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娇养了反派大佬》 第一章 黑心肠的爹娘 “顾老实，你给句痛快话，男方那头还等我回话呢！”媒婆孙氏神色带着不耐催促道。 她给人说亲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像顾家这样敲竹杠的，之前说好五十斤小米二十斤麦子的，临到事儿跟前了，顾家非让男方在给一两银子做聘礼。 今年大旱，庄稼地颗粒无收，吃都吃不饱呢，哪有银两当聘礼！ 顾老实不大不小的眼睛滴溜溜转，笑嘻嘻道：“孙婶子，我把女儿养活这么大也不容易，一两银子又不多，不行你再给跑一趟腿？” 孙氏心中冷哼，嘴上道：“顾老实今年啥年头你不知道呀？我看你这也不是诚心嫁女儿，这婚事算了！” 年头不好谁家都不想多一口人吃喝，这一点不管是孙氏还是顾老实心中都清楚。 刘氏双手插在袖子里，嘀咕道：“五十斤小米二十斤麦子的确有点少了，要是搁在好年头，小九咋地都得值两石米的价钱……”身为人母的她居然能说出这番话来。 孙氏挑了挑眉，目中皆是对他们两口子鄙视之意。 “那你们就等好年头在给顾九找婆家！”孙氏这张嘴利的很。 顾老实剜了自己婆娘刘氏一眼，嫌她说话不中听。 刘氏被自己丈夫一瞪，不是心思把脸扭向了一旁。 “孙婶子，我之前的话都是玩笑话，咱们就按之前说好的办。”顾老实退而求其次道。 孙氏脸上褶子舒展开来，喜上眉梢，暗想：五斤小米总算到手了…… 孙氏压住自己激动的心情，傲慢道：“算你识时务，就你家小九那傻呆呆的模样，要不是男方有隐疾，人家会娶个傻子嘛？” 此刻被孙氏说是傻子的顾九呆愣愣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空洞的眸子渐渐有了聚焦点。 她目光落在自己爹娘身上，嘴角微微上翘，眸子深处划过一抹寒芒…… 两刻钟前她被折磨致死，死后发现自己活在一本种田文里，原本应是女主的命，却因女配重生而被夺走了一切。 心生怨恨的她诅咒作者时被雷劈回了书中…… 刘氏不爱听人说顾九是傻子一事，不满道：“小九不是傻子，她只不过是照正常人反应慢些罢了！” 刘氏不想承认顾九是傻子一事，可事实她就是个傻子。 而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原因来自她妹妹顾五。 顾五与顾九是亲生姐妹，她在书中是衬托顾九的女配，顾九不仅生的美嫁得好，夫家更是待她如宝，反观她的命运，可以用悲凉二字来形容。 长得不尽人意，自幼倾慕自己姐夫，爬自己姐夫床成功后被抛弃，后被父母逼迫嫁给他人做妾，心生怨恨而死，死后她重生了。 重生后的顾五黑化了，与顾九上山采蘑菇，她把顾九从山上推了下去，不想顾九命大没死成，事后就变成了傻子。 在顾九傻了以后，顾五怕事情败露，多次加害自己姐姐，可是每次都没能如意。 顾五如愿代替顾九嫁给了赵晨光赵秀才，怕顾九恢复健康，花言巧语哄骗自己父母把顾九卖了，婚后顾五依然不放心顾九，为了斩草除根，设计让顾九夫家把她卖进青楼。 顾九被卖进青楼后，顾五依然不安心，她又让人替顾九赎身，之后命人把自己姐姐活活折磨致死…… 可以说，这是一部三观极为扭曲的小说，顾九与顾五姐妹之间恩恩怨怨可以用狗血史来形容。 孙氏见事成了，没计较刘氏的话，倒是顾老实又剜了一眼自己婆娘。 事情敲定了，窝在角落抱膝坐在地上的顾九缓慢站了起来。 刘氏看不上这个女儿，白眼一翻道：“你个赔钱货，谁让你起来的？”她都不知自己做啥孽了，摊上个傻女儿，要是不傻，是不是还能换点钱…… 顾九带着耐人寻味的神色开口了； “阿爹，我只值五十斤小米二十斤麦子嘛？” 顾九的话让顾老实刘氏孙氏三人震惊不已。 