李半仙儿说:“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的,不要惹出什么事来,我全部精力都用在帮黑白无常找的那个人身上。只要找到了,不但我与鬼差的誓约能够实现,我还能借这个机会逃出杨直为我布下的七星连煞风水局,重获新生。” 李半仙儿说的激动,眼圈儿都红了,扶在我肩上的手微微颤抖,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他对新生的渴望。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0章 无极天眼 李半仙儿走后,我在黑暗中休息了一下,就往小雯的值班室走,在过道拐角的地方却跟小雯不期而遇。她怀里抱本登记本,正急匆匆的走过来,差点儿跟我撞个满怀,看清是我,小雯一脸惊愕,说:“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四处乱跑起来了?” 我挠挠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总不能说大半夜的去施展招魂术招鬼去了吧,非把人小护士吓坏不可。 小雯白了我一眼:“好了好了,再挠下去头发都要掉光了,你回去再睡会儿吧。等我忙完了回值班室跟你聊会儿天。” 我“哦”了一声,乖乖的走过她身边,穿过长廊,朝小雯值班室走去。 我听到护士站有人跟小雯说话说:“哎,雯雯,刚才那小伙子是谁啊,看起来傻乎乎的重生我是你正妻最新章节!” 小雯噗嗤一声就笑了,我没听到她是怎么回答同事的,一个人十分尴尬的回了值班室。 由于白天睡了一整天,我现在完全没有睡意,便一个人躺床上发呆。这么多年来,发呆是我最喜欢的放松方式,整个人舒服的躺床上,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处于最放松的状态,意识不自觉的开始神游千里。 我想起我爸转述赵廷如的话说,木子自称在寒风寺地宫里遇到一位很奇特的人,那人常年生活在地宫深处。两人因为机缘巧合在极短的时间内相恋,遂成为一对痴心恋人,由于某种大家都不知道的原因,一代风水奇女子木子在地宫中纵身跳入悬崖。 这件事听起来匪夷所思,要不是我爸跟我说,我一定会认为跟我说这个的人是神经病。冥冥之中,我却相信这些都是真的,我在寒风寺木子布下的风水大阵中,差点被木子诱惑跳下悬崖,这种巧合是不是木子有意为之。 赵廷如说的要是真的的话,木子认为我就是那个与她相恋并害死她的人,对我有很强的怨念,所以想用同样的方式带走我,这点我非常能理解,也非常合乎逻辑。 可问题就在于,我们在寒风寺的时候,木子对我说:“她并没有死,她还活那个世界当中,这是否意味着,她跳崖并没死成,还活在地宫当中。她能执着的跟着我,只是因为内心深处对恋人的强烈执念?” 我想来想去,都不信木子还活着。 我听李半仙儿说过,有一种人对生的欲望特别强烈,就算死了很久,成了孤魂野鬼,他也不信自己已经死了,通过强迫别人相信他们是活人来满足自己的自我欺骗心理。我猜木子应该就是这种鬼魂了。 这些日子以后,我每晚都被木子困扰,她深入我梦中,也出现在现实里,从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出来吓我,仿佛时刻要让我记住她,记住我对不起她一样。 我想,那个活在地宫里的人,难道做了什么特别对不起她的事,才导致她跳下悬崖?活在那人通过某种方式欺骗了她,诱惑木子为他殉情,现在木子得知了真相,所以觉得为当年的情人自杀不值,所以要回来报仇,只是找错了人,我这个倒霉蛋刚好盯上了豪门重生之逆转女王最新章节 。 我躺在小雯柔软舒适的床上,想的入了迷,突然就听到敲门声,我抬头朝帘子外面一望,就看到小雯微笑着站在门口,右手正轻轻的敲着门。 我急忙从床上坐起来,小雯走进来在办公桌前坐下,又拿出一包大包好的烤串儿在我面前晃了晃,笑说:“闻到香味没?” 晚上吃的面包根本不够填肚子的,我现在肚子还饿的咕噜噜乱叫呢,小雯姑娘的这一举动简直是雪中送炭啊,非常合我意。 她又变戏法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两罐啤酒,递给我一罐,自己开了一罐。 我可乐坏了,又很紧张,问她说:“在你单位喝酒吃烤串儿,领导知道了不得处罚你呀?” 小雯郑重的告诉我,她已经下班了,现在是私人时间,这办公室又没人进来,怕什么呢,她都不怕。 我们三两瓶酒下肚,我问小雯说:“咱们就只在医院里见过几次面,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简直就像----”我迟疑了一下,说:“非常好的朋友。” 小雯微笑着,说:“你怀疑我对你动机不纯?” 我慌忙摇头辩解:“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雯说:“我也觉得自己对你有点儿太好了,不过,这是有原因的,我觉得你是个特别的人。” “特别?” 小雯喝干半罐啤酒,拖着腮帮子沉思说:“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躺病床上昏迷不醒,各项生命特征早已消失,我同事催你家人送你去太平间,不要再无谓的把尸体停病房了。当时我阻止了同事,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一愣,想起当时我的魂魄站在病房门口,我妈苦苦哀求护士的情境,脱口道:“你----你不想看我爸妈这么伤心绝望----出于同情心----” 小雯摇了摇,说:“我在医院已经工作一年多了,这种生离死别的情景见过太多,早不把这些当回事了,你真以为我这么善良呀网王之a大调的回旋曲全文 。” 我彻底呆了,隐隐觉得此事跟我的背景有关,问小雯道:“哪是什么原因?” 小雯咬着嘴唇,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因为就在我也准备催你爸妈送你回停尸间的时候,我看到你走进了病房,看到病房门口的你,我彻底吓呆了,然后就阻止了同事的做法。” 我突然醒悟过来,吃惊道:“你是说,你能看到魂魄?” 小雯点了点头,说:“从我有意识开始,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因为这个,我常常被同学朋友孤立,他们要么害怕我,要么说我是骗子、神经病,净拿这些东西来吓人,后来长大了,我就学会对这些东西视而不见了。直到认识你之后,在医院里每次碰见你,我都能看到跟你有关的鬼魂,我知道你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在我人生的二十年里,因为这双眼睛,我太独孤了,我想能交个真正知心的朋友,能跟他分享我遇到的一切,所以我试着有意无意的接近你。” 小雯说到这里,我恍然大悟起来,道:“你是说,你天生长了一双贯穿阴阳的天眼?” 小雯重重点了点头。 李半仙儿对我说过天眼分很多种。像我这种天眼,是后天炼出来的,是天眼中最差的那种,只能看到普通的鬼魂,而不能看见更高层次的阴邪之物,遇到厉害的对手,也是个睁眼瞎。 而有些人天生天眼,这种天眼就比我修炼出来的厉害多了,别说鬼魂,就是一般的阴邪之物,他们都能够看见。据说这种天眼很多小孩儿都有,但在七岁左右,这种小孩儿独特的天眼都会闭合,从此跟肉眼凡胎的普通人无异。 只有一种非常特别的人,他们从出生开始,就长了一双得天独厚的眼睛,随着时间推移,年龄渐长,他们的天眼不但不会闭合,还会愈发厉害,等到成年的时候,天眼也跟着成熟,便成了传说中贯穿阴阳的无极天眼,一切阴邪之物在他们面前都无所遁形,端的是厉害非凡神鬼莫测。 我把眼前漂漂亮亮又无比柔弱的女孩儿小雯上下打量了许多次,都很难相信,这个似乎只能存在于言情剧中的姑娘,竟然有一双惊世骇俗的无极天眼,我吓的冷汗都出来了。 我问小雯说:“除了我,还有谁知道这个秘密?” 小雯摇了摇头,说:“小时候我经常会把自己看到的跟小伙伴儿们说,后来他们都孤立我,等我长大一些就明白了,为了保护自己,我必须保守内心的秘密,看的什么都烂在心里龙魂强少最新章节 。所以到了现在,我交了很多朋友,却没一个人知道我能看到鬼魂的事。” “那你的父母呢?” 小雯叹了口气,无限忧伤的说:“我刚出生的时候,我爸爸就出车祸死了,我妈忧伤过度,患上了产后抑郁症跳楼自杀,是我舅舅舅妈把我抚养长大的。我小时候遇到这些事情会跟他们说,后来发现他们也不相信我,以为是小孩子闹着玩儿,我就再也不说了,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我的秘密。” 小雯说:“我在这医院里看到了无数鬼魂,其中跟你有关系的最多。最开始是看到你的魂魄,后来又是一个经常来找你的白衣服老头儿(李半仙儿),跟着就是你爸爸的魂魄自己回来了,还有一个长头发黑衣服的女人,她几次想杀你,都被我搅黄了,所以她恐吓过我,把我吓的不行。” 我这才明白,我在医院做的一切事情,原来都是在小雯的眼皮底下。也想起来每次木子出现在我梦中的时候,关键时候小雯的出现都不是意外,而是她刻意在救我。 我郑重的跟小雯干杯,谢她多次救命之恩,小雯笑着说:“我救你也是为了救我自己。这么多年来,我的世界里只有鬼魂和不真心的朋友,现在终于见到一个也能看到鬼的人了,我太开心了,怎么能眼睁睁让鬼魂弄死你呢?” 小雯朝我伸出手来拉钩,说:“晓天,你一定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不能把我能看到鬼魂的事情说出去,否则我就惨了,你知道吗?” 我的手跟小雯的手拉在一起,重重点了点头,可是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无比怪异的感觉。暗想,这个时候,我身边却出现了一位天生无极天眼的奇人,是不是老天在暗示我什么呢?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发现是老曾打过来的。 我就奇怪了,不是已经给老曾打过电话了吗,他这大半夜的找我难道有要事不成? 我按了接听键,就听到老曾在电话里非常焦虑而压抑的说:“小大师你快来我家一趟,我这儿出事儿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1章 十二蝶斑 我听老曾语气里带着十万火急,他不是个急躁的人,能让他急成这样,这事儿肯定就小不了,我必须立刻赶过去。\/\/ 我一口喝完易拉罐中的残酒,对小雯说:“我有个朋友遇到了急事儿,我现在要赶过去,多谢你的招待,我现在要走了。” 说着,便匆匆忙忙给小雯收拾桌上的残局,好在出门的时候给她带出去。 小雯阻止了我,一脸兴奋的说:“这个时候出门,一点是跟那个有关的事吧。你带上我吧,说不定我的眼睛还能给你们帮上忙。” 我犹豫了一下,就这么匆忙深更半夜带个大姑娘去老曾家,是不是会不太方便。可看小雯这么热切的眼神,再加上她说的的确有道理,我的天眼只能看到一半鬼魂,小雯的眼睛可是万中无一的无极天眼,是能够贯穿阴阳看到一切阴邪之物的。 权衡再三之后,我答应了小雯的请求,小雯立刻雀跃着去帘子后面换衣服,花了几分钟时间就换上了一套清爽便装。 我们草草收拾了桌子,就一起出了门,经过我爸病房的时候,我还特意朝里面看了一眼,我爸妈已经睡熟了,我放心的带着小雯出了医院。 我们在医院门口打了班夜班的士直奔老曾家,下车的时候小雯抢着付了车费,我对此表示有意见,小雯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还是个高三的学生,花的还是你爸妈的钱,我可不一样,我卫校毕业都工作一年多了,能自己赚工资了。” 我只好作罢,进老曾家楼道的时候,我特意给自己开了天眼。看老曾这么急,我猜是他在家里发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这东西想必非常可怕。 我们进了楼道,特别留心周围情况,小雯的天眼不需要开,任何时候都能看的阴阳之物,我们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按了门铃后,老曾很快跑来给我们开门。 见我带了个姑娘来,老曾先是一愣,随即把我们让进来,也没有多问。 我简单介绍了小雯,问老曾到底遇到什么事儿了,这大半夜的还把我找来极品仙医邪少最新章节。 老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瞟了一眼小雯,我明白他的意思,就跟老曾进了房间。老曾拖下衬衣露出后背给我看,我定睛一看,就大吃一惊,原来他背上长了一块块的斑。这种斑特别奇怪,颜色殷红,像是瘀伤,可殷红色的斑色上面有隐隐有股黑气,像中毒了一样。最怪异的还是斑纹的模样,它并非不规则的,而是像一只只张开翅膀的蝴蝶,跟真正的蝴蝶轮廓接近度非常的高。 我初略一数,老曾背上的这些蝴蝶斑,竟然多达十二处之多,几乎完整覆盖了老曾的后背,乍一看上去,非常狰狞。 我问老曾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老曾说:“我从车站回家后,累的不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床上睡觉了,中间醒了几回又睡了过去。等我睡的差不多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天快黑了,我起床去洗澡,冷不防从浴室镜里看到自己的后背满是蝴蝶,我左思右想不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可把我吓坏了。我猜,难道是在寒风古寺留下的,可又觉得不应该啊,我们在奇阵里转来转去,根本就没停下,怎么就让人在身上印上了这种东西呢?” 老曾背上的蝴蝶斑触目惊心,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心里就琢磨着,难道这斑纹是木子留下的? 我急忙脱下自己的t恤衫,把后背躶给老曾看,老曾看了一眼就摇头,说:“又白又干净,连颗痣都没。” 我就更想不明白了。蝴蝶斑要是木子留下的话,她的目标是我,老曾就是我一跟班,根本入不了她的法眼,她要想在我们身上留下记号的话,不可能只给老曾留不给我留啊。可如果不是木子做的手脚,老曾身上的蝴蝶斑又是怎么来的,我思来想去毫无线索? 我先从房间出来,小雯还坐客厅沙发上喝茶呢,见我出来了,急忙迎上来,问我老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在小雯身边坐下,发了半天的呆,见小雯还在期待的望着我,我决定告诉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于是,就大致把我们在寒风古寺的经历对她说了,期间老曾从房间出来,坐我们对面,他始终保持沉默,也没阻止我告诉小雯他身上长蝴蝶斑的事。 小雯听后,说:“不能不让我看一眼他身上的蝴蝶斑,我就看一眼?” 我呆了呆,没想到她会提这种要求都市强仙 。她跟老曾不熟,再加上有是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而老曾还是一个没结过婚的老男人呢,这种事儿,未免有些尴尬。 我用眼神征求老曾的意见,老曾说:“你说她天生无极天眼,比你的天眼都厉害,能看清阴阳两界?” 我点了点头,说实话,我并没有见过小雯用天眼,不过从她描述的与我的深厚渊源,让我特别相信她。 老曾闭目养神片刻,像是在思考,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就对小雯点了点头,然后站起来背朝我们脱下衬衣,那十二只蝴蝶栩栩如生又鬼气森森的浮游在他宽厚的背上,小雯目光落在上面,突然惊叫一声。 小雯的脸色由于过度惊吓,变得异常苍白,整个人都战战兢兢的。我觉得非常奇怪,小雯从小就拥有无极天眼,看到的各种孤魂野鬼自然也不在少数,老曾身上的蝴蝶虽然奇怪,也不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吧? 我拉小雯坐下来,给她递上茶水,小雯喝了一大口咽下去,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半天我见她脸色缓和了一些,就问她说:“小雯,你告诉我,你在老曾背上是不是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小雯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才说:“我在他背上看到的不是十二只蝴蝶,而是十二颗血腥的人头,脸又白又大,像是在水里浸泡过似的。” 我跟老曾都是一惊,一股冷森森的阴气打我心底冒出来,我顿时手足冰冷,一阵茫然失措,如果小雯说的是真的,那这只有无极天眼才能看见的十二颗人头留在老曾背上,又寓意了什么呢? 我问老曾:“从发现蝴蝶图案到现在,你有没有觉得身体有什么不对,比如哪里不舒服,或者心理不舒服?” 老曾说:“心理不舒服是肯定的,否则我也不会大半夜把你叫来,不过身体目前还是挺好的,没有任何不舒适的感觉。” 小雯看了一眼老曾背部后,就不敢再看第二眼,她目光在客厅里有理躲闪,显得异常恐慌。 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些斑跟寒风古寺脱不了干系,目前我身边唯一对寒风寺熟悉的,也就只有我爸了。事情太过紧急,我顾不上我爸还没出院,现在已经睡着了的事实,给我爸打了个电话。 电话好半天才接通,我爸迷迷糊糊的问我有什么事儿? 我用尽量冷静平和的语气,把发生在老曾身上的奇事对我爸说了,我爸睡意全无,一反疲态,说:“你说有个拥有无极天眼的人替他看过,他背上的十二蝶斑在无极天眼下就变成了十二颗血腥人头?” 我非常肯定,我爸沉默了半晌,才叹气说:“这十二蝶斑我二十多年前在寒风寺下的地宫中见过,也是在一个人的背上发现的,不过发现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死了,他就是我们五个人中的苗疆养蛊高手陈哑巴名门嫡后 。当时赵廷如身上带了个厉害的东西,说能打开无极天眼,他看过后,说陈哑巴背上的蝶斑并非真的碟斑,而是十二张人脸。” 我吓坏了,问我爸道:“当真?” 我爸沉重的说:“当真----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我都不愿意再想起来了----” 我说:“你们有没有找到,是谁对陈哑巴下的手,有没有解开十二蝶斑的谜团?” 我爸说:“没有,当时赵廷如对这怪异的斑纹也一筹莫展,甚至怀疑是我们其他四个人中某个人下的毒手,却又找不到证据,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回家后,我跟你爷爷提起过这件事,你爷爷好像知道点儿什么,说在古代有一玄门精通此法,但具体如何,他老人家也没明白说。” 我呆了,当年跟我爸闯寒风寺地宫的高手尚且死在这十二蝶斑下,老曾一个糟老头子中了这恶毒的玩意儿,又能支撑多久呢? 老曾在我跟我爸的对话中,好像已经察觉出了点什么,脸色变得一片灰死,眼里全是悲凉。我挂断电话后,老曾冲我无限痛苦的笑了笑,说:“小大师,你别瞒着我,我是不是快死了?” 我心里非常难过,尽量让自己笑着说:“这斑纹听起来是可怕,也不是全没解救办法,我还有个法子没用过,你要相信我。” 老曾摇了摇头,没说话,从他的神色就能看出,他对我这句话完全不信,只当是我在安慰他了。 我急了,说:“你别这样啊,我爸说我爷爷他老人家对这种奇术有所了解,你还记得我的招魂术吧,我想把他老人家从阴司召出来打听一下,看是否有破解之法。”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2章 爷爷没死 老曾对我的招魂术太了解了,当时就是我把他爷爷招出来,才解了他长达半个世纪的梦魇,他自此对我感激不尽,也对我的奇术敬仰有加。 我对老曾说:“你在家先好好休息,我查过了,明天是个好日子,施展招魂术再好不过,明晚我再来找你。” 我向老曾告辞,老曾本来想挽留我,见小雯一个女孩子家跟我一起,又不好意思了,只好答应我们走,一路把我们送到小区门口。 我们拦了的士回医院,小雯在车上问我说:“你会招魂术?” 我点了点头,小雯又说:“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亲生父母了,我想你帮我把他们招出来,让我见他们一面,也算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儿了。” 我心里一动,才想起来小雯从出生就是个孤儿,的确非常可怜,要是能帮她,我真愿意帮她这个忙。一次招魂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对小雯来说,能见到从没见过的爸妈,一定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 我告诉小雯,我的招魂术并不是任何时候有效。她父母死了这么多年,恐怕早就投胎转世去了,就算没有投胎,你召唤他们的时候,他们要是不愿意见你,也是不会出来的。不过我很愿意帮她这个忙,希望能让他们一家三口团员。虽说是阴阳两隔,毕竟能说上几句话,能亲口叫上一句爸爸妈妈,也是孤儿小雯这一生最幸福的事。 我能答应帮她,小雯对我非常感激,出租车司机听了我们的话,先是拿眼斜我们,一脸鄙视,以为我们是俩神经病。他从后视镜里看我们说话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神经有毛病或是故意装神弄鬼,就察觉到氛围不对,再加上这大半夜的,他脸色顿时就变了,看来吓的不轻。 我们下车后,他猛打方向旁,简直就想掉头就跑,小雯追着他给钱他,他才停下来收了钱一溜烟不见了招个男鬼当媳夫全文。 我跟小雯站在医院门口的大树下,笑的非常开心。 回到医院,我白天已经睡了一天,晚上并无睡意,就执意要出去溜达溜达。小雯却不允许,她让我再她床上再睡一会儿,她去别的休息室蹭姐妹们的床睡。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她的安排。 我在小雯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爬起来把混饭吃的半卷残书拿出来研读,读困了又爬床上睡觉,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办公桌上是小雯买的牛奶和汤粉,我去洗漱干净了,把早点都吃了,就出去找小雯,找了几个办公室没找到,却在护士站碰到我爸。 我爸说他们刚办好出院手续,正准备回家呢,刚巧找我没找到。 这个时候,我也不能丢下我爸妈,我对我爸的芥蒂也从昨天父子的一席谈话,不知不觉就烟消云散了。 我们家房子在那场大火中华为灰烬,保险公司的赔偿正在走流程,老房子是修是推倒重建还在讨论当中,我爸找老朋友便宜租了个两居室暂住,已经安排好了,家具家电都齐全,拎包就可以住。 那小区距我们家不远,就是街头街尾的距离,我们到家后,我妈长叹了口气,说:“终于告别医院难闻的消毒水味道了,回家的感觉真好。” 我妈一回家就各种忙碌,又是整理厨房,又是出去买生活用品,我爸把我拉进小书房,关紧了门就问我昨晚是怎么回事。 我把整个过程详细对他说了一遍,没有遗漏任何细节。 我爸说:“那个叫小雯的护士,就是咱们那层楼的小护士,二十多岁的那位?” 我说是。 我爸凝眉道:“有问题,无极天眼万中无一,拥有无极天眼的人必定能贯穿阴阳,能看到一切肉眼看不到的东西,这种人不可能是普通人,她背景有问题,肯定对你隐瞒了什么。” 我爸的说法让我很难接受,我很难相信小雯诚实的外表下,会包藏祸心骗我暖妻嫁到最新章节 。 我爸说:“看看你,你总是太容易相信别人,这个世界非常复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难免就有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对人不要百分百掏全心。” 我没有说话,心里很不好受。 我爸又说:“我并不是怀疑小雯在利用你,我只是提醒你,她可能有些事情没告诉你,你要多长点心。” 我点了点头,在我爸面前,永远不要试图用道理来说服他,他总有一套说得通的道理来教训你。 我爸又跟我瞎唠叨了一会儿,我实在受不了,就要借口出去的时候,我爸突然低声对我说:“昨晚在电话里我有顾忌没跟你说清楚,据你爷爷说,十二蝶斑的怪异之处,并不是说它能杀人。十二蝶斑的奥秘,我们这些修炼天眼的人都看不明白,所以不知道它的厉害,其实天生无极天眼的人,一眼就能看懂,十二蝶斑不是蝴蝶斑,而是斑纹里藏着十二只鬼魂。你能看到斑纹上隐隐有黑气流动,觉得鬼气森森的,奥秘就在这里了,所以我觉得那个小雯并没有跟你说实话。” 我反驳道:“她已经说的很真实了,她说蝶斑上是十二颗人头,鬼魂经常以这种方式吓人。小雯她一个女孩子被吓住了,没有看仔细也是很正常的,她话里已经说清楚了,稍微一猜就能想到是鬼。” 我爸摇了摇头,没再跟我争执下去。 我问我爸说,十二蝶斑上藏鬼,到底有什么目的,这个局的特点是什么? 我爸没再给我任何答案,只说他对十二蝶斑的了解,就仅限于这些了。他要在家休息几天,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就去省城武汉一趟,找一下当年的故人,看能不能查出木子背后的秘密。 这天我一整天在家陪我爸妈,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在房间温书。说来也怪,我本来对学习一点兴趣都没有,受老曾点化,自己看书做题也能做的有模有样,虽说现在错误率还是超过了一半,却让我觉得没以前那么难了。 晚上我吃过晚饭,借口去同学家里玩,就一个人出了家门,我妈挽留我也没用。出门之前,其实我已经跟我爸打好招呼,他知道我正在做什么事,只是苦笑了一下,也没怎么阻止混元无敌 。后来我听我爸说,现在的我跟以前的他非常像,以为自己掌握一些玄术,就有了济世救人的心,总想解开一些本不该自己插手的事,最后惹祸上身,受伤害的还是自己。 我没管我爸,出了就直本医院,小雯下午给我发过信息,说她今天白班,晚上可以自由活动,她要看看我究竟怎么招魂。 我过早的来了曾家。老曾虽然心情很差,还是热情的招待了我们,给我们做了一些好吃的,三个人坐沙发上喝啤酒。吃饱喝足了,老曾又给我补了一个多小时的课,三人又聚在一起聊天,小雯跟我们说了许多她小时候遇鬼的奇事,有惊险吓人的,也有曲折离奇的,她说除了我们,她都不知道该把这些事情讲给谁听。 我们等到午夜十二点过了,老曾早拿出他准备好的东西,黄纸香烛一类的东西摆上桌子,我就开始在老曾客厅做法。 做法完毕,我一个人在沙发上休息,老曾和小雯早躲进房间回避去了。一想到爷爷的鬼魂就要出来了,我心里一阵激动。理论上来说,我爷爷虽然被黑白无常拘去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还不可能过奈何桥喝孟婆汤轮回转世,他这么疼我,肯定也不会拒绝我的招魂。 爷爷还没出现,我心里就特别渴望,仿佛他随时都能出现在我面前一样。 我在沙发上等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老曾和小雯忍不住都进来了,老曾说:“你爷爷没出现,会不会像上次我爷爷一样,中间发生过什么蹊跷,咱们要好好查一下才是。” 老曾说到这里,我就想起我爸说过,我爷爷被李二蛋的土砖屋砸死之后,尸体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怎么都没办法找到。 我一阵发呆,我爷爷的魂魄不肯回来,肯定有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我很难猜到,可是我内心深处,却有一种莫名的不安,这不安跟我爷爷有关。 我记得我爸在小学校的女鬼说过,他觉得我爷爷并没有死,难道他被黑白无常拘去之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我心里一阵紧张,验证了这一可能后,我更加坐不住了,在老曾客厅里走来走去。我想,我爷爷既然没死,他为什么不来见我,不来见我爸妈? 他究竟去了哪里?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3章 幽冥公主 这一整个晚上,我太累了,精神上遭遇了巨大的颠覆,让我变得疲惫不堪,天亮的时候,我就在老曾的沙发上睡着了,连小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我睡到中午才醒过来,老曾在旁边照顾我,见我醒了,老曾告诉我,早上我爸给我打了电话,为了不打扰我休息,他没叫醒我,只是简单向我爸说明情况,我爸让他好好照顾我,说十二蝶斑的秘密,他会帮着查。 我“哦”了一声,就起床洗澡去了。 出来的时候,老曾已经摆了一桌子我喜欢吃的菜,餐桌上,我没有任何精神聊天,老曾絮絮叨叨说了一堆,突然说:“老佟给我打来电话,说下午到济城,省里派来的考古工作组已经进驻济城开展工作了,老佟是指导专家之一弃妇重生:萌宝辣妈种田忙全文阅读。” 我愣了一下,低头扒饭,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爷爷的生死之谜,其他问题全被我抛之脑后,我不想想那些乱七八糟没有一点头绪的事情,这段时间我真的太累了,累的我对很多事情都丧失了兴趣。 老曾说:“老佟下午两点左右到,到济城后去文物局开个会,晚上要跟咱们一起吃饭,特意说一定要你也来。” 我答应了一声,吃饱了饭,又躺在沙发上发呆。我想我爷爷究竟遇到了什么事,黑白无常拘了他,他就已经走上正道了,难道中间出了什么变故,导致他的魂魄又走失了。就算是这样,他也应该成了孤魂野鬼,我的招魂术也能找到他,可现在是我怎么做法都难找到他的魂,唯一的解释是,要么他魂飞魄散了,要么他还活在人间。 以我爷爷杨二先生的名头,即使做了鬼,恐怕也绝不是一般的鬼,要让他魂飞魄散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还活在人间,可人死后再还阳,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当初要不是李半仙儿中途劫下我,只要我跟黑白无常进了阴司,我就还魂无望了,所以我爷爷到底是不是还活着,我也不敢打包票。 下午我又在老曾家睡了一下午,期间小雯溜出来看了我一回,给我带了许多好吃的,安慰了我半天。虽然她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说了许多词不达意的话,我对她的真诚还是非常感激的。 下午五点多,老曾接到佟教授的电话,佟教授在我们济城最高档的饭店金江大饭店宴请我们,我和老曾到了饭店,佟教授早早就等在包间里了。 佟教授一见老曾,就觉得老曾憔悴了,精神没上次见面好。 老曾原原本本把他遭遇的怪事告诉了佟教授,佟教授大为吃惊,让老曾脱衣服给他开后背,老曾脱下衬衣,露出结实但已显出老态的后背,佟教授看后,惊叫一声,说:“天下竟然有这等奇事,老曾你去医院检查过没有?” 老曾摇头摇头,说:“没必要去了,这种事医院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小护士小雯查的挺靠谱,一句话就点到点子上去了。” 佟教授说:“小雯那姑娘的确是个奇人,有机会我还想拜会拜会他,不过今天咱们见面主要谈的不是这个,而是明妃古墓,我们的工作组已经进驻现场进行勘测了,各路专家也在济城聚集魔王大人明天见最新章节 。据有关专家研究表明,这座奇特的明妃古墓发掘,将会对考古界带来巨大震动,有业内资深同行贡献了部分资料给我们,我觉得很有用处。” 老曾听说明妃古墓又有新发现,一番脸上的沮丧表情,盯着佟教授说:“老佟,你们在资料整理上有新发现了,快跟我说说这事儿,明妃玉尸可困扰我很久了,要是能解开这件奇事,要我死也死的安心了。” 佟教授按着老曾肩膀,让他先坐下冷静一下,说:“我们这次专家碰头会上,有各类明史和考古专家提前做了完善的资料筹集工作,有位老专家还特意找来了明妃赵楠的资料,发现赵楠的女儿永福公主曾被明世宗嘉靖皇帝册封,封号为幽冥公主,这个封号非常吓人,想来嘉靖皇帝封她这个封号,必定是有原因的。” 我和老曾都吓了一跳,幽冥在道教里,意为九泉地府,也就是阴间。明朝崇尚道教,对幽冥之事格外在意,嘉靖皇帝册封刘楠的女儿为幽冥公主,不可能是巧合,其中必有深意,我和老曾都呆了。 佟教授说:“据说永福公主进过一次皇宫,当时嘉靖皇帝有位堂兄弟与他争位失败被杀,后来嘉靖皇帝有段时间做梦,总是梦到这位兄弟,精神也日渐变差,御医对皇帝的病情束手无策。刚巧永福公主跟几位姐姐进宫面圣,皇帝亲自在养心殿款待亲姐妹,永福公主见了皇帝磕头后,就说皇帝后面跟了个人。小公主的这句话可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当时宫殿内除了几位姐姐和皇帝,连小太监和宫女都退下了,贵为九五至尊的皇帝身后,怎么会有人?” 我和老曾听佟教授说到紧张处,注意力全被调动起来了,我的心思也由爷爷的离奇失踪放到明妃小公主身上。 “殿内的人都不信,于是小公主就绘声绘色的把她看得的人描述给皇帝听,皇帝只听了几句,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都吓瘫了。你道皇帝身后站着的人是谁,原来他就是与嘉靖皇帝争权失败被杀的王爷,嘉靖皇帝一直对他又愧又恨,所以小公主一提到他,皇帝就吓得半死。小公主描述的特别详细,把王爷落魄阴毒的样子说的清清楚楚,嘉靖皇帝听在心里,明白是有冤魂跟着他,便找来有道之士开坛做法,法事过后,皇帝的噩梦之疾这才消失。” 老曾说:“永福公主就是因为这个,才被嘉靖皇帝册封为幽冥公主?” 而我则想到另外一件可怕的事情,“皇宫中能人异士无数,却没一个人能看出皇帝身后多了个人,以当时情况推测,宫里能开天眼的异士必定不少,却没人能看到死去的王爷,相必这王爷并非一般的鬼凤狂 。这种连风水阴阳大师都看不见的鬼,能让永福公主一个小孩儿看见,说明这小孩儿必定非同凡响,她很可能就跟小雯一样,拥有一双贯穿阴阳的无极天眼。” 想通这一点,我心里一阵激动,同时又隐隐觉得很不对劲,总觉得哪里非常不对。 佟教授说:“永福公主被册封,还是后来的事情。听说宫中又发生了一些怪事,都跟永福公主有关,皇帝册封永福公主并非为了感恩,而是听了当时阴阳道士的话,觉得这丫头有问题,想以此镇住她。” 我想,永福公主的母亲刘楠与嘉靖皇帝生母蔡氏本就有间隙,后来发展为大仇人,皇帝最后弄死了刘楠,永福公主跟着一起陪葬,跟这件事相比牵扯有关系。 佟教授说:“皇帝命人修造明妃古墓,就是为了镇明妃母女,而非单单为了母亲蔡氏争风吃醋出口恶气,嘉靖皇帝堂堂九五至尊,不可能为了满足母亲一时私欲而大费周章的整刘楠母女,这里面牵扯非常大。据说永福公主在宫中闹出了大事,事情大到几乎颠覆江山社稷,嘉靖皇帝动用宫中术数能人都镇不住小小的永福公主,所以听了一位能人的建议,造出了这座明妃古墓,跟明妃古墓一起建造的还有明显陵和另外一座建筑,据说这三座建筑内藏玄机,就为了镇住小小的永福公主,一保朱家江山。” 我听佟教授说的神乎其神,对这事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个小丫头么,就算她真拥有无极天眼,还真能颠覆大明王朝,还说老佟学术做的好,我看很扯淡嘛。 佟教授见我们都很狐疑,又说:“你们听说过沿江的寒风古寺吧,那座古寺难找到任何修建年代,据那位学者考究,就是嘉靖皇帝派人秘密建造的寺庙,建造时期与明妃古墓、明显陵时间一致,更重要的事实是,这三座建筑的总设计师是一位奇人,她叫廖敏,是位风水大师。嘉靖皇帝十分信赖她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她祖先是一代风水奇人廖瑀,廖瑀与杨益公、赖布衣、曾文辿并列赣南风水四大宗师,也是天下风水四大派的大宗师,这廖敏虽为女流,风水术却是出神入化,据说她督造的三座建筑环环相扣,中间藏了天大的秘密,此事关系极大。” 我听说这廖敏的祖先跟我家祖先杨益公齐名,不由一惊。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4章 鬼画 佟教授说完后,我和老曾大大开了眼界。我以前鼠目寸光的认为,天下风水流派,唯有我杨门才是正宗,是天下风水最大流派,后来听我爹说风水江湖上,还有个赖氏一族,也是风水正宗,佟教授的一番话可算真正让我开眼了,原来这风水江湖上有四大流派,分别是杨、赖、曾、廖四家啊,每家又是各有特色,我现在知道赖家出了木子,廖家在明朝时期出了个廖敏,而杨门好像能人极多,且中间矛盾特别复杂,我到现在都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的很少,就剩曾家传人不知道是谁了。 佟教授对我说:“小大师,我们现在唯一找到四大门派的能人就是你了,你是正宗杨门之后,一身风水绝学博大精深,到时候破这明妃古墓,少不得要你帮忙,你可要给老头子我这个薄面哦?” 老佟夸的我非常不好意思,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听这种场面话,我本事如何自己心里清楚,别说大师了,在风水上充其量就是个打酱油的,只知道皮毛,不知道骨子里的东西,这条路对我还说太长了,我才走上去没多远。 酒席间,佟教授让我们配合他们工作,必要的时候以工作人员身份下到古墓中,参与明妃玉尸的发掘工作。我跟老曾都答应了。 酒席散了后,佟教授回房间休息,我和老曾回了老曾家。 老曾沿路跟我探讨离奇的幽冥公主事件,说童尸被盗,必定有因,老佟知道的那段秘史,想必指示赵老太爷盗明妃墓的人也知道。据说那人是省城里的大人物,也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要是能挖出来,对整件事势必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我心说谁说不是呢,这个大人物连赵家都忌惮,可见实力非常强大,上次在赵家老宅里大公子赵廷如与赵司令吵架,言辞之间我听出来赵公子可能已经投靠了省城的大人物。以赵家与大人物的世仇,赵公子这种做法就有些认贼作父了,这件事背后肯定有巨大的秘密,只是我们这种局外人很难猜测到而已。 佟教授说,寒风古寺与明妃古墓、明显陵都是一个时期的建筑,由风水大师廖瑀的后人廖敏督造,这座建筑不在同一个地方,却又休戚相关,中间蕴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八十多年前,赵司令受省城大人物指派盗窃明妃古墓,窃取了明妃玉尸;二十多年前,我爸和赵廷如、木子等五人深入寒风古寺地宫,几度出生入死,甚至折损好几名高人都没解开寒风古寺地宫之谜,我爸因这件事隐退风水江湖,从此放弃桀骜不驯的性格,甘愿做一位普普通通的公务员,忘了所有往事,难道这两者之间,有某种联系? 这么想起来,我就觉得这个思路非常有谱。二十年前,我爸在江湖上名头正响,他能接这个任务,是受了某大人物的恩,意外的是赵廷如这样的人,也被指派参与这次任务,这就不得不让我怀疑,指派我爸的人,与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是否同一个人。我越想越可疑,觉得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双大手在操控这一切,我爸和赵廷如都是目空一切的高人,再加上厉害到恐怖程度的木子,这大人物的来头,就非常可怕了。 回到老曾家,我给我爸发了个短信,问他当年指派他参与寒风寺地宫行动的人到底是谁? 短信发出后,我左等右等都没收到我爸回复。 我知道我爸有顾忌,又给他发了一条带劝说短信,我爸给我回信说:“不要多问,这个人我不能提起----” 我不死心的想问清楚事情原委,给我爸打电话,我爸直接挂断,再打就关了机。 我了解我爸的性格,他对人一向真诚客气,手机24小时开机,半夜有人找他帮忙他穿上衣服就走,根本不可能做出挂人电话的举动。面对他的亲生儿子,他还做出这种举动,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个大人物的确是个不能惹的人。 晚上我一直窝在沙发上想我爸和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把我这段时间遇到的所有事情凑在一起想,想从里面理出思路,却发现线索太复杂了,很多处都好像被人为的扯断了,让我没办法理出一条完整的线出来。 快10点钟的时候,我看了会儿书就准备睡觉了,这段时间生物钟被严重打乱,导致我精神状态很差。老曾就更别说了,从饭店回来后,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照镜子,还拿相机让我帮他把背上的蝴蝶斑给拍下来,上网找高人帮他看,这也算病急乱投医了。 我洗完澡穿着大裤衩穿过客厅预备回房睡觉,就听到门铃响了,我正奇怪老曾这单身汉也没什么亲戚,这大晚上的谁来找他呢,来开门发现是小雯护士。 小雯冲我甜甜一笑,我问她怎么不打招呼就来了,小雯说:“你答应过我的哦,要帮我爸妈招魂,我想见他们一面,你不许说话不算话。” 我说你真心急,我才答应你,你就立马跑来了,也不给我个看日子的时间,可不是天天都能招魂的。 小雯急坏了,连忙求我帮她算算时间,看今天能不能行,今天可是她妈的忌日。 小雯报了她爸妈生辰八字,我掐指一算,这姑娘还真会挑日子,今天招魂大吉,碰到一些虚弱的鬼魂,即使他们内心不愿意,也能用强力把他们招回来。 小雯给我和老曾带来了夜宵,老曾见小雯来了,才从房间里出来,见到满桌子好吃的,也没有任何兴趣吃下去,所谓食不甘味,大概就是如此了。 见到小雯,我就想起我爸对我说过的话,他怀疑小雯有问题,先不说无极天眼对出生非常考究,单就她描述老曾背上的十二颗人头,跟真正的十二碟斑就有出入,所以我爸非常怀疑她是否可靠。 我心生一计对小雯说:“你看看老曾现在的样子,都被打击成什么样儿了,现在就只有你的天眼能看见他背上斑纹的实质,不如你再帮他看看,看能不能看出点门道出来,我们也要对症下药来救老曾。” 小雯当时爽快的答应了,跟着就迟疑起来,说十二颗人头太可怕了,她不敢再看。 老曾从我帮他爷爷选了一处蟒蛇抱笋风水局后,对延续曾家血脉十分热衷,对生死就看的特别重了。他听我说还有一线生机,就特别激动,浑然忘了以前的学者举止,苦苦哀求小雯帮他再看一眼。 小雯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老曾利索的脱下衣服,露出红的像淤血似的蝶斑,小雯小心翼翼的凑过去看了一眼,就吓的立刻躲开不敢再看。我心想,不就是鬼魂么,小雯从小到大看到的鬼魂不知道有多少,不至于被吓成这样吧? 我问她:“这回看清楚了吗?” 小雯摇了摇头,又鼓足勇气看过去,看了大概两秒钟,又吓的尖叫着躲到沙发背面,老曾穿上衣服她才敢出来。 我心里狐疑不定,捉摸着一般鬼魂决不至于把小雯吓成这样,她一定还在十二碟斑上看到了别的东西。 我给小雯倒了杯水,等她精神稳定下来,才问她是不是看到了别的东西? 小雯说:“是人头,非常可怕,我盯着他们看的时候,有个特别凶狠的人头就恐吓我。” 我一阵吃惊,问她道:“人头跟你说话了?” 小雯点点头,说:“他面向很凶,我能看出来他在吓我,可是他说的话很古怪,我听不懂是什么语言。” “外族话?” 小雯说:“我平常也看外国剧,对一般国家的语言多少都有了解,可是这个人说的话,我却从没听过,非常奇怪。” 我陷入了沉思,老曾插嘴说:“小雯,你会简单的画画吗,能不能把你看到的东西,帮我们画出来?” 老曾给小雯递上花纸铅笔,小雯凝神想了想,就在画纸上挥笔画了起来。小雯的笔法草率,明显是不通画法的,她在纸上写意的画出了十二颗人头,从人头的模样来看,我确定他们的确都是鬼魂不假。 也就是说,小雯并没有骗我们。 小雯画完最中间那颗人头的时候,我定睛一看,突然一阵毛骨悚然,整个人都被吓木了。我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去看,小雯画的虽然非常潦草错乱,但画像的神韵却在那里,我确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我突然有种坠入冰窟的错觉。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5章 小雯的来历 我抬眼看老曾,老曾一直盯着小雯画草图,小雯勾勒出那张图轮廓的时候,我敏锐的感觉到老曾脸色惨变,跟见了鬼似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我再看小雯,小雯忐忑坐在我们身边,瞟了一眼老曾,又不敢再看,我终于明白她对那十二碟斑为什么这么恐惧了,原来真正的蝶斑里藏得十二鬼魂,其中一个就是老曾,我还真难理解这种怪事。 老曾明明活生生的在我们面前,他的鬼魂,为什么会藏在十二蝶斑里呢,我想不明白,老曾自己也想不明白,小雯则吓的小脸煞白,坐我身边直喘粗气,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老曾抓住我的手,焦虑的说:“小大师你告诉我,我真死了吗,我现在是人还是鬼?” 我替自己开了天眼,把老曾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很明确的告诉他,他真的是人,绝不可能是鬼魂。 老曾指着小雯画出来的画,激动的唾沫飞溅:“我既然是人,那你告诉我,这十二斑纹里的鬼魂又是怎么一回事,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真难想明白这么回事。” 我对老曾苦笑,说别说你了,连我都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我能保证你绝对不是鬼。你想想,退一万步说就算你真的是阴邪之物,我的天眼看不到真相,小雯的眼睛可是传说中的无极天眼,能够看透一切阴物,你要真是鬼,她一进门就能把你看出来,别说等到现在了。 小雯在我身边忙不慎点头,说:“我的眼睛真的很厉害,没有鬼魂能躲过去的。” 老曾双手一摊,“那我该怎么办,整天身上背负着这么个东西等死么,老头子我真受不了这份罪了。” 我安慰老曾千万不要激动,根据我们目前了解的情况,十二蝶斑绝对不是杀人的手段,它就是看上去奇怪了一点,对老增本人没有什么伤害,也不会影响他生活。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太过在意它了,等到一定程度,解开了寒风古寺之谜,十二蝶斑的谜团,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老曾被我一顿苦劝,终于开了窍,我说你一定要信我,我给你爷爷选的的蟒蛇抱笋吉穴注定了你曾家一定会有子孙,所以现在你不要担心自己生死的问题,你一定能活到儿子落地,为曾家延续香火。 老曾这才吐了一口浊气,眉开眼笑说:“小大师你说的在理,非常有道理,我怎么就钻进这死胡同串子里出不来了呢?” 安抚了老曾,夜就已经深了,我们就着小雯带来的吃的,掏空了老曾冰箱的啤酒,边吃边聊,小雯跟我们说了许多她小时候见鬼的可怕故事,听的我小心脏扑通通的乱跳,想拥有一双什么都能看见的眼睛,看来也绝非好事呀。 幸亏我的天眼石后天炼成的,想开就开,不想开就绝对开不了,许多眼不见为净的东西,看不见它们,我心里也就不烦恼了。 到了午夜十二点,老曾又拿出家里备好的香烛黄纸,拿餐桌做案台,我摆出阵势,取了小雯爸妈的生辰八字,焚香作法,小雯跪在桌前火盆里烧黄纸,法毕之后,我们撤了案台,独留小雯一个人在客厅守着,我们都进房间回避了。小雯父母都不是正常死亡,一般来说,这种方式死的人,都难过奈何桥轮回转世,多半会做了孤魂野鬼。他们死后留下一个刚出世的孩子,想必执念很深,所以也不容易衰弱到魂飞魄散,我猜小雯爸妈的鬼魂很有可能还在四处飘荡。 我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和老曾躲在门缝里偷看,老曾央求我半天,我也帮他开了天眼,这样他就能看见鬼魂了。 意外的是,我们等了好几个时辰,都等的没耐心了,小雯她爸妈还是没出现。 我们推门出去的时候,老曾说:“小大师啊,连续两次都失败了,是不是你做法流程上出了什么岔子呀?” 我用坚定的眼神否定了老曾的质疑,问题肯定不会出在我身上,我对自己的招魂术已经非常有信心了,多半还是小雯父母那边的问题。 我思来想去,难找到问题出在哪里。应该来说,小雯爸妈的执念就在她身上,只要我做法成功,找到小雯爸妈的几率就是百分之百,可这百分百的几率就在我眼皮底下失败了,这让我信心很受打击。 我突然想到我爸说过的话,我爸猜小雯出身绝不寻常,作为小雯的好朋友,我对我爸的质疑感到愤怒,可事情发展到这个节骨眼儿上,我爸的话给我带来一个新的思路。我拿小雯爸妈的生辰八字做了个匹配,匹配之后发现很有问题,照理说这样对冲的八字根本就不可能结为夫妻,更别说生儿育女了。 