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我有一只沙奈朵》 第一章 奇鲁莉安进化 黑夜能够掩盖很多东西。 罪恶、欲望、阴谋以及超出常识的存在。 荒村野地之中，阴影不自然的汇聚，如同流动的污浊液体，又像是大片大片的黑色团块，胆子小一点的人很容易被吓到哇哇大叫。 身处其中的少年明理却没有半分不适，反而露出兴奋的笑容，红色的舌头划过嘴角，那表情怎么看怎么像——hentai！ 阴影似是被明理激怒了，奔涌翻滚，欲要喷他一脸。 然而，就在阴影喷射的前一刻，黑暗之中骤然亮起一道白光。 纯粹、洁净，与周遭的污秽反差鲜明。 白光过处，污秽退散，在少年的周围开辟出一片净土。 明理望向光源所在，表情瞬间柔和：“谢谢你，奇鲁莉安。” “奇鲁~”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应答，一位奇特的少女从光中浮现。 一袭白色的舞裙，手脚有着人类难以企及的纤细。 一头翠绿色的秀发，发上有排列如发饰的红色尖刺，眼睛也是红色的，散发着不同于人类的魅力。 奇鲁莉安踏着轻快的舞步，绕着明理转了一圈，虽然没有发出声音，明理却能清楚地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在奇鲁莉安飘到右侧的时间点，熟练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不用留手，它已经没用了。对不起，压了你这么长时间，这次就好好释放一下。” “奇鲁~” 奇鲁莉安轻轻点头，仿佛是没有重量的身体不断升高。 与此同时，白光的周围开始扭曲，荡漾出不规整却更为绚烂的虹彩。 不同于前次的驱离，虹彩更加霸道，潜藏在暗处的阴影根本来不及退散，就被虹彩卷入其中，绞成沙尘般的微粒。 一阵晚风吹过，沙尘随风而散，再无痕迹。 “辛苦了，奇鲁莉安。” 明理对着缓缓落下的奇异少女张开双臂，少女轻盈地一跃，投入少年的怀抱，奇鲁奇鲁的叫声中也多了几分撒娇的意思。 明理先是将少女举高高，然后用额头抵住少女的额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位一直都陪伴在他身边的奇妙存在，轻声说道。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下次再叫你的时候，就是另一个名字。” 说完，少年合上眼皮，一片黑暗之中熟悉的状态栏跃然眼前，停留许久的29向上跳动，来到30。 “三十级，终于啊。来，我已经迫不及待地看到全新的你。” “奇鲁！” 奇鲁莉安如同优雅地芭蕾舞演员，旋转着离开明理的怀抱，双手提起裙摆，行了一个屈膝礼。 下一个瞬间，纯净的白光再度包裹住她的娇小的身体。 等到白光散开，少女已不再是少女。 原本80公分的身高成长到160公分，手脚也变得更为纤长。 头发、裙摆、装饰的配色没有改变，不过搭配得更为成熟。 如果说奇鲁莉安是未成年少女，那么现在的她便是成年的贵族大小姐。 大小姐依旧维持着贵族行礼的姿态，用更为成熟的声线与发音，作为招呼。 “沙~” 明理姿态不变，但脸上的兴奋怎么都遮掩不住。 八年啊，整整八年啊，可算给他等到了。 宝可梦人气榜常年前列，宝可梦老婆榜第一名，本子数第一，“人不能，至少不该”系列入选者。 漂亮，听话，强大……以一己之力填平宝可梦与数码宝贝之间的空白。 一不小心，嘴角的弧度又有点控制不住了。 好在他看到沙奈朵疑惑的侧脸，和后退半步的动作强行收住。 沙奈朵也好，奇鲁莉安也罢，乃至奇鲁莉安前一个阶段的拉鲁拉斯都对情绪有着非同一般的敏感，喜欢阳光积极的情绪，讨厌负面阴暗的情绪。 明理不希望自己的某些不自觉的念头影响到沙奈朵。 “祝贺你，沙奈朵。” “沙~” 这句话似乎是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沙奈朵熟练地扑了过来。 不过拥有成年人身高的她不再需要明理的举高高才能平视，稍稍踮起脚，就可以额头贴贴。 这还没完，表达了一会儿亲昵，沙奈朵双手发力，竟是将明理举了起来。 “喂喂，你这样我有点不太习惯。” 最开始明理还想拒绝，但瞥见沙奈朵欢快的表情，也就由着她发挥。 “你高兴就好。以前是你坐在我的肩膀，后来是我抱着或者背着你走，现在换你举我，也挺好。” 听到明理这么说，沙奈朵更高兴了，把过去明理对她做的反过来全试了一边。 孩童拉鲁拉斯时期的坐肩膀。 少女奇鲁莉安的举高高，公主抱，反手背。 尽管明理今年十六岁，身高早已突破170大关，沙奈朵做起来却没有任何违和。 因为沙奈朵还有个绰号，名为“超能女王”，她会超能力，只靠念动力就能将敌人随意扭曲碾碎，举个人易如反掌。 在玩耍的最后，沙奈朵让自己和明理一同保持漂浮的状态，沙沙地询问。 “好啊，我们回家。” 明理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姿态虽然懒散，与他共同生活八年的沙奈朵却能感觉到懒散背后的昂扬。 这样的明理，她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自己刚出生的时候，他又蹦又跳，大叫着“非了这么久可算欧了”，“拉鲁拉斯、奇鲁莉安、沙奈朵赛高”。 还有就是现在，没有表达，胜似表达。 虽然不是很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什么会这么高兴，但沙奈朵并不在意。 主人高兴，她就高兴，她可是最忠诚的宝可梦。 