自从顾九一年多前傻了以后，从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更不要说条理清楚的话了。 刘氏瞪大眸子，结结巴巴道：“孩他爹，小九这是恢复正常了？” 顾老实激动不已，急忙来到顾九身前，双手扶助她的双肩：“九儿，快告诉爹你是不是不傻了？” 顾九眼帘下垂，心似冰封道：“爹，我恢复正常了。” 突如其来的惊喜让顾老实夫妻激动的又蹦又跳，看得孙氏脸都绿了。 顾九不傻了，顾老实夫妻指定会抬高她嫁人的筹码，这是孙氏脸绿的原因。 事实也是如此，孙氏很快被刘氏轰出了家门。 顾九不傻了，但要面对的问题是，顾五已被送去了赵家做童养媳一事。 对于此事，顾老实的意思是，既然顾五去了赵家，那她就是赵家妇了，至于顾九的婚事，他说了，一定会给她寻个好夫家。 顾九对自己阿爹的话在心中嗤之以鼻，表面跟个乖乖女似的，其不知心中早有打算。 没过几天，顾九恢复健康一事传到了顾五耳中，她在夫家坐立不安，寻个借口回了娘家。 顾五回来时，心中忐忑不安，当见到顾九后，她那颗不安的心落下了一半。 顾九告诉顾五，她是不傻了，可有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比如顾五加害她的事情…… 顾五带着疑惑回了夫家，渐渐她发现，自己婆婆安氏与未来相公打算用她把顾九换回来。 原本她就是顶替顾九来的赵家，顾九恢复了健康，赵秀才嫌她长得丑，母子二人一商量意见达成了一致。 顾五发现他们母子意图后，心中发恨，转头买通村里二流子李大壮想毁了顾九清白，她倒想看看，顾九失了清白，赵秀才可会要她了…… 这日顾九去集市捡菜叶归来，途中走到一大片芦苇塘地界时，总是感觉自己身后有脚步声，可当她每次回头看时，却发现自己身后空空如也。 风吹芦苇发出沙沙的响声，顾九以为是自己多虑了，心中边谋算着事情边慢慢悠悠继续朝前走…… 第二章 谋算出路 眼看快走出芦苇塘的地界了，顾九转身朝身后看看，低喃道：“霍家牛车怎么来还没过来呢？”她回过身站原地休息了起来，很快她就听见车轱辘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顾九心中一喜，篮子被她仍在了地上，拔腿往芦苇塘里跑去。 篮子掉落在了地上，少许烂菜叶孤零零落在了篮子旁…… 钻进芦苇塘里的顾九盯着外面看了一会，随后弄乱了自己头发，又把衣带解开了……，就在她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时，突然有人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口鼻，硬生生把她往芦苇塘里拖去…… “儿呀，你看地上那是不是个篮子？”马氏坐在牛车上，远远看见地上有个物件，由于眼睛花了，她不确定那是不是个篮子。 霍岩赶着牛车，目光朝自己母亲所指方向看了过去，颔首道：“是个篮子。” 马氏激动不已，催霍岩快点赶车，生怕被人捡去了那个篮子。 霍岩一向很反感自己阿娘爱占小便宜这一点，但他还是乖乖照做了。 牛车不等挺稳，马氏急急忙忙从牛车上跳了下去，动作干净利索，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五十几岁的老妇人。 “哟，居然还有几个白菜叶呢！”马氏喜笑颜开，捡起烂菜叶装进篮子里，看得霍岩眉头紧蹙。 马氏提着篮子朝牛场走来，霍岩在东张西望呢！ “你看啥呢？”马氏问自己儿子。 霍岩心中有疑惑，他道：“这篮子有问题。” 马氏紧了紧手中的篮子，生怕自己儿子让她物归原主：“一个篮子能有啥问题？我捡到的就是我的。” 霍岩没理会自己母亲，而是下车四处查看了起来，看得马氏嘀咕道：“你咋跟你爹一个德性呢，就爱多管闲事……”话她是这么说，却没阻止自己儿子行为。 