也就是说,小雯提供给我的八字,是有问题的八字,这绝不会是她爸妈的生辰八字。 我问小雯,她爸妈的生辰八字她是怎么弄来的? 小雯说是她舅妈告诉她的,她从小就知道爸妈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他舅舅舅妈小时候经常教她这个,直到她能张口就来。 我们越听越奇,老曾把电话机拖到茶几上,对我说:“小大师你先别着急,我挂个电话帮你们问一问,自然就真相大白了。” 老曾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多少有些老关系在那里,他给当地一个派出所副所长打了电话,让他帮忙查小雯父母的死亡档案,八十年代这种事一般户籍中心都有记载。 副所长还在所里通宵研究案子,半个小时就给老曾回话了,说资料库里根本没这两个人,更不存在所谓的死亡事件,这两个人的资料应该是编造出来的。 挂了电话,小雯就懵了,发了好半天的呆,流了一脸的泪水。我跟老曾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老曾说:“也许你舅妈不想让你难过,所以随便编了点儿事来骗你,她们能把你养大,心肯定是好的,可能方式有些不对。” 老曾不说还好,这一说小雯就崩溃了,冲老曾大吼道:“为我好就要乱编我爸妈的生辰八字么,为我好就要乱编我爸妈的死因么,我现在都不知道我爸妈是死是活,他们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我有没有亲生爸妈我都不敢确定了,这叫为我好么?” 老曾嘴唇蠕动,不知道怎么把话接下去,这时,我却记得我爸叮嘱过我的话,难道小雯的出身真有问题?她的无极天眼绝不是天生那么简单,背后一定有相当复杂的原因才能形成这么厉害的天眼。 我对小雯说:“你先别激动,事情真相原委,你去问你舅妈,只要一问到底,就一定能问出来。到时候我和老曾从旁协助你,你舅舅舅妈肯定会说实话的。” 小雯点了点头,打定注意上午就去找她舅妈问个清楚。 我们折腾了一晚上,也累坏了,都各自去睡觉了。这个时候小雯肯定不会回去,反正我们已经非常熟悉了,老曾就安排她睡我以前睡的那个房间,我则在沙发上睡。 我们睡到早上八点半就被小雯催醒了,小雯早就收拾妥当,还向医院请了假,让我们陪他一起去找她舅妈问个明白。 老曾琢磨说,小雯舅妈都骗小雯这么多年了,肯定会咬死不肯承认,咱们得想想别的办法。 老曾不愧为体制内的人,手段就是高明。他把昨晚哪位副所长朋友请了来,刚巧小雯舅妈就是他辖区的,我们编了个理由,说要查小雯爸妈的死亡资料,需要小雯舅妈配合,在警察面前还怕她胡说八道? 那副所长开车来老曾家接我们,车上他告诉我们,查了小雯爸妈的资料都是假的之后,他又以小雯的资料为条件反查她爸妈的信息,发现户口登记上显示小雯爸妈就是她舅舅舅妈,这里面一定有大名堂。 副所长敏锐的刑侦意识让他对这件事兴趣非常浓,他甚至不顾昨晚一晚疲惫,舍弃白天休息时间陪我们一同前往。 小雯偷偷问我,说:“我不会就是我舅舅舅妈的孩子吧,他们由于一些特殊原因,不敢直接认我们,就说我是他们的外甥女,来掩人耳目。” 我告诉她,绝不可能,她的身世肯定还有问题。 我们直接去了小雯舅妈上班的工厂,副所长知会了工厂领导,把小雯舅妈叫到领导办公室询问,我心情异常激动,觉得真相很有可能会是石破天惊的。 小雯舅妈是个接近五十岁的工厂女工,一看就是济城朴实的劳动人民形象,副所长专业水平过硬,三两句话就从小雯舅妈嘴里套出小雯真正的身世之谜。 这件事说起来也过去了十多年了,有天夜里大概八九点钟的样子,小雯舅妈的老邻居敲开他们家的门,神秘兮兮的说要跟他们家商量一件事儿,还带来了个头发花白,干部模样的老头子,老头子自称姓季。 老邻居跟小雯舅妈家关系一向很好,小雯舅妈就热情接待了邻居和那姓季的老头子,双方一谈,原来老头子有个孙女儿已经七岁了,长的又漂亮又可爱。就在几个月前,小孙女在马路上玩耍,被过路的拖拉机给挂倒了,摔到了脑袋上,导致轻微脑震荡,治好之后小孙女儿就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记忆。 老季的儿子媳妇,都在小孙女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他一手把孙女拉扯大,到了这岁数却发现患上了肝癌,已经时日无多了。本来想给孙女留下一笔多年积攒的退休工资,让她换着在亲戚家养着,总会长大的,长大后还跟他姓季。 可遇上了那次车祸后,老季就自责不已,他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孙女,才让她遇上车祸伤了脑子。 老季左思右想,就找了一位远房亲戚(也就是小雯舅妈的老邻居)替他在远处找了一户人家,把他全部积蓄都送给人家,只希望这家能好好照顾小孙女,把她当自己亲闺女养大成人。 老季不在自家亲戚里找人,一来是亲戚里没有肯出头的人;二来,也是老季想让孙女儿能有个全新的生活,她失去了过去所有记忆也好,从新开始,从新过新的人生。 小雯舅妈刚开始还犹豫,真见到小雯的时候,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小姑娘,再加上老季给的退休工资不少,小雯舅妈到这把岁数都没孩子,也着实想要个孩子。小姑娘失去了过去所有的记忆,脑子却很灵光,学什么都快,小雯舅舅舅妈很快就接受了这孩子。 老季的孙女,其实就是现在的小雯了。 副所长听完小雯舅妈的陈述后,问小雯说:“她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没有七岁之前的记忆么?” 小雯努力想了想,头疼的眼泪直掉,她告诉我们她的确只记得7岁之后的事情,七岁之前的事,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副所长立刻电话通知民警去找小雯舅妈的老邻居,那老邻居是位老太太,副所长一问才知道她那是老季的什么远房亲戚,两人根本就不认识。有一回老太太在家打瞌睡,老季就进屋讨水喝,喝了水之后就这么攀谈起来,老季说了自己的情况,让老太太帮她给孙女儿找个人家,还给了老太太一笔钱。 老太太就这么把老季介绍给了多年一直没孩子的小雯舅妈了。 我琢磨着,这老季肯定有问题,无缘无故送这么可爱一个女孩这么多钱给一个陌生人,这背后肯定有原因。 更可怕的是,小雯只有7岁之后的记忆,她七岁之前的人生到底是怎样的呢,没人知道。 也就是说,有关她无极天眼的记忆,都是在七岁之后了,这样我们寻找无极天眼源头的线索,就这么给断了。 我看向窗外,外面晴空万里,雪白的云朵堆叠在远空之中,我望着满天满地的阳光,却觉得内心无比的黑暗,黑到我找不到一条出路。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6章 错觉 副所长向小雯舅妈和邻居老太太打听老季的相貌特征,两人想了半天,都语焉不详,说时间隔的太久了,已经记不得老季的模样了,更别提有什么特征。调查就这么陷入了僵局,副所长刑侦经验再丰富,专业技术再过硬,在这种情况下,也没了办法。 我们沮丧的回来,请副所长在外面吃了顿饭,大家各怀心事,都不大愿意说话。倒是那副所长兴致很高,跟我们说了很多办案中遇到的怪事,酒足饭饱后,副所长就先走了,小雯正准备去医院上班老曾就接到佟教授的电话。 佟教授在电话里催我们赶紧去墓地一趟,他们有所发现,需要精通风水玄学的人来配合工作。 小雯一听又有好事,又不打算去上班了,说反正假都请了,不如一起去看看,说不定她的天眼能帮上忙。 我们一想也是,就打了个出租车直奔江边,下车之后又走了一程,就看的秃山上多了许多人,还有重型挖掘机器停在那里。我们走近了,发现秃山山顶上围满了持枪的武警战士,一副结拜森严的样子,我们还没走到山脚下就被人呵斥住,说这里现在是警戒区,闲人不能靠近。 我们被赶到一边,老曾给佟教授打电话,过了几分钟,就有个武警战士出来接我们。 我们上到秃山上,山上到处都是来来往往的考古发掘工作人员和警戒的武警战士,挖土机还在持续的挖土,山顶上错错落落的搭了几顶帐篷,我远远的看到金刚墙位置已经挖开了一条巨大的梯型墓坑,一直深入到墓穴里面。 武警战士带我们进了最大的一顶帐篷,掀开帘子就看到佟教授一身工作服,头上戴顶安全帽跟工厂老工人似的正指导一帮年轻人做着什么。老曾小声告诉我说:“佟教授以前是历史、考古双博士学位毕业,在考古技术上面,也非常专业。” 佟教授抬眼见我们进来了,就交代了两句朝我们走过来,见了小雯佟教授不禁一愣,老曾对他偷偷说:“就是那个拥有无极天眼的女孩儿,她的眼睛能贯穿阴阳,是这世上最好用的天眼。” 佟教授目光如炬,多看了小雯几眼,笑呵呵的跟她握手,说:“现在都是后生可畏了,早些年我见到的高人都是上了岁数的,走路都喘气儿,没想到还有小姑娘你这样的高人,真让我这老头子大开眼界了。” 小雯不好意思的冲他微笑。 佟教授冲后面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招招手,说:“小康,帮我拿三套工作服给他们换上,你也准备一下,马上下墓地去。” 叫小康的年轻人答应一声,就去帐篷后面给我们拿了工作服和安全帽,告诉我们可以在后面临时隔出来的更衣间里换衣服。我们很快把衣服换好,佟教授就带着我们和助理康宇翔去往墓地。 明妃古墓在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已经挖出了一条巨大的墓道,一直延伸到古墓深处,里面黑洞洞的没有光亮,像是通向另一个可怕的世界。 我们进入古墓后,用安全帽上自带的头灯照明,古墓里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进驻了,正在做保护性发掘工作,墓穴里的一块墓砖、一块石头、一只瓷器他们都小心翼翼的挖出来,除土保存。 踏上古墓神道,我就想起那晚和老曾被明妃奇门遁阵困住的情景,现在想起来还一身冷汗。要不是机缘巧合让我学会了奇门遁阵,恐怕我跟老曾已经死在古墓里了,想想心里就发虚。 老曾问佟教授说:“老佟,你说明妃墓里又有发现,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发现什么了?” 佟教授沉声道:“其实说不上是发现,我们有名工作人员在墓里失踪了,武警战士在古墓里拉网式搜索了无数遍,都没找到那位工作人员,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就这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我猜测这古墓里一定另有乾坤,所以想找小大师来帮我找找那位失踪工作人员,另外也可以借此找出该工作人员失踪的原因。” 我一听就觉得十分不对,明妃墓内的奇门遁阵早在我得到明妃遁迹(鼠图)的时候,就已经破了,遁阵已破,怎么还会平白无故的有人失踪? 我们沿着神道一路走到头,佟教授说藏有明妃玉尸的墓室结构非常奇特,有一道特别重要的机关,他们不敢冒然开启,已经组织了专家开会研究开启墓室的方案,还没最终下定论,所以发掘古墓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还在酝酿当中。 神道沿线,已经架起了几盏高功率的探照灯,沿线陪葬坑里有不少工作人员在清理尸骨,我们一直走到神道尽头,就看到墓室依着山壁很突兀的立在那里。一盏功率奇高的探照灯对着墓室石门发出耀眼的白光,照的石室墙壁一片雪亮,石门两旁躬身而立的石人被光线一照,就能清楚的看到它们脸上的笑容,看起来特别狰狞诡异。 我们第一次进墓室,是用奇门遁甲之术开启石门,现在奇门遁阵已破,想必这石门肯定有别的机关把石门封死了。 佟教授说他们的考古专家对墓室石门做过研究,还用射线机器穿墙侦测过,石门已经封死了,不存在任何活动机关,所以他们只能采取暴力方式破开石室,现在讨论的就是哪种方案损失更小,但暴力打开墓室,损失是肯定有的。 佟教授的说法,彻底封死了我对石门可能的推测,想必当初设计墓室的人早就想好了,珍宝已失,便彻底合上石门,让墓主得到安息。 我们都站在墓室前,小雯突然走上前去,一直走到石门面前,把耳朵贴在落满灰尘的石头上,像是在听什么。 她这副怪异举动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佟教授的助理小康想上前去阻止她,却被佟教授阻止了。佟教授用眼神询问我,小雯到底在做什么,我也是无比茫然,只能对他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 小雯贴耳听了半天才回过头来,眼里全是惊慌失措,她对我们说:“我听见----里面有人在求救----” 我们三人脸色顿时就变了,佟教授的助理小康哪里见过这种世面,吓的脸色惨白,他跟我挨着,我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佟教授皱眉道:“你能听出他的口音吗?” 小雯点点头,道:“听出来了,是省城武汉话的口音,我还听出来他自称自己叫李亚芳----” 佟教授拍掌道:“没错,他就是我们失踪的工作人员,他的工作是清理陪葬坑里的骸骨,怎么莫名其妙进了封闭的墓室里去了,这还真怪了?” 我跟老曾听了两人对话,顿时就明白这事儿意味着什么了,我跑到小雯身边也把耳朵贴上去听,听了半天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心里狐疑,暗想难道小雯不但有无极天眼,还有奇特的耳朵不成,能听见我们听不到的东西? 佟教授冲助理小康道:“李亚芳失踪多久了?” 小康看了一眼手表,说:“从失踪到现在,满打满算刚好四个小时。” 佟教授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说:“墓室内为了保存墓主尸身,必定会是密闭结构,李亚芳在里面呆上四个小时已经将墓室里的空气消耗差不多了,再不救他出来,我们恐怕会损失一员大将,我也没办法向上面交代。你立刻给爆破组专家打电话,二十分钟之后开始爆破墓室,不能耽搁了。” 小康答应一声,就跑了出去,十分钟后就有武警战士进驻古墓,还带来了大量炸药一类的东西。我们跟佟教授出了古墓,在秃山山顶上呆了一会儿,佟教授不停的抽着香烟,眉头拧成一团,一脸的愁容。 二十分钟不到,我就听到古墓里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跟着就有武警战士跑出来告诉佟教授,爆破已经成功,墓室被成功打开了。 我们一听,立刻跟着佟教授进了古墓,神道尽头飘荡着昏黄的烟尘,前面都是灰蒙蒙的,借着强光探照灯的光芒,我们依旧看不清楚墓室的情况。我们戴上口罩跟武警战士钻进烟尘中,走到石门边上才发现他们采取的爆破方案并非炸开石门,而是在墓室石壁脚下一个特殊位置埋炸药,炸塌了墓室一角,开了一个不大的缺口,缺口里浓烟滚滚,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火药味。 我们鱼贯钻进墓室,就看到明妃棺椁莲花座上横躺着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穿的正是考古队灰黄色工作服,头戴安全帽,帽灯都还亮着。小康急忙跑上前去,把那人翻到正面,露出一张中年人的脸,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纪,微胖,戴着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像个学者,想来就是佟教授嘴里的考古工作人员李亚芳了。 我奇怪的是,墓室既然已经密封,考古队甚至用精密的设备勘探过墓室,没有发现任何可能的机关痕迹,这个工作人员又是怎么进墓室的? 小康摸了摸李亚芳的鼻息,失声道:“死了----” 佟教授也跑过去,蹲下去摸李亚芳的脉搏,脸色黑如死灰。他抬头对小雯说:“你刚才不是说听到他在墓室里说话吗,怎么眨眼功夫人就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小雯很尴尬的说:“我也不知道,我贴在石门上,真就听到他在叫救命了,我没有说谎话。” 佟教授长叹一口气,知道自己话说重了,李亚芳的死跟小雯没有任何关系。能找到李亚芳的尸体,还要感谢小雯的奇术呢。 佟教授招呼墓室外站岗的武警战士把李亚芳的尸体抬出去,我们围在明妃棺椁前,见透明金棺里,明妃玉尸静静躺着,明眸皓齿,肌肤雪白,就算死了几百年再来看,她依旧是活脱脱的一位大美人。无怪乎大家都认为刘楠是怪物,兴王对她还是那么着迷。 我们站在金棺前,都看呆了。 这时,就听到小雯极为惊悚的说:“我听到有个女人在跟我说话----”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7章 小雯失踪 在场所有人,包括我,都被小雯的这句话给吓懵了,墓室里就我们这几个,哪里还有别的女人? 我想,这古墓里那么多陪葬的下人,冤魂自然不少,墓室已破,很有可能是有鬼魂混了进来。我用最快的速度,给自己开了天眼,再环顾墓室四周,发现墓室里空空荡荡的,哪有半个鬼影子? 而小雯正盯着金棺里的明妃玉尸,静静的望着她的嘴唇,就真好像是已经死了几百年的明妃在跟她说话似的。 看着明妃玉尸苍白的脸和肌肤,我心里一阵发麻,暗想难道真是明妃的阴灵在跟小雯说话?小雯的无极天眼能够贯穿阴阳,看到所有阴邪之物,如果小雯能看见明妃,岂不是说明几百年来,明妃没有投胎转世,也没有魂飞魄散,而是以一种比鬼魂更高的状态存在着,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想不明白。 老曾把脸凑到小雯面前,满脸惊慌失措的表情,问小雯说:“小雯姑娘,你说说谁在跟你说话,这几百年的老墓,邪性的很,可不带开玩笑的,要出大乱子哦。” 小雯扭头看了我们一眼,她表情从未有过的古怪,好像对我们非常陌生,然后竖起中指对我们“嘘”了一声,压低嗓门说:“别打岔,我在跟明妃娘娘说话呢,打扰了娘娘,她老人家可是要生气的。” 我心里一麻,想果然猜对了,明妃的鬼魂在古墓里呆了几百年并没有变虚弱,看样子很有可能化成了阴灵,否则我的天眼不可能在她面前成了睁眼瞎。 小雯又对我说:“娘娘说她认识你,你学了她的奇门遁迹----” 我心里一阵发憷,知道小雯的话绝非假话,因为小雯完全不知道我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更别说我的奇门遁术士从哪里学来的,老曾这种人又不会乱说闲话,所以小雯知道这些,必然就是明妃亲口告诉她的。 我看到佟教授的助理小康已经吓的脸色惨白,神情都不对劲了,估计再撑下去,整个人就要崩溃了。佟教授让一个武警战士带他先出去。 佟教授试探着问小雯说:“你帮我问问明妃,我们动了她的玉尸,会有什么后果,成吗?” 我见佟教授也是吓的不行,估计他涉足考古这么多年,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惊悚的事吧。所以对墓主明妃有了敬畏之心。 小雯又回头看了明妃玉尸几分钟,对佟教授说:“娘娘说她的尸身遭人做了手脚,会在七七四十九日后尸变,化为厉煞,到时候会为祸人间,你们一定要想办法化解了她的煞,否则生灵涂炭她也没办法。” 我早知道明妃玉尸被省城的大人物做了手脚,没想到是为了化尸为煞。明妃是几百年的阴灵,她要真做了尸煞,恐怕刀剑子弹都奈何不了她,更别说我这种稀疏平常的风水先生了,到时候的确是地方一大祸害。 我真想不明白,省城那位所谓的大人物大费周章的化明妃玉尸为煞,到底有什么目的?据李半仙儿赠我的半本《青乌奇序》中记载,阴灵化的煞跟一般尸煞不同,凶猛又没有人性,成煞之后,连当初炼煞的人都控制不了它们。它们四处屠戮,就是一具杀人机器。 省城的大人物既然控制不了明妃化的煞,她炼出这种凶邪之物出来做什么呢,我想来想去难找到答案。 “那我们该如何破了她四十九天之后的尸煞呢,明妃总得告诉我们方法吧?”佟教授为难的说。 小雯面无表情的说:“娘娘也不知道方法,如果知道,她早就自己想办法化煞去了,也不用劳烦你们。[棉花糖]娘娘说,你们要是不能解她的煞,要不了多久,全都会死,一个不留,这是实话。并非娘娘想伤害你们,而是对她下毒手的人太过狠毒,化煞后她就会失去身体和灵魂的控制权,后果不堪设想。” “那……她知不知道是谁对她下的毒手,要解明妃玉尸的煞,找到当初替她下手的人,势必就能事半功倍了不是?”我知道下毒手的可能是省城大人物,却不知道大人物是谁,想如果明妃亲口说出来,我找不了这位大人物,看佟教授牛逼哄哄的样子,应该能起到一定作用。 小雯说:“娘娘知道是谁,那人是她的大仇人,可是她却不能说出来。” 我们不禁哑然,明妃都被人家折磨成什么样子了,现如今最重要的是破煞,不找到做手脚的人,又怎么去破这个煞呢?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妃死了几百年,她阴灵在这黑暗无比的墓室中呆久了,思维方式出问题了还是怎么的,怎么就转不过来这道弯弯呢。我深知尸煞的厉害,连二龙村的老李木匠和丁寡妇我都斗不过,更别说明妃这种百年老尸了,她要真成了煞,我在她面前就只有缚手待宰的份儿了。 我看小雯望着明妃过了十多分钟,突然不顾形象的趴在金棺透明棺盖上,像只老蛤蟆似的缓缓蠕动,直到她的身体跟明妃玉尸紧紧对在一起。我心中一颤,不知道小雯在搞什么鬼,就看到棺盖缓缓的移开了。 明妃玉尸的真颜,静静的展现在我们面前。 没了那层透明棺盖隔着,明妃玉尸的模样越发真实动人,她根本不像是具死尸,更别说死了数百年了。躺在我们面前的明妃,脸色虽然苍白,却异常的灵动,就像是睡着了似的,我们生怕在墓室里走动声音弄大了,会将她惊醒。 我在心里感叹,这个女人太美了,简直美到令人发憷。我这才十七岁呢,见到这么美的女尸,竟然也有些口干舌燥,只觉得满脸通红,不敢再看下去。 明妃金棺开了棺后,里面冒出一层雪白的雾气,也不知道这雾气是什么成分,细心的佟教授让我们都退后,不要沾上那层雾气。他又招呼外面的工作人员进来对玉尸做保护工作,到时候运到省城去邀请各方面专家来研究这具离奇的明妃玉尸,现在先把尸体保存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随着佟教授出了墓室,大家各怀心事,彼此都没说话,我脑子里也是一脑子的疑问,不知道事情接下去该如何演变。 直到出了古墓见到阳光的时候,我才赫然发现,我们这几个人里,怎么单单就少了小雯呢? 我记得我们离开墓室的时候,小雯还跟在我身后,怎么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 佟教授让小康和我再进去找找,是不是这丫头在古墓里又发现了别的东西,被吸引住了,忘了跟我们一起出来。 我们进古墓找了一圈儿,都没找到小雯,我一下子慌了。小雯打从进古墓开始,整个人就变得非常不正常,我心里暗想她不会在墓里遭了意外吧。古墓里工作人员虽多,可对小雯有兴趣的,是连我的天眼都看不见的阴灵,小雯的眼睛能贯穿阴阳,说不好就看到一些不该看的东西,因此被阴灵所害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我们找巡逻的武警战士打听,有人说看到她跟一位有军衔的武警军官一起出去了,至于那军官是谁,他们也不知道。 我们出了古墓,佟教授还在帐篷里等我们,见我们进来了,就问我们找到小雯没? 助理小康把经过说给佟教授听,还描述了跟小雯一起离开的军官相貌和军衔特征,佟教授给驻地武警负责人去了个电话,得到的回复是他们队伍里这回没这种级别军衔的军官过来,一起过来的军官负责人肯定认识,不过根据他们描述的情况来看,他们部队没有这个人。 佟教授对我们转述完情况,我顿时就明白了,小雯被假冒武警的人给绑走了。 这人能闯入戒备森严的古墓发掘现场,在现场来去自如如履平地,可见绝对不是简单人。佟教授第一个就想到明妃玉尸的安全,又召集驻地戒严的警察武警来开会,商量改善安全问题,并要求警察机关全城寻找小雯的去向。 佟教授忙的厉害,我跟老曾缩到另一座空置的小帐篷里琢磨事情。 老曾眉头拧到了一起,突然说:“小大师,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嗯?” “那冒充武警军官的人能轻而易举的把小雯一个大活人带走,他要是想弄走明妃玉尸,也是手到擒来的事,可他没这么干,而是选择了小雯,你想这说明什么问题?” 我一愣,随口道:“你是说,小雯比明妃玉尸更有价值?” 老曾说:“你还记得小雯只有7岁的记忆吧,这件事非常古怪,更可怕的是小雯有无极天眼,佟教授的资料显示,明妃刘楠的女儿永福公主朱福如也有这样一双眼睛,而朱福如死的时候,恰巧只有七岁。” 我心里一震,不可思议的看着老曾,老曾满脸通红,强压着内心激动的情绪,说:“我怀疑小雯就是明妃的永福公主,也就是明世宗钦封的幽冥公主你信不信?”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8章 江心奇阵 我听老曾这么说,也吓了一跳,老曾这么推测小雯还真值得怀疑,不过他忘了一点最重要的,永福公主朱福如已经死了几百年了,能保存尸体不腐已经很不容易了,要说复活,根本就不可能。 老曾说:“我听你说过你们胡老师是尸体还阳的,既然胡老师能还阳,大明永福公主为什么不能?” 我想我得跟老曾科普一下还阳的问题,其实还阳是一项非常困难的阴阳术数,要还阳的尸体需要满足许多条件,一般而言,死者的死亡时间还不能超过一个月,过了一个月,生魂就已经失去了人气,很难滋养了。 替死者还阳的风水师还要对死者生辰八字,如果八字太弱的,也很难还阳。 大明永福公主已经死了几百年,连明妃刘楠的魂魄都化成阴灵,就别说永福公主的魂魄成什么样儿了,她已经距生魂很远,要想还阳,完全是不可能的。 我给老曾解释半天,老曾死拗着坚信永福公主一定就是小雯,小雯绝对有问题。见我不相信,老曾又说:“你想想那个送小雯给她舅妈养的老季,这老头子肯定有问题,这么可爱的孩子,还附带一笔丰厚的退休工资白送给人家,天下有这么傻的人吗,他这么做,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说到老季的问题,这人托养小雯的目的的确非常可疑,老曾说:“我猜这个老季就是想找个实在人家把小雯养大,养到一定程度,才能为他所用,你觉得是不是?” “为他所用?” 我脑子被老曾这句话彻底打开了,心里一动,就想到无极天眼是年岁越长越厉害的,而且拥有无极天眼的人必须心静,心思太过复杂的人,天眼发挥出来的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如果从这个方向来想,就不难理解老季为什么要找小雯她舅妈了。小雯她舅妈是实实在在的老实人,在工厂工作了大半辈子,听厂长说,她都没跟人红过脸,交代给她的事情,她都踏踏实实的做好,即使工作安排不合理,她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这样看来,小雯舅妈家的环境应该是特别和睦的那种,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小雯,自然就容易心静。s。好看在线>我突然一阵毛骨悚然,我越往深处想,就越觉得小雯的一切,都在这个叫老季的人掌控之中,她就像是被人为制造出来似的,每走一步都被人精准的算计。 这个老季很有问题,我甚至猜测,带走小雯的武警军官,是不是也跟老季有某种联系,而这个老季又会是什么来头? “我觉得小雯一定是老季手里一张非常厉害的王牌,小雯在她舅妈家生活了这么多年,老季肯定不放心小雯,天灾人祸谁说的好呢,他一定会派人监视小雯,所以咱们要再找到她,还要从她舅妈家下手,你说是不是?”老曾凝神说道。 我觉得老曾的意见很有道理,目前小雯舅妈家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我跟老曾当下换下工作服,跟佟教授打了个招呼,就下了秃山。我们翻过江堤走到沿江大道上,等车的时候,过来了一个老乞丐,那乞丐不知道是不是看我长相老实,像个学生,所以拽着我不放,我们心里有事,十万火急,哪有心思伺候这乞丐? 老曾烦躁的扔了他十块钱,这时的士过来了,老乞丐突然掰开我的手,往我手里塞了什么东西,我扭头去看他,就看到一张特别熟悉的脸,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老曾先上了出租车,在车里催我,救小雯要紧,我也顾不上乱想了,也一头钻进车里,汽车启动后,我探头朝外望去,就看到老乞丐渐行渐远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 我打开手里的纸团,摊开一看,里面歪歪斜斜写了一行字:小雯在江心船上,速速救她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顿时呆了,突然想起来这老乞丐就是我从陆左家出来的时候遇到的同一个乞丐,他当时建议我们去二龙村寻求解开张蕾蕾脖子上的索命红绳,我们在二龙村虽然遇到许多可怕怪异的事情,但索命的确是解了,这都得益于老乞丐的帮忙。 从二龙村回来之后,我一度想在济城再找到这位神秘的乞丐,走遍了整个济城,却再没见到老乞丐的踪迹。 老乞丐指点我们去二龙村寻找接绳之法的时候,我就怀疑他怎么知道张蕾蕾身上有索命红绳,更知道索命红绳的解法。 这次假武警军官偷偷带走小雯的事,在警察系统内部,都是很高机密的事情,这老乞丐又是如何知道的?更可怕的是,他甚至知道小雯的藏身地点,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我想不明白。 寻找小雯的事情现在正十万火急,我也管不了那么多疑惑了,立刻给佟教授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小雯很有可能被劫持到江心一条船上,让他想办法让警察上船找。 佟教授问我怎么得到线索的,现在整个济城公安部门都束手无策,我是怎么知道小雯在江心船上的? 我只能说现在不方便说,最重要的是立刻调集大量人手封锁江面寻找小雯下落,绑匪可能想从水路离开济城。佟教授答应了,说立刻向公安部门申请。 小雯的下落已经找到,我们也不必再去小雯舅妈家了,出租车又打了个圈儿绕到江堤附近,我和老曾下车了直往码头方向赶。以佟教授的高办事效率,恐怕要不了多久大量警察就会出现在码头搜索过往船只了。 我们走到码头的时候,码头附近已经停了十多辆警车了,整个码头客运站都遭到封锁,我们只好在休息室等消息。 我们在休息室坐了半个小时,警车依旧没有离开的趋势,甚至还不断的增加中,我想坏了,难道老乞丐给的情报有误,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藏小雯的江心船只? 老曾坐不住了,给佟教授打了个电话,佟教授正焦躁的说:“你们在哪里呢,我正要找你们,干警在江心发现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江心有一队船只,轮船木船都有,他们的汽艇想靠过去,却怎么靠都发现靠近不了,像陷入迷阵中一样,你们快过来看看,看是否有什么破解之法。” 老曾告诉他我们位置,很快就有人来找我们,送我们上了一条警备快艇,佟教授也在艇上。汽艇加速疾驰,很快我就看到江面上,的确横七竖八的排了一堆船只,乱七八糟的什么船都有,大概十七八条左右。这些船只横亘在江面上,看着混乱,其实错落有致,我们的快艇试图靠近船只群,却发现怎么开都不对,一眨眼就穿到另外一头去了。 驾驶快艇的水上警察说:“我开了二十多年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事,就那么近的距离,怎么一眨眼就滑到另一个方向去了呢?” 佟教授问我说:“晓天,看出些门道来了没?” 我让快艇围着船只方阵转了一圈儿,的确看出其中隐含易理,是座阵法不会错的。我拿罗盘根据阵法布局排出方位,又反推布阵时辰,以心中易理排出这阵的布局之秘,眼前顿时豁然开朗了。 我让驾驶快艇的警察按我指的方向走,先后挪了十八个方位,不知不觉中就进了在江面上散开的船只方阵中了。 那位上了年纪的老警察大开眼界,冲我直竖拇指,说想不到咱们济城还有高人,年纪还这么小,今天真是大开眼戒了。以前济城有名的风水先生是杨家的杨二先生,可惜杨二先生早就退隐了,小伙子你有这种本事,估计以后前途会超过杨二先生也说不定。 想不到在这江心船上,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警察还记得我爷爷,记得我们杨家,我心里一阵感动。 我对警察说,我就是杨家后人,我爷爷是杨二先生。 那老警察顿时对我肃然起敬,我再次感受到了风水奇术带给我不一样的感觉,原来只要有真本事,风水先生在常人眼里,并非只是忽悠人的骗子。 我又按排盘定位的方式,推出这座怪阵的十八个方位,快艇停在第十八个方位上的时候,我心里一动,奇阵的针眼儿豁然就在眼前了。原来这方阵中间停的,是一条破烂的渔船,警察把快艇停稳了,就有几个警察持枪跳上渔船。 我们都盯着渔船心里砰砰乱跳,不知道小雯是不是真就藏在这条渔船里面,就在我们焦虑万分的时刻,突然看到一个黑影跳进长江里,警察钻出渔船朝水里开了几枪,都打了空。 跟着就看到有个警察扛着小雯出了船舱,看她的样子,似乎陷入了昏迷。 我却捉摸着,那个速度极快的白影,很像是赵家大公子赵廷如呀?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29章 玉尸勾魂 警察把小雯背上快艇,我们都围了过来,为首的警察说小雯只是昏迷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s。好看在线>他们登上渔船的时候,看到里面坐了一位一身雪白长衫的年轻人正用一面奇怪的镜子对着小雯照,边上年轻一些的警察插嘴说:“是面青铜镜,我一登船就看见了,镜子上还长了许多铜锈,看起来非常古旧,这姑娘都昏迷了,也不知道他在给她照什么?” 佟教授惊讶道:“你们看见那白衣年轻人的样貌没有,要是见到了,还可以做个画像拼图。” 年轻警察郁闷的摇头,说:“我们上船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给那姑娘照镜子,他听见动静也回头,扭头就朝船头跑。我就大喊一声‘警察----站住----’,没想到那人速度非常快,眨眼功夫就跳水里去了。” 佟教授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自言自语着:“铜镜----青铜镜----” 警察清理了渔船,没发现任何线索,我们这边就开快艇回了码头,警方继续留下来侦查情况,那个神似赵廷如的年轻人跳水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们担心小雯,把她送回医院做了检查,检查结果是小雯受钝器击伤脑补导致昏迷,打击并不严重,也不需要住院治疗,休息一下自己就会醒过来。 小雯现在昏睡不醒,再加上才跟她舅妈(养母)闹了一场,我们这么送她回去不合适,我跟老曾琢磨着送她回老曾家里休息,等她醒过来我们再做安排,向她仔细打听失踪的全过程,说不定会有所发现。 我们的想法遭到佟教授的反对,教授认为绑架小雯的人在戒备森严的古墓发掘现场尚且能绑走小雯,把她留在老曾家里,别说小雯的安全得不到保障,我和老曾都有可能反受其害。我们一想也是这个理,便听从佟教授的安排,把小雯暂时安排在一个秘密地方,有专人保障她的安全,等她醒过来之后,失踪后的事。 佟教授安排好了小雯,又极力邀请我们这段时间跟他住在明妃古墓发掘现场,我想明妃玉尸都被挖出来了,剩下的那些东西该是他们这些专业人员倒腾的,什么给瓶瓶罐罐扫灰除尘,鉴定年代等等麻烦事儿,我们又做不了,于是就拒绝了佟教授的邀请。 佟教授不肯死心,说我们不住坟地也行,可以呆县文物局。明妃玉尸现在就保存在县文物局,正在做出土后的保护工作,另外省城那边也在安排交接的事,玉尸还要在县文物局呆上几天。最近几天他总觉得心神不宁,好在小雯平安找到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明妃玉尸的安全问题,武警公安只能保障人的因素,可要是这玉尸再出点别的问题,没我们在就麻烦了。 我明白佟教授的意思,也不好再拒绝了,只好跟老曾去了县文物局。 我们县城文物局是个清水衙门,据说全局职工加起来不到二十个人,日子过的特别寒酸,整天工作都没正经事可干。这回突然出了个明妃玉尸古墓,可把整个文物局忙坏了,文物局全体工作人员为了这座古墓的发掘工作,一度通宵加班工作。 文物局爷不亲娘不爱的,办公地点位于济城最偏郊区的地方,在文物局上班要坐公交车还得走十几分钟的路。整个大院子四周都是荒草,隔了不远处就是化工厂,工厂烟囱里一年四季冒黄烟,不知道这毒烟吸进肚子里,会不会把活人给毒死。 更奇葩的是,距离文物局大院不到半里地的地方,就是我们济城最有名的地方了,一座叫周家大山的并不高大的山。周家大山之所以有名,就在于山脚下便是我们济城的火葬场,家家户户死了人,都要送到周家大山来烧成一堆骨灰抱回去。 我们县城文物局得天独厚的环境条件,造成了在这里上班的人,都显得比较奇怪。局里大多数是年老体弱等混退休工资的老人,剩下几个年轻人,一个是个跛子,另外一个说话有点口吃,还有两个二十出头相貌长的实在不敢恭维的姑娘。 这跛子和口吃就是我和老曾在文物局里的搭档。 别看这两人外形奇特,他们其实都是考古专业出身,毕业后考上公务员被分配进了文物局。 明妃玉尸就放在文物局一座老旧的楼里,这座楼主要是用来存放一些古迹资料的,现在被佟教授的考古队整栋楼都给征用了,楼里布置了许多警察武警把守,又封锁了旧楼的一层作为存放明妃玉尸的地方。 玉尸被放在一座最大的房间里,这房间大概有学校教室那么大,里面装了一间钢化玻璃的房子,据说那玻璃能防弹,进出都要指纹识别,非常厉害。考古队在整理明妃玉尸的时候,发现明妃睡的金棺有防腐的奇效,他们就把尸体和金棺一起运进了防弹玻璃房里。 我和老曾住的房间在存放玉尸的房间隔壁,玻璃房里有任何动静,我们都可以第一时间赶过去。 我们被安顿好后,特意跑到玻璃房外看考古队的工作人员处理明妃玉尸,县文物局的跛脚和口吃两位同志级别太低,只能跟在工作人员身边打下手,我们看了半天,觉得处理尸体的工作真是无味,就和老曾溜了出去,回到我们自己房间里。 我们休息的房间非常破旧,墙上斑驳不堪,里面摆了一张双层钢架单人床,其他家具就剩一张异常破旧的桌子了几张凳子了。 我今天累的够呛,一进房间就瘫在床上,老曾也累的不行,爬我上铺睡觉去了。我睡了一会儿就被心事烦醒,脑中全是赵廷如的身影,暗想要是渔船上那人真是赵廷如,是否就意味着赵廷如和老季是一伙儿的? 据我所知,赵廷如效命于省城某位大人物,这么说起来,老季和赵廷如都是在为大人物做事,那在背后操控小雯的人,也就是那位省城大人物了。 八十多年前,赵廷如的爷爷赵老太爷受大人物的指派盗了明妃古墓,挖出永福公主的尸体,却不取明妃玉尸,永福公主朱福如的尸身去向,成了谜案。八十多年后,大人物的属下再次出现,如果能证明老季就是大人物麾下的人,那小雯与大明永福公主就有牵扯不开的关系了。 我想的头疼,实在不敢继续想小雯和百年老尸永福公主的联系,越想越心寒。小雯这么漂亮善良的姑娘,要真是这具老尸所化,我打心眼儿的接受不了。 我胡思乱想了一阵,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天昏地暗,等我朦朦胧胧中醒过来的的时候就发现天黑了。我躺在床上,睡意依旧浓烈,翻了个身想继续睡觉,就听到门响了一声。 我顿时就吓醒了,文物局的这栋大楼里,藏的都是古尸一类的东西,根本就不是给人住的,里面多少有不干净的东西。我强打起精神给自己开了天眼,眼前顿时有一定能见度,我发现门那边空空如也,我就纳闷了,刚才明明听到一声轻响,怎么会是空的呢? 我爬起来去上铺推老曾,手伸过去却摸了个空,这可把我吓坏了,揭开床单一看,发现老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知去向了。我再琢磨刚才的声音,很像是有人轻手轻脚的把门给关上了。 我急忙跑出门去,先就想到去隔壁存放明妃玉尸的玻璃房里看看,按照文物局的安排,这个时间点工作人员早就下班了,房间里就留下跛脚和口吃看守,房间里装了报警器,一触动开关下面值守的武警就会冲上来。 我偷偷溜进偌大的存尸房,心想老曾这厮不会半夜尿尿去了吧,出门关门还这么轻,做贼吗? 存尸房里机器黑暗,只有中间玻璃房里有一盏昏黄的灯,我抹黑走到玻璃房附近,突然手上一紧,被人抓着拖到一边,吓的我差点儿惊叫起来。跟着就听到老曾小声说:“别出声,这存尸房里有问题。” 老曾这句话让我心里阴森森的,这栋老房子常年停放古尸,阴气特别重,这大半夜的被老曾这么一衬托,我心里就毛毛的很不舒服。 我说老曾你别看我胆儿小吓我,我还年轻,吓坏了你赔我啊? 老曾低声道:“难道你没发现存尸房的灯熄了吗,值夜的跛脚和口吃都不见了,按照规定,应该保证房间灯光24小时通亮,这两人也要24小时不离岗的,可他们却消失了。” 老曾说到消失的时候,特别压低语气,我心里一沉,暗想不好,难道明妃玉尸已经诈尸,跛脚和口吃已经被她给弄死了? 我和老曾急忙溜到玻璃房子边上,就看到明妃玉尸躺在透明金棺里,依旧保持沉睡的模样,就算是出土了,她的容颜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美艳的让人心动。 我见玉尸没变化,这才放了心,心想整栋楼都封锁了,楼下全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官兵,再加上老楼构造奇特,就算厉害如赵廷如这样的人,他插翅也难飞进来。所以跛脚和口吃二位,应该是找没人角落开小差去了,我们没必要一惊一乍的。 我刚想和老曾回去继续睡个回笼觉,就看到跛脚和口吃从黑暗中走来,两人一直走到玻璃房子边上,我见这两人脸色不对,好像是刚大吵了一架似的。 跛脚走到靠近明妃玉尸的玻璃这边,朝金棺里看了一眼,脸上顿时流露出猥亵的表情,口水都快滴出来了。 口吃跑过去对跛脚说:“老跛你听我一句劝,你要真这么做,是违反单位规定的,领导知道了----可----可----要处罚咱们。这事儿要闹大----大----了,说不定咱俩的公----公----职都难保,你说是不是?” 跛脚完全没听见口吃的话似的,望着明妃绝美的容貌,哈喇子流了一身,我心想这跛脚真猥琐,明妃玉尸的确是漂亮,也不至于让你馋成这样吧,人家可是死了几百年的老尸,这货口味可真够重的。 跛脚拿袖子擦了一把哈喇子,就走到玻璃房大门处,拿手指打了指纹,玻璃门缓缓的打开了。跛脚跟吃了春药似的飞速钻进玻璃房,口吃紧张的跟进去想拖住他,却被他甩了个蹶子,口吃一屁股坐地上,玻璃门缓缓的关上了。 我看的心跳加速,内心深处隐隐知道后面可能发生什么,但又不敢确定。心想跛脚身为一个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不至于做出这种下作事吧? 口吃爬起来的时候,跛脚已经趴在透明金棺上,像看恋人一样痴痴的望着棺材里的明妃玉尸,整个人都发起抖来。我暗想这样可不行,得找机会阻止跛脚,这跛脚见了明妃真容,跟疯了一样,太吓人了,难保他不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口吃跑过去抱住跛脚,就要拖他出去,跛脚死命的挣扎,两人扭成一团。我才明白过来,这两人吵架,多半就是为了这回事。按规定,如非必要,值班的跛脚和口吃是不能进玻璃房间的,更别说近距离接触明妃玉尸了,佟教授跟省里文物局的领导白天三令五申过这个问题,这才过了多久,两人就将规定抛诸脑后了。 两人扭打起来,跛脚把口吃按在金棺上,一顿狠揍,两人打架实在无聊,我看了几眼就懒得再看了。转而去看金棺里的玉尸,我一眼瞟过去,赫然看到明妃刘楠闭上的双眼突然睁开了,她朝口吃看了一眼。 我吓的魂都要飞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明妃的眼睛又是闭上的,根本没睁开的迹象,我刚才看到的惊人一幕,竟然像是幻觉。 我想也许是精神太紧张了导致看走了眼,我又不放心的把玉尸再看了一次,确定玉尸依旧没动静,这才放了心。 我听到老曾“咦”了一声,不禁奇怪,悄声问他说:“怎么?你又有新发现了?” 老曾说:“你看口吃,他好像不对劲了!” 我定睛一看,就看到口吃趴在金棺上口水直流,一双眼睛闪烁着淫光,我顿时就吓懵了。明妃玉尸金棺的透明棺盖缓缓移动,随着棺盖的移开,明妃刘楠的真颜也更加真实的显露出来,跛脚和口吃望着光彩照人的明妃,激动的浑身颤抖,面红耳赤,眼里流露出怪异的光彩,我和老曾都吓呆了。 老曾低声道:“不好----” 说着就冲出黑暗,去撞防弹玻璃门,我也跑过去撞,撞了两下,我浑身骨头都快撞碎了,那防弹玻璃门却纹丝不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们在外面的激动举动丝毫没影响里面的跛脚和口吃,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手忙脚乱剥光明妃刘楠的衣服,跟着自己也很快脱光。跛脚把明妃刘楠的酮体抱到桌子上,刘楠那晶莹如玉的身体,静静的展露在我们面前,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她浑身似乎有一层洁白的光芒在闪动,高高耸起的胸膛更是刺激的跛脚和口吃发起狂来。 两人几乎是同时扑向玉尸,用尽动物的本能对明妃的尸体进行蹂躏,看着两人疯狂的动作,我和老曾都吓呆了。老曾喃喃道:“有问题----肯定有问题----这不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就在口吃和跛脚操弄明妃裸体的同时,我突然发现明妃的眼睛又睁开了,这次我看的仔细,明妃漂亮的眸子缓缓睁开,看着跛脚和口吃笨拙而丑态百出的痴弄着自己的身体,她脸色显出两抹淡淡的红晕。 我惊讶不已,暗想这明妃刘楠的阴灵要真见到自己完美的身体被这两个人如此做虐,又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难道明妃所谓的化煞已经提前来了? 这时,跛脚和口吃上下挪动的身体突然一滞,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骑在明妃玉尸身上的跛脚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就趴在了玉尸身上。而跪在玉尸身前的口吃,眼珠子一阵泛白,嘴里流出黑绿色的液体,整个人就僵在那里,片刻之后,口吃的身体也栽在玉尸身上,就这么死去了。 我和老曾吓的魂飞魄散,连话都说不清楚,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我突然发现明妃刘楠的头朝我们这边扭了一下,她美艳的脸上,崭露出一抹美丽至极的笑容,那笑容简直能让世界上任何一个男人沉醉,让任何一个男人为她疯狂,甚至为她去死都不在乎。 刘楠漂亮的眸子停留在我身上,朝我风情万种的看了一眼,我只觉得浑身燥热,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整个人都懵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0章 张蕾蕾的警告 明妃玉尸推开趴身上的跛脚和口吃,在工作台上缓缓坐起来,然后扭头朝我们看了看。不知道为什么,玉尸眼神跟我一对上,我浑身都要烧起来的似的,一股热血上冲脑门,下冲丹田,体内几种力量野兽一样撕扯,扯的我整个人都要碎了。 昏黄灯光打在明妃玉尸身上,她雪白晶莹的肌肤犹如镀了一层金色,光芒在她身上缓缓流动,她光洁的身体犹如一尊完美的雕塑。明妃戴的“八门遁珠”凤冠已经被取走,她柔滑的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高耸的胸部,整个身体以一副欲拒还迎的姿态呈现在我们面前,我看到老曾趴在玻璃门上,狠不能把身体镶嵌进去,这样才能把明妃的身体看的更加仔细。 明妃玉尸就这么跟我们对视着,我体内的欲火越烧越炽烈,只狠不能立刻砸开阻隔我们的防弹玻璃门,就在我焦虑万分之际,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本能的去掏电话。目光一挪开玉尸,我整个人就如泼了一身冰水一样,就冷静了下来。 我看手机上来电号码非常陌生,就犹豫这大半夜给我打电话的到底是什么人。不知道是不是受这恐怖氛围影响,我对这个陌生号码有了恐惧心理,迟疑着不敢去接,就好像电话另一头给我打电话的人并不是人一样。 老曾趴在玻璃门上,像条老蛇一样扭来扭曲,嘴里口水直流,眼里尽是贪婪的淫光,我吓坏了,想去拖老曾,老曾不认识我似的,兀自用身体撞防弹玻璃门。 我一时拉不开老曾,就按下接听键,空旷的存尸房里,顿时变得极为安静,安静到我能听见老曾嘴里发出的“呵----呵----”喘气声。 接通电话后,电话里传来的是嘈杂过电的声音,我“喂喂”了好几声,另一头一直没反应,我吓坏了,以为手机信号问题,在黑暗中走来走去,电话里依旧只有嘈杂的声音,却始终没人说话。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电话无声无息的挂断了。 