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为二》 正文 第一章 在这个世界,你知道吗?可能存在着这么一个人,他(她)和你一同降临在这方空间中,不同的经度纬度,却有着相同的呼吸频率,甚至连伤痛他(她)都能感觉的到。他(她)是你一分为二的另一半真实却捉摸不透的身影。可是你们之间有时却又像是一场预设好的比赛,输的人可能将接受所有的伤痛与不幸。你只有活得比对方好,才能赢得这场比赛的成功。如果你知道他(她)在哪里,你会怎么做呢? 学校组织了一次活动,所有学生都可以去一趟新校区游玩。那是一个有着冰雪地带的领域,巨大的博物馆坐落在冰雪天地的身后,如同进入到一片郊区,四周空旷得唯有它才是依靠。在那片由冰雪组建起来的天地里,你会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事物,无与伦比的视觉感受侵袭你眼球,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这就是新校区的魅力,真实而又虚幻。 这次游玩新校区的学生分成二十个班次,一个班次发车10辆,承载学生20人。我在最后一个班次里,编排号为:20-10-16(前两位代表:班次,中间两位代表:车序,后两位代表:车位)。 我们一群人兴奋地坐着开往新校区的校车上,耳畔是呼啸而过的风,轻轻拂过窗前的同学的脸颊,一下子把我们带到另一片领域。这条路犹如沙漠穿过地心在此延伸出的旅途,炎热但又不像,这风是从夏天吹来的凉爽,它们相融相交,构成新的一番奇特的境地。 漫漫长路和沙漠地带不同,约摸三个小时之后,我们看到了那片新校区的身影,宛如身处气候区域的交界线,在西方式的匾额后呈现出的景观,就是刚刚提到的冰雪地带,它们给人们展现的还不是完全的冰之世界,裸露出的仅仅只是它的丝丝寒气,和彰显它与众不同的天空面貌。我突然觉得那公路上凉爽的风,应该便是由此而来的。它好比是一个制造风雪的工厂,源源不断的产品从里头被输送往世界各地,这真是一座令人引以为傲的地域。这样一想,我便觉得自己渐渐开始爱上这座新校区。 学校的大门两边各有一座百来高的浮雕,不是气势磅礴的石狮,竟是鸟头人身背部一对羽翼的棕红色石雕。它们安静严肃地打量着底下的人群,惊愕、赞叹、害怕……不管是何种,都是正常的反应,它们许早就见过千百回,感觉神经已逐渐淡却。 我转头回望那方空间,上空开着的娇艳的色彩像冬日的一抹安慰温暖了我的心口,又似七八月的天气明媚夹着淡淡的温和。摆正视线,前方正对面是欲下雨的空气,汇聚着浓烈的阴霾气息。但转眼随着我步子的跨越,我好像渐渐习惯了这方空间上的味道,再看这方土地时竟是这么的惹人喜爱。 阴天的美妙就是来自于它本身的扑朔迷离,可能是我的阅历还未深,我总看不清那团朦胧的云雾里是否顺带下雨机。我今天应该带伞还是应该躲在家,每次都要思考很久,可又有多少时间可以允许我拿来这般挥霍? 进入新校区空气中散发着恰到好处的舒适,等候许久的校园车在门口安详恭敬的待着,这不禁让我联想到学校的占地面积到底有多大。这点我好像错过了,不过再重来多少次我也会一如既往的遗漏这些枯躁的数字。上课走神是家常便饭,乘坐时光列车的乘客哪有不打瞌睡的,只要适度一切即可被人忽视淡忘。 感觉这一整个早上都是在坐位上度过的,运动量很少,突然想爬起来。这么一想我竟真的站了起来。 每辆车上都安排了一个接待员,他们穿着同一种款式的服装,一顶黑色帽子,红色领口,一席黑色长袍,一双油光可鉴的黑皮靴。给人感觉像是误闯入了哈利波特的魔法学院。但他们的装扮似乎有点四不像的调调,可能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也喜欢哈利波特,想来个中西合并,结果倒有弄巧成拙之味。 四周的景色美轮美奂,是座享有其特色的学院府邸。道路两旁栽种的树木开着鲜绿的花蕾,起初以为是常绿树长出的叶子,与之擦肩而过许久再回味时才发觉它的奇异。整棵树上零星点点的小花蕾,好似手巧之人编织的花,零零碎碎插满整个枝头,让人欲探其究。 勾起的好奇被车子捎来的花香打散,去了九霄云外之地。这香味给人熟悉的感觉,刺激着每一根神经却又悄悄抑制住了深处的记忆,令大脑无法浏览那片和它相关联的信息。 在欢呼雀跃、惊叹连连的声音里,负责我们这辆车的接待员下车了。他朝我们鞠着九十度的躬,和蔼可亲地开口:“先生、小姐们,食堂到了。”态度虔诚得令我不禁错觉自己是否做了一个梦,关于虚幻、关于信仰。 车子里有些女生小声私语着,男生们轻笑着先下了车。一些胆子大的同学,嬉笑着说“我们又不是贵宾,学校也不是什么贵族校,搞得好像我们特有Money。”对方笑着学接待员的口气道:“张先生,请。”动作滑稽可笑。 我将视线落在那个接待员身上,他脸上戴着的面具早已融入他的血液,新生成的脸孔看上去和从前并无太大的区别,许只有他自己记得曾经的容颜。我轻笑着朝自己默念了句:你又怎知他的曾经,你是你,只是你。 右手突然的触感,将我猛然惊醒。我转头冲她嬉笑道:“突然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是千金大小姐。学校还真是奇怪,不过……” 话未全掷出口,左边手肘多出来一只手臂的主人把它修补完善。“不过这一切要是真的,并且我们可以在这里学习那该有多好。” 我点头,右手边的人开口道:“希望这一切不是做梦。”我沉默着,这句话还真是触动心弦。 “对了!现在我们得赶快去食堂,不然可就没饭吃了。”左边的人开口,停顿几秒接着便是我恍然惊醒地大叫声“我的饭!” 悲伤、难过、伤心,不把它们抛到脑后,一个人的时候,它们真的很难缠。许是我真的阅历不深,总在纠结它们的去处,舍不得放不下,渐渐变成了这般一半一半的我。 身后的两个人嬉笑怒骂的追了上来,我们展开一场名为竞争的比赛,先到的人要负责把一切都打理好,这样我们才能相互平衡对方的时间。但、除了一些特例的事情。 我小跑的步子迈到食堂的大门前顿时惊住了。里头近千米的场地,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百来张餐桌,宽敞明亮。如此挥霍的大手笔,是在梦里吧? “天呐!偶滴神,这次真是饱眼福了。”左边惊叹不已的人儿,没有右边的动作利落,瞧她一手抓着肉食,一手朝我们挥手招呼。“啊——我来也!”左手边的人吃疼的捏着自己的脸颊,而后立马拉着我的手奔赴美食的乐园。 这一餐我们享受了从未有过的待遇,餐后还有人专门奉上各种新奇百怪的点心。我环视周遭一遍,这里高约有十层楼的距离,分成两层。第二层以镂空的长方形架空在整个食堂中部偏上处,面积约食堂的二分之一,我找了半天也看不见楼梯口。一层不开窗,二层却以中国古楼的开放设计掺杂着浓浓的西方式的栏杆支架,除了靠门的那堵墙是封闭式。 站在门口观察,你会以为这个食堂是全西化,只有进入到里头才能看到淡淡的中国古楼特色,比方天花板的上空雕刻着龙的图腾,栩栩如生,细致入微。食堂的尾部偏右有一根支柱,龙的尾部便攀藤在那儿。 我们用完餐,接待员便通过广播召集我们,地点是在它旁边的停车场。我们三个过去时那里已是人山人海,阵容庞大。我总结了一个词给学校——“硕大”,难怪有小道消息说新校区是适合旅游度假的好去处。 “不知道,这次学校会安排哪些专业的学生在新校区学习。”我莞尔一笑。 她们相视而笑回应道:“当然是我们喽!” 到了那里我们三个就分别去往编排好的地方,我一个人默不作声地站进队伍里,接待员笑容可掬地示意我们上车。我下意识地觉得学校大也未必是件好事,在这里居住以后该买辆自行车。 车子发动作响的声音,同学窃窃私语的悄悄话,窗外还只是雏形的绿化,空荡荡的我最近老是会一个人莫名的感伤,只要一闲下来,那些思绪如同某种病毒般眼疾手快地侵袭过来,令我措手不及。 我抬头看了眼那位接待员,他非常恪尽职守的站在车门口,笑容可掬地望着每一个人。偶尔有人和他搭讪,他也是规规矩矩地作答。这样的人说不上讨厌,更谈不上虚伪,只是有些令我觉得别扭。他突然朝我的方向展露笑颜,我立马低下头,假装和同车的女生谈天。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我转头朝身旁的女生询问道。这辆车有一点乱,车上的人只有五个是我班上的,其余的分别来自其它同系的同学,由于是拼车,有些人我们第一次碰面。 对方是个很文静安逸的女生,坐校车时我问了她的名字,听不太清晰,我只好私自叫她“小唐,今天的饭很好吃,我的那两个死党,真是一点形象都不留。你今天吃到那个点心了吗?就是那种好像冰激凌,咬进去才发觉是蛋糕的东西。哇!超好吃……你等等。”我一个人把所有的话全说了,直接可以去评最佳自言自语奖。在心底小小的吐槽后,我又再次演绎着一个人的戏码。 我从书包里拿出刚刚偷偷藏进包里的另一种点心递给她。“这个也很好吃,它看起来很好储藏,跟你的人很像,小小的、安静的、不吵不闹的等着别人发觉它的好。虽然看起来并不如其它的点心有华丽的外表,至少品尝过的人都会认同它的。”说着我将头凑到她耳旁,小声道:“我是偷偷拿出来的!”还顺带做了个贼笑的表情。 对方的表情经过了三个变化:惊醒、茫然、哑然失笑。 于是乎我们这一路直到下一个停靠点,几乎都在高谈阔论中度过。窗外的景色云迷锁雾,一副欲要落泪的模样,我想它今天应该会下雨,那只是时间的问题。 正文 第二章 坐了差不多一整天的车,现在终于摸到学校安排的床。躺在柔软的床铺,我的脑海现在只有几个字“感觉还在车上”。 新校区的宿舍是那种八人间,附带一个阳台一间卫生间的那种,床铺长宽各两米,八个床位整齐均匀地排放在两侧,床头各有一套衣柜连带着书桌椅。从阳台正对面约千百米远的地方是我所提过的冰雪世界,虽然这里有高大粗壮的树木遮挡,但由于我住在顶楼,恰好可以俯瞰全貌。 那片区域上了我们明天的行程安排的榜单。我低头瞄了眼手中的行程表,简简单单的几段文字。包含了:新校区的简介、注意事项、行程安排,背后还附带了新校区的地图。打开那张图,上面标注的很仔细。我看到学校占地面积:880多万平方千米,这个概念我不是很明确,只觉得可以相当于一个镇或者更大。此外地图上还标有求助站的位置和联系电话,在学校的校内车的停靠站也一一罗列出来。我一笑而过道“学校还真贴心。真要是住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我掏出手机一看是爸爸的电话。“爸……” 还未完全脱离大脑的句子,被压制在喉咙。我只能静静地聆听对方的嗑家常。“芯呀,到新校区了吧,我听说那里很远。食堂的饭还合胃口吗?吃得习惯吗?那里气温比较低,带去的衣服适合吗?我听说学校的超市就在宿舍旁,需要什么就去买吧……” 我左一句“嗯”右一句“好”,一通电话几分钟还怕搞不定。对方挂电话时我问了句“爸,你又打老师电话了?”电话那一头支支吾吾地回了句“时候不早了去睡午觉吧!乖女儿,我先撤了。” “嘟嘟嘟嘟……” 我望着手机直发愣,这就是我为什么经常一个人发呆的原因之一。我的父母一个在家乡,一个在遥远的地区。爸爸在家工作,妈妈外出找门路。我有时会非常的不理解他们的本末倒置,有时也会和外人一样不禁遐想自己的母亲是否如同他人口中所言的“不再回来”,有时会恨父亲的柔弱。上了大学的我即使年龄在只增不减的扩大,也无法使得理智也以同样的进度生长,它好像停在某一阶段很久了。就跟身高一样停在那里,看不出长还是不长。 细细想来我还是很幸福的,至少我的父母都很健全,这样的我有什么好自虐的呢?如果这样也是我堕落的原因,那那些人呢,我让他们以怎样的姿态存活着。 被风吹拂着,人也清醒许多。我打了个电话给我的左右死党,决定调侃一番,扫扫坏情愫。真要每天都这么悲伤,我还怎么活。 “芹菜一斤怎么卖?”我坐在床铺上,继续翻着地图。话的内容是我们三个人的绰号加暗号,意思是:你事情弄完没,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一块啦!你这么快就OK?”从电话里可以听出对方还在整理东西,物体翻动的声音沙沙作响,我猜测她在整理衣橱。我想着她侧着头接电话的样子,突然间忍俊不禁起来。对方不满地出声“我收拾个衣橱也能娱乐你,真不愧是我们的笔芯供应商。” “不是,我是想到你上回一边侧着头接电话,一边干活,结果第二天你就、你就……”我狂笑了几分钟,任对方在电话里如何歇斯底里的叫喊,惹得周围的同学发出不满的声音,也直接通通无视。 我还以为她会直接挂电话,结果看到她披头散发地冲到我面前,我才反应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从哪里来?”我一脸的迷茫加淡定得不能再淡定的神情问她。 她所有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特莫名其妙的表情,回我一句“泉州呀。” 我说“不是,我问你住哪一楼?”然后翻了个白眼给她,心底暗暗呢喃:真没默契。 “在你隔壁呀。”她指了指门外。 我顿悟朝她骂道“你丫的,住我隔壁不早说,害得我还以为……” 门外进来的另一个死党——花舞,回应道“想给你一个惊喜呀!” 我撇撇嘴道“有惊无喜。” 我想这许是我这几天来为何一个人常常发呆的主要诱因。我的两个死党被安排在同一班车,相邻的座位,连同房间也都安排在一块,而唯独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呆在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环境。我是讨厌一个人的。 曦芹抡抡拳头作势要打我的样子,并朝我恐吓道“你这丫头真是的,我们会把你一个人抛下吗?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小心我真的不念旧情。” 花舞伸手拦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小心眼,她们明明那么好,可我却斤斤计较。“笔芯,东西收好了没?” “嗯!”我朝她们嬉笑颜开,视线落在最后一个空床位,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谁。现在是下午一两点钟的光景,学校的天空阴霾不散,我带了把伞和她们出门了。 出了宿舍老爸说的超市,离这儿五百米远,学校的路牌有很,多搞得真像是来旅游的。这家超市的建筑十分贴切周围的环境,有十几层楼高,外围种植的树藤已爬到一层的中部。楼层的外围只有一些漂亮的图案,却并没有标明它的身份的证据。我们从远处慢慢靠近,地面上铺的草开着明亮的黄色,从远处刚好组成一个的名字,它们明晃晃地突兀在那儿,安静而又不吵闹地呆着。难怪我们从建筑的外围看不到这家超市的名字,原来它跑那儿去了。 这真的不禁令人拍手称绝,所有的建筑物就像是从梦境中走出的。并且这还只是它的冰山一角,学校的博物馆、储藏室、教学楼、休息区、放松区还有冰雪地带的景观等等,我们这一个月的游览及学习,远远无法将它的全貌一一赏析完。 进了超市这又是另一番感觉,像是从魔法地域跳到未来时空。完全的自动化,你几乎看不到店员和逛超市的购物者的身影。空间投影屏幕,在你触手可及的地方,语音提示你选择便捷模式还是休闲模式。 曦芹嘀咕了句:“便捷模式是什么?”电脑自动回复“便捷模式——是为您忙时提供的服务,能快速将您需要的物品送到您身旁。休闲模式——是为您营造轻松愉快的购物环境。您还可以选择您喜欢的方式,我们将以文件的形式存储起来,方便您下回选择。” “看来学校真是下了不少功夫。”我嬉皮笑脸地看着花舞,她朝我似笑非笑地回应了句“不好吗?”我耸耸肩。“挺好的。”我们相视莫逆。 曦芹一头雾水的看着我们,忽然三个人一起大笑起来。“休闲模式!” 休闲模式下的超市购物环境,感觉整家超市都是你的,没有一丝忧虑与不自在。我们买了些零食,看中几套衣服,还去了游乐场玩耍一圈。出门口时,我看到了那位负责我那辆车的接待员。他看到我后,笑容满面地朝我们开口“小姐们,该用餐了。我是2010接待员,负责芯小姐所在的车,很高兴见到舞小姐、芹小姐。” 我们趁他鞠躬的瞬间面面相觑地打着眼示,我在心里想:这真像在做梦,我们什么时候金贵起来。 “你的名字?”舞应该算是我们三儿里面比较富有的孩子,她以命令的口吻问道。那浓浓的强制性语气,丝毫不留余地的神情,让我们顿时目瞪口呆。 2010接待员温文尔雅地回答“2010既是我的编号,也是我的名字。您可以直接以2010称呼我,也可以叫我接待员,您高兴就好。” 舞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的、名、字?” 那位接待员也不恼不怒“2010”。 此话一出,舞顿时火冒三丈冲他吼道“老娘问你名字,你跟我打什么哑谜。不说算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和曦芹互愣后马上伸手将这个突然来特殊日子的女人拉走。周围许多人的目光火辣辣地撒在我们俩儿单薄的脸颊,那片区域成了赤手可热的抢手货。我恨不得将身旁的这个女人丢到太平洋,省得给我美好的记忆留下难以磨灭的阴影。真是拜她所赐,好不容易稍稍说服自己也能享受一回小姐般的待遇,这不还没超过一天就被打回原形。要我承认我们这一伙人没有富贵命吗? 我和曦芹将她拖到人迹稀少处,两个人不谋而合地对她展开轮番激烈的语言攻击。 “停!”她横眉瞪目,音量大的连天空中飞翔的燕子都禁不住摔了个跟头,摇摇欲坠的模样,使我的心口颤动得连地面也跟着微微跳动。“我只是不喜欢,有人用这么卑躬屈膝的口气和我说话,我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凭什么让人家这么待我。”我发觉这丫头嘟起嘴的样子很诱人。 曦芹打趣地说:“看上人家啦?”右手肘轻轻蹭着花舞的手臂,坏坏地笑着。那神情跟调戏良家妇女的混混大同小异。 我拿出我的招牌姿势,想象着这里有一套桌椅和一把遮阳伞,我坐在椅子上喝着果汁,眯着眼看她们自导自演的戏。感叹一句:真好……喝…… 花舞黑着脸冲我大呼小叫“你就这么隔岸光火啦?好歹替我说句话呀。”我看见她渐渐涨红的脸霎时脱口而出“他好像还蛮不错!” 一旁的曦芹立马手舞足蹈,欢呼雀跃的叫起来,一副要开派对庆祝的样子,让花舞看了不得把我们俩儿一块丢进大海里喂食人鱼去。 不过没过几分钟我们就被自己的胃垒攻占了,大家心领神会的往食堂奔去。离宿舍最近的那个食堂被称之为“食居”,宽大的木匾立在门框的上部。古色古韵的中国风酒楼造型。一进门还以为自己一不小心穿回到古代。完全复古式的中国建筑,外带一片青绿的竹林,一汪清潭,还有不熟悉的诗人的题笔。 傍晚的学校,雾看起来消沉了些,不似白天那般阴沉沉,倒有些豁然开朗的情怀。在这里食用餐点真是情趣盎然,别有韵味。 在新校区的食堂里,各种色香味俱全的食物都是免费的,你想吃多少都不成问题,唯一有要求的便是:绝对不能浪费。 我们在还未进入这里之前,已经缴纳了200元的费用。这当然完全是自愿,我们有权选择回家休假一个月。听说有一小部分的学生,由于各种原因而选择休假一个月。但更多的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到这里。你只有来了才能印证你脑海里假设的事物的真实性。 当然学校也并没有让我们失望,这场梦幻般的旅游开拓了我们的视野。这对学习“园林专业”的学生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由于这里的景色奇异、设计新颖,大大激发了我们的想象,又扩展了我们的知识面,这无疑是一场物超所值的交易。 吃完晚饭我们逛了一圈就回到宿舍,我算了一下“食居”离宿舍区约十五分钟的路程,再回到各自的宿舍里,这期间前前后后共花去二十分钟。 不知道这儿离教学楼到底有多远? 这一晚我和同舍的成员小聊几句,话题无非是关于个人的小档案及对新校区的一些小小感想,之后我们便各自忙于各自的事情。 其实,我们一旦习惯了一种生活,若无必要的改动,我们会以现有的区域为生活的全部内容,即常言的“生活圈”。在这个圈子里,身边的人被编排在以自我为圆心的大大小小的同心圆里。离自己越远的圆内人与自己越疏远。很多人的生活圈里的中心圆都很小,有时只可容下自我,有时刚好站了另一个人,,有时组建成一个小家庭…… 正文 第三章 第二天,我们去了那片冰之世界参观。坐在校园车上,听2010接待员给我们介绍那里的构造。冰之世界:是学校占地面积最大的区域,学校在那里组建了博物馆、储藏室、教学楼、图书馆、实验基地等。我们第一个目的地是博物馆,大约行驶了一个小时,2010接待员才提示我们下车。 说真的我们今天六点起床,七点坐车八点到达行程安排地点。昏昏沉沉的感觉一直占据我脑海,连两旁的风景也无暇顾及。直到下车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起床了,周遭闯入眼帘的景象被打上白亮的光,一片冰凉的土地,油绿的草地在这种环境中触动人的每一根神经,一种心旷神怡的感受侵袭脑海。 2010接待员朝众人喊道:“大家跟着我,千万别掉队了,我们现在要走路去学校的博物馆,中途会经过一片储藏室,那里会有点冷。”他一边和我们介绍一边给我们带路。我在想他会不会突然间恨不得自己会分身术,或者是千里眼,好洞悉后面的学生是否跟上了。 我们跟着他,周围的草地配着一束灌木丛的画面,渐渐被一片冰雪覆盖。我看见从未有过的图像,一座又一座由透明的冰雕筑成的千奇百怪的假山似的储藏室,透过晶莹的冰墙我们能看到里面各式各样的课本,简直是来到了奇异的世界,它们的存在打破了我们先前的理念,所有我们曾经以为不可能、不存在、不应该,都被一一推翻。 我伸手触碰其中一角,它传达给我的信息,就像一月份的水——凉凉的,呆在它身边久些,宛如有一阵寒风钻进骨头里,令身体微微颤动。 紧接着我们就来到博物馆,接待员之前在车上告诉我们:博物馆是这里原有的,已有一百多年的历史,这里陈列的珍奇古玩大大小小共有一万多件。 进入这里之前我以为博物馆也是由一片冰雪筑造的,可是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我小小的总结了番:学校是世界的缩小版,在这里绝对能开发你的想象力。 就像从冬天来到了秋天,阵阵微风飘零着片片落叶,博物馆静得空无一人。透明的玻璃大门敞开着,风卷来的气息夹杂着春天的缕缕芳香,和夏天的清凉抚慰每个人的神经线。 接待员告诉我们“接下来我们要进入博物馆,下午由我带领大家游览博物馆,现在的一些时间是大家的自由时间。不过,大家要在听到广播集合的通知时,马上回到这里,我们会备车去往最近的食堂。开始吧!” 我在想:如果我们的行程安排都一样,那样至少我应该会有人陪伴,那样这栋构造独特的博物馆,我应该会有兴趣细细品味,摆放在它身体里的五脏六腑,我也会有一探其究的想法。 我小声地叹口气,眼底倒映出他们一窝蜂涌进博物馆的场景,欲迈出的步子,被身旁的接待员叫住。“芯小姐,博物馆很美,您如果有需要,可以按铃,里面每一百米就会有个风铃挂在墙壁上,伸手摇摇即可。” 我点点头,转身踏着说不出感受的步子迈进了它的大门。一条长长的走廊闪现脑海,墙壁上雕刻着精美的壁画,犹如在向人们诉说千万年前的故事。我抚摸墙壁,感受它们传达来的情愫,陌生而又熟悉。走廊很长似乎一眼望不到头,墙上一百米处有个淡紫色的风铃,仿佛是从墙的中心开出来的生命,非常真实的触感,是我所不知道的物体,真想问问它的建造者,这些是由何构成的,竟和真的相差无异。 在这条走廊的尽头有一幅画,两侧的墙刚好挡住了它的画框,所以在看到这个事实之后,我吓了一跳。这幅画画的是镜子折射出的走廊,这样一来走廊便看不到尽头。我往前再走几米便看到那个“T”字形的路口,正好看到那幅画的全貌。这样的设计,将本来就宽敞的走廊凸显的更加的空旷。我选择往右拐,那里看起来显得阴森森的,我想可能是由于窗帘未拉开的问题,光线无法照进来。我突然想将窗帘拉开,一睹其原貌。 走到里面才发现这里没有窗帘,又是一副画的错觉。我顿时幡然醒悟:在这里绝能够挑战你的常理逻辑思维。 我越往里走便越有股悔意涌上心口,这一片令人手足无措的黑暗,让人愈发的心慌。心底滋生出各种各样的画面,充斥在眼前。它们跳动着使人眼花缭乱的舞步,在心弦演奏一曲急风骤雨式的曲子。许久,我觉得自己再也不想再往这条路走下去了,脚步就跟着停了下来,犹豫片刻我转身决定往回行走。起初我以同样的速度往回行走,后来一阵风从四周吹来,我突然就开始小跑起来,渐渐地、步子加大一倍,速度也翻了一倍。 我就是在这种思绪的侵扰下,倏地萌生一种念头:紫色的风铃…… 慢慢地我停下脚步,心也静了下来。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充当照明灯,当手机里发出的微弱光芒把地面的一个角照出来,我的脚才真实的感觉到自己踩的是地面,而不是提心吊胆的以为自己下一刻会踩空,掉进一个不知名的黑暗中。 我一边找那根救命的风铃,一边试探性的朝四周叫喊“有人吗?我是这里的新生。有人吗?我想我有些迷路了……”墙体反弹回来的回声,真真实实地戳伤了我。那一刻我开始再一次恐慌,还好我脑中还有一种声音在和恐惧战斗。 “你叫什么?”黑暗中一双蓝色的眸子隐现在前方。虽然它的出现使我的身体微微一颤,但正是由于他的出现也让我不安的心缓缓的平静下来。如同水中的一根浮木,比救命草实用多了。 “我是这里的新生,秦小芯是我的名字,呵呵呵有点土……不好意思,我有些迷路了。”我试探性地向前迈进,朝对方痴傻般笑道。 突然间耀眼的光向我奔驰而来,它们摩擦产生的风将外面的气息也一并卷了进来。眨眼的刹那,我仿佛见到一个身躯高大、一席银袍、面容俊俏的男子,之所以用“男子”来形容他,是我觉得这个人是不存在的,现在怎么可能有这样穿着打扮的男人,你以为是在拍古装戏吗? “芯小姐,您没事吧?”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站立的人竟是2010接待员。他脸上流露出的担忧恍然间让我以为自己和他相识多年。 我甩甩头尽量让自己放松,和自己说: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今天清晨的一场梦的延续。“谢谢!请问洗手间在哪里?”我低着头有些尴尬地问他。但是刚刚的事情要不是我还有些胆魄,我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在下一秒验证他们的真谛。如果真的那样,我想我就准备打包回府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他咧嘴一笑伸手指了一个方向。“朝这直走,左拐就到了。您没事吗?” 我抬头冲他嫣然一笑,然后慢慢地朝那儿走去,到了拐弯处我立马小跑起来。心想:我真的没有吓得掉魂,我只是想上厕所才急着找人滴!是真滴…… 从厕所回来2010还在原地等候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想法:如果他当男友应该会是个骨灰级男友。然后,又想起昨天花舞的表情,突然“哧!”地笑出声来。抬头看他时觉得这个人温文尔雅、相貌堂堂,竟有一刻萌发想要和他相爱的念头。这下我完全慌了,低头脑中浮现他刚刚的笑容,和前一刻的神秘男子的身影不停轮换、闪烁,分不清对他们的情感,到底是属于哪一种?这就好比和好友抢男朋友,不知道是嫉妒好友还是真的喜欢这个男人。 “怎么了?”他轻声细语地开口,话语轻轻绕过我耳畔,摩擦着我的脸颊。“您好像有些发烧,需要去医务室看看吗?”他突然的这句话,让我想拍死他的决心都有了。 我冲他叫喊道“我饿了!什么时候开饭?”说这话时我的眼睛悄悄飘过他脸庞。我装模作样地喊饿,动作夸张到连自己都想要好好吐槽一番。 “他们已经在前往食堂的车上。”他这回的笑容,只引起了我的愤怒。 “什么?”我顿时无语。 来到食堂,我找了半天也没见到那两个死党。想着今天真是衰到家了,醒来的时候听她们说行程安排各不相同,便顿感无奈,去博物馆又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最后来食堂人都差不多离去。我食不知味地啃食桌上的美味佳肴,它们对我来说就是凉掉的残羹剩饭,尽管这是刚刚做的,但我感觉已相差无异。 “秦小芯!” 正在埋头苦啃饭的我,被陌生的声线叫醒,下意识地猛然抬头,跟着这一动作带来的后遗症是彻底地让我的食道堵塞。我拍着胸口尽量说服自己要淡定,一定是听错了。这时候,我又第N+1次的向我的父母埋怨道:取名字时也不翻翻中文语法书,小学生作文也行呀,咋取了半天竟给了这么个名字。秦小芯——请你一定要小心呀!哎…… 我四处扫描式略过,没有可疑人群在我身旁,轻轻叹着气,想着:可能是自己听错了。跟着我便继续低下头,这回有一个身影挡在我前面。我再次抬头一探,我的前面是宽敞的餐桌,除了那些菜就别无其他。身体突然打了个冷颤,感觉有阵风吹过我的背后,这样想着我便再次朝四周环绕式观望。空荡荡的食堂,这下更激发了我的想象。 我轻轻地拿了些干粮,动作轻柔的从椅子上退出去,看起来就跟个小偷似的,蹑手蹑脚。但这还不算,我更是展开了十二分的注意力观察着四周的一举一动,我想:一定是电视剧看多了的后遗症…… “秦小芯”这声音就像是从墙的缝隙钻进来,夹带点捉弄人的味道。 我霎时觉得脑浆被煮沸,它发出的每一个气泡都写着:愤怒!愤怒被戳破,一旦达到某种程度,就会变成火山爆发般严重,轻者顶多接受口水礼待,重者脸部则遭到馒头亲吻。 我静下心,聆听对方的下一步行动。这敌在暗,我在明的,简直就是在赛跑,看最后谁能坚持不倒下,马拉松都还有个路程限制,这比它还累人。 时间分分秒秒地转动,我啃着东西坐在餐桌上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心说:小样,再不出来,我可要走了。 怎奈这都快说上百遍的台词,竟无人打理。气得我是直接从椅子上蹦到桌子,冲四周乱骂一通。好像一只发了狂的猫,胡乱地跳动,含糊不清地叫喊。 “芯小姐,您没事吧?”2010接待员的出现,彻底让我安静下来,不过是让我瞬间想要冲到他身后的墙上像风一样钻进去的猛然安静。 我伸出右手挠挠头发,想着要佯装什么才能说得过去。“呵呵……没事,没事。好像食堂的苍蝇很多,我在抓苍蝇,嗯!是在抓苍蝇。呵呵……”说着立马从餐桌爬下来,还不忘拿袖子擦擦被我踩脏的地方。我撇着脸尽量不让他看到我烧成猴屁似的面容。 “那芯小姐,我们该前往20班次第10发车的集合处。接下来的时间是由我带领大家参观博物馆。您确定不需要去医务室?”他的温文尔雅,对我来说有些习以为常。不知道我会不会迷恋上他,不过在那儿之前,我会尽量避免的。 我离他一米远,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离开食堂时,有股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口游荡。眼底那栋食堂的身影逐渐模糊,我好像忘了什么。 集合处还是今天早上的位置:博物馆大门前。到那儿后所有人紧盯着接待员身后的我,流露出各种脸谱姿态。我低着头窜进队伍里,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倒是旁边的小唐和我说话“你怎么来这么晚?” 我尴尬地笑笑“吃饭慢了些。” 她点头,接着是接待员的声音。开头无非是向大家问好,然后介绍行程安排,最后说注意事项,很常用的导游沟通方式。 正文 第四章 跟着接待员进入博物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向左拐,然后上楼。经过路口时我看到右边的路是完全封闭的一堵墙,上面画着拉上窗帘后的走廊。我在那个地方停顿一番,小唐回头将我拉上楼。 楼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物品,包含了一些著名建筑的模型、草图设计等。这个博物馆罗列的物品包含:园林建筑领域、医药学领域、美术领域等等方面,几乎每一件物品都打上了它的历史简介。 我伫立在一个建筑模型的橱窗前。那是一个缩小版的宫殿模型,由冰雪打造而成,简介上标着中英文两段文字,我只看中文解说,大概内容为:这是由多名建造者根据安徒生童话中“雪之女王”的故事,专门为冰雪女王建造的宫殿。王宫包括:女王、仆人、居民的住所,以及其他用途的房屋。大大小小共占据580多万平方米。模型还只是展示了宫殿的一角,名为“女王的住所”。从外观来看博物馆向我们透露出的信息,表面上似乎在告诉我们女王的住所,是在这座宫殿的某处,事实上你若认真观察,就会发现宫殿前那一汪清湖,它的倒影底下才是真正的女王的住所。 因为我看到湖底的建筑倒影标着:“女王的住所”,也许在外人眼里,它只不过是一个标签,一件作品的名字。但是,这是一个建筑模型,湖面上的影像是它的倒影。 “芯小姐,喜欢这座宫殿吗?”接待员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我身旁。 他不是带大家去看别的模型了吗? 我点着头说:“这很漂亮。真正的女王宫殿也有那些华丽的装饰吗?” “真正?那我可不知道,只听说冰雪女王是个孤独的人。”他低着头思考的样子,很养眼。 “没有!”我丢下这句话,转身往人群密集处钻去,留给他一片孤傲的背影。我想:冰雪女王的宫殿只有一堵又一堵的冰墙,不论她身躯居住在多么华丽的地方,但她灵魂的住所除了那座出不去的迷宫,别无其他。 跟着我们又看了一些有价值、有意义的东西,然后我们就坐车回到住所。 晚上,我的两个死党过来看我,和我说今天的趣事。我和他们一起说说笑笑,一直聊到宿舍熄灯,月亮爬上枝头大家才肯回去睡觉。我没有对她们说那件事,不知道为什么我竟潜意识的去刻意隐瞒。 躺在床铺上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那个神秘的男子,想着想着人就入梦。 清晨的时候好像又听到那个声音在叫我,然后我做了一个零零碎碎的梦,像空气抓不住,又看不清它的模样。我醒来的时候有点晚了,拿起手机才发现未开机,而后开机就一连串跟着十几通的未接电话,和五六条短信,号码是未知的,打开短信内容才猜得到是谁。 第一条内容“芯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麻烦回个短信。——2010”我笑了,一看时间离现在超过半小时。 第二条内容“芯小姐,现在是九点,我们已经到达教学楼,您现在在哪里?——2010”感觉好像很对不起这个人,来这第三天就耍大牌,真的不是故意。我想来想去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睡过头了,郁闷! 第三条内容“芯小姐,我帮您请假,您就好好休息,什么时候想来打电话给我。——2010”看了这个有点小小的感动,这人真好!不过细细想来这好像是他的本职,我甩甩头再纠结下去不但没结果,还会发疯。还是平常心对待,一杠子打死一群人对谁都没好处。 再打开第四条短信时,手机竟显示“电量低自动关机”的字样,顿时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我设置好的自动开关机竟然失灵。难怪他电话打不进来。 再认真回想,这时又觉得在梦里的叫唤声,似乎是自己的幻象,而叫自己的分明是死党、或者同舍之一。这样一想竟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但又是那种稍纵即逝的梦,醒来好像只是一瞬间,却长得晃过一世。 第三次来到“食居”是自己孤身一人,有点浓烈的凄惨气息,我耸耸肩鼓起胆子走进去。一楼空荡荡,二楼凄凄惨惨,我四处扫射,瞄到二楼的角落有个人影。一时间,就跟病怏怏的人找到灵药般相似,兴致勃勃地冲到二楼,但又要不让人看出来我是冲着什么来的,这只能靠自己尽量克制。 上了二楼才发现,看到的人是个戴着一顶很酷的鸭舌帽,头压的低低,穿一身休闲的运动装,吃早餐的模样像个王孙贵族,不止优雅还顺带着点令人赏心悦目的味道。 我下意识地伸手擦擦嘴角,然后在这种姿势中猛然惊醒,动作利落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接着不到三秒的时间,从楼下上来三四个服务生装扮的人,手里捧着各式各样的餐点,迅速摆在我的桌子上,临走时还顺便附上一句“您请慢用!”跟着一切就回到初踏入时的静谧。 我一边吃早餐,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心里还一边想:这人也是我们学校的吗?咋没听人说过……不知道鸭舌帽下的他是不是也如那顶帽子那般好看……哎呀!别花痴啦,快点吃啦…… 我只是忍不住想要再看你一眼,哪怕仅仅只是远远的观望而已。 “你好像很喜欢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对方站在离我一米远的距离,看不见鸭舌帽下的脸孔,我只能从语气去猜测他此刻的想法。 我抬头撇撇嘴回应“我这个人的确喜欢比较顺眼的东西,就像漂亮的首饰,对我来说只是一时的炫丽。” 对方嘴角裸露出淡淡的笑意,带着点嘲弄的意味,然后他转身轻声下楼。我看见他轻快的动作,悄无声息的步子,楼道口有人上楼的声音细如蚊子,那人与他在楼道的半途相遇。一个人细声细语地开口“释……那您走好。” 我竖地老长的耳朵在那个人的轻声细语里搜索不到更多的信息。 “芯小姐,我是医务室人员322,现在由我来为您服务。请您吃完早餐后,和我去一趟医务室好吗?”来的人并未穿一身白大褂,而是一袭银色袍子,长相挺俊的,就是头发很长被染成银色,和衣服的颜色相映相衬。 我伸出右手朝他嫣然一笑“你好,322。我吃完了,我们走吧。” 对方回应我一个笑容可掬“好的,芯小姐。” 和他握手好比拥抱阳光,触感柔软、温和舒适。这个人给我这种奇怪的感觉,说不出的喜欢,犹如他的身上随时随地都带着罂粟点燃的气味。 我跟着他来到车上,今天的天气还是和昨天的一样,我抬头看到天空中飞过的鸟,看起来好大,像是翼龙那类的生物,有着巨大的翅膀,暗红色的外衣,叫起来的声音像老鹰,却比它们响亮多了。我问他“那个……322,天空上的那群鸟类是什么?” 他抬头望了眼它们微微一笑道“芯小姐,那是冰雪女王的守卫。” 我低头重复着“守卫?” “我们该走了。”他并未回我,只是轻声催促我上车。 我点着头进了车里,透过窗户的玻璃我还能看到它们的身影。“它们有名字吗?”我转头再次向他询问。 “芯小姐喜欢它们?”他转头看我的脸上写着打趣,笑容有些异样的光芒。我点头算是回答,他笑道“没有。”那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人,让我的双眸移不开视线。 我学着他的样子说“那我就给它们取吧。”跟着就转头思考。背后的那个人盯着我出神的样子就像忘了把灵魂带上。我在心底想:它们一定有名字,只是他们不知道。孤独的冰雪女王怎么可能忘了给她的守卫取名字…… 医务室在宿舍群的中心地带,宿舍群的右边是“食居”,左边是超市。宿舍群是八座不同风格建筑,包括:巴洛克式建筑、哥特式建筑、洛可可式建筑、拜占庭式建筑、罗马式建筑、浪漫主义风格建筑、折衷主义建筑和后现代建筑,每栋宿舍楼都有其特殊的标记。 医务室的建筑风格则是典型的后现代风格,大胆创新,以不可能为目标,打造令人耳目一新的建筑。单从外形看来它像一颗心脏,被安置在中枢地带。它以银白色的钢铁筑造而成,门开成“十”字形,四周连接着八根直指地心的支架,使之看来像是大地的心脏,被人敞露在地表。设计者用藤类植物将其外围包裹,由于新校区刚建不久,很多风景还未成形,只是先打了一个雏形。树藤种在八根支架的外围。它们长得很茂盛,已经将八根支架装扮成另一番面貌,看不出它们原来的组成物。 322和我介绍了医务室的构造,他用词很奇特似乎在隐藏其它信息。“这就是我们学校的医务室,外表看起来像个心脏,四周的八根支柱如同它的主脉线。再过几个月那些树藤,就会把整个医务室的外围都披上一件外衣,就像被神赋予了新的生命,充满生机。芯小姐,您在看什么呢?”他发觉到我的不同,走到我跟前询问。 我盯着被树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支柱,如同听到一种声音在里头走动,就像……就像真的有液体在那里面窜流。可是,当你全神贯注地去聆听,它们的声源地又好像不在那儿,而是、从我身体内的脉络中的血液流动发出的微弱声响产生的错觉。 “芯小姐?” 我不是没有听到你叫我,而是突然间地感觉它们正从我的脑中钻出来,迷迷糊糊、隐隐约约,令我分不清自己在哪儿? 正文 第五章 我看到自己被人抱进医务室,里头设备先进,楼道宽敞明亮而又干净整洁,我躺在病床上整个人异常疲惫,再回神时我发现自己正站在楼道的拐角处。我不知道为何双腿会不由自主地往一个方向前行,前方隐约有片明亮的黑影,中间站着一个人的身影,有点远,因而分辨不出对方的身份,然后我缓慢地朝他靠近。 “一个人?你似乎来错了地方。”路的尽头站着那个戴鸭舌帽的男生,他背对着我,我第一次见到一个人站在黑色的角落里,身上却带着耀眼的光源。这就好比探险家的包里,不管何时何地都带有他所认为的必需品。这束光源宛如他最忠实的朋友与他紧紧相随。 一开始我没能明白他的话,很久以后才幡然顿悟。他的来错地方,是我心底里希翼的温暖,只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窥探到。“跟你还真是特有‘猿粪’。”我特意加重最后两个字的读音,以示强调,嘴角翘起的弧度令自己又爱又恨。 他嘲弄般开口“你还真是奇怪的人。真不知道他们把你带来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你会后悔的。”接着我看见他直直地朝黑暗走去。尽头是不是真的就到了尽头,他给我另一种诠释。刺目的光芒遮住了所有的画面,我条件反射地闭眼同时伸手遮挡。然后当我的眼睛慢慢的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在我身旁的是2010那张焦急的面孔。 “你看到刚刚那个人了吗?”我抢在他面前先开口,这一切令我迷惘,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感觉事情不再是当初那般简单的游山玩水。可能是我太过敏感,可是……居安思危是我的本能反应。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良久才回我一句“您会知道的……”欲言又止的样子害得我还以为他会透露一点内幕消息,结果他补了一句“我们该回去了。” 我顿时有种抓狂的冲动,我瞪了他一眼,忿然作色地踏着气愤的步子转身离去。 即使是坐在车上或是去食居吃饭,我都一直朝他摆脸色,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在回程的车里,我盯着窗外的天空,它黑沉沉地压在头顶,给人一种像是它随时都有可能坍塌的假象。道路旁的每一盏灯,都是从一颗树的花蕾处散发出的光芒积聚成明亮的灯光,就像那个成语“火树银花”般美艳。2010一路上找各种各样的借口和我说话。当我的双眸被窗外的一抹亮丽的风景所吸引,发出赞叹地叫声,他便趁机和我介绍起它们的来历。 “芯小姐,您喜欢那些路灯?它们是弥殿下制作的,灵感来自成语中的‘火树银花’。用本身会发光的植物,与参天古木所孕育出的另一种生命。它们一到晚上就会发出奇特的光芒,光辉照映在校园的上空,这里就像人们口中提过的人间仙境。”他学着我的样子观望着窗外的风景,赏析着他口中所提之人那独具匠心的杰作。 “谁是弥?”我思前想后决定暂时先不与他计较,以后再慢慢地挖出他的秘密。 他咧嘴一笑,带着些孩童般的得意。“您终于肯跟我说话啦。” 我努努嘴看他一脸的眉开眼笑,心情也不似刚刚那般沉重。“哼!”我转头继续盯着窗外。该不会又是不能说的…… 他笑笑道“该下车了,芯小姐。”然后自己先开门下车,再走到我的方向帮我开车门。他做了一个经典的接待员应有的动作,熟练的让人想唾弃。 我看着他在心里丢下一句:是我笨,竟相信你会回答。然后气就不打一处,它们全部一股脑地往我的脑浆填塞。我踩着重重的步子下了车,看他的时候故意用眼神狠狠地瞪他两眼,撅嘴道“我自己有手有脚,你这样是不是希望我断手断脚,然后好接受你的全天候照顾?” 他微微愣了一番,马上回复我“对不起,芯小姐。”神态毕恭毕敬,带着浓浓的歉意,就好像他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让我凶狠的怒气又乖乖地缩了回去。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明明根本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却有着严重的小姐病。对不起,应该是我说的。我转身不去理会他的神色,一个人快速地朝女生宿舍的大门奔去。 在大门口的两个死党,本想好好的嘲弄我一番,却在看到我阴沉的脸后,什么话都还来不及倒出,一下子堵在了喉咙口,不上不下地咔在那儿。反应快些的花舞立马追了过来。 我一旦觉得难过就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甚至连恐惧的时候也是这种反应。我不会哭泣,看起来天生就没有泪腺。可是,没有人知道我的泪腺其实是长在心口的位置,一哭就会心痛。 这话好像不是我说的,我只听过一遍,就记下并潜意识地去模仿。有时我就是一台彻头彻尾的模仿机,没有自己的东西,只有不断地去复制别人的思想和举止,时间久了,连我也忘了自己只是一台步他人后尘的机器。 我跑着跑着整个人就突然间停了下来。我其实也是一个人,干嘛搞得好像和谁很像。我、即使是一台机器,也已经开始生锈了。 “芯,是不是那个接待员欺负你了?我们帮你讨公道!”花舞轻轻地朝我走来动作缓慢,生怕一脚踩着什么把我惊吓住。她的语气勉强带了点轻松的口吻,却流露出些许的惊慌失措。 慢一拍的曦芹,喘着大口的气附和着“是呀……我们……帮你……谁让……我们……是……”最后两个字,她简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给弄出来。“朋友。哎呀!累死我了,你们跑得也太快了。哎呀……” 我抬头发现自己竟然停在自家宿舍的门口,深呼吸扯动着面部的肌肉,确定自己现在的样子还不是很糟,而后转头给他们一抹自认为是回眸一笑百媚生的笑容。“他能把我怎样,只是今天有些累。你们吃过晚餐了吗?” 花舞立在原地,松了口气暼了我一眼。“你这丫头,害得我们担心死了。这么晚回来,你说我们吃过了吗?” 曦芹笑嘻嘻地拉着花舞跑到我跟前。“就是啦!”她拉住我的手时,世界安静下来。推开门,门内那六位舍友正热火朝天地和一个女孩聊天。我们三个人瞬间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 和舍友聊天的是一位看上去活泼开朗的女孩,她有着一头妖红色的落地长发、面若皎月、一双秋水翦瞳似的蓝眸、唇红齿白和一张永不衰退的娃娃脸。她正兴致勃勃地说些什么,她们看过去十分开心。而我们一群人的到来,就显得大煞风景。 “小芯是吧。”那个女孩准确无误地握住我的手,笑容满面地和我搭讪。“我叫慕琪,是刚转来的学生,也是你的新舍友哦!”她的语调带着少女的气息,如果我是一个男生,一定会被她迷倒。她真的是一个,可以令男生们心甘情愿为她戴上“可爱女神”皇冠的女孩。 我打了一个冷颤,强颜欢笑道“呵呵……你真可爱……”思绪在这时咔住了,我思索着接下来该说点什么好,突然瞄到了我的两个死党,于是就顺水推舟,一把将她们的手钳到我的胳膊肘下,紧紧不放。“这是我的朋友。在左边的这个叫‘曦芹’,我们有时会叫她‘芹菜’,右边这个叫‘花舞’,喜欢各式各样漂亮的服装,是个名副其实的衣裳控,我们叫她‘老板娘’。至于我,你可以叫我‘笔芯’,这是我的外号。”然后一个人傻傻地笑了几声。 她嬉笑着回应我“你们真是吃穿用一应俱全。呵呵呵呵……”她笑起来的声音清脆悦耳,和风铃如出一辙,身后的另外六位舍友也一同附和着笑了起来。 她们招呼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坐呀!” 我们三个人相视而笑,硬着头皮加入她们的“花花世界”。 清晨醒来时,我伸手四处摸索着手机的位置,凭着记忆解锁,迷迷糊糊地睁开一条缝隙,瞄了眼屏幕上的时间,然后我异常淡定的对自己小声地吐出一句“又发作了”。就在这时,手机的闹钟再次响起,我望着它脑海一片空白。 “小芯原来也睡晚啦。呵呵……我以后有伴喽。”房间里突然出现的声音,和身上忽然增加的重量,交织在一块,编织成一双神奇的手,被它抚摸过的地方写着:舒坦。 我挣扎着伸出一只手将淹没我头部的被子拉下,对方穿着粉红色的睡裙,布料柔软光滑,将她全身乳白色的肌肤映衬的完美无瑕,她看过去是那么的引人注目、光彩耀人。我不禁遐想她来自仙境,而非属于这里。“慕琪也生病了?”我有些惊讶,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和我说着什么,我暂时不想去细想。 “没有,没有,没有。慕琪的身体很好。”她脱口而出的三个没有,在我以为我们的距离拉近的时候,下一秒又被狠狠地推翻。“小芯生病了吗?”她一脸无辜的表情,看了顿时有股想要把她揉进骨髓里的疼爱。 我微愣片刻,朝她展露笑颜“没有。”我笑的很牵强,自己都觉得很丑陋。可是,我们这般的喜怒哀乐全都显露在脸庞,却鲜少有人能够一眼戳穿,这到底是为什么? “呵呵……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去吃饭,一起去上学,再一起回来。你觉得怎样?”她如风铃般的笑声,渐渐使我自动忽视掉那些,与她有着细微差别的地方。 我点点头,这次是真的笑了。他们说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那么我又怎能奢望有人能和我一模一样,即使他是我的影子,我也无法这样的奢求。 “太好了!那我们以后就是最要好的朋友了。”她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常常给我们无法言语的愉悦。我们以为我们不会对她产生厌恶的情愫,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容许她犯错,但我们常常忘却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总在潜意识地期望他们和我们一样,甚至乖乖听从我们的每一个指令。反思吧,唯有如此我们才会记得这个世界没有能够取代我们的人,正如我们无法替代他们在别人生活圈的位置。 我们洗漱完就一起下楼去往食居。进入食居我的视线自动地搜寻昨天那个叫“释”的男生,身旁的慕琪催促我上楼,她坐在那个男生昨天坐的位子。我点点头迈开步子跟上去,心底有些许的落空感。 正文 第六章 “这个位子是释最喜欢的,他每次都会找这样的位置。他说在这样的角落里可以一览全景,可以观察到所有人的言行举止。小芯如果见到释,一定也会很喜欢他的。”她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就像小女孩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时,所表现出来的喜悦,连空气中都混合着淡淡的喜欢的因子,它们以气态的形式四处地飘荡着,想要穿透一堵厚厚的气墙,跨越空间的距离去往它们所希翼的人的身边,传达着它们最简单的情愫。 我的步子停在楼梯口,迟迟未肯迈出。“慕琪见过他?”我努力遏制住心底那波涛汹涌般的澎湃心境。就好比一道难题思考了很久,而答案即将被人揭晓,那种激动不已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但是鉴于之前的“狼来了”的教训,我又必须告诫自己,在黑布后面的也许是与答案无关紧要的东西。这般纠结的心情想要维持平衡,一定要集中十二分的精力才行。 她的耳根一片通红,宛如那些十七八岁的少女,她们的雨季来临时,一片云朵正悄悄布满在她心田的上空。“我们认识六年了。”带着点小小的害羞和小小的自豪,让旁人也不禁跟着为她高兴,就像她现在获得了一项很棒的奖项。 心跳倏地加快,离答案又近了一步。“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将话语精心包装,此刻的我就跟那些特务似的,小心翼翼地挖掘对方的秘密。在做这些事之前,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变成另一个人,在套用着别人的模式,企图从眼前的人身上获得期盼已久的物品。 “他当然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喽!他对所有人都很好,比如说:曜、瞑、瑾、柯……”她说出这句话时,就像是在和你介绍邻家的大哥哥,因为对方太好,而自己的词汇量又是那么的有限,从而找不到贴切的词语来形容他,所以只能选用最通俗的方式来表达对心目中这个人的喜爱。那种自豪的语气透露出了她心中小小的少女情怀。 我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气氛,被她的话彻底打破。我点着头笑道“知道了,知道了,有空介绍我认识吧。”然后再朝她牵强地咧嘴一笑,转头冲楼下喊道“小二——上菜!” 她满心欢喜的面容,在我不耐烦的叫喊声中——消失殆尽。刚刚换好的委屈,还来不及仔细观摩就被楼下上来的人迅速瓦解。“柯!你怎么来了。”她瞬间换上喜悦的笑脸,迎向她口中的人。 我转头看到服务生端着菜站在一个人的身后。他一身黑色西装,灰色的领带,一双油光晶亮的皮鞋。这种打扮在进入这里以后,我以为已经绝种了,现在再见到它竟有股他乡遇故人的感触。 “我是琪殿下的随从,怎么能不来呢。”他一开口就显得与他人不同,虽然动作并未和他们相差太多,但是口气却只会让人以为他是慕琪的朋友,而不是随从这一事实。他走到我面前,朝我绅士的鞠躬。“非常感谢芯小姐陪琪殿下用餐。我是柯,殿下最忠实的仆人。” 犹如草原上零星的一点火焰被一阵风吹起,接着滚成一团熊熊烈火,将整片天空都映了个通红。我那死灰复燃的希望,再次位居首列。“你好,柯。我是慕琪的舍友,很高兴见到你。”我伸出右手给一抹他粲然一笑。 他大大方方地回复我相应的礼节,脸上是谈笑自如的神情。“我也很高兴认识您。芯小姐,您还是先用餐,待会儿由我带你们前往这个班次的集合处。”然后转身吩咐那群人“把琪殿下和芯小姐的早餐端上来。” 我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想着该如何出口才能打探到这里的信息,而又不显得那么的居心叵测。哪怕只是只言片语,至少我可以根据他们的蛛丝马迹拼凑出自己现在的处境。我想到这里,突然笑了起来。我还真是电视卡通看多了的孩子,有时看一部影片,我都能猜得出下一刻它的剧情发展。餐桌上慕琪等人瞬间惊愕失色的表情,被我直接忽视而过。 用完餐后我们坐在车上前往柯所说的集合处,负责开车的大叔直接被柯踢“回家”,所以现在车上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冥思苦想总结出自己果真不是个做侦探的料,思前想后只好硬着头皮想了一个话题,看看能不能将他们套进来。 “慕琪。”我轻声唤她,对方喜出望外地回应我,真是一个孩子性格。“他为什么叫你殿下?是不是你们这里都管自家Boss的女儿叫‘殿下’,而其女孩则一律称之为‘小姐’。”我歪着头使自己看过去能有她一半的可爱。 她故作神秘地笑道“你问柯吧!”而后转头继续观赏车窗外的旖旎景色,嘴角那大大弧度的笑容,让人浮想联翩。 我转头问在开车的柯“柯,你为什么叫慕琪殿下?” 对方抬头瞅了眼车镜里的我,表情镇定自若地开口“这个是因为所有人都这么叫。” 我的表情在眨眼间黯然失色。我说:我算是明白了,你们一个个都只会和我打哑谜,我不问了满意了吧……我不是主角,自是不能让每个人都以我为中心旋转着。我没有魔法,没有魔镜,没有大智,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唯一有的好像就是若愚和坏脾气…… “芯小姐,您看过去很难过。请原谅我不能替您及时分担。”他开着车和我开口。“恕我直言,您似乎在自寻烦恼。有些事,时间未到时人们总是急着探寻,可一旦真相被他们揭开了,他们又会怀念曾经追逐它的日子。他们中少有人能够记得:把握现在、享受现在,对即将到来的事物保持着应有的新鲜度,时常练习如何释怀。您可能知道最痛苦的不是身躯上的伤痛,而是来自心灵深处所受的伤,但您不知道那些伤痛也许是无法避免的,却是能够成为您快乐的理由和保护自己的堡垒。” 我听了他的一席话,瞠目结舌地坐在位子上久久不能平静…… “到了,到了,小芯。小芯?小芯……”慕琪一遍一遍地叫着我的名字,招魂似的在我眼前伸手不停地挥舞着。她越叫越起劲,嬉笑着拿起一戳头发欲往我的鼻子处靠近,很难不让人遐想下一秒她会让头发在我的鼻子上面跳几支舞,但她还未开动就被柯一把拉开。 “芯小姐,您该下车了。”他心虔志诚地做了一个邀请我下车的动作。 我点点头朝他道“谢谢!”下车的时候抬头瞧见天空薄暮冥冥,而曾经飞驰在那儿的女王的守卫却已不知所踪,周围的景物色泽鲜明,一切都是美好的。我又怎能破坏了这样的气氛。我想着自己还没来新校区之前不是这样的。有些难过别人只给过你一次伤痛而已,可你自己却一遍又一遍地掀开。不管是自我赏析还是给他人鉴赏,都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如果你现在还这样,它又怎么可能会好呢? 慕琪勾住我的胳膊,巧笑倩兮地说“我叫你你不搭理,柯一叫你就乖乖听话。就跟我见到释一样。用曜的话概括叫……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她转头侧着问身后的人。 他如沐春风地回答“一物降一物。”就像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宠爱的神色。 “对对对对,就是一物降一物。呵呵。”她一脸的心花怒放,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勾起她的快乐,典型的一个孩子性格,一点也不像我所处的年龄段的人。她应该被人宠在手心,没吃过苦吧。 我被她的笑声弄得心情舒畅,跟着她一块笑了起来。这时瑾往这边走来,脸上带着些焦虑不安的神色。他朝我们微微一笑道“欢迎琪殿下、芯小姐。”然后不等我们作答他便迅速地冲到柯身旁,悄悄地说了几句话,使得柯的脸色一沉,而后快速地走到琪身旁将她拉回车里。“殿下,现在您必须回去休息了。” 慕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一晃神发现自己已经在车里,顿时惊叫连连。“柯,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说我可以来上学了吗,你不是希望我多交些朋友吗……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随着车子发动的声音越来越响,她的话渐渐被风吹向远方,余音缭绕的感触是唯一证明她曾来过的证据,我突然间发现周围的人原来是自己所不能掌控的一根线。那些前一刻还和你说说笑笑的人,下一刻也许就会被命运的轴,带离的无影无踪,而我还什么都做不了。 脑海中回荡着她昨晚的一字一句“我很喜欢交朋友,因为身体的原因所以不能经常出来……我真的好高兴现在我也能上学了,好开心一下子认识了这么朋友……你们以后一定要来我家,我要把你们统统介绍给我之前的朋友……”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那张可爱至极的脸庞…… 正文 第七章 2010看见我一副不同于往日的沉默,朝我打趣地开口“芯小姐怎么不追问我为什么?还是您已经知道了。”他说这话时笑意嫣然,许是在心底希望我如此,却又不习惯我的突然转变。 我摇摇头冲他道“你不是说我总会知道的,那我就应该乖乖的等待。你不想让我知道的时候,我即使打破了砂锅,也只是闹得双方都撕破脸皮罢了。还不如等待时间给我答案,来得顺其自然,又不伤感情。”我微微上翘的嘴角带着淡淡的无奈。 “为什么不再试试?也许我会说的。”他笑的一脸灿烂,令我感觉他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就像把我当成了猎物,慢慢耍弄。 我不禁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害怕,无意识地倒退一步,朝他试探性地喊道“你是谁?”脸上惊恐的表情暴露了我心底的恐惧,有个声音在说不可能。 对方脸上毫无变化的笑意让我心惊胆战,他缓缓地开口“我是2010,您所在班次的接待员。” 双腿不由自主地打着颤,他在我眼中变得与之前不同。我忘了逃跑,凝望对方的眸子流露出丝丝不安和恐慌。“你是谁?”我转而质问道,那一刻只是想要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其它的通通被抛掷脑后。“你到底是谁?“ 他的脸突然间变得越来越模糊,四周的景物被人一一撤离成了一片空白的空间,然后下一刻从脑海里倏地传入一个声音“我是您最忠实的仆人。我的主人,当您记起我的名字时,就是您归来的时候。我将永远在此等候您……”紧接着伴随而来的是从心底里窜涌出来的惶恐不安。 我惊声尖叫起来,身体被人突然地拥住的感觉使我更加惊慌失措。一个声音穿透我惊恐不安的声线,从我的喉咙口传达进我的脑海,轻抚过我的每一根神经线,下达一项关于“安静”的命令。 “2010,他来了,他来了,她要回来了,他们都要来了……”我的视线逐渐清晰,看到眼前的人,有些莫名的心安,但它却还是压制不住那份恐慌。我语无伦次地向他传递着零零散散的信息,它们侵蚀我身体的每一片领域,制造出来的饕餮将我的领土啃噬地体无完肤。 “芯小姐,没有这些东西,它们根本就不存在,是你的大脑产生的错觉,这些都是假的,请相信我,它们只是幻觉下的产物。芯小姐,它们根本就不存在……”他不停地安抚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带着催人入梦的魔力。 我终于安静下来了,只是感觉异常的疲惫,像是走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区域,缺水源、缺乏食物、缺少聊天的人。周围的一切空寂的吵闹,因为没有人所以渐渐产生了幻象。繁华都市,人山人海,灯红酒绿……渐渐地分辨不了自己到底身处何处。 “您终于醒了,感觉好些了吗?”一睁开眼就看见322的身影。脑海里浮现出他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时间分分秒秒地流逝而过,他突然瞧见我的睫毛抖动了几下,接着是他兴冲冲地跑到我床沿的画面,它们清晰无比地在我脑海中上映。 我张张嘴努力的想要发出声,却只听见一种沙哑般的声线流淌在管道里,难以辨清我想要传达的信息。最后我只能冲他尴尬地笑。 “您需要好好休息,我去叫瑾拿食物进来。”说着他转身就出去。根本不留一点时间,让额的大脑吸收吸收。 在门口,瑾望着窗外的风景陷入沉思。322出门叫了他几声,对方回头问道“她怎样?” “很好!已经醒了。”322走到他身旁,拍着他的肩膀道“还没找到女王的下落?” “他们开始行动了。你和柯联系上了吗?”他没回答而是换了一个话题,把答案掩盖在其中。 322摇摇头将视线落在窗外的天空。许久,他说了一句“你去给她送些吃的。”而后转身离去。 “曜——”对方叫住他“把他们都送回去吧。”像是在请求对方,又像是在要求。 他没回头只是不紧不慢地说了句“你先问问你自己。” 走廊里一个人缄默的背影,仰望着这一条寂静的通道。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2010已经把饭菜摆在我身旁,他欲扶我起来的手被我轻轻挥掉。我向他要了一杯水,当那种温热的液体在我的食道里缓缓地流淌时,我整个人感觉精神百倍充满了活力。 “芯小姐,您需要用餐吗?”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佳肴,关怀的模样和从前并无异样,我却开始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改变着,难以捉摸。 我点点头他便将饭菜送至我面前,我接过它们冲他憨笑,转身背对着他开始狼吞虎咽地啃食。几分钟后当我再回身时,看到对方依旧惊愕的表情,我淡定地选择直接忽视掉。 我将餐盘放在桌子上,环视一遭没发现纸巾的影踪,于是直接伸出袖口以风驰电擎般的速度擦拭嘴角的油渍。然后在他一连串的惊讶中翻开被子小跑出去。 对方良久才回神,叫了一声后跟着迅速地跑了出来。等到他追上来时,我已经坐在去往女生宿舍的车上。 回到宿舍才发现大家的目光有些异常,看我的样子就像在防御着什么。我甩甩头不去理会,准备先洗个澡。去衣橱拿换洗的衣服,正巧暼见自己的手机安静地摆放在桌子上,一旁的充电器已被人拔了出来,东西摆放的很整齐。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驱使着,放下手头的东西去翻阅手机。我一直记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把它拿去充电。 我打开手机屏幕,出现九通未接电话及未查看的短信消息。打开未接电话那一栏,看到刚刚2010打来的一通电话,和前天到今早的八通爸爸打来的电话,心情有些莫名的感触,原来我已经睡了三天。 然后我再去翻看未查看的短信,其中一条是2010刚刚发来的,他问我在哪里?是不是回宿舍。我回复他:在宿舍,别担心。转而继续查看,打开五条短信都是爸爸发的,内容有问我是不是又没带手机,有嘱咐我要注意身体,还有让我有空的时候打电话回家。我突然鼻子一酸,眼眶微微泛红。我发了条:爸,我很好,最近有点忙,你自己多照顾自己,我有空就马上打电话回去。发短信的时候我前前后后念了不下十遍,改来改去最终确定这条短信的内容没有太大的不妥,才战战兢兢地发送出去。 短信发送出去时,我又收到两条新短信,一条来自2010:那您多休息,有什么事您马上打我电话,我会24小时为您保持畅通。我回复两个字“谢谢”,转而去查看另一条短信,它是我爸爸发来的。“宝贝女儿老爸给你手机充一百,什么时候觉得闲了就打电话回来。多晚都给你开着。” 我望着手机愣是挤不出半点泪花。有些情绪,我们以场地不适合为由,把它们狠狠地压制在身体里。等到我们所谓的合适出现了,我们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那股滚烫的冲动。 我给自己一个微笑接着继续翻动手机屏幕,查看最后两条短信。它们来自昨天晚上我的死党发的。她们明明关心却又假装惹你生气的语调,不同于父母的坦直,这几乎是我们所有人的通病,想要关心却又怕自己对对方太好而被对方伤到,渐而被我们发觉出的新方式。让对方去慢慢琢磨的同时享受那种双方都不坦白的朦胧。也好也坏,一半一半。 脑袋似乎懵懵的,记忆力在逐渐衰退,许多东西被大脑自动删除、更改、添加。我能记得的是三天前的自己在游览教学楼时又昏到的事,其余的记忆很乱、很零碎,怎么也拼不出它们原先的面貌。我甩甩头不再思考,起身去浴室洗澡。 在浴室的时候,我还是哭了,但不是情不自禁那一种,而是我自己硬逼着自己去抒发。它们和水流掺在一块儿,经过下水道,去往更自由的地方,但是旅途却是艰难曲折的道路。我感觉我的神经被麻痹了,却又好像是那一切根本什么也不算,自然不能令我难过。 洗完澡出来我打了一个电话回家,但是电话那一头却没有人来接电话,等了一会儿我决定让老爸自己回电话,然后我就打电话给花舞。“花舞,你们现在在那里?”对方一接通我立马开口。 然后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噼里啪啦的怒骂声。“死丫头,你去哪儿啦,三天不见人影。要不是我们去问那个接待员,你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你下回要是再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看我们怎么收拾你……啊!死卖菜的,你干什么。”跟着就听到了曦芹的声音,只听见她兴奋地大声叫囔“笔芯、笔芯、笔芯,我们现在去看你。你真是不够意思,一个人一跑就是三天……”接着宿舍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还未开口对方便一把推开门。“我们来啦!”随着门与框之间的缝隙渐渐被拉开的距离,我两个死党的身影赫然的出现在门口。 正文 第八章 我小跑到门口,和她们相拥在一起。气氛本来是很美好的,却被曦芹的一句话悄悄打碎。“臭笔芯,你竟然和2010两个人一块去郊游,真是的竟连手机都不带。害得我们担心的要死……”一时间这句话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曦芹欲说下文的嘴巴,霎时间煞住了车,她显得很窘迫的样子,呆在我们中间不知所措。她左瞧了瞧,右瞄了瞄,我和花舞之间的气氛在微乎其微的火花中变化着,两个人的心思在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 瞬息之间,花舞朝我抿嘴一笑。“看你下回还敢不声不响地抛下我们。”接着她伸手一把把我拉到身前,使劲地钳制住我的脖子,却什么力气也没施加在手肘上。我嬉笑着任由她摆弄,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她一早排演好的戏码,为了让我这个一跑就是三天的人,记住这个教训而精心策划的。 曦芹嘟着嘴道“好呀,花舞竟然都没和我商量。我不管,我要也来!”说着便一块搀和进来,她们一个人把我抱住,另一个人挠我痒痒。我哭笑不得地求饶着,宿舍内六个女生一脸的淡漠,被我一扫而过抛置脑后。 跟着我的手机就响了,我压制住笑声,带着点含糊不清的声音开口“电话、电话……别、别来了……我错了还不行……我真的错了。对不起!” 为什么这些话一定要以这样的形式出口,我们才会觉得合情合理。少了这些,我们反而变的扭扭捏捏,觉得做这事好像很别扭不符合我们的形象与风格。许就是在这样的磨蹭中,我们失去了和对方坦诚相待的机会,同时还让某些东西有机可乘,在心底的某处暗暗滋生着。 拿起手机本以为会是老爸的电话,看了屏幕才发现是陌生的号码,在犹豫中的我听到花舞一句“怎么不接?”右手潜意识地遵照那句话按下了通话键。“你好!”等待片刻对方并未有所反应。“你好?”依旧未出声,让我自作聪明的要挟道“再不开口,我就挂了哦。” 一旁的曦芹义愤填膺地说了句“笔芯,别理他!一定是恶作剧。这年头有人就是太闲了,他们真应该去读那些名著,激发自己的人生目标。别没事找事的打别人扰电话。”我点点头以示赞同,一旁的花舞松了口气回复她“就你最不闲。”曦芹一句脱口而出的“当然!”立马惹的花舞心情大好。“好呀!你敢笑话我。看我的无敌挠痒痒。嘿!嘿!嘿!”她们顿时像炸开了锅般吵闹起来。 我挂掉电话,起身想要搀和一脚,电话再次响起来的声音突然撞击了下我的心口。我皱着眉去拿电话的时候脑海闪现一个念头:这回应该是老爸的电话了吧。于是眉头就舒展开。呼吸之间看到另一个陌生号码的显示,我有股想把手机电池拆出来的冲动灌进脑浆,左手握拳右手微微颤抖地按下通话键。“你、好!”我对自己说:我忍! “我的主人,您看起来很开心,作为您最忠实的仆人,我为您感到高兴,但是我不得不提醒您,请您马上离开那里。您当然有权选择继续逗留,但是请您到时候不要哭泣,那些泪水会令我心痛的。祝您永远快乐!您的仆人奉上。”电话那一头的声音听起来很耳熟,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 “笔芯,怎么了?是谁打来的电话?”曦芹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花舞盯着我的脸沉思。 我说“有个人叫我离开这里,我好像听过他的声音,却又好像没有。”我抿着嘴思考,脑袋却越想越泛着空白的涟漪。 花舞刚想开口,她的手机在这时突然的响起来。她拿起手机接电话的时候表情怪怪的,一个人走到门口外,生怕被人偷听了去。曦芹在这时候撅嘴道“花舞真不够意思,这几天来一接到这个电话整个人就变了个样,问她对方是谁都不鸟我。讨厌!” 我轻笑道“许是她交了男友,想等适合的时机再介绍给我们。”我的心里却还在纠结刚刚那个人的话,脑区里不停地搜索关于他的资料。 大概等了一小时左右花舞才打完电话,那期间我们去了外面两趟,但都寻不见她的影踪。她进门的时候表情是不自然的笑,然后招呼我们一块去吃晚饭。我一看时间是下午四点钟的光景,猛然记起今天的早餐是连带午餐一块食用的。那被遗漏的早餐提醒我不能再错过今天的晚餐。 我们三个人决定走路去食居用餐,一路上花舞似乎很开心地和我们打打闹闹,活泼的样子和平日无异却又透着丝丝诡异的气息。脑海中那个人的话还在碎碎念,是那种挥之不去的纠缠。 还好曦芹的憨厚可爱,慢慢帮我们扫去那些不悦的情绪。我抬头望了望天空,它还真是个固执的孩子,摆给人们的脸色永远是那么的阴沉沉。有时我会在想它会不会趁人们不备时偷偷地吐着舌头展露罕见的一抹灿烂。也许是这里的天气碰到这样的月份便会开始睡懒觉,它应该也有自己喜欢的季节吧。 来到食居我们点了各自喜爱的菜色。现在我们已经慢慢的融入到这里的生活,知道一些关于这里的事物的简单规则,这对我们以后如果留下来学习的三年大学生活可以说是一种基奠。 “嘭!”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整个校园像外来的星球撞击地面,地板剧烈的抖动着,就像迎来了一场可怕的地质灾害。我朝她们喊道“赶快趴到桌子底下。”然而颤动的地面却丝毫不给我们喘息的机会,四周东倒西歪的桌椅把我们吓得抱头鼠窜。在白骏过隙的时刻,曦芹叫道“花舞你去哪儿?花舞,快点回来。”我抬头看到被叫住的人微微抖动着身躯,她已经爬到了栏杆上,转头对我们说“对不起,他们要接我回去了。”她留给我们一笑倾城的灿烂,接着仰头倒地像只自由飞翔的雄鹰,想要在落地之前拥向天空的怀抱。曦芹大叫到“花舞——”声音大的盖住了我的那句“不要!” 然后我看到曦芹跟着跑过去的身影。来不及阻止,来不及反应的我,看着我的一个朋友从二楼跳下去,一个在追逐的时候,被倒下的桌子压住了身躯。 “不——” 我冲到她身旁,使出所有的力气搬动厚重的桌子。我哭着说“死芹菜,我一回来你们就给我出乱子。你要敢丢下我一个人,我就没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后面的那几句话,我几乎是用吼出来的力气抛出喉咙口,天花板上不断有东西选择以我的身躯为降落点。在身体即将倒地的时刻,我无比清晰的听见曦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花舞,花舞,花舞……”同时手上传来的触感,让我来不及思考就被一片空白的潮汐淹没。 我的主人,当您记起我的名字的时候,就是您归来的时刻,我将永远在此处恭候您。我会把您所有的物品都保留下来,包括您的权力、王位、以及您的军队。我将在此等候您,永生永世,与天共存亡…… 这一次,又是什么状况,我在哪里? “芯,乖女儿该起床了……不好意思,这孩子就是这样。你先去客厅坐坐,我去买些你以前爱吃的菜回来。”老爸招呼着客人,拿着菜篮子就出门了。 我努力睁开眼,朦朦胧胧的感觉被一阵电话声吹到九霄云外。“喂?”我接起电话,对方的声音穿透几十公里的距离输送到我耳膜。 “笔芯,你醒了吗?今天要去买衣服你可别告诉我,你还在床上睡大觉哦。”对方“嘻嘻”地笑着,似乎在伸手捂住嘴巴偷笑。 我猛然惊醒,所有的一切都是入梦太深的幻想,是梦境的延伸,是童话在脑海中形成的新物体,它们真实的就像现实的一部分。“啊!不好意思,太兴奋了,昨晚睡晚了。我现在就去准备准备。呵呵”我打着哈欠,对方回复“快点!在老地方哦。”接着匆匆挂断电话,我起床洗漱。 准备完毕后,我匆匆出了客厅。没注意客厅的沙发坐着谁,丢下一句“老爸我去买衣服,中午不回来吃饭。”不等对方回答便大步流星地离去。 到达我们约好的地方,我们两个人先去买了些吃的,一边吃着一边享受逛街的乐趣。“芹菜呀,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影响市容?”我轻声问道,表情带着一点的扭捏态。 曦芹放下食物白了我一眼道“我问你你在公交车上敢不敢吃东西?” 我立马摇摇头,她当机立断地说“这不就结了。”我疑惑不解地追问“它们有什么关系?”她顿时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在公交车那么密闭的地方,吃个东西都能熏死人,况且车上装有摄像头,你在自己家也会装摄像头吗?反之在这里就不同了,这里就像在家里,你在你自己家里也会研究形象的问题吗?”我点点头觉得有道理,却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们买了几套衣服,看了几家精品店后,曦芹建议去花舞家的小吃店逛逛,顺便看看她的表哥长什么样子。说这话时曦芹笑得很贼,我翻了个白眼给自己,好直接无视掉这个犯花痴的女人。 正文 第九章 来到花舞家开的小吃店,它的装修风格很独特。从外形看像是一个倒扣着的碗,由纯木制成的,,实际上它的全身都由钢筋水泥混合而成。建造者独具匠心地把那些窗户和门建造得,看起来就像是碗表面自带的画。这家小店坐落在城市中心,像是城市中一道独特的风景。小店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客人,不止是因为它外围的别出心裁,更主要的是因为她家的祖传秘方,和不断推陈出新的新菜式。 我们一进店,曦芹就大声囔囔着“花舞,我们来了。伯父、伯母花舞回来了吗?”我突然很羡慕曦芹,她认识花舞的时间比我长。她们两个是我上高中认识的,并且一起考到了这所大学的朋友,而她们本身从小学五年级就认识了。她们双方的父母都知道她们深厚的友谊,早已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半个女儿。 “曦芹来啦,舞跟他表哥去买东西还没回来。你要吃什么?”说话的是花舞的母亲,她转头看到曦芹身后的我,笑笑道“小芯也来了。要试试新口味吗?” 我环视一周看到周围的位子都已满客,笑着说“好的伯母。谢谢!” “伯母,你们做的东西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真希望我们的食堂您都把它包下了,这样我就能天天吃到你们煮的食物。我们去上面等花舞喽!”曦芹甜甜的话语触动了花舞母亲的心弦,对方掩饰不住的笑意将皱纹开辟出来的纹路重新温习一遍。“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天天跟抹了蜜似的。去吧,她回来我就马上告诉她。”曦芹回复一句“谢谢伯母,您就和我妈一样好。”接着是一连串的笑声,让所有人一进门就能看到老板娘那张笑容满面的脸庞。 楼上的装潢也很独特,一律采用与面条、水饺、蔬菜一类的设计,建造者将它们巧妙的融合到这家店内,构思十分新颖。我们常去的一间贵宾房,是他们特意留的一间,只给自己人以备不时之需。门的外形就像用鱼片叠成的,寓意生意越来越多。打开门,我们找了各自喜欢的位置,服务生端来一壶普洱茶便离去。约摸五分钟后门被人猛地打开,跟着一声“我回来了!”强有力的穿透过我们的耳膜,击打着我们的心门。 我们转头看见花舞的表哥站在她身后,他长的一脸的成熟样,相貌堂堂,身高在一米八左右。他上身一件T血衫下身一条黑色的牛仔裤,脚底一双崭新的运动鞋,这些无不显示着他为这次的到来做了些小小的准备。 一旁的曦芹盯着花舞表哥的神情,好比饿虎见到美味的餐点,淌落一地的口水,我都想拿一个大脸盆来接收。 花舞咬着唇道“你们两个见色忘友的人。”接着又展开笑颜招呼道“来来来我帮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表哥,大我三岁他叫穆薛。”转头面对他表哥“表哥这是我和你提过的两个死党,看过去傻傻的那个呢就是曦芹,她旁边的是笔芯专家——小芯。”说着朝我们双方各使了个眼色,然后假假地叫道“哎呦!真是累死我了,我先去喝口茶,你们自我认识一下。”说完一溜烟跑出门,我微愣片刻看见桌子上自己刚刚沏的茶,冲他们傻笑道“我也去喝口茶,天气真热。呵呵。先走一步喽!”说着火速拉开门冲了出去。 出门这才发现花舞那家伙美其名曰去喝茶,实质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哪里是跑去楼下了,分明是跑到了门口当起了侦探的角色。我拉开门,两个人相互愣住片刻,跟着我把她推到角落,她把我的嘴捂住。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你出来干什么?”“你怎么还在?”“莫非?”接着是走廊里头传来我们两个的狂笑,那种阴险狡猾的笑声把她们家的服务生愣是吓得立马掉头就跑。 我们互相朝对方做了一个静音的手势,然后朝那间贵宾房鬼鬼祟祟地前进。将耳朵轻轻贴在门口,但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一上一下的我们脸上显露出努力再努力的表情,将耳朵尽可能地贴近那扇门,恨不得能把耳朵拆下来直接安装在房间里。突然门被倏地拉开,我们两个人同时应声倒地。门口站着她表哥,却寻不见曦芹的踪影。我们再次发挥完美的默契问道“她呢?” 她表哥捧腹大笑道“早就跟着你们出去了。你还真是和从前一点变化都没有。想给我介绍女孩?还是先解决你自己再说。哈哈……” 花舞立马从地面上爬起来,我身上的重量顿时减轻。“好你个穆薛,才几年没见就欺负到我头上,你看我回去不告诉舅母你欺负我,我就不姓田。”她作势拉着我的衣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抹在我身上。我侧着头翻白眼给自己,正好瞥见曦芹回来。 “你们……真不够意思!”说着一个人快速收拾东西跑着离开。伯母端着我们四个人的食物,朝曦芹喊道“芹丫头菜都上来了,这是去哪儿?” 我追着她经过花舞母亲面前时替她回一句“不好意思伯母,我们有点事。” 曦芹一个人坐在公园的秋千上,手中拿着不知道被她蹂躏多少回的花草。我走到她身旁,和她坐同一个秋千。她转头怒瞪着我不言语,模样可笑又很可爱。 “我好像挺喜欢花舞的表哥。”说这话时我在偷笑。她立马转头不理会我。“他刚才还邀请我去玩。”我边说边观察着她的举止,她咬着唇继续摧残手中的东西。我打趣道“它都死了千百回了,你还不肯放过它?”她转头冲我大声喊道“要你管!”话语起到了震耳欲聋般的反响。 我低着头手机突然响起来。从口袋里掏出来,看见来电显示着:老爸。我接起电话,那一头有人在哭,声音杂乱无章,根本听不清内容。我一直不停的叫着“老爸、老爸、老爸,你那边很吵呀。喂!喂?老爸……”一旁的曦芹显现出一张“你就装吧”的神情。心口没来由的紧张,有什么东西一直往我脑海里猛灌,我冲她说“我要回家一趟,你替我和花舞她们说明原因。拜托了,芹菜,家里好像……”我说着说着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 她的表情看到我这副模样时瞬间垮塌,她对我说“我和你一起去吧。”表情坚定诚恳,它们轻轻安抚着我那颗焦虑不安的心,一股暖流在身体里静静地奔走。犹如烧开水在它即将要煮沸时加人大量的冰水,制止住它下一刻的沸腾。 我点着头将要拥抱空气的液体默默地往回驱赶。我拉住她的手,两个人快若闪电般奔跑。一路上我们快马加鞭的飞驰着,穿人群、赶公车、挤位子……在公交车上,我一遍一遍地拨打老爸的电话。拥挤的车里,让我愈加不安。 为什么越长大我们便越发清晰的知晓,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谁也无法陪你走到最后。越是亲密的人就越希望他们活的时间和我们一样长久,最好我们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们,什么时候感觉累了我们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可是、可是越长大便越清楚生命是脆弱的,年幼时他们高大威武,像神一般存在着,会许多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即使害怕了也可以肆无忌惮地躲进他们的怀里;长大了才发现他们知道的东西是有限的,他们也和我们一样有害怕的东西,他们的生命同样充满了未知。然后,渐渐的想要逃离,骗自己他们一直都会守在原地,只要我们不回头就好了。于是,他们苍老的越发的快,每一次转身岁月就把他们变了个样,越怕就越逃,越逃便越怕…… 好不容易到达了目的地,家里的一片空寂狠狠地刺痛了我的胸口。我再次拿起手机拨打老爸的电话,电话那头一如刚刚的无人接通。看着这一切熟悉的东西,我仿佛看到老爸在屋子里走动的身影,他今天早上还叫我起床。我整个人呆滞在客厅里,身旁的曦芹安慰我“伯父也许只是出去了。手机不小心按到通话键也是常有的事。你别自己吓自己。我们去隔壁问问吧。”我被她半牵半拖着去敲开邻居家的大门。 我伫立在邻居家大婶的门口迟迟未肯迈开步子,曦芹看着我叹着气道“你给我振作起来!我告诉你为什么很多人会得抑郁症,排除心理学研究得出的结论,我个人认为他们就是对命运的认识度不够,对人生的态度不够积极,一件事还未告诉你结局,你就已经害怕的去抗拒,那么这件事就被你自己打上的标签钉的死死的,即使别人告诉你它的真相,你也只会说是他们欺骗你而已。你知道吗?你现在就是他们的待定成员。” 我的眼眶,它们终于溢流出来了,带着最后的告别向我诉说着拥抱空气产生的淡淡喜悦。我伸出袖口狠狠地把它们擦拭干净,我笑着说“谢谢!”曦芹松了口气伸手拍着我的肩膀“臭笔芯,还不赶快问问他们。”她抹着眼角朝我示意着。 我小跑到大婶的门口,回头望她,却发现那里一个人也没有,再看四周的房屋,建筑物正一一被人撤离。宛如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电影中的一幕,现在戏演完了道具自然要收起来。耀眼的白炽灯灯光跑进我眼球,四周一片白帘遥挂在空间里,我闭着眼,一脸茫然…… 正文 第十章 我在哪里……他们都去哪儿了……为什么唯独把我遗漏了…… 我的主人,当您记起我的名字时,就是您归来的时候……我的主人,您害怕那些伤痛吗?记起我的名字,唯有如此您才能摆脱那些烦人的污秽。来吧,记起我的名字…… 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在不断地说着什么,我选择自动忽略模式。没有谁能告诉我它们的主人是谁,要传递的信息是什么。与其抱着希望迎接未知,不如让自己一点情绪都不带地去接受未来,或许来得更轻松。也许……我只能说也许,因为自己已经迷惘了,也许未来已经在自己的手中,只是我看不见它们。 “芯小姐,您已经睡了很久了,您还要继续这样入睡到什么时候?芯小姐……”我说我听得见你说的话,你会不会同样听得见我在回应你呢?你不能!因为我没有通过嘴巴将它们以音波的形式传递给你,就像没有将门的钥匙交给你一样,所以你无法通往我的世界。对不起,是我关上门挡住了你前进的步伐,不是你不愿到我的世界来。 真是的,我们怎么可能天天开着门让一些想要伤害我们的人有机可乘,所以我们想了一个办法,我们打磨了一把通往我们的世界的钥匙,却常常忘了将它们交给身边和自己亲密的人。我们有我们的顾虑,请你原谅。 “322,你很吵呀!”我睁开眼朝四周扫射过去。“耳朵都快被你磨出茧子来了。”周围是现代化病房,房间看过去比较宽敞明亮。我坐起来问他“曦芹,怎样了?” 对方惊喜交加的盯着我“她早就可以动了,已经开始上课了。”那神情就像一个站在镜子前喃喃自语的人突然发现镜子里的影子开口说话。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惊喜若狂地叫道“真的?噢噢噢……那我去看她。”说着我一把翻开被子,就在我的另一只脚就要触碰到地面时,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我转头侧着冲他撅使嘴眼色询问。“嗯?” 他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芯小姐,您刚刚醒来,应该先去吃点东西。我去叫瑾拿吃的进来。”起身动作迅速得像遇到洪水猛兽般急着逃离现场。 我慢慢悠悠地开口“我去那边吃。”眼睛努力撑得大大的,嘴角微微上扬着。他跨出门口的脚,转了一百八十度,又折回我身边。 “芯小姐,您现在不能去看她。”他轻叹着气表情无奈的和我说,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哀伤。我歪着头,抛给他一个继续的眼色。“芯小姐,她很好。您还是打消去看她的念头。她已经回到旧校区上课。”我沉默着仔细回味他最后一句话的含义,看着322出了门,然后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 原来那些真的都是假的。是我心底希望的、恐惧的交织成的梦,真实的让人又爱又怕。曦芹、花舞,你们要过得很好才行,至少这样我才甘心放你们去过没有我的生活。我才能告诉自己是你们先抛下了我,才能狠下心不去关注你们的消息。 2010进门的时候,我正一个人望着窗口,用微笑的脸孔解开心口那双手的枷锁,仰望窗*霾的天空,闭着眼呼吸这里的空气夹杂的湿润。它们是谁的眼泪化成的翅膀四处漂流着,诉说着遥远时期的故事。我在想象阳光照进窗子的温暖,那种感觉是所有灯光都替代不了。 我闭着眼问他“你见过阳光吗?它们是一种奇妙的物体,只要被它抚摸着,所有的伤痛都不知所踪。只要看过它一眼,你就永远不会忘记。只要它在,你就会觉得莫名的安心。”我转头冲他拈花一笑“它们很美!” 他愣了一会儿回神笑容可掬地对我说“芯小姐您该用餐了。” 我点点头动作轻盈的来到餐桌,他把饭菜摆放好。我伸出鼻子闻了闻说“好香哦!我开动啦!”心口被扯动的痛楚,随时间一点一点地掩埋进身体深处。乖,只要不去想它就好了。我在心里对自己轻声地开口。 回到宿舍,重建后的它们的面貌和从前并无差别,只是曾经的八人间全改成了四人间。我走到新宿舍的门口,打开门一看里头全是新面孔。我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大家好,我是秦小芯,新来的成员,以后请多多照顾。”她们转头一个人回应我一张笑脸,一个人一脸惊讶附带茫然,一个人微露轻蔑之色。我冲到最前面的那个同学身旁,一把握住她的手,对方是面带笑容的那个人。“你好!我叫秦小芯,名字有点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对方并无吃惊笑着回应我“你好小芯,我的名字是唐清清。这个名字才吐呢。”说着朝我吐了个舌头。我微微一愣,然后一把抱住她,将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有一股说不出的熟悉缠绕在周身。“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我轻声开口,尽量让自己有时间把快要从深处逃出来的东西,驱赶回去。 “这是自然,豆腐都被你吃光了,你还想耍赖不成。”她打趣的模样有几分和花舞很像。我突然想她现在会在哪里,过的好吗? 接着我调整好心情走到第二个舍友的身边,伸手道“你好!我叫秦小芯,请多多关照,顺便问一下你的芳名。” 对方是个看起来很迷糊的女生,她秀眸惺忪地问了我一句“你刚刚说什么?”表情是一脸的无害,令人觉得好笑。 我忍住笑意,义正言辞道“你好!我是秦小芯,不是叫你请小心火烛的意思,是让你请小心……”我顿了顿道“小心上课走神,被粉笔砸到头,成为万人瞩目的那一个。”我看到她被吓到的模样忍住哧笑向她眨眨眼说“可以告诉我你的芳名吗?” 犹如灵魂被我抛出的眉眼勾住了般,她的双眸黯然无神地朝我回应道“胡可琴。”接着被我狠狠地拥进怀里。走神的孩子伤不起呀!我在心里感慨道。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不许经常走神!就是走了也不要被我发现哦。”最后一句话我吹着气轻声在她耳边诉说。 对方猛然抬头看着我走到阳台的身影,双眸充满了刚刚睡醒般的迷离。突然一个人站在她身旁说“她很有意思,你以后看来不能时不时跑到外面溜达喽!”她转身冲对方努努嘴“那就试试看!” 我放慢步子走到最后一个舍友的身旁。她风姿卓韵地半倚在栏杆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她察觉到我的到来,只是淡淡的开口“秦小芯,我知道你的名字,从瑾那里听过。我叫轩辕雪颖。我不喜欢被人抱住的感觉,就像被对方掌控住,下一秒自己可能就和这个世界说再见。” 我停在她身旁盯着她艳压群芳的容颜,叹着气说“那真是不谋而合了。”对方一闪而的表情被我恰到好处的捕捉入目。 她冷笑道“那我们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共同之处。” 我伸出手回应她的冷笑。“相信我们会因为这一点共鸣而处得很愉快。”她转身带着高傲的面容进屋。我收回停在原地是右手,耸耸肩撅嘴道:看来有的忙了。 傍晚用餐时,我邀请她们三个人一同用餐,除了那个高傲的雪颖不肯赏脸,其他两位都同意和我一块去食居。