双手轻轻一带，在念动力的作用下，少年少女共同朝着家的方向行去。 过去，是明理带着还小的她回家，现在她长大了，很多做不到的事都能做了。 他们的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一间普普通通的平房，门前铺着石子路，两侧种了些花。 不是多么名贵的东西，胜在用心打理，让平平无奇的小家多出几分独特的意味。 因为是飞回来的，明理和沙奈朵没有走正门，直接飘进属于自己的房间。 有沙奈朵的超能力，即便窗户是从里面锁住的，打开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而且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双脚重回地面，明理戳了下沙奈朵的额头：“时间不早了，先睡，明天找机会和母亲摊牌。” 话音未落，窗户对面的房门被人推开，伴随着一声： “不用了，想说什么现在就可以说。” 第二章 这天气，适合搬去东京 明理身体一僵，整个人像是生锈似的，一点一点地扭过头。 敞开的房门外，站着一个女人。 四十岁上下，和明理有些相似，又不是那么相似。 相似是指两人都是黑发黑眸，都有着高水准的颜值以及眼角眉梢那如出一辙的柔和弧度。 不同是指五官，以及隐藏在那之后的气质。 明理的柔和很多时候都是习惯性的伪装，因为这样看上去更加人畜无害一些，如果一把利剑，平时收在鞘中。 女人的柔和则是表里如一，浑身上下透着温婉，如同传说中的大和抚子，气质浸润入骨。 但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让明理如同老鼠见了猫，干巴巴地叫了一句：“你，你怎么来了。” “儿子出门夜游，妈妈关心一下不可以吗？”她是明理的母亲，名字叫明林美。 “可以，当然可以。” 明理忙不迭点头，又偷偷瞄了眼身边的沙奈朵。 刚才还和他相对而立的她不知何时坐到一边，跪坐，正坐，凸出一个乖巧。 以沙奈朵的能力早就发现门外有人，但那是明理的妈妈，是她第二熟悉的人，绝对不可能害明理的人，哪里会有防备。 明理显然也想到这一点，暗自决定下次一定先问沙奈朵母亲在哪，免得被突然袭击。 明理秘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更多，哪怕是相依为命的母亲，他也不想告诉。 弱弱地试探：“妈，你都知道了？” “知道，一直都都知道。你每隔一段时间，晚上都会出门的事，村子里有咒灵的事，你刻意不完全祓除咒灵，留下一点‘火种’的事。” 明林美关上房门，到榻榻米上跪坐，同时示意明理坐下。 既然选择在这个时gank儿子，自然不会再藏着掖着。 “别忘了，妈妈能嫁入加茂家，咒术师素养不差的。那个人把我们送到这里，其实也有让我负责本地的清净，不让咒灵为祸的打算。” 明理呵了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愧是御三家的家主，做事滴水不漏。” 明惠美眼皮微微跳动，欲言又止，转而道：“你刚才说要和我摊牌，摊什么牌？” “搬家。这里又偏又远，没前途没发展，年轻人全都出去了，老人也是搬走的搬走，过世的过世，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彻底成为过去。没有人就不会继续产生咒灵，在咒灵被彻底消灭的现在，我们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最近天气不错，很适合……” 说到这里，明理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明惠美的脸色随着对话的推进逐渐变得严肃起来。 她说：“这是你的父亲，加茂家的家主的决定，违反的后果你考虑过吗？” “考虑过。不知道的可能性最大，约定的五年已经过去，还多了三年，监视我们的人也没再来过。 退一步说，就算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概率同样不小。毕竟都过去八年了，该决定的早已决定，该深埋得也都深埋。” “如果加茂家有所行动呢？” 那可是加茂家啊，日本最古老的咒术师家族之一，底蕴雄厚，势力庞大。 “没关系，我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我了。就算便宜老爹亲自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沙奈朵在，不遇上特级，都不是问题。” 这一刻，明理脸上的柔和彻底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明林美从未见过的锐气，这把藏了八年，不，十六年的利剑终于展露锋芒。 纵然只有一丝，依旧让人心惊胆战。 感受到主人心态的变化，沙奈朵也发出了与先前不同的叫声。 是“沙”，又像是“杀”！ 美好的情绪是沙奈朵的喜好，忠诚却是她的信条，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她可以变成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 八年的默契，不需要明理多说，沙奈朵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 跪坐的姿态不动，无形的力量席卷而出，正是沙奈朵的得意技，也是超能系宝可梦的招牌——念力。 