四处查看了一番，霍岩没看出端倪，回到牛车旁他刚要上车，母子二人同时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 霍岩扭身顺着声音跑了过去，马氏喊道：“你倒是拿个家伙呀，万一遇到土匪怎么办？” 马氏见霍岩头都没回跑进了芦苇塘里，急忙拿起放在牛车上的砍刀追了过去。 马氏年纪大了，腿脚比不过年轻人，她到跟前时，就见一个姑娘香肩裸露在外少许躺在地上。 由于那姑娘侧着脸，马氏没认出她是谁，嘴里低喃一句罪过，急忙上前查看她可还活着。 “呀，这不是顾九嘛？”马氏搭眼一瞧是他们村的顾九，随后试探一下她的鼻息，见有气息心中不由舒了口气。 霍岩脸看向一旁，得知自己救下的人是顾九后，神色微愣！ “你快过来搭把手呀，傻愣愣杵在哪里干嘛？”马氏说着这话，边为顾九整理衣服。 “阿弥陀佛，好在清白还在。”马氏嘴里嘀咕了一句这话，觉得顾九命太苦了。 顾家重男轻女，顾九傻了以后成长道路变得多灾多难，她不被自己爹娘待见，不被自己兄弟姐妹喜爱，顾家要不是看她有一个漂亮的脸蛋，她早死了！ 霍家母子拉着顾九回了村，把她送回了顾家，刘氏得知自己女儿遭遇哭得死去活来。 “你说这孩子到底是什么命？咋就不能让我省省心呢？”刘氏哭天抹泪道。 一旁的顾老实唉声叹气道：“这下完了，九儿与黄家亲事泡汤了！” 顾五回娘家私下与自己阿爹阿娘说；她怀疑自己阿姐只是短暂恢复正常，提点他们两口子趁顾九正常时早点把她嫁出去，万一她要是再傻了，她可就一文不值了…… 顾老实与刘氏信了自己小女儿的话，随后找媒婆为顾九说亲。 顾九已傻一年多了，虽然恢复了正常，但想找个好婆家却不现实。 两口子决定让自己女儿给高门大户做妾，顾九得知此事后，与自己阿爹阿娘闹了起来，代价是她毒打一顿又被关了七天。 在顾九被放出来的那天，她的亲事基本已敲定了。 不得已顾九只能表面答应了这桩婚事，她想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爹娘，好为自己争取时间筹划出路。 刘氏一听顾九与黄家亲事泡汤了，悲从心生，哭声都提高了几个音调。 马氏觉得他们太过分了，不配为人爹娘：“那些事情你们稍后在商讨，眼下小九这孩子还昏迷着呢，你们看看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看？” “丢人现眼的玩意，我可没那个闲钱给她看病。”刘氏哭哭啼啼道。 顾老实垂头不语，马氏与霍岩都看出来了，他们这是不管顾九死活了。 霍岩道：“你们是她爹娘，怎么能这样对她呢？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们女儿，你们不能因为她没了利益价值就抛弃她……” 他的话刘氏不爱听，她道：“我们辛辛苦苦养大她，不就图她找个好夫家帮衬家里一把嘛？如果这一点她都做不到，那我们还养她做啥？” 顾九清白虽在，可谁娶妻纳妾会要个差点被奸污的女子呢？ 刘氏的话尖酸刻薄毫无人性可言，听得霍岩隐隐约约走在暴怒边缘。 马氏深知自己儿子脾气秉性，怕他与刘氏起冲突，拉着自己儿子道：“儿呀，没咱们娘俩什么事了，咱们回家！” 霍岩梗着脖子眯着眼瞧着刘氏，他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自己寻思！”话了他被马氏硬拉着往外走，不想刘氏说道： “呸，克死了两任妻子，命硬的好比一块头臭石头，没准我家小九就是沾了你的晦气才遇见这倒霉事儿的……” 霍岩曾订过两次婚，两个未婚妻都在婚前得病而死，因此村里人都说他命硬把女方克死了。 谣言害人不浅，霍岩因此再无媒人替他说亲，至今单身。 