在餐桌上,我边享用食物边和她们聊天。“清清是读哪个专业的?” 对方优雅的举止让我联想到大家闺秀。“小芯觉得呢?”她把问题抛回给我,这一切既自然又轻松,我想她一定擅长交际。 “你这么有范,肯定不适合干和体力活着边的事情。学校也不可能安排不同专业的学生住在一块……”我假装思考一番后回答“你和我一个专业。” 她俏皮地说“你都知道了干嘛还要问这样的问题。小芯想知道什么?”那句带疑问的句子,让人不禁猜想自己的心思会不会早已在她的手掌之中。 我大笑着。“清清你该不会学过心理学吧,这么厉害!”接着摆正脸色道“我是想问为什么这里百分之九十九的面孔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来学校已经一个学期多,不可能见到的人会全都是新面孔。”然后学着她那俏皮的语调开口。“清清不许说以后就会知道哦!”说这句话时让我想起了当初和2010的对话。 “你怎么知道?”她表情惊讶地回复,在看见我一闪而过的失望里,咬着唇道“和你开玩笑的。我又不是瑾,那帮男人只会和你打哑谜,认识他们几十年都是这样。没办法,谁让他们身兼重任,和我们不一样。”她看着我闪亮的眸子嬉笑着说“这样吧,我把我知道的事情选择性地和你说说,你觉得怎样?” 我在心里重复道:选择性……下一秒突然意识到错过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下一回又不知道要等上何年何月,于是猛地狂点头,差点和桌面来个狂热的亲亲吻。 正文 第十一章 清清告诉我这个学校在我所生活的世界里并不存在,它是由冰雪女王一手创建。但除了女王的守卫见过她之外,大家从未真正看见过女王,她的身高、容颜、性格……他们从不知晓。人们只是不停地寻找着女王选中的宿主,那些被选中的宿主将成为她的替身,有人说女王就混在他们当中,借着他们的躯壳做女王想做的事,他们被称之为“殿下”。他们的生命,到达一定的时刻,便会被女王的守卫带到女王的宫殿。凡是被女王带走的人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自是无人知晓他们的未来究竟如何。 我听到这里脑中犹如被一道光体划过,有东西明明白白地摆放在那里,却我任怎么努力思考也想不出那东西是什么。感觉有一段记忆被什么人抹去了,对方擦得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我们被留下来的一群人,据说是由于长老级的人物开会商讨决定的,属于一级机密,知道的人不多。清清告诉我在这里的人都希望有朝一日能逃出去。每个人都用自己的方式保持着与我所居住的世界的微妙联系,只要不破坏那里的规则一切都是被允许的。她说这些话时就像自己正就站在那片繁华都市里,霓虹灯绚丽地令她移不开眼。我突然想起钱钟书的那句“被围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城里的人想逃出来。” 我们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可是没有办法,没有期望的生活就失去了它的意义。那样我们就是从工厂的传送带上被输送到这个世界的机器,占据、侵吞、剥夺其它生物的生存空间,和那些我们制造出来的污染物只差一步之遥。 庆幸的是我们大多数人都在很努力地证明自己,无论是身处城内或是城外,都在尽己所能的证明自己曾存在过这个世界的痕迹。 从清清口中我还得知了2010的名字——瑾,那个花舞曾为此火冒三丈的问题终于浮出水面,可惜她不在这里了。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一座高大的冰墙里有一个人,卷曲在角落,她说她想出去。接着场景眨眼转换成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一条长长的阶梯上打闹,他们在比赛谁先到达山顶。最后即将醒来的时候,梦到自己在一片黑暗里,一双蓝色的眸子躲在暗处,我猛然惊醒,抬起眼皮望到外面一片灯火通明。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再次入眠,纠结许久终是起身爬下床,小步走到阳台。外面一只女王的守卫停在半空中,它不停地扇动着翅膀,发出哀鸣般的嚎叫,似乎在说着什么。我心中骇然一惊,轻声试探性地询问“你在说什么?”答复我的只有它特殊的鸣叫声,我突然轻笑起来,朝自己说“我怎么忘了,我们语言不通。” 它飞到阳台,将身子贴近我宿舍的栏杆,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张百来平方米宽的地毯。我问道“你是要带我去哪儿吗?”它叫着示意我站在它身上。我将信将疑地爬上栏杆,双腿触碰到它身躯,犹如踩在一条柔软的毯子,或者可以说是一张沙发的触感。它飞得很稳,不像过山车般刺激,却是坐在车里的舒适安稳。 它带我穿越树林,来到丛林深处,停在一棵看过去像是拥有悠久历史的榕树的树干上。我看见它渐渐缩小的身躯,一下子变得和我一般大。它伸出爪子拨开茂密的枝叶,缝隙露出的空间,描述出一片空地的模样,四周空旷,环绕在它周围的树木除了我站立的这棵树以外,其余都只有几十米高,围在一千米远的地方。一群长得形态各异的兽人们,赤着上身光着脚围成几堆,在十几米处的地方散落开,一堆篝火大大小小地堆在他们中间。他们说说笑笑,场面好不热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种享受的味道。 在最大的篝火堆旁,为首的那个身材魁梧,带着气吞山河的霸气,他背对着我冲底下的兽人说“现在冰族人送来的食物,更甚以往。大家尽情的享用吧!哈哈……” 在他身旁一个牛头人身开口“他们是怕了呗!” 另一个猪头人身附和道“上回的教训,够他们受的了。”接着一群兽人爽朗豪迈的笑声填充整片领域。 站在树干上的我屏息凝神注视他们的一言一行……不一会它便示意我离去。 早上第一堂课是植物学,目的是认识常见的园林绿化植物。由于昨晚那些奇怪的梦,一整个早上我都在昏昏沉沉中度过。一张没睡饱的样子和可琴的状态有的一拼。清清从清晨醒来见到我游魂般的走姿,就像打了疫苗般,对现在的我一脸的哈欠是一副视而不见的表情。 “老师叫你呢。”她伸出右手肘示意我快点回魂。班级里除去她们三个人的面孔是我熟悉的,其余没有一个我认识的,有时想想就觉得难受。他们齐刷刷的动作,将各种目光投注到我身上,一阵头皮发麻的触感,从发根传到了神经。 我突然从椅子上窜起,喊道“您的问题!”这才仔细注意到这个女老师的长相有种古典韵味美,两个浅浅的酒窝挂在脸庞,配上一身银白色的旗袍装,头发简单地绾在后面,冲我温和微笑,一幅美人图活灵活现在地摆在我眼前。“芯同学,上课注意些,下节课的琦老师可是个严格苛刻的人哦!”我石化般点着头,被清清一把拉回坐位。右边的可琴转头对我诡异地说了句“你就等着蹲门口吧!”我张大眼睛转头想要问她为什么,对方又掉魂似的不知游到何处。我只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认真听课。 事实上可琴说的事情并未发生,因为那位琦老师刚刚有事请假,所以他的课改成了上园林历史学,上课的是一位女老师——瑶,他们很喜欢她,听说她上课就像去旅游,现代化的设备让人仿佛身临其境,配上老师甜美可爱的嗓音,和我们轻松愉快的相处方式,丝毫让人无法将它与上课这件事联系起来。可琴在所有的课程里最喜爱这门学科。她罕见的上课不走神,着实吓到我。我问她原因她连鸟都不鸟我,好像她只不过是从一片区域转到另一片领域,走神不走神对她来说毫无分别,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给她来了个自以为是的定义罢了。最后还是清清告诉我,这堂课是唯一一节和外界相似度差别最小,也是最有趣的一门课程。 瑶老师来的时候大家安静的出奇,她穿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如果她混进学生的队伍里,我相信没人会怀疑她的身份。她和我们打招呼的方式很特别“Hello!亲爱的朋友们,我又来啦!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呢?让我们来抽签吧!”她从身后拿出的“签”,把所有人都逗乐了。那“签”是一只毛色混杂的鸟,被她揪住的地方正是人家的屁屁。她一边安抚人家,一边朝底下的人开口“嗯……我选谁来好呢?”此话一出底下猝然响起一片毛遂自荐的叫喊声,连安静到不行的走神大王也踊跃参与。班级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未举起手来,我想了想胆怯地跟着举了起来。闭上眼想象自己在海滩,海浪扑打沙滩的声响传来海水里咸咸的味道,风在耳畔呼啸而过,我什么也听不清。跟着一句非常清晰响亮的话穿进耳朵,只听见瑶说“就你喽!”然后我松了口气,睁开眼一看全班几乎都把火辣辣的艳阳射向了我。心底默念一句:Oh!MyGod! 我一点也不喜欢万人瞩目的闪耀,就像突然被拎到太阳底下暴晒,浑身不自在。我硬着头皮与瑶并肩站在一块,手指颤抖地伸向那只不停挣扎着的鸟。“秦小芯?”我迅速将手背到后背抬头道“在!”声音洪亮又搞笑。她轻声说“不要这么紧张,不就是让你抽根签,有那么难以下手吗?”我在心里回应:这个问题不在于抽签。“那在哪里?”我心头骤然一凉。还会读心术不成? “芯同学,大家都在等你呢。”瑶带着些捉弄的韵味,好心提醒我。 “哦!”简单明了的回答,是我把所有的力气都花在,抽签这件难以抉择的事情上的最佳证明。我闭着眼伸手蓦的一抓一抽。世界突如其来的静谧,好似夜幕降临时人群疏散后的街道。那些人灼热的光芒骤然消失,他们的兴趣似乎转移到我手上抓着的东西。闭着眼的我听见世界忽然响起虫鸣鸟叫般的声音,底下一片窃窃私语。有人疑问地说“那是哪里?”有人嬉笑地说“有趣。”有人带着不满的语气问“那地方好不好玩?” 瑶的声音在耳边说“好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就是——××,向沿海城市出发。记得带上帽子哦!” 心猝不及防地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我睁开眼的时候,四周是自己熟悉的环境,一花一草真实的和我脑海中的那片领域重叠在一块。我看见熟悉的人从面前走过,她们说说笑笑好不快乐。太阳正是不温不热恰到好处的时间段,久违了的学校,一晃仿佛已是几年前的事。 正文 第十二章 那时的我们还在忙着适应新的生活,我们就是在开学的那一堂自我介绍时认识的。我记得当时所有的女生都畏缩不前,我只有在别人都退缩的时候,那一点微弱的勇气才会出来作祟,让我鼓起平时都不知道跑去哪儿睡大觉的信心。迈上讲台这样的地方,没有打出过百的胆魄,胆小如鼠的人是站不上去的。但他们即使站在上面,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而再次畏缩。 我曾经非常害怕站在人造的日光下,不是现在不怕了,而是开始在尝试面对它。人总会有一道他自己认为是过不去的高墙,他们害怕面对所以总是选择逃避。可惜的是少有人会问年幼的他们为什么?有些人只会怪他们自身的不努力,甚至怀疑他们的水平,慢慢的他们自己也变得不自信,和那些人一样怀疑自己的能力。我有时真的很希望,有人能够帮他们一把,因为这个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有他存在的理由,不管他们的未来会变得怎样。至少那样偶尔能起到一点作用,哪怕还不到一点,也很希望有人能懂他们。时间到底把我们变成了什么,他们说:最怕有天我们变成了我们曾经所讨厌的那一类人,还不自知。 我知道那样的勇气,在他们的眼里是以“奇特”而存在的,也许当中也有人和我一样千百次的提醒自己要勇敢起来,却每每在异常安静的人群中和不会是自己站起来这样的潜意识里消磨殆尽。谁不曾希望自己万人瞩目、光彩耀人,用无数羡慕、嫉妒的目光做成的披风潇洒地披在肩上,但是那样的代价常常是以清高孤傲、孤身一人为结局。大多数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因为寂寞会慢慢吞噬人的心智。 其实,我们只是不愿意成为第一个打头阵的人,不然有时我们还是很大方。理由只有一个,第一个站出来的人会被人们以目光浴洗礼。我想我们常常忘了自己是很一个健忘的人,再闪耀的人也会在时间的浪潮里,被我们渐渐掩埋在记忆的海滩不知去向,甚至他们最辉煌的事迹也会被我们磨得光滑无比。 她们就是在一节的自我介绍后的下课十分钟,和我聊起来的。我们谁也不知道现在遇到的人谁才是和自己走的最久的那个。时常在我们认为就是这个人的时候,被命运告知与之的相遇无果。很讨厌,它们总要不断地加强我们练习淡定、遗忘、释怀。这些仿佛只是为了迎接更大的伤痛而做的准备,就只是一场又一场的温习。 回顾和她们三年的高中生活,其实认识不深,真的一点也不深。我们这突然的深厚,来自三年后的巧妙安排。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同一个班级……这些种种的迹象,把我们不温不热的友谊推到了另一个层次。再加上一个学期的相处,自是更甚从前。 我们总在不停的更换身旁的人,应该习惯了,但为什么还是会感到一种情绪的波动在体内四处走动。它们总有说不完的感悟,飘荡在过去的废墟不肯离去。但那些人我们留不住,没有理由让他们原地等候,只为了满足自己偶尔一时兴起的想念,而让他们傻傻的守着。你要是很希望他们这样,就该先问问自己愿意吗?说愿意的人不是自私就是傻的可爱。 “小芯,快点跟上。你看是阳光,真是神奇的东西。你们那里一定能够经常看到。真希望我也能生活在那里。”清清把我拉出记忆的世界,我看她站在阳光里享受它带来的恩赐,回头冲我笑的和它一样明媚。 我步履如飞地跟上她笑道“那里也会下雨,有时一下就是好几个星期,那个时候人的心情也会跟着不悦。都一样啦!”我勾住她的手向可琴的方向小跑去。 “啊啊啊……你慢时就跟掉了魂似的,快起来比脱了缰的马还要健步如飞。”她边叫道,边快速跟上我的步伐。前方,那个女孩在操场的草地上翩翩起舞,陶醉在只属于她一个人的世界,而这个班里的其他人无不流露出心醉神迷的光彩,他们奔跑着、叫喊着很快乐。他们真的很向往阳光。 无意间转头看见有一个人被我遗漏在出口。我停下冲清清说了句话,然后回头朝那个身影跑去。那个人看到我时满眼的孤傲、不屑还有稍纵即逝的吃惊。“嘿!要不要来草地玩,我们宿舍就差你一个,不赏脸的话就把你拖走。”半吊子凶神恶煞的语气,没有电视里常演的那种坏,倒像是一个BadBoy邀请心仪的女生而装出的坏或酷,不止是为了吸引对方,其中还隐藏着怕被人拒绝的尴尬,和以此来壮胆的原因。 “同情我?你找错地方了吧。”她傲然睥睨的模样,和孤独到极限的人没什么两样。 我撇撇嘴道“是有点,你所表现出的样子不就是告诉别人,我需要有人陪。难不成是我看错了?”我轻笑的样子和她不相上下。我其实就是有那么一点该死的慈悲心,误以为自己可以成为别人的救世主,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忘记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谈什么拯救这样的大话。可是,我只知道所有孤单的人,他们的心底住着一个人,那些人在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句话,在等候一个人来带他们走出这座他们画地为牢的迷宫。 “哼!你还真是奇怪的一个人。”她转头嘴角带着的淡淡的弧度,让她绝美的容颜,越发迷人。 “那快点走啦,她们都还在等着呢。”我拉起她的手,快步朝草地走去,她起初还在犹豫不决的步子,被我越来越快的步伐,带着欲飞翔的感觉奔向草地。 瑶这一节课什么也没有上,要下课时她对我说了句“这样的阳光,我们第一次见到。谢谢你!”转身冲全班同学喊道“下课!”然后影只形单地离去。 夜幕光临时分,我洗完澡看见可琴抱着一大堆的衣服朝洗衣房走去,快速抱起自己的衣服小步跑上。“可琴,我和你一起去。”对方魂不守舍的模样,游魂般的步伐,令我头痛。我只能默默跟着她沉默不语。 洗衣房很空旷,那些机器发出的转动声,把人带到了一个奇异的世界,眼前仿佛有巨大的齿轮摆在面前,它有它们恒守不变的法则,不停地运动是它们生存的唯一方式,死亡对它们而言便是被打回原型,回炉重造。这不禁让我想起了那套轮回论,他们是否也是在见到这样的现象而产生了那样的想法,想着人的死亡只不过是一次新的重塑。只是如苏格拉底的那句:人一生无法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我转头可琴的身影杳无踪迹,我抱着自己的衣服,在这些巨大的机械里走动,没有恐惧,只有停止不了的跟随它们的守则并遵循着。穿过一个又一个齿轮,路的尽头是一架像是与天同高的洗衣机,它转动的巨大响声被隔绝在它体内。寂静,如同进入到地球以外的时空,真空的填充让声音瞬间消逝。 心底一个声音在说:亲爱的现在开始洗衣服。 我四处打量一番,思索着该如何打开洗衣机的门,巨大的玻璃门阻断了我与它的亲密接触。我试图爬到上面,A计划显然失败。我想着能不能念些咒语让门自动打开,比如当初那句非常流行的:“芝麻开门”或者来个“苹果、西瓜、小可爱……”但是B计划显然还不够成熟。接着C、D、E……它们统统以失败告终。 就在我觉得头都快炸的刹那,似的抖动,让我无暇顾及那些衣服,连忙往回跑。我奔跑着还转头往后瞥了眼,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身影挡住了那台洗衣机。我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个身影的面容,身体就撞上某个不明物体。回头一看一个女孩的衣服被我不小心撞了个漫天飞舞,我迅速低头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抬头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小唐?” 对方看到我面露茫然之色,收拾好衣物的她对我说“没有人会在洗衣房里呆很久。小心有瘴气跑进你身体。”她抱着东西从我身旁侧身进去。 我整人傻傻地伫立在那儿,直到清清拉着我的手道“原来你在这里!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事了。洗衣房不能待太久,会有瘴气侵身的。我们快点回去吧!”我被她拖走的时候,转头看到小唐出了门口向右拐,消失在“T”字形的路口。 我问清清“你能帮我弄到那些留下来的人员的名单吗?越详细越好。”她愣在原地反问我“你要那些做什么?”我冲她笑笑“以后你就知道。”脑海里映出那时瑾说这句话的场景,恍然间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却又什么也不明了。 她叹着气说“好吧,但你要等等。毕竟潜入档案室不是件容易的事。”然后戏调道“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人。”我浅笑道“因为你人好!”她的笑容瞬间僵硬。“小芯,你都没什么防备吗?总有一天会吃亏的。”她说的一脸忧心忡忡似的。 我嬉笑着说“是因为对方是你所以……哎呀!搞得气氛这么沉重干嘛。走,我请你吃宵夜。”她展露笑颜拍打我的肩膀道“还不是免费的!少坑我们这些本地人。” 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流逝着,我们还有多少的青春容许我们这般天真无邪。我愿意相信你,只是因为对方是你?不,是因为不去相信,我就会活在恐惧里,还有碰到的人至今为止他们都怀着善去迎接他人,纵使他们可能本身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至少在结局未出现时,请容许我们相信彼此。有人说:爱,不是因为看到才相信,而是因为相信才得到。世间万物不也是如此,要试着相信,或许它们就能变成美好的事物而永恒的存在下去。 回到宿舍,只有可琴一人呆在房间,雪颖的人影已不知去向。我们洗漱完毕便爬回床休息,正要躺下时,整栋宿舍区响起了滔天般的警报声。 正文 第十三章 一声接着一声的警报,有种不把每个人身体内潜藏的本能唤醒誓不摆休的气焰。我差点从床上滚到地面,罪魁祸首就是站在门口的瑾。“我说这里是女生宿舍,你一个大男人进门也不敲门,你……”下一刻我的嘴巴被他眼疾手快地捂住。惊讶、恐慌犹如暴乱的土匪攻打最后的防线,被他们踢开门的那刻,如同堵住的水管,堆积到极限的爆发,然后它们蜂拥而上,快速、干净利落地将我捕获。 他把头贴到我耳旁,轻轻耳语着什么。接着他拉起我的手对清清说“祭祀,释殿下说计划提前了。” 站在床沿的她淡漠地笑道“是吗?那真可惜……”那句“那真可惜”和她先前的“是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嘲一悲,一讽一伤,仿佛相融相交彼此却又能够独立的存在。 “是在安全演习吗?”我傻傻地问他们,心口隐约感到异样。究竟要花多大的勇气,才能让自己维持住这份在他人眼中仿佛永远不会有伤痛的笑容,即使它被冰霜冻结了,只要它一如从前般绚丽,就能丝毫不会影响在他们印象中的自己。那就继续下去,反正他们只记住自己好的一面,何必急着澄清什么。 他们双双呆滞。良久,瑾展露笑颜。“是的。芯小姐,请您赶快跟我去防空洞避难。”他伸出右手,外面的灯火将白天邀请来做客,那响彻云霄的警报声,愈来愈急促,它们仿佛在说:没时间了、没时间了、没时间了……房间里久久未曾出声的游神王——可琴,不苟言笑地开口“我带她去吧!”说着拉起我的手飞奔而去。背后是清清一脸惊慌失措地问道“你要带她去哪里?” 电闪雷鸣之间我们已经把他们甩到脑后,我从不知道自己原来也能跑得如此之快。可琴转头问我“你怕吗?”她笑的很美,让我忘了所有的感想,仿佛有余光披在她如花般的脸颊,衬出她白皙的肤色,泛着淡淡的金色光芒。 我摇着头,虽不懂她的想法,对她却谈不上害怕。许是我这个人有后知后觉的本能,除非亲眼见到,否则对一切事物的察觉是有些迟钝。我愿意给别人机会,就像对待自己所犯的错那般纵容。这不是小说中那天真烂漫的女主角,而是我存活在这世界以后,从各种地方慢慢学来的。虚伪、做作都好,我不想让自己太累。 她说“那你要做好准备将勇气提升到满格。我说跳,你不许犹豫哦!”这话简直不像是当初那个,我第一次见面时一脸迷迷糊糊的人儿说的。恍然间我好像看到了曦芹的面孔。她带着我倍道而进,两旁的景物在眼前以光的速度倒退,前方赫然出现的落地窗令我吃惊。“跳!”几乎没有思考的余地,我整个人被她拉入一团闪着光的黑色的类似阵法的地方。背后是清清张着嘴巴大叫的模样,和瑾毫不犹豫地跟随的背影,它们被渐渐掩埋在无尽的黑暗里。 微风从前方吹拂来,轻轻触碰我脸庞便又迅速消失地无影无踪。有水滴沿着钟乳石慢慢往下滑落的声音,每隔几秒“嘀!”一声。我开口朝四周叫道“可琴!”空旷的回音缭绕在耳畔,在心底回荡开。“可琴,你在哪里?” 时间的沙漏一点一点地流失,我等了很久,每次和自己说:再等等,她很快就来了。每次都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要等了……寒风从四面八方朝我席卷而来,我不停地来回走动,地面潮湿的寒气源源不断地从我的脚底钻进骨头,撕咬着我每一寸血肉。我穿着睡衣,光着脚徘徊。 不得不承认所有的等待都是煎熬难耐。我也很想继续等下去,可是期限是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呢?谁会那么傻的呆在原地一直等一个没有给你任何期限,或者给了却没有兑现的人。你告诉我,年幼时的你一个人等伙伴等到天黑,你会回家,还是继续等到明天上学?也许一开始会。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里,在家里人摸黑找到傻傻的你时,在他们一句句不要这么傻的话语间,我们还能否继续维持住那一份最初的痴傻?少有人。我们能做到的变得越来越少了,从身边开始,将最好的留给最亲的人,是我们最后明白的。陌生人,之所以能够和他们很快就成为好朋友,主要是因为他们不是我们最亲密的爱人,我们可以对他们降低任何要求,最多离开他们便好,但对最亲的人我们的要求往往越高,因为我们不能说离开就离开。他们真的和亲人不同…… 我赤着脚迎风前进,离开那片我等候许久的地方。既然对方不来,我就只能离开,以后见面……最好不见吧,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怎么面对一个丢弃我的人,就让时间把我对你的感觉一点一点抹掉。心底的怨念每想一遍,脑浆就溢流一次,毒素就侵身一次。他们说生气伤身,我想是对的。否则怎会对方依旧安然无恙,而自己却已经被气得头昏脑胀、血液倒流。 生气、难过、憎恨……通通都只是几分钟的情绪暴动,记着便是如它们所愿,让它们存活的更久些,所以何必呢。怪别人还不如想办法替他们掩饰、辩解、袒护来得轻松。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只要这一句我所有的不满就会被风吹走。现在能做的,就是把你忘掉,擦干眼泪我要起程了。 脚底滋生出的麻木,唯一的感受便是觉得自己的脚不知去向,那冰冷僵硬的东西,犹如从地面生出的铠甲,坚实牢固而又笨拙的取代了双腿的位置。血液在缓慢地运动,下半身的供血状况失常,血液每流经一次就有一些被冻结的痕迹。 我没有力气奔跑,仿佛它们都在之前的行为里被消耗光。看吧,这就是生气的坏处,最先应验的只是自己。步子一步比一步来的缓慢吃力,我祈祷着,什么都好,信仰在这时是我最后的支柱,意识在渐渐模糊,我最终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在行走,还是这一切都只源于我最后的意识支配,让我误以为自己在不停地行走。你知道吗,这就像清晨我们如果不想起床,但又不得不起床时,我们的意识就会产生一种脑波,让我们以为自己起床,那些曾经的记忆被翻出,复制成的假象,令我们产生幻觉,在迷迷糊糊间我们渐渐清醒,痛苦的发现自己还未起床。这一惨痛的经历,纵使重复千百遍我们还是会上当。 我的主人您痛苦吗?为什么不记起我的名字……您要一个人撑到什么时候,还是您想要…… 我什么都不想要…… 你叫什么名字? 黑暗中有人问我,一双蓝色的眸子若隐若现。模模糊糊间我见到一个人被冰冷的铁链锁住,跟着意识便慢慢清醒过来。我张着眼见到一张熟悉的脸,却又说不出不上是否真的认识。 “你是……”我张口询问顺带在脑海中分区搜索他的一切,但是翻来覆去、思来想去一点头绪也抓不着。 “你的名字?”他的口气很倔,他的口头禅是不是那句:不到黄河心不死,沙锅不打破就和你没完没了。 我伸手掏掏耳根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在我还没来之前你可能是这里的老大,但是现在这里我说了算。拜托你看清楚现在的处境,我可能是带你出去的人。嗯哼!”我冲他嚣张一笑。 对方邪魅笑道“你先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再来说我吧。” 我转头笑容瞬间僵住,一只超大的野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口水都抖落一地,似乎我就是餐桌上的那道菜。“大哥,我……我还不够您塞牙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我、我这就撤出您的领地,打扰了!”说完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蹑起脚尖,捏着鼻子,轻手轻脚的瞄好出口悄悄逃走。出了门口我看那只通体银白色毛发的看门兽,丝毫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转身像着了火的飞机,拔腿就跑。走廊里回荡着我的一句“妈呀——”久久无法消停。 就在我以为自己安全的时候,那只野兽一脸兴致冲冲地朝我奔驰而来。抛下一句“啊——”我整个人再次狂奔起来,这比参加运动会还要累。最起码人家没放一只狗跟在你身后,你还可以以终点为目标。我呢?停下来就是被它扑倒的下场,更关键在于它把我扑倒后,是马上把我啃掉,还是把我圈养一天一块的……跟着我又再次尖叫“啊——”整个地区充斥着彻响云霄的叫声。那只追着我不放的家伙完全震住,它静态的模样绝对会受到万千少女的宠爱,连我都不由的软下心。 我甩掉刚刚的想法朝它开口“你会不会吃我?”问这句话时我自我小小的鄙视了一番。对方点点头又立马摇头,我的心猛地咯噔。心说:你丫,又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欺负咱看不懂你是吧。“那我可不可以走了?”它摇着尾巴口水不停地散落一地,看得我一脸颤抖。想:大哥,您就不能将您那双裸的双眸移尊大驾? 我倒退着走几步确定这回它不会再跟上来,这才松了口气。拍着心口,我突然觉得不放心转头一看“啊!” 正文 第十四章 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朝我扑来的不只一只那种动物,是三只一块朝我一窝蜂涌来,我闭着眼默念:拜托吃我的时候要干净利落,千万不能拖泥带水。我一定会非常感激你们,去地府也不会找阎王告你的状滴!求你们了…… 只听见一声极富有磁性的嗓音呵斥道“退下!”压在我身上还未来得及对我下口的几位兽兄发出委屈的叫声,便乖乖的从我身上撤离。我睁开眼,搜索对方的身影。一身黑色古装长袍,一头落地长发,戴着银色的面具,修长的身段堪比黄金比例。我不禁小小地花痴一番“世间竟有如此美男……噢不!他不是我存在的世界的产物,啧啧……可惜!”这么一想,我整个人顿时清醒。我伸手擦了擦刚刚那几位在我脸上留下的口水。恶心地朝睡衣狠狠擦拭,惹得我有种想把自己直接丢进洗衣机里好好漂洗一遍的冲动。 我走到那个人的身旁,伸出右手对他说“谢谢。我叫秦小芯,名字不咋样,但人还凑合。刚刚谢谢你。请问恩公贵姓?”接着我学着电视上常看到的那些古装女子的范,一手兰花微微弯下身子,好似懦弱不禁。停顿许久,这才想起自己好像有些不伦不类,甩甩头朝他嬉笑着说“我有点饿!” 对方在漠视了我将近十分钟后,终于想起我的存在。转身对那几只乖乖排好队等候主人吩咐的野兽们下令,不语只正对它们,对方便知道他的心思。我惊叹道“太酷了!”跟在他身后屁颠屁颠的离去,完全遗忘了在某处被铁链拴着的那位老兄。 进入那个神秘男子的巢穴,哦不,是他的窝,好吧,他的住处还不行。花痴们,别老盯着人家帅哥看,要知道美不是人家的错,但是影响到人家就是你的不对,好在那家伙只是回头瞪了我几眼。是的!瞪,那怒火燃烧的光芒我不认得都不行。我脸皮比较薄,看了分钟就觉得不好意思,转头将心思转移到他的住处。 富丽堂皇的水晶宫殿,这方天地的主打是银白色系列,而他一身黑衣、黑鞋除去头部以上的头发、面具等等还算和这里的景物相衬以外,他的存在真可谓是与它们格格不入的特例。宫殿的事物无不渗透着寒冷的气息,风肆无忌惮地穿梭,这是一个静谧的世界。 四处逛了逛,再回头望他,对方人已不知去向。只有那三只野兽立在餐桌冲我摇头摆尾。我迟疑片刻,小步踱上前。我坐在位子上整个神经紧绷,唯恐它们会突然冲上前。这一餐吃的我心惊胆战,时不时抬头看看四周,时不时顺手给它们塞几块肉食,还要抽空给自己祈祷。天知道我对那些高大的兽类朋友们是有多么的又爱又恨,它们可爱的时候……我也不敢抚摸它们的毛发。我真的很怕,见到它们会不由自主地心虚,就像小偷见到警察的反应。 好不容易吃完了,我才突然想起还在地牢的某人,但转念一想觉得这个人一定有什么原因才会被锁在那里,我还是再等等免得当了炮灰。我对它们说“我要洗澡。”突然想起什么,然后冲它们抛起媚眼,在心里默念:我要洗澡、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它们点头哈腰地朝我冲来,我大叫道“我不是在勾引你们啦!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恐惧是由心生,我也很想克制,但是请容许我偶尔的忍不住吧。 “殿下,您不必害怕,我们都是您的仆人。我们马上带您去沐浴。”我张开一只眼睛,站在我面前那还有那三位大哥的身影,分明是四个长相柔美的兽人女子,她们的耳朵、双腿是还未进化前的特征,她们的肤色是透明的水晶材质,看过去就像是某人捏造的水晶人偶成精后的模样。我半懂半疑的在她们左一句“殿下……”右一句“殿下……”里昏昏沉沉的和她们来到一个大型的类似游泳池的温泉。 那个温泉还冒着温热的气泡,在体温逐渐回升里,我恍然地问了句“为什么叫我殿下?是不是我也是女王选中的宿主。”她们嬉笑道“您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对呀、对呀!您是至高无上的殿下,他们都是您的奴隶,怎能与您相提并论。” “那……那个穿黑衣服的人是谁?”我的衣服被她们一一退去,顺着台阶走进温泉,舒服的感觉立马涌上大脑。 “您问的是大殿下。不过殿下,您千万别和大殿下走太近,大殿下的脾气不太好。”我猜想她可能是这里比较有威望的侍女,她开口后其他人才敢吐气。 “是呀,殿下您晚上千万别乱跑。否则大殿下会生气。” “大殿下生气能把整个宫殿都掀翻。连女王也无可奈何。” 第三位开口时我突然想到什么,脱口问道“你们见过女王吗?”侍女们笑而不语,为首的那个开口“您会见到的。十天后就是您册封的日子,那时您就能见到了女王陛下。” 我点点头,先暂时不继续追问。洗完澡,在侍女的伺候下,我披上一件银白色衣裳,她们带我来到我的房间,华丽的淡蓝色点缀衬着银色的宫殿使之愈发的美轮美奂。金雕细琢的花床,刻着古老的纹路,墙壁挂着紫色的琉璃灯开出莲花的造型。窗户朝右开,将外面的景物框在窗子里,犹如一幅山水画摆在墙面。如果外面是一座座冰雪地域上的建筑,那这里就像冰雪地域的最偏远地带。窗户外是阴沉沉的天空,在它底下飞舞着的是女王的守卫,遥远地区的一抹绿意,这些通通在这副画里抒写它们的魅力。我飞奔到床上,被子是丝绸制,柔软滑顺,开着粉色的花蕾和银色的物体相辉相印。我在房间里欢快地跑动,欣喜地大呼小叫。 瞧吧!我们怎么可能永远让自己难过呢?你要记住,无论多苦、多难熬的时间段,最终都会过去的,一刻也不忘的人是不存在的。 “你们都退下吧。”我瞅见她们恭恭敬敬地守在门口,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为首的低头道“您如果需要我们,请摇床旁边的铃铛,我们就会马上过来。您请休息。”我笑着使劲点着头,心说:我又不是小孩,到时候再说吧。 确定侍女们都退下后,我左右瞧了瞧,迅速关上房门,躲在床头大笑,然后跟着滚烫的泪花就这么一路顺畅地在我的脸庞开出一条蜿蜒小路。 我突然好想好想她们…… 第一天我很乖,呆在房间乖乖的等她们来叫我起床。第二天我也很乖,哪儿都没去。但是夜幕笼罩时,我就忍不住了。把她们一一撤离,我就开始准备行动。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那种甘于孤单的人吗?No!我可不会一直听话的。 接着我就把长长的衣服拉起来,半拖半提的开始我的大冒险。我从那些侍女口中打探到,那几位袭击我的大哥,名叫:雪球,听说是我给取的。有这回事吗?我怎么记不得了?它们的爱好就是美味的鲜肉,我看了……让我倒胃的东西,它们却竞相追捧。代沟!严重的物种差别。 一套归一套,我还是准备了些,虽然不多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呀!好吧,现在来介绍我今晚的冒险。我凭着记忆来到宫殿的大厅,摸索着下一步行动。那群雪球之一站立在我的前方,我叹了口气心说:还好我有准备。伸手从衣服里抽出一块,壮着胆子朝它左右晃动道“雪球乖,如果你听话呢,我就把它给你。”对方流着口水点头,我心中一喜,对它温和笑道“接着!”它立马朝那块肉的方向奔去,我喜上眉梢的说“它们也蛮好骗的!”转身出了大厅。这下我蒙了,当初是被那只雪球追着才跑到这儿,现在总不可能再叫它倒追我一次吧,何况它在的地方就是我今晚要去的地方,这不考验我的低智商嘛?为难。 我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回去睡觉,等明天再想办法,转头刚刚那只吃饱了的雪球,正冲我摇尾。我叹了口气对它说“今天就带四块,刚刚给你一块了,现在我把剩下的全给你,你不要再跟过来哦!”从口袋里掏出用袋子包好的鲜肉,我做了一个无比厌恶的表情,马上丢给它。回去的路上,我一脸的不爽,把整个宫殿都批得一无是处。 拐角处竟然见到一抹熟悉的衣角,我忽然来了兴致轻轻跟上她。脑袋里两个声音在对战:“好呀,被我逮着了,看我不好好回报回报你,我就不姓秦!”“别这样啦,我们是去看看是不是她,顺便小小地问一下上回的事啦!仅此而已,别动怒哦。”“才不管!我也要把她丢到那里看看。哼哼!”“哎呀!你还是先追上去看看是不是再说,唉……” 我突然发神经般冲上前,抓住她的衣服,将她猛地掰过身。竟是……竟然…… 正文 第十五章 “花舞,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让人讨厌,说什么对不起,我才不要听那种鬼话,有什么事你不能告诉我们,非要一个人憋在心底,你知不知道你那天在做什么,你的行为让我们非常害怕。现在好了,曦芹她……”我抓着她的肩膀一刻不停地开击。说到曦芹的时候,我的眼泪就在眼眶转动。 她挥掉我的手,冷漠的与从前判若两人。“殿下您该回您的寝宫了。还是您想和我一起去大殿下的寝宫?”她冷若冰霜的表情,令我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冲我嘻皮笑脸的人,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我抓着她的手语无伦次地说“花舞,我们一起回去,回到我们的世界,就像曾经那样三个人无忧无虑的生活。我们马上走,求你了,不要抛下我,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好奇怪。我不知道下一刻谁会把我推向深渊,花舞……”我的泪终是忍不住哗哗滑落。 “殿下要回到哪里?还有八天就是您的册封典礼,您想要去哪里?您似乎忘了,您在那个世界的父亲已经过世了,您能去哪儿?“她句句紧逼,环环相扣的话语,让我泪流不止的眼眶,渐渐瞳孔放大。 “你不是花舞,你不是花舞,你不是她……可琴?你一定是可琴!”我指着她愤怒地开口“你这个坏女人,你为什么要假扮花舞,你把我一个人丢在阴冷潮湿的地方还不够,你干什么还要骗我?我、我是偷了你的家财产,还是我杀了你全家,或者把你老公抢了?”音量越提越高把全部的情绪掺在一块,我歇斯底里的喊道“你说呀,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对你很坏吗?”就像力气被抽光,没有了底气的话,看过去柔弱无力,轻轻触碰就会碎成一地。“初次见面时我承认我戏弄了你,但是那种程度的玩笑,我伤到你了吗?” 我不知道原来我的伤痛一直没有好,它们堆积在一块潜伏在身体深处把我压得喘不过气。隐忍、假装、傻笑……所有的招数我通通用上了,却还是敌不过最后的爆发。愤怒、难过、伤痛……它们怎么不吱呼我一声,没有准备的灾难,在欢笑的背后是逃不掉的命运,我挣扎着想要摆脱它们,最后还是来不及被它们如洪水猛兽般的侵蚀。我跪在地面,膝盖亲吻大地的声音,将我最后的防线击垮。我抽泣着重复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所有的抵抗变成最终的屈服。我只要一切安好,我只要身旁的人健健康康,我只要他们回来,你让我做什么都好,我甚至愿意抛弃尊严的请求你息怒,请你不要再打扰我了。 “殿下,您在干什么?尊贵的您是绝对不可以向卑微的我们低头下跪,要是被女王知道了我们可是要接受‘碎礼’,那可是死刑。”她伸手朝我邪魅的笑,就跟真的花舞一模一样,仿佛刚刚的那些只是愚人节开的一个玩笑,当不得真。 我止不住哭声哽咽道“我不是殿下,我只是南华大学的一年级学生,我的死党一个叫‘花舞’一叫‘曦芹’,我的家在朝南路56号B区233,我老爸还好好……” 她摆摆手一脸厌烦的表情,阻止我继续说下去。“殿下,您今晚似乎不太舒服,该回去了。送殿下回去。”从我身后突然出现的侍女朝她点头,四个人上前架着我往一个方向离去。 我突然转头对她喊道“可琴,求你不要伤害他们。对不起!”她低头耳语道:你该说对不起的对象不是我。 冰雪封住的走廊里,一身黑袍的男子站在过道中,凝望着空寂的走廊,不远处站着一袭粉色衣裳女子。女子转头见到对方微微朝他鞠了个躬。“殿下……”对方伸手示意她不要多说,银色的面具下是他冰冷的脸庞。男子转身离去,女子大步跟上。“殿下,为什么不杀了她?殿下是不是舍不得?”女子质问道,突然撞上了男子的后背。对方不转头冷漠地说“舞,你管得太多了。”转眼等女子回神那还有他的人影。 冰冷的宫殿里,男子望着水晶棺木里安静的容颜,缓缓撤下他的伪装。那张容颜的一侧气宇轩昂,另一侧血肉模糊。一半天使一半魔鬼。他完好的一侧朝熟睡的女子轻笑道“我的公主,你很快就会为你当初的淘气付出代价……”而下一刻他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一个长长的梦,沉沉的睡眠,仿佛过了半个世纪般长久。我梦到自己在一片冰雪天地里,嬉笑着冲身后的人喊道“快来呀!呵呵……”对方的身影异常模糊。我只知道对方的背后有一棵硕大的树被冰封住,它站在这茫茫的天地里与之合二为一。我在想树的旁边应该有一汪清潭,树的底下应该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而树则应是葱郁的、富有生机的景象。气氛太沉闷了,场景太冷清了。我紧闭着眼,梦魇侵入到我所有细胞。有人在说:忘了吧,把他们忘了吧…… 忘了、一点也不容易,释怀是我们永远也学不会的真谛。谈何容易,就算是圣人也要不停的练习,我们、还是继续努力吧。 冰雕的大殿,不失皇家建筑富丽堂皇的本质,却又带着平常百姓纯朴的美德。精雕细琢的冰柱,雕刻着帝王自古以来的身份象征。天花板摆着栩栩如生的冰灯,空寂的宫殿犹如早朝退后的静谧。一个女孩坐在冰冷的台阶,忧伤溢满她娇小玲珑的容颜,吹弹即破的雪白肌肤让人心痛的忍不住上前和她搭讪。男孩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你怎么了?” 女孩抬头见到一张酷似自己容颜的脸,只不过对方的脸上带着男性特有的味道,与她的不同,他的气味就像风的味道虚无缥缈,而她的味道和花香差不多。她开始喜欢眼前的这个男孩,许是他也是她至今为止见到的唯一一个和她长的很像的人。好比见到了熟悉的亲人,她所有的不满一下子都跑出了眼眶。女孩哽咽着说“他们都不跟我玩!”表情委屈而又使人心生怜悯。 她抱住他的那一刻,天地间骤然颤动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递到他的大脑。他的脑中倏然一片空白,下意识地抱住她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他想起曾经母亲哄着哭泣中的他就是这样,似乎还有一支永远也唱不到头的歌谣。 女孩突然抬头正对着男孩的脸,他们就像孪生兄妹,心跳的频率一致,呼吸的频率一致,就差心有灵犀。女孩觉得就像自己站在一面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明隔得很近,却无法知晓镜中人的想法。她语笑嫣然的说“你当我哥哥好不好?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只能是我的。”男孩微愣片刻点着头回应。 女孩挣脱他的怀抱,在宫殿的门口旋转着、奔跑着。“他们老是殿下、殿下、殿下的叫我,好像殿下就是我的名字。你不许叫我殿下哦!哥,你要叫我……心,我要住在你的这里。”女孩指着心口的位置,俏皮地说。 男孩见到一个可以与母亲媲美的女孩,她的一切令人难以抗拒。这里是他第一次离开父母,远走他乡到达的地方。他甚至愿意为她留在这里,每天陪着她,无论做什么。 女孩拉着他的手,往宫殿深处跑去,一边跑着,一边大叫着“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媞,这是我哥哥,你要叫他……”他们见到一群侍女,她们拥有兽人的特征,长长的尖耳朵凸显着她们与他们的不同。女孩拉住对方欣喜若狂的向她们介绍。 侍女们异口同声地说“欢迎大殿下归来。女王在等您。殿下,女王吩咐了,您可以带领大殿下前往她的寝宫。” 女孩撅撅嘴不满地说“我才不需要母后允许。”转头拉着男孩飞快地跑开。 整个宫殿充斥着女孩的欢叫声,唯恐他人不知晓。冰冷的宫殿终于有了一丝喜悦的气息,天空难得眯起一条缝,有光从里头钻出来,宫殿披上一层金色的纱衣,七彩的色泽隐约探出了脑袋。世界难得的面貌,令大地也为之颤动。 “母后、母后,我有哥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孩的嗓门透过几百米的走廊,闯入某人的心口。 男孩被她拉着,只有一个念头:她真的很孤单。他想到父母因为他的病四处奔波的样子,从小就没有朋友的他只有一碗又一碗苦涩的药陪着他。他想着想着记忆就涌进脑海,生病、疼痛、死亡……其实很短暂,却因为痛苦的煎熬而被无限拉长。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解脱了,可是他的父母呢,他想着他们哭泣的脸庞又开始不舍了。 “轩?”一声温柔和蔼的叫唤,将他拉回这里。是的他已经回不到那个世界了。“还在想着那个世界吗?他们有他们的生活,你总是要回来的。心儿,见到哥哥高兴吗?”她招手把女孩拥进怀中。 那是一位很美很美的女王,银色的袍子披在身上,她看上去美艳绝伦。她和所有的母亲一样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和他们嬉笑打闹,宠他们无法无天。 正文 第十六章 “嗯!以后我和哥哥一起学习,一起考通往末界的资格证。”女孩咯咯的笑着,一副天真烂漫的孩童模样。男孩觉得她好美,美得让他忘了刚刚所有的顾虑,他突然觉得留下来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心儿,你先去给哥哥物色他的寝宫。我要和哥哥谈一些事情好吗?”虽然是要求,但她说的婉转温和。女孩小声嘀咕着“哥哥和我一块睡不就好了,要寝宫干什么?”她对着女孩别扭的背影笑而不语。 房间里女王笑对男孩“轩,你刚刚回来,很多事都不明白,所以你要学的东西很多。我们存在的世界被称为‘第三世界’,以后你就会知道何为第三世界……不要担心,去和心儿玩去吧。”她看出男孩的心不在焉,笑着示意他可以追随女孩,接着伸手做了一个困意的姿态,侍女便从帘子后走出,为女王宽衣解带。 男孩微微点着头,转身退出女王的寝宫。他出门一眼就瞄见女孩躲在墙体后面裸露出的衣角,她跳出来给男孩一抹恶作剧后的爽朗笑声。天真、可爱、美好……他开始渐渐沦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孩,就算她犯了错,对方也会容许吧。他想着朝女孩咧嘴一笑,猝然牵起她的手在宫殿里漫无目的的奔跑。对方笑逐颜开的和他一起疯狂,他们的笑声似有魔力的棒子,所到之处无不写满欢乐。 宫殿外难以想象的炫丽光彩,撒遍大地各个角落。覆盖住宫殿的那层冰,闪着耀人的光芒。只有太阳的光才能告诉这里的人这座宫殿原本的面貌,告诉人们它一开始就不是由厚重的冰组建而成的。似乎春天就要来了,不知道这光会持续多久,它们能够把那一层厚重的冰雪融化吗? 午后,屋子里熟睡中的俊美容颜,如孩童般的毫无警惕,对世界抱着无害的神情,睫毛微微抖动着。有人在他剑眉星目的脸庞上作画,他翻身一把抓住那个人,对方被他压在旁边。被压住的人儿屏气凝神的望着他,心里琢磨着:他到是底醒了,还是……难道他也喜欢抱着布偶睡觉? 本来是来戏弄的人的心儿,却跟着被捉弄的人一块入了眠。微风从窗口跑进来,逛了一圈什么也没拿,倒是留下丝丝清凉给一对正熟睡中的人一份见面礼。 宫殿外古老的树下,一位女子跪在地面,她虔诚的祈祷“我的王,希望他们这次能够明白,千万次的考验及格的人总是屈指可数。王,世人为何总是无法运用真谛……” 醒来的时候,心儿摸了摸空空的床位,抬头轩就站在窗口背对着她说“你的睡相可真丑。哎呀,你可别把口水撒在我的床单,像尿床似的出去可要被人笑话。” 心儿将枕头丢给他,嘟着嘴说“那又怎样,她们敢笑话,我就罚她们天天尿床。” 轩转头马上接过枕头,嘴角上翘的弧度恰到好处的将他的脸衬托的愈发俊朗。“你……天天这样?啧啧,厉害!在下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做了一个佩服的倒地的姿势。 心儿冲他咬牙切齿,她迅速爬下床将对方手里的枕头抢回来,狠狠地拍打他。“那是以前、以前、以前……”轩抱着头笑弯了腰。 “呵呵,快来呀……”宫殿外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树下捉迷藏,有人站在窗口凝望他们的身影。良久,他呢喃道“要开始了……” “殿下、殿下,您该醒了。”银色素衣着装的侍女,在床头不停地摇晃着小芯,急切的催促声,犹如凭空出现的闹钟,叽叽喳喳吵得人无法入眠。脑袋渐渐清醒的小芯,从隐忍到现在的该出手时就出手。随着一声怒气冲冲的吼叫,接踵而至的是一片空无人烟的寂静。 “人、人……怎么没有一个人?”小芯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一脸惊骇的神色,她迟钝三秒,马上掀开被子,从衣橱里抽出一件比较简单的衣服。换好后,她便一刻也不停地朝一个方向走去。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想着脚步又加快。 “我的主人。”一个黑影从走廊的另一头蹿出来。他拥有魔鬼的面孔,男人健硕的身躯,一对羽翼从背部生出,全身血黑色,皮肤像蝙蝠的外衣披在身上。一双深红色的眸子凝望着小芯,就像刚刚从地狱里归来的复仇者。 小芯猛然想起初临学校的那扇大门,就摆放着这样的两只浮雕,只不过现在它们真真实实的蹲立在自己面前,会说会动。 “你……”小芯堵在喉咙的几个词,被对方一直凝望的双眸深深吸引。“太美了!”她情不自禁地发出赞叹,那个句子彻彻底底的宣告她的恐惧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的主人,请您到我这里来。”他跪在地上向她伸出修长而又富有光泽的手。 小芯两眼黯然无神地朝他走去。一步、两步、三步……就在她要将手伸向对方时,耳朵里钻进一遍又一遍的话语“我的主人,您记起我的名字了吗?我的主人,您记起我的名字了吗?我的主人……”她缓缓地吐出“魇……” 他说“我的主人,您只叫出了我最令人畏惧的名称,您要努力哦!”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下一秒只剩下小芯一个人站立在空旷的走廊。 她站在原地面色惊慌,恍然如梦惊醒般,猝然发现自己躺在最初那个冰冷的地方。抬头又见到那个被铁链锁住的男子。谁说不能回到原点,现在不是证明了一切皆有可能。对方面无表情地说“你这一觉睡的可真长。” 她起身觉得异常的寒冷,全身冰冷的让她觉得自己就和这地面是同一种材质的物体构成。她颤颤巍巍地问“那只雪球呢?” 对方鄙视地瞥着她说“雪球?挺适合它的外形。但真正认识他的会叫他‘幻兽’,可不会叫这么可爱的名字。” 她尴尬地朝对方笑道“幻兽是什么?” 对方瞬间闪过的惊愕被冷漠取而代之。“是魔兽中的一类。魔兽一族大体上可以被分为三等:普通——兽人族,这一族以群居为主,凶勇好战,速度不快力量却惊人,头脑比较简单,易被人挑拨是非,但他们本身非常团结,不易内讧。二等级——灵兽族,这个庞大的家族他们的成员形态千变万化,本领也是各显神通,但他们非常分散各过各家互不往来。幻兽就是其中之一,擅长幻术,令人产生幻觉而困于幻境,然后把对手杀死在幻境里。最后一种是稀有级——虚无,这类魔兽族书上记载的资料很少,有人说他们本不存在,是人们自我幻想出,也有人说他们种类稀少,喜居阴暗领域,鲜少外出。反正他们至今还未出现过……嗯、嗯……”他咳嗽几声将沉浸在他话语里的人儿唤醒。 小芯疑惑地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对方顿时呆滞住,他撇着头冷冷地说“是我话多了。”紧跟着听到某人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和止不住的笑意。 “呵呵。你应该被关了很久了吧!额……要不要我帮你把它打开?”小芯指着困住对方的铁链问道。 他转头对上她的脸,鼻子不经意间的碰撞,让两个人都愣住了。“你确定你能打开它?”他再次将头转到原先的方向,心跳跳动的频率无比清晰的牵动着每一根神经线,当那些感觉输送到大脑时他微微紧张起来。 “当然喽!”她自信满满的开口,却像个撒谎者红着脸大声的向对方喊道。 他的脑袋为之一颤。有多久没有见到人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人是长什么样子的。这条铁链锁住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心。这个个子小小的女孩竟说帮他开锁,她真的能连同他心口上的枷锁也一块打开吗? 小芯说完便开始,有模有样的观察这个锁链的构造。她想凭自己开过几次门锁的经验,一把构造简单的大锁,还不乖乖听她的话。她拿起锁头,那是一把雕刻着精美细致的花纹,构造似乎极其简单的锁。她看了又看,放下拿起,敲击牙啃……总之花样百出,就是碰不上那个点。 在旁边的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无所谓,最后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省得抱了希望却要品尝失望。就好像你满心欢喜的点了一道你想吃的菜,出来的却是你讨厌的东西,这感觉真不好受。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小芯一边琢磨这把锁的构造,一边和他聊天。她想总要说点什么,就好比去理发店里,店员基本都会边聊边为你服务,连买东西有时他们也会和你搭话,这似乎成了一些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项环节。 对方懒散的话语似乎在告诉他人,自己有多么的不屑与她聊天的态度。“在学习。” “哦,那就是学生喽!你做了什么被他们关起来?”她忽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将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犹如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让她两眼放光,兴致浓浓。 他咳嗽着高喊道“你打探这个做什么?”他的脸上是遮掩不住的窘困,脑海在不断排斥这个问题。 她突然想到几天前也有个人问自己想打探什么,画面穿插着瑾那张欲言又止的神情,她觉得自己永远不能过着安逸舒适的生活,命运好像商量好了要在她的新生活里不断的更新。她已经分辨不出什么是梦境什么才是现实。记得谁曾说过:如果现实是梦境,而梦境则是现实该有多好。那样真的很好,一旦难过了,就从梦中惊醒吧,醒来一切都是美好的。 正文 第十七章 “没什么。”小芯小声的开口“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慌乱中她猛然想起这件事,有点转移话题之嫌。 对方再次懒散起来,想了想回复道“曾经他们叫我轩。”那段快要被他遗忘了的记忆又回来了。似乎是个很明亮的午后,有个人欢快地朝他笑道“哥哥,快来呀!我们去捉迷藏。”背后有人叫道“轩,你们小心点。”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他都快记不得了。 “轩?名字很有诗意。呵呵……比我的好听多了。”小芯自嘲的笑着伸手摸了摸鼻子,转头继续冥思苦想研究这把真的很简单的锁。 大约半小时之后某人才反应过来,惊叫道“雪球、噢不,是幻兽什么时候回来?” 某人的心脏被她彻底震碎,他木讷的站在那里,盯着小芯的双眸写着怒意。良久对方才调节好情绪缓缓地开口“下回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通知一声?要多来几次,我还不被你弄死!他一直都在门口。” 这下换她呆住了,机械般转动着脑袋,看到了一个被她忽略掉很久的残酷事实。虾米?他没走……啊——某芯在心底鬼叫起来,跟着锁头“啪!”地一声掉在地面,那巨大的声音,好不热闹地向所有的生灵宣告它光荣的完成了使命。 轩望着地面支离破碎的锁头,难以想象它最初的那般坚硬牢固。它真的碎了…… 某芯看着地上那些残肢,心底呢喃道:它、它、它……真的是一把简单的锁!“噢!我成功了。Oh!MyGod.我真的太厉害了。哈哈,我早说过了可以,现在相信了吗?”她得意洋洋的自夸自说,将地上的碎片捡起,跑到某人面前炫耀一番,接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拿去给外面的那只兽族欣赏。 “嘿!雪球,你看我厉害吧,困了他那么久的锁被我弄开了。呵呵,我真的太佩服我自己了。哎呀呀……”她捧着东西在他面前显摆。 某兽直接无视她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轩在里头凝望着那个瘦小的身躯,他笑道“也许,她说的对,是个蠢到天真、傻到可爱的女孩。许能解开我心口的锁。”他扯下在身上的最后束缚走到她身旁。“走吧。”他拉起她的手朝她来时的方向前行。 “去哪儿?”她疑惑不解地问,同时转头冲那头魔兽摆摆手告别。对方只是抬起一只眼,望了望他们继续安静的入眠。仿佛冬天已经到来,没有比冬眠来的更重要的事。 “回冰族。”对方冷冷的丢下话语,拎着她一刻不停地踏入幽静的通道。 风冷冷的吹着,肆意穿行的寒气在空间里欢快的驰骋。小芯慢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冷……”轩微皱着眉,然后脱下外衣将她的身躯包裹得严严实实,抱着她继续前行。 冰冷的隧道里,一名男子手里抱着类似一团衣服的东西,他只身越过漆黑的地带。洞口是一簇明亮的光束,阳光射进眼睛里的刺痛感,就像久违的朋友,狠狠的打了你一拳,而你却只想笑着拥抱它。衣服里探出的一双深棕色的眸子,迷迷糊糊地嘀咕一句“早上啦?”跟着它的主人便将整颗头伸了出来。“哦,出太阳啦!” 小芯从轩的怀里蹦到地面,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叫喊“喂!你好吗?”转头冲愣在那里的轩说了句“谢谢!”跟着像发了疯似的开始在四周奔跑。 轩笑着呢喃“真是够疯的。”洞口所在的背后是一条高速公路和一片金茫茫的沙漠,远处赫然耸立着学校的牌匾。就跟最初他们坐着校车来到新校区的情景一样,这里的天气阳光明媚,那里的天空阴霾沉重。 小芯停在那里看着一切似乎回到了从前,却又和从前扯不上一点关系。她流着泪大笑着,开始停不下来的奔跑。 轩跑向她,她嬉笑着大叫道“看谁先跑到学校。”一转眼便冲远处学校的大门跑去。他微微停顿后朝那抹人影叫喊“输的人要当三个月的奴隶哦!”她没有回头但回应道“好呀。”然后加快脚步强迫自己遗忘那些过去,跟着她就真的忘记了它们想到了另一件事。她想着对方抱着自己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现在应该没什么体力心情就跟着喜悦起来。 “你确定?”小芯转头却看见对方就在她的身旁奔跑,一脸阴险狡诈的对着她嬉笑。“不许反悔哦!”接着留下一阵黄沙弥漫的尘烟。 小芯还来不及思索,对方已经站在远处的校门口冲她微笑。她微微咬唇,骂了句“MM秦小芯,你要努力了!”她还未跑到门口,眼前的一幕忽然阻止了她的脚步。 学校的大门缓缓地卸下了它的防御,从里头走出来的一群人规规矩矩的排成两排,他们整齐的叫道“欢迎轩殿下!”声音大的撼天震地。 小芯停在原地双腿被牢牢固定在地面,她呆在那里思绪飞转。她想:现在就回去,即使用走也要从这条路走回家,也许会回到从前也不一定…… 轩转头看到学校的铁门打开,有一群人从里头出来,他看清对方的脸朝他开口“曜,我回来了。” 曜身后的人迅速排成两列,举行欢迎仪式。“殿下,我们等您很久了。请您上车,族长们都在会议厅等您,释殿下也在。” 轩双手环抱住后脑勺慵懒地说“是吗?那家伙也成了殿下,冰雪女王还真是看中我们兄弟俩。”他刚刚迈出步子的左腿突然停在原地。“把她带过来。”他指着后面走魂的人儿,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学校,那里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在静候着。 “是。”曜起身欲要派人去请还愣在那儿的小芯,却看见对方转身沿着公路向左行走。他微微停顿,转身对身旁的人下令。“你护送芯小姐回到她家,记得把她的记忆整理清楚。”接着头也不回的往轩所在的方向走去。 曜来到车里,轩看了眼他身后空无一人挑眉问道“那个人呢?” “殿下,她该回去了。”曜弯着腰回复,低头瞧见轩冰冷的目光。 “什么时候你学会了违背我的命令?曜,看来时间把你变了。”丢下这句话他了下车朝大门外走去。 曜盯着他的身影小声回复“您似乎也变了。” 茫茫的天地,小芯踌躇一番转头问身旁默默跟随她有一会儿的人。“你干嘛一直跟着我?难道我们顺路?” 对方鞠躬回应道“芯小姐,是曜祭司吩咐我护送您回去。” “那真谢谢你们了。”太阳照在她的脸颊画上红晕晕的轮廓,她觉得很舒服。空气中干燥的气息有股清香味,有人说那是太阳的味道。迎着光前进把不喜欢、不愉快、不好的通通丢弃在身后,这一刻没有悲伤,因为有光在前方等着她。只是她依然觉得身后没有光芒照耀着,好像随时转头就会被它们吞没。绝对不能回头!不可以!她对自己说。 “我说你想去哪里?说好输的人就要当三个月的奴隶,你想耍赖?”背后有个人冷冷的开口。 她身旁的人已经停下转身向他鞠躬,她却一刻也不想停地走着。幻听、一切都是假的。 轩皱着眉宇叹着气追上她。他挡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转身往学校的方向离去。 “你干什么?我要回家!你放手!”她冲他叫囔,伸出来挣扎的另一只手被他一把钳制住。她流着泪抿嘴不语,盯着他的目光带着委屈和怒意。 “我给过你机会,但你却不珍惜。现在是不是要反过来怪我不懂得怜香惜玉?秦小芯,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戏言。你是不是嫌三个月太短?那干脆改成一年好了。总之,你想都别想逃。”他字字铿锵有力,说的她完全懵了神志。 她觉得他不再是当初一开始见到的那个被铁链拴住的男人,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一个她不认识的轩殿下。她想自己一定疯了,不然怎么遇见的人个个和她一样是个双面人。 她被他拎到车上,站在车门口的曜长得和322很像,也许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她看见他投以同情的目光仰望着车里的她,似乎在对她说:您多保重! 车子缓缓的行驶,真的好像回到从前,只是已经物是人非。她偷偷瞅了眼轩,对方望着窗口一脸的怒气未消,他故意咳嗽几次,小芯低着头不自然的四处观望,车子里的气氛快要闷到爆。“嗯、嗯、嗯!”轩故意将咳嗽声调到最大音量。 “你嗓子不好?”小芯瞪着他的眉头都快打结在一块。 “我只是嗓子有点痒。怎么,关心我?”他凑上前,鼻子间相互触碰的感觉,如同一盆冷水浇到了小芯的头上。 小芯连忙转头“少自作多情,谁关心你啦!” “真的没有?”他再次凑上去让她无处可逃,他似乎迷恋上对方心跳加速所产生的跳动的音律,这让他觉得很有意思。 小芯的脸红彤彤,她恨不得找条缝隙把自己塞进去。车怎么还没停?她侧着头想,一旁的人冲她邪魅一笑收身正坐,完全没了刚刚的怒意。车又开了几分钟才到达目的地,轩下车时对她说“乖乖坐好等我回来。”不等她回应车门“砰!”地关上,震感直击她的心门,她呆坐在车里像失了魂。 正文 第十八章 “你回来了。”简单的句子配上淡淡的语气,除此之外站在门口的人再没有多余的感言。 曜朝对方鞠躬“释殿下。”对方不回应转身进了大门。 轩还未回答他便见他已离去,伫立在原地的他凝望着那个背影陷入深思,许久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写着:有趣。释你怎么还和以前一样! 他大步跟上前面的释,身后的曜紧跟其后。会议厅的大门敞开着,远远的从正面就可以看到里头的情景。巨大的六根石柱支撑着整个天花板,一张百米宽的椭圆形木桌,几十张椅子摆放在桌子底下,十几个白胡子的老头坐在椅子上,他们齐刷刷的望向他们。坐在右侧的一个老头首先开口“轩殿下,欢迎您回来。”跟着其余的人全部站了起来,向门口的人鞠躬齐声喊道“欢迎殿下。” “族长这么客气,我刚刚回来许多事还需要各位长老们细心教导。大家都坐下吧。”轩快速拉着释的手找了个最近的位子坐下。“释,就和从前一样吧。我是不会承认你这个殿下的新身份。”他凑近释的耳畔悄悄开口,就和小朋友在说悄悄话的场景一样,他扮演了一回孩童。 “哥你也该长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行。”释的嘴角有着淡淡的微笑。 轩翘起嘴回复他“要论大,这里年龄最大的可不是我们,还远着呢。” 释转头无视掉他,轩从桌底伸手去挠他的痒,他转头又气又笑地叫道“哥!” “什么?”轩拿出右手去掏耳朵,换左手继续戏弄他。 “别闹了!我投降还不行。”释撇了撇他无奈地叹着气道。 “哦?投什么降,我们上回的游戏已经结束了,你忘了吗?释……我好想你。”他说最后一句话时,脸上是不掺杂任何虚假的瑕疵,真诚的发自内心的感慨。 他完全呆滞住来不及给对方任何回应。 他们将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忽视掉,任由他们在会议厅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这场兄弟间的重逢戏。“嗯!嗯!”族长适时的出声打破了他们被人忽略的尴尬。 “族长怎么知道我回来,消息还这么灵通?”轩微笑着和族长开口,就像在和老朋友聊天那般自然。 族长调整坐姿,拿出他应有的威严。“前几天博物馆的底下室开窗了,我们就知道女王已经决定放殿下回来。” 会议厅里一片寂静,良久轩开口“还有事吗?” 现场的气氛越发诡异,族长沉默一会儿开口“殿下,您刚刚回来的确需要好好休息,是我们的疏忽。曜,送殿下回去。” “是!”站在一旁的曜点头回应。 轩起身对释微笑着说“一起走吧,释。”转头对长老们微微一笑鞠躬道“那我们先走了。”却听到族长慢慢悠悠的说“释殿下,请您留下来,有件事我们想和您商量。”轩转头看到释冲他点头。他微笑着回应道“那我先走了。”出了会议厅往大门的方向离去的轩看到倚在门口的柯。 “您回来了。”柯朝他微微弯腰,表情有几分敌意。 “柯,你不是应该在保护慕琪的吗?她人呢?”轩停在他面前直视他的双眸,一瞬间两个人双眸之间闪出的火花四溅,就像在进行一场激烈的决斗。 “殿下,您还记得琪殿下。那能否请您跟我去一个地方。”柯伸手邀请轩,前方一辆棕红色的轿车停在门口,里头坐着一个文静的女孩,气氛很诡异。 轩越过他冷冷的抛下一句“改天吧!” 柯迅速伸手拦住他“殿下,请您跟我走一趟吧!”完全没有请求的语气,而是那种带着强制性的命令要求对方。 轩看着柯霸气十足的说“柯,你越轨了!” 对方也毫不示落地迎上他的目光。“那您是不是也应该关心一下您未来的妻子呢?” “你不提我倒是忘了,我还有个未婚妻。”他转身对柯打趣道,眼底是无限的杀意。 柯慢慢放手眼眶溢出的情愫彻底出卖了他,所有的心情渐渐泄露在脸上。“请您一定要跟我走一趟。”他不再以要求的语态对轩,而是臣服中带着丝丝的不甘。 轩望着远处那辆黑色的轿车,沉默许久对身后的曜开口“送她去我的住处,安排在我隔壁的那个房间给她。我回去一定要见到她,如果……曜,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是!”曜觉得自己的背部阴嗖嗖,他鞠了个躬迅速逃离。 轩对柯淡淡的说“走吧!”他走路的姿态将他王者的气势完全的散发出来。 “曜?”小芯打开车门却只看到曜的身影,她仔细盯着他身后疑问道“那个人怎么没来?” 曜朝她鞠躬“殿下有事先走了,我先送芯小姐回去。”说着他就帮她把车门关上。 坐进副驾驶座的曜被小芯问道“我们可不可以先去吃饭?我很饿。”小芯摸着肚子朝她尴尬的笑。 曜微笑着说“好。”转头对司机开口“去食堂。” 只听见小芯大声喊道“出发!” 曜“扑哧”一声笑出来,一旁的司机突然抖动的手将车子小小的转了个弯,车里的人面露惊慌的神色,一声惨叫让树上的鸟儿都惊慌失措。 坐在车子里的轩,对一直很文静地坐在那里的慕琪开口“你让柯来找我有什么事要和我说?”等了很久对方却毫无反应,他皱着眉宇。这时柯坐进驾驶座,他对轩说“殿下,您跟我去一个地方就会知道琪殿下发生了什么。” 轩转头望着窗外不再言语,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惊叫,他将头转向那个方向脱口道“停车!”但车子却没有回应的意思。“我叫你停车!”他加重口气以命令的口吻对柯喊道。 车子猛然停在路上,轩打开车门欲要冲出的身躯,让柯的一句话彻底震住。 “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冰雪女王把那些人弄到哪里了吗?”他几乎是用吼的朝轩开口,但一旁的女孩却丝毫不为任何人动容,她乖巧的就跟洋娃娃一样,让人看了好喜欢却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轩按耐住情绪慢慢坐回车里,再次坐回车里的他便一直沉默不语的凝望着窗外,心情莫名的焦虑不安。我在干什么?只不过是一个帮我解开了三年来束缚着我的枷锁的人,我却突然没来由的在意起来。一定是她的话起作用……我不会就这么听你的。 “哇!没想到我走了这么久,这里的饭菜还是这么的美味丰盛。”某芯左手拿着鸡腿,右手用筷子往嘴巴里猛塞菜。“我好久没有这么吃喽!”她又开心又悲伤的开口。 “您慢点,没人和您抢。”曜笑着帮她擦拭嘴角的污渍,他笑得很阳光、很温柔。 小芯放下东西低着头说“谢谢!”再次拿起食物的动作明显优雅了许多。“曜。” “什么事?芯小姐。”他放下纸巾回应,表情自然悠闲。 “你……”她吞吞吐吐地开口“你、你是322吗?” “芯小姐,为什么会这么问?”他微笑着看她,深邃的眸子犹如暗藏着一个深不可测的峡谷,令人心生畏惧。 小芯低着头不敢抬头与他对视,手里的东西不知不觉滑落到餐盘中。“那是因为……你和他很像。”微微发红的脸颊写满了她胆小的情绪。 他笑笑将一只剥好皮的大龙虾夹到她碗里。“是。” 她猛然抬头对上他灿烂的笑容。“你穿西装还是蛮好看的。呵呵!瑾呢?还有清清、雪颖她们呢?啊,不行!我先回去看她们。”说着她伸手将桌上的糕点洗劫一空,冲他笑嬉嬉地将龙虾塞到嘴里,转身往楼下跑去。 “芯小姐。”他快速将她拦截在楼梯口。对方抬头一脸哀伤地望着他。他叹着气说“对不起,芯小姐,这里已经恢复到冰族贵族校的制度,不是以您当初来时的那所学校为主。准确的说……您现在没有留在这个世界的通行证。” 她的双眸瞬间黯然失色,小声呢喃道“那让我留下来做什么?”她突然想起曾经有一个人告诉过她:你似乎来错了地方……你会后悔的。她现在非常认同,非常想告诉那个人:你说对了。她转身手里拿着的东西,通通散落一地。现在是什么情况?又要把我打入深渊吗?我不会认输的……跟着一颗又一颗晶莹的泪花划开她的脸颊。 “芯小姐。”他轻声唤她,话语里夹着小心翼翼的成分。 “我没事。”缓缓地她坐在椅子上,擦掉脸颊的泪痕,眯着眼微笑着。“曜,我能打通电话吗?” 他走到她身旁将手机递给她,她拿起手机翻开记忆搜索那一串亲密而又熟悉的号码。电话里一声声等待接通的问候,制造出无数的情绪,从耳朵播撒进人的心里。良久,电话里人工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通,请…… 她摁掉通话键、重拨,得出的结论还是一样。就像做一道数学题,你反复的重做,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哪怕有一次和自己的结论一致,你也会为此而不停的奋斗,但最终你还是败了,也许是因为你本身的出发点就错了,也许是你自己死心了。她将手机还给他时问了句“今晚我住哪里?” “已经安排好了。”他将手机放回衣兜里,望着渐渐下沉的天问道“您要现在过去吗?” 小芯起身走到楼梯口,边将刚刚掉落的东西捡起,边漫不经心地回他“不了。我想在附近走走,放心不会乱跑。现在我可是无证游民,我会注意的。”说完她抬头冲他粲然一笑。 “我知道了。”他点头沿着楼梯下楼。 小芯看着他远走的背影,露出诡异的笑容。我不会乖乖听话的…… “请问这位美女,你能载我去祭司哪儿吗?”小芯在路上拦住一辆妖红色敞蓬跃野车。 车上坐着一身鲜红色火辣装束女子,棕红色墨镜往下一拉,清澈水嫩的眸子微微外泄。她朝她妩媚地笑道“这里的祭司班有七十八人,你找哪一个?” “有这么多?”她小声言语稍稍思考后立马开口“我找唐清清。” 女子忽然脸色一变果断否决“没有!”她伸手将墨镜提回原位,发动引擎准备开车。“你似乎不是这里的人,要小心些,这里可是原始森林哦。”语毕一阵风刮起的尘烟将车子送至千里。 小芯嘟着嘴道“有什么关系,不载算了!”然后转身凭着记忆摸索着去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她看到了曾经的那片宿舍区,只不过它们现在的位置隔得很远,不如从前那般亲密无间。等到她找到那栋熟悉的建筑,天已黯然,路旁的火树银花闪耀着迷人的光芒,她走进大门,里头并未有太大的变动,只是多了抹说不出的滋味。 “欢迎来到奇幻班,小姐是哪个班的,要找谁呀?”刚踏进大厅,二楼响起了属于男生的嗓音,紧跟着一个身影顺着楼梯的扶手从楼上华丽地滑到她面前,聚光灯汇集在他周身,一只五彩缤纷的鹦鹉停在他肩膀。 正文 第十九章 她呆立在原地说不上话,心底思索着:该如何开口才能不让他起疑…… “难道……你是来找棕?啧啧!真不公平,同样生得如此俊美的我,粉丝竟不如棕的多。我哪里不好?”他突然凑到她面前,表情萌到不行,现在出去绝对能迷倒一大片女生。他身旁的那只鹦鹉竟然很有默契的配合他的表演,它在——擤鼻涕,一主一仆完全让人招架不住。 “我、我只是到处逛逛。”小芯低着头,血液倒灌在脑袋里,整个人感觉异常的不舒服。她现在思考不了,不知道那句话是好还是坏。 “不是来找棕的?”他高调的音量,似乎有意要让谁听见。“看来棕的魅力衰退了,竟有女生说来奇幻班逛逛。嗯、不如我带你去参观一下吧。”他眨着眼对她说,动作可爱语调诙谐,和动漫中许多人物的性格十分相似。 小芯转头看到一个男生站在楼梯口,来不及仔细打量便被对方拉走。“嗯?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她的脑袋里一片混乱胡乱地朝对方开口询问。 对方将她拉近自己用诱惑的语气说“炫。”下一秒马上将她推离自己,灯光再次打落到他身上,他夸张的比划着“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赞,月亮见了都羞愧,星星瞧着了瞬间黯然的奇幻班王子——炫。”鹦鹉站在身后的画框上使劲拍手鼓掌,鲜花和彩带在他周身落英缤纷,一幅美图在眼前闪烁,仿佛他就是最受欢迎主角。 这个喜爱华丽登场的炫,真是人如其名,连他养的宠物也炫到不行。小芯当场笑出了声,一主一仆刹那间转身背对着她呢喃道“难道是我的魅力衰退了……”“衰退了。”两个身影孤单而又落魄,看了让人不知不觉跟着失落。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她轻声开口,伸出张望的双眸,就好像错的人就是她。她垮着脸看他们继续戏剧化的表演。唉!他们不去参加话剧社真是可惜。“对了!奇幻班是学什么的?” 话说的太快导致对方猝然转身盯着她看的眸子写满了警觉。她想: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时间转动三秒,对方冲她声色俱厉道“你该不会是密探?我是不会把我们班的机密告诉你的。”他做了个双手抱胸的动作,下一刻继续他萌的言行“缨!我刚刚阻止了想要窥探我们机密的人,我为我们班保住了神秘!”他拉着鹦鹉的双脚和它深情对望。“英雄、英雄、英雄……”气氛就跟无数个动漫的场景相雷同。 她面部抽搐,心里却松了口气。好吧漫迷,我也会!跟着她学着他的那股萌劲冲他无害笑道“亲爱的导游,您能带我去参观了吗?” 对方呆愣片刻对她惊喜地叫喊“同类!学东西还真快。不如加入奇幻班,我们来个三人组合一块打到棕那家伙。”肩膀上的鹦鹉附和道“一块、一块、一块……” “好啊!”她眨着眼冲他可爱的笑,入木三分的萌劲让炫直呼“同类呀,真是同类……”小芯在心里感慨:如果我们一样,那我岂不是太没个性了?不过,认识你还真不错! “我带你去我的房间看看。”说着他就拉着小芯的手直往二楼奔去,经过楼梯口时,刚刚那个男生拉住她的衣角,不动声色的和她灵魂对话。 为什么不回到你的世界? 什么? 回去!马上! “快走啦!别在那家伙身边呆太久,会被他吸光魅力的。”炫拉着她直奔自己的房间。 小芯觉得那个清秀的男生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不是她要留在这里,是……她被迫收回视线,直视前方看到那只鹦鹉早已在门口等候。它不停地徘徊,双翅负在身后,抬头挺胸一副领导者深思的气派。 “缨,开门!”他远远地冲它喊道。小芯呆呆地想:一鸟也能开门,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只见那只鸟兄起身冲向门锁,架势像是跟那东西有仇似的,就在它离它只差0.1厘米,千钧一发之际它悠然地停在半空中。它用左翅从厚厚的羽毛里掏出钥匙,正确无误地插入钥匙孔轻轻转动,门“吱——”地一声打开。一片广袤的草原映入眼帘,就像哆唻A梦的任意门,打开它我们想去的地方,是与门外所不同的空间领域。她突然很想那个世界的东西。 进入里头能看到右侧一片无垠的海域,蔚蓝的天空与之交相辉映,阳光播散的恰到好处,触碰到皮肤犹如冬日里的艳阳顷刻之间将寒意通通驱逐出境。 就像一下子从阴沉的傍晚掉进了温暖的午后,她看到炫一边朝那汪海域跑去,一边脱掉身上的衣服,沙滩闪着金黄色的光,属*的味道在空气中召唤他们。一切都是美好的,在阳光下所有黑色的事物都烟消云外,世界还是美好的! “嗨!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来游泳。这样游几圈,睡觉的时候整个人会非常舒服。”他游了一圈招手邀请她,满脸画满了快乐的表情。那只叫缨的鹦鹉漂浮在海面上,身上套了个迷你救生圈,他们的身旁各摆放着一杯果汁。 她突然想起自己最喜欢在他人的硝烟外,幻想置身事外的自己在海滩晒太阳,一把露天遮阳伞、一套桌椅、一杯果汁。现在它们真真切切的呈现在眼前,她感觉:真好!“来啦!”她嬉笑道,冲他们跑去。对方将水泼到她身上,一场水战拉开了序幕…… “啊——为什么扯上我?”某鸟哭丧着脸冲他们吼道,跟着趁两人不备之际卷起一股巨浪,犹如被暴雨狠狠地洗礼一番,两个人同时发了疯地冲向它。“啊——” “站住!”小芯摆起脸色大喊着。“缨,乖乖地站在原地好吗?听话哦!”炫装萌企图循循善诱。 “才不要!”缨飞到空中朝他们扮鬼脸。它的动作似乎在挑衅地说:来呀!有本事冲上来呀!傻子才下去,你们上来呀…… “缨——” 将近十点半的时辰,他们两个人和一只鸟疲惫的躺在草地上,一人一条被子盖在身上。关灯后的这里从温暖的午后,变成了静谧的夜晚。天空繁星点点月色皎洁,海平面上一条波光粼粼的银色地毯,为他们敞开了通往天际的路。 “好久没有这么玩了。你说你叫秦小芯是吗?”对方闭着眼点头,他接着道“那你知道自己被通缉了吗?” 她骤然睁眼,翻身迎上他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庞“你不会把我交出去吧。”她努力地撑开双眸,带着些许动人的天真。 “哎呀!果然是同类。我怎么舍得呢。”他用力拍打她的肩膀,双眼放射出怜香惜玉的光芒。 她小声嘀咕“我是女生,你一个大男生说我和你是同类,不觉得奇怪?” 炫盯着她那可爱式的自言自语,情不自禁地抱住了她的双肩。“也许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呀!”那阵势颇有相见恨晚的味道。 她顿时无语,鸡皮疙瘩抖落一地。月光下一只鸟四脚朝天地打着呼噜,地面瞬间耸立起的大树遮挡住他们头顶的光,为其营造一个安静舒适的睡眠环境。 十二点十分轩回到住所,路过自己隔壁的房间门口,他停在那儿踌躇许久,欲敲门的右手停在半空中迟迟没有落下。良久,他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把门轻轻关上,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了门板上。 时间藏在风里悄悄走掉,他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时间便从里头滑了出来,像个顽皮的孩子在和你捉迷藏。他取一瓢水泼到自己脸上,清凉的感觉瞬间从头钻到脚底,可他还是觉得不够。关掉水龙头他打开蓬头,撒落的凉意也无法完全遏制住他从心底溢出的感觉。他顺势躺在浴室的地面,源源不断的水流入他的身体里,侵蚀他的神经。 就这样,让全身湿透的感觉麻痹所有的神经。今天真的比呆在地牢里还要糟糕……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那些美好的记忆碎片,是他这些年不断温习、翻动、筛选的杰作。那些难过的、疼痛的已经被他很好的掩藏起来,再也不愿翻阅。就把现在连同曾经的一并摒弃在过去的时间轴上,让它们成为永恒的过去。 我们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害怕受伤,却偏偏如飞蛾扑火般,奋不顾身地迎向他人。这到底是为什么?是好奇心在作祟,还是害怕孤单的那个我们提出的建议,亦或是那丝相信他人的火星又卷土燎原? 小芯躺在草地上仰望树缝间的点点星光思考着:有人总说不会、绝对、没有……这些太过否决的话,在当初那些信誓旦旦的日子里占据了主导地位,却经不起时间的洗涤。那些人站在相对于过去而言属于未来的角度再回首时,它们便显得那么的稚嫩可笑。但每个时间轴上都有一些占据主导地位的人事物,过来人再怎么清楚的认知其中的利弊,也无法左右他们的思维。他们是不是那个“顽固不化”的最佳诠释? 杂耍的小丑将搞笑的场景放大,借此引人发笑。我们却不知自己本身也在扮演着小丑那般可笑的角色。该试着成熟些,而不是遇到事情总显得那么情绪化,夸张得和小丑如出一辙。秦小芯,该长大了…… 正文 第二十章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身旁的炫和那只鹦鹉已不知去向,天空是夜晚的场景,以致于让她产生了错觉,以为自己醒的太早。直到最后不得不起床时,她才渐渐反应过来他们应该去上课了,然后她爬起来摸索着门想要去趟卫生间。一打开那扇门,她整个人当场呆滞。 大型的游乐场,每个人的脸上都戴着代表“喜怒哀乐”的脸谱面具。他们在游乐场里安静的走动,远处的旋转木马一群男孩坐在上面,脸上戴着代表哀的面具,旋转木马在欢快的相互追逐着,他们坐在上面安静而又温顺的呆着。再往前一百米的一排秋千上,一个女孩戴着乐的面具孤单的坐在那里,沙坑旁的几个女孩聚集在一块扮家家,她们分别戴着怒的脸谱。 她小步跨到门内,十几步之后门突然间的关上,声响令人猝然。几秒钟后逐渐缓和的心情,促使她走向他们。旋转木马上空了一个位子,待她走近它们,那个空位停在她面前,仿佛在跟她说:上来吧,我带你去追他们。 朦朦胧胧,她坐上了木马,在游乐场无声的音乐里,她恍如看到了过去的影子。欢声笑语、车水马龙,在热闹的大街上,拥挤的人潮里,一大一小的身影被渐渐淹没。那天、是个很晴朗的日子,如果可以应该把日历上属于这一天的那一页撕下来储藏。可能是因为太开心了,所以一直想要忘了最后的那一点点小插曲。可是、却怎么也抹不掉后面那个小小的污点。 是因为她太贪心了,贪心得把本应属于父亲的那份快乐也一并夺走。她、是她害得父亲整整在游乐场里,焦虑不安的挥霍大把大把的青春。对不起!永远也无法及时的表达给他们,是因为太过年幼而不懂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还是因为太过害羞而惧怕它们说出口后带来的反响? 我们在逐渐长大的同时,懂得的东西也在不断的增长,但总是不能如愿以偿的发挥自如。 她的脸颊开出一朵又一朵透明的花,她伸手轻轻擦拭掉它们的痕迹,急匆匆地下了木马,没有停止意思的木马将她狼狈的摔了下来。她跌坐在地面脸颊上画着花的样式,骤然间被一帘瀑布代替。 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多泪水了。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明明感觉不可能出现的东西,原来都只不过是自己的猜想罢了。妄下结论,只源于“大节日”还未到来,等它们来了,你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可怜。 悲伤——不过是我们一时的纠结,只惦记着伤痛,紧紧抓着不放。而那些伤痛是自己突然间看到了疤痕,一时的忍不住,撕开后带来的感受。就像孩童时代的我们,在大人眼中认为不可以的行为,我们依旧会忍不住去试试,他们说“痛痛”我们哪里知道那是什么感觉。现在依旧是和从前一样,只是我们少了他们的告诫。也许有,只是我们再也不愿认真学习,说来说去我们始终还未长大,仍旧是一如最初的那般倔强。我们以为自己长大了,事实上什么才是长大我们还未弄清楚。它不是指年龄上的增长,而是指我们的思维及言行等方面的提升。 一只手伸向了她,她抬头耀眼的光芒令她分辨不清对方的面孔。她问“炫?”对方颤抖地停顿在哪儿,片刻他握紧了拳头,转身背对着她。 “一个晚上没回来,你也不会打个电话吗?你知道你害多少人一整晚没睡的在外面四处寻找你,而你竟然这么悠闲的躲在这里。你在干什么?”轩噼里啪啦的一堆话,最后总结成一句莫名其妙的:你在干什么? 小芯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冲他吼道“好啦!你是殿下,你说了算。都是我的不对,但你没看见人家……嗯嗯。” 轩边走边说“什么?我没看见。”然后突然提高音量“还不快走!” “知道了。”小芯冲他嘟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背后一个巨大的摩天轮默默的旋转,那幅以摩天轮为背景的画面,将他们的身影渐渐从作品中抹去,这里终究没有他们的位置。 出了门小芯叫道“还没和炫道谢呢。”转身欲再跑进门,却被轩及时的拉住。 对方皱着眉问她“为什么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去相信一个人,你不害怕他们最后背叛你吗?” 她机械地木讷在那儿,思绪飞转:因为、因为……我是一个傻瓜,这你都不懂。她转头冲他笑道“因为他们都很漂亮,我喜欢长相俊美的人,天生对他们有好感,就像男人见到漂亮的女人一样没什么大道理可言。”她耸耸肩挣脱他的手,继续往外走。“快点吧!” “你不是要和他道谢?”他停在原地疑问道,眯着眼感觉自己越来越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人。说她像孩子般天真无邪,她却常常流露出女孩家的心思,言行举止暗藏“殇”的情素;说她是个大人,话语稚嫩可笑,心机太浅,人也很浮躁。这到底是她所言的那个女孩,还是根本就找错人了? 她摆摆手“不了。”神情有点漠然,语气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一步、两步、三步……似乎没什么问题,却步步透着奇怪的感觉。 轩小跑跟上她,看她心不在焉的神情,心里暗暗不爽。他拉住她的手,想要跑出这个狭隘的空间,他讨厌这样的气氛,犹如大灾难侵袭,时间是你唯一要抓牢的救命东西。奔跑吧,也许能够通过它穿越它们,将它们狠狠地甩在身后。 “喂!你干什么?很赶时间吗?要不你先……”她被他拖着止不住的奔跑,她最后只能紧跟着他拼尽全力的逃离。 炫双眸注视着前方,他缓缓地对肩上的缨开口“你觉得轩怎样?” 缨学着他的神情侧着头说“他看起来和听说的很不一样。” 炫转身沉默不语,游乐场里的一切突然停止了转动,像场无声的影院,坏掉的放映机咔在了某处情节,将之定格为永恒的瞬间。 小芯喘着气拍打心口的位置,一旁的轩则像个没事人悠闲的不得了。“才跑这么几下,你就累成这样。看来你一定是体育课偷懒的那一种。”他双手环抱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味道。 她刚要开口却看到曜朝他们走来。虽然她看到的曜是一脸笑容可掬的模样,但是她觉得曜一定开始讨厌她了。“曜!对不起……”她连忙站直了身,朝对方九十度弯腰,低头用歉意的口气小声却又放宽音量。 “哪里,芯小姐安然无恙,就是我最大的欣慰。还请您不要责怪我的疏忽才是。”他说的诚恳而又让人察觉不出他心底真实的情绪,一如她初来咋到时看到的瑾那张千篇一律的面孔和言行。说不上讨厌也谈不上喜欢。 轩淡淡地对曜说“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你就安排他们休息。另外唐祭司来了吗?” 小芯看到一抹身影,欣喜若狂地朝她冲过去。“清清、清清,天呐!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哦。” 对方冲她嫣然一笑“你好,小芯。我叫唐琴。轩殿下,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她的气质完全和小芯所认识的那个人不同,她对她的笑好比是随便给一个陌生人的善意的谎言。 你是……谁?她强颜欢笑道“清清,是我呀。我们一起住过几天,你……忘了吗?” 轩一把将她拥进怀里,他对唐琴说“你只要负责她的安全就可以了。”然后低头俯身在她耳畔说“在这里除了我谁也不能相信,知道了吗?”接着他用适当的音量有意让在场的所有人听清“我说你待会儿可以自由活动。我会让曜给你安排一个新身份,过几天你就和我一起学习。去吧。”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像个疼爱妹妹的哥哥,给她鼓励的同时又有恰到好处的暧昧。 她呆呆的伫立在他怀里忘了所有的情绪,忘了反应,忘了自己。在她眼里只看到一个人的身影,他奇特、奇怪和难以琢磨,令她疑惑。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你为什么没有送我回去?把我留下来不是问题更多?”她问他,是一种非常非常疑惑又暗藏着急迫的心情。 他笑的阳光明媚即使没有明亮的阳光为衬,他也能发光发亮。“因为你很特别,我不想让自己放过你。”这是一句饱含暧昧因素的话语,说者无心听者有心。 “你……什么意思?”她小心谨慎地笑道,脑子里一片凌乱,她在心底说:不是……不是……那种意思吧! “你说呢?”他转身给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冲一旁的曜说“走吧!他们还在等着。” 曜冲她们点头然后跟着轩离开。 愣住的小芯嘀咕一句“什么嘛?这么含糊其辞是什么意思?你、你、你……” 唐琴望着他们的车渐行渐远,收回笑容冲她开口“可以走了吗?”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跟电视剧里的坏女人一个样。 她不知道为什么被刚刚那个人一打扰,她反而对这件事释然了。她——不是清清。“好。你想去哪里?” 唐琴从鼻子发出的轻蔑语气,暗示着她对她的不满。“你可是轩殿下亲口说在乎的人。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让一向只注重兄弟情义的轩殿下,开始这么关注你。你难道不知道,轩殿下已经……” “小芯。”突然有人叫了一声,打断了她们的气氛。 小芯转头高兴地迎上前。“亲爱的炫。”她展开双手让对方误解后迅速用手围住他俊朗的脸,带着假意的笑容将他的脸颊扭曲变形。“你去哪里了啦——”在旁人眼里看似亲密的问候,两个人的双眸却在肆意交战。 