再看老曾,他趴在玻璃门上,不时以身体撞防弹门,撞的嘭嘭乱响,哈喇子流了老曾一身。 再这样下去,就算玻璃门结实,老曾不能进去遭玉尸祸害,光他撞击玻璃门的力度,就足以拆散他那身老骨头。我也顾不上那离奇电话了,从背后拖住老曾把他往后拖,老曾的力气出奇的大,他挣扎两下,就从我怀里挣脱了,发疯一样拍打着防弹玻璃门。 这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明妃玉尸一双纤纤玉腿垂到地上,她整个人就站了起来,朝着玻璃门的方向,一步一步缓缓的走过来。这时,玉尸完整的身体便暴露在我们面前,她光洁纤细的长腿犹如踩高跷一样,一直走到玻璃门边上,我感到老曾的眼睛,已经死死黏在明妃身上了。 明妃把脸贴在玻璃门上,与老曾紧紧贴在一起,我看到她脸色展露出邪性而美艳的笑容,眼神里全是勾魂的笑意,老曾嘴里“呵----呵----”怪声越发剧烈,眼珠子一片赤红,充血的厉害。 我全慌了神,再这么下去,老曾就活不长了。他都这个岁数了,难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可我又拖不开他。 我发现只要跟明妃眼神一对上,我的意识立刻就乱了,完全不能控制住自己。只要一摆脱玉尸的眼神,我就变得轻松许多,对玉尸的迷恋也没有那么可怕,我顿时就明白个中机巧了。 我拖不动老曾,可把他头扭过来还是能办到的。 老曾正眼睛不离玉尸的身体,眼珠子在玉尸下体滴溜溜的乱转,就他这副形象,彻底打乱了我对老曾儒雅学者的印象,心想这玉尸妖术真是祸害人,要不是这个陌生电话救了我,我现在肯定就跟老曾一个样子了,想想就恶心。 我顾不了那么多了,冲过去双手抱住老曾的脑袋,用力一掰扯,老曾的头立刻就被扭偏了,他的目光终于脱离了玉尸。我能明显感觉到老曾浑身一阵颤抖,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珠里的充血正在退去,看起来神智清醒不少。 老曾见我这副样子,问道:“小大师,你这是?” 我怕老曾回头又被玉尸蛊惑,急忙拖着他往外跑,边跑边道:“别问了,咱们出去再说,这房子里有古怪,你就跟着我走,千万别回头记住了吗?” 老曾唯唯诺诺的答应了,我拖着他快速冲出存尸房,一路跑回我们自己的房间,反锁死了房门才停下来。 老曾一屁股坐我床铺上,说:“跛脚和口吃两混小子把明妃玉尸给办了,现在好了,这种百年老尸哪是能随便碰的,现在好了,这两人三十岁都不到,就把小命丢玉尸身上了,还落下个坏名头。” 我没好气的说:“老曾你也没好哪儿去,要不是你进不了玻璃门,你现在也跟他俩一样,横死在玉尸身上了。” 老曾一惊,就呆了。 我把他被玉尸勾引的经过特别详细的描述了一遍,老曾完全吓住了,一个劲儿的狡辩说他老曾活了六十了,这辈子女人见过不少,都是矜持有理的,断然不会对一具百年老尸做出这么下贱出格的举动,还怀疑我是不是被吓懵了思维出现絮乱。 我一听就怒了,骂道:“不信呢,看你胸前衣服上的哈喇子,要不要去做个化验,看是你的还是我的?” 老曾低头看到胸前湿了一大块,跟跛脚当时情景一下,脸上就僵了,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我们相对呆坐了半天,我冷静下来对老曾说:“跛脚和口吃能做出这种行为,不能怪他们,他们受到玉尸的蛊惑,迷失了心智才做出这种出格事。他们死在玉尸身上,是受玉尸所害,并不是人品有问题,如果我们能打开那道防弹玻璃门,我们的结局也会跟跛脚和口吃一样。” “你说,明妃玉尸诈尸了?” 我摇了摇头,道:“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诈尸,如果真成了尸煞,她的动作会敏捷无比,而不会像现在这样笨拙缓慢。我们在古墓墓室里,小雯听到明妃的阴灵告诉她,她的尸身被人做了手脚,在七七四十九日后会化煞,现在距化煞之日还早,明妃现在应该还不是尸煞,而是别的什么。” “她不是尸煞,怎么会活过来,还用妖术勾人,那她到底是什么?” 我白了老曾一眼,道:“我要真知道,就不会这么犯愁了,好在有防弹玻璃房困住她,让她不至于出来害人。” 老曾说:“既然我们商量不出来玉尸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存尸房里值班的两人又都死了,我们得赶紧向上面报告处理好善后工作。” 我答应了,老曾就给佟教授和楼下负责安保的工作人员打电话,而我则琢磨着救了我一命的神秘电话,我回拨了过去,电话那头居然接通了,而我竟然听到了张蕾蕾的声音。 我心里一颤,眼泪就滚了出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跟张蕾蕾分开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里,我马不停蹄的忙各种神秘离奇的事情,被推着超前走,甚至没时间冷静下来多想想张蕾蕾。可是在内心深处,我一直记挂着她,一直想再见她,可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我依旧不能见到她。 打她电话一直关机,去学校张蕾蕾根本就没去过学校,去她家找她,张家豪宅早变成一座空房子了。 我的女朋友甚至没来得及跟我说分手,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我跟她过去的甜蜜回忆,不真实的就仿佛幻觉。 张蕾蕾在电话里声音格外冰冷,她说:“从现在起,你锁死你的房门,无论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一定不要出门,否则,你会死你知道吗?” 我听得心里冷飕飕的,追问道:“我现在呆的地方很安全,整栋楼里有无数荷枪实弹的警察护卫,我能有什么危险?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张蕾蕾道:“不信么,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听外面动静,你就知道了。” 我照着张蕾蕾的要求贴在铁门上听外面,就听到一声特别凄厉的尖叫,随后就是一声特别凄厉绝望的惨叫声。 尖叫声在这黑铁似的夜里传开,听在我耳朵里,却冷到我心里,我心里一阵哆嗦,突然有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恐惧席卷全身。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张蕾蕾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我的所有行为,都是在张蕾蕾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我不敢想象。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1章 神秘劫案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后,门外陷入巨大的沉静之中,恐惧过后的平静让人越发抓狂,我很想出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想起张蕾蕾绝非开玩笑的告诫,我又冷静下来,内心在是否出去之中挣扎煎熬,生不如死。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就听到外面放鞭炮一样的开枪声和轰隆隆跑步的声音,我知道肯定是下面的警察上来了,心想难道明妃玉尸从玻璃房里跑出来了,否则不可能引发这么密集的枪声。 这个猜测几乎没有可能,我深知防弹玻璃房的坚固,子弹都打不穿,玉尸就算真了煞,在里面也只能做困兽,根本不可能逃出来。退一万步说,就算她真巧妙逃了出来,也难抵挡子弹的威力,更别说这么密集的子弹射击。 外面枪声响了足有半个小时才渐渐停息下来,混战中,我和老曾两人手无寸铁,再加上敌我情况不明,的确不太适合出去。从枪响开始,房间里的点灯就被掐灭了,我和老曾呆在黑暗当中束手无策,只能根据外面的声音来判断情况。 老曾给佟教授打电话,教授也说不清楚文物局的情况,只知道出事儿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情,连现场的人都说不清楚。 枪声过后,我和老曾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开了房门,外面飘进来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整栋楼的电都断了,我们只能用手电筒照明,就看到长廊从这头到那头,横七竖八躺了许多我们这边的人,血流的满地都是,斑驳的墙壁上,溅了许多血迹。 我和老曾都是最普通不过的小市民,街头砍人都能吓个半死,更别说见到这满地尸体,顿时就吓懵了。我们趟过满地血水,尽可能不让自己沾上,可这血水太多了,我们根本插不进去脚。 我们的目光扫过一具具尸体,这些死尸身上都是枪眼子,多的都有七八处了,流一身的血。我顿时傻眼了,现场的事实跟我的猜测背道而驰,我以为是明妃玉尸逃出了防弹玻璃房,没想到这里发生的竟是双方枪战,还死了这么多人,这么说难道是有人持枪来劫明妃玉尸不成? 我和老曾冲进存尸房,跑到防盗玻璃房前一看,只见玻璃门大开,明妃金棺还在那里,现场一片狼藉,跛脚和口吃的尸体躺在工作台上,死状凄惨,明妃玉尸却已经不知去向了。老曾道:“果然是劫尸,这帮人来头这么大,竟然胆敢跟武警部队对拼,估计跟绑架小雯的是同一帮人。” 我心里已经坐实了劫明妃玉尸的,就是省城那位大人物,否则一般黑社会都不会闹出这么大阵仗吧? 弄明白了是劫尸,我又联想到张蕾蕾在电话里一再告诫我,一定不要开门出去,否则会有性命危险原来并不是指点明妃玉尸的危害,而是外面发生激烈枪战,我出门就很有可能会遭遇流弹。 想到这里,我就懵了,尽管我打心眼儿的不想承认,但我的确就想到对这次劫尸,张蕾蕾可能就是知情者。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精确的未卜先知,就算占卜了,也只能卜算到一个大概,而非这种具体的事件。 我立刻就想到,张蕾蕾可能早就在监视文物局的这栋旧楼,甚至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摄像头、高倍望远镜下,用这些设备观察到我们的举动是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其实并不是张蕾蕾有多强大厉害,只是我们处在她的高科技监控下而已。 想到这里,我对张蕾蕾的去向就更加疑惑。自从打开了她爸妈卧室的秘门,看到里面供的遗像,她的生活开始巨变,一夜之间,我们便已经形同路人。 从此以后,我们也没再见过面。 想到再次见面,我竟然怀疑张蕾蕾跟我的仇人在一起,先不说张蕾蕾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她为什么会阴差阳错跟盗尸的犯罪团伙在一起,就是个天大的疑问。 我在心里做了无数种假设,张蕾蕾也是被胁迫的,如果她真被胁迫,就不可能给我打这个救命电话了,这么说来,其实她是自愿跟这帮人一起劫尸的。我越想越气,也越想越明白,张蕾蕾失踪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张家一定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才导致张蕾蕾变成这样。 我正难受的揪心,就听老曾惊讶道:“小大师,快过来看看,跛脚和口吃的尸体出问题了。” 我回过神来,就看到老曾正摆弄工作台上的两具裸尸,跛脚和口吃的尸身上,已经密密麻麻的长了半寸来长的白毛,连脸部器官都被白毛盖住了,一眼看上去像只雪山白猿,十分狰狞吓人。 我走过去,随手戴上工作台上的一对白手套摸上去,这种白毛十分细腻,有点像动物的毛发。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吹的雪白尸毛瑟瑟发抖,跛脚和口吃的尸身也跟着暴露出来。我看到两人皮肤变得暗淡无比,隐隐有股黑沉的感觉,看着十分可怕。 老曾叹气道:“真不知道这明妃玉尸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但能保持几百年栩栩如生像新死一样,甚至还能活过来,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不仅会当场死去,死后尸体还发生变异,太可怕了。” 我拍了拍老曾的肩膀,说:“咱们跟他们的区别,就是一线之间。” 老曾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我们在防弹玻璃房里检查的时候,佟教授和一帮身份神秘的人也跟着来了,佟教授和一位穿中山装的老头子把我们带到一处空房间调查情况。我们如实说了在这栋楼里遭遇的一切,特别详细的说明了我们亲眼看到的跛脚和口吃两位工作人员与明妃玉尸交配而死的过程,中山装老头子眉头一皱,就要发脾气,显然是不相信这种事。 佟教授阻止了他,让我们继续说下去,我们就把后来我们亲身遭遇的事实以及后来枪战的经过都说了。 佟教授道:“你确定不知道给你打电话救你的人是谁?你再仔细想想,这个人肯定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我本来想说张蕾蕾,想了想又决定不说,毕竟现在还没弄清楚真相,如果冒然供出她,反而对她不利。 我摇了摇头。 我们花了两个多小时说明情况和探讨事情可能的发展走向,佟教授说,根据他们掌握的资料,劫持玉尸的人兵分两路,一路潜伏在大楼内,化妆成武警同志打赏看守大门的人,开了门冲进来;另外一路人潜伏在停放玉尸的楼层,对过来支援存尸房的战士进行夹击,导致我们这边损失非常严重。 佟教授说的我们这层楼潜伏了劫持人员,就更加让我肯定,当时张蕾蕾一定在场,甚至亲眼看到我们被明妃玉尸迷惑的丑态百出,这才打电话来救我。想起来我们当时的样子,而我的恋人张蕾蕾就蹲在某个黑暗角落里,看大片一样看着我们的丑陋表演,我心里一阵不舒服。 我们从佟教授那里了解到,这件劫持玉尸的事情影响非常大,上面已经调集精干人手来调查这件事。另外我们反应的情况也非常重要,明妃玉尸发生尸变,甚至还祸害了两位工作人员,这时非常大的事情,跛脚和口吃会被送到省城医院请专家解剖,以了解他真正的死因。因为玉尸被劫和工作人员值班中离奇死亡,导致对明妃玉尸的研究又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他们会组织更大规模的力量参与进来。 明妃玉尸已经被劫持,我们看守玉尸的任务自然也就解除了,佟教授派文物局的司机送我们回到老曾家,下车的时候,天也快亮了。 老曾开门进屋的时候伸了个懒腰,叹气说:“这一次又一次的跟死亡擦肩而过,真让我这老头子觉得生之可贵,不想就这么死了。” 我和老曾对坐在沙发上,脑子里非常乱,没有任何睡意。 我想,省城的大人物一直处心积虑的把明妃刘楠变成尸煞,甚至不惜动用武装力量和国家机器为敌,可见他这么做的目的,必定有很大的野心。可在现在这个和平年代,就算明妃真成了可怕的尸煞,也就是伤害人的能力强一点,可在高科技面前,她一样只是一堆血肉,又有什么用呢? 省城大人物处心积虑的算计明妃、小雯、甚至得到了赵廷如的九子定魂鼎,他究竟有什么目的,他想做什么大事呢,我想不明白。 我再给张蕾蕾打电话,张蕾蕾的手机又关机了,在我的世界里,她依旧是个非常神秘的人,神秘到她想出现的时候,随时都能出现,她不想出现的时候,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只能满怀期待的在原地等她来找我,我甚至不知道她现在是人还是鬼,我内心深处涌起一阵烦恼和厌恶,对这种状态极为讨厌,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就在我们发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我和老曾都是一呆,因为现在还非常早,连天都是蒙蒙亮的,有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我们呢? 我看到老曾的眼神里,透着恐惧,他还是站起身朝大门方向走去。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2章 避难 老曾拉开门的时候,我操起扫把跟在他后面,想只要门外稍有不对劲,我挥起扫把就打,门打开了,门外站着一个穿黑衬衣黑裤子的人,我再抬头朝上看,就看到黑衣人的脸,他脸色带着一张表情奇特的青铜面具,面具在灯光下发出暗沉的光。 我一愣,从这人的体型上,就已经断定了他的身份,他正是戴上了青铜龟面的老胡。 老曾也认出了他,奇道:“你还来找我们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把自己出卖给了赵家大公子赵廷如了吗?” 老胡鬼鬼祟祟的朝身后望了望,对我们说:“你们要骂我,也要先等我进去再骂,我溜出来一趟不容易,别被他们发现就惨了。” 老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重重哼了一声,放老胡进来才关上门。 老胡不客气的一屁股坐沙发上,我和老曾坐他对面,老胡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大杯茶水,一口气喝干了。 我们就这么看着他自顾自的忙活,也没有主动找他搭话,等他茶喝的差不多了,他才对我们说:“我知道二位心里非常恨我,讨厌我,已经不把我老胡当朋友了。我不怪你们,是我自己做的孽,我就得承担这个责任。” 老曾冷笑道:“既然是这样,那你还来找我们做什么,你还记得上次差点害的小大师在赵家老宅送了命吧。这才过几天,你就敢回来找我们,也不怕我们报仇?” 老胡戴着青铜龟面,我看不见他的表情,想必老曾的话让他非常尴尬,他呆了呆,又说:“以前的事是我老胡做的不对,是我卑鄙无耻,我知道我的诚信在你们面前已经丢尽了,可今天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你们现在必须立刻济城,赵廷如他们已经打算对你们动手了,他们的手段你们是知道的,要是让他们找到,你也就完蛋了,我这是冒死来给你们通风报信,可别辜负了我的好心。” 老曾道:“你的诚信已经破产了,现在让我们相信你,已经不可能了。再说,我们跟赵廷如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们一老一小,他凭什么对我们动手?” 老胡急了,说:“你们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啊,这段时间你们一直在跟赵廷如作对,赵廷如绑架那个叫小雯的姑娘,是你们从中作梗,破了赵廷如布下的玄门大阵。赵廷如奉命去劫明妃玉尸,也是你们从中阻挠,差点坏了大事,赵廷如已经觉得你们是他前进路上的障碍,在安排做掉你们了。s。好看在线>” 我和老曾对望一眼,对老胡的这番话,已经隐隐察觉到了真实性。 原来我当日在江面上看到的白影的确就是赵廷如,我猜的也没错,劫持明妃玉尸的人,也是赵廷如那帮人,看来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来头很大,对明妃玉尸他们是志在必得了。 老胡见我们已经有相信的意思,就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一再嘱咐我们一定要赶紧离开这里,赵廷如的人知道老曾家位置,要不了多久就找过来了。 老胡出门的时候,我憋不住好奇的问他说:“赵廷如为什么要让你戴上这么奇怪的面具,这面具有什么作用?” 老胡苦笑道:“我不是赵廷如选的人,我是他老板选中的,当年杨直替我还阳,原来另有目的。也就说,在他替我配阴婚还阳的时候,就已经料定我最后会戴上这张面具了。” 我失声道:“为什么?” 老胡道:“你以为大人物选中赵廷如是没有原因的,大错特错,其实他的命运轨迹跟我非常像,我们在走一样的路,总有一天,我会变的跟他一模一样,我们的命运都被安排好了,由不得我们自己做主。” 我想再问,老胡人已经出了门,一溜烟功夫就下了楼,我想再追他,却被老曾拦住了,老胡说:“由他去吧,这个时候他还能来告诉我们,也算有情有义对得住咱们了。” 我问老曾说:“你相信他的话?” 老曾叹了口气,说:“信了,就算是打赌,我就赌相信他一次,毕竟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有些情谊的。” 老曾已经开始着手收拾东西了,我说回家一趟,收拾点东西,老曾建议我别回家。我以前住的地方就出过事,再暴露新家,说不定租的房子都要遭殃,还是打个电话方便。另外学校请假的事,他有熟人在我们中学,打个电话就能办好,我们去省城,在省城他照样可以辅导我功课。 我想想也是,帮老曾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借着暗淡夜色的掩映,我们穿过一条条街道,半个小时之后,就走到了长途汽车客运站,天已经大亮了。我们买了第一班开往省城武汉的车票,很快就上了车,老曾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何况武汉这么大,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就算再厉害,还能把偌大的武汉搜一遍不成?所谓大隐隐于市,就是咱们这个做法。” 我听老曾胡扯吹牛了一阵,车就开动了,我们就借着摇晃的汽车缓缓进入了梦乡。梦里是我跟张蕾蕾手牵手走在二龙村的大山大川之中,我手持风水罗盘,张蕾蕾长发如丝,随风起舞,我们手拉着手走过青草绿树,走过山峦和河谷,手指扣的极紧,就想着这辈子一直这么走下去,永远都不要分开了。 我们走着走着,不织布局天空开始乌云密布,天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就在我们四处躲雨的时候,我跟张蕾蕾竟然走散了。 我在大雨中喊着她的名字,冒着雷雨闪电发疯一样寻找,找了一路,流了一路的眼泪,我却发现再也难找到我的张蕾蕾了。 我哭着哭着就醒了,售票员提示已经进武汉的付家坡客运站了,汽车停稳要下车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流了一脸的泪水,又咸又涩,都是我的悲情泪。 我们下了汽车,老递给我一张纸巾,说:“擦擦吧,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还又哭又嚷嚷的整车人都听见了,那个张蕾蕾到底是谁啊,我怎么很少听你说起过?” 我白了老曾一眼,拿起纸巾就走,老曾追上来说:“‘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你还别说,老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跟你一样,现在人老了,那个人也不在了,想想心酸啊。” 老曾的话戳中我痛处,我心里又是一酸,半天没说出话来。 老曾在车上已经联系好了我们的住处,他让房屋中介在武汉大学附近珞珈山脚下找了一处老房子,两居室的,仿佛中介已经在小区等我们了。看了房子满意,就可以立刻交房租签合同住进去。 我们打车到了地点,房子还不错,就在三楼,阳光也好,背靠珞珈山,面朝漫漫东湖水,是处非常不错的居住地。再说楼层不高,我们上下也方便。 我没有经济来源,租房的事情就全仰仗老曾了,老曾见我不好意思,安慰我说:“我一把年纪,这半辈子的工资收入都存银行了,你不帮我花点,怕等我进了棺材,这些钱就充公了。” 我想也是,于是不再感到难为情,跟老曾好吃好住着,帮他花钱。 我们住下之后,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简单说了我在武汉的事,说是遇到点事要在省城呆一段时间,功课房门我会看书来补,实在不行也可以报补习班,让他放心。 我爸向来古板,如果是以前,一定会招来他一顿大骂,不过这次他没有,而是耐心的听我说完,然后让我小心点,有事情给他打电话,另外他会给我银行卡里打一笔钱做生活费,让我好好读书,注意安全。 我听了之后,觉得我爸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否则也不至于通情达理成这样。 我跟老曾在新房子住了几天,颇觉得怡然自在,白天老曾给我补习各门功课,晚上我传授风水术数给老曾。我发现老曾在语数外历史政治等科目上是个天才,什么难解的题目摆他面前都能迎刃而解,速度飞快。而在学习风水术数方面,尽管他自称自己读书学了一些基础,其实是个笨蛋,很简单的一句话都要理解半天才能领悟出来,我教的心烦。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着,每逢夜深人静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张蕾蕾,我想既然她跟了省城的大人物,一定也会经常在武汉吧,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在大街上遇见,一个多月不见,张蕾蕾变了么? 老曾有时候给佟教授打电话的时候,我会顺便让他问问小雯的情况,佟教授说小雯已经醒了,还在她们的保护之中,明妃古墓的考古工作还在有条不紊的展开,不过明妃玉尸他们始终没有找到,这时最头疼的问题。 明妃玉尸遭赵廷如那帮人劫去的事,我好老曾约定不告诉佟教授,毕竟这事儿牵扯到的是我们风水江湖,我怕佟教授深入进去,会对他不利。在此之前,我以为佟教授有身份有地位,能跟省城大人物对抗,经过明妃玉尸劫持事件之后,我明白两人差别非常大,若把佟教授强行拉进来,会害了他。 我跟老曾打算有机会,亲自解开明妃玉尸之秘,所以这段时间我们除了复习功课,还要钻研风水玄学的东西。我把李半仙儿传授给我的口诀经验反复研习,以前用不到的东西也拿来练习,想玄学一门博大精深,多学点东西总不是坏事,说不定哪天就能救命。 不知不觉中,我们在武汉呆了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里,我们的生活没有什么改变,不过武汉的天气一下子变得冷起来。老曾伟我添置了毛衣外套,我们依旧白天复习功课,晚上研究玄学。 直到有一天早上,老曾突然接到佟教授的电话,说他已经回武汉了,明妃古墓的考古工作已经告一段落,他想跟我们见面聊聊,因为他再古墓里又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3章 明妃之女 我和老曾住的小区,本来就在珞珈山脚下,武汉大学附近,所以跟佟教授见面非常容易。老佟约我们在珞珈山脚下一家叫它山咖啡的咖啡厅见面,老曾这老佟跟外国人学了一身小资毛病,谈事就谈事儿,找棵树荫下就能谈,他非要去咖啡厅,搞的他在里面说话都不自在。 我们出了小区,穿过城中村从小门进了学校,很快就在山脚下发现一间招牌非常小的咖啡厅,就是“它山咖啡”了,佟教授坐在门口伞棚下边喝东西边发呆,眼神极为惆怅,一看就是满腹心事。 我们见面互相寒暄一阵,佟教授说:“老曾你这次可怪了,我以前怎么邀请你来武汉跟我一聚你都不来,现在自己倒跑来常驻了,怎么就想开了呢?” 老曾无奈的把我们被人追杀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隐去了背后大人物的事,我们不想佟教授跟他有过多交集,毕竟佟教授只是一个学者,而省城大人物的背景太复杂了。 佟教授叹气说,小雯被绑,明妃玉尸遭劫,我们的公安系统到现在都没能查出一丁点线索出来,再加上你们遭人追杀,他有理由相信,在我们背后,围绕着明妃古墓有一张巨大的黑手。在考古界混了这么长时间,他深知这一行的复杂,许多盗墓组织都有财团在背后支持,甚至涉及到跨国犯罪。他们敢花这么大代价劫走明妃玉尸,可见这明妃玉尸一定有我们还不知道的巨大价值,所以他通过上层领导关系发力,一定要追查到明妃玉尸的下落,他们甚至还在黑市布下眼线,看最近地下市场是否有人交易明朝女性古尸。 我实在不想佟教授介入这种事,跟大人物的较量,很有可能就是风水师之间的较量,佟教授做学问在行,在风水玄学上就是小学生水平了,他介入进来反受其害,于是我劝他说:“干我们这行的,讲求一个定数,明妃玉尸在保护这么周密的情况下还能被劫走,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教授你一个做学问的跟文物贩子对着干,恐怕有失身份啊。” 佟教授十分豪爽的摆手说:“做我们考古工作的,特别有历史责任感,地下的古墓是全人类的财富,它们通过另一种形式记载历史,而不是某些少数盗卖文物之人用来牟利的工具。对于这些破坏文物的人,我们一定要配合公安机关严肃打击,不能滋长了这种歪风邪气。” 佟教授声色俱厉,对这个问题特别认真,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见气氛变得尴尬,佟教授缓了缓口气,说:“追查明妃玉尸的事,就交给公安部门来办了,咱们也只能从旁协助,这不是我们的重点工作。我们工作重心还是要放到挖掘明妃玉尸真相上,这次我们对明妃古墓进行彻底发掘的时候,发掘出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我们整理发掘出的文献资料的时候,发现这墓里藏的不止是明妃刘楠和永福公主,还有一个人。” 我和老曾吓了一跳,这一发现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古墓只有一座墓室一座金棺,金棺里也只有一具明妃玉尸和一件剥下来的孩童宫装,怎么又平白无故的多出来一个人了?这个问题真让人费解。 佟教授说:“第三个死者也是明妃刘楠的女儿,她与永福公主是双胞胎姐妹。不过与妹妹朱福如被封公主不同的是,这位叫朱梓馨的姐姐没有任何封号,她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不受重视,我们分析过金棺,金棺里不可能再容纳第三具童尸,我们也没找到新的棺椁。不过,棺椁石刻上,却写着母女三人的名字。” 老曾说:“怎么会有这种奇事,明妃的女儿,也就是兴王的女儿,堂堂一个王爷的女儿,连个封号都难混到,就很让人想不通了,更别说古墓里还没她一寸容身之地,就更让人难想明白。” 佟教授说:“可不是嘛,我们发现这一事实的时候,整个团队都受到不小的震动。你说永福公主不存于正史,野史上还要记载,我们翻遍明朝的正史野史,都没有发现这个朱梓馨的任何记录。古人造墓,是非常严谨的事,他们断然不会无中生有的乱写,所以我们相信朱梓馨真的存在,可她的尸体,又去哪儿?这是个大问题。据说明妃古墓八十多年前被盗过一次,永福公主的尸体因此失踪,我就想一起失踪的,还有永福公主的姐姐朱梓馨的尸首呢?” 我和老曾听的面面相觑,说实话,永福公主要真有个姐姐一起下葬的话,八十多年前被赵老太爷一起盗走的可能性非常大。要解开这个问题,找整件事背后的黑手大人物显示不现实,不过,要找赵家人问问,说不定还有可能。 我跟赵家太子爷赵一平同学这么多年,对他非常了解,别看这小子表面上飞扬跋扈,那是因为他手上有钱,身边又有一帮小混混围着,所以他在学校把谁都不放眼里。实际上,他是个胆子特别小的人,只要他落在我们手上,一番威逼利诱,他保准能把心里知道的事竹筒倒豆腐全说出来。 我打定注意,要解开这么些谜团,还是要从赵一平手上下手,这也是最容易的方法。 老曾说:“老佟啊,关于永福公主去向的问题,我有一条线索,这线索听起来离奇,可能性却非常大,我说出来给你参考参考,不对的地方你也别怪我。” 佟教授听说有永福公主的线索,性质变得特别高,催老曾别卖关子,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他们的研究遇到瓶颈,就是因为八十多年前盗墓贼光顾过古墓,否则这些谜团都能迎刃而解。 老曾把他怀疑小雯就是永福公主的根据,一一跟佟教授说的详细,佟教授也惊呆了,听完后他说:“老曾啊,你这个推测看似荒谬,却给我提供了一条新思路,关于还阳的说法,我也听过一些,再加上小雯在明妃古墓中的离奇表现,的确给人很多遐想空间。小雯目前还在我们保护之下,我们试图调查她的无极天眼的秘密,一直难有结果,她对七岁之前没有任何记忆,也让我们研究陷入僵局。关于她是明妃女儿的猜测,我可以尝试利用目前掌握的明妃资料进行尝试性研究,看是否能找到答案。” 老曾笑说:“咱们读大学的时候,老佟你可是最反对封建迷信的,现在在学术界名气大了,却活脱脱变成个神棍了。这要传出去,你老佟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佟教授道:“我老佟不是反迷信,我是个讲证据的人,就算涉及阴阳玄学,只要有说得通的证据,我依旧相信这个。你的猜测很重要,对小雯的研究要是有新消息,我第一个通知你。” 说笑中,佟教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打印出来的图纸给我,让我看看,图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我摊开一看,发现是一张打印出来的图,我一眼看出图上摆的是处风水大阵,阵中隐含六壬之法,颇为离奇。以我的经验,这多半是只镇鬼阵法,阵内五行生克,以金为主导,八方六位,全是聚阳气镇阴气的做法。 我看来看去,只能看到个大概,难以了解阵法的核心。 佟教授说:“这座奇阵图,就刻在玉尸棺椁上,我看着奇怪,就让人扫描打印了出来。小大师你是内行,想必能看出点门道。” 我只能告诉佟教授这个阵法是镇鬼大阵,跟我学的风水布阵方式有一定出入,应该是其他派别的做法,想必是镇墓主明妃的阵。要彻底了解这奇阵的作用,还需要我再研究研究,一时半会儿也很难看明白。 佟教授答应了,临分别的时候,佟教授特意跟我说他手上有武汉大学考古专业的自主招生名额,只要我顺利通过自主招生考试,就能读他的本科生。我对佟教授的赏识诚惶诚恐,心里却明白自己的斤两,对佟教授的好意表示心领,也表示自己会努力。 老曾打包票说:“你放心,有我辅导,他一定会做你的学生。老佟你这点小心思我还不明白,不就是想找个免费帮手么,我成全你。” 两人相视而笑,我心里却无比忧愁。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4章 镇魂奇 我们与佟教授分别后,沿着咖啡馆外的路一直朝前走,就上了珞珈山。 这个季节已经入了秋,马路两边的树木已经落了不少枯叶,地面上薄薄的盖了一层,树枝上已经变得稀稀落落了,像是步入暮年的老人天命狂妃。 我和老曾沿路上山,经过一座掩映在树丛中不知名的研究所,就上了山道,山上的空气特别清新,我和老曾边走边聊。 老曾说:“真想不到明妃古墓里还另有乾坤,明妃刘楠当年给兴王生的是一对双胞胎,一个永福公主是天生无极阴眼,一双眼睛能贯穿阴阳;另一个姐姐,想必也不是凡胎,不知道她做出了什么怪事,才导致她生前没有封号,死后虽与母亲合葬,却难有容身之地,想想都觉得奇怪。” 我边走边翻看佟教授送我的风水图,这张图的确非常奇怪,以我对风水局的了解,也仅仅局限在那半本赖氏《青乌奇序》里所讲的各种风水局,我手里的这种局不在半本残书记载当中,又跟一般风水局大有出入,所以看得我十分发愁。 我想起我们炸开墓室,小雯跟明妃刘楠的阴灵有过一场对话,我看不见刘楠阴灵,不过从小雯的反馈来看,她并不像被镇住。以这风水大阵的气势来看,阵内阳气极盛,且自成水火之局,若它真能镇住刘楠,按这火性,刘楠的魂魄只能一天衰弱一天,不可能化成阴灵才对。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风水大阵是有针对性的。李半仙儿对我说过,鬼魂有性质上的差别,所谓差别,意即魂魄也遵循阴阳五行之道,五行相生相克,不同鬼魂也有金、木、水、火、土性质上的差别。 有些风水高人同时又精通阴阳之道,为了镇一些特别厉害的阴物,便根据鬼魂的属性配出五行生克的风水大阵,以此来克制阴魂。这种风水大阵针对性非常强,不但考虑鬼魂五行生克之理,还综合死者生辰八字,以骨生气等等。 这样就会产生一个奇怪的现象,两具尸体葬在一出吉穴,一个荫蔽子孙,儿孙满堂,个个非富即贵;而另一个则人丁凋零,仅有的一棵独苗苗,还不学无术,惹人耻笑,这便是不同的风水局葬不同的人。风水师布阵镇鬼魂,也就是这个道理,有的阵法对这种鬼魂作用奇大,有的阵法对另外一种鬼魂有作用,对这种鬼魂却毫无用处。 我想,明妃玉尸棺椁上刻的风水局,应该就是用来镇某种特定的鬼魂。既然它镇的不是明妃刘楠,就必定是刘楠两个女儿中的一个,永福公主朱福如或是朱梓馨。\/\/老曾猜永福公主可能是小雯,以我的常识判断,这种推测还有很大问题,所以不能作数,也就说是,这出风水阵有可能是针对两人中的一个。 我和老曾爬到珞珈山山顶,俯瞰山脚下的武昌城,只觉视野出奇的开阔,压抑很久的心情也随之一阵畅快花都战兵 。 我抬眼望向远处,只觉远景如尘,一片灰白,偌大的城市都被隐遁在这灰蒙蒙的世界当中。一阵风吹过来,老曾打了个哆嗦,叹气道:“马上就要步入深秋了,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省城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赵廷如他们找不到我们,是不是已经放弃了。” 我说:“再多呆段日子,让赵廷如彻底死心,这人活了七八十年了,心思老辣,咱们还是多防着他点儿才是。” 老曾想想觉得也对,他没能真正接触过赵廷如,不过早就听过赵廷如的故事,对这个人的手段早有耳闻,心里也是非常害怕的。 冷不防我们身后传来一个熟悉却冷漠的声音说:“两位背地里这么议论我赵廷如,真的就好么?” 我和老曾都吓懵了,我确信自己没听错,我们身后传来的声音,的确就是赵廷如所发,我对他的印象太深刻了,恐怕一辈子都难忘记他的声音。 我扭过头去,就看到我们身后一块硕大的石头上,站着一位一身白色牛仔装的年轻小伙子,还戴了一顶白帽子,看起来颇为洋气。跟以前一身雪白长衫的赵廷如差别很大,我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赵廷如跳下大石头,朝我们走过来,我和老曾本能的后退了两步。 赵廷如笑道:“两位不必害怕,我赵廷如又不吃人,你们担心什么。我来找你,没什么恶意,就是想请两位去见个人而已,想见你们的人也不吃人,所以你们不用这副表情。” 老曾急的脸都涨红了,道:“谁想见我们,你总要告诉我们吧,否则我们怎么去?” 赵廷如道:“问那么多废话做什么,见了面就一清二楚了,眼睛看比嘴巴说轻松,你说对不对?” 赵廷如笑涔涔的看着我,眼里全是挑逗的意味。我受不了他这种娘娘腔做派,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赵廷如见我们再不说话,就朝我们找找手,说:“别磨磨蹭蹭的,快跟我走吧。你们一直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要劫持明妃玉尸、小雯甚至九子定魂鼎,见了这个人,一切疑问就真相大白了,这不是你们最想知道的么?” 我脑子一片空白,老曾恐怕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呆愣着不动,也不说话,跟我一样都懵了王妃三十六计最新章节 。我心里清楚,大人物要见我们,就是想弄死我们,因为我跟老曾多次阻挠他的大计,我们真要去了,就很难再看一眼这幽静雅致的景色了。 我想跑,可看到赵廷如凶狠的眼神,双腿就有些发软,别说逃跑了,拒绝跟他走都难。赵廷如身上有种军人的气魄和威严,让人很难拒绝他说话,甚至是惹他不高兴。不过,当我抬脚真更他走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他能这么简单的控制我们,一定还耍了别的手段。 我们下了山顶,跟老曾一起亦步亦趋的跟着赵廷如,路过一片密林的时候,从林子里突然走出一个戴斗笠的人。这人装扮奇怪,现在都秋天了,即使有太阳,阳光也很温暖,这人怎么还盯着这么大一顶斗笠,也不怕人笑话? 我正想着,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两眼,那人经过我们身边,突然大叫一声:“发什么愣啊,还不快跑?” 这一声吼声听起来不大,对我来说就如醍醐灌顶,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拖着老曾扭头朝密林里跑。我们一路跑的飞快,头也不回的冲进密林,沿着密林的台阶下山,下了一段才敢回头望,就看到赵廷如也进了密林,那戴斗笠的人已经不见影子了。 我知道有高人相助,心里也宽了一些,就看到赵廷如盲人摸象一样在密林里摸来摸去,老曾奇道:“他不是牛逼哄哄的嘛,怎么一下子瞎了?” 我也懵了,不应该啊,赵廷如一贯来去如风,身手矫捷,那眼睛鼻子就跟猎犬似的,我们躲在这么秘密的地方他都能找到,他怎么会一下子瞎了?难道戴斗笠的高人厉害到这种程度,一眨眼功夫就把赵廷如给弄瞎了? 我们正费解呢,就看到戴斗笠的人从林子里窜出来,冲我们道:“傻愣着做什么,快跑啊,你们真想跟具死尸去做客呀?” 我们忙不慎朝山下跑,一口气跑出校园,老曾和我累的喘气如牛,发现斗笠人也跟我们后面追了过来,我们就停了下来。 斗笠人摘下大斗笠,露出一张四十多岁中年人的脸,我根本没见过这个人,老曾也不认识他。 斗笠人白了我一眼,道:“傻小子,发什么愣,我是你师父李半仙儿,要大白天的见你,还不得借具活人的身体用用呀匈奴王后 。你们快去收拾一下,赶紧搬家,赵廷如已经找到你们落脚的地方了。” 我们回到租住小区,用了二十分钟不到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在小区门口拦了辆面包车。我们本来想去毕竟郊区的地方,我师父李半仙儿说:“赵廷如何其狡猾,跟他斗要斗智,你们搬到市郊他们肯定能猜到,咱们不搬远了,就在这儿附近再住下去,就藏他们眼皮子底下。” 说着,李半仙儿给我们建议了一个地方,我们把行李拉倒那地方找了家中介,花了两个小时看好了房子就住了进去。 那房子是一间非常老旧的房子,因为我们住的急,所以要价比较贵,老曾也没跟他还价。那房子是职工宿舍,已经破烂的不像样子,房东就是这家单位的职工,样子看起来非常窝囊废,他有个嘴巴快如刀的老婆,常年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张嘴闭嘴男人没用,那男人也极其无奈的勾着头听他老婆数落。 我们没心思听那婆娘废话,交了钱直接就住了进来。 等房东走了之后,我们关紧房门,坐下来商量要事。 李半仙儿说:“小徒弟,我正找你呢,没想到就遇上赵廷如抓你,也算让我赶上了,否则你们就凶多吉少了。赵廷如这厮是厉害,可惜再厉害也只是具尸体,我在林子里简单布了座迷尸阵,将他困在里面,他在林子里就是睁眼瞎,要好半天才能出来。” 我求李半仙儿教我布这阵的法子,以后遇到赵廷如就不怕了,李半仙儿摆摆手说这是雕虫小技,不顾挂齿,先说要紧的事,教我布阵的法门以后再说。 李半仙儿说他急着见我,是有要事,他最近发现他要找的人就要出来了,他又找陈家后人陈思可替他算了一卦,据说这人最近要在省城跟我见一面。 我吓了一跳,道:“你要找的人,来找我做什么?” 李半仙儿双手一摊,说:“这就要问你小子了,你天生命格奇特,各种怪事都会惹上你,所以我要找的这人找上你,我也不觉得奇怪。我现在给你一道符,如果那人跟你接触,符就会有反应,我收到消息就立刻来找你。反正这段时间我就在你身边,会随时现身,你自己也机灵点。”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5章 午夜惊魂 我见李半仙儿这副表情,知道这图一定有问题,就说明了是从明妃古墓的棺椁里扫描出来的。 李半仙儿一惊,道:“是明妃刘楠的棺椁?” 我点了点头。 李半仙儿掐指一算,眉头拧的更紧,连说不对不对,非常不对。 我和老曾被他搞糊涂了,问他哪里不对,李半仙儿说:“这座风水大阵摄入被镇鬼魂的生辰八字,我以阵图反推四柱,却发现死者的生辰很有问题,她并非是大明朝出生的人,而是更久远以前的。” 我和老曾听懵了,老曾说:“明妃古墓一共就三具葬尸,明妃刘楠、永福公主、公主的姐姐朱梓馨三人,她们都生于大明嘉靖时期,肯定是明朝时期的人,怎么生辰八字不在明朝,这还真奇怪了。” 我说:“师父你没算错吧,以我推算,这风水大阵镇的肯定不会是明妃刘楠,而是她两个女儿中的一个,这两位小公主怎么可能不是生于明朝?” 李半仙儿道:“怪就怪在这里,我也知道风水阵镇的不是明妃,而且这四柱显示的生辰也绝非小孩子,她的寿命非常长,看起来她不是一般的鬼魂,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见李半仙儿越说越离谱了,打断他说:“师父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别看我胆子小编故事吓我,明妃墓室里就葬了三个人,这风水大阵镇的肯定是她们三人中的一位,怎么会还会有别的墓主?” 李半仙儿白了我一眼,道:“胡说八道,你师父这么正经的人,什么时候跟你开过玩笑,老子哪有心思给你编故事?这风水大阵镇的是棺椁中的尸体不假,按这阵法布局来看,镇的绝对不是孩子,这一点不会错。” 我心里阴阴的,顿时就觉得明妃古墓的秘密远没我想的那么简单,墓室棺椁葬的只可能是明妃母女,这个被镇的东西,必定就是两位小公主中的一位了,也就是说,有一位小公主来头有问题网王之A大调的回旋曲最新章节。 我又想到明妃大女儿朱梓馨没有封号,甚至是否有尸身都难说,难道这风水大阵镇的就是这位奇怪的主儿。这可就矛盾大了,明妃生的双胞胎女儿,比自己亲娘年纪都大了不少,放哪儿都说不过去呀? 李半仙儿收了那张风水图不还给我,说是要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时间也不早了,再不把身体还给人家,这身体就要坏掉了。我们也不好再挽留他,李半仙儿走后,老曾说这谜团越滚越大了,他这把年纪活到现在,真算大开眼界,世上竟然有如此奇事,一定要把这谜团挖清楚了才能死,否则到了地下也不安生。 我心里想的还有另一个棘手问题,我们这次躲过赵廷如,难保他不会再次找到我们。我打算在这房子里布下一座奇门遁阵,赵廷如杀进来的时候,我们还能躲进杜门藏身,也胜过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了。 我按照明妃遁迹所载的鼠图变化,把房子里的家具依次打乱,又以房间里天然的阳宅风水布局冲煞为凭,布下了一道包含八大生死门的奇门遁阵。以前都是破阵,这回我亲手布阵,可比破阵麻烦多了,明妃遁迹中奇门遁阵变化无穷,内藏种种精妙易理,以我对周易的浅薄认识,要彻底弄清楚鼠图的变化可就太难了。我选了其中变化最少的一种阵法布出来,都忙到深夜,老曾在一旁听我指挥,布置各种家具。 奇门遁阵布成之后,这套老房子就完全变了样子,四处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正常走路都非常难,看起来像坐废墟。 布阵成功后,我特意找准八门中的杜门(隐门)藏身,就听到老曾在外面喊:“成了----成了----” 我嘱咐老曾找奇门遁阵杜门(隐门)的方法,老曾掏出个小本本,详细的一一记在上面,以备不时之需。 这项重要的安全工作做好之后,我洗了澡就躺床上睡觉,有了奇门遁阵防身,躺床上我也有了安全感。老曾还特意在防盗门后顶了两根木棍,生怕赵廷如在我们猝不及防之下,破门而入。 灭了灯,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我听见老曾在卫生间防水洗澡的声音,望着窗外幽暗的路灯光,我没有想明妃古墓的奇特风水大阵,也没有想永福公主的孪生姐姐朱梓馨,我想到了我的初恋女友张蕾蕾,也不知道她现在怎样了,过的好不好,是否还在为寻找她的真实来历而苦闷绝望农妇小日子全文阅读 。 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她是否还像我想她一样想着我?她是否还记得我们在二龙村一起历尽艰辛患难与共,我们在老祠堂前的树林里,相拥而吻,我想的非常难过。 不知不觉中,我又想起在张家别墅里遇到的那出怪事,通过别墅地下室的螭吻布火风水局,我竟然能看到八十多年前的赵家新宅。在赵家宅里,我看到没有赵司令拜的没有名字的牌位,牌位后纸扎的女童跟张蕾蕾长着极为相似的脸。 更可怕的是,我在赵家新宅的枯井里,竟然看到了十七岁的张蕾蕾漂亮的脸。这一幕一直烙印在我记忆深处,尽管时间推移,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怪事,我脑中始终记着这可怕绝望的一幕,我费尽心思也难以想明白,张蕾蕾的脸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家宅的枯井里。 