马氏最听不得别人说霍岩命硬克妻一事，刘氏不但说了，话还说得异常难听。 已快走到屋门口的马氏带着怒气返了回来。 顾老实见事儿不妙，急忙跳出来做何事佬，又是认错又是向霍家母子道歉这才让马氏平息了怒火。 刘氏惹了祸，不但不知错，她还觉得霍家母子欺人太甚。 就在霍家母子再次打算走时，顾九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第三章 初到霍家 醒来后顾九迷茫看着四周，心中惊魂未定，手不由紧握，对顾五的恨又增添了几分。 “小九你醒了。”马氏见顾九醒了，没有立即离去，而是上前关心起了她。 顾九暗骂自己大意了，嘴上回了句：“婶娘，是你救了我嘛？” 马氏也没多想，指了指霍岩道：“是我儿救了你。”她说得是实话。 人高马大的霍岩被自己阿娘指颇为不好意思，他伸手挠了挠头，英俊的脸色上出现了糗态，明明已二十六岁了，表现的像个毛头小子似的！ 顾九顺着马氏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目光落在了霍岩脸上。 霍岩在书中是个阴狠的反派，霍家与赵家祖辈向来不合，霍家处处打压赵家，赵秀才在霍岩的打压下奋发图强，高中状元后他把霍岩抓进了大牢，霍岩最后被流放去蛮荒之地…… 顾九眼帘下垂睫毛轻颤，心中在想；也不知自己算计霍岩是对是错！！ 她起身要跪谢霍岩，不想被马氏拦住了。 “使不得使不得，瞧你这孩子外道的，咱们都住在一个村里，遇见那事能不搭把手嘛！” 顾九神色黯然，马氏急忙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瞧我老婆子这张嘴，小九你可别往心里去。” 顾九扯了扯嘴角，手不由放在了领口处。 她的这个动作其他人倒没有什么反应，只有霍岩耳尖少许微红。 两人虽没有肌肤之亲，但他却看了顾九裸露在外的香肩，这要是让其他人知晓此事，顾九就得嫁给他了…… 就在顾九算计如何跟霍家母子离开这个家时，刘氏叽歪歪说道：“你个赔钱货居然还有心情跟人家有说有笑，看我怎么打死你。” 刘氏起身朝顾九奔来，她不可能挺着挨打，急忙躲到了马氏身后。 马氏蹙眉看着在自己面前刘氏，心中不由为顾九叹了口气。 “刘氏你这是做啥？小九是苦主，孩子本就够委屈的了，你咋能这样呢？” 刘氏单手掐着腰道：“我家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马氏一听，心想的确是那么回事，她想走，顾九拉着她衣服却不松手。 刘氏与马氏两个玩起了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看得霍岩脸色微寒。 顾家吵吵闹闹引来了邻里关注，很快大门前围了不少人。 “刘氏又在拿顾九撒气呢？” “应该是。刘氏也真是的，小九都不傻了，怎么还老打小九呢？” “不傻能咋地，女儿在顾家都是赔钱货，刘氏打女儿都是下死手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刘氏那体格壮得跟个爷们是的，别说收拾顾九了，就是一般男人都不见得是她对手。” 几个妇人聚在顾家大门前小声议论起了顾家事情。 “你个赔钱货，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刘氏气喘吁吁道。 躲在马氏背后的顾九身体猛地哆嗦一下，随后她放声哭了起来，看起来像是被吓到了。 可把没有女儿的马氏心疼坏了，她道：“刘氏，你要是嫌弃小九，那我就把她拎回家当女儿，你看这样行不？” 马氏生养了三个孩子，只有霍岩活了下来，没有女儿一直是她的遗憾。 刘氏撇嘴道：“当女儿？我呸，你是想白捡个儿媳妇？”她一脸的洋洋得意，弄得就像看穿马氏心思似的！ 