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我去上课了——”炫挣扎着开口,眼神却像在说:这能怪我吗?也不看看是谁睡得这么晚,太阳都快照在你的屁股上喽!他丰富的手势配上滑稽的表情着实令人喜爱。 她冲他磨牙,然后放下手转而去搭他的肩膀,像个假小子模仿男生间的兄弟情义。“好啦!现在陪我吃早饭。疑?缨呢?怎么没见到它?”说着四处瞅了瞅,周围除了他们再没其他动态的身影。 他将她的手从脖子上拿下来,身高之间的差距,令他觉得这个动作很奇怪。“它去玩了。”带着一丝荒凉的落魄感令人想要怜悯。“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他一扫刚刚的语调故作神秘地冲她挑眉,然后拉着她的手冲唐琴眨眼道“喂!祭司班的,你可以自由活动,我们去玩。可别跟过来哦!”然后快速拉着她绕到这栋楼的背后,那里有一大片的树林。 小芯疑惑地想:我刚刚说的话你没听见吗?我很饿……跑着跑着她就忘记了那些不悦。 他们边跑边回头张望,看看唐琴有没有跟来,在四目相视的同时相互笑出了声。“我讨厌祭司班的!”炫大大方方的表露态度。 小芯抬眉道“我还行!” 他瞪了她一眼撇嘴道“你这人……”两个人对望一番再次相视而笑。“跟你在一块真好!”他丢给她一块蛋糕,手里拿着一罐牛奶将吸管插好递给她。“给你。” 小芯接过牛奶露出喜悦的笑容,她马上把刚刚那个蛋糕拆包。“哇!是那种超好吃的蛋糕。嗯嗯……对了,你要带我去哪了?”她吸了几口问道。 对方一句“来了。”她转头看到缨硕大的身躯落在他们的面前。他站上去后对她伸出右手,示意正一脸诧异的她上来。 小芯狠狠啃了一口,迅速腾出一只手拉住他,在对方的“站稳了!”感觉心脏猝然的掉落到谷底。宛如在坐过山车般,视野渐渐拓宽,看到的全景愈来愈多。底下的风景旖旎,阴天的世界也有它们令人为之赞叹的地方,这是她第二次飞翔在空中,那次是夜晚,而这次是白天。两种不同的感受有不一样的心情,她突然觉得遇见轩以后的事情,变得异常的美好,她想:不论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总之都要感谢他。回去以后叫他哥哥得了,这样或许也不错!嘻嘻…… 炫轻轻敲着她的头“你思春啦?”凑近她的面孔差点没和她黏在一块。 她看到他又恢复装萌的举止,冲他嘟嘴一副不甘示弱的样子。“哼!” 炫坐下来,顺势将她也一并拉下。一声鬼叫彻响天际…… “这个真的是我的了吗?”第十遍的疑问让炫有股想直接拍死她的冲动,对方点头,下一刻的反应比之前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抱住他边跳边大呼小叫道“炫,你人真好、真的很好、好好……” 缨站在树上额头一直冒汗,它回顾刚刚的场景,每想一遍就心惊一次。 小芯被炫带到一座山下,走了百来米七拐八拐的山路,叫苦连连的抱怨声连绵不绝。一人一鸟掏着耳根前行,好在路途不远就是绕了点。当某人站在雄伟壮观的石柱底下惊叹连连,兴奋地神经引发她多动的举止,跟着当她知道炫要送东西给她时,高涨的情绪又升了一个档次。进入里头一段黑暗的旅途,终于令某人安静了。 可惜当她穿越黑暗,银光闪闪的迷雾森林,真实又像虚幻的倒映在她脑海,她沸腾的细胞再次躁动不安。这次不止是赞叹而已,她竟然在里头翩翩起舞。炫被她拉着一块闹着疯着,他们招呼缨,疯狂的行为把它吓得愣是躲在树上不肯下来。好不容易等两个人都累了,炫让她挑选礼物时……某人的精力实在是旺盛。 小芯环视这一片如梦如仙境的地方。每一棵树都发着绿色的光芒,树上挂着发着不同光彩的蛋,场景就像《阿凡达》和《数码宝贝》的结合。她问他“它们孵化后会不会进化,需不需要召唤的手表?哦、好棒!” 他看见她那可爱的表情不自觉的笑了。真是可爱的女孩!“它们孵化出来以后的东西很难想象是什么,有时可能是非常普通的事物,但也可能是绝无仅有的东西。要看你付出多少,能否打动它们喽!不过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什么?”小芯吐了吐舌头道“你不懂的!”他笑笑这一刻再也不是那个卖萌的王子。但接着她给了他一颗胆战心惊的“地雷”。“真的可以送我一个?”他点头。对方瞧了瞧又问一遍“真的送我一个?”他点头。 几分钟后她再次说道“真的?”他微微愣住然后回答“真的。”她笑笑再次跑去挑选,来来回回几趟后她看中一颗小巧的蛋,每隔一段时间换一种色彩,大小估计和鸡蛋差不多,却似乎比它来得大一些些。她跑到他面前说“不许反悔哦!”他颤抖地点着头。 “真的真的不反悔?”她凑上前睁着大眼再次问道。他的嘴角开始抽搐非常费力地点头回应。 “我要那颗。”她将他拉到一颗树面前指着最上面的那颗开口,神情好比小女孩牵着爸爸的手,来到糖果店门口讨要喜爱的那种口味的糖果。 炫微笑着点头招来缨让它上去采摘。小芯一拿到手就对它爱不释手,但是没过几分钟她的毛病又来了,于是出现了刚刚那幕。 他们回去之后,唐琴站在树下,静态的样子在小芯的心里就像是清清在树下等她。和炫告别之后,她朝她走去。对方冷漠地说“你还真是大牌,让我等这么久就算了,还害得殿下连午餐都没吃。你还真是有本事。”她开口口气就跟吃醋的女配角,怒气冲冲的语气恨不得立马把对方撕得粉碎。 小芯低着头扮演受气包的角色任由她责骂。等了一会儿对方盯着她的双眸欲喷出火花,却迟迟不再有话语落下。她嬉笑道“唐琴,你是不是喜欢轩?”就像热脸贴冷屁股似的,她给了她一记白眼,转身朝一辆黑色轿车走去。她耸耸肩表情无辜,接着小步跟上。 来到轩的住所小芯不禁惊呼浪费,偌大的宫殿住的人却不超过百人。这里是轩的私人居住,有花园、休闲场地、游泳池等等。她被仆人带到自己的房间,恰巧看见轩开门,她笑笑绕过呆立的唐琴对轩道“没想到我们的房间离得这么近。嘻嘻!你饭吃了吗?我们去吃饭吧。”她拉着他的胳膊,亲密的就像是一对恋人。她看到唐琴那张想发火却要拼命忍住的脸,笑得一脸灿烂。小样,看你跟清清长得很像,不然一定让你好看。 轩毫不客气地摆脱她缠绕上来的手,直接掠过她朝唐琴走去。“辛苦了,你的房间安排好了。先陪我用餐,待会儿再去休息,可以吗?”话语看似温柔,却夹着淡淡的冷漠。 唐琴一句喜出望外的话,将她小小的心思一览无余的展露出来。“好的,殿下。” 小芯撅着嘴侧头张望他们离去的背影,在心底小声说道:蛤、蛤、蛤,你这是裸的报复。呿!有什么大不了。我去陪我家亲爱的,哼! 她贼贼地笑着,手悄悄的摸了摸口袋里的小东西,对仆人卖萌似地开口“送些吃的到我的房间,还要喝的哦!我去睡睡。”开门关门扑到床上,她一连贯的动作熟练自然,掏出口袋里的蛋,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房间的装饰比较可爱带着点高贵典雅的气息,就像公主的卧室。精美的梳妆台、华丽的床铺、素雅却不失高贵的桌椅、床头还有一个19世纪时期的电话装饰着,墙壁上刷着棕红色的壁纸,天花板上上精致细腻的水晶灯和图案,窗口钻进来的风,这一切真像梦,美得让她忘了所有。 她平躺在柔软的床铺,将那颗蛋举得高高的,蓝色的光芒瞬间转换成粉色迷人的色彩。“好美呀!”她亲了亲它。“亲爱的,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亲、彩、小可爱还是……哎呀!好伤脑哦!”她躺在床上思考着不久就感觉自己迷迷糊糊间仿佛入了眠。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将欲要熟睡的人儿从梦中拉回。 谁打错电话啦!她在床上反复折腾着,那个吵闹的电话铃声一直不肯消停。她想爬起来,每次觉得自己已经爬起来了,下一刻电话铃声的不断扰让她悲催的发现自己还未起床接那通该死的电话。人都到哪里去了啦? 她哭丧着脸不满地蹿了起来,伸出脚踢了踢被子,在床铺上跳了几下,一头奔到床头的电话旁,伸手一把把它扯了过来。“喂!你打错了啦!”她扭曲的嘴角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到了电话的那一头。 “芯小姐、请您今晚到百里一趟,请您一定要来。拜托了!” 她久久不能回神,电话再也没有了吵闹的、烦人的催促声响起,却令她久久不能平静澎湃的心弦。“那个声音……” 正文 第二十二章 她在想对方熟悉的声线和那一声“芯小姐”,是他吧……错不了的,就是他。但是百里是哪里?到底他要做什么呀? 她揪着头发,翻身了下床,暼见桌子上摆放着美味的佳肴,她想了想跑过去享用,房间墙壁上挂着的钟显示现在的时间:下午将近六点钟。 六点二十分时,她出门了。望了眼轩的房间,她忍住跑去敲门的冲动,转身离去。她找了仆人问他们百里是哪里,每一个人见到她都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等到她话语里的“百里”一出,所有人都呆愣的说没有这个地方。这让她很受打击,一直连哄带骗地对他们说“没关系,你只要悄悄告诉我,我保证不会跟别人说的……我有急事要去哪里呀……求你们啦!要不我们出去说?”最后她得到的结论是:想太多!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地方,害她还软磨硬泡以为那是个禁地。 她垂头丧气的坐在公园的凉亭里,一边暗骂一边叹气。突然远处走来一个人,她连忙躲到亭子后面的灌木丛里。 唐琴走到亭子里坐了下来。“出来吧。” 一句话堵得她无路可去,她呆在树丛里,冲她的方位摆鬼脸心底叫道:你叫我出来我就出来,岂不是太没面子,我才不干,有本事你来请我呀。哼! “还不出来,难道要我请你?”唐琴望着月儿冷冷的开口,似乎她开口的对象就在天空。 小芯努努嘴暗想:你应该没看到我才对? 她叹着气道“我知道你恨我,可是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难道你要一辈子躲在这个身体里?那就把这个身体的主权给我吧。”她鬼魅一笑道“我想要殿下,以一个伴侣的身份。反正他的未婚妻已经成了一个冷冰冰的木偶,很快那个人也会被逐出这个世界。”她低头诡异的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月光洒下的光芒,映照出一个安静祥和的面容,她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看着她的模样不带任何情愫。 “琴,把身体还给我。”她空洞迷茫的双眸如同被人施了魔法的公主,心底最想开口的话是她唯一的出路,她抓着最后一根稻草,祈求对方能够放过自己。可是没有哪个坏人会在结局之前让主角幸福。 “你忘了,你当初答应我要借这个身体给我的。这才几天你就反悔了,不像你的作风哦!嘻嘻”她伸手掩嘴嬉笑,就像个顽皮的孩子不和你玩到痛快,是绝不放你回去。 对方转身身影被风轻轻吹散,她轻蔑地笑,脸上带着高傲的气势。“我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回去的。”然后轻轻的走出了凉亭,远处某个人站在湖边。“殿下。”她欢快地朝他走去,完全与刚刚不同的气焰,就像她只是一个孤傲的大小姐而已,与坏坏的女巫扯不上一点关系。 “唐祭司为什么还没回去休息?”他冷漠的开口,头连动都不想动,望着湖面思索着什么。 小芯伸出头暗骂道:蛤哦~你这个坏女人,你一定偷了清清的身体,你等着吧,过几天就是你的死期。唉——你不出现也许我就应该回去了,现在不知道你是我的救星还是灾难的开始?你们……自己谈去吧,我还是先想想哪里是百里。我有约不打扰。 说着她就轻手轻脚的离开,出了花园她碰到了一个人,好像很熟悉却忘了对方是谁。和他擦肩而过时他说“为什么又回来。如果你离开,哥就能专心对付那件事……” “啊?”她停下身转头迷茫地望着他。“你在说我吗?”她指着自己嘻皮笑脸地问。 “哼!我都忘了,你发生那件事后已经把我忘了。哦不!你是把所有自己认为不满的记忆通通忘了。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会自欺欺人的那一个。”他一字一顿的咬牙开口,又一个恨不得把她撕碎的人出现。 她转身莫名其妙地呢喃“认错人了吧?有可能。”她点点头忽视对方朝大门外走去。背后释盯着她的背双眸透着恨意。 “殿下不也是还没休息吗?”她停顿期待对方的下一句,怎无奈他毫无反应。“啊、今晚竟然有月色,还真是稀奇。殿下觉得这月色如何?”她适时的缓解气氛,强颜欢笑的等待对方的反应。 “唐祭司。”他转身看她,她流露出少女般的惊喜。“你的任务是保护她,我交待的很明确了,你知道我不喜欢办事不利的人。从今往后,你不止要保护她,还要替我看牢她。在还未通过审核的期间里,你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听懂了吗?” 一连串关于她的话,在唐琴的心底燃烧起了火焰。“知道了。”她咬着唇开口,与刚刚的反应判若两人。 他转身离去丢下她一个人在湖边傻傻的发怒。轩走在回房间的走廊上释半倚在墙上,低着头的他突然抬头说“哥,我们谈谈。”神情漠然却更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轩咧嘴笑道“我亲爱的弟弟,你的那点心思,我怎会猜不透。除非你要和我谈是其他的事。” 释低着头表情阴沉。“哥、你变了。”话语里流露出的气息带着淡淡的,什么东西欲要爆发的味道。 “释,三年的时间,你不也从武藤家的人变成了那个女人的仆人。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你知道的。”他往前几步与他擦过,对方一直压抑的情绪在他笑容的背后,凶猛地撕扯下它的伪装。 “轩、殿、下……”他转身站在他背后低着头,气氛低沉,仿佛下一刻它们就要爆发的那般凝重。 “释……”他叹着气轻声道“就像小时候那样不好吗?等我把他们都找回来,再一起去往末界好吗?” 释朝他咆哮着“你骗人!那个女生,你为什么不肯把她送回去。你从回来就没把心思放在那件事上。一直都是那个女孩,一直都是她,你一直都在她身上花心思……”他犹如被压制了许久的猛兽,最后被释放的那一时发了狂。 轩转身迅速抱住他,就像小时候他哭泣时只要轻轻抱住他,说“释,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我保证!” 他抽泣着呆在他怀里,如同一个迷路的小孩遇见了带他回家的那个人,所有悲伤、委屈、疼痛跟着泪水溢流出来,没有言语只需要静静的相依便足够。 只有你呆在我身边,我才能感觉到你心脏跳动的频率,我才能知道你的内心,我才能感到安稳,我才能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哥,我只要你呆在我身边,一个人真的好累。 “哥……”他抽泣着轻声唤他,神情就像一个刚刚跟人吵架的小孩,躲在亲人的身旁享受他们的安抚。 轩轻轻拍打他的背“我在。”他的话简而有力地安抚住他慌乱不安的心跳。 释、无论年龄在以什么样的速度增长,我们只要本质不变就好了,其它的管它们怎么翻天覆地的闹腾,我只在乎你。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不离不弃,谁让我们是兄弟。 小芯出了轩的住所,她站在门口的装饰植物旁,天色微黑路灯却已把大地照得通明。她蹲在地面犹豫着去路,“百里?百里?百里……啊——什么地方叫百里吗?”她胡乱地撕扯着头发,感觉头就要爆炸了,而她却一点头绪也找不出。“讨厌!明知道人家对这个世界不熟悉,还要出这么难的题目。要不是看在你当初那么照顾我的份上,我才不会在这里自寻烦恼。啊——”她近乎疯狂的举止将四周的仆人纷纷吓退至千里。 “芯小姐,似乎很烦恼。愿意将它们和我分享吗?”这个声音对小芯来说熟悉而又陌生,对方笔直地朝她走来。他的气势和其他人不同,虽然是低下的仆人语句,但是从他的口中出来的语气,却丝毫没有把自己贬低的意思。就好像他的骨子里流着尊贵的血统,让他虽身份低下却有不输人的骨气。 “你是……”她怎么也搜索不出关于他的记忆,整个人伫立在那儿浑身不自在。“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了……”她小声的开口,越来越小的音量使她不由的心虚。到底是谁?她在脑海里继续搜索,想象自己的脑袋里有一只帮忙挖记忆的小白鼠,在里头非常卖力地不停地挖呀挖。 “芯小姐、芯小姐?”对方一连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啊?”的回应。“我叫柯,和您见过一次面。”他伸手和她打招呼,完全给她不同与他人的感觉。 这个人很奇特,好像很好相处。她发出感慨的同时,伸手和他握手。“你好,我是秦小芯。没人在的时候,你可以直呼我小芯。”她俏皮地朝他开口,已经把他当成了朋友般自然舒适的和他相处。 “小芯?”他别扭的叫了一句,对方脸上一抹绯红回道“嗯!”他笑了笑露出好看的皓齿,让星辰也为之黯然。“现在心情好多了吗?”他脱口而出的问题,令她花容失色。“怎么了?” “你知道百里在哪里吗?”她皱眉嘟嘴随口一问,对他抱着一丁点的希望,口气却透露出她那如同死灰一般的心情。 他看着她忽高忽低的情绪,笑得越发的无奈,似乎这个笑里头掺杂着牵强的苦涩意味。“百里,不是一个地方的名称。” “呃?”她迅速转头双眼一亮凑到他跟前,笑嘻嘻地学着好学宝宝的模样问道“那是什么?” 他微笑着看到曜的车正朝这里开过来。“对不起啦,小芯。”他突然将她一把拖进树丛,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两个人倒在角落。她的身子亲吻了地面,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离得十分紧密。她听不到他的呼吸,只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一直“砰!砰!砰!”地作响。 这是在干什么?好像是在偷偷约会的情人,害怕被人发现时的举止?我的天……可是这样又好像是在搞特务。呵呵……疑?那不是曜吗?他来干什么?哦不对,天还早人家可能是来谈公事……她的思绪起伏不定,想法杂乱无章。 曜直接将车子开进大门,几刻钟后某人松开了手,小芯喘着气想:差点没把我闷死。“对不起。”他扶她起来,态度真诚语气温和。 “没、没事!”她手脚不自然的摆放,面部表情给人口是心非的味道。 “对不起!”如果说前一刻的对不起是出与对刚刚的事情而感到抱歉,那么第二句的含义会让人直接误以为他是太过于自责而再次开的口。 小芯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地不知所措。“那个……柯,我真的没事……”她右手放在头上轻轻挠着发丝“就是觉得刚刚那个姿势怪怪的……”下一刻她低声呢喃,双手的食指放在胸前轻轻触碰着“啊——没有没有没有……呵呵呵……”她忽然伸手在前面使劲的摇摆,欲盖弥彰的举止让她只能尴尬的一个劲地猛笑。 他冁然笑之,拉着她的手道“‘百里’一词有好几种解释,你要去的地方应该不叫百里,它可能只是一个代称。” 小芯侧着头琢磨:对方只是让我去百里,我就按照惯例直接译成地名,却没想过百里有可能只是一个代称,那它代什么?小芯觉得对方一定是上课没认真听课的孩子,说话也不打打草稿,语句即便是病句他估计也能出口成章。她叹着气问“那……‘百里’你觉得它会代什么?” 他笑笑不语转身往他来时的另一个方向前行。 背后小芯突然反应过来朝他猛叫道“柯、柯,你一定知道!你就告诉我吧,我有急事要去那里。很急的!真的!喂、喂……” 正文 第二十三章 “轩殿下、释殿下,能否抽一点时间,我有一件事情要说。”曜不恰巧地撞见了他们兄弟俩儿抱在一块的画面,他显得非常镇定自然。 轩挑眉道“什么事情需要你这么晚跑来?” 曜直接将他的话翻译成:如果没有紧急的事,你就看着办吧。他凑上前清了清嗓子小声地开口,一旁的释倚在轩的肩上没有抬头,给人最直观的感受便是他现在在害羞。 轩皱着眉宇道“百里家的人这时候来添什么乱?你先去备车,我随后就到。”对方离去后他才转头对释说“释,我现在要去一趟百里家,你要不要一起来?顺便看看你哥我到底有没有在干活。”他轻快的语句让低着头的人缓慢地抬起了头,释脸上一片湿润,即使花了容的他也能令人觉得俊朗,甚至心生怜爱。 他点点头,对方还能从他的呼吸中察觉到他前一刻故事的痕迹。轩伸手轻轻擦拭掉他脸颊的泪痕,打趣道“你这副模样,旁人还以为我对你始乱终弃呢。” 一句“哥……”听得人心口麻麻的。轩咂舌道“啧啧!你可比那妞可爱多了,她要有你一半估计能把长老们迷得团团转。想必留下来也不成问题。走吧,释!”他松开手往来时的方向离去。 释呆立在原地这方空气中留有轩刚刚的气息。上一刻他们是如此得贴近,而当他松手的瞬间,仿佛被现实抽离回来,刚刚的那一切是梦非梦般萦绕脑海。我们到底怎么了,刚才明明回到了过去,为什么一眨眼站在我面前的人还是那个我所不认识的你。我要怎么做才能把你变成过去的人? “释,快点。别让曜说我们摆架子了。武藤家的孩子性子娇,骨子傲,别倒了哦!”他看似不耐烦的催促,却处处透着散漫的因子。 那是……哥,除了他还能有谁会不停的和我重复武藤这两个字。哥,即使时间把你变了,也改变不了你是我的哥哥这个事实,我们也会永远是武藤家的孩子。“哥,等等我。” “快点。”虽然这么开口,但他还是稍稍停顿一番,等释跑上来搭着他的肩。 “柯——你干嘛等我又不等我的呀?这样很累的……我快不行了。”小芯停在树旁一不小心整个人滑坐在地面,她这回彻底放弃追逐,靠在树的主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人影思考自己这样没头没脑的跟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不转头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容,人一闪没影,仿佛凭空消失般不见踪迹。 她感觉越来越困,疲惫席卷上来,它们铺天盖地般将她包裹进梦乡…… 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见自己的身躯,摸不到四周的物体,感觉不出风的方向。整个空间似乎非常密闭,她发出声却听不到自己声音的反弹,它们如同被抛进了一个无底洞,在一直下沉中所以没有回复它们的主人。她在想:柯到底是谁?和自己有仇吗……我招谁惹谁了,能否列一个清单,也好心里有个数……突然她想到今天早上轩和她说的话,脸部微微发烫。暗想着:我怎么又想起这个人了。也许人家只是随口说说,我那么在意以后吃亏了怎么办?哎呀!我在想什么。现在的首要办法就是想想该如何出去,唉…… 她走着走着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怎么感觉这个场景这么熟悉? 曜站在车门旁看到他们走来,便打开门迎接他们入车。轩选了后排的座位,将释拉进车里的刹那冲他笑道“一个人坐前面太寂寞。曜,开车。” 释回应他“那曜一个人坐前面,怎么办?” “他开车,怎么会有空寂寞。”轩伸手敲了下他的头。“没时间的时候,想什么寂寞的问题,那些是空闲人的专属。释……” 他望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突然间好像明白了,却又什么都不明了。 轩抱住他,刹那间一股悲凉飘荡在脑际,他在他耳畔轻叹着气,然后轻声道“这样好像有点过了,被看到不他们知道会怎样想。释,一起努力吧!”他拍了拍他的背部发表最后一句感言,抽身摆好姿势的时也将情绪压回身体,然后车子里的气氛突然间沉默了。 她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行走,每一步都要先伸出左脚试探一番才迈出右脚。她走着走着大腿上传来一阵类似昆虫爬到身上的触感,她呆立在原地心中千丝万缕,身子不由地颤抖,感到背后是一片无底的黑洞,有风从那里渗进脊梁里,接着她全身僵硬,大脑发出的指令和手臂输送回的报告在相互抵触,它们争吵着,涌起一股没来由的恐惧。耳朵站在外面警戒森严的守着,许久、再没传来那种感觉,才使内战停止。她叹着气安慰自己:错觉、只是错觉罢了,根本没有东西…… 她继续前进,速度比刚刚放慢了许多,每迈出一步都要花掉她几刻钟,并且在出步子的同时她还得腾出精力应付刚刚的那个“错觉”。她知道自己的安抚是片面的,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但要令自己的撤掉警戒那些远远不够。时间的沙漏每滴落一粒沙带来的声响,就会使她的神经异常的敏锐。 大约五分钟后,大脑分泌出的镇定剂以强制性的力量压倒入侵者,她撤销了一级戒备改成防御。 是身处黑暗的恐惧,还是本身的神经敏感,她的下一步骤然冻结,脑海随之浮现的场景令她惊恐不已。她仿佛看到无数的小虫子爬满她全身,它们如同洪水猛兽般扑来撕咬她,皮肤表面毛孔张开递来的触感,无比清晰的输送至大脑的资料库,恐怖电影里的画面,不小心被散落一地。她倒在地上翻滚着,张嘴想要大声呼喊的后果便是被敌方迅速围攻。 脑海一闪而过一句话的内容:在这里除了我谁也不能相信……就像《潘神的迷宫》里公主没有遵守约定,而失去了回到王国的资格那样,她很后悔对未来充满了迷惘。 曜开着车路旁的风景渐渐稀少,到最后只剩一片茫茫的天地。他瞄了眼后排的两个人,他们安静地睡着了。车子从黑夜开到了白天,到达目的地时释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到自己侧头倒在轩的肩膀睡了一觉,千万思绪爬上心头,他觉得能这样静静地看着他真好。释的手不由自主地想要抚上他的脸庞,有一种想要牢牢抓住对方,却又害怕他是虚幻的附属品,下一秒就会瞬间回到他的世界。 曜轻声的一句“殿下们,百里家的领域到了。”将睡着的人叫醒。 轩睁开眼的时候正巧看到释那双复杂的神情,和一只停在半空的手,微愣片刻他笑道“我亲爱的释,还没睡醒吗?”同时抓住他欲抚上自己脸庞的手,打开车门拉着他下车。“要开工喽,可别让百里家的人看扁了我们武藤的威名。” 茫茫的天地瞬间扯下它的伪装,空旷的领域从地面钻出无数座和山一般高的阶梯,它们一直开到天的另一侧。阶梯群中有一座最独特的阶梯,仿佛它的尽头就是传说中的天堂。阶梯穿着银色的衣裳,天空上方裂开的口子将一束光散落在它身上,它好比披了一件金色的纱衣,天地的广阔明亮更好得衬托出它的美艳。就像它是这里的女王,在它裙摆下的子民都要听命于它。 “曜,将东西拿出来。”轩站在它们面前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 曜从西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袋子,他蹲下后将袋子的口朝地面,然后打开那个袋子。从袋子里源源不断的爬出棕红色的蝎子,它们朝阶梯疯狂地涌去,动作利落地将它们包围住,最独特的那根柱子如同被火烧般发出痛苦的叫声,在它倒下的刹那,所有的阶梯也一一被啃食干净。与此同时大地开辟出的一条宽广大道,蜿蜒曲折直通天际。 “拿天梯作为第一重防御,实在是小菜。”轩轻蔑地笑道。“唉!走了三年,百里家就不能出一个人才吗?释,这关的天路,就给你练手吧。”他淡淡地开口身子倚在车上看上去慵懒十足的模样。 释轻轻吸了一口气,从背部的脊椎里抽出自己的长刀,他的刀柄犹如被树藤缠绕住,握手处是设计巧妙的手掌凹槽刚好可以让他握住,就好像是谁抓住了树藤的一角,欲将它从刀柄上扯下。刀闪着一抹淡蓝色诡异的光芒,他伸手使劲一挥,一个人影的模样从刀锋被甩了出去,那个人的脸上刻着深浅不一的藤图,半闭着眼,耳朵是兽族的标志,外衣是简单的银色装束,露出右肩结实的肌肉,却只有半截身躯。人影朝路的尽头飞奔而去,好比烟火爆发后的画面,天空一片炫丽的光彩,火焰散落地面的那刻,大地又焕然一新,一栋古老的中国式建筑一点一点显现出它的面貌,如同害羞的小姐,躲在屏风背后等到出嫁洞房时,才肯让夫家摘掉脸上的面纱。 大门缓缓地打开,从门内走出的孩童,穿着一身白色绸缎制成的衣裳,头发扎成髻。他朝他们恭恭敬敬鞠躬道“百里家失礼了,我在此向各位客人赔礼道歉,还请客人见谅。”说着他再次朝他们深深地鞠躬,然后他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客人请随我来。大人已在大厅等候。” 正文 第二十四章 轩面露诡异的笑容“百里家还是你们百里亦当家吗?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虽是疑问却带着不屑的语气。 孩童毕恭毕敬地回答“客人进去就会见到我们当家的。”他打着哑谜和他绕圈子。 轩突然领悟过来百里家换了当家人。看来三年的时间,百里也不是无所事事。他走在前头神色凝重,懒散的性格被压回身体里,谨慎小心成了主导他身体的主流。 释走在轩和曜的中间,心情同样沉重,他思索着:百里家自从哥哥被女王囚禁以后,便闭门拒客,派去调查的人总是有去无回……他们一路缄默不语,倒是领路的孩童一直像个导游,用简洁明了的语句为他们引路。 “客人请跟我来。”进门后他往右拐,走过百来米的冰裂铺砖,眼前出现一片百米宽的水塘,水塘的两侧种满了还未开花的玉莲,中间树立着错落有致的木桩,他朝他们开口“走汀步时,请客人跟着我所踩的木桩前进。” 轩眯着眼心中对那个新任百里当家,充满了疑惑和期待。释低头思索对方会是谁,曜表情淡定心中疑团重重。他们跟着孩童的步子踩着木桩去往对岸,途中释小小地走了会儿神,踩了一块不应踩的木桩,水面上汀步的摆放方式瞬间发生变化。 孩童一脸诚恳的道歉“非常抱歉客人,让您受惊了。还请您多加小心,汀步摆放的顺序不同,前方的路就会更加艰辛。真抱歉,请您谅解。”彬彬有礼的语句任谁也不忍对他发怒,脾气好得很讨人喜爱,可惜在场的都是男人。 轩将他拉回正确的位置,担忧地望着他问道“没事吧?”释摇摇头听着孩童的话语心中波澜起伏。走在最后的曜朝孩童回道“是我们的疏忽,应该是我们向你道歉,还请你继续帮我们带路。” “哪里,客人谦虚了,这是我的本职。过了汀步,再往里走些路就到‘会客亭’,当家的就在亭子的大厅里等候各位客人。”孩童说着再次迈出步子,这次他似乎放慢了速度,不知是在思量着下一步,还是在等他们记住他所走的路线。 他们跟着他过了错综复杂的汀步,远远的就见到一个精致的亭子。亭子里挂着竹帘,透过竹帘隐约能看到一个男子坐在亭子里品茶,一个女子在抚琴。走了几分钟的路他们终于来到亭子,孩童伸手示意道“客人,大人就在里面。”转身冲竹帘里的人开口“大人,客人已带到。” 帘子里坐着一位青衣着身的男子,衣裳的绸缎子上绘制着百里家特有的图案,他右手举着茶杯,左手拿着一把竹扇子,身子半依在桌子上。半敞开的衣服将他本就显得妩媚俊美的容颜,衬得愈发邪魅妖艳,令所有女子的美丽都黯然失色。“嗯。”轻轻一声,便使人有股销魂的意味萦绕于心口。 孩童鞠躬离去。轩拉开竹帘,将对方的妖艳尽收眼底,他轻笑道“百里家的人原来是极端的代名词。” 他冲三人邪魅一笑,妖异十足。“武藤家不也是异类的代言人。”他回讽道,随后继续挖苦着“听说女王将你释放回来,我还以为是那般老头没辙,才想出的新花样。今天看到本人,我真是长见识了。冰族人原来没想象中的那么聪明睿达。” 释盯着他的眸子,渗透出浓浓的敌意。轩微笑着道出“原来百里家已经忘了本,难道你们是兽族?” 对方闻了闻茶香,小酌一口,捏着茶杯的手微微用了点力,很快又将身子处于放松的姿态。“来这么久,还没请你们入坐。实在是我的失误。歆,退下!” 从始至终都在抚琴的紫衣女子令琴声哑然而止,她收琴的动作迅速利落,匆匆转身离去时,白色的面纱被自己卷出的风随之吹落。娇美的容颜虽不及男子妖艳,却是给人一种简单脱俗的美丽。 曜盯着她的容颜,心中骇然,整个人疑惑不解。她是那个女孩吗? 男子望着女子的背影露出邪魅的笑容,他再次出声道“两位殿下不坐吗?这茶是特意从兽人居住的森林里采来的,清晨雨露时分采的茶再用醴泉冲泡,味道值得一品。”他说品茶的时候,特意举起茶杯小小的品味一番,神情很是享受。 轩盘腿而坐,喝茶的时候按照品茶的方式仔细品味一番。“的确是好茶。说了这么多,我们也该进入正题。闲话不多说,我们今天的拜访是希望百里家对这件事情放手。” 对方抿嘴一笑。“轩殿下似乎找错人了,这件事和我们百里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可是一直都很遵守女王的命令,乖乖地呆在这里哪里也没去哦。”他将身子又往左倾了倾,动作愈发妩媚妖艳。 释站在轩身旁安静地聆听他们的对话,心底却在思索着关于对方的问题。曜从那个女子的面纱掉落时,心思就未曾移开过。 “那为什么……”轩还未说完突然从亭子的另一侧走来一个人,急匆匆地俯身在对方耳旁私语。 紧接着对方眉宇交织在一起很快又舒展开,他挥手示意仆人退下,朝三人开口时虽与刚刚并无异样,却隐约溢出一缕不同。“两位殿下如果喜欢这里,我便安排住所招待三位,如若繁忙我就派人送你们回去。” “那就麻烦当家的帮我们安排几个房间。很久没来百里家,实在怀念以前的日子。”轩最后一个懒散地动作,摆明了要赖在百里不走。 对方起身冲他们微微弯腰“恕我有事先走一步”,然后沿着刚刚那个仆人的方向离去。 “哥,这个人你认识吗?”释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声开口。 轩微皱眉宇沉思一番道“不记得了,当初来到百里接受册封仪式,那里会容许我到处游玩赏乐,倒是可以问问瑾。”说着他转头问还未回神的曜“曜,瑾去哪里了,我回来以后就没见过他。”等待许久未见有人答复,他连叫几声最后一个音量的猛升,对方才恍然回应。 “轩殿下,有何吩咐?”这句淡定的话,令轩不满地起身,往刚刚那个人离去的方向走去。他望了眼一旁的释,对方摇着头跟着轩离去。他低头想:我错过什么了? “魅大人,我们发现有人闯入禁地,您觉得……”一个长相斯文的人恭敬地朝门外走来的人报告,对方马上打断他的话。 “为什么不把他杀了?”他妖媚的脸上尽显杀气,背后四处横飞的气息把所有人压迫到恐惧的阴影里。 一群人立马跪立在地面大声叫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刚刚第一个开口的人跟着喊道“大人饶命!是小的疏忽,对方看起来不像是我们世界的人,所以……还请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大人……” 魅诡异笑道“是吗?那就把他随便丢到那个世界,只要不在我百里的地盘出现就好。”他转身离开大厅,刚跨出门时,迎面走来一个衣着樱色绸缎的女子,服饰上绣满樱花的味道,腰带佩着翡翠,头盘百合髻,背后的绿意为之增添一抹水墨画的古韵,用诗中一段“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远。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来形容最为贴切。 “魅大人还是老样子,喜欢吓唬他人。”她清脆动听的声音给人一种“余音不绝,绕粱三日”的听觉感受。 他冲她魅惑地说道“珞,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有没有兴趣和我比翼双飞?”他伸出拥抱的手,被她不着痕迹得躲开。 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将他的问题绕到正题上“魅大人可否将那个人交给我处置呢?” “只要你喜欢,就是整个百里一带都拿来送你也不成问题。但你能否给我一个理由。”他将刚刚的动作收至胸前,环抱胸口眯眼盯着她魅笑道。 珞嫣然笑之“我需要人。”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令魅收回所有的玩世不恭,他低头皱着眉说“是吗?那就拿去吧。”然后他离去的干净利落,仿佛他们从不相识,只有女子知道他与自己擦肩而过时说了什么。 “你们是谁?”小芯睁开眼望着四周惊恐地叫道。周围将她围住的形形色色的人,他们看她的眼神带着不怀好意的色彩,就像恨不得把她扒皮抽骨。她将身子卷曲在一起,嘴角微微颤抖。 人群里的人议论纷纷,有人问道“要不要将她杀了?”另一个人回答“再等等吧,毕竟她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内围的人冲外围的人喊道“去请示的人回来了吗?”外围有人应道“还没。”场面热火朝天,犹如六、七月的天气,闷热得令人难受。 她听不清他们的内容,只觉得那些虫子还在她的身上爬着,也许也在她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畅通无阻的穿梭。外界一片混乱,耳朵“嗡嗡嗡”作响,身体极度紧绷,神经处于草木皆兵的紧张状态。 突然有人喊道“来了,来了,来了……”跟着人群便井然有序地散成两排,中间让出的道里有一群人护在一个人的四周。 正文 第二十五章 “请告诉我们你的名字?”人群里站着一个白袍白发白胡子的老头和蔼地询问她。 她被对方温暖的眸子深深吸引,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抱住了对方的双腿语无伦次道“我是不是死了,我是不是死了,我在哪里,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这么多人,我好害怕,轩、爸、花舞、曦芹、瑾、曜……你们在哪里?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家,我要回去。啊——好多、好多、好多……不要过来……” 老头眯起眼看着近乎疯狂的人儿,一旁的人说道“族长,一命偿一命,要么将她杀了抵瑾大人一条命,要么马上将她送回她的世界去,否则很难服众。”他的话引爆了全场的动,大家异口同声地喊道“偿命、偿命、偿命……” 她恐慌地缩回了自己的领地,安静、无辜地张望着他们。老头摆手示意他们安静,他缓缓道“这件事情还未查清楚,你们的断言过早。先将她带到冰族监狱,瑾的死因等我们做完调查以后才能定论。”他转身欲离去时,袍子的一角被她的手紧紧抓着,低头看到她那张可怜兮兮的面容,摇头叹气。他弯腰将她的手掰开,对方却像八角章鱼又立马围了上来。几经折腾,他伸手扶住腰道“罢了、罢了,将她带到学生公寓单独列出一个房间,派人守候在门口,等结果出来再决定她的去处。”说完再次掰开她的手,以为她不会再缠上来,却发现一个可悲的事实:她赖上他了。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他都一大把白胡子的年龄了,也不可避免情到深处带来的由感而发。微微泛红的眼眶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热血沸腾的青年时期,容易义气用事,容易感伤,容易被打动。“算我怕了你,跟我来吧。”他朝她伸出手,对方呆滞很久,在他感觉腰际再次传来一阵刺痛感,快要放弃时,女孩伸出了手,起身的时候就像孩子般带着哽咽的嗓音说了一句“谢谢。”这一句“谢谢”将他还有一点纠结的心抚平。 他牵着她好像一位老爷爷来认领自己犯了错的孙女。他们穿越人群,在他们各种复杂的目光下走完这条路。 在他们离去后,有人出声道“瑾大人死相惨不忍睹,身为冰族的我们原本拥有不死的能力,可是……我们在现场发现瑾大人的时候,那个女孩卷曲在瑾大人的躯体旁,她的嘴角流有血迹,身上手上都沾有瑾大人的血。这不是最好的证据,是什么?族长的做法,我不赞同。” “逆,你还真是奇怪,族长走后发言,未免有点避强欺弱。”另一个人冷嘲热讽道。四周本来一片赞同声,被他一提立马乖乖噤声。 “锐,曜大人的死状你也见到了。一定是受了伤在自愈期间,被那个女孩袭击导致生命无法恢复。”他极具说服力的猜想,将众人的心再次拉向自己。 他轻笑道“如果是有人故意要将罪名嫁祸与她,你说曜大人会甘心吗?”此话一出众人又一致觉得他的说法准确。 他们目光交织瞬间电闪雷鸣,仿佛一场战斗拉开序幕。“那大家就找齐证据。”锐不苟言笑地开口。“好。”逆不输气势回道。现场迅速分成两批人开始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 突然冒出来的人将轩等人的去路拦截。待他看清对方,衣着素雅服饰一片空白面容俊俏的书童模样,对方已朝他们鞠躬道“轩殿下、释殿下、曜大人。我们大人已经吩咐我带各位去往东厢房,请轩殿下、释殿下、曜大人跟我来。”。 他知道在这里,服饰是代表着他们的阶级地位,领路的白绸缎孩童,是最底层的守门人,古人守孝以白为主,固而他们也称为“守灵人”,之所以不是那个守陵,是因为他们守的是百里家世代的灵气、家业,虽地位最低,却有不输与任何人的权力。能当上守灵人都要经过精挑细、千锤百炼选方能被选中。而面前的人则是这里最为普遍的仆人,他们衣着素雅行事低调、恪尽职守虽不出众却尤为广泛,反而更人让记忆深刻,但往往人们都记不住他们的长相。轩点头跟着他往左拐,两旁栽种的牡丹开得正是娇艳,用上诗句“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恰似富有闲情逸致。 赏过一片牡丹庭,迎来了“凡卉与时谢,妍华丽兹晨。欹红醉浓露,窈窕留馀春。”的芍药世界。轩等人渐渐沉沦在这样的景色里,他突然说“不愧是百里的十二名花庭,今日又见、当初的愉悦心情竟有增无减。” 释赞道“这就是百里的十二名花,当真是美不胜收。”曜站在一旁点头附和。 他们走过十二花庭,来到东厢房,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安排好的房间。屋子里是上等房间的装饰,摆放的物品有青花瓷、屏风的木架雕刻得细致入微,连上面绣的画一看就是出自心灵手巧之人的杰作。 “这是轩殿下的房间,请您先休息,有需要请叫我们。释殿下、曜大人请跟我来。”仆人为轩打开门,逗留片刻便示意释和曜跟他走。释看到轩冲他们点头转身跟着仆人出了房门。 族长将她带回住所,进门后他将她交给仆人让她们带她去洗漱。她抓着他的衣角在对方一句“放心没人会伤害你,去吧!”依依不舍地离去。 小芯跟着仆人上楼,把所有的仆人都赶出门后,她呆在镜子前,回想自己前一刻的经历。浴室里的水一直不停的流着,她知道逃离的日子要开始了。 “对不起!”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呢喃着。“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我想要摆脱它们,我以为奋力回击就能把它们打倒,可是、对不起、对不起……”她倒在地板上掩面失声痛哭。镜子里站着她的影子,对着地板上的自己露出诡异的笑容。 几十分钟过后有女仆敲门叫道“小姐,您洗好了吗?小姐、小姐……”连续几声的叫唤,把浴室里的人拉回现实的时空。她冲门外叫道“还没。”然后脱掉衣服,一个紫黑色的袋子从口袋里掉落,她拿起那个袋子,关于它的记忆也随之掉了出来。 “这个给你。”炫出了洞口递给她一个紫黑色的袋子,她疑惑不解的盯着他。“这可不是一般的袋子。”他将她手中的蛋放入袋子里,蛋的光芒瞬间被遮掩。 她心花怒放望着他的眸子带着欣喜。“好玩!” 他眨眼道“更好玩的还得等它破壳以后。”她撅嘴回道“那它什么时候才会破壳?”一句“你猜。”惹得她抢回东西踩着重步离去。 她抱着袋子,身子踏进浴缸整个人软在光滑的浴缸里,她闭上眼感觉异常的疲惫。 换好衣服以后她从浴室出来,门口急得团团转的女仆,看见门开了立马扑上前“小姐,族长等你很久了,快跟我来吧。”她被女仆拉下楼,眼角瞥见老头坐在餐桌上用餐。 “你来啦。”他不看她继续用餐,桌子上的食物是西式牛排。“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所以让人中西餐点都弄了些,你挑着喜欢的食用。” 她走到他面前,低着头不语。 “怎么了?”他拿起胸前的纸巾擦拭嘴角,然后抬头问她。 她突然跪在地面“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他眯眼询问语气温和,好像一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 她低着头说“瑾是我杀的,你拿我的命去抵他的吧。”浓浓的视死如归的气息从话语里渗透出来。 他睁开眼对她声色俱厉道“你为何杀瑾?”此时的他俨然脱掉了和蔼的面容,带着一族之长的威严。 她缓缓道“因为……恐惧。”说这句话时,犹如那些东西就在她眼前,令她颤抖着嘴唇。 对方闭着眼身子微微颤动,良久,他开口“罢了罢了,我这就命人让他们把你送回去。”语毕他起身吩咐身旁的人“派人通知伊祭祀让他送她回去。” 她磕着头不停地说“谢谢、谢谢、谢谢……”额头渐渐渗出的血丝,可以看出她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回头望了她一眼,离去时边叹气边摇头道“可惜、可惜呀……”双手背在身后上了楼。 仆人将她抬起时,她的额头已经一片血肉模糊。她哭花了的容颜写着她满满的情绪。 终于可以回家了……她的泪水一滴一滴陨落,如同满腹的委屈终于有了倾诉的对象。她们扶她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个安抚她“小姐,请您不要悲伤,先吃点东西吧。过一会儿您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乡了。”其他人也同声道“是呀小姐,您就吃一点吧。” 她微低着头任由她们摆弄,心思却飞到了别处。也许离开这里,我就不会难过了,一切悲伤也就会结束了,离开是最好的方法,我要逃离,一定要逃离这里…… 正文 第二十六章 冰族的会议厅,百米宽的椭圆形木桌坐满了人。族长站起来对着底下的人用洪亮的声音开口“第一例异世界人口杀害本族高层人员的案子,经调查得出上述结论属实,现在请大家对犯人发表自己的看法,认为该犯应被遣送回其世界,还是应为我们逝去的人偿命?” 众人沉思,坐在他旁边的副族长与他衣着装扮一致,他站了起来说“瑾那小子的为人是大家有目共睹,在座的不是看着他长大,就是和他一块长大或者一块工作过,这样的人对我们冰族来说是什么样的意义。” 坐在他对面的老人站起来“我们绝对不能放过真凶,我赞同用她抵命。”一时间几乎所有的人都热血沸腾,他们一个轮一个地开口道“我同意偿命。” 轮到桌子的尾巴,对林德一对人轻声细语“这下你该服了吧?”逆冲他露出胜利的笑容。 锐摆摆手道“既然证据确凿,我自然是输的心服口服。可是逆,我根本就没心思和你比什么。你要知道现在死的那个人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发小,我不会就那么轻易地让那个人好过。”说着他就站了起来他喊道“我不同意!”一句话震惊全场,仿佛欲开的水,突然间被掺进了大量的冷水,四周一片寂静。 族长眯起眼想着对方的心思,只见他右手握拳道“瑾的死岂能是让对方偿命这么简单,族长,我请求用冰族的酷刑——‘十八禁’。”三个词落地的同时还敲击了所有人心口的那面锣。 他们惊愕地看着这个人,逆轻轻微皱眉很快跟着站了起来。“我也递交申请,请求族长用十八禁。” 族长眯着的眼突然间睁大。“十八禁?你们……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酷刑吗?”他朝他们质问道,语气里丝丝的抖动,是他强制压下某种情愫的痕迹。 锐犀利的眼神直视族长。“十八禁,是一种酷刑,分为两种:一种从精神上给予惩罚,一种从肉体上给予刑罚。两种处罚又可细分为九种,各有轻重两种程度,即十八种处罚。既然对方用残忍的方式杀了瑾,那么用十八种酷刑刚好可以抵消她对瑾所犯下的错。” 族长坐在椅子上,放在把手处的双手使劲捏住它的一角,嘴角微微下弯。坐在他旁边的几位白胡子老人,也沉默了。逆开口“族长,她虽然来自另一个世界,但是她现在站在我们冰族的土地,就必须负责。” 沉思中的副族长微微点头道“话是没错,可是十八禁从立法以来就只用过一次,因为太残忍而改为附属的法令。对一个女孩施用这样的刑法……锐,你们还是在考虑考虑。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我们三天后再商议,退会。” 人群散去后在场的只剩族长和坐在他旁边的副族长。他握住族长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一向不主张与异界有太多的交集,这次的计划你从一开始就不同意。唉!有什么办法呢。我们都老了,他们年轻人有他们的想法,我们能做的只有在他们犯错时出声提醒,尽力阻止悲剧的发生。” “穆,瑾的离去我很痛心,但是要再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另一个孩子去送死,我做不到。一桩悲剧已经无法阻止,难道还要再促成另一桩。”他渐渐放送的身子显得格外疲惫。 对方叹着气“你不是让伊护送她回去了吗?” “她回不去了。”一句简单的交待,将沉默邀请做客。他们无声的交换着彼此心中的情绪,外面天阴沉沉,雨却一直不肯光临这片土地。 “伊,我们要去哪里?”小芯突然惊慌地问对方。车子开的方向离校门口越来越远,背道而驰的行走能到达想去的地方吗? 他露出冁然的笑“小姐生活的地方叫地球是吧?”她机械般点头,对方继续道“那一定知道地球是圆的喽!”他笑地愈发灿烂,却令她觉得害怕。“这个世界也是圆的……小姐知道我的意思了吗?” “伊,他让你送我回去。”有东西在眼角积聚,她感觉异常地不舒服想要通过拼命的睁眼来抑制它们。忘了是谁说的,只要努力睁大双眼,泪水就能倒回体内。 他转头勃然变色“你杀了瑾,还想逃回自己的世界。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我自然要让你吃点苦。如果你有本事,就从这个方向走回学校的大门口,到时候我一定送你回去。”说着将马力发到最足,他瞄到对方整个人软在车座上目光呆滞,嘴角带着痛快的笑意。 车开了很久,整整一个下午。天一黑,他就将车停在树旁,打开车门把对方拽下车,任由她哭闹着毫不心软地一把将她丢弃在树下,然后干净利落地关上车门扬长离去。 她缓缓地倒在树下,卷曲的身子因为哭泣而止不住的颤抖。原来……逃离是一场梦。 我的主人,您感觉悲伤吗?您想要让所有让您伤悲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吗?您记起我的名字了吗……告诉我,它是什么? 她躺在地上朝那个人吐口水。“是你,都是你。为什么一路跟随我,为什么要把我打压。你究竟要做什么?我是不会屈服你的,你最好滚得越远越好。滚——” 那个人不恼不怒,他深红色的眸子望着小芯,带着迷人的笑意。“我的主人,痛苦不是我给您的,我只是您忠实的仆人,替您保管您曾经的物品,看守您的宫殿,帮您找回您的皇冠。除此之外就是遵循您的命令,将您从沉睡中唤醒。如果这样也令您觉得厌烦,那么只要您一声令下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她大笑着“滚——”喊声彻响云霄。 他微笑着说“等您觉醒了,就会明白我的心意。祝您晚安。” 她哭笑不得的脸庞,一下子分成两张面孔,她说“为什么不试试?或许可以回家也不一定。” 那张哭泣的面容回应道“不要再缠着我了,还不够吗?究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说什么呢?我们可是一体哦!我会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她笑地愈发妖魅。 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和面庞,不停叫喊着“滚开、滚开、滚开……”天色黝黑,这里没有路灯的照耀,月色静静得陪在她身旁。世界异常静谧,只有她自己知道吵闹的声音在哪里。 魅盘腿坐在庭院里,拿着茶杯上下转动,他打趣地盯着轩等人。“轩殿下也有此雅兴来庭院赏月?” 轩和曜两个人站在庭院的入口,笑道“既然来到了百里,怎能不在夜晚时来十二花庭赏月呢?那样岂不是浪费了如此良辰美景?”他走到魅的身旁拿起桌上的茶杯把玩着。“我记得百里亦很喜欢喝酒,第一次来这里时,就是他教我品酒。我记得他很喜欢李白的诗,经常被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可否前去探望?” 魅粲然笑之“他去了异界,暂时不会回来。殿下要一块品茶吗?”轩微笑着点头坐在椅子上,魅往茶杯里倒茶。“曜也一块吧。”说着他又倒了一杯茶给曜。 曜看了眼轩对方点头同意,他坐下来拿起茶细细品味。 “还未请教你的大名?”轩品着茶问对方。 魅笑道“百里魅。”三个字念出口时,带着诡异的妩媚。 曜惊呆在座位上。“百里魅?怎么会是百里魅。”他呢喃着,将四周的人事物通通忽视。 “怎么我百里魅的名字很奇怪吗?”他妖魅地笑着,带着妩媚的气息,妖艳而美丽,他示意他继续。 曜盯着他缓缓地开口“曾听闻百里家的百里魅出生时天上祥云瑞彩,却因为他……”后面的话他停住了。 魅将茶一饮而尽道“却因为出生不久就出现入口失踪事件,而被认为不详,打算将我丢到兽林里任其自生自灭。曜大人是不是想说这个?” “对不起。”曜低着头不敢看他。 魅笑地异常诡异“这又不是什么禁忌。” 轩拿起茶杯敬他“这杯茶就当做是我教官不严,我向你道歉。” 魅嬉笑着“没关系。” “师父,那里躺了一个女孩。好像不是兽族的女子,要不要去看看?”一个俊俏约十一二岁书童模样的男孩朝身后的人喊道。 那个人衣着蓝色袍子,长相文质彬彬,器宇不凡,他缓缓地朝徒弟的走去。徒弟收到他的同意欢喜地跑上去,看到倒在地上的小芯,他伸手在她鼻子前面,试探她的鼻息。“师父,还活着呀。” 男子走上前盯着她,陷入沉思。男孩问道“师父,她看起来好丑哦。我们要救她吗?”他一脸厌恶的神色,就像看到了恶心的东西。 男子点了点头,男孩撅嘴抱怨“她看起来好重哦!”他微微一笑,俯身将她抱起。男孩屁颠屁颠地跟在他身后叫道“师父,你等等我。”随后男孩小声嘀咕“师父真厉害,抱了一个人还能健步如飞。”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冰族族长的书房里,一个人影悄悄溜了进去,他跪在地上行礼。 “伊,你将她送回去了吗?”族长坐在椅子上俯视单膝跪在地上的人。 对方低头道“没有。”话语坦诚的令人惊诧。 他叹着气问“为什么?”随后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一切都是我的疏忽。”他闭眼时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一句“我没杀她。”让他死灰的心又复燃,瞬间闪现的光芒但很快又黯然。“伊,你出去吧。”他挥挥手表示疲惫。 伊抬头问道“族长,您为什么不杀她?”语气流露出丝丝质问的口气。 他反问道“你又为什么并不杀她?” 伊行礼丢下一句“我懂了。”起身悄然离去。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夜已深他却异常地清醒,坐在椅子上思考自己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但却无人能来告诉他,陪着他的只有安静的事物。 静静地月光下,一位漂亮的女孩坐在椅子上,她呆呆地注视着远方,美丽可爱的俏模样,却因少了画龙点睛之笔而显得美中不足。树梢间轻轻摩擦产生的沙沙作响,和着树影的摇晃,谱成一曲只属于它的独唱独秀。 柯朝她走去,他朝她行礼。“殿下,您该休息了。”良久,他起身将对方抱起朝房内离去。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轻声道“殿下,您还记得您以前有多顽皮吗?总是不肯乖乖回房,每次都要和我捉迷藏,不找到您,您是决不会主动回房。我还记得第一天伺候您时,因为没能及时找到您,而让您一个人呆在草丛里,害您第二天躺在床上疗养了十多天……”记忆如潮汐起起落落,拍打着现实的沙滩,令人永不安宁。“对不起!我对您许过的承诺,这次竟然食言了……”他沉默许久哽咽着说“殿下……我不想再玩这个游戏了……它让我觉得恐慌……”他闭着眼微微抽泣着,将她的手缓缓地靠近自己的唇边,轻轻亲吻她的手背,慢慢为她盖上被褥。一句“殿下,晚安。”写满他深深的思念。 关灯后的这里,月光撒下的光芒便渐渐显露出来,它们探进房间的头,将房间点亮,他坐在椅子上望着床上睁着双眸的人露出苦涩的笑容。 “‘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亦兄打算呆在这里多久,当真不回百里了?”来人环视四周然后眼带笑意地朝正坐在庭院喝酒的人缓缓靠近。他相貌堂堂,有一身绝佳的书生气派,说出的话也带有一股读书人的韵味。 对方抬头瞄到他一成不变的紫色装束,往对坐的酒杯里倒酒,示意他坐下。 他笑了笑坐下举杯将酒一饮而尽叹道“真是好酒!”话锋一转“亦兄一个人在这里独赏此酒就不觉得寂寞?”他放下酒杯意味深长地问对方。 “枫兄不是来陪我了吗?”对方一边反问一边替他斟酒。“‘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枫兄应当知道吧。”语毕他拿起酒杯猛地灌入口中。 他摇摇头。对方缄默良久,突然带着哽咽之状问道“魅他可好?”他叹气“你既然还关心他,那就回去看他吧。百里也不能一日无主。亦兄,该做的事情你也做了,还有什么是你放不下的?” “放不下、放不下……”他重复着,低头为自己倒酒抬头时泪眼朦胧地说“我只希望媚她不要再恨我了。”语毕他觉得喉咙口堵得慌,索性拿起酒瓶连灌好几口,想掩饰眼角滚烫的泪花,怎奈却触动了心口的闸门,一时间来不及修补的破损处,往外不停的抖落里头的东西。 他猝然抢下他手里的酒吼道“够了!百里亦,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将她拱手相让予你吗?是因为她说她喜欢的人是你。”他渐渐冷静下来,只觉得心里百般滋味,却还要装作释然。“你去异界这么久为什么还没取得她的原谅?” “枫、她至始至终都在恨我。没有了过去记忆的她,竟然凭着感觉记恨我。我没有办法将她带回。”他夺回酒瓶神情悲伤地憔悴。 枫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念道“是吗?那样也好。总比呆在这没有日光的地方强多了。”突然话锋直指说道“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派‘飞兽’通知我吧。”然后袖口一抖一只通体银白的小鸟从里头滑落,它笨拙地掉在地面,晃了晃脑袋,眼冒金星的眸子骤然一亮,冲向迎面跑来的男童。 “哎呦!什么东西撞我?”男童抚头叫囔。眼眸一扫瞄到地上正晕乎乎的一只鸟,双眸一闪而过地光亮,微微抖露出对方接下来的命运。他扑到地面,一把将它钳制住,冲他们的方向叫喊道“师父,我们有鸟肉吃了!师父,您快看呐。师父……”待他兴致勃勃地奔到他们面前,亦整张脸阴沉的令人害怕。”师、师、师父……”他低着头盯着使劲挣扎的鸟,脸色极差地冲它凌厉一瞪,然后对方便立马乖乖安静下来。 亦声色俱厉斥道“我是没给你吃的,还是虐待你了?还不把它放了。”他现在的样子仿佛将刚刚的悲伤一丝不落地装回到黑匣子里。 “是。”他嘟拉着头,看那只鸟冲他摆鬼脸,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手,撅了撅嘴突然叫道“师父,她醒了。” 那欣喜的模样叫他铁石般的心也融化了。枫望着亦,他开口为对方解释“是一个从兽林里救回来的女孩。” 枫点点头转而微笑着看男童“你叫念是吧。我是武藤枫,和你师父是宿友也是宿敌,你且叫我枫哥哥。”此话一出令坐在他对面的亦突然两眼一翻。 “嘻嘻!我知道了,枫哥哥。”男童甜甜的一声叫唤逗乐了整场的气氛,刚刚的一片阴霾一扫而空。 答应我在那边一定要过的很好! 他们同时抬头仰望天空回头相视而笑。 “时间不早了,我不打扰。百里家还有很多事情,我先回去了。你要早点回来。”枫起身告别,他摸了摸念的头“你要好好跟着你师父学习,记得别让他喝太多酒。” “他哪里能管得了我。”亦盯着念看差点没把他吓破胆。 枫笑笑说“走了。”跟着一头体型庞大的狮子闪过眼前,眨眼便将他带到百里之外。 “哇!那是狮兽吗?好厉害呀!师父,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只?”念双眸放光地望着他。 他笑笑“等你先捉到银雀再说。”然后转身目光凝结在前方。 小芯站在门口冲他们微笑,脸上的疤痕如花般触目惊心的灿烂。它们闪人他们的眼帘,为之带来难以言喻的感受,念嫌弃地说“好丑哦!” 亦轻轻咳了一声不着痕迹地瞪了眼念,用眼色警告他,然后朝她走去。“身体好些了吗?”他目光和蔼话语温柔,仿佛和她相识很久。 她点点头“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叫秦小芯,很高兴认识你们。“她伸出右手笑得一脸阳光明媚。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我叫百里亦,这是我的徒弟——念。”他瞟见念嫌弃的表情一览无余的呈现在脸上厉声叫道“念”对方撒娇地叫了声“师父……”却见到他凌厉的眸子射向自己,嘟着嘴朝她鞠躬道“你好,我叫念。” 她笑笑将刚刚的小插曲忽视“你好”,然后视线落到那只迷糊的鸟身上,突然嬉笑着朝它跑去,离它还有十几米时她停了下来,边静静欣赏它萌到不行的动作,边叹道“好可爱的鸟,比炫的那只缨还要可爱,呵呵……” 念不满地言语“哼!不就是一只鸟,至于那么兴奋吗?”随着一声响亮的物体触碰带来的痛楚,他猝不及防地叫了起来“哎呦!师父你干嘛打我?”他摸着被打的头,想怒却又害怕的看着亦。 亦瞪着他不语,转头调整视线,目光注视到小芯自言自语的举止上,看着她突然微笑起来。 “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百里魅天天阴魂不散的跟着我们,这样等是在浪费时间。”释站在轩房间里盯着他悠闲的模样,不禁有些不解,而曜则全神贯注的呆在门外把风。 轩品着茶怡然自得地脸上显露出高深莫测的笑意。“释,你有没有听过守株待兔的故事?”对方疑惑不解地望着他,他缓缓道“一次等到兔子可以说是偶然、运气、巧合,但若是次数多了那就应另当别论。百里魅之所以能迅速掌握我们的动态,一次又一次抢占先机,是因为他是一个聪明的猎人,知道兔子的习性,更主要的是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这才能坐享其成。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套用他的模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释盯着他喝茶的动作问道“那要怎么做?” 轩笑笑一个“等”字从口中缓缓吐出。 “大人。”一个蒙面黑衣人从窗口闪入房间,他朝魅抱拳单膝下跪。 魅背对着他,手里拿着茶杯对冒着烟的茶面轻轻吹气,神色夹着玩世不恭的味道。“冰族那边最近如何?” 蒙面黑衣低头道“冰族高层管理者瑾逝去,凶手是个女孩,他们对如何处置她意见不合,挑起了内讧。现在冰族已经乱成一锅粥。” “好。”他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还未饮入的茶霎时水花四溅,目光犀利有神地望着桌上洒出的水“继续观察他们的情况。”随后转口自语“不是要和我玩吗?看谁先露出马脚。”接着对黑衣人开口“派人把这个消息传开,本大人允许私下讨论。”后一句话又将他的本性凸显出来,他邪魅笑道“你先退下。”待对方离去后转身对门外的人说“听了这么久了,你要不要进来喝杯茶?”他把玩着茶杯,魅笑着帮对方打开门。 她惊愕地望着自动打开的门,来不及逃跑被对方以无形的手抓进房间,门轻轻关上的响声将她从自我的世界拉回现实。她盯着对方上下打量,只见他青衣着身,人比花娇艳。微微袒露的胸膛恰到好处地暗示着每个人,他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但她只觉得对方太妖气,冲她抛媚眼的眸子,她很想戳瞎它们。她在心里大叫道:暴殄天物啊!如此美丽动人的面容,凭什么偏偏掉在一个男人身上,真是不公平! 他冲她魅笑的眸子,渐渐失去了原味,转而变成疑惑:她的性格怎么和珞一样,难道这世上还有一类女子对我的相貌毫不在乎? “喂!我可以走了吗?”她小心翼翼却又不失霸气的语调,成功将对方迷离的眸子画上神韵。当他的双眸一改妩媚,转为男子特有的锐利,她便瞬间涌起一个想法,仿佛刚刚看见的人是他的双胞胎姐姐或者妹妹,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才是真正的男子躯体的人。“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觉得呢现在这样,出去一定能迷倒全部女生。”后面一句俏皮的模样让对方的神色冻结在惊讶中。 他眯着眼在心底说:敢情我之前的样子是没人喜欢的? 她突然觉得气氛异常不对,将身子微微往后缩了缩,小声问道“我、可以、走了吗?”她加上动作后的语调,犹如是在和一个语言不通的外乡人艰难地对话。 眼里映出对方俏皮可爱的动作话语,他第一次露出真挚的笑容。他问她“你叫什么?” 她翘起嘴带着怒意的眸子瞪了他一眼,心中觉得这一切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你叫什么?你这人真是的,我要回去了。”说着她转身去开门,双手触碰到它时,才知不对劲,狠狠地拽了它几下那门竟跟她杠上似的,硬是不肯乖乖听话。“啊——”她抓狂似的叫着,出脚狠狠踹了它一下,转身怒气未消地朝对方丢出一句“十三。” 他眯着眼带着想笑却又怕惹对方不高兴的脸庞,然后缓缓睁眼挑眉道“你说什么?” 她使劲瞪着他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冲上前叉腰喊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凭什么要对你言听计从,现在讲究人人平等,你有把它放在心上吗?我可以告你侵犯人权。”吼完她心里舒坦许多,却依旧怒瞪对方,恨不得将他那美得没天理的容貌扯下来贴到自己脸上。 他邪笑着问她“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你懂得人权在这里意味着什么?你可知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谁?”三个问题,每个问题都使得他向她逼近。 她向后退了几步,却还是无法阻止对方的鼻息离自己只差几公分。心跳异常紧凑,她突然间觉得血液倒流,积压在脑袋的血,使她的脸看起来异常得涨红。“你、你、你……我不知道啦!”她大叫着,转身欲逃离却被桌角绊倒,伴着吃痛的表情她微微泛红了眼眶。 “哪里痛?”他蹲下拿起她的脚脱掉鞋子,仔细察看。右脚处微微有一点淤青,他帮她轻轻揉了揉,安抚道“等会儿上点药就好了。” 她本想哭的冲动,被他的几句话冲淡。“谢谢!还有……对不起。”她转头有些羞涩地开口。 他微笑着凑到她耳旁,邪魅地开口“这个谢谢我收了,但是对不起什么?” 她转头差点亲到他的右脸,紧张时突然间恍然大悟道“对不起是因为我刚刚的冒失和无礼,我向你道歉。现在我们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十三,工作暂时不明,目前居住在附近,典型的无业游民。有好吃的好玩的请速与我联系,联系方式……学猫叫。”她在心里松了口气:好险!这里应该没有电话吧? “猫叫?”他皱眉不解地问,似乎是在质疑自己的听力下降,还是对方的话出了错。那模样就像地球人遇到外星人似的,完全摸不着头脑。 “是!猫叫,这样不容易被发现。”她一口咬定,想到很多电视剧都是学猫叫来转移他人注意,盯着对方的表情突然灵机一动“你该不会不知道猫是怎么叫的吧?”她流露出的神色夹着浓浓的匪夷。 他咳嗽几声捏着她脚的手故意加重力道,在她一声惨叫里镇定自若地开口“怎么可能!我养了一只‘缀’它拥有纯种的贵族血,通体黝黑,双眸幽蓝,我怎么可能没听过它的叫声。” 她冲他摆鬼脸,在对方转头看她时,佯装泰然地说“该你介绍自己了。” “百里魅,主要工作是品茶,每天品尝不同的茶,吃各种好吃的糕点,不过有时也要做其它的事,现在这个房间是我平常工作的地方之一,至于住所……说了你也不知道。”他打趣的开口,依旧不改邪魅的笑容。 “啊!这么轻松,真是富人家的孩纸。唉!人长得俊美,工作方式又这么轻松自在,怎么所有的好事全被你给摊上了。”她不满地抱怨,突然一扫不悦冲他叫道“我们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从今天开始你的负责我的一切,直到本人离开这里为止。听到没有?” 他拉了拉肩上的衣服,宽松的衣领又滑落到原位,仿佛是在诱惑对方的双眸而特意做出的举止。“为什么?”三个字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将对方震惊。 她全身紧绷,喉咙咽下唾沫的动作,被她自己放大数倍。她摇着头喊道“以后不准对我抛媚眼,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如此放荡,你思春呀!”她试图劝导他,但话越说越离题。“你要记住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对朋友要坦诚相待、慷慨解囊,最主要的是不要试图诱惑我犯罪,否则我会毫不客气地为你解决烦恼。”她冲他咬牙切齿地伸出拳头晃了晃。 他噗呲地笑出了声,她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面红耳赤地解释道“我的解决是、是……哎呀!我先回去了。”说着急急忙忙抽脚连鞋也忘了穿,便迅速窜出门口,逃离现场。他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露出邪魅的笑容,轻声道“真是个很有意思的异界女孩。”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小芯盯着桌上的鸡汤开心地问“这个真的是给我准备的吗?”她在对方微笑的点头里,自动忽视掉一旁对鸡汤垂涎三尺的念,将东西搬到自己的眼前大叫一声“我要开动了!”她舀了一勺汤送至嘴角轻轻吹了吹,突然开口问正对面的人拿碗“太烫了,可以拿一个碗给我吗?”抬头灿烂的一抹笑容惊艳了全场。 他笑笑将一旁的徒弟使唤“念,去厨房拿一个碗来。”对方扭扭捏捏地朝厨房走去。他接过念手里的碗递给她,对方将大块的鸡肉装进碗里,舀了些汤,却并不把勺子伸向那个碗,而是喝掉大碗里的汤,冲他道“我不喜欢吃肉,先走了。”他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 一旁的念叫囔着“师父,她也太不领情了。这是您一大早辛辛苦苦为她弄的鸡汤,她、她、她……”一句“念,那是她留给你的。”堵得他惊诧不已,他盯着那碗鸡汤百思不得其解。 亦来到小芯的房间,站在门口看见她和那只鸟打成一片,脸上笑容不减。“小芯在这里生活的习惯吗?” “嗯!对了亦,我们是不是以前就认识。我总感觉你很亲切,就和……就和亲人一样。嘻嘻……”她抱着那只鸟侧头冲他笑,想到一个问题突然急急忙忙地开口“亦,这只鸟……” “就送给你吧。”他抢在她面前开口,以为自己说出了她所想的却听到她摇了摇头回答“不是,我有这个了。” 小芯伸手从口袋里找出那个紫黑色袋子,打开时里头窜出的彩色光芒把整间屋子装饰得五彩斑斓,犹如打开了魔法的口袋,神奇的事物瞬间被释放出来。她看到了一个圆滑滑的脑袋探出了头,它努力地尝试从柔软的布袋里爬出,却一次又一次跌回袋子里。小芯惊喜地叫道“我家亲爱的出世了。亦,你看见没,它出来了。”接着她把袋子轻轻地放在床上好让它从里头爬出来。 只见一只通体幽蓝、双耳尖尖、淡紫色双眸、形如狼族幼崽、气质如同森林之王的魔兽,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它抖了抖全身,瞬间变得和正常的幼崽一般大小,接着它那步履蹒跚的步子渐渐地变得矫健自如,片刻工夫它已经可以在床上自由地奔跑,背部有两条对称的金黄色条纹,它们刻画出复杂而又美丽的图案,如同某个古老的符号带着浓烈的神秘色彩。 亦看到它的全貌后极为震惊,他抓着小芯的肩膀焦虑地问道“这个是从那里得到的?” 她微微一笑道“一个山洞,那里有好多好多会发光的树,树上长满了会发五颜六色光芒的蛋,很神奇是吧!它是唯一一颗会发出所有光彩的蛋,就像《阿凡达》和《数码宝贝》结合。呵呵……” 他缓缓松开了手呢喃道“原来是命运的安排。”然后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沉默里,小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侧头疑问道“怎么了?”良久对方却并未有所答复。她只好悻悻地去看她家的亲爱的,一转头却发现它不见了。 接着从外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鬼叫声,她转身看到亦已经冲出去了,心里说道:反应真快!接着当她来到案发现场,却看到念使劲叫喊他师父,嘴里不断念道“师父,我要这只。您快点来帮我呀!师父,快点帮我把它逮住。师父……” 她走到亦身旁一脸同情地看着对方,他叹着气迅速板起脸朝念喊道“它已经有主人了。”念不停追逐的身影告诉他们他显然没有听到他的话,小芯笑了笑对它叫了声“亲爱的,该回家喽!”它转头露出小孩子贪玩的心,转了几圈才朝她跑去。 念的脑海里不停地回放着,他欲要收入囊中的东西,竟然朝他觉得很丑的女孩跑去的画面。他跑到他师父面前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望着对方。 “念,有时候得到不一定就代表他幸运,还可能暗示着他未来坎坷的命运。踏踏实实才是真。”他转身回屋,地面上一片狼藉,他蹲下一点一点地收拾着,她的身影便伫立在他眼前。 “这些也有我的份。”说着她就蹲下帮忙收拾。 “小芯,从今以后你就和念一块跟着我学习,你……可愿意?”他停在原地的手微微颤动,话语说到最后竟是不由自主地难过。 她嬉笑着“当然好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收留我又给我吃住,现在又要教我在这里生存的知识,我当然高兴啦,能有什么不愿意。以后徒儿有什么做错的地方,还请师父耐心教导。”她站起身朝他鞠躬,接着突然将他从地上拉起。“现在我是你的徒弟了,这些事就由我来做吧!呵呵……” 他呆立的表情写满心事重重,犹豫良久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背后小芯丢下东西,将一旁玩耍的魔兽抱起旋转几翻,冲门口久久不敢相信这一切的念说“以后我们就是师姐师弟喽!” 他嫌弃地摆臭脸“谁和你是师姐师弟!” “那也是!”她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后又发表新的理论。“你比我先入门,理应你是师兄我是师妹,但是师兄是要照顾师妹的。”她伸头问道“你愿意?” 她显然找准了他的靶心,只见他踌躇许久才开口“既然师父同意你入门,我决定由师父来定夺。”接着他跑到亦的房间去敲门,他囔囔着“师父、师父,我有要事要和你商量。我可以进来吗?”对方同意他便进去,还特意将房门关上,不让小芯看到里面的情形。 她嬉笑着放下手里的魔兽,拍拍它的头眨眼说道“去玩吧!但不准捣蛋。”接着开始将四周的零乱收拾干净。 “曜,你等一下。”释叫住了欲往轩房间去的曜,对方停在原地朝他恭敬地行礼。“我希望这件事由我自己开口。所以,麻烦你待会儿在门外等候。”待对方点头后他起身朝轩的房间走去。 一进门就看见轩坐在椅子上喝茶,他看到释进门后微笑着招呼他“释,今天的茶很好喝,糕点也很不错,你来尝尝。”他替他倒了杯茶,对方坐下后将糕点递给他。“有什么心事?” 释被他一语戳中,连忙慌乱地说“没有!”他心虚地喝着茶,接过对方递来的糕点心不在焉地啃食,心里却在思考着自己接着该怎么说。 “既然你不愿意和的分享,那我也无法强求。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奉陪。”他浅笑着转头问道“冰族那边最近有什么情况?” 释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抖动,糕点一不小心滑落到地面,他慌忙放下茶杯伸手去捡,刚刚触碰糕点的手被轩轻轻抓住。他感觉自己的整个心也一同被对方抓住了,感到心口突然抽搐。 轩瞅见他瞬间皱眉的动作,他将糕点捡起放到桌上,对他轻声细语道“我们明天回去吧。” “不可以!”释突然愣住看着轩期待他解释的神情,满脸哀伤道“我怕哥回去后就不会再专注这件事情了。” 轩拍着他的肩膀道“放心,你哥我这不是为了正事,千里迢迢唠来到这里了吗?我是怕你觉得闷。” 释展露笑颜“只要和哥在一块,什么地方都行。” “这才对!”他再次拍打他的肩膀“岁数比我小,竟然表现得愁眉苦脸。下回再这样,看我不罚你抄写一百遍诗经。” “哥,都多大了,诗经早就过时了。”释撅嘴叫道,嘴角掩饰不了的喜悦。 轩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呲笑起来。“哥——” “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小芯捧着茶杯跪在地上,现在是他们刚刚享用完晚餐的时间,她特意瞄准这个时候进行突然的拜师典礼。 椅子上坐着的亦,被她的举止惊呆,他微愣片刻接过她的茶,喝了几口道“从现在起,你将是我的第二名弟子,入门后你须记住三点:第一、我既是你的师父,那么便有权负责你的一切,我会视你如己出,你也应待我如父。第二、即使你不聪慧也应尽全力去学习我所传授的知识。第三、永远不要忘记你是我百里亦的徒弟。” “是!师父。”她斩钉截铁地喊道,目光如炬真挚诚恳,那阵势颇有女侠风范,连还在餐桌上的念都为之震惊。 他扶她起来轻声道“吃饭吧。明天我就教你如何训练那只魔兽。” “它叫亲爱的。”她反驳道,那副认真的气势,把念再次憾住,念在心里摆鬼脸:圙圙圙……师父怎么可能跟你一块喊它亲爱的,怪人取怪名。 亦低头笑了笑“亲爱的在这里不适用,你自己喊倒无所谓,别人一定无法接受,再取个简单的吧。” “啊~那我不知道了,你们爱叫什么就叫吧。”她撒娇似的坐回位子上默默啃菜,一腔的不高兴全显现在脸上。 他想了想回道“不如叫霁色。” “霁色?”她双眸一亮重复道,对方点点头微笑。“霁色是什么意思?”她不好意思地开口,带着丝胆怯的身影。 他笑笑“霁色是一种蓝色,词典里解释为:与雨后天晴的天空一样的颜色。用这个词刚好衬出它一身蓝色的毛发。你觉得呢?” 她连忙拍手叫好让念再次无语,念第N次冲她伸出鄙视的眼神,只是对方浑然没有将它们放在眼里。 正文 第二十九章 当第二天小芯被念从床上拉起时,她才知道他们所谓的学习是从天刚曈昽到黄昏时分结束,当时她就有股深深的悔意涌上心头。他们的学习层次分为:初级者、中级者、高级者、考核者和审判者。 初级者即意味着刚刚入门的人,他们如同新生儿一样,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充满好奇,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会犯很多的错,要走很长很长的路,这类人一般被列入重点培养的对象名单里。如果他们的基础不好将会影响他们的未来,以及整个冰族的面貌。固一旦到了一定年龄,他们就要离开父母前往冰族贵校学习,或者提供材料证明你已经找到了很好的入门老师。 中级者则代表他们已经具备了一定的知识基础,这时他们便要开始进行更深层面的学习,学习的内容则根据他们自身的能力,由其老师为他制定“扬长避短”的方案,尽可能地将他们的优点发挥到最佳状态,以便于下一个学习层面的吸收。 高级者并不意味着这个人的能力有多强,却不可否认他们的努力与刻苦,但往往很多高级者容易停滞不前,他们会开始满足与现在的一切,这导致了真正有能力成为考核者的人少之又少。仿佛是一道提早预设好的关卡,让那些更为努力的人突显出来,为之安排另一番出路。 作为一个考核者所具备的条件常常是非常苛刻的,他们是通过自身努力而登上这样的山峰。但他们同时面临着一场更加艰难的抉择。如果放弃,也许会被自己的过去摒弃;如果继续,也许会是另一条永无止尽的路在前方等待。 审判者通常是不存在的,他们的故事传说说穿了,也许只是人们的猜想也不一定,但他们的存在意义却是为了告诫考核者,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有谁见过他们的真貌,亦如他们从未真正见到过冰雪女王,他们就像谜一样的存在着,或许他们是真的存在,在人们所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的生活,但是、谁知道呢? 亦伸手轻轻拍打小芯的头,告诫她“如果你还没睡醒,我不介意等到三竿,但是你要记住,以你现在的水平连念的一半你都比不上,更何况你的时间还没有我们的多。你想要等到自己日渐衰老时,才发现自己还是这般一无是处,甚至你会发现情况比你所想的更糟糕。因为你们的时间不多,而时间恰恰又不爱等人。” 一字一句轻而有力地敲击着她的身心,她的身体开始蠢蠢欲动。“我知道了。”她喊出来的同时整个人也看上去精神抖擞。念在她身旁掏了掏耳根,一脸地又恨又无奈。 “你今天的内容是和霁色一起上冰族大纲。念,你按照昨天我教你的方法去兽林里捕捉银雀。中午时我会去看你的情况。”现在的亦完全一副老师的气派,有着不失为领导者的风范,他的话语间而明了地阐述了他们的安排。 念嘟拉着脑袋点头道“是。”然后收拾东西往兽林的方向离去,回头望了眼小芯竟有种你多保重的神色掺杂在里头。 小芯微微颤抖了番身子,抱着霁色的手稍稍用了点力。她默念道:搞什么?只是上理论课,至于那样同情的看我们吗?不过霁色,以后我们要相依为命,虽然有师父和念,但是我们总有一天是要出师的,那个时候别太想念他们才是。她摸了摸它的头,亲吻了它的脸。 亦只是简单目送念离去,他摆正脸色对她开口“冰族的大纲,分为三个部分: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所谓大纲,即是简要的告诉你冰族最主要的一些事情。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回到自己的世界,至少现在学习一些这个世界的知识,总比以后你还迷迷糊糊地什么都不懂来的强。”他顿了顿继续开口“冰族的过去,又分为:流传和真实两部分。关于流传的最大一件事情,即是这个世界是由冰雪女王创立的,除此之外流传的便是世界终有一天会出现一批审判者,他们将以作为神的双眸审视这个世界值不值得继续运转。而真实的部分则比较多,冰族存在的确切时间已无从知晓,但从冰族的古书里记载过的时间已有短短几亿载。” “几亿……载?”她突然大叫着打断他的话,怀里的霁色全身竖起了警戒,它显然是误以为有突发情况发生。 对方并无恼火的意思,只是淡淡地回复道“我们的世界从很早时就存在了,所以在时间上也比你们的世界存在的久些。还有疑问吗?” 她吐舌摇摇,头对方继续开口“虽然书籍上的资料不多,但是却还是要花费我们一半以上的青春去学习。大约在三亿年前,冰族还未以一个国家的形式出现,那时的世界分为三等分,一等分主要是以兽族的贵族占据主导地位,其次是普通的魔兽种群,以及在那时处于低等位置的我们的祖先。那时的人是被用做买卖的商品,为高贵的兽族服务。” “我知道,就跟我们那儿的奴隶社会时期很像。”她出声打断他,看到对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立马乖乖低下头小声开口“师父您继续。”她手里的霁色也嘟拉着头,一副乖巧认错的模样。 “冰族真正成立的时间是在第五任冰雪女王登基的第二年,每一任冰雪女王的寿命都不一定,但她们存在的时间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根据最古老的书籍《兽族历史》记载,兽族的辉煌时期结束源于一次大战,至于大战的内容书本上只是了了几笔的概括,并未详细介绍。”他停顿后继续道“冰族的过去大体上就这些,我们再来说说冰族的现在。现在的冰族分为两种局势,以武藤家族为首的创新派,另外就是百里家族自成一派的守旧派。这两股势力从几百年前就开始相互抗衡,其中武藤家族在几年前的反乱里惨遭灭门,留下来的人可谓说是屈指可数。”他突然停下看她。 小芯被他盯着整个人不知所措,抱着霁色的双手微微颤抖,霁色抬头疑惑地看着她冲她叫了声,声音和幼狼差不多。她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转眼盯着亦露出和它一样的眼神。 他深吸了一口气“冰族的现在处于阴天已有好几百年了,据说当冰族下雨时,就是审判者降临的时刻。这样的日子或许还要持续好几百年,或许是几亿,不管怎样它是不会这么早就结束的。” “师父,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对方点头示意以后,她才缓缓道“前段时间冰族为什么将我们世界的人接到这个世界?” 他皱眉良久都没出声,仿佛陷入一滩沼泽越挣扎越无法逃离。 “曜,我只是想问你,冰族最近的情况,你怎么搞得好像很难抉择的样子。”轩走到花园,盯着一簇海棠,漫不经心地询问。 曜低着头思考要不要开口,却听到百里魅的声音。 “轩殿下看来还不知道,冰族的瑾已逝去的消息,我就说嘛,怎么看您都不像是那种不闻属下生死的人。原来是有人怕你伤心,故意隐瞒。”魅拿着把扇子掩面而笑。 轩转身冲他微微抬了抬嘴角。“既然魅大人知道,为何不派人来通知。难道……”他转头凌厉地扫了眼曜,对方连忙低下头。他笑笑将视线落到魅身上“本来瑾的逝去,我们理应立马回去悼念。但是魅大人,我想我们已经错过他的吊念会,现在的首要事情应该是如何处理那件事。” “轩殿下,您是不是忘了,我已经说过了,那件事与我们百里无关。还是您硬要把这顶大帽子扣在我百里的头上。”他含着锐利的眸子丝毫不逊色于轩的神色。 “是吗?那你们就要小心了,可别哪天在冰族的祭典上露出了狐狸的尾毛。”轩笑着示意曜跟上自己,连招呼都不打得转身离去。 魅冲他们露出诡异的笑容“那我倒要拭目以待。” “以待什么?”十三凑头在他肩膀问道。 这突然冒出的声音让魅微皱着眉宇,他转头问对方“为什么我感觉不到你的气息了。” 她笑了笑很神秘地开口“我昨天去上了堂课,厉害吧!现在我能不着痕迹地靠近敌人喽!”他微锁着的眉宇忽然间松开,转而眯眼看她。对方咽了口唾沫,撅嘴叹气道“好吧好吧,我是这样的。”说着她伸出手捏住自己的鼻子,朝他抬头发出牛一般的叫声“哞~哞~哞~” 他微笑着看着她搞笑的演示刚刚的情景,他在心里问自己:那个世界为什么会有傻得这么可爱的女孩。他上前拉起她捏住鼻子的手,朝莲花池跑去。 背后一个人站在朱红色的柱子后面,默默地观看他们的行为举止,他盯着他们的身影呢喃道“为什么你这么的阴魂不散……” 正文 第三十章 “师父、师父……您在想什么,这个问题很难吗?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师父您难道不知道吗?还是……”小芯抱着霁色像只长颈鹿伸出脖子凑到“树叶”的身旁似的。这一主一仆无不是摆出一张一脸无害的表情,疑问却带着天真无邪的神色,双眸纯净得可以看清每一粒沙的轮廓。 亦慌乱不已地出声打断她“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许是他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些吓人,看到对方突然缩回去的身子,不由得放慢语速轻声道“冰族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有参与了,对不起!” 不知道他的那句:对不起,是出自于何种心情开的口,只见对方抿嘴小声道“师父,您还是继续讲冰族的大纲吧。” “今天就到这吧,我去看看念如何。”他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转身往兽林走去。他的每一步似乎都显得沉重无比,地上的脚印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她凝望着对方的身影思考着:原来每个人都有其不可告人的心事,他们压在心口沉沉的,一碰就痛。所有人不都是这样熬过来的,最痛也不过是几刻钟而已,多出来的那些时间,是我们在不停地反复温习带来的错觉。其实说到底就是一句话:我们太过执着,释怀看似简单的一个词,用佛家的话几句便能阐释得清,却因我们执着不该执着的念头而自寻烦恼。宽心、许是我们从记事起,就一直都在学习的,却因我们的笨拙、固执、痴迷而始终领悟不到运用不来。 她突然感觉脸上一片湿润,低头对怀里的东西开口“霁色,我只有你。你要答应我,不准背叛我,不准弃我而去、不准不听话。”对方嗷嗷叫了几声再次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亲昵地与她磨蹭着。她嬉笑道“霁色,你这是在帮我洗脸吗?讨厌!全是你口水的味道。呵呵……” 亦并没有直接去往念所在的地方,他折身去了兽林的深处。站在雄伟高大的建筑下,他站在门口凝望着山洞的内侧。许久,来了一人一鸟,他们停在他面前,那只五彩缤纷的鹦鹉在它的主人下背后,渐渐收拢了身体变得和正常的鹦鹉一般大小。 炫笑着说“好像很久没有见到您了,去异界玩得开心吗?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可以分享。” “是你把那东西交给她的吗?”亦面无血色的容颜下暗藏滚滚情愫,它们缓缓地流淌着,就像一条江表面平静底下却已闹腾开。 炫伸手做了个疑惑状,肩上的鹦鹉也在同一时刻伸出翅膀握拳深思。“您指的是什么?我可是一直都有好好得看守着‘灵动’,从未偷懒过。”他撅嘴以显示自己的无辜,缨垮垮的脸似乎也说:您怎么可以冤枉我们呢。 亦双眸突然变得犀利,冲他们厉声厉色道“那为什么我会在一个女孩的手里见到饕餮的雏形?” “哦?有这回事,那就一定要彻查此事了。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定不辱没女王吩咐的使命,绝不给您丢脸。这样可以了吗,老师?”他笑容满面的模样完全找不到一点危机感的痕迹。 亦低下头对方在片刻功夫内倒地,口吐鲜血。缨惊慌万分地跑到炫的身后颤抖地盯着亦,炫伸手擦掉嘴角的血。他索性坐在地上,有些虚弱地开口“老师,您要动手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我都快被您送到异界去旅游一番了。” 他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拳头留一抹怫然作色之态转身悄然离去。炫眯着眼看对方的身影,良久开口道“出来吧!” 树的背后走出一个人,他摘下黑色大衣的帽子,一个长相太过清秀的男生,露出了他俊秀的面容,他朝炫淡淡道“炫,为什么不反击。即使他是你的师父,你也不该忍让。” 他低头轻咳几声“你不懂。”伸手一把将旁边惊魂未定的缨捧在手心,轻轻抚摸着它惊魂未定的身子。“那个人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他的儿子百里魅更是神秘莫测。”说着他起身,对方伸出的手,被他轻轻忽略,如同他眼底瞬间即逝的哀愁也一并被他淡忘。 他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位于尴尬到极致的处境,轻声呢喃“是你不懂……”语毕他追上炫,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同进了山洞。 他们朝黑暗一步步迈进,夜色仿佛就在他们的前面,光被甩在了身后,明亮的风景换成了诡异的画面。这里是黑暗的世界,主宰者依然是光的分身。它们如同堕落的天使,虽拥有天使的躯壳,但身体里装载着的却是一团黑色的像雾一样的心脏。犹如一汪深不可测的黑洞,让人永远也无法抵达它的内部。 他们穿过一株株挂满五彩缤纷亮光的果实的树,越过荆刺,跪在一株硕大无比的树桩下,低头恭恭敬敬地朝拜道“将军,您还有吩咐吗?” 树桩很大,需要上千人环抱才能围得住它。它高耸入云般的枝叶被黑暗遮得严严实实,你只能见到它苍老且健硕的底部。许久,从空中传来苍老空灵的声音。“你等只管回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至于接下来的……就等他了。” “是。”炫起身身后跟着的人,迟迟不肯站立。他示意对方跟上,却听到对方缓缓地开口“将军,我有一件事不明。”他紧张地叫道“棕,你在干什么?” “哦~”黑暗里的人似乎有些打趣地发出声示意他继续。 炫跑上去拉着他的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将军的决定是我们可以问为什么?”肩上的缨冲他龇牙咧嘴似乎在说:你也太不识趣了吧! 对方跪在草地上,一脸沉默,倔强地像个不肯认输的孩子。炫焦急的本想拉着他迅速离开却被黑暗里的一句“让他说。”就像突然被人放光了气的皮球,双腿蓦地软在地面无数的言语消沉入海。 “说吧。” 黑暗里的时间似乎显得特别漫长,等了良久棕才开口“您从未明确的告诉我们,我们的敌人到底是谁,我想知道我们这么做有意义吗?” 等待许久一阵狂傲的笑声彻响天际。“哈哈哈……鲜少有人会问这个问题,你是第二个。”黑暗中的人调整好语态继续道“这个问题,当那个人问我时,我就有已经有答案了,那些敌人……是你自己造出的假想。” 炫惊恐地张望着头顶的黑暗,双眸陷入无限的恐慌里,仿佛被人牢牢地钉在了十字架上,全身动弹不得。棕转头看见他的情形喊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棕,你知道这个世界有两种人最听话,一种是有所求,一种是有所爱。你们刚刚好一人占了一类,我们来场交易吧。” “你想要什么?”棕盯着头顶的黑暗吼道,他就像一个柔弱的少女抱着她受伤的爱人独自撑起所有的胆魄质问着敌方。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给你所想的一切,包括……” “好!”他咬牙道,嘴角渗出的血丝将所有的后果通通诸之脑后。 层层雾霭里扩散出的笑声再次彻响云霄,诡异极致的画面瞬间换成了明亮的绿意。棕盯着熟睡的人眼底滋生无限的情愫,欲拂上对方脸庞的手,停滞一番终是无力地垂在地面。过了一会儿,炫伸手摩擦眼角,发出哈欠声“棕,我怎么在这里。算了,该回家了。”他起身摸了摸肩上的缨径直离去,棕盯着他的背影流露出淡淡的哀愁。 “你要带我去哪儿呀?”十三看着对方兴致勃勃的步伐,不免也跟着心情大好。对方转头再次做出的神秘动作,让她再次笑出了声。 他们穿过一片又一片的庭院,转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随着一声“到了。”她看到一大片花如龙爪,有着单生花萼,顶生伞形花序的艳红色的花群。“好美!”她情不自禁地在花丛中翩翩起舞。 魅邪笑道“它叫曼珠沙华。” 她转头冲他笑语嫣然“曼珠沙华?名字很雅致,我喜欢。”说着伸手去闻其花香。“似乎有种淡淡的清香,有点像……百合却又不尽然,反正我喜欢。” “我也很喜欢它们,妖艳但不脆弱,看似华丽地迎风招摇,背后却又藏着一抹挥不去的过往,它们的美丽是刺眼的伤痛。生得如此出众,却只为了让路人投一抹短暂的时间停驻在自己的身上,哪怕路人早已忘了前尘往事,也希望他们能记住自己现在的姿态。”他平静地讲述,仿佛是在述说着一段遥远时期的一个痴心人的心事,只是一则短短的故事罢了。 她抬头一抹灿烂的光芒明晃晃地摆在她的脸上。“你是真的喜欢它们,还是喜欢它们背后藏着的东西?” 他邪笑着问她“有区别吗?”那言外之意就是在说:这两个不都一样吗?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辩解。 “真心喜欢它们是从这里开始。”她指了指脑袋,看他迷离的双眸笑道“原因可以是因它们的美艳或者与众不同。而后者……是因为你把它们当成了自己的同类,以为它们和你相似。实际上如何只有你自知。”她转头直视他眸中的身影,透过他的双眸看到那片迎风摇摆的花海,孤寂却又不尽然。 他着实被眼前的女子撼住了。是谁说世人只了解自己,他们其实是想告诉后人,众生只不过是太过了解自己而常常选择只惜己一人。他想这一世能得一知己,便足已。十三,那个人会是你吗? “怎么不语?莫不是被我戳中了吧!”她嘟嘴继而开心地笑了起来,但她的心里却觉得这一举动无疑是在自掀伤疤。她就在白骏过隙间忽然尝到口中的唾沫变了味,可她依然倔强地强颜欢笑道“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几乎每个人都有大大小小的心结,解得开的便随时间消失殆尽;解不开的久而久之便成为心病。”她悄悄地深呼吸再出声的同时伸出两根手指,语气全无刚刚的嬉戏作乐之息“两种方法,要么你自己想办法,要么你找专业的心理医生。收费虽然高了点,但是如果能让你重拾希望,这些绝对是物超所值。”随着话语转峰结尾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像个推销员,仿佛之前的话语只是在为后面东西做铺垫,将对方逐步牵引到自己所设的圈套里的诱饵。这么一想她便俏皮地吐了吐舌,在心底说:我真的不是来推销滴! 他开怀地笑了起来,少了几分妩媚平添了一丝男性荷尔蒙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你说的对,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呢?” 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所吸引,此刻在她眼里的魅是个真真实实的男子,浑身上下英气逼人。“啊?”只一个音她便再也抽不出其它完整的句子。她想起多年前似乎有一堂心理课,老师和他们说:所谓一见钟情,在心理学上并没有其相应的定义,有的人说是每个人在单身时都会在心理构想出自己未来的另一半,包括对方的外貌、身高、年龄、谈吐以及作风等,而当他第一眼看到这个人时大脑自然而然的与自己心中所想的另一半作比较进行分析,如果这个人刚好与自己所想的那种类型接近或者是的话那他就会马上作出判断,这个人就是我的理想一半。她记得她当时恍然大悟,硬是将这一解释笑称为“搭错经”,现在想来其实根本没有那么简单。那堂课她真的记不得原貌了,很多东西都被时间一笔带过,亦如现在的她,忘记的东西可以堆成一汪海洋。 “师父,您怎么才来呀。我都抓到它们了,就因为您没来,我看它们可怜就……”念坐在树下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他听到声音立马起身,以为看到的会是熟悉的人,结果扭头一看,四周包围自己的是一群面目可憎的兽人。 为首的那个兽人两手空空,而其余的兽人无不带着斧头之类的利器。他们盯着念的双眸就像他是侵犯了自己领地的入侵者,直叫人浑身发毛。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念小声呢喃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接着他转身试图从后面找到出路,但是他悲催地发现自己的四周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他们的人重重包围。他举起手高喊道“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在这里等人。”停顿一小会儿他似乎觉得对方不太相信自己,于是再次高声强调“我真的不是有意进入这里的,我在等人。请你们相信我,我愿意等你们查明。”他不着痕迹地轻叹了口气,心底开始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它们愈来愈大,像是要把方圆百里内所有的生灵通通惊扰。 为首的那个兽人走到离他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你叫什么名字?”他仔细地打量着念,看他一副十一二岁的孩童模样,他的戒备呈现松弛的状态,却还是稍稍藏了些。他的声音并不算难听,有些似北方男子的高亢与粗犷。 “念。”念的表情很是淡定,那神色与刚刚的惊慌不同,沉着稳定之态反倒像个成年男子才具备的品性。 领头的那个兽人看他直视自己双眸的神色,丝毫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突然有股常人所没有的镇定之态觉得对方甚是有趣。“好!念,你就把你刚刚的解释再清晰地讲一遍。”他打趣地看着念,期待对方的解释能给枯躁的生活讲个笑话。 念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语调讲述“我从小没爹没娘,是师父收养我的,他教我读书识字,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们本来生活的很好,但是、突然有一天师父他遇到了麻烦……我们约好在这里见面的。可是师父……刚刚我以为是师父他来了所以才……”说完念的眼眶微微犯有些许湿润,他的动作丝毫没有造假的成分,但这段话却将他的真假阐释得一清二楚。 领头兽人狰狞的面容扭曲成的笑容似乎在说:你编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换一个吧。他双手环抱胸口停顿少许道“孩子,说谎可是会使鼻子变长的。你师父有没有告诉你,兽人一族虽笨,却不是傻子。要说服我们,没有精湛的口才,是会适得其反的。”他大笑起来,跟着所有的兽人都嘲笑般地看着他,他们的笑声把整个树林填充得满满的。 念站在中间盯着他们,心底的涟漪把平静的湖面弄得不得安宁。他现在想如果师父在就好了,他一定能把他们说得心服口服。 他看到这个孩童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恐慌,而是呆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一群人的嘲弄,沉默再沉默,仿佛那才是他该做的事。他乖乖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似乎也同他一般年纪,想着想着他就突然间心软了。“你愿意跟我回去吗?” 念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轻声细语勾起了遥远的记忆,曾经也有人那样慈眉善目地问他:你愿意跟我回家吗?那是他在异界,当他还是一个病危的孩童,他的师父和他住在同一个病房,他们认识几天后,他师父在一个无人的夜晚,和被疼痛扰得无法入眠的他聊天时,突然间表情严肃地问他。那是他所有日子里感觉最开心的时光,亦是他最烦恼的日子,他舍不得那些苦苦守在自己身旁的亲人,却也忍受不了那些疼痛以及他们那藏在心底说不出的伤口。他最后还是选择离去,纵使会让他们无法释怀,也不要让他们继续咬唇苦撑。也许,他也曾为这样的决定而后悔,但那也只是刹那间的悲哀。念摇头不让自己继续思索下去,那样做只会让他的心再次揪成一团,而没有任何的好处。 对方看到他低头深沉的思考,然后一个劲地摇头,脑海倏地浮现他家孩子的容颜,一个念头从黑暗里闪现:如果魁儿能有这个孩子一半就好了……他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你……” “喂!你弄疼我啦!对女孩子温柔一点不行吗?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真是的,这年头长相跟外形很搭的人还挺多。呀呀呀……很痛!”当她的声音传到耳畔,念闭着眼就能看见对方的一举一动。他想:一个女孩子家被人抓着时,不应该乖乖地闭嘴吗?难道这是丑女特有的引人注目的方式? 兽人的首领看到小芯之后眉头深锁,他问他的手下“在哪里抓到的?” “发现她时她正往我们靠近。”被问的人精简地回答。 “什么?敢情你把我当成了敌人,我可是来找人的。”她撅嘴开口,口气十分地不满。怀里的霁色伸出舌头一双清澈的眸子瞅着众人,模样很是可爱。 抓着小芯手臂的人转头凶狠狠地盯着她说“我们头问我,又没问你,你添什么乱。” “哼!“她出声转头将视线调至领头身上,却在瞄到他背后的念的刹那瞳孔瞬间放大,她喊着“师父呢?他说来看你,怎么不见人影?” 念将视线落到领头身上,领头看到霁色的模样眉头越加紧锁。他在心里搜索着:它是哪个种族的,为何我突然想不起来?“小女孩,你怀里的从哪里来?” 她见念一副不屑理她的模样,低头抿嘴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霁色的毛发。当那个人问她时,她抬头的瞬间那张迷茫的脸,将她心里的悲哀毫无遮掩地诠释。 “我们头在问你呢。”钳制着她的人出脚踢了她一下,应该只是出于提醒却不巧力道没控制好,反而将她弄伤。 一个踉跄她便扑倒在地,她转头盯着那个人时,仿佛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只一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怀里的霁色动作迅速地跳了一下,它跑到踢小芯的那个人身旁,伸出獠牙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对方大叫着,一场追逐之战就此展开。 “我不知道。”她从地上爬起的时候那带着伤疤的脸撒满了悲哀。她的心底突然间抽搐了一番,一种念头被她强制压下。 “哦~”领头这声尾音拖得格外悠长,他陷入一片茫茫之中,感觉有种熟悉与害怕萦绕心头,却始终无法寻到那感觉的来源。他不知道是因为搜索不到对方的资料而感到恐慌,还是对方身上与生俱来的气息使他畏惧,他嗅到了世界呈现出的异样,它们正一步步朝所有人逼近。 小芯将霁色唤回,朝领头开口“我要继续去找人了,你们自己玩去吧。”她朝念的方向走去,双眸故意斜视念,像个正在生气的女孩不爱搭理人。 领头将右手举起示意他们不再追寻,盯着她的背影眼中带着警戒。 念突然间感到寒冷,就像曾经无数个病痛的日子,冷得异常。他忽然觉得那个女孩也不过比他大几岁而已。虽然和他所认为的女孩样差太多,但是她的的确确还是个女孩。只不过这个女孩要开始或许已经踏上,从一个女孩蜕变成一个女人的道路,或者可以说是从一个小孩过渡到一个青年的旅途。他问自己:为什么要伤害这样的女孩?他开始为她感到难过…… 兽人的领头并没有为难念,他告诉念希望他有机会带他师父到兽人一族的居住地作客,他想介绍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儿子以及小他几岁的女儿与他认识。念点头不语,心思全在刚刚小芯与他擦肩而过的表情,那是他所认为的女孩子该有的模样,就和在异界的母亲很相似。 “走吧,我带你去那边的亭子喝茶。”魅微笑的拉着十三的手,越过这片花田往远处的空地前行。 她仿佛被他从这时空拉到了另一个时空,转头那片花丛却已不知所踪。她望着他,眸子里折射出一片宽阔的草地,一片宁静的湖泊一颗形如亭子的树木,它们安安静静地伫立在前方。那种感觉就好像整颗心一下子被扯宽了,空空如也般的轻松愉快。“这是哪里?” 他笑了笑指着自己的心口,接着他将她带到树底下。他们站在树下,抬头仰望它伟岸的身躯,一股肃然起敬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我的世界,只属于我的领域,现在我将它与你分享。十三,不管你来自哪里,曾经是谁,请你和我做朋友。我想要有个人陪我,一个人真的很累!” 他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真挚,以致于让她忘了思考。她流着泪点头,感觉自己就是为了这样的一个人而活着的,只要遇到了他,曾经所受的苦就都不算什么。 “永远不要背叛我。”他说这句话时,看着她的表情带着淡淡的哀伤。 “嗯!”她点头抿嘴偷笑,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羞涩却又怕错过一生挚爱。但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没有读懂他的话是她最大的失误。 天色渐晚,小芯迷了路,她抱着霁色觉得有些后悔,她在心底想:如果当时没有那汪泛滥的关心该有多好呀,至少那样我还能呆在屋子里,不必这般受苦。这样想着,她就开始埋怨起念。“这样裸的伤我,一点面子也不给,真是讨厌!我要是回家了一定要让我老爸打你,狠狠抽你几鞭……”骂着骂着她伸手抓了把身边的野草欲将怒火撒在它身上,却发现对方竟然纹丝不动,一口气顿时咽不下去,她再次用力,几经折腾手已摩擦得微红,她火了,朝它们喊道“怎么连你们也欺负我!”她怒气冲冲地放下霁色指着它们道“好,你们非要跟我杠上是吧!我今天就非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她往手心里呵了口气,伸手出两只手一前一后地抓着它们的枝干使劲将它们往外拖。 “嘿!我就不信我还不能把你们怎样。”说完她再度用力。她因痛苦而扭曲了的面容写满了此刻的心情,随着另一头突然间失去了支撑的力量,她被狠狠地摔在地面,她盯着手中残存的东西恶狠狠地说“哼!看你们下回还会不会欺负我。”然后将它们猛地丢掷在一旁,接着手心传来的痛感刺激了她的某一神经,她的心口就像一下子被刺破的水袋,随着液体地流失,她觉得心口空空如也。 地面上的植物被她折弯了枝干,显得狼狈不堪,还带有几分凄惨的命运。她失神地凝望着它们,然后蓦地哭了起来,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身子将头埋得低低的。一旁的霁色连连哀嚎不绝,绕着她不知所措地来回跑动,就是看不清主人的面容。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轻声呢喃,仿佛要把这三个字记到骨子里去。她开始深思自己的行为,判断它的对错,她在想为什么有些人总是这样的不长记性,总是这样的小气不够大度,还那么的敏锐。有什么用呢?这样的人到底存在这世上是为了干什么?他们浪费粮食光阴,挥霍着健康的人生,他们只会埋怨着这样那样,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她讨厌这样的人,却又觉得无法不爱他们。她想他们是可悲的、可怜的、亦也是可爱的,因为他们很无奈、很迷惘、很怕受伤。选择自私的人,应该是可悲的人,不敢与人分享亦是独自在忍受着孤独的煎熬,只有自私才能慰藉一下害怕受伤的心。选择高傲的人也是可怜的人,他们用高调装饰最简单的心,明知道这样会使自己远离人群,却无法停止那隐隐作祟的疼痛,于是只好强颜欢笑,把悲凉当成资本述写未来。选择对他人冷漠的人,可以说是可爱的人,他们只对自己认为的人好,只在最亲密的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另一面,他们只是不希望改变,而一味排斥着他人。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什么也不是,在这些理论里她完完全全对不上号。她是个特列吧,她苦笑着,抬头抚摸衣角的霁色。“我们该回家了。”她起身暼到自己的杰作,心口再次疼痛不已。她踌躇几下在霁色的提醒下回了神,她决定不管怎样也应该为自己所做的道歉。她笑着想到花舞说的:我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糖,你会怎样? “我会看情况。” 正文 第三十二章 也许你以为忘了一切,然后逃离过去熟悉的人事物,生活就会变得比过去好,可是你忘了命运总喜欢捉弄人,或许它只是在教会你面对悲痛时不躲不逃不执迷。可你总让它失望,于是它便加大力度,直到你真的懂得了…… 在百里十二花庭——梅花阵里,一位衣着紫色系的女子在梅花中央抚琴,她行云流水般的琴声,令人仿佛置身于一帘瀑布下,天地间万物的合奏是一支流经全身的曲子,这感觉妙不可言。突然她来了个疾风骤雨,琴声在这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中猝然停止。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雨,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好曲。”曜从梅花阵入口缓缓步来,盯着对方抚琴的双手,面带深不可测的笑意。此时的曜和魅竟有几分相似,同样是那种倾城之貌,他却给人多了几分男子的气息,那种令无数女子自叹不如的美,使得她一时间久久未能晃神。 很快她便在曜的下一句话里猛然惊醒。“歆?名字比以前动听许多。”他邪魅地样子丝毫不逊色于另外一个人。 她甩开那些奇怪的念头,直视对方含笑回道“曜大人何出此言?想必是把我与故人混淆了,奴婢自小就在百里家生活,我们应该不曾谋面才对。” 他朝她步步逼近,有股强大的气场硬生生地将她牵制住,使她感觉全身动弹不得。她双眸直直地盯着他,大有挣扎抵抗之意。“歆,既然你不愿意记起过去,那我便不提它们,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在这里过得好吗?”他骤然间的温柔,将顽石也化作似水柔情,充满磁性的嗓音夹杂着绵绵情意,诉说那遥远时期未曾言明的种种情怀。 她所有的坚韧意志在这突如其来的细雨绵绵里,撤下了披在身上的尖刺的外衣,换做即将溢满眼眶的泪花。只一秒她脑海里突兀地闯进百里魅的身影,她顿时双眸携剑,朝他冷冷地说“曜大人,您似乎靠得太近了,奴婢卑贱不值得大人如此劳心。” 这复杂的情愫在他的双眸中一览无余,他苦笑道“许是我真的认错了人。”语毕他的嘴角带着丝丝无奈向后倒退一步,接着与她擦肩从她身后的梅花阵出口离去。 她抚着心口,不敢去看他远走的身影,她只能学着他苦笑着想:曾几何时,我们变得这般身不由己。真是命运喜怒无常,本以为不再相见,却怎奈世界太小,兜兜转转过去没有解决的问题现在成了一种隐患…… “歆,我让你教十三弹琴,这几日那丫头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歆连忙跪在地上低头不敢直视对方。“我问话从不喜欢第二遍,也不喜欢有人欺瞒我,你告诉我她人在哪里?” “珞主子,这几日十三总说身体不适,学了几个时辰便找理由离去。”歆思索一番还是将实情报出,她实在无法给那个异界女孩找借口,何况这个主子赏罚分明,自己应明哲保身才是。 珞绝美的面容泛起诡异的笑容“哦~那我现在就去看看她。” 十三从百里魅那里回来,心儿就跟吃了蜜饯似的,开心的不得了,她现在只要一想起他整个人都快飞上天,她定了定神呢喃“这下可好了,我的脑袋里全都是你,哎呀怎么办呢,我还没记起自己是谁、家住哪里、来这里干什么呢,嗯~我该怎么办才好?哎呀、烦烦烦……谁?”她转头心口传来的猛烈跳动,让她感到止不住的恐慌在四处蔓延开来。 随着房门倏然打开,门外的全景霎时裸露在她眼前。只见珞带着几名侍卫将十三的房门踹开,她雍容华贵的姿态像极了**心狠手辣的女子。“十三,我想你是忘了谁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么我今天就提醒你一次,相信你再也不会想有第二次。”说着她朝侍卫抛了个凌厉的神色,那些人在她的指示下动作干净利落地将十三五花大绑。 十三只觉得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眼前瞬间一黑她便什么感觉也没有。等到她再睁眼时,她发觉自己所处的位置是一片漆黑的地牢。她这才懂得了先人所言的从高空跌落到谷底的感觉,但她始终觉得自己会平安无事的从这里出去。这样想着她便安下心来,将这地牢细细打量。 这里四面围墙,有一面连着一个转弯口,看样子那里就是出口。两侧的墙上点着微弱的烛光,她的身后有一个锁住犯人的铁链,呈十字形嵌入墙体。而她的脚下像是栓狗一样的东西,一头在她右侧的角落,一头正裸地套住她的脖子。她叹了口气异常鄙视道“搞什么,我的等级很低吗?至于用这种方式玷污我的人格,你们也好意思给我套上去。等我出去了,看我不……”忽然她看到拐角处有点点光亮朝她的位置移动,于是她立马闭嘴躺在地上摆了个大字。她思索着,越想越觉得这姿势很不对劲,想要换个摆法脚步声正渐渐逼近。 “来人,把她叫醒。”来的人是个男子,声音不是很好听但还过得去,但是他的相貌异常凶猛——人身狗头。 十三想着让对方叫醒自己,指不定哪儿要遭殃,还不如自己醒来好呢。几个蒙面的人准备好工具欲上前好好的伺候她,却看到对方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楚楚可怜地唤道“这里是哪里?几位大哥是谁?”她低头在心里嬉笑抬头时故作娇滴滴的弱女子满是委屈地问“是否是奴家不小心惹怒了各位爷,奴家在此向各位爷道歉,还请……” 坐在椅子上人身狗头的那位仁兄最先回神,他满是凶狠地开口“装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可惜,我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影子团——神之舞附属。你的那点雕虫小技,若是放在你们异界,或许有点用处,但是……这里是我们的世界。你还是放聪明些,乖乖听话,否则我不知道下一刻我会不会涌起想要杀你的念头。”他笑起来就跟没笑一样。 十三看他们分成一排整齐的站在狗头人身的两侧,顿时有股笑意溢流在心口,她想:听话还不简单。事实证明十三的想法太天真,当滚烫的烙印向她迎来时,她想哭的冲动都有了。“大哥,能不能不要呀?很丑的,我还这么年轻,以后还要嫁人呢。不要呀,爸妈我好怕呀……” “嫁人?哈哈哈……进入影子团后备军,你还想嫁人,谁会娶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何况你能不能熬到进入神之舞的那天还是一个谜。”说着他上前揪着她的头发听到对方的叫喊声面目狰狞地大笑起来。 十三在那一刻萌发了一种念头:就是死也要让这些人陪葬。她咬着唇血丝就顺着嘴角缓缓流淌,额头冒出的汗将她本就简单的五官画花,她看起来很是狼狈。心底荡漾开的仇恨,一遍一遍地冲击着她,顿时令她迷茫了。 “我就喜欢看见绝望之人痛苦的神情,真是美妙。就是这样,把这些伤痛通通换成你今后的动力,我要看看你能有多大的成就。给她的脸加固。”话音刚落下,十三便见一个人拿着一碗满满的盐巴,对方将它们全部一点都没有浪费地撒在她前一刻受过伤的脸颊上。 一时间伤口散开的痛楚猛地逃窜开,体内似乎有千万只蚂蚁在四处奔跑,她无法形容这种痛,只觉得在离家很远的地方,即便是受了伤也不能哭。有个笑话说一个孩子受伤回家,把这件事告诉她母亲,她母亲问他当时你哭了吗?那孩子这样回答:没有,因为你们不在我哭给谁看。这样想着她突然就笑了起来,跟着眼泪便这样没头没脑地跑了出来。 狗头人身看见她这般模样,诧异之外又觉得有趣,于是笑意越发浓厚。 她的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你不在我哭给谁看……是呀,除了亲人还有谁会抱着你哄着你你难过了开导你……我的父母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没有我的日子他们过的好吗,没有我的日子他们在做什么,没有我的日子有谁代替我陪在他们身边……他们想我了吗?我现在好想好想他们…… 地牢里一片寂静,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源于一场梦。梦醒梦空,再没有比梦更贴切的词了。 “师父,对不起让您费心了。”小芯低着头不敢去看亦的脸,她知道对方整整一个晚上都在兽林里奔波,直到天亮才回来。此刻亦的脸上尽显疲惫,他闭着眼什么都不想去想,心中却还是有些余悸未散。“师父?”她轻声唤他,抬头发现对方已经睡着了。她在心底叫囔着:怎怎怎……怎么能……好吧!这也是人之常情,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扰! 小芯进房间拿了件轻巧的被子盖在亦的身上,转头看到刚刚回来的念,冲他做了几个手势,示意对方不要吵醒他有事出去说。当他们坐在屋外露天的亭子里,念大声责骂她“你知道你让师父遭了多少罪?早知道就不应该救你。” “念,你就这么讨厌我?”小芯轻笑着问,嘴角那苦涩的味道令她觉得嘴里有些苦苦的。 “是!”他微愣住,思绪没来由的感到难过,却只一秒便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在脑后。就跟在兽林里的情形一样,他要真真实实的再伤她一次。 她冲他微笑,脸上的疤痕很是醒目,那模样令念产生了些许错觉,觉得那些满目疮痍的疤痕仿佛有了生命,从那些疤里开出的花是那么的娇艳动人,那一刻念的脑海再次回荡着一个声音:为什么要伤害这样一个女孩? “念,我知道自己不够美丽,也知道世人皆是喜欢倾城之貌,更懂得你是怕亦将属于你的那份爱与我分羹。你……就像一个坏小孩,用最尖锐决绝的方式向对方宣布自己的领地主权。也许你会口是心非,但那是你的特权,你有权行使你的权力,还请你不要再伤他人了,也许你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否正确,但请你在他人劝告的情况下停止吧。至少,请你不要再伤我了,就当是站在我的立场去思考我的感受。我……也是有父有母之人,我身上也是流着鲜红的血液,一颗心脏同样是由血肉铸造而非钢铁……我同你是一样的。”她转身不去看他,闭着眼念出这样的一段话语,怀里的霁色乖巧的伸出舌头安慰着她。所有的记忆似乎一下子被人明明白白地摊开,它们在哭在呐喊在咆哮,她只能闭上眼不让它们有可乘之机,她不能让它们逃出身体,去外面拥抱并享受自由的空气,她害怕它们太贪心。 念站在石桌旁盯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岁的女孩,此刻她的成熟远远超出了她现有的年龄,他在想:是什么样的经历使得她有了这样的领悟?她也许不够美,也可以说连中等姿色都称不上,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告诉了我一个最简单且常常被人忽视的事实,他人和自己是一样的。 “师父,您醒了,您怎么不回屋里再睡会儿?”小芯看到门口站着的亦,满是欢喜地抱着霁色跑上前。 亦冲她点点头,却对愣在那儿的念开口“念,到我房里一趟。”那句话不是很大声却也并不小声,正好将念的思绪拉回到这片清幽之地。 小芯看到念颤抖了一下,然后径直地朝亦的房间走去,那神色与模样像极了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被长辈叫到屋里时,对未来的一切充满了迷惘与疑惑,却又不明了自己错在哪儿。 “念,对不起。”一句轻得不能再轻的话语,如同一股带着十万伏特的风暴,席卷他体内发出震撼人心的吼声。他似乎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应该长大了,该像个男子汉那般顶天立地,为了爱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撑起一片蔚蓝的天空。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魅大人有如此雅兴坐在这里品茶,介意我坐在这里小酌一杯吗?”来得人在话语间很是豪迈地坐在了魅的对面,随手拿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当茶香从茶杯里四处飘逸,他看到百里魅嘴角勾起的笑意,感觉后背一阵发憷。好在他的胆子很大,转眼泰然处之的面貌丝毫不影响他品茶的心情。 魅邪笑道“您是长辈,我能说不吗?何况不就是一杯茶,百里不缺这东西。”然后他半敞开的衣襟,就这么松松垮垮地闪入某人的眼中。 对方咽了咽口水朝他道“如果大人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话音刚落他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却被一阵笑声定住了脚步。他机械地回头,看到百里魅似有似无地翘着兰花指掩面嬉笑,一时间脑海产生了一系列的错觉,以为坐在那儿的人是自己心里日日夜夜念叨的人,脱口念道“媚儿……” 只一眨眼百里魅便跑到他跟前,带着妖娆的气焰,一双媚眼直勾勾地望进他内心的倒影,窥探他那不为人知的故事。“你叫我什么?” “魅大人,你……”他突然回神盯着他那张绝世容颜,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他停在原地忘了呼吸,觉得今天玩到这里即可,于是转身回到位子上。“枫护卫,轩殿下等人在东厢房居住,百里身为主人理应尽到主人的职责,而身为护卫首领的你应该知道我想要做什么,别让我失望哦。” “是。”他低着头刚刚所有的气势通通消失殆尽,他苦笑着:媚儿,你的儿子和你一样,看中了我的弱点,让我心甘情愿地为你们付出。我也傻,明知道你不会看见亦不会爱上我,却依然无怨无悔。 魅冲他离去的背影邪魅笑道“世人总说得不到的是最好。可惜!我只喜欢能得到的,对于得不到的我通常选择寄放在别处,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与点子……” “大人,您要小的查的事,已经有着落了,这是您要的资料。”黑衣人从树影里蹿出跪在地上双手呈现一份打印纸。 魅接过那份文件翻开赏阅。上面映着十三穿着白t恤的彩照,档案里赫然写着她的真名“秦小芯”,芳龄:22,就读于:南华大学,居住于:福建省福州市朝南路56号b区233,父母:不详。“不详?难道是孤儿?有趣……”他继续翻阅,越过那些无聊的兴趣爱好,看到关于她在冰族的事情,感觉脑袋突然发懵,好看的双眸被他紧锁的眉宇衬出令人心疼的感觉。 小芯不知道那晚亦与念说了什么,但她觉得从那天以后的念似乎长大了,经常以师兄的口吻教训她,却不再伤她了,反而有对她好的趋向,她心里觉得怪怪的,却也很享受这样的特殊待遇。总之那次事件以后念变得很好,好到令她不禁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很美很美的梦,以至于使她常常害怕一觉醒来一切又变得和最初一般糟糕。 日子过得很快,她在亦的身旁学了很多东西,唯一令她觉得难以理解的便是怀里的霁色,它丝毫没有长大的迹象,仿佛它就是这样,十年如一日不会变老亦不会死亡。为此她曾问过亦,亦只回了一句话,气得她在他身后将他狠狠的吐槽一番。 当然小芯也有叫苦叫累的时候,她经常说的一些话每每开口便都遭到念凌厉的眼色回应。当它们被她常常提起,并累积到一种程度时,她的毛病就爆发了。 “我就是笨,你想怎样?我本来就不喜欢这些东西,你这样硬逼着我只会适得其反,我再说一遍只对我感兴趣的事物抱有热衷,它们、恕我不会。”她的脾气在这些日子的相处里,渐渐显露出来。 亦沉默着不语,他显然是知道她的想法,他知道这丫头就只会说说而已,就像是到了更年期的妇女总喜欢发发脾气,但她们本质不坏。她其实就是懒加不愿努力,而非资质愚笨,并且她本身也并非神童,有些东西只是吸收得比较慢。他想现在的她就是对这件事失去了信心,一旦失去这种东西,任谁也不愿继续触碰。就好比疼痛的次数多了,人便懂得了继续下去就只能是一痛再痛,于是就开始学会放弃了。这时的亦再一次选择漠视,他转身不再理会她,他懂得她不能激,如果那样做了,她便有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放任——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她自己会觉得良心不安,从而再次尝试。 当然这也会有失策的时候,亦看见她抱着霁色跟在他身后,不停地说话反反复复就为了打消他对她的这项训练。“小芯,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而这般苛刻要求,学与不学都是你自己的事,没人能强迫你,没人能左右你,更没人能代替你。而你也无须为此而如此耿耿于怀,你该学着为你自己的事而思考了,不可这般摇摆不定。选择本就是你自己的事,你不该将问题变向抛给他人,好让他们做你的替身,这样做只会令自己陷入悲哀的痛苦里。”他停下来将这一切以措手不及之速抛向她。 小芯呆愣在那儿,她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总喜欢把事情的责任权推给别人,好让自己看上去舒服。可事实上她知道如果日后在他人面前推脱地一干二净,在那些人的眼中只会觉得自己可笑,而不是和自己一块责怪那个为自己抉择的人。 它们本就是你自己的责任,因为你的无法抉择而将烫手山芋推给了别人,使得日后的你有了可以怨恨的对象,你明明懂得他们是无辜的,却还是自私地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给他们。你是感觉心里舒坦了,却终是逃不过良心的谴责,每每回想起恨对方也怪自己。一错再错的人,败就败在不懂这错是由自己引发,他们本身就是可悲的,因为不懂得替自己思考只一味的依赖他人。 她什么都懂却还是无法在第一时间阻止自己那令人发笑的举止,她在心底对自己说:秦小芯,你就是笨!明明懂得却总要等到有人提醒才肯觉悟,你就是一个俗到无可救药的人。你让人觉得很讨厌! 来到百里差不多有一个多月,而真正开始在百里家行动,还是由轩见到武藤家的叛徒起,酝酿已久的计划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借口。 轩并没有正面与那个人交锋,只是看到他和百里魅一块品茶,心中的怒火已然烧到了全身。当晚,他便决定和释商量具体的计划,却不想还未抵达他的房间,就见到释惊魂不定地从房间里跑出来,他的脸色苍白得骇人。 轩抓住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释?” “哥、死……死……”话未说完轩只觉得手上突然一沉,接着便看到他倒在自己怀里。他眉头深锁,心中暗暗道:百里魅你还是行动了…… 当曜赶到现场,他为之震惊了,眼前的一幕令他紧锁了眉头。究竟是何人所为,要把这样的东西放在释殿下的房间。 “曜,你马上回冰族一趟,去冰族的藏书室找到关于这一禁忌的记录,另外把这件事告诉族长,我要他们迅速商讨关于它的解法。快——”轩抱着释,此刻他才明白他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他要为释、为武藤、为整个冰族向百里下战书。百里魅,你就等着吧! 百里上下顿时炸开了锅,关于释殿下被人下咒一事,虽然百里魅禁止私下言论,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并纷纷各执一词。各种言论纷至沓来,最为令百里魅恼火的是有人传:释殿下的事情,像极了当年魅出生时发生的事。 魅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一扫而空,它们掉落亲吻地面的声音,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把枫带来。”他冲门外的人大吼。 “不需要派人了。”枫踩着步子,轻巧地躲开了魅的攻击。他望了眼地上支离破碎的物品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不是我们做的。” 魅抬眉眯眼回道“我们?哦~我倒是忘了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枫,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有叛变的心。否则……”蓦地他扩大的瞳孔射出千万支利箭,将某人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原来……你一直不肯相信我!媚儿,你告诉我,究竟怎样你们才肯罢休。“魅大人,如果我有叛变的心,你觉得武藤会收我吗?冰族肯原谅我吗?你似乎搞错了,我至始至终都只听从媚儿的话,而你……是她的儿子。” 魅冲他诡异笑之,一时间让他迷惘了,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谁。“你退下吧。”他摆手见对方呆滞片刻,转身落魄得离去。他的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武藤轩,你等着接招吧。 珞正在验收今天的训练,却被人急急忙忙地告知百里魅找她,并且她刚刚开口“好,我等下……”只见魅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 他嘴里那翻调味戏依旧,看不出此番急迫地寻她是为了什么。“珞,我好想你。”说着他便上前拥住她,这一刻她没有逃,因为对方的动作快得令她躲闪不开。 “你……我们去房里说。”她使劲挣扎,发现这回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过自己,于是冷冷地提议。 “你终于想和我叙旧了,那我们走吧。”说着便马上抱着她进了她的房门,在场的人无不惊诧他们这胆大的亲密。珞觉得自己似乎掉进了他的陷进里,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憷得很。 一避开所有人,珞的冷酷就立马显露出来。“说吧,找我来,不可能只为了那句你想我。” “珞~你好讨厌。难得人家想你了,你还这样对待人家。真是一点情面也不给,珞~我真的想你了。”魅那妩媚到令女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话语,让珞厌恶的甩开他环在腰际的双手。“珞~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人家,人家好歹是你的人了。” “百里魅,你搞清楚,是你喝醉酒爬上我的床,和我一觉睡到天亮。我们……你到底发什么疯?”她异常恼火地抖出曾经的事情,却看到对方得意的笑容,于是火上加火冲他大吼起来,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珞~人家就是专程来看你,你怎么可以把人家的一片真心放在地上随意蹂躏。不过……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随便你怎么糟蹋我也心甘情愿。”说着他还不忘冲她抛媚眼。 “恶心!百里魅,你最好马上滚出去,否则……”她的话还未完,对方一把握住她指向门口的手,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那举止令她目定口呆,久久没有反应。“魅大人,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吗?”她突然察觉到百里魅的不对劲,语气没来由地泄了气。 魅看着她黯淡无神的双眸,邪笑道“珞,把你神之舞给我。” “不可能。”几乎同一时间魅轻易地避开了她的攻击,他倚在她的床上,衣襟突然滑落,半敞半遮的胸膛就那么躺在她的眸中,很是突兀的一道风景。 魅轻笑道“珞,你似乎忘了,它的直属者是谁。”一句话令她再度燃起的愤怒被一盆冷水浇灭。 “你说过神之舞是我的,曾经是以后也是。”话锋一转她突然提议道“魅,我把我自己给你好吗?求你不要收回神之舞。”她低声下气地讨好,将最后的尊严抛弃。 “珞,你该明白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爱你时,即使是整个世界我也能想办法给你,但若我不爱你了,你便什么也不是。我这人也许什么都不好,但有一点是我所认为的最好的,那便是:爱的时候我毫无保留,不爱时转身走得干干净净。”他的话实实在在地刺痛了她。 她瘫在地面问他“为什么?”眼角欲奔出的泪光隐隐闪现。 他朝她轻笑“因为我累了。”然后下一秒他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早在不知不觉间让泪水溢满面容,亦如此刻她才明白过来,曾经一次次地推开他,以为对方会一直呆在原地等候自己,岂料自己在无形中伤他太深。原来爱是经不起长时间的伤害。她彻底瘫倒在地面,所有的原则被她摒弃,她哭得很是决裂,仿佛那些曾经不哭的日子,是为了今天而开始储蓄泪水的。 他倚在榻上,感到心口有些不适,但他却无法做任何事,不能求医不能问人更不能张扬。他想着那张自己等待许久的容颜,终是无法将她揣在怀里。 我的确是个爱时深爱,不爱时抽得干净之人。但……我还爱你,只是不能爱了。 正文 第三十四章 从地牢回来以后的十三整个人都变了,她不再正大光明地去找他,而是改为偷偷地在远处观望。起初她去的次数很频繁,后来她渐渐不再隔三差五地去偷瞄他了。她开始懂得了他也是一个有爱之人,懂得了那个时候的他只是希望她当他的知己而已,并无他意,可是付出的感情却是无法收回。她知晓他的无奈、孤寂与悲哀,却怎奈她不是那个他所爱的女子,亦不会替代任何人。于是她只能让自己投入那股恨意中,企图让自己不再痴恋这段一早便注定无果的爱恋。 十三带着面纱跟着歆学琴,她只学一曲。只一曲便可叫挡路者乖乖听话,即便对方是神亦是魔,只管迷其心志借其魂魄,杀它千军万马,开我光明大道。 她初闻此曲时心中百般骇然,这样的一支曲子要达到这惊天地泣鬼神的高峰,得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她觉得心里没有底,这时歆为她介绍这个组织的情况。 “影子团共有十三个主团,主力为——神之舞,有十二个成员,其余的军团是神之舞成员的后备军,每个后备军共十人,也就是说十一个人争夺一个位子。十年轮一次的淘汰赛,输者可能将被丢弃在神之舞附属军里,也可能被关进百里禁地。神之舞有个杀手锏,即是她们集体行动会使出一招——神之舞。每个人学一种技艺,这些技艺叠加起来组成一支似梦非梦的曲子,它杀人于无形。十三,你知道你为什么叫十三?” 她摇头对方继续道“你的这个军团是珞主子亲自设立的,也就是说你们是第十四军团,而与此同时神之舞将再添新成员。但最后的结果还得看你们的成就,这将直接决定这个军团最后的命运,是全军覆没还是有一人突破重围。” “师父,这个军团学的是什么,这琴空无一弦,您……”十三不解,询问对方却见她露出轻笑的表情。 她缓缓道来“这琴名为独弦,和神之舞排行第四的古琴不同,那把古琴看似无弦实则它的弦全由弹琴者的发丝贯穿,而这把独弦则是一根弦也没有,它要靠弹琴者的情丝弹奏。所谓情丝:可指爱情、亲情、友情即对事物的感觉,但此独弦一定要用人的憎恨弹奏。十三,你可恨毁你容貌者?” 这么一问她便彻彻底底懂了,她沉思一番道“师父,我恨他们,但我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许一开始我的确是抱着让他们后悔的想法,但是我现在才突然恍然,原来他们是嫉妒我的生活,一如你们这般的身不由己。我只希望能够记起自己的过去并回到家。” 歆本是对这个异界女孩没有太多的情愫,但几个月的相处,她懂得她是如此的真我,从不刻意隐瞒,她很奇特。“十三,你这样永远也学不会独弦。” “我的本意本就不是来这里学琴的,似乎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做,可是我不记得了。师父,您不觉得这样没完没了的恨,比不恨还要累?虽然每次看到电视里那些人念着‘冤冤相报何时了’什么的,总感觉他们说的简单。但是事实上它们真的很简单,只是我们不能接受罢了。因为有些人将这些东西当成了精神世界里的唯一支柱,一旦它们由于某种原因而崩塌,他们的第一反应不是再建一根支柱,而是望着废墟感到活着没有了意义。这种思想持续一段时间,如果没有转折点,他们就会选择解脱。所以鲜少有人能放下它们重造一根新支柱,这也就成了他们觉得这件事很难的主因之一。相比于恨人,我更喜欢去爱一个人,不要深爱只要浅浅地爱一个人就好了。” “十三,你真的很特别。”歆微笑着回复她,对方像个小女孩般腼腆地低着头。 “师父,其实我也没有那么特别。因为这几个月我真的每天都活着在绵绵的恨意和浓浓的爱恋里,我很纠结,到底是放弃爱一个人,转而全身心地恨一群人呢,还是……我本来想不通的,不过经您一番提点后,我突然茅塞顿开。我才不要上你们的当呢,我要活的比以前好。做我想做的,爱我所爱的,至于恨哪边凉快哪边去。呵呵……”十三卖萌的语气就跟歆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如出一辙,就好比之前的她只是在生气,气消了她又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 歆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她只知道这个人不属于这个世界,没有必要将她卷入这滚滚江河,许是见到了年幼时的自己,想着她能不能代替过去的自己而活着。曜……现在的你会这样做吗?还是…… 仿佛前一天才发生了瑾死亡的事情,今天就收到了释危在旦夕的消息。冰族族长觉得很是疲惫,他好不容易才将瑾死亡的这件案子压下,给了它一个不算结局的收场,而今却又卷起了另一场风波,冰族这阶段难道注定是多事之秋? “曜,你把这件事情再详细地介绍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关键点。”族长沉思而后神色凝重地开口。 曜点点头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轩殿下带着释殿下和我,一同前往百里探查那件事的幕后黑手,怎奈百里魅太过狡猾,我们在百里居住两个月才终于有些眉目。虽只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并不能证明什么,但就在这时释殿下出事了。那晚轩殿下叫我办一些事,说有重要的决定要商讨,让我稍后抵达释殿下的房间,当我赶到现场时看到轩殿下抱着脸色苍白的释殿下,而释殿下的床上放着一具被下怨的尸首头朝地地躺着,其死状极为恐怖。犹如刚刚从地狱里出行的恶鬼,努力地朝床下蠕动的姿态。轩殿下马上交待属下回冰族寻找,以及通知各位长老期望能找到关于这一禁忌的解法。” 副族长听完它的前因后果,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曜,下怨者呈现的姿态你再详细描述一下。” “是。”曜点点头仔细回想,那画面在脑海中被无限放大。“下怨者全身血肉模糊,身子面朝天花板,头则朝地,露出开口的颈部里头一根食指直指前方,左手不知踪影,右手往头颅所在处摆放,发如千万细蛇有嘶嘶叫动的声响,眼皮微微外翻,一颗眼珠握在手心大有窥探来者之意,另一颗眼珠却下落不明。整个样貌如同被饿鬼扑咬般,叫人心惊胆战。” 这时族长从沉思的深渊中回来,他简而有力的话语撼住全场。“是十八禁。” 与此同时会议厅的大门被人蓦地打开了,他们看到从门外走来的两个人影,待光造成的视觉冲突渐渐适应后,他们恭恭敬敬地朝来者叫道“欢迎佐殿下归来。” “族长真是客气,我从老师那里得到消息,说是那一天即将到来,于是特意恳请老师让我回来看看。你们觉得呢?”来的人一身黑色夹克衫墨黑色牛仔裤配上一双纯灰色运动鞋,身后跟着一身黑色西装装扮类似保镖一般的人物。两个人前者带着暗藏危机的笑,后者则似万年冰山怎么也不会动的感觉。 族长冲他礼貌性地回礼“佐殿下有心了,但这件事纯属他人胡编乱造,相信殿下那么聪慧一定不会与那些编造者同流合污。” “那照族长的意思,也就是说是我眼拙拜错师入错门喽!”他朝他们靠近了些,咄咄逼人的气焰无不彰显他的本来面目。 身后那堵冰山则是为其增添了几分压迫感,族长连忙开口“是我的错,如此用词实在是有失体面,还望佐殿下谅解,我定不甚感激。”话虽如此但族长似乎有意为之,他并没有朝对方低头而是面带微笑地恳请。 他突然大笑依附在族长耳边私语,接着大声回复“族长还是趁早调查此事为妙,恕我还有要事在身,我先失陪,你们继续。” “佐殿下知道十八禁吗?”曜不紧不慢的一句话,将刚跨出门口的人吸引回来。他笑着看见对方回身的脸上带着面无表情的神色,就像表面无所谓,心里却不知闹腾了几回。 “十八禁?”他低声重复带着浓浓的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他将问题抛回给他,眼里的警惕味很稠。 曜笑了笑回答“释殿下在百里中了禁忌。” “哦!”一个简简单单的音符将所有的情愫包含,仿佛听到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消息,这样的答复显得有些多余的关心。 “瑾死了。”他继续抛下重弹,让旁人捉摸不透其用意。 “知道了。”他渐显不耐烦转身就走,出了门口思绪就变得异常低沉。他思索着:下一个会是谁?这最后一批殿下,谁会是活着见到女王的人…… 会议厅里一片静寂,突然曜再度开口“谁杀了瑾?”这句话使得气氛越发的静谧,没人敢出声回复,因为这件事情族长交待了不许再提。 “她已经下落不明,这件事就到这里吧。眼下首要就是帮助释殿下找到解法,曜,都已经过去了。”族长缓缓开口,心中感慨万千。这真是令人难过又头疼的事情! 曜阴沉着脸,他沉默良久开口对他们说“长老们,如果有想到关于这个禁忌的事情,请派人到藏书室找我。我现在要去那里为释殿下找解法。”语毕他迈开步子转眼离去。 “虽说你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理论,但还要从实际中去实践以后才能真正做到运用自如。小芯,这些日子让你每天训练霁色,让它在兽林外围快速来回奔跑,可有进步?”亦坐在石椅上,桌子里并未摆酒,而是换成了一壶热腾腾的茶,茶香正从茶嘴里晃晃悠悠地往外冒出,冉升一缕袅袅轻烟,那烟一直升至屋顶的高度,然后散作一团,往四周消散而去。 小芯抱着霁色站在他身旁,欣喜地回答“当然有了!亲爱的很厉害,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可绕兽林一圈。”怀里的霁色听到这话怪叫几声,像是在附和小芯的话,伸出舌头朝她的脸又蹭又舔。“嗯~师父在呢!小心挨批。”她低头附在它耳旁,带着嗔娇之音开口。可小家伙倒还是旁若无人地继续与她亲昵。 “嗯!嗯!”亦右手握拳放在嘴前干咳两声,努力压制欲涨红的脸庞,再次摆脸开口“进步是蛮大的,但还不是理想的水平。”接着锋头一转问道“那小芯你有继续上次我交待的训练吗?” “啊!”她双眸使劲往四周漂移,像是在寻找什么却又不尽然。“我……我……”她低头望着霁色,那家伙连忙装出楚楚可怜之态。“其实我忘了,对不起。”她出声大大方方地承认,俯身却不忘将双眼落在亦的身上,她紧盯着他的脸不放,企图看到一丝心情的外泄以便揣摩对方的下一步。 亦拿起茶杯小酌一口,嘴角微微上扬的举止令感到她安心。茶沏得刚好温润可口,接着他把茶杯猛地砸向桌子,可想而知那脆弱的茶杯得到了怎样的下场。他看着破碎的茶杯一声不发,徒留予她错愕、惊慌与沉默。 小芯看到他起身往兽林走去,她感觉双腿被栓在地面久久不能动弹。念朝她走去,只听见她那一声委屈的“师兄……”便觉得心口堵得慌。 “小芯,我从未见到师父这样。从前我若犯错,他也只是笑笑而已,而今这般待你,想必是对你寄予过大的希望。或许这就是爱之深切而痛其之行,故而……心寒。”这“心寒”二字一出口,他自己竟也感同身受,念想着那晚的话,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心里念着:师父、师父、师父呀…… 她站在院子里,看四周空旷寂静,不由地觉得寒冷,那是一种钻心的寒意。她说:我只想着过得过且过的日子,能躲能逃的事便绝不放过。“安逸”是我最想拥有的,而今似乎真的安逸了,而我却如同苍老了般,对任何事更是提不起兴趣了。我想不伤人,却总有人因我而受伤,我做错了吗?加入这场本不存在的战火,有必要吗?如果离开人群,我究竟会得到什么? 小芯起身往兽林行走,她决定今晚和霁色一块训练,她的脑海里就只有这样的念头,她分析不出它们为何出现在她脑际,却像中了不受控制的病种一样疯狂地想要这么做。她放下霁色和它一起奔跑着,不久霁色便没了踪影,她依旧跑着她想知道霁色的一圈是自己的多少倍。 然后她跑着跑着就觉得没有了力气,而此时她才反应过来,霁色不见了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见了。她又记起曾经自己想到的:有些泪水之所以突然间不见了,是源于它的大节日未到,它们被人故意囤积起来,等着那天的隆重登场。 “霁色……” 正文 第三十五章 “哥,我们捉到的这只和我们有亲戚关系吗?它为什么老是怪叫,一点魄力都没有,真是丢魔兽的脸。”一位约十岁大的女孩冲被大网捞住的霁色流露出鄙视的目光。 男孩看着这个粉妆玉琢的妹妹宠溺地说“回去问爹就知道了。”这时他看到一个满脸是疤痕的女人,唯有那双楚楚动人的眸子令人觉得为之惊艳,而撇开它那个女人对他来说就只有一个感受:丑! 小芯看到这对童男童女,脑海里浮现一个词:金童玉女。她觉得他们不止长相可爱,将来定能成为一代美男靓女的代言。她朝他们靠近,对方警惕地望着她。 “呸!长这么丑也敢到处晃荡,你真是见谁谁倒胃。离我远点,这是兽族的领地。”女孩出口不饶人,她吐出的口水差点就吐到小芯的衣服。 她看着这两个人一个蛮横无理,一个把她当贼般对待,顿时摇了摇头苦笑“你们抓了我的宠物,还请二位能够归还。” “你说是就是,那我还说是我养的呢。有本事就跟我哥哥决斗,打赢了再说。”女孩翘着头趾高气扬地挑衅。 一旁的霁色抓着网,不停地叫唤。小芯朝霁色使了个眼色,它便马上乖乖安静地呆在一旁。“一定要这样吗?”她轻声问,显得很为难。 “哥,你上。”女孩二话不说直接将男孩推上前。 男孩一个踉跄跌倒在小芯怀里,他回头狠狠地瞪着女孩,怎奈却听见她大叫着“哥,好机会趁机修理她一顿,打得她下回连门都出不了,看见我们更连连跪地求饶。哥、快出拳呀,左勾拳、右勾拳、哼哼哈哈,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得意地漂、我得意地漂……” 男孩汗颜,抬头看见对方连忙松手快速地闪到女孩的身边。“别动!我手里的东西可是会走火的,要是不小心伤到了,我是不会负责的。你快把它放了。” 女孩不信邪地动了下,忽然觉得背部有点刺痛感,她叫道“哥你把东西带回去,我就是牺牲了也不会把战利品拱手让人的。兽族的准则就是:懂得牺牲小我,完成全族的荣耀。我塔里木漓是不会向敌人屈服的。” 小芯顿时汗流浃背,她在心里说:这个跟你说的那些有关系吗?小妹,你也太扯了吧……“你是要妹妹,还是区区一只你还不知晓有无用处的魔兽?” 男孩犹豫片刻开口“我要它。”那阵势真是淡定到极致。 小芯定在原地,仍是不敢相信对方的答案。她白了眼他们:你们这两兄妹,算是我见过最疯的了。“不玩了!”她松开抵在女孩背后的手,在他们的惊愕神情里,泰然自若地走到霁色的身旁,对它说“用牙咬开,我笨笨的亲爱的。” 霁色冲她委屈地叫着,意思似乎是说:用过了,不行。 她错愕地歪头思索,然后环视一遭决定爬到树上把绳索解开,这时女孩挡在她身旁,朝她咬牙切齿地开口“我要和你决斗!打赢我就放了它,否则你就得成为我的奴隶。” “我不答应。它本来就是我的,是你们自己抓错了,凭什么要我和你打架。粗俗、野蛮、暴戾。”她转头不再理会,伸出脚开始她的爬树行动。女孩突然一把揪了下她的衣服,她差点被她气死,对方的力气大得吓人,最主要的是她差点把她的裤子拽脱了。“滚!你以为你是小孩我就不敢欺负你了,你做梦!决斗是吗?我就跟你比一场。”她从树上掉落在地面,再站起来时,非常不爽地提了提裤子。 “哼!谁怕谁。你尽管上,我会让你见识兽族的女子到底好不好欺负。”她站在她前面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我这人不喜欢打斗,要和我决斗,你就必须按我的方式比赛,你怕吗?”她从师父那里了解到兽人的习性,比力气、胆魄、团队协作是不太可行的,而他们的弱点在于笨。所以要攻破他们必须找他们不擅长的,比如和马比他们跑得不够快,和鸟比他们不会飞,和我比他们自是不够流氓,嘿嘿! “哼!我塔里木漓从未有怕的事,你定就你定。”她不屑一顾,而这时她哥哥走到她身旁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话。她撇头大声回复他哥哥“我才不怕她呢,尽管来,要是输了悉、听、尊、便。”她故意朝她撅嘴以示自己的决心,男孩看到她这般轻敌摇了摇头叹息。 “好!”姐姐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们比赛看谁能绕这兽林一圈,不准舞弊哦!终点还是这里。由你哥哥做裁判,我先走了。”说着她马上逃跑,跑了五六百里趁她不注意,就马上拐进茂密的草丛堆里。然后听见她的那声“你耍赖!你给我站住……”接着等人影不见后,迅速回到原地。 这时小芯才知道原来耍流氓的不只她一个。“兽族小子——你混蛋!” 小芯垂头丧气地回到住所,夜已深却有很多人都还未入梦。念坐在亭子里见她回来轻声开口“小芯,师父说他有要事要办。这几天你跟着我练习。” 她点点头,欲往自个房间走去却听到他说“你怎么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我是不会心软的,你明天要准时起床。” “师兄,你到底几岁?”她没来由的一句话把四周的空气揣入怀中,焦点聚集在她身上,万物静籁。 他不解地看着她,不懂她的意思。然后听见她的一句“算啦!反正怎么都比我小。”便自顾自地离去。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还是很好奇地伸头瞪着大眼问她,刹那间她仿佛看见那个初次见面就异常嫌弃她的人,一股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跟着他看到对方猛地跑过来,嘴里吐着令人作恶的嗲声。 “念——哎呦!好久没见到你了。”她抱住还来不及逃跑的人,使劲蹂躏他白嫩的脸颊,笑得那叫一个阴险狡诈。 他大叫着“我们不是天天见面吗?你别动手动脚的,丑女人!你等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她笑着附和道“是是是!我亲爱的念兼师兄,我家亲爱的被兽族抓去了,既然师父不在,我们就两人同行,英勇解救被恶人欺压的小动物。” “什么?你说霁色被抓了?那怎么行,好歹是我先看中的,你不要自是由我接任,他们太胆大了!我去把它抢回来。”说着他趁机逃离某人的魔手,刚迈出步子他立马意识到一件事,转头看见对方笑意十足地盯着他。“你怎么不走呀?” 她笑笑说“念师兄,我困了。这会儿估计人家也要睡了,你就不能明天再出发吗?”她眨眨眼唯有这双清澈的眸子最为动人。 “额——”他杵在原地,停顿一小会儿转身欲表示赞同,却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好吧!明天再说。”语毕他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回到房间以后小芯叹了一口老长老长的气,接着狠狠倒在床铺。“谢谢你,念。”有你真好!她在心里发着深深的感慨,闭眼思绪在脑海间自我转动着。 我老是说要如何如何,却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常常遇到难过的事就会想要缩起来,这种性格跟乌龟很像,但是人家活的时间比咱要长多了。于是我觉得今天的事今天计划,明天太远了再等等吧。然后过了很久以后,我又发现这种方法不好,因为我连今天都掌控不好,以致明天更是遥遥无期。接着我又换了一种方法,然后等着哪天突然间觉醒发现它的弊端。我以为自己在这反复推翻、新建思想中,终会找到属于自己对生命的最佳阐释,可是等待我的不知为何变成了迷惘。我还未灿烂过却开始步入衰退里。期盼命运的齿轮有一天会眷顾我,这样的想法在时间长河的洗礼中日益显露和淡却。 床上躺着的人,是他的亲弟弟,他唯一的亲人。他可以为了他忍受漫长的牢狱之苦,也可以为了他抛弃一个他觉得能掀起心口涟漪的女孩,他甚至可以代替他忍受这份痛苦,因为他是他的弟弟,唯一的亲人。可是,他却让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生活,他感到从未有过的不安。“释,你起来!不要再睡了,起来跟哥说说话。你不是最喜欢和我谈天的吗?释,你起来……释,我真希望躺在上面的是我,你知道吗?我真想和你交换。释……” 门口响起的掌声,如同将这里过渡到下一场戏的拍摄基地,空间里刚刚的气息刹那间被驱赶出境。“好一幕兄弟情深的戏码?轩殿下真是有趣,床上躺着的人真的是释殿下吗?还是……” “百里魅你什么意思?你以为这是一场戏?还是你想通过这种方式,消除我的猜想?”轩半眯起眼,他看到对方换了一身衣裳,喜欢青色的他竟改口味穿了一件紫色的衣裳,却也为之平添了几分神秘。 他进门走到桌子前坐了下来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开口“嗯~好茶!轩殿下别太过投入,忙坏了身子他人倒是会嚼百里的舌根。” 轩警惕地瞄着对方,不给好脸色地回复“要不是我弟弟生病了,我倒是很想马上回冰族。” “别急嘛,这病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殿下还是多呆几日,等到百里的大节日到了那会令殿下大开眼界。说不定你弟弟的病也就好了。”他嬉笑颜颜,瞟着床上的人笑得倾国倾城。 他咬着牙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百里魅!你最好别被我抓着把柄,否则我会亲手杀了你。” “我好怕呀!殿下别这么对人家啦,人家愿意侍寝。”他冒着不怕死的精神,偷偷上前摸了把轩的脸,转而消失不见。 “百里魅——”这一声彻响天际的怒吼让百里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跟着抖三抖。 巨大的藏书室,绵延不绝的螺形阶梯,抬头是一望无际的黑点。曜站在底部望着两侧的书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咽了咽唾沫对一旁的人展露笑颜道“麻烦帮我把有关禁忌类的书找出来。” 对方恭敬地开口“请出示您的通行证。” 曜拿出右手被族长盖上借阅禁忌书的徽章,管理员将自己的手心与之相碰,徽章发出的光芒瞬间围绕在两人周身,然后被管理员吸回体内。他收回手朝曜鞠躬道“请在此等候。”然后转眼消失在空旷的大厅。 他无比感叹“如果是瑾,他应该对这里熟得不能再熟了。瑾,你还活着吗?真不敢相信你已经死了。”他回想几个月前瑾站在医院的走廊跟他说:把他们都送回去吧!“差不已经多都回去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曜大人,这是您要的书。”管理员的声音从天空滑入地面。 他抬头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只有一本书悬浮在他上方。他伸手接过这本书,上面的花纹金边闪闪,封面没有书名,翻开书,书的内容是一个人的记忆。没错!上古时代的书全是由记忆编著而成。那时的文字发展并不理想,为了不使一些事物失传,著书者将自己的记忆以另一种形式保存,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书籍,里头看似空白一片,实则装载的东西不是你我的言语便能道得明理得清。 曜集中精力将自己融入这本书中,否则他永远也听不见书中的文字。这本书没有文字,却并不代表它没有语言,著书者同样为其编辑了它的浏览词,读这样的书相当参与了一场漫长的学习之旅。 “你叫什么名字?”苍老的声音出现在他脑中。他感觉自己站在黑暗里,四周漆黑一片,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自己。 “我叫曜。此次翻阅本书,是因为释殿下中了禁忌,轩殿下派属下回来寻找解法,还请编书者通融。”他虽不知道对方在哪里但该有的礼节,他一个不少地补全。 “哦~你把他中禁的特征告诉我。”老者抚须站在他面前,雾渐显退散之意。 眼前有些明亮,却又仿佛还是一片朦胧的黑。“是!“他向老者娓娓阐述事情的细节。老者听完后大惊失色,这时天已有些曈昽。 正文 第三十六章 “师兄这茫茫丛林的我们要去哪里找亲爱的。”小芯站在兽林的入口没精打采地开口,她显得很挫败的模样。 念微低着头思考,忽然他记起上回在兽林里碰见的那群兽人,惊喜地朝她说“要不我们去兽人族找他们领头,相信借他们的力量很快就能找到霁色。” “疑?是上回碰见的兽人吗?”见到念点头后她立马摇头道“那我就不去了,师兄你努力哦。” 他抓着她的衣服问道“为什么?” 她抿嘴回复他边往兽林行走“我就是不喜欢看见他们而已。” 手里的感觉消失,他突然地涌现一股落空感“小芯!”他表情严肃地叫住她,对方停在原地回复一声闷哼,他便觉得心口有些难受。“对不起!”他忽然地低声下气,把她唬住了。 她转头看到他微红的脸觉得好笑。“不是这个啦!和你无关,师兄……我们还是赶快想办法救出霁色,不然我不知道它会怎样。我想它了。” “好!” 他们并肩前行一路缄默不语,树林里的树木高大威武,它们粗壮的底部白溜有泽,五六十米的顶部繁华茂密,全是清一色的鲜绿,夹杂着莲花形状的花蕾。越往里走树木的高度便显得越发的修长,树枝间的花开出了全貌,美艳至极。当天色保持在一个亮度不变时,地面上散落的零星花朵,正预示着这里的生命的变化与奇特之景。 小芯好奇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花,它们小得如同袖珍莲花,花中的莲子是金黄色与绿色的花瓣在色彩上很是般配。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觉得花香是一种淡淡的清雅之感。念在前面转身去看已经忘了正事的人,他看到她一脸陶醉的表情,嬉笑打趣道“我说是你家的亲爱的重要,还是这片莲花林重要?”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是亲爱的喽!不过师兄,我突然很想看到我们那世界的莲花池。你们这的莲花很奇怪。” “你们?”他重复一遍有股说不出的哀愁感充斥在心头。然后他看见她点着头问他“难道不是吗?”于是他便突然的释怀了。“走吧,照这样下去,我看就算是天黑也赶不到兽林中枢。”是的,从病房离开那里以后,我就不再是那个世界的人了。 “师兄,我们比赛,看谁先到兽人部落。”她蓦地开跑,惹得身后的人大叫道“秦小芯,你耍赖!”她边跑边笑着回复“嘿嘿,我是流氓我怕谁!” “是吗?那你怎么还是让别人把霁色给绑票了呢?”念轻轻松松地跟在她身旁,悠闲地样子似乎在告诉某人这速度还不是最佳的。 “师、师兄,你也太快了吧。呵呵……”她干笑几声趁机加快速度,欲将一旁的人甩在身后,怎奈他的速度是加了一些,却还是那副轻松的姿态,倒是她自己感觉有些吃力。她在心里叫囔着:怎么还不到呀?我快没力气了…… “小芯你怎么样了?”念看到她脸色发白、眼似鱼目、唇无血色,整一个快倒地的样子。对方没有应答,只是不停地跑。他跟在她身旁,为她开路,心里虽犯嘀咕却还是默默追随。 就像参加马拉松比赛,他们在这漫长的旅程里,终于结束了路程。他们一同倒在矮小的灌木丛里,享受着心口松懈带来的猛烈心跳声。她在心里说:真好,终于到了。 “你要喝水吗?”念起身问她,却看到身旁的人忽然止住了心跳,闭着眼犹如那些病房里被白布蒙上的人,就这样被人宣告终止。“秦小芯?”他试着轻轻地触碰她的手臂,她大汗淋漓的身子有种黏稠稠的感觉。“喂?你睡了吗?”他压住心底即将蔓延的恐慌,轻声问道。 “芯小姐,您可以的,您一定可以……” “瑾,你真的很自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要——”小芯抱着头闭上眼全是他和蔼可亲的笑容,她快发疯了。 “芯小姐,没有时间了,您必须这么做,来吧!开始吧……”他步步逼近的话语令她癫狂。 “不要——瑾,我不要,你这样好残忍,请你放过我吧。求求你了……”她跪在黑色的空间里疯狂地磕着头,可是,这里哪里有人的影子。 “秦小芯你别吓我呀!”念不停叫唤的声音终于穿破重重空间地域,抵达她的脑海。他看见她脸上的那些伤疤,像花般开出娇艳的色彩,然后迅速地衰败,紧接着从她的脸上匆匆掉落,犹如某种生物遇到地面便瞬间钻入地心深处。这一连串的事物令他瞪大双眸,他惊恐地看着它们消失,而与此同时她的脸恢复成原先的模样。依旧不是很美,却是中等甚至带有稍稍的小家碧玉之感。“秦、秦、秦小芯……你……醒了吗?” 念看到自己从天亮等到天黑,对方却丝毫不见有转醒的迹象,他都快觉得撑不下去。无奈之下他只好决定先偷偷潜入兽人部落,打探情况再说。他转头对躺在那里的人说“我去看看霁色在不在那里,你好好呆在这里,我已经帮你布下结界了,你安心的睡吧。” “哥,这家伙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了。我们是不是……”漓儿贼笑地靠近关着霁色的笼子,朝它抛出很诡异的媚眼,惹得笼中的霁色浑身竖起了绒毛,瞅着她看的双眼写着“胆怯”二字。 她哥哥看了眼霁色道“先饿几天,等它饿昏了,就会知道谁是主人。” 霁色听到这样的话霎时红了脸,它觉得脑浆沸腾,而身上的毛则起到了很好的遮掩效果。它哀叫几声,继续躲在他们够不着的地方睡觉。它在等它的主人来接它回家,而现在是最好的冬眠时间。 他冲它露出信心十足的笑容。“漓儿,我们走吧。” “好!”漓儿蹦蹦跳跳地跟着她哥哥离开。 念在兽族部落里找来找去都没看到霁色的影子,正想着待会儿逮一个人问问,正巧看见一个女孩朝这边走来。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能逮着一个是一个。 女孩还没完全看清楚对方的面容,只觉得一阵心慌脖子上便有股刺痛感传来。“你是谁?来兽族做什么?”她惊恐地问对方,但语气里很快就显露出她异于常人的淡定。 念在她身后用浑厚的声音开口,这是师父教他的技能,变声有时能省掉很多麻烦。“昨天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抓了只通体幽蓝的魔兽?” 女孩轻笑道“问人也不是这样的问法,你先放开我。也许我心情好点就会告诉你。” “哦~我从来就没有礼貌地请教过别人,你是第一个。”说着他松手,人却奔到树上。“可以了吗?” 女孩嬉笑道“你难道就没有学过一计兵不厌诈吗?笨!”然后女孩转身就开始边跑边大喊“有刺客!有刺客闯入兽族啦!快来人呐……” 念低头呢喃道“有刺客?唉!难怪我总是捉不到银雀,难怪师父总是笑笑不语,原来是我这么的听话。不过我留了一手。嘻嘻” 女孩从不知道这短短的几十米距离竟变得无比漫长,仿佛永远不到头,她虽有恐慌,却依然镇定地跑着,她相信族人一定会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并成功解救自己,即使自己牺牲了也定会为自己报仇的。她坚信这一点并永远奉承。 “哎!我说你该把刚刚的问题回答一下,有没有就一个字和两个字的差别,还是说你的心情不够好?”念站在她面前,挡住其去路,朝她笑逐颜开。 “你……你到底使了什么妖术?快点从实招来。”女孩咄咄逼人的话语令念百思不得其解。 他摸着头疑惑地问她“你们兽族不是都很笨吗?现在怎么变精了,而且还精得离谱。”然后他笑嘻嘻地说“是不是我回答你的问题以后,你就会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你……哼!那要看看本姑娘的心情。”她有种被气得语无伦次的感觉,但是凭借这些年的学习,她还是很快地调整了心境。 “哦!我使得是结界,你们兽族的法师也会的,就是把自己觉得重要或不重要的东西,放在结界里不让别人发现的一种寻常人比较少用的技能。反正这东西遇到比施界者更强大的人反而是一种高调的危险。你现在有心情回答我了吗?”他试探性地问了问。 她撅撅嘴道“你想知道这个做什么?” 念发觉自己遇到的女孩都很奇怪,没有一个达到自己心中的那种女孩形象。他问自己:难道是我的问题?女孩的性格不是我所定义的那样?可是在病房里见到的女孩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那种:明明弱小却硬要装作坚强,需要人捧在手心却又拒绝别人过分的关怀,很爱哭却每次哭过以后又能笑得一脸阳光灿烂;固执得喜欢粉色,因为那是公主的象征,而公主是每个人心目中的天使的化身,安静乖巧,长大了想做一个贤惠的母亲;有点傻,相信这世界没有所谓的坏人,常常被人骗了还笑得出来,等着某天一个骑士来娶自己…… “喂!”她皱着眉看对方一个人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被他凉在一旁的滋味真奇怪。她继续朝他大呼小叫“你干什么?快点回答我呀,也许下一刻我的心情就好了呢……喂!你放不放我走啦?我要回家!” “哦。”他沉思得浑然不知现在自己身处何处,只听见她的一声回家,他就把沉浸在自我世界的他眨眼摧毁。“好!”他转身消失不见。 她突然有些惆怅地望着这个人的身影,才刚刚认识,她便开始想念。 “殿下,您找我。”伊一身白色西装跪在华丽富饶的大厅里,面前的男子背对着他,同样身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上面绣着密密麻麻的瑾字。他看了觉得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伊,我知道你和瑾从小就是好友,我也知道他的离去是一件令人痛心的事,但是伊,我今天不是找你来诉说这件痛事,也不是和你商量那个女孩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要问你一件事,你可想要他回来?”男子转身剑眉星目的脸色,带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冰冷。 他迟疑着不敢相信对方的话语,就好比在做梦,而这梦境里的情节是他日日夜夜盼望的。“您……真的有办法吗?” 男子冰山的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反问道“你觉得呢?” 伊连忙低头道“全凭佑殿下的吩咐。” 这时男子的面孔仿佛变得温暖起来,给人感觉像是千年冰山就要融化了。伊觉得这大厅里如同装了暖气一般,心口的温度竟有回升的迹象。他想若是瑾回来了,冰族的冬天怕是也将过去了。他开始期待着他回来的那天,一定会是个不错的日子,纵使没有阳光普照,也会是个明朗的午后。瑾,到时我会亲自去接你…… 念没有直接回去看小芯,而是继续寻找霁色的影踪。他问了很多个兽人,他们全是一脸茫然外加淡定的惊恐,这让他感到迷茫。他百无聊赖地行走,一股烧焦味传到他鼻子,他寻觅着事发地,赫然发现那个地方是…… 秦小芯,你可不能有事,否则我怎么跟师父交待呀! 正文 第三十七章 “出来吧。”一句没有温度的话语将柱子后的人儿泼水浇心,只见一身青色衣裳、风华绝代的女子从容地从柱子后面走出,她是美得如诗如画,只可惜正主儿却一心只在茶具上,他专注的面容尤为醉人。 “魅大人。”她的一句抵过千言万语,却抵不过他的铁石心肠。“您真的要收回这份权力?”她咬牙带着丝丝不甘,或许还有一丝期望。 他品着茶,双眸从未停驻在她身上。“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作数了?”他问她,不掺一点情愫犹如死了心之人,冰冷得连空气都在打颤。 她将咬牙这一动作变为咬唇,踌躇一番她打赌似的开口“那天你说会等我一辈子,现在你就食言了。” 嘴角微微上扬,他朝对方魅笑道“珞,什么时候你变了,变得不再冷酷无情,变得不再拒人千里,变得这么——诱人……”他的话刹那间让她看到了希望,她以为这件事是这个男人的圈套,目的只是为了要让她知道她有多么的依赖他,离不开他,甚至有那么点喜欢他。她满怀希望地憧憬着,他亲手执起刀刃将她的美好斩碎。“可是珞,我说过了我已经不爱你了,所以那些‘山盟海誓、海枯石烂’也就统统被丢进大海无处寻觅。你要分清楚,这件事是公事,不要牵扯你的个人感情,做好准备将神之舞的号令移交他人。” 她显得有些不平静,说话时带着丝丝颤动。“你说是公事,那为什么因为一个不爱我了这么荒唐的理由,就把属于我的一切通通收回。你叫我不要牵扯个人感情,那你呢?百里魅,我恨你!恨你不守承诺、恨你玩弄感情、恨你……在我对你有好感的时候转身抽得干干净净。百里魅,如今你要是执意要收回号令,那么我也只有离你而去,我要退出神之舞。” 他微愣片刻点头道“好!但你要等到有人来顶替你的位子,否则……我还是会按照神之舞的规矩来办。” 她转身留给他一抹心死之人的背影,空气里残留关于她的那些气息,被他贪婪地吮吸着。他心里呢喃着:珞、珞、珞,我该拿你怎么办? 十三看到他闭着眼面容祥和地站在花园里,桌上的茶早已凉了一大半,但他却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会感觉不到她的气息,因为他的心里根本没有她的位置。不住在心里的人,当这个人的心被另一个人填得满满时,他自是不会感觉得到那个人的存在。亦如现在的情况,他看不到比珞早来半刻钟的十三。 哀莫大于心死,这句话到底是谁先说的。十三觉得这个人真是说得对极了。不管他是出于何种原因想到这句话,他都是她此刻觉得最为亲切的人。 十三仰望许久,对方近在咫尺隔如天涯,她只能选择祝福这对苦命的鸳鸯,除此之外她别无她求。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你可知它有多么令人痛彻心扉。 “歆姑娘吗?赶紧跟我去一趟白花楼,总算找着您了。”一个丫鬟看到欲回住所的十三匆匆上前,一把抓着她的手就往相反的方向奔走。 一路上她一直想要和对方解释,却怎奈那丫鬟铁了心认定她就是她师父,并和她唧唧歪歪地讲起这些事情的始末。“歆姑娘,百花楼的布置都齐全了,就等您来看看合不合适,过几天就是十年一度的筛选赛,您有何吩咐奴婢定会拼尽全力确保满足您的需求。另外兵器库刚刚进了一批新的兵器,也等着您来验收。还有那食谱的搭配也在等您检阅。选手的……” “这些都是我……我要做的事?”她犹豫着开口,带着一丝不敢相信她师父原来是个大忙人,却每天抽出三分之一的时间陪她练习,除此之外还要应付这些琐碎。 那丫鬟显得有些激动地回答“本来这里头有些是珞主子的事,但是几天前魅大人下令,将全部大小事物通通移交给您了。您现在成了百里的大红人了,多少巴结您的人都快堆成几座山峰了。呀!您还是快些跟奴婢走,迟了了怕赶不上您用膳的时辰。” 十三笑了笑,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她心里苦叫着:怎么就摊上这么档子事。 “歆姑娘来啦!快让让,让姑娘瞅瞅这布置妥当吗?等下还有成堆的活还等姑娘检阅呢,别耽误时间。”她的阵势可以与那些宫里的嬷嬷相媲美,叫话的内容在十三的耳朵里似乎是在显赫这无与伦比的地位。 她笑得勉强,好在有面纱遮挡旁人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她依照她们的要求,看了眼简单到极致的布置。擂台设在露天,场地虽空旷却有些单调,几乎除了四周摆满姹紫嫣红的花以外,就只剩下这里原本的景物为主打背景。她站在入场处,看到摆放在对面的桌椅只有五六个位子,并无太过明显的主次之分。这里给她的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简简单单。 “歆姑娘是不是觉得不合适?那您觉得如何布置呢?”原本在现场指挥的一个女孩见她来了,放下手上的活欲听其见解,却见她只是打量并未言语,便觉得心里没底,开口小心询问。 十三不敢断言,这里的布置许是有些来头,若是轻举妄动免不了要被人笑话,到时真不知下场会怎样。她欲启朱唇,众人见着无不全神贯注。“好是好,就是能不能再出点新花样,参考去年的同时,不要失了自己的主意。去往下一个地方吧。”她转头对带自己来的那个丫鬟开口。 一群人恭恭敬敬地迎送她离去,见她走后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歆姑娘那意思是何意呀总管?” “许是嫌我们不够创新,可是大人不喜欢太华丽的装饰,这可怎么办?”她皱眉心中一团麻乱。 十三走远以后对身旁的人开口“我不是你口中的歆,那是我师父。你要找她,我回去帮你看看,刚刚的事情你也看到了,我什么也不会,问题还是没有解决。趁它们还没被我搅乱,早早换正主来才好。” 那丫鬟并未如十三想象中的吃惊,只见对方笑道“是歆拜托我的,你真是一点也不好玩。我叫茹,弹琵琶的茹,算是你师姨。你刚刚也见到了,百花争艳的时候到了,你师父可有的忙,所以从现在起你要跟着我学习,也就是说我就是你的新师父。别看我只有琵琶弹得出神入化,其它琴艺也不再话下。” 她见她不同他们所言的那般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眼前的神之舞成员之一原也是有血有肉之人,会说会笑才是她们真正的模样。“师父,我们什么时候上课?” “疑?她们都恨不得不上课,你这么急做什么?”她含着笑意问她,像在看一个怪异的人。 十三低着头不语心中却满腹疑惑。 篝火堆堆起的火焰正熊熊燃烧着,漫天的火光映照万物,这夜竟比白天还要耀人。温柔的感觉给人久违的舒适。突然一个人影朝火光奔驰,他拥抱大火的姿势带着迫不及待地炙热。 跳进那片火堆中的灌木丛,念在结界里寻找小芯的影迹,他发现这看似不大的天地竟没有她瘦弱的影子。火势越来越大,它们拥抱着结界,将温暖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它,却因那片温暖太过炙热而导致结界内的人,仿佛身置火海般难受。太过热烈的拥抱与关怀终会将对方窒息在自己的怀中。 “师妹……” 带着魔鬼一般的笑容,她来到兽族的宫殿。这里是地下一百米处的兽族祖先的陵墓,入口是一个重兵把守的帐篷。她进来的时候正是兽族最凌乱时刻,外围的灌木丛将兽族重重包围,若是有个火苗窜涌开来,这个兽人族便会成为一个历史。 她沿着阶梯往里走,远方那泉水沿着钟乳石流淌的声音,像一窜神秘的音符,风在殿里来去自如的穿梭着,分辨不不出它们到底来自哪里。四周光滑的墙壁将风阻挡在内,千万年不灭的灯火散落在瓷砖,折射出明亮的色彩。这是一条漫长的路,唯有一人行走在其中,再没多余的装饰物。她静静地走着目的地似乎已然于心,只要这样沿着大殿的瓷砖走即可达到。 漓儿亲眼见到这样来势汹涌的时刻,父母拼尽全力确保族人的安危,哥哥塔里木魁也参与其中奋力疏导并解救受困的族人。全族上下同心协力扑灭大火,老人及幼儿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火带来的损失只是财务上的,不在生命上,没有生离死别的惨案,没有痛彻心扉的哭喊,没有惊慌失措的悲哀。她心有余悸地感叹:团结、真好! “漓儿、漓儿、漓儿……”她母亲的叫唤一声比一声急促。 她恍然回神回复道“娘,我在呢!我在这儿!” 她母亲是个难得的美人,即使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华丽的头饰变得凌乱不堪,也丝毫不减她的风采。“你看见你哥哥了吗?”她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恐慌,双眸流露的情愫能使人产生怜悯之情。 “哥?他刚才还在呢。”她四下张望着,忽然听到有人喊了声“看呐!魁手里的人是谁家的孩子,哎呦!我最见不得这样的事……”她转头看到一个女孩朝他哥哥跑去。跟着不一会儿她的父亲就上前,看到那个人后立马吩咐兽族的治愈师去看他。他们朝她走来,她母亲伸手遮住她的双眸,等到他们都离去了才肯松开。她愣愣地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不同哥哥男子气概的美丽,有着兽人一族所没有的感觉,好像是那种令人心疼的美,苍白之美,对!就是这种奄奄一息的美,她只看一眼就想着他醒来以后会是这样。 “师妹……” “哥,那个人怎样了?”漓儿站在帐外终于盼到他哥哥出来,一步奔到他身旁撒娇地问。 魁看着这个古灵精怪的妹妹打趣道“你怎么不关心那只魔兽呢?” “它?”她这时才恍然自己把它忘到不知所云,连忙转身跑开喊了句“我去看看它。” 他叹息道“还是这么的令人捉摸不透”转身进帐篷内对蹲在床沿的女孩开口“你先回家吧,这个人我父亲是不会亏待的。” “我想留在这里,放心我也不会对他怎样的。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人太少了。”她盯着床上的人想着前一刻还在想着可能永远不会见到了,而这一刻上天就安排他来到这里。 “你认识他?”他觉得今晚的事可能不简单。 “只见过一面。”她毫不掩饰地说出了事实。 “哦~”他转身不再言语,出了帐篷他便立马去找他的父亲。他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他觉得他要和他父亲商量一下。 来到他父亲的住所,他示意下手不必通报,他进帐看见父亲坐在位子上查看今晚刚刚出来的一部分损失清单。“父亲。”他轻声叫唤。 “嗯!”对方只回一个音。 “儿子有一事不明,还望您能指明。”他半跪在地面,双手抱拳道。 他微微抬头,眯眼将底下的人收入眼眸,缓缓道“这件事情等查明了你自会知晓,何必急着要答案呢。忙碌了一晚,你也累了,回去时顺便看看你娘,她今晚也受了惊。你那顽皮的妹妹定要看好,别再惹事。” 魁皱眉起身连礼都不给的就这么潇洒离去,坐在上面的人笑了笑道“还是这样有事时低声下气,没事就跟我翻脸。你就只会哄你妹妹欢心,我这个父亲就这么不值得你动心思吗?唉……” 正文 第三十八章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事物,熟悉的人,小芯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梦又跌进另一个梦里,真是令人辨别不清到底那一个才是头。她睁开眼的时候她父亲正巧出去帮她买早餐,在她微微晃神时,身上带着一阵阵刺痛感,这时病房外一阵吵闹而又触人心弦的哭喊,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进她的耳朵里。 仔细聆听会发现那些人哭喊的内容,是在说一个小男孩先行父母一步离去的事,讲述着自然就是他的亲人。她不知道这样的痛到底是怎样的,会像一把刀在心口撕扯吗,会像灵魂被抽离了那样吗,会像失了一切那般一无所有吗……应该吧!每个人的感觉不同所描述的自是不同。她只知道若当她失去至亲,第一件事就是哭,哭它个昏天黑地,哭它个肝肠寸断,哭它个……无人知晓。没关系!分别的人总会有天,在某个灿烂的午后重新邂逅,纵使不再认识,也会暮然回首给对方一个回眸一笑。真的没关系、是真的…… “呦!芯宝贝,怎么刚醒来就哭成这样。这模样真是……丑呀!别哭了,老爸这不是就在这儿吗?来来来,尝尝这家店里有名的包子和豆浆。他们家的包子不止料多,味道也不是盖的。”她父亲把东西大包小包地拎到地上,从里头拿出他那所谓的盖世无双的美味包子。 小芯坐在床铺上,脸上的泪水哭花了容貌,她苍白的面容带着点病态美。“老爸,我没事,我就是想回家。” 她爸撅起嘴说“什么没事,医生说你需要住院观察几天,老是这样动不动地就昏倒,你让我这颗即将老化的心脏要承受几次罢工才行呀。”接着她爸就转换成一种语重心长的语气开口“我说芯儿呀,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在自我照顾上就这么的不懂得珍惜呢?好了先把东西吃了再说。” 小芯接过东西点点头,外面的吵闹声早已不知去向。窗外已是午后的光景,太阳正艳,树叶像是打了蜡的彩纸,发着金银色的光泽,刺眼却是那么的熟悉,虫鸣间的鸟叫声带着夏天的感觉,她觉得舒适无比。 傍晚时分,她爸爸带她下楼散步,在一片梧桐树装饰的道路中悠闲地漫步。她突然对她父亲说“老爸,这就是我们未来的场景。” 她爸笑得合不拢嘴“你先把这病治好了再跟我谈将来。” 正要开口回复,路旁的一个男子一脸不耐烦地讲着电话,口气十分不悦“我都说了今天很忙,你就不能自己看着办吗?好了好了就这样。”啪地一声便将手机的通话键关闭,接着他调整表情笑着朝被护士带出来散步的老人喊道“爸,怎样?在这里住肯定不比在家,要不咱们今晚就回家。我让惠辞职在家专门照顾您,您住这儿我不放心。”男子握着老人的手掌,退却了怒意的脸写满了温柔。 “那怎么行,我那媳妇儿要是甘于在家呆着,不早就不干了。再说在这儿挺好的,又交了好些个朋友,真的挺好的。”老人拉着男子坐下,护士被男子遣退离去。 “爸,您说什么呢,她怎么可能不乐意。您真是的,我们都恨不得您呆在家里,吃好住好睡好,常常出去转悠转悠,每天开开心心。”男子有些埋怨的口气,却处处充满着关怀。 小芯学着男子的语气道“爸,将来我一定不会让您在敬老院里呆着的。您就等着跟我一块生活吧。” 她爸爸微笑着开玩笑道“将来嫁人了爸爸还怎么和你一块生活,笨丫头。” 她爸的一记爆栗刚落下,她便立马抱头笑着开口“这好办,您和我一块嫁进夫家呗!” “胡闹!”她爸爸笑了笑,用低沉的声线掩饰住这份心底的喜悦。“小心嫁不出去。” 她看见父亲裂开嘴的笑意飘扬在眉梢,朝他努努嘴道“大不了呆在家,我养你。爸,你就等着吧!看到时候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好呀!”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爸~又捏我鼻子,我看它是被您弄丑了的。”嘴角发出几声闷哼,看某人粗糙的手又要伸过来,她连忙逃开,在离他十几米的地方朝对方做鬼脸。 “臭丫头,你都不知道你当年的鼻子有多扁,要不是我它还不能像今天这样出去露脸。”他笑着轻声呢喃。 