我想,就算我真的去问张蕾蕾,张蕾蕾对这个问题恐怕也是摸不着头脑吧? 朦朦胧胧中,我就睡了过去,梦里全是跟张蕾蕾在二龙村遭遇的各种怪事,我们害怕过、恐惧过、甚至绝望过,但在那座可怕的小山村,我们相爱了,那段时间的温暖记忆,足以让我铭记一生。 不知不觉中,我的意识渐渐苏醒过来,窗外的夜色依旧暗沉,只有一层淡淡的光影,浩瀚的夜空依旧极其朦胧。我突然就觉得被子里多了一个人,这一发现吓的我够呛,可我的意识依旧不清醒,在朦胧模糊和清醒之间,我努力想让自己醒过来,可怎么努力都醒不过来,我吓坏了。 我感觉到怀里有具冰冷的身体将我紧紧抱住,抱的我简直要喘不过气来,跟着就有一张湿漉漉的嘴唇将我嘴巴堵住,她蛇一样柔滑的舌头轻轻撬开我的唇齿,在我嘴里游离滑动,搅的我莫名的欲火中烧。 我心里恐惧与欲望并存,不知不觉就有了感觉,可我脑子里依旧非常模糊,怎么都清醒不起来。 我能感觉到我的衣服被怀中女人一件件剥去,很快就被剥了个精光,可我运足目力,眼前依旧是黑铁似的黑暗,我怎么都看不清楚我怀里的女人是谁,更可怕的是,我试图挣扎,全身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就一处硬的令人发指,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蓄积到了那里。 我诚惶诚恐,以前遇到黑衣女人木子半夜勾魂,最亲密的程度,也不过贴我怀里,我这辈子活到这么大,还没跟女人这样亲密接触过龙魂强少 。一身的火气被撩拨了起来,同时,心里又塞满了恐惧。 我知道肯定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女人身体异常柔软光滑,仿佛吹起来的气球,她一双柔滑无骨的手触摸到我身体的每一寸位置,就能撩拨出一团火焰,疯狂燃烧的烈火几欲将我焚成灰烬。 我们就这么赤裸的抱在一起,就在我行将崩溃之际,房间里灯突然亮了,我的脑子顿时也一片澄明。 只见老曾门神一样站在我床前,猛的掀开被子,就看到我怀里抱着一位浑身雪白的美女,我定睛一看,几乎没把自己吓死,这女人竟是失踪已久的玉尸明妃。我受这一惊吓,整个人都清醒了,翻身滚下床去。 明妃刘楠动作利索的爬起来,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们,眉目流盼之间,尽是柔媚。我在济城文物局吃过这种亏,不敢跟她眼神直接对视,但她完美的身体还是牢牢吸引了我的目光,我只好捂住眼睛,所谓非礼勿视,大概如此吧。 老曾冷笑一声,道:“妖孽,在我李半仙儿面前,你这种伎俩还能蛊惑人,也太小瞧我姓李的了吧?” 我一愣,就看到李半仙儿手里捏了张符,平地转了一圈儿就跳上床去,明妃大概知道厉害,突然跳下床一溜烟冲向门口。我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就不见了明妃刘楠的踪影,李半仙儿追到客厅,突然大叫道:“谁他妈布的奇门遁阵,老子这可怎么出去才是?” 我急忙给自己套上一条裤衩跑出去,就看到李半仙儿上身的老曾在我家客厅绕来绕去,急出一身冷汗,我跑进去把他拖了出来,李半仙儿怒道:“好小子,这阵是你布下的?有你这徒弟,也真够坑师父的。” 我再看客厅里,早没了明妃刘楠的踪迹,李半仙儿狠狠敲了我一记脑袋,骂道:“多好的机会,全让你这破阵给毁了,这奇门遁阵是能乱布的么?” 想起刚才可怕一幕,只要李半仙儿晚来半步,我就着了明妃刘楠的道儿了,到时候跛脚和口吃的下场,也就是我的写照了,我一阵心悸。 李半仙儿叹气道:“这女尸恐怕是黏上你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6章 玉尸解密 我惊魂未定,明妃玉尸勾引我的场景虽然无比香艳,现在想起来,却是恐惧多于艳情。\/\/济城文物局的跛脚和口吃的下场还历历在目,他们与明妃玉尸发生关系后的惨状,让我印象无比深刻,死后尸变的情形,也是特别离奇,我想想就一阵脊背发冷,庆幸李半仙儿来得及时救了我一命。否则我不但会死,死状还特别惨,传说去我的名声就臭了,父母更是在别人面前难抬起头来。 我发现李半仙儿就是我命里的大救星,每次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李半仙儿都能以掐准毫秒的精准出现在我面前,救我于危难之中。 我问李半仙儿说:“师父你怎么知道明妃玉尸半夜来找我,您出现的实在是太巧了,晚来一步我就完蛋了。” 李半仙儿摇着头,痛心疾首的说:“小小年纪就在女色面前把持不住,以后怎生做大事,担大任呢,为师真是深感痛心啊。” 我急的一脸黑线,事实摆在眼前,我的确跟明妃刘楠赤身裸体的抱在一起,还丑态百出,而我的师傅李半仙儿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一个细节不落。我想辩解,却越描越黑,李半仙儿摆摆手说:“算了算了,我看你也该正正经经找个女朋友了,毕竟现在的孩子早熟,你的私事我也懒得干预了----” “喂----” 我挠挠脑袋,不知道该怎么跟李半仙儿说话。 李半仙儿清清嗓子,道:“明妃玉尸找上你,肯定有原因,你跟她是不是有什么纠葛?还有你精通奇门遁甲术,这种玄妙的奇术你又是怎么学到手的,好小子几天不见,你还给老子藏了不少秘密了?” 在李半仙儿威逼利诱之下,没办法,我只好把自己深入明妃古墓学得明妃遁迹以及亲自见识明妃勾魂的经过,一一跟李半仙儿坦白了,特别是在县文物局那段故事,我说的特别详细,听的李半仙儿眼睛都直了。 李半仙儿掐指一算,道:“这么算起来,今天正是明妃刘楠被挖出古墓的第四十九日了,按她阴灵的说法,现在她已经化成了尸煞了。\/\/” 我吃了一惊,道:“尸煞应该是木愣愣的,连走路都不灵活,明妃玉尸简直就像个真活人,怎么会是煞?” 李半仙儿白了我一眼,道:“无知小儿,偏偏又妄自尊大,在你师父面前,你只有虚心听的份儿,哪儿有跟师父争个一二三四的机会?我今天就跟你仔细讲一下,什么是尸煞,尸煞到底是什么样儿的。” 我被李半仙儿数落的尴尬无比,在他面前,我的确是无知小儿,所以不敢再随便说话,免得遭他奚落。 李半仙儿道:“尸煞分很多种,我知道你见过僵尸,就以为僵尸才是真正的尸煞,这是一种井底之蛙的认识,非常愚昧。尸煞说白了就是死尸借了一口生气活了起来,尸煞的不同,就取决于它们吸取的那口气。当时你在二龙村见过的僵尸老李木匠,就是平常的僵尸,虽性情残暴,来去如风,却只知直来直去,就如一只木偶,这是最低级的尸煞。你有个姓胡的老师,当年他也是死人,只不过遇到此道高人,用配阴婚的方术再结合一枚上古神器,将对方的生气渡给了他,他便有了一口活人之气。再加上方术借助上古神器,从阴间召回了死者魂魄,凝之使之不散,且强渡到尸体身上,慢慢的,这一口生气既滋养了尸体,又滋养了魂魄,使这两者强硬的结合在一起,便有了人形。实际上,尸体就是尸体,不管阴阳术数多高明,都不会最终将死人复活,你的胡老师,他也就是高级一些的尸煞。能走会动,有思想会算计,不过他终究不是活人,遇到一些特殊情况,就会立刻被打出原形。再说对你们死缠不放的那位赵家大公子赵廷如,别看他外形俊朗,讨人喜欢。事实上,他也是具死尸。你想想,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却长了张二十多岁的脸,这人能正常吗?他是渡活人生气而成的尸煞,只不过后来经历了许多奇遇,在尸身上做足了文章,才成了这样。别看他整天一副自恃清高的样子,也就是具臭尸,生气一散,浑身就会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味,十分恶心。” 李半仙儿说了这么多,我渐渐听出门道,也明白了许多东西,我问他道:“那明妃玉尸的尸煞,又是怎么一回事?” 李半仙儿叹气道:“这具尸体可就难说了,照我说得炼了几百年才能炼出这种道行,她已经不是嘴里含了一口气那么简单,她已经妖化成精,是具成型的尸精了,所以能用魅惑之术采集男精。以玉尸的道行来看,要采集足够的男精并不难,可却一直死拽着你不放,我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 李半仙儿说的神神秘秘的,把我胃口全掉了起来,我知道明妃玉尸有问题,却没想到严重到这种程度,更可怕的是,就因为在黑暗中我多看了她一眼,被她发现了,她就死拽着我不放,非要向我求欢,照李半仙儿的意思,她可以随便得到男精,可为何死缠着我不放,这是个令人费解的问题。 李半仙儿道:“这玉尸炼化了几百年,是具有了道行的尸精,已经有了精怪之气。这种精怪通常喜怒无常,今日又是她化煞之日,她不好好找一处僻静之地炼化成煞,却来找你取精,可见你对她来说,是个非常重要的人?” 我呆了,问李半仙儿道:“你别诓我,我跟明妃玉尸的关系就是我学了她的奇门遁甲之术,在文物局存尸房里,亲眼见她吸干了两个男人呗她发现了。除此之外,我们没有任何交集,她不会因为我得了她的奇学,也想从我身上得到点儿东西吧?” 李半仙儿道:“你能学她的奇门遁甲术就非常奇怪,据我所知,明妃古墓早就被人盗过,跟明妃合葬的大明永福公主就是那次盗墓遭人盗走,可明妃遁迹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他们要留在古墓里呢?” 经李半仙儿提点,我就想起我们在古墓发掘现场,小雯转述明妃阴灵话的时候对我说过,说明妃认识我,明妃遁迹就是她送给我的? 当时我被一堆事情搅的心乱如麻,根本顾不上深究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想起来,这话里好像真藏有深意。明妃说她认识我,应该是指我拿了她的明妃遁迹的宝贝,她注意到了我。可听李半仙儿的意思,这明妃遁迹要真是随便就能得到的,赵老太爷盗墓的时候开过金棺,明妃遁迹早该让他们得去了才对,还怎么会留给我呢?难道明妃遁迹并不只是明妃戴的“八门遁珠”凤冠控制的,明妃的阴灵也在其中起作用? 回想起小雯转述明妃阴灵的话,我心里一沉,“明妃遁踪,是她给我的,她认识我----”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顿时就明白了明妃阴灵的意思。我之所以能看懂鼠图,得到明妃遁迹,不是我天资过人,否则八十多年前陪赵老太爷盗取永福公主的那位风水大师也能看懂鼠图得到遁迹。 最后只有我学了明妃的遁术,是因为她很久以前就认识我,明妃的阴灵有意将这奇门遁术传授给了我。 我跟明妃隔了几百年,她怎么又会认识我的?我想不明白。 见我发呆,李半仙儿饶有深意的看着我,道:“你想明白了?” 我一阵胆寒,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越想越糊涂了,你知道真相对不对,只是不肯告诉我?”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道:“我又不是神仙,怎么会什么都知道,有些事情就是定数,看来你跟这位明妃,可能还有一段渊源。” 我张了张嘴想再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李半仙儿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明妃玉尸可能并不是八十年前被人做了手脚,她被炼化成煞的时间长达几百年,可能在下葬的时候就有问题。而这个秘密,咱们是现在才知道,八十年前盗墓的人肯定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当年指挥盗墓的人,就是这中间秘密的关键了。要挖掘出背后的真相,还得找到幕后的黑手。”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7章 炼僵之谜 李半仙儿把话说到这份儿上,让我发了很久的呆,我现在真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在我身上,似乎冥冥之中背负了许多我并不知道的东西。我像个木偶,被许多东西操控着前行,越往前走会发现越多秘密,可是知道的越多,我陷入的泥潭也就越深,我深陷其中,几乎完全不能自拔。 等我缓过来的时候,发现李半仙儿已经悄悄的走了,老曾瞪大双眼问我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在房间里是睡觉,一觉醒过来,人就坐客厅了,我自己怎么一点儿印象都没了?” 我心里正烦呢,没好气的说:“你梦游呢----” 老曾挠着行将秃顶的脑袋,喃喃自语道:“我可没梦游的习惯,这事儿可真怪异。” 我回房间继续睡觉,又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早上起床后,我还困的厉害,老曾早早的买了早餐回来,我琢磨着明妃玉尸化煞之日就来找我,跟我缘分是浅不了的。她一次没得手,肯定会来第二次,我可不能让她轻易得手了,得做些准备。 我问老曾说:“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老曾低头喝粥,“嗯”了一声,问我要钱做什么。 我说要买衣服,老曾点头说是要添置点秋衣了,吃晚饭给我。 我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明妃玉尸找我就是为了勾魂取精,我可不能让她这么轻易得手。我没别的办法对付她,就只能在穿衣上动脑经了,我打算买一身特别难解的衣服,明妃玉尸毕竟是古代尸精,就算手段厉害,也难解现代人设计出来花样繁多的衣服。 我打定主意,今天就去找一身最难脱的衣服穿上,这也是我能自保的唯一办法了,李半仙儿又不能每天24小时看着我,不给自己做些准备,难保会着了玉尸的道儿。 我跟老曾选了一天的衣服,逛了十多个大商场,最后花了老曾大洋一千块,给自己购置了一身稀奇古怪的衣服。老曾跟我后面想给我出主意,被我一再拒绝,只能摇头叹气,十分惋惜。 我们回程的时候,老曾接到佟教授的电话,佟教授说小雯今天来武汉,他安排了医学专家替她检查眼睛,想从医学上得出小雯无极天眼的秘密。小雯非常想见我们,所以我们有时间,务必要过去一趟。 我们对小雯的印象一直非常好,老曾也喜欢这个热情善良的女孩儿,我们立刻打的士去武汉大学。 佟教授这次没在咖啡厅酒店一类地方见我们,他带我们绕来绕去,进了一座明显不是文学院地盘儿的老式三层连体楼房里。这座老楼非常不起眼,乍一看上去,像是马上要拆的危房。 这栋楼里倒没有济城文物局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规模,却装了一些特别先进的防护措施,我们过了十几道需要刷指纹刷脸的门禁后,在一间布置简陋的房间里,看到正在看书的小雯。 小雯消瘦了不少,见到我们非常高兴,跟我和老曾逐一拥抱。 就在小雯抱我的时候,我突然全身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了,我就感觉到口袋里李半仙儿送我的那枚纸符在不停的乱晃。我心里一震,想起师父李半仙儿对我说过的话,陈思可用十万卦诀算出他要找的人最近会来找我,他赠我的那枚符纸就能侦测出那个人,而现在我口袋里的符纸真的有反应了。 我顿时就懵了,原来李半仙儿要找的人,竟然就是小雯。 李半仙儿要找的人,也是黑白无常要的人,黑白无常是阴差,而小雯是个大活人,黑白无常再凶,也不能管人间的生死,这个矛盾就闹大了。换个角度说,黑白无常找的人真是小雯的话,那小雯肯定就不是人,而是鬼魂。 小雯跟我们各种倾述分别后的想你,以及被保护的日子有多无聊,她一个特别不喜欢读书的人,居然把佟教授送给她的全套《新疆探秘录》翻了十几遍,简直对里面内容能够倒背如流。 老曾跟她聊的很热情,我盯着小雯,心里一阵胆寒。 小雯拥有天眼中最厉害的无极天眼,能贯穿阴阳,看到一切阴邪之物,想不到她本人,竟然也不是活人。 我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被彻底颠覆了。 我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自己开了天眼,想看看小雯到底是不是鬼魂,却看不出一点端倪。我的天眼非常普通,也就只能看看普通鬼魂和寻龙点穴时望望气了,距小雯的无极天眼相隔十分遥远的距离,十辈子都难达到她的境界。 想到这个问题,我很气馁,暗想她自身就是无极天眼,就算是阴邪灵体,也是级别比较高的吧,我这种水平,看不见也是正常。 我心里装了事,小雯、老曾、佟教授他们谈笑风生的时候,我一个人闷着不说话,只是时不时符合着一笑一下,也没人注意我的反常。 我琢磨着李半仙儿说过,我的符文发现他要找的人的时候,他就能感应到,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也不知道这戒备森严的地方,能不能拦住李半仙儿。 中午我们在老楼里面一起吃了顿送进来的便饭。佟教授说,这楼以前是他们保存贵重考古资料的地方,现在不能取得政府力量保护小雯,也就只能让她住这里了,只是委屈了小雯。按他的想法,那帮人能不顾危险深入戒备森严的古墓里绑走小雯,对小雯就是志在必得,所以一天不打掉这个团伙,就会对小雯构成严重的威胁。 下午我们赔小雯一起去武汉大学下属的省人民医院做了一回全身体检,佟教授请了几位国内知名的眼科专家亲自担纲。整个过程中,我一直留意李半仙儿是否出现,等来等去,却没发现他的影子,这就让我生了怀疑,暗想难道李半仙儿赠我的符出了问题,小雯并不是他要找的人? 我一路胡思乱想,一直心神不宁的。检查结束后,我们一起回武汉大学那座特意给小雯准备的老楼,据说检查结果要过几天才能出来,届时专家团会做一次会诊。 路上佟教授跟我们说起济城县文物局发生的两名工作人员强奸明妃玉尸事件,提到跛脚和口吃尸体的解剖结果,说根据化验,两人是中了一种奇怪的尸毒,这种毒性质非常烈,在医学上还没有先例,尸毒导致两具尸体死后身体发生变异。更怪异的是,两人身体内的器官都消失了,像是被人摘除了一样。可问题就在于,尸身上没有任何开刀痕迹,死者的尸体就这么活生生的自动消失了,对于严谨的医学工作者来说,这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我们也被跛脚和口吃死亡事件的后续给吓到了,两人奸尸时的死状就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死后连体内器官都离奇消失。想想我两次差点让玉尸得逞,就一阵胆寒,我和跛脚口吃的下场,也就隔着一两秒钟的时间罢了。 其实,跛脚和口吃的故事,还远没有结束。 两人的尸体第一天遭简单解剖缝合后,当晚就失踪了,据医院的监控视频模糊影像显示,两人是自己走出去的。也就是说,中了明妃尸毒哦,口吃和跛脚很有可能自己也化煞称为尸煞。 我才发现明妃玉尸远比我想的更加可怕,我以前对尸体化煞的了解,炼尸煞非常困难,需要天时、地理、人和等多种复杂条件综合,再加上漫长的时间,才能锤炼出只有一口生气的尸煞,这便是传说中的僵尸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僵尸非常的少。 而现在,明妃玉尸竟然能用这种奇特的方式来炼尸煞,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世界岂不是全都是僵尸? 我突然明白了省城大人物费尽心思得到明妃玉尸的原因了,他的目的,难道就是制造出大量可怕的僵尸? 我都被自己的设想给吓坏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8章 无常锁魂 佟教授是严谨的学者,没遇过灵异怪事之前,他是个坚决的无神论者,认为世界是由物质构成的,认为一切事物都遵循严谨的逻辑关系,自从见识过真正的风水大师阴阳师之后,他的世界观遭到颠覆。 而发掘明妃古墓的过程中,他本已遭到颠覆的世界观,再次被颠覆的支离破碎。从现代医学角度,佟教授咨询了许多非常有名气的专家学者,他们都觉得,人死了就是死了,不可能存在僵尸,更别说跟死尸发生关系死亡的人,还能再站起来走路。 专家们笑话佟教授考古入迷了,遭神棍蒙骗了吧,活跳尸这种东西,只存在于幻想,有背于医学常识。人死之后,关节就僵硬了,人体各种机能都已经丧失,别说走路,跳都跳不动,他还怎么失踪? 道理是这样说,可事实上,佟教授的确在监控视频上看到了跛脚和口吃的背影,两人像活人一样走出了医院。医学常识固然重要,他更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再加上跛脚和口吃离奇死在文物局存尸房,他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就特别相信。 佟教授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跛脚口吃尸体失踪后,他立刻就想到明妃玉尸非同寻常的作用,那帮人不计代价抢劫玉尸,目的很有可能就在这里,他们想通过玉尸制造大规模的僵尸。而且跛脚口吃死的时候,玉尸的尸煞还没形成,玉尸就能将跟她发生关系的男尸变成僵尸,现在成了尸煞,恐怕后果更加严重。 我们回到学校把小雯送回老楼,我们怕她孤单,决定多陪她一会儿,四个人就明妃玉尸造煞的问题探讨了半天,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玉尸的秘密已经解开了,我们又陷入另一个疑惑,那帮人劫了玉尸又想劫小雯,他们劫玉尸的目的已经出来了,劫小雯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都听过小雯可能是明妃女儿的说法,只有小雯自己还蒙在鼓里,老曾和佟教授用眼神交流,在我看来,两人对这种推测深信不疑,而我却想的是另外一回事,李半仙儿怎么还没出现? 我脑子里做了无数种假设,没一种假设能说服我自己。 我心里还有一份担忧,如果小雯真是黑白无常要找的人,那她必是阴邪之物无疑,以黑白无常的职能来判断,它们肯定会把小雯抓回阴间,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害了小雯。可退一步说,我要是把小雯可能是无常鬼要找的人隐藏起来,李半仙儿找不到小雯,他的七星连煞风水局该怎么破,他已经被这风水牢局困了这么多年,难道还要错失这唯一的机会么? 我陷入两难,跟佟教授、老曾他们聊天的时候,我也没心思,忍不住看向窗外,赫然就发现外面氛围很不对劲。 只见窗外树林里,秋风如涛,吹落一地枯叶,枯叶随风吹的四处乱飞。 树枝上已经枯了不少,只零星挂着几片叶子,在萧瑟的风中颤抖。 奇怪的却是,老房子外的树林里风这么大,与之仅有一条马路之隔的对面林子里,却是风平浪静,甚至连树枝都不颤一下。这种截然相反的强烈对比,让我非常不安,我借着上厕所的功夫为自己开了天眼,再朝窗外一看,赫然就发现林子里站了几个人人影,正朝我们这栋楼缓缓走过来。 我定睛一看,为首的是个白衣人,头上那顶尖尖的帽子和手里的哭丧棒彻底出卖了他,他便是人间闻名丧胆的鬼差白无常谢必安了。跟他身后一身黑的人,就是黑无常范无救,范无救后面跟着我师父李半仙儿。 看到这三个鬼,我再无一星半点儿侥幸心理,知道小雯肯定就是黑白无常要找的人,顿时心如死灰。而小雯正温和的看着佟教授和老曾就幕后黑手的问题讨论的唾沫横飞,两个老头子观点交锋的时候,小雯还时不时的插嘴缓和气氛。我真不忍心这么好的女孩就这么让两无常抓到阴间去,那样我会自责一辈子。 黑白无常已经走到大楼门口,马上就要进来了,此刻十万火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突然就站起来对小雯说:“你出来,我有事跟你说。” 我的粗鲁行为吓了三人一跳,小雯眼带迷茫的跟我出了门,问我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在里面说? 我让她立刻就走,离开这里,小雯听呆了,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冲她低声嚷道:“听我一次,如果这次你能逃出去,我就告诉你原因,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说太多话,你一直逃跑就是,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小雯彻底呆了,不知道我吃错了什么药,我比她还急,推着她走,她只好半推半就的往前跑。 我们不走电梯,从楼梯下去。这栋楼各种高科技暗门非常多,都需要指纹、脸谱、眼球等匪夷所思的东西识别,我们好不容易过了两道门就被拦住了。我想这样不行,必须尽早出去,我跟佟教授出去的时候走的是电梯,不需要过这么多道繁琐的门,哪想到走楼梯下楼,就多了这么多门? 我心急如焚,也顾不上想佟教授是否同意我让小雯离开这里了,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明位置,让他赶紧过来带我们出去。 我们被隔在三楼下二楼楼梯中间,等了几分钟,就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从二楼走过来,下面灯光非常昏暗,我也看不清楚是谁。不过这栋楼里有许多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我以为是有人要从这边上楼,就迎了上去,等那人走近了来人正是赵廷如。 我冲他叫道:“你怎么混进这里面来的?” 赵廷如依旧温和的微笑,说:“我要找的人,一般都躲不了多久,她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今天凑巧在这儿遇见了,我就一起带你们走吧,省的多废功夫。” 我见事不好,拉着小雯扭头往回跑,就看到我师父李半仙儿带着黑白无常从楼道上下来,白无常谢必安冲我冷笑道:“跑----跑----跑哪儿去呀?” 黑无常范无救道:“再乱跑阻挡我们阴差办事,连你一起抓去,放过你一次不等于放你两次。” 我也没见到赵廷如怎么动作,就听到门“咔嚓”一声开了,赵廷如背着手,十分悠闲的走了进来。 黑无常范无救拖着胳膊粗的铁链过来往小雯身上套,我一把推开黑无常,挡在小雯面前,黑无常目光森然,瞪着我怒道:“你好大的胆子,阴间的事你也敢管?” 白无常谢必安对李半仙儿说:“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你也看到了,是你徒弟不识抬举。在阴间,敢拦阴差办案的,可没几个,我们要是伤了他,你别怪我们。” 李半仙儿生气道:“晓天你快过来,这是他们阴间的事,你什么都不懂,哪有本事插手,你活腻歪了不是?” 小雯被眼前的阵仗给活生生吓坏了,缩在我身后直发抖,双手把我手臂抓的生疼,我能感觉到她是有体温的,也就是说,她真的是活人。 我对李半仙儿道:“小雯她是人,她连体温都有,怎么可能是鬼魂,是不是你的符纸弄错了,白白冤枉了她?” 李半仙儿气的胡子乱抖,怒道:“放屁,老子的符最是灵验,不可能出差错,你小子别色迷心窍,看着小姑娘长得水灵,就天不怕地不怕了,你面前站的可是无常阴差,这丫头就是它们要找人一点错没有。” 我问黑无常道:“既然你说她是鬼,那我问你,她有体温,我不开天眼的时候就能看到她,可肉眼是看不见鬼魂的,这又怎么解释。你要是说清楚了,我就让你带走她,否则----” 我摆出祖传风水枣罗盘横在胸前,怒道:“我杨晓天修行低微,可也有一腔热血。是我给你们通风报信的,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们冤枉了小雯。” 黑无常范无救冷着脸,满面怒容,他举着铁链的手臂上肌肉紧绷着,仿佛随时会对我发飙。说实话,我心里也很害怕,以我的微薄道行,黑无常两根手指头都能捏死我,可想到小雯要被阴差抓走,我就非常自责,坚信一定是他们弄错了,小雯肯定是人。 就在我们剑拔弩张之际,我就听到赵廷如温声细语的对众鬼说:“你们都别争了,这丫头我非带走不可,你们没份儿。” 黑无常范无救愣愣的哼了一声。 白无常谢必安道:“一具尸体,什么时候也变得胆子这么大了,敢跟你黑白爷爷交班,这世道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赵廷如微笑道:“我说我能带走她,就一定能带走,你们不信么,那咱们可以打赌呀?” 说着,他笑涔涔的望着两位无常爷爷。 二位无常突然就呆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9章 无常受困 白无常谢必安道:“你别忘了,就算帮你还阳之人的阴阳术数再高明,你终究只是具尸体,想跟我们叫板,我们只要破了你体内一口生气,你就是具臭尸,你说你凭什么跟我们斗?” 赵廷如笑的异常温暖,冲谢必安道:“你们也不过两只凶鬼,何必嘲笑我这具臭尸,大家彼此彼此。我打赌今晚一定能带走她,你们要是有这个胆子跟我赌,就来试试,没这胆量,我赵廷如现在就带他走。” 赵廷如对黑白无常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精光毕射,隐隐有股杀气,看来一言不合随时有可能跟黑白无常厮斗。 我知道赵廷如很厉害,却没想到他在凶名遍布阴阳两界的黑白无常面前,敢摆出这种态度,也太不给黑白无常面子了吧? 黑无常范无救怒道:“好大的胆子,你一具臭尸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白无常谢必安上前一步,挥舞着哭丧棒,道:“好大胆的臭尸,还真无法无天了,七爷今天就散了你的阳气,让你彻底腐烂发臭。” 说着,黑无常范无救抢先一步拿铁链来锁赵廷如,赵廷如冲黑无常微微一笑,他手里多了柄折扇,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了那只通人性的黄仙儿。黄仙儿翘着二郎腿,把这十大阴帅之一的黑无常根本不放在眼里,只瞟了他一眼,就躺在赵廷如肩上睡大觉。 我觉得这一尸煞一黄鼠狼都疯了,敢跟黑白无常较量,他们是嫌活的不够长么? 赵廷如巧妙躲过黑无常的锁魂铁链,白无常的哭丧棒就跟着招呼过来,赵廷如拿拿铁骨折扇一挡,就将白无常推开了。 白无常惊呼道:“好快的臭尸,还真让你炼成精了,真是岂有此理。” 黑无常闷声不说话,他一记锁魂铁链没锁住赵廷如,又抡圆了朝赵廷如脖子上套过来。赵廷如灵巧的再次躲过黑无常的铁链,又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扇了黑无常一记耳光,这记耳光非常的响亮,我和小雯在一边观战都替黑无常觉得疼,想赵廷如跟黑白无常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位列十大阴帅的黑白无常,在阴阳两届面子何其的大,鬼神都要给几分面子。这赵廷如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黑无常八爷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以后还让这两位爷怎么在外面混呀? 赵廷如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两位无常爷,只见黑白无常气的面目狰狞,阔口好似血盆,发出嗷嗷乱叫,就跟赵廷如斗在一起。赵廷如左右腾挪的过程中,他肩上的黄仙儿依旧闭眼沉睡,好像对主任跟黑白无常的打斗完全不放心上。 酣斗中,赵廷如突然撒丫子就跑,两位无常爷估计千百年来都没受过这种气,怎么肯放过赵廷如这臭尸,也死命的追着不放。赵廷如沿着楼梯狂奔而去,一眨眼功夫就跟两位无常爷消失在二楼拐角处。 我跟小雯正准备撤退,就听李半仙儿喃喃自语道:“情况不对----” 我一阵吃惊,下意识问他道:“怎么不对了?” 李半仙儿道:“赵廷如扭头跑的时候,他肩上的黄仙儿不见了,我觉得他冒弥天大险得罪心眼儿狭小的黑白无常,必定有可怕的目的。赵廷如一向阴险狡诈,吃亏不讨好的事,他不会去做。” 我插嘴说:“那黄仙儿是不是吓跑了,你看黑白无常那架势,简直要吃了赵廷如。” 李半仙儿敲了我脑袋一记,骂道:“真是笨,你看黄仙儿那样子,眼睛高到天上去了,这种主儿会知道害怕么?” 我挠挠脑袋,觉得李半仙儿的说法是对的,这黄仙儿的确是天不怕地不怕,它走那儿都是仰着脸看人,根本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在这种关键时刻黄仙儿消失了,这畜生古灵精怪,比人还狡诈,它会偷偷跑哪儿去呢? 我毫无头绪,突然就看到李半仙儿瞪大眼睛看着小雯,像要把小雯看穿似的。 无辜的小雯接连被卷进各种矛盾漩涡,被吓的够呛,危机才暂时性解除,又遭到李半仙儿的眼神恐吓,被吓的低下头不敢看李半仙儿。 我突然心里一动,整栋楼里最有价值的,就属小雯了,她成了各方势力抢夺的核心,难道黄仙儿失踪跟她有关系? 我才想明白,就看到小雯以相当快的速度转头朝楼梯下面冲去,我手忙脚乱的在后面喊她,她就像没听见一样,一溜烟功夫就跑拐角处不见了。 我非常震惊,也顾不上李半仙儿了,跟着小雯失踪的方向冲过去。 我冲下楼梯之后,眼前是一条非常黑的长廊,说也奇怪,这栋老楼光线非常差,所以二十四小时一直都亮着灯,可二楼非常关键的楼层,居然是黑的。 我借着天眼作用,才能看清眼前一米左右范围,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幽幽暗暗的,显得模糊神秘。我大声喊小雯的名字,整个走廊里都是放大的回音,却听不到小雯的任何答复,而赵廷如和黑白无常,也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边喊边找,长廊两边房间的门全都紧锁,房门连带铁锁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好像整个二楼都放置了很久没人用过。我记得第一次跟佟教授进来的时候,还经过这里,走廊里的灯光虽然暗淡,我还是能看出来楼道非常干净整洁,肯定是每天有人打扫的,可怎么到了晚上,这冗长的走廊,就仿佛变成了废墟? 我一直朝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累的气喘如牛,可这长廊却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我走来走去就是看不到头。这可把我吓坏了。在我印象中,这栋老楼是栋联体老楼,走廊的确比较长,不过再长也不超过一百米,可以我的经验判断,却好像走了好几公里,怎么都走不完似的? 我明白其中一定有问题,想从中找出细节,走来走去发现我每走过的地方都不一样,却就是走不出这黑咕隆咚的长廊。 我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因为眼前可怕的现实乱了心神,再掏出手机给佟教授打电话,佟教授接了我的电话说几分钟赶过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见到他的鬼影子,我不禁有些不高兴。 电话拨过去,一直都是忙音。 我心里奇怪,拨了几次都是这样,我又给老曾打电话,也是可怕的忙音。 这就不对了,我清楚的记得,这栋楼的手机信号非常好,怎么一下子变忙音了? 我又走了一程,实在对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长廊绝望了,就想到一个办法。李半仙儿就在这栋楼里,我找不到别人帮忙,我亲师父李半仙儿还是非常靠谱的。我使起了招魂术,由于身边没有香烛,我就临时拿口袋里的草纸代替,写上李半仙儿的生辰八字化了,然后背靠走廊坐着,等了好半天,都没看到李半仙儿的影子。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才震惊的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寅时,我在这条不到一百米长的走廊里走了长达三四个小时。看着眼前黑洞一样的黑暗,我心里一沉,只举得背后无比的寒风,我知道,我一定是跑进了什么奇阵中走不出去。 深陷奇阵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在这怪阵中看不到任何阵眼,也找不到易理互通的细节,这就导致我对这座奇阵一无所知,难找到破解之法。再说联系不到佟教授、老曾,甚至连我那神通广大的师傅李半仙儿我都找不到,我现在孤立无援,简直就是进了绝地。 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心里十分沮丧,我知道有些阵法非常怪异,它能不受日月星辰的变化影响,将时间和空间都凝固起来,这样时间久了,连你随时带的计时间工具都会出现问题,被困住的人像傻子一样,在奇阵中遭受孤独和绝望的煎熬,很快活活把自己逼死了。 我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激动,一激动就乱了,正就中了这怪阵的招。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看到前面亮起了一抹昏黄暗淡的光线,这个时候有灯光对我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我爬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跑近了才发现是白无常谢必安提了一只白灯笼在赶夜路,我赫然见到灯光下他白惨惨的死人脸,吓了一个哆嗦。 谢必安见到我,张嘴骂道:“小屌毛,你他妈怎么也跑这儿来了,害老子白高兴一场,还以为找到那具臭尸呢?” 我问谢必安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被赵廷如下了什么怪阵了?” 谢必安无奈道:“我要知道这时什么地方,我他妈还能在这儿啊,早四处逮那臭尸去了。世道乱啊,连具臭尸在七爷八爷面前都嚣张成这样,不戳戳这厮的锐气,以后我们阴差还怎么开展工作呢?” 我连连称是,藏身在黑暗中的黑无常范无救黑着一张冷脸不说话,白无常谢必安对我说:“哎,小屌毛我问你啊,你师父李半仙儿是不是还看着那姑娘呢?” 我告诉黑白无常,小雯本来好好的,突然一个人扭头就朝楼下跑,跟中邪似的,无奈之下我也追了过来,这一追就追这里来了。 黑白无常对望一眼,发出一声惊叫,眼里全是绝望。 白无常谢必安扼腕叹息道:“我还以为李半仙儿这老王八蛋一身奇术能镇住那丫头,没想到还是让她给跑了,这老屌毛也是一点用没有,真枉费我给他面子了,气死七爷了。” 我和李半仙儿被谢必安小屌毛老屌毛的骂人着,迫于他俩凶名,我又不能发脾气,只能默默被他一顿乱骂。 无意中,我抬头发现黑暗中,似乎隐隐有个人隐遁在里面。 我心里一麻,暗想着怪阵就我们三个进来了,那黑暗中的影子,到底会是谁呢?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39章 无常受困 白无常谢必安道:“你别忘了,就算帮你还阳之人的阴阳术数再高明,你终究只是具尸体,想跟我们叫板,我们只要破了你体内一口生气,你就是具臭尸,你说你凭什么跟我们斗?” 赵廷如笑的异常温暖,冲谢必安道:“你们也不过两只凶鬼,何必嘲笑我这具臭尸,大家彼此彼此。我打赌今晚一定能带走她,你们要是有这个胆子跟我赌,就来试试,没这胆量,我赵廷如现在就带他走。” 赵廷如对黑白无常说这番话的时候,眼里精光毕射,隐隐有股杀气,看来一言不合随时有可能跟黑白无常厮斗。 我知道赵廷如很厉害,却没想到他在凶名遍布阴阳两界的黑白无常面前,敢摆出这种态度,也太不给黑白无常面子了吧? 黑无常范无救怒道:“好大的胆子,你一具臭尸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白无常谢必安上前一步,挥舞着哭丧棒,道:“好大胆的臭尸,还真无法无天了,七爷今天就散了你的阳气,让你彻底腐烂发臭。” 说着,黑无常范无救抢先一步拿铁链来锁赵廷如,赵廷如冲黑无常微微一笑,他手里多了柄折扇,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了那只通人性的黄仙儿。黄仙儿翘着二郎腿,把这十大阴帅之一的黑无常根本不放在眼里,只瞟了他一眼,就躺在赵廷如肩上睡大觉。 我觉得这一尸煞一黄鼠狼都疯了,敢跟黑白无常较量,他们是嫌活的不够长么? 赵廷如巧妙躲过黑无常的锁魂铁链,白无常的哭丧棒就跟着招呼过来,赵廷如拿拿铁骨折扇一挡,就将白无常推开了。 白无常惊呼道:“好快的臭尸,还真让你炼成精了,真是岂有此理。” 黑无常闷声不说话,他一记锁魂铁链没锁住赵廷如,又抡圆了朝赵廷如脖子上套过来。赵廷如灵巧的再次躲过黑无常的铁链,又用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扇了黑无常一记耳光,这记耳光非常的响亮,我和小雯在一边观战都替黑无常觉得疼,想赵廷如跟黑白无常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位列十大阴帅的黑白无常,在阴阳两届面子何其的大,鬼神都要给几分面子。这赵廷如胆子可真够大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黑无常八爷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以后还让这两位爷怎么在外面混呀? 赵廷如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两位无常爷,只见黑白无常气的面目狰狞,阔口好似血盆,发出嗷嗷乱叫,就跟赵廷如斗在一起。赵廷如左右腾挪的过程中,他肩上的黄仙儿依旧闭眼沉睡,好像对主任跟黑白无常的打斗完全不放心上。 酣斗中,赵廷如突然撒丫子就跑,两位无常爷估计千百年来都没受过这种气,怎么肯放过赵廷如这臭尸,也死命的追着不放。赵廷如沿着楼梯狂奔而去,一眨眼功夫就跟两位无常爷消失在二楼拐角处。 我跟小雯正准备撤退,就听李半仙儿喃喃自语道:“情况不对----” 我一阵吃惊,下意识问他道:“怎么不对了?” 李半仙儿道:“赵廷如扭头跑的时候,他肩上的黄仙儿不见了,我觉得他冒弥天大险得罪心眼儿狭小的黑白无常,必定有可怕的目的。赵廷如一向阴险狡诈,吃亏不讨好的事,他不会去做。” 我插嘴说:“那黄仙儿是不是吓跑了,你看黑白无常那架势,简直要吃了赵廷如。” 李半仙儿敲了我脑袋一记,骂道:“真是笨,你看黄仙儿那样子,眼睛高到天上去了,这种主儿会知道害怕么?” 我挠挠脑袋,觉得李半仙儿的说法是对的,这黄仙儿的确是天不怕地不怕,它走那儿都是仰着脸看人,根本不把任何人放眼里。在这种关键时刻黄仙儿消失了,这畜生古灵精怪,比人还狡诈,它会偷偷跑哪儿去呢? 我毫无头绪,突然就看到李半仙儿瞪大眼睛看着小雯,像要把小雯看穿似的。 无辜的小雯接连被卷进各种矛盾漩涡,被吓的够呛,危机才暂时性解除,又遭到李半仙儿的眼神恐吓,被吓的低下头不敢看李半仙儿。 我突然心里一动,整栋楼里最有价值的,就属小雯了,她成了各方势力抢夺的核心,难道黄仙儿失踪跟她有关系? 我才想明白,就看到小雯以相当快的速度转头朝楼梯下面冲去,我手忙脚乱的在后面喊她,她就像没听见一样,一溜烟功夫就跑拐角处不见了。 我非常震惊,也顾不上李半仙儿了,跟着小雯失踪的方向冲过去。 我冲下楼梯之后,眼前是一条非常黑的长廊,说也奇怪,这栋老楼光线非常差,所以二十四小时一直都亮着灯,可二楼非常关键的楼层,居然是黑的。 我借着天眼作用,才能看清眼前一米左右范围,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幽幽暗暗的,显得模糊神秘。我大声喊小雯的名字,整个走廊里都是放大的回音,却听不到小雯的任何答复,而赵廷如和黑白无常,也彻底失去了踪迹。 我边喊边找,长廊两边房间的门全都紧锁,房门连带铁锁上,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好像整个二楼都放置了很久没人用过。我记得第一次跟佟教授进来的时候,还经过这里,走廊里的灯光虽然暗淡,我还是能看出来楼道非常干净整洁,肯定是每天有人打扫的,可怎么到了晚上,这冗长的走廊,就仿佛变成了废墟? 我一直朝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累的气喘如牛,可这长廊却仿佛没有尽头一样,我走来走去就是看不到头。这可把我吓坏了。在我印象中,这栋老楼是栋联体老楼,走廊的确比较长,不过再长也不超过一百米,可以我的经验判断,却好像走了好几公里,怎么都走不完似的? 我明白其中一定有问题,想从中找出细节,走来走去发现我每走过的地方都不一样,却就是走不出这黑咕隆咚的长廊。 我定了定神,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因为眼前可怕的现实乱了心神,再掏出手机给佟教授打电话,佟教授接了我的电话说几分钟赶过来,都这么长时间了,我都没见到他的鬼影子,我不禁有些不高兴。 电话拨过去,一直都是忙音。 我心里奇怪,拨了几次都是这样,我又给老曾打电话,也是可怕的忙音。 这就不对了,我清楚的记得,这栋楼的手机信号非常好,怎么一下子变忙音了? 我又走了一程,实在对这条看不到尽头的长廊绝望了,就想到一个办法。李半仙儿就在这栋楼里,我找不到别人帮忙,我亲师父李半仙儿还是非常靠谱的。我使起了招魂术,由于身边没有香烛,我就临时拿口袋里的草纸代替,写上李半仙儿的生辰八字化了,然后背靠走廊坐着,等了好半天,都没看到李半仙儿的影子。 我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这才震惊的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寅时,我在这条不到一百米长的走廊里走了长达三四个小时。看着眼前黑洞一样的黑暗,我心里一沉,只举得背后无比的寒风,我知道,我一定是跑进了什么奇阵中走不出去。 深陷奇阵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在这怪阵中看不到任何阵眼,也找不到易理互通的细节,这就导致我对这座奇阵一无所知,难找到破解之法。再说联系不到佟教授、老曾,甚至连我那神通广大的师傅李半仙儿我都找不到,我现在孤立无援,简直就是进了绝地。 我在黑暗中坐了很久,心里十分沮丧,我知道有些阵法非常怪异,它能不受日月星辰的变化影响,将时间和空间都凝固起来,这样时间久了,连你随时带的计时间工具都会出现问题,被困住的人像傻子一样,在奇阵中遭受孤独和绝望的煎熬,很快活活把自己逼死了。 我不停的告诫自己要冷静,千万不能激动,一激动就乱了,正就中了这怪阵的招。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看到前面亮起了一抹昏黄暗淡的光线,这个时候有灯光对我来说,无异于救命稻草。我爬起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跑近了才发现是白无常谢必安提了一只白灯笼在赶夜路,我赫然见到灯光下他白惨惨的死人脸,吓了一个哆嗦。 谢必安见到我,张嘴骂道:“小屌毛,你他妈怎么也跑这儿来了,害老子白高兴一场,还以为找到那具臭尸呢?” 我问谢必安道:“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是不是被赵廷如下了什么怪阵了?” 谢必安无奈道:“我要知道这时什么地方,我他妈还能在这儿啊,早四处逮那臭尸去了。世道乱啊,连具臭尸在七爷八爷面前都嚣张成这样,不戳戳这厮的锐气,以后我们阴差还怎么开展工作呢?” 我连连称是,藏身在黑暗中的黑无常范无救黑着一张冷脸不说话,白无常谢必安对我说:“哎,小屌毛我问你啊,你师父李半仙儿是不是还看着那姑娘呢?” 我告诉黑白无常,小雯本来好好的,突然一个人扭头就朝楼下跑,跟中邪似的,无奈之下我也追了过来,这一追就追这里来了。 黑白无常对望一眼,发出一声惊叫,眼里全是绝望。 白无常谢必安扼腕叹息道:“我还以为李半仙儿这老王八蛋一身奇术能镇住那丫头,没想到还是让她给跑了,这老屌毛也是一点用没有,真枉费我给他面子了,气死七爷了。” 我和李半仙儿被谢必安小屌毛老屌毛的骂人着,迫于他俩凶名,我又不能发脾气,只能默默被他一顿乱骂。 无意中,我抬头发现黑暗中,似乎隐隐有个人隐遁在里面。 我心里一麻,暗想着怪阵就我们三个进来了,那黑暗中的影子,到底会是谁呢?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0章 虚实 白无常谢必安见我不停的朝它身后看,狐疑的扭头看去,突然一呆,接连后退了几步,冲那黑影道:“是你?” 那黑影屹立在黑暗深处,压低声音对我们说:“跟着我,我带你们出去。” 我发现黑白无常都呆了,连黑无常范无救这种面瘫都显出惊惧表情,我心中暗想,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连黑白无常这种凶神都怕他,也忒奇怪了吧? 我正迟疑呢,就见那黑影缓缓朝黑暗深处走去,眨眼功夫影子就没有了。