说实话，马氏真没有那种心思。 她就是见顾九实在太可怜了，起了收养她的心。 马氏知道跟眼里只有钱的刘氏说不通什么，也不辩解，问道：“那你别管了，你给句痛快话。” “孩他爹，你咋说？” 顾老实轻咳了一声，摆出一家之主的派头道：“就算九儿遭遇了此事，但毕竟是清白姑娘，你想拎走不是不行，但必须得给留下点养育费。” 马氏都被他们两口子气笑了，她道：“养育费你们要多少？” 顾老实与刘氏交换个眼神，他道：“也不多，就五两银子。” “顾老实你咋不去当土匪呢？我是好心收养顾九的，既然你们如此，女儿你们就自己留着！” 刘氏在一旁接话道：“五两银子不多，黄家出了十两银子做聘礼呢！” 马氏不想跟刘氏再有任何交集，起身就要走，顾九却没有松开她。 顾九一双小手紧紧抓住了马氏衣角，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目光楚楚可怜看着马氏。 马氏从顾九眼中看出了绝望，这一刻她心中生出了犹豫。 “婶娘求求你救救我，我愿意当牛做马报答你……” 顾九的哀求终究让马氏心软了下来。 五两银子马氏是不会出的，她只给顾老实一两银子，这是她最大的让步。 最终顾九跟货物似的被马氏一两银子十斤小米买走了。 晚上睡在霍家炕上时，顾九心中感慨颇多。 原本她想设计霍岩的，不想弄巧成拙差点被顾五害了，过程虽然凶险万分好在目的达成了…… 翌日顾九早早醒了，她起来时霍岩在扫院子呢！ 霍家人口简单，就他们母子二人，霍父在几年前病逝了。 马氏一向勤俭持家，霍岩是个能干的，他家日子在李家村过得数一数二。 李家村坐落在汉阳郡茂阳县下边一处大山中，家家户户靠打猎种田为生。 别看李家村是个很不起眼的小地方，村里曾出过两个状元一个将军，因此李家村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块风水宝地，曾经这里只有几户猎户，如今已有近百户人家在此居住。 顾九起来做的早饭，马氏一门夸她勤快懂事。 玉米面做的糊糊粥，两个玉米饼，霍家早饭看似寒酸无比，其不知村里能吃上这样早饭的人家少之又少。 吃饭时，顾九没有上桌，而是端着碗在一旁，马氏知道很多人家都有不让女人小孩上桌吃饭的规矩，而霍家却没有那样的规矩。 马氏把顾九拽到了饭桌前：“咱家没有那些规矩，以后都在桌上吃饭。” 顾九颔首，不声不响端着饭碗微微垂头吃着饭，给人一种十分胆小怕事的感觉。 吃过饭霍岩上了山，顾九与马氏留在了家中。 马氏是闲不住的人，在家捯饬捯饬这个，要不就是捅咕捅咕那个，总之她是一刻都不闲着。 第四章 顾老实的算计 而顾九呢，边跟马氏在家忙里忙外，边琢磨开杂货铺一事。 李家村离钱塘集有二十多里地的路程，山路崎岖难行，去一趟集市一来一回要走两个多小时，坐牛车到是可以节省时间，关键坐牛车是要花钱，虽然一个人只需要三个铜钱，但不是谁都舍得花那个钱的…… 她想；如果村里有了杂货铺，大家指定不会舍近求远去集市上采购物品！ 有了这种想法，顾九心情豁然开朗，干活时手脚都麻利了许多。 霍岩临到晌午提着两只野鸡回来的，马氏高兴的合不拢嘴了。 如今是冬季，山上猎物少得可怜，这个季节山上打猎就是碰运气。 马氏瞧着两只野鸡喜笑颜开，张罗明天去集市上把两只鸡给卖了。 霍岩瞧着两只野鸡又看了看顾九，他把自己母亲拉倒了一旁：“阿娘，要不这两只野鸡别卖了，留着给小九补补身体！” 顾九因为长期营养不良，面黄肌瘦个头高挑的她像个竹竿似的！ 马氏很痛快同意了自己儿子提议，并打趣他知道疼人了，霍岩被自己阿娘打趣的脸涨通红。 晚饭一只野鸡上了饭桌，马氏声称自己牙口不好，一块肌肉都没吃，霍岩被马氏强迫吃了两块鸡肉，余下的鸡肉都进了顾九的肚。 