在医院呆了几天她就出院,那期间小芯每天都强烈的要求她父亲带她回家,然后她父亲拗不过她,终是让她如愿以偿地搬回家。“哎呀!还是家里好呀。那医院的消毒水我算是领教了,我才不要再去那里了。” 她爸耳尖似的立马冲过来朝她说“呸呸呸!刚回家呢你,再提当心我打你。快去洗澡,洗洗晦气霉运,我去做你爱吃的菜去。” “遵命!老爸。”她朝他做了一套军礼转身回房,房间里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但上面一点灰都没沾上,干净得就像是有人天天来擦洗过。“真是的!男人不都很懒吗?怎么老爸你就这么爱干净。呵呵” 她选了一套衣服,进浴室后发现她家的浴室装了新的热水器。她冲厨房的人喊道“爸、爸、爸,你怎么换新的热水器了?” 外头的人回复一句听不清,然后她就不再等对方回答。刚打开水,她爸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怎么了,我的芯宝贝,不会是什么东西忘了拿吧?” 她可以想象得出此刻对方一脸焦急地冲来为她解围的模样,她笑着说“没什么,就是我们家的热水器换了,呵呵……” 她爸回复道“早换啦!你说旧热水器比学校的差我就换啦。”末了他又补上一句“真没有什么东西忘带吗? “没没没,您去忙吧,当心厨房。”她快速打发他离去,然后继续开始洗澡。 门外的人欲言又止,走到厨房后又马上折回来说了句“有事叫我。” “哦!”浴室里的人没在意地回了声。 洗完澡以后的她感觉整个人神清气爽,坐在饭桌上看到全是自己喜爱的菜,她便伸手偷偷夹了口。“嗯~好好吃。” 她爸看到她偷吃菜的情景笑了笑开口“快去拿筷子,我们准备吃饭。” “好!”她回复一个大大的笑脸,转身跑到厨房拿筷子。 在吃饭时小芯说道“老爸,你做的菜真是越来越好吃了,我们学校食堂根本就应该聘请你去当主厨才对。” 她爸夹了块肉给她。“我去就你一个人爱吃,再说了人家那厨师当得好好的,我干嘛去抢他的饭碗。你呀,尽老想些有的没的。” “什么嘛?我在夸您,您不应该说点别的。”她撅嘴继而接着啃菜。 “我们这父女俩儿干嘛这么见外,只要你别嫌弃我就好了。”他笑笑带着点自嘲的意味。 “我这么可能。对了,我没去上课,学校……”她撇撇嘴,然后转移话题。 她爸马上忘了刚刚的事,认真回答她“你那小姨子帮你办好了,她也够不容易的。” 她看见对方脸上带着的哀伤,嬉笑着打破欲凝结在一块儿的氛围“是吗?那我们改天去看她好了。我那个表弟还听不听话了?”她问这问题时带着打趣的语调。 她爸爸一改哀愁笑着说“现在比以前听话了,也知道了他妈妈的不容易。书虽还是念不好,但是相比过去也算是好很多。你小姨换新家了,似乎嫁了个不错的人,日子也好很多了。你的事还是托你新姨丈办的。”他的脸上带着他所想象的美好憧憬,似乎一切都在变好当中行驶着。 她想起那个小姨,爸爸苦命的妹妹,因早恋而早早嫁了情郎,结果到了儿子七八岁后和丈夫离婚了。她那正值青春期的表弟,闹时两三个月不和人联系,常常结交他所认为的好友,喜欢泡网一泡就是一个晚上。聪明嘛,小时候年级数一数二,愚笨嘛,现在成绩平平。她不过就是讨厌他看人的眼神,仿佛谁也不信任,又仿佛所有人都不了解自己那般悲哀。看见过他和他母亲的争吵,气焰十足,整一个混世魔王,牛脾气怎么劝都不行,看得她心惊胆战,就怕殃及她这个无辜。 “哦~那应该不会再打小姨了吧?”她出口随意一问。觉得这个问题好像多余,不问却又觉得心里头痒痒的。 “不会了,现在乖多了,整个人看上去也像个人。听说他的后爸准备送他出国深造,你小姨算是熬到头了,要享福了。”说着说着他便有些热泪盈眶,为这个苦命的妹妹感到由衷的高兴。 小芯安慰她爸说“您也快了,再过两三年我也能养您了。” “还早呢,等你工作稳定,有对象结婚生子,我还得等好些日子呢,要操心的地方还多着呢。”她爸爸打趣地开口,仿佛那些东西真的还要等很久才会到来。 她不语只摆嘴继续扒饭。其实她很想说:您就别想那么远的事,现在开心才好,未来您就是不理会它,它也会一步步走来。但是她不知怎么开口,好像这句话说出来是多余的。她想她父亲一定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一遇到她的事就变得健忘。 那天的饭他们吃得格外慢,似乎还一起聊了其他的话题。小芯记得那天以后的日子变得出奇的美好,回到学校上课那些蜂拥而上的关心都快把她淹没了。她一直在想那两个死党,可是除了她们,全部的人都到齐了。 “敏佳,你看到花舞和曦芹了吗?她们是不是病了?”小芯拉着在班上说得上话的朋友,悄悄地私下问她。 “花舞?曦芹?我们班上没有这两个人,是不是别班的。小芯,你有没有记错了?”叫敏佳的女孩一脸微笑地看着她,那神情不掺任何玩笑意味。 小芯盯着她的脸企图找到一丝愚人节的影子,却悲哀地发现对方的脸上什么也没有。一句“小芯,你怎么了?”将她彻底打入地狱。她思索着:不可能呀?她们明明就是这个班的,我们还是同宿舍的舍友呢。到底怎么了? “请问您是否找到了关于此禁忌的解法?”曜等待许久终不见对方出声,便只好先开口打破僵局。他看到老者抚着胡须慢慢转身,他感觉就像是快速动作的慢镜头回放,一眨眼老者便消失,天空中传来对方的千里传音。 “要想知道前因后果,你就去七亿年前查找线索吧。” “曜祭司,您终于醒了。女王陛下正等您过去商量事情,您要马上出发吗?”一个相貌清秀的女子粉色衣裳着身,她朝他毕恭毕敬地开口。 曜想:应该是他此次在书中扮演的身份,看来要去会会第五任冰族女王。“更衣。”他一句简单的话便叫底下的丫鬟忙碌起来。 她们拿出他的祭司服,为其隆重地穿戴起来。那是一件银白色的长袍,没有一丝复杂的花饰,唯有背后那一朵妖艳的莲花若隐若现地开在那儿。他的腰间青丝带缠身,丝带上的花纹凹凸有致像是一朵又一朵的荷叶,纹路细致精美。腰间还佩有一块绯红色的璎珞玉佩,上面的图案是一幅芙蓉秀。奴婢们为他的发竖了冠,是银色的配饰很贴切他的这身装扮。着装完毕后,他穿着银色长筒靴,拿着他的“家伙”被下人带出门。 刚刚丫鬟递给他那东西时他着实愣了一番,苦笑地看着现在在自己手里的东西。虽华丽却也不过是异界那些算命先生的招牌物,但它还是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先不说这杆是由上等的寒冰制成,单是这一块布还是大有来头,它叫“令”拥有呼风唤雨的作用,不过令曜觉得奇怪的是这一系列的莲花图案,是这个正主的身份象征吗?他不禁在心里苦笑道:那老者也不怕我被揭穿? 他坐上马车,外面的风景是一片明媚的阳光。和未来的冰族不同,这里是冰族的宫殿,现在的人谁都可以见到冰雪女王,但在未来也就是曜生活的时期,这里已经成为无法揣摩的地方,这一任冰雪女王的影子他们从未见到过。他琢磨着:冰族到底发现了什么事,导致某一时期时的冰族迁移到现在的居住地,又是什么原因使得现在的冰雪女王不肯现身? 一声“曜祭司请下车。”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点点头轻轻下了马车,宫殿的景色大部分是绿林,这一整片的树木便是殿内与殿外的界限。他跟着仆人穿过树林,一座宏伟的建筑坐落在这茫茫天地间。那身灰色装束,将这个宫殿独显出来。不需要华丽的装饰,不戴光鲜亮丽的首饰,不用多余的点缀,这样简单的线条符号也能组成波澜壮阔的风景。 “女王就在宫殿内等着祭司,请您独自赴约,我们就在此处等候您归来。”仆人停在树林的出口,朝曜鞠躬示意。 他点点头,缓缓地朝宫殿的阶梯走去。 正文 第三十九章 第五任冰雪女王高坐在大殿的宝座上,身旁只有华丽的装饰物品并无他人。大殿内宽敞无比,天花板上的吊灯由水晶雕刻而成,精美绝伦的壁画与吊灯交相辉映。石柱是简单的线条,并排成整齐的两列,远远地看就像是女王最忠实的仆人守卫在女王身旁。 曜单膝跪在离女王几十米远的位置,他恭敬地开口“女王陛下找属下所谓何事?” 那个女子抬头冲他嫣然一笑,身上拥有高贵却又不失平易近人的气质。“曜祭司,我找你就是想解决最近卫士中禁一事。不知祭司大人,对此有何感想?” 曜心中悍然这件事正是他想要解决的,如果他知道解法还会来这里吗?“女王陛下,属下认为可以发号施令,让冰族的子民一起看看能否找出关于这种禁忌的解法。”女子微笑而不语,他察觉到身后正有一人正朝殿内缓缓踱来。 同样一身祭司服着身的女子在他身旁双膝跪地。“女王陛下找属下来所谓何事?”这女子冰冷的脸上带着熟悉的感觉。 高高在上的女王依旧保持着令人感到和蔼的微笑。“楼,此次招你回来是因为殿内卫士中禁一事,你出门在外学习,一定懂得不少奇门异术。我现在需要你和曜祭司一块彻查此事并找到关于此禁的解法,你可愿意?” “属下定不辱命。”一股强大的气流逼近曜的体内,他觉得眼前的女子许是关键。他望着对方出了神连女王离去都未曾感觉到,不知不觉间那女子转头冰冷地望了他一眼,她冷到极致地开口“曜祭司,你看够了没?女王殿下已经回宫,你真的是那个逼退数十万兽人军团的曜祭司吗?”女子凌厉地掷出关键性问题,一语戳中其要害。 曜笑笑不语。多说无益,反正他也不是真的曜祭司。他起身欲离去,却见女子依旧跪在原地,他那该死的职业病侵来,叫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朝她递去。 女子微愣片刻,转眼忽视他停立在空中许久的右手。她迅速起身抛给他一句“你就等着这一届的大祭司之位换人坐吧。” 曜见女子潇洒离去,霎时感到有趣。他立马起步跟在她身后,叫正主这一路走地很是不安。 出了大殿女子咬牙往树林相反的方向逃离,曜也不甘示弱地追随。他们一前一后不相上下,女子不服气地使出浑身解数,欲叫身后的人吃苦头。她带他七拐八拐绕着大殿外围奔跑,三四圈下来,她以为曜已被她甩走,岂料回到树林那人正温和地冲她微笑,阳光照射下的曜竟有股女子般的柔美与男子独特的气味。她愣在那儿,对方朝她道“你累了吗?”明明是看他不爽,却在听到这句话时,为之停止心跳。她冲他横眉冷对,不加理睬,径直地与之擦肩而过。 他伸手抓住她的衣角,那衣服的质感光滑柔软,犹如女子光滑稚嫩的肌肤。“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此事?” 经他一提女子才突然恍然大悟:原来他们的交集还没结束,这才刚刚开始。“午饭后到亭轩找我。”说完女子轻身一跃便将他丢弃置树林出口。 仆人上前询问“曜祭司要回去吗?” 他微微一笑轻点着头大步朝入口走去。 曜直接命人送他到亭轩,前脚才踏入亭轩的范畴,后脚那一阵扑鼻的味道直挠他胃垒。他笑语嫣然道“楼祭司,你应该不介意我和你一同用膳吧。”然后他直接忽视对方不满的神情坐在她的正对面。 她嘀咕一声“不要脸!”转而大声喊道“这不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你来早了,曜祭司。”接着她示意下人不必多加碗筷。“我突然想到您应该是用过膳了。真是对不住,女孩子就是吃饭慢了些,还请您见谅。”话音一落她便悠然自得地拿起碗筷一点一点地用起餐。 他丝毫没有听到她的话,自顾自地吩咐下人再备一双碗筷。“如果楼祭司喜欢和我共用一双碗筷那么我就让她们不必准备了。你是……” 她咬着唇没出声阻止,只道了句“随便!” 曜微笑着开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样调查这件事,你在宫外可曾听说了什么?”她带着匪夷的目光盯着他看,他觉得浑身一股炙热涌上脑际,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对方“怎么了? 她摇头道“你不是这件事的目击者吗?应该是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末跟我说一遍。否则你叫我怎么跟你一起查,堂堂的大祭司竟然如此小气……你该不会明里是要跟我合作,背地里想要自己一个人查吧。呵呵!原来你果然如传闻中的奸诈狡猾。哼!这饭我就是喂狗也不会给你吃的。”说着她连忙伸手把桌子一把掀翻。 他苦笑着自己怎么就惹上这么个人,许是第一感觉出错了才会误以为对方是突破口。他迅速将她打翻的菜肴干净利落地摆回桌子,就像是一场杂技又像是刚刚的一幕仿佛不曾发生。“既然楼祭司不相信在下,那么我只好如你口中所言一个人独自查寻始末了,相信女王陛下也不会责怪我。” “你还敢把事情赖在我头上,你等着,今年的祭司重选我一定会让你大开眼界。”说着她便转身离去。 他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暗想:看来我要先把事情的因果弄清楚才行! 他苦笑着回到住所。一进门下人便通报说“祭司,冷大人求见。”他点点头让人安排在书房觐见。 对方的身影闪入脑海,关于他的事情便突然窜涌上心头。那些零散的记忆在告诉他这是卫士的领头,也是他的宿友。“冷,你此次前来,是为了这件事吧。”他招呼对方坐下,下人上前斟茶完便被他谴退下去。 “是的。曜,这件事关乎我手下十余条人命。听说女王派你和刚回来的楼祭司一块查明此事。你可要小心这个人,她对你可谓是恨之入骨。”他的脸上尽显担忧之态。 曜笑笑表示并不怎么在乎。“我自认为与她无冤无仇,有何好担心。倒是有件事,我有些不明。” “怎么不明?”他问。 “我是怎么回到家中的?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是我所遗漏掉的。”他沉思小许朝对方开口。 他马上回复“是我送你回来的。那天你上朝回程的路上看见一个黑影从宫殿的走廊闪过,于是你大喊了声便追了出去,等到你与那黑影争斗好一会儿,我和属下才赶来支援。可惜那鬼影也实在厉害,伤了你以后便逃之夭夭。于此同时宫里出现了数十个卫士死昏迷不醒,和十余具死相惨不忍睹的死尸。” 他琢磨着对方的话许久开口“冷兄可否带我去看看那些尸体?” “当然可以,只是我怕……我怕曜你看到那些尸体以后会和那些人一样昏迷不醒。”他犹豫着将事情的奇异之处道出。 “哦~他们看过尸体后反应是如何?”他感觉事情终于有所眉目了。 他想了想道“全是口齿不清地喊着‘死人’之后脸色翻白便就此沉睡不醒。不过我也看过尸体,却不知为何相安无事?这一点我倒是不明了。” 他沉思着然后起身说“我们就去会会这些尸首,我倒要看看他们的诡异之处。” “曜……”话未完他潜藏在喉咙里的词汇,就被某人制止在原位无法动弹。“好吧!那你得依照我说的做,一旦觉得撑不住要马上闭眼。” 曜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神色,然后在对方的带领下前往藏尸阁。一路上他们将这些人的死状特征交流。曜发现他们的死态与自己那时看到的那具尸体有一些不同之处,他们的死状是更为残忍的手法,并且每一具尸首都带着不同的死法,他觉得这些人的特征似乎很熟悉,但他不敢断言。 远远的便看见“藏尸阁”这几个大字,耀眼刺目地闯入他们的眼球,他们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这扇生死只在一步之遥的地方。门打开后那股浓浓的阴气扑鼻而来,犹如某种腐烂的声音在耳畔撕咬作响,房间里阴霾的气息比若干年后的冰族的天空还要浓烈。曜听从冷的话戴上防毒面具,茶色的眼镜框把屋子里的光稍微调暗了些,他朝尸首的方向迈进,眼睛告诉他的事实就是那些东西,似乎并没有死亡,他们在等待着下一个幸运儿,来与之共享这一片灰暗的世界。 冷伸出手肘轻轻触碰曜的手臂,和他打着手势,内容为:小心!好像会诈尸。 曜点点头更为小心地朝那些曾与他们一样活蹦乱跳,而今却变得不同的如此安静诡异的人慢慢靠近。他们的双眸看到了一些粗略的画面,被杀的人要么身首异处,要么血肉模糊,要么两者皆俱。忽然他看到了那具曾出现在释房间的尸首,不同的是他被人放平了,却还是呈现出诡异的画面,似乎在说:你就是下一个。 他突然被冷扯了下衣服,整颗心脏猛地跳动兼停工一秒。他转头欲要责骂对方却看到他指着一具尸首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他摆摆手示意对方停止,然后悄悄上前查看,被他猛地拉回,接着他还来不及作何判断就跟着他跑出藏尸阁。 出了里头他连忙扯下防毒面具朝他开炮。“你在干什么?一连吓了我两次还不够,我看你才是里面最可怕的。” 冷解释道“你都不知道,他们刚刚差点要联手对付我们。幸亏我及时拉着你跑开了,否则指不定我们俩儿谁先躺在地上。” 曜显然有些不相信对方的话,他将信将疑地问“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对我们下手?我觉得是你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在异界这叫自己吓自己。” 冷盯着他的面容狐疑道“你是曜?” 他沉默片刻狐疑地回了句“你是冷?” 对方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可是从小一块长大,这点默契要是没有,怎能当兄弟。对了,你刚刚没发现那里面有一具尸体是完好的么?” 他想起他指给他看的那具还未来得及细细观察的尸体,这么一提他倒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就他是完整的?该不会是你们搬尸体时搞错了,把那些被吓昏迷的人也给搬到这里了吧。”他忽然打趣地开口。 冷翻了白眼给他,埋怨道“我自己的兄弟我怎么可能记不得长相,他们都不是我的人。只有那些至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才是我所熟悉的人。要不我找你干什么?” 他脸一沉,想到还躺在床上的释殿下就觉得感伤。冷见他一副难过不已地模样,安慰道“好了他们会没事的。”接着自我嘀咕一句“这话好像应该是你对我说才对。” “冷,我想他们可能是中了十八禁。”曜突然想起族长所言的便决定从十八禁下手,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冷咂舌久久不能开口,他在心中呢喃着:十八禁,那不是第一任冰雪女王曾向背叛者实施的禁忌术吗?不是说到了第二任冰雪女王就下令将此禁忌捣毁了,连同那些参与施禁的人也一并被清洗记忆送到异界了。现在怎么会再度出现?除非……那些人当中有人回来了。 “冷,你在想什么?”曜许久不见对方开口觉得怪异,想着对方一定知晓些什么,于是开口提醒他。 他干笑着将心中的困惑掩藏“你是怎么想到十八禁的曜?” 曜搪塞说“不是每个高层者都会接触到这方面的学习吗?就是为了让我们不犯同样的错才下令为师者在授课时,将这一事实传授到教学内容的吗?” “哦!是吗,我都忘了。呵呵……走吧曜,今天就查到这里。回去休息一番,我们再重新理清这些头绪,我回去就找找关于十八禁的事情。”他拍拍曜的肩膀拉着他的手出了藏尸阁的石拱门。 曜虽觉得有些异样,却还是跟着对方回去。 当晚回去后,曜就向人打听这里的藏书阁,在仆人的指引下他来到了一间比未来冰族的藏书室要小很多的地方,它位于女王的宫殿内,陈设虽然单调,却也是皇家气派,里头藏书倒也蛮多的。他向管理者询问了关于古书的摆放处,在他们的带领下来到了古书区。 “这么巧楼祭司也在。”曜看到已经坐在古书区的大桌上的人,微笑着朝她打招呼。对方似乎并不领情,挪了挪书将头偏向一边不再理会某人。他也不拘小节,走进第一排书架,开始他的调查。不一会儿他就被一本破旧的书吸引了注意,从书架中抽取出来,他看到封面上那熟悉的边框。这不是我来时看到的那本书吗?在这里怎么会有一本一模一样的书,那我现在到底在哪里? 正文 第四十章 小芯心虽有疑惑但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忘了,她们就像是生命中的过客,因这样或那样的问题被抛弃在过去的时间轴上。她想:也许真的是自己记错了,她们可能是生命里某个时间段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一旦时间移前或者推后这些人就变得不如从前那般重要了。 她开始了新的生活,交了新的好友、有了新的环境和一个全新的自我。她每天都呆在固定的生活圈里,没有机会扩展新的人际、没有想过离开这个生活圈。她逐渐觉得满足、开心、幸福,同时又有一点点的空空感袭来。她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安逸于现有的生活,不去顾虑将来今后。但她管不了这么多了,贪图现在是她的本能反应。 再见了冰族、花舞、曦芹……原谅我如此的胆小,我终究还是不能学着去面对那些伤痛,但庆幸的是我学会了——逃避…… 令十三头疼的事是当初的疑虑解开了,茹的训练简直堪比魔鬼。她每天24小时见到琴,吃饭带着它,睡觉抱着它,上个厕所还得不离身。你问她为何如此痴狂,她哭笑不得地回你“茹师姨交待了要和它培养感情。”如今十三最想干的一件事情便是,早点结束这训练,否则她觉得自己非要抓狂了不可。茹的教学内容很简单就是每天安排她练琴和背谱,并要求她琴不离身。一连三天下来,十三以为今天也是无一例外。 “十三,今天你就弹一弹这把琴。算是对你这几天的一次检验,不及格的话……”她渐渐放大的脸向十三解说着后果,令十三整个背部阴嗖嗖。 十三接过茹手中的琴,它的重量相对于25克的物体,身形呈现波浪状,厚度约一厘米,面积大约24寸,似玉非玉的材质,触感光滑细腻犹如熟鸡蛋拨壳以后的外围,右下角的纹路如同一串神秘的符号,隐隐约约间似乎有什么在片刻内传递着,只一霎那便又消失得无踪影,唯有那复杂的花案在光亮中耀眼夺目。 她在心底不禁大叫道:这还是琴吗?坑爹也不是这么弄的。“师姨,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吗?这个怎么看都和琴搭不上边,今天是四月一吗?” 对方微笑着说“今天是四月二,你要是还不会弹,那么就要做好被丢进百里禁忌处的准备,当一个行尸走肉。” 她的话不掺杂一丝玩笑意味,十三突然间明白过来,很多时候不是等你准备好了比赛才来,而是它们来势汹汹你不早早准备,注定连它的一角都接近不得。她犹豫然后点点头开始尝试,一曲借魂由心而奏,还未领悟者只能望而杵立。十三闭上眼,想像自己面前放着的是一台刚刚下载了琴弦功能的平板电脑,她要用手指的尖锐处,在上面演奏那曲熟记于心的乐谱。 深呼吸过后,她睁开眼为其摆上了隐形的琴弦,开始平日里练习的模样,为面前的人弹奏起来。 天空银灰色,风吹动树梢,树叶掉落时翩翩起舞的姿态,地上的湖面倒映着沿岸的风景,静谧的声音在空气中叫嚣着。突然一阵狂风袭来,伴着树枝间剧烈的颤动,带着整齐的指令,它们舞蹈着。凌乱无章的舞步成了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天地间肆掠横行。踏着节奏的步伐,踩着高傲的自信,它们在向她们前进。 空气中突然响起的琵琶声,宛如一条动作灵敏的小蛇,快而准地直击那些自信洋洋的军队,给它们来一个措手不及的偷袭,一时间它们像惊弓之鸟般散做一团。戳了锐利的箭如同折了羽的鸟,起飞、还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本事。 十三被茹琵琶的音波震倒在地,她抚着心口那剧烈的疼痛,朝对方忿忿不平地开口“师姨你怎么能这样,不是说检验吗?怎么成了比试,痛死我了。” 茹轻蔑地看着她,轻笑道“十三,你看来有一件事没弄清楚。我与你可以是师徒,也可以是竞争者。神之舞的成员可以好如亲人,也可瞬间成为敌人。你还太弱了,我什么也没用上就把你击倒在地,若我真的用上力气,你可能就不能参加比赛,而是直接淘汰。” 她不懂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好比那些曾经相处过的生死之交,纵使她曾研究过心理学,却还是无法理解一个人一旦纠结于某件事而做出的疯狂举止。也许她懂,只是经历过之后就忘了。“师父,那我弹的怎样?”她不再像曾经那般稚嫩地追问对方为什么,也许有些事不必急着揭晓答案,等时机成熟了,真正的答案不就不言而喻。 她盯着她冷冷地笑道“一塌糊涂。” 十三没有追逐对方的身影而去,她明白而今她与自己不再是师徒关系,因为比赛将近,她可以小觑一个十三,但不能小瞧了其他人。我们终是要为自己而打算的。 离那个十年一度的神之舞成员选拔赛还有十多天的时间。茹的训练突然间地终止了,十三不知是喜还是忧,只知道事情可能还没完。 十三起身拿起茹给自己的琴,轻轻拨动,仿佛摆在她面前的真的是一把琴。那薄薄的像瓦片一样的东西,和着十三的指法发出清脆的音符,它们再次整军齐发向未来迈进。 “琴是弹的不错,就是吵了点。”十三见到一个紫衣男子,他紫色的束发头饰明晃晃地显现在他的后脑勺上,服饰有些华丽给人眼前一亮的震撼。他的容貌俊俏,一双丹凤眼带着似水柔情,直挺有力的鹰钩鼻,再配上性感丰满的唇,组成恰到好处的别样风情。他来到十三面前,高大的身躯带给她一点压迫感。 十三琢磨着面前的人,思索了好久却还是一点头绪全无。“您是……”她不得不出声询问。 男子笑了笑将身子立直,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支白森森的骨头,摆好手型吹起一阵欢快的音符。那乐声好似春风拂面来,柳树迎风左右摆,轻轻湖畔绿影倒,江上人儿为谁蹈? 男子露出一边带着酒窝的笑容,跟着十三的表情变得有些怪异,紧接着十三大叫道“你也是神之舞成员?” 男子面露诧异,他疑惑道“你怎么可能没有被摄魂?” 十三咂咂嘴道“原来你是来看我出糗的,可惜我定力好,不然……哼哼!” 他放下骨笛嬉笑着道“我确实是有意来打探你的虚实,不过你也的确令我惊讶。不愧是珞亲自选出来的备选人,底子不错。” 她摸摸头发笑吟吟地回复“谢谢!你也不错哦!” “你还真不经夸,还没一会儿就露馅儿了。”他打量她的周身,目光停滞在她的琴上。“这是你的?”他伸手触碰那东西的表面,一股刺骨的寒意正透过他的手抵达他的心口,令他不由地缩回了手。 “嗯!”十三看见对方身子突然的抖动,默不作声地等待他的下一步。 他感慨道“真是难得的兵器!珞还真是下足功夫,呵呵!”十三疑惑却也不问对方,忽视他后继续练琴。他伸手阻止十三抚琴的双手,带着玩意儿的笑意开口“你拜我为师,我教你弹这独弦如何?我可是用千金都求不来的好师父。” 他冲十三眨眼的时候十三有股想把神之舞成员,通通召集起来按顺序编排的想法。她在心底呐喊:敢情你们是轮着给我当师父呢。“如果不呢?你是不是就不教我了?”她看见对方低头做深思状,起身小心踱步上前。猛地听到对方那一句“我还是会教你。”她觉得心口怪怪的,前一刻还在为职场无父子而感到悲哀,这一刻却突然间看到了无私,真是裸的反差。 “我是为了珞。”前一刻的伟大光辉,如同神灵被人掀开了它的衣裳,人性的欲望直白地袒露出来。 十三朝他翻白眼,她想:你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露骨呀?然后她瞥见他手里的骨笛顿时明了。原来这不是你的错!“哦!” “那从现在起,我就是你师父喽!叫声师父听听,我还没当过师父呢。”他显得很兴奋,十三很无奈。 “师父。”她敷衍地开口同时在心里嘀咕:你不是说你是千金都求不来的好师父吗?骗人! “你要叫得像样才行,你可别以为我第一次当师父,就欺负我什么都不懂。该有的礼节你做好了,我一样教得你心服口服。怎样?”他带着笑意的双目令人移不开眸。 她突然觉得很多男人都有些孩子气,很多时候他们同你嬉戏打闹,可一旦他们负起责任,俨然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父亲模样,叫你咂舌不已又爱又恨。 她连忙跪在地上双手作揖。“师父在上,请授徒儿三拜。” 他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十三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手里忽然出现了一杯茶,她连忙抛去顾虑递给面前的人。“师父请喝茶。” 他不苟言笑的将茶喝入腹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邪的第一个门徒,我会保你顺利进入神之舞的。” 十三汗颜,她在想这算不算走狗屎运呀? “你打开看看就会知道。”曜正疑惑着,有一个人的声音从脑袋里发出。他下意识地四处张望,最后对方再次出声证实了他的想法。“我在这个身体里,确切地说我是这个身子的拥有者。”曜不禁暗叫不妙,他想不通好端端的怎么又冒出个正主儿。对方安抚他道“你放心,我是来帮你的。这件事牵扯的人会越来越多,我也想解开谜团。” 曜听了他的话稍稍松了下心,他翻开书本那里面记载的是十八禁的资料。他打开正文开始浏览其内容,大意可概述为:兽人贵族统治从盛走向衰败,他们残暴不仁的专制在一个女子的起义下被推翻,新建立起的国家被称为冰之国。从此兽人一族被打散在世界各角,他们呈现出弱的局势,而与此同时刚刚建立起的冰之国进入了调休期,第一任冰雪女王开始整顿并治愈国家,她将繁荣昌盛、国泰民安作为治国的方针,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冰之国内发生了一件事情,将安稳的局势来了个大逆转。那件事之后冰之国渐渐出现了不服冰雪女王的人,他们企图叛变制造混乱的局势,以此将冰之国分割。于是刚刚消停的日子又再度变得紧张,后来借助神力的冰雪女王将叛徒打压,本以为冰雪女王秉性善良,却没想到她竟然想出了十八禁这种酷刑,要背叛她的人求生不能求死不成。当时的十八禁原本只有两种酷刑,是后来在实施的过程中被玩出花样,于是便成就了如今的十八禁。 “曜祭司你找到什么了?”楼站在他身后犹如神出鬼没的鬼魅,出声的同时一并将他手中的书夺了去。“怎么会什么字也没有?”她呢喃着手上的动作也一并加快了,她快速地翻动双眸流露着不相信的神色。 曜还来不及回复对方,他本是无奈的表情在她的动作中突然沉默了。只给我一个人看吗? “快说,书里写了什么?你别忘了女王是要我们两个人一块彻查此事,你要是不配合,我立马就去告诉女王,让她来定夺你这个伪君子。”楼处处不饶人的话语着实令曜头痛。 他轻松了口气再次祷告自己这不知是喜还是忧的命运,期盼结果能够顺利。“楼祭司,我刚刚在看十八禁。至于你来了以后就变得一片空白,我只能说可能是你的火气太旺,把这书里住的书魂给烫得马上找地方凉快去了。” “你……好!那就麻烦你把这本书里的内容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否则我就去找女王……”她来势汹汹地话未完,曜便立马帮她补充完善。 “要她来处置我这个小人、还是无耻之徒?楼祭司,我好像不曾欺凌过你,为何你一见我就跟见到仇人般抓狂不已。我对你做了什么,还请你不惜吝啬告知我,若当真是不可饶恕的罪过,我一定和你一样痛恨自己,也许不需要你动手,我就会把自己解决了。”曜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像把利箭,一直刺进楼的心坎里。 她愣在原地一时间不该知如何是好,只觉得眼前的男子不再如从前那般不可饶恕。他变了…… “楼祭司?”曜轻轻唤醒对方,他不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儿的内心在怎样的挣扎着。“你没事吧?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在曜温柔的话语里她沉浸了。对方下意识地点头,让曜有种哭笑不得的想法。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只觉得头痛不已,怎奈他是男人说出的话岂能不作数。他踌躇着开口“楼祭司,走吧。” “啊?去哪儿?”楼回神似的反问道。 她这突然的反应,叫曜顿时呆滞。她这是怎么了?“楼……小心!” 正文 第四十一章 一阵黑色的光线蹿出地面,随着视野的逐渐清晰,他们正面临着一群衣着黑绸缎长袍以妖红色图案为衬,面色苍白唇色猩红,额头上若隐若现着金色结界的黑暗卫士的袭击。 藏书阁的书架被迫惨遭毒害,它们支离破碎地倒在地面,满是狼藉的模样却丝毫无法引起众人的怜悯之情。曜徒手阻止了他们的攻击,使得楼有了回击的机会,他们各显神通的将对方的袭击一一化解。 “怎么会有这么多鬼东西?”楼躲开一个暗卫迎面而来的光火不满地发着牢。她突然念念有词地伸出双手,左手张开掌心向右朝上45度,右手握拳朝上抵在左手,双手快速地左右旋转三下并将右手展开,朝敌方出掌。“风——破!”手心的结界刚刚飞出去身后的缝隙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 一声“小心!”曜情急之下从身后抽出他的家伙,那面呼风唤雨的“令”适时地帮她解围。他们很快填补了缝隙,背对背的两个人开始商量对策。“他们是什么?” “你身为大祭司怎么可能不知道?”楼鄙视地说再次开口时替他做了解答。“他们是暗卫。从黑暗中重生的人,有人说是十八禁的行尸走肉,也有人说是兽族向冰之国重新挑战下的战书。总而言之他们就是打不死、不会痛、死脑筋……你不是很厉害吗?” 曜在心里苦笑,那群暗卫将他们围困成圈羔羊。他们从四面八方朝这两个人出击。“借风。”曜听到脑海里的正主开口,脱口而出道“借风?” 楼听到他的话突然心生一计“对!就借风,将他们从这里吹到荒芜之地。你用令招风,我来引开他们的注意力。” 招风?我只学过搏斗,这风怎么招? “还愣着干什么?”楼不满地打断他的思绪,她对付那些暗卫渐显有些吃力的神色。“风——破!”随着一声声结界爆破的声音,暗卫的攻击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 快告诉我如何招风?曜在心底诉说着这一份紧张的情愫,他期盼对方能够开启一丝光线予他。怎奈这一声声的追问却换来危机时刻的沉默,他们的情况越来越急迫了。 “你在干什么?我给了你这么多时间,一个结界你都没出来,这是身为大祭司该有的作风吗?难不成你要我来招风?”楼开始失去耐性地咆哮,曜乖乖地聆听丝毫不敢回话。蓦地她感觉手上一沉“你……真的要我来招风?”楼不敢相信地盯着曜递到她手里的令,她太诧异了,对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承认了她的猜想。“千鬼曜,你去死吧!”说完她将手中的东西使劲挥舞,表情是猛足了劲的面部僵硬。她左右摇晃手中的令,像面旗子在手中挥舞,接着猛地插入地面。她将左手摊开手心朝上,右手呈现兰花状摆在左手上方,闭眸念道“四方霸主皆听令,濡吾签契今为我用,速速招风不得有误。风——飓风!”睁开眼的同时她将结界打在头顶上方。 一时间藏书阁内的空气皆朝她上方的天花板汇集而去,一股黑色的漩涡愈演愈大犹如引来了神秘莫测的黑洞,将围在他们四面八方的暗卫拥进怀中。那些暗卫一部分被吸入黑洞中,一部分瞬间消失在黑色的亮光里。曜微愣片刻朝对方嬉笑道“真不亏是楼祭司,我想下一任大祭司之位非你莫属。” 对方突然地将令直指他的颈部,冲他冷若冰霜地开口“你是谁?” 曜微笑着开口“我就是曜呀。” “你到底是谁?”她再度开口的语气里暗藏杀气,似乎还带有一种潜台词:再不说就别怪我动手了。气氛在急剧下降中,刚刚的那场飓风将这里的狼藉收拾得干干净净,此刻这里除了他们就剩这满满的寒气在翻滚着。 “你觉得我会是谁?姚台楼,你们家世代席位祭司,而今不过是主位换成了我,你至于这般死缠烂打的追随我的脚印而行?如果你真的很想夺回这个大祭司之位,那么你就应该好好学习。才只是刚刚那种情况就已经让你很吃力,要是他们的军队数目在百人以上,你又该如何解围?有时间和我争夺祭司之位,不如去提高自己的实力。” 楼此刻看到了另一张面孔,她所熟悉的那个人正站在她面前,依旧是那副冷到无可救药的容颜,依旧是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腔调,依旧是那个人,她却觉得什么东西变了。 谢谢!曜在心里默默地对某人开口,却只有无声地沉默回复他。他收回在她手中的令,此时他只能选择快速逃跑,正主刚刚帮他解围,他不能再让该死的职业病害他露馅了。 “曜祭司,明天一起商量对策吧。”楼温和的声音令正迈出步伐,往大门外离去的曜猛地一颤。 他随即回道“好!”转身连忙往他的祭司府匆匆离去。 回到住所后的曜,立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曲膝闭眼开始和身体的正主交流。 “想必你也知道我要问什么了?在下曜,冰族的高层管理者之一,负责琐碎的一些事物,主要任务是保护释殿下。而今前来是因为释殿下中了禁忌,他的症状和这里发生的事情大体一致,我期望找到关于此禁忌的解法。还望祭司大人能够帮忙。” 对方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他和我说了。这件事情也需要你的帮忙。我在与暗卫搏斗的过程中,中了贪睡,所以会经常地陷入沉睡状态。” 曜暗惊想着原来对方受伤了,那不是又多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你不用担心,贪睡只不过是因为我受伤的原因而无法自愈,等我伤口恢复了也就不治而愈。”对方的话令曜觉得他就像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还请祭司大人将这件事的经过告之在下。”等了一会儿,曜才突然间醒悟过来。又睡了…… 他苦笑着道“算了!既然老者让我来这里,自是有他的道理,我只管静观其变吧。” 念醒来的时候发现床沿有个女孩正睡在他身旁,他望见对方的容颜微愣一刻,接着另一个女孩的模样涌上心头,他的心里觉得不是滋味。他默不作声地越过女孩悄然离去,出了帐篷有个少年背对着他,对方比他高出半个头,转身时念见到一位具有兽族特征的俊俏少年。对方穿着虎皮制成的衣服,红色绸质的裤子,脚踩棕色皮靴,身上裸露出的肤色是不同于兽族人的白皙,有点像个被兽族抱养的精灵。他朝念道“你来兽族干什么?” 那句犀利的话语真是代表了兽族的领导者的魅力,使得念为之震撼。“你是谁?” 少年微微不满道“是我先问你的,你最好赶快回答,否则……”他从腰际抽出长剑,是把银光闪闪柔韧度恰到好处的软剑。他向念冷笑道“刀剑无眼,你最好乖乖听话。” 念并未被对方的举止吓到,他耸耸肩嬉笑道“我只是来找我师妹的魔兽,你们当中有人抓了它。” 少年思索:是那个满脸伤疤的女人的同伙。师妹?“你说谎。” 一声呵斥的句子,把念吓到了。他琢磨着:骗人的时候说一大堆都有人相信,没说谎时就一句真话反倒没了威信?“我不和你磨蹭了,我要去找我师妹。昨天的火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干得,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还未走几步少年的剑便挡住了他的去路。“已经过了三天,你要找的人肯定不在兽林。” 念惊叫道“三天?我都睡这么久了,我得马上回去。”他从对方的视线里转身跃上树梢,从树顶端开始往住所奔驰。 “你等等……”少年微愣随即跟在他身后追随。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在树顶飞跃着,很快不到半盏茶功夫念便从兽林来到一片小竹林。少年心生疑惑:这竹林有什么奇特的? 念一跃到地面,他双手打出结界,快速跃进缝隙中,叫少年在咂舌时失了他的身影。念回到庭院中,石桌上的破碎茶杯碎片依旧醒目地躺在那里,屋内的气息却已经显得有些陌生。他大叫着“小芯、小芯、小芯……师父、师父、师父……你们在吗?师父、小芯……”他把这个地方里里外外都搜了个底朝天却终是一无所获。他那存有一丝希翼的心,被这空空的建筑彻底得搅了个粉碎。 念失魂落魄地坐在亭子里的椅子上,石桌上的破碎茶杯似乎还在冒着温热的气息。他低头想着这突然的一切,觉得似梦非梦,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犹如在病房里那些病痛的日子,不痛的时候会在害怕疼痛的到来,人就处在回忆里记挂着痛的时刻。其实当它们真的到来时,我们又会在想不痛的时候是如何的度过,那时这些痛就不那么痛了,但是很多人是在痛时记痛不痛时也常常回味痛。 他抬头泪水从眼角溢流,天空上方的结界隐隐显现,突然他记起他师父跟他交待过的事,现在想来有些东西便逐渐清晰了。 “念,为师要去办一件事,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许要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这期间小芯就交给你,你要确保她的安全和学习质量。身为师兄的你要起到表率作用,而不是带头荒废学业,我回来要看到你们的进步。霁色的速度起码要比我快上一些,小芯的谋略要有所提高,你要让整个兽林的银雀听你口令。最好是霁色在力量上有所突破,你和小芯能够懂得相互协助。为师此次离去给你准备了一个东西,放在你的房间,不过要等你会控制银雀才能拿到钥匙,它在银雀王的巢穴里。此外……嗯为师还准备了一个谜题,猜对了藏东西的门才会出现。是有一点难呐,不过这也是检验你们的好方法。呵呵……”亦不自然地笑着,笑容的背后让念看到了危机。 念现在想来那时他师父应该早就知道防备一手,他起身回房拿出自己捕捉银雀的工具,他这次要将目标锁定在银雀王身上,他还另外弄了个结界,等小芯回来就知道他去向的传话结界。 从缝隙里走出,念的脖子感到一阵冰凉的触感,一把剑架在他脖子上,他转头对持剑少年道“你相信也好不信也罢,我现在没工夫和你斗。” 少年缓缓回复“我没说不相信,而且我要告诉你,你要找的那只魔兽在我手里。怎样,觉得和我交易如何?” 念暗惊他想不通自己和少年,能有什么值得交换的东西。“说说看。” “你先告诉我你和那个满脸是疤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关系,那只魔兽的来历,还有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少年撅嘴趾高气扬,仿佛所有人都应该听从他,违背就会受到惩罚。 念摇了摇头,他对眼前的这个少年没有一丝好感。“你这是在诓我。你们兽族人现在精得很,我不会再上当了。师父的教本太老套了,改天一定要纠正他的错误。”说着念便自顾自地忙活开,他起身往兽林深处离去。 “你……站住!”少年朝他叫吼,换来的却是对方的漠视。他追上念嘴里念着“我一定要知道你们在干什么,没有我塔里木魁得不到的事物。” 正文 第四十二章 十三跟着邪来到一条小溪边,他们今天的课程地点是溪水中。十三听闻邪的说法朝对方大叫“这又不是夏天,干嘛在水里泡脚,师父您真是独特!”她将“独特”二字咬得特别重,抱着她的琴十三蒙面的模样还是有些动人。 邪右角的唇边微微勾勒出的弧度,令他那张带有异域风情的脸庞煞是迷人。“我是你师父,自是要把最好的传授给你,否则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到水里去。”他略带严厉的话语让某人顶着一张臭脸,水花四溅地踩着步子下了水。 一股冰凉的寒意火速从脚底的神经线跑到脑细胞,直叫她从水面跳起狠狠地与它再拥抱一遍。“这不是一般的冷呀!” “哦~那是怎么个冷法?”他挑眉略带着玩笑意味看她狼狈地坐在水里,他不去扶她也不上前询问她的状况,呆立在溪边冷漠得令她觉得他比这水还要凉。 她从水面爬起拍拍身上的水渍,表情不再嬉笑颜颜,她拿出一直呆在怀里的琴开始他所说的“天人合一”。 “好了!现在开始跟着我说的做。”他瞬间换上面无表情的模样,俨然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闭眼、缓慢地呼吸,想象自己是这水中的一块石头,经过天地精华的哺育,享受万物的恩赐,接受风霜的洗礼。你懂得了这世间的真谛,你知晓这红尘者的夙愿,你愿意借助自己的力量让执迷不悟的人解开疑团。轻轻地吐气,想象在你面前有一只鱼,你看它游来游去好不自在,似乎在跟你说: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又像在告诉你:匆匆数载何不及时行乐?再呼吸,仿佛有片云在向你招手,你抬头和它畅谈,它告诉你它的游历,你许它世人的渴望。吐气,时光恍然如梦,人生亦不过是一场自我的追逐,历劫、突破、重塑、清醒……到最后你才明白,生死不过是一场梦醒,一场梦起,何必太过执着。拿起你的琴,告诉我刚刚的你想到了什么,弹一曲以它为名的借魂,来吧。来告诉世人他们的痴迷是什么,让他们觉醒,让他们听你的,你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在他们心中如神一般存在的位置。来弹给我听,让我臣服你……”最后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给人如沐春风的感受。 十三拿起琴在这茫茫的天地里挥翅遨游。她提手拨动琴弦,仿若有无数根晶莹剔透的琴丝被轻轻撩动,它们合奏出一曲直达人心的曲目,激发人深处的美好与恐惧,诱导你进入它们为你铺设好的道路,令你一时间无法应对只得跟着它行走,仿佛它们就是你期待已久的指路灯。 邪抽出腰际的骨笛,那把就像由白森森的骨头制成的笛子,一出场就会惹得无数人的眼球。他吹奏起的借魂和十三的琴声交相呼应,它们朝世间万物飞奔去,顷刻间便叫它们失了魂,随着他们的曲子摇曳着,若是有灵性的生灵听了此曲,只怕不仅是丢了魂也迷了心智。 歆站在树后露出渐显空洞的双眸,良久、等乐声散去,她才从幻境里脱逃出来,而邪的话正是将她的魂安回原位的关键所在。“歆,你犯了忌讳,这样下去,必定会被他人取代。” 十三顺着邪的话寻人,发现一颗树的旁边那一抹淡淡的紫色,出卖了树后的人儿,她叫了声“师父。” 歆慢慢地从树的后面露出了自己的容颜,她依旧蒙着面纱,双眸透露出的神色很好的掩饰了其刚刚的过失。“邪,你说的我会注意,多谢提醒。” “你来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暴露自己的缺点让我点评吧?”他略带玩笑意味的神情,写着警觉。 她回复一抹淡淡的微笑“十三也是我徒儿,师父来看看弟子也不为过吧。” “嗯~”他勾出一抹带着半边酒窝的笑容,朝对方道“好!我给你一些时间让你们叙旧。十三上岸,半盏茶以后来溪头找我。”语毕他转身不知去向。 十三点点头待他离去后突然高兴地意识到自己不用呆在冰冷的水里时,整个人欢呼雀跃地朝歆狂奔去。“师父您真是我的救星呀!那个新师父还真是苛刻,第一天就让我在梅花阵里练琴练到三更,中途还不允许我去厕所,比那个让我整天抱琴的师姨还变态至极。今天他要让我呆在溪水里泡上一天,我真的非要被他弄得进棺材不可,太……”十三抱怨着歆忽然高声打断她。 “他听得见。”歆摇摇头觉得是自己以前太迁就她的问题,否则以她的资质学好借魂再将其发挥到游刃有余的地步,实在是绰绰有余,这也是珞看中她的原因。“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要听好。离百花争艳的日子没有多久了,你的借魂要尽快学好,否则别说是回家,就连你能不能活着都是问题。” 十三听了歆的话,突然间感觉味蕾里面闹腾着,各种滋味混杂在一块,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赶紧去跟邪学习,他是神之舞里面仅次于珞和凯,直接占据第三位置者,有他教你保证能让你进神之舞。”歆伸手搭在她肩上轻拍了下催促道。 十三点点头转身往上游离去,歆出神地望着对方的身影,她不知道对方的未来将会怎样,只希望会是一个好的收场。 十三见到他那张好看的酒窝摆在他俊美的容颜上,他说“你太慢了!今天加一个时辰的练习,马上到水里去。” 她不语点头乖乖地站进水中,此刻不知是她领教过溪水的温度,还是习惯了那种凉意,她竟会觉得上游的水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冰。她闭眼继续照着他说的做,她说:我不是石头,自是体会不到它的想法,我亦不是云儿游历过四方,所以我阅历不深;可我是我,我正在经历我所要经历的,我有我的想法、我的阅历、我的真谛;我懂得自己所想、所欲、所求,我有一套属于我一人的理论,正因为我是我,所以我是这样的一个人;而我似乎又不是我,不记得最初的记忆、遗漏了我此行的目的、找不到过去的影子,所以我不是我,原来的那个我许被丢弃、许被抽离、许被深埋,可我懂得它的离去是一个新的伺机。我会尽我所能活出自己的路,是我期许的那般,而不是在做一个又一个长长的梦。 邪神色凝重地望着十三,他似乎在隐忍着,一曲又一曲的借魂让他看到了神之舞的未来。他突然惊现一个念头:不能让这样的人活着。下一刻他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被对方的借魂迷了心智。他暗想: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十三弹得有些累了,她止琴回头张望邪的身影,岸上空无一人的盛况令她茫然,她抿嘴思考;既然师父不在,那我偷偷休息一下,应该没有问题吧!不过……如果被他发现又要加时辰练习,可是……现在不抓紧休息,等他回来不就没时间休息了吗?但是……他要是故意躲起来,那我不是自投罗网。哎呀……人家弹得很累了,劳逸结合才会事半功倍,否则不是成了事倍功半了吗?好!我就小休一下,呵呵…… 十三收琴起身打算往岸上走,得意洋洋的笑意因为瞅见某人而顿时呆滞。“偷懒!加两个时辰。”干净利落的话语直叫她抓狂。 “我才刚刚爬起来,都还没休呢……”她小声嘀咕的话不巧被某人听了去。几个字“狡辩,多加一个时辰。”把她彻底击垮。她朝他龇牙咧嘴默默地站进水里,心里却在呐喊着:早知道就应该当机立断马上跑到岸上休息了,真是悔不当初。天呐!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把偷懒坐实。 邪朝某人暗暗道:她的进步还真大,连我也被迷魂了,若不是她还未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真不知现在我是否还在这里。 “芯儿,你回来啦。在学校累吗?我去买些排骨回来给你补身子,你呆在家。”周末回家她爸爸冲刚进门的她张口就是这一串话,她点点头让出一条缝给她爸,她爸走了几步又转身道“哦!前几天有你的包裹,我把它放在你的房间。” “知道了,爸。我会去看看的,你早点回来。”她点头催赶她爸爸,转身进屋停顿几秒,转身看她爸爸远走的身影,然后轻轻关上门的同时呢喃了句“我又不是小孩子。”她微笑着进了房间,将东西放在床铺上,抬头看到书桌上那个大大的包裹。 它看过去和普通的邮寄包裹并未有什么不同,她走过去看了看上面的邮寄地,是个不熟悉的地方:古墩路501区798号,邮寄人姓名一栏是空白一片,签收地址与签收人显示她的住址与名字。她带着疑问拆开了包裹,这14寸大小的正方体外包装在她的手里,渐渐褪去了身上那件简单的外衣。她看到一个很普通的纸箱,找来锋利物将它表面的透明胶划开。她打开箱子,从里头拿出一本外包装很精美的带密码的本子。她将它放在一旁,继续翻阅箱子里的秘密,那是一本相册簿,她翻开里头赫然出现她小时候的相片,一页接一页,最后她看到一张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一身黑衣地站在一座墓碑前,闭着眼泪光晶莹剔透地闪现在眼角。一连好几张都是那样的场景的相片,她止不住地颤抖,相册掉落在地面,掉出来的相片正好背面朝上。一段话写着上面,她停顿许久才弯腰去捡。 没有谁能够永远陪在你身边,你唯有接受命运的安排,在相应的时间和相应的人相遇、相知、相守、相离……勇敢面对是你出逃多年后终要接受的事实,我将在你所触摸得到的地方等你。——另一个你 “芯儿,我回来了。”她爸爸高声叫喊将她的思绪打乱,她急急忙忙地将东西收拾进箱子里,擦了擦眼角的湿润,冲出房间拥抱她父亲。“爸,我在,一直都在家里等你。”她略带哽咽的腔调,把她爸吓愣住了。 她爸紧绷着脸问道“是不是学校里有人欺负你了?” 她摇头笑道“才没有!就是想您了。” 她父亲松了口气“傻丫头!老爸这不是就在这儿,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三岁小孩似的,我去做饭,洗手过来帮忙。” “Yes,Sir!”她朝对方转眼一扫阴霾地嬉笑着,然后一蹦一跳地朝厨房去。 吃过饭后的小芯帮她父亲洗碗,她突然跟他父亲说“老爸,等下我们去附近的公园逛逛好不好?” 她爸坐在沙发上点头道“好呀。”她便快速地将这件事结束,然后拉着他父亲的手出门了。 在去往公园的路上她爸爸感叹了句“我家的丫头什么时候才会长大呢?”小芯低头不语,那一张张相片的场景清晰无比地,印刻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她的脑袋里冒出这样的想法:什么才是长大,是与家人越来越疏远,还是减少亲密的举止像个成年人不再经常主动索取拥抱亲吻,不再悲伤难过时想哭就哭而不管身处何地,还是思考问题时不再问那么多幼稚的为什么?爸爸您所谓的长大了,到底指什么?您在期盼我长大的同时,有没有思考过您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会使我们之间失去什么? 正文 第四十三章 “芯儿,你在想什么呢?”她爸爸见她忽然魂不守舍的模样,开口轻声唤她。天空的朝霞织成的金罗绸缎,将这方空间装点得别有一番旖旎,公园在它们的映衬下宛如是在钢筋水泥中滋生出的一抹绿意,令人移不开眼。 小芯摇摇头,接着她看到一汪喷泉,拉着她父亲的手就朝那儿跑去。“老爸,我们也去泡泡脚。” 她爸被她牵着跑时表情一僵,随后开口“你就不能慢一点,像个女孩子吗?”然后在她的鬼脸里,不自觉地露出笑意。 我就是不想太像个女孩子,一半男孩一半女孩这样就能让您觉得,有这么一个女儿真是一生中做的最不亏本的买卖。 “姐姐,有个哥哥叫我把这个交给你。”一个约莫十岁大的小男孩走到正在玩耍的小芯面前,他手里的白色信封成了她眼球的主角。 她微笑着对他道谢。“谢谢你呀,请问那个哥哥在哪里?” 小男孩摇摇头道“他走了。” 她咧嘴朝他再次道谢,对方回了句“不客气”转身羞涩地跑开。她爸转头打趣道“是那个暗恋我女儿的家伙,这么神秘。” 她努努嘴找了个地方坐下,带着好奇和喜悦之情她拆开这没封口的信,拿出一张纸打开竟看到上面写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但我知道你自己一定也知晓,如果不想继续这样自欺欺人,打开日记本根据里面的线索来找我,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是哪个家伙呀?看你的样子一定不喜欢对方,要是他一直缠着你你就找老爸来解决。”她爸见她没反应转身坐在她身旁,却见她紧张地将纸条揣进口袋,神色慌张道“爸,我没事。我们回家吧,这里风很大。” 她爸被她牵着离开,带着一丝疑问一丝诧异和一丝哭笑不得的语气道“这风正正好呀。莫不是那个人很难缠?” 她点点头嬉笑道“是呀!我根本不认识他。” 她爸突然表情严肃低头思考,然后开口“实在不行我们搬家,再换个学校。芯儿觉得呢?”似乎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她爸突然停在原位,看着她的眸子写满:一切为了女儿的未来的字样。 她盯着这双眸子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只要跟着眼前的人其他都可以抛弃。“老爸,谢谢您!” “傻丫头!我是你爸,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伸手偷偷捏了她的鼻子,朝她得意的笑。 那句话更加坚定了她的信念:任何人都不能让我离开您,即使是要我减少一半的寿命,只要能留住您我都愿意。想要分离我们的人,我会让他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爸,你又捏我鼻子。还说我呢,你还不一样。”说着她又做了一个鬼脸,转身跑到他前面一蹦一跳地像个多动的孩子。 她爸爸感叹道“小时候就不喜欢我捏你鼻子,现在长大了还是一样,真不知是长大了还是没长?” “老爸,快点呀。我看您要多运动了,快点跑起来,一二一、一二一……快点啦!老爸——”她突然来了兴致,一边在原地跑步中,一边在有模有样地喊她父亲跟她一块跑步,但她爸爸似乎并没有开跑的意思。她看着着急,跑到她父亲身旁,拉着他跑了起来。“您要运动,运动您懂吗?不然那些脂肪什么的堆多了,您就不如从前英俊了,到时候您可能还得禁食……” “好了,我说芯宝贝呀,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乱七八糟的东西。有人晚饭后做剧烈运动的吗?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夏天傍晚正是散步的好时间,你还是跟着我慢慢走回家。”她父亲突然厉声呵斥道。 她显然被吓到了,撅着嘴小声嘀咕“多了去了。再说刚刚那是慢跑……”她趁他不注意伸舌就是一张鬼脸,接着带着些不乐意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 夏天的傍晚微风恰好,晚霞五彩斑斓,天空多姿多彩,人们舒适惬意,一切景象带着真实的虚幻。这是她所希翼的生活。 刚打开门,固定电话就响了起来,真像是有人预算得刚刚好。她跑去接电话,一开口便是美国式电话用语“你好,这里是秦家,请问您找谁?”电话那头沉默无声,她等待片刻再次出声道“你好,这里是秦家,请问您找谁?”又是一阵沉默,她有些失去耐性道“再不开口,我就挂了。”小等一会儿她猛地放下电话。 她爸爸见她那副气呼呼的模样,笑道“许是打错了,不好意思开口。这事也常有的,别那么在意,身体是自己,他人哪会管你死活。” 她撅嘴破涕而笑将刚刚的不悦一扫而空。“知道了爸,我去洗澡。”她爸点点头,她转身回房拿衣服,打开门却见到房间的地板上一片狼藉,桌子上的那个包裹不翼而飞,照片散落一地。她惊叫一声,她父亲赶来问道“怎么了?” 她沉默片刻摇头道“我看到一只小强,不小心把东西弄到地上,没事爸,你忙吧。” 她爸摇摇头表情无奈地开口“有事叫我,我就在家。” “嗯!”她点点头没有转头去看她爸爸,进门时她几乎就像个游魂,飘着进房来到凌乱的地方缓慢地蹲在地面。她伸手整理那些照片,奇怪的是她再没见到那一组相片和那一段话。连那本她随手放在箱子旁的日记本也随箱子失踪,她凝望着这些东西开始发呆,良久她起身做出一个决定。 月色朦胧得恰似娇艳,洗完澡的她站在阳台乘凉。她手里的手机正被她翻弄着,屏幕显示通讯录一栏,她按着下滑键将它停在花舞一栏,再次拨打对方的电话。电话那头有个温婉可人的声音提示“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您核实后再拨……”然后是一串英文翻译,还未念完就被她按掉。她抬头远处的天空上有零星的几颗星星,为这月色点缀得更有一番意境。 她转身进屋,将身后的一切抛掷在脑后。关上门便是一方自我的天地,也就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二天她和她爸爸说要去朋友家玩,她爸同意了,她就收拾了些东西,拎着个包便出门了。来到公交车站她先坐车去往最近的花舞家,几十分钟的路程后,她下车在繁华建筑里穿梭,直到这一条路都快到尽头,她还是没有找到那家熟悉的店面。她回头再继续找,来回三趟依旧没有看到。她的心口在这些来来回回的失望里渐渐泛着涟漪,她不相信欲泛红的眼眶被她强压下,她伸手拦下身旁的路人询问,对方回她一句“你说的那家店在另一条街,离这里不远直走看到路口,拐弯后再一直走就可以看到。” 在对方的话里她看到了希望,心口的涟漪打着华丽的花纹,她依照对方的话道谢后转身快步前进。她突然间觉得其实只要有心有些东西还是可以找到的。她笑着想:我终究还是无法忘怀过去的点滴,在没有任何冲突的情况下,我还是会想念过去的人,毕竟那曾是一起掏心掏肺过的姐妹,我怎么能不想念。 站在熟悉的地方看着熟悉的场景,那些熟悉的人终究还是会止不住地浮现在脑际。她迫不及待地进店,站台的依旧是花舞的母亲。她跑上前问道“花舞妈妈,花舞在吗?” 对方笑着回复“小姑娘,你找谁?” “花舞。”她嬉笑着重复。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这个人,你可能找错了。要不先来点什么,这里的东西很好吃的,你瞧你都累成这样了,不如来碗猪蹄米线?也算是给自己补补身子,我给你免费加些药料,保证你精神似虎,肯定能很快就找着人的。”老板娘乐呵呵的开口,有人结账有人点菜,这里还是一旦临近用餐时就变得异常忙碌的样子。 她瞬间呆若木鱼摇摇头说了声“谢谢,我还有事。” 那老板娘也没留她,随她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走出店门口,那时她才知道有些东西即使找得回来也不是从前的模样。 她一个人晃晃悠悠地走着,那些熟悉的东西突然间变得无比陌生,她走着走着忽然间蹲在路边哭了起来。她骂自己:都叫你不要去找那些人了,你为什么还是不听,活该了吧!就那样记挂着多好,所有人都说没有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抱着希望去反驳他们,难道就只为了那该死的连自己都分不清的记忆画面。现在好了吧,事实证实了你有多可悲、多凄惨、多可笑……回家吧,你不是希望和亲人永远地在一起吗?现在实现了,你怎么反倒开始不安分了,你到底想要什么?安逸,还是幸福?当它们在你的生活里变得唾手可得,你怎么忽然又不要了呢? 她抱着头感觉脑袋里快要炸开了,她抬头一切变得有些模糊,仿佛是梦境里的场景却在真实的上演。她倒在地面思绪开始跳动,犹如暴躁的精灵为迷惑路人而蹈的舞。 第二天当曜起床时,丫鬟开口道“曜祭司,冷大人说有要事求见。奴婢安排他在书房等候了,祭司是否应见?” “现在何时?”曜不着声色地询问,他的表情看不出喜怒的色彩。 “回祭司,现在是辰时。”丫鬟恭敬作答。他暗惊自己的睡眠起身让丫鬟更衣。当他来到书房时,冷站在他的书桌前拿起他的东西品读。他来到冷身旁,对方似乎并未察觉他的到来,手中的书正翻在第五十页的位置。他看了眼书中的内容,似乎是关于冰之国这几年祭祀节日的安排。 他曾着手操办过一次冰族祭祀大典的工作,看到过祭典的宏观,而今看到祭祀者的笔录真叫他惊叹他们的心细,每项祭祀活动都有严格的步骤与祭祀物品。他轻咳一声道“冷你找我不是为了来看我的日常工作吧?” 对方嘴角勾勒笑容放下手中的物品朝他道“当然不是,我有两件事要和你说。” 曜走到书房会客的地方,他拿起丫鬟刚换上的茶,冲他道“用过早膳了吗?我可是很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要不要一起用午膳?” 冷轻笑了下“你听到第一件事也许还有心情用膳,但是第二件事你绝对就坐不住了。” “那就直接告诉我第二件事吧。”他品了口茶,伸手欲拿糕点,刚往嘴里塞便听到对方慵懒的声音。 “那些尸体不见了。”紧跟着曜喉咙的堵塞,冷连忙倒水给他,为其缓解不适。“我就说你回坐不住了吧。”他一边轻拍曜的背部一边用调侃的语调开口。 曜怒瞪对方一眼,待糕点全部咽下后,他凌厉道“你就这么幸灾乐祸?你那十几个兄弟不要了?” “这不是马上赶来和你商量了吗?”冷抱怨着开口,在听到曜的“那第一件事是什么?”之后马上露出神秘莫测的表情。“是我找到了暗卫生存的地方。” “你说什么?”曜连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现在才讲,快带我去。” 冷苦着脸呢喃“我把它放第一位了……” 冷在前头为其带路,他们一前一后地在冰之国的树林里奔走,两侧的风景被随之抛在眼里,耳旁的风像两堵墙从肩膀上擦肩而过。场景在火速转换,眨眼间他们来到了空旷的土地。 曜疑惑地开口“这里不是女王宫殿的前面吗?” 冷出声打断“不!这里是图书馆的后面。曜,快跟上。我们要去的地方是那座山的背后的石洞。” 曜点头跟在冷的身后,远处的那座山丝毫没有与他们拉近距离的意思。他在心里发出疑问:这难道是视觉结界防止敌人接近而设的屏障,如果是的话,那么它真正的位置是在结界后面。 冷伸手阻止曜欲出手划破结界的动作,他的脸上是严峻的神色。“解开结界固然是好,但是你不觉得会打草惊蛇?”曜听闻此话流露出的表情示意对方继续。“我们用分身迷惑结界,同时乘机从它的缝隙钻入。开始!” 曜好笑的神情显现在脸上,但对方全力以赴的速度,一恍然就在他前面的视野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微笑着看着四周如同巨网般的结界,那个神秘的符号在他的眼里无处藏身,他乘着结界在应付冷及其众分身的时候,快速钻入它的空隙处。 跻身进入结界,跨越前那一刻曜看见一个山洞的影子在离门很近的地方,却在身子全部越进后双眸一片漆黑。他闭上眼,待眼睛逐渐适应这里的光线后,这里头的全貌便渐渐清晰起来。 这就像是一个培养暗卫的基地,玻璃缸内的暗卫一个个以闭目养神的姿态,苍白到极致的面容仿佛在跟人诉说着曾经的沧桑,腥红的嘴唇在暗示着现在的命运。他们双手交叉环抱胸前,黑色的丝绸好比一片硕大的藻类生物包裹住暗卫不可与人透露的秘密,衣料前面的红色图案在水中犹如某种浮游生物,发着红色光芒的修长的身躯描绘出某个古老的字符。在这些密不透风的水里,暗卫们安静地呆在里头,但他们似乎在下一刻便会猝然苏醒。 曜步步为营,他警惕得在这个实验室里前行,往前几米后他发现每个暗卫之间的距离在一米左右,直走经过十几个玻璃缸前方的道路突然变得宽阔,他走到那宽阔的道路中,眼前的盛况惊骇住他。只见一望无际的圈养暗卫的玻璃缸整齐得排在两侧,他们的数量足以称得上是空前盛况。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曜定了定神,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在这些暗卫中寻找答案。这条宽阔的道路将他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同时也让他更为警觉。这时他脑海里那个正主的声音响起,猛的将他的心眼提到了喉咙口。 “这些暗卫似乎在接受命令,你要小心。”对方的话语好像看过去很悠闲的模样,让曜不禁苦笑道:好像这具身子不是你的。“我会的。”他继续往这条路的尽头走去,同时使用了一些让自己的速度提升一倍的咒语。 结界口的一个玻璃缸内,那个暗卫平和的面容突然泛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几乎在同一时辰内曜所经过的玻璃缸,那个呈圆柱体的透明玻璃随着一声机械转动的声音,褪去了玻璃内的水分并在最后一丝水分被抽离时玻璃门消失了。 曜听到声音后看到短短几秒的时间,他前方那一排下去的暗卫,通通从他们的修养地朝他奔去。他们动作整齐一致,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手中的长矛顿时堪比不计其数的利箭,朝他这个目标靶心涌去。他从地面跳起,逃到一旁的空地上,他们用长矛拼成的圆饼再次朝他袭来,他拿出令与他们厮打。他们分成好几批从四面八方围攻,他的令虽结实坚硬但终是挡不住他们数以万计的进攻。他开始逃,往刚刚前进的方向逃离。后面追兵不断,前面饿狼猛虎狂涌上来,他只能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 耳畔正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上回那样招风,不过这次要招一个龙卷风。” 曜既感激又觉得气愤,他喊道“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个招法呀。”与暗卫交手并等待对方的回答的他忽然苦笑道“你总是关键时刻就给我掉链子。”他继续向前开路,身体的疲惫不堪,加之他已几餐都未食饱,这双重压榨下他开始头晕眼花觉得力不从心,一声怒吼完他再升战斗力,将暗卫一一击倒。 他觉得自己俨然就是一台机器,只会不停地打倒阻挡在前面的对手,旅途却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厮杀。他在想着: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建造如此浩大的工程,他们难道只为了将冰之国的历史篡改吗?这一切谁才是解答的关键…… 他最后打倒一个暗卫的同时,一个念头无比清晰的印刻在他脑际:他们是一群暗卫的克隆人…… 紧跟着他整个人往后仰,躺在地面上看到暗卫源源不断涌来的画面,他好像看到了那些熟悉的人,他突然微笑着道“对不起了,我还是没有找到解法……” 念专心致志的布置捉捕银雀的陷阱,一旁的魁坐在树干上,他的嘴里叼着一根杂草背靠在主干树上朝他道“你这样是捕捉不了银雀王的,顶多捉几只小银雀罢了。”接着他把杂草一丢,身子正对着树下的人。“你要是肯告诉我,我就帮你把银雀王弄到手,怎样?我的捉捕行动从未失手过,你那只魔兽还在我手里呢。”他见念并未理他,眼眸一转嬉笑道“你若告诉我,我不仅帮你捉到银雀王,还把那只魔兽送给你如何?这交易是千金难买的好事,你若不尽快答应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念丝毫没有回复的意思,他跑到一颗树后面,一根绳子揣在手里,绳子的另一头绑着根木棍,木棍架着一个像簸箕一样的东西,还放了颗石头压在上面,外面有银雀爱吃的食物一路牵引着进入他的陷进里。念躲在树后将绳子绑在树桩上,他下了一个结界转身朝下一个地方离去。 魁怒火眉烧朝念离去的方向恶狠狠的开口“我就要让你捉不到,到时候看你还会不会这样嚣张。” 念飞快地在兽林里穿行,他将四周的一切全扫入眼,同时开始将接收到的数据整理分析,经过严密的观察他很快就总结出银雀们的踪影,他决定现在就往银雀聚集较密集的地方打探情况。刚刚找好位置观察,魁的身影就这片树林里闪现。他动作利落地在树枝间跳动,一会儿掏掏银雀窝,一会儿将嗅嗅地面,神秘兮兮到底模样令念产生了不少疑问。 他在原地静观其变,魁弄腾一会儿便快速离开。他待对方的身影消失好一会儿后,才从所藏地出来。他顺着刚刚魁逗留的一颗树下,去查看对方遗留下的蛛丝马迹,看看能不能推测出前一刻的故事画面。他快速越到那个位子,低头凭着记忆模仿,然而正当他为其的举止假设千万种,他的耳朵传进一种声波,在他寻声转头时,他看到巨大的银雀王归来的画面。 亿万只银雀蜂拥而来,像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直朝这片树林陨落。天空本就不是异常明亮,在它们的拥抱下这里一时间如同夜幕降临般瞬间漆黑成一片。他暗叫不妙,转身飞快地朝另一片树林驰骋。念只觉得脑际一道霹雳,眼前一黑便什么知觉也没有。 他瘫倒在地,一个巨大的黑影覆盖住他的身躯,将之拥入怀中。 一夜的冰水侵体训练结束了,十三恨不得倒地就睡。但她忍住了某人的长篇大论,非常英勇的选择了站着入睡的姿态迎接邪的总结。 “这次的训练你表现的还可以,但你的身体太弱,如果对手是一些拥有顽强意志的人,你显然就会吃亏。弹琴也是一项考验耐力与体能的活动,所以你回去休息八个时辰以后,我们再开始下一个训练。”邪严峻的容颜上看不到一丝波涛骇浪的痕迹,他似乎默认了十三的行为,没有呵斥对方。 十三听到他最后结束的话语,猛地睁开眼说了句“谢谢师父。”然后迅速抱琴爬上岸,躺在岸边闭眼就睡。 邪微愣片刻轻笑道“你的这些训练,还不及神之舞第一批成员的一半。”他转身离去。 当十三被清晨的湿气冷醒之后,她打了个喷嚏身上盖着的衣服也随之滑落。她睁开眼发现这件衣服是邪的,身旁的火堆只剩零星一点,像是被打压的人失了锐气显得精神萎蔫。她起身觉得身体周身酸痛不已,几番尝试她泄气的躺在地面,看了眼那团火,她叹气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试图让自己变得强大,可是到头来却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自己,满目疮痍的伤疤,黑沉沉的担子,越来越无法预测的未来。你还记得你自己最初的模样吗?以为变强大了自己就不会是当初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以为变强大了自己所想要的就能得到,以为变强大了就是幸福。可是即使让你真的强大起来,你又能怎样,你这能够毁灭一切的拥抱,任谁也受不了。你强大了只会伤人伤己,可一开始你就是不服,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于是有一天真的如你所愿了,你反倒开始害怕起来。你忘了其实当你不强大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肯为你牺牲,它们便是飞蛾扑火,但你一定要等到有更多人的牺牲以后才发现这一定律,真是可悲!” 十三闭着眼感觉很疲惫,她想要趁着邪还未回来之际,再偷偷睡上一回,即使只是小憩一番她也认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将火又重新调到了一个温度,身上的衣服被人拿走,换上了一件有些重量的物体,她觉得那是被子。一股久违的熟悉涌上心头,她的脑间似乎在说: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再次清醒的十三整个人精神多了,她起身寻找邪的踪影,身上的毯子很温暖,它掉落地面时触碰到十三的手心,被十三下意识的抓住。“这是谁的?很像是女孩家的东西。额……不会是师父的吧?这是一件袍子呀!”她突然惊叫道。 “是我的。”一声温润如玉的嗓音在她耳边开口。她在想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可这东西还真是不敢令人恭维。不过,他也可能是一个…… 十三转身看到一个女子模样,对方拥有明眸皓齿,一个很有美感的鹰钩鼻一张光滑水嫩面容。她比十三高了两个头,身形纤瘦但看不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服饰是偏男性由紫色绸缎制成,上面绘制的图案和这个人一样保持在一个神秘阶级。十三打量好对方以后怀着歉意开口“对不起这位姐姐,我不知道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在我这儿。” “姐姐?”他高声叫道,这声线十足的男人呀。 十三硬着头皮暗想:你长得是女孩样,这声带却给人误以为是男性的错觉,我总不能一开口就是敢问你是男是女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嗯嗯、呵呵……不知者不罪是吧。”十三伸手在空中比划着,并时不时吐了吐舌头。 他不满地斜视,一开口就是高傲的语调“我可不管你知不知道,总之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什么姐姐、哥哥的,我千鬼逸不喜欢。” “是,逸。那你要拿回这个吗?”十三站直了背开口,而后嬉笑着讨好。 对方忽视她双手奉上的衣服,朝她厌恶地开口“我才不要这么脏的东西,就当送你的见面礼好了。” 十三当场要吐血,她暗骂道:你这人妖!老娘我不跟你不计较。她皮笑肉不笑道“那就谢谢逸了。” “哼!”他转身不去看她“邪交待我负责你这四天的训练,四天以后就是淘汰赛,你可不能丢我的脸,知道吗!” 十三刚刚感叹一句:这么快!下一刻就被对方的知道吗吓到了。“是!”她不甘示弱地回答。 他转身带着哀怨的表情看着她,她顿时觉得背部毛茸茸的。“从这里绕这条溪跑,我数十下你要在我对面。记住是绕溪水,别让我看见你偷懒了,否则……你是知道的。” 十三慢慢往后倒,对方突然的靠近让她半遮着眼眸强颜欢笑的点头。然后她看到他做了一个令她异常震惊的事情,他吐了。对方快速逃离她身旁一阵猛吐之后朝她咬牙切齿道“你身上什么味道,臭死了!马上给我滚。” 十三微愣之后听到对方的“一”转身拔腿就跑,随之撩起的尘烟像汽车的尾气带着圆圆的形状,又像是一片云朵在地面匍匐前进。跑了几百米之后,十三才猛然想起这条溪似乎很长,要是一直跑到尽头,她不知道会不会跑到天黑,这么一思索她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然后听到他的一声“二”,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厉害,于是加把劲继续朝前奔驰。 她边跑边在心里说:才数到二……呵呵,真好……不对!我为什么能这么清晰的听到他的二……跟着她回头看到对方的身影依旧那么清晰地立在那里,然后她明白了这条溪水原来是一路望到头。她喃喃自语道“该死的小溪,你就不能拐个弯吗,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呀,气死我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她吼完闭着眼朝前发了疯似的狂跑,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路线到底有没有偏移了。 耳边是呼呼掠过的风声,很是疲惫的她渐感双腿的酸痛和麻木,跑着跑着她就突然觉得没有力气了,很想倒下意念却在说不可以,然后风声就那么肆无忌惮的侵占她的所有思绪。于是乎她开始分辨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是清晨的梦还未结束,还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正文 第四十四章 曜定了定神,他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在这些暗卫中寻找答案。这条宽阔的道路将他裸的暴露在空气中,同时也让他更为警觉。这时他脑海里那个正主的声音响起,猛的将他的心眼提到了喉咙口。 “这些暗卫似乎在接受命令,你要小心。”对方的话语好像看过去很悠闲的模样,让曜不禁苦笑道:好像这具身子不是你的。“我会的。”他继续往这条路的尽头走去,同时使用了一些让自己的速度提升一倍的咒语。 结界口的一个玻璃缸内,那个暗卫平和的面容突然泛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几乎在同一时辰内曜所经过的玻璃缸,那个呈圆柱体的透明玻璃随着一声机械转动的声音,褪去了玻璃内的水分并在最后一丝水分被抽离时玻璃门消失了。 曜听到声音后看到短短几秒的时间,他前方那一排下去的暗卫,通通从他们的修养地朝他奔去。他们动作整齐一致,就像是训练有素的军队,手中的长矛顿时堪比不计其数的利箭,朝他这个目标靶心涌去。他从地面跳起,逃到一旁的空地上,他们用长矛拼成的圆饼再次朝他袭来,他拿出令与他们厮打。他们分成好几批从四面八方围攻,他的令虽结实坚硬但终是挡不住他们数以万计的进攻。他开始逃,往刚刚前进的方向逃离。后面追兵不断,前面饿狼猛虎狂涌上来,他只能拼尽全力杀出一条血路。 耳畔正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像上回那样招风,不过这次要招一个龙卷风。” 曜既感激又觉得气愤,他喊道“那你倒是告诉我怎么个招法呀。”与暗卫交手并等待对方的回答的他忽然苦笑道“你总是关键时刻就给我掉链子。”他继续向前开路,身体的疲惫不堪,加之他已几餐都未食饱,这双重压榨下他开始头晕眼花觉得力不从心,一声怒吼完他再升战斗力,将暗卫一一击倒。 他觉得自己俨然就是一台机器,只会不停地打倒阻挡在前面的对手,旅途却是一场没有尽头的厮杀。他在想着: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建造如此浩大的工程,他们难道只为了将冰之国的历史篡改吗?这一切谁才是解答的关键…… 他最后打倒一个暗卫的同时,一个念头无比清晰的印刻在他脑际:他们是一群暗卫的克隆人…… 紧跟着他整个人往后仰,躺在地面上看到暗卫源源不断涌来的画面,他好像看到了那些熟悉的人,他突然微笑着道“对不起了,我还是没有找到解法……” 念专心致志的布置捉捕银雀的陷阱,一旁的魁坐在树干上,他的嘴里叼着一根杂草背靠在主干树上朝他道“你这样是捕捉不了银雀王的,顶多捉几只小银雀罢了。”接着他把杂草一丢,身子正对着树下的人。“你要是肯告诉我,我就帮你把银雀王弄到手,怎样?我的捉捕行动从未失手过,你那只魔兽还在我手里呢。”他见念并未理他,眼眸一转嬉笑道“你若告诉我,我不仅帮你捉到银雀王,还把那只魔兽送给你如何?这交易是千金难买的好事,你若不尽快答应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 念丝毫没有回复的意思,他跑到一颗树后面,一根绳子揣在手里,绳子的另一头绑着根木棍,木棍架着一个像簸箕一样的东西,还放了颗石头压在上面,外面有银雀爱吃的食物一路牵引着进入他的陷进里。念躲在树后将绳子绑在树桩上,他下了一个结界转身朝下一个地方离去。 魁怒火眉烧朝念离去的方向恶狠狠的开口“我就要让你捉不到,到时候看你还会不会这样嚣张。” 念飞快地在兽林里穿行,他将四周的一切全扫入眼,同时开始将接收到的数据整理分析,经过严密的观察他很快就总结出银雀们的踪影,他决定现在就往银雀聚集较密集的地方打探情况。刚刚找好位置观察,魁的身影就这片树林里闪现。他动作利落地在树枝间跳动,一会儿掏掏银雀窝,一会儿将嗅嗅地面,神秘兮兮到底模样令念产生了不少疑问。 他在原地静观其变,魁弄腾一会儿便快速离开。他待对方的身影消失好一会儿后,才从所藏地出来。他顺着刚刚魁逗留的一颗树下,去查看对方遗留下的蛛丝马迹,看看能不能推测出前一刻的故事画面。他快速越到那个位子,低头凭着记忆模仿,然而正当他为其的举止假设千万种,他的耳朵传进一种声波,在他寻声转头时,他看到巨大的银雀王归来的画面。 亿万只银雀蜂拥而来,像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直朝这片树林陨落。天空本就不是异常明亮,在它们的拥抱下这里一时间如同夜幕降临般瞬间漆黑成一片。他暗叫不妙,转身飞快地朝另一片树林驰骋。念只觉得脑际一道霹雳,眼前一黑便什么知觉也没有。 他瘫倒在地,一个巨大的黑影覆盖住他的身躯,将之拥入怀中。 一夜的冰水侵体训练结束了,十三恨不得倒地就睡。但她忍住了某人的长篇大论,非常英勇的选择了站着入睡的姿态迎接邪的总结。 “这次的训练你表现的还可以,但你的身体太弱,如果对手是一些拥有顽强意志的人,你显然就会吃亏。弹琴也是一项考验耐力与体能的活动,所以你回去休息八个时辰以后,我们再开始下一个训练。”邪严峻的容颜上看不到一丝波涛骇浪的痕迹,他似乎默认了十三的行为,没有呵斥对方。 十三听到他最后结束的话语,猛地睁开眼说了句“谢谢师父。”然后迅速抱琴爬上岸,躺在岸边闭眼就睡。 邪微愣片刻轻笑道“你的这些训练,还不及神之舞第一批成员的一半。”他转身离去。 当十三被清晨的湿气冷醒之后,她打了个喷嚏身上盖着的衣服也随之滑落。她睁开眼发现这件衣服是邪的,身旁的火堆只剩零星一点,像是被打压的人失了锐气显得精神萎蔫。她起身觉得身体周身酸痛不已,几番尝试她泄气的躺在地面,看了眼那团火,她叹气道“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试图让自己变得强大,可是到头来却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自己,满目疮痍的伤疤,黑沉沉的担子,越来越无法预测的未来。你还记得你自己最初的模样吗?以为变强大了自己就不会是当初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以为变强大了自己所想要的就能得到,以为变强大了就是幸福。可是即使让你真的强大起来,你又能怎样,你这能够毁灭一切的拥抱,任谁也受不了。你强大了只会伤人伤己,可一开始你就是不服,就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于是有一天真的如你所愿了,你反倒开始害怕起来。你忘了其实当你不强大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肯为你牺牲,它们便是飞蛾扑火,但你一定要等到有更多人的牺牲以后才发现这一定律,真是可悲!” 十三闭着眼感觉很疲惫,她想要趁着邪还未回来之际,再偷偷睡上一回,即使只是小憩一番她也认了。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将火又重新调到了一个温度,身上的衣服被人拿走,换上了一件有些重量的物体,她觉得那是被子。一股久违的熟悉涌上心头,她的脑间似乎在说:终于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再次清醒的十三整个人精神多了,她起身寻找邪的踪影,身上的毯子很温暖,它掉落地面时触碰到十三的手心,被十三下意识的抓住。“这是谁的?很像是女孩家的东西。额……不会是师父的吧?这是一件袍子呀!”她突然惊叫道。 “是我的。”一声温润如玉的嗓音在她耳边开口。她在想这声音的主人一定是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可这东西还真是不敢令人恭维。不过,他也可能是一个…… 十三转身看到一个女子模样,对方拥有明眸皓齿,一个很有美感的鹰钩鼻一张光滑水嫩面容。她比十三高了两个头,身形纤瘦但看不出凹凸有致的身材,服饰是偏男性由紫色绸缎制成,上面绘制的图案和这个人一样保持在一个神秘阶级。十三打量好对方以后怀着歉意开口“对不起这位姐姐,我不知道你的衣服为什么会在我这儿。” “姐姐?”他高声叫道,这声线十足的男人呀。 十三硬着头皮暗想:你长得是女孩样,这声带却给人误以为是男性的错觉,我总不能一开口就是敢问你是男是女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嗯嗯、呵呵……不知者不罪是吧。”十三伸手在空中比划着,并时不时吐了吐舌头。 他不满地斜视,一开口就是高傲的语调“我可不管你知不知道,总之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什么姐姐、哥哥的,我千鬼逸不喜欢。” “是,逸。那你要拿回这个吗?”十三站直了背开口,而后嬉笑着讨好。 对方忽视她双手奉上的衣服,朝她厌恶地开口“我才不要这么脏的东西,就当送你的见面礼好了。” 十三当场要吐血,她暗骂道:你这人妖!老娘我不跟你不计较。她皮笑肉不笑道“那就谢谢逸了。” “哼!”他转身不去看她“邪交待我负责你这四天的训练,四天以后就是淘汰赛,你可不能丢我的脸,知道吗!” 十三刚刚感叹一句:这么快!下一刻就被对方的知道吗吓到了。“是!”她不甘示弱地回答。 他转身带着哀怨的表情看着她,她顿时觉得背部毛茸茸的。“从这里绕这条溪跑,我数十下你要在我对面。记住是绕溪水,别让我看见你偷懒了,否则……你是知道的。” 十三慢慢往后倒,对方突然的靠近让她半遮着眼眸强颜欢笑的点头。然后她看到他做了一个令她异常震惊的事情,他吐了。对方快速逃离她身旁一阵猛吐之后朝她咬牙切齿道“你身上什么味道,臭死了!马上给我滚。” 十三微愣之后听到对方的“一”转身拔腿就跑,随之撩起的尘烟像汽车的尾气带着圆圆的形状,又像是一片云朵在地面匍匐前进。跑了几百米之后,十三才猛然想起这条溪似乎很长,要是一直跑到尽头,她不知道会不会跑到天黑,这么一思索她便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人。然后听到他的一声“二”,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很厉害,于是加把劲继续朝前奔驰。 她边跑边在心里说:才数到二……呵呵,真好……不对!我为什么能这么清晰的听到他的二……跟着她回头看到对方的身影依旧那么清晰地立在那里,然后她明白了这条溪水原来是一路望到头。她喃喃自语道“该死的小溪,你就不能拐个弯吗,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呀,气死我啦……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呀——”她吼完闭着眼朝前发了疯似的狂跑,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路线到底有没有偏移了。 耳边是呼呼掠过的风声,很是疲惫的她渐感双腿的酸痛和麻木,跑着跑着她就突然觉得没有力气了,很想倒下意念却在说不可以,然后风声就那么肆无忌惮的侵占她的所有思绪。于是乎她开始分辨不清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是清晨的梦还未结束,还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在冰族境内族长火速召集所有人员开召开紧急会议。冰族的会议厅挤满了各级人员,族长坐在主位上,用传声音波将自己所说的内容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相信各位也知道我此次召集你们所为何事,第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是释殿下在百里中了禁忌,我们需要借助大家的力量共同帮助释殿下找到解法。而第二件事情,是有人故意将这一消息透露给学生,引发他们的暴动。我现在先不追究是谁,只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尽力安抚暴动的学生,让他们正常学习,而不是参与争斗里。”族长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话。 他站在人群最尾处开口后众人立马为其敞开一条宽广的大道。“族长,我有一提议。既然学生们这么踊跃参与,何不让他们一同为释殿下找解法,多些人也就多了些力量与办法。何况强制打压对学生也是一种伤害,上次那件瑾死亡案件就已经有学生蠢蠢欲动了,这次的释殿下中禁,只是将火苗烧到猛火的扇子。我们当中也有不少学生达到高级者的水平,这将是一项千载难逢的考验。何不将它作为期末考核?而且离释殿下中禁一事已经过了七天,释殿下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尽早找到解法也就减少释殿下的危险。您觉得呢?”对方侃侃而谈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样子,令人颇为钦佩。 族长沉思,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眼神用交流着。副族长穆表情凝重,他抬头看见族长呆滞的表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让学生参与固然是好,可是这样一来整个冰族就会陷入一股狂潮之中,沉寂的日子就会变得难以捉摸。”族长缓缓的将自己的顾虑道出。 “冰族是该到了真正打破规章戒律的时候了,这也是我们与百里争斗了数万年的初衷,丢弃陈旧勇于创新。族长,您考虑如何?”他露出爽朗的笑意,似十月烟花般绚烂。 族长沉默片刻点头道“好吧!就让学生参与,并作为期末考核的附加分值。吩咐下去让接任瑾的高层管理者诺去办理此事,另外派人观察学生的情况。”交待好后他转头问身旁的穆。“曜在图书室如何?” 穆摇摇头道“已经失去联系有四天了。” “为什么没派人通知我?”族长声厉道,随后他又换做舒缓的语气说“让管理员找过了吗?” 穆叹息道“得知消息那天就派所有管理员去找了,到现在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族长沉默转头对底下的人开口“都回去办事吧,有什么事情就传音波给我。”然后他们井然有序地离开会议厅,只有两个人留在原地。族长看到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他们,心中暗暗猜测他们逗留的原因。“不知佐、佑殿下有何要事需要单独与我们这两个老头商量?” 佐微笑着开口“实不相瞒,我们两兄弟想跟正、副族长借一样东西,就不知两位族长肯不肯割爱了。” 穆听闻此话瞬间惨白了面容,他大惊失色道“你们该不会想要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这是绝对不可以。” 佑冰冷的脸庞带着面无表情之色回复“您真不愧是从小把我们带到大的人,还是您最了解我们。” 族长保持镇定之态询问道“你们要这东西做什么?” 佐嬉笑道“这禁忌之门关着的都是些什么人,您可曾听闻过?” 族长沉默,穆迟疑小许开口“不管门后关着什么,你们都休想打开它。” 佐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穆道“您是故意要让这些殿下死于非命,其实您知道救释殿下的办法,身为冰族副族长,而您却眼睁睁看着这些被选为殿下的人一个个消失。”他忽然嬉笑道“您还真是不念旧情,穆族长、或者该叫您记述者。” “你……你说什么?”穆猛地掉坐在地面,他恐慌地盯着这两个有备而来者的揭穿。 族长转头盯着那个与他共事多年的人,此刻对方在他眼里变得很陌生。“记述者?”