再看黑白无常,两大阴帅对望一眼,就跟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很明显两位无常爷对黑影虽然内心恐惧,但对他能带我们出去,还是非常信任的。 我不明所以,看两位无常爷战战兢兢的样子,又不好多问,跟着他们走了一路。特别怪异的是,长廊本来是一条直线,我却感觉跟那黑影一直在拐弯,我们走了二十分钟不到,眼前就豁然开朗了,隐隐有光线投过来。 我定睛一看,想看清楚黑影的模样,却只看到一个消瘦佝偻的背影,那背影很快走出大门外,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黑白无常又对望了一眼,好像心领神会,二位爷对我说:“小屌毛,这次可要对亏了你,否则你两位无常爷爷就要困死在这奇局里了。那丫头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自己会想办法找她,就不再劳烦你了。你无常爷爷恩怨分明,那具臭尸羞辱我们的仇,无常爷一定会报。你救我们的恩,无常爷欠你的,山水有相逢,他日再见的时候,无常爷一定会还报给你。” 我让黑白无常一番话说的摸不着头脑,心想明明是那黑影救我们出来的,怎么反倒要感谢我了,两无常别是在暗道里憋长了时间脑子出问题了? 说完话,两无常就在我面前遁了身形,眨眼功夫消失不见了。 我挠了挠脑袋,十分费解,想最重要的还是小雯去了哪里,我现在已经走到老楼的大门口,铁门大敞开着,门外天光幽亮,非常朦胧。已经有早起勤快的学生背着书包路过楼房门口了,我心中狐疑不定,想还是先回去找佟教授和老曾,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这俩老头子怎么样了。 我返身往回走,走了一段突然觉得脑袋特别沉重,越走越迷糊,渐渐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三楼小雯住的房间里,茶几上我们喝完酒的易拉罐堆了许多,残羹冷炙堆了一茶几都是。老曾和佟教授跟我一样,还歪在沙发上,睡的口水直流,我抬头看窗外,发现天已经大亮了,马路上都是来往上课的学生。 我推醒佟教授和老曾,两位满脸酒气的醒过来,见房间里没了小雯,就问我小雯哪儿去了? 我脑子里清楚记得已经在上楼的时候昏倒了,而且这栋楼里到处都是安全设施,在没人帮我的情况下,我怎么能安全走回三楼宿舍呢? 我越想越奇怪,昨晚发生的一切怪事,现在想起来,就觉得非常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出可怕的噩梦,不像真的发生过。如果那些都是真的,按照常识推断,彼时整栋楼除了老曾和佟教授再没别人了,而这俩老头儿又醉酒不醒,凭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回宿舍,所以我推断的结论就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只是个梦。 可我打心眼儿觉得,这种感觉又不像是梦,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佟教授和老曾没见到小雯,都是大惊,问我,我也非常茫然。 现在整栋楼的工作人员都上班了,佟教授立刻安排工作人员整栋楼找小雯,佟教授对他的整套安全系统非常有信心。可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我又觉得其实他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他很害怕小雯真就这么失踪了。 工作人员找了半个小时,几乎把整栋楼翻了个遍,却没发现小雯的影子,佟教授这才相信小雯真失踪了,他急的面红耳赤,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激动过。他对我双手一摊,说:“完了;完了,这回线索全断了” 我脑子一震,顿时明白过来,昨晚我经历的一切绝对就是事实,否则小雯不会无故失踪。我好像进入一种人为制造的假象,他们想让我忘掉昨晚发生的事,现在回忆昨晚的经过,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晰,我内心一阵后怕,有种被人攥紧脖子的感觉,我心里清楚,我一定被人做了手脚。 佟教授突然皱眉说:“小大师我问你,你昨晚叫小雯出去,对她说了什么?我见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又不好问她,现在她失踪了,我不是怀疑你,但我想知道昨晚你对她说了什么?” 佟教授一反往日儒雅,变得非常严厉,眼里也全是苛责。 我知道小雯失踪对佟教授打击很大,虽说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佟教授是个追求极致的人,对一切他感兴趣的问题,都喜欢钻牛角尖。明妃古墓的怪事,现在已经占据了佟教授几乎所有时间,他对跟明妃墓有关的事情,都特别在乎,所以小雯失踪他责怪我,我也能理解。 不过,他只追问我对小雯说了什么,却并没有追责我带小雯离开,却让我非常奇怪。事实上,是我带小雯离开宿舍,并最终导致小雯失踪,可佟教授和老曾却绝口不提这个,好像并不知情一样? 我满腹狐疑,问佟教授道:“我叫小雯出去说话之后,又回来了吗?” 佟教授一愣,道:“肯定回来了,你小子敢把小雯当我们面儿弄丢了,我还不拿这把老骨头跟你拼命啊?” 听了佟教授的话,我彻底震惊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把小雯叫出来后,我就怂恿她赶紧逃跑,我们被困在楼道上的时候,我还跟佟教授打过电话求援,这一切他们怎么都不记得了?我心里一阵胆寒,觉得整件事仿佛被什么强行抹掉了了,这种受未知力量支配却不知道是什么在控制我的感觉,让我非常后怕。 我慌乱的要求借佟教授的手机用用,佟教授感到奇怪,却并没有拒绝。我拿过他的老式诺基亚手机翻出通话记录一看,昨晚到现在,他的通话记录里空空的,一个打进来的电话也没有,可以前的通话记录却好好的在那里。我追问佟教授,他是否删过通话记录,佟教授不解说他从不摆弄这玩意儿,手机就只拿来接听电话,打从用手机以来,就没删过记录。 我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你在昨晚十一点左右,有没有接过我的电话,我被困在楼梯电门口,通知你过来接我,但是你一直没出现?” 佟教授愣了,老曾也变了脸色,老曾插嘴道:“昨晚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四个人都在宿舍里,你和小雯喝醉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和老佟还在胡吹大气,你怎么会给我们打电话,做梦吧?” 我彻底被吓懵了,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就要一跤跌倒,只觉得口干舌燥无比难受,用双手撑着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老曾告诉我,我和小雯出去后,很快就回来了,喝了两杯酒就不行了,在沙发上睡着了,当时他们丝毫没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对劲。 听了老曾的话,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冲脑门,浑身打起颤来。 老曾说的头头是道,佟教授也在一旁作证,显然两人说的都说真的,可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我想不通的是,如果昨晚发生的事真是我酒醉后做梦的话,小雯为什么会失踪,我为什么不记得跟小雯出去后又回到宿舍,甚至还跟佟教授老曾他们共饮酒醉? 我努力想把昨晚的过程深刻的记下来,可怕的是,我越想,闹钟完整的记忆就越发模糊,中间甚至有些片段都忘掉了,想到后来,我只记得黑暗中那个带我们走出无尽长廊的背影,他看起来那么佝偻虚弱,却又师父非常高大。 我在脑子里不停的问自己,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神秘的出现救我们,黑白无常对我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那背影救的我们,黑白无常为什么要一再强调要感谢我? 我脑子彻底的乱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0章 虚实 白无常谢必安见我不停的朝它身后看,狐疑的扭头看去,突然一呆,接连后退了几步,冲那黑影道:“是你?” 那黑影屹立在黑暗深处,压低声音对我们说:“跟着我,我带你们出去。” 我发现黑白无常都呆了,连黑无常范无救这种面瘫都显出惊惧表情,我心中暗想,这人到底什么来头,连黑白无常这种凶神都怕他,也忒奇怪了吧? 我正迟疑呢,就见那黑影缓缓朝黑暗深处走去,眨眼功夫影子就没有了。再看黑白无常,两大阴帅对望一眼,就跟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很明显两位无常爷对黑影虽然内心恐惧,但对他能带我们出去,还是非常信任的。 我不明所以,看两位无常爷战战兢兢的样子,又不好多问,跟着他们走了一路。特别怪异的是,长廊本来是一条直线,我却感觉跟那黑影一直在拐弯,我们走了二十分钟不到,眼前就豁然开朗了,隐隐有光线投过来。 我定睛一看,想看清楚黑影的模样,却只看到一个消瘦佝偻的背影,那背影很快走出大门外,就这么消失不见了。 黑白无常又对望了一眼,好像心领神会,二位爷对我说:“小屌毛,这次可要对亏了你,否则你两位无常爷爷就要困死在这奇局里了。那丫头已经不在这里了,我们自己会想办法找她,就不再劳烦你了。你无常爷爷恩怨分明,那具臭尸羞辱我们的仇,无常爷一定会报。你救我们的恩,无常爷欠你的,山水有相逢,他日再见的时候,无常爷一定会还报给你。” 我让黑白无常一番话说的摸不着头脑,心想明明是那黑影救我们出来的,怎么反倒要感谢我了,两无常别是在暗道里憋长了时间脑子出问题了? 说完话,两无常就在我面前遁了身形,眨眼功夫消失不见了。 我挠了挠脑袋,十分费解,想最重要的还是小雯去了哪里,我现在已经走到老楼的大门口,铁门大敞开着,门外天光幽亮,非常朦胧。已经有早起勤快的学生背着书包路过楼房门口了,我心中狐疑不定,想还是先回去找佟教授和老曾,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不知道这俩老头子怎么样了。 我返身往回走,走了一段突然觉得脑袋特别沉重,越走越迷糊,渐渐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三楼小雯住的房间里,茶几上我们喝完酒的易拉罐堆了许多,残羹冷炙堆了一茶几都是。老曾和佟教授跟我一样,还歪在沙发上,睡的口水直流,我抬头看窗外,发现天已经大亮了,马路上都是来往上课的学生。 我推醒佟教授和老曾,两位满脸酒气的醒过来,见房间里没了小雯,就问我小雯哪儿去了? 我脑子里清楚记得已经在上楼的时候昏倒了,而且这栋楼里到处都是安全设施,在没人帮我的情况下,我怎么能安全走回三楼宿舍呢? 我越想越奇怪,昨晚发生的一切怪事,现在想起来,就觉得非常不真实,像是做了一出可怕的噩梦,不像真的发生过。如果那些都是真的,按照常识推断,彼时整栋楼除了老曾和佟教授再没别人了,而这俩老头儿又醉酒不醒,凭我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可能自己走回宿舍,所以我推断的结论就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只是个梦。 可我打心眼儿觉得,这种感觉又不像是梦,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佟教授和老曾没见到小雯,都是大惊,问我,我也非常茫然。 现在整栋楼的工作人员都上班了,佟教授立刻安排工作人员整栋楼找小雯,佟教授对他的整套安全系统非常有信心。可看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我又觉得其实他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他很害怕小雯真就这么失踪了。 工作人员找了半个小时,几乎把整栋楼翻了个遍,却没发现小雯的影子,佟教授这才相信小雯真失踪了,他急的面红耳赤,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我还没见过他这么激动过。他对我双手一摊,说:“完了;完了,这回线索全断了” 我脑子一震,顿时明白过来,昨晚我经历的一切绝对就是事实,否则小雯不会无故失踪。我好像进入一种人为制造的假象,他们想让我忘掉昨晚发生的事,现在回忆昨晚的经过,已经有些模糊不清晰,我内心一阵后怕,有种被人攥紧脖子的感觉,我心里清楚,我一定被人做了手脚。 佟教授突然皱眉说:“小大师我问你,你昨晚叫小雯出去,对她说了什么?我见她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又不好问她,现在她失踪了,我不是怀疑你,但我想知道昨晚你对她说了什么?” 佟教授一反往日儒雅,变得非常严厉,眼里也全是苛责。 我知道小雯失踪对佟教授打击很大,虽说我们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我能感觉到佟教授是个追求极致的人,对一切他感兴趣的问题,都喜欢钻牛角尖。明妃古墓的怪事,现在已经占据了佟教授几乎所有时间,他对跟明妃墓有关的事情,都特别在乎,所以小雯失踪他责怪我,我也能理解。 不过,他只追问我对小雯说了什么,却并没有追责我带小雯离开,却让我非常奇怪。事实上,是我带小雯离开宿舍,并最终导致小雯失踪,可佟教授和老曾却绝口不提这个,好像并不知情一样? 我满腹狐疑,问佟教授道:“我叫小雯出去说话之后,又回来了吗?” 佟教授一愣,道:“肯定回来了,你小子敢把小雯当我们面儿弄丢了,我还不拿这把老骨头跟你拼命啊?” 听了佟教授的话,我彻底震惊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把小雯叫出来后,我就怂恿她赶紧逃跑,我们被困在楼道上的时候,我还跟佟教授打过电话求援,这一切他们怎么都不记得了?我心里一阵胆寒,觉得整件事仿佛被什么强行抹掉了了,这种受未知力量支配却不知道是什么在控制我的感觉,让我非常后怕。 我慌乱的要求借佟教授的手机用用,佟教授感到奇怪,却并没有拒绝。我拿过他的老式诺基亚手机翻出通话记录一看,昨晚到现在,他的通话记录里空空的,一个打进来的电话也没有,可以前的通话记录却好好的在那里。我追问佟教授,他是否删过通话记录,佟教授不解说他从不摆弄这玩意儿,手机就只拿来接听电话,打从用手机以来,就没删过记录。 我还不死心,继续追问道:“那你在昨晚十一点左右,有没有接过我的电话,我被困在楼梯电门口,通知你过来接我,但是你一直没出现?” 佟教授愣了,老曾也变了脸色,老曾插嘴道:“昨晚十一点钟的时候,我们四个人都在宿舍里,你和小雯喝醉在沙发上睡着了,我和老佟还在胡吹大气,你怎么会给我们打电话,做梦吧?” 我彻底被吓懵了,脑子里轰的一声几乎就要一跤跌倒,只觉得口干舌燥无比难受,用双手撑着桌子才不至于摔倒。 老曾告诉我,我和小雯出去后,很快就回来了,喝了两杯酒就不行了,在沙发上睡着了,当时他们丝毫没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对劲。 听了老曾的话,一股寒气从心底直冲脑门,浑身打起颤来。 老曾说的头头是道,佟教授也在一旁作证,显然两人说的都说真的,可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呢? 我想不通的是,如果昨晚发生的事真是我酒醉后做梦的话,小雯为什么会失踪,我为什么不记得跟小雯出去后又回到宿舍,甚至还跟佟教授老曾他们共饮酒醉? 我努力想把昨晚的过程深刻的记下来,可怕的是,我越想,闹钟完整的记忆就越发模糊,中间甚至有些片段都忘掉了,想到后来,我只记得黑暗中那个带我们走出无尽长廊的背影,他看起来那么佝偻虚弱,却又师父非常高大。 我在脑子里不停的问自己,他是谁,他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神秘的出现救我们,黑白无常对我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那背影救的我们,黑白无常为什么要一再强调要感谢我? 我脑子彻底的乱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1章 黑影真相 我的行为表现的越来越怪异,佟教授和老曾完全摸不着头脑,我把自己都搞懵了,想忽悠过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样我只会越说越乱,最终陷入恶性循环。 我一系列的奇怪举动,明显已招至佟教授和老曾的怀疑,两个老头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把我当成了妖怪。 老曾跑过来摸摸我额头说:“晓天啊,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躲开老曾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下,对佟教授说:“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昨晚这栋楼里发生了许多怪事,我想,小雯就是在那个时候消失。不管你们信不信,你们先听我说,其实昨晚我叫小雯出去后,我们就再没回过这里,后来回到宿舍的我们,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佟教授和老曾听得脸色大变,嘴巴大张的像活见鬼似的,一下子很难从我的话里反应过来。 我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整理思路,避免在我全部遗忘之前,把这些记忆片段都告诉了佟教授和老曾,两人像听天书似的听我胡说八道了一通。我讲完背影带我们离开暗道,黑白无常消失的时候,佟教授拿起茶几上的残酒,大口咽了一杯下去。 老曾道:“晓天,你决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心里不忿,暗想死老头子,你求我的时候我就是小大师,现在我陷入困境,你就晓天晓天的乱叫,太郁闷人了。 我反问道:“如果我说的都是假的,那小雯平白无故失踪,又怎么解释。就算你们怀疑我从中破坏,我要能把小雯弄走,早就把自己弄出去了,你说是不是?” 佟教授连连摆手道:“小大师你这么想就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好奇你对小雯说了什么,以我们彼此的了解,都是十足信得过的人,否则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你做我的学生,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咱们不能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说完我脑中残缺的片段,我便吐了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也就落地了。 佟教授说:“小雯是黑白无常要找的人,这点我很难理解。以我对神话中无常的了解,它们司职四处勾魂,首先小雯是个活人,它们怎么能勾小雯的魂呢,阴司也是有许多规矩的,黑白无常贵为阴帅,不可能犯这种错误,而你又不能确定昨晚的经历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所以小雯的失踪就显得非常可疑,我觉得可能是有人设计的阴谋。”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把昨晚的所有经历,忘的一干二净了。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就听佟教授说了这番话,心里也狐疑起来,觉得这里面有许多说不过去的地方,非常不符合逻辑。我又想到我爸对小雯的怀疑,说要天生无极天眼绝不是巧合就能办到,必须有许多因素综合起来,才能形成真正的无极天眼,单凭一双眼睛就能贯穿阴阳。 这个叫小雯的姑娘,一定大有来头,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再加上老曾一再怀疑她就是明妃的永福公主朱福如,就更让我怀疑小雯的身份。 我想,虽说死了几百年的老尸不能还阳,只能变尸煞,可上次李半仙儿给我科普之后,我发现赵廷如所谓的还阳,也不过是尸煞的一种,既然大家都是尸煞,永福公主这种老尸变成另一种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苦思无解,工作人员已经按照佟教授要求调出了昨晚11点左右在三楼下到二楼楼梯上的监控视频。视频上一开始都是空白的,甚至我给佟教授打电话的时间点,高清摄像头下的楼梯处都是空空如也。 过了不久,我就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走近了指纹锁锁死的铁门,镜头移近一些,我便看到了赵廷如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时间朝后推移,镜头前的赵廷如像一个人唱独角戏似的,来来回回的走动,甚至到后面一个人掏出铁骨折扇腾挪跳跃,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到他逃下楼梯,后面一个小时里,楼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呆了,佟教授说:“小大师,你说的关于这个赵廷如的都对,其他人怎么都没有了,而且看赵廷如的样子,他面前的确有不少人,可为什么我们的摄像头拍不到呢?” 我心里一动,突然明白过来,摄像头只拍到赵廷如,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有肉身的,我和小雯,包括黑白无常李半仙儿,我们都是魂魄。而我和小雯的肉身,早在我们逃离宿舍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我们,自己回宿舍去了,无怪乎明明我们已经开始逃亡,佟教授和老曾还能看到我们回宿舍睡觉。 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我和小雯魂魄离体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任何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丢下肉身,独独魂魄跑了出去。 老曾和佟教授,很快也想到这个问题,一切就这么真相大白了。 我的魂魄从暗道出来后,又回到肉身上。而小雯的魂魄和肉身一起不知所踪,不知去了哪里。 佟教授根据我说的再联系监控视频上的线索,综合出一条思路说给我听,让我能回忆起遗忘的记忆,可惜我对过去的事再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佟教授对我说的部分。佟教授是严谨学者,我对他说的每句话他都做了详细记录,再结合视频上内容,已经能八九不离十的推测出整个事件了。 佟教授认为,赵廷如跟黑白无常酣斗中突然逃跑,就是为了引诱无常进那座怪异的大阵,将它们困住。我提到黄仙儿在赵廷如逃跑之前就失踪了,佟教授认为赵廷如就是想利用黄仙儿来勾走小雯,黑白无常进了怪阵走不出去,小雯创进怪阵后,赵廷如就能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弄走。 赵廷如跟黑白无常叫板,惹怒阴差,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它们,诱使它们闯进二楼走廊上的怪异大阵,以此困住两位阴差。 而最后带我们走出怪阵的黑影,佟教授陷入了沉思,他重复着黑白无常跟我分别时说的那句话,说:“无常爷素有凶名,绝对不是什么肯随便低头的主儿,我觉得它们要谢你,肯定也是谢你带它们走出暗道怪阵才是。” 我一愣,反驳道:“不可能啊,我还是跟黑白无常走出来的呢,我怎么可能带他?” 佟教授道:“如果你眼里看到的是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可明明是别人带无常爷出阵,它们却把这份恩算在你身上,你觉得可能是什么原因?” 我被问的一呆。 佟教授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它们认为带路的黑影就是你;第二种,替你们带路的人,必定跟你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无常爷不能把恩惠算它头上,就全算给你了,所以自称欠你个人情。” 我听的一呆,佟教授推测其他事情,我都非常佩服,唯独最后一件事,让我犯了难。 说那佝偻的身影是我,完全扯淡嘛,我自己本身就是魂魄,不可能一个魂魄分成两半不是?再说救我的人跟我关系亲密,我寻思着跟我关系亲密的风水高人,李半仙儿算一个,不过他没必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再说黑白无常虽说给他面子,却也不至于对他到了畏惧的程度。剩下的就是我爸了,我觉得我爸的本事比李半仙儿都逊色,也不可能是他。 我喃喃重复着佟教授强调的佝偻背影,我心里一震,暗道:“难道那黑影是我亲爷爷杨二先生,跟我最亲的就属我爷爷了,如果爷爷真没死的话,他的确会来救我。再说他的本事跟李半仙儿不相上下,而李半仙儿的鬼魂受七星连煞风水局所镇,不能发挥出多半实力,无常鬼见了李半仙儿都给面子,见了我爷爷,自然也要给十分面子,更何况我爷爷可被受什么风水局限制。”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1章 黑影真相 我的行为表现的越来越怪异,佟教授和老曾完全摸不着头脑,我把自己都搞懵了,想忽悠过去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样我只会越说越乱,最终陷入恶性循环。 我一系列的奇怪举动,明显已招至佟教授和老曾的怀疑,两个老头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我,把我当成了妖怪。 老曾跑过来摸摸我额头说:“晓天啊,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我躲开老曾的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一下,对佟教授说:“其实你们都不知道,昨晚这栋楼里发生了许多怪事,我想,小雯就是在那个时候消失。不管你们信不信,你们先听我说,其实昨晚我叫小雯出去后,我们就再没回过这里,后来回到宿舍的我们,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看到佟教授和老曾听得脸色大变,嘴巴大张的像活见鬼似的,一下子很难从我的话里反应过来。 我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整理思路,避免在我全部遗忘之前,把这些记忆片段都告诉了佟教授和老曾,两人像听天书似的听我胡说八道了一通。我讲完背影带我们离开暗道,黑白无常消失的时候,佟教授拿起茶几上的残酒,大口咽了一杯下去。 老曾道:“晓天,你决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我心里不忿,暗想死老头子,你求我的时候我就是小大师,现在我陷入困境,你就晓天晓天的乱叫,太郁闷人了。 我反问道:“如果我说的都是假的,那小雯平白无故失踪,又怎么解释。就算你们怀疑我从中破坏,我要能把小雯弄走,早就把自己弄出去了,你说是不是?” 佟教授连连摆手道:“小大师你这么想就误会我们了,我们只是好奇你对小雯说了什么,以我们彼此的了解,都是十足信得过的人,否则我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邀请你做我的学生,现在毕竟是非常时期,咱们不能先乱了自己的阵脚。\/\/” 说完我脑中残缺的片段,我便吐了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也就落地了。 佟教授说:“小雯是黑白无常要找的人,这点我很难理解。以我对神话中无常的了解,它们司职四处勾魂,首先小雯是个活人,它们怎么能勾小雯的魂呢,阴司也是有许多规矩的,黑白无常贵为阴帅,不可能犯这种错误,而你又不能确定昨晚的经历到底是做梦还是真实,所以小雯的失踪就显得非常可疑,我觉得可能是有人设计的阴谋。”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我已经把昨晚的所有经历,忘的一干二净了。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就听佟教授说了这番话,心里也狐疑起来,觉得这里面有许多说不过去的地方,非常不符合逻辑。我又想到我爸对小雯的怀疑,说要天生无极天眼绝不是巧合就能办到,必须有许多因素综合起来,才能形成真正的无极天眼,单凭一双眼睛就能贯穿阴阳。 这个叫小雯的姑娘,一定大有来头,肯定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再加上老曾一再怀疑她就是明妃的永福公主朱福如,就更让我怀疑小雯的身份。 我想,虽说死了几百年的老尸不能还阳,只能变尸煞,可上次李半仙儿给我科普之后,我发现赵廷如所谓的还阳,也不过是尸煞的一种,既然大家都是尸煞,永福公主这种老尸变成另一种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苦思无解,工作人员已经按照佟教授要求调出了昨晚11点左右在三楼下到二楼楼梯上的监控视频。视频上一开始都是空白的,甚至我给佟教授打电话的时间点,高清摄像头下的楼梯处都是空空如也。 过了不久,我就看到一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走近了指纹锁锁死的铁门,镜头移近一些,我便看到了赵廷如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时间朝后推移,镜头前的赵廷如像一个人唱独角戏似的,来来回回的走动,甚至到后面一个人掏出铁骨折扇腾挪跳跃,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到他逃下楼梯,后面一个小时里,楼道上一个人都没有。 我看呆了,佟教授说:“小大师,你说的关于这个赵廷如的都对,其他人怎么都没有了,而且看赵廷如的样子,他面前的确有不少人,可为什么我们的摄像头拍不到呢?” 我心里一动,突然明白过来,摄像头只拍到赵廷如,是因为只有他一个人是有肉身的,我和小雯,包括黑白无常李半仙儿,我们都是魂魄。而我和小雯的肉身,早在我们逃离宿舍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我们,自己回宿舍去了,无怪乎明明我们已经开始逃亡,佟教授和老曾还能看到我们回宿舍睡觉。 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是,我和小雯魂魄离体的时候,我们都没有任何感觉,我甚至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丢下肉身,独独魂魄跑了出去。 老曾和佟教授,很快也想到这个问题,一切就这么真相大白了。 我的魂魄从暗道出来后,又回到肉身上。而小雯的魂魄和肉身一起不知所踪,不知去了哪里。 佟教授根据我说的再联系监控视频上的线索,综合出一条思路说给我听,让我能回忆起遗忘的记忆,可惜我对过去的事再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佟教授对我说的部分。佟教授是严谨学者,我对他说的每句话他都做了详细记录,再结合视频上内容,已经能八九不离十的推测出整个事件了。 佟教授认为,赵廷如跟黑白无常酣斗中突然逃跑,就是为了引诱无常进那座怪异的大阵,将它们困住。我提到黄仙儿在赵廷如逃跑之前就失踪了,佟教授认为赵廷如就是想利用黄仙儿来勾走小雯,黑白无常进了怪阵走不出去,小雯创进怪阵后,赵廷如就能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她弄走。 赵廷如跟黑白无常叫板,惹怒阴差,目的就是为了刺激它们,诱使它们闯进二楼走廊上的怪异大阵,以此困住两位阴差。 而最后带我们走出怪阵的黑影,佟教授陷入了沉思,他重复着黑白无常跟我分别时说的那句话,说:“无常爷素有凶名,绝对不是什么肯随便低头的主儿,我觉得它们要谢你,肯定也是谢你带它们走出暗道怪阵才是。” 我一愣,反驳道:“不可能啊,我还是跟黑白无常走出来的呢,我怎么可能带他?” 佟教授道:“如果你眼里看到的是这样,那事情就简单了。可明明是别人带无常爷出阵,它们却把这份恩算在你身上,你觉得可能是什么原因?” 我被问的一呆。 佟教授道:“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它们认为带路的黑影就是你;第二种,替你们带路的人,必定跟你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无常爷不能把恩惠算它头上,就全算给你了,所以自称欠你个人情。” 我听的一呆,佟教授推测其他事情,我都非常佩服,唯独最后一件事,让我犯了难。 说那佝偻的身影是我,完全扯淡嘛,我自己本身就是魂魄,不可能一个魂魄分成两半不是?再说救我的人跟我关系亲密,我寻思着跟我关系亲密的风水高人,李半仙儿算一个,不过他没必要在我面前遮遮掩掩,再说黑白无常虽说给他面子,却也不至于对他到了畏惧的程度。剩下的就是我爸了,我觉得我爸的本事比李半仙儿都逊色,也不可能是他。 我喃喃重复着佟教授强调的佝偻背影,我心里一震,暗道:“难道那黑影是我亲爷爷杨二先生,跟我最亲的就属我爷爷了,如果爷爷真没死的话,他的确会来救我。再说他的本事跟李半仙儿不相上下,而李半仙儿的鬼魂受七星连煞风水局所镇,不能发挥出多半实力,无常鬼见了李半仙儿都给面子,见了我爷爷,自然也要给十分面子,更何况我爷爷可被受什么风水局限制。”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2章 身世之谜 老曾见我发了半天呆,惊问我道:“想到点儿啥了?” 我说:“我爷爷----” 佟教授不知道我爷爷是谁,只是皱了皱眉,老曾可吓坏了,紧张道:“你说是一代奇人杨二先生?” 我点了点头,就看到老曾脸色惨变,他喃喃自语道:“杨二先生当年可是咱们济城最有名的地仙儿,他能来救你,是不是说他还没死?” 我说:“我早就怀疑他老人家没死了,当日在济城你老家我用招魂术找他没找到,我就做了这步考虑,现在佟教授这么一指点,我还真信他真没死。” 话是这么说,按佟教授的思路,我只能想到我爷爷。可昨晚那惊鸿一现的佝偻背影,我早就忘了,我能记住的,只有佟教授的语言提示。所以,从感觉上来说,我并不能判断那背影就是我爷爷,我只能用逻辑上推测是他。 佟教授道:“昨晚的事情太离奇了,你不但丢了魂又自己找回来,还逐步忘掉了所有记忆,我觉得整件事有人操纵。如果这个人就是你爷爷,你猜意味着什么?” 我一愣,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佟教授道:“你亲爷爷,自然不会害你,如果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帮你,就意味着他毁掉你的记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活在这世上,你说是不是?” 佟教授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我顿时就明白过来,我爷爷如果还活在世上却不来找我们家人,一定就是不想要人知道他还活着。显而易见,他想以死隐藏的目的,必定是得罪了什么厉害额仇家。我爷爷在风水江湖上名气这么大,所谓树大招风,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也是说不准的。 佟教授见我陷入沉思,就问老曾我爷爷的来历,老曾是土生土长的济城人,又活了那么大岁数,多少听过不少我爷爷的传奇经历,就简单列举了我爷爷的奇事,佟教授听了非常感兴趣。 两人聊了一阵,佟教授叹气道:“咱们也不用猜了,截走小雯的,一定就是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他巧设怪阵,这奇阵竟然能困住黑白无常,可见背后大人物的厉害。我这种老学究,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罢了罢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竟然非常丧气,不似几日前的佟教授。 我想安慰佟教授两句,又想他早点知道厉害也好,免得跟赵廷如他们作对太厉害,会引起他们报复,在赵廷如这种角色面前,佟教授不过一只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蚱,我不想他枉死。 我们还在为小雯的事愁肠百结的时候,佟教授接到一个电话,听他话里的语气,是昨天给小雯体检的老教授有所发现,所以一大早就来找佟教授。佟教授带我们去一楼接待室见那位老医学专家,那老头儿也是花白头发,微胖,戴个大黑框眼镜,走起路来非常飘。 佟教授一见老头儿,就热情的迎了上去,握住老头儿的手抖的厉害,说:“戚老师让你亲自跑一趟,我这怎么担当的起。” 那姓戚的老头儿一屁股坐沙发上,对佟教授说:“我今天急着来见你,可不是因为你老佟的面子,昨天你来的的那个小丫头的全身检查报告出来了,可没把我给吓死,所以我一大早就赶过来找你。你跟我说句实话,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佟教授一呆,这老头子不愧多活了几十年,立刻大笑道:“戚老您有什么发现只管跟我说,让我说她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难说明白。” 戚老摇了摇头,低了一份资料给佟教授说:“这丫头做的常规检查,都是非常正常的,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后来,我们给她做了个hda数字化骨骼扫描系统,测了她的完整骨龄,你猜怎么着?” 佟教授听戚老这么说,也变得呼吸急促,对戚老后面的话已是充满期待,显然戚老已经有重大发现,否则他不会一大早撑着年迈的身体来找他。 戚老扫了一眼我们,用颤抖的声音道:“我一把年纪,说出来怕你们笑我老糊涂了,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的骨龄,竟然高大两千多岁,够吓人吧?我们的操作程序非常规范,但这个结果让我难以接受,所以我希望老佟你能把那小姑娘再找来,让我再测测她的骨龄。” 我们三人听了这个结果,都吓的魂都要飞了,以我退一万步来说的想法,即使真查出小雯的骨龄不对,也不过几百年的历史,没想到时间跨度竟然这么大,一下子飞到两千多年前去了,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戚老说完话,接待室里静的吓人,我甚至能听到每个人不同节奏的呼吸声,不过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不正常。我想在场的几个人,都被戚老的可怕数据震惊到了,就算我们不懂医学,也能从中看到背后可怕的事实。 小雯的来历,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甚至已经超过我能接受的极限,我能感觉到自己听了这个结果,心率都有些不齐了,胸口一阵发闷。 戚老问佟教授说:“那丫头今天还在不在学校,我想见见她。” 佟教授尴尬的一笑,说:“不凑巧,她昨天做完检查,就请假回老家去了,还得过阵子回学校。” 戚老无奈的摇头,对不能再见到小雯,感到很遗憾。 佟教授说:“昨天咱们的检查,重点是眼睛,检查结果有没有显示她眼睛不正常的?” 戚老想了下,说:“她眼睛倒是特别正常,各项指数都达标,就没什么争议的地方了。” 戚老跟佟教授商量完,我们也借机回去,回到租住的房子,老曾一个劲儿的倒腾他的一堆老书,查阅两千多年前的历史,而我则窝进沙发里发了一整天的呆。 一直等到晚上子时,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焚香化纸,拿写有李半仙儿生辰八字的纸给烧了,作法之后,我便坐在客厅等李半仙儿出现。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就看到李半仙儿携烟雾从大门口进来,一见我,就高兴的抱住我,连说:“好小子,算你命硬,昨天一关居然让你闯了过去,真是福大命大。” 我一见李半仙儿就来气,冲他道:“我问你,小雯到底什么来头,你们都想得到她?昨天一位特别有名的医学专家给她做过体检,测她骨龄后发现,她竟然已经活了两千多岁,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到什么程度吗?我以为这个世界疯了,我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小雯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儿,她乐观淳朴善良,可她的身世,怎么会这么离奇?” 李半仙儿在我身边坐下,道:“你真想知道?” 我怒道:“这不废话吗,我不真想知道,我把你叫来干嘛?” 李半仙儿说:“你还记得昨晚赵廷如把黑白无常和你都引进一座奇怪的阵中去了吧?” 我点点头,说:“那座阵非常怪异,从我贯穿上来看,它好似不通易理,摆阵的各项要素,它都五一遵循,比神鬼莫测的奇门遁阵怪异多了。” 李半仙儿道:“一点没错,这座奇阵之所以连黑白无常都能困住,就是因为它的与众不同,它跟易理没有一点关系。因为这座阵,不是易理五行创造出来的,它是由赵廷如手里的一尊九子定魂鼎布出来的怪胎。” “啊----” 李半仙儿平静道:“这还不算什么,你的小雯姑娘,就跟这尊九子定魂鼎有关系。你还记得这尊古鼎当初可是从明妃古墓中盗出来的吧,你的小雯其实并不是葬在金棺里,她其实是呆在这尊九子定魂鼎里,一直被封在古鼎之中。你们在棺椁上发现的镇魂大阵,镇的不是明妃,也不是她另外一个女儿,而是这个叫小雯的姑娘。后来有奇人精通九幽之术,将她从鼎里放了出来。这对阴司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事,阴差们找她找了许多年,直到昨天才发现她的踪迹。” 我心里一沉,暗道:“原来小雯并非老曾猜测的大明永福公主,而是永福公主的孪生姐姐朱梓馨,不是说永福公主才有无极天眼么,怎么这无极天眼又到她姐姐身上了?” 李半仙儿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道:“这两姐妹感情很好,永福公主其实只是个普通丫头,她能看穿阴阳,全凭她有了这位年纪长她千岁的姐姐,有些东西,她是借了姐姐的眼睛才能看得到。”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2章 身世之谜 老曾见我发了半天呆,惊问我道:“想到点儿啥了?” 我说:“我爷爷----” 佟教授不知道我爷爷是谁,只是皱了皱眉,老曾可吓坏了,紧张道:“你说是一代奇人杨二先生?” 我点了点头,就看到老曾脸色惨变,他喃喃自语道:“杨二先生当年可是咱们济城最有名的地仙儿,他能来救你,是不是说他还没死?” 我说:“我早就怀疑他老人家没死了,当日在济城你老家我用招魂术找他没找到,我就做了这步考虑,现在佟教授这么一指点,我还真信他真没死。” 话是这么说,按佟教授的思路,我只能想到我爷爷。可昨晚那惊鸿一现的佝偻背影,我早就忘了,我能记住的,只有佟教授的语言提示。所以,从感觉上来说,我并不能判断那背影就是我爷爷,我只能用逻辑上推测是他。 佟教授道:“昨晚的事情太离奇了,你不但丢了魂又自己找回来,还逐步忘掉了所有记忆,我觉得整件事有人操纵。如果这个人就是你爷爷,你猜意味着什么?” 我一愣,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佟教授道:“你亲爷爷,自然不会害你,如果他这样做的目的是帮你,就意味着他毁掉你的记忆,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他还活在这世上,你说是不是?” 佟教授的话犹如醍醐灌顶,我顿时就明白过来,我爷爷如果还活在世上却不来找我们家人,一定就是不想要人知道他还活着。显而易见,他想以死隐藏的目的,必定是得罪了什么厉害额仇家。我爷爷在风水江湖上名气这么大,所谓树大招风,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也是说不准的。 佟教授见我陷入沉思,就问老曾我爷爷的来历,老曾是土生土长的济城人,又活了那么大岁数,多少听过不少我爷爷的传奇经历,就简单列举了我爷爷的奇事,佟教授听了非常感兴趣。 两人聊了一阵,佟教授叹气道:“咱们也不用猜了,截走小雯的,一定就是赵廷如背后的大人物,他巧设怪阵,这奇阵竟然能困住黑白无常,可见背后大人物的厉害。我这种老学究,又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罢了罢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竟然非常丧气,不似几日前的佟教授。 我想安慰佟教授两句,又想他早点知道厉害也好,免得跟赵廷如他们作对太厉害,会引起他们报复,在赵廷如这种角色面前,佟教授不过一只随时都能捏死的蚂蚱,我不想他枉死。 我们还在为小雯的事愁肠百结的时候,佟教授接到一个电话,听他话里的语气,是昨天给小雯体检的老教授有所发现,所以一大早就来找佟教授。佟教授带我们去一楼接待室见那位老医学专家,那老头儿也是花白头发,微胖,戴个大黑框眼镜,走起路来非常飘。 佟教授一见老头儿,就热情的迎了上去,握住老头儿的手抖的厉害,说:“戚老师让你亲自跑一趟,我这怎么担当的起。” 那姓戚的老头儿一屁股坐沙发上,对佟教授说:“我今天急着来见你,可不是因为你老佟的面子,昨天你来的的那个小丫头的全身检查报告出来了,可没把我给吓死,所以我一大早就赶过来找你。你跟我说句实话,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佟教授一呆,这老头子不愧多活了几十年,立刻大笑道:“戚老您有什么发现只管跟我说,让我说她是个什么东西,我还真难说明白。” 戚老摇了摇头,低了一份资料给佟教授说:“这丫头做的常规检查,都是非常正常的,身体一点毛病都没有。后来,我们给她做了个hda数字化骨骼扫描系统,测了她的完整骨龄,你猜怎么着?” 佟教授听戚老这么说,也变得呼吸急促,对戚老后面的话已是充满期待,显然戚老已经有重大发现,否则他不会一大早撑着年迈的身体来找他。 戚老扫了一眼我们,用颤抖的声音道:“我一把年纪,说出来怕你们笑我老糊涂了,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的骨龄,竟然高大两千多岁,够吓人吧?我们的操作程序非常规范,但这个结果让我难以接受,所以我希望老佟你能把那小姑娘再找来,让我再测测她的骨龄。” 我们三人听了这个结果,都吓的魂都要飞了,以我退一万步来说的想法,即使真查出小雯的骨龄不对,也不过几百年的历史,没想到时间跨度竟然这么大,一下子飞到两千多年前去了,这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戚老说完话,接待室里静的吓人,我甚至能听到每个人不同节奏的呼吸声,不过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异常不正常。