以精神力干涉世界，操纵物体。 桌椅、电脑、床铺、书架、房间里所有物体都在沙奈朵的支配之下，离地悬浮。 “这是——？” 明林美瞳孔一缩，便听明理说道。 “妈妈，稍微失礼一下。” 话音刚落，明林美也被念力捕捉，离地而起。 明林美先是一惊，随即身体发力试图摆脱念力的干涉，但不管她怎么努力，使用肉体力量还是咒力，都无法抵消沙奈朵的念力。 “这只是冰山一角。如果妈妈想看，我们可以直接飞到外面，让沙奈朵全力攻击。” “不用了，大地和植物都没有错，没必要去破坏它们。” 虽然明林美不是多么强力的咒术师，但年轻的时候曾在一线战斗过，见过大场面。毫不夸张地说，她见过的那些强敌，包括准一级咒灵、一级咒灵，没有一个有沙奈朵这么强大的力量。 有这样的实力，难怪明理如此自信。 见明林美摇头，明理也没有强求，朝沙奈朵使个眼色，后者立刻将所有东西放归原位并解除念力。 “妈妈，请相信我，我可以保护好你。” “我相信。” 听到明理这么说，明林美又是欣慰，同时也有些几分感伤与忐忑。 “阿理，你老实告诉妈妈，你有没有想过回到加茂家，取回你失去的一切，重新做回那个加茂宪纲？” “没有。”明理摇头，很干脆，不带丝毫迟疑，“从离开加茂家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和这个姓没有关系了。” “那么，你是不是还恨加茂家，想对他们复仇？” 明林美的眼睛深深地看着孩子的眼睛，透过那扇窗直接看穿他的心。 “要说一点都不恨，那是骗人的，不过复仇就免了。你最在意的孩子还在那里，而且迟早会接任家主。我的血缘意义上的父母也在那里，在发生那件事前一直都对我不错。和加茂脱离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只要加茂家不来惹我，我不会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 “你也是妈妈最重要的孩子。” “我知道。” 正如明林美相信明理没有骗她，明理也相信明林美，八年的相处不是假的，沙奈朵对人心的敏锐同样不是。 “不过妈妈，这样的话，你会很痛苦，在未来的某个时候。” “为什么这么说？”明林美不解。 “你还记得宪纪在你离家的时候说过的话吗？总有一天，他会来接你的。” 明理的话语让女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一副画面从记忆之海中泛起，历历在目。 落叶的季节，长长的坡道，与明理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双眼哭红，一手拉着自己的衣角，一手不断抹眼泪，压抑着，询问着： “为什么？为什么母亲非要离开不可？” 女人流着泪，俯下身体，抱住自己的将亲生儿子，用力的，最后一次。 “我在这里，会成为宪纪的绊脚石。” 在离开儿子的最后一刻，她听到了孩子沙哑却坚定的声音。 “我会变强的，总有一天，我会把母亲接回来，请等着我。” 似乎是为了让孩子安心，女人点点头，却没有再回头，拖着行李箱，沿着漫长的步道走出古老的山门。 山门之外，站着另一个孩子，无悲无喜，像是个任人摆布的木头人。 女人望着这个孩子，脸上的复杂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其中有愤怒，有仇怨，也有同病相怜的怜悯，最终女人想起了什么，归于温柔。 女人牵起男孩的手，柔声说道：“以后，我们就要一起生活了。” 男孩嗯了一声，与女人一起离去，离开那个历史悠久，传承千年的古老家族。 这个男孩就是明理，与明林美一起生活了八年，连姓都从加茂改成了明。 被逐出家门的两人不允许再用加茂的姓氏，连存在的痕迹都一并抹消。 纷乱的记忆之海重归平静，明林美叹息一声：“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宪纪他只是个孩子。” “妈妈，孩子的记忆力可是很好的，有些事一旦记住了，一辈子都忘不掉。”明理持不同意见，“别太小看孩子啊。” “妈妈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们，不管是宪纪，还是你。” 有一件事，纵然过去八年，明林美始终不曾忘记。 她被加茂家除名是板上钉钉的事，但原名加茂宪纲的明理可以不用走，只是不能再用嫡子身份。 明理的出走是自己向作为家主的父亲以及作为家主正妻的母亲要求来的。 “既然我的存在会让父亲和母亲蒙羞，那么永远地离开这里才是最佳选择。” “就算对外宣称我不是嫡子，但家里的人那么多，谁敢保证他们不会外传？到时候难受的还是您二位。” “林美阿姨失去了一个儿子，应该还给他一个儿子，我还挺喜欢林美阿姨的。” “没有继承到术式的我，在这家里什么都得不到，所以请放我出去。” 当时明林美正好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那一瞬，她觉得那不是一个八岁的孩子，而是比她自己还要深思熟虑，还要冷彻的成年人。 明林美并不知道，她的感觉没有错。 明理虽然身体小小，头脑却异于常人，因为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没错，曾经的加茂宪纲，现在的明理隐藏着的究极职业是——穿越者。 他比任何人，甚至比这个世界所有土生土长的居民还要了解这个世界，这个在前世被称为《咒术回战》的世界！ 第三章 呸，下贱！