他重复着这一个词,觉得它熟悉而又陌生。 佐轻笑道“族长还不知道记述者吧。记述者在第一任冰雪女王时期以记录大人的形式存在,主要负责记录女王的事迹,后来到了第二任冰雪女王即位以后改为记述者,主要任务是将冰之国的历史记录下来。他们到了第五任冰雪女王时期已经演变成了禅让制,主要原因是记述者的工作比较隐蔽且不为人知,否则他们很有可能遭受灭门之灾。也因此他们知道的事远比我们要多得多,是吧,穆、大、人。” 穆看着对方得意的笑容,觉得刺眼。他从地面站起来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既然你们知道了,那么我也就没有理由再当这个记述者,禁忌之门的钥匙即使你们得到了,也找不到禁忌之门。那扇门绝对不能打开!”接着他转头对沉浸在这一事实的惊诧中族长开口“老伙计,我是不能再继续陪你了。这两个孩子也就交由你来管教,希望他们能够打消这个念头。冰族的未来你就让它自己走吧,那些恩恩怨怨终会有一天躲回它们的世界,我也该回去了……” “不!穆,你怎么可以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我这都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穆,你要去哪儿?”族长冲到他面前抱着他大声开口。 “佑,拿出锁魂盒,别让他的灵魂回到安息之地去。”佐冲坐在椅子上的冰山开口。 对方冷冷道“早就准备好了。”然后手里忽然出现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蓝紫色正方体朝上的那一面镶嵌着硕大的血红玛瑙,他打开之后穆那具身像是用沙雕塑成人像的身体,被风一点点吹散并碾成一股细丝,曲折蜿蜒飞盒子。 穆最后说完一句“不要让他们打开禁忌之门。”然后被毫不留情地装载入那个蓝紫色盒子内。 族长朝他们叫喊道“我以族长的身份命令你们将盒子交出来。”会议厅里这声绝对足够有威严的话语在他们的眼里成了笑料。 “族长?我还是殿下,您忘了?”佐轻蔑地笑着而后他的表情和他的另一位兄弟如出一辙。“我如果把它交出来,那谁来管我们的死活?您的族长身份能让我们存活多久?您还是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吧。”他转峰对前面倚在门框的佑开口“走吧。” 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像两个神秘的魔咒缠绕在他心口,他凝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开口“终究还是逃不过……” 古色古香的房间,美轮美奂的布置,门外莺歌燕舞,门内静如死灰。一个身影在缓缓靠近,一双耳朵在戒备森严。突然一个黑影压在床上躺着的人上空,一双锐利的眸子猛地睁开。轩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正朝自己张开血盆大口,对方喘着气发出野兽一般的呼气声,嘴里的液体不知是血水还是口水滴在他的衣服上,立马模糊了布料的材质。轩暗惊:有毒! 他及时阻挡了对方的突击,将之踹出床沿。只听见一声哀嚎,它再度朝他扑来,他从背后抽出利剑,使劲一挥便将对方的头颅砍下。他喘了口气转身欲将床上的释抱离这片血腥味浓重之地,视线还未接受到画面,背部突然被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他将剑从腰际插入对方的体内,伸脚揣开纠缠着他的东西,转头看到那颗头正朝他张口,分离的尸首还在一刻不停地朝他前进。他诧异片刻,它又再度侵来,他挥剑将之碎尸万段,凝视片刻,那些四分五裂的东西还在奋力朝他前进,那颗头颅以诡异的声音,绕乱他平静的心湖。他转身企图去抱释,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脚上忽然一阵痛楚,他低头,那颗头颅正咬着他的右腿,牙已嵌进肉里,裤腿上的那抹刺眼的红色,不知道是它的还是他自己的。他挥剑猛地刺向它的天灵盖,将之从小腿上抽出朝桌子奋力一砸。一声物体瓦解的声音,房间里的那些零散之物也终于安静了。 他盯着这一切猛地狂叫道“释——”接着整个人同时从床上清醒过来。额头的汗水预示着刚刚的一切全源于一场噩梦,他顾不上喘气转头去搜索身旁的人。看到对方安静地躺在自己身旁,他松了一口长长的气。 “释,你早点醒过来,我也就不用每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他握住他的手微笑道,突然他缩回了手呢喃道“释,你的手……”他还未从这一诧异中回神,门口一阵敲门声,却半点由不得他喘息。“谁?”他带着浓浓的警惕味发问。 门口的人停下敲门回复“殿下,魅大人邀请您去品茶。” 他暗想:他要弄什么招数?“不去!没什么事就别来叫我。”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他的态度悠然道“大人说您可以带释殿下一块过去,顺便商量释殿下的事情。” 他寻思着:他该不会想……“你等我一下。”他放松语态,起身将释抱起,对方身上的寒意令他颤抖不已,他朝怀里的人说“释,你再等等,哥哥很快就帮你拿到解药。” 随着门渐渐被打开,红衣少年朝轩行礼并为其引路。轩暗惊:这少年衣服的颜色如此鲜艳,未曾在百里见过,他们代表什么? 他跟随仆人往百里的深处前行,一路上经过三个小园五个大园后,他们来到一汪玉莲海,那玉莲的面积约千百丈,对岸是座像是从水中拔地而起的一座建筑,带着西方威尼斯的特色。红衣少年站在岸边道“殿下,请恕我只能陪您到这里。您只要踩着玉莲的叶子到那边即可,这里没有机关,玉莲也能够承受这样的重量。我家大人就在那里等您。” 轩点点头不再理会少年,踏着轻盈的步子便朝那座建筑飞驰而去。从远处看它就像一座神秘宫殿,高大的柱子屹立在大门两侧,门内隐约可见的空旷,柱子上方有几座小亭子可供瞭望,亭子上面的圆球竖着一根银色的尖锐物。 待他站在宫殿的大门前,他才知道这宫殿的宏伟壮观,而他们就是一只只蝼蚁面对千年老树的场面。穿着异国风情的女仆从门内走出,她们排成两排恭恭敬敬开口“欢迎轩殿下、释殿下,大人已经在殿内等候,请跟我来。”这时他才注意到她们的衣着,像是泰国那边的装束却又不尽然。他疑惑:百里魅在耍什么花招? 他跟着她们直接绕过大殿,从门内的右侧小门转到走廊,由走廊转到一间房间,一进门便茶香四溢,百里魅正坐在中间斟茶。 他挥手退去仆人请对方入座。“轩殿下请入座,至于释殿下您将他放在旁边的床铺上即可。”他魅笑着看对方僵硬的举止,待人入座后举茶向对方致敬。“轩殿下真是兄弟情深,我百里魅万分钦佩。这八日以来,殿下的不离不弃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常常在想究竟是谁如此狠心让释殿下成了这般模样,我也派足人手去彻查此事,毕竟您是在百里发生这件悲痛的事情,我身为百里的代理当家,理应为二位讨个公道,还百里一个清白。这杯茶,我代百里敬您,还请您多多谅解。” 轩眼里映进对方的一举一动,对方如今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语、豪迈的饮茶方式、依旧不变的笑容,这些无不令他困惑。“百里魅,你有什么不妨直说。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如果只是请我喝茶,那便恕不奉陪。” 魅笑道“轩殿下,才刚刚来何必急于一时。”他抿两口茶继续开口“您可曾见过冰雪女王?” 轩冷冷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邪笑着转头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那东西像一把钥匙却又仿佛是一座迷宫的缩小版,入口与出口看似不同实则重叠在一块,迷惑着误入歧途的人,只为告诉他们当你找不到出口时,就应该从来时的路退回去,而不是一直坚信这座迷宫的出口一定与入口不同。 “这是什么?”轩不解地问。 他露出诡异的笑容“是冰雪女王所在沉睡之地的钥匙,解开钥匙上的迷宫就能找到冰雪女王的沉睡之地。“ “找到她做什么?”轩转头对其所说的事表示不感兴趣。 “哈哈哈……你们冰族真是残忍,为了推陈出新,这些年来宁愿对冰雪女王不闻不问,也不要见到她。这样的日子要到头了,你们唯有找到冰雪女王,将其唤醒才可解救这些被选为殿下者的悲惨命运。”他的话成功将某人的视线再次落回到他身上。 “你……我只要释可以醒过来。”他终是松了口将心底的情绪倒出。 魅笑着说“只要女王醒了,那些人也就会通通醒来,甚至是死去的人也会回来的。”他用充满蛊惑的语气将对方引入自己的陷阱。 轩带着茫然之色轻轻开口“真的可以吗?” 一声空旷的“当然!”仿佛来自天际深处,教人恍然如梦般惊醒。他再次从床铺弹起,整个人如梦初醒,转头看了眼身旁的释,抬头冲四周喊道“百里魅,我知道你在,出来吧。你没有必要特意入梦来唤醒我。” “不这样,您怎么肯从梦中醒来?殿下,您已经陪释殿下睡了八天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只是你们陷入沉睡中,还有更多被喻为殿下的人也将一同陷入沉睡,到时就真的再无人能将女王唤醒了。殿下……”他缓缓地从门外推门入内。 这一声“殿下”让他深刻体会到拥有这一称号的使命。他摇摇头让自己的脑袋不再浑浑噩噩,他转头对魅说“我听她说过,只是不想顺从罢了。”他回头看了眼床铺里躺着的人,闭着眼依依不舍道“你找人照顾释吧。” 魅邪魅一笑“好!” 正文 第四十五章 在冰族境内族长火速召集所有人员开召开紧急会议。冰族的会议厅挤满了各级人员,族长坐在主位上,用传声音波将自己所说的内容传达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相信各位也知道我此次召集你们所为何事,第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是释殿下在百里中了禁忌,我们需要借助大家的力量共同帮助释殿下找到解法。而第二件事情,是有人故意将这一消息透露给学生,引发他们的暴动。我现在先不追究是谁,只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尽力安抚暴动的学生,让他们正常学习,而不是参与争斗里。”族长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话。 他站在人群最尾处开口后众人立马为其敞开一条宽广的大道。“族长,我有一提议。既然学生们这么踊跃参与,何不让他们一同为释殿下找解法,多些人也就多了些力量与办法。何况强制打压对学生也是一种伤害,上次那件瑾死亡案件就已经有学生蠢蠢欲动了,这次的释殿下中禁,只是将火苗烧到猛火的扇子。我们当中也有不少学生达到高级者的水平,这将是一项千载难逢的考验。何不将它作为期末考核?而且离释殿下中禁一事已经过了七天,释殿下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尽早找到解法也就减少释殿下的危险。您觉得呢?”对方侃侃而谈对自己很有信心的样子,令人颇为钦佩。 族长沉思,一时间所有人都在眼神用交流着。副族长穆表情凝重,他抬头看见族长呆滞的表情,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让学生参与固然是好,可是这样一来整个冰族就会陷入一股狂潮之中,沉寂的日子就会变得难以捉摸。”族长缓缓的将自己的顾虑道出。 “冰族是该到了真正打破规章戒律的时候了,这也是我们与百里争斗了数万年的初衷,丢弃陈旧勇于创新。族长,您考虑如何?”他露出爽朗的笑意,似十月烟花般绚烂。 族长沉默片刻点头道“好吧!就让学生参与,并作为期末考核的附加分值。吩咐下去让接任瑾的高层管理者诺去办理此事,另外派人观察学生的情况。”交待好后他转头问身旁的穆。“曜在图书室如何?” 穆摇摇头道“已经失去联系有四天了。” “为什么没派人通知我?”族长声厉道,随后他又换做舒缓的语气说“让管理员找过了吗?” 穆叹息道“得知消息那天就派所有管理员去找了,到现在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族长沉默转头对底下的人开口“都回去办事吧,有什么事情就传音波给我。”然后他们井然有序地离开会议厅,只有两个人留在原地。族长看到刚刚一直保持沉默的他们,心中暗暗猜测他们逗留的原因。“不知佐、佑殿下有何要事需要单独与我们这两个老头商量?” 佐微笑着开口“实不相瞒,我们两兄弟想跟正、副族长借一样东西,就不知两位族长肯不肯割爱了。” 穆听闻此话瞬间惨白了面容,他大惊失色道“你们该不会想要打开禁忌之门的钥匙?这是绝对不可以。” 佑冰冷的脸庞带着面无表情之色回复“您真不愧是从小把我们带到大的人,还是您最了解我们。” 族长保持镇定之态询问道“你们要这东西做什么?” 佐嬉笑道“这禁忌之门关着的都是些什么人,您可曾听闻过?” 族长沉默,穆迟疑小许开口“不管门后关着什么,你们都休想打开它。” 佐突然站了起来指着穆道“您是故意要让这些殿下死于非命,其实您知道救释殿下的办法,身为冰族副族长,而您却眼睁睁看着这些被选为殿下的人一个个消失。”他忽然嬉笑道“您还真是不念旧情,穆族长、或者该叫您记述者。” “你……你说什么?”穆猛地掉坐在地面,他恐慌地盯着这两个有备而来者的揭穿。 族长转头盯着那个与他共事多年的人,此刻对方在他眼里变得很陌生。“记述者?”他重复着这一个词,觉得它熟悉而又陌生。 佐轻笑道“族长还不知道记述者吧。记述者在第一任冰雪女王时期以记录大人的形式存在,主要负责记录女王的事迹,后来到了第二任冰雪女王即位以后改为记述者,主要任务是将冰之国的历史记录下来。他们到了第五任冰雪女王时期已经演变成了禅让制,主要原因是记述者的工作比较隐蔽且不为人知,否则他们很有可能遭受灭门之灾。也因此他们知道的事远比我们要多得多,是吧,穆、大、人。” 穆看着对方得意的笑容,觉得刺眼。他从地面站起来时,脸上的表情十分沉重。“既然你们知道了,那么我也就没有理由再当这个记述者,禁忌之门的钥匙即使你们得到了,也找不到禁忌之门。那扇门绝对不能打开!”接着他转头对沉浸在这一事实的惊诧中族长开口“老伙计,我是不能再继续陪你了。这两个孩子也就交由你来管教,希望他们能够打消这个念头。冰族的未来你就让它自己走吧,那些恩恩怨怨终会有一天躲回它们的世界,我也该回去了……” “不!穆,你怎么可以丢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我,我这都一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的,穆,你要去哪儿?”族长冲到他面前抱着他大声开口。 “佑,拿出锁魂盒,别让他的灵魂回到安息之地去。”佐冲坐在椅子上的冰山开口。 对方冷冷道“早就准备好了。”然后手里忽然出现的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蓝紫色正方体朝上的那一面镶嵌着硕大的血红玛瑙,他打开之后穆那具身像是用沙雕塑成人像的身体,被风一点点吹散并碾成一股细丝,曲折蜿蜒飞盒子。 穆最后说完一句“不要让他们打开禁忌之门。”然后被毫不留情地装载入那个蓝紫色盒子内。 族长朝他们叫喊道“我以族长的身份命令你们将盒子交出来。”会议厅里这声绝对足够有威严的话语在他们的眼里成了笑料。 “族长?我还是殿下,您忘了?”佐轻蔑地笑着而后他的表情和他的另一位兄弟如出一辙。“我如果把它交出来,那谁来管我们的死活?您的族长身份能让我们存活多久?您还是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吧。”他转峰对前面倚在门框的佑开口“走吧。” 这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此刻像两个神秘的魔咒缠绕在他心口,他凝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开口“终究还是逃不过……” 古色古香的房间,美轮美奂的布置,门外莺歌燕舞,门内静如死灰。一个身影在缓缓靠近,一双耳朵在戒备森严。突然一个黑影压在床上躺着的人上空,一双锐利的眸子猛地睁开。轩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正朝自己张开血盆大口,对方喘着气发出野兽一般的呼气声,嘴里的液体不知是血水还是口水滴在他的衣服上,立马模糊了布料的材质。轩暗惊:有毒! 他及时阻挡了对方的突击,将之踹出床沿。只听见一声哀嚎,它再度朝他扑来,他从背后抽出利剑,使劲一挥便将对方的头颅砍下。他喘了口气转身欲将床上的释抱离这片血腥味浓重之地,视线还未接受到画面,背部突然被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他将剑从腰际插入对方的体内,伸脚揣开纠缠着他的东西,转头看到那颗头正朝他张口,分离的尸首还在一刻不停地朝他前进。他诧异片刻,它又再度侵来,他挥剑将之碎尸万段,凝视片刻,那些四分五裂的东西还在奋力朝他前进,那颗头颅以诡异的声音,绕乱他平静的心湖。他转身企图去抱释,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脚上忽然一阵痛楚,他低头,那颗头颅正咬着他的右腿,牙已嵌进肉里,裤腿上的那抹刺眼的红色,不知道是它的还是他自己的。他挥剑猛地刺向它的天灵盖,将之从小腿上抽出朝桌子奋力一砸。一声物体瓦解的声音,房间里的那些零散之物也终于安静了。 他盯着这一切猛地狂叫道“释——”接着整个人同时从床上清醒过来。额头的汗水预示着刚刚的一切全源于一场噩梦,他顾不上喘气转头去搜索身旁的人。看到对方安静地躺在自己身旁,他松了一口长长的气。 “释,你早点醒过来,我也就不用每天这么提心吊胆的。”他握住他的手微笑道,突然他缩回了手呢喃道“释,你的手……”他还未从这一诧异中回神,门口一阵敲门声,却半点由不得他喘息。“谁?”他带着浓浓的警惕味发问。 门口的人停下敲门回复“殿下,魅大人邀请您去品茶。” 他暗想:他要弄什么招数?“不去!没什么事就别来叫我。” 对方似乎早就料到他的态度悠然道“大人说您可以带释殿下一块过去,顺便商量释殿下的事情。” 他寻思着:他该不会想……“你等我一下。”他放松语态,起身将释抱起,对方身上的寒意令他颤抖不已,他朝怀里的人说“释,你再等等,哥哥很快就帮你拿到解药。” 随着门渐渐被打开,红衣少年朝轩行礼并为其引路。轩暗惊:这少年衣服的颜色如此鲜艳,未曾在百里见过,他们代表什么? 他跟随仆人往百里的深处前行,一路上经过三个小园五个大园后,他们来到一汪玉莲海,那玉莲的面积约千百丈,对岸是座像是从水中拔地而起的一座建筑,带着西方威尼斯的特色。红衣少年站在岸边道“殿下,请恕我只能陪您到这里。您只要踩着玉莲的叶子到那边即可,这里没有机关,玉莲也能够承受这样的重量。我家大人就在那里等您。” 轩点点头不再理会少年,踏着轻盈的步子便朝那座建筑飞驰而去。从远处看它就像一座神秘宫殿,高大的柱子屹立在大门两侧,门内隐约可见的空旷,柱子上方有几座小亭子可供瞭望,亭子上面的圆球竖着一根银色的尖锐物。 待他站在宫殿的大门前,他才知道这宫殿的宏伟壮观,而他们就是一只只蝼蚁面对千年老树的场面。穿着异国风情的女仆从门内走出,她们排成两排恭恭敬敬开口“欢迎轩殿下、释殿下,大人已经在殿内等候,请跟我来。”这时他才注意到她们的衣着,像是泰国那边的装束却又不尽然。他疑惑:百里魅在耍什么花招? 他跟着她们直接绕过大殿,从门内的右侧小门转到走廊,由走廊转到一间房间,一进门便茶香四溢,百里魅正坐在中间斟茶。 他挥手退去仆人请对方入座。“轩殿下请入座,至于释殿下您将他放在旁边的床铺上即可。”他魅笑着看对方僵硬的举止,待人入座后举茶向对方致敬。“轩殿下真是兄弟情深,我百里魅万分钦佩。这八日以来,殿下的不离不弃我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我常常在想究竟是谁如此狠心让释殿下成了这般模样,我也派足人手去彻查此事,毕竟您是在百里发生这件悲痛的事情,我身为百里的代理当家,理应为二位讨个公道,还百里一个清白。这杯茶,我代百里敬您,还请您多多谅解。” 轩眼里映进对方的一举一动,对方如今令人匪夷所思的话语、豪迈的饮茶方式、依旧不变的笑容,这些无不令他困惑。“百里魅,你有什么不妨直说。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如果只是请我喝茶,那便恕不奉陪。” 魅笑道“轩殿下,才刚刚来何必急于一时。”他抿两口茶继续开口“您可曾见过冰雪女王?” 轩冷冷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邪笑着转头从身后拿出一个东西,那东西像一把钥匙却又仿佛是一座迷宫的缩小版,入口与出口看似不同实则重叠在一块,迷惑着误入歧途的人,只为告诉他们当你找不到出口时,就应该从来时的路退回去,而不是一直坚信这座迷宫的出口一定与入口不同。 “这是什么?”轩不解地问。 他露出诡异的笑容“是冰雪女王所在沉睡之地的钥匙,解开钥匙上的迷宫就能找到冰雪女王的沉睡之地。“ “找到她做什么?”轩转头对其所说的事表示不感兴趣。 “哈哈哈……你们冰族真是残忍,为了推陈出新,这些年来宁愿对冰雪女王不闻不问,也不要见到她。这样的日子要到头了,你们唯有找到冰雪女王,将其唤醒才可解救这些被选为殿下者的悲惨命运。”他的话成功将某人的视线再次落回到他身上。 “你……我只要释可以醒过来。”他终是松了口将心底的情绪倒出。 魅笑着说“只要女王醒了,那些人也就会通通醒来,甚至是死去的人也会回来的。”他用充满蛊惑的语气将对方引入自己的陷阱。 轩带着茫然之色轻轻开口“真的可以吗?” 一声空旷的“当然!”仿佛来自天际深处,教人恍然如梦般惊醒。他再次从床铺弹起,整个人如梦初醒,转头看了眼身旁的释,抬头冲四周喊道“百里魅,我知道你在,出来吧。你没有必要特意入梦来唤醒我。” “不这样,您怎么肯从梦中醒来?殿下,您已经陪释殿下睡了八天了,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只是你们陷入沉睡中,还有更多被喻为殿下的人也将一同陷入沉睡,到时就真的再无人能将女王唤醒了。殿下……”他缓缓地从门外推门入内。 这一声“殿下”让他深刻体会到拥有这一称号的使命。他摇摇头让自己的脑袋不再浑浑噩噩,他转头对魅说“我听她说过,只是不想顺从罢了。”他回头看了眼床铺里躺着的人,闭着眼依依不舍道“你找人照顾释吧。” 魅邪魅一笑“好!”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芯儿呀,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不是有人马上把你送到医院,你说你是不是要叫你爸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说你这不是叫我的心脏早点罢工吗?”小芯的爸爸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见到她苏醒一开口就是一段怨言。 她笑了笑说“我没事爸,可能是天气太炎热了,加之我又在太阳下暴晒的结果。没事,休息些日子就好了。对了爸,今天是星期几呀?” 她爸爸本想多说几句被她这么一问马上应道“星期三,医生说你要多休息,学校那边也给你请病假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待在这里好好休息。” “我都好了还待在医院干什么?您应该马上收拾东西,我们回家去才对。”她撅嘴嘟囔着。 她爸爸见她这副模样,不知是喜是忧,只能安抚道“你先休息,我去洗几个水果给你。” 她嬉笑道“爸,我想吃葡萄。”对方点点头转身就消失在门口的拐角。她琢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晕倒的,却怎么也记不得那些过程。这时门口站着一个黑色西装装束的男子,他的脸露出全貌以后,她惊叫道“瑾?你怎么会在这里?” “芯小姐。”那声久违的叫喊,令她觉得有些陌生的亲切。 她嬉笑道“你穿西装还是挺帅的。” 他走到她的床沿低头鞠躬“谢谢您让我重生。” 她指着自己的鼻梁疑问道“我?我有做什么吗?” 他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俯身在她耳旁道“您怎么可以忘了呢?” 温热的气体弄着她的耳垂,叫她忽然挺直了背感觉全身僵硬。“你、你在说什么呢?”她不敢转头去看他,只觉得侧脸的毛孔有些微微波动。 “芯小姐,您不记得你咬过我的脖子了吗?还有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的唇轻轻在她的颈部摩擦,伸手在她的脸庞、手肘、背部等地方蜻蜓点水式的掠过。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那些模糊的画面浮现在脑际,令她猝然打了个冷颤。她迅速推开他,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东西便朝他砸去。她开始不安地乱窜嘴里胡乱地叫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你给我滚,马上离开我的世界,立刻滚——”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蓦地抱住她的身躯,医院里看热闹的人都跑到她的病房门口,有医生和护士赶来询问“怎么了?”他回复道“无意间经过这里见她拿东西,好像发了疯似的朝我砸来,我只能出手制止,你们快来帮忙。” “你才疯了,你滚,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给我滚回去,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了……”她大呼小叫的话语被所有人听见,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个长得挺清楚的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举止?而且看起来力气还蛮大的。 她爸爸刚刚回来,便见到她那疯狂的举止,几个人都制止不住的蛮力,而耳畔众人的非议,更是将他推到了悬疑的边缘。他马上抛下东西冲上前喊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女儿,如果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向你们道歉,她就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孩子,还请你们……” 她吼道“爸,他是一个疯子,你跟疯子道什么歉,他听不懂人话的。” 一起制止住她的医生朝惊呆在一旁的护士开口“先给她打一针镇定剂。”然后对她爸爸道“你是她家长,等下我们会给你一个答复。”再转头就示意一块钳制住她的其他人“马上送到紧急手术室。” 她看着他不知何时站到了人群中,看着她的表情带着诡异的笑容。她高喊道“我没病,病的人是他,他是一个疯子,无药可救的疯子……”她在被送往紧急手术室的路上,她爸爸紧跟其后,关上门的那一刻医生告知家属只能在门外守候,那种焦虑、着急、担忧酝酿成的表情,是她永远无法忘怀的痛。 她被带到手术室里,护士换成一个男的,他协助医生在她的手臂上注射一针镇定剂,她奋力的挣扎得到的是病房内所有人的合力遏制。当她的体内一股冰冷的液体流入并在身体里迅速流走,她感到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它们一下子缩回了深渊里,她放弃抵抗倒在床铺上。她最后听到医生吩咐护士将她送往特殊病房照顾的声音。 她的身体不能动弹了,她的脑袋有个人在耳旁支吾着。“芯小姐,您喜欢吗?这是我给您的回礼,您将在这世界没有立足之地。” 她不能言语却在脑海里回应道:你给我滚! 对方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他慵懒的开口“您真是太可悲了!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回来吧,冰族需要你,整个冰之国还得靠你解开危机。” 她怒喊道:没有冰族、没有冰之国、通通都是假的…… “您真是奇怪,明明喜欢那里,却又总爱缩回自己的臆想里。就像您所生活的世界,您爱它却又对它恨之入骨。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一旦您创造了一个世界,它即使是假的,也曾真实的存在过您的脑海里,不是吗?所谓的真假并不重要,它们只是某一时期的产物,为了迎合自身的需求而被创造出来,而您要做的就是狠心下来推翻、毁灭并斩断与它们的联系,回到另一个世界,那个需要您的土地。再喜爱的物品一旦危害到了自身或他人的利益,您必须学会狠心。” 所有的话在她的脑海里通通视为气泡,飘到空中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会自动破碎并消失。她不理会对方,在心里想着怎样才能不被视为疯子,她要反击。 “您何苦呢。”他苦笑道。“这里毕竟只是臆想的世界,您真的一辈子都要活在这片一碰就碎的土地里,活在预设好的模式中?” 良久她都不回应,他摇摇头道“那您也就永远不会知道,您到底有没有做那件事了。更不会知道您的父亲现在在哪儿,活的如何?” 她突然反驳道:我爸爸就在外面等我呢,你休想骗我。 对方微愣道“您好自为之,我不会再逼您了,祝您幸福。” 她狐疑着便突然听到她爸爸的那声“宝贝女儿,该起床吃饭了,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然后她睁开眼场景是她的房间,她应声“知道了。”接着起床拿起手机拨打花舞的电话,一阵焦急的等待电话那头迎来一串怨骂“烂笔芯,到哪儿去了,几天不回我电话,你都不知道我和芹菜一直都在想你呀,特别是那根臭芹菜,老是在我面前提没有你的日子很无聊,气得我昨天和她大吵一架。你在哪里?限你十分钟内到我老妈的店里集合,今天不戳你一顿,我都对不住我自己的胃……喂!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烂笔芯,你倒是说话呀……神经兮兮的,精神出毛啦?” 她暗想着: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这才像我的世界…… 曜感觉全身酸疼,他睁开眼这是一个宽敞的山洞,洞内有水在不停地往下滴着,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手里握着的令此刻成了他的拄杖。他四处打量着,发现山洞像是人为的奇思妙想,这里摆放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比如他身旁的这张床,不远处的一套石桌椅,水滴落入的正下方有一个蓄水的石缸。他看到远处有一个阶梯,顺着阶梯他来到一片明亮的空地,空地上长满了花草,他抬头顺着光看到空地上方的大洞。远处越往里越显得阴暗潮湿,他站在光下感受久违的明亮。“还是这东西最能触动人心。” “是呀!光是受所有生命的宠爱,但有些东西它们无法在光源里生存。”曜转头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对方的身影随着他的靠近,渐渐在眼眸里有了一个轮廓。他身穿黑色布料制成的长袍,满脸若腮胡子,一双眸子尤为犀利,硕健的身型给人一股莫名的感觉,仿佛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爆发力。 曜朝对方点头恭敬地问“多谢前辈相救,敢问您尊姓大名?” 他缓缓道出“鄙人鬼谷清泉。” “在下曜,多谢清泉前辈相助。请问前辈这里是哪里?”他回礼虚教。 骤然之间他已站在他面前,根本还未看清他的身影,对方又再次回到原位,如同刚刚的一切只是源于他的双眸迷惑了记忆。“这里是禁忌之地,我是守护禁忌之门者之一。你是被焰在巡逻禁忌之地时带回的人,如果感觉身体并无大碍,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那您是否知道一种禁忌的解法?”曜脱口问道。 他笑了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倘若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切谜团的真相,那么面对过程,你便觉得没有继续追寻的意义。” “但是有位老者让我来找答案……”曜企图说服对方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对方突然不再言语,沉默之时曜的右侧,那片幽暗的深处一双绿色的眸子从里头向他们靠近。他察觉到空气中蓦然的异样,转头看到一只全身长满绿毛、体型庞大、眸子占据脸庞三分之一的怪物。 曜所有的话凝聚成一个词“这……” 那个绿毛怪开口道“我叫狸,是看守禁忌之地者之一。你是焰带回来的人吗?”他朝曜走去,长满苔藓似的脸上,看不见喜怒哀乐。 “是,在下曜。”曜礼貌性的朝他鞠躬。 狸跳到清泉身旁,这一跳连着山洞也抖了抖。清泉闭眸再睁眼时他冲身旁的家伙叫囔道“你就不能斯文的走过来吗?” 对方委屈地开口“你每次都凶人家,你以为我愿意是这副样子。想当初我没遇见你们时,我是多么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有多少美女偷偷迷恋我,你再凶、再凶我就去告诉菲儿,叫她替人家做主。” 曜显然被他们这戏剧性的场面吓到了,他看着那个体型与行为有些不相符的狸,呆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肩上突然有人将手轻轻搁在他的肩上,待他听到一种柔美的嗓音传入耳膜,他才意识到他们的能力远远在他之上。 “别在意,他们就是这样喜欢在无聊的日子里找些乐子。”一身殷红色的火辣装束,将女子所有的特点完美诠释,她无疑是这个时代的独一无二。 曜欲开口说些什么,狸那迅速的拥抱与叫喊声,瞬间刺破耳膜带来的震惊令他只好将话语悄然咽回肚里。 “菲儿,人家刚刚再说你你就来了,你要替人家做主啦!”他使劲地在她胸口磨蹭着,被她一掌拍到了岩石上。 她握拳怒喊道“死狐狸,你就不能正经点吗?都变成这样了还不忘占我便宜。” 从墙壁上飘到地面的人再爬起来的同时,成了一只名正言顺的狐狸。他哀嚎道“人家也不想这样啊!” “吓到你没有?”菲儿关怀的问曜,他微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我们的日子有时也很无聊,我叫菲儿,黑衣的是鬼谷清泉,还有一个人还没回来,他叫焰,等下你就会看到了。” 曜点头微笑道“曜,我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们。”他伸手期待对方的答复,女子倒也很豪迈地回礼。 但是气氛刚刚回来正题某人又粘了过来,他不满地撒娇道“菲儿,你怎么可以把人家忽略了呢。”很快他的拥抱再次成为了他飞跃的理由。 菲儿皮笑肉不笑道“死狐狸,你就没个正经。这次变身不乖乖静养个四五天,你就一直保持这个狐狸皮相好了。” 狸也不恼只委屈的叫着“菲儿、菲儿、菲儿……” 菲儿闭眼接着她索性捂住耳朵不去理会某人那一声声发情似的叫唤。曜苦笑着看着这些人的闹剧,他觉得这些人似乎大有来头,一定与禁忌有关,何况他们是守护禁忌之地者,然后他觉得要想办法搞清楚这个禁忌之地的原委。 “快跑……”一声急促的话语,透出着急、虚弱…… 正文 第四十六章 “芯儿呀,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不是有人马上把你送到医院,你说你是不是要叫你爸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说你这不是叫我的心脏早点罢工吗?”小芯的爸爸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见到她苏醒一开口就是一段怨言。 她笑了笑说“我没事爸,可能是天气太炎热了,加之我又在太阳下暴晒的结果。没事,休息些日子就好了。对了爸,今天是星期几呀?” 她爸爸本想多说几句被她这么一问马上应道“星期三,医生说你要多休息,学校那边也给你请病假了。你就不用操心了,待在这里好好休息。” “我都好了还待在医院干什么?您应该马上收拾东西,我们回家去才对。”她撅嘴嘟囔着。 她爸爸见她这副模样,不知是喜是忧,只能安抚道“你先休息,我去洗几个水果给你。” 她嬉笑道“爸,我想吃葡萄。”对方点点头转身就消失在门口的拐角。她琢磨着自己到底是怎么晕倒的,却怎么也记不得那些过程。这时门口站着一个黑色西装装束的男子,他的脸露出全貌以后,她惊叫道“瑾?你怎么会在这里?” “芯小姐。”那声久违的叫喊,令她觉得有些陌生的亲切。 她嬉笑道“你穿西装还是挺帅的。” 他走到她的床沿低头鞠躬“谢谢您让我重生。” 她指着自己的鼻梁疑问道“我?我有做什么吗?” 他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俯身在她耳旁道“您怎么可以忘了呢?” 温热的气体弄着她的耳垂,叫她忽然挺直了背感觉全身僵硬。“你、你在说什么呢?”她不敢转头去看他,只觉得侧脸的毛孔有些微微波动。 “芯小姐,您不记得你咬过我的脖子了吗?还有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的唇轻轻在她的颈部摩擦,伸手在她的脸庞、手肘、背部等地方蜻蜓点水式的掠过。 她的瞳孔瞬间放大,那些模糊的画面浮现在脑际,令她猝然打了个冷颤。她迅速推开他,随手抓起桌子上的东西便朝他砸去。她开始不安地乱窜嘴里胡乱地叫道“没有!没有!我没有……你给我滚,马上离开我的世界,立刻滚——”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蓦地抱住她的身躯,医院里看热闹的人都跑到她的病房门口,有医生和护士赶来询问“怎么了?”他回复道“无意间经过这里见她拿东西,好像发了疯似的朝我砸来,我只能出手制止,你们快来帮忙。” “你才疯了,你滚,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给我滚回去,我永远都不想见到你了……”她大呼小叫的话语被所有人听见,人们纷纷议论着这个长得挺清楚的女孩,怎么会有这样的举止?而且看起来力气还蛮大的。 她爸爸刚刚回来,便见到她那疯狂的举止,几个人都制止不住的蛮力,而耳畔众人的非议,更是将他推到了悬疑的边缘。他马上抛下东西冲上前喊道“对不起、对不起,这是我女儿,如果她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向你们道歉,她就是一个还未长大的小孩子,还请你们……” 她吼道“爸,他是一个疯子,你跟疯子道什么歉,他听不懂人话的。” 一起制止住她的医生朝惊呆在一旁的护士开口“先给她打一针镇定剂。”然后对她爸爸道“你是她家长,等下我们会给你一个答复。”再转头就示意一块钳制住她的其他人“马上送到紧急手术室。” 她看着他不知何时站到了人群中,看着她的表情带着诡异的笑容。她高喊道“我没病,病的人是他,他是一个疯子,无药可救的疯子……”她在被送往紧急手术室的路上,她爸爸紧跟其后,关上门的那一刻医生告知家属只能在门外守候,那种焦虑、着急、担忧酝酿成的表情,是她永远无法忘怀的痛。 她被带到手术室里,护士换成一个男的,他协助医生在她的手臂上注射一针镇定剂,她奋力的挣扎得到的是病房内所有人的合力遏制。当她的体内一股冰冷的液体流入并在身体里迅速流走,她感到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它们一下子缩回了深渊里,她放弃抵抗倒在床铺上。她最后听到医生吩咐护士将她送往特殊病房照顾的声音。 她的身体不能动弹了,她的脑袋有个人在耳旁支吾着。“芯小姐,您喜欢吗?这是我给您的回礼,您将在这世界没有立足之地。” 她不能言语却在脑海里回应道:你给我滚! 对方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他慵懒的开口“您真是太可悲了!这样自欺欺人有意思吗?回来吧,冰族需要你,整个冰之国还得靠你解开危机。” 她怒喊道:没有冰族、没有冰之国、通通都是假的…… “您真是奇怪,明明喜欢那里,却又总爱缩回自己的臆想里。就像您所生活的世界,您爱它却又对它恨之入骨。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一旦您创造了一个世界,它即使是假的,也曾真实的存在过您的脑海里,不是吗?所谓的真假并不重要,它们只是某一时期的产物,为了迎合自身的需求而被创造出来,而您要做的就是狠心下来推翻、毁灭并斩断与它们的联系,回到另一个世界,那个需要您的土地。再喜爱的物品一旦危害到了自身或他人的利益,您必须学会狠心。” 所有的话在她的脑海里通通视为气泡,飘到空中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会自动破碎并消失。她不理会对方,在心里想着怎样才能不被视为疯子,她要反击。 “您何苦呢。”他苦笑道。“这里毕竟只是臆想的世界,您真的一辈子都要活在这片一碰就碎的土地里,活在预设好的模式中?” 良久她都不回应,他摇摇头道“那您也就永远不会知道,您到底有没有做那件事了。更不会知道您的父亲现在在哪儿,活的如何?” 她突然反驳道:我爸爸就在外面等我呢,你休想骗我。 对方微愣道“您好自为之,我不会再逼您了,祝您幸福。” 她狐疑着便突然听到她爸爸的那声“宝贝女儿,该起床吃饭了,太阳都快晒到屁股了!”然后她睁开眼场景是她的房间,她应声“知道了。”接着起床拿起手机拨打花舞的电话,一阵焦急的等待电话那头迎来一串怨骂“烂笔芯,到哪儿去了,几天不回我电话,你都不知道我和芹菜一直都在想你呀,特别是那根臭芹菜,老是在我面前提没有你的日子很无聊,气得我昨天和她大吵一架。你在哪里?限你十分钟内到我老妈的店里集合,今天不戳你一顿,我都对不住我自己的胃……喂!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烂笔芯,你倒是说话呀……神经兮兮的,精神出毛啦?” 她暗想着: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这才像我的世界…… 曜感觉全身酸疼,他睁开眼这是一个宽敞的山洞,洞内有水在不停地往下滴着,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努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手里握着的令此刻成了他的拄杖。他四处打量着,发现山洞像是人为的奇思妙想,这里摆放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比如他身旁的这张床,不远处的一套石桌椅,水滴落入的正下方有一个蓄水的石缸。他看到远处有一个阶梯,顺着阶梯他来到一片明亮的空地,空地上长满了花草,他抬头顺着光看到空地上方的大洞。远处越往里越显得阴暗潮湿,他站在光下感受久违的明亮。“还是这东西最能触动人心。” “是呀!光是受所有生命的宠爱,但有些东西它们无法在光源里生存。”曜转头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对方的身影随着他的靠近,渐渐在眼眸里有了一个轮廓。他身穿黑色布料制成的长袍,满脸若腮胡子,一双眸子尤为犀利,硕健的身型给人一股莫名的感觉,仿佛他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爆发力。 曜朝对方点头恭敬地问“多谢前辈相救,敢问您尊姓大名?” 他缓缓道出“鄙人鬼谷清泉。” “在下曜,多谢清泉前辈相助。请问前辈这里是哪里?”他回礼虚教。 骤然之间他已站在他面前,根本还未看清他的身影,对方又再次回到原位,如同刚刚的一切只是源于他的双眸迷惑了记忆。“这里是禁忌之地,我是守护禁忌之门者之一。你是被焰在巡逻禁忌之地时带回的人,如果感觉身体并无大碍,你还是尽早回去吧。” “那您是否知道一种禁忌的解法?”曜脱口问道。 他笑了笑“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倘若我现在就告诉你一切谜团的真相,那么面对过程,你便觉得没有继续追寻的意义。” “但是有位老者让我来找答案……”曜企图说服对方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对方突然不再言语,沉默之时曜的右侧,那片幽暗的深处一双绿色的眸子从里头向他们靠近。他察觉到空气中蓦然的异样,转头看到一只全身长满绿毛、体型庞大、眸子占据脸庞三分之一的怪物。 曜所有的话凝聚成一个词“这……” 那个绿毛怪开口道“我叫狸,是看守禁忌之地者之一。你是焰带回来的人吗?”他朝曜走去,长满苔藓似的脸上,看不见喜怒哀乐。 “是,在下曜。”曜礼貌性的朝他鞠躬。 狸跳到清泉身旁,这一跳连着山洞也抖了抖。清泉闭眸再睁眼时他冲身旁的家伙叫囔道“你就不能斯文的走过来吗?” 对方委屈地开口“你每次都凶人家,你以为我愿意是这副样子。想当初我没遇见你们时,我是多么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有多少美女偷偷迷恋我,你再凶、再凶我就去告诉菲儿,叫她替人家做主。” 曜显然被他们这戏剧性的场面吓到了,他看着那个体型与行为有些不相符的狸,呆滞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肩上突然有人将手轻轻搁在他的肩上,待他听到一种柔美的嗓音传入耳膜,他才意识到他们的能力远远在他之上。 “别在意,他们就是这样喜欢在无聊的日子里找些乐子。”一身殷红色的火辣装束,将女子所有的特点完美诠释,她无疑是这个时代的独一无二。 曜欲开口说些什么,狸那迅速的拥抱与叫喊声,瞬间刺破耳膜带来的震惊令他只好将话语悄然咽回肚里。 “菲儿,人家刚刚再说你你就来了,你要替人家做主啦!”他使劲地在她胸口磨蹭着,被她一掌拍到了岩石上。 她握拳怒喊道“死狐狸,你就不能正经点吗?都变成这样了还不忘占我便宜。” 从墙壁上飘到地面的人再爬起来的同时,成了一只名正言顺的狐狸。他哀嚎道“人家也不想这样啊!” “吓到你没有?”菲儿关怀的问曜,他微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我们的日子有时也很无聊,我叫菲儿,黑衣的是鬼谷清泉,还有一个人还没回来,他叫焰,等下你就会看到了。” 曜点头微笑道“曜,我的名字。很高兴认识你们。”他伸手期待对方的答复,女子倒也很豪迈地回礼。 但是气氛刚刚回来正题某人又粘了过来,他不满地撒娇道“菲儿,你怎么可以把人家忽略了呢。”很快他的拥抱再次成为了他飞跃的理由。 菲儿皮笑肉不笑道“死狐狸,你就没个正经。这次变身不乖乖静养个四五天,你就一直保持这个狐狸皮相好了。” 狸也不恼只委屈的叫着“菲儿、菲儿、菲儿……” 菲儿闭眼接着她索性捂住耳朵不去理会某人那一声声发情似的叫唤。曜苦笑着看着这些人的闹剧,他觉得这些人似乎大有来头,一定与禁忌有关,何况他们是守护禁忌之地者,然后他觉得要想办法搞清楚这个禁忌之地的原委。 “快跑……”一声急促的话语,透出着急、虚弱……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怎么了,焰?”菲儿连忙上前扶住倒在连接幽暗深处的洞框上的人,她急切的问,在对方回答之前她猛然惊醒道“禁忌之门被人打开了,清泉、狸、曜快从密道跑出去,想办法……” 曜上前扶住焰的另一边抛下一句“快!”他严肃的神色堵住了她所有的话,“带路。” 狸马上带路,他边跑边叫道“从这里。” 清泉走到菲儿身旁在她惊诧下接过她的活,而此时的焰有些虚弱地开口“我已经中毒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行尸走肉或是其他的东西,你们逃吧……”他有挣扎的意向,却因身体的虚弱而被强行制止。 菲儿转头见到他挣扎的样子冲他吼了一句“我们是一起的,你忘了。要留下我陪你!”说着她赌气似的坐在地面。领路的狸见她这样转身跑到她身旁,伸舌舔舔她的脸颊,轻声叫道“菲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他示意清泉马上将他拖走,对方很冷静的和他配合着。他们走在前面,狸和菲儿在后面观察情况,清泉出声指路,从刚刚他醒来的那张床通过结界打开密道,然后从密道里出逃。这条密道不宽也不窄,他们三个人并肩而行还能感到宽敞,四个人就有些勉强,密道分好几条岔路,有些岔路被结界封住了。一路上他们马不停蹄地往出口逃离,途中遇到一些行尸走肉被结界挡在另一面。曜看到暗卫与他们争斗的场面,有些暗卫被撕咬,有些行尸被暗卫刺中要害,这些行尸有一大部分是魔兽一族。 “糟了!刺焰兽出来了。菲儿,我变身抵挡一阵子,你赶快和他们一起出去,如果我没来,你就把禁忌之地封锁了。”狸突然叫道,他停下开始布置结界,菲儿欲跑回去却被清泉拉住了手。 “清泉,你做什么?他是我们的同伴。”菲儿转头质问对方。 清泉淡淡道“你去只会妨碍他。”然后将她拉到另一个通道,那里有一部电梯,他用意念让它自动打开门。在离门只有一步之遥时,焰突然挣脱架住他的两个人,反手将菲儿推入电梯里面并把电梯门关上,在他们措手不及时对清泉说“以后拜托你了清泉。” 菲儿马上让身体平衡欲冲出电梯,却再次被清泉拉住。她怒不可遏地吼道“鬼谷清泉,你马上放我下去,我不会这么弃同伴而去。” 他冷冷地回道“不可能。”然后是电梯下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使得电梯的速度猛地直升到另一档次。 菲儿惊叫道“清泉,你太残忍了。” 对方异常冷静地开口“菲儿,你还记的我们的祖训吗?” 她反驳道“祖训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么比活着的人重要,我只知道是你将他们推向死亡的深渊。”然后她开始对谁都怒目横眉。 清泉张张嘴终还是叹了口气不语。 曜觉得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这个地方,这里就要变成灾难的开始。这一切他还没搞清楚,新的信息就这么一潮接一潮地涌入记忆的领土。他想问这个身体的正主儿,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为何与未来的冰族如此的不同?但是这个正主简直是来去无踪,他似乎在关键时刻伸半只脚,又在紧急时刻抽身离去。 电梯的门一打开,他们就站在一片茫茫的黄沙中,菲儿将他们推出门外,快速关上电梯门。清泉似乎早就料到,他从容的从身后拿出一把精美的钥匙,奇特的是它的外形细看似乎是一座迷宫图。 一扇门显现在他们面前,门似乎是一块屏幕,门上方的金色钟摆显示着此刻为数不多的时间,时钟在逆时针走动。清泉伸手在门上点击,门框里渐渐显现出菲儿将电梯底部打穿直接从打穿的洞跳下去的画面,她双手祈祷着“请看在我们曾经忠实守护禁忌之门的份上,请让我们全身而退,求您了,冰雪女王……” 他再点击一下屏幕便一分为二,下面显现出狸变成绿毛怪后,与一只浑身带着火焰的魔兽打斗的场面。从景象里得知狸的状况落得下风,更不时有暗卫或者行尸跑来搀和一脚。 曜看着异常冷静的清泉问道“禁忌之门的背后关着什么?” 他停顿小许轻声道“所有病和灾难,就像潘多拉的宝盒。它的深处有一扇门,拥有者可以打开任何东西,通往自己所想的地方,或是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事物。” 曜暗惊,他继续问道“中禁之人可有解法?” 他转头朝曜微笑道“看你中的是什么禁……我知道,有一个人他会解所有禁,但你找不到他因为你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便要去往安息之地。” 曜正想问他却听到画面中的菲儿大叫道“焰,我是菲儿呀,焰……”而焰身体的皮肤在迅速燃烧成血红色,犹如一朵娇艳的花,在火焰的炙烤下自燃的景象。他已经呈现出模糊的意识,抓着菲儿的手就是一口。 清泉闭着眼说“曜,等我进入禁忌之地以后,你帮我把这钥匙插到时钟孔里,向左转十五圈后拔出钥匙。” “那这把钥匙……”曜有些担忧,他隐约觉得这把钥匙会是一个麻烦。 “你带着它回到原来的时期,将它交给你的族长。”他淡淡地开口。 曜瞬间意识到:对方是知道自己的。他点头“我知道了。” 清泉打开电梯门,飞身跃入底部,电梯门关上的同时他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里。曜深呼吸他看到画面中的菲儿与焰争执的一幕。 “你快走。”焰痛苦的喊着。 菲儿抱着他说“我不走,狸还没来,你也在这里,千亿年了,我从来没有过一个人,习惯了就不想改变。清泉会把一切弄好的,他是个合格的守护者。” “谁能证明我是个合格的守护者,菲儿的这顶帽子我是戴不上了。”清泉悠然地朝他们走来,那神情好像这是一场喜剧戏,结局一定是走过一段绕路的小巷后终是抵达美好的站点。 “清泉,你来了那禁忌之地的门怎么办?”菲儿质问道,那样子像在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他微笑满脸的胡子也跟着笑了“来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那只狐狸会不会成为他们的抢手货。”幽默的语调把气氛转变成轻松欢快的聚会现场。 焰勉强撑起一个笑容“那恐怕我们之间就要比一比谁是第一道菜。” “一定是狐狸。”清泉上前将他扶起,抬头就看到暗卫与行尸朝这涌来的画面。他呢喃道“也许他们可能打算弄一锅大杂烩。” 菲儿顿时噗呲笑出声。 曜按照清泉的话将禁忌之地封锁,当钥匙转动十五圈后,电梯与门瞬间消失,四周的场景转眼退换成他房间的摆设,他盯着手中的钥匙思索着:这一切是梦吗? 这时门外有个丫鬟的声音响起。“楼祭司,我家主子真的病了,等我家主子醒了我再通报您行吗?”丫鬟着急的挡在楼前面。 “让开!今天我非要见到人,说好了一起查寻,他竟然放我鸽子。千鬼曜,你当我姚台楼是好欺负的吗?”一股怒火喷了旁人一鼻子灰,好像是那座火山不小心到了某个极限,来不及逃离的小生命只有遭殃的份。 他叹了口气将东西收进腰带的暗道里,打开门迈出门槛朝满脸怒目的人儿谈笑道“楼祭司还真是火脾气,我有一事想与你分享,可否赏脸到我的书房来。”她将信将疑地跟在他身后,那出奇的安静令他不禁觉得有趣,嘴角也不知不觉间勾成一弯好看的弧度。 幽暗的长廊上女孩还在不停的行走着,一窜黑影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他说“我的主人,您吩咐的事我都完成了。” 她平静地望着他深红色的眸子缓缓地勾出一个笑容。“不要让他们出来。” “您放心,他们一个被困在自我的臆想里,一个被放逐在禁忌之门里,再也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危害。”跪在地面的鸟头人身朝她恭敬地回答,他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骑士,只听从一人的安排,忠实却又无法真的令人全身心的依靠。 她微笑着“好。” 暗黑色的背景为衬,他跟着她的步伐流露出的笑意相比于她而言显得诡异许多。这一对主仆一前一后地在长长的走廊里行走,这条悠长的土地一路滋生着一种青绿色的蔓藤,像是某种极具生命力的物体,在没有光的照耀下生得越发的璀璨。风在传送着它们生长时发出生命体所特有的那种富有张力的声响,伴着“嘶嘶”的叫喊带有所向披靡的气势。然后它们超越了他们变成了引路者,带他们去往它们心中的理想之地。 渐渐的远处的光芒堆积的越来越多,它们积聚成一团光束堵在出口的地方。这时在他们头顶和脚下的青石砖上雕刻的文字,清晰得印刻在他们的脑海。那些青绿色的植物停在了洞口,它们零星地攀爬在外面,而更多的却止步于那束光芒所触及不到的地方。 随着离出口越来越近,他们放慢了速度缓慢地靠近,一阵白光照射进眼里,他们闭着眼停在出口,待眼眸适应了这耀眼的光,他们睁眼后映入眼眸的景色堪称气象万千。 一座连一座的冰山将中间的宫殿包围在其中,而在他们脚下的冰川,似乎是一条通往宫殿的地毯,将坐落在平地上的宫殿独显出来。阴霾的天空上飞舞着女王的守卫,它们在嚎叫着犹如是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他单膝跪在她身旁将自己健硕的身躯,化作类似翼龙的身形且比之庞大的身子,唯有那颗不同于翼龙的头颅显示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他俯身在她脚下,像只听话的坐骑,她迈出左脚踩着他的翅膀站在他的后背上,耳畔的风呼啸而过,他们的身影直朝那座宫殿飞去。 当他们停在宫殿的入口,那座雄伟壮观的银色装束,像一个巨人般站在他们面前。她从他身上下来朝那片久违的土地嬉笑道“哥哥,我回来了。”然后她踏着稳重的步子走在殿前的那一排整齐的阶梯上。大门前的柱子是清晰可见的,用石头雕刻着简单的线条组建成的支架,足以想象它曾经的辉煌。她轻轻抚摸着被冰冻以后的柱子感受它光滑的触感,和凛冽的寒气。 “我的主人,您要先取回您的皇冠,还是……”已经变回原样的他单膝跪在地面询问她。 她沉默,而后开口“不急,我先去看看我的哥哥。” 她脚下的人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的主人,您的哥哥已经不在这座宫殿里。” 她低头凌厉道“你说什么?”那神情犹如小女孩发现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夺走一般,带着不相信的质疑,并抱着浓浓的希翼。 正文 第四十七章 “怎么了,焰?”菲儿连忙上前扶住倒在连接幽暗深处的洞框上的人,她急切的问,在对方回答之前她猛然惊醒道“禁忌之门被人打开了,清泉、狸、曜快从密道跑出去,想办法……” 曜上前扶住焰的另一边抛下一句“快!”他严肃的神色堵住了她所有的话,“带路。” 狸马上带路,他边跑边叫道“从这里。” 清泉走到菲儿身旁在她惊诧下接过她的活,而此时的焰有些虚弱地开口“我已经中毒了,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成为行尸走肉或是其他的东西,你们逃吧……”他有挣扎的意向,却因身体的虚弱而被强行制止。 菲儿转头见到他挣扎的样子冲他吼了一句“我们是一起的,你忘了。要留下我陪你!”说着她赌气似的坐在地面。领路的狸见她这样转身跑到她身旁,伸舌舔舔她的脸颊,轻声叫道“菲儿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开口“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有机会,不是吗?”他示意清泉马上将他拖走,对方很冷静的和他配合着。他们走在前面,狸和菲儿在后面观察情况,清泉出声指路,从刚刚他醒来的那张床通过结界打开密道,然后从密道里出逃。这条密道不宽也不窄,他们三个人并肩而行还能感到宽敞,四个人就有些勉强,密道分好几条岔路,有些岔路被结界封住了。一路上他们马不停蹄地往出口逃离,途中遇到一些行尸走肉被结界挡在另一面。曜看到暗卫与他们争斗的场面,有些暗卫被撕咬,有些行尸被暗卫刺中要害,这些行尸有一大部分是魔兽一族。 “糟了!刺焰兽出来了。菲儿,我变身抵挡一阵子,你赶快和他们一起出去,如果我没来,你就把禁忌之地封锁了。”狸突然叫道,他停下开始布置结界,菲儿欲跑回去却被清泉拉住了手。 “清泉,你做什么?他是我们的同伴。”菲儿转头质问对方。 清泉淡淡道“你去只会妨碍他。”然后将她拉到另一个通道,那里有一部电梯,他用意念让它自动打开门。在离门只有一步之遥时,焰突然挣脱架住他的两个人,反手将菲儿推入电梯里面并把电梯门关上,在他们措手不及时对清泉说“以后拜托你了清泉。” 菲儿马上让身体平衡欲冲出电梯,却再次被清泉拉住。她怒不可遏地吼道“鬼谷清泉,你马上放我下去,我不会这么弃同伴而去。” 他冷冷地回道“不可能。”然后是电梯下方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使得电梯的速度猛地直升到另一档次。 菲儿惊叫道“清泉,你太残忍了。” 对方异常冷静地开口“菲儿,你还记的我们的祖训吗?” 她反驳道“祖训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什么比活着的人重要,我只知道是你将他们推向死亡的深渊。”然后她开始对谁都怒目横眉。 清泉张张嘴终还是叹了口气不语。 曜觉得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他还未来得及仔细观察这个地方,这里就要变成灾难的开始。这一切他还没搞清楚,新的信息就这么一潮接一潮地涌入记忆的领土。他想问这个身体的正主儿,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时代,为何与未来的冰族如此的不同?但是这个正主简直是来去无踪,他似乎在关键时刻伸半只脚,又在紧急时刻抽身离去。 电梯的门一打开,他们就站在一片茫茫的黄沙中,菲儿将他们推出门外,快速关上电梯门。清泉似乎早就料到,他从容的从身后拿出一把精美的钥匙,奇特的是它的外形细看似乎是一座迷宫图。 一扇门显现在他们面前,门似乎是一块屏幕,门上方的金色钟摆显示着此刻为数不多的时间,时钟在逆时针走动。清泉伸手在门上点击,门框里渐渐显现出菲儿将电梯底部打穿直接从打穿的洞跳下去的画面,她双手祈祷着“请看在我们曾经忠实守护禁忌之门的份上,请让我们全身而退,求您了,冰雪女王……” 他再点击一下屏幕便一分为二,下面显现出狸变成绿毛怪后,与一只浑身带着火焰的魔兽打斗的场面。从景象里得知狸的状况落得下风,更不时有暗卫或者行尸跑来搀和一脚。 曜看着异常冷静的清泉问道“禁忌之门的背后关着什么?” 他停顿小许轻声道“所有病和灾难,就像潘多拉的宝盒。它的深处有一扇门,拥有者可以打开任何东西,通往自己所想的地方,或是看到自己想见的人事物。” 曜暗惊,他继续问道“中禁之人可有解法?” 他转头朝曜微笑道“看你中的是什么禁……我知道,有一个人他会解所有禁,但你找不到他因为你一旦知道了他的身份,他便要去往安息之地。” 曜正想问他却听到画面中的菲儿大叫道“焰,我是菲儿呀,焰……”而焰身体的皮肤在迅速燃烧成血红色,犹如一朵娇艳的花,在火焰的炙烤下自燃的景象。他已经呈现出模糊的意识,抓着菲儿的手就是一口。 清泉闭着眼说“曜,等我进入禁忌之地以后,你帮我把这钥匙插到时钟孔里,向左转十五圈后拔出钥匙。” “那这把钥匙……”曜有些担忧,他隐约觉得这把钥匙会是一个麻烦。 “你带着它回到原来的时期,将它交给你的族长。”他淡淡地开口。 曜瞬间意识到:对方是知道自己的。他点头“我知道了。” 清泉打开电梯门,飞身跃入底部,电梯门关上的同时他的身影消失在他视线里。曜深呼吸他看到画面中的菲儿与焰争执的一幕。 “你快走。”焰痛苦的喊着。 菲儿抱着他说“我不走,狸还没来,你也在这里,千亿年了,我从来没有过一个人,习惯了就不想改变。清泉会把一切弄好的,他是个合格的守护者。” “谁能证明我是个合格的守护者,菲儿的这顶帽子我是戴不上了。”清泉悠然地朝他们走来,那神情好像这是一场喜剧戏,结局一定是走过一段绕路的小巷后终是抵达美好的站点。 “清泉,你来了那禁忌之地的门怎么办?”菲儿质问道,那样子像在说:你来凑什么热闹。 他微笑满脸的胡子也跟着笑了“来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那只狐狸会不会成为他们的抢手货。”幽默的语调把气氛转变成轻松欢快的聚会现场。 焰勉强撑起一个笑容“那恐怕我们之间就要比一比谁是第一道菜。” “一定是狐狸。”清泉上前将他扶起,抬头就看到暗卫与行尸朝这涌来的画面。他呢喃道“也许他们可能打算弄一锅大杂烩。” 菲儿顿时噗呲笑出声。 曜按照清泉的话将禁忌之地封锁,当钥匙转动十五圈后,电梯与门瞬间消失,四周的场景转眼退换成他房间的摆设,他盯着手中的钥匙思索着:这一切是梦吗? 这时门外有个丫鬟的声音响起。“楼祭司,我家主子真的病了,等我家主子醒了我再通报您行吗?”丫鬟着急的挡在楼前面。 “让开!今天我非要见到人,说好了一起查寻,他竟然放我鸽子。千鬼曜,你当我姚台楼是好欺负的吗?”一股怒火喷了旁人一鼻子灰,好像是那座火山不小心到了某个极限,来不及逃离的小生命只有遭殃的份。 他叹了口气将东西收进腰带的暗道里,打开门迈出门槛朝满脸怒目的人儿谈笑道“楼祭司还真是火脾气,我有一事想与你分享,可否赏脸到我的书房来。”她将信将疑地跟在他身后,那出奇的安静令他不禁觉得有趣,嘴角也不知不觉间勾成一弯好看的弧度。 幽暗的长廊上女孩还在不停的行走着,一窜黑影在她面前单膝跪下。他说“我的主人,您吩咐的事我都完成了。” 她平静地望着他深红色的眸子缓缓地勾出一个笑容。“不要让他们出来。” “您放心,他们一个被困在自我的臆想里,一个被放逐在禁忌之门里,再也不会对您造成任何危害。”跪在地面的鸟头人身朝她恭敬地回答,他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骑士,只听从一人的安排,忠实却又无法真的令人全身心的依靠。 她微笑着“好。” 暗黑色的背景为衬,他跟着她的步伐流露出的笑意相比于她而言显得诡异许多。这一对主仆一前一后地在长长的走廊里行走,这条悠长的土地一路滋生着一种青绿色的蔓藤,像是某种极具生命力的物体,在没有光的照耀下生得越发的璀璨。风在传送着它们生长时发出生命体所特有的那种富有张力的声响,伴着“嘶嘶”的叫喊带有所向披靡的气势。然后它们超越了他们变成了引路者,带他们去往它们心中的理想之地。 渐渐的远处的光芒堆积的越来越多,它们积聚成一团光束堵在出口的地方。这时在他们头顶和脚下的青石砖上雕刻的文字,清晰得印刻在他们的脑海。那些青绿色的植物停在了洞口,它们零星地攀爬在外面,而更多的却止步于那束光芒所触及不到的地方。 随着离出口越来越近,他们放慢了速度缓慢地靠近,一阵白光照射进眼里,他们闭着眼停在出口,待眼眸适应了这耀眼的光,他们睁眼后映入眼眸的景色堪称气象万千。 一座连一座的冰山将中间的宫殿包围在其中,而在他们脚下的冰川,似乎是一条通往宫殿的地毯,将坐落在平地上的宫殿独显出来。阴霾的天空上飞舞着女王的守卫,它们在嚎叫着犹如是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他单膝跪在她身旁将自己健硕的身躯,化作类似翼龙的身形且比之庞大的身子,唯有那颗不同于翼龙的头颅显示着他与众不同的身份。他俯身在她脚下,像只听话的坐骑,她迈出左脚踩着他的翅膀站在他的后背上,耳畔的风呼啸而过,他们的身影直朝那座宫殿飞去。 当他们停在宫殿的入口,那座雄伟壮观的银色装束,像一个巨人般站在他们面前。她从他身上下来朝那片久违的土地嬉笑道“哥哥,我回来了。”然后她踏着稳重的步子走在殿前的那一排整齐的阶梯上。大门前的柱子是清晰可见的,用石头雕刻着简单的线条组建成的支架,足以想象它曾经的辉煌。她轻轻抚摸着被冰冻以后的柱子感受它光滑的触感,和凛冽的寒气。 “我的主人,您要先取回您的皇冠,还是……”已经变回原样的他单膝跪在地面询问她。 她沉默,而后开口“不急,我先去看看我的哥哥。” 她脚下的人面无表情地回答“我的主人,您的哥哥已经不在这座宫殿里。” 她低头凌厉道“你说什么?”那神情犹如小女孩发现自己心爱的玩具被人夺走一般,带着不相信的质疑,并抱着浓浓的希翼。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我知道有一种梦它叫永无止尽,造梦者期望入梦的人永远无法醒来,可是梦即使再真切再美好,我们始终还是要回到现实。怕只怕我们入梦太深早已分不清何是现实何是梦境,也许唯有保持真我才能看清这梦境的真相。但我还知道一点,即是:造梦者的技艺无论是否达到鬼斧神工的境界,他都无法保证梦不会出现分支。 十三听到耳边有人在喃喃私语,像是在念经的和尚,又似鬼怪的诅咒。她紧闭着双眸感觉自己在沿着火山口的边缘缓慢行走,四周不时有一团小火苗窜涌到她脚边,却只是令她觉得脚背面有一瞬间的发烫。这样不知意义的走着,她忘了初衷记不得由来,只道火山的中心,是她唯一确定的目标。 然后有人在叫她,却不是“十三”这样谁都可替的身份代称。她没有回应,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她觉得热的同时又有一股冰凉的液体在四处流走。她想:这是幸福的感觉,可是我为什么不能回应他们呢?那个熟悉的名字却又是那么模糊的钻进我脑海,这是条路我要去往何处才是终点,那里又会有谁在等我呢?我现在在做什么…… “十三,你可感觉好些?”这一句问候将她的思绪拉回到另一个时空,她想说:我不叫十三,我的名字是…… “十三,如果醒了就张开眼看看吧。”另一个声音开口好像很熟悉,她却记不得。是谁? “十三,再不睁眼你可能就要被主子从神之舞剔除出去喽!”对方开玩笑的开口,她模模糊糊看到他拿着她的琴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十三……”在下一句话落幕的时候她睁眼喊道“我不叫十三——”跟着她看到一脸铁青的邪和看过去像在坏笑的逸。 “你还知道醒过来?”邪勾着唇道,表情似乎在暗示着她惹到他的极限。 十三低着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她以沉默来回复某人锐利的神色。在旁的逸嘲笑道“本来她就是半路出家的,和我们这些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怎么能比。要不是珞的交代,我才懒得搭理这种人。现在好了她一睡就是三天,明天一过就是淘汰赛,我看她怎么过。” 邪闭眼隐忍着某人的声音在耳畔叽叽喳喳,待他消停之后他睁眼看见她呆滞抿唇的动作,转身落下一句“今晚到牡丹庭等我。” 逸看他潇洒的离去,停滞一小会儿回神冲对方囔囔道“邪,你等等我呀,我才不要跟这么臭的人单独共处一室。”然后他下意识地闻了闻袖口厌恶地开口“哎呀!连衣服都染上了,我马上要回去换一件……” 十三抬头出神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身旁何时来了一个人她也不知,等到对方邪笑道“瞧着谁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牵根红线。” 她安静而又认真思考后回答“谁都可以吗?” 对方魅笑道“可以考虑。” “魅,我是谁?”良久她转头双眸明亮地望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到她所期望的东西,却只看到他那妩媚的笑,和一对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眸。 “你就是你,你觉得你是谁你就是谁。”他一转邪魅突如其来的真诚扰乱了她的心湖“十三,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你会帮吗?” “会。”话语抛出口她才发觉自己真的还是忘不了一些情愫,即使没有记忆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延承曾经的习惯。 他满意的笑了。“那么你就是秦小芯,等百花争艳的日子一到,我就向众人宣布你的身份。”接着他俯身在她印刻烙印的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小芯,我将是你的仆人……” 直到他离去十三也还没从他的那一吻中清醒,她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海在泛着波涛汹涌的巨浪。她轻声呢喃着“我到底是谁?”良久她再次开口“不管我是谁,我都知道我是爱你的,所以才会这般心甘情愿的任由你差遣。”也许早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忘了姓名,期望哪天我的名字能被冠上你的姓氏。 晚上来到邪约定的地方,十三早已梳洗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这回没有蒙着面纱,安静地等待邪的考验。许是来得太早,十三等了好一会儿终不见人影,她决定自己先练习一番,否则叫邪撞着了指不定要说她偷懒了。 她坐在亭子里抚琴,琴声悠扬婉转。天空的云朵被一阵风轻轻吹散了,露出的月儿带着好看的弯钩,庭院里的花朵儿也露出了笑容;然后风越刮越大,天空的云被打散了,有些朦胧的月色在一望无际的天空里显得格外皎洁动人,花瓣自动脱离母体随风漫天飞舞起来,树枝却只在微微晃动着,像是看热闹的人又似来鼓掌的粉丝。 邪站在远处观望,他轻声道“只是达到第二境界,却还是无法借刀杀人。这样的人的确是个奇才,可是没有时间了……” 只听见琴弦“铮~”地断裂的响声,十三口吐鲜血地倒在地面。邪冲上前抱起她微弱的身子,一个人影站在他们的面前。邪从她的绯色樱花绸缎猜测出对方的身份,他抬头疑惑地问道“珞,你……为什么?” 她绝美的容颜已显得有些憔悴,话语流露出口带着决绝的意味“邪,我不能让这个人坏了我酝酿了多年的计划。没错!神之舞是归百里魅所有,可它是我姐姐一手创建的,我不会交给一个外人。既然他看中她,那么我便毁了她。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便是祸害。” “珞,你不怕被他关进死亡军团?”邪皱眉道,眼里满是焦虑。 她朝他微笑的样子有种凄美的意境“你觉得我们现在活得就比那群丧失了七情六欲的怪物好?邪,你其实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 邪看见她突然口吐鲜血的模样,惊恐的手足无措。在对方倒下之际他丢下怀中的人儿,跑去抱住那就要陨落的花朵“珞、珞,你怎么了?”眼角忽然扫到一抹身影他恐慌的忘了呼吸。“大人……” 百里魅轻笑一声道“坏我事者杀无赦。”语毕他从邪身旁走到十三身边,俯身将躺在地上的人抱在怀中,在路过邪时抛下一句冷漠至极的话语“丢到禁地里,你就能够见到她重生了。” “不!大人,请您给她一个安稳的后半生,不要让她死了还不得安宁。大人……”邪朝他祈求着。 珞出声打断他的话“邪,不要求他,他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人了……咳咳……以后神之舞就靠你们了。” “不会的、不会的,大人他其实人很好的。珞,他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让你离开这里的。”邪安慰她同时继续冲停在原地的人乞求。“大人,您就原谅她吧。看在她曾为您赴汤蹈火的份上,给她自由吧,大人……” 魅面无表情地脸上尽显冷漠“原谅她?我给过她机会了,邪,你似乎投入了过多的感情。看来这次的比赛,我要考虑把你们替换掉。” 邪凝望着对方毅然决然的背影,仿若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面上一阵凉意他低头轻声道“珞,我们看来都逃不过命运的手掌。” “不会的,只要找到……”她一把抱住邪的头附在他耳边,艰难地说出她心中的话,在最后一个音滑落时她感到心口被震碎般疼痛,瞳孔瞬间放大,喉咙口那还来不及喊出口的感受,尽显在容颜里。 “珞——”邪抱着她的身躯止不住地痛哭流涕。 念只觉得心口的位置有些隐约的疼痛,他撑起自己的身体环视周遭的环境。这是哪里?眸中的景色是由枯树藤搭建成的地面与四周,头顶的位置还有一个类似顶棚一样的东西,他跑到最近的一个墙面,发现它的高度约四十多米。他试图爬到墙面上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待他爬到枯树藤砌成的墙面后,他看到四周一片高低错落的悬崖,崖上还不时有些简单的建筑物,有拱门、有石梯、有的则是些建筑被摧毁后的凌乱场景。他还发现大部分的悬崖壁上,都有他现在站立的这由枯树藤搭建的巢。而零星的悬崖壁出现了洞口,似乎是自然的洞穴,因为它们看过去形态各异。 念跳回巢里,他思索着该如何才能从这个地方回到兽林。他再次打量着这个巢穴,它的面积比其它的巢都大,然而巢里空空如也。他蹲下身伸手去抓地面的枯树藤想着能不能抽出其一,怎奈那树藤坚实无比,他磨红了手却还是不能将它挪动分毫。他不死心,起身细细打量这个巢穴,忽然看到某处的树藤带着淡淡的墨绿色,他笑了笑朝那地方走去,伸手使劲一扯人却摔到了地面,他这才发现这树藤竟是专门预留的一根绳索,他欣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师父我来了!” 他试了试绳索的韧性,觉得可以了就放到巢下。念抓着绳索想也没想就开始往下爬,悬崖壁有点抖,但每半米就有落脚的地方,他觉得似乎像是有人预设好的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回兽林捉银雀王解谜找到师父给他的东西和小芯。 念发现他爬到离原先的那个鸟巢,最近的另一个鸟巢之后绳索就不够了,确切的说是只够他离开那个鸟巢抵达下一个鸟巢而已。他往下看了看这里离底部还有好几百个鸟巢的距离,每个鸟巢似乎都在一千米左右,而它们都特意留有一根通往下一个地区的“阶梯”。他觉得有些头大,小思片刻他咬咬牙抛掉顾虑,顺着这个巢穴的绳索往下一个巢穴攀爬。大约抵达第四个巢穴时,他忽然发现这个巢穴的异样。 这个巢穴不同与之前的那几个巢穴,它的面积有一点小,靠悬崖的那一面有一个十几米高的洞穴,形状似门与巢穴同宽。一眼望去洞内一片幽黑,一股没由来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欲往洞内前行。念抓着绳索爬到巢穴的围墙上,他落地时觉得地面的质感犹如大理石铺成的,低头一看却还是原来的树藤编织成的巢。他抛开心中的疑虑朝洞内走去,一进洞他的身体穿过一道气墙,看到了不同于之前的景象。 一条悠长的岩石洞,洞里灯火通明,路的尽头一群穿着古怪服装的兽人整齐地排在领头兽人的两侧。为首的那个人长相俊美,银发红眸、标准的长耳左耳缺了一个角、右耳钉了个耳洞,其服饰墨黑色镶嵌着银边,衣服上的古怪图案与他身后的标志一致。他正襟危坐在披着兽皮的椅子上,盯着念的双眸似乎有些异于常人之色。 念轻声道“这真叫自投罗网!”他朝对方微微鞠躬道“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醒来时就在这附近,我是从上面下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们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查,我、嗯……”念突然发觉对方的怪异,伸手在眼前挥了挥,他叫道“难道是雕塑?”他犹豫一番决定上前一探虚实。“对不起,我打扰了。”他朝他们鞠躬然后带着丝警惕缓缓踱步上前。念站在右边最末的那个兽人面前,他先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轻轻碰了碰他的衣服,接着他伸出鼻子嗅了嗅,他呢喃一句“好像……似乎……可能……大概……我再看看。”最后他伸手慢慢地朝对方的脸靠近,他颤抖的手预示着他内心的那丝胆怯。即将触碰之际,他猛地缩回了手。“还是不要动比较好,师父说过有些东西看过去没有危险,并不代表它就真的没有危害性。我还是继续往下爬,回兽林要紧。” 念转身往回走身后一股炙热的杀气叫他猛然颤抖起来,他转头看着与之前相差无异的画面嘀咕道“难怪师父说我太弱成不了气候,唉!要是师父在,我也就不用这么唯唯诺诺。”回头他继续行走并抛下一句“魔由心生,怯由心起,一切皆是虚幻,如浮云过眼,一吹即散,不可较真。” “不要动!”刚刚出了洞口,念就被洞外的人劫持。天色渐黑,隐约有些灰暗,等念适应了光线的差距,对方的脸大致被他分辨出了个大概。 虎皮衣、红绸裤、兽族特征、长剑,他是……“魁。”念险些激动得想要不顾一切地与他拥抱。“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回兽林的路吗?太好了,真是他乡遇故人呐!我们一起回去吧。”念伸手将魁的剑移开自己的脖子,却看到移开的剑再次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解地叫道“魁?” 魁犀利的眸子透着杀气“跟我走。”同一时间他放下剑拉着念跑到空地,他伸手招出一只电狐,神色不带任何戏谑。他爬到魔兽的身上,将右手递给念。 念踌躇着用疑惑的眼光盯着魁,在对方的催促声中,他缓缓地将手递给了魁。一个不经意的回头,他看到这个巢穴围墙的一角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对方朝他叫道“不要跟他走!”念猛然颤抖在原地,他错愕不已的盯着眼前的人。 他是…… 正文 第四十八章 我知道有一种梦它叫永无止尽,造梦者期望入梦的人永远无法醒来,可是梦即使再真切再美好,我们始终还是要回到现实。怕只怕我们入梦太深早已分不清何是现实何是梦境,也许唯有保持真我才能看清这梦境的真相。但我还知道一点,即是:造梦者的技艺无论是否达到鬼斧神工的境界,他都无法保证梦不会出现分支。 十三听到耳边有人在喃喃私语,像是在念经的和尚,又似鬼怪的诅咒。她紧闭着双眸感觉自己在沿着火山口的边缘缓慢行走,四周不时有一团小火苗窜涌到她脚边,却只是令她觉得脚背面有一瞬间的发烫。这样不知意义的走着,她忘了初衷记不得由来,只道火山的中心,是她唯一确定的目标。 然后有人在叫她,却不是“十三”这样谁都可替的身份代称。她没有回应,火焰的温度越来越高,她觉得热的同时又有一股冰凉的液体在四处流走。她想:这是幸福的感觉,可是我为什么不能回应他们呢?那个熟悉的名字却又是那么模糊的钻进我脑海,这是条路我要去往何处才是终点,那里又会有谁在等我呢?我现在在做什么…… “十三,你可感觉好些?”这一句问候将她的思绪拉回到另一个时空,她想说:我不叫十三,我的名字是…… “十三,如果醒了就张开眼看看吧。”另一个声音开口好像很熟悉,她却记不得。是谁? “十三,再不睁眼你可能就要被主子从神之舞剔除出去喽!”对方开玩笑的开口,她模模糊糊看到他拿着她的琴在她眼前一晃而过。 “十三……”在下一句话落幕的时候她睁眼喊道“我不叫十三——”跟着她看到一脸铁青的邪和看过去像在坏笑的逸。 “你还知道醒过来?”邪勾着唇道,表情似乎在暗示着她惹到他的极限。 十三低着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了,她以沉默来回复某人锐利的神色。在旁的逸嘲笑道“本来她就是半路出家的,和我们这些经历过千锤百炼的人怎么能比。要不是珞的交代,我才懒得搭理这种人。现在好了她一睡就是三天,明天一过就是淘汰赛,我看她怎么过。” 邪闭眼隐忍着某人的声音在耳畔叽叽喳喳,待他消停之后他睁眼看见她呆滞抿唇的动作,转身落下一句“今晚到牡丹庭等我。” 逸看他潇洒的离去,停滞一小会儿回神冲对方囔囔道“邪,你等等我呀,我才不要跟这么臭的人单独共处一室。”然后他下意识地闻了闻袖口厌恶地开口“哎呀!连衣服都染上了,我马上要回去换一件……” 十三抬头出神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身旁何时来了一个人她也不知,等到对方邪笑道“瞧着谁了?我看看能不能帮你牵根红线。” 她安静而又认真思考后回答“谁都可以吗?” 对方魅笑道“可以考虑。” “魅,我是谁?”良久她转头双眸明亮地望着他,企图从他的脸上找到她所期望的东西,却只看到他那妩媚的笑,和一对令人捉摸不透的双眸。 “你就是你,你觉得你是谁你就是谁。”他一转邪魅突如其来的真诚扰乱了她的心湖“十三,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你会帮吗?” “会。”话语抛出口她才发觉自己真的还是忘不了一些情愫,即使没有记忆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延承曾经的习惯。 他满意的笑了。“那么你就是秦小芯,等百花争艳的日子一到,我就向众人宣布你的身份。”接着他俯身在她印刻烙印的脸上,落下轻轻一吻。“小芯,我将是你的仆人……” 直到他离去十三也还没从他的那一吻中清醒,她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海在泛着波涛汹涌的巨浪。她轻声呢喃着“我到底是谁?”良久她再次开口“不管我是谁,我都知道我是爱你的,所以才会这般心甘情愿的任由你差遣。”也许早在遇见你的那一刻我就忘了姓名,期望哪天我的名字能被冠上你的姓氏。 晚上来到邪约定的地方,十三早已梳洗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她这回没有蒙着面纱,安静地等待邪的考验。许是来得太早,十三等了好一会儿终不见人影,她决定自己先练习一番,否则叫邪撞着了指不定要说她偷懒了。 她坐在亭子里抚琴,琴声悠扬婉转。天空的云朵被一阵风轻轻吹散了,露出的月儿带着好看的弯钩,庭院里的花朵儿也露出了笑容;然后风越刮越大,天空的云被打散了,有些朦胧的月色在一望无际的天空里显得格外皎洁动人,花瓣自动脱离母体随风漫天飞舞起来,树枝却只在微微晃动着,像是看热闹的人又似来鼓掌的粉丝。 邪站在远处观望,他轻声道“只是达到第二境界,却还是无法借刀杀人。这样的人的确是个奇才,可是没有时间了……” 只听见琴弦“铮~”地断裂的响声,十三口吐鲜血地倒在地面。邪冲上前抱起她微弱的身子,一个人影站在他们的面前。邪从她的绯色樱花绸缎猜测出对方的身份,他抬头疑惑地问道“珞,你……为什么?” 她绝美的容颜已显得有些憔悴,话语流露出口带着决绝的意味“邪,我不能让这个人坏了我酝酿了多年的计划。没错!神之舞是归百里魅所有,可它是我姐姐一手创建的,我不会交给一个外人。既然他看中她,那么我便毁了她。不能为我所用留着便是祸害。” “珞,你不怕被他关进死亡军团?”邪皱眉道,眼里满是焦虑。 她朝他微笑的样子有种凄美的意境“你觉得我们现在活得就比那群丧失了七情六欲的怪物好?邪,你其实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 邪看见她突然口吐鲜血的模样,惊恐的手足无措。在对方倒下之际他丢下怀中的人儿,跑去抱住那就要陨落的花朵“珞、珞,你怎么了?”眼角忽然扫到一抹身影他恐慌的忘了呼吸。“大人……” 百里魅轻笑一声道“坏我事者杀无赦。”语毕他从邪身旁走到十三身边,俯身将躺在地上的人抱在怀中,在路过邪时抛下一句冷漠至极的话语“丢到禁地里,你就能够见到她重生了。” “不!大人,请您给她一个安稳的后半生,不要让她死了还不得安宁。大人……”邪朝他祈求着。 珞出声打断他的话“邪,不要求他,他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个人了……咳咳……以后神之舞就靠你们了。” “不会的、不会的,大人他其实人很好的。珞,他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让你离开这里的。”邪安慰她同时继续冲停在原地的人乞求。“大人,您就原谅她吧。看在她曾为您赴汤蹈火的份上,给她自由吧,大人……” 魅面无表情地脸上尽显冷漠“原谅她?我给过她机会了,邪,你似乎投入了过多的感情。看来这次的比赛,我要考虑把你们替换掉。” 邪凝望着对方毅然决然的背影,仿若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面上一阵凉意他低头轻声道“珞,我们看来都逃不过命运的手掌。” “不会的,只要找到……”她一把抱住邪的头附在他耳边,艰难地说出她心中的话,在最后一个音滑落时她感到心口被震碎般疼痛,瞳孔瞬间放大,喉咙口那还来不及喊出口的感受,尽显在容颜里。 “珞——”邪抱着她的身躯止不住地痛哭流涕。 念只觉得心口的位置有些隐约的疼痛,他撑起自己的身体环视周遭的环境。这是哪里?眸中的景色是由枯树藤搭建成的地面与四周,头顶的位置还有一个类似顶棚一样的东西,他跑到最近的一个墙面,发现它的高度约四十多米。他试图爬到墙面上看看能不能从这里出去,待他爬到枯树藤砌成的墙面后,他看到四周一片高低错落的悬崖,崖上还不时有些简单的建筑物,有拱门、有石梯、有的则是些建筑被摧毁后的凌乱场景。他还发现大部分的悬崖壁上,都有他现在站立的这由枯树藤搭建的巢。而零星的悬崖壁出现了洞口,似乎是自然的洞穴,因为它们看过去形态各异。 念跳回巢里,他思索着该如何才能从这个地方回到兽林。他再次打量着这个巢穴,它的面积比其它的巢都大,然而巢里空空如也。他蹲下身伸手去抓地面的枯树藤想着能不能抽出其一,怎奈那树藤坚实无比,他磨红了手却还是不能将它挪动分毫。他不死心,起身细细打量这个巢穴,忽然看到某处的树藤带着淡淡的墨绿色,他笑了笑朝那地方走去,伸手使劲一扯人却摔到了地面,他这才发现这树藤竟是专门预留的一根绳索,他欣喜道“真是天助我也。师父我来了!” 他试了试绳索的韧性,觉得可以了就放到巢下。念抓着绳索想也没想就开始往下爬,悬崖壁有点抖,但每半米就有落脚的地方,他觉得似乎像是有人预设好的陷阱,就等着他往里跳,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要回兽林捉银雀王解谜找到师父给他的东西和小芯。 念发现他爬到离原先的那个鸟巢,最近的另一个鸟巢之后绳索就不够了,确切的说是只够他离开那个鸟巢抵达下一个鸟巢而已。他往下看了看这里离底部还有好几百个鸟巢的距离,每个鸟巢似乎都在一千米左右,而它们都特意留有一根通往下一个地区的“阶梯”。他觉得有些头大,小思片刻他咬咬牙抛掉顾虑,顺着这个巢穴的绳索往下一个巢穴攀爬。大约抵达第四个巢穴时,他忽然发现这个巢穴的异样。 这个巢穴不同与之前的那几个巢穴,它的面积有一点小,靠悬崖的那一面有一个十几米高的洞穴,形状似门与巢穴同宽。一眼望去洞内一片幽黑,一股没由来的好奇心驱使着他欲往洞内前行。念抓着绳索爬到巢穴的围墙上,他落地时觉得地面的质感犹如大理石铺成的,低头一看却还是原来的树藤编织成的巢。他抛开心中的疑虑朝洞内走去,一进洞他的身体穿过一道气墙,看到了不同于之前的景象。 一条悠长的岩石洞,洞里灯火通明,路的尽头一群穿着古怪服装的兽人整齐地排在领头兽人的两侧。为首的那个人长相俊美,银发红眸、标准的长耳左耳缺了一个角、右耳钉了个耳洞,其服饰墨黑色镶嵌着银边,衣服上的古怪图案与他身后的标志一致。他正襟危坐在披着兽皮的椅子上,盯着念的双眸似乎有些异于常人之色。 念轻声道“这真叫自投罗网!”他朝对方微微鞠躬道“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的,我醒来时就在这附近,我是从上面下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来打扰你们的,不信你们可以查查,我、嗯……”念突然发觉对方的怪异,伸手在眼前挥了挥,他叫道“难道是雕塑?”他犹豫一番决定上前一探虚实。“对不起,我打扰了。”他朝他们鞠躬然后带着丝警惕缓缓踱步上前。念站在右边最末的那个兽人面前,他先仔细打量一番,然后轻轻碰了碰他的衣服,接着他伸出鼻子嗅了嗅,他呢喃一句“好像……似乎……可能……大概……我再看看。”最后他伸手慢慢地朝对方的脸靠近,他颤抖的手预示着他内心的那丝胆怯。即将触碰之际,他猛地缩回了手。“还是不要动比较好,师父说过有些东西看过去没有危险,并不代表它就真的没有危害性。我还是继续往下爬,回兽林要紧。” 念转身往回走身后一股炙热的杀气叫他猛然颤抖起来,他转头看着与之前相差无异的画面嘀咕道“难怪师父说我太弱成不了气候,唉!要是师父在,我也就不用这么唯唯诺诺。”回头他继续行走并抛下一句“魔由心生,怯由心起,一切皆是虚幻,如浮云过眼,一吹即散,不可较真。” “不要动!”刚刚出了洞口,念就被洞外的人劫持。天色渐黑,隐约有些灰暗,等念适应了光线的差距,对方的脸大致被他分辨出了个大概。 虎皮衣、红绸裤、兽族特征、长剑,他是……“魁。”念险些激动得想要不顾一切地与他拥抱。“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回兽林的路吗?太好了,真是他乡遇故人呐!我们一起回去吧。”