我想在场的几个人,都被戚老的可怕数据震惊到了,就算我们不懂医学,也能从中看到背后可怕的事实。 小雯的来历,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甚至已经超过我能接受的极限,我能感觉到自己听了这个结果,心率都有些不齐了,胸口一阵发闷。 戚老问佟教授说:“那丫头今天还在不在学校,我想见见她。” 佟教授尴尬的一笑,说:“不凑巧,她昨天做完检查,就请假回老家去了,还得过阵子回学校。” 戚老无奈的摇头,对不能再见到小雯,感到很遗憾。 佟教授说:“昨天咱们的检查,重点是眼睛,检查结果有没有显示她眼睛不正常的?” 戚老想了下,说:“她眼睛倒是特别正常,各项指数都达标,就没什么争议的地方了。” 戚老跟佟教授商量完,我们也借机回去,回到租住的房子,老曾一个劲儿的倒腾他的一堆老书,查阅两千多年前的历史,而我则窝进沙发里发了一整天的呆。 一直等到晚上子时,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焚香化纸,拿写有李半仙儿生辰八字的纸给烧了,作法之后,我便坐在客厅等李半仙儿出现。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就看到李半仙儿携烟雾从大门口进来,一见我,就高兴的抱住我,连说:“好小子,算你命硬,昨天一关居然让你闯了过去,真是福大命大。” 我一见李半仙儿就来气,冲他道:“我问你,小雯到底什么来头,你们都想得到她?昨天一位特别有名的医学专家给她做过体检,测她骨龄后发现,她竟然已经活了两千多岁,你知道我听到这个消息后震惊到什么程度吗?我以为这个世界疯了,我不愿意去相信这个事实,小雯只是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儿,她乐观淳朴善良,可她的身世,怎么会这么离奇?” 李半仙儿在我身边坐下,道:“你真想知道?” 我怒道:“这不废话吗,我不真想知道,我把你叫来干嘛?” 李半仙儿说:“你还记得昨晚赵廷如把黑白无常和你都引进一座奇怪的阵中去了吧?” 我点点头,说:“那座阵非常怪异,从我贯穿上来看,它好似不通易理,摆阵的各项要素,它都五一遵循,比神鬼莫测的奇门遁阵怪异多了。” 李半仙儿道:“一点没错,这座奇阵之所以连黑白无常都能困住,就是因为它的与众不同,它跟易理没有一点关系。因为这座阵,不是易理五行创造出来的,它是由赵廷如手里的一尊九子定魂鼎布出来的怪胎。” “啊----” 李半仙儿平静道:“这还不算什么,你的小雯姑娘,就跟这尊九子定魂鼎有关系。你还记得这尊古鼎当初可是从明妃古墓中盗出来的吧,你的小雯其实并不是葬在金棺里,她其实是呆在这尊九子定魂鼎里,一直被封在古鼎之中。你们在棺椁上发现的镇魂大阵,镇的不是明妃,也不是她另外一个女儿,而是这个叫小雯的姑娘。后来有奇人精通九幽之术,将她从鼎里放了出来。这对阴司来说,就是一件天大的事,阴差们找她找了许多年,直到昨天才发现她的踪迹。” 我心里一沉,暗道:“原来小雯并非老曾猜测的大明永福公主,而是永福公主的孪生姐姐朱梓馨,不是说永福公主才有无极天眼么,怎么这无极天眼又到她姐姐身上了?” 李半仙儿像看出了我的心思,道:“这两姐妹感情很好,永福公主其实只是个普通丫头,她能看穿阴阳,全凭她有了这位年纪长她千岁的姐姐,有些东西,她是借了姐姐的眼睛才能看得到。”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3章 返校 我听李半仙儿说完,整个人都惊呆了,觉得自己在听李半仙儿说一个特别离奇的故事,这个故事看似简单遥远,却就在我身边发生着,我甚至跟故事中的主角非常熟悉,这种极其真实的感觉让我心生恐惧。// 李半仙儿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浩瀚星空,陷入久久的惆怅。 我问李半仙儿说:“就算小雯真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也没有作恶,黑白无常为什么要抓她?”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无奈道:“所谓一叶障目,傻徒弟,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你看不到的,也未必是假,你懂吗?” 我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这神叨叨的师傅话里藏着什么玄机。 我对李半仙儿说:“不管小雯的来头是怎样的,我跟她毕竟是好朋友,不想她就这么被无常抓走,您能不能想办法帮帮她?” 李半仙儿甩袖子道:“你看看----你看看----又犯傻了不是,小雯是我跟黑白无常订下的契约,我一定要找到她交给无常爷。再说,小雯的来历有多可可怕你已经知道了,你觉得这样的人,会跟你做朋友吗?” 我讨厌李半仙儿和我爸一样的嘴脸,怒道:“她活了两千多年又怎么样,你们跟她真正接触过吗,你们能确定她是坏人吗?我跟她真正相处过,觉得她是位单纯善良的姑娘,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过我的命,你说过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才是真男儿,是我暴露了小雯,我应该做点什么来补偿。”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道:“痴儿----果然是痴儿----为师蛰伏这么多年,就等这个机会逃离七星连煞风水局之困,抓住小雯,就能彻底摆脱风水牢房,你让我怎么替你想办法救你的朋友?” 我见李半仙儿第一次发怒,不禁一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 李半仙儿长叹一口气,身后的烟雾慢慢散去,他也跟着消失不见了,简直是不愿意再跟我多谈的节奏。// 想想李半仙儿的处境,我也很为难,李半仙儿遭遇人生惨变,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翻盘的机会,肯定要死死抓住不放,我还冲动的让他放弃机会帮小雯,实在有些过分,想想不禁后悔。 再说小雯不知所踪,被赵廷如抓住的可能性很大,要救小雯,还是从赵家下手毕竟实在。在我心里,李半仙儿一直是我的坚实后盾,碰到什么麻烦,我习惯性找李半仙儿帮忙,这次口不遮掩的求李半仙儿救小雯,想来已经伤了李半仙儿的心了,想想真是不应该。 这个晚上,我睡的非常不踏实,也许是觉得愧对李半仙儿吧,心里觉得不舒服,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整天,我跟老曾都没出门,我们掌握的明妃古墓线索全都断了,而佟教授那边,也没有新的进展,整个事情视乎已经陷入僵局,这让我非常沮丧。 百无聊赖中,我给高中同学打了个电话。这位同学跟我关系算不上,只是班上唯一很少嘲笑我的男生,基于这一点,我对他印象非常好,所以手机里男同学电话,我只存了他。 一阵闲聊扯淡后,我问他最近班上情况,毕竟这一离校就是两个月,老曾是帮我找关系请了假,可我毕竟还只是个学生,隐隐觉得这么做有问题,心里很不安。 那同学说学校好着呢,大伙儿都发疯一样准备高考了,现在连最爱惹是的赵一平都来上课了,休学很久的张蕾蕾也回来了,全班就你最牛逼,在这种关键时刻还不来上学,兄弟你是不是真不打算读书了? 我听他这么说,就惊呆了,赵一平回学校读书也就算了,这小子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可张蕾蕾经历这么大变故,性格早已今非昔比,她现在应该对自己来历的事最关心才是,怎么又回学校去了? 我想不明白,问同学他俩回学校的原因,那同学也说不清楚,说这两人都是脸朝天上望的主儿,跟他连半句话都没有,他怎么会知道? 我想想也是,就琢磨着要回去一趟。虽说我们是避难出来的,现在还处在危机当中,赵廷如是赵一平他亲爷爷,我一回去,赵廷如还不亲自提刀来砍我,这不是明智之举。但赵一平和张蕾蕾回校上课的消息,太让我震惊了,关于张蕾蕾,我心里不只是挂念,还有万千疑团等她来解答,我怎么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想着,我就跟老曾说我想回学校上课,老曾显然不同意我的决定,我对他说明张蕾蕾回校的事。老曾没见过张蕾蕾,不过他早就听了无数次这个名字,对她的事也有一定了解,所以听我一说,当时也傻了。 我们回到济城,回到家的时候,我妈见我眼泪就下来了。说我离开家这么长时间,都不给她打个电话,她担心我出事,要主动联系我,我爸一再说我在外面复习考某大学的自主考试,要静心不能打扰我,她心里不安,也不好不听我爸的话,就熬到现在。 我心里也挺愧疚,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问我爸在家不,我妈说他也出去有段时间了,说是去武汉出差。 我心里狐疑,也没多想,这天好好陪我妈,第二天就去了学校。 走进教室的时候,照旧没什么人注意到我,我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就看到张蕾蕾熟悉的背影低头奋笔疾书。赵一平依旧坐在男生中间,无聊的东张西望,他看到我,先是一愣,跟着就把目光挪开了。 整个场景就跟我离开时一样,我甚至怀疑时光退回到几个月前的某一天,那时张蕾蕾还没推开她爸妈房间的暗门,而我还不知道赵一平是赵家后人,我们各自的生活轨迹还算正常。 我不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怪事,是什么促使他们放弃了一些东西,把生活的重心重新归于正常。 这段时间跟着老曾,在学习上我的确提高了不少,老师发下来的试卷,我已经能做部分题目了。课堂上我一直想着张蕾蕾,却也做完了几张试卷。 中午放学的时候,张蕾蕾准备去食堂吃饭,我趁教室没人拦住她,问道:“蕾蕾,我们能不能谈谈?” 张蕾蕾径直从我身边过去,并不理我,好像我们一点都不熟似的。 她想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张开手拦住她,不让她过去,有同学已经回教室了,见我们这副样子,便低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张蕾蕾性子高傲,受不了这个,就低声对我说:“想聊聊是吧,今晚十点半,我们家老别墅里再谈。” 张蕾蕾所谓的老别墅,自然也就是学校附近的张家别墅了,我弄不明白,我们谈分手之后的事情,哪里不能谈,张蕾蕾一定要我去张家别墅? 下午和晚自习,我一直心神不宁,想着张蕾蕾古怪的样子,和晚上十点半张家别墅之约,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一下自习,我打算等张蕾蕾,就看到张蕾蕾自己出了学校开车回去了,我便只好打车过去。上车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半路上就下起了雷暴雨,那雨大的跟瓢泼似的,非常吓人,我在小区门口一下车就被雨水浇湿透了。 我只顾着跟张蕾蕾的约定,一路冒雨奔到张家别墅附近,小区里灯光幽暗,再加上又下了大雨,小区里老树又多,四处都显得非常幽深神秘。我被大雨淋的瑟瑟发抖,冻的不行,等我跑到张家别墅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林子外面站着一个修长高挑的人影。 我定睛一看,发现她正是张蕾蕾,我就奇怪了,张蕾蕾不是开车的吗,怎么一个人站雨地里淋雨了?她身边脚下,还掉了一把打开的雨伞。 我再看张蕾蕾,发现她好像正跟谁僵持呢,我又朝对面看去,就看到树林里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跟张蕾蕾呈相持之势。 我心里一动,突然一阵森然,因为这个情景我记得,它在我梦里出现过。 当时,林子里淋雨的黑影,就是黑衣女人木子。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3章 返校 我听李半仙儿说完,整个人都惊呆了,觉得自己在听李半仙儿说一个特别离奇的故事,这个故事看似简单遥远,却就在我身边发生着,我甚至跟故事中的主角非常熟悉,这种极其真实的感觉让我心生恐惧。// 李半仙儿叹了口气,望着窗外浩瀚星空,陷入久久的惆怅。 我问李半仙儿说:“就算小雯真是两千多年前的东西,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也没有作恶,黑白无常为什么要抓她?”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无奈道:“所谓一叶障目,傻徒弟,有时候你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你看不到的,也未必是假,你懂吗?” 我茫然摇了摇头,不知道我这神叨叨的师傅话里藏着什么玄机。 我对李半仙儿说:“不管小雯的来头是怎样的,我跟她毕竟是好朋友,不想她就这么被无常抓走,您能不能想办法帮帮她?” 李半仙儿甩袖子道:“你看看----你看看----又犯傻了不是,小雯是我跟黑白无常订下的契约,我一定要找到她交给无常爷。再说,小雯的来历有多可可怕你已经知道了,你觉得这样的人,会跟你做朋友吗?” 我讨厌李半仙儿和我爸一样的嘴脸,怒道:“她活了两千多年又怎么样,你们跟她真正接触过吗,你们能确定她是坏人吗?我跟她真正相处过,觉得她是位单纯善良的姑娘,而且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救过我的命,你说过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才是真男儿,是我暴露了小雯,我应该做点什么来补偿。” 李半仙儿摇了摇头,道:“痴儿----果然是痴儿----为师蛰伏这么多年,就等这个机会逃离七星连煞风水局之困,抓住小雯,就能彻底摆脱风水牢房,你让我怎么替你想办法救你的朋友?” 我见李半仙儿第一次发怒,不禁一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面的话。 李半仙儿长叹一口气,身后的烟雾慢慢散去,他也跟着消失不见了,简直是不愿意再跟我多谈的节奏。// 想想李半仙儿的处境,我也很为难,李半仙儿遭遇人生惨变,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好不容易逮到一个翻盘的机会,肯定要死死抓住不放,我还冲动的让他放弃机会帮小雯,实在有些过分,想想不禁后悔。 再说小雯不知所踪,被赵廷如抓住的可能性很大,要救小雯,还是从赵家下手毕竟实在。在我心里,李半仙儿一直是我的坚实后盾,碰到什么麻烦,我习惯性找李半仙儿帮忙,这次口不遮掩的求李半仙儿救小雯,想来已经伤了李半仙儿的心了,想想真是不应该。 这个晚上,我睡的非常不踏实,也许是觉得愧对李半仙儿吧,心里觉得不舒服,辗转反侧了很久才睡着。 第二天一整天,我跟老曾都没出门,我们掌握的明妃古墓线索全都断了,而佟教授那边,也没有新的进展,整个事情视乎已经陷入僵局,这让我非常沮丧。 百无聊赖中,我给高中同学打了个电话。这位同学跟我关系算不上,只是班上唯一很少嘲笑我的男生,基于这一点,我对他印象非常好,所以手机里男同学电话,我只存了他。 一阵闲聊扯淡后,我问他最近班上情况,毕竟这一离校就是两个月,老曾是帮我找关系请了假,可我毕竟还只是个学生,隐隐觉得这么做有问题,心里很不安。 那同学说学校好着呢,大伙儿都发疯一样准备高考了,现在连最爱惹是的赵一平都来上课了,休学很久的张蕾蕾也回来了,全班就你最牛逼,在这种关键时刻还不来上学,兄弟你是不是真不打算读书了? 我听他这么说,就惊呆了,赵一平回学校读书也就算了,这小子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简直像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可张蕾蕾经历这么大变故,性格早已今非昔比,她现在应该对自己来历的事最关心才是,怎么又回学校去了? 我想不明白,问同学他俩回学校的原因,那同学也说不清楚,说这两人都是脸朝天上望的主儿,跟他连半句话都没有,他怎么会知道? 我想想也是,就琢磨着要回去一趟。虽说我们是避难出来的,现在还处在危机当中,赵廷如是赵一平他亲爷爷,我一回去,赵廷如还不亲自提刀来砍我,这不是明智之举。但赵一平和张蕾蕾回校上课的消息,太让我震惊了,关于张蕾蕾,我心里不只是挂念,还有万千疑团等她来解答,我怎么能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想着,我就跟老曾说我想回学校上课,老曾显然不同意我的决定,我对他说明张蕾蕾回校的事。老曾没见过张蕾蕾,不过他早就听了无数次这个名字,对她的事也有一定了解,所以听我一说,当时也傻了。 我们回到济城,回到家的时候,我妈见我眼泪就下来了。说我离开家这么长时间,都不给她打个电话,她担心我出事,要主动联系我,我爸一再说我在外面复习考某大学的自主考试,要静心不能打扰我,她心里不安,也不好不听我爸的话,就熬到现在。 我心里也挺愧疚,不过这个时候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问我爸在家不,我妈说他也出去有段时间了,说是去武汉出差。 我心里狐疑,也没多想,这天好好陪我妈,第二天就去了学校。 走进教室的时候,照旧没什么人注意到我,我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就看到张蕾蕾熟悉的背影低头奋笔疾书。赵一平依旧坐在男生中间,无聊的东张西望,他看到我,先是一愣,跟着就把目光挪开了。 整个场景就跟我离开时一样,我甚至怀疑时光退回到几个月前的某一天,那时张蕾蕾还没推开她爸妈房间的暗门,而我还不知道赵一平是赵家后人,我们各自的生活轨迹还算正常。 我不知道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怪事,是什么促使他们放弃了一些东西,把生活的重心重新归于正常。 这段时间跟着老曾,在学习上我的确提高了不少,老师发下来的试卷,我已经能做部分题目了。课堂上我一直想着张蕾蕾,却也做完了几张试卷。 中午放学的时候,张蕾蕾准备去食堂吃饭,我趁教室没人拦住她,问道:“蕾蕾,我们能不能谈谈?” 张蕾蕾径直从我身边过去,并不理我,好像我们一点都不熟似的。 她想从我身边走过去,我张开手拦住她,不让她过去,有同学已经回教室了,见我们这副样子,便低声交头接耳的议论。张蕾蕾性子高傲,受不了这个,就低声对我说:“想聊聊是吧,今晚十点半,我们家老别墅里再谈。” 张蕾蕾所谓的老别墅,自然也就是学校附近的张家别墅了,我弄不明白,我们谈分手之后的事情,哪里不能谈,张蕾蕾一定要我去张家别墅? 下午和晚自习,我一直心神不宁,想着张蕾蕾古怪的样子,和晚上十点半张家别墅之约,隐隐觉得有事要发生。 一下自习,我打算等张蕾蕾,就看到张蕾蕾自己出了学校开车回去了,我便只好打车过去。上车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半路上就下起了雷暴雨,那雨大的跟瓢泼似的,非常吓人,我在小区门口一下车就被雨水浇湿透了。 我只顾着跟张蕾蕾的约定,一路冒雨奔到张家别墅附近,小区里灯光幽暗,再加上又下了大雨,小区里老树又多,四处都显得非常幽深神秘。我被大雨淋的瑟瑟发抖,冻的不行,等我跑到张家别墅门口的时候,就看到林子外面站着一个修长高挑的人影。 我定睛一看,发现她正是张蕾蕾,我就奇怪了,张蕾蕾不是开车的吗,怎么一个人站雨地里淋雨了?她身边脚下,还掉了一把打开的雨伞。 我再看张蕾蕾,发现她好像正跟谁僵持呢,我又朝对面看去,就看到树林里站着一个浑身漆黑的影子,跟张蕾蕾呈相持之势。 我心里一动,突然一阵森然,因为这个情景我记得,它在我梦里出现过。 当时,林子里淋雨的黑影,就是黑衣女人木子。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4章 异国 这古怪的,在我梦中出现的情景,让我非常震惊,没想兜了一圈,我跟张蕾蕾又重新回到张家别墅,而雨中的情景,我曾在梦里见过。\/\/ 我走到张蕾蕾面前,她已经被雨水淋的不像样子,整个人在雨中发抖,我捡起地上的伞给她遮雨,心疼的说:“蕾蕾,你怎么不进去,在这儿淋雨了?” 张蕾蕾异常冷漠道:“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吗,我现在告诉你,因为她----” 我抬眼朝黑影望去,雨大的连成一条条线,黑影在林子里成了模糊的一团,我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轮廓。我把雨伞递给张蕾蕾,张蕾蕾不接,我只好又把伞放在地上,自己走进别墅前的林子。 一直走到黑影面前,我摸掉一脸雨水,就看到那黑影一袭黑裙,长头发披散下来,垂到胸前,把脸活生生的遮住了。一见她这副样子,我心里就一阵窝火,这人就是寒风古寺的木子不假了。想到她整天莫名其妙的缠着我,我就是一肚子的火,再加上她又找上张蕾蕾,我的火气就更大了,冲她吼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我跟你说过一万次了,打我生下来有记忆开始,我就没见过你,更别说跟你有过什么关系,你怎么就那么轴不听劝呢?” 嘈杂的雨声打在地上、树上、墙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的喊叫声就跟着融入雨中,我想,被暴雨浇透的我,一定在木子面前面目狰狞,十分吓人。 我等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木子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人阴森的声音说:“你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我一呆,又听到木子说:“我是赣南风水四大派之一的赖氏一族传人,你精通的风水术,便是赖氏风水《青乌奇序》的上卷,而我是《青乌奇序》下卷的传人,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们会有这种巧合,《青乌奇序》是一代宗师赖布衣亲笔撰作,乃是赖氏风水不传之秘,如非有隐情,你一个凡夫俗子怎能得到那等奇书?” 木子的问题让我很犯难,我能学半卷《青乌奇序》全是因为李半仙儿传授,当时我对风水术数就是个白痴,李半仙儿让我学啥我学啥,跟黑衣女人木子真没半点关系,要找找李半仙儿去呀,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忿忿,想该想个法子彻底摆脱这女人。 木子突然朝我贴过来,我吓的一呆,整个人就僵了,木子贴着我的脸,分开长发,露出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虽说这张脸我见过多次,可这么近距离的再看,我还是吓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就懵了。 我在木子那张削平的脸上找嘴巴,却只看到一块可怕的血窟窿,里面并无牙舌,非常恶心。我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心想,她连嘴巴都没有,又是怎么跟我说话的,这也太惊悚了吧。 木子跟我面贴面,我也没看她嘴巴动,就听到她的声音说:“你想看清真相,我就让你知道真相。这座张家别墅里,有座螭吻布火风水大局,这座大局的妙用之一,便是能贯穿阴阳,在阳间阴间打开一座奇妙的通道,让你看到一些你本看不到的东西。” 张家别墅有螭吻布火风水局我再清楚不过,我甚至在老胡他爹胡一扬的笔记里见过这种奇特风水图,在老弄躺的朱老太太老屋里,朱娜娜的鬼魂背上,绘出了更详细的螭吻布火风水图。 据说其中详细描绘出了这座风水图的奥秘,只不过以我对风水术数的了解,还参悟不出来罢了。 木子竟然知道张家别墅有螭吻布火风水局,多少让我觉得非常怪异。 木子顶着一头雨水朝林子外的张蕾蕾招招手,说:“来----” 张蕾蕾竟然听话的朝她走过来,我和张蕾蕾一前一后追随着木子的步伐,走向林子后面一团漆黑的张家别墅。木子走到大门前,也没见她拿钥匙开门,用手一推,门就大开了,她径直走进去,我和张蕾蕾也跟了进去。 别墅里光线很暗,木子和张蕾蕾谁都没去开灯,我们只能借着路灯透进来的弱光,勉强看清房间里的物件,走路不至于摔跤而已。我们穿过一楼客厅下到地下室里。 地下室有玻璃天井,透光性比楼上好一些,不过我们也只能依稀看清楚眼前几米范围,我们走到客厅中间,就看到茶几上的棋盘、木雕鱼还在,不过盘中棋子,已经散落了一地,丢到处都是。 满地乱棋好像说明这别墅在我离开之后,一定发生过什么激烈的事情,否则以螭吻布火风水局的奇诡,而这局围棋又跟风水局休戚相关,怎么都不至于让围棋洒离棋盘吧? 木子蹲下来,把围棋一颗颗的捡起来,重新在棋盘中间摆了一棋局出来,我和张蕾蕾就在边上看着。我想跟张蕾蕾说话,她始终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想搭理我的意思。 棋局摆好后,木子非常奇怪的在棋盘对面坐下,冲我招手,说:“来,咱们下一盘----” 我瞟了一眼张蕾蕾,她依旧一脸冷漠,对木子邀请我下棋的怪异举动,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只好乖乖坐在木子对面,她见我坐定了,便落下了一个子。 我的围棋水平非常的差劲,只能说知道规则,连入门都算不上。跟木子吓了五分钟不到,我就有全军覆没的可能了,我不知道木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她一个劲儿跟我下棋,也不再说话。 张蕾蕾就冷眼旁观我们下棋,我满腹狐疑,想问木子,又不好开口,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神情恍惚起来,渐渐就有了一股睡意。 就在我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木子站起来,分开遮住脸面的长发,把脸朝我迎了过来,我意识虽然害怕,却还是难以阻挡猛虎下山一般的困意,头一歪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在张家别墅里,而是在一座奇怪的老庙里。那庙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墙体生出一道道裂痕,看样子,随时有塌掉的可能。更奇怪的是,那老庙还跟我以往见过的庙非常不同,供的也不是我见过的菩萨,那菩萨一身鳞片,目露凶光,长身合十,看着非常奇怪。 我跑出老庙外,就看到这座古庙有好几座庙殿拼在一起,看起来错落有致,风情独特。庙外墙壁上布置了许多佛龛,佛龛里摆的是各色罗汉,佛龛前面又立了一座佛雕,我仔细看了看,却不认识这种佛。 我敢肯定,这种老庙绝不是中国古庙的建筑风格,更像是我在图片上见过的东南亚一带的庙堂。我听我爸说过,木子不是中土人士,而是来自东南亚某国,这一联系上,我就隐隐觉得有问题。 我再看自己,我身上穿了一件粗布灰裤子,上身一件同色系的衬衫,裤子卷在膝盖上,还破了几个洞。这身装饰可把我吓的够呛,这哪里是现代人的装饰,我怎么会传说这一身奇怪的衣服,我们家虽说没什么钱,也不至于这么磕碜吧? 而我的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白了,变得粗黑发红,简直不像是纯正的中国人。 我无比纳闷,就看到远远的有个异族打扮的姑娘快速跑过来,等她跑近了,我定睛一看,发现这姑娘长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她五官不像是中土人士,倒特别像我在寒风古寺里得到的那张奇特卷轴中画的那个姑娘。 也就是毁容前的木子了。 木子跑过来,一把扑进我怀里,不停叫着:“阿糖----阿糖----” 我心里无比奇怪,暗想阿糖是谁,她边叫便不停吻我,起初我很害怕,想躲闪,不过很快就被包裹进木子火热的热情里,被她吻的全身燥热,心里的恐惧也渐渐散了。我这才明白,她嘴里的阿糖,原来就是我。 我们簇拥着进了寺院,被木子这么一挑逗,我们在菩萨金身前又拥吻了一番。我觉得非常奇怪,明明我内心里对这个陌生女人的亲热时非常反感的,可心里另一个意识却又疯狂的迎了上去,好像不受我控制。 就在我们亲热到衣衫半裸,欲火难解的时候,木子轻叫一声,将我压在地上,我糊里糊涂的就要顺从她的时候,突然朝庙顶上瞟了一眼,就看到庙梁上趴着一个穿大红衣褂的女人,好像正朝我们这边窥探。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就看到那大红衣褂的女人露出一张焦黑的脸,原来她并不是活人,而是具焦尸。 我顿时就吓呆了,一股凉意从头顶直冲尾巴骨,我隐隐觉得,女尸视乎真的在朝我们这边看似的。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4章 异国 这古怪的,在我梦中出现的情景,让我非常震惊,没想兜了一圈,我跟张蕾蕾又重新回到张家别墅,而雨中的情景,我曾在梦里见过。\/\/ 我走到张蕾蕾面前,她已经被雨水淋的不像样子,整个人在雨中发抖,我捡起地上的伞给她遮雨,心疼的说:“蕾蕾,你怎么不进去,在这儿淋雨了?” 张蕾蕾异常冷漠道:“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样对你吗,我现在告诉你,因为她----” 我抬眼朝黑影望去,雨大的连成一条条线,黑影在林子里成了模糊的一团,我并不能看清楚她的轮廓。我把雨伞递给张蕾蕾,张蕾蕾不接,我只好又把伞放在地上,自己走进别墅前的林子。 一直走到黑影面前,我摸掉一脸雨水,就看到那黑影一袭黑裙,长头发披散下来,垂到胸前,把脸活生生的遮住了。一见她这副样子,我心里就一阵窝火,这人就是寒风古寺的木子不假了。想到她整天莫名其妙的缠着我,我就是一肚子的火,再加上她又找上张蕾蕾,我的火气就更大了,冲她吼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我跟你说过一万次了,打我生下来有记忆开始,我就没见过你,更别说跟你有过什么关系,你怎么就那么轴不听劝呢?” 嘈杂的雨声打在地上、树上、墙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的喊叫声就跟着融入雨中,我想,被暴雨浇透的我,一定在木子面前面目狰狞,十分吓人。 我等了很久,就在我以为木子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人阴森的声音说:“你不记得,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我一呆,又听到木子说:“我是赣南风水四大派之一的赖氏一族传人,你精通的风水术,便是赖氏风水《青乌奇序》的上卷,而我是《青乌奇序》下卷的传人,你也不想想,为什么我们会有这种巧合,《青乌奇序》是一代宗师赖布衣亲笔撰作,乃是赖氏风水不传之秘,如非有隐情,你一个凡夫俗子怎能得到那等奇书?” 木子的问题让我很犯难,我能学半卷《青乌奇序》全是因为李半仙儿传授,当时我对风水术数就是个白痴,李半仙儿让我学啥我学啥,跟黑衣女人木子真没半点关系,要找找李半仙儿去呀,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心里忿忿,想该想个法子彻底摆脱这女人。 木子突然朝我贴过来,我吓的一呆,整个人就僵了,木子贴着我的脸,分开长发,露出她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虽说这张脸我见过多次,可这么近距离的再看,我还是吓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就懵了。 我在木子那张削平的脸上找嘴巴,却只看到一块可怕的血窟窿,里面并无牙舌,非常恶心。我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心想,她连嘴巴都没有,又是怎么跟我说话的,这也太惊悚了吧。 木子跟我面贴面,我也没看她嘴巴动,就听到她的声音说:“你想看清真相,我就让你知道真相。这座张家别墅里,有座螭吻布火风水大局,这座大局的妙用之一,便是能贯穿阴阳,在阳间阴间打开一座奇妙的通道,让你看到一些你本看不到的东西。” 张家别墅有螭吻布火风水局我再清楚不过,我甚至在老胡他爹胡一扬的笔记里见过这种奇特风水图,在老弄躺的朱老太太老屋里,朱娜娜的鬼魂背上,绘出了更详细的螭吻布火风水图。 据说其中详细描绘出了这座风水图的奥秘,只不过以我对风水术数的了解,还参悟不出来罢了。 木子竟然知道张家别墅有螭吻布火风水局,多少让我觉得非常怪异。 木子顶着一头雨水朝林子外的张蕾蕾招招手,说:“来----” 张蕾蕾竟然听话的朝她走过来,我和张蕾蕾一前一后追随着木子的步伐,走向林子后面一团漆黑的张家别墅。木子走到大门前,也没见她拿钥匙开门,用手一推,门就大开了,她径直走进去,我和张蕾蕾也跟了进去。 别墅里光线很暗,木子和张蕾蕾谁都没去开灯,我们只能借着路灯透进来的弱光,勉强看清房间里的物件,走路不至于摔跤而已。我们穿过一楼客厅下到地下室里。 地下室有玻璃天井,透光性比楼上好一些,不过我们也只能依稀看清楚眼前几米范围,我们走到客厅中间,就看到茶几上的棋盘、木雕鱼还在,不过盘中棋子,已经散落了一地,丢到处都是。 满地乱棋好像说明这别墅在我离开之后,一定发生过什么激烈的事情,否则以螭吻布火风水局的奇诡,而这局围棋又跟风水局休戚相关,怎么都不至于让围棋洒离棋盘吧? 木子蹲下来,把围棋一颗颗的捡起来,重新在棋盘中间摆了一棋局出来,我和张蕾蕾就在边上看着。我想跟张蕾蕾说话,她始终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想搭理我的意思。 棋局摆好后,木子非常奇怪的在棋盘对面坐下,冲我招手,说:“来,咱们下一盘----” 我瞟了一眼张蕾蕾,她依旧一脸冷漠,对木子邀请我下棋的怪异举动,也没有任何反应,我只好乖乖坐在木子对面,她见我坐定了,便落下了一个子。 我的围棋水平非常的差劲,只能说知道规则,连入门都算不上。跟木子吓了五分钟不到,我就有全军覆没的可能了,我不知道木子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她一个劲儿跟我下棋,也不再说话。 张蕾蕾就冷眼旁观我们下棋,我满腹狐疑,想问木子,又不好开口,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自己神情恍惚起来,渐渐就有了一股睡意。 就在我要彻底睡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木子站起来,分开遮住脸面的长发,把脸朝我迎了过来,我意识虽然害怕,却还是难以阻挡猛虎下山一般的困意,头一歪就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在张家别墅里,而是在一座奇怪的老庙里。那庙已经破败的不像样子,墙体生出一道道裂痕,看样子,随时有塌掉的可能。更奇怪的是,那老庙还跟我以往见过的庙非常不同,供的也不是我见过的菩萨,那菩萨一身鳞片,目露凶光,长身合十,看着非常奇怪。 我跑出老庙外,就看到这座古庙有好几座庙殿拼在一起,看起来错落有致,风情独特。庙外墙壁上布置了许多佛龛,佛龛里摆的是各色罗汉,佛龛前面又立了一座佛雕,我仔细看了看,却不认识这种佛。 我敢肯定,这种老庙绝不是中国古庙的建筑风格,更像是我在图片上见过的东南亚一带的庙堂。我听我爸说过,木子不是中土人士,而是来自东南亚某国,这一联系上,我就隐隐觉得有问题。 我再看自己,我身上穿了一件粗布灰裤子,上身一件同色系的衬衫,裤子卷在膝盖上,还破了几个洞。这身装饰可把我吓的够呛,这哪里是现代人的装饰,我怎么会传说这一身奇怪的衣服,我们家虽说没什么钱,也不至于这么磕碜吧? 而我的皮肤,也没有以前那么白了,变得粗黑发红,简直不像是纯正的中国人。 我无比纳闷,就看到远远的有个异族打扮的姑娘快速跑过来,等她跑近了,我定睛一看,发现这姑娘长了一张精致漂亮的脸,她五官不像是中土人士,倒特别像我在寒风古寺里得到的那张奇特卷轴中画的那个姑娘。 也就是毁容前的木子了。 木子跑过来,一把扑进我怀里,不停叫着:“阿糖----阿糖----” 我心里无比奇怪,暗想阿糖是谁,她边叫便不停吻我,起初我很害怕,想躲闪,不过很快就被包裹进木子火热的热情里,被她吻的全身燥热,心里的恐惧也渐渐散了。我这才明白,她嘴里的阿糖,原来就是我。 我们簇拥着进了寺院,被木子这么一挑逗,我们在菩萨金身前又拥吻了一番。我觉得非常奇怪,明明我内心里对这个陌生女人的亲热时非常反感的,可心里另一个意识却又疯狂的迎了上去,好像不受我控制。 就在我们亲热到衣衫半裸,欲火难解的时候,木子轻叫一声,将我压在地上,我糊里糊涂的就要顺从她的时候,突然朝庙顶上瞟了一眼,就看到庙梁上趴着一个穿大红衣褂的女人,好像正朝我们这边窥探。 我吓了一跳,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定睛一看,就看到那大红衣褂的女人露出一张焦黑的脸,原来她并不是活人,而是具焦尸。 我顿时就吓呆了,一股凉意从头顶直冲尾巴骨,我隐隐觉得,女尸视乎真的在朝我们这边看似的。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5章 地宫众人 我大为吃惊,一把推开木子,就看到庙梁上的红衣女尸一屁股坐起来,双腿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可把我吓坏了。 木子整理好衣服,抬眼间,也看到那具女尸,不禁呆了呆,不过,他很快便恢复镇定,拉着我的手,说:“她在这里,咱们走。” 木子拉着我急匆匆的离开老庙,我心里奇怪,看样子木子应该认识红衣女尸,木子离开的时候又紧张又神秘,让我十分怀疑女尸的身份。 我想问木子,可木子拉着我一路跑的飞快,我们穿过一片茫茫无边的甘蔗林,又过一座橡胶树林,眼前就出现一座非常安静的村庄。村庄掩映在树林中间,有一条不宽的土路延伸进村庄里面,村庄里随处可以看见风格一致的木屋,显得非常别致静谧。 我跑的气喘吁吁,在村口休息一下,跟木子进村。我问木子她要带我去哪儿,木子说:“师父让我找你回去,说要派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我觉得,你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我听的一呆,挠挠脑袋,根本不知道木子在说什么。 “师父----”我师父不是李半仙儿么,怎么我来了这古怪的地方,他也来了? 我又想,不对啊,李半仙儿受七星连煞风水局之困,虽然我不经意间挖出了七星位置上的七具尸骨,不过这七星连煞风水局非常高妙,内藏玄机无数,我这种方式只是表面破了局,实际上李半仙儿仍受这风水牢笼之困。 他的魂魄能离开风水局,但会一直受风水局的影响,根本不可能离开本土去往异国他乡。 李半仙儿真要这么做了,就距魂飞魄散不远了。 木子领着我穿过乡间小路,走进村角一条河边的吊脚木屋,那木屋隐藏在浓密的树林里,只露出小小的一角,看起来古朴有特色。我跟木子一前一后的进去,就看到木屋客厅挂了一张硕大的刺绣图案,那图上绘了一条面目非常狰狞的巨蟒,巨蟒盘在一棵老树上,树脚下许多村民在磕头烧香。\/\/ 我一见到畜生享受人的香火供奉,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非常来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本能的生气。 木屋客厅侧面有间房子,木子敲了敲木门,虔诚道:“师父,阿糖回来了----” 里面咳嗽两声,接着我听到有个极为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嗯,你们都进来吧。” 我不明所以,听这老头儿的声音,肯定不可能是李半仙儿了。我杨晓天这辈子就拜过一个师父李半仙儿,什么时候又在这异国他乡多出一位师父出来了,我想想就纳闷,也不知道木子在搞什么鬼。 推开木门,就看到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子盘膝坐在地上,他旁边有个不大的方形茶几,茶几上摆了一个茶壶,几只茶杯,老头子闭着眼睛像在打坐。 我满腹狐疑,见木子在老头子对面坐下来,也学着她的样子打坐,木子低眉顺眼叫了声师父,我也跟她不情愿的叫了一声。 “阿糖----” 我一呆,想谁他妈给我取的这种名字,真是又难听又腻歪,木子用胳膊撞了我一下,我急忙“嗯”了一声,又叫了声“师父!” 老头子点点头,却没睁开眼睛,我心中充满好奇,很想知道这老头儿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不叫我杨晓天,却叫我什么鬼阿糖,真是太奇怪了。 老头子道:“阿糖,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吧,我决定了,你必须去一趟中国,找到那件宝物。只有得到它,我们遇到的麻烦才能解啊。” 我不懂老头子在说什么,他要找什么宝物,他们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呆头呆脑的在那儿杵着,木子又拿胳膊顶我,我见她双手合十,对老头子拜了三拜,便也依样画葫芦的朝老头子拜了三拜。 老头子说:“阿糖啊,该说我都说了,你一定要记住那地方的位置,长江边上的寒风古寺里,便是藏那东西的地方,你一定要记住了。” 我支支吾吾的答应着,真想当面问他他都跟我说什么了,特别是他提到寒风古寺,我心里一沉,觉得这事儿有谱,难道木子在寒风古寺的秘密,跟着老头子有相当大的关系?我张嘴想问,就看到老头子眼睛大睁,两道精光射在我脸上,面色看起来十分凶悍,又不敢多问,只能把后面的话生吞进肚子里。 我们出了木屋,木子又领我在客厅的巨蟒壁画前拜了三拜,还给巨蟒上了香,木子说出门前给蛇神上香,它会保佑你一路顺顺利利的。 我们穿过客厅,来到木屋后面,屋后就是绕村而过的一条宽阔的河流了,木屋架在河面上,我和木子坐在木板梯档上,把脚垂进水里,清凉的河水让我换乱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我问木子说:“师父他老人家让我去中国做什么?” 木子一愣,道:“师父昨晚跟你密谈那么久,你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又来问我,你又给我调皮了不是?” 我仔细想想,现在才是第一次见这老头子,我昨晚还在家里呢,哪里见过这老头儿,又怎么会跟他密谈,难道他们全都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什么阿糖?我哪是什么异国的阿糖,我是中国的杨晓天啊。 我想跟木子说清楚,就见木子指着不远处成片的木屋,说:“一个月前,这个时候,所有的木屋都会冒出袅袅炊烟,可现在,整个村庄都是剩下可怕的寂静了。以前每个晚上村里都有篝火晚会,有跳舞节,现在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全村都是死一样的寂静,想想就难受,哎----” 天色已经暗了,村子里的确是一片漆黑,没有灯火的迹象,我想,难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怪事不成? 我问木子,木子说:“这件事你是最有发言权的,自从你从那座可怕的岛屿回来,我们村里就接连出事,现在全村除了我们,都死光了,据说这件事影响非常大,大面积村民死亡的事还会在其他村子蔓延。师父这次让你去,一方面是为了历练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赎你的罪,只要你找到那东西,就可以阻止这可怕的死亡。” “那----我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师父跟我说的我都不记得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出国了该怎么办?” 木子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说:“昨晚师父跟你聊了一晚上,可不是跟我,你要真忘记了,也就只能去问师父了,你问我也没用。” 这天晚上,我们对着滚滚流去的河水,说了很久的话,我想把话题转移到村子的秘密和我的来头的问题上,木子却对这些不感兴趣,说了很多分别后思念的话。从她的话里我听出来,我跟木子是一对恋人,也是师兄妹的关系,由于我在一个多月前去了当地非常有名的一座怪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整座村子生灵涂炭,几百号人一夜之间死去。 而我们,因为有师父(中国四大风水宗派赖氏的唯一传人)用风水术设下一座奇局抵挡那东西,才侥幸保住小命。 木子一再跟我强调怪岛的恐怖,我根本没一点印象,想那东西能逼的赖氏风水传人只能自保,应该是很厉害了,却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木子送我出村,经过村子的时候,我特意去一些小木屋里看了看,果然看到尸横遍野,偌大的村子变成一座可怕的坟场。 木子说,她会在村子里等我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我还没回来,她就会去寒风古寺找我,让我一定活着回来。 我心里一动,暗想木子跟我爸、赵廷如他们五个人闯进寒风寺地宫,其实不是为了帮大人物,而是找她的心上人? 这个心上人,也就是我爸提到过的,木子在地宫中爱上了一位生活在地宫中的人,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阿糖?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5章 地宫众人 我大为吃惊,一把推开木子,就看到庙梁上的红衣女尸一屁股坐起来,双腿在半空中荡来荡去,可把我吓坏了。 木子整理好衣服,抬眼间,也看到那具女尸,不禁呆了呆,不过,他很快便恢复镇定,拉着我的手,说:“她在这里,咱们走。” 木子拉着我急匆匆的离开老庙,我心里奇怪,看样子木子应该认识红衣女尸,木子离开的时候又紧张又神秘,让我十分怀疑女尸的身份。 我想问木子,可木子拉着我一路跑的飞快,我们穿过一片茫茫无边的甘蔗林,又过一座橡胶树林,眼前就出现一座非常安静的村庄。村庄掩映在树林中间,有一条不宽的土路延伸进村庄里面,村庄里随处可以看见风格一致的木屋,显得非常别致静谧。 我跑的气喘吁吁,在村口休息一下,跟木子进村。我问木子她要带我去哪儿,木子说:“师父让我找你回去,说要派你去做一件事,这件事非常重要,我觉得,你可能要离开这里了。” 我听的一呆,挠挠脑袋,根本不知道木子在说什么。 “师父----”我师父不是李半仙儿么,怎么我来了这古怪的地方,他也来了? 我又想,不对啊,李半仙儿受七星连煞风水局之困,虽然我不经意间挖出了七星位置上的七具尸骨,不过这七星连煞风水局非常高妙,内藏玄机无数,我这种方式只是表面破了局,实际上李半仙儿仍受这风水牢笼之困。 他的魂魄能离开风水局,但会一直受风水局的影响,根本不可能离开本土去往异国他乡。 李半仙儿真要这么做了,就距魂飞魄散不远了。 木子领着我穿过乡间小路,走进村角一条河边的吊脚木屋,那木屋隐藏在浓密的树林里,只露出小小的一角,看起来古朴有特色。我跟木子一前一后的进去,就看到木屋客厅挂了一张硕大的刺绣图案,那图上绘了一条面目非常狰狞的巨蟒,巨蟒盘在一棵老树上,树脚下许多村民在磕头烧香。\/\/ 我一见到畜生享受人的香火供奉,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非常来气,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本能的生气。 木屋客厅侧面有间房子,木子敲了敲木门,虔诚道:“师父,阿糖回来了----” 里面咳嗽两声,接着我听到有个极为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嗯,你们都进来吧。” 