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明理的人生，一定是“过山车”。 大起大落，非同一般的刺激。 买彩票中了大奖，以为从此可以轻松过活，没想到转头就被车撞了。 以为这下死定了，没想到居然穿越了，还是黄金开局。 加茂宪纲。 在门第观念极重的日本，最古老的御三家之一的加茂家的少爷，还是唯一的嫡子。 特别说明，家族古老到依旧保持一夫一妻多妾制。 不出意外的话，妥妥滴未来家主。 简直是躺赢有木有。 等等，御三家，加茂？ 这不是《咒术回战》的设定吗？ 虽然弄清楚穿越到什么样的世界事件值得高兴的事，但加茂家的嫡子……是个废柴啊，原着里连个名字都没有。 加茂家是掌握超凡力量——咒术的家族，本身奉行咒术至上的原则。 继承到术式的就是天，没继承到则与尘埃蝼蚁无异。 管你是不是嫡子。 不，嫡子的身份反而会成为拖累。 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只不过因为术式继承的判定不在出生，而是在童年大约六至八岁的时间点，所以加茂宪纲暂时还可以享受嫡子的待遇。 一旦过了保质期，便会立刻从天堂堕入地狱——这比出生即地狱更让人难以接受。 没有经历过希望，便不会懂得绝望。 当加茂宪纲没有咒术师素养的事实暴露，他的亲生父母，加茂当主和她的正妻，做出了一个冷血到无情的决定。 身份调换。 侧室，当时还是加茂林美所生的庶子加茂宪纪才是嫡子，加茂宪纲是没用的庶子。 反正判定咒术师素养之前，信息都是保密的，操纵起来很容易。 原因嘛，很简单。 正室的儿子没有才能，侧室却生出足以继承家族的人才，这会极大动摇正室的地位。 为了守护地位，也为了家族的所谓“稳定”。 不仅要做，而且要做绝。 一边对外放消息，对内还散播留言，诋毁侧室的名誉，一边对侧室“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走了，家里才会真的安稳，你的孩子才会有光明的未来。 至于把孩子强行从母亲身边带走的残忍，侧室和加茂宪纪自己的想法，乃至被迫隐姓埋名的嫡子的感情，谁又在乎呢？ 区区一个出身卑微的侧室，翻不出花来，两个孩子更翻不出花来。 结果如正室所想，侧室做出了“明智”的选择，离开加茂家，彻底划清界限，还说服加茂宪纪接受现实。 唯一出乎意料的是亲儿子加茂宪纲的选择，以反正我当不了咒术师，不如当个普通人为由，和侧室一起离开。 不过这算不了什么大事，从宣布加茂宪纪为嫡子的那一刻起，加茂宪纲就和正室没关系了，倒不如说这样更好，彻底消除痕迹，不留隐患。 这正是加茂宪纲想要的。剧情中的透明人如何选择不重要，重要的是穿越者加茂宪纲再也不想在咒术至上的地方待着，受人冷眼。 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没了你们，没有咒术，我一样可以活得很好，连这都做不到，我前世枉活二十有六。 就算脱离家族需要接受非常严格的契阔——“契阔”，即契约的古老叫法，施加上咒力后会变成有强制力保证的条款，违者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就算需要到在指定地点居住，接受加茂家的监视五年也没关系，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 然而，明理算到了所有的事，唯独没有算到命运之神他喵的是个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你以为摸到了她的底裤，没想到她是真空上阵。 这边刚搬完家，那边金手指就觉醒了——宝可梦训练家系统，并附送新手礼包，宝可梦蛋一枚。 孵化出来就是沙奈朵、奇鲁莉安最初的形态，拉鲁拉斯。 明理当时的心情四个字概括—— 范进中举。 要不是最后肚子饿了，他能high一整天。 再往后，没什么好说的，宝可梦养成。 明林美也没多说什么。 生活在咒术界的她不会被常识限制，更何况她知道明理是个不同寻常的孩子。 这一养就是八年，一直把拉鲁拉斯养成沙奈朵。 到了这个程度，能对明理造成威胁的少之又少，正好年纪、时间点、条件都合适。 是时候下山入世了。 有先知先觉的优势不用，是浪费。 有宝可梦训练师系统，却只有一只宝可梦，同样是浪费。 “妈，这八年辛苦你了。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委屈自己，放手去追逐更美好的未来。” 这话既是对明林美说的，也是对明理自己说的。 八年隐忍，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不用再忍？ 少年站起身来，一手握住母亲的手，一手牵起沙奈朵，将心意传递。 有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在，他一往无前。 明林美没有急着答应儿子，也没有拒绝，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 “关于你刚才说的选择，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希望我留下，还是回到宪纪身边？” “对我来说其实差不多。留下，我孝敬妈一辈子。回到宪纪身边，你还是我妈，我看望母亲，孝敬母亲难道不行？宪纪敢有意见，我就揍他，你到时候别太偏心就行。”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何况他明理既有道理，也有物理。 “我知道了。” 听到这个答案，明林美终于放下心来。 “孩子长大了，妈妈不可能一辈子管着你，你想搬家就搬，这里确实有些冷清了。” “妈妈赛高~” 可能是举高高习惯了，明理想把明林美也举起来。 东京，我来啦。 更广阔的天地，更多的宝可梦，更大的机遇。 还有明理自己的野望——到了异世界，当然要拿出真本事，如此方不负这第二次的人生。 当然，立刻就被明林美拍头了：“没大没小的，妈妈不是你养的小丫头。差点忘了，她现在叫什么名字？” “沙奈朵。” “沙~”沙奈朵应声，将乖巧贯穿始终。 “那沙奈朵，从今天开始，你和明理分房睡。” “沙（啥）？”x2 “小时候就算了，你和沙奈朵都长大了，这样不好。”明林美理直气壮，“还是说你们真打算生出个孩子来？” 明理：“……” 没记错的话，宝可梦和人类是生殖隔离？ 下意识地看了眼沙奈朵，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大大的眼睛中满是纯净与疑惑。 明理反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 想什么呢，人不能，至少不该…… 更何况，她才八岁，才八岁！ 呸，下贱！ 第四章 初到东京，内心火热 东京，台东区，一间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三居室公寓。 明家的三名成员，明林美、明理以及沙奈朵围坐在橡木餐桌前，共同举杯。 “为了我们的新家，为了我们的新生活，干杯。” 距离母子夜谈已经过去差不多半个月，虽然决定要搬到东京去，但这八年他们一直生活在乡下，该如何搬家，具体搬到哪里，要履行哪些手续都需要仔细研究规划。 多亏了网络的普及与发展，不然就不是半个月，而是一个月甚至更久。 好不容易找到心仪的公寓，安定下来，当然要好好庆贺一下，明家的三名成员一起动手，办了一个小小的家宴。 明林美掌勺，明理切菜，其他的都由沙奈朵包办。 不得不说，念力真的是个好技能，战斗中进可攻、退可守，日常生活同样便利。 就拿洗菜来说，沙奈朵可以随便用念力操控水流，保证洗得干干净净，同时也是一种修行。 明理的“宝可梦训练师系统”可以看到宝可梦的等级不假，但现实终究不是游戏，游戏里选招式直接打，现实里要考虑各种因素。 同样是菜刀，在专业厨师手里和在门外汉手里，完全不是一回事。 因此，从拉鲁拉斯诞生开始，明理便一直在训练搭档的控制力和微操技巧。 当然，也有乡下没那么多怪可刷，只能自主训练的因素在。 如今的沙奈朵，绝对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得战场，下得……懂的都懂。 三支手，三个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声响。 明林美轻轻抿了一口，沙奈朵双手碰杯小口啜饮，明理最没形象，咕嘟咕嘟地喝掉一大半，还打了个嗝儿。 看到这一幕，明林美微微皱眉：“注意下形象，你不是小孩子了。” “在家里，又没外人。”明理笑了笑，不以为意。 虽然离开了加茂家，明林美还是保留了不少在加茂家的习惯，明理则不然，前世养成的习惯更占上风一些。 “小心小沙嫌弃你。”小沙是明林美对沙奈朵的昵称。 “你会嫌弃我吗？” 明理问沙奈朵，后者用力摇头，发音都比平时多了一个。 “沙~沙~” “哟西哟西哟西哟西~” 明理也多发了几个音，熟练地抚摸沙奈朵的脑袋，让后者的眼睛眯成了月牙。 “怎么感觉让你们分房睡，感情反而更好了？”明林美小声嘀咕。 “这就像是弹簧，放松时看不出来，一旦遇到压迫，反弹也会更加剧烈。” 明理能感觉到沙奈朵比以前更黏自己了，估计是因为每天相处时间少了8-10小时。 要不是系统里写了沙奈朵的性格是“内敛”，说是“怕寂寞”都不会有违和感，要不给你取个名字叫“莱娜”，虽然这个名字更适合奇鲁莉安的另一条进化分支“艾路雷朵”。 “你们高兴就好。”明林美只能这么说。 如果是以前，没离开加茂家的时候，她还会拿传统礼仪之类的规矩说事，但现在，她已经没了这些执着，只希望孩子能够好好的。 明理、加茂宪纪乃至沙奈朵——她一直都是把沙奈朵当女儿养的。 于是，明理又一次高呼“老妈赛高”，沙奈朵则乖巧地把脑袋伸过来，明林美同样熟练地抚摸着，微笑道：“小沙真乖……放心，正常相处妈妈是不会打扰你们，以后白天我都要出去工作。”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理微觉奇怪。 加茂家给了一笔遣散费，保证母子二人衣食无忧。老妈已经八年没工作了，每天养花种草，要么就是书道茶道，修身养性至极。 “因为这里是东京，不是四国的乡下。” 明林美稍一解释，明理就懂了。 古人云：东京居，大不易。 古人口中的东京指的是汴京，是北宋的首都。 不过套用在现代的东京同样合适。 不管是古代东京，还是现代东京，都是名副其实的都城，国际化大都市。 地方够大，人够多，够繁花，相对的物价也够高，生活成本居高不下。 明家母子在四国山区住的是二层小楼，地方大，可劲儿造，到了东京只能住三居室的公寓。 仅这一项开支，就把遣散费花去大半。 一辈子衣食无忧的标准是在乡下，不是东京。 倒不是加茂家付不起，而是一种变相的牵制与隐晦的警告：你们就给我在乡下终老好了。 为了生活，工作势在必行。 “阿理，不用为妈妈担心，妈妈有京都大学的文凭，找工作不难。” “老妈你不是咒术高专毕业？什么时候去的京都大学？” 京都大学可是日本最高级的学府，和东京大学齐名，放眼全世界也属于一流，无数学子梦寐以求，这种辉煌的过去从来没听老妈说过。 “那是咒术高专毕业的副产品。为了表面活动方便以及因伤或者其他原因退役后的生活保障，高专毕业后会有专人安排学历证书、毕业证书，京都高专默认京都大学，东京高专默认东京大学，有其他想要的文凭也可以提，一般都不会有问题。” 明理闻言夹菜的手忍不住一抖，一块天妇罗不小心滑落，好在沙奈朵眼明念力快，第一时间接住，帮忙挪进了明理的碗里。 明理也给沙奈朵夹了一块，不忘感慨：“这保障真不赖，看来高层不全是饭桶。” 奉送最顶级文凭这事看上去夸张，仔细一想其实很正常。 咒术师常年缺人，又因为是战斗职业，风险很高，残疾丢命什么的屡见不鲜，不给出令人眼红的报酬和待遇，哪个愿意干？ 别看明林美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年轻时指不定多疯。 咒术师全员疯批，可不止是说说而已。 虽然明理挺好奇这个走大和抚子路线的老妈疯批起来是个什么样子，但身为人子，这种事最好永远不用发生。 “有京都大学的文凭，找工作当然不难，不过老妈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拼的，继续养养花种种草，写写字喝喝茶。赚钱的事我来，这是男人应有的担当，我答应要孝敬你一辈子。” 说这话的时候，明理有点庆幸自己是在日本，家庭主妇氛围浓厚。在这里你说男人就该工作，女人就该做家务，天生带有理直气壮属性，尤其是母子两人还是御三家出来的。 换成其他地方嘛，三个字——气抖冷。 儿子的心意让明林美心生感动，但仍是摇头： “你的心意妈妈知道，但你才十六岁，等你成年了再孝敬妈妈也不迟。” “是不迟，但我有这个能力当然越早越好。赚钱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小沙，帮我把笔记本电脑拿来。” “沙~” 沙奈朵手指一勾，笔记本当空悬浮。 明理熟练地打开浏览器，切换到f轻小说web版，点开排行榜上名列前茅的《fitestratos》。 “这是我写的轻小说，根据人气指数，文库发行不成问题，我已经完成了小说前十卷的原稿，足够撑到我成年还有富余。” 明林美饭也不吃了，死死盯着电脑，确定网站本身，作者账号和作品都能对上，确实是自家的宝贝儿子无误。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在四国的时候，毕竟闲得只剩下时间。” 修罗、龙王的所谓隐忍，更像是个闲的没事恶心自己。 真正的隐忍是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乡下的八年，乃至还是加茂宪纲的时候，明理就在暗暗筹谋，早已有了一整套的计划。 轻小说不过是冰山一角。 ps：莱娜，其实应该是莱纳，《传说中勇者的传说》的男主角，体内埋有“怕寂寞的恶魔”的半身“怕寂寞”。 第五章 穿越者最宝贵的财富 穿越者最宝贵的财富是什么？ 答案有很多，系统、金手指、外挂、先知先觉的优势…… 这些确实很有用，很宝贵，但在明理看来，最宝贵的却不是这些，而是被很多人忽视的“方法论”。 即用什么样的方式、方法来观察事物和处理问题，也是一个人“成熟”与否的根本判定。 只要“方法论”正确，不管在哪个世界，不管何种开局都不会混得太差。 所谓系统外挂金手指，只是对过程的加速，根子始终不变。 当然，有方法论还得有与之配套的执行力，不然大家都知道早睡早起身体好，真做起来还不是我欲修仙，快乐齐天？至于手艺活儿嘛，那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能做到睡前一杯牛奶，二十分钟柔软操，从不把疲劳留到第二天的上班族，辣是真的牛逼。 明理虽然做不到这么标准，但在关乎未来的大事上，他不会含糊。 第一，绝不意气用事。 第二，绝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 第三，考虑全面，为虑胜，先虑败。 自请逐出家门，当文抄公写轻小说赚第一桶金这些是明林美知道。 明林美不知道的还有“酱香型科技满仓计划”“虚拟货币投机计划”“种花家不动产投资计划”等等一长串的不为人知的赚钱计划。 别忘了，明理觉醒金手指是在离家之后，之前满脑子都是移民加赚钱。 咒术师是《咒术回战》的主流，不是世界的主流。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只有日本咒灵和咒术师特别活跃，其他地方这两种都是极为稀少罕见的存在，不是运气特别背，一辈子都不一定遇得上，这个时候钱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就算觉醒了金手指，有了萌萌哒哒拉鲁拉斯，可可爱爱奇鲁莉安，漂漂亮亮沙奈朵，明理也没放下，因为真的很闲。 打咒灵升级每隔一段时间才能打一次，剩下的时间不找点事做，难不成天天睡觉？ 明理的《fitestratos》能出成绩不是他记忆多好，水平多高，而是他花了很长时间打磨的结果。期间看了各种轻小说，从选材开始，综合各种套路，才拿出成品。 这还是占了“机战”“机娘”“女校里唯一男生”各种噱头的便宜，很多事看起来容易，只有真正上手做才知道个中艰难。 明理的人生信条也因此多了一项——第四，耐得住寂寞，经得住诱惑。 觉醒系统，孵出拉鲁拉斯还有个第五，杀得了咒灵。 如此藏器，才有资格一遇风云变化龙。 如今时机已至，明理这把磨了十多年的利剑自当出鞘，一试锋芒。 