念伸手将魁的剑移开自己的脖子,却看到移开的剑再次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不解地叫道“魁?” 魁犀利的眸子透着杀气“跟我走。”同一时间他放下剑拉着念跑到空地,他伸手招出一只电狐,神色不带任何戏谑。他爬到魔兽的身上,将右手递给念。 念踌躇着用疑惑的眼光盯着魁,在对方的催促声中,他缓缓地将手递给了魁。一个不经意的回头,他看到这个巢穴围墙的一角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对方朝他叫道“不要跟他走!”念猛然颤抖在原地,他错愕不已的盯着眼前的人。 他是……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就像是遇到了《西游记》里真假美猴王的剧情,念记得那时听到的结局是由佛祖将假的悟空收服,而现在他在想谁会充当这个角色。 坐在电狐背上的魁趁他晃神时,一把拉住他往自己的魔兽身上丢然后架空而去,将身后追赶上来的另一个魁狠狠地甩在巢穴里。 念听到身后的人隔着空气大喊道“有种你下来,竟然冒充我,该死!你给我下来,我们单挑,喂……”而后他的声音就被这越堆越多的空气隔绝在耳朵之外。念顶着源源不断灌入耳际的风,朝身旁的人大叫道“你是谁?我们去哪里?”对方一阵沉默在念眼中属于没听见那一类型,而非漠视。他再次大喊道“我们去哪里?”风从耳朵的缝隙里跑进身体,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念觉得难受便伸手去堵住不安分的耳朵。渐渐地声音似乎小了许多,身后有人再说“不要走!不要走……”接着念看见一束光穿透眼膜拥抱灵魂带来的大脑短暂短路。 等念睁开眼的时候,他模糊的视线在逐渐恢复清晰度,紧跟着他大叫一声响声划破云霄,令方圆百里无不鸟惊鱼骇。 怒吼完的念沮丧地坐在地上,他寻思着这个诡异的地方,到底该如何才能破解。天色不知不觉从明亮变得灰暗,他伸手在头发上做文章,发泄完不满后他躺在地上天空离浮现出他师父的脸庞,他呢喃着“如果师父在就好了……” 不知不觉间念发现自己醒来时还是同样的场景: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巢穴。他爬到围墙上映景还是那幅壮观的悬崖绣,然后他再次拿起绳索攀爬起来,一如初次被困的剧情,接着他看到那个奇怪的巢穴时停顿几秒,思索片刻马上爬到巢穴里,压制住心底的那股情愫他马上朝巢穴的另一个围墙跑去。他爬到围墙的外围将自己吊在巢穴外,低头朝底下张望。 念抱着打赌的心态等待着,忽然他看到一个人影从底部往上爬,他伸头往巢穴里张望,看到自己走进洞穴里,跟着一个人从同一个洞里出来,他的样貌与魁一模一样,却比魁更诡异。念闭着嘴暗惊道:果然是回到原点轴上。 念默默地看着那一幕幕重演的画面,他伸手从口袋里摊开那张字条,空白的字条慢慢的浮现出黑色的字体,上面写道:去洞里。 他将字条收到口袋爬回巢穴,一刻不停地跑到洞里。身体穿越过洞口的屏障,他看到魁站在领头面前伸手去触碰对方的脸颊。“不要——” 魁猛然缩回了手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手却无意识地拉住领头的衣角。时间瞬间窒息了,念看到一切安静地异常,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魁从地上爬起来忿忿不平地开口“你干什么呀,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疑,你怎又回来啦?” “我……”念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哑口无言,他支吾道“他抓错了所以……我们还是赶快回兽林吧。” 魁怒瞪着他回道“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你又要我现在爬回去,累死了。” “你爬上来做什么?”念朝他走去,对方白了他一眼“救你呀。”他那句异常平静的“哦。”把对方气得冲他龇牙咧嘴,整一个兽样。念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道“走啦。” “这里有机关。”他冲他神秘一笑念大叫着“不要碰他们!”他抛开念的叫喊声在领头的额头画了一个和墙壁上的一样的符号,而这个符号在念的阻扰下画勉勉强强画好。接着他们看到这个符号在领头的额头发着金色的光芒,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后洞内又恢复了宁静的气息,只是那些人与魁一同消失,而原本有一堵墙的洞穴,突然成了一条望不见出口的通道。 “魁、魁,你在哪里?”念朝四周大喊着,空旷的四周回复给他余音缭绕的错觉。他喊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去翻口袋的字条,空白的字条上只显现四个字:好自为之。 他抱着头想从经历过的画面中找到突破口。 我从兽林捕捉银雀见到魁在银雀窝鬼鬼祟祟,然后趁其离去后上前查看他的秘密,不料碰到捕捉银雀的猎鹰,跟着就失去了知觉,然后醒来就在荒废的鹰巢。本以为可以顺着树藤回到地面,却被一股外力吸引进入山洞,发现了兽族的分支部落。没有看守的兽人或是魔兽,他们就像被某种力量冻结住的兽人,师父说凡事理应小心谨慎,于是我便立马撤离,出洞时被魁劫持却发现有两个魁。还以为这个劫持住我的人会露出狐狸尾巴,他却带我回到前一天的时间轴上,并悄悄塞了张纸条在我的口袋。接着我照他的话做,于是看到了视野之外的画面。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一句好自为之未免有些嘲弄人的意味。 念在这漫长的通道里行走,四周那青铜色的瓷砖刻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号,微弱的光在这里仿佛照亮了前方的路,他抱着最后的希翼行走着:出口很快就到了…… 这里没有师父、没有兽林、连曾经讨厌现在又觉得她很重要的小芯也没有。陪伴着我的是一条给了人们希望却让人饱受煎熬的路,出口好像很快就到了,可是每每转弯后我就会恍然发现原来路还长着呢。 曜将楼带到书房,他在书房布了结界,转身看到楼警惕的眼眸写着:你想干什么?他笑笑道“我想我被人监视了。有人知道我的行踪,前几天我和冷去看了那些尸体,可是第二天他们就不见了。与此同时冷发现了暗卫的聚集地,可我们却失去联系。你查到什么了?” 楼听闻他的话,神情透露出的信息是她的警惕似乎松懈下来。她思考片刻开口“你就没有怀疑是冷自己干的?” 曜微笑着开口“很有可能。” 楼看到他的笑立刻会意道“你是觉得有人想要嫁祸给冷?”曜依旧不减的笑把楼急得大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告诉我是也非也吧,我没那么深奥的头脑,抱歉让你失望了。” 曜安慰道“这件事情也许很简单,也许会由简单变复杂。假若谜团只有一个,那么真相势必就会很快水落石出。倘若真相的背后又有一个真相,那么我们势必就要拨开层层云雾才能见到雾后面的景象。所以……” “啊——你比唐僧还烦,我都说了我脑袋不够深奥,你那些话跟女王打哑谜好了。简单、会不会?真是话少精辟话多饶舌。”她伸手捂住耳朵左右摇摆,看到对方的唇门紧闭才放下手冲他厌恶地一瞪。 曜像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苦笑着说“我还没查出来。” 楼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她大笑着囔囔“你……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祭司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曜看着她夸张的笑法觉得额头黑线一箩筐,他黑着脸朝笑得前胸贴后背的人说道“你查到什么了?”这话被她的笑声阻挡在耳旁,她疯狂地笑着好像好多年没笑的人,而这次她要一次性补齐全部的笑。“够了!姚台楼,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为了查寻这个案子,我差点被暗卫厮杀在他们的基地,你以为我像你这么闲,整天就只知道缠着人,想等着坐享其成是吧?”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凶悍样子吓愣住。 身体里的曜微笑着对正主道:没有必要跟一个女孩子发这么大的火,她们是要哄的…… 你去哄哄看,我告诉你她们只会得寸进尺。正主火气超旺的朝他吼道。 曜摆摆嘴:好像与暗卫厮杀的是我吧…… 没有我的身体你什么也做不了。某人朝他郑重其事的强调。 曜苦笑了下他忽视正主,开口轻声对愣在原地的人说“对不起!” 她瞬间从呆滞中清醒随即朝他叫喊“千鬼曜,你当我是什么人,想骂就骂,想怎样就怎样,一句对不起顶什么用。我要和女王说,我不干了!”说着她起身欲要开门,整个人却失了重心跌进曜的怀中。“你……你要干什么?” 曜本是伸手欲将她拉回座位却将她揣进了怀里,于是他们的姿势就变得暧昧起来。眼前的人儿呼吸急凑,面红耳赤的模样竟让他想到了多年前遇到的那个女孩。 “你对人家这么好不是喜欢是什么?”“我讨厌你!你是个骗子,不喜欢却弄得跟喜欢一样。”“得了女孩子的心却又要告诉她这只是你职业中的一部分,什么职业需要你对她们这么好!”“我会给你时间,也许以后见面就是形同陌路,但我希望你不再对所有女孩过分好……” “对不起!”他马上推开怀里的楼,看见对方摔在地面那痛苦的表情时又觉得愧疚,于是又连补了好几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楼欲愤怒的面容,在对方的愧疚中消失殆尽。她错愕得发觉站在眼前的好像是两个人,一个温柔一个冷漠。“你……我自己可以起来。”她爬起,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冷漠的忽视掉对方停在半空中的手,她感觉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好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从容得忽视掉眼前这个人的言行举止,而是将它们偷偷翻印在心底。“我这几天除了被你放鸽子以外,就是在前天的夜里偶然发现本应位于南面的星宿:井、鬼、星、张、翼、轸移置东面,如此大规模的变动现象,誓必会有大劫要发生。” 曜低头沉思起来,他认为这天象之事历来都是关乎着一个王朝的命脉,他虽不懂其中门道,但是听闻这样的事还真让他坐立难安。他问正主:此现象是祸还是福? 正主沉默良久带着凝重的语调道:这些星宿中很多都被人认为是灾难的象征,南面的星宿和朱雀相连,而南面属火故又与凤凰相连;东面则常以青龙为代言,青龙属木。在五行中火克木,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现象为大灾,但由于凤凰有浴火重生的特性故而此灾还有一丝转机。 曜顿时追问道:你觉得转机会在哪里? 出在…… 话还未说完,正是关键时刻门口竟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曜闭上眼垂在两侧的手轻轻揉成拳状,他隐忍着发声“什么事?”心里却在想:好不容易正主和我搭上话了,你凑什么热闹? “主子,不好了,冷大人带人来说您私通兽人谋害同族人,他们说得到了女王的首肯要将您抓起来审问。主子、主子……”一声声急切的叫唤证明了事情的急迫性。 曜微愣片刻转身打开门,他看到丫鬟着急的面容轻声安抚道“我现在就去看看。”转头对身后的人开口“如果我没回来,还请你帮我照看这里。” 楼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呆愣在原地,脑海里浮现着一直挥之不去的微笑是他离别时的赠礼。直到很久过后她才从丫鬟梨花带雨的脸庞里,得知曜已经被冷抓进大牢的消息。跟着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想做的事情就是拉住对方和他说:不要去。可是她忘了说,或者应该说她在恨与爱之间徘徊着,分不清对对方的感情究竟是无法酝酿成爱而生的恨,还是其实已经在爱了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爱自己而产生的若离若即。她低头想着第一次与千鬼曜见面的场景,那年的祭祀选拔赛、那个五彩斑斓的黄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撞见了这个英气逼人的祭司界天才。 他的确是一个奇迹,在祭司这职位被姚台家族垄断时,他还能够自学成才并将她一招击败。从此之后她记着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在擂台上毫不留情地伤她的人,她开始没日没夜地拜师苦钻各种祭祀、星象、结界等,现在她以为自己有能力与对方一决高下了,却发现事情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呢喃着“千鬼曜,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突然间没来由地想要见到你,这感觉和以前那种心情差别很大,好像什么东西丢失了般……”然后她低声问自己“我怎么了?”回答她的除了空空的房间,仿佛还有某个人灿烂的容颜。 正文 第四十九章 就像是遇到了《西游记》里真假美猴王的剧情,念记得那时听到的结局是由佛祖将假的悟空收服,而现在他在想谁会充当这个角色。 坐在电狐背上的魁趁他晃神时,一把拉住他往自己的魔兽身上丢然后架空而去,将身后追赶上来的另一个魁狠狠地甩在巢穴里。 念听到身后的人隔着空气大喊道“有种你下来,竟然冒充我,该死!你给我下来,我们单挑,喂……”而后他的声音就被这越堆越多的空气隔绝在耳朵之外。念顶着源源不断灌入耳际的风,朝身旁的人大叫道“你是谁?我们去哪里?”对方一阵沉默在念眼中属于没听见那一类型,而非漠视。他再次大喊道“我们去哪里?”风从耳朵的缝隙里跑进身体,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念觉得难受便伸手去堵住不安分的耳朵。渐渐地声音似乎小了许多,身后有人再说“不要走!不要走……”接着念看见一束光穿透眼膜拥抱灵魂带来的大脑短暂短路。 等念睁开眼的时候,他模糊的视线在逐渐恢复清晰度,紧跟着他大叫一声响声划破云霄,令方圆百里无不鸟惊鱼骇。 怒吼完的念沮丧地坐在地上,他寻思着这个诡异的地方,到底该如何才能破解。天色不知不觉从明亮变得灰暗,他伸手在头发上做文章,发泄完不满后他躺在地上天空离浮现出他师父的脸庞,他呢喃着“如果师父在就好了……” 不知不觉间念发现自己醒来时还是同样的场景: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巢穴。他爬到围墙上映景还是那幅壮观的悬崖绣,然后他再次拿起绳索攀爬起来,一如初次被困的剧情,接着他看到那个奇怪的巢穴时停顿几秒,思索片刻马上爬到巢穴里,压制住心底的那股情愫他马上朝巢穴的另一个围墙跑去。他爬到围墙的外围将自己吊在巢穴外,低头朝底下张望。 念抱着打赌的心态等待着,忽然他看到一个人影从底部往上爬,他伸头往巢穴里张望,看到自己走进洞穴里,跟着一个人从同一个洞里出来,他的样貌与魁一模一样,却比魁更诡异。念闭着嘴暗惊道:果然是回到原点轴上。 念默默地看着那一幕幕重演的画面,他伸手从口袋里摊开那张字条,空白的字条慢慢的浮现出黑色的字体,上面写道:去洞里。 他将字条收到口袋爬回巢穴,一刻不停地跑到洞里。身体穿越过洞口的屏障,他看到魁站在领头面前伸手去触碰对方的脸颊。“不要——” 魁猛然缩回了手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面,手却无意识地拉住领头的衣角。时间瞬间窒息了,念看到一切安静地异常,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魁从地上爬起来忿忿不平地开口“你干什么呀,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疑,你怎又回来啦?” “我……”念被他这么一问顿时哑口无言,他支吾道“他抓错了所以……我们还是赶快回兽林吧。” 魁怒瞪着他回道“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你又要我现在爬回去,累死了。” “你爬上来做什么?”念朝他走去,对方白了他一眼“救你呀。”他那句异常平静的“哦。”把对方气得冲他龇牙咧嘴,整一个兽样。念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道“走啦。” “这里有机关。”他冲他神秘一笑念大叫着“不要碰他们!”他抛开念的叫喊声在领头的额头画了一个和墙壁上的一样的符号,而这个符号在念的阻扰下画勉勉强强画好。接着他们看到这个符号在领头的额头发着金色的光芒,一阵耀眼的白光过后洞内又恢复了宁静的气息,只是那些人与魁一同消失,而原本有一堵墙的洞穴,突然成了一条望不见出口的通道。 “魁、魁,你在哪里?”念朝四周大喊着,空旷的四周回复给他余音缭绕的错觉。他喊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去翻口袋的字条,空白的字条上只显现四个字:好自为之。 他抱着头想从经历过的画面中找到突破口。 我从兽林捕捉银雀见到魁在银雀窝鬼鬼祟祟,然后趁其离去后上前查看他的秘密,不料碰到捕捉银雀的猎鹰,跟着就失去了知觉,然后醒来就在荒废的鹰巢。本以为可以顺着树藤回到地面,却被一股外力吸引进入山洞,发现了兽族的分支部落。没有看守的兽人或是魔兽,他们就像被某种力量冻结住的兽人,师父说凡事理应小心谨慎,于是我便立马撤离,出洞时被魁劫持却发现有两个魁。还以为这个劫持住我的人会露出狐狸尾巴,他却带我回到前一天的时间轴上,并悄悄塞了张纸条在我的口袋。接着我照他的话做,于是看到了视野之外的画面。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一句好自为之未免有些嘲弄人的意味。 念在这漫长的通道里行走,四周那青铜色的瓷砖刻画着古老而神秘的符号,微弱的光在这里仿佛照亮了前方的路,他抱着最后的希翼行走着:出口很快就到了…… 这里没有师父、没有兽林、连曾经讨厌现在又觉得她很重要的小芯也没有。陪伴着我的是一条给了人们希望却让人饱受煎熬的路,出口好像很快就到了,可是每每转弯后我就会恍然发现原来路还长着呢。 曜将楼带到书房,他在书房布了结界,转身看到楼警惕的眼眸写着:你想干什么?他笑笑道“我想我被人监视了。有人知道我的行踪,前几天我和冷去看了那些尸体,可是第二天他们就不见了。与此同时冷发现了暗卫的聚集地,可我们却失去联系。你查到什么了?” 楼听闻他的话,神情透露出的信息是她的警惕似乎松懈下来。她思考片刻开口“你就没有怀疑是冷自己干的?” 曜微笑着开口“很有可能。” 楼看到他的笑立刻会意道“你是觉得有人想要嫁祸给冷?”曜依旧不减的笑把楼急得大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不会告诉我是也非也吧,我没那么深奥的头脑,抱歉让你失望了。” 曜安慰道“这件事情也许很简单,也许会由简单变复杂。假若谜团只有一个,那么真相势必就会很快水落石出。倘若真相的背后又有一个真相,那么我们势必就要拨开层层云雾才能见到雾后面的景象。所以……” “啊——你比唐僧还烦,我都说了我脑袋不够深奥,你那些话跟女王打哑谜好了。简单、会不会?真是话少精辟话多饶舌。”她伸手捂住耳朵左右摇摆,看到对方的唇门紧闭才放下手冲他厌恶地一瞪。 曜像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他苦笑着说“我还没查出来。” 楼的下巴都快掉下来,她大笑着囔囔“你……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笑的祭司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曜看着她夸张的笑法觉得额头黑线一箩筐,他黑着脸朝笑得前胸贴后背的人说道“你查到什么了?”这话被她的笑声阻挡在耳旁,她疯狂地笑着好像好多年没笑的人,而这次她要一次性补齐全部的笑。“够了!姚台楼,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为了查寻这个案子,我差点被暗卫厮杀在他们的基地,你以为我像你这么闲,整天就只知道缠着人,想等着坐享其成是吧?”她被他突如其来的凶悍样子吓愣住。 身体里的曜微笑着对正主道:没有必要跟一个女孩子发这么大的火,她们是要哄的…… 你去哄哄看,我告诉你她们只会得寸进尺。正主火气超旺的朝他吼道。 曜摆摆嘴:好像与暗卫厮杀的是我吧…… 没有我的身体你什么也做不了。某人朝他郑重其事的强调。 曜苦笑了下他忽视正主,开口轻声对愣在原地的人说“对不起!” 她瞬间从呆滞中清醒随即朝他叫喊“千鬼曜,你当我是什么人,想骂就骂,想怎样就怎样,一句对不起顶什么用。我要和女王说,我不干了!”说着她起身欲要开门,整个人却失了重心跌进曜的怀中。“你……你要干什么?” 曜本是伸手欲将她拉回座位却将她揣进了怀里,于是他们的姿势就变得暧昧起来。眼前的人儿呼吸急凑,面红耳赤的模样竟让他想到了多年前遇到的那个女孩。 “你对人家这么好不是喜欢是什么?”“我讨厌你!你是个骗子,不喜欢却弄得跟喜欢一样。”“得了女孩子的心却又要告诉她这只是你职业中的一部分,什么职业需要你对她们这么好!”“我会给你时间,也许以后见面就是形同陌路,但我希望你不再对所有女孩过分好……” “对不起!”他马上推开怀里的楼,看见对方摔在地面那痛苦的表情时又觉得愧疚,于是又连补了好几声“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没受伤吧?” 楼欲愤怒的面容,在对方的愧疚中消失殆尽。她错愕得发觉站在眼前的好像是两个人,一个温柔一个冷漠。“你……我自己可以起来。”她爬起,如同第一次见面时那般冷漠的忽视掉对方停在半空中的手,她感觉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变了,好像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从容得忽视掉眼前这个人的言行举止,而是将它们偷偷翻印在心底。“我这几天除了被你放鸽子以外,就是在前天的夜里偶然发现本应位于南面的星宿:井、鬼、星、张、翼、轸移置东面,如此大规模的变动现象,誓必会有大劫要发生。” 曜低头沉思起来,他认为这天象之事历来都是关乎着一个王朝的命脉,他虽不懂其中门道,但是听闻这样的事还真让他坐立难安。他问正主:此现象是祸还是福? 正主沉默良久带着凝重的语调道:这些星宿中很多都被人认为是灾难的象征,南面的星宿和朱雀相连,而南面属火故又与凤凰相连;东面则常以青龙为代言,青龙属木。在五行中火克木,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现象为大灾,但由于凤凰有浴火重生的特性故而此灾还有一丝转机。 曜顿时追问道:你觉得转机会在哪里? 出在…… 话还未说完,正是关键时刻门口竟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曜闭上眼垂在两侧的手轻轻揉成拳状,他隐忍着发声“什么事?”心里却在想:好不容易正主和我搭上话了,你凑什么热闹? “主子,不好了,冷大人带人来说您私通兽人谋害同族人,他们说得到了女王的首肯要将您抓起来审问。主子、主子……”一声声急切的叫唤证明了事情的急迫性。 曜微愣片刻转身打开门,他看到丫鬟着急的面容轻声安抚道“我现在就去看看。”转头对身后的人开口“如果我没回来,还请你帮我照看这里。” 楼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呆愣在原地,脑海里浮现着一直挥之不去的微笑是他离别时的赠礼。直到很久过后她才从丫鬟梨花带雨的脸庞里,得知曜已经被冷抓进大牢的消息。跟着她才知道自己刚刚想做的事情就是拉住对方和他说:不要去。可是她忘了说,或者应该说她在恨与爱之间徘徊着,分不清对对方的感情究竟是无法酝酿成爱而生的恨,还是其实已经在爱了只是不知道对方会不会爱自己而产生的若离若即。她低头想着第一次与千鬼曜见面的场景,那年的祭祀选拔赛、那个五彩斑斓的黄昏、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她撞见了这个英气逼人的祭司界天才。 他的确是一个奇迹,在祭司这职位被姚台家族垄断时,他还能够自学成才并将她一招击败。从此之后她记着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在擂台上毫不留情地伤她的人,她开始没日没夜地拜师苦钻各种祭祀、星象、结界等,现在她以为自己有能力与对方一决高下了,却发现事情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呢喃着“千鬼曜,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会突然间没来由地想要见到你,这感觉和以前那种心情差别很大,好像什么东西丢失了般……”然后她低声问自己“我怎么了?”回答她的除了空空的房间,仿佛还有某个人灿烂的容颜。 正文 第五十章 “魅,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视属下的性命如野草。何况……”十三望着双手抱住自己的百里魅,轻声开口仿佛要把声音低到埋进尘埃里,却又希望它能传达到对方的耳朵里。 魅轻笑道“什么是以前?十三,你认识以前的我吗?”他看到十三黯淡的眸子魅笑着开口“你只要记得现在就好了,记住你是秦小芯未来的神之舞主人,而我将是你的仆人。” “可是……”十三的话还未完,魅便凌厉地打断她“没有可是。如果你不想帮我,那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说着他转身换了个方向行走。 “不要——”她想也没想就大喊道,而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声下气地说“我答应你,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算是顶替别人我也愿意。”然后她看到对方露出的笑,就像是个胜券在握者的诡异之笑。这笑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瓜,明知道对方不会真心待自己,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付出一切。她低头想:你或许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坎,等哪天我能跨越了,也许我就不会这么听话了…… 魅将她带回书房把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他转身去取医药箱替她医治内伤。十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心口被一种物体填充得满满,这感觉令她忘了所有只记得一种念头:如果能够永远停留在这样的时间段该有多好,就停在你对我好的日子…… “在想什么?”魅一边帮她倒水一边轻声问她,对方猛然回神呆愣住的表情让他的笑意越发浓厚。“有时候你的样子真是和她很像。” 她?是谁?十三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言不发地沉默起来。魅将水杯和药递给她,她抬头流露出一种不解的神情。 “把这个吃下去你的伤就会很快好。我可不希望明天看到你倒在赛场上,那样会很麻烦。”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让十三听完以后觉得像是自己在拖累对方。 “是,麻烦你了。”她伸手乖乖地将药吞下,那种苦涩的味道不知为何会残残留在她口中,令她一下子忘了刚刚的满足,跟着泪水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溢出眼眶,她急忙闭上眼手忙脚乱地躺下。“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魅笑道“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要我去哪里?” 什么?“这不是你的书房吗?”她卷曲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双耳保持在一定的警戒线上。 “和你开玩笑的,明天见。”魅笑着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到门口,他刚刚打开门就听到十三那句不大不小的“谢谢……”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为她轻声地关上门。 听到对方关门的声音十三睁开眼轻声呢喃道“谢谢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第二天清晨的鸟鸣声唤醒了一夜睡到天亮的十三,她睁开眼的时候床榻上有一寸光从窗户射进屋子里。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对方的身影正好挡住了另一头刺目的光芒,她在猜想这个人会是谁,而这时他开口对十三说“我叫歌,神之舞成员之一,魅交待我今天负责把你安全地送到比赛场。你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出发。” 十三转身连一个鬼影也没见着,门是关着的,窗户的光把她的身影照得老长老长,仿佛刚刚的人影只源于她的影子在作祟。她犹豫片刻终是起身下床开门,而门口除了刚开门时的那束光便什么人也没有。她疑惑着,然后身后蓦地窜出个影子,黑色的一团人影压在她心头,她想转身却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那人说“我们出发吧。朝左走经过碎花瓷砖,进了门洞看到远处的一条长廊,往右走……”她刚刚鼓起勇气想要转头让自己心安,却听到对方说了一句“快点!时间就要到了,魅还在等我们呢。”然后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就把刚刚的事忘了,开始遵照对方的指示行动。 “快点、快点,你这样的速度是要等到明年才参加比赛吗?”身后的人影朝她不耐烦地开口,一声声催促的语调让十三整个人全身沸腾了,她转头冲对方怒吼的模样,在见到身后的场景之后,那张满脸怒气的表情瞬间石化。 “你、你、你……”十三咔在喉咙的话被对方的一句“快点!别在磨蹭了。”给完全堵住,然后十三木讷地被歌当成坐骑。十三在心里默哀道:为什么会有这么袖珍的人,明明很小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个一米八高的男子身形。啊——我为什么要让他呆在我的背上…… 这一路,十三的心思完全不在状态上,她来到走廊时还撞在了走廊的隔墙上,她伸手摸着头嘀咕一句“好好的走廊怎么就堵了一道墙,这些设计者都没考虑到我……” “快点,你怎么这么磨蹭。”对方地N次催促。十三撅嘴迈脚欲往左,被身后怒吼道“右、右、右呀,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她低着头慌乱地收脚改了方向,那神情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温顺得令人心疼。 将近九点时十三才在歌的指示下来到比赛场,他们一个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个心不在焉地听从背上人的指示。十三从九曲桥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远远的那座方形建筑尤为突显。她依他的话顺阶梯而上,映入眼睑的是另一个看起来有一点空旷的地方。 他们的到来无疑使得这个正在进行比赛的现场一片动不安。魅高坐在擂台的主座,他脸上诡异的笑容盯着十三的那刹那,便叫对方乖乖停止一切多余的动作。“继续。”魅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开口,显得漫不经心的话语在所有人的耳里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命令。他的双眸不经意间扫射四周,跟着在视线落到身旁的轩时,他发现对方看到十三以后的表情就一直维持在一种惊愕状态。 比赛再次启动,而十三在歌的指示下来到擂台下的选手休息地。十三发现在这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闪着敌意,他们好像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喝血啃骨似的。刚开始的时候十三还能撑起笑容和他们打声招呼,但在这种连续收到他人白眼的情况以后,十三终是闭上嘴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走到比赛的信息公布栏。她伸手在纸张上来回滑动着,试图寻找自己的名字,来回三趟以后她皱眉了,她在心里想:连你也欺负我吗? 背上的歌看到她清澈的眸子转头出声提醒她“你在最后一场的名单里。” 她的双眸唰地亮了一下,却在看到那一栏的名字时,刹那间呆滞了。为……我差点忘了,我现在的名字是秦小芯。秦小芯,你到底是谁? 十三的赛场安排在明天下午,她站在那里对着纸张发呆了好一会儿,回神的时候听到歌在她耳边不停地唤她,在她回神的“哦!”中突然冒出一句“我们现在可以坐到擂台的左侧观看比赛。快点,再不去就要赶不上今天的最后一场赛事。” 她浑浑噩噩地听从歌的话从台下再绕到左侧的空位上。这个擂台是一方空地,约有千百里左右,设了一个结界因而内部空间可以无限拓展也可以变化万千,观看者围在三侧,正对魅的那一侧设成进场,而刚刚十三就是从那里进入赛场的。擂台除了主观赏台设有茶水、糕点以外,其他的观看点只摆了几个座位。十三抬头看到主座上的魅打了个呵欠,没一会儿底下的人就被结界丢到一个黑色的结界内。弹古琴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人已消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的惨叫声,传进耳朵时她的目光瞬间呆滞,双眸传递着惶恐不安的信息。 魅朝底下的人魅笑了下道“一个早上都是些无趣的人。”他转头看轩心不在焉的表情微笑着说“这些选手里面可有殿下特别关注的人吗?” 轩微愣住,他看了一眼台下的十三转头假装在看结界内的选手。“没有。” 魅将对方的一言一行倒映在脑海,他笑着说“也对,轩殿下怎么可能认识他们。”话锋一转他继续道“不过,我倒是看中了一个人。她会直接参与我们的计划。”看着沉默的轩他嘴角的笑显得诡异而妩媚。 十三本来没有心思看比赛,但这个女子一出场就带着淡淡的竹香味,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却依旧能清楚地嗅到。她转头将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只一眼便愣住了。“师父……” 歆冲台上的魅嫣然一笑,盘腿坐在结界里拿出自己的古琴放在大腿上。她先弹了几个音试其音准,低头停顿一秒再抬头时脸上的笑已荡然无存,冷漠的神情如同一张被注入水泥的脸庞,双眸望着远方空洞地拨着琴弦。原本无一物的结界内,开出了一片又一片的紫竹,它们出土成长开花落败,仿佛只在一瞬间便完成了其一生的旅程。一簇走来一簇又归于尘土,让人不禁遐想人生亦不过如此,仓促地来仓促地走。 十三听着歆的琴声默默地流着泪,她在想:师父的琴想必已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吧。而我却还在停滞不前,我的这一生来去匆匆的,我究竟用它干什么了?我以为我找到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就像这些竹子,拼尽全力地开花,等到的却是衰败的日子。那我呢?这么努力地去爱一个人会得到同样的下场吗?魅、你有心吗…… 当歌发现十三的异样时,她已经在座位上抱着头痛哭流涕。虽是无声的哭泣,却还是令歌手足无措地拍打着她的背。他附在她耳畔轻声叫唤“十三、十三、十三……魅看到这边了,你再不起来他恐怕会把你赶出赛场……” 这话不但没有令她停止哭泣,反而让她的泪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整个赛场本来都沉浸在歆的琴声里,却被十三的哭声扰了兴致。魅皱着头盯着底下的人儿,他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看看,却看到轩动作利落地冲到十三的位子。 十三感觉眼前站了一个人,她抬头以为会看到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却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他脸上布满的心疼,令她恍然如梦。对方微皱着眉道“小芯,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冰族?真是不让人省心。”说完他伸手将卷曲成团的她抱了起来,他看到对方的身子明显地一躲,却终是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是无法真正做到遗忘眼前的这个人。他想自己终是要听从那个人的话去守护对方一生一世。 十三完全呆愣住,她以为来的人会是魅,结果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而最令她心痛的是那个人冲她魅笑的神情,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要将她像物品一样推给眼前的陌生男子。她挣扎了一下瞟见他的笑以后她就忘了挣扎这一项选择。 魅笑着打趣道“殿下,比赛还未结束,您似乎有临阵脱逃的嫌疑。” 轩转头朝对方严肃地开口“那就移到下午。”然后抱着十三潇洒地离去。 在那声“殿下”出口时她的身体颤动了,但这一丝颤动并没有换来她所希翼的结果,而是等来她彻底的死心。 我以为你所要让我做的事是假扮秦小芯这个人而已,却不知你真正的用意是要将我推向别人的怀抱。我错了,以为对你的感觉是不变的爱,但在你的践踏之下那仅存的一丝幻想也幻灭。对不起!原谅我的自作聪明,我以为你终会有一天明白我的好,但我不想等了。原谅我的柔弱无能,我只是一介女流所能忍受的事物有限。原谅我的半路出逃,我没有恒定的决心,许是不够爱你,许是伤得太深,许是……但请相信我曾真的想要不计一切地付出。因为爱你,我变得不再如我;因为爱你,我舍弃尊严地乞求过你;因为爱你,我忘了回家。魅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一开始就对我冷漠绝情,至少那样我是不会爱上你的。可是、可是、你是一开始就设好局等着我这个傻瓜飞蛾扑火的吗?一定一定不是的吧,所以、我原谅你了,因为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再爱了…… 正文 第五十章 “魅,你变了,以前的你不会视属下的性命如野草。何况……”十三望着双手抱住自己的百里魅,轻声开口仿佛要把声音低到埋进尘埃里,却又希望它能传达到对方的耳朵里。 魅轻笑道“什么是以前?十三,你认识以前的我吗?”他看到十三黯淡的眸子魅笑着开口“你只要记得现在就好了,记住你是秦小芯未来的神之舞主人,而我将是你的仆人。” “可是……”十三的话还未完,魅便凌厉地打断她“没有可是。如果你不想帮我,那我现在就送你离开。”说着他转身换了个方向行走。 “不要——”她想也没想就大喊道,而后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低声下气地说“我答应你,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就算是顶替别人我也愿意。”然后她看到对方露出的笑,就像是个胜券在握者的诡异之笑。这笑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瓜,明知道对方不会真心待自己,却还是义无反顾的想要付出一切。她低头想:你或许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道坎,等哪天我能跨越了,也许我就不会这么听话了…… 魅将她带回书房把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他转身去取医药箱替她医治内伤。十三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心口被一种物体填充得满满,这感觉令她忘了所有只记得一种念头:如果能够永远停留在这样的时间段该有多好,就停在你对我好的日子…… “在想什么?”魅一边帮她倒水一边轻声问她,对方猛然回神呆愣住的表情让他的笑意越发浓厚。“有时候你的样子真是和她很像。” 她?是谁?十三感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一言不发地沉默起来。魅将水杯和药递给她,她抬头流露出一种不解的神情。 “把这个吃下去你的伤就会很快好。我可不希望明天看到你倒在赛场上,那样会很麻烦。”明明是关心的话却让十三听完以后觉得像是自己在拖累对方。 “是,麻烦你了。”她伸手乖乖地将药吞下,那种苦涩的味道不知为何会残残留在她口中,令她一下子忘了刚刚的满足,跟着泪水就那么毫无征兆地溢出眼眶,她急忙闭上眼手忙脚乱地躺下。“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魅笑道“这里是我的房间,你要我去哪里?” 什么?“这不是你的书房吗?”她卷曲的身子渐渐放松下来,双耳保持在一定的警戒线上。 “和你开玩笑的,明天见。”魅笑着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到门口,他刚刚打开门就听到十三那句不大不小的“谢谢……”嘴角微微上扬然后为她轻声地关上门。 听到对方关门的声音十三睁开眼轻声呢喃道“谢谢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第二天清晨的鸟鸣声唤醒了一夜睡到天亮的十三,她睁开眼的时候床榻上有一寸光从窗户射进屋子里。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对方的身影正好挡住了另一头刺目的光芒,她在猜想这个人会是谁,而这时他开口对十三说“我叫歌,神之舞成员之一,魅交待我今天负责把你安全地送到比赛场。你准备一下,五分钟后出发。” 十三转身连一个鬼影也没见着,门是关着的,窗户的光把她的身影照得老长老长,仿佛刚刚的人影只源于她的影子在作祟。她犹豫片刻终是起身下床开门,而门口除了刚开门时的那束光便什么人也没有。她疑惑着,然后身后蓦地窜出个影子,黑色的一团人影压在她心头,她想转身却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那人说“我们出发吧。朝左走经过碎花瓷砖,进了门洞看到远处的一条长廊,往右走……”她刚刚鼓起勇气想要转头让自己心安,却听到对方说了一句“快点!时间就要到了,魅还在等我们呢。”然后她下意识地点点头就把刚刚的事忘了,开始遵照对方的指示行动。 “快点、快点,你这样的速度是要等到明年才参加比赛吗?”身后的人影朝她不耐烦地开口,一声声催促的语调让十三整个人全身沸腾了,她转头冲对方怒吼的模样,在见到身后的场景之后,那张满脸怒气的表情瞬间石化。 “你、你、你……”十三咔在喉咙的话被对方的一句“快点!别在磨蹭了。”给完全堵住,然后十三木讷地被歌当成坐骑。十三在心里默哀道:为什么会有这么袖珍的人,明明很小可给人的感觉却是一个一米八高的男子身形。啊——我为什么要让他呆在我的背上…… 这一路,十三的心思完全不在状态上,她来到走廊时还撞在了走廊的隔墙上,她伸手摸着头嘀咕一句“好好的走廊怎么就堵了一道墙,这些设计者都没考虑到我……” “快点,你怎么这么磨蹭。”对方地N次催促。十三撅嘴迈脚欲往左,被身后怒吼道“右、右、右呀,你的脑袋被驴踢了吗?” 她低着头慌乱地收脚改了方向,那神情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温顺得令人心疼。 将近九点时十三才在歌的指示下来到比赛场,他们一个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一个心不在焉地听从背上人的指示。十三从九曲桥来到一片空旷的地方,远远的那座方形建筑尤为突显。她依他的话顺阶梯而上,映入眼睑的是另一个看起来有一点空旷的地方。 他们的到来无疑使得这个正在进行比赛的现场一片动不安。魅高坐在擂台的主座,他脸上诡异的笑容盯着十三的那刹那,便叫对方乖乖停止一切多余的动作。“继续。”魅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开口,显得漫不经心的话语在所有人的耳里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命令。他的双眸不经意间扫射四周,跟着在视线落到身旁的轩时,他发现对方看到十三以后的表情就一直维持在一种惊愕状态。 比赛再次启动,而十三在歌的指示下来到擂台下的选手休息地。十三发现在这里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闪着敌意,他们好像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喝血啃骨似的。刚开始的时候十三还能撑起笑容和他们打声招呼,但在这种连续收到他人白眼的情况以后,十三终是闭上嘴叹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走到比赛的信息公布栏。她伸手在纸张上来回滑动着,试图寻找自己的名字,来回三趟以后她皱眉了,她在心里想:连你也欺负我吗? 背上的歌看到她清澈的眸子转头出声提醒她“你在最后一场的名单里。” 她的双眸唰地亮了一下,却在看到那一栏的名字时,刹那间呆滞了。为……我差点忘了,我现在的名字是秦小芯。秦小芯,你到底是谁? 十三的赛场安排在明天下午,她站在那里对着纸张发呆了好一会儿,回神的时候听到歌在她耳边不停地唤她,在她回神的“哦!”中突然冒出一句“我们现在可以坐到擂台的左侧观看比赛。快点,再不去就要赶不上今天的最后一场赛事。” 她浑浑噩噩地听从歌的话从台下再绕到左侧的空位上。这个擂台是一方空地,约有千百里左右,设了一个结界因而内部空间可以无限拓展也可以变化万千,观看者围在三侧,正对魅的那一侧设成进场,而刚刚十三就是从那里进入赛场的。擂台除了主观赏台设有茶水、糕点以外,其他的观看点只摆了几个座位。十三抬头看到主座上的魅打了个呵欠,没一会儿底下的人就被结界丢到一个黑色的结界内。弹古琴的人还未反应过来人已消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她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的惨叫声,传进耳朵时她的目光瞬间呆滞,双眸传递着惶恐不安的信息。 魅朝底下的人魅笑了下道“一个早上都是些无趣的人。”他转头看轩心不在焉的表情微笑着说“这些选手里面可有殿下特别关注的人吗?” 轩微愣住,他看了一眼台下的十三转头假装在看结界内的选手。“没有。” 魅将对方的一言一行倒映在脑海,他笑着说“也对,轩殿下怎么可能认识他们。”话锋一转他继续道“不过,我倒是看中了一个人。她会直接参与我们的计划。”看着沉默的轩他嘴角的笑显得诡异而妩媚。 十三本来没有心思看比赛,但这个女子一出场就带着淡淡的竹香味,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却依旧能清楚地嗅到。她转头将视线落在对方身上,只一眼便愣住了。“师父……” 歆冲台上的魅嫣然一笑,盘腿坐在结界里拿出自己的古琴放在大腿上。她先弹了几个音试其音准,低头停顿一秒再抬头时脸上的笑已荡然无存,冷漠的神情如同一张被注入水泥的脸庞,双眸望着远方空洞地拨着琴弦。原本无一物的结界内,开出了一片又一片的紫竹,它们出土成长开花落败,仿佛只在一瞬间便完成了其一生的旅程。一簇走来一簇又归于尘土,让人不禁遐想人生亦不过如此,仓促地来仓促地走。 十三听着歆的琴声默默地流着泪,她在想:师父的琴想必已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了吧。而我却还在停滞不前,我的这一生来去匆匆的,我究竟用它干什么了?我以为我找到了这一生最重要的东西,可是……就像这些竹子,拼尽全力地开花,等到的却是衰败的日子。那我呢?这么努力地去爱一个人会得到同样的下场吗?魅、你有心吗…… 当歌发现十三的异样时,她已经在座位上抱着头痛哭流涕。虽是无声的哭泣,却还是令歌手足无措地拍打着她的背。他附在她耳畔轻声叫唤“十三、十三、十三……魅看到这边了,你再不起来他恐怕会把你赶出赛场……” 这话不但没有令她停止哭泣,反而让她的泪如同开了闸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整个赛场本来都沉浸在歆的琴声里,却被十三的哭声扰了兴致。魅皱着头盯着底下的人儿,他犹豫着要不要下去看看,却看到轩动作利落地冲到十三的位子。 十三感觉眼前站了一个人,她抬头以为会看到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却看到一张陌生的面孔。他脸上布满的心疼,令她恍然如梦。对方微皱着眉道“小芯,你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冰族?真是不让人省心。”说完他伸手将卷曲成团的她抱了起来,他看到对方的身子明显地一躲,却终是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那一刻,他觉得自己还是无法真正做到遗忘眼前的这个人。他想自己终是要听从那个人的话去守护对方一生一世。 十三完全呆愣住,她以为来的人会是魅,结果是一个陌生的男子,而最令她心痛的是那个人冲她魅笑的神情,好像这一切都是他故意安排好的,目的就是要将她像物品一样推给眼前的陌生男子。她挣扎了一下瞟见他的笑以后她就忘了挣扎这一项选择。 魅笑着打趣道“殿下,比赛还未结束,您似乎有临阵脱逃的嫌疑。” 轩转头朝对方严肃地开口“那就移到下午。”然后抱着十三潇洒地离去。 在那声“殿下”出口时她的身体颤动了,但这一丝颤动并没有换来她所希翼的结果,而是等来她彻底的死心。 我以为你所要让我做的事是假扮秦小芯这个人而已,却不知你真正的用意是要将我推向别人的怀抱。我错了,以为对你的感觉是不变的爱,但在你的践踏之下那仅存的一丝幻想也幻灭。对不起!原谅我的自作聪明,我以为你终会有一天明白我的好,但我不想等了。原谅我的柔弱无能,我只是一介女流所能忍受的事物有限。原谅我的半路出逃,我没有恒定的决心,许是不够爱你,许是伤得太深,许是……但请相信我曾真的想要不计一切地付出。因为爱你,我变得不再如我;因为爱你,我舍弃尊严地乞求过你;因为爱你,我忘了回家。魅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一开始就对我冷漠绝情,至少那样我是不会爱上你的。可是、可是、你是一开始就设好局等着我这个傻瓜飞蛾扑火的吗?一定一定不是的吧,所以、我原谅你了,因为我爱你,可是我不能再爱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为什么?”曜闭着眼,他对眼前的男子心里有数,纵使不睁眼也能知晓对方的来历。 “哼!”冷发出一声冷笑,他不屑地看着面前悠然打坐的人眼里满是鄙视的神色。“千鬼曜,你觉得我会出于什么目的?” 他不睁眼缓缓道出一句“冷,你我情同手足,何必如此,还是早早收手吧。” 冷眼一沉道“情同手足?既然情同手足,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往往手足之间存在的竞争也就越大。你、是不是后悔了?” 曜睁开眼盯着面前的人,嘴角的笑意深不可测。冷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怒吼一声“如今你已是阶下囚,求我,我或许会念在过往的情分上放你一命。” 曜微笑着道“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求你,求你放过我,念在过往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 冷恼怒地盯着他“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跪下!我要你哀求我,像当初别人求你那样,最好带着泪花求我。” 曜看见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咧嘴一笑,他起身跪在地面突然想要大笑却又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笑出声。头低在地面的那刹那他沉默了很久,再抬头时他竟真的眼带泪光,用哀求的语气道“冷,求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一条生路,我不想死。” 这一幕被楼收入眸中,她想不明白曾经叱咤风云的祭司,竟然放下尊严去哀求他人。那一刻她想也没想就冲上去,对着冷就是一脚。“我不允许你这般侮辱他,事情不是他干的,我会去求女王让她把这件事交由我处理。在此之前你最好马上滚出这里。如果被我发现你再为难他,我会让整个姚台一族与你为敌。” 一字一句的狠话,在曜的耳里犹如一个孩童的占有欲。冷盯着对方怒不可遏地咬牙道“你等着瞧。”此情此景在曜的眼里就像是两个互相争吵的小孩,一个拯救弱势,一个欺弱怕强。他们本质不坏只是道不同而不相为谋,各自采取不同的手法引得同伴注意。 楼看着这个被关进大牢却还能乐观向上的人,顿时气不打一处,她朝他吼道“你也太没志气了吧?人家都欺到你头上你还能临危不乱,你真牛呀!” 曜笑道“冷他不坏。” “不坏!”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楼大叫起来。“都让你跪着求他了,还不坏?你脑子锈逗了吧。” “你误会冷了,他其实……”话在楼不耐烦的表情里哑然而止。 她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顿了顿道“你家里一切都很好,我已经命人请求女王将案子交由我负责,你在这里就不要担心。另外……”说到最后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她转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要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时她又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坚定地离去。 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摇摇头呢喃道“女人还真难懂。” “大人,这是您的被褥和晚餐。”曜转头看到守卫正在开门,地上的东西闪入他眸中时将他撼住了,那是一床开满了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莲花图案的床褥。这不是我家的那床被子,嗯?确切地应该说是正主的被子。然后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守卫将东西放进来以后便出去,他们盯着这些东西各自神游到异时空去。 在臆想的世界里究竟过了多久小芯不知,但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上了很久的大一。这样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在自家的床底找到了一本日记,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仿佛一下子又都重新跑回到她的脑海里。她翻阅着日记本的页码,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播放着,她就在这一天突然间有了新的感悟。 我不能再这样欺骗自己了,思绪在这些日子里被完全堵塞住。我曾经以为有家人、有朋友、有交际圈……一切就完美了。可是……我忘了,这些东西如果只能靠幻想,那我的存在还不如这世间的一花一木来得潇洒自在。我真傻,活在假象里,以为这片天是一片没有危险的土地,却忘了它是靠谎言支撑起的,而谎言恰恰是一种一戳就破的东西,它需要依赖创造者不断的自我催眠才能勉强维持它蔚蓝的色泽。 为什么我会突然间如此清晰、如此平静、如此坦然地明白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般自欺欺人?究竟是厌倦了还是疲惫了,抑或是真的懂得了,我不知道。反正是明白了这些日子里积累的勇气,让我觉得全身充满了斗志,我想我可以重新出发了。去寻找生命的真谛,去追逐日出日落,去面对那些伤痛。也许等着我的是再一次的伤痕累累,但我知道我那蓄意待发的心在蠢蠢欲动,它抱着期望等待着未来。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也许会让你觉得很傻很傻,可是我们很多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半路逃兵终究还是要回到熟悉的地方,那些在半路上就受不住伤痛的人,终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来的,我坚信他们的考验不会中断,也坚信终有一天他们会选择和我们一样的方式,逃离熟悉的环境只为了等待哪一天能满格回归。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呢? 她轻轻合上日记本并将它放在床上,起身时由于心情好动作不禁显得有些用力,然后床上的被子就顺着她的动作一块滑落到地面,连带着那本日记就那样突然地摔在地上。她错愕地盯着地面上静静躺着的日记本,愣了许久才弯腰将它捡起。散落的那一页是日记本里的随手一面,她的眸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笔记,那是一段工整的字体写着秀气而苍劲有力的笔划。 这时小芯的父亲朝她叫道“芯儿,今天商场有活动,我们去买几件衣服吧。” 她盯着那些字低头沉思了很久才缓缓吐道“我果然在自欺欺人。老爸,从一开始你就不存在这世界里,是我固执地硬要让所有人相信你还在我身边从未离开。现在是时候结束这个可怜的谎言。” 她爸爸见她没答话便从客厅走到她房间站在门口叫她“芯宝贝,在想什么入迷地都忘了我这个老爸。” 她抬头给对方一抹灿烂的笑容。“老爸,我可能要去一个地方,暂时不会很快回来,你一个人要乖乖地,不要太想我哦!” “去哪里?”对方皱着眉有些忧心忡忡地开口。 她笑道“很远很远的地方,如果快一些,我想我可以很就回来看你。如果慢了,那就只好……请您不要太想我。” 她低下头黯然的眸子在她父亲的眼里一闪而过,那样的神色经过几层空气的辗转,然后被谱上了新的定义而后留下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也是,孩子大了终是要飞离父母身边,毕竟我们在年龄上的差距就已经暗示了我们的最终的差别。罢了,想去哪里趁着年轻就去吧。我能做的就是呆在这里等你哪天累了想回来了,还能看得到我就够了。” 她抬头看到对方转头那凄凉的背影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那些话始终不能组成她想要表达的句子。她害怕它们不但没有让她在意的人高兴,反而弄巧成拙害得他们越发难过。或许……她更害怕自己好不容易说动的心,会因为那些话而再次动摇。她想:如果我会分身术的话,我一定会留下来陪您,可是……我又忘了这是我创造的世界,纵使不是也不会有如果的。我真是容易假想的人,唉…… 小芯穿过客厅的时候那里空荡荡的,就像那天她回家后的场景。空旷地空间令人心慌,她抬手抓紧了身上的背包肩带冲客厅凄美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块她日日夜夜念叨的地方。出了门以后她刻意强迫自己的步子再加快一个层次,步伐坚定地带有慌乱逃窜的嫌疑。 从口袋抽出那张她从日记本撕下的纸张,轻轻摊开以后她认真地按照上面的第一个信息寻找出口的线索。“搭乘公交车到旧十字街,旧十字街要乘几路车呢?”她沉思许久决定先到公交亭再作打算。 徒步来到公交亭后她望着站牌发呆嘴里念叨着“旧十字街、旧十字街、旧十字街……为什么没有呢?”她足足看了三遍才死心,低头拿出手机按动屏幕找出百度输入关键字开始搜索,等待了片刻搜索出的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她踌躇一番双眸在那期间朝四周扫射一遍,公交亭里人烟稀疏,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全身裹得跟粽子似的的人,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车子来了一拨又一拨却终是没有他想要的那辆。几盏茶的功夫人都已去了差不多,小芯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朝对方迈了几步却又止步不动。她的脑袋里有两个声音在交织,它们吵闹得令人心烦意乱、犹豫不决,但她最后还是起步朝对方走去。 “对不起打扰了,我想请问您一些问题不知您是否有空?”很礼貌的提问却是她纠结许久后得出的答案。 那人拉了拉面上的口罩,下意识地与她保持距离,转身的同时出口回复道“那班车很快就来了。”紧接着是一阵很长的沉默。 她呆愣住的脑子里还来不及对他的话进行消化,又一串轰炸大脑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群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人正快速地朝这边冲来,她被拥挤的人流冲进一辆公交车里,再回神透过车窗却看到公交亭的椅子上空无一人。车子发动的响声犹如一个人的手将她拉回现实的怀里,她想寻找对方的身影再次确认他的真实性,而车窗移动了位子,把她所有的想法丢弃在那个站点。渐渐的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她飘逸的发扰乱了她的思绪,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我好像突然间又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乱到任何东西都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物体。我的眼眶胀胀的,好像有东西要从那里爬出来。我知道自己应该明白的,可是……我不是故意忘了的,我只是不想去思考。因为一旦思考了,有些情绪就会像发了疯的蔓藤一个劲的徒长,然后直到它们将我完全堙没了才肯罢休。 我阻止自己思考一切后果与难过,只是为了让自己存活下来,如果不这样我怕我会留下,留在这个虚构的世界。有多少人会像我这样期待着逃离却又眷恋着这个世界?我还不想这么早的离开,所以为了重归的那天,我忍着伤痛继续前行。我相信终有一天我能学会对任何事都不为所动,平平淡淡的生活,但在那之前请容许我熬过所有伤痛,请容许我记得那些美好的事物,给我一个回归的理由,我要的幸福我想要它慢慢地朝我靠近…… “旧十字街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带好您的行李从后门下车,下一站旧区……” 车上的语音提示令她猛然抽神,她匆匆忙忙地下车,来不及看一眼那辆载自己来的车子对方便已消失在远方的路口。她闭眼伸手摸着太阳穴轻轻按摩几下,再睁眼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摊开。 她看了眼上面的提示抬头张望那个地方的影子,目光搜索一番凝聚在远方裸露出的那角天空里刻画着的摩天轮一角。她的眸子里倒映出那个人的身影耳畔仿佛有个人在说“回来吧,小芯、回来吧,我在等你……”盯了许久,她感觉眼眶里缓缓流淌着的液体顺着眼角的沟渠划过脸颊,那种由温热转变成冰凉的触感如同久违的朋友,不见时觉得无所谓,可一旦见了面才发现思念其实与日俱在。她微笑着说“我来了……”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为什么?”曜闭着眼,他对眼前的男子心里有数,纵使不睁眼也能知晓对方的来历。 “哼!”冷发出一声冷笑,他不屑地看着面前悠然打坐的人眼里满是鄙视的神色。“千鬼曜,你觉得我会出于什么目的?” 他不睁眼缓缓道出一句“冷,你我情同手足,何必如此,还是早早收手吧。” 冷眼一沉道“情同手足?既然情同手足,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往往手足之间存在的竞争也就越大。你、是不是后悔了?” 曜睁开眼盯着面前的人,嘴角的笑意深不可测。冷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怒吼一声“如今你已是阶下囚,求我,我或许会念在过往的情分上放你一命。” 曜微笑着道“既然你都开口了,那我就求你,求你放过我,念在过往的情分上放我一条生路。” 冷恼怒地盯着他“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跪下!我要你哀求我,像当初别人求你那样,最好带着泪花求我。” 曜看见对方咬牙切齿的模样咧嘴一笑,他起身跪在地面突然想要大笑却又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笑出声。头低在地面的那刹那他沉默了很久,再抬头时他竟真的眼带泪光,用哀求的语气道“冷,求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一条生路,我不想死。” 这一幕被楼收入眸中,她想不明白曾经叱咤风云的祭司,竟然放下尊严去哀求他人。那一刻她想也没想就冲上去,对着冷就是一脚。“我不允许你这般侮辱他,事情不是他干的,我会去求女王让她把这件事交由我处理。在此之前你最好马上滚出这里。如果被我发现你再为难他,我会让整个姚台一族与你为敌。” 一字一句的狠话,在曜的耳里犹如一个孩童的占有欲。冷盯着对方怒不可遏地咬牙道“你等着瞧。”此情此景在曜的眼里就像是两个互相争吵的小孩,一个拯救弱势,一个欺弱怕强。他们本质不坏只是道不同而不相为谋,各自采取不同的手法引得同伴注意。 楼看着这个被关进大牢却还能乐观向上的人,顿时气不打一处,她朝他吼道“你也太没志气了吧?人家都欺到你头上你还能临危不乱,你真牛呀!” 曜笑道“冷他不坏。” “不坏!”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楼大叫起来。“都让你跪着求他了,还不坏?你脑子锈逗了吧。” “你误会冷了,他其实……”话在楼不耐烦的表情里哑然而止。 她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顿了顿道“你家里一切都很好,我已经命人请求女王将案子交由我负责,你在这里就不要担心。另外……”说到最后她的脸微微有些发烫,她转头头也不回地走了,就要看不见对方的身影时她又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坚定地离去。 曜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摇摇头呢喃道“女人还真难懂。” “大人,这是您的被褥和晚餐。”曜转头看到守卫正在开门,地上的东西闪入他眸中时将他撼住了,那是一床开满了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莲花图案的床褥。这不是我家的那床被子,嗯?确切地应该说是正主的被子。然后一时间两个人都沉默了,守卫将东西放进来以后便出去,他们盯着这些东西各自神游到异时空去。 在臆想的世界里究竟过了多久小芯不知,但她觉得自己好像已经上了很久的大一。这样的日子直到有一天,一个偶然的机会让她在自家的床底找到了一本日记,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仿佛一下子又都重新跑回到她的脑海里。她翻阅着日记本的页码,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播放着,她就在这一天突然间有了新的感悟。 我不能再这样欺骗自己了,思绪在这些日子里被完全堵塞住。我曾经以为有家人、有朋友、有交际圈……一切就完美了。可是……我忘了,这些东西如果只能靠幻想,那我的存在还不如这世间的一花一木来得潇洒自在。我真傻,活在假象里,以为这片天是一片没有危险的土地,却忘了它是靠谎言支撑起的,而谎言恰恰是一种一戳就破的东西,它需要依赖创造者不断的自我催眠才能勉强维持它蔚蓝的色泽。 为什么我会突然间如此清晰、如此平静、如此坦然地明白自己不能再像过去那般自欺欺人?究竟是厌倦了还是疲惫了,抑或是真的懂得了,我不知道。反正是明白了这些日子里积累的勇气,让我觉得全身充满了斗志,我想我可以重新出发了。去寻找生命的真谛,去追逐日出日落,去面对那些伤痛。也许等着我的是再一次的伤痕累累,但我知道我那蓄意待发的心在蠢蠢欲动,它抱着期望等待着未来。你知道这种感觉吗?也许会让你觉得很傻很傻,可是我们很多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半路逃兵终究还是要回到熟悉的地方,那些在半路上就受不住伤痛的人,终会以另一种形式回来的,我坚信他们的考验不会中断,也坚信终有一天他们会选择和我们一样的方式,逃离熟悉的环境只为了等待哪一天能满格回归。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你呢? 她轻轻合上日记本并将它放在床上,起身时由于心情好动作不禁显得有些用力,然后床上的被子就顺着她的动作一块滑落到地面,连带着那本日记就那样突然地摔在地上。她错愕地盯着地面上静静躺着的日记本,愣了许久才弯腰将它捡起。散落的那一页是日记本里的随手一面,她的眸中看到了另一个人的笔记,那是一段工整的字体写着秀气而苍劲有力的笔划。 这时小芯的父亲朝她叫道“芯儿,今天商场有活动,我们去买几件衣服吧。” 她盯着那些字低头沉思了很久才缓缓吐道“我果然在自欺欺人。老爸,从一开始你就不存在这世界里,是我固执地硬要让所有人相信你还在我身边从未离开。现在是时候结束这个可怜的谎言。” 她爸爸见她没答话便从客厅走到她房间站在门口叫她“芯宝贝,在想什么入迷地都忘了我这个老爸。” 她抬头给对方一抹灿烂的笑容。“老爸,我可能要去一个地方,暂时不会很快回来,你一个人要乖乖地,不要太想我哦!” “去哪里?”对方皱着眉有些忧心忡忡地开口。 她笑道“很远很远的地方,如果快一些,我想我可以很就回来看你。如果慢了,那就只好……请您不要太想我。” 她低下头黯然的眸子在她父亲的眼里一闪而过,那样的神色经过几层空气的辗转,然后被谱上了新的定义而后留下一种叫做无奈的情绪。“也是,孩子大了终是要飞离父母身边,毕竟我们在年龄上的差距就已经暗示了我们的最终的差别。罢了,想去哪里趁着年轻就去吧。我能做的就是呆在这里等你哪天累了想回来了,还能看得到我就够了。” 她抬头看到对方转头那凄凉的背影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那些话始终不能组成她想要表达的句子。她害怕它们不但没有让她在意的人高兴,反而弄巧成拙害得他们越发难过。或许……她更害怕自己好不容易说动的心,会因为那些话而再次动摇。她想:如果我会分身术的话,我一定会留下来陪您,可是……我又忘了这是我创造的世界,纵使不是也不会有如果的。我真是容易假想的人,唉…… 小芯穿过客厅的时候那里空荡荡的,就像那天她回家后的场景。空旷地空间令人心慌,她抬手抓紧了身上的背包肩带冲客厅凄美一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这块她日日夜夜念叨的地方。出了门以后她刻意强迫自己的步子再加快一个层次,步伐坚定地带有慌乱逃窜的嫌疑。 从口袋抽出那张她从日记本撕下的纸张,轻轻摊开以后她认真地按照上面的第一个信息寻找出口的线索。“搭乘公交车到旧十字街,旧十字街要乘几路车呢?”她沉思许久决定先到公交亭再作打算。 徒步来到公交亭后她望着站牌发呆嘴里念叨着“旧十字街、旧十字街、旧十字街……为什么没有呢?”她足足看了三遍才死心,低头拿出手机按动屏幕找出百度输入关键字开始搜索,等待了片刻搜索出的结果却不是她想要的。她踌躇一番双眸在那期间朝四周扫射一遍,公交亭里人烟稀疏,唯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全身裹得跟粽子似的的人,他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车子来了一拨又一拨却终是没有他想要的那辆。几盏茶的功夫人都已去了差不多,小芯看了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朝对方迈了几步却又止步不动。她的脑袋里有两个声音在交织,它们吵闹得令人心烦意乱、犹豫不决,但她最后还是起步朝对方走去。 “对不起打扰了,我想请问您一些问题不知您是否有空?”很礼貌的提问却是她纠结许久后得出的答案。 那人拉了拉面上的口罩,下意识地与她保持距离,转身的同时出口回复道“那班车很快就来了。”紧接着是一阵很长的沉默。 她呆愣住的脑子里还来不及对他的话进行消化,又一串轰炸大脑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一群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人正快速地朝这边冲来,她被拥挤的人流冲进一辆公交车里,再回神透过车窗却看到公交亭的椅子上空无一人。车子发动的响声犹如一个人的手将她拉回现实的怀里,她想寻找对方的身影再次确认他的真实性,而车窗移动了位子,把她所有的想法丢弃在那个站点。渐渐的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她飘逸的发扰乱了她的思绪,令她脑中一片空白。 我好像突然间又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乱到任何东西都无法拼凑成完整的物体。我的眼眶胀胀的,好像有东西要从那里爬出来。我知道自己应该明白的,可是……我不是故意忘了的,我只是不想去思考。因为一旦思考了,有些情绪就会像发了疯的蔓藤一个劲的徒长,然后直到它们将我完全堙没了才肯罢休。 我阻止自己思考一切后果与难过,只是为了让自己存活下来,如果不这样我怕我会留下,留在这个虚构的世界。有多少人会像我这样期待着逃离却又眷恋着这个世界?我还不想这么早的离开,所以为了重归的那天,我忍着伤痛继续前行。我相信终有一天我能学会对任何事都不为所动,平平淡淡的生活,但在那之前请容许我熬过所有伤痛,请容许我记得那些美好的事物,给我一个回归的理由,我要的幸福我想要它慢慢地朝我靠近…… “旧十字街到了,有下车的乘客请带好您的行李从后门下车,下一站旧区……” 车上的语音提示令她猛然抽神,她匆匆忙忙地下车,来不及看一眼那辆载自己来的车子对方便已消失在远方的路口。她闭眼伸手摸着太阳穴轻轻按摩几下,再睁眼后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纸摊开。 她看了眼上面的提示抬头张望那个地方的影子,目光搜索一番凝聚在远方裸露出的那角天空里刻画着的摩天轮一角。她的眸子里倒映出那个人的身影耳畔仿佛有个人在说“回来吧,小芯、回来吧,我在等你……”盯了许久,她感觉眼眶里缓缓流淌着的液体顺着眼角的沟渠划过脸颊,那种由温热转变成冰凉的触感如同久违的朋友,不见时觉得无所谓,可一旦见了面才发现思念其实与日俱在。她微笑着说“我来了……”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有人说: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始终抓不住对方。 可是、他们忘了那个游戏的创造者是人类自己,并且……游戏终会停止,机器虽不会累,但人是会累的。其实,我们只要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就好了。很多时候问题是自己找的,思考是对的,可是一味的钻死胡同却是自身惹的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可以不用隔得很远,心与心的距离可以不用挨得亲密无间,但至少应该没有“隔夜仇”,有时候越是年幼的孩子越懂得怎样去对待所有人。怎么越长大就越无法全身心的对待他人,朋友也好、情人也罢甚至连亲人也开始产生了不信任。 小芯站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前盯着正在运作的它们,她笑了笑要走时衣角被人猛然拉住。她转头冲对方微笑,眼眸的画板上刻画出一个小女孩的模样。是个长相可爱的女孩,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透出水嫩的世界,她泪汪汪地朝小芯开口“爸爸……” 小芯微笑着安抚她“小妹妹是不是找不着爸爸啦?”对方点点头脸上虽然哭得梨花带雨般凄美,却还是能够隐约看出她听到小芯的话以后露出的欣喜。“不要着急,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好吗?”仿佛是一句富有魔力的话,让抽泣的人儿渐渐平静下来,她拉着小芯的衣角不放手,就像找着了一个救命稻草紧紧抓着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小芯领着女孩穿过密集、稀松的人群,她们将游乐场大大小小的地方一一收了个遍。“小妹妹,你爸爸张什么样呀?”小芯叹了口气,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糊涂了,怎么不问对方任何信息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就跟大海捞针似的。 女孩想了想一脸严肃地回答“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个眼睛、两个耳朵……” 小芯一听马上呆滞了,她心说:乖乖,谁不是这样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妹妹,你能不能说一些你爸爸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她重复着低头思考,小芯点点头希望对方能懂得她的意思。不一会她叫道“啊!有了。我爸爸他很高大,他会很多东西,洗衣服、做饭、买菜……呀,我爸爸还会赚钱,他说他会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钱给我买好多好多好多好多东西。” 小芯看到她的那种超萌的举止有种哭笑不得的想法,她扬嘴笑了笑把不满抛到脑后。“小妹妹的爸爸真了不起,但是我们现在要赶快找到你爸爸,不然他会着急的。” 一听到小芯的话这个小小的人儿突然间泪眼朦胧地抽泣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 小芯看到此情此景立马慌乱神,她出声安抚道“我们现在去广播站,你爸爸也许就在那里等你。” 她睁着娇滴滴的容颜撅着嘴问“真的?” “嗯。”小芯一下子竟觉得不忍心伤害,她重重地点了下头,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在看到对方展露的笑颜,突然间感到心口被什么东西填充得满满的,令她觉得刚刚的决定是对的。 她们兜兜转转终于来到游乐场的值班室,小芯看到值班室里的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对方告诉她三个小时前有一个男人来这里想要找到他的女儿,但是现在人已经出去继续找人。她像对方要了那个人的电话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电话将要接通的前一刻她跟女孩说“想不想听到你爸爸的声音?”女孩点点头她就把电话免提后递到女孩面前。 电话接通时一个沧桑的声音开口“谁?” 小女孩迫不及待地叫道“爸爸……” 电话那一头微愣后惊叫道“芯儿?是你吗?你在哪里?有没有事……” “爸爸。”女孩又叫了一声,对方松了口气用平静的语气开口“芯儿,你旁边有没有大人?你问一下他们你现在在哪里?”女孩转头看着小芯对方发愣的模样在她的眸子里标着:不解。“姐姐?” 小芯回神时听到女孩异常大声地喊她,而电话那一头有些焦虑地说“小姐、小姐、小姐你听得到吗?麻烦你告诉我你们的位置好吗?小姐……” “啊?哦,我们在值班室。”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对方回复一句“我马上来,请你等一下。芯儿,你要乖乖听姐姐的话,爸爸很快就来了。”然后电话那头是匆匆挂断后的盲音。她呆愣住看着那个满心欢喜的女孩,忽然间热泪盈眶。她呢喃道:真是可爱…… 小芯找了个借口离开女孩,她躲在远处观望他们重逢相拥的情景,她笑着落泪,身上的背包一下子又增加了不少重量,她伸手将背包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转身继续出发。将近黄昏时分的游乐场人烟稀少,就像散场的电影院冷冷清清。她提脚朝摩天轮的方向行走,天黑之前她要赶到那个地方。这样想着她的步子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静止时的摩天轮犹如一个睡着了的孩子,安静的模样和动态时有很大的不同,好像这样的它会让人从心底萌生出一种疼爱的情愫。小芯再次从口袋里抽出那张纸,纸张显得有些褶皱,上面的墨水依旧清晰可辨。“摩天轮往右80米——樟树。”她轻声念出那一行的句子,低头认真地依照纸张上的指示往右目测到那颗树,然后来到目的地。站在树下她一眼瞄到树的主茎上画了一所房子,房子旁边还打了个箭号,而箭号底下写着英文“Welcome”,她侧着头呢喃一句“怎么像是一场寻宝游戏?”思考了一会儿她叹气道“好吧!我就陪你玩玩。” 小芯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用照相机功能将树上的图案拍摄下来,她弄完后发现天色正好停留在一天中最美的时间段之一。远方天空上描绘出炫丽多彩的云锦绣,夕阳随手丢落在路面的纱衣,就像是女子身前的一道珠帘,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刻绘在她的眸子里,将她脑海所有思绪霸占的干干净净。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世界是美好的,明天、未来也都是多姿多彩的,那些难过的、悲伤的、不满的……它们通通在那一刻蒸发到了云层之上。 呆立了很久她才转身走出游乐场,她开始在附近四处搜索和手机屏幕上相像的屋子。她走过大街小巷、穿过拥挤的马路、兜兜转转又回到游乐场的大门。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夜幕的黑在霓虹灯的照射下变得多姿多彩。她亲眼见证了时间轴的变化,人群由热闹转变为冷清,再由冷清转变为热闹然后渐渐回归到冷冷清清的场面。她站在游乐场的大门口呆呆地望着已经彻底停止运转的摩天轮,想着自己这般兴致勃勃地回程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心安理得继续过我的日子,那么……现在的我应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是傻傻地站在这里吹着冷风。如果……我继续装傻充愣,也许……我会等到我的大二生涯。如果……没有如果该有多好,这样我就能不计过往地生活了,因为没有如果我就没有一丝退路,但是……这个世界有如果吗? 她突然间嗅到了来自遥远地域的香气,脸庞的冰冷如同这空气里的风一般冷得彻骨。她慢慢地滑到地面手中的手机掉落在水泥地后显示屏亮了一下,一条简单的信息传达到她的脑海:电量低自动关机。 四周包裹着她的风正肆虐地侵吞着她的意识,将她所有的思绪打乱然后重新排列成一个信息:好冷! 我感觉我的脑袋好像又再次当机了,身体冷得异常 黑暗中一个人朝她伸出了手,她抬头那个人对她说“芯儿,我们回家吧。” 她微愣住的表情凝结在对方的微笑里,下一刻她猛然蹦到对方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对方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芯完全意想不到自己会再次回到这个房子里,她盯着这些熟悉的东西发觉它们陌生得如同第一次见面,她战战兢兢地跟在她父亲身后,脸上蒸发了的泪水留下两条明显的痕迹。房间慢慢地回升到温暖的层次,渐渐暖和的感觉好比是一场梦,一切就像梦醒梦落一般来得太突然。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在厨房忙活开来的某人,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逃亡的梦,然后梦突然间地醒了,可她却分不清那个才是梦境。 十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沉浸在魅带给她的心痛,同时又呆滞在轩带来的一连串错愕。她愣愣地看着轩将她带到十二花庭——月季花亭,他把她放在亭子里的椅子上,轻声开口道“小芯,告诉我冰族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十三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是他口中的那个人,可是她却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假装下去,放弃谈何容易,她只要一想到魅的一举一动就会觉得心痛,放不下是她的一个心结。 “在想什么?”轩提高音量把头凑到她脸庞,呼出的温热气体带着浓烈的情意钻进十三的皮肤里,一时间她抬头带着令人怜悯的眼神盯着他。 她刚想告诉对方“我其实不是……” “小芯。”那一声陌生而又熟悉的叫唤,令她猛然回头闻声而去。魅站在远处朝她微笑着,那抹笑意的背后似乎又夹杂着千万把利箭,它们静静地呆在一处等着一声令下,然后便可将她狠狠刺穿。 她慌乱地收回目光抬头看到轩眼里的愤怒,惊慌失措地推开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像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漫无目的地乱窜,她跑了很久直到自己觉得累了才慢慢地瘫坐在地上。身旁的景色是一片灿烂到妖艳的曼陀罗花海,它们在风中轻轻地摇摆着。十三在这样情景的熏陶下放声大哭,四周的花儿美得凄凉。 我真的很没用,明明爱着你却不愿无悔地付出,我很想等你回头发现我的好,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令我遍体鳞伤。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举棋不定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弱点。遇到你以后我不仅把以前没哭过的眼泪通通释放了,而且还把明天的泪花给透支了。真不像我了,是不是遇到爱情的人都是傻瓜,还是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在爱情面前变得像一个傻瓜,那我能不能傻得可爱一点?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有人说:旋转木马是最残忍的游戏,彼此追逐却始终抓不住对方。 可是、他们忘了那个游戏的创造者是人类自己,并且……游戏终会停止,机器虽不会累,但人是会累的。其实,我们只要从旋转木马上下来就好了。很多时候问题是自己找的,思考是对的,可是一味的钻死胡同却是自身惹的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可以不用隔得很远,心与心的距离可以不用挨得亲密无间,但至少应该没有“隔夜仇”,有时候越是年幼的孩子越懂得怎样去对待所有人。怎么越长大就越无法全身心的对待他人,朋友也好、情人也罢甚至连亲人也开始产生了不信任。 小芯站在游乐场的旋转木马前盯着正在运作的它们,她笑了笑要走时衣角被人猛然拉住。她转头冲对方微笑,眼眸的画板上刻画出一个小女孩的模样。是个长相可爱的女孩,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透出水嫩的世界,她泪汪汪地朝小芯开口“爸爸……” 小芯微笑着安抚她“小妹妹是不是找不着爸爸啦?”对方点点头脸上虽然哭得梨花带雨般凄美,却还是能够隐约看出她听到小芯的话以后露出的欣喜。“不要着急,姐姐带你去找爸爸好吗?”仿佛是一句富有魔力的话,让抽泣的人儿渐渐平静下来,她拉着小芯的衣角不放手,就像找着了一个救命稻草紧紧抓着它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小芯领着女孩穿过密集、稀松的人群,她们将游乐场大大小小的地方一一收了个遍。“小妹妹,你爸爸张什么样呀?”小芯叹了口气,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糊涂了,怎么不问对方任何信息就开始漫无目的的寻找,就跟大海捞针似的。 女孩想了想一脸严肃地回答“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两个眼睛、两个耳朵……” 小芯一听马上呆滞了,她心说:乖乖,谁不是这样的?“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小妹妹,你能不能说一些你爸爸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不一样?”她重复着低头思考,小芯点点头希望对方能懂得她的意思。不一会她叫道“啊!有了。