顾九把一切瞧在眼里，那颗冰冷的心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 “野鸡骨头可是好东西，阿娘回头给你们烧汤。”马氏会过的很。 冬天天黑得早，顾九从灶屋出来时，天已擦黑。 顾九进屋时，霍岩在屋里编筐，她上了炕帮马氏缝补衣裳。 “阿娘，我有个想法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这孩子，咱们是一家人，有话你就说呗！”马氏停下手中动作，坐在马札凳上编筐的霍岩也竖起了耳朵。 顾九把想开杂货铺的事情说了出来，听得马氏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能行嘛？”霍家祖祖辈辈都靠打猎种田为生，霍家人对经商一事完全一窍不通。 顾九为了说服马氏与霍岩把自己想法都跟他们陈诉了一遍，娘俩听得是目瞪口呆。 马氏心中觉得顾九这个想法不靠谱，认为风险太大，买卖万一要是陪了，全家人就得喝西北风。 而霍岩的想法却与自己阿娘截然不同，他觉得顾九这个办法可行。 母子二人因为开杂货铺一事争执了起来，最后在霍岩极力劝说下，马氏勉勉强强答应了开杂货铺一事。 霍岩是个行动派，翌日他就动了起来。 顾九来霍家第八天，“霍家杂货”铺开业了。 李家村人口多，开业当天场面十分热闹，霍家杂货铺第一天营业额十分喜人。 马氏坐在炕上数着铜钱，数过见有一百五一个铜钱，多日愁苦的脸色终于露出了笑容。 赚到了钱，马氏也不唠叨了，霍岩与顾九耳根终于清静了。 “哥，李家玉米不够十斤。” 粮食换物品称为置换经济，毕竟穷苦人居多，老百姓没钱只能用物换物。 霍岩放下手中的活，过来提了提那袋玉米，道：“的确不够斤数。” “不够斤数？我去找李家。”马氏收拾铜钱，风风火火下地要去找李家算后账。 “阿娘，别去找人家了，找了也不见得人家会认账，毕竟已经隔几个小时了，下次我们自己留心点就是了。”霍岩在一旁说道。 顾九赞成他的说法：“阿娘，我哥说的对。再说咱们铺子刚开业，要是闹出别的事情对咱们影响也不好……” 马氏觉得他们说得对，自语道：“哎，这些人什么便宜都爱占，真是穷疯了。” 顾九笑了笑没接话，霍岩转头去忙了。 顾家 顾老实与刘氏各自郁闷了一天，郁闷根源来自霍家杂货铺。 在他们两口子看来，霍家之所以能开上杂货铺完全是顾九的功劳，这也怪马氏那张嘴。 要不是马氏出门瞎说，顾老实夫妻根本不会知道开杂货一事是顾九的主意。 如今霍家杂货铺已经开张了，两口子眼红的不要不要。 “孩他爹，你说小九去了霍家给他们家带去那么大的好处，咱们是不是得找他们理论理论？”刘氏计上心来。 顾老实翻了个身，嗒两下嘴道：“是得找他们母子两好好理论理论。” 刘氏嘀咕道：“女生外向这话一点也没错，小九那死丫头就不知惦记咱们，有这么大的好处认可便宜他们母子……” 顾老实想想心情更加郁闷了，他道：“她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刘氏觉得是那么回事，她又说道：“你看我明天咋收拾她！” 两口子把各种事情想的很美好，第二天去了霍家以后，发生的事情超出了他们想象。 两口子早饭都没吃就去了霍家，他们来时，马氏带着霍岩与顾九再吃早饭呢！ 顾老实夫妻人品村里人都知道啥样，马氏见他们夫妻来了，就知道没好事。 刘氏进屋眼睛落在了顾九碗里，见有半个白面馍馍，努了努嘴心中更加不是滋味了。 她都很久没吃过白面馍馍了，顾九吃馍都不想着她，这在刘氏看来就是不孝的行为。 “你们想买什么东西？”在他们两口子进屋后，马氏搭话道。 顾老实自来熟坐到了凳子上，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道：“亲家母，我们不是来卖东西的，是想问你讨个说法。” 亲家母？讨说法？