我不明所以,听这老头儿的声音,肯定不可能是李半仙儿了。我杨晓天这辈子就拜过一个师父李半仙儿,什么时候又在这异国他乡多出一位师父出来了,我想想就纳闷,也不知道木子在搞什么鬼。 推开木门,就看到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子盘膝坐在地上,他旁边有个不大的方形茶几,茶几上摆了一个茶壶,几只茶杯,老头子闭着眼睛像在打坐。 我满腹狐疑,见木子在老头子对面坐下来,也学着她的样子打坐,木子低眉顺眼叫了声师父,我也跟她不情愿的叫了一声。 “阿糖----” 我一呆,想谁他妈给我取的这种名字,真是又难听又腻歪,木子用胳膊撞了我一下,我急忙“嗯”了一声,又叫了声“师父!” 老头子点点头,却没睁开眼睛,我心中充满好奇,很想知道这老头儿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他们不叫我杨晓天,却叫我什么鬼阿糖,真是太奇怪了。 老头子道:“阿糖,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吧,我决定了,你必须去一趟中国,找到那件宝物。只有得到它,我们遇到的麻烦才能解啊。” 我不懂老头子在说什么,他要找什么宝物,他们又遇到了什么麻烦,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我呆头呆脑的在那儿杵着,木子又拿胳膊顶我,我见她双手合十,对老头子拜了三拜,便也依样画葫芦的朝老头子拜了三拜。 老头子说:“阿糖啊,该说我都说了,你一定要记住那地方的位置,长江边上的寒风古寺里,便是藏那东西的地方,你一定要记住了。” 我支支吾吾的答应着,真想当面问他他都跟我说什么了,特别是他提到寒风古寺,我心里一沉,觉得这事儿有谱,难道木子在寒风古寺的秘密,跟着老头子有相当大的关系?我张嘴想问,就看到老头子眼睛大睁,两道精光射在我脸上,面色看起来十分凶悍,又不敢多问,只能把后面的话生吞进肚子里。 我们出了木屋,木子又领我在客厅的巨蟒壁画前拜了三拜,还给巨蟒上了香,木子说出门前给蛇神上香,它会保佑你一路顺顺利利的。 我们穿过客厅,来到木屋后面,屋后就是绕村而过的一条宽阔的河流了,木屋架在河面上,我和木子坐在木板梯档上,把脚垂进水里,清凉的河水让我换乱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我问木子说:“师父他老人家让我去中国做什么?” 木子一愣,道:“师父昨晚跟你密谈那么久,你才答应的好好的,现在又来问我,你又给我调皮了不是?” 我仔细想想,现在才是第一次见这老头子,我昨晚还在家里呢,哪里见过这老头儿,又怎么会跟他密谈,难道他们全都认错人了,把我当成什么阿糖?我哪是什么异国的阿糖,我是中国的杨晓天啊。 我想跟木子说清楚,就见木子指着不远处成片的木屋,说:“一个月前,这个时候,所有的木屋都会冒出袅袅炊烟,可现在,整个村庄都是剩下可怕的寂静了。以前每个晚上村里都有篝火晚会,有跳舞节,现在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全村都是死一样的寂静,想想就难受,哎----” 天色已经暗了,村子里的确是一片漆黑,没有灯火的迹象,我想,难道村子里发生了什么怪事不成? 我问木子,木子说:“这件事你是最有发言权的,自从你从那座可怕的岛屿回来,我们村里就接连出事,现在全村除了我们,都死光了,据说这件事影响非常大,大面积村民死亡的事还会在其他村子蔓延。师父这次让你去,一方面是为了历练你,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赎你的罪,只要你找到那东西,就可以阻止这可怕的死亡。” “那----我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师父跟我说的我都不记得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出国了该怎么办?” 木子皱着眉头,有些生气的说:“昨晚师父跟你聊了一晚上,可不是跟我,你要真忘记了,也就只能去问师父了,你问我也没用。” 这天晚上,我们对着滚滚流去的河水,说了很久的话,我想把话题转移到村子的秘密和我的来头的问题上,木子却对这些不感兴趣,说了很多分别后思念的话。从她的话里我听出来,我跟木子是一对恋人,也是师兄妹的关系,由于我在一个多月前去了当地非常有名的一座怪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导致整座村子生灵涂炭,几百号人一夜之间死去。 而我们,因为有师父(中国四大风水宗派赖氏的唯一传人)用风水术设下一座奇局抵挡那东西,才侥幸保住小命。 木子一再跟我强调怪岛的恐怖,我根本没一点印象,想那东西能逼的赖氏风水传人只能自保,应该是很厉害了,却不知道它是个什么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木子送我出村,经过村子的时候,我特意去一些小木屋里看了看,果然看到尸横遍野,偌大的村子变成一座可怕的坟场。 木子说,她会在村子里等我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我还没回来,她就会去寒风古寺找我,让我一定活着回来。 我心里一动,暗想木子跟我爸、赵廷如他们五个人闯进寒风寺地宫,其实不是为了帮大人物,而是找她的心上人? 这个心上人,也就是我爸提到过的,木子在地宫中爱上了一位生活在地宫中的人,这个人就是他们口中的阿糖?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6章 二十年的真相 想到这里,我脑子突然一震,就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耳边噼里啪啦的雨声还在,眼前光线依旧非常暗淡,我抬眼就看到木子坐我对面,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令人望而生畏。 而张蕾蕾正盯着我,目光不善,似乎对我怀有很大的成见。 我瞪着木子,道:“我做的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梦里会有你,那个没有活人的异国村庄又是哪里?” 回忆起梦里的发生的事情,我依旧心有余悸,总觉得这些事情好像真跟我有某种关系似的,我的心悬了起来。 木子一身黑裙隐藏在黑暗中,犹如午夜幽灵,我就听到她的声音说:“那里是泰国北部的一座小村庄,也是我和阿糖的姑娘,我们自小跟师父在村子里长大,我师父叫赖重一,是风水宗师赖布衣的嫡传子孙,在我们离开村庄那年,他老人家已经活了一百零一岁了。我离开村庄来到中国,就再也没回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生是死。” “泰国?”我心里一动。这个国家我只在电视和新闻上看到过,知道是毗邻中国的一个小国家,我自己跟这个国家没有产生过任何联系。我们班上有几个有钱的同学,据说暑假的时候去泰国旅游过,其中就包括赵一平。 不过,对我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能衣食无忧就不错了,想出国旅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对自己出现在泰国的小村庄里,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木子说:“你刚才经历的,根本不是做梦,而是在二十多年前在遥远的泰国北部发生的事实。 阿糖是我的师兄,也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他跟我一样都是赖重一的弟子,赖重一祖传的《青乌奇序》上半部传给了他,下半部传给了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的师傅赖重一,精通《青乌奇序》的就只有我木子和阿糖两人,除此之外,再不会有任何人会学会青乌之术,所以我认定你就是我的阿糖。” 我听的暗暗心惊,张蕾蕾在边上冷笑一声,我朝她撇了一眼,她瞪了我一眼,不再看我。 木子的一番话,真让我跳黄河都洗不清了,我冲她道:“《青乌奇序》是我师父李半仙儿传给我的,我学这本奇书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青乌奇序》,写这本书的人是一代风水宗师赖布衣。这完全就是误会,我不认识什么阿糖阿果的,我学《青乌奇序》就是某种意外和巧合,你一定是误会了。” 木子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气刺耳,吓的我心里一沉,就听木子道:“不可能存在这种误会,你以为《青乌奇序》随便人都能学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师父李半仙儿为何自己不会青乌之术,独独只有你会?因为他没有这种慧根,赖氏青乌术,最讲究有缘人才能学,学之前,师父会为弟子打开青乌之根,否则就算得到秘术,也无从学起。我师父赖重一精研《青乌奇序》五十年,才有所小成,你现在的水平,已经逼近小成了,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恐怕你把那半本残书背一万遍,都难窥到其中一丁点儿奥妙,你说你不是阿糖谁信?” 听了木子的话,我呆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起。她说的几方面,的确颇有些道理,在我向李半仙儿请教半卷残书中有些问题的时候,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时候回答的甚至还不如我理解的深。 难道这些现象,是因为李半仙儿根本就学不了《青乌奇序》,这世上经远在泰国的赖重一开青乌之根的人,只有木子和阿糖,也就是说,只有他两人才能学青乌术。现在木子成了这样,阿糖早就死在寒风寺地宫里,这世上除了他们师父赖重一,早就没了会青乌术的人。而我却违背了这一规矩,把《青乌奇序》学的风生水起,难道就意味着,我就是已经死去的阿糖?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强调,有问题,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我杨晓天乃是天下风水第一大派杨门之后,怎么又成了赖氏风水子孙鬼魂上身,太扯了,说出去都丢我们杨门的人。 我反驳道:“不可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学会了青乌术肯定有别的原因。虽说我现在弄不明白,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你就老老实实等着替你揭开这个秘密。再说赖氏乃是天下风水宗师,宋朝的人物,距现在都上千年历史了,他的子孙替他传术,将青乌术在全国发扬光大也非常正常,我们杨门旁系就特别多,高手如云,你们赖氏肯定也不会差,我不信赖氏风水就剩一个赖重一,世事无绝对,天下那么大,谁知道赖氏传人会藏在哪个角落?我能学青乌术,想必是那位高人偷偷帮我开了青乌之根也说不定。” 我听木子的声音越来越冷,我知道这女人不但邪的很,风水奇术还无比厉害,以我的本事,都能被她捏手里玩。上次在寒风古寺一役,差点没死在她手里,想想便心有余悸。见她这样,也不禁心里害怕。 但我又想,她让张蕾蕾误会我,导致张蕾蕾跟我形同陌路,今天我要是不把事情说个明白,张蕾蕾恐怕以后都不会理我了,此乃人生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木子说:“你否认也没用。刚才我用螭吻布火风水奇局替你打开一条通道,让你看到了你的过去,你经历的事情,都是真正发生过的,而非我编造出来的东西,你是阿糖一定没有错。” 我彻底懵了,木子的这种说法,我的确在半卷残书中介绍螭吻布火风水局的时候看到过,也就是说,我刚才做的那个梦,其实就是我二十多年前的过去,我杨晓天过去的十七年生活都是假的。真正的我是生长在泰国的农家青年阿糖。 我四肢冰冷,如坠冰窟,一时说不出话来,连脑子都慢了半拍,我觉得自己无话可说,我是阿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没有任何反驳理由。 木子道:“你一定很好奇,阿糖为什么会成了你,这就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阿糖离开村子三个月后,一直杳无音信,我请求师父让我去找阿糖。我明白阿糖是个性子非常执着的人,没在地宫中找到师父要的东西,他一定不肯善罢甘休。再说这件事又是由他而起,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那东西给带回来,甚至不惜送命。我离开村子的时候,心里已经当阿糖已经死了,到了武汉,我意外认识一帮同样要进入寒风古寺地宫的风水术士,我赖氏风水术传人的身份让他们十分钦佩,便一起下了地宫。这帮人一共有五个,其中一个就是你的父亲杨至诚,他自称风水宗师杨益公之后,也是位厉害角色。我们在地宫里遇到许多怪事,有死有伤,有人伤的还非常重,我自己也掉队跟其它人分开了,在我身陷绝境的时候,我竟意外在地宫里发现还活着的阿糖,这一发现让我欣喜若狂,也让我方寸大乱,完全丧失了理智,我没想到阿糖受一种怪异的风水局之困,已经性情大变,他害我跳下悬崖,原来另有目的。我跳下悬崖后,并没有死,阿糖反倒是死了,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用一种奇术粘上了你父亲杨至诚,据说你父亲回家一个月后,你母亲便怀孕了,这里面,就有阿糖的阴谋。” 我听的一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遇到李半仙儿的时候,他说我是风水局养出来的怪胎,天生天雷地火奇命,木子又说我是阿糖的化身,我被这两人的说法彻底绕晕了。 木子似乎知道我的心思,又说:“阿糖在五个人中选中了你父亲,就是因为他身上背负了一些特殊的东西,而阿糖的目的,就跟这个有关系,他利用了这一点。后来你父亲人生出现大逆转,也跟这些有关。” 我听呆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得知真相后,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说:“你,说够了没有----” 我寻声望去,就看到黑暗中耸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立在客厅角落,魁梧的身材像座铁塔。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6章 二十年的真相 想到这里,我脑子突然一震,就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睛,耳边噼里啪啦的雨声还在,眼前光线依旧非常暗淡,我抬眼就看到木子坐我对面,一张血肉模糊的脸令人望而生畏。 而张蕾蕾正盯着我,目光不善,似乎对我怀有很大的成见。 我瞪着木子,道:“我做的梦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梦里会有你,那个没有活人的异国村庄又是哪里?” 回忆起梦里的发生的事情,我依旧心有余悸,总觉得这些事情好像真跟我有某种关系似的,我的心悬了起来。 木子一身黑裙隐藏在黑暗中,犹如午夜幽灵,我就听到她的声音说:“那里是泰国北部的一座小村庄,也是我和阿糖的姑娘,我们自小跟师父在村子里长大,我师父叫赖重一,是风水宗师赖布衣的嫡传子孙,在我们离开村庄那年,他老人家已经活了一百零一岁了。我离开村庄来到中国,就再也没回去,也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是生是死。” “泰国?”我心里一动。这个国家我只在电视和新闻上看到过,知道是毗邻中国的一个小国家,我自己跟这个国家没有产生过任何联系。我们班上有几个有钱的同学,据说暑假的时候去泰国旅游过,其中就包括赵一平。 不过,对我这种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来说,能衣食无忧就不错了,想出国旅游,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对自己出现在泰国的小村庄里,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木子说:“你刚才经历的,根本不是做梦,而是在二十多年前在遥远的泰国北部发生的事实。 阿糖是我的师兄,也是我这一生最爱的人,他跟我一样都是赖重一的弟子,赖重一祖传的《青乌奇序》上半部传给了他,下半部传给了我。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的师傅赖重一,精通《青乌奇序》的就只有我木子和阿糖两人,除此之外,再不会有任何人会学会青乌之术,所以我认定你就是我的阿糖。” 我听的暗暗心惊,张蕾蕾在边上冷笑一声,我朝她撇了一眼,她瞪了我一眼,不再看我。 木子的一番话,真让我跳黄河都洗不清了,我冲她道:“《青乌奇序》是我师父李半仙儿传给我的,我学这本奇书的时候,我甚至都不知道它是《青乌奇序》,写这本书的人是一代风水宗师赖布衣。这完全就是误会,我不认识什么阿糖阿果的,我学《青乌奇序》就是某种意外和巧合,你一定是误会了。” 木子的声音突然变得狠戾气刺耳,吓的我心里一沉,就听木子道:“不可能存在这种误会,你以为《青乌奇序》随便人都能学吗,如果真是这样,你师父李半仙儿为何自己不会青乌之术,独独只有你会?因为他没有这种慧根,赖氏青乌术,最讲究有缘人才能学,学之前,师父会为弟子打开青乌之根,否则就算得到秘术,也无从学起。我师父赖重一精研《青乌奇序》五十年,才有所小成,你现在的水平,已经逼近小成了,如果不是有特殊的原因,恐怕你把那半本残书背一万遍,都难窥到其中一丁点儿奥妙,你说你不是阿糖谁信?” 听了木子的话,我呆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反驳起。她说的几方面,的确颇有些道理,在我向李半仙儿请教半卷残书中有些问题的时候,他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有时候回答的甚至还不如我理解的深。 难道这些现象,是因为李半仙儿根本就学不了《青乌奇序》,这世上经远在泰国的赖重一开青乌之根的人,只有木子和阿糖,也就是说,只有他两人才能学青乌术。现在木子成了这样,阿糖早就死在寒风寺地宫里,这世上除了他们师父赖重一,早就没了会青乌术的人。而我却违背了这一规矩,把《青乌奇序》学的风生水起,难道就意味着,我就是已经死去的阿糖?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内心一直有个声音在强调,有问题,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我杨晓天乃是天下风水第一大派杨门之后,怎么又成了赖氏风水子孙鬼魂上身,太扯了,说出去都丢我们杨门的人。 我反驳道:“不可能,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学会了青乌术肯定有别的原因。虽说我现在弄不明白,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你就老老实实等着替你揭开这个秘密。再说赖氏乃是天下风水宗师,宋朝的人物,距现在都上千年历史了,他的子孙替他传术,将青乌术在全国发扬光大也非常正常,我们杨门旁系就特别多,高手如云,你们赖氏肯定也不会差,我不信赖氏风水就剩一个赖重一,世事无绝对,天下那么大,谁知道赖氏传人会藏在哪个角落?我能学青乌术,想必是那位高人偷偷帮我开了青乌之根也说不定。” 我听木子的声音越来越冷,我知道这女人不但邪的很,风水奇术还无比厉害,以我的本事,都能被她捏手里玩。上次在寒风古寺一役,差点没死在她手里,想想便心有余悸。见她这样,也不禁心里害怕。 但我又想,她让张蕾蕾误会我,导致张蕾蕾跟我形同陌路,今天我要是不把事情说个明白,张蕾蕾恐怕以后都不会理我了,此乃人生大事,千万马虎不得。 木子说:“你否认也没用。刚才我用螭吻布火风水奇局替你打开一条通道,让你看到了你的过去,你经历的事情,都是真正发生过的,而非我编造出来的东西,你是阿糖一定没有错。” 我彻底懵了,木子的这种说法,我的确在半卷残书中介绍螭吻布火风水局的时候看到过,也就是说,我刚才做的那个梦,其实就是我二十多年前的过去,我杨晓天过去的十七年生活都是假的。真正的我是生长在泰国的农家青年阿糖。 我四肢冰冷,如坠冰窟,一时说不出话来,连脑子都慢了半拍,我觉得自己无话可说,我是阿糖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没有任何反驳理由。 木子道:“你一定很好奇,阿糖为什么会成了你,这就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了。阿糖离开村子三个月后,一直杳无音信,我请求师父让我去找阿糖。我明白阿糖是个性子非常执着的人,没在地宫中找到师父要的东西,他一定不肯善罢甘休。再说这件事又是由他而起,他一定会想方设法把那东西给带回来,甚至不惜送命。我离开村子的时候,心里已经当阿糖已经死了,到了武汉,我意外认识一帮同样要进入寒风古寺地宫的风水术士,我赖氏风水术传人的身份让他们十分钦佩,便一起下了地宫。这帮人一共有五个,其中一个就是你的父亲杨至诚,他自称风水宗师杨益公之后,也是位厉害角色。我们在地宫里遇到许多怪事,有死有伤,有人伤的还非常重,我自己也掉队跟其它人分开了,在我身陷绝境的时候,我竟意外在地宫里发现还活着的阿糖,这一发现让我欣喜若狂,也让我方寸大乱,完全丧失了理智,我没想到阿糖受一种怪异的风水局之困,已经性情大变,他害我跳下悬崖,原来另有目的。我跳下悬崖后,并没有死,阿糖反倒是死了,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用一种奇术粘上了你父亲杨至诚,据说你父亲回家一个月后,你母亲便怀孕了,这里面,就有阿糖的阴谋。” 我听的一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遇到李半仙儿的时候,他说我是风水局养出来的怪胎,天生天雷地火奇命,木子又说我是阿糖的化身,我被这两人的说法彻底绕晕了。 木子似乎知道我的心思,又说:“阿糖在五个人中选中了你父亲,就是因为他身上背负了一些特殊的东西,而阿糖的目的,就跟这个有关系,他利用了这一点。后来你父亲人生出现大逆转,也跟这些有关。” 我听呆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得知真相后,心里什么滋味都有。 这时,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说:“你,说够了没有----” 我寻声望去,就看到黑暗中耸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立在客厅角落,魁梧的身材像座铁塔。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7章 木子之死 这一发现,可把我吓了一跳,我紧张的从沙发上跳起来,退到客厅角落。 我拿眼去瞟木子,木子好像并不害怕,依旧木愣愣的坐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没有丝毫变化,相比之下,我就有些不好意思。 那黑影立在黑暗中,光是那庞大的轮廓,就让人望而生畏,更别说他嗓门奇大,声音又恶又粗,非常能唬人。我不知道这人来头,所以也不敢乱动。 这时,张蕾蕾突然走到门边,按亮了客厅吊灯,整个客厅顿时就亮堂了,我抬眼一看,一下子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客厅角落的人,竟然是我爸。 才一个多月不见,我爸就像去参加了健身培训班似的,变得魁梧不少,现在天已经有了寒意,他竟然还只穿一件长袖汗衫,隐隐能看出汗衫下鼓起来的肌肉。 他声音好像也变沙哑了低沉了,张家就有不怒自威的意思,这才导致我亲爸爸的声音一下子没听出来。 我叫了声爸,我爸并不理我,他三两步走到茶几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木子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阴魂不散,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你缠着我儿子是什么意思?” 我爸一拳擂在茶几上,震的棋盘乱跳,盘中棋局就乱了。 木子涩声道:“我找我的阿糖----” 我爸怒道:“我不知道什么阿糖,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再不离我儿子远一点,我一定让你魂飞魄散。” 木子道:“我不是鬼,当年我没有死,就算你风水术厉害,也不可能置我于死地。” 我爸冷笑道:“你还真自信,我来陪你下一局棋,用这现成的螭吻布火风水局来证明你已经是死人无疑,你信不信?” 木子涩声道:“你我都是风水门人,何必这样苦苦相逼,如果我是死人,为什么你们不开天眼都能看到我,这有违天理。\/\/” 我爸冷声道:“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阴灵有很多种,有的阴灵炼化到一定程度,就能接近人了。” 说着,我爸把棋子全部放回棋缸里,捻起一只,率先放到棋盘里。 木子也跟着下了一子。 以前我从没见我爸下过围棋,这回他露一手,看他下棋手法,颇有大家风范,一会儿工夫,已经跟木子互相下了不少子。双方你来我往,我爸稳扎稳打,刚开始处于劣势,慢慢的就占了上风,已经隐隐有压住木子的势头。 我看着看着,又头晕起来,为了继续观局,我揉了揉眼睛,想驱散随意,不知不觉中,眼皮就打不开了。我急忙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等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处在一处非常黑的地方,四周寒风如潮,吹在我身上生冷生冷的,耳边净是风吹过的呼呼声,听在耳朵里渗的慌。 我极目四望,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伸出双手,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的手指。这种可怕的处境,让人心生恐惧,我急忙拿风水枣罗盘给自己开了天眼,这才能看清楚身边两米左右的范围,我抬眼就看到张蕾蕾跟我并肩站着。 我先是一愣,跟着就高兴起来,暗想原来螭吻布火风水局玄妙无穷,原来还有这种用处,这回真算开眼界了。 我叫了声张蕾蕾,她不高兴的“嗯”了一声,反应非常冷淡,跟着掏出一只小型手电筒按亮了,光柱一下子射到很远,我就看到眼前都是红黄错落的泥土,原来我们站在一条非常长的墓坑里,墓坑旁边就是几米高的夯土堆。 站在墓坑里看不见远景,我费了好大劲才翻上夯土堆,一抬眼,就看到远处都是这样的景象。我又伸手去拉张蕾蕾,张蕾蕾本来想拒绝,奈不住我再三要求,只好把手给我,我讲她拉了上来。 我心里暗想,两人对弈便是较量了,应该是寻找螭吻布火风水局的内藏易理,以此为契机斗法,败的一方,便会被胜的一方控制,进入风水局里面。 我看我们处身的环境,应该是一处古墓中,想必就是寒风古寺的地宫了,我环顾四周,想找到木子和我爸,却发现周围静悄悄的,除了望不到头的墓坑、夯土堆,再没任何东西。我心想这古墓也真奇怪,古代哪位大人物这么无聊,要修这么一座怪异的墓呢? 张蕾蕾突然举着手电筒朝上照,我的目光追过去,就看到侧面有一座非常高的悬崖,大概有二十多米左右,悬崖上隐约有两个人影。经光线一照,两人的影子被拖的老长,在这种惊悚的环境里,显得特别吓人。 我顿时明白了,这两人影,肯定就是木子和她师兄阿糖了。二十多年前,木子就是受她师兄怂恿,纵身跳下了这座悬崖,无怪乎我和老曾被困在寒风古寺的风水局中的时候,木子也怂恿我跳下幻化出来的高楼,我如果当时跳下去,恐怕现在就死了。 两人在悬崖上站了很久,我们局里太远了,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不过我猜是两人在说话,我甚至看到木子把头靠在阿糖的肩膀上,想必是说到动情的地方了。 这时,张蕾蕾突然惊叫一声,我定睛一看,就看到一个黑影纵身跳了下来,接着就是“砰”的巨响,像是一袋沙包掉了下来。 木子掉下来的地方跟我们相隔几座墓坑和夯土堆,我和张蕾蕾费劲的翻过去,等我们爬上那座夯土堆的时候,就看到木子被摔的支离破碎的身体躺在那里,嘴边吐了不少鲜血,我们一摸她鼻息,已经断气了。 不过,我突然发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木子死的时候,她的脸还在,虽说已经苍白如纸,是具尸体,可她标志的五官都还在,可为什么二十年后我见到的木子却是没有脸的,难道她的尸体被人动过? 据说当时进地宫的,就只有他们五个人,除了木子,其中一个还死了,就只剩下我爸、赵廷如和另外一个人。我心中暗想,难道其中有人对木子的尸体做过手脚不成,再说木子死的时候阿糖还没死,也有可能是阿糖动了木子的尸体,他们要削掉木子的脸做什么,我想不明白。 就在我们倒腾木子尸体的时候,突然从她身上掉下来一本古旧的书来,我捡起来一看,那书上有一张破旧的封面,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青乌奇序·下》,我当场就傻了,这本书就是风水奇人赖布衣亲笔写下的风水神作《青乌奇序》下卷。 我异常激动的翻开这本书,一页一页的过目,这本书只有五十页,每页上都记载着一门极为奇特的风水大阵。我才翻到第一局,就被奇阵的博大精深牢牢吸引了,几乎一口气把整本书翻完,书中记载的五十种不同类型的风水大阵,每一局都巧夺天工,五行易理运用之诡谲,神鬼莫测,端的是厉害非凡。 说也奇怪,我平常读书记个单词都记不住,这五十页密密麻麻的风水局,包括文字和布局图,我只看一眼,就像烙印下来似的,记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了。 我看完那本书,想想这个时候乱动人家东西,到底不太礼貌,又塞回木子身上。 这时,我就看到木子的鬼魂站在她尸体面前,像尊雕塑似的,一直没有一个动作。 张蕾蕾很同情的对她说:“你真死了----” 过了很久,木子才道:“我似乎又被他算计了----”她突然扭头朝我看来,厉声道:“你已经掌握了全部的《青乌奇序》,这必定又是阿糖的诡计,当年师父一再叮嘱我们,每人只能学《青乌奇序》的一半,阿糖这么做,是欺师灭祖。” 我心里一动,突然明白了什么。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7章 木子之死 这一发现,可把我吓了一跳,我紧张的从沙发上跳起来,退到客厅角落。 我拿眼去瞟木子,木子好像并不害怕,依旧木愣愣的坐在那里,甚至连姿势都没有丝毫变化,相比之下,我就有些不好意思。 那黑影立在黑暗中,光是那庞大的轮廓,就让人望而生畏,更别说他嗓门奇大,声音又恶又粗,非常能唬人。我不知道这人来头,所以也不敢乱动。 这时,张蕾蕾突然走到门边,按亮了客厅吊灯,整个客厅顿时就亮堂了,我抬眼一看,一下子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客厅角落的人,竟然是我爸。 才一个多月不见,我爸就像去参加了健身培训班似的,变得魁梧不少,现在天已经有了寒意,他竟然还只穿一件长袖汗衫,隐隐能看出汗衫下鼓起来的肌肉。 他声音好像也变沙哑了低沉了,张家就有不怒自威的意思,这才导致我亲爸爸的声音一下子没听出来。 我叫了声爸,我爸并不理我,他三两步走到茶几前,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木子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阴魂不散,我们的事是我们的事,你缠着我儿子是什么意思?” 我爸一拳擂在茶几上,震的棋盘乱跳,盘中棋局就乱了。 木子涩声道:“我找我的阿糖----” 我爸怒道:“我不知道什么阿糖,不过你给我记住了,如果你再不离我儿子远一点,我一定让你魂飞魄散。” 木子道:“我不是鬼,当年我没有死,就算你风水术厉害,也不可能置我于死地。” 我爸冷笑道:“你还真自信,我来陪你下一局棋,用这现成的螭吻布火风水局来证明你已经是死人无疑,你信不信?” 木子涩声道:“你我都是风水门人,何必这样苦苦相逼,如果我是死人,为什么你们不开天眼都能看到我,这有违天理。\/\/” 我爸冷声道:“你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阴灵有很多种,有的阴灵炼化到一定程度,就能接近人了。” 说着,我爸把棋子全部放回棋缸里,捻起一只,率先放到棋盘里。 木子也跟着下了一子。 以前我从没见我爸下过围棋,这回他露一手,看他下棋手法,颇有大家风范,一会儿工夫,已经跟木子互相下了不少子。双方你来我往,我爸稳扎稳打,刚开始处于劣势,慢慢的就占了上风,已经隐隐有压住木子的势头。 我看着看着,又头晕起来,为了继续观局,我揉了揉眼睛,想驱散随意,不知不觉中,眼皮就打不开了。我急忙拉了一张椅子坐下,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等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处在一处非常黑的地方,四周寒风如潮,吹在我身上生冷生冷的,耳边净是风吹过的呼呼声,听在耳朵里渗的慌。 我极目四望,周围都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我伸出双手,甚至看不清楚自己的手指。这种可怕的处境,让人心生恐惧,我急忙拿风水枣罗盘给自己开了天眼,这才能看清楚身边两米左右的范围,我抬眼就看到张蕾蕾跟我并肩站着。 我先是一愣,跟着就高兴起来,暗想原来螭吻布火风水局玄妙无穷,原来还有这种用处,这回真算开眼界了。 我叫了声张蕾蕾,她不高兴的“嗯”了一声,反应非常冷淡,跟着掏出一只小型手电筒按亮了,光柱一下子射到很远,我就看到眼前都是红黄错落的泥土,原来我们站在一条非常长的墓坑里,墓坑旁边就是几米高的夯土堆。 站在墓坑里看不见远景,我费了好大劲才翻上夯土堆,一抬眼,就看到远处都是这样的景象。我又伸手去拉张蕾蕾,张蕾蕾本来想拒绝,奈不住我再三要求,只好把手给我,我讲她拉了上来。 我心里暗想,两人对弈便是较量了,应该是寻找螭吻布火风水局的内藏易理,以此为契机斗法,败的一方,便会被胜的一方控制,进入风水局里面。 我看我们处身的环境,应该是一处古墓中,想必就是寒风古寺的地宫了,我环顾四周,想找到木子和我爸,却发现周围静悄悄的,除了望不到头的墓坑、夯土堆,再没任何东西。我心想这古墓也真奇怪,古代哪位大人物这么无聊,要修这么一座怪异的墓呢? 张蕾蕾突然举着手电筒朝上照,我的目光追过去,就看到侧面有一座非常高的悬崖,大概有二十多米左右,悬崖上隐约有两个人影。经光线一照,两人的影子被拖的老长,在这种惊悚的环境里,显得特别吓人。 我顿时明白了,这两人影,肯定就是木子和她师兄阿糖了。二十多年前,木子就是受她师兄怂恿,纵身跳下了这座悬崖,无怪乎我和老曾被困在寒风古寺的风水局中的时候,木子也怂恿我跳下幻化出来的高楼,我如果当时跳下去,恐怕现在就死了。 两人在悬崖上站了很久,我们局里太远了,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不过我猜是两人在说话,我甚至看到木子把头靠在阿糖的肩膀上,想必是说到动情的地方了。 这时,张蕾蕾突然惊叫一声,我定睛一看,就看到一个黑影纵身跳了下来,接着就是“砰”的巨响,像是一袋沙包掉了下来。 木子掉下来的地方跟我们相隔几座墓坑和夯土堆,我和张蕾蕾费劲的翻过去,等我们爬上那座夯土堆的时候,就看到木子被摔的支离破碎的身体躺在那里,嘴边吐了不少鲜血,我们一摸她鼻息,已经断气了。 不过,我突然发现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木子死的时候,她的脸还在,虽说已经苍白如纸,是具尸体,可她标志的五官都还在,可为什么二十年后我见到的木子却是没有脸的,难道她的尸体被人动过? 据说当时进地宫的,就只有他们五个人,除了木子,其中一个还死了,就只剩下我爸、赵廷如和另外一个人。我心中暗想,难道其中有人对木子的尸体做过手脚不成,再说木子死的时候阿糖还没死,也有可能是阿糖动了木子的尸体,他们要削掉木子的脸做什么,我想不明白。 就在我们倒腾木子尸体的时候,突然从她身上掉下来一本古旧的书来,我捡起来一看,那书上有一张破旧的封面,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青乌奇序·下》,我当场就傻了,这本书就是风水奇人赖布衣亲笔写下的风水神作《青乌奇序》下卷。 我异常激动的翻开这本书,一页一页的过目,这本书只有五十页,每页上都记载着一门极为奇特的风水大阵。我才翻到第一局,就被奇阵的博大精深牢牢吸引了,几乎一口气把整本书翻完,书中记载的五十种不同类型的风水大阵,每一局都巧夺天工,五行易理运用之诡谲,神鬼莫测,端的是厉害非凡。 说也奇怪,我平常读书记个单词都记不住,这五十页密密麻麻的风水局,包括文字和布局图,我只看一眼,就像烙印下来似的,记得清清楚楚,想忘都忘不掉了。 我看完那本书,想想这个时候乱动人家东西,到底不太礼貌,又塞回木子身上。 这时,我就看到木子的鬼魂站在她尸体面前,像尊雕塑似的,一直没有一个动作。 张蕾蕾很同情的对她说:“你真死了----” 过了很久,木子才道:“我似乎又被他算计了----”她突然扭头朝我看来,厉声道:“你已经掌握了全部的《青乌奇序》,这必定又是阿糖的诡计,当年师父一再叮嘱我们,每人只能学《青乌奇序》的一半,阿糖这么做,是欺师灭祖。” 我心里一动,突然明白了什么。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8章 好聚不好散 我突然特别相信木子的话,因为我见到《青乌奇序》下卷的时候,对它的反应太奇怪了,以我一贯的榆木脑袋,想背诵一篇课文,都要花大半个月时间,更别说看一遍就记得特别清楚。\/\/可看这本《青乌奇序》的时候,我却觉得跟它有某种冥冥中的默契,看到书封上龙飞凤舞的大字,我就有一种本能的冲动想翻开它,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甚至根本不受我自己控制,我就能把书中内容牢牢记在心里。 这种怪异的错觉,无意中验证了木子的说法,我可能的确受到泰国风水师阿糖的设计,才使我对《青乌奇序》有一种本能的渴望和熟悉。 我还没从这种震撼中醒悟过来,突然听到张蕾蕾发出一声尖叫,我抬眼望去,就看到张蕾蕾正盯着前方发呆,我定睛一看,就看到木子的魂魄脸色发青,一股黑气顺着她脖子一直朝上爬,眼里凶光毕露,似乎已经陷入可怕的癫狂状态。 按李半仙儿的说法,这种情况一般就是魂魄变恶鬼的时候了,化了恶鬼之后,魂魄大多会忘记人性里的善良,受一股仇恨的执念操控着,会变得无比凶残恶毒。 我掏出风水罗盘横在胸前,就看到木子跨过自己的尸体,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她眼珠子都变成了血红色,非常吓人。 我心里无比紧张,一把将张蕾蕾拖到我身后,仗着一柄祖传风水罗盘才稍微镇定一点,这时我就觉得一阵怒风袭来,木子突然在我眼前不见了,我顿时心里一寒,扭头看向身后,却发现身后也没有木子的身影。 我再看向四周,手电光将黑铁一样暗沉的黑暗撕粉碎,可木子的凶魂,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掉了,我心里无比焦虑。 这么一紧张,就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张家别墅地下室里,张蕾蕾也歪坐在我身边,也醒了过来。 我再看向棋盘,发现棋盘里是空的,一盘棋子飞落满地,我爸痴呆了一样坐在那里,而对面沙发上却是空的,木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见我爸痴坐在那里,精神萎顿,十分古怪,我甚至对他有种陌生感,我叫了声:“爸----” 我爸大梦初醒一样,“嗯”了一声,铁塔一样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立起来,给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儿子啊,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走不出去了。爸爸当年隐姓埋名退出风水江湖,就是为了避免你再走这条路,可是冥冥之中有定数,有些事你想躲是躲不了的。” 说着,我爸走向楼梯,很快他的身影就在黑暗中消失了,我听到他上楼的沉重脚步声,和推开别墅大门出去的声音,然后整个地下室又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我能听到张蕾蕾的呼吸声。 窗外的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渐渐停了。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的《青乌奇序》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全涌了出来,各式巧夺天工无比诡谲的风水大阵,像放电影一样逐一在我眼前出现,甚至不需要思考,我就能记得不同风水阵的每一点诀窍,我被眼前的事实惊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蕾蕾突然说:“我要走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叫她的名字,张蕾蕾扭头就朝外走,我一路跟到别墅外,树林子里还在滴水,声音清清脆脆的,整个世界都显得静谧安详,十分迷人。 我叫住张蕾蕾道:“你不是说要跟我说清楚吗,咱们在这儿呆了整个晚上,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态度转变这么大。” 张蕾蕾回过身来,冲我凄然笑道:“你要怎样才能明白?你和木子在泰国小村庄里亲亲热热的情景,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每个细节在我眼里,都是最残忍的刀。你让我还怎么跟你回到过去,让我失忆么,不可能!” 我一下子懵了,有种比窦娥还冤枉的错觉。 我跟木子的关系,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再说就算我真跟阿糖有关系,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当时我还没出生,阿糖和木子亲热,又不是我跟木子亲热,张蕾蕾的理由也太扯淡了吧,我非常无辜。 我说:“虽然木子说阿糖就是我,可阿糖和木子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出生,他的账怎能算我头上?” 张蕾蕾厉声道:“可我在泰国村庄里看到的阿糖,长了一张跟你一模一样的脸,我眼睁睁看着你跟别的女人耳语厮磨,卿卿我我,甚至做那种事,你让我怎么再接受你。杨晓天,我告诉你我不是正常人,我对感情的要求非常苛刻,苛刻到我自己都难以理解,我没办法原谅你了。” 张蕾蕾转身就往出小区的方向走,我觉得自己无比委屈,这世上真难有比我还衰的人了,跟心爱的姑娘分手,竟然得到的是这么个荒谬的理由,恐怕这世上真难有人能接受这一事实吧。 我突然大吼一声:“张蕾蕾----你给我站住----” 张蕾蕾快步离开的身影不由一顿,回过身来,她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修长高挑的身影无比美丽,我看的一阵心疼。我站在别墅前的林中怒气勃发,树上的水滴滴到我脖颈里,冰冷刺骨,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问张蕾蕾道:“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那怕是一点点,一个瞬间都行,你告诉我!” 张蕾蕾眼睛望空,并不看我,道:“不管有没有,我看到你和木子的时候,全都没了。你也不用想不通,我告诉你,我不是人----” 我憋了很久的泪水顿时就滚了下来,冲她吼的气势也变得无比虚弱:“你不是人,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你说啊?”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我都被气懵了,问她道:“有些事是说不清楚,可有些事一定能说清楚,你告诉我,我在县文物局受明妃玉尸勾魂的时候,你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候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张蕾蕾道:“很多时候,你不能太过执着,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你懂么?” 我摇头道:“我不懂,你的秘密太多了,如果你真诚对我,你就应该告诉我事实,就算咱们要分开,你也要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张蕾蕾叹气道:“我已经卷进了这个漩涡里,何苦要让你也进来,你为何要逼我?跟你分手的理由,我已经说了,你信或不信,事实就摆在那里,不会改变。至于我的身世之谜,与你也无关,你完全不需要知道。” 说着,张蕾蕾扭头走进花园小径,慢慢走过拐角,最后消失在黑暗尽头。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确定自己真正失去了挚爱的张蕾蕾,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个额谜团,我们分开的时候,她依旧是一团谜团,我发现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里,甚至对她没有任何了解。 我全身被雨水打湿,夜风一吹,就格外的冷,冷的我直打哆嗦。 深更半夜的,我自然也不方便再回家去,否则让我妈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数落我。 出了小区我又去了老曾家,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天也就亮了。这天我没去上学,只是窝在老曾家里睡觉,这一躺下就难再爬起来,我接连发了三天高烧,梦里反复都是张蕾蕾和木子的身影,想着张蕾蕾对我说的狠话,我心如刀割,泪似泉涌,一直说着胡话。 到第四天,我的病才好起来,人也瘦了一圈儿。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老曾,这几天他一直不离床在边上照顾我,甚至把诊所的医生请回家给我打吊瓶,又吃伺候吃喝什么的,想吃什么直接就去现买现做。 老曾坐我病床前叹气说他一辈子没什么实在朋友,又没什么亲戚,孤孤单单过了大半辈子。到了这把岁数却交了个忘年之交,自然要全心全意的对我,照顾一下有什么打紧。 一番话把我感动的热泪盈眶。 第四天下午,见我好的差不多了,老曾就怂恿我去学校上课,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复习的重要环节,我的基础补的差不多了,还是要回学校上一段时间课才好,老师会划出重点复习方向,这个不能落下了。 这几天来,我们过的平平静静的,甚至一度忘记了遭赵廷如追杀的事实,直到这天下午放学,赵一平突然走到我面前,低声道:“跟我出去一下,有人想找你!” 我这才紧张起来。