我爸爸他很高大,他会很多东西,洗衣服、做饭、买菜……呀,我爸爸还会赚钱,他说他会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钱给我买好多好多好多好多东西。” 小芯看到她的那种超萌的举止有种哭笑不得的想法,她扬嘴笑了笑把不满抛到脑后。“小妹妹的爸爸真了不起,但是我们现在要赶快找到你爸爸,不然他会着急的。” 一听到小芯的话这个小小的人儿突然间泪眼朦胧地抽泣起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 小芯看到此情此景立马慌乱神,她出声安抚道“我们现在去广播站,你爸爸也许就在那里等你。” 她睁着娇滴滴的容颜撅着嘴问“真的?” “嗯。”小芯一下子竟觉得不忍心伤害,她重重地点了下头,仿佛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在看到对方展露的笑颜,突然间感到心口被什么东西填充得满满的,令她觉得刚刚的决定是对的。 她们兜兜转转终于来到游乐场的值班室,小芯看到值班室里的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对方告诉她三个小时前有一个男人来这里想要找到他的女儿,但是现在人已经出去继续找人。她像对方要了那个人的电话拿起手机拨通了对方的号码,电话将要接通的前一刻她跟女孩说“想不想听到你爸爸的声音?”女孩点点头她就把电话免提后递到女孩面前。 电话接通时一个沧桑的声音开口“谁?” 小女孩迫不及待地叫道“爸爸……” 电话那一头微愣后惊叫道“芯儿?是你吗?你在哪里?有没有事……” “爸爸。”女孩又叫了一声,对方松了口气用平静的语气开口“芯儿,你旁边有没有大人?你问一下他们你现在在哪里?”女孩转头看着小芯对方发愣的模样在她的眸子里标着:不解。“姐姐?” 小芯回神时听到女孩异常大声地喊她,而电话那一头有些焦虑地说“小姐、小姐、小姐你听得到吗?麻烦你告诉我你们的位置好吗?小姐……” “啊?哦,我们在值班室。”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在哪里,对方回复一句“我马上来,请你等一下。芯儿,你要乖乖听姐姐的话,爸爸很快就来了。”然后电话那头是匆匆挂断后的盲音。她呆愣住看着那个满心欢喜的女孩,忽然间热泪盈眶。她呢喃道:真是可爱…… 小芯找了个借口离开女孩,她躲在远处观望他们重逢相拥的情景,她笑着落泪,身上的背包一下子又增加了不少重量,她伸手将背包调整到一个舒适的位置,然后转身继续出发。将近黄昏时分的游乐场人烟稀少,就像散场的电影院冷冷清清。她提脚朝摩天轮的方向行走,天黑之前她要赶到那个地方。这样想着她的步子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静止时的摩天轮犹如一个睡着了的孩子,安静的模样和动态时有很大的不同,好像这样的它会让人从心底萌生出一种疼爱的情愫。小芯再次从口袋里抽出那张纸,纸张显得有些褶皱,上面的墨水依旧清晰可辨。“摩天轮往右80米——樟树。”她轻声念出那一行的句子,低头认真地依照纸张上的指示往右目测到那颗树,然后来到目的地。站在树下她一眼瞄到树的主茎上画了一所房子,房子旁边还打了个箭号,而箭号底下写着英文“Welcome”,她侧着头呢喃一句“怎么像是一场寻宝游戏?”思考了一会儿她叹气道“好吧!我就陪你玩玩。” 小芯从口袋中拿出手机,用照相机功能将树上的图案拍摄下来,她弄完后发现天色正好停留在一天中最美的时间段之一。远方天空上描绘出炫丽多彩的云锦绣,夕阳随手丢落在路面的纱衣,就像是女子身前的一道珠帘,那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美刻绘在她的眸子里,将她脑海所有思绪霸占的干干净净。这一刻她忽然觉得世界是美好的,明天、未来也都是多姿多彩的,那些难过的、悲伤的、不满的……它们通通在那一刻蒸发到了云层之上。 呆立了很久她才转身走出游乐场,她开始在附近四处搜索和手机屏幕上相像的屋子。她走过大街小巷、穿过拥挤的马路、兜兜转转又回到游乐场的大门。此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夜幕的黑在霓虹灯的照射下变得多姿多彩。她亲眼见证了时间轴的变化,人群由热闹转变为冷清,再由冷清转变为热闹然后渐渐回归到冷冷清清的场面。她站在游乐场的大门口呆呆地望着已经彻底停止运转的摩天轮,想着自己这般兴致勃勃地回程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我心安理得继续过我的日子,那么……现在的我应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而不是傻傻地站在这里吹着冷风。如果……我继续装傻充愣,也许……我会等到我的大二生涯。如果……没有如果该有多好,这样我就能不计过往地生活了,因为没有如果我就没有一丝退路,但是……这个世界有如果吗? 她突然间嗅到了来自遥远地域的香气,脸庞的冰冷如同这空气里的风一般冷得彻骨。她慢慢地滑到地面手中的手机掉落在水泥地后显示屏亮了一下,一条简单的信息传达到她的脑海:电量低自动关机。 四周包裹着她的风正肆虐地侵吞着她的意识,将她所有的思绪打乱然后重新排列成一个信息:好冷! 我感觉我的脑袋好像又再次当机了,身体冷得异常 黑暗中一个人朝她伸出了手,她抬头那个人对她说“芯儿,我们回家吧。” 她微愣住的表情凝结在对方的微笑里,下一刻她猛然蹦到对方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对方安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小芯完全意想不到自己会再次回到这个房子里,她盯着这些熟悉的东西发觉它们陌生得如同第一次见面,她战战兢兢地跟在她父亲身后,脸上蒸发了的泪水留下两条明显的痕迹。房间慢慢地回升到温暖的层次,渐渐暖和的感觉好比是一场梦,一切就像梦醒梦落一般来得太突然。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在厨房忙活开来的某人,脑袋里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逃亡的梦,然后梦突然间地醒了,可她却分不清那个才是梦境。 十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沉浸在魅带给她的心痛,同时又呆滞在轩带来的一连串错愕。她愣愣地看着轩将她带到十二花庭——月季花亭,他把她放在亭子里的椅子上,轻声开口道“小芯,告诉我冰族发生了什么事,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十三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是他口中的那个人,可是她却说不出口。她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假装下去,放弃谈何容易,她只要一想到魅的一举一动就会觉得心痛,放不下是她的一个心结。 “在想什么?”轩提高音量把头凑到她脸庞,呼出的温热气体带着浓烈的情意钻进十三的皮肤里,一时间她抬头带着令人怜悯的眼神盯着他。 她刚想告诉对方“我其实不是……” “小芯。”那一声陌生而又熟悉的叫唤,令她猛然回头闻声而去。魅站在远处朝她微笑着,那抹笑意的背后似乎又夹杂着千万把利箭,它们静静地呆在一处等着一声令下,然后便可将她狠狠刺穿。 她慌乱地收回目光抬头看到轩眼里的愤怒,惊慌失措地推开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像一头受了惊吓的小鹿,漫无目的地乱窜,她跑了很久直到自己觉得累了才慢慢地瘫坐在地上。身旁的景色是一片灿烂到妖艳的曼陀罗花海,它们在风中轻轻地摇摆着。十三在这样情景的熏陶下放声大哭,四周的花儿美得凄凉。 我真的很没用,明明爱着你却不愿无悔地付出,我很想等你回头发现我的好,可是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令我遍体鳞伤。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举棋不定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弱点。遇到你以后我不仅把以前没哭过的眼泪通通释放了,而且还把明天的泪花给透支了。真不像我了,是不是遇到爱情的人都是傻瓜,还是只有我这样的人才会在爱情面前变得像一个傻瓜,那我能不能傻得可爱一点?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我不太喜欢这些彼岸花,它们太妖艳,而这些艳丽的色泽会刺痛我的眼眸。小芯,我不知道你在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会告诉你,在这里你只有我可以相信,也只有我才能给你依赖。我会带你回家,我保证。”轩站在十三的身后,花丛中他挺拔的身躯显得很是醒目。 十三缓缓转身,她抬头对上轩深邃的眸子,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溢流在全身。她所有的言语被他拥入怀中,轻轻击得粉碎。簌簌的风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花香味,醉得人瞬间迷失了方向。她倒在他的怀中,对方身上的体温隔着衣物传递到她身体里,血管里的血液渐渐有了温暖的感觉,像是一剂麻醉药流淌在身体,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此刻,贪婪地吮吸着那股温暖成了她的本能反应。 “芯儿,只有我才是你的依靠。我会带你回家,到时候释和我们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不会再有冰族、,我们三个人会在一个没有纷争的世界,幸福的生活。我保证,一定会有那一天……”他在她耳畔轻声开口,犹如一段富有魔力的咒语,蛊惑着她使她渐渐迷失了方向。 我可以吗?可以得到幸福吗?而你会是我的幸福……还是我的另一场梦? “我……不记得你了。”沉默良久她轻轻开口,将所有的疑惑换成一个新的开始。而迷茫了的她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闪而过的迟疑最后被温柔的情意取代,他微笑着朝她开口“那正好,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切就像新的一样。”他轻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将对方推离自己的怀抱,撑开一抹迷人的笑。“你好我叫武藤轩,有一个小我一百岁的弟弟——武藤释。请问小姐芳名?” 在他推离十三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迷恋上了这个陌生人温暖的拥抱。她盯着对方朝她伸出的手,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去吧,那是你的幸福,去拥抱吧,这次不会被人丢弃了……她迟疑时轩的手已经紧紧地缠绕在她手心,那个陌生的温度又再次侵袭她全身,令她忘了所有的思考。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的。”轩一边说一边将她再次拉向自己,他低头看着怀里呆滞的人儿,止不住地笑意挂满脸庞。 也许,这就是他们说的:上天关了你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我们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而其他一切都是多余的。 这是十三第一次觉得命运这东西很奇妙,在这一天之内一连发生了两件事,一悲一喜。把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玩法,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庆幸,但有一点她的脑袋异常清醒,那就是:继续撑下去等待未来的感觉、真好…… 妖艳的彼岸花在风中左右摇摆,仿佛在说:两不相见、两不相见、两不相见…… 幽静昏暗的地牢,闭目眼神的某个人突然被一股异常的静谧所散发出的杀气惊得睁开了双眸。曜发现地牢里静得出奇,仿佛是什么人故意将所有生灵通通调离。 千鬼曜严肃中带有一丝担忧道:小心,恐怕有变。 曜点点头回复:我知道。他起身将右手握拳放在身后,双耳竖立着聆听四周的动静。只听见一声类似动物的喘气声,接着紧跟着一阵生物迁移的脚步声传进耳里,他看见一群兽人持刀朝他冲来。几乎在他们抵达门口之际,曜抽出正主的令与他们展开了一场生死决斗。 一群兽人仿若要把眼前的人置之死地,他们招招往曜的要害挥去。这时千鬼曜,在曜身旁道:兽人的力量往往在我们之上,你这样与他们力抗力,绝对撑不过一刻,我教你一个瞬移的结界,跟我念…… 曜用令推开一个兽人的攻击,另一个兽人的刀又迅速地朝他扑来,他无奈地叫道:这样叫我怎么使用你的咒语? 千鬼曜顿时沉默了,曜继续一边与兽人死拼,一边找机会冲出地牢。可是当他摆脱了那些兽人的纠缠,在前方等待他的竟是一群暗卫。曜在心里感叹:这下真叫麻烦,一波未摆平一波又起。 念咒。简单而又简短的话霎时令曜惊住,他乖乖地按照对方的话将手放在胸前摆弄着嘴里念着这个时期的咒语。闭眼再睁眼的同时曜汗颜了,他对正主说:这个瞬移怎么就这么个玩法?对方回答他一句:瞬移本来就凭借运气,这个咒语我很少用。这话令他差点气得吐血。 他无奈地看着那群兽人再次转头将目标锁定在,这个突然出现在原位的他身上。抛开无奈的情绪,他持令继续与他们厮杀。这一次不止有兽人,还有那些前仆后继的暗卫夹杂在其中,令他防不胜防。几个回合下来,曜渐感疲惫身上多处伤痕,正主沉默了很久却始终未在言语。他回击掉一个兽人的攻击,阻挡掉背后的一个暗卫袭击,右击退一个重新爬起的敌人,左回给对方一个致命一击,紧跟着还未喘息四面八方又迎来了一个回合的战斗。 曜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身影,从天而降的敌人就趁他疏于防范时与地面的人默契配合。一阵昏天地暗的感受侵袭大脑,他倒下的同时反手将令推向袭击他的人。 几乎同一时间千鬼曜冲破封印夺回主权,他单膝跪在地面低着头支撑住这副疲惫不堪的身躯,再抬头的同时那张俊俏的脸庞上瞬间写满了冷漠。千鬼曜冷笑着握住刺穿敌人身躯后又自己转回来的令,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它们在风中叫嚣的声音,刹那震碎全场的耳膜。兽人们在那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絷着,他们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武器转而换成一种奋力挣脱的姿态。而那些暗卫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竟然出现了恐惧的神色。他们所有人如同遇见了可怕的事物,激发的本能迫使他们想要逃离,但身体里的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告诉他们:挣脱、反抗,唯有如此才能有活路。 千鬼曜将令在前后各转了360度后,一张凭空出现的祭司专用桌瞬间摆在他面前,他将令狠狠地插入地底,然后双手合并摆出古老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跟着一连串来自远方的魔咒在他头顶制造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它们犹如来自地狱的大门,敞开的同时将天地间所有的万物纷纷收入囊中,又似一个刚刚苏醒的魔王不停进食是它现在最主要的事情。 那些离他最近的兽人与暗卫,通通一个不剩地被接进黑洞里,继续前仆后继的暗卫在见到这情景以后能逃的奋力拼搏,不能逃得连一声惨叫都还未发泄便消失于洞中。天地间一片昏暗,短短几分钟过后所有的兽人、暗卫以及建筑统统消逝。他们仿佛未曾出现过那般,天地间空旷的凄凉。他站在风中第一次觉得疲惫,是那种整颗心想要停止运转的累。闭了闭双眸四周的一切无比清晰地印刻进他脑海,他突然间很想化成身旁的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曜——”远方传来一声焦急的叫唤,他清楚地知道她朝他奔来的方向。睁开眼的同时一身淡蓝色衣裳闯入眼帘紧跟着是她的关切“你怎么受伤了?”楼立马扯下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 “我没事。”他径直忽视掉对方的关怀,微侧着头冲她身后的另一个人淡淡地开口“女王陛下现在在哪里?” 冷冲对方冷笑道“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她的寝宫喽。倒是你、大难不死还真有艳福享哦。”千鬼曜凝视对方两句话不出就露出本性的模样冷漠地朝他走去,然后面对面的两个人相视而笑。他们同时伸出右手紧紧相握,冷道“欢迎回来。” 千鬼曜微笑着说“也欢迎你回来。”而后两个人搭着肩将身后的某人遗忘在原地。 楼呆滞地看着他们着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愚蠢之极。她有种被人狠狠羞辱的痛感。楼咬牙道“千鬼曜,我不会再上当了。” 他们走出楼的视线后,冷正想开口却看到千鬼曜突然间倒在他肩膀,他叫道“曜、曜……马上请医师”转头朝身旁的卫士抛下一句交待便背起对方朝一个方向奔跑。 “医师,曜他伤得严重吗?”冷等对方替曜检查后连忙发问。 对方将一颗黑色药丸塞入曜的口中,起身摇摇头道“祭司本就带伤,现在旧伤复发又引带着新伤。这回能不能醒来还得看祭司大人的命格。” “看命格?”冷盯着对方的脸孔一副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的样子。“你就不能说点解决的办法?” 医师不恼也不怒微笑着开口“冷大人不必着急,曜大人他会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冷顿时气炸道“刚刚不是说看命格,这回怎么又换了?” 医师笑笑抚了抚一戳白胡子缓缓吐出“镜中月,水中花,一个前因,一个后果。” 冷见对方离去立马冲那个远走的背影龇牙咧嘴。“真是越老越糊涂,谁请他来的?”这一声大叫立马引发了在门口站立的两个卫士的热烈反应。他们扑倒在地上低头不语,只等着冷的怒火平息。他叹了口气转头丢下一句“下回记得请他的徒弟来,别请这个老东西。” “是。”卫士异口同声地说。与此同时门外走来了一身便装的女王,卫士眼尖地冲女王行礼。“女王陛下万福。” 冷正要看看曜却听到女王光临的消息,他转身对女王行礼。“女王陛下,您怎么来这里?” 女王微笑道“我想知道曜祭司的情况。”而后她撤退了身边所有的人,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沉默一会儿她开口“我知道曜他为冰之国付出很多,但是这一回事关第一任女王,我不得不决定将他送到另一个时空,你是他的朋友兼兄弟,我希望这件事情交由你负责,冰之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说着女王对冷行礼。 冷马上伸手阻止,他一改散漫的姿态严肃地开口“女王陛下,您交代的我们就算拼尽所有也会保证完成。还请您多保重自己,您是我们的支柱、是我们的希望,希望您永葆年轻,与天同寿。” 女王微笑着不语,她走到曜床头取下自己的皇冠捧在手心,然后不闭上眼默念着。皇冠发着耀眼的光芒冠上的宝石渐渐脱离了主体朝曜的心口飞去,它停留在衣服上没过几秒便钻进曜的心脏消失于眼眸里。女王镇定自若的将皇冠戴回头上,她朝冷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点点头转身出了冷的房间。 冷沉思许久直到床上的曜微微睁开眼,他欣喜若狂地叫道“曜,你醒了吗?” 曜感觉全身像散了架却又不尽然,好像是被一股很强的力量钳制住了般,动弹不得。他清楚地感受到四周的动静,有人在他床头叫喊。他仔细辨认,而后笑了。 冷狐疑道“怪了,会笑却不会动,难道是撞坏脑袋?”想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口渴正要转头去拿茶,一身蓝衣风风火火地冲这里跑来。他轻声道“姚台楼来凑什么热闹?” “他怎么样?”人还未到声音却隔着几里地还清清楚楚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里,她忽视向她行礼的卫士直奔冷。“告诉我他到底伤得怎样?” 冷无奈地看着这个一把揪住自己衣领的女子,冲对方使了个眼色便不再看她。 而楼顺着他的眼色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曜,她慢慢地走上前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那个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大祭司。“他怎么会这样?”她发问的句子在颤抖。 冷白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受了伤能不躺那儿?” “他为什么会受伤?”她继续追问。这下他顿时愣住了,紧跟着楼发狂地揪着他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会儿跟他要好,一会儿又背弃他,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一个人,他有知觉、有思想、有意识,你怎么可以这样——” 冷顿时感到脊椎发憷,他连连后退并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话未说完被对方抢了去。 “那是怎样,你以为这是一场游戏吗?把人玩弄于鼓掌很好玩吗?”楼失控地发问,她显然不是在问面前的人,她的问题也许只有当事人才能猜得透,也许连当事人也搞不清状况。 冷渐渐发现她的问,轻声安抚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意,就当一次经验总结好了。会好的!” 楼小声抽泣着,她止不住的悲伤道“为什么只有我最傻,明明被骗了一次居然还会上第二次的当。我们根本不会有可能,可我却还是不肯放弃任何机会,我就是想要接近他,从前是、现在也是。我以为他变了,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自己很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伤我……” 冷眼眸里的人儿哭得很伤心,他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但从这悲伤的样子看来,她是真的伤到了。他轻拍着对方的背部,然后渐渐地演变成将她拥入怀中的姿势,他轻抚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还有显赫的家族,疼爱你的亲人和朋友,你不会一无所有。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就好。太过执着梦境的人终究是会丧命于幻境,你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是一时被迷住了双眸,揭开蒙住你的纱布你会看得更远,走得更远。” 楼的哭泣慢慢地缓和,她过了很久才将头从冷的怀里抬起,她哽咽着说“谢谢……”然后轻轻起身像是花尽所有力气才勉强维持住屹立不倒的身躯。这期间冷还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摆摆手再道一声“谢谢。”而后踉踉跄跄地离去。 冷看着楼梨花带雨的容颜消失在转角处,他低声说“为什么你总是拒绝她们,难道就没有那个女子能触动你的警戒线?” 不知何时站在冷身旁的曜盯着对方消失的方向缓缓地开口“因为不想伤害她们,我所能给的都不是她们想要的。虽然她们要的不多,但那些恰恰是我们所给不起的。” “你指什么?权力、金钱、时间、承诺?”冷没有转头,他冷漠的表情隐隐约约写着叹息。 曜面无表情的容颜依旧无法猜透,他只淡淡道“也许吧。”转身的刹那一股说不出的悲哀在空气中滚动。 冷轻叹着“是给不起还是不愿给……” 正文 第五十三章 “我不太喜欢这些彼岸花,它们太妖艳,而这些艳丽的色泽会刺痛我的眼眸。小芯,我不知道你在这些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会告诉你,在这里你只有我可以相信,也只有我才能给你依赖。我会带你回家,我保证。”轩站在十三的身后,花丛中他挺拔的身躯显得很是醒目。 十三缓缓转身,她抬头对上轩深邃的眸子,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溢流在全身。她所有的言语被他拥入怀中,轻轻击得粉碎。簌簌的风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花香味,醉得人瞬间迷失了方向。她倒在他的怀中,对方身上的体温隔着衣物传递到她身体里,血管里的血液渐渐有了温暖的感觉,像是一剂麻醉药流淌在身体,她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此刻,贪婪地吮吸着那股温暖成了她的本能反应。 “芯儿,只有我才是你的依靠。我会带你回家,到时候释和我们会组建一个新的家庭。不会再有冰族、,我们三个人会在一个没有纷争的世界,幸福的生活。我保证,一定会有那一天……”他在她耳畔轻声开口,犹如一段富有魔力的咒语,蛊惑着她使她渐渐迷失了方向。 我可以吗?可以得到幸福吗?而你会是我的幸福……还是我的另一场梦? “我……不记得你了。”沉默良久她轻轻开口,将所有的疑惑换成一个新的开始。而迷茫了的她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闪而过的迟疑最后被温柔的情意取代,他微笑着朝她开口“那正好,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切就像新的一样。”他轻叹了一口气恋恋不舍地将对方推离自己的怀抱,撑开一抹迷人的笑。“你好我叫武藤轩,有一个小我一百岁的弟弟——武藤释。请问小姐芳名?” 在他推离十三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好像迷恋上了这个陌生人温暖的拥抱。她盯着对方朝她伸出的手,好像有一个声音在耳边说:去吧,那是你的幸福,去拥抱吧,这次不会被人丢弃了……她迟疑时轩的手已经紧紧地缠绕在她手心,那个陌生的温度又再次侵袭她全身,令她忘了所有的思考。 “这一次,我不会放手的。”轩一边说一边将她再次拉向自己,他低头看着怀里呆滞的人儿,止不住地笑意挂满脸庞。 也许,这就是他们说的:上天关了你一扇门,就会给你开一扇窗。我们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而其他一切都是多余的。 这是十三第一次觉得命运这东西很奇妙,在这一天之内一连发生了两件事,一悲一喜。把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玩法,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庆幸,但有一点她的脑袋异常清醒,那就是:继续撑下去等待未来的感觉、真好…… 妖艳的彼岸花在风中左右摇摆,仿佛在说:两不相见、两不相见、两不相见…… 幽静昏暗的地牢,闭目眼神的某个人突然被一股异常的静谧所散发出的杀气惊得睁开了双眸。曜发现地牢里静得出奇,仿佛是什么人故意将所有生灵通通调离。 千鬼曜严肃中带有一丝担忧道:小心,恐怕有变。 曜点点头回复:我知道。他起身将右手握拳放在身后,双耳竖立着聆听四周的动静。只听见一声类似动物的喘气声,接着紧跟着一阵生物迁移的脚步声传进耳里,他看见一群兽人持刀朝他冲来。几乎在他们抵达门口之际,曜抽出正主的令与他们展开了一场生死决斗。 一群兽人仿若要把眼前的人置之死地,他们招招往曜的要害挥去。这时千鬼曜,在曜身旁道:兽人的力量往往在我们之上,你这样与他们力抗力,绝对撑不过一刻,我教你一个瞬移的结界,跟我念…… 曜用令推开一个兽人的攻击,另一个兽人的刀又迅速地朝他扑来,他无奈地叫道:这样叫我怎么使用你的咒语? 千鬼曜顿时沉默了,曜继续一边与兽人死拼,一边找机会冲出地牢。可是当他摆脱了那些兽人的纠缠,在前方等待他的竟是一群暗卫。曜在心里感叹:这下真叫麻烦,一波未摆平一波又起。 念咒。简单而又简短的话霎时令曜惊住,他乖乖地按照对方的话将手放在胸前摆弄着嘴里念着这个时期的咒语。闭眼再睁眼的同时曜汗颜了,他对正主说:这个瞬移怎么就这么个玩法?对方回答他一句:瞬移本来就凭借运气,这个咒语我很少用。这话令他差点气得吐血。 他无奈地看着那群兽人再次转头将目标锁定在,这个突然出现在原位的他身上。抛开无奈的情绪,他持令继续与他们厮杀。这一次不止有兽人,还有那些前仆后继的暗卫夹杂在其中,令他防不胜防。几个回合下来,曜渐感疲惫身上多处伤痕,正主沉默了很久却始终未在言语。他回击掉一个兽人的攻击,阻挡掉背后的一个暗卫袭击,右击退一个重新爬起的敌人,左回给对方一个致命一击,紧跟着还未喘息四面八方又迎来了一个回合的战斗。 曜甚至还未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身影,从天而降的敌人就趁他疏于防范时与地面的人默契配合。一阵昏天地暗的感受侵袭大脑,他倒下的同时反手将令推向袭击他的人。 几乎同一时间千鬼曜冲破封印夺回主权,他单膝跪在地面低着头支撑住这副疲惫不堪的身躯,再抬头的同时那张俊俏的脸庞上瞬间写满了冷漠。千鬼曜冷笑着握住刺穿敌人身躯后又自己转回来的令,空气中混合着一股浓烈的杀气。它们在风中叫嚣的声音,刹那震碎全场的耳膜。兽人们在那一刻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絷着,他们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武器转而换成一种奋力挣脱的姿态。而那些暗卫原本面无表情的脸竟然出现了恐惧的神色。他们所有人如同遇见了可怕的事物,激发的本能迫使他们想要逃离,但身体里的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告诉他们:挣脱、反抗,唯有如此才能有活路。 千鬼曜将令在前后各转了360度后,一张凭空出现的祭司专用桌瞬间摆在他面前,他将令狠狠地插入地底,然后双手合并摆出古老的姿势,嘴里念念有词。跟着一连串来自远方的魔咒在他头顶制造出一个巨大的漩涡。它们犹如来自地狱的大门,敞开的同时将天地间所有的万物纷纷收入囊中,又似一个刚刚苏醒的魔王不停进食是它现在最主要的事情。 那些离他最近的兽人与暗卫,通通一个不剩地被接进黑洞里,继续前仆后继的暗卫在见到这情景以后能逃的奋力拼搏,不能逃得连一声惨叫都还未发泄便消失于洞中。天地间一片昏暗,短短几分钟过后所有的兽人、暗卫以及建筑统统消逝。他们仿佛未曾出现过那般,天地间空旷的凄凉。他站在风中第一次觉得疲惫,是那种整颗心想要停止运转的累。闭了闭双眸四周的一切无比清晰地印刻进他脑海,他突然间很想化成身旁的风,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曜——”远方传来一声焦急的叫唤,他清楚地知道她朝他奔来的方向。睁开眼的同时一身淡蓝色衣裳闯入眼帘紧跟着是她的关切“你怎么受伤了?”楼立马扯下自己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 “我没事。”他径直忽视掉对方的关怀,微侧着头冲她身后的另一个人淡淡地开口“女王陛下现在在哪里?” 冷冲对方冷笑道“还能在哪里……当然是她的寝宫喽。倒是你、大难不死还真有艳福享哦。”千鬼曜凝视对方两句话不出就露出本性的模样冷漠地朝他走去,然后面对面的两个人相视而笑。他们同时伸出右手紧紧相握,冷道“欢迎回来。” 千鬼曜微笑着说“也欢迎你回来。”而后两个人搭着肩将身后的某人遗忘在原地。 楼呆滞地看着他们着突如其来的转变,一时间竟觉得自己愚蠢之极。她有种被人狠狠羞辱的痛感。楼咬牙道“千鬼曜,我不会再上当了。” 他们走出楼的视线后,冷正想开口却看到千鬼曜突然间倒在他肩膀,他叫道“曜、曜……马上请医师”转头朝身旁的卫士抛下一句交待便背起对方朝一个方向奔跑。 “医师,曜他伤得严重吗?”冷等对方替曜检查后连忙发问。 对方将一颗黑色药丸塞入曜的口中,起身摇摇头道“祭司本就带伤,现在旧伤复发又引带着新伤。这回能不能醒来还得看祭司大人的命格。” “看命格?”冷盯着对方的脸孔一副恨不得把他扒皮抽筋的样子。“你就不能说点解决的办法?” 医师不恼也不怒微笑着开口“冷大人不必着急,曜大人他会醒来,只是时间的问题。” 冷顿时气炸道“刚刚不是说看命格,这回怎么又换了?” 医师笑笑抚了抚一戳白胡子缓缓吐出“镜中月,水中花,一个前因,一个后果。” 冷见对方离去立马冲那个远走的背影龇牙咧嘴。“真是越老越糊涂,谁请他来的?”这一声大叫立马引发了在门口站立的两个卫士的热烈反应。他们扑倒在地上低头不语,只等着冷的怒火平息。他叹了口气转头丢下一句“下回记得请他的徒弟来,别请这个老东西。” “是。”卫士异口同声地说。与此同时门外走来了一身便装的女王,卫士眼尖地冲女王行礼。“女王陛下万福。” 冷正要看看曜却听到女王光临的消息,他转身对女王行礼。“女王陛下,您怎么来这里?” 女王微笑道“我想知道曜祭司的情况。”而后她撤退了身边所有的人,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沉默一会儿她开口“我知道曜他为冰之国付出很多,但是这一回事关第一任女王,我不得不决定将他送到另一个时空,你是他的朋友兼兄弟,我希望这件事情交由你负责,冰之国的未来就靠你们了。”说着女王对冷行礼。 冷马上伸手阻止,他一改散漫的姿态严肃地开口“女王陛下,您交代的我们就算拼尽所有也会保证完成。还请您多保重自己,您是我们的支柱、是我们的希望,希望您永葆年轻,与天同寿。” 女王微笑着不语,她走到曜床头取下自己的皇冠捧在手心,然后不闭上眼默念着。皇冠发着耀眼的光芒冠上的宝石渐渐脱离了主体朝曜的心口飞去,它停留在衣服上没过几秒便钻进曜的心脏消失于眼眸里。女王镇定自若的将皇冠戴回头上,她朝冷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点点头转身出了冷的房间。 冷沉思许久直到床上的曜微微睁开眼,他欣喜若狂地叫道“曜,你醒了吗?” 曜感觉全身像散了架却又不尽然,好像是被一股很强的力量钳制住了般,动弹不得。他清楚地感受到四周的动静,有人在他床头叫喊。他仔细辨认,而后笑了。 冷狐疑道“怪了,会笑却不会动,难道是撞坏脑袋?”想了一会儿他觉得有些口渴正要转头去拿茶,一身蓝衣风风火火地冲这里跑来。他轻声道“姚台楼来凑什么热闹?” “他怎么样?”人还未到声音却隔着几里地还清清楚楚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里,她忽视向她行礼的卫士直奔冷。“告诉我他到底伤得怎样?” 冷无奈地看着这个一把揪住自己衣领的女子,冲对方使了个眼色便不再看她。 而楼顺着他的眼色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曜,她慢慢地走上前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就是那个对自己忽冷忽热的大祭司。“他怎么会这样?”她发问的句子在颤抖。 冷白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受了伤能不躺那儿?” “他为什么会受伤?”她继续追问。这下他顿时愣住了,紧跟着楼发狂地揪着他问“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一会儿跟他要好,一会儿又背弃他,你有没有想过他是一个人,他有知觉、有思想、有意识,你怎么可以这样——” 冷顿时感到脊椎发憷,他连连后退并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话未说完被对方抢了去。 “那是怎样,你以为这是一场游戏吗?把人玩弄于鼓掌很好玩吗?”楼失控地发问,她显然不是在问面前的人,她的问题也许只有当事人才能猜得透,也许连当事人也搞不清状况。 冷渐渐发现她的问,轻声安抚道“其实,你可以不用在意,就当一次经验总结好了。会好的!” 楼小声抽泣着,她止不住的悲伤道“为什么只有我最傻,明明被骗了一次居然还会上第二次的当。我们根本不会有可能,可我却还是不肯放弃任何机会,我就是想要接近他,从前是、现在也是。我以为他变了,可是……到头来我才发现自己很傻。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伤我……” 冷眼眸里的人儿哭得很伤心,他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但从这悲伤的样子看来,她是真的伤到了。他轻拍着对方的背部,然后渐渐地演变成将她拥入怀中的姿势,他轻抚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还有显赫的家族,疼爱你的亲人和朋友,你不会一无所有。就当是一场梦,醒了就好。太过执着梦境的人终究是会丧命于幻境,你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是一时被迷住了双眸,揭开蒙住你的纱布你会看得更远,走得更远。” 楼的哭泣慢慢地缓和,她过了很久才将头从冷的怀里抬起,她哽咽着说“谢谢……”然后轻轻起身像是花尽所有力气才勉强维持住屹立不倒的身躯。这期间冷还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她摆摆手再道一声“谢谢。”而后踉踉跄跄地离去。 冷看着楼梨花带雨的容颜消失在转角处,他低声说“为什么你总是拒绝她们,难道就没有那个女子能触动你的警戒线?” 不知何时站在冷身旁的曜盯着对方消失的方向缓缓地开口“因为不想伤害她们,我所能给的都不是她们想要的。虽然她们要的不多,但那些恰恰是我们所给不起的。” “你指什么?权力、金钱、时间、承诺?”冷没有转头,他冷漠的表情隐隐约约写着叹息。 曜面无表情的容颜依旧无法猜透,他只淡淡道“也许吧。”转身的刹那一股说不出的悲哀在空气中滚动。 冷轻叹着“是给不起还是不愿给……”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什么时候出发?”曜坐在床沿,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房间外面不知为何开始笼罩着一片白云,世界明亮却又夹杂着一丝异样,如同一场大雨倾盆前的预兆。 冷叹了口气道“再等等吧,他会带你去的。”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只鹦鹉,伸手轻轻抚摸它的头,而后那只鹦鹉像死而复生般一边叫着一边朝曜飞去。它说“我活了我活了我活了……”停在曜肩膀后它终于停止了那些聒噪的话,本以为它会恬静些,但它却开口“我叫绯,感谢你们给我重生,现在我的主人就是……” 曜直接忽视那只正侧着头将目光来回地从自己身上落到冷身上的鸟,他疑惑道“你不去?” 冷笑了笑“我还有些事要办。”而后他突然严肃的表情与之前判若两人。“有些事不管是我一手造成的,还是我间接促成的,我都有义务想办法去挽救。曜……谢谢你一直那么信赖我。” 曜沉着脸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都是我的兄弟。”他阴沉的脸瞬间挂上微笑,令对方重拾信心。 冷嬉笑着道“这只鸟功能可大了,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要不是看你是我哥们儿,这我可不给。” 曜笑着不语。他在心里对正主道:千鬼曜,这就是你们兄弟之间的情义吗?不管对方做了什么,你都能欣然接受并宽容对方,哪怕他曾经想要背叛你?许久得不到答复他自语道:也许总要有一个人比另一个人付出的多一些,比他无怨无悔,比他更懂得珍惜彼此,这样无论怎样命运也无法将他们分离,死神能缩短他们相伴的时间却无法分离他们的思念与那些一同经历的岁月。瑾,你现在会在哪里,有谁和你成为了兄弟?你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认定一个人可以为他两肋插刀,而不在乎对方是否也把你当兄弟?我想我开始懂你了…… “曜、曜、曜……”冷大声叫唤,沉浸在自我遐想意境里的曜恍然间看到了瑾的身影,他呢喃了句便突然倒下。 冷顿时惊呆了,他焦急地叫“曜——”伸手扶住对方时听到他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他在心底发问:谁是瑾?然而沉默的空气很快便将他的思绪拦截,他将曜平整的放在床上,右手不经意触碰到对方的腰际,一个奇怪的东西引发了他的好奇。一把奇特的钥匙呈现在他面前,他盯着它奇怪的造型想要用自己所有的知识去解答在它身上的秘密,而身体里有个声音在说:就是它,禁忌之地的钥匙,有了它那扇门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想要见到的人事物通通都不是问题,拿走它、拿走它…… “不——这是曜的东西,我不能。我已经伤害他一次了,我不会答应的。”他大叫起来,像一个突然失控的人疯狂地冲四周挥舞。“他那么信任我,连女王也觉得我们是不会背叛彼此的。” 那个声音嗤笑起来:你真的认为你们是兄弟?难道你不知道再好的兄弟也是用来背叛和垫脚的吗?亲人之间尚如此,何况你们只不过是机遇巧合而催促的兄弟罢了。 “你到底是谁?”他凌厉地扫射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空空如也的房间回答他苍老的答案。 我、就是你…… 冷不敢相信地叫喊道“你不是……你出来、你给我出来……”他发疯似的开始在房间里面四处翻乱,门外的卫士听到房间内的动声,闻声赶来后一片狼藉的场景突兀地映入眼帘,他们看到冷在四处翻找着什么,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他们轻声上前刚要询问却被他的一个匆忙转身而撞倒在地。“冷大人、冷大人……”一声声的叫唤哑然而止于那抹瞬间消失的背影里。他们匆匆忙忙地跟在其身后,凭借之前的记忆追逐某人而去。 曜再次清醒过来已是天黑屋子里一片漆黑,今晚的月光似乎格外害羞,躲在云朵里迟迟不肯露脸。他醒来时身旁的那只鸟正打着瞌睡,他一个起身的动作将它惊扰。听到那只鸟的话他在心里想:这真是一只爱说话的鸟。 “噢!主人你醒了,太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冷大人他们有事离开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呢?”它眨着可以称之为眼皮的部位,一口气说得比任何人都快而准。 曜伸手将它从眼前的位置挪到自己的肩上,他下床看到满地的狼藉皱了会儿眉头道“他们出什么事了?” 叫绯的鸟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曜微微转动头,双眸落在它身上的同时仿佛一阵寒风也跟着吹来了。它被那阵势吓到了,咽了咽唾沫支支吾吾道“是、是冷大人他……他发疯了。”它看到对方眼中的质疑高声解释“是真的,他看到你腰际藏放的钥匙,然后就疯了。”最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语调如同是对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描述。 曜听完它的话突然间沉默了,他的脑海想要组织出一段完整的话,但他发现这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现在的大脑完全分辨不出哪些东西是真的,哪些东西是假的。有一种感觉被他强制性压回体内,他空空如也的脑袋只能静静地聆听四周的动静。 绯漫不经心地说“反正那两个傻瓜已经去追他了,我们先去异界吧。” 曜迈出步伐床沿底下的一个东西咯着他的脚,他弯腰伸手将它拾起,一枚精致的徽章在幽暗的光线中散发着淡淡的红色。他盯着它看了许久直到肩上的绯不停催促才恍恍然地走出门口。 一路上绯都不曾停过口,它一会儿向曜介绍庭院里的花花草草,一会儿向曜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看到曜一直在府里转悠它才突然恍然大叫道“错了错了错了,我们应该出府去祭坛,月亮很快就会出来了。我们要赶在那个时候到达异界时空,这是首要事情。” 曜选择了忽视,他径直地朝大厅走去,府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到处一片凌乱不堪,像是遭受了洗劫般看得人假想连连。刚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是进门后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桌子椅子连墙上的画也干干净净地呆在原位,它们像是看热闹的人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发出一连串鄙视的笑声。 绯竖起全身毛发不安道“主人,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月亮马上就要出来了,祭司要开始了……” “去哪里都一样,他是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他严峻的容颜顿时变得犀利,从手掌心脱手而出的令直逼墙上的那幅画。画中描述的风景是以一颗巨大的枯树为主体,周身环绕着无数棵长着五颜六色果实的树木林,画栩栩如生仿佛是亲眼所见。令刺中画中的枯树主干,如同射击击中红心。 绯刚想发表感言天花板上方传来一阵空灵的回声。“哈哈哈哈……”笑声苍老却不失张力。曜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肩上的绯吓坏似的一个劲地往曜的袖口里钻去。 “你是谁?”他朝四周发问,不抬头的动作仿佛知晓对方现在的位置,盯着墙上的画好比人就藏匿于此。他镇定自若的模样对一切仿若胜券在握。 那个声音在他的问题中渐渐停止,空寂的四周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良久才得到那个人的回答“我是你。” 这三个字无论从什么时候听进耳朵里都会觉得对方是个有问题的人,曜淡淡地回答“是吗?”平淡的话语透露出他对这件事的主观反应。 “信与不信,我都是你的一部分。”对方语调中传递出的笑意让人闻而生畏。 曜伸手召回刺入画中的令,令在空中转悠几圈便直冲回曜的背部瞬间消失。他收回手冲墙上的画开口“你想要禁忌之门做什么?” “应该是你想要用它来做什么?”对方笑着纠正他的错误,这感觉似乎他们真的就是一体。 曜沉默一番道“那我能用它做什么?”这话语听来像是被对方的花言巧语打动。 “什么都可以,比如你曾经丢失的玩具、或者那些你走散的同伴、再或者是已经离世的亲人,只要你想的到没有它打不开的地方。即便是不存在它也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对方笑笑的语调好像是一种猎物上钩的喜悦。 “我怎样才能得到它?”他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甚是吓人,仿佛是一具丢了魂的躯壳。 墙上的画呈现出诡异的气息,黑暗中有一个人勾起了一抹令人望而生畏的笑容。空气中翻滚着那个人强烈的欲望因子,一段话夹杂在其中分不清是空气在作祟还是话本身透出的气味就是如此。“用你手中的钥匙去开启禁忌之地的大门,穿过禁忌之地去往森林的深处那里就是禁忌之门的藏匿之处。” 曜黯然的双眸如同刚刚亮起了灯的房间,他朝远方扬起一抹笑意。“谢谢你把它还给我。”说着他转身看也不看这更换了场景的地方。 背后源源不断涌来的怒火被他轻而易举地抛到脑后。“你不想再见到他了吗?”这一句强压住怒火的话成功地阻止了曜的脚步。 他愣在原地右手紧握着拳头。良久,一句淡到不能再淡的话从他口中吐出“我的兄弟早在为国而战中牺牲了,你指的他,抱歉我不认识。” 绯刚刚钻出头的那一刻被曜一把按回袖子里,他们离去的背影决绝而坚定。一步迈出那片浑浊的世界一脚跨进宫殿的祭坛,月亮正渐渐露出它娇美的容颜,祭坛中摆放的物品随着月亮的动作自动备齐所需物品。绯趁曜发愣的刹那迅速钻出袖口,它大口大口地呼吸道“闷在里面我都快成闭气大王喽!还是外面好,天空、大地、万物,我绯大爷来喽!”说着它跑到祭坛上用翅膀搓洗了一个水果,张口就放进嘴里。“还是祭司用的东西最好吃!” “在这里亵渎神灵是要受惩罚的。”曜淡淡地开口,身子背对着它双眸始终盯着远方。 绯撅嘴反驳道“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拿神一个水果,又不是搬神一座庙。再说他老人家爱民如子是不会怪罪的。嘻嘻……” 月光逐渐明亮起来,余辉披在祭坛的桌子上像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空气中波动着一股浓烈的味道。“祭司开始了。”曜转身将正面对着祭坛。 绯还没反应过来空间扭曲带来的冲击力瞬间将它侵吞。只一霎那这方空旷的土地便只剩一张空空如也的桌子,陪着它的除了寂静的空气便只有那一轮黯淡的月色。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若是对某些事物习惯了,甚至产生了依赖,就好比对毒品上了瘾,戒掉不是说的那么简单,毒瘾没发作之前做什么都可以,但在它们侵袭大脑后,所有说过的、做过的通通换成了屈服的哭喊。 我不是没有挣扎过……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软弱者的借口,可他们自己呢?是成功克服了还是连自己中了什么毒也不明了。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很烂的借口,可我却十分需要。我要用它来安抚自己慌乱不已的心湖,我要用它来麻痹自己哪怕只是短暂的光阴,我要用它来告诉自己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也许有一天、那一天我能够回头遥望过去,脑海里记不得当初,只知道戒掉习惯或是依赖、甚至是毒瘾,其实很简单。 是的,我们常常不理解那些大人的话,总觉得他们说的和我们的实际情况不同,总觉得他们不懂,可事实呢?只不过是他们太心急了,忘了我们就是他们当初的模样,不听劝告等着受伤后的总结。或许是我们太傲了,一心想着要证明他们的是错的,到头来才发现,其实谁都没有错。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受了伤的人很容易情绪低落。有的人希望一个人静一静,有的人希望有人来点一盏灯,但无论是那种多数的情况下我们往往是一个人渡过的。成长就是在跌倒里爬起然后再跌倒,如此周而复返,直到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它却还不肯停歇。 我很想哭,女孩子总该适当的哭一些,这样对身体是有好处的,我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这样挺好的。一个人渡过这些悲痛的岁月不做点什么,是很累的一件事。反正我只是一个女孩,哭与不哭没人觉得不正常,其实每个人都应该适当的哭一哭,特别是没人的时候,反正没人看到,即使被看到也可以假装,他们不会多说些什么的。你太过于在意反倒会把自己闷坏,适当的哭一下真的可以排毒。 但是我哭不出来了,因为我开始忘了自己悲伤什么来着,是什么?我为什么难过,我根本就不应该难过的呀!能留在这个世界,我创造的世界我有什么好悲伤的。我真笨! 好吧,我不想离开了,呆在这里挺好的,亲爱的…… 花舞、曦芹,你们如果也在这个世界该有多好呀,这样我们就能实现当初的计划了……所以,我可能还是不能呆在这个世界……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什么时候出发?”曜坐在床沿,若无其事的模样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房间外面不知为何开始笼罩着一片白云,世界明亮却又夹杂着一丝异样,如同一场大雨倾盆前的预兆。 冷叹了口气道“再等等吧,他会带你去的。”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只鹦鹉,伸手轻轻抚摸它的头,而后那只鹦鹉像死而复生般一边叫着一边朝曜飞去。它说“我活了我活了我活了……”停在曜肩膀后它终于停止了那些聒噪的话,本以为它会恬静些,但它却开口“我叫绯,感谢你们给我重生,现在我的主人就是……” 曜直接忽视那只正侧着头将目光来回地从自己身上落到冷身上的鸟,他疑惑道“你不去?” 冷笑了笑“我还有些事要办。”而后他突然严肃的表情与之前判若两人。“有些事不管是我一手造成的,还是我间接促成的,我都有义务想办法去挽救。曜……谢谢你一直那么信赖我。” 曜沉着脸道“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不管你曾经做过什么,你都是我的兄弟。”他阴沉的脸瞬间挂上微笑,令对方重拾信心。 冷嬉笑着道“这只鸟功能可大了,我费了很大劲才找到,要不是看你是我哥们儿,这我可不给。” 曜笑着不语。他在心里对正主道:千鬼曜,这就是你们兄弟之间的情义吗?不管对方做了什么,你都能欣然接受并宽容对方,哪怕他曾经想要背叛你?许久得不到答复他自语道:也许总要有一个人比另一个人付出的多一些,比他无怨无悔,比他更懂得珍惜彼此,这样无论怎样命运也无法将他们分离,死神能缩短他们相伴的时间却无法分离他们的思念与那些一同经历的岁月。瑾,你现在会在哪里,有谁和你成为了兄弟?你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认定一个人可以为他两肋插刀,而不在乎对方是否也把你当兄弟?我想我开始懂你了…… “曜、曜、曜……”冷大声叫唤,沉浸在自我遐想意境里的曜恍然间看到了瑾的身影,他呢喃了句便突然倒下。 冷顿时惊呆了,他焦急地叫“曜——”伸手扶住对方时听到他呢喃着一个人的名字。他在心底发问:谁是瑾?然而沉默的空气很快便将他的思绪拦截,他将曜平整的放在床上,右手不经意触碰到对方的腰际,一个奇怪的东西引发了他的好奇。一把奇特的钥匙呈现在他面前,他盯着它奇怪的造型想要用自己所有的知识去解答在它身上的秘密,而身体里有个声音在说:就是它,禁忌之地的钥匙,有了它那扇门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你想要见到的人事物通通都不是问题,拿走它、拿走它…… “不——这是曜的东西,我不能。我已经伤害他一次了,我不会答应的。”他大叫起来,像一个突然失控的人疯狂地冲四周挥舞。“他那么信任我,连女王也觉得我们是不会背叛彼此的。” 那个声音嗤笑起来:你真的认为你们是兄弟?难道你不知道再好的兄弟也是用来背叛和垫脚的吗?亲人之间尚如此,何况你们只不过是机遇巧合而催促的兄弟罢了。 “你到底是谁?”他凌厉地扫射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空空如也的房间回答他苍老的答案。 我、就是你…… 冷不敢相信地叫喊道“你不是……你出来、你给我出来……”他发疯似的开始在房间里面四处翻乱,门外的卫士听到房间内的动声,闻声赶来后一片狼藉的场景突兀地映入眼帘,他们看到冷在四处翻找着什么,嘴里含糊不清地呢喃着,他们轻声上前刚要询问却被他的一个匆忙转身而撞倒在地。“冷大人、冷大人……”一声声的叫唤哑然而止于那抹瞬间消失的背影里。他们匆匆忙忙地跟在其身后,凭借之前的记忆追逐某人而去。 曜再次清醒过来已是天黑屋子里一片漆黑,今晚的月光似乎格外害羞,躲在云朵里迟迟不肯露脸。他醒来时身旁的那只鸟正打着瞌睡,他一个起身的动作将它惊扰。听到那只鸟的话他在心里想:这真是一只爱说话的鸟。 “噢!主人你醒了,太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冷大人他们有事离开了,我们什么时候走呢?”它眨着可以称之为眼皮的部位,一口气说得比任何人都快而准。 曜伸手将它从眼前的位置挪到自己的肩上,他下床看到满地的狼藉皱了会儿眉头道“他们出什么事了?” 叫绯的鸟想了想道“我不知道。” 曜微微转动头,双眸落在它身上的同时仿佛一阵寒风也跟着吹来了。它被那阵势吓到了,咽了咽唾沫支支吾吾道“是、是冷大人他……他发疯了。”它看到对方眼中的质疑高声解释“是真的,他看到你腰际藏放的钥匙,然后就疯了。”最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语调如同是对一个无关紧要之人的描述。 曜听完它的话突然间沉默了,他的脑海想要组织出一段完整的话,但他发现这是徒劳无功的,因为他现在的大脑完全分辨不出哪些东西是真的,哪些东西是假的。有一种感觉被他强制性压回体内,他空空如也的脑袋只能静静地聆听四周的动静。 绯漫不经心地说“反正那两个傻瓜已经去追他了,我们先去异界吧。” 曜迈出步伐床沿底下的一个东西咯着他的脚,他弯腰伸手将它拾起,一枚精致的徽章在幽暗的光线中散发着淡淡的红色。他盯着它看了许久直到肩上的绯不停催促才恍恍然地走出门口。 一路上绯都不曾停过口,它一会儿向曜介绍庭院里的花花草草,一会儿向曜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看到曜一直在府里转悠它才突然恍然大叫道“错了错了错了,我们应该出府去祭坛,月亮很快就会出来了。我们要赶在那个时候到达异界时空,这是首要事情。” 曜选择了忽视,他径直地朝大厅走去,府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到处一片凌乱不堪,像是遭受了洗劫般看得人假想连连。刚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是进门后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桌子椅子连墙上的画也干干净净地呆在原位,它们像是看热闹的人盯着这个不速之客发出一连串鄙视的笑声。 绯竖起全身毛发不安道“主人,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月亮马上就要出来了,祭司要开始了……” “去哪里都一样,他是不会这么容易罢手的。”他严峻的容颜顿时变得犀利,从手掌心脱手而出的令直逼墙上的那幅画。画中描述的风景是以一颗巨大的枯树为主体,周身环绕着无数棵长着五颜六色果实的树木林,画栩栩如生仿佛是亲眼所见。令刺中画中的枯树主干,如同射击击中红心。 绯刚想发表感言天花板上方传来一阵空灵的回声。“哈哈哈哈……”笑声苍老却不失张力。曜面无表情地立在原地,肩上的绯吓坏似的一个劲地往曜的袖口里钻去。 “你是谁?”他朝四周发问,不抬头的动作仿佛知晓对方现在的位置,盯着墙上的画好比人就藏匿于此。他镇定自若的模样对一切仿若胜券在握。 那个声音在他的问题中渐渐停止,空寂的四周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良久才得到那个人的回答“我是你。” 这三个字无论从什么时候听进耳朵里都会觉得对方是个有问题的人,曜淡淡地回答“是吗?”平淡的话语透露出他对这件事的主观反应。 “信与不信,我都是你的一部分。”对方语调中传递出的笑意让人闻而生畏。 曜伸手召回刺入画中的令,令在空中转悠几圈便直冲回曜的背部瞬间消失。他收回手冲墙上的画开口“你想要禁忌之门做什么?” “应该是你想要用它来做什么?”对方笑着纠正他的错误,这感觉似乎他们真的就是一体。 曜沉默一番道“那我能用它做什么?”这话语听来像是被对方的花言巧语打动。 “什么都可以,比如你曾经丢失的玩具、或者那些你走散的同伴、再或者是已经离世的亲人,只要你想的到没有它打不开的地方。即便是不存在它也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对方笑笑的语调好像是一种猎物上钩的喜悦。 “我怎样才能得到它?”他此刻面无表情的模样甚是吓人,仿佛是一具丢了魂的躯壳。 墙上的画呈现出诡异的气息,黑暗中有一个人勾起了一抹令人望而生畏的笑容。空气中翻滚着那个人强烈的欲望因子,一段话夹杂在其中分不清是空气在作祟还是话本身透出的气味就是如此。“用你手中的钥匙去开启禁忌之地的大门,穿过禁忌之地去往森林的深处那里就是禁忌之门的藏匿之处。” 曜黯然的双眸如同刚刚亮起了灯的房间,他朝远方扬起一抹笑意。“谢谢你把它还给我。”说着他转身看也不看这更换了场景的地方。 背后源源不断涌来的怒火被他轻而易举地抛到脑后。“你不想再见到他了吗?”这一句强压住怒火的话成功地阻止了曜的脚步。 他愣在原地右手紧握着拳头。良久,一句淡到不能再淡的话从他口中吐出“我的兄弟早在为国而战中牺牲了,你指的他,抱歉我不认识。” 绯刚刚钻出头的那一刻被曜一把按回袖子里,他们离去的背影决绝而坚定。一步迈出那片浑浊的世界一脚跨进宫殿的祭坛,月亮正渐渐露出它娇美的容颜,祭坛中摆放的物品随着月亮的动作自动备齐所需物品。绯趁曜发愣的刹那迅速钻出袖口,它大口大口地呼吸道“闷在里面我都快成闭气大王喽!还是外面好,天空、大地、万物,我绯大爷来喽!”说着它跑到祭坛上用翅膀搓洗了一个水果,张口就放进嘴里。“还是祭司用的东西最好吃!” “在这里亵渎神灵是要受惩罚的。”曜淡淡地开口,身子背对着它双眸始终盯着远方。 绯撅嘴反驳道“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拿神一个水果,又不是搬神一座庙。再说他老人家爱民如子是不会怪罪的。嘻嘻……” 月光逐渐明亮起来,余辉披在祭坛的桌子上像一件薄如蝉翼的纱衣,空气中波动着一股浓烈的味道。“祭司开始了。”曜转身将正面对着祭坛。 绯还没反应过来空间扭曲带来的冲击力瞬间将它侵吞。只一霎那这方空旷的土地便只剩一张空空如也的桌子,陪着它的除了寂静的空气便只有那一轮黯淡的月色。 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若是对某些事物习惯了,甚至产生了依赖,就好比对毒品上了瘾,戒掉不是说的那么简单,毒瘾没发作之前做什么都可以,但在它们侵袭大脑后,所有说过的、做过的通通换成了屈服的哭喊。 我不是没有挣扎过……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是软弱者的借口,可他们自己呢?是成功克服了还是连自己中了什么毒也不明了。或许这真的是一个很烂的借口,可我却十分需要。我要用它来安抚自己慌乱不已的心湖,我要用它来麻痹自己哪怕只是短暂的光阴,我要用它来告诉自己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也许有一天、那一天我能够回头遥望过去,脑海里记不得当初,只知道戒掉习惯或是依赖、甚至是毒瘾,其实很简单。 是的,我们常常不理解那些大人的话,总觉得他们说的和我们的实际情况不同,总觉得他们不懂,可事实呢?只不过是他们太心急了,忘了我们就是他们当初的模样,不听劝告等着受伤后的总结。或许是我们太傲了,一心想着要证明他们的是错的,到头来才发现,其实谁都没有错。 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受了伤的人很容易情绪低落。有的人希望一个人静一静,有的人希望有人来点一盏灯,但无论是那种多数的情况下我们往往是一个人渡过的。成长就是在跌倒里爬起然后再跌倒,如此周而复返,直到我们离开这个世界它却还不肯停歇。 我很想哭,女孩子总该适当的哭一些,这样对身体是有好处的,我不知道是谁说的,反正这样挺好的。一个人渡过这些悲痛的岁月不做点什么,是很累的一件事。反正我只是一个女孩,哭与不哭没人觉得不正常,其实每个人都应该适当的哭一哭,特别是没人的时候,反正没人看到,即使被看到也可以假装,他们不会多说些什么的。你太过于在意反倒会把自己闷坏,适当的哭一下真的可以排毒。 但是我哭不出来了,因为我开始忘了自己悲伤什么来着,是什么?我为什么难过,我根本就不应该难过的呀!能留在这个世界,我创造的世界我有什么好悲伤的。我真笨! 好吧,我不想离开了,呆在这里挺好的,亲爱的…… 花舞、曦芹,你们如果也在这个世界该有多好呀,这样我们就能实现当初的计划了……所以,我可能还是不能呆在这个世界……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天花板上的那盏灯隐隐约约闪烁着亮光,闭着眼的小芯想了很多,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耳边呢喃着什么。 犹如沉入黑暗的境地,被抹去的轮廓再无法拼凑出一张完整的容颜。她的意识很模糊,感觉自己在前进却又像是停滞在原地,唯一清醒的意识是这片无尽的黑暗。 她想:这里本就是黑暗的边境地带,走或不走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因为处在黑暗里你是看不到周围变动的景象,所以停下吧,停在这里等待黎明的光临……那、如果这里等不到黎明呢? 她前进的步伐因为这个突然闯入的问题绑住了脚,四周的黑瞬间侵袭而来,在她不曾停息的时候消失无影的东西,就那么一把抓住了她的空隙。一霎那所有的思绪变成了一种恐惧。 对了,我是害怕黑暗的。她清醒的意识不断地告诉她黑暗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像一场早有预谋的电影,集合了那些恐怖的画面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来一次突击行动。 她抱着头似乎这样就能有效的阻止它们的袭击,备感困难的呼吸在肆虐地垄断她的要塞。被分离出来的一丝精力在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要让自己幸福,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混乱的大脑传来一个人的叫唤,他说“芯儿,你醒醒,不要再睡了,芯儿……”跟着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摇晃着她的胳膊。她睁开眼看到她父亲的面孔,整个人一下子扑到对方身上,然后抽泣着叫喊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爸,我不要一个人,不要一个人呆在好黑好黑的地方,我不要去哪里,我不要……” 她父亲安慰她“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在……”喊了几声他慢慢地改用哄骗的语调轻声说“芯儿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所以现实里不会有这些东西。不要怕,你越怕它们就越会欺负你。芯儿、来……”她父亲起身朝她伸手,屋子里的光化成他的披风就像一个神一般存在的伟岸模样,一下子制止了她的哭腔。 她惊魂未定地把手递到她父亲的手中,掌心的温度带着冬天的温暖。她小声抽泣着被父亲牵着手穿过寂静的客厅,一路摸黑着来到阳台。她的双眸因为还未适应从明亮到黑暗的过程,所以一路走得有些踉踉跄跄,直到眼孔熟悉了黑暗的亮度,那遥远地带的夜空中布满着密密麻麻的星辰,美不胜收的景色一刹那便令她忘了悲伤。“好美……”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伸出双手展开拥抱仿佛这样就能离它们更近一些。 她父亲微笑着看着她说“芯儿,这个世界上美与丑的东西是一样多的,在你悲伤到无法自拔时,你要谨记:这世界还有美好。如果你忘了什么是美好的,你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像小孩子牙牙学语,忘记一切地出发,沿途的旅程总会遇到一幅触动你心弦的风景。有时逃离是为了更好的回归,别让你的心重的无人能挪,打开枷锁的钥匙一直都在你的包袱里,只是你忘了。” “老爸……有你真好!”她泪眼婆娑地开口,对方笑着伸手将她的头发拨乱,然后突然间地大笑着说“傻女儿,我们去吃宵夜吧,你能喝酒吗?来一点葡萄酒如何,女孩子就应该喝一点红酒。就一杯,多了可不行。” 小芯木讷地跟在对方的身后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语,她微笑着想:也许有些事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连我们自己都忘了它最初的模样。 她陪父亲在客厅里用宵夜,看着父亲从柜子的背后拿出一瓶葡萄酒将它摆放在桌子上。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两个高脚杯,桌子上的蜡烛点燃了空气里那些叫做浪漫的因子。她呆呆地望着这一桌带着法国情怀的夜宵,只一刹那她便猛然觉醒:这是一场说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的梦…… 她父亲倒了一杯葡萄酒递给她,那杯鲜红的液体纯净得看不出任何杂质,如同一颗浓度纯正的宝石。透过液体看到的光是迷人的,就像用电脑将图片特效过一样,美得不是平常的视角所能看到的景象。 她拿起高脚杯有那么一瞬间脑袋里空成一片,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什么也没留下。当液体缓缓地从喉咙口流入食道,一种醇香流淌在食道附近带着丝丝意犹未尽的甜味。 “好喝吗?”她父亲微笑着看她。她点点头他父亲继续道“其实葡萄酒的品酒方式,可不像你刚刚那么喝饮料似的一口咽进肚里。” “爸,我记得你以前只喝啤酒的。”她笑着接过他的话。 “是吗?偶尔变换一种生活方式,也是有好处的。你不觉得吗?”他一闪而过的神色被一抹笑容取而代之。空气沉默了几刻,而后他出声打破沉闷的气息“芯儿,在想什么?” 她抬头缓缓道“我在想,我所认为的父亲和我想象的父亲有什么区别,答案是……他们一个时常令我觉得他不够理解我,一个会知道我所有的弱点并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她盯着剩下一半的葡萄酒,表情平静地看不出悲喜。 他轻叹着气道“芯儿,人是会变的,当你觉得别人变了的时候,你可能是第一个变的,而你要做好接受的准备。”然后他朝她微笑的样子带着慈祥的神色,烛光的亮度把空间装饰得朦胧起来。 “我知道,但是一个人就算有再大的变化,我也不相信他的本质与价值观会发生翻天地覆的改变。”她平静的脸上透出孩童的较真。 他嗤笑一声感叹道“芯儿,这世上有很多的东西不是你说不变就能永远保持原貌。何况是人这种东西。” 一时间她沉默了,思绪在脑海里流转却怎么也拼凑不出那些丰富的词汇。她张口迟疑地吐出“我……” “芯儿,不要想那些东西了。现在我才是你的父亲,坐在你的对面与你一同欢笑,一同悲伤,你应该好好享受现在,而不是去在乎那些没发生甚至不存在的事。你该学着享受而不是担忧。”和蔼可亲的话语像是某种富有魔力的咒语,飘入她耳畔,迷惑着她每一根神经,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的杞人忧天在作祟。 她渐渐模糊的视野变成一片昏暗,仿若眼前被某种物体蒙住了双眸,越是想要窥探越是雾里看花,她慢慢地闭上眼让思绪在四处游走。 我知道,我有一个的坏毛病,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自欺欺人,等到事实摆放在面前后我才会反应迟钝地打开思绪的闸门,而那时我想做的事情、能做是事情除了哭泣便只剩哭泣。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泪水好像怎么也用不完似的,我不是那种柔弱的人,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伤口掀开。是我太笨了还是这道题真的太难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又想怎么办呢…… “芯儿,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你就在装糊涂,那么你就应该一路装疯卖傻才对,中途退场的人常常把一切都搞砸。你该学着为你自己的决定负责,年幼再美好你也要离它而去了,成长再痛苦也终是要面对的。它们不是你说怎样便能怎样,那是你永远无法猜透、抓住并保存下来的东西。‘顺其自然’这四个字掺杂的寓意有时你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参透。”他循循善诱的话语将她凌乱的思维一路牵引。 她闭着眼很久很久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明白你抓住了我内心最柔弱的地方,也许你就是另一个我,了解我的喜好、理解我的悲痛、懂得我的所有,甚至是我所不知道的。你很像我的父亲,却又不是他。” 他始终微笑的容颜沉默了一番开口“那么你是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她点点头“我希望你能放我走。” “你要知道这里是你的世界,你若离开,这里的一切便不复存在,那些你创造出来的人也将一一回归混沌。”他严峻的表情在向她讲述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 她沉思后开口“离开我他们还是存在的,因为我并没有死亡,甚至我死亡了他们也不会消失。他们是自由的,从他们有思想、有灵魂的那一刻他们便逃离了我的世界。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可是,如果你走出这个世界,以后的一切能掌握在你手中的不会像现在这样。你不怕吗?” 她淡淡地开口“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东西是掌握在我手中的。如果有那也是另一个我在操控着,而我只是一个被自己关进了笼子里的小丑,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这些人总是拿我的伤痛当做爱我的借口。” 他迟疑了一刻道“很抱歉,你还是只能呆在这个世界,因为另一个你已经带着你的躯壳开始她的旅程了。你知道的一个身体里只能居住一个灵魂……”略带歉意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同情的气息,他微笑的容颜仿佛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的面具。 她出声打断他,脸上是看不见悲喜的神色。“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没有哪个灵魂愿意一辈子呆在暗处。” 他大笑起来“不服输还真是你们共同的特点。可惜我还是不能放你走。” 她盯着他那居高临下的神色脸色凝重。沉默许久她说“那么我们就来玩一场游戏吧。” “玩什么?”他挑眉道。 她微笑道“就玩找出口的游戏。” 他笑笑“说说看。” “我们分别派一个人,你找我阻拦,你觉得怎么样?”她平的语气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带着漫不经心的情怀和一丝慵懒的姿态。 对方微愣而后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自己找呢,嗯……好吧,反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拿来挥霍。赌注是什么?” 那抹邪魅的笑意直接透露出了她的自信。“我不为难你,就是纯粹的游戏,不过输了的人要让对方做一件事,只要是在职能的范围内都允许。你觉得呢?” 他笑了起来“这真是小孩子的扮家家。好吧,女士优先你挑谁?”说着他伸手一挥,桌上的东西瞬间退换成了三维立体影像,整个城市的动态在他们面前一览无余。 小芯露出孩童的笑容,她撅嘴道“你说的,谁都可以是吗?”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又自顾自地开口“我看看,有没有哪个我喜欢的人。”她瞧了瞧这个世界的缩小版,盯着那些走动的人渐渐深思起来。过了不久她抬头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抿嘴道“就她啦。” 他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到一个女孩抱着身子蹲在游乐场的大门前,然后她抬头的刹那立马震撼了他。“这是……” “我呀!”她张着眸子天真地回答。“不像吗?”她侧着头问对方的模样很可爱却又令人厌恶。 他立马换上了平静的容颜,勾起的弧度带着不服输的意味“那我就选他。” 小芯看着对方意犹未尽的笑突然间沉思起来。“开始吧。”她低着头淡淡地吐道,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盯着影像里的自己,仿佛现在呆在那里的是灵魂的这一半。 我从来都喜欢回别人一句:不知道。这样诚实的袒露自己的迷惘与不知所措,却每每换来对方的责备和一抹厌恶的神色,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逃避?没办法,我很迷惘不只是对未来、现在,甚至是对所有的事物,我都会突然间的不知所措。我想我在等一个人来告诉我什么才是对错,我太习惯了听话的日子。而今的一切要靠我自己去辨别,我开始手足无措。我记得我以前是想要不顾一切地逃离,现在给了我机会而我却在害怕。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是,就像《肖申克的救赎》瑞德说的一句话:这些高墙还真是有点意思。一开始你恨它,然后你对它就习惯了。等相当的时间过去后,你还会依赖它。 我有一点依赖自己的自欺欺人…… 正文 第五十五章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昏暗,天花板上的那盏灯隐隐约约闪烁着亮光,闭着眼的小芯想了很多,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耳边呢喃着什么。 犹如沉入黑暗的境地,被抹去的轮廓再无法拼凑出一张完整的容颜。她的意识很模糊,感觉自己在前进却又像是停滞在原地,唯一清醒的意识是这片无尽的黑暗。 她想:这里本就是黑暗的边境地带,走或不走其实也没多大区别,因为处在黑暗里你是看不到周围变动的景象,所以停下吧,停在这里等待黎明的光临……那、如果这里等不到黎明呢? 她前进的步伐因为这个突然闯入的问题绑住了脚,四周的黑瞬间侵袭而来,在她不曾停息的时候消失无影的东西,就那么一把抓住了她的空隙。一霎那所有的思绪变成了一种恐惧。 对了,我是害怕黑暗的。她清醒的意识不断地告诉她黑暗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所有的不安与恐惧像一场早有预谋的电影,集合了那些恐怖的画面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来一次突击行动。 她抱着头似乎这样就能有效的阻止它们的袭击,备感困难的呼吸在肆虐地垄断她的要塞。被分离出来的一丝精力在说:为什么、为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要让自己幸福,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放过我…… 混乱的大脑传来一个人的叫唤,他说“芯儿,你醒醒,不要再睡了,芯儿……”跟着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摇晃着她的胳膊。她睁开眼看到她父亲的面孔,整个人一下子扑到对方身上,然后抽泣着叫喊道“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爸,我不要一个人,不要一个人呆在好黑好黑的地方,我不要去哪里,我不要……” 她父亲安慰她“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在,我一直都在……”喊了几声他慢慢地改用哄骗的语调轻声说“芯儿只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所以现实里不会有这些东西。不要怕,你越怕它们就越会欺负你。芯儿、来……”她父亲起身朝她伸手,屋子里的光化成他的披风就像一个神一般存在的伟岸模样,一下子制止了她的哭腔。 她惊魂未定地把手递到她父亲的手中,掌心的温度带着冬天的温暖。她小声抽泣着被父亲牵着手穿过寂静的客厅,一路摸黑着来到阳台。她的双眸因为还未适应从明亮到黑暗的过程,所以一路走得有些踉踉跄跄,直到眼孔熟悉了黑暗的亮度,那遥远地带的夜空中布满着密密麻麻的星辰,美不胜收的景色一刹那便令她忘了悲伤。“好美……”她不由自主地发出感叹,伸出双手展开拥抱仿佛这样就能离它们更近一些。 她父亲微笑着看着她说“芯儿,这个世界上美与丑的东西是一样多的,在你悲伤到无法自拔时,你要谨记:这世界还有美好。如果你忘了什么是美好的,你可以给自己一个机会,像小孩子牙牙学语,忘记一切地出发,沿途的旅程总会遇到一幅触动你心弦的风景。有时逃离是为了更好的回归,别让你的心重的无人能挪,打开枷锁的钥匙一直都在你的包袱里,只是你忘了。” “老爸……有你真好!”她泪眼婆娑地开口,对方笑着伸手将她的头发拨乱,然后突然间地大笑着说“傻女儿,我们去吃宵夜吧,你能喝酒吗?来一点葡萄酒如何,女孩子就应该喝一点红酒。就一杯,多了可不行。” 小芯木讷地跟在对方的身后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话语,她微笑着想:也许有些事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有时连我们自己都忘了它最初的模样。 她陪父亲在客厅里用宵夜,看着父亲从柜子的背后拿出一瓶葡萄酒将它摆放在桌子上。他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取出两个高脚杯,桌子上的蜡烛点燃了空气里那些叫做浪漫的因子。她呆呆地望着这一桌带着法国情怀的夜宵,只一刹那她便猛然觉醒:这是一场说不出是喜欢还是讨厌的梦…… 她父亲倒了一杯葡萄酒递给她,那杯鲜红的液体纯净得看不出任何杂质,如同一颗浓度纯正的宝石。透过液体看到的光是迷人的,就像用电脑将图片特效过一样,美得不是平常的视角所能看到的景象。 她拿起高脚杯有那么一瞬间脑袋里空成一片,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什么也没留下。当液体缓缓地从喉咙口流入食道,一种醇香流淌在食道附近带着丝丝意犹未尽的甜味。 “好喝吗?”她父亲微笑着看她。她点点头他父亲继续道“其实葡萄酒的品酒方式,可不像你刚刚那么喝饮料似的一口咽进肚里。” “爸,我记得你以前只喝啤酒的。”她笑着接过他的话。 “是吗?偶尔变换一种生活方式,也是有好处的。你不觉得吗?”他一闪而过的神色被一抹笑容取而代之。空气沉默了几刻,而后他出声打破沉闷的气息“芯儿,在想什么?” 她抬头缓缓道“我在想,我所认为的父亲和我想象的父亲有什么区别,答案是……他们一个时常令我觉得他不够理解我,一个会知道我所有的弱点并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她盯着剩下一半的葡萄酒,表情平静地看不出悲喜。 他轻叹着气道“芯儿,人是会变的,当你觉得别人变了的时候,你可能是第一个变的,而你要做好接受的准备。”然后他朝她微笑的样子带着慈祥的神色,烛光的亮度把空间装饰得朦胧起来。 “我知道,但是一个人就算有再大的变化,我也不相信他的本质与价值观会发生翻天地覆的改变。”她平静的脸上透出孩童的较真。 他嗤笑一声感叹道“芯儿,这世上有很多的东西不是你说不变就能永远保持原貌。何况是人这种东西。” 一时间她沉默了,思绪在脑海里流转却怎么也拼凑不出那些丰富的词汇。她张口迟疑地吐出“我……” “芯儿,不要想那些东西了。现在我才是你的父亲,坐在你的对面与你一同欢笑,一同悲伤,你应该好好享受现在,而不是去在乎那些没发生甚至不存在的事。你该学着享受而不是担忧。”和蔼可亲的话语像是某种富有魔力的咒语,飘入她耳畔,迷惑着她每一根神经,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的杞人忧天在作祟。 她渐渐模糊的视野变成一片昏暗,仿若眼前被某种物体蒙住了双眸,越是想要窥探越是雾里看花,她慢慢地闭上眼让思绪在四处游走。 我知道,我有一个的坏毛病,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自欺欺人,等到事实摆放在面前后我才会反应迟钝地打开思绪的闸门,而那时我想做的事情、能做是事情除了哭泣便只剩哭泣。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泪水好像怎么也用不完似的,我不是那种柔弱的人,可是却一次又一次的将自己的伤口掀开。是我太笨了还是这道题真的太难了?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又想怎么办呢…… “芯儿,有些事情从一开始你就在装糊涂,那么你就应该一路装疯卖傻才对,中途退场的人常常把一切都搞砸。你该学着为你自己的决定负责,年幼再美好你也要离它而去了,成长再痛苦也终是要面对的。它们不是你说怎样便能怎样,那是你永远无法猜透、抓住并保存下来的东西。‘顺其自然’这四个字掺杂的寓意有时你得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才能参透。”他循循善诱的话语将她凌乱的思维一路牵引。 她闭着眼很久很久才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明白你抓住了我内心最柔弱的地方,也许你就是另一个我,了解我的喜好、理解我的悲痛、懂得我的所有,甚至是我所不知道的。你很像我的父亲,却又不是他。” 他始终微笑的容颜沉默了一番开口“那么你是下定决心离开这里?” 她点点头“我希望你能放我走。” “你要知道这里是你的世界,你若离开,这里的一切便不复存在,那些你创造出来的人也将一一回归混沌。”他严峻的表情在向她讲述这件事所带来的后果。 她沉思后开口“离开我他们还是存在的,因为我并没有死亡,甚至我死亡了他们也不会消失。他们是自由的,从他们有思想、有灵魂的那一刻他们便逃离了我的世界。你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他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可是,如果你走出这个世界,以后的一切能掌握在你手中的不会像现在这样。你不怕吗?” 她淡淡地开口“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世界里的东西是掌握在我手中的。如果有那也是另一个我在操控着,而我只是一个被自己关进了笼子里的小丑,我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这些人总是拿我的伤痛当做爱我的借口。” 他迟疑了一刻道“很抱歉,你还是只能呆在这个世界,因为另一个你已经带着你的躯壳开始她的旅程了。你知道的一个身体里只能居住一个灵魂……”略带歉意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同情的气息,他微笑的容颜仿佛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的面具。 她出声打断他,脸上是看不见悲喜的神色。“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没有哪个灵魂愿意一辈子呆在暗处。” 他大笑起来“不服输还真是你们共同的特点。可惜我还是不能放你走。” 她盯着他那居高临下的神色脸色凝重。沉默许久她说“那么我们就来玩一场游戏吧。” “玩什么?”他挑眉道。 她微笑道“就玩找出口的游戏。” 他笑笑“说说看。” “我们分别派一个人,你找我阻拦,你觉得怎么样?”她平的语气就像一个高傲的女王,带着漫不经心的情怀和一丝慵懒的姿态。 对方微愣而后笑道“我还以为你要自己找呢,嗯……好吧,反正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拿来挥霍。赌注是什么?” 那抹邪魅的笑意直接透露出了她的自信。“我不为难你,就是纯粹的游戏,不过输了的人要让对方做一件事,只要是在职能的范围内都允许。你觉得呢?” 他笑了起来“这真是小孩子的扮家家。好吧,女士优先你挑谁?”说着他伸手一挥,桌上的东西瞬间退换成了三维立体影像,整个城市的动态在他们面前一览无余。 小芯露出孩童的笑容,她撅嘴道“你说的,谁都可以是吗?”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又自顾自地开口“我看看,有没有哪个我喜欢的人。”她瞧了瞧这个世界的缩小版,盯着那些走动的人渐渐深思起来。过了不久她抬头看到对方似笑非笑的表情抿嘴道“就她啦。” 他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到一个女孩抱着身子蹲在游乐场的大门前,然后她抬头的刹那立马震撼了他。“这是……” “我呀!”她张着眸子天真地回答。“不像吗?”她侧着头问对方的模样很可爱却又令人厌恶。 他立马换上了平静的容颜,勾起的弧度带着不服输的意味“那我就选他。” 小芯看着对方意犹未尽的笑突然间沉思起来。“开始吧。”她低着头淡淡地吐道,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盯着影像里的自己,仿佛现在呆在那里的是灵魂的这一半。 我从来都喜欢回别人一句:不知道。这样诚实的袒露自己的迷惘与不知所措,却每每换来对方的责备和一抹厌恶的神色,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逃避?没办法,我很迷惘不只是对未来、现在,甚至是对所有的事物,我都会突然间的不知所措。我想我在等一个人来告诉我什么才是对错,我太习惯了听话的日子。而今的一切要靠我自己去辨别,我开始手足无措。我记得我以前是想要不顾一切地逃离,现在给了我机会而我却在害怕。习惯真是一件很可怕的是,就像《肖申克的救赎》瑞德说的一句话:这些高墙还真是有点意思。一开始你恨它,然后你对它就习惯了。等相当的时间过去后,你还会依赖它。 我有一点依赖自己的自欺欺人……