顾九口中咬着馍馍，心中冷冷一笑。 顾九都不知自己在霍家定位是什么，顾老实上来就称呼马氏为“亲家母”，这样她觉得自己阿爹十分搞笑。 “讨说法”不就是想着如何从自己身上榨取更多利益嘛？顾九觉得他们夫妻已经无可救药了。 霍岩眉梢上挑，带着玩味的神色瞧了他们夫妻一眼。 马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眸中皆是对他们的唾弃之意。 “讨说法？你想讨什么说法？” 顾老实轻咳一声，刘氏在一旁道：“亲家母，小九自从来了你家以后，你家这日子过得是越来越红火了，功劳可都是小九的，我把女儿养的这么好，你是不是应该再表示表示呀？” 第五章 安氏的打算 马氏被刘氏这番奇葩言论逗笑了。 “你笑啥？”刘氏不明所以问道。 马氏笑够了，脸色一变道：“刘氏你也好意思说这话？要不是我好心救下了小九，怕她这会儿头七都过了。” 刘氏才不会承认自己那时真有打死顾九的心思，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是我亲女儿，我疼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打死她呢？你是在挑拨我们母女之间的感情……” 马氏怒道：“我挑拨你们母女之间的感情？你可真敢说，你说这话就不怕遭雷劈嘛？” 刘氏还真不在乎遭雷劈，不然她也不会那样对待自己女儿。 马氏被刘氏气的胸口有些闷，她伸手抚顺着胸口，顾九与霍岩都瞧见了。 霍岩原本就看不上他们夫妻，见自己阿娘被气到了，筷子被他狠狠摔在了饭桌上。 突如其来的响声不仅吓到了顾九，也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你们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们。” 顾老实与刘氏对视一眼，觉得霍岩是个没教育的。 “你让我们滚？我们可是小九阿爹阿娘，你别忘了，这里不仅是你的家，也是小九的家，你凭啥让我们走？”刘氏梗着脖子冲霍岩吼道，向她都有理似的！ 霍岩眼角余光瞄了一眼不声不响的顾九，见她脸上无悲无喜都是麻木之色，心中很是心疼她。 他拍桌子道：“你们现在说是小九阿爹阿娘了，当初干什么去了？现在想认女儿了，我告诉你们晚了，她是我们霍家人，与你们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老实很不赞成霍岩的话，他道：“话可不是那么说的，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九儿阿爹阿娘，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霍岩见过无耻的，真没见过向他们两口子这般无耻至极的人。 “小九，你告诉他，你是顾家人还是霍家人？”刘氏问顾九。 顾九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打量一圈，霍岩生怕她说自己是顾家人，放在桌下的一只手不由握紧。 马氏目光看向了顾九，也想知道她会怎么说。 刘氏带着得意的嘴脸怒瞪霍家母子，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 顾老实老神自在翘着二郎腿，像是早已知道了答案一般。 顾九把几个人神色尽收眼底，她轻声道：“我是霍家人！” 顾九一句话霍家母子乐了，顾老实夫妻炸了。 刘氏大骂顾九是个不孝女，顾老实说她是个白眼狼等等…… 霍岩不是好脾气主，之前能忍让他们完全是看顾九的面子，现在他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霍岩三下五除二从炕桌前站了起来，几步蹿到了地上。 