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8章 好聚不好散 我突然特别相信木子的话,因为我见到《青乌奇序》下卷的时候,对它的反应太奇怪了,以我一贯的榆木脑袋,想背诵一篇课文,都要花大半个月时间,更别说看一遍就记得特别清楚。\/\/可看这本《青乌奇序》的时候,我却觉得跟它有某种冥冥中的默契,看到书封上龙飞凤舞的大字,我就有一种本能的冲动想翻开它,这种感觉太奇怪了,甚至根本不受我自己控制,我就能把书中内容牢牢记在心里。 这种怪异的错觉,无意中验证了木子的说法,我可能的确受到泰国风水师阿糖的设计,才使我对《青乌奇序》有一种本能的渴望和熟悉。 我还没从这种震撼中醒悟过来,突然听到张蕾蕾发出一声尖叫,我抬眼望去,就看到张蕾蕾正盯着前方发呆,我定睛一看,就看到木子的魂魄脸色发青,一股黑气顺着她脖子一直朝上爬,眼里凶光毕露,似乎已经陷入可怕的癫狂状态。 按李半仙儿的说法,这种情况一般就是魂魄变恶鬼的时候了,化了恶鬼之后,魂魄大多会忘记人性里的善良,受一股仇恨的执念操控着,会变得无比凶残恶毒。 我掏出风水罗盘横在胸前,就看到木子跨过自己的尸体,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她眼珠子都变成了血红色,非常吓人。 我心里无比紧张,一把将张蕾蕾拖到我身后,仗着一柄祖传风水罗盘才稍微镇定一点,这时我就觉得一阵怒风袭来,木子突然在我眼前不见了,我顿时心里一寒,扭头看向身后,却发现身后也没有木子的身影。 我再看向四周,手电光将黑铁一样暗沉的黑暗撕粉碎,可木子的凶魂,却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消失掉了,我心里无比焦虑。 这么一紧张,就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坐在张家别墅地下室里,张蕾蕾也歪坐在我身边,也醒了过来。 我再看向棋盘,发现棋盘里是空的,一盘棋子飞落满地,我爸痴呆了一样坐在那里,而对面沙发上却是空的,木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我见我爸痴坐在那里,精神萎顿,十分古怪,我甚至对他有种陌生感,我叫了声:“爸----” 我爸大梦初醒一样,“嗯”了一声,铁塔一样高大的身影在黑暗中立起来,给我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看了我一眼,说道:“儿子啊,你已经选择了这条路,就再也走不出去了。爸爸当年隐姓埋名退出风水江湖,就是为了避免你再走这条路,可是冥冥之中有定数,有些事你想躲是躲不了的。” 说着,我爸走向楼梯,很快他的身影就在黑暗中消失了,我听到他上楼的沉重脚步声,和推开别墅大门出去的声音,然后整个地下室又是无尽的黑暗和寂静,我能听到张蕾蕾的呼吸声。 窗外的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已经渐渐停了。 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的《青乌奇序》就竹筒倒豆子一样,全涌了出来,各式巧夺天工无比诡谲的风水大阵,像放电影一样逐一在我眼前出现,甚至不需要思考,我就能记得不同风水阵的每一点诀窍,我被眼前的事实惊呆了,一时说不出话来。 张蕾蕾突然说:“我要走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叫她的名字,张蕾蕾扭头就朝外走,我一路跟到别墅外,树林子里还在滴水,声音清清脆脆的,整个世界都显得静谧安详,十分迷人。 我叫住张蕾蕾道:“你不是说要跟我说清楚吗,咱们在这儿呆了整个晚上,可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态度转变这么大。” 张蕾蕾回过身来,冲我凄然笑道:“你要怎样才能明白?你和木子在泰国小村庄里亲亲热热的情景,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每个细节在我眼里,都是最残忍的刀。你让我还怎么跟你回到过去,让我失忆么,不可能!” 我一下子懵了,有种比窦娥还冤枉的错觉。 我跟木子的关系,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再说就算我真跟阿糖有关系,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当时我还没出生,阿糖和木子亲热,又不是我跟木子亲热,张蕾蕾的理由也太扯淡了吧,我非常无辜。 我说:“虽然木子说阿糖就是我,可阿糖和木子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没出生,他的账怎能算我头上?” 张蕾蕾厉声道:“可我在泰国村庄里看到的阿糖,长了一张跟你一模一样的脸,我眼睁睁看着你跟别的女人耳语厮磨,卿卿我我,甚至做那种事,你让我怎么再接受你。杨晓天,我告诉你我不是正常人,我对感情的要求非常苛刻,苛刻到我自己都难以理解,我没办法原谅你了。” 张蕾蕾转身就往出小区的方向走,我觉得自己无比委屈,这世上真难有比我还衰的人了,跟心爱的姑娘分手,竟然得到的是这么个荒谬的理由,恐怕这世上真难有人能接受这一事实吧。 我突然大吼一声:“张蕾蕾----你给我站住----” 张蕾蕾快步离开的身影不由一顿,回过身来,她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修长高挑的身影无比美丽,我看的一阵心疼。我站在别墅前的林中怒气勃发,树上的水滴滴到我脖颈里,冰冷刺骨,可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问张蕾蕾道:“你告诉我,你有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那怕是一点点,一个瞬间都行,你告诉我!” 张蕾蕾眼睛望空,并不看我,道:“不管有没有,我看到你和木子的时候,全都没了。你也不用想不通,我告诉你,我不是人----” 我憋了很久的泪水顿时就滚了下来,冲她吼的气势也变得无比虚弱:“你不是人,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你说啊?” “有些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我都被气懵了,问她道:“有些事是说不清楚,可有些事一定能说清楚,你告诉我,我在县文物局受明妃玉尸勾魂的时候,你给我打过电话,那时候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 张蕾蕾道:“很多时候,你不能太过执着,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自己,你懂么?” 我摇头道:“我不懂,你的秘密太多了,如果你真诚对我,你就应该告诉我事实,就算咱们要分开,你也要给我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我也就彻底死心了。” 张蕾蕾叹气道:“我已经卷进了这个漩涡里,何苦要让你也进来,你为何要逼我?跟你分手的理由,我已经说了,你信或不信,事实就摆在那里,不会改变。至于我的身世之谜,与你也无关,你完全不需要知道。” 说着,张蕾蕾扭头走进花园小径,慢慢走过拐角,最后消失在黑暗尽头。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确定自己真正失去了挚爱的张蕾蕾,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是个额谜团,我们分开的时候,她依旧是一团谜团,我发现我跟她在一起的时间里,甚至对她没有任何了解。 我全身被雨水打湿,夜风一吹,就格外的冷,冷的我直打哆嗦。 深更半夜的,我自然也不方便再回家去,否则让我妈看到了,还不知道怎么数落我。 出了小区我又去了老曾家,洗了个澡换上干净衣服,天也就亮了。这天我没去上学,只是窝在老曾家里睡觉,这一躺下就难再爬起来,我接连发了三天高烧,梦里反复都是张蕾蕾和木子的身影,想着张蕾蕾对我说的狠话,我心如刀割,泪似泉涌,一直说着胡话。 到第四天,我的病才好起来,人也瘦了一圈儿。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老曾,这几天他一直不离床在边上照顾我,甚至把诊所的医生请回家给我打吊瓶,又吃伺候吃喝什么的,想吃什么直接就去现买现做。 老曾坐我病床前叹气说他一辈子没什么实在朋友,又没什么亲戚,孤孤单单过了大半辈子。到了这把岁数却交了个忘年之交,自然要全心全意的对我,照顾一下有什么打紧。 一番话把我感动的热泪盈眶。 第四天下午,见我好的差不多了,老曾就怂恿我去学校上课,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复习的重要环节,我的基础补的差不多了,还是要回学校上一段时间课才好,老师会划出重点复习方向,这个不能落下了。 这几天来,我们过的平平静静的,甚至一度忘记了遭赵廷如追杀的事实,直到这天下午放学,赵一平突然走到我面前,低声道:“跟我出去一下,有人想找你!” 我这才紧张起来。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9章 九宫人阵 我想逃跑,就看到教室门口站了十几个隔壁班的小混混,还是哪种膀大腰圆的那种,看这情况,我要真跑,他们肯定会在学校里就把我抓住,先暴打一顿再说。没办法,我只好跟着赵一平他们老老实实的出了校门,赵一平这货竟然直接把我带进了老弄堂,我胆战心惊的想,是不是赵廷如跟赵一平还有联系,赵廷如在老弄堂里等我? 我们穿过弄堂长长的老街,拐了几道弯,就进了赵家老宅,一进门迎面就看到赵司令站在黄草丛中。赵一平和那十几个小混混堵住门口,不让我出去。 赵司令一见我,就乐呵呵道:“小兄弟,好久不见了呀。” 我环顾四周,没见到赵廷如,总算松了一半的气,不过赵司令也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别看这死老头子头发雪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其实心狠手辣,我在明妃古墓里见过他的身手,以我的能力,几十个都不是他对手,更别说这些小混混了。 我想这次算栽了,不知道这帮混蛋会怎么折磨我。 我向赵司令尴尬的点了点头,赵司令开门见山的说:“小兄弟,这回我来找你可不会为难你,你放心就是了。我找你来,是为跟你合作,一起去办一件大事,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肯不肯赏我赵老头子这个脸呢?” 赵司令的话让我有些费解,我跟赵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说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仇,还谈什么合作,也不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司令道:“小兄弟是风水江湖上年轻一辈的后进,才华横溢悟性过人,我还是非常钦佩的。老头子我虽说跟你有些过节,不过那都是误会,我一把年纪也不会跟你这种小孩子计较,所以我们以前的事就过去了,从现在起,咱们就是朋友。” 赵司令口若悬河的说了许多客气话,我越听越糊涂,这老子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怎么一下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赵司令朝赵一平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说:“一平啊,听说你以前很多地方得罪了晓天,赶紧过来给他道歉,你俩是同学,年纪又差不多,应该好好相处,不要动不动伤了和气。” 赵一平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我站在那里,没有回应赵一平的示好,赵司令这种幼稚举动,不过是骗小孩儿的把戏。虽说我还没满十八岁,这段时间的经历,早就让我心智无比成熟。 赵一平见我这么不给面子,脸色一变,捋起袖子就要过来收拾我,被赵司令当场喝止住了。 我说:“你想跟我怎么合作?” 赵司令听我直接切入正题,就将我拉到一边,说在省城临江的地方,有座非常古老的寺庙,叫做寒风古寺。那寒风古寺地下,有座庞大的地宫,地宫巧夺天工,它结构之复杂,就算最好的作家,都难以描写出来。寒风寺地宫里,藏着一件所有风水大师都渴望得到的瑰宝,据说得到宝物的人,便能贯通阴阳,能布下神鬼莫测之局。到时候别说恶鬼阴差,就是十大阴帅见了,都要绕道规避,实在是风水师梦寐以求的不世奇宝。 寒风古寺对我来说,已经是太熟悉不过了,二十多年前发生在寒风寺地宫中的怪事现在还困扰着我,赵司令这老儿竟然还拿地宫来说事,难道他想让我下地宫为他找宝贝不成?赵廷如、我爸、木子这样的高手组合都难拿到奇宝,死的死伤的伤,我一个风水术数才入门的小子下了地宫,哪里还有活路? 我想想有气,八十多年前,我们杨家为了你们赵家付出那么多,你不知恩图报,还处处为难我们杨家人。现在又想蛊惑我去做炮灰,我他妈傻逼才替你办这事儿呢。 赵司令说:“小兄弟你风水术精妙无比,老头子我身手又好,咱们结伴下地宫,盗了那地宫奇宝。据说地宫珍品无数,当年是一代风水大宗师设下的埋骨之地,咱们只要破了地宫,地宫内珍品就对半均分,老头子我以人格担保,绝对做到公平。另外,办事之前,我再给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你,这笔钱就当我老头子一点小小心意,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一般,拿这些钱去改善改善生活,也不失一件好事。” 说着,赵司令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卡里有现金15万,密码就是六个六,我可以修改银行卡密码。 赵司令塞卡给我,我哆嗦着不敢去接。 说实话,我家条件的确很一般,我们一家花销就指望着我爸妈的工资,两人工资加起来,也不过几千块钱,还要扣除房贷、日常生活开销、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钱,能自由支配的钱已经不多了,所以我们家日子过的虽然不紧张,却也不宽敞,很多名牌衣服、好玩的东西我都没钱去买。 所以赵司令突然给这么多钱我,还是把我吓到了,我这辈子最多的零花钱,也就是过年拿的亲戚朋友压岁钱,一共五百块。 说实话,这么多钱的确非常诱人,可一想我拿了他的卡,就算答应去做赵司令的炮灰了,被这种人利用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赵一平见了我,就更加嚣张跋扈了。这十五万快钱不是什么礼物,而是我的卖身契。 想到这里,我就坚定了信念,一定不能拿赵司令的钱。 赵司令塞给我几次,都被我打回去,为了不开罪他,我借口说马上就要高考了,我要好好复习功课考上大学,否则,我爸妈一定会很伤心。 赵一平远远的听见了,冲我骂道:“你他妈放屁,就你那烂成绩还想考大学,野鸡大学都上不了,你这人念书就是凑人数的,何必为难学校老师呢,还为我们学校升学率拖后腿,我要是你早他妈去工厂打工去了,浪费资源。” 赵司令一声吼住赵一平,赵一平这才停止对我的侮辱。 我把银行卡塞还给赵司令,就急急忙忙的望老宅外走,走到大门口,赵一平咳嗽两声,那帮小混混立刻围上来拦住我。 赵一平狡黠的笑着,说:“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你这废物,给你脸你不要脸。” 小混混里,不知道谁推了我一把,又有人一脚踹过来,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人还没爬起来,就有人飞过来踹了我两脚,我挣扎着站起来,刚才一跤摔了鼻子,鼻血流了一脸,我拿手指堵都堵不住。 赵一平走过来,摸着我的头道:“废物就妈是废物,别以为学了点风水术,就真当自己能上天了。我家老太爷找你合作,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杨家祖上都要烧高香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 说着,赵一平一挥手,那十几个小混混就走上前来,有个长相十分猥琐的瘦子突然脚一伸勾住了我的腿,又一拉,我重心不稳,当下便跌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一帮小混混笑的十分夸张。 瘦猴子一样的小混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傻逼----就你他妈还装呢----老子弄死你----” 说着,瘦猴子便冲上来,一把将我拽起来,给了我两个耳光,打的我脑子直冒金星。 我心里无比屈辱,真恨不能手上有把刀,能将这群欺负我的王八蛋砍个精光。可惜我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武器只有祖传风水罗盘,这东西对阴邪之物非常在行,可要说拿来打架,就是一坨废铁了。 赵一平从赵司令手上拿过那张银行卡,蹲在我面前,先是拿卡片抽我左脸,跟着又拿卡片抽我右脸,这样反复的抽来抽去的,嘴里还念叨着:“你他妈就是个傻逼,有钱不拿要活遭这份罪,谁都帮不了你。老子今天就替钱出气,我要打到你答应为止。” 在卡片一左一右的抽动中,我的脸变得火辣辣的,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 那帮小混混发现新大陆似的尖叫起来:“哎哟,哭了----这小子真哭了----娘们儿我操----” 我已经记不清楚赵一平抽了我多少下了,我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刀割一样疼,脑子也胀的出气,可恨我空有一身风水奇术,面对这帮王八蛋的时候,却使不出来任何作用。 想到风水术,我脑子里突然一闪,就出现《青乌奇序》下卷中一种奇特的局。 一般来说,风水局分阴阳宅风水局,不过青乌奇序里提到一种人的局,说人也可以作为特定物体来设局,且利用这种局还能支配人,使之为我所控。 我默念书中口诀:先须掌中排九宫。纵横十五图其中。次将八卦分八节。一气统三为正宗。阴阳二遁分顺逆。一气三元人莫测。 我在掌心偷偷画出九宫方位,趁赵一平猝不及防之际一把推开他,跟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刚好坐在七曜相交的位置。瘦猴子大喊一声:“卧槽,你他妈不想活了,敢动我们赵公子。”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当胸就想给我一脚,我瞧准时机,双手抓住他的脚用力一推,瘦猴便跌倒在地,刚好摔在中宫位置上,赵一平摔倒的位置是艮宫。这种风水局非常奇特,只要心中默念口诀,布出九宫的两个位置,自己主镇七曜任何一位,便可发动阵法。 余下的人间我一下子撞翻两个人,都气势汹汹的围过来对我拳脚相加,这时候我平心静气,心中默念口诀,就在一个大胖子一个大嘴巴子要抽到我脸上的时候,我突然大喝一声:“起----” 就看到赵一平和瘦子同时围着一群人奔跑了起来,与此同时,我的位置也发生改变,胖子的嘴巴子打了个空。赵一平和胖子跑的越来越快,有人惊呼道:“你俩干嘛呢,他妈疯了不是,一起揍这小子啊,跑啥跑呢?” 这人一句话没说话,也莫名其妙的跟着跑了起来,一群十来个人就前后相接的以我为重心疯狂奔跑起来。在跑的过程中,他们一次找到自己的位置,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各站一人,无论怎么奔跑,他们的相对位置仍然是这种关系,其它多余的人,便在附属位上。 我默念口诀,督促他们越跑越快,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这样一直跑了十多分钟,进了老宅里面的赵司令突然跑了出来,看到这种可怕局面,顿觉不好,想去拉他孙子,就被我操纵赵一平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在赵一平疯狂奔跑的情况下打出来,惯性特别强,一巴掌竟把赵司令的脸打出血了。想起赵司令一贯猖獗,今天受了他孙子的耳光,脸可丢大发了,我心里无比高兴。 赵司令一身本事,肯定不会受这种气,盛怒之下,他跳进人群里,想拆开众人,我暗中使力,这十几个小混混拳脚相加,对赵司令来了一顿痛殴。赵司令估计是估计孙子安危,不敢使出真本事,在人群里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可饶是他再躲藏,依旧被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给揍的一身是伤。 要说赵司令这老儿也真厉害,这么多人揍他,他硬是挺了十分钟才倒下。 接着,我又控制十几个小混混便跑边互殴,一个个把对方打的满脸是血,鼻青脸肿,连门牙都打了出来,我看着可乐坏了。 这帮人里面,就属那个瘦猴最讨厌,我特令两个大胖子殴打他,打的他哭爹喊娘,却就是没办法挣脱两人的追打。 一会儿工夫,十几个嚣张跋扈的小混混全部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七八个,没昏过去的,也只有出气少有进气了。我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出赵家老宅。 出了朱漆大门,我回头望了一眼众人,看着他们的惨状,心里无比高兴,想整本《青乌奇序》果然是本奇书,想不到竟然可以利用他来保护自己,还把这帮人修理的这么惨。 我一路飞快跑出老弄堂,又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老曾家,下车给司机付钱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赵司令给我的银行卡竟然落到我口袋里,我记得当时明明在赵一平手里,怎么就落我身上了呢? 看到这张巨额卡片,我又惆怅起来,刚才报仇的快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49章 九宫人阵 我想逃跑,就看到教室门口站了十几个隔壁班的小混混,还是哪种膀大腰圆的那种,看这情况,我要真跑,他们肯定会在学校里就把我抓住,先暴打一顿再说。没办法,我只好跟着赵一平他们老老实实的出了校门,赵一平这货竟然直接把我带进了老弄堂,我胆战心惊的想,是不是赵廷如跟赵一平还有联系,赵廷如在老弄堂里等我? 我们穿过弄堂长长的老街,拐了几道弯,就进了赵家老宅,一进门迎面就看到赵司令站在黄草丛中。赵一平和那十几个小混混堵住门口,不让我出去。 赵司令一见我,就乐呵呵道:“小兄弟,好久不见了呀。” 我环顾四周,没见到赵廷如,总算松了一半的气,不过赵司令也是个非常棘手的人物。别看这死老头子头发雪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其实心狠手辣,我在明妃古墓里见过他的身手,以我的能力,几十个都不是他对手,更别说这些小混混了。 我想这次算栽了,不知道这帮混蛋会怎么折磨我。 我向赵司令尴尬的点了点头,赵司令开门见山的说:“小兄弟,这回我来找你可不会为难你,你放心就是了。我找你来,是为跟你合作,一起去办一件大事,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肯不肯赏我赵老头子这个脸呢?” 赵司令的话让我有些费解,我跟赵家道不同不相为谋,再说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仇,还谈什么合作,也不知道这老狐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赵司令道:“小兄弟是风水江湖上年轻一辈的后进,才华横溢悟性过人,我还是非常钦佩的。老头子我虽说跟你有些过节,不过那都是误会,我一把年纪也不会跟你这种小孩子计较,所以我们以前的事就过去了,从现在起,咱们就是朋友。” 赵司令口若悬河的说了许多客气话,我越听越糊涂,这老子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怎么一下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赵司令朝赵一平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说:“一平啊,听说你以前很多地方得罪了晓天,赶紧过来给他道歉,你俩是同学,年纪又差不多,应该好好相处,不要动不动伤了和气。” 赵一平不情不愿的走过来,朝我伸出手。 我站在那里,没有回应赵一平的示好,赵司令这种幼稚举动,不过是骗小孩儿的把戏。虽说我还没满十八岁,这段时间的经历,早就让我心智无比成熟。 赵一平见我这么不给面子,脸色一变,捋起袖子就要过来收拾我,被赵司令当场喝止住了。 我说:“你想跟我怎么合作?” 赵司令听我直接切入正题,就将我拉到一边,说在省城临江的地方,有座非常古老的寺庙,叫做寒风古寺。那寒风古寺地下,有座庞大的地宫,地宫巧夺天工,它结构之复杂,就算最好的作家,都难以描写出来。寒风寺地宫里,藏着一件所有风水大师都渴望得到的瑰宝,据说得到宝物的人,便能贯通阴阳,能布下神鬼莫测之局。到时候别说恶鬼阴差,就是十大阴帅见了,都要绕道规避,实在是风水师梦寐以求的不世奇宝。 寒风古寺对我来说,已经是太熟悉不过了,二十多年前发生在寒风寺地宫中的怪事现在还困扰着我,赵司令这老儿竟然还拿地宫来说事,难道他想让我下地宫为他找宝贝不成?赵廷如、我爸、木子这样的高手组合都难拿到奇宝,死的死伤的伤,我一个风水术数才入门的小子下了地宫,哪里还有活路? 我想想有气,八十多年前,我们杨家为了你们赵家付出那么多,你不知恩图报,还处处为难我们杨家人。现在又想蛊惑我去做炮灰,我他妈傻逼才替你办这事儿呢。 赵司令说:“小兄弟你风水术精妙无比,老头子我身手又好,咱们结伴下地宫,盗了那地宫奇宝。据说地宫珍品无数,当年是一代风水大宗师设下的埋骨之地,咱们只要破了地宫,地宫内珍品就对半均分,老头子我以人格担保,绝对做到公平。另外,办事之前,我再给一笔数目不小的钱你,这笔钱就当我老头子一点小小心意,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一般,拿这些钱去改善改善生活,也不失一件好事。” 说着,赵司令就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我,说卡里有现金15万,密码就是六个六,我可以修改银行卡密码。 赵司令塞卡给我,我哆嗦着不敢去接。 说实话,我家条件的确很一般,我们一家花销就指望着我爸妈的工资,两人工资加起来,也不过几千块钱,还要扣除房贷、日常生活开销、以及其它乱七八糟的钱,能自由支配的钱已经不多了,所以我们家日子过的虽然不紧张,却也不宽敞,很多名牌衣服、好玩的东西我都没钱去买。 所以赵司令突然给这么多钱我,还是把我吓到了,我这辈子最多的零花钱,也就是过年拿的亲戚朋友压岁钱,一共五百块。 说实话,这么多钱的确非常诱人,可一想我拿了他的卡,就算答应去做赵司令的炮灰了,被这种人利用是一件非常恶心的事,赵一平见了我,就更加嚣张跋扈了。这十五万快钱不是什么礼物,而是我的卖身契。 想到这里,我就坚定了信念,一定不能拿赵司令的钱。 赵司令塞给我几次,都被我打回去,为了不开罪他,我借口说马上就要高考了,我要好好复习功课考上大学,否则,我爸妈一定会很伤心。 赵一平远远的听见了,冲我骂道:“你他妈放屁,就你那烂成绩还想考大学,野鸡大学都上不了,你这人念书就是凑人数的,何必为难学校老师呢,还为我们学校升学率拖后腿,我要是你早他妈去工厂打工去了,浪费资源。” 赵司令一声吼住赵一平,赵一平这才停止对我的侮辱。 我把银行卡塞还给赵司令,就急急忙忙的望老宅外走,走到大门口,赵一平咳嗽两声,那帮小混混立刻围上来拦住我。 赵一平狡黠的笑着,说:“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你这废物,给你脸你不要脸。” 小混混里,不知道谁推了我一把,又有人一脚踹过来,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人还没爬起来,就有人飞过来踹了我两脚,我挣扎着站起来,刚才一跤摔了鼻子,鼻血流了一脸,我拿手指堵都堵不住。 赵一平走过来,摸着我的头道:“废物就妈是废物,别以为学了点风水术,就真当自己能上天了。我家老太爷找你合作,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杨家祖上都要烧高香了,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 说着,赵一平一挥手,那十几个小混混就走上前来,有个长相十分猥琐的瘦子突然脚一伸勾住了我的腿,又一拉,我重心不稳,当下便跌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一帮小混混笑的十分夸张。 瘦猴子一样的小混混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傻逼----就你他妈还装呢----老子弄死你----” 说着,瘦猴子便冲上来,一把将我拽起来,给了我两个耳光,打的我脑子直冒金星。 我心里无比屈辱,真恨不能手上有把刀,能将这群欺负我的王八蛋砍个精光。可惜我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武器只有祖传风水罗盘,这东西对阴邪之物非常在行,可要说拿来打架,就是一坨废铁了。 赵一平从赵司令手上拿过那张银行卡,蹲在我面前,先是拿卡片抽我左脸,跟着又拿卡片抽我右脸,这样反复的抽来抽去的,嘴里还念叨着:“你他妈就是个傻逼,有钱不拿要活遭这份罪,谁都帮不了你。老子今天就替钱出气,我要打到你答应为止。” 在卡片一左一右的抽动中,我的脸变得火辣辣的,泪水也跟着流了出来。 那帮小混混发现新大陆似的尖叫起来:“哎哟,哭了----这小子真哭了----娘们儿我操----” 我已经记不清楚赵一平抽了我多少下了,我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刀割一样疼,脑子也胀的出气,可恨我空有一身风水奇术,面对这帮王八蛋的时候,却使不出来任何作用。 想到风水术,我脑子里突然一闪,就出现《青乌奇序》下卷中一种奇特的局。 一般来说,风水局分阴阳宅风水局,不过青乌奇序里提到一种人的局,说人也可以作为特定物体来设局,且利用这种局还能支配人,使之为我所控。 我默念书中口诀:先须掌中排九宫。纵横十五图其中。次将八卦分八节。一气统三为正宗。阴阳二遁分顺逆。一气三元人莫测。 我在掌心偷偷画出九宫方位,趁赵一平猝不及防之际一把推开他,跟着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刚好坐在七曜相交的位置。瘦猴子大喊一声:“卧槽,你他妈不想活了,敢动我们赵公子。” 他一个箭步冲过来,当胸就想给我一脚,我瞧准时机,双手抓住他的脚用力一推,瘦猴便跌倒在地,刚好摔在中宫位置上,赵一平摔倒的位置是艮宫。这种风水局非常奇特,只要心中默念口诀,布出九宫的两个位置,自己主镇七曜任何一位,便可发动阵法。 余下的人间我一下子撞翻两个人,都气势汹汹的围过来对我拳脚相加,这时候我平心静气,心中默念口诀,就在一个大胖子一个大嘴巴子要抽到我脸上的时候,我突然大喝一声:“起----” 就看到赵一平和瘦子同时围着一群人奔跑了起来,与此同时,我的位置也发生改变,胖子的嘴巴子打了个空。赵一平和胖子跑的越来越快,有人惊呼道:“你俩干嘛呢,他妈疯了不是,一起揍这小子啊,跑啥跑呢?” 这人一句话没说话,也莫名其妙的跟着跑了起来,一群十来个人就前后相接的以我为重心疯狂奔跑起来。在跑的过程中,他们一次找到自己的位置,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各站一人,无论怎么奔跑,他们的相对位置仍然是这种关系,其它多余的人,便在附属位上。 我默念口诀,督促他们越跑越快,几乎是马不停蹄的一路狂奔,这样一直跑了十多分钟,进了老宅里面的赵司令突然跑了出来,看到这种可怕局面,顿觉不好,想去拉他孙子,就被我操纵赵一平狠狠给了他一记耳光。 这记耳光在赵一平疯狂奔跑的情况下打出来,惯性特别强,一巴掌竟把赵司令的脸打出血了。想起赵司令一贯猖獗,今天受了他孙子的耳光,脸可丢大发了,我心里无比高兴。 赵司令一身本事,肯定不会受这种气,盛怒之下,他跳进人群里,想拆开众人,我暗中使力,这十几个小混混拳脚相加,对赵司令来了一顿痛殴。赵司令估计是估计孙子安危,不敢使出真本事,在人群里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可饶是他再躲藏,依旧被十几个半大不小的小伙子给揍的一身是伤。 要说赵司令这老儿也真厉害,这么多人揍他,他硬是挺了十分钟才倒下。 接着,我又控制十几个小混混便跑边互殴,一个个把对方打的满脸是血,鼻青脸肿,连门牙都打了出来,我看着可乐坏了。 这帮人里面,就属那个瘦猴最讨厌,我特令两个大胖子殴打他,打的他哭爹喊娘,却就是没办法挣脱两人的追打。 一会儿工夫,十几个嚣张跋扈的小混混全部躺在地上,昏死过去七八个,没昏过去的,也只有出气少有进气了。我这才大摇大摆的走出赵家老宅。 出了朱漆大门,我回头望了一眼众人,看着他们的惨状,心里无比高兴,想整本《青乌奇序》果然是本奇书,想不到竟然可以利用他来保护自己,还把这帮人修理的这么惨。 我一路飞快跑出老弄堂,又打了辆出租车直奔老曾家,下车给司机付钱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赵司令给我的银行卡竟然落到我口袋里,我记得当时明明在赵一平手里,怎么就落我身上了呢? 看到这张巨额卡片,我又惆怅起来,刚才报仇的快感顿时烟消云散了。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50章 巨额卡片 望着那张存有十五万现金的银行卡,我愁断了肠子。\/\/ 我是一个非常实在的人,在这一点上,我遗传了我妈,从小路上捡到钱我都要还给人家,我快活到十八岁,从没占过别人半点便宜,拿了人家一点东西,都记得要还给人家。 我拿着赵司令的十五万现金,想赵家为非作歹惯了,这些钱未必就是干净钱,我拿了再捐给慈善机构,也算功德一件。可问题就在于,赵司令试图跟我达成盗寒风寺地宫的约定,我一旦真拿了这钱,就算答应了他的要求,我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还是跟他们狼狈为奸,那我图什么呢? 我愁肠百结的上了楼,老曾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声音知道是我,就问我怎么不上晚自习就回来了? 我有心事,没搭理他,老曾从厨房跑出来,见我一脸的伤,吃惊道:“你怎么跟同学打架了?” 老曾的话让我很不舒服,说的我像个小孩子,实际上,我已经快成年了,而且还精通风水术数,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我把赵司令要我用跟他合作盗寒风寺地宫的事跟老曾说了,还把那张银行卡给他看,这玩意现在在我手里,简直就是烫手山芋,给了老曾我心里舒服多了。 老曾听了我的说法,丢了饭菜不做,跟我一起去楼下小区智能银行查账,输入密码后,atm取款机里果然显示了十五万的金额,我和老曾面面相觑。 我问老曾说:“我该怎么办?” 老曾不假思索的说:“给人家还回去吧。你耍了他们是他们咎由自取,可这样随便拿别人钱,要么是你同意了赵司令的邀请,要么就算你盗窃人家财务,十五万现金可是大罪,够你坐半辈子牢房了。” 老曾说的挺吓人的,说再找赵家人还回去,这帮人这么奸诈,肯定不会收,死赖我手上硬逼我跟他们一起去盗寒风寺地宫就完蛋了。\/\/再说他们被我耍的这么惨,再见到我,非拆了我一身骨头不可。 晚上我跟老曾吃过晚饭,把巨额银行卡摆在餐桌中间,两人苦思半天没有找到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我说:“要不咱们把钱捐了吧,反正当时这么多人混斗在一起,大家都乱了,也不知道是谁拿了卡。再说卡又不是我自己拿的,它自己就在我口袋里了,赵家的钱都是不义之财,不如咱们顺水推舟拿这钱做点善事,也是功德一件。” 老曾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就同意了我们的做法。 他马不停蹄的在网上搜索需要救助的弱势群体,一直找到深夜,我们一致确定向济城郊镇上一所镇立孤儿院捐款。第二天早上老曾给孤儿院打了电话,确定捐款意向,电话之后我们了解到,这座孤儿院因为资金缺乏,已经到了濒临停止运转的地步,现在已经入了深秋,孩子们现在还只能穿一身单衣。 我和老曾立刻决定去孤儿院捐款。我们包了一辆面包车直奔孤儿院,中午的时候,便到了孤儿院了。这座孤儿院比我们想象中更加破败,它看起来很不像正规机构,倒像是一座私人小院,院门口都是破破烂烂的。 听说有人要捐款,孤儿院的院长和镇干部早就在院外等候我们多时了,院长是个六十多岁的乡下老头儿,穿一身土衣服。看院长这身打扮,我就知道这座孤儿院的条件,应该差到了极点。 院子里有两栋三层老楼,据说这房子盖了有快二十多年了,已经接近于危房。一栋是孩子生活起居的地方,一栋是孩子学习读书的地方,我们还特意去了食堂,所谓食堂就是一间很阴暗的房间,里面架了两只土灶,土灶上架着大锅,锅里还有小半锅食物,我和老曾一看,里面猪食一样煮着青菜汤饭。 这座小镇因为地处山区,是济城有名的贫困镇,来之前我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镇子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穷困,给孤儿院的孩子吃的是这种东西。 老曾在机关里呆久了,摆开姿态就是一副官腔,看到这些食物,他顿时一脸怒火,冲院长和镇干部道:“你们是怎么搞的,给孩子们都吃这种东西,孩子们还处于身体发育的时期,营养要跟上,你们这样做会害了孩子一生。” 院长和镇干部不停的向我们诉苦说孤儿院的运作经费都是从镇政府的财政里扣出来的,这穷镇子没什么经济收入,农民只能靠山吃山,镇政府自己都揭不开锅,哪有钱多扣给孤儿院,能维持下去就不错了。 我们又去看了孤儿院里大概三十孩子,他们小的才几个月大,大的已经有十岁了,孤儿院已经成立了五年,无数次在接近歇业的时候,因为收到好心人几百几千块钱捐款而支撑了下去。 孩子们穿的衣服,都是志愿者捐来的,有些衣服就是直接由成人衣服改过来的。院里的阿姨也是附近的村民自愿来干,不领工资,都是一份善心。 老曾悄悄对我说:“选这家孤儿院看来是选对了,咱们的十五万快钱对他们来说,肯定就是雪中送炭,可以大大改善孩子们的生活条件。” 我们立刻表示可以捐款,亮出金额的时候,镇干部和院子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钱足够他们维持几年正常运作的了。 我们很快办理了捐款手续,为了防止管理经费的人中饱私囊,老曾特意用他们单位名义来捐,据说这样一来可以镇住这些山野乡民,毕竟是县城的单位;二来我们以后也有借口来查账目。 办好这一切之后,我们就打算走了,镇干部和院长送我们出门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儿突然拽着我的衣角叫我。 我蹲下来抱了抱她,小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可怕。 她突然说:“哥哥----哥哥----我以前见过你----” 我一呆,又听她说:“你和一位姐姐去过我们村子,还经常跟丁老袍爷爷去后山呢,村里人说你是大能人,非常厉害呢,说要是你还在村子里,就一定能救我们全村人。” 我全身一震,顿时就懵了,急问小女孩道:“你是二龙村的?” 小女孩儿点点头,院长帮她说:“是二龙村的,一个多月前村子里发了山洪,全村都死光了,就剩下这根独苗苗。山洪后两天,二龙村的惨剧才被人发现,这小丫头当时都饿的不行了,抓地上的蚯蚓吃。” 我震惊的浑身颤抖,泪水顿时就涌了出来,没想到我们离开才几个月,二龙村这片化外之地竟然落到全村死绝的下场,我全身冰冷,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晕倒在院子中央。 老曾他们手忙脚乱的把我抬进孤儿院宿舍里,阿姨为我烧了一碗姜汤灌下去,老曾替我掐了半天人中,我这才醒过来,可是,全身依旧冰冷。 我记得我师父李半仙儿跟我说过,二龙村的风水龙脉是随脉而发,乃是老天爷鬼斧神工的杰作,风水改造只能顺势,决不能逆天而为,而我炸掉大阴龙的行为,就是逆天而为,必会遭到天谴。 据说我爸被车撞,就是天谴的表现之一,好在我爸修为高,自己躲过一劫。 我没想到,天谴在我身上的诅咒散了,却把报应加在二龙村村民身上,整个村子数百口人,就因为我的愚蠢行为而葬送了性命,我欲哭无泪,简直百死都难赎我的罪。 院长见我呆呆的坐床上发愣,小声说:“听说二龙村还发生过别的怪事,说是烂泥里的尸体不少被人分尸了,可能不只是遭了山洪那么简单。” 我心里一沉,就想起二龙村后山藏老李木匠的山洞里,有位擅长炼尸的老道,他借二龙村大阴龙的龙脉造局,其心歹毒,而老李木匠正是在他的作用下,炼成了僵尸。 我心里暗想,难道二龙村惨剧,跟他也有关系? 99mk.cc。wap.99mk.cc 正文 正文_第150章 巨额卡片 望着那张存有十五万现金的银行卡,我愁断了肠子。\/\/ 我是一个非常实在的人,在这一点上,我遗传了我妈,从小路上捡到钱我都要还给人家,我快活到十八岁,从没占过别人半点便宜,拿了人家一点东西,都记得要还给人家。 我拿着赵司令的十五万现金,想赵家为非作歹惯了,这些钱未必就是干净钱,我拿了再捐给慈善机构,也算功德一件。可问题就在于,赵司令试图跟我达成盗寒风寺地宫的约定,我一旦真拿了这钱,就算答应了他的要求,我折腾来折腾去,到头来还是跟他们狼狈为奸,那我图什么呢? 我愁肠百结的上了楼,老曾正在厨房做饭,听见声音知道是我,就问我怎么不上晚自习就回来了? 我有心事,没搭理他,老曾从厨房跑出来,见我一脸的伤,吃惊道:“你怎么跟同学打架了?” 老曾的话让我很不舒服,说的我像个小孩子,实际上,我已经快成年了,而且还精通风水术数,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我把赵司令要我用跟他合作盗寒风寺地宫的事跟老曾说了,还把那张银行卡给他看,这玩意现在在我手里,简直就是烫手山芋,给了老曾我心里舒服多了。 老曾听了我的说法,丢了饭菜不做,跟我一起去楼下小区智能银行查账,输入密码后,atm取款机里果然显示了十五万的金额,我和老曾面面相觑。 我问老曾说:“我该怎么办?” 老曾不假思索的说:“给人家还回去吧。你耍了他们是他们咎由自取,可这样随便拿别人钱,要么是你同意了赵司令的邀请,要么就算你盗窃人家财务,十五万现金可是大罪,够你坐半辈子牢房了。” 老曾说的挺吓人的,说再找赵家人还回去,这帮人这么奸诈,肯定不会收,死赖我手上硬逼我跟他们一起去盗寒风寺地宫就完蛋了。\/\/再说他们被我耍的这么惨,再见到我,非拆了我一身骨头不可。 晚上我跟老曾吃过晚饭,把巨额银行卡摆在餐桌中间,两人苦思半天没有找到比较好的解决办法。 我说:“要不咱们把钱捐了吧,反正当时这么多人混斗在一起,大家都乱了,也不知道是谁拿了卡。再说卡又不是我自己拿的,它自己就在我口袋里了,赵家的钱都是不义之财,不如咱们顺水推舟拿这钱做点善事,也是功德一件。” 老曾想了想,觉得是这么个理儿,就同意了我们的做法。 他马不停蹄的在网上搜索需要救助的弱势群体,一直找到深夜,我们一致确定向济城郊镇上一所镇立孤儿院捐款。第二天早上老曾给孤儿院打了电话,确定捐款意向,电话之后我们了解到,这座孤儿院因为资金缺乏,已经到了濒临停止运转的地步,现在已经入了深秋,孩子们现在还只能穿一身单衣。 我和老曾立刻决定去孤儿院捐款。我们包了一辆面包车直奔孤儿院,中午的时候,便到了孤儿院了。这座孤儿院比我们想象中更加破败,它看起来很不像正规机构,倒像是一座私人小院,院门口都是破破烂烂的。 听说有人要捐款,孤儿院的院长和镇干部早就在院外等候我们多时了,院长是个六十多岁的乡下老头儿,穿一身土衣服。看院长这身打扮,我就知道这座孤儿院的条件,应该差到了极点。 院子里有两栋三层老楼,据说这房子盖了有快二十多年了,已经接近于危房。一栋是孩子生活起居的地方,一栋是孩子学习读书的地方,我们还特意去了食堂,所谓食堂就是一间很阴暗的房间,里面架了两只土灶,土灶上架着大锅,锅里还有小半锅食物,我和老曾一看,里面猪食一样煮着青菜汤饭。 这座小镇因为地处山区,是济城有名的贫困镇,来之前我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想到这镇子比我们想象的要更加穷困,给孤儿院的孩子吃的是这种东西。 老曾在机关里呆久了,摆开姿态就是一副官腔,看到这些食物,他顿时一脸怒火,冲院长和镇干部道:“你们是怎么搞的,给孩子们都吃这种东西,孩子们还处于身体发育的时期,营养要跟上,你们这样做会害了孩子一生。” 院长和镇干部不停的向我们诉苦说孤儿院的运作经费都是从镇政府的财政里扣出来的,这穷镇子没什么经济收入,农民只能靠山吃山,镇政府自己都揭不开锅,哪有钱多扣给孤儿院,能维持下去就不错了。 我们又去看了孤儿院里大概三十孩子,他们小的才几个月大,大的已经有十岁了,孤儿院已经成立了五年,无数次在接近歇业的时候,因为收到好心人几百几千块钱捐款而支撑了下去。 孩子们穿的衣服,都是志愿者捐来的,有些衣服就是直接由成人衣服改过来的。院里的阿姨也是附近的村民自愿来干,不领工资,都是一份善心。 老曾悄悄对我说:“选这家孤儿院看来是选对了,咱们的十五万快钱对他们来说,肯定就是雪中送炭,可以大大改善孩子们的生活条件。” 我们立刻表示可以捐款,亮出金额的时候,镇干部和院子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钱足够他们维持几年正常运作的了。 我们很快办理了捐款手续,为了防止管理经费的人中饱私囊,老曾特意用他们单位名义来捐,据说这样一来可以镇住这些山野乡民,毕竟是县城的单位;二来我们以后也有借口来查账目。 办好这一切之后,我们就打算走了,镇干部和院长送我们出门的时候,一个小女孩儿突然拽着我的衣角叫我。 我蹲下来抱了抱她,小女孩儿七八岁的样子,长了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很可怕。 她突然说:“哥哥----哥哥----我以前见过你----” 我一呆,又听她说:“你和一位姐姐去过我们村子,还经常跟丁老袍爷爷去后山呢,村里人说你是大能人,非常厉害呢,说要是你还在村子里,就一定能救我们全村人。” 我全身一震,顿时就懵了,急问小女孩道:“你是二龙村的?” 小女孩儿点点头,院长帮她说:“是二龙村的,一个多月前村子里发了山洪,全村都死光了,就剩下这根独苗苗。山洪后两天,二龙村的惨剧才被人发现,这小丫头当时都饿的不行了,抓地上的蚯蚓吃。” 我震惊的浑身颤抖,泪水顿时就涌了出来,没想到我们离开才几个月,二龙村这片化外之地竟然落到全村死绝的下场,我全身冰冷,一口气提不上来,就晕倒在院子中央。 老曾他们手忙脚乱的把我抬进孤儿院宿舍里,阿姨为我烧了一碗姜汤灌下去,老曾替我掐了半天人中,我这才醒过来,可是,全身依旧冰冷。 我记得我师父李半仙儿跟我说过,二龙村的风水龙脉是随脉而发,乃是老天爷鬼斧神工的杰作,风水改造只能顺势,决不能逆天而为,而我炸掉大阴龙的行为,就是逆天而为,必会遭到天谴。 据说我爸被车撞,就是天谴的表现之一,好在我爸修为高,自己躲过一劫。 我没想到,天谴在我身上的诅咒散了,却把报应加在二龙村村民身上,整个村子数百口人,就因为我的愚蠢行为而葬送了性命,我欲哭无泪,简直百死都难赎我的罪。 院长见我呆呆的坐床上发愣,小声说:“听说二龙村还发生过别的怪事,说是烂泥里的尸体不少被人分尸了,可能不只是遭了山洪那么简单。” 我心里一沉,就想起二龙村后山藏老李木匠的山洞里,有位擅长炼尸的老道,他借二龙村大阴龙的龙脉造局,其心歹毒,而老李木匠正是在他的作用下,炼成了僵尸。 我心里暗想,难道二龙村惨剧,跟他也有关系? 99mk.cc。wap.99m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