看见自家孩子那自信的眼眸，飞扬的神采，明林美有些意兴阑珊：“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知道自家孩子非同寻常是一回事，在共同的领域被比下去又是另一回事。 她自己的“闲”是真的，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在打发时间，排遣寂寞。 明理的“闲”是假的，背地里一直都在暗暗使劲，为了更美好的将来。 “不不，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嘛。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默默支持他的女人，没有妈妈的支持，我不会有今天。” 这么说或许有些夸大，但明理选择明林美一起走是有风险的。 明理严格来说是明林美“仇人”的孩子，恨屋及乌，有所迁怒，也在情理之中。 虽然明理已经做好准备，但生活在一个糟糕的家庭中，明理的状态绝对不会有现在这么好，磨剑隐忍也不会这么顺利。 这是他第二次人生最大的幸运，与觉醒金手指，孵化出拉鲁拉斯等同。 “所以，妈，你不需要有负担，我养你啊。” 这话的确很大男子主义，但不得不承认，说出来，辣是真的爽。 “这才是问题所在啊，我才是妈妈。”儿子太优秀，太不用操心，反而显得老妈很无能。 “正有事要请教妈妈。”明理说着打开东京地图，“妈妈知不知道，东京有哪些地方比较容易出现诅咒？” “是知道几个，你要去祓除咒灵？”明林美的眼睛微微眯起。 “是有这么个打算，沙奈朵的成长需要以咒灵为养料。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给沙奈朵增加几位同伴。” “有小沙一个还不够？” “沙~”沙奈朵闻言，小嘴一瘪，可怜兮兮地望着明理。 看得后者又是好笑，又是心疼，一边安抚，一边解释：“小沙当然是最重要的啦，在我心中小沙是独一无二的。再说，小沙的同伴也不是都长小沙这样，倒不如说小沙这样接近人类，又这么可爱的屈指可数。” 记忆中好像就蒂安希、美洛耶塔，西狮海壬勉强算半个，拉帝亚斯是另外半个。 和宝可梦庞大的数量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明理不觉得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好，能接二连三的欧下去。 不可能，不存在。 真有这么欧，接下来明理就该担心自己出门会不会再遇上疾驰而来的卡车。 “到时候出现外形比较奇怪的，妈你别嫌弃。” “别小看妈妈啊，妈妈也是和咒灵战斗过的。” 明林美觉得必须要做点什么，找回妈妈的威严。 “你是老妈，你说了算。” 明理嘴上应付，心中却在想。 宝可梦的下限是臭泥，臭臭泥这种的，差不多是咒灵的平均颜值，明理不认为自己会这么非。 这么一想，明理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第二只宝可梦。 “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点？我今晚就去碰碰运气。” “有，吉原神社，吃完饭就带你过去。” “呃，不是，妈，你也去？” “我一个咒术师去祓除咒灵不可以？”明林美端然正坐，脸色沉凝，自觉威严满满。 “可以，当然可以。” 明理果断摇头，虽然不知道老妈为什么这么来劲，但无所谓，2017年的东京，只要不去惹两个人，就不存在危险，权当是饭后散步。 “小沙，保护好妈妈。” “沙。”沙奈朵连忙点头。 “先保护好你自己，妈妈怎么说都是三级咒术师，你连咒术都没有。”明林美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孩子气，但给儿子打击得太多了，只能这么找回场子。 “嗨~嗨~” 明理这会儿也看出来了，笑着接受老妈的保护，对沙奈朵的眼神暗示却没有改变。 明理确实没有咒术，从始至终，但这不代表明理本体没有战斗力。 能够驯养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宝可梦，训练家本身会是弱者吗？ 第六章 欧啦 吉原一开始位于日本桥人形町，明历大火后移到东京都台东区的日本堤。 发生大火时大量游女被烧死或是跳水溺死，因此留下了女鬼作祟的传说。据说深夜到吉原神社可能会经历一些不可思议的体验，成了东京地区小有名气的“灵地”。 其中的女鬼便是咒灵了。 咒灵，是由人类的负面情绪汇聚、具象化而诞生的特殊存在。 负面情绪的覆盖面很广。 被火烧死的怨恨、彷徨、恐惧、不甘可能会形成咒灵，流言蜚语猜忌恶意同样可能会诞生咒灵。 吉原神社最开始的咒灵是来源于前者，但在百年之后的今天，连地方都换了还有咒灵诞生显然是因为后一个原因。 理由很简单，只要有人相信吉原神社有鬼，鬼便会诞生。 “咒灵，就是这么唯心的东西。” 明家母子二人此时就站在毗邻神社的堤坝上，享受着晚风习习。 虽然到了开春时节，晚风依旧透着凉意，好在明家一家都不是普通人，有着与东京相符的“火热”护体。 听完母亲的讲解，明理有所领会，同时也有了新的疑问：“既然流言蜚语会诞生咒灵，为什么不想办法辟谣，从根本上灭绝这里的咒灵。” “两个原因。造谣容易，辟谣难。辟谣只能灭绝某个地方的咒灵，无法灭绝所有的咒灵，只要人类还在，还有负面情绪在诞生，咒灵就不会灭绝。这里没有了，还会在其他地方诞生。” “也就是说，咒术师们是刻意放任流言的传播，以此来固化咒灵的产生。” “正解。