只见他一只手提着如小鸡仔似的顾老实，另一只手拽着人高马大的刘氏往外走去。 马氏生怕自己儿子动手打坏他们夫妻二人，喊道：“把他们扔出去就中。” 霍岩听话把他们扔在霍家大门外，顾老实来了个狗吃屎，人高马大的刘氏在原地晃悠了几圈才站稳。 “我告诉你们，下次你们再敢来闹，我就打断你们的腿。”霍岩扔下这话扭身返回了屋，顾老实与刘氏傻眼了。 “你个挨天杀的小王八羔子，你给我等着。”刘氏扶起顾老实在霍家门前一蹦多高叫器道。 霍岩在屋要出去教育他们一顿，不想被马氏拉住了。 顾九道：“哥，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接着吃饭！” “小九说得对，咱们吃饭。”马氏推自己儿子上炕。 霍岩上了炕，顾九已经慢悠悠吃起了饭，看得他心中疑惑重重。 从顾老实夫妻到来直到离去，头到尾顾九表现的都是稳重冷静的姿态，这是霍岩疑惑的地方。 在霍岩认知里，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在遇到这样的事情难过哭泣都是正常不过的事儿，顾九不但没哭，脸上一直保持着平静的面容…… 想不通是怎么回事，霍岩端着饭碗望着顾九发呆，看得马氏不住的摇头。 “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孩他爹你说咋办？” 顾老实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了，他寻思一会道：“不行我们就去找村长，让他给我们做主。” 刘氏觉得这个办法行得通：“对，我们去找村长。” 两口子美滋滋商讨此事，越说越高兴，夫妻二人不知不觉到了家。 “哟，亲家母什么时候来的？”安氏来了顾家。 “刚到没一会。”安氏笑着回了一句。 刘氏热情拉住了安氏的手，一口一个亲家母，叫的那叫一个愉悦。 安氏与刘氏说了几句闲话，这才言归正传。 “什么，你们想把小五送回来？”不等安氏把话说完，刘氏就炸了。 安氏在心中鄙视刘氏一番，嘴上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刘氏按耐着性子接着往下听，得知是怎么回事后，她脸都绿了。 “当初与晨光定娃娃的人是小九，是你们说她傻用小五顶替的小九，如今小九恢复正常了，这事就不能在错下去了……” “亲家母，按理来说的确是那么回事，但毕竟小五已去你家半年多了，你们要是把小五送回来，那她以后还咋嫁人了。”顾老实道。 安氏母子已为顾五想好出路了，她道：“亲家公，我知道这样对小五不公，我娘家有个侄子未婚，我寻思把他俩凑成一对，要是让小五给晨光做妾，我觉得有点委屈那孩子了……” 顾老实与自己婆娘对视一眼，俩人目中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安氏不知顾九已被卖的事情，瞧着他们两口子神色道：“我侄子可是个能干的，小五嫁给他你们就放心！” 刘氏结结巴巴道：“亲家母，这不是放不放心的事儿，小九已经嫁人了。” 安氏惊讶的猛地站了起来：“嫁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顾老实道：“上几天的事情。” 赵家村与李家村只相隔一座山的距离，两个村因为山上猎物时常发生争执，久而久之两个村子的人就不怎么来往了。 而顾九与赵晨光之所以会定下娃娃亲，原因来自顾老爷子曾救过安氏丈夫一命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