与其让咒灵随机诞生，不如固定下来，定期清理，绝大部分咒术师都是在做这样的工作，妈妈的学生时代也不例外。” 一个人负责一大片区域，定期巡逻，和交警片警区别不大。 咒术师的工作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原来如此。” 明理心中了然。 主角们的生活精彩因为他们正好在事件的中心，不等于全体咒术师的日常。 虽然少了几分刺激，但这样对明理反而更好，宝可梦的培育同样是如此，刷刷刷，练练练。 看来就算到了东京，我的生活也不会有多少变化。 反正剧情没开始，自己的实力也没到特级，先继续苟着，继续练级。 “小沙，有没有发现？” “沙~” 杀字发音，显而易见。 沙奈朵天生对情绪敏感。咒灵这种负面情绪的聚合体，在沙奈朵眼中像是黑夜里的萤火虫，是她最厌恶的东西。 得到主人的许可，沙奈朵小手一抬，就要释放力量。 “等等。”明林美连忙阻拦，“你们这样太引人注目了。咒术师守则第一条，隐匿。咒术的存在不得为普通人所知，避免引起骚乱与恐慌，助长诅咒滋生。所以，咒术师在正式行动前，需要先放下‘帐’。” 说着，明林美双手结印，口中吟诵。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清朗的月色被晦暗浸染，如同点墨融入水中，播散下一篇浑浊。 浑浊以河堤为边界，阻隔内外，名为“帐”的，隔绝普通人的结界就此完成。 放下双手的一刻，明林美挺胸抬头，仿佛在说——看，妈妈也是很厉害的。 明理好不容易才忍住不笑，对沙奈朵道：“可以了，随你喜欢的去做，把那些碍眼的咒灵全部消灭。” “沙~” 沙奈朵扬起雪白脖颈，如同引吭高歌。 前一秒，还是波光入境，映月成双。 下一秒，水中月支离破碎。 一道念力击下，无津川为之一滞。 而后，河水逆流。 眨眼间，川流不息的河水从中分开，暴露出长达数米，水草丛生的河床。 还有一些倒霉的鱼虾莫名其妙地离开了舒适的温床，暴露在空气中，大眼瞪小眼。 心地善良的沙奈朵赶快将它们送回水中，七秒钟后，它们又摆动身躯游开了，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隐藏在水底的咒灵可没那么好的待遇，被肆虐的念力强行从水里拽到半空。 一身白衣，一头披散黑发，身形窈窕，随着波光轻柔摇曳。 隐隐有哭泣之声传入耳中，哀怨婉转，闻之哀伤。 “我好孤单……” “我好空虚……” “我好寂寞……” “为什么没有人来陪我……” 只可惜，这一副美女哀婉的场景都给黑发下的一张脸给破坏了。 浮肿的脸颊带着溺亡者的特征，脸颊表面却又不满深度烧伤的黑红伤疤，嘴长的老大，舌头下垂足有半长，像是被什么人给拉出来。 跟同样漂浮在空中的沙奈朵一比，一个天，一个地。 紧接着，天把地给碾了，直接用念力碾碎。 虽然比乡下咒灵坚持的时间长了很多，但没有用，从水鬼没有抵抗住念力，被沙奈朵拉起来的那一刻起，结果就已注定。 粉身碎骨，不留痕迹。 但这只是开始。 水鬼被沙奈朵碾碎之后，河面再度动荡。 水与天的边缘，一线白色潮汐汹涌而来。 由一名名白衣女鬼，即咒灵形成的潮汐。 这一幕，如同当年死于明治大火时惨状逆演，足以让目睹这一幕的人为之疯狂，一个搞不好，还会再现连环跳河的惨剧。 然而，不管是明理还是明林美都没觉得意外，咒灵规则之一——越弱越群居，越扎堆。 只有一只水鬼，根本配不上吉原神社的传说。 沙奈朵同样是表情不变，这种程度的杂鱼，来多少都是送菜。 超能女王优雅地悬浮在空中，伸出纤细的手指，一个接着一个对着空气戳下去，每一个动作，都有一只水鬼噗的一声消散，她就像是戳泡泡的小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都不需要其他技能，一招鲜，吃遍天。 念力！念力！念力！ 大潮还未靠近，女鬼已经先没了一半。 剩下的那一半想要逃，却无法挣脱沙奈朵的念力控场。 虽然她天性纯良，但跟着明理这样的主人，怎么可能不懂战术？ 念力这种东西离得越近越好发挥，当然是先点杀，再诱敌深入，最后一举歼灭。 明理呵呵一笑，又在笑到一半的时候顿住：“大局已……不，还没，总算有点百年灵地的样子。” 原来被沙奈朵碾碎的女鬼群中藏着一只不同于其他女鬼的高等级咒灵，居然扛住了一波沙奈朵的念力，并趁着沙奈朵控制其他女鬼的时候朝着岸边冲了过来。 混在鬼群中的时候没太明显的感觉，但当她脱离团体，单兵作战时，无论是气势还是存在感都跃升了好几个档位。 脚下是暗青色的雾气，周身却有焰气缭绕，人类从古至今畏惧的两大灾害进都被她握在手中。 “她的等级大概是多少？二级？准一级？”明理微微皱了下眉，问。 “准一级，不过被小沙打成这样，我这个三级咒术师也可以试着将它祓除。” 咒术界规则，咒术师基本对标高一级的咒灵，也就是三级咒术师对标二级咒灵，这也是明林美所能做到的极限。 当然，那是完好无损的状态，沙奈朵对标的可是一级咒术师、特级咒灵，一次攻击，已让女鬼伤得不轻，也给了明林美自信。 “说起来，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我的咒术是‘结界——” 话说一半，明林美感觉到一股全新的咒力，虽然没有咒灵那么庞大，却更加集中，更加凝练。 咒力的来源，就在身前，她的孩子，明理。 一声“欧啦”，一次挥拳。 看似轻描淡写，明林美却仿佛看到了空气震颤的产生的波纹。 刚到岸边的女鬼应声倒地，胸口尽数全部凹陷，甚至连下方